《理想主义消亡史》 序章 是始，亦是终 中秋过后，是吃闸蟹的时节。趁着黄金周的假期，颜晖和他几个平时忙的四脚朝天的死党趁着没有公事缠身，聚在颜家一起小酌几杯啃螃蟹基本上是每年的惯例。只是今年的席间谈论的话题有那么一些别样，这是颜晖离婚后的第一次聚餐。 颜晖是一个对吃喝颇为讲究的人，虽然平时工作繁忙，但到了周末或者节假日，他总是会特意的采购食材，忙活半天，只为让自己享受不仅仅是果腹的一餐，婚前，婚内以及离婚后都是如此。在他看来，清洗、准备各种蔬菜好比焚香沐浴，解冻、改刀那些肉块如同自我苦修。最后，看着油脂和高温下的美拉德反应，将那些各种颜色的食材浓缩进一个个盘子、锅子里面好像某种意义上的轮回重生，在各种香料的气味中完成一次心灵spa。这是种享受，颜晖坚定的认为。只是事后各种清理工作就更像是弥补这一晌贪欢的后果罢了。 一个挑剔的食客，也大概率是资深老饕。颜晖的朋友们乐的享受这些，有他在，无论是日常聚餐找地方，还是野外烧烤当厨子都不必太操心，去颜晖家还能蹭上一两顿自己在家很难复刻出来的美食自然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在饭后如果没有喝多的话，帮着收拾收拾自然也没有什么不甘心。 午后的古城笼在细雨勾成的密网下，蟹壳摊在桌上有种d-day时诺曼底沙滩似的既视感，靳磊带的酒也见了底，颜晖吆喝着秦朝去取自己酒柜里的威士忌。 靳磊过来拍拍颜晖的肩膀，“抽根烟走。” 颜晖擦了下手，起身道，“就来。” 秦朝问，“阿晖，拿哪瓶？” “紫色的盒子装的，格兰菲迪15年，上面有个15的标。” “好嘞。” “秦朝一会儿帮我们把烟缸带来。”靳磊补了句。 阳台上，烟草燃烧的过后的烟雾被混着淡淡雨水气息的秋风吹散。 靳磊问，“所以最后判的怎么样？” 颜晖深吸了一口烟，“共同财产咔嚓一刀平分，但是存款都在她的户头下面，早早的都被转空了。郝律师说也没什么办法追回。” 靳问，“有多少？” 颜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拉了自己的银行流水，从结婚后我给她的转账记录看，这4年一共不到300万。” 秦朝弹了弹烟灰，“我就想不通这女人到底图了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 颜晖靠着落地窗，目光穿过客厅看着餐桌上两位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的女人——她们分别是靳和秦的爱人——叹了口气回道，“自己选的人，看走了眼也怪不了别人。” 一段5年的时光，以标准的美梦为起始，又以更加标准的梦魇作为终结。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确实是有始有终。可是这种终点，可不是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期许。这个句号，却又不得不由颜晖亲手画下。 此刻，是心疼，是解脱，还是欣喜，抑或是厌烦。这一切只能在一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中，汇成一汪难以评价的，或是湖泊或是沼泽的事物横亘于心头罢了。 第1－1章 风月——故事的开始 “伙计们，我决定结婚了。”颜晖把酒杯放下，作为今天聚会的开场白。 颜晖，靳磊，秦朝三人是一个大院儿出来的异父异母兄弟，三人身高都刚过180，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一起，打打闹闹三十年的岁月沉积了不一般的默契，说的粗俗一点就是一撅屁股都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味道的屁。三人今天刚打完一场篮球局，这是他们圈子的一个周常活动，只要有空都会约一起以“锻炼身体，对抗衰老”的名义在某个周末的傍晚时分包上一个球场，酣畅淋漓的做做剧烈的有氧运动。参与的成员基本都是这三人的发小、同学或者所谓“一个圈子”的人。球局结束完，一群人在球馆简单的冲洗后，乌泱泱的去了经常去的烧烤那里吃喝了一通，结束后颜晖则与靳磊、秦朝进行了他们的第二场，上次这三个伙计凑一起打球吃喝差不多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喝酒的地方是他们在城墙根发现的一家小酒馆，名字叫做“vise versa”,拉丁语的“反之亦然”，酒品醇正并且配乐有品，客人基本都是熟客。老板是一个蓄着络腮胡的180壮汉，没见过他开过口，安安静静的在台调酒听歌，偶有熟客和他絮叨就会停下手里的活计默默倾听。收钱点单都是老板娘在做，一个很欢脱的瘦小姑娘，遇到难缠的酒蒙子就会躲在老板身后，遇到纠结症患者也交给老板——不过老板只会指着酒单上某一款酒比个大拇指。 “噗……咳咳……”秦朝的酒还没咽下去，加上之前的烟气，呛了一口。他是死党里最瘦的那一个，竹节虫一般的扭着咳嗽。 “谢菲菲？没想明白。”靳磊人如其名的稳重，是三人中最像三十岁男人的那一个，同样的也是唯一有啤酒肚的一个，虽然并不明显，可是面对一个死瘦子，另一个则是常年游泳健身的，不认也得认。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觉得菲菲不是一个特别合适的结婚选择。” “和你的各种前任比起来，她确实乏善可陈。”缓过劲儿来的秦朝补上一刀。 “你俩，一个从高中开始就定下来以后和谁结婚，一个还晃荡着没个边儿，凭啥觉得她不好啊。好歹也是我认真考虑后的结果。”颜晖反驳，顺手从秦朝的烟匣里顺走一根他新搞的雪茄。 “不过谢菲菲确实不够出众，比门当户对比不过你前任，比相貌不如之前你谈过的那个平面模特，比熟悉这么多的同学朋友也没见你有什么下文。”秦朝把火柴盒甩给颜晖，嘬了口雪茄，继续快人快语“并且这姑娘脾气还爆的很，我公司那个小前台跪舔你这么久都快把你当佛供着了，你咋不考虑考虑，人条也顺着呢。阿磊你尝尝不，前段时间才淘回来的雪茄，后味儿是玫瑰香的。” “不抽这个，不太习惯。”靳磊把秦朝递过去的雪茄挡住。“说说你是怎么认真考虑的。” 平心而论，颜晖的死党们说的确实不错。但颜认为所有的感情都是由是冲动开始。他和谢菲菲是在海都认识的，那时候颜在海都出差，在工作日程结束以后的消食遛弯儿时遇上了谢菲菲，一个路痴的山城美女，最起码长在了颜的审美上。颜看着她和闺蜜在商场门口对着手机找方向，上前搭讪为她们指路然后送进地铁，顺便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俩的相识赶上了颜晖的感情空窗期，后面就是烂俗的爱情小说情节，二人相知打的热火，颜晖故意的“出差”去了山城几次，也把谢菲菲带到古城，和她吃喝玩乐分享自己的小日子。不久后谢菲菲也就辞了山城的工作为爱奔赴。而颜晖在她做决定后，也开始认真的思考自己的感情问题。 颜晖的父母是新三届的大学生，本来在事业单位上班，90年代他们跳出体制，征战商海。那个时候的医疗行业属于刚刚开放的领域，随着国内市场的逐步发掘，颜的家庭也早早步入不愁温饱的范畴。颜爷爷辈儿的人也都在体制内，因此自家的生意也只是在医疗行业内一个相对专业的圈子里活动，安全合规但是不至于大富大贵。到现在，在古城这个所谓的新一线实际上是二线的城市里有四套不小的房产，父母的生意也基本上处于已经被更大的资方托管，二老只拿着股权分红，现在也是处于乐在山水间，不谙人间事的逍遥状态。 在这样半大院半市场的家庭环境培养下，颜晖有一些天生的乐观和理想主义。之前的日子里颜晖也没怎么因为学业发愁，在一个相对没有那么卷的大时代里，按部就班的升学然后留学。靳磊和秦朝和他在一个大院里，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厮混在一起。 靳磊大学毕业后上了研究生考了公务员，然后和自己父母的把儿兄弟家姑娘刘曦——也是和他们从幼儿园到高中就混在一起的一个大院儿里的人，同样也是靳磊从高中就开始的女朋友结了婚，现在靳磊在市卫生局的财务部门做一个小领导。 秦朝是学渣，中学结束然后跟着父家的亲戚去了澳洲混了个大学上，坐了几年移民监，回来后开了一个小型的贸易公司，倒腾些澳洲的特产比如红酒、畜牧产品之类的。回国后他是浪的没边，这五六年大家见过的没见过的各路红粉就没见断过，甚至有过某年生日聚会饭局和酒局来的女朋友不是一个人的壮举。 颜晖自己则是从回国后就进了一家医疗设备制造行业的外企，凭着颜的教育背景和家中在医疗圈儿中的资源顺利的进入了市场部，负责在西北地区的市场活动。在那里工作的3、4年，颜在西北的医疗圈儿里混了个不错的口碑，但是上升始终是个问题，市场部往上走的就要离开古城，把工作驻地放在京都或者海都之类的传统一线城市，想想那里的生活成本和精神压力就让颜头疼。周章是把颜晖从之前的事业困境中拽出来的人，彼时周章在一家外资投资公司，b公司工作，负责西北的医疗投资业务。周章比颜大8岁，也是古城人，不过在海都已经定居，曾经和颜是一个中学的校友。二人在一次医院的采购项目中认识，一直维持着不错的关系，在周章升迁开始做b公司的医疗业务全国总之时第一时间想到了颜晖来补自己的位置。虽然颜晖之前并不了解投资相关的业务内容，但是凭着周章强力的推荐和他自己比较灵光的脑袋，短时间补足了财务方向知识的短板，也顺利的进入b公司。 和设备厂商不同，b公司的母公司是一家外资银行，b公司业务主要是补足医院采购时的资金缺口，然后化整为零的把一次性投入变为长期的缓慢资金回收，颜晖的工作从市场推广、销售辅助转型成为了评估投资的安全性与回报性，转身一变从大哥身边的小弟变成了小财神。工作性质的不同也导致b公司并没有在古城设立分公司或者办事处，颜晖的工作也变成了居家办公为主，虽然和以前一样各种出差都是十分的频繁。 而谢菲菲的履历就没有颜晖这么“璀璨”，她比颜晖小4岁，一个小城市出身的姑娘，考上了一个一般的二本然后毕业。趁着山城扩充人口的时机穷家之力在那里买了套40平的一进一出的小户型，换成了山城的户口。她的父母是老来得女，比颜晖的父母还要年长那么5、6岁，此时也都已经退休。颜晖也见过了她的一些亲朋好友，也没有像靳磊或者秦朝这样的世间奇葩。至于她的工作，在从山城离开前，在一家联锁商场里面做的品牌行政类的工作，打交道的人也都是公司内部的人居多，并没有和颜晖那种混在一个相对专业的商圈儿里那么复杂。 颜晖和谢菲菲本应该是人生平面图上的一段交叉线，在短暂的相濡以沫之后相忘于江湖，可是这个女孩儿的勇气打动了他——换做自己绝对不会只为了爱情就抛弃那么多的东西。而颜晖，骨子里认定的婚姻则是一串珍珠项链，家室背景，共同爱好，外貌学历那些都是链子上的珍珠坠饰，而关键的那根绳索则是爱情；在他的观点里，先有那根链，其他的则只需要有即可。而谢菲菲，家世背景虽比不上自己家，但是一来自己家也不是什么富可敌国的大商巨贾，二来谢家也是正常家庭；共同爱好虽然称不上琴瑟和鸣，对于颜晖喜欢的运动、音乐、游戏，谢菲菲虽然不能全程参与但是在二人大半年的共同生活里，吃喝游乐上也说得上和谐；学历外貌这些更不用说，颜晖不是老教授谢菲菲也是本科毕业，二人并没有天差地别，而菲菲的长相确实足以让颜晖心悸也激动。在谢菲菲的勇敢之下，这个决定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做了出来。 第1－2章 风月——关于往事的口胡 听完颜晖自我剖析式的心路历程讲解，秦朝一拍脑袋，“所以说你的前任是没办法勾起你的肉欲所以就没有下文，再之前那些莺莺燕燕你就是单纯的只是当玩伴。渣，你是真的渣，渣就渣了还要渣出个所以然来，还说我渣，我看最渣的就是你。” “我觉得阿晖安定下来也不错，最起码过了三十也应该开始考虑婚姻大事了，爸爸我很是欣慰。”靳磊最近相声听的有点多，伦理梗脱口就来。 “呵！？上个月过年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压岁钱，补上补上！”颜晖的脑子很快，顺口就把梗甩了回去。 “去你的。反正结婚这事儿，你自己考虑好了，兄弟们都肯定死帮你。只有一点，你确定不是自己因为年龄到了为了结婚而结婚就成。”靳磊知道自己斗嘴斗不过颜晖，就把话题拽了回来。 “真麻烦，还是不结婚舒坦。”秦朝感叹道。“有好看的姑娘就追，腻了就散。人生不过梦一场，哪有这么多条条框框。” “看，这就是老外思维。”颜和靳异口同声，几个人也就势碰了杯。 “对了，你刚说你们公司的小前台是咋回事儿？”靳磊突然想起来被颜晖长篇大论所打断的自己的好奇点。 “哦，那个什么小萌？”秦朝也来了兴致。“阿晖没给你说？” “没说过，啥时候的事儿？” “嗨，就是朝哥公司以前的那个前台小姑娘，认识她的时候我还和于倩在一起呢，我俩分了后就是菲菲了，没她的空间。”于倩就是那个和颜晖所谓的门当户对但是没有念想的前任。不脚踩两条船也是颜晖的原则，加上他也确实没看上那个小萌。“她长啥样我都忘记了。” “来来来，我帮你回忆回忆。”秦朝把手机点亮，在微信里面划拉了半天，翻出来了差不多一年前的聊天记录。里面是颜晖在问秦朝他公司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路数，附着一张照片和小萌发给颜晖的聊天记录，照片上是小萌当时发给颜晖的自拍，一张美颜后的大头自拍，只是摆的pose非常令人遐想——小萌含着一口酸奶，任由酸奶从歪吐舌头的嘴角流出，配文大致是“哥哥好久没来公司了，都没人给我带甜品了。” “卧槽，城会玩儿。”靳磊感叹道。“这姑娘也忒奔放了。” “就有一次我和一帮人饭局谈项目，找阿晖来当我参谋，然后这货进我公司门就被人小姑娘惦记上了，变着法儿成天问我他的情况。”秦朝再给靳磊补足背景。“可以称得上跪舔，去年阿晖生日的时候她钻着脑袋想来，不让她来就让快递送了一束花。” “那花是她找人送的？我还被菲菲问了半天……”颜晖不知道这事儿，去年生日的时候是谢菲菲第一次来古城，饭桌上突兀的送来写着暧昧贺卡还没署名的鲜花还让她气了半宿。 “卧槽，城会玩儿。”靳磊又一次感叹。 三人喝到凌晨。谢菲菲中途打来视频电话查岗，每次颜晖的球局她都觉得很无聊，她不喜欢这些运动，除非刘曦和靳磊一起过来，她可以和刘曦一起在球馆周围逛街或者喝咖啡；她也有点担心三人背着自己去找乐子，菲菲通了视频看到三人在vise versa，一个她也来过的安全地点，也就催着颜晖早点回家，而后意兴阑珊的挂了电话。刘曦只是微信上问了靳磊大致的情况，知道颜晖决定要结婚的时候打来电话祝贺。而秦朝那边，在三人散场的时候有人来接他，一个眼睛又圆又大，带点婴儿肥的女孩儿。 “介绍一下哈，我女朋友白晨露，大学快毕业。”秦朝搂着着那个穿着米色格子薄风衣的女孩儿给二人介绍。“这个带着眼镜的斯文败类是颜晖，旁边的白脸胖子是靳磊，都是我三十年的死党。” “去你的，我是斯文败类他是白脸胖子你是啥？花心筷子？”颜晖立马怼了回去。 简单的寒暄后，看着秦朝坐上白晨露开来的蓝色奥迪a3，不知道会去哪个酒店还是秦朝家。 “印象中第一次是秦朝坐妹子车，以前都是妹子坐秦朝车。”靳磊嘀咕了一句。 “感觉这女孩儿不差钱，外套是burberry的，不像仿的，并且隐约间好像看她戴着一块儿欧米茄，没看仔细。加上气场上像二代。”颜晖分析道。 “确实，以前他招呼上的妹子都有点艳俗，这个不太一样。”靳磊附和着。 “没准秦总公司扩展业务，他主动下海也说不定。”颜晖则是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哈哈哈，去你的。” 第2－1章 喧闹的喜宴——起子 颜晖的婚期定在了初夏，因为新娘不是古城人，还有一场回门宴在山城。 颜晖的父母并不是特别满意他的选择。其一是因为在二老的眼中，这个女孩儿始终是门不当户不对，并且缺乏对于对方家庭的了解，只知道和自家差的有些多；其二，之于那边的女孩儿，强势的刻板印象始终萦绕着他们的脑海中。不过颜晖已然而立之年，加上他回国后的工作也忙，之前家里牵头介绍的相亲对象也没什么下文；并且颜在工作后也一直自给自足，并没有在二老的羽翼下讨饭吃。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干涉颜晖的婚恋选择。只是，在颜晖和谢菲菲领证之前，二老还是很严肃的颜晖谈了一次。最终的结果是把本来在颜晖名下的房子转回了二老的名下。当然，本身颜晖名下的那套房子他自己也没有出一分钱，他自己对这件事儿也没那么在意。 对于颜晖终于安定下来，两位死党好友除了感叹这个二不靠谱的浪催终于不在祸豁人生消停下来，也只是忙前忙后的出主意：推荐合适的婚宴酒店、婚纱店，介绍靠谱的婚庆公司林林总总。靳磊和刘曦两口子帮了不少忙，把他们几年前结婚时踩过的雷，避过的坑分享了个遍。而大不靠谱的浪催秦朝，这时也刚刚开始安定下来，和小他快10岁的拆二代女友白晨露开始奔着认真的关系靠拢，他俩也拿着小本本仔细观察着婚前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给自己的将来做准备。 相较于挚友圈儿里的风平浪静，颜晖的工作圈倒是更多一些八卦的氛围。这家公司是颜晖的职业生涯中的第二站，到婚前，颜已经在这家公司已经2年有余。b公司总部在海都，负责各个区域和颜晖同职位的“投资部经理”会时不时的前往海都开会、推进项目，在海都办公室的主要是内勤、风险管理、财务系统和负责公司管理的老外这些行政类的职能人员，里面阴盛阳衰，八卦也就更多一些。颜晖不是职场小白，加上有周章这个老大哥在，每次颜晖去去海都总会给办公室留一些古城当地的小吃特产当伴手礼，逢年过节也会给内部的大佬邮寄些本地的美食当节礼。和大家混熟了后，对于一个王老五的情史也就是办公室休闲之余的谈资；在颜官宣婚期后的一次出差，办公室的几个接触多的同事就嚷嚷着宰了颜晖一顿日料作为不能现场吃婚宴的补偿。当然，b公司也不是铁公鸡，除了公司政策性质的婚补之外，公司老板自掏腰包封了个不大不小的红包。当颜晖亲自从公司老板andern陈，一个个子不高但是有着汇通黑卡的“典型”香港中年人手里接过之于他的身家来说是九牛一毛的红包时，那种归属感确实颇有不同，虽然这只是他立的公司传统。 周章倒是以老大哥的身份，过来人的视角，分享了一些婚姻生活中的体验。潜台词无非是好的家庭会让事业蒸蒸日上，反之亦然。 在一个理想的状态下，no news is good news。在婚宴之前，终归是有波折要出现的。这也是颜晖和谢菲菲第一次的剧烈冲突，就在婚宴的前一天。 第2－2章 喧闹的喜宴——起床气 应谢菲菲的要求，婚宴的仪式感十足，那么准备的东西也就十分的繁复。因为是谢菲菲不是本地人，因此她出阁的地点是一家五星酒店。颜晖和谢菲菲的既定日程是早上9点一起去婚纱店取买来的婚纱，然后到出阁的那家酒店办理入住、布置闺房，然后在和预定在晚饭点儿到的几个娘家来的亲友一起吃晚饭，最后去婚宴现场的另一家酒店确定现场布置情况。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到了早上9点时，谢菲菲死活不肯起床。 颜晖早上7点多就醒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媳妇喜欢懒床，就早早地先去洗漱。谢的父母早几天就来了古城，也住在小两口的新房。房子也够大，一百多平的大平层足够四口人安稳的住着。 “起来了，8点了，我们8点30要出发哦。”结束洗漱的颜晖回到卧室，摇了摇还蜷在被子里的谢菲菲。 “再睡半小时吗，困。”谢菲菲嘟囔着，翻过身换了个方向，再把脑袋回了被子里。 初夏的早上日光还算和煦，颜晖把开了一晚的空调关掉，打开窗户，拉上纱帘。早餐已经摆好，谢父在收拾厨房，谢母在整理将要布置新房的各种道具。 “爸妈，你们也先吃饭啊。”颜走到餐厅，看着忙碌的两位老人说道。 “我们早都吃完了，菲菲还没起来？”谢母应了一声。 “嗯，我刚叫过了。”颜晖坐到餐桌旁“妈，要准备的东西多么？” “不多不多。”谢母利落的把枣生桂子从箱子里面拿出来“墙上的贴花昨天都贴好了，就差你们房间的床上的大红床具和这些东西。” “菲菲还没起来？”谢父从厨房出来，慢半拍的问了句。 “这死孩子。”谢母从茶几边上的起来，把坚果放下走进了主卧。 “八点半了八点半了，还准备嫁人不嫁人了啊！” “…………” 过了几分钟谢母一脸无奈的回来，去阳台看洗过的大红被单有没有问题。 颜晖吃完早餐，见谢菲菲还没有起来的迹象，就又回到卧室。 “老婆快起来啦，要不一会儿来不及了哦。” “困，还要再睡半小时。” “哎呀呀，再不起来路上要堵车啦，今天还有很多事儿要办呢。” “烦死了烦死了，昨天彩排结束那么晚多睡会儿都不行啊！”谢菲菲嘟着嘴一下子弹坐起来。缓了几秒钟，又噗通一声沉到床上。“半小时，再睡半小时。” 颜晖叹了口气，坐到卧室的飘窗上刷着手机。看着时间已经到了8点30，按照谢菲菲的磨蹭习惯，起来洗漱化妆护肤一系列流程，如果她此刻起床，那么能10点出门就谢天谢地了。谢父此时也进来叫菲菲起床吃早饭，被他女儿怼着说不吃早饭，就又默默的出去了。 顷刻，谢母也随着谢父来到房间叫菲菲。 菲菲的起床气上来了，冲着颜晖嚷到“颜晖至于么，不就晚起来一会儿至于折腾我爸妈么？” 颜晖坐在飘窗上，回了句“我就在这一直等着呢啊……” 谢菲菲声音提高了八度，“婚纱店让他们等会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我们晚点到又怎么了啊，急急急什么？！” “一会儿那边容易堵车……”谢晖知道菲菲脾气起来了，耐心的想说今天事儿多尽早做别出疏漏。 “诶呀呀呀，起来吃了早饭再说。”谢母打着圆场。 “我就是困就是累就是没睡好就是还想睡一会儿，你给婚纱店说我们晚点去！”菲菲噘着嘴嘟囔着。 “那要不这样，今天事儿特别多，时间一拖后面怕什么都赶着。我去取婚纱，你在多休息会儿，一会儿我们在酒店见一起布置房间。”颜晖看着气头上的谢菲菲，尝试提出折中的方案。 “什么？颜晖你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非要变计划？”谢菲菲的气又上来了。“什么事情都要变来变去的你什么意思？” “这……”颜晖刚想说什么，把话吞了下去。 “还没结婚又冷暴力啊，你倒是说啊！”谢菲菲不顾父母在场，继续发泄着不知哪儿来的怨气。 “吵什么啊？”谢母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结婚前一天闹什么啊？” 菲菲气鼓鼓的坐在床上，颜晖想过去拉她的手，被一把甩开。 “妈，你别生气，估计是菲菲昨晚激动没睡好，起床气上来了。”颜晖起身把升温状态的丈母娘劝住。“就让她在休息休息。我们都忙自己的。” 出了卧室，颜晖告诉二老，结婚前一天总归会有一些突然出现的杂事儿，去取婚纱这些事情肯定是宜早不宜晚，让他们陪好菲菲，自己先去赶行程。然后回房间，贴在谢菲菲耳边说自己先去取婚纱，后面在酒店见，让她不要着急在休息会儿。谢并没有理他，颜看了时间，这一折腾了已经快9点，就取了车钥匙告别谢的父母。 取婚纱的路上，谢菲菲应该是过了起床气，打电话给颜晖软软的算是道了歉，也和颜差不多的时间到了酒店。谢买了两套婚纱，一套是在婚宴现场的长拖尾，另一套是出门纱顺便用在山城的回门宴，之前颜觉得为了婚宴的十几分钟直接买一套婚纱有些奢侈，不过菲菲觉得两套套婚纱她实在是喜欢，买了也就买了，总体还负担的起。 第2－3章 喧闹的喜宴——有客来扰 二人办好酒店的入住后刚好是午饭点。恰好颜晖的父母也来帮忙，就一起吃了午饭，顺便说了明天他们那边确定要来的宾客，最终确定之前家里做生意时做成至交的几个甲方医院的高层也要到现场。颜晖就只能把自己这边的一些宾客作出调整，主要是工作这几年一些朋友，他们也是和医院做生意的各种经销商和医疗设备厂商工作人员。毕竟这种场合也算是公开场合，加上近期也有一些涉及到这些医院的相关设备采购，在这么一个场合让这两拨人凑一起终归不怎么合适。 颜晖给他们打电话一一沟通，这些人也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一般在颜晖开口说道家中长辈邀请了谁的时候，已经主动说自己明天不太方便出席。孟浩宇是p公司在西北这边的一把手，p公司和b公司在很多的项目上合作颇深，孟和颜也是老相识，加上颜去到b公司后在很多项目上都与他配合默契，二人的交情是越来越好。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直接问了颜晖现在的所在，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正在准备的新房。李轩与孟浩宇差不多一起到的酒店，李是在古城的一家经销商，本身他的家族也在这边的政坛有颇深的背景，他入行成为经销商后的第一桶金就是颜晖的公司为项目进行的注资。因此在李轩听到了明天不能去婚宴上观察颜晖圈子里的有多少漂亮小姑娘的噩耗后，也说婚前一定要见一下。 孟李二人和颜家几人打了招呼后，一起给封了个厚厚的红包。颜母趁着间隙泡了壶茶，然后招呼颜父和谢菲菲一起去酒店套房的里屋收拾。 “你家可以啊，景老院长和袁院长都来了。”孟浩宇是一个五官清秀的小胖子，可以看出他在青葱岁月身材没走形时有进军娱乐圈的潜力，他说的景和袁是这边的头部医院的两任院长。 “都是二老之前的朋友，他们不来的话还不是方便咱哥几个聚聚。”颜晖把烟取来，给二人散了。 “弟妹哪儿人？听起来不像本地的。”李轩点上烟，其貌不扬的李轩属于没有什么明显的外貌特征，但是眼镜后一双小眼偶尔迸出的精光暗示这人并不如同看起来那么简单。 “山城的，这货旅游时勾搭上的。”孟和颜认识的时间长一些，趁着颜晖点烟抢答了这个问题。 “诶唷，不知道看的紧不，还方便后面一起喝酒不。”李拉低声线，在喝酒二字加了重音，他是很喜欢去那些“喝酒”的地方的。 三人趁着一根烟的功夫闲聊了些有的没的。 “哥们，上周给你说的那个项目，有什么思路没？”李轩掐了烟，把话题拉到了他的关注点上。 “诶，婚前事儿这么多，项目又不急着这几天。”孟打了个哈哈，他是厂家的供货商，李是经销商，这个项目本身就是这两人深度勾兑的事情。这家医院是省内的一家县级中医医院，没有足够的现金采购能力，期望额外的资金把项目敲定。 颜晖也知道他俩一起来也绝不是巧合。“没事儿，这个事情几句话也就讲明白了。”颜喝了口茶又点上一根烟。“医院的财报前几天李总发给我了。” 代入角色后颜不自觉的换上了官方发言人的语气。颜顿了顿，继续道，“轩哥这个事儿，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医院的年收入实在太低，这包设备的预计的中标金额是700万向下，但是医院的年收入从数据上看，前三年的均值算上各种补助也就是在1500到1800万。” “现在医院的新大楼已经开始用了，后面医院的收入也会增加。并且公家的医院之前没有其他贷款之类的，你们那边有操作的空间没有？”李轩趁着间隙，提问道。 “你说的问题就是我想接下来说的。”颜接着李的话题，弹了下烟灰继续说。“新大楼的注资一共8000万左右，虽然是县上的注资，但是是作为负债项计入了医院的总资产负债表内。以纯财务的角度来说，2000万层级的年收入和8000万的负债相比实在是有些多了” 颜晖转头问孟浩宇，“这个项目现在还没招标，可以确定最后是p公司的产品一定能中标么？” “可以，前期工作我下面人做的很扎实，我和李轩前天约着院长唱了歌，该谈的都谈妥了。现在就看资金问题什么时候落实。”孟肯定的说到。 “县上的态度呢？轩哥有什么消息。”颜晖问道。 “县长说今年的自己没有给医院有预算，因为他上级有人提出来可以接手这个项目。”李轩按掉一个不合时宜的来电，继续道“市财政有人干预，应该是s公司有人在那边做了工作。” “也就是县里和你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只要你能带来资金后面的招标什么都可以继续推进？”颜追问道。 “对，但是如果用市财政那边的资金，别人干预了这件事儿肯定就麻烦。”李继续说。 “这包设备有我们公司的一台ct，占大头，医院的预算是450到480；剩下的小东西可以给s公司那边一台小的，让他们别有太大的阻力。”孟翻着手机，从里面找了预订的设备清单出来拿出来。 “保大不保小啊，孟哥你这也干脆。”颜晖打趣道。 “本身小设备那边又不归我管，一台超声100多的中标价给那边点汤就能保我自己的事儿平安何乐而不为。如果能都吃完我问超声的老段要个价格大家多赚点喝酒钱而已，太费心也划不来。”孟浩宇知道颜晖是自己人，也就早早地托底。 ct包含了孟和他底下人收益的出厂价大概在240万，其他的小设备加起来的拿货成本也就100万出头。预估下来中标价格在680万左右。深谙里面门道的颜晖看着那份设备清单，心理默默的计算了下成本，以及如果项目达成每年医院的需要的回款金额。 “项目能做，但是要麻烦轩哥再做做工作。”颜晖先给了个大致的方向。 李轩趁着颜晖的身子侧过来，挡住了孟的视角，手指点了点桌子，然后比了5的手势给颜晖。这是暗示是不是要5万的红包。 “如果轩哥可以在县上做做工作，让那边出个红头文件，表示说县财政可以兜底未来几年医院的回款。这个金额不算大，700万加上我们公司要求的利润，5年一共900万之内。每年就是180左右。”颜晖停顿了下，想了下政策里对于投资利息的认可度。“不妥，红头文件的底线就是针对项目的成本金，700万，每年有个140万的专款专用补助。那么我们公司对于医院偿还能力的顾虑就没有了，还有就是如果有之前医院盖楼时明确的不需要医院承担基建费用的证明材料。那么这个项目就没什么问题。” 李轩思索了下，“文件这边我问问老大，问题不大，一次常务会的事情。那个楼是当时那边市上的规划，文件肯定有。” “三年前老区那边县一级医院集体基建升级，我有印象，当时是有公告。”孟补充说。 “那就结了。县上出了文件，后续的资金也就两周时间可以搞定。”颜晖掐了烟，笃定的说道。 正事儿聊完，三个人又闲聊了些颜晖什么时候补请二人一顿，蜜月打算去哪儿之类的话题。颜晖也把家人叫了出来，正式的把谢菲菲介绍给了两位人精。不久后孟李二人也就告辞，颜晖也就送着他们出酒店。李轩是搭着孟浩宇的车过来的，趁着孟去取车的时候，颜晖低声给李轩表示自己和以前一样，不会问他要红包。 “诶，大喜的日子你别白忙活。以前的那单项目你也没要我的，都留好的。” “不不，这是原则问题。”颜正色道，“不过是这样，我看了设备清单，里面还有个的小东西，眼科的什么眼底相机。医院那边定好了么？” “好像还没，有熟悉的供货商么？”李明白过来。“医院的预算好像是40万不到。” “我有个朋友在做这个，厂家的，也是一线品牌，拿货价20万出头。”颜补充道。“等我把婚事儿忙完给你介绍一下？” “好说兄弟。”李乐呵呵的说。“我还正愁一次要备这么多东西麻烦呢，其他的你再看看有没有你熟悉的？” “那倒没有，刚好看到这一个。”颜继续说。“放心，我介绍的肯定是符合医院预算的，其他也没有太合适的。” “成，小事儿。等你忙完细聊。”趁着孟的车开到了酒店门口，二人结束了话题。 “老孟可以啊，买了个怀挡车方便干坏事。”颜看着孟新买的奔驰gle也开了个小车。 “去你的，忙完了给个信儿，好好喝一顿。”孟浩宇笑笑，载着李驶上街道。 第2－4章 喧闹的喜宴——计划之外 颜晖回到房间，套间的客厅里刚打开窗户散着三人留下的烟气。谢菲菲正数着红包里的红票。 “老婆，他们包了多少？” “诶呀，别打岔，刚数到一半。” “一万应该。”颜母瞟了眼钞票的厚度预估道。“这俩是同行？没怎么见过。” “你俩都淡出江湖多久了，肯定不认识。”颜晖坐下，继续喝了口茶。“一个是p公司这边的老大，另一个是经销商。” “也是，现在手机随便一拍，网上一发，拍到他们和医院的那些人一起吃饭喝酒都是麻烦事儿。”颜父说，“咱俩的一些朋友明天也不能来，晚上一会儿还要和他们吃个饭。” “一万整，妈你真厉害。”菲菲数完了。 “这边的习惯都是这样，没有特别含义都给个整数，看下多少就差不多知道了。对了小晖，你们布置完这边什么安排。”颜母问道。 “晚上菲菲这边的几个同辈过来，一会儿到这边一起吃个饭。”颜晖打开手机确定了下之前发过的航班信息。“5点多的航班到古城，到酒店这应该是7点左右。” “需要人接下么？你爸开着车过来的要不让他去接下？” “不用了，她一共三个哥哥姐姐，都结婚了，还有给她当伴娘的堂妹，7口人咱家车也坐不下。我叫过司机了，开了辆gl8去的机场。” “嗯，妈我们都安排好了。”菲菲把钱塞回红包，放回了茶几上。 “那就好。”颜晖的父母见小两口已经安排妥当，就放下了心。 颜晖的父母在，几个人早早地把闺房布置妥帖，藏鞋的事情就留给菲菲她们自己处理。变数还是存在的，谢菲菲的亲友团航班延误，从之前的17点20降落变成了预计20点降落。颜晖就和谢菲菲先看了婚宴酒店，顺便等着菲菲的亲友团，期间得到他们的航班继续晚点的消息。 颜晖父母和他们的朋友的饭局离婚宴酒店不远，晚上7点多的时候颜母给颜晖去了电话，问道得知二人还没吃晚饭，就让颜晖去那里垫上两口。颜家的一个表舅也提早到了古城，他本来在隔壁的地级市，今天恰巧在古城就想着直接明天参加婚宴，顺便跟着颜家的父母蹭了了他们后来的饭局。颜父颜母在这种环境下不免小酌几杯，就连颜晖也被起哄，给席间的长辈们敬了一轮酒。同样的情况，他们也提前收到一些红包，颜父趁着席间告诉颜晖，让他带着收到的礼物先撤，顺便把车开回去。表舅在这种环境没什么参与感，加上他也没喝酒，也就提早离席，早点回到颜宅那里。 从餐馆回去的路上，有些陌生的亲戚在开着车有的没的问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颜晖打开颜母的坤包看了下，父母那边收到的礼金也不少，加上这个表舅开车一不认路，二来开着技术实在是不靠谱的厉害，就给打开手机，给坐在旁边的菲菲发了条微信。 “我这表舅感觉不太靠谱，要不然咱们先跟着他到我父母那里，我把他安顿好在去酒店等你的亲戚。” 菲菲看过信息，板着脸回复“怎么又要变计划，你就让他开车直接回你家就行了啊。” “他不怎么认路，开车也生疏。我们就先跟着回去看下再到酒店就好了，在酒店我们也是等他们到啊。”颜晖看着时间，离菲菲的亲友团到的时间还早。 “我父母已经到酒店了，我也忙了一天了，颜晖你别再变了变去了。”菲菲做过美甲，长指甲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敲着，声音带着愠怒，气氛有些压抑。 “婚前事情多，老婆别生气，这边估计就多半小时，别再婚前出点别的岔子……”颜晖还没有把正在输入的信息发出去，手机上已经收到了第二条消息。 “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死。” 看了这条信息，颜晖就停下了手里的操作。他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一个凡事儿都要顺遂她自己心意的脾气，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必要。最终，颜晖也就当着人肉导航，让表舅把车开到了做新娘出阁处的酒店。家里的车有些老，没有车机系统，颜晖在表舅的手机上设好定位，让他跟着导航走。 第2－5章 喧闹的喜宴——战争与和平 回到房间，谢菲菲的父母已在酒店房间等着。谢菲菲还是不依不饶的质问着颜晖，为什么改计划，为什么就不能让着自己。颜晖觉得在气头上的沟通只是单纯地火上浇油，加上又是在婚宴前夜，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吵一同真的没什么必要；并且已经随了菲菲的安排，就想着翻篇过去，安安静静的等到她的同辈们到这里，一起好好的吃一顿就可以早早的休息，毕竟明天的还有一天要折腾的。只是颜晖的沉默避战并不能让事情可以消停下来。菲菲的调门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大，还是惊动了谢父谢母。 当着自己父母的面，菲菲如机关枪一般道出内心的不满，她觉得在婚宴的前一天，各种似乎安排好的事情还要有变动，并且所有的变动她都没有决策权；自己又有很多积压的情绪，但是得不到颜晖的回应，甚至在婚礼前一天他还要去见别人。颜晖默默的听着，他也想不通这一天下来自己事事尽心，但是还要落的自己媳妇这么多的不如意，他想开口安抚但是看着谢菲菲却不知道怎么说能让她快点安静下来的听自己把话说完，在这种情况下颜晖的眉头不自觉的紧蹙，一个“川”字在脑门上清晰的显现出来。 “你又有什么不满的？来来来你倒是说啊。”谢菲菲看到表情变黑的谢晖，感觉又抓到了一条罪状，她也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包括自己的父母。 “我没不满什么，只是觉得把婚礼前的事儿一件件落实比较重要。”在一整天的耗心耗力后，面对谢菲菲不给退路的逼迫，颜晖的不悦随着冰冷的语气也表现了出来。 “重要的事？还有什么比我重要？”虽然字面意思很像嗔怒下的撒娇，但是谢菲菲的语气结合她一直在表达的各种在颜晖听起来就是在无理需求的话语下，颜晖认定，谢菲菲是真的这么认为。面对这句诘问，颜晖也想表达她很重要，只是婚礼这么重要的事情必然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颜晖也想安抚她的情绪，但是谢是那种只要气头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脾气，一点委屈自己都不愿意吞一点，颜也只得一言不发。 “怎么又不说了？又要冷暴力？”谢菲菲看着陷入沉默的颜晖，又继续的推进自己的情绪。在颜晖认为，言语如刀锋，在真实的世界里不像游戏中可以存档读取，因此他自己说每句话之前都会考虑对方的感受，在以前的各种情感经历中，面对争吵他也奉行先平复情绪再平静沟通的原则。只是谢菲菲的性子过于火爆，有什么问题就非要第一时间解决，因此在今天以前他们的矛盾也都以颜晖认怂随着谢的性子来为解决方案。 谢的父母知道自己女儿骄纵的性格底色，坐在她身边劝解着什么。颜晖也理解，人在婚礼前面对各种突发的事件总会有些焦虑之类的情绪出现，只是颜晖自己的情绪压力呢？从早上开始，谢菲菲自己把自己定好的时间表推翻，加上出现的客观事件改变，颜晖在根据这些做出反应的时候，谢又在做什么？颜晖内心的不满也在累积，只是他不想把累积下来的负面情绪就那么随便的释放出来。 颜晖在沉默中的自我平静随着一个飞来的物件被打断，可能是桌上摆着的喜糖之类的东西，颜在下意识的躲避中没有看清楚。看样子谢的父母也没有劝住自己的女儿，谢菲菲又一次的升级了冲突等级。 “谢菲菲，你闹够了没。”颜知道自己的情绪或许控制不住了，还是压低了音量。 “哎哎哎，没事没事，男人么要让着点。”谢父赶快过来拦着已经起身的颜晖，他比颜晖低了将近一头。 “你倒是说今天把计划变来变去干什么。坐那里摆脸色又是给谁看。”谢菲菲继续浇油。而谢母还在徒劳的劝说自己的女儿，来来回回的都是车轱辘话。颜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把微信打开，里面停留着刚才他与谢的聊天记录，颜把手机递给了谢的父母。二老看过之后陷入沉默。 颜晖看着他俩并没有想要和谢菲菲交流的意图，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谢菲菲说到“今天每次改变行程都是为什么你不自己想想？早上是谁不起来？别人飞机晚点我能管得了？我那个表舅骑着线开车我教的？我家人突然有饭局是我能安排的？” 一连串的反问让谢菲菲瞪圆了双眼，这几个问题都不是她能回答的了的，支吾了两声也没有继续开口。 “本来婚礼前事儿就多，有突发不正常么？情况变了还要原路走到黑么？我哪次把正事儿耽搁了？”颜晖的反问还在继续，谢菲菲干脆直接捂着脸哭了出来。 “倒是你，什么叫让你去死，桌上如果放个什么水果刀之类的，今天就是你让我去死才对。”谢的父母此时已经开始劝颜晖别再说了。颜晖要回手机，给二老说自己就不跟着参与后面和她的晚饭了，附近有什么晚上还营业的不错的馆子也给谢的父母交代了一下，末了，补了一句，“菲菲，我先回去准备明天的东西。你也好好想一想，如果后悔了早点跟我说，别明天在闹腾。” “你什么意思？”菲菲拖着哭腔质问道。 “没什么意思，一直闹着也解决不了问题。”颜晖平静了下自己的语气。“这种时候不适合吵这些，我就是想好好地把婚结了。明天在折腾就是两家人都下不了台，我反正不会捣鼓出什么幺蛾子，就想好好地把明天的事准备好。” 谢菲菲也不在回复，继续吊着眼泪。颜晖最后只说让她放心，自己这边就是早点回去准备明天的东西，毕竟一早也是要从父母的住处出发，那边还有很多需要他确认的事情，自己没有不要结婚的想法。 在颜晖回到父母的住处后上，谢菲菲给颜晖的电话如早上一般，软软的算是道了歉。颜晖的父母稍后带着酒气回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言语。准备好第二天的西服、确定好伴郎过来的时间、婚庆车队的一堆杂事儿后，颜晖也在日历还未切换日期的前一刻沉入睡眠。 好在第二天的婚礼流程一切顺利，婚宴的现场也如预计般一样，颜晖自己的亲友、父母的宾客都不会觉得白给了红包。周章算是唯一来的与颜自己的工作有挂钩的客人，趁着周末他也从海都回到古城，专门来见证自己的“学生”步入围城。颜晖本想让周章参与午宴后自己圈子在外面的第二场娱乐，周章打了哈哈也就没去。 婚宴就是一场show，给别人看的那种。一对儿新人在流程中基本没什么果腹的，午宴之后宾客散去，颜晖的父母带着亲家和自己的朋友在酒店的会所开了房间继续喝酒打牌，颜晖的朋友们也把在外面的ktv房间订好，带着从kfc买的汉堡和新人一起疯闹。 第3－1章 旅行的意义————回到工作中 颜晖从蜜月假期归来，是在古城的婚宴后差不多一个月。期间的回门宴以及蜜月的马代之行二人倒是没什么波折出来。去马代是谢第一次出国，本身她的语言能力堪忧，路上设计到的非汉语场景也就都交给了颜晖。而颜晖则特意的没有开国际漫游，在海岛上安安心心的过了几天隐居生活。所谓隐居，也只是早上起来后，吃送来的早餐，然后在别墅式酒店的小游泳池游上一小时泳，而后叫谢菲菲起床，在没人打扰的沙滩溜达。下午温度升高后再回酒店继续厮混。 婚假之后，颜晖立马返回到工作状态，毕竟一周不回的信息、邮件堆起来是挺惊人的。之前和孟浩宇、李轩所勾兑的项目也有了下文，李轩的能量确实不错，县上的红头文件已经批了出来，明确说明医院设备分期采购的本金由县财政支持。趁着b公司刚好进行的年中会，颜晖也把这些材料都带着去了海都。 年中会倒也乏善可陈，过了一些项目，对了之前的预算达成情况，做下半年的项目预估。如颜晖所预料，颜晖提出的关于孟李二人的项目伴随着强有力的文件担保下，也批了下来。会议结束后，周章请了所有医疗团队的人聚餐。周章下面一共有十来个人，基本上一个人负责两、三个省份的业务。颜晖管的地头最大，西北五省，三分之一国土的面积，但是地广人稀，业务和其他的地区两个省加起来差不多。这次还有两个新人加入公司，一个是负责东北三省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白面书生，叫陈明，和颜类似也是从医疗设备厂商转来的；另一个是校招进来的管培生，陈思妤，学经济的硕士，在这边处于轮岗的助理状态，平时基本上都在海都的总部办公室。 饭桌上，几个同事都在打趣颜晖黑了几个色号，本来颜晖是队伍里年龄最小，工龄也最浅的，现在有了新人，终于小兄弟也有了当师兄的时候。陈明在饭桌上很老练，能看出各种应酬的场合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陈思妤是才从学校毕业的，几杯酒下肚就开始脸红了起来，但是喝酒倒是一点也不怯，在晚餐快结束后反而嚷嚷着让周章安排去酒继续玩儿。刚好这时候谢菲菲的电话打来，颜开了视频，同事们也算是一睹谢菲菲的阵容。在热闹的气氛下安排第二场的事情也就没有再提，本来这些同事的年纪都不算小，这种同事之间的饭局之后有第二场也都是小规模的私会，十几个人去海都的酒喝一轮估计周章也要肉疼一阵儿，更重要的是，酒的花费按照公司的规定，是不能报销的。 散席之后，几个同事开始找周章私聊，颜晖也是有事情找周章的，看着这种情况就微信给周发了自己的房间号，先回了房间。酒店就在聚餐的餐厅几百米外，颜晖溜达回房间就给谢菲菲打了视频电话，开着电脑处理邮件的同时和谢菲菲有着没着聊起来。 谢菲菲来古城后一直没有工作，本来颜也觉得这没什么，婚礼前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她在操作。二人一起生活在一起也需要很多的事情放在家务上，只是谢菲菲确实不是做家务的料，颜晖在的时候做饭收拾的事儿也是基本交给颜晖，她自己第一次独立下厨就差点把厨房点了，因此当颜晖在古城的时候，他就尽量把不必要的社交推掉和谢一起在家过小日子；不在古城的时候谢菲菲一般也就是各种泡面速冻食品加外卖或者干脆出去找刘曦或者白晨露她们一起吃。 “老婆，你今天吃的什么？” “本来今天想找刘曦一起去吃火锅，但她临时调课了，晚上赶不及，我就在楼下去吃的麻辣烫。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刘曦是大学老师，平时空闲也比较多，谢菲菲和她聚的也就频繁一些。 “明天下午的飞机，到家差不多下午5、6点。” “好呀好呀，那你回家后我叫她们一起吃火锅，半个多月没有吃火锅了。”菲菲是山城人，半个月不吃火锅是挺愁的。 “行，我明早约他们。刚好明天周六，应该都没什么事儿。” “你出差这几天我都快无聊死了，追的剧也都看完了。你这几天都在干嘛？” “白天开会，晚上回酒店就游个泳，然后睡觉。不是每天都和你视频呢么？” “你们酒店有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女的啊。你没有干对不起我的事情，回来我要好好检查哦~”菲菲对这种事情尤其的不放心。 “怎么会，我你还不放心么？”颜晖话音未落，房间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谁？”屏幕那边的菲菲一下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谁找你？” “应该是老周，他昨天没在公司，今天找我有事儿呢。”颜晖一边说一边开了房门，门外果然是周章。 “嚯，小两口还聊着呢？”周章提着刚从便利店买的可乐和零食，进了房间，看见正在举着电话的颜晖打趣道。 “嘿，我媳妇刚说到酒店会不会有上门服务，你就按门铃了。” “哈哈，古城地方邪，说风就是雨，上门服务来了。”周章看来心情不错，把电话从颜晖手里要了过去。“弟妹你好，新婚快乐。” “谢谢周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找颜晖聊点事，古城那边咋样。” “还不错，周哥什么时候回来？我最近发现几个不错的餐厅，我们可以一起去吃。” 颜晖把手机接回来“菲菲，我俩先聊会儿工作的事儿，结束了我给你打过去啊。” 又说了几句，颜晖终于把视频挂断了。 第3－2章 旅行的意义——汇报工作 周章已经打开可乐，点上了一根烟，感叹到“你这媳妇可真黏糊。” “咳，可不么。刚结婚，她又没什么事儿，在古城她也没什么朋友。” “还没找工作么？” “刚来就结婚，她就没找。” “还是要让她有事儿做，要不然就光粘着你了。” 几句闲聊后，颜晖提起了今天的项目。 “这个经销商能量不错，红头文件放那里，风控的问题不大了。后面什么时候能落地？”周章比较在乎资金的预算，以及项目的落地时间。 “下午的时候我们通了电话，文件是这周一下来的，预计下周开始就走招标程序。顺利的话招标在3周后。过了中标公示期就可以随时跟着他们一起去签合同，差不多一个月时间。” “不错，后面的流程盯着点，保证在q3（第三季度）把项目做掉。中间有变动提前告诉我。”周章抽了口烟，继续问道。“我记得上次这个地市有个项目也是这个叫李轩的经销商和孟做的？” “对，上次那个项目相对常规，今年3月份的。我是去年年底上报的预算，中间隔了个春节，放到了3月执行的。”颜晖回忆了下，回答道。 “这个经销商这次这么高调，看来背景很硬。”周章又拿了一根烟，颜晖帮周章点上后，把李轩的大致背景给周章做了汇报。 “这次中间李轩暗示要给我们点好处，我就要了一台小设备。”颜晖把电脑取来，打开了项目的设备清单。“就是这台眼底相机，拿货价不到20万，预计中标在40万左右。厂商那边已经沟通好了，到时候老师你定个中间商过一手就可以。” “做的不错，经销商那边没什么意见？”按照惯例，周章可以分一些，这种默契让两人也没有把具体的数字拿出来说到，毕竟对于二人来说可以从中间抽到多少都是心知肚明的。 “没问题，上次的事情李轩那边已经明说自己是懂规矩的人，会给大家留一些。但是那次是一个单台核磁的招标，配套的机房装修啊、影像工作站之类的东西是厂商那边的蛋糕，不适合碰。这次有些小东西打包，有切入点我就应下来了。”颜晖把具体的细节补充了下。 “这个小设备的厂商那边怎么样？” “也没问题，以前在做一个体检中心的投资项目时认识的。这个医院他们的人没接触过，相当于是我们拉托要不然这个项目他们自己拿不下来。” 作为行业中可以接触到保真的第一手信息的人，当掮客是很不错的选择。在颜晖入职不久时，周章就私下里把这套玩法给颜教了。因此，这也是周和颜二人的默契，碰到有油水的项目一般都这么操作，颜也会把周的那一份准备好。颜晖的职位其实有很多的操作空间，在市场上也有很多人直接在项目中向设备的厂商销售和经销商要红包，但是涉及到公司的投资，直接在这里下手无异于狼嘴里抢肉，弄不好就会伤到自己的手还要沾一身的血。 “你觉得这两个新人怎么样？” “陈明没什么，能看出来是很老道的设备销售。另外那个女孩儿是什么定位没有看明白。感觉不是老师招人的胃口。” “陈明是我招的，东北那边的人推荐来的。陈思妤是neln选的，放我们这边说要让我们教出来。”neln是公司业务部的老大，周章的直属上级。b公司这个外企也有着很外企传统的一面，就是部门的老大一定是外国人。其他的部门比如风控、财务都是如此，并且因为和本土的业务浸润度没有那么深，那些部门的二把手也往往是外国人或者拿了别的国籍的国人。业务部特殊一点，本土的几个板块都需要熟悉本土情况的人来“干活儿”，也就有了很多国人中层领导。 “感觉这个丫头不太简单，不知道上面在打什么算盘。”颜晖顺着周章的话题说了下去。 “老外也想知道咱们一天到晚在做什么。但是很多事情他们自己没有办法去做，让他们唱高调就行了。”周章弹了下烟灰。“对了，有件事儿交给你我比较放心。” “老师您说。” “下个月去一趟东北，带陈明走一遍考察项目、观察医院的流程；到时候陈思妤也会在，看财报这些就照常进行，和设备厂商经销商的沟通别让她参与太深。” “我懂了，陈明那边呢？” “他在这块儿没问题，毕竟是那个圈子出来的。考察的项目是皇子岭那边，你有了解么？” “大概知道，那个地方很特殊。所以那几个项目是做不了的。”颜晖知道那边的大致情况，一条不到三公里的道路上有将近二十家的私立医院，是套医保的典型事例。 “对，做不了。现在陈明的思路还是偏向于设备厂商只管一锤子买卖的那一套，所以要通过这个让他看出做投资和卖设备的区别。”周章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给他俩做培训的事情我会写到你今年的kpi里面。” “好的老师，你放心，不会有岔子。”颜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马表了态。 “今天会上有提到一些o家的动态，你了解么？”o家的业务和b家一样，也是投资领域的。只是o家背后是一家国内控股集团，也是国内最早做投资的本土公司。 “看到了一些，不过不在西北这边。我看是在别的省份，放的很宽，尺度很大，不涉及到设备销售的前提下就直接给医院大额注资的。”颜晖了解的不太多，只能把目前看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 “嗯，最近你也关注下，我觉得这事儿后面不简单，可能对行业会有大影响。”周章把烟按进接过水的茶杯，为了应付无烟客房做的临时烟灰缸里，发出呲的一声。“这段时间也你也关注下具体那边是怎么操作项目的，我手头的信息也不是很多，整理出的东西下周我发你私人邮箱里。你空了也看看。” “明白了，我回去也问下圈儿里人，有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对了，你明天几点的航班回去？” “下午一点多从江东飞的。” “那不急，也不用早起，一会儿咱俩出去玩儿一会儿？”周章看了眼时间，刚过晚上十点，也正是他想去的地方开始热闹的时候。 魔都作为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商埠，灯光长恒的不夜城为每种需求提供解决方案。颜晖当然知道周章这个老司机说的是什么，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在精神绷紧之后他也只是想有个地方可以彻底的放松一下。颜晖自己也不是柳下惠，只是对于花钱解决“问题”这种事情有一定的抵触；当然，在面对整个群体的潜规则下，他也不是没有参与过，只是除非工作上的应酬，颜晖自己不会去就是。 “咳，不了不了，周老师你也看到我媳妇那样子，一会儿估计还要电话查岗呢。这也刚结婚，回去保不准还要查余粮。等过一段时间估计她就消停了。” “也是，不过还是要给她找事儿干，她要没事儿干就会找你的事儿。”周章有些扫兴，讪讪的分享了过来人的经验。“对了，我这次找的那个场子管事儿经理可以给找餐饮发票，我把他的微信推给你，回来可以朝那边安排。到时候你写好由头我一批就是。” 周章到了这个位置，他自己的所有商务招待的发票都是neln自己审批，但是周章自己团队的费用都是他自己审批，老外也不会细到所有的人的报销都会看。这也是周和颜之间的默契，周接手这个位置也就两年多时间，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他的嫡系。 二人又闲聊一阵儿，送走周章之后，颜晖一边在网上开始搜索刚才周章提到的o司的项目信息，一边继续和谢菲菲视频。谢菲菲很是不理解颜晖的这种状态，她总觉得要“一心一意”的聊天才算合适，但复杂又高压的工作实在不是她切身体会过的领域。颜晖一边安抚，也一边在想应当让谢菲菲找些什么样的事情去打发空闲的时间。 第3－3章 旅行的意义——差旅中的日常消遣 次日，颜晖在八点左右自然地醒来，除非头天的应酬酒局有巅峰对决之类的情况发生，生物钟都会准时的把大脑从睡眠中拽出来。简单的洗漱后颜晖去泳池游了一小时的泳，运动对于颜晖来说意义很大，一方面无论是频繁的饭局应酬还是他自己吃货的本性，都是摧残身体状态、机能的慢性毒药；另一方面，在运动的那段时间他可以给颅内剧场中不断播放的勾心斗角情景剧按下暂停，毕竟成天在各种人精中闪转腾挪带来的精神损耗也着实不小。 b公司的差旅标准不错，大多数城市的好酒店都在他们的住宿标准内，衡量一个酒店的好坏对于颜晖来说就以下三点，第一，提供不错的早餐；第二，床够舒服，能让自己陷进去；第三，有游泳池。加上联锁的酒店集团也有自己的会员系统，长期的差旅也能累积不少的航空、酒店积分，比如这次的蜜月旅行机票和酒店都是用颜晖的积分换的。这也算是给这些“差旅狗”变相的员工福利，只是提供方不是雇主罢了。 游完泳之后，颜晖回房冲了澡，收拾好了行李。酒店的早餐在周末是早上十点半结束，颜晖吃早餐的时候给谢菲菲拍了自己正在吃的东西发了微信，但是估计谢菲菲应该还没睡醒，她的作息一般从午饭前开始。颜晖突然想到周章想要了解的一些信息靳磊会知晓一些，他毕竟在财政口，内部的一些信息他比自己更好打听，果然有氧运动有助于思考。打给靳磊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约好晚上的火锅之后，颜晖也把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按照靳的说法，下周应该可以搞定。 从蜜月旅途后，颜晖，靳磊和秦朝几人还没聚过，晚上的火锅局自然是朋友间聚会的好由头。在和靳磊打完电话后，颜晖也给秦朝打了一个电话，秦朝还没有开机，颜就把地址和时间微信给了秦朝。 颜晖自己算过，他一年平均要经历七十次的飞机起降，机场与他而言已经没有新鲜感。周末的机场熙熙攘攘，要不是有常年飞行的金卡傍身也不知道要费多久功夫在排队上。颜晖不喜欢浪费时间在等待这种环节，更何况很多无意义的等待是为他人愚行埋单，在旅途中这种情况尤其常见，比如有些人带着打火机、大瓶液体的人霸着安检口和地勤墨迹，比如有些人在电梯口突然迷失了人生的方向原地发呆，最离谱的是遇见过因为把往返机票买反，在办理窗口要求别人无条件改签被拒之后撒泼然后被警察带走的奇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颜晖还是习惯把一切都安排好，不至于影响其他人的体验；也好在大多数的机场对于飞行频繁的常旅客提供快速通道和专门休息室，让颜晖遇到奇葩的概率降低不少。 办理乘机手续，选一个前排靠窗的座位，不需要托运行李；安检，电子产品和行李分开过，海都的安检等级不如新疆那边高，不需要拖鞋解皮带；快速安检通道人不多，颜晖通过后戴上耳机快步走进休息室，离登机还有40分钟，休息室里有简餐，刚好可以垫一些。期间谢菲菲和秦朝也分别给他回了电话，晚上的火锅局也就很顺畅的定了下来。 登机起飞很顺畅，飞机穿过云层，告别快要下雨的海都，炽烈的阳光从机窗透过。延绵不绝似的云海趁着蓝天，惹的机舱中有些初次乘机的旅人发出几句惊呼，颜晖初次坐飞机时也是这样，那还是他还在上小学时。长期的职业差旅生涯使得飞行变成一种常态，刚回国步入职场不到半年，颜晖的飞行里程已经攒够了两家国内大航司的金银卡。记得有一年，颜晖的生日都是在飞机上过得，空乘还为他准备了一块儿小蛋糕，虽然没有吹蜡烛不过当时机组给的贺卡还摆在颜家的书柜里。 从海都到古城两个小时的飞行，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时行千里。记得颜晖的父母给他讲过父辈们刚开始工作时的出差还只有绿皮火车可选，如果去的地方够远光路上就要花费两天，所有日常用度都要在狭小的铁皮罐头里面解决，那可是连桶装泡面都没有的年代。因此，对于老一辈儿的差旅人而言，饭盒是承载他们旅途记忆的物件。 而之于颜晖而言，他的物件则是一个头戴式的降噪耳机和一副网购的，带着“不用叫醒我”文字的眼罩，在密闭空间的两三个小时最适合浅睡一会儿。最开始时颜晖也尝试过看书或者处理些文字性的工作内容，只是密闭空间密集人群下高含量的二氧化碳总是让他昏昏沉沉，还不如干脆休息一下。久而久之，颜晖也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条件反射，飞机起飞后就开始犯困，降落时就会自然的清醒。 第3－4章 旅行的意义——出差回来那顿火锅 飞机降落时遇上空港排队，延迟了不到一小时。颜晖回家时已经差不多下午五点半，只能放下行李就准备接着出门。家里有些凌乱，看样子在出差的三四天谢菲菲没做家务，不过出门化妆对于她来说必不可少，颜晖到家时她也基本上快要收尾。 火锅店是谢菲菲选的地方，按照她的说法即使这家店是在古城能吃到的最地道的山城味道，二人到时靳磊刘曦两口子正嗑着瓜子等着她俩。落座打过招呼后，谢菲菲就叫来服务员开始点菜，颜晖则给秦朝拨了电话，是白晨露接的，说秦朝正在开车，还有两个红绿灯就到。不出五分钟，两人就和连体婴一般的进了店里。 盛夏时节，麻辣锅底，冰凉啤酒，几人就着油香雾气边吃边聊。除了颜晖两口子，剩下的两对儿都是开车来的，喝酒的事情就交给了几位男士。三个女孩儿最近见得挺频繁，一直在聊着化妆品和最近流行的古偶剧；颜晖和靳磊、秦朝二人有小半个月没聚，就频繁的碰杯。靳秦二人昨天才一起去的球局，二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昨晚的球局如何如何；秦朝更是说自己昨天手感爆表，三分神准，下周的球局一定要一起去，秦朝报之前对位被颜晖打爆的一箭之仇。 吃了一阵儿，刘曦问起谢菲菲接下来在古城的打算。 “还没想好呢，反正五险一金挂到颜晖他爸妈公司了。”谢菲菲边捞着锅里的鱼丸，边说。 “去他家也可以啊，有点事打发时间就行了呗。”刘曦和谢菲菲已经很熟络了，就直接给出了建议。 “不去不去，他爸妈都不管事儿了，并且那边离我们住的地方也很远，坐车过去要一个小时呢。”谢菲菲回复道，一大早起来对现在的谢菲菲来说却是很困难。 “要不到我公司呗，刚好还缺个大内总管，有个自己人也……”秦朝也确实想过找个自己人盯着那一亩三分地，虽然他的公司不大，但是背靠着父辈们在国外的资源也算是做的有声有色。 “嘁，你那公司规模那么小那么低，我也要为我的职业发展考虑。”谢菲菲终于把鱼丸捞了起来，秦朝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怼了回去。 秦朝没继续说，白晨露看到秦朝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换了话题接了上来。“你驾照学的怎么样了？上次听你说颜晖给你报了驾校来着。”在座的就谢菲菲还不会开车，提这个也不错。 “等天气凉快些，我们去马代前我让颜晖带我去了一趟，那边又远又热的。” “哪家驾校啊，是东华么？”白晨露接着问。 “是的，我给她报了个单人单车的班，后面车接车送也方便点。”颜晖看着谢菲菲被鱼丸烫的直吸溜，就代她说了。 “那边不错，我去年就是在那学的，还是大班儿四五个人用一辆车，就那我这猪脑子科目二、三都一遍过了。”白晨露回道。 “我俩之前也是在那学的，都好几年前了。”刘曦附和道。那家驾校确实是古城这边的老字号，规模也是最大的。 “怎么样，学车好玩儿不。”谢菲菲把鱼丸解决掉，兴冲冲的参与到讨论里。“我以前听说好多驾校的教练会骚扰漂亮的女学员，你们学车的时候遇到过没。” “怎么会啊，现在很正规的好。”白晨露嘻笑着回答道。 六个人嘻嘻哈哈的吃了两个多钟头，带着一身火锅味走到外面。这家店在古城的老城区繁华地带，周围全是吃喝玩儿乐的地方，晚上八点正是热闹的时候。街道上熙熙攘攘尽是行人，若不是缓慢的车流都开启了车灯，满街的店家招牌闪耀，还真不知道此时已是日落月升之时。 虽然店里空调开的不小，几人也是吃的大汗淋漓，靳磊本身就白，酒精加辣椒的刺激下在此时更是红彤彤的。三位男士躲在一边抽烟，几个女孩儿就开始商量接下来去哪儿，谢菲菲想去打麻将，今天会打牌的都在她就想过过瘾，在手机上玩儿总不如手下见真章，刘曦和白晨露对此兴致不大，毕竟一共六个人总要有两个人闲着，不如找个地方唱k之类的。 一根烟的功夫也没见她们几个达成一致，靳磊提出了建议。“你看阿晖也刚出差回来，我和秦朝昨天也打了一晚球，就别搞那么劳人的项目了。咱们找个地儿洗个脚按个摩怎么样。” “就是，都一把年纪了按一按也舒服。”秦朝立马附议。 意见很快的达成一致，秦朝麻溜地给他老去的店打了电话，订了一间大包间。离的不远，开车过去几分钟的事儿。秦朝和白晨露开的还是那辆小车，颜晖和谢菲菲两人就蹭着靳磊的suv。靳磊喝过酒不能开车，刘曦就和谢菲菲坐在前面聊着他们俩人最近看的综艺，靳磊和颜晖在后排把白天颜想要打听的事情细细复盘了一遍。二人是好兄弟，但是毕竟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太一样，在知晓颜晖想要信息的具体情况后，靳磊也就立刻明白这件事儿只需要他多关注下近期o司业务的信息以及官面上的态度就行，对他没有任何风险。 秦朝两人先到的地方，就直接在包间里面等着后面四人。他选的地方很不错，在古城也是几家口碑老店之一，环境和服务都没的说。包间的环境也很好，干净整洁，还有个巨幕投影可以一起看电影。待人到齐后，秦朝很熟络的把项目安排好，谢菲菲特意说给颜晖找个男的技师，她会介意颜晖和别的女性有身体接触。颜晖自己倒不会介意这些，在这里也只是放松下肌肉，两个多小时歪坐在飞机上的小憩多少会让脊背肩膀有点不适，他也很受力，劲儿大点反而是种享受。闻着包间里的焚香，一会儿颜晖也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按摩已经结束，几个人笑着说要不是刚才他在打呼噜都以为是疼晕过去了。 按摩的费用秦朝直接用了自己在这的储值卡，火锅是颜晖请的客。这也是这些年他们的一种默契，颜晖有自己的招待费额度，加之平时和设备厂商或者经销商一起的应酬由他埋单的情况极少，每月的小几千块钱除了找些发票找补一些无法处理的费用，就是用在和朋友下馆子上。而后续的唱歌酒洗脚按摩之类的颜晖没办法报销的事情，几个人就都是扣除颜晖那部分轮流请客或者aa掉。因此在这几个人的聚会上，不会有那种彼此假装抢着买单的狗血场面发生。 第4－1章 贩卖谎言——不一样的信息源 不同于公职人员留给众人那种以低效为代价的默守陈规和照章办事的刻板印象，靳磊实际上是一个办事儿很高效，喜欢把事儿提前搞定的角色，这点从他在中学时就和刘曦在一起就能看出来。 周末聚会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赶上他去省财务厅开会，他就把颜晖想要打听的事情办妥了。o司的模式对同行来说或许是机密，但是对于医院的上级部门来说，必须对项目的大体模型进行披露。虽然古城所在的省份现在还没有落地这些所谓的新型项目，但是邻省的实例也很详细的出现在作为o司为推进省内几家医院项目做制作的项目推荐报告中。靳磊本身就在市卫生局的财务口，他也就很顺畅的拿到了这些非涉密文件。 颜晖今天也在古城，中午时他带着提供眼底相机的厂家销售负责人和李轩吃了顿饭，也盯着李轩尽快的处理后面的招标流程，那件事也就基本上只差临门一脚了。下午就回了家收拾，周日时他和谢菲菲在自己父母吃完晚饭才回来，上周菲菲也没有做家务，留了不少的杂事儿要做。虽说谢菲菲刚过来时信誓旦旦的说要做好管家婆，只不过两人住的房子有一百多平，拖一趟地下来谢就直呼要累死，到后来也就干脆摆烂了。 临晚饭点，靳磊也就给颜晖打了电话说自己把他的事情搞定了，这会儿也忙完就直接开车杀到颜晖家就成。等靳磊过来三人也就在家附近的小馆子一起吃了简单的一顿晚餐。 回家后，颜晖看着那些文件，意识到了问题。o司的项目设计并不复杂，在公立医院没有实际上的设备采购的前提下，以等额现有设备的发票作为抵押物件就直接获取一笔基于医院年收入六成甚至更高的现金，也不对这些资金的用途有所限制。市场需求本身存在上限，平常的设备采购也仅占医院年收入的三成左右，这种模式一旦铺开，会在短时间内对行业造成很大冲击。 想到这些，颜晖边把这些文件用扫描仪做成电子版，一边给周章拨去了电话详细汇报了这次的情况。周章看完发过去的文件，表示这周内会带着陈明直接到古城一趟。一来，陈明的培训基本完成，让陈明提前过来和颜晖多熟悉一下业务模式也方便下周他们去东北的合作；二来，周章自己想见一下李轩，表示公司的重视态度。当然在周章也没说来他古城最重要的目的，也就是保证最近的项目收益尽早落地。 颜晖和周章的电话通了一个多小时，等他忙完后谢菲菲嘟囔说颜晖又把工作带回家里，都没有好好陪自己看电视剧。对于陪伴，二人的标准并不相同，颜晖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怕各做各的就可以，而谢菲菲认定哪怕在同一个屋檐下，必须要做同一件事情才称得上陪伴。电视里播的是一个古装仙侠偶像剧，颜晖当着人肉靠枕看着电视，心里在想着这次周章到怎么去和安排他和李轩几人的见面。谢菲菲中间想和颜晖讨论剧情，但是颜晖表现得心不在焉的，不免又被谢菲菲唠叨了一阵儿，颜晖一边安抚一边想着确实应该给菲菲找些事情做了。 周三中午，周章和陈明分别从海都和林州飞抵古城，颜晖亲自开车去机场接他们。周章的航班先20分钟到，颜晖在到达口接到周章，趁着出门抽烟的功夫把这两天的安排过了一遍。周章是老烟民了，几个小时没抽烟憋的够呛，一连抽了两根，他也特别交代颜晖，陈明是他可以信得过的人，后面几天的安排里除了之前李轩项目上的“过一手”外，其他的信息都可以和陈明共享。 不多一会儿，陈明提着行李箱从航站楼快步走出来，简单寒暄后几人坐上颜晖的车从机场前往酒店。 几人上车后，颜晖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两人，里面是出租车票，时间金额里程都是按照两人抵达的时间定制好的。古城这边有一些专门往返与市区与机场之间的司机，虽然严格的讲都是黑车，但是一来本身他们也都是在网约车还没出现时就出来跑活儿的老师傅，二来作为司机来说他们的素养也都很好，三来开的车无论是档次还是车况都不错，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有正规的出租车的打票机，可以提供完全正规的出租车发票。因此无论是自己出差或者是接送客户，这类司机反而是这些本地老江湖的首选。颜晖刚回国工作时，同事就把其中靠谱的王师傅介绍给了颜晖，这几年下来颜晖和王师傅也建立的不错的合作关系。这次的发票也是昨天就准备好了的。 “陈明，这些细节你要和你颜哥多学学。”周章把票收起来，继续说道。“我们出差的票据一般来说就是按类别和时间排好顺序，把交通、住宿、招待和补助分门别类的贴好就是。上次你在海都培训的单子就出了差错，这次你看看颜晖的上周的票是怎么弄的。” “好的周老师，以前出差比较少，我这边多注意，这次一定和师兄多请教。”私下里周章和几个他自己带出来的都是以师徒相称呼。 “颜晖，晚上和孟总他们的约的几点来着？” “六点左右到就行，约的清莲餐厅，就在住的酒店下面。”清莲是一家高端古城本土菜，如果有外地客人到，颜晖经常把饭局安排在那边。 “好的，一会儿午饭你带陈明随便吃点，我中午要见个人，差不多三点回酒店找你们。” 第4－2章 贩卖谎言——会议与休闲 半个多小时候后，几人抵达酒店。周章办完入住就先行离开，颜晖带着陈明在酒店附近找了家地道的凉皮店吃了一顿。这是陈明第一次来古城，本地有名的凉皮肉夹馍自然是不能错过。吃完后两人回到陈明的房间，颜晖把上周去海都开会时的报销单给陈明看。每家公司的报销都有自己的习惯逻辑，陈明对照之后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以前的公司是要求完全按照时间的顺序，而这边则是先分类，再看时间。 解答完陈明对于差旅报销的疑惑，陈明又把这段时间里自己不太明白的点拎出来向颜晖请教，他不是财务口出身，对于计算收益、评估医院的那一套东西也是从零开始学习，颜晖也没什么保留，知无不言。两人聊着聊着周章给颜晖发来信息，询问房号，顺便在微信里给颜晖说这次李轩项目“过一手”的事情他这边已经搞定。和颜晖猜测的差不多，周章中午就是去处理这件他的心头事去了。 周章到房间后给余下的两人开了小会，内容是就是关于o司这次行动的。 按照周章的看法，o司的动作在短期内会对行业产生冲击，对于o司来说，今年的业绩在大多数区域会有长足进步；但从长期来看，这波冲击之后，这类业务会与传统的基于设备采购的投资彻底分开赛道，互不影响。为了解释这点，周章特意让陈明打听了他那边的情况。陈明接过话头，在他那边刚好有一个医院和o司达成了合作，那家医院是一个县级的人民医院，本身有一个1500万左右的设备采购需要；前期陈明所在的公司找到b司准备合作将设备销往那边，资金捆绑设备销售的进程本身一切顺利，但随着o司的介入，医院手头突然不缺现金后，反而在设备采购上起了波澜，以致医院内部对设备的选型从本身的全体一致又变得百家争鸣，到现在还在天天追求达成内部的共识。 听完陈明的介绍，周章继续解释，这种模式是脱离掉设备销售的纯粹的放贷式的金融服务，一方面与设备厂商的合作彻底脱节；另一方面，这种实际上的借贷业务还是绕过银监会监管的，这也是目前很多地方的财务系统对于这种类型项目抱有顾虑的根本原因。 说到这里时，周章续上了一根烟接着说道，他现在担心的是这种项目本身并不是针对医院设计，而是针对地方尤其是县一级的财务系统设计出来的。在国内，除非少数比如包邮区之类的经济发达地区，大多数地方下沉到县一级的区域，本身财政收入都较为低下，没有太多的直属产业。在这些区域，县级医院从财务的角度讲反而是最适合的债务承接平台，经历过前面十年的新农合、医疗改革，这些医院大多都有接近亿元的年收入，加上在正负五个百分点左右的年度盈亏，是正好匹配大几千万债务的优质实体。而医院本身并不需要这么多的冗余资金，因此这种模式在一定时间的发展后，势必要成为为地方财政注资的手段。 但现在，并没有枷锁束缚这种模式。可以预见的就是在短时间内o司那边会有更好的业绩，与此同时那边的人力缺口也会增大，必然会把手伸到别的公司那里；加之这种模式的数据内核非常简单，并不需要对医疗产业本身的有多少了解，未来也会有大量的年轻人步入行业。周章很担心这种扩张会造成自己队伍的不稳定，对于纯产业出身的颜晖和陈明他倒是放心，但对团队的其他人他可就没多少信心。 末了，周章还是给两人打了打强心针，毕竟在b公司周章还是有话语权的，二人还是可以很安全的度过他预计的波动期。 晚上的饭局很顺利，孟浩宇和周章是旧相识，李轩和周章称得上一见如故，饭桌上几人在开始喝酒前之后三两句就把正事儿谈完，项目的招标正在公示，一切安排都已妥当，李轩也直说如果有问题提着头来见孟浩宇和颜晖。白酒一开，话题就开始远离工作，几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两瓶白酒下肚一桌子菜品也下去大半，吃是吃饱了但确实没喝尽兴。周章让陈明去买单开票，李轩也立马安排了第二场的酒局，地方就直接定在旁边的会所。 趁着转场的间隙，颜晖在室外给谢菲菲打去电话，说晚上还需要继续和人应酬，电话那头的声音立马不悦了起来。谢菲菲不能理解的事情很多，比如饭局上、开会时颜晖居然敢直接挂掉她的电话，在她的观点里，心中没鬼的话为什么不敢接电话，是不是正在和什么野女人行苟且之事。要命的是颜晖按掉电话后，她会开始催魂夺命连环call，如果颜晖实在不接就会给她自己父母和颜晖父母打电话，发动周围所有人给颜晖打电话。颜晖和她也讲过自己的工作性质，也试着用很多种不同的方式去告诉她在这些场合他只能先按掉电话，但是收效甚微，到最后都是哄半天之后的“包”治百病。 花了好一阵哄好谢菲菲，颜晖也知道时间晚一点后她大概又要开始开始狂打电话，干脆就在手机上打开了个高能耗的游戏app然后强制锁屏，本来手机的电量就不多，估计一会儿会自动关机。 处理完这些，颜晖走进会所大门。大概十分钟前李轩就已经把包间号发给过他，穿过富丽堂皇，被各种服务生填满的大厅，挤过混杂着香水和酒精味道的走道，颜晖找到房间，推开门进去。 里面是另外一幅光景，房间里只开了氛围灯，ktv的矮桌上摆满了看不清品牌的啤酒，周章正在举着麦克风和李轩一起唱着歌，陈明和孟浩宇刚碰完一次杯，穿着包臀连身裙的女孩儿们正分别倚着几人帮忙倒酒。看到颜晖进来，几人起哄让他吹掉一瓶啤酒，颜晖一边抱歉一边照做，一小瓶啤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刚好赶上李轩和周章唱完歌，两人把陪侍的姑娘先支开，把颜晖叫到身边。三人碰过一杯后，借着音响的吵闹，“过一手”的事儿也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就敲定下来。 本来颜晖觉得自己晚到这么十来分钟，错过了选陪酒姑娘后也就干脆不要再选了，本身他就不太喜欢这些把所有脑袋都放脸上的女孩。奈何其他几人都在劝，李轩干脆直接叫来会所的经理专门安排人过来重新选一次。颜晖见实在推不掉，面对一堆穿着类似的长得也分不出来子丑寅卯的莺莺燕燕，干脆直接问谁唱歌好听，见有个高挑的女孩自己举手就直接选了下来。 最开始颜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起喝酒唱歌能成为成为衡量二人社会关系的一个标志。在圈子里混的时间久了，他也就逐渐明白这种事儿就是古时候投名状的一种现代演绎，加之在这种场合想要偷拍偷录不太现实，会所前的“商务”二字也就这么定了下来。有需求就会有供应方，亘古不变的道理罢了，这种超出自己主观意愿以及客观能力的潜规则确实也不由得他来批判。 会所里的啤酒很淡，四个多小时过去几人喝掉了六七打，但都只称得上微醺。李轩看时机差不多，就告诉几人这边他已经都买过单交代过了，后面的事儿各位随意。孟浩宇和颜晖一会儿都是要回家，谢绝了安排；周章和陈明本来就在旁边的酒店住，至于后事也就无需多言。 回到家后，谢菲菲自是没有给颜晖什么好脸色看，但看到颜的手机确实没电到开不了机也就没多说什么。手机充上电开的了机后，叮叮咣咣的响了半天，如颜晖所料，双方父母甚至几个认识的人都发了消息给他。 第4－3章 贩卖谎言——疑云密布 后面两天，李轩公司和颜晖指定的公司签了眼底相机的采购合同，以32万的价格把这次项目的这单小设备搞定了。虽然一般来说这些都是在中标后才进行的流程，但是李轩提前做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处理完这件事儿，周章也就返回了海都，临走那天他找了个机会把装着分红的牛津纸文件袋放到了颜晖车里。等颜晖带着袋子回到家里，谢菲菲看着这段时间自己男人的成果也才把之前的不悦抛诸脑后，周章做的也算地道，给颜晖留了大头。 陈明则和颜晖待在一起，把和客户沟通的细节，和总部人打交道的门道，出差的小tips，公司报销的流程理清了头绪，顺便也和颜晖约好了下周去东北的行程。本来他可以提早回去先过个周末，刚好古城有他的大学同学，他在得知在这边多待两天并不违背公司的硬性规定也就安心的待了下来，还顺手蹭了周五晚上颜晖他们的球局。 周日晚，颜晖和陈明从古城飞往林州，陈思妤基本上同一时间从海都出发，早二人小半小时抵达。陈思妤平常都在海都的总部，老外她的名字有些拗口，她在那边也就干脆用英文名cici作为称谓。这也是她第一次出差，女孩儿出差带的行李都复杂一些，需要托运。而两位男士都是轻装上阵，还在行李转盘陪她等了一小阵。 这次在那边要去的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位于皇子岭市，那边是林州下属的县级市，离林州主城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陈明已经将前期需要医院准备的材料和医院沟通过，因此在周一早上三人抵达医院后，很快的就从寒暄转入到了工作的状态。 医院的院长姓林，从口音听来带着很明显的潮汕口音，在随三人考察医院时在一旁很详细的介绍医院的大致情况。这次是陈明第一次的项目实操，他按照流程认真的一边拍照一边记录；cici也是第一次实地考察医院，面对之前只在资料上有印象的各种设备以实体的形式得以近距离接触，偶尔蹦出几个外行的提问。颜晖则根据林院长的介绍，在提及自己需要了解的信息，比如收入、门诊量、住院量和强势科室时深入询问。 医院的规模不大，把医院细细走过一遍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时间刚好到午餐点，几人和院方的几个管理层就在医院的食堂吃了顿便饭，简单的休息后就进入到下午的会谈流程。医院把这几年的财务报表，这次需要采购设备的清单，采购动机和商业计划这类材料准备成册。按照惯例，几人只需要把这些文本资料收集齐全，交给公司的风控部门就算完成了本职工作，但周章自己要求所有的资料必须要先经过自己部门内部的预审，筛除明显和医院客观情况不符的内容，预估风控对于这家机构可能会有的疑虑，经过这些流程之后再进入到公司内部的审计系统。一来可以把一些明显做不成的项目屏蔽掉，二来在前期工作的过程中表现自己团队的专业度，增加项目过审的几率，按照周章培训时的表述，这叫“不做资料的搬运工”。这也是相较于招募各种财务口的金融类从业者，周章更偏好于从医疗行业从业者选择下属的根本原因。 这几年的历练下颜晖已经是个老油条，从他踏进医院的时候就对医院有了大致的判断。这个不大的县城里，一条不到五公里的干道上开了大大小小十几家医院。当地的人口不足百万，而医院本身是和人口分布高度重合的机构，这已经明显是过饱和式配置。医院里门可罗雀，就没几个患者，医护人员都无所事事的闲转悠。医院配置了100张病床，但有人住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林院长在介绍时提到医院的年收入接近4000万，这和医院本身的情况不太相符，但在财报和银行流水上看不出什么破绽，医院自己的财报有作假的可能，但银行出具的带着公章的流水单要造假可不容易。趁着陈明和cici在和几个管理层询问数据时，颜晖仔细的翻看医院提供的数据，找到了其中的门道。 会谈也按照正常的流程步入尾声，林院长很迫切的想知道这次获取投资的成功率，颜晖接过话头“林院长，感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配合，我们已经把需要的资料收集齐了。后面的流程是把这些材料交给我们公司的风控审计，需要大概2周的时间，就可以知道后面的进展了。您放心，后面如果有进展和问题的话，陈明在这边会及时与您沟通。”陈明也就接过话题为这次考察画上句号。 第4－4章 贩卖谎言——解读 陈明开着车载着几人驶回林州，路上颜晖和谢菲菲通了电话，絮叨完车也开回了市区。陈明选了家地道的东北菜，包间里没有寻常的桌椅板凳，而是一个热炕头。陈明点了四道菜，cici怕不够非要在加上两个，等菜端上来时cici就对着比脸盆还大的盘子傻了眼。今天光盘行动是注定失败了，三人吃到顶还是剩了一半儿，陈明喊来服务员把剩菜打包腾出空间，几人开始讨论起今天的医院。 “陈明，你觉得今天这个医院有什么怎么样？”颜晖问道。 “年收入三年内从3600万涨到3800万，这次买一台16排ct和两台超声，金额在400万左右。”陈明取出自己的笔记和医院给的材料，对照数据开始翻起来。“从财报上看没有什么外债，银行流水上的支出收入数据和医院提供的数据也对得上。” “不错，还有么？”颜晖肯定了陈明初步得出的结论，继续问道。 “购买的设备是为了扩展业务，这边想开展医疗体检类的业务。金额也对得上，我和p司这边的人也核实过，这边确实是要买设备。” “医院的利润为什么会这么低，印象中医院的盈利应该挺高的啊。”cici问道。 “这家医院是按照非盈利机构注册的，利润不能超过5，多余的收益他们是通过管理费或者服务费之类的形式转出到其他公司，挂在报表里其他支出那一项里面。我在明细里查过，有关联公司的，这家医院的真实年利润在20个点左右。”颜晖为她解答了疑惑，而后接着问陈明，“你觉得这个项目可以做么。” “可以，医院的营收能力真实可靠，这次的设备投入也是在合理范围内。信誉的话我在这边了解过，没有过什么经济上的纠纷，口碑也还可以。按照我们公司衡量还款能力和还款意愿的标准来说，应该可以做。”陈明自然是想要一个开门红。 “说说觉得这个医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颜晖道。 “感觉病人很少，医院提供的住院人数很多，但住院部也没什么人。门诊量和住院量的比例也很失调。”陈明是从设备行业出身，去的医院很多，也明白医院的问题所在。 “没错，那你认为这种实际情况和数据所产生的割裂感是怎么出来的。”颜晖问道。见二人摇了摇头，他停顿接着说，“这是因为医院的运营模式所决定的。” “运营模式？”二人不太理解为什么话题突然变得宏大起来。 颜晖在手机上点开地图，划到他们白天去过的医院附近，放大后摆在两人面前。“你们看，这片儿附近一共有十来家私立医院，皇子岭的人口也就八十多万。白天去的医院从门面上来看在那片不算太小，应该是中上规模的。” 陈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颜晖接着说道，“取中位数，这些私立医院提供了一千多张床位。这边还有三家二级以上的公立医院，还有一千多张床位。加上这边离省城也就这么点距离。按照我之前网上查到的数据来看，人均床位数也着实离谱了些。” 颜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周章打来电话问几人今天的情况，趁着几人都在，颜晖就干脆给周章打去视频，全当开会。 “我接着刚才的背景分析说，按照正常的数据来说，近4000万的年收入的医院基本表示这家医院的年住院量应该在5000到8000人次。不同的特长科室会对这个数字有一定的影响，当然，这种数字也同样会体现在门诊量上。而这家医院，显然超过了正常的数据统计范畴。” “可从医院给的报表上看，年住院人数是六千多人，也是吻合的啊。”cici问道。 “这就是为什么一定有实地考察的原因，我们在现场看到的是医院里医护比病患还要多，这个和医院的数据明显有矛盾。”颜晖答道。 “但银行的流水之类的第三方信息又能和医院的收入吻合，证明医院的收入是真实的啊。”cici接着提出问题。 “cici，你再看下银行流水里的明细，是散户的不断汇入还是医保部门的规律性大额转入。”周章在电话那头说到。“颜晖，你继续说。” “好的，周总。”颜晖接过话头。“造成这种割裂感的可能不多，针对这家医院，我认为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医院的运营模式实际上是通过以体检之类的活动，从周边吸引居民参与，而后留存档案，将这些人头内部操作为医院的住院人数。” 颜晖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至于这么做的意义，就是医院的盈利点实际上是医保资金池。我们国家这些年推行过新农合，分级诊疗等一系列保证全民医疗的政策，结合一直在实行的职工医保，基本上做到医保全覆盖。实际上医保给予每个公民了一个近一万的额度，但使用这个额度就需要真实发生了医疗支出，一般来说就是得了需要住院的病，通俗的讲，只要住院了，就可以动这部分资金。放到这家医院上，他们的运营模式就是如此，简单的讲，套医保。而对于这种类型的医院，我认为是不适合作为合作对象的。” “但从财务角度来说，医院有盈利能力，也没有太高的风险，我们的公司如果投资也可以正常的回收投资资金的。”cici的观点还是认为数据层面来讲，可以创造收益就可以了，没必要有太多的顾虑。 “下面我来说。”视频那头周章点上了根烟，接着说道。“我来补充下国内私立医院的发展史。我们国家的私立医院从改革开放后开始兴起，但是普及的起始并没有开一个好头，是以部分南方的商人以各种男女科医院的形式，辅以各种在电视、广播上的奇葩洗脑广告在各个城市、区县遍地开花。你们也应该看到过那些广告。” 几人表示确有此事，甚至有一些类似“三分钟可以吃半个苹果，喝一杯咖啡，还可以去某某医院做无痛人流”这种的共同记忆。笑过之后，周章继续说道，“这种医院并不能成为什么惠民项目，大多数都是拿着难以言齿的病症从病人手上骗取钱财；更过分的是在有些地区，这些医院的运营人为了医院的收入，会让感染过性病的人去所在地的声色场所恶意传播，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后就是国家开始出手治理这种乱象，所以这几年这种模式的医院也就基本上消声灭迹的原因。” 周章顿了下，继续说道，“从这种类型医院的覆灭开始，私立医院才算正式的开始探索自己的模式。现在世面上的私立有几种，一种是补充在公立医院相对低价值的小科室的，比如齿科、眼科或者手足外科医院，还有现在很多的体检中心；一种是以服务换利润的，比如一些高端妇产医院；还有就是随着城市化发展，公立医院的覆盖不足以民间资本结合医生团队进行补充的综合性私立医院。但是那些南方商人在完成了资本积累之后，还是不可避免在他们熟悉的领域继续发展，像这种类型的医院就是如此，他们和地方上的卫生部门深度合作，钻法规的漏洞进行获利。” “那如果我们把合作周期放短呢？”cici还是想要争取。 “我们没有办法保证公权力的介入是两三年还是两三个月，所以这种类型的项目在我这是一票否决。你的意见呢，陈明。”周章为今天的项目盖了章。 “我也觉得这种项目不适合做。”陈明听完分析，也决定放弃这个项目。 看其他几人都已经做出决定，cici也就没继续坚持，几人闲聊一会儿，周章也就挂了电话。 第5－1章 空降兵——答疑 东北的餐馆菜量很大，陈明选的店味道也是相当地道。饭吃完会开完，几人挺着被塞的满满当当的肚子踱出餐馆，cici第一次来这边，想去林州的繁华区逛逛，于是陈明就开车带着两人游了趟车河。 林州是老工业城市，步入新千禧后发展缓慢，和内地其他城市相比在城市化的进程上落后了不少。规模小点有坏有好，但是花在通行上的时间成本确实少了很多，十几分钟的车程已经把繁华区转了个遍。和海都或者古城也不同，这里的夜晚稍显冷清，刚过晚上8点就可以看出很多店家已经准备打烊，最终赶在一个商业广场要关门前，几人抓住最后时间在里面溜达了一圈儿，cici也如愿以偿的买了杯星巴克。颜晖打趣的问cici这个点儿喝咖啡晚上还能睡得着不，cici则表示这已经是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了。 看实在没有能逛街的地方，cici也只能和自己的游览欲和解。陈明送两人回酒店，这家酒店在林州的新建开发区附近，到了晚上冷冷清清的，加之东北夏末秋初的气温已经有开始转冷的趋势，更显落寞。 到酒店后，几人约好明天的日程，陈明借口说开车开乏了，想和颜晖在楼下抽跟烟，颜晖明白他还有事情想和自己商量，就自然的应了下来。二人看着cici坐上电梯，在楼下抽完一根烟回到了颜晖的房间。 “师兄，你说老师怎么不同意这个项目，前面我也是费了一阵心思才和人对接上的。”进房刚落座后，陈明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周章是什么心思颜晖自然是了解，毕竟他和自己通过气，再加上两人这两年多的磨合，颜晖再愚钝也能把自己领导的意思揣摩个大概。在这件事上，陈明自是有些多虑，周章本身的风格就是通过实际案例来传达抽象知识，而第一步就是把一个红线之外的项目拉进来。一来是看看招来的新徒弟和他自己的价值观是否一致，二来是看这个新人有没有把财务知识扎实掌握。对于这些，陈明还没有太把握住周章的心思，如果他再敏锐一点就应该可以感觉到这件事情的关键点，如果周章和设备厂商真的认为这个项目靠谱，厂家销售就不可能缺席这次流程上这么重要的考察。 当然，如果说这是某种程度的pua也未尝不可，不过只要第一关过了后，周章往往会从自己的资源里找一个优质项目作为甜点再让新学生实操一遍。大棒加胡萝卜，这是自古以来管理学的精髓所在。这些颜晖也是经历过的，不过面对陈明的疑问，颜晖也不可能全盘托出。 “兄弟你想多了，就事论事的讲这家医院确实不太符合我们的标准。你放心，老师私下里和我说过让我对你知无不言，加上我之前也是从厂家出来的，立场转变确实是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两人聊了一会儿，周章给陈明打去电话，得知陈明这会儿就在颜晖房间就干脆让陈明打开公放，如颜晖预料的一样，周章对陈明说的也是以鼓励支持为主，连后续的“甜点”项目也都做了允诺。今天是公司管理层开会，周章也给两人提到开会的内容。 “o司项目调查的事儿，你俩做的漂亮。andern和neln对这份报告很满意，我也在老板说你俩对这事儿的贡献卓绝，趁着他俩一高兴我就把这件事加到你俩的kpi里面了，年底你俩也能多拿点奖金。”周章夸完两人，又问起今天的考察细节。陈明把医院的情况说了一遍，等周章耐着性子听完，颜晖把今天cici在整个工作过程中颇为激进的表现提了起来。 听完颜晖的看法，周章也就干脆的说起这段时间他和cici接触下来的感受。按照他的评价，cici身上有着很重的资本崇拜特质，这和周章自己的处事哲学不太相符。虽说几人的身份同为资方角色，但是按照周章的逻辑，金融应当服务于实体经济，作为万事俱备时只欠的那一缕东风；如果二者本末倒置，甚至让资本脱离本只留资，则会成为空中楼阁抑或是吹起来的肥皂泡，表面五彩绚丽但一戳就破。 后面几人闲聊时，谢菲菲给颜晖打了视频电话，出差时的日常查岗已经成为颜晖出差的一部分，见没有聊什么关键的话题，颜晖也就接通起来，给她看了房间里陈明正在和自己聊天。颜晖告诉她等聊完给她就打过去，饶是如此菲菲还是絮叨了几分钟才让颜晖把电话挂掉。周章见颜晖方便了，就调笑起陈明，让他以后找女友找老婆要找个省心不墨迹的。陈明尬尬的笑道说那是颜晖宠媳妇。 和周章通完话，陈明的心结也就解开的差不多了，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是点之即通。第二天的工作安排在下午，和p公司在林州这边的销售团队做培训，以便未来的项目合作顺利开展。陈明以前是在p公司的竞争对手，不是生面孔，不过几天的相处下来颜晖觉得这个小伙儿处事老练，人也实在，相信他在这个圈子的口碑不会差。而p司在这边的团队老大和周章也是有多年的合作基础，明天的工作不会太麻烦。培训结束后照例是聚餐，颜晖谨记周章之前的嘱咐，让陈明和p司的人统一行动，场面上的第一场尽量让cici喝尽兴，等送她回酒店后再聚关键的第二场。 工作聊的差不多，陈明问颜晖要不要这会儿出去找个地方喝一点，反正明天的事儿都安排在下午。颜晖拒绝了，说后面还要应对老婆的查岗，当然也有颜晖不太好这口的因素在里面。陈明问起颜晖出差的时候都怎么打发掉晚上的空闲，颜晖就干脆给他看了自己带的一堆游泳设备，说自己没事儿的话就泡泳池里，养好身体总比被酒色掏空的要好，这叫可持续性发展战略，而后就顺便分享了自己一般都选什么酒店之类。 陈明走时已经过了晚上10点，酒店的泳池也关了。颜晖则继续和谢菲菲打着视频，直到凌晨。这段时间谢菲菲老问他一个问题“为什么刚谈恋爱的时候，你和我都能整宿的电话、视频，现在就不如以前那么积极了？你是不是烦我了不爱我了？” 婚后，面对的各种灵魂提问愈加频繁，秦朝、靳磊和刘曦也暗戳戳地向颜晖提过谢菲菲和他们吃饭聊天时总是有意无意的向他们打听颜晖过去的各种情感经历。颜晖自认是一个感情成熟的个体，他认为一个人现在所呈现出的状态是基于其本质和后天经历，如果接受这个人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接受这个人的过去。到了严肃关系乃至于婚姻时，信任则更是基础。理性的讲，感情的化学本质无外乎荷尔蒙与多巴胺，在自身对这些原始又本质的刺激感到疲乏时还能支撑着两人继续在一起的又是什么，有些人是靠经济互相牵制，有些人是靠下一代寄托感情，而颜晖更希望的是灵魂与思想上的共鸣，只是现在似乎两人似乎还在调频。而现在，只能由颜晖做出更多的调整。 第5－2章 空降兵——地区特色 次日，颜晖早上准时起来，按照惯例游泳、早餐。午饭前陈明来接两人去p司在林州的办公室。培训的过程一切有条不紊，陈明介绍项目操作事项，cici介绍公司和政策，颜晖负责会后的答疑。晚上的聚餐也如同预期一般，p司的几个销售对着cici一顿夸赞，cici本身就是酒量不如酒胆正，不一会儿脸颊的绯红就透过精致的妆容呈现出来。到后面场面已经转变成cici到处找人喝酒，其他人都在劝她少喝一些。 酒饱饭足之后，一群人闹哄哄的散场，外面的冷风一吹cici就抱着一颗行道树哇哇的清空了自己的库存。颜晖有点担心她喝出个三长两段，跑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些牛奶，又叫上了p司的一个女孩儿陪着他和陈明打车把cici送回酒店。因为颜晖是几人里最大只的那一位，就让陈明和那个p司的女孩儿把cici夹在后座中间，自己坐在前排。回酒店的车上谢菲菲打来视频，颜晖接通后谢菲菲看着后面的情景有些瞪圆了眼。 “菲菲，我们同事喝大了，我们把她先送回酒店。晚上结束了我给你再打过去。” “你就是这么应酬的么。”视频那头的菲菲很不高兴。 “别闹，我们都好着呢。”颜晖喝白酒有一斤半的量，这会儿脸都没有变红。 “你们后面要干啥？”谢菲菲接着问。 “一会儿去哪儿喝，我还能喝……”cici这会儿处于半断片状态。 “嫂子啊，一会儿我和颜晖还要和人打麻将。”陈明也没喝大，很自然的帮颜晖解围。 “行，你早点休息。”不等颜晖说话，那边就已经挂断了视频。 几人把cici架回房间，p司的女孩儿看cici一回去就趴在了床上。小声告诉陈明，“杨总那边把会所已经安排好了，地址和房间号我给你。我以前是学护理的，这边你放心，她这ok了我就撤了。” 等颜晖和陈明两人抵达现场时，里面正开始热闹。熟悉的摆满啤酒的矮桌，熟悉的酒精与香水混杂的味道，熟悉的需要在耳边喊叫才能听清对方说什么的喧闹。有人说酒品见人品，酒精麻痹掉大脑所有的理性装甲，每个人的伪装在社会面具之下本性得以释放。今天是陈明的主角，屋里这些人也是他以后再这一方水土要合作的目标。颜晖也在这密闭的喧嚣中寻求着一丝平静，这片不是自己管的地头，和这边的基于工作关系的“朋友”过了今天以后可能也没多少机会再见面。有人过来敬酒，颜晖也就和身边的女孩儿陪着碰一杯；也有人过来和颜晖玩儿骰盅吹牛，他当年可是周周去酒的夜店金腰带，不多时也就让来人喝的七荤八素的告退。陈明在那边已经到了酒不离手的程度，颜晖在这边则是麦不离手，他的嗓音低沉，不善嗨曲，点了几首经典慢歌，身边的女孩儿听的有些沉醉，中间问他要不要加上微信，颜晖谢绝后也就老老实实的老实当听众。 p司在这边的经理姓杨，和周章的关系匪浅。快结束是他也开始了自己的安排，陈明自然是他重点的关照对象，见那边妥当后他也来问颜晖今天是否尽兴，还要不要接着去吃宵夜。颜晖明白他的意思，他象征性的邀请自己也就客套性的退却。 这次来林州所有的工作已经结束，鉴于昨天喝的非常彻底，cici临近中午时才回过神来，带着浮肿的眼泡和看不出什么变化的颜晖和有些虚顶着黑眼圈的陈明碰了面。陈明额外安排了一天休息，带两人体验这边的特色项目。 在东北，洗浴已经形成了一种文化，这边的澡堂子不止奢华还很便宜，一张包含一晚住宿和早晚两顿自助的套票只要400块左右，晚上还有些二人转之类的传统演绎项目。并且，住的客房可以达到一般五星酒店的标准，而吃的那顿自助餐在京都、海都这种一线城市也是人均近400的标准。除了这些，在票据处理上还非常的灵活，住宿发票或者餐饮发票任君选择，里面的按摩、spa也不贵还能开到发票里面。 洗澡，搓泥，蒸桑拿在加一个spa，几人也从宿醉后的疲乏中解脱出来。陈明看今天颜晖还精神奕奕的，也直说自己也要开始游泳健身安排起来。 昨晚回去后颜晖在微信上问过谢菲菲是否已经睡着，她没回复。今天自然是得空了就和谢菲菲汇报行程，顺手还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在脑海中编撰的惊险牌局，陈明自然也是在旁边配合，说自己在懊恼为什么昨天没有吃别人给自己放胡的二筒，反而把幺鸡打出去放给颜晖一个大的，结果最后一算自己输了两千多。期初谢菲菲还很惊异为啥这几个人跑去洗浴中心住一晚，在她的观念里面洗浴中心的实质还是洗欲中心，在陈明的科普下她也才接受在这方水土这里就是个合家欢的休息场所，并且她也确实看到来这边放松的一家几口。颜晖这时候也才顿悟，自己的媳妇是一个笃定“眼见为实”的经验派。 到了晚上，吃过晚餐看了表演，趁着精神还大三人打了阵斗地主打发时间。cici不赌钱，但没有彩头打牌很无聊，cici提议赌真心话，估计今晚的如果cici赢得多，公司后台那边她的谈资也就更多一些。真玩儿起来，颜晖和陈明两人问的都是些很常规的问题，比如喜欢的运动，喜欢的歌手之类的问题，反倒是cici问的直接了当，她第一次赢得提问机会时是自己拿了一手大牌当地主，把俩农民俩炸弹打趴下，每人有四个问题要回答。第一个问题就是两人各谈过几次恋爱，第二个问题是是否还和前任联系，第三个问题是见过的最奇葩的女性，最后一个是是否光顾过风月场所。颜晖和陈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以后再总部的算是要完犊子了。 次日临行时，陈明给颜晖和cici都备了伴手礼，当地的特产红肠，果然，陈明确实和颜晖、周章是一路人。 第5－3章 空降兵———后文 颜晖回到古城，谢菲菲兴冲冲的跟他商量，白晨露投了一家美甲店，她想参股。对于颜晖来讲这不算是什么坏事儿，让她有些事情消磨时光总好过现在，也就答应了下来，投资也不大。秦朝对这件事儿不置可否，在他们兄弟几人的观点里，涉及到利益冲突的事情最好别拖兄弟们下水，利益这杆秤过于无情，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女朋友和兄弟的老婆自己鼓搞也随随她们去了。颜晖心想，日子终归是会越过越好。 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颜晖这边无事发生，周章那边反而出了事儿。 周末颜晖陪着谢菲菲去了白晨露投的店里，两个女老板约了网络推广平台的人在店里谈合作，把颜晖这尊大神拉过来镇场，秦朝本来也要过来，不过赶上他在澳洲的亲戚回国检查成果脱不开身。谈的差不多时，周章给颜晖打去电话，谢菲菲见是周章来电，嘟囔了句大周末了还有工作就放颜晖出去接电话了。 周章在电话里罕见的骂了娘，颜晖迅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下这段时间的工作，看样子应该不是自己这边的问题，听完周章的牢骚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以及周章的动机。 cici返回上海后，越过周章直接给neln发了邮件，内容是三人在林州考察的医院项目信息，按照邮件里的观点，她认为这个项目应该尝试推进。neln看到邮件后，在周五下班给cici回复，让她按照流程汇报项目，并抄送给了周章以及风控的负责人。那时候周章正在回海都的飞机上，今天他陪完家人一翻邮件看到了neln的回复，花了一个多小时给neln针对这个项目做了汇报，又花了好一会儿和风控负责人通了气。给cici打电话发现关机，一通邪火无处宣泄就打颜晖这里来了。 等周章把牢骚发完，颜晖给周章了一剂强心针，这次的行程里没有给cici与p公司在林州核心团队建立关系的机会。他们和设备公司的人实际上是一种平衡关系，b公司解决项目的资金缺口，设备公司找来优质的合作医院，不过一旦自己这边把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放进来，那么设备公司也必然会推荐更多的劣质医院。与其折腾半天最后自己做不了，不如一开始就画好线，不做过度承诺，保证有始有终，这几条准则也是周章立足行业的原因，没想到被实习生在老板那里参了一本。 颜晖也有自己的疑虑，在周章平静下来后也就提了出来。“周老师，你说为什么她敢直接给neln发邮件？是单纯地缺乏职场经验还是有别的原因。” 电话那头的周章陷入一阵不短的沉默，应该是在思考些什么，在颜晖喂了几声后，电话那头传来咔塔一声，应该是周章点上了一支烟“我和那姑娘有年代差距，你和她差的比我小一些，平时你看人也挺毒，你说说你对cici的看法。” 颜晖沉默了一下，也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第一，在林州时我陈明和cici不是在澡堂子多呆了一宿么，就这样她也没有把这件事儿给我和陈明透一点，而是回上海默不作声的想把项目报了，只能说这个人要不然是心眼太多，要不然是极度渴望通过这份工作证明自己的价值；第二，cici给我的感觉有种abc（arican born chese）的既视感，但是我印象中她没有过留学经历并且出身应该也不是海都这种大城市，这种割裂感让我觉得她或许会有皈依者狂热的可能性。” “皈依者狂热是什么意思？”周章问道、 “哦，心理学上的术语，说是新加入一个宗教的人总会表现得比老教徒更加狂热，现在也老说那些移民去国外的新移民比那边土着还土着。”颜晖解释道。 “你继续。”周章听进去了，让颜晖继续说。 “还有，她为什么明知道可能会得罪你，却还是直接发邮件给neln，她应该知道这种回复只要到你那里她后面的实习肯定不好过了，理性的讲她如果真的是想做点成绩但是又觉得你防着她，她应该先去和neln口头沟通下。有两个可能，要不然就是她确实是个愣头青，要不然就是她觉得在咱们公司已经稳了，后面肯定不会有岔子，加上她又是neln亲自招来的……” “靠，”周章在那边似乎想到了什么，粗口脱口而出，打断了颜晖的分析，“最近我要好好听听后台那帮婆娘们扯的八卦了。颜晖你这心思也够沉的啊。” “还是老师教的好。” 几周后，十一长假前，公司开q3总结加q4预热会，团队的人都返回海都的总部。颜晖这期间的几个项目都顺当的过了审，周章也找了机会请颜晖泡了次脚。周章也知道现在的颜晖俨然一副耙耳朵形象，也就没去他之前说可以开票的地方，更重要的事情是俩人见面聊聊天，分享下八卦。 周章毕竟在海都办公室能呆的时间多很多，几顿日料换来了不少的东西，比如有人见过公司聚餐后cici和neln一辆车离开的，还比如有的后台存了颜晖之前在朋友圈发过的平模前女友的照片。 “这不比你媳妇漂亮多了。”周章拿着手机笑的贱兮兮的调侃颜晖。“咋没娶这个？” “咳，没接受过高等教育，除了皮相里面空空如也，腻了也就散了。” 第6－1章 白日之下皆常事———临行 十一长假标志着一个自然年份步入尾声，这个概念其实很好笑，按理来说时间自然流动不可抵抗，一切按部就班就行。不过人们往往会在这条恒流不止的河流上设置固定的锚点，古有刻舟求剑，今有各种dead le。 今年中秋和十一长假贴的很近，月圆的两个工作日之后就是十一的七天长假。在海都的集体大会一开始，andern就很贴心的宣布从中秋开始全公司就开始休息，与其这两个工作日全公司都盼着放假还不如干脆大赦天下。基于此，会议在公司众人的热烈掌声之中开始。 既然是年会前的最后一次集体大会，内容肯定含括今年的整体业务预估和来年的战略方向定调，总体看来今年的整体情况和去年的预估基本一致。 集体会的场面话之后则是各个部门的内部会。不和颜晖有关的内容总体来看都不错，他自己今年的任务截至q3已经完成了接近九成，按照预估在自然年结束前还有两个项目，总共接近2000万的待投放资金正在的流程中，还都是公司的审批流程已经基本办完的。公司给他今年的任务目标是9500万，加上这俩项目刚好超额完成一成以内。 其实颜晖自己兜里除了这两个项目外还有些项目，都是公立医院的招标，在和周章商量之后两人把这部分的事儿放在了元旦之后，农历新年之前。资本的本质是逐利，对于雇员而言，老板发现你今年超额40完成目标，明年自然会把对你的你要求从本身的100分提到140分，与其这样不如每年都刚好完成任务。 洛省和颜晖同职位的小伙儿叫赵猛，他目前已经160完成了既定年度目标，想要冲击今年全公司的 aount anar奖项。b司的业务除了医疗之外还涵盖了其他一些行业，按照公司的数据还有个负责工程机械的小伙的完成进度和赵猛差不多。本身洛省就是人口大省，医疗行业的产粮大户。这样一来天时地利都有了，周章自然也就抬了一手，吩咐颜晖在q4尽量的帮赵猛一把，作为回报明年开年的那几个项目让颜晖分身乏术时，赵猛则会投桃报李。 回古城后，谢菲菲得知明明颜晖把今年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年底还要去给人打白工时，她非常的不理解；而当她知道b司的 aount anar的奖励居然是公司掏钱安排的奥兰多5日游时，她的不满达到顶峰。“周章那个老登到底是不是拿你当自己人？” 颜晖倒是心里敞亮，给谢菲菲具体的分析了原因。 b司的业务是投资，通俗的说就是放钱，放钱固然容易但是收回投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因此每一笔投资都是基于可以收到回报的基础之上，且不说今年一次超额完成任务会让以后每年都要面临更高的既定目标，就是以后的投资回收这一块儿都可能存在风险。赵猛虽然比颜晖早一年加入b司，但他不是周章的嫡系，行事风格也颇为激进，估计今年做的一些项目会为以后埋下祸根。周章的算盘打的很响，一来支持一个众人眼里的非嫡系拿到公司的大奖以示自己的公正无私，二来手下出彩领导脸上有光，三来还有机会让这个刺头以后更好的给自己卖命。并且，周章也不是没有给颜晖预警，他在海都当着赵猛的面让颜晖全力配合工作后，周章就私下给颜晖开了个小灶，表示如果遇到项目存在问题就别做。 颜晖的话直让谢菲菲头大，“我结婚前怎么不知道你这张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藏着这么深的城府，以后可得多小心点省的被你卖了还要给你数钱，哼。” “清澈但不能愚蠢，纯良但不能不腹黑，这不是我一贯的风格么。”颜晖把谢菲菲搂在怀里，说完这些嗒亲了她一口。 过了良久，菲菲的眸中蒙着一层雾气，和颜晖继续腻歪着，冷不丁的问出一句。“说，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呢。” 得，又是送命题。 对于颜晖来说，往年的各种长假基本都是在家宅着，和朋友聚会这些安排。长假时，机票紧张，高速拥堵，景点排队，所有的人无端等待。今年的情况好一些，有两天的弹性时间可以灵活安排，所以谢菲菲提出趁着这几天回山城一趟他也就答应下来。在中秋前，靳磊两口子和秦朝那一对儿跑颜晖家进行年度闸蟹聚餐喝酒局时，他们也问到他们是否愿意一起去山城玩儿几天。靳磊和刘曦都有公职，不能提前出发，后面倒是可以带着他俩的小孩儿去山城玩儿两天，到时候看具体安排。秦朝是自由人，但白晨露最近盘的美甲店赶上过节正是旺季，合伙人已经决定开溜回山城了只有她自己能盯着，她就说假期不折腾了，那么秦朝自然也就留在古城过长假。 颜晖把行程规划好，定在九月最后一天中午开车出发。这里开车到山城700公里，有一些山间高速，总体差不多8个多小时的车程。只有自己能开车，路上保证休息，在休息区多呆一会儿。赶上10月1号0点，高速公路开始时刚好到达山城。本来颜晖想干脆飞去得了，省的开车劳心，但是谢菲菲说这段时间她经常去店里呆，家务什么的就没时间做了。加上山城那边没有暖气，古城这边都是地暖，冬天时舒服很多，把父母接过来过冬还能在颜晖不在的时候照顾照顾她。本身黄金周期间各种机票就又贵又不好买，谢菲菲这么考虑也开始有管家婆的姿态，这让颜晖感到一丝高兴，感觉两人的关系离自己的理想状态又进一步。 对于谢菲菲想接自己的父母来古城和两人同住的想法，这倒是不太符合颜晖的期望。颜晖在自己回国开始工作后也就从父母那边里搬出来自己独住，衣食住行全部自己搞定。现在颜晖和谢菲菲两人住着一套三室两厅的屋子，空间上满足谢家父母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一个屋檐下两代人难免有彼此的顾忌——不同的饮食习惯，不同的静闹喜好，不同的作息时间；而这种彼此之间的顾忌则是家之所以为家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一份对于彼此的顾忌，颜晖与他父母保留了一分合适的距离。当然，在颜晖年少时，颜晖的父母正处于为事业忙碌疲于奔命的状态，在颜还在上高中时就已经学会了做饭之类的家务事，假期时还可以给家里下厨。加之留学的经历使得颜晖自己本身就适应了脱离父母独自生活的状态。 而谢菲菲与颜晖不同，她的成长环境里，父母一直在家，直至在山城工作时也是如此。她也给颜晖讲过，自己的记忆中小时候还住的是筒子楼，大学毕业后才在山城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她们一家三口也一直是在一个相对狭小吵闹的环境中生活至今。当然这有经济基础，客观情况的限制，本身并没有孰优孰劣、谁对谁错之分，更像是生活选择的问题，如同谢菲菲喜闹，颜晖喜静，没有对错。 既然从情感的角度，可以充分理解谢菲菲让父母过来的理由，客观条件也允许老两口来这边过一个暖冬，颜晖也就应允了菲菲的要求。 第6－2章 白日之下皆常事————山城归来 虽然做了十足的安排，但去山城的高速上车还是比预估的多很多。高速上的车一多，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拥堵发生。有一段路因为有事故发生，导致三个多小时只开了100多公里，等开到山城已经是凌晨2点多，连着开了真正意义上的半天时间车，颜晖整个人都蔫了。谢菲菲听了一路颜晖吐槽，一回自己家警告颜说以后自己开车了颜晖在副驾多逼叨就踢他下去，对此颜晖也只是软软的回了句等她学会开车再说。 靳磊和刘曦的小孩在国庆时期发了烧，他俩也就没有时间山城，这几天颜晖就如同谢菲菲的挂件一般，陪她去吃各种她心念的在古城吃不到的东西，去见她许久没见的朋友。他和谢菲菲也就挤在菲菲在重庆的小屋，在小两口回来后，谢的父母就搬到客厅的沙发上住，颜晖有些心疼她的父母，在到山城的第二天晚上他就趁着和谢菲菲出去逛街时和她商量让她父母住卧室，她俩住客厅或者在父母家旁边找个酒店。 菲菲拒绝了颜晖的提议，她给出的理由是首先回山城是为了陪父母，绝对不能出去住，并且她父母起来的时间比她早，所以住在客厅的话反而对她父母不方便。菲菲确实是一直被父母宠大的孩子。 在山城的几天很快过去，颜晖两口子带着谢菲菲的父母在收假前两天吃过早饭就从山城开车回古城。返程的路况就顺畅很多，一方面是错开了收假的高峰期，路上的牛鬼蛇神少了很多；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山城被群山环绕，进出这里的高速公路狭窄又多弯，时间每接近10月1日的零点一分，路上的车也就多一分。对于驾驶者来说，即使总的耗时不变，越来越慢在和越来越快在心理上的感受也是完全不同的。车上带着谢的父母，颜晖把自己的驾驶风格从激进模式切换成平稳模式，饶是如此也在晚餐点儿回到了古城。 颜晖的父母知道几人的行程，也就直接带着食材提前去了颜晖住处，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候着几人。等到颜晖带着谢菲菲和她父母进家门时，第一锅饺子也下了锅。 一阵寒暄之后，颜晖看着自己父母带来的全套食材，不禁的吐槽道。“我说爸妈，你们怎么连酱油醋都连瓶背过来了，也不嫌麻烦啊，我这边都齐活着呢。” 颜母白了他一眼，“你做饭那些家伙事和我们不一样，又是果醋又是橄榄油的，这边又是高筋粉那边又是泡打粉，又中又西的我才懒得帮你理。” “就是，家里连瓶啤酒都没，我又喝不惯你那些洋酒。”颜父也接过话茬，他到这边后还专门下楼买了几瓶啤酒。 “这不是怕长胖么。”颜晖小声嘟囔了句。 饺子端上桌，热腾腾的白雾在桌台弥散开来，颜父打开啤酒，六口人围坐在一起。饺子很适合作为长途跋涉之后的解乏餐，咸鲜可口，馅料里荤素搭配，一口咬下隐有汤汁渗出；醋、酱油加辣油的搭配，加一点白糖提味，酸咸鲜香包裹着麦香的饺子皮，与馅料的食材本味构成味道的层次感。颜晖一连吃了好几个饺子，在灌下一口冰啤酒，随着一声响嗝，连续几百公里驾驶带来的疲惫感一扫而光。 “这孩子，慢点吃饺子还多着呢，也没个吃相。”颜母嗔怪道。 “那可不，平时这家伙吃饭就光顾着快。”谢菲菲也在旁边帮腔。 “还不是家里的饺子香么。”颜晖又吃了一个饺子，嘟囔着为自己做徒劳的辩白。 “兰孩子就是这样吗。我家菲菲从小那个挑三拣四哟。”谢母的口音有些重，也乐呵呵的一起讨论。 谢父不善言辞，就笑着和自己的亲家公喝着酒看着几人聊天。 这次也是谢家父母第一次坐车来古城，席间谢母兴奋的描述一路上开车见闻，山峦延绵，路桥之下不见底的沟壑，十几公里长的隧道，谢父在一旁偶尔穿插的补充一些细节。颜晖的父母早年也是奔波在这方山河中的差旅人，随着谢母的描述为他们介绍途径一些地标的水土人情、饮食特产。古城与山城之间隔着汉岭，也是我国的南北地理分界线，那时候高速没有修通，只有盘山公路和绿皮火车把两城之间的地市县城串联起来。水土即民俗，差异即谈资，家长里短的畅谈下几瓶啤酒也就见了底。 颜晖从酒柜里拿了瓶从秦朝那里顺来的澳洲红酒，那边的红酒用的是西拉葡萄，偏酸涩的口感作为餐后解腻很不错。余下的饺子也就被几人消灭的差不多，还剩了了一些没有下锅，颜晖翻出保鲜袋把它们装好冻了起来。做饺子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事后收拾起来方便，几人不多一会儿就把厨房收拾干净。两家人也约好下周在到颜晖这边一起吃饭，颜晖亲自请缨说由自己来给大家做饭，被两家长辈劝了下去。 次日，颜晖的朋友们也登门拜访，靳磊一家三口给谢菲菲的父母提了些古城老字号的点心，而秦朝还是老样子，烟酒伺候，在得知谢父并不抽烟后也就只能把烟留给了颜晖。颜晖这边给他们带了些山城的火锅底料作为“交换”。看着靳磊刚上大班的儿子，谢家父母倒是先问起了颜晖二人什么时候计划给家里添丁，颜晖则表示“她说了算。” 这也是长假的最后一天，颜晖想着带着谢菲菲一家人一起和自己的朋友们再聚个餐，谢家父母都说让年轻人自己出去折腾两人就不掺和了。本来颜晖指望着谢菲菲也帮着他劝一下，菲菲却没应允。 第6－3章 白日之下皆常事————磨合 长假之后的第一周，由于调休的缘故需要连上七天班，很多人叫苦不迭。不过这对颜晖两口子来说影响不大。颜晖这边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都是些收尾的工作。赵猛那边的求援信息也很快到来，不过洛省的省会离古城很近，高铁过去只要两个多小时，颜晖也就抽了一天过去和赵猛碰了个面，把赵猛希望他帮忙的项目资料过了一遍，和相关厂家、经销商碰了个头。这次的是些文字性的工作，处理起来不费脑子，就是废些时间。谢菲菲那边也只是隔三差五的去一下白晨露的店里，盯一下生意的情况，本来她还打算让谢母也做一次美甲，被谢母当场拒绝，最后也只是做了个养护作罢。除此之外，谢菲菲也终于开始把考驾照这件事从计划中转为执行中。 这周颜晖在家的时间比较多，对于他来说突然感觉家务事少了很多。谢家父母的到来把家政之事全盘接手，本来需要颜晖做的做饭、收拾那些事情也基本上被老两口接管，至于谢菲菲，本来她就基本不怎么做家务，父母来了之后就更是如此了。老两口在这边没什么亲戚朋友，自然也会有很多空闲时间。颜晖教会了谢父用电脑上网，顺便下了棋牌软件，这样子谢父也就可以在网上斗斗地主打打麻将打发些时间，谢菲菲则会带着谢母逛街溜达，熟悉这边的环境。 除了婚礼前谢家父母短住的一周多，颜晖两人一直过得是纯粹的二人世界。随着长辈的长期定居对二人的生活也产生一些小小的涟漪。 颜晖的工作并不需要上班打卡，在古城的时候以居家为主，因此书房里面电脑、打印机扫描仪这些设备一应俱全。白天如果在家，也是把笔记本打开摆着书桌上，一边盯着需要处理的邮件、文件，在没有太多的事务时也会用自己的电脑划水摸鱼，玩儿个游戏或者看看篮球比赛直播。谢家父母倒会觉得他不务正业，哪有正经人怎么工作日不去上班窝在家里打游戏啊。也有碰上在古城这边的工作伙伴有事，颜晖会外出应酬，这些应酬有早有晚，只是喝茶谈事儿到还好说，碰上晚餐喝酒打牌之类的事情，颜晖进家门都已是晚上十点开外，老两口已经睡下，谢菲菲说过谢母睡眠不好血压高，颜晖也只能蹑手蹑脚的洗漱收拾早早休息，而以前他还可以趁着清醒看个电影或者再处理点工作。 更要命的是平时在家时颜晖还喜欢有一些背景音乐，他的听歌口味很是奇葩，从巴洛克到金属，从音乐剧到匪帮说唱都有收集，但谢父谢母可不喜欢这些歪门邪道，碰上需要处理公文这种熬杀脑细胞的活儿时，颜晖也只得把音箱关掉、连上耳机默默的和键盘搏斗。但即便如此，也会碰上谢家父母需要问颜晖什么事情，叫颜晖没有回应导致的小误会。 谢家父母也闻不到家里有烟味，颜晖抽烟但没什么烟瘾，除非应酬否则只会在思路停滞时点上一根，用尼古丁刺激下乱成一团的脑细胞，并且绝对不会再书房和客厅以外的地方抽烟。遇上时，只能跑去厨房打开排风，或者干脆下楼在院子里面解决问题。 谢菲菲那边则自在的多，她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生活。除了之前颜晖三令五申一再要求的“不许在床上吃东西”这一条以外，把好不容易纠正过来的比如起床不叠被子、睡觉不关灯、吃完饭后待洗餐具不能过夜这些问题又都捡了回来，哦不对，她父母来了以后她也没洗过碗。见她父母都不要求这些，颜晖自然也就不好再开口。而除此之外，谢菲菲觉得不适的地方也有一些，她的父母自然也会唠叨她一些日常习惯。要说还有的话，就是不能和以前一样随时实地的可以和颜晖腻歪，晚上的动静也不好太大。 因此，当谢菲菲再一次提出来想趁着哪次颜晖出差，如若到的地方是她感兴趣的地方她也想跟着去。颜晖盘算了下，接下来计划中的出差里，有几个不需要跑到医院考察，也不会有太多的酒局的那种单纯谈个事情联络感情的公差，也就应允了下来。 第7－1章 热情的葛朗台————急性子的生意人 长假之后的半个月，b司今年的 aount anar的奖项争夺赛开始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赵猛打了鸡血一般，在做预算时连报上去了好几个项目，根据预估的金额如果这些项目都可以开花结果，那么他今年将会200完成公司任务。和赵猛pk的那位也不逞多让，如果他把自己的项目都做完，完成的数字也不会差多远。 有人剑拔弩张，就有人岁月静好。前两天周章的朋友圈儿里还有他和对方老大一起喝下午茶的合影，对方的老大是一个颇具明星相的美少妇，二人笑颜如花的享受精致糕点，据说拍照片的人是neln。对于老板来说，这种下属间的争斗到最后都会变成自己的年终奖落入荷包再变成包包。 有人岁月静好，也就有被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颜晖就是那条在泥淖中绝望的甩着尾巴的肉鱼。 赵猛分身乏术，还是要把颜晖从古城的温柔乡里揪出来过来帮自己过项目。和上次过来只是写一写报告不同，这次需要颜晖全程参与一个项目，项目倒是不复杂，前期工作已经做好，只需要去医院考察收材料，预算和资金方案赵猛倒是已经搞定，就是有点糙，颜晖接过后顺手也就做了斧正。 这次的项目在商城，离省会中州不太远。中州那边高铁便利，去商城的高铁也就40分钟的车程，颜晖就在高铁站附近找了个酒店。做项目的经销商还是上次颜晖来中州时见过的，感情当时赵猛就把事儿都筹谋好了。经销商姓洪，在颜晖在酒店住下后就和他通了电话，两人约好就在酒店的行政酒廊把项目资料做简单的交接。 两个小时后，洪总带着资料赶了过来，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快一个小时。颜晖在酒廊备的茶已经换了一泡了。 简单的寒暄后，二人很快的步入正题，颜晖接过项目资料，一边和洪总沟通着项目的信息，一边开始审阅各种报表。 项目本身不复杂，是商城那边市上的一家三乙级公里远，年收入两个多亿，标的物不到2000万，一台dsa（血管造影系统）和几台超声，比自己省份的价格稍高一成，招标的时间是下个月底。医院提供的资料也很齐全，看样子赵猛在这边的效率不错，这倒省了很多功夫。 洪总的生意经很是豪爽，在两人谈事儿时电话响个不停，期间他对于颜晖的工作方式有些疑惑。 “颜总，怎么现在看项目都这么麻烦啊，以前赵总那边都处理的很快的。” “洪总不急，这不是快招标了么，我这边把这些资料都审清楚一点后面就顺畅了，不差这半个小时。”颜晖没受影响，继续核对着报表上的那些数字，不时还在电脑上算着什么。 “公立医院的项目，这些都是我昨天才从医院拿的报表，不会有问题的。”洪总还是在尝试尽快的把这个流程过掉。 “咳，还不是我们公司后台审计那帮人事儿多吗。并且这个项目是我帮赵猛来做的，有些细节审计如果问到他他回复不出来，一来一回不是耽误后面进度吗。我这把报告写的详尽一点给后面省事情么不是。”打太极这事儿，颜晖是很专业的。 见实在催不动颜晖这个棉里包砖的家伙，洪总干脆专注在品茶和接电话上了。 看的细一点还真被颜晖看出来点疏漏，问题不是出在这个项目上，而是洪总那边多提供了些资料。一份采购设备清单，和洪总这次应标公司所提供的资料混在了一起，是商城的另一家医院的待招标项目。由于都是以商城xx医院作为抬头文，有可能是洪总那边最近项目太多，放混进去的。但长时间的混在医疗圈的颜晖却一眼看出了这份清单有问题。 这份清单的内容是商城市妇产医院的待采购设备，金额不大不小，千万出头，对于一个人口过千万的市级妇产医院来说很正常，但采购的东西却不太对，一台ct。千万级的ct都是要做心脏检查所用的，并且ct本身属于放射类设备，并不适合孕妇和婴幼儿使用，在一个规模和专业度并不是那么大的妇产医院中出现很是突兀。一般来说这种规模的妇产医院采购一台500万级的ct作为必须的筛查、急诊设备已经足够。 颜晖看到这个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继续手头的翻阅，也没有直接向洪总询问自己的疑惑点。一来这个和自己正在看的项目没关系，二来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现在暴露就是打草惊蛇。趁着洪总走出房间接不方便颜晖电话的时候，颜晖给这份清单拍了照片留了档。 过了一阵，洪总回到了房间内，颜晖借着这个时机把多的那份清单递给他。“洪总你看，你这边的文件里有错的。” 洪总接过来，眉头微蹙。“诶呀，你看我们公司的兔崽子，做事儿这么粗心。颜总今天多亏你了。” 颜晖试图从他的脸上抿出点什么，但洪总的表现很正常，毕竟是老江湖。 文档审阅完之后，没有其他问题。洪总和颜晖敲定好明天一早前往商城的时间和车次后就推说晚上还请了客户吃饭，麻溜的走了。颜晖把资料收拾好，合上笔记本，叫酒廊把茶钱挂在自己的房账上，准备收拾下在附近随便找些吃的。 第7－2章 热情的葛朗台————不罕见的小插曲 颜晖有这家酒店的会籍，其实可以在行政酒廊里面吃一顿可以果腹的自助简餐，只是这些简餐大多都是高碳水高油脂的三明治或者意面之类的真正意义上的简餐，也不太符合颜晖的习惯。颜晖严格奉行晚餐少碳水的准则已经有几年，除非是应酬他的晚餐都以肉、蔬菜和水果为主，而中州本身并不是什么美食之都，高铁站周边也属于城市新区，没有什么合适的餐厅。颜晖边想着下午的事情和明早的安排，边在酒店周围溜达，思路理的差不多了也没发现有自己想迈进去的餐厅，干脆就回了酒店问西餐厅要了份牛排，反正到最后写成和客户吃饭也可以连着茶水费报销掉。 谢菲菲有父母陪着，也就少给颜晖打许多电话。颜晖吃完回到房间给谢菲菲汇报行程时，她正陪着父母看电视，她还惦记着最近可以跟着颜晖去哪儿玩儿，但得知中州除了烩面外并没有什么出彩的美食，也就把这个地方从待选清单里筛了出去。两人聊了十几分钟，谢菲菲就主动收掉话题，她知道颜晖一会儿还想着游个泳忙会儿工作，就约好晚上睡前在通个电话互道晚安就行。 和谢菲菲通完电话，颜晖又把今天的事情给周章做了口头汇报，而后把自己偷拍到的文档照片微信发给了周章。周章看过之后，表示说这个异常的设备清单的事儿别在每周的工作报告中体现，他自己会关注这件事儿，以后看会不会有幺蛾子，其他的正常项目就正常的推进即可。 待正事儿敲定，颜晖和赵猛也通了个电话，可以听出来那边正在酒桌上。赵猛已经喝的有些大舌头，说自己明天下午去颜晖住的酒店等他。按照公司流程，每个人做的项目在提交报告时都要亲自签字署名，看样子这个项目明天就可以搞定，就等后面招完标，赵猛离奖也就更近了一步。 这些都做完后，颜晖在房间里简单的做了会儿拉伸。把自己那套游泳设备取出来换上，披着酒店的浴袍准备去泳池里呆一会儿。 晚上八点多，对于酒店来说也是一个入住的高峰期，穿着一身浴袍的颜晖和一群衣着齐整的过客挤在电梯里有些格格不入。众人看向颜晖的目光各不相同，有习以为常的也有莫名其妙的。固有观点有时候是一种可笑的东西，颜晖想起来前两天网上热议的一件事情，说是有人在微博上贴出一张照片，一位在海都某高级餐厅用餐的食客了偷拍邻桌穿着t恤拖鞋用餐的几人，附文“想不到在这种高级餐厅也有这种屌丝用餐，餐厅居然都不管一管，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后来这个推文被顶上热搜，引起了热议，颜晖只觉得奇怪，只是一顿便饭不是应该怎么舒服怎么穿么，又不是社交酒会难道各个都要衣冠楚楚的有必要么。男士的正装西服穿着确实很提精气神，但穿着者的体验可不怎么样。西装是现代骑士的铠甲，在文明的战场上塑造出一副刀枪不入进退得当的社交保护罩。是保护的同时也是约束，穿着这些就别想把胳膊抬过肩膀，电影可都是骗人的，像基努里维斯或者杀破狼第二部里的典狱长那种正装暴徒的情景也只能在电影里出现，在真实世界里那么整不出10分钟西服就要坏掉。颜晖自己的西服也很考究，黑、深蓝，烟灰色的三套正统定制三件套加上配套的领带袖扣衬衫皮带也是一应俱全，只是除了参与正式的谈判、会议之外颜晖也不会穿着西服逛大街。不说什么气温啊之类的事情，就是洗护都是麻烦事儿，这东西只能送到好一点的干洗店。 颜晖游了一个小时，酒店的游泳池不过瘾，一般也不会是标准的50米泳池，池深也浅。颜晖一般连续游上1000米休息十分钟，在重复一遍也就达到既定目标。从泳池离开时颜晖只是大概把自己擦了一下，也没有吹干头发，反正一会儿回房间也要洗澡。 现在好一些的酒店，在通往客房的楼层电梯里都有电子门禁，这样非住客都只得在前台确认身份才能到达相应楼层。这家酒店的泳池在地下，上行的电梯在大堂停了下，又进来几个住客。同样的或见怪不怪或莫名其妙的目光打量在颜晖这个衣着浴袍浑身湿漉漉手上还提溜着泳帽泳镜的格格不入者身上，颜晖自己是见怪不怪派，看几人衣着楚楚就干脆往电梯边上靠了靠，和其他几人保持距离。不过这次的上来的几人里有一个姑娘也有些奇怪，她没有在电梯里刷门禁，并且神色慌张，如果说颜晖是衣着上的格格不入，那么她则是在行为上的格格不入。 颜晖住的房间楼层比较高，一般酒店给这些高阶会员都会升级到行政楼层，也是为了有更安静的居住体验。等其他几人都到了所在的楼层后，电梯里只剩颜晖那个奇怪的姑娘，而后她也跟着颜晖出了电梯，并在颜晖刷开自己房门时与他搭上了话。 “哥，找你商量个事儿呗？”说话的同时，女孩还神色慌张的看了下前后的走廊。 “什么事？”颜晖并没戴眼镜，他的近视度数不算高还是可以看清楚对方的大致情况。那个女孩儿穿了一套黑色的修身连衣短裙，挎着一个小坤包，看不清什么牌子，五官精致能看出来化了妆，但至于细节就需要眼镜了。 “能不能进去说？”女孩儿朝颜晖的房间里指了指。 “就在这说。”颜晖冷冰冰的回答。他本身就又高又宽的，那个女孩儿踩着高跟也就差不多165的样子，再加上颜晖的面相颇硬，平时也总是戴着眼镜来掩饰这股草莽气息。 “让我先进去吗。”女孩儿的语气有些急促，但还是不忘夹一下。 颜晖没有再说话，最后打量了一眼这个女孩儿，脑子里飘过“75-80b+，60，85”这几个奇怪的数字，脸上的温度再调低了5度，轻哼一声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口挡住，不等女孩儿反应就把门合上。那个女孩儿见碰上了钉子，也就快速扭身朝电梯厅疾走而去。 “哟嚯，还是个刚下水的。”颜晖自顾自的吐槽了一句，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洗漱。 长期的与不同人的接触，使得颜晖也养成了一种特殊的直觉，这种直觉并不是随机无序或者扔骰子似的撞大运，而是一种依赖于经验却未被理性推导分析的判断。这也是为什么颜晖的那些朋友觉得这家伙看人准看事儿清，周章这些老江湖也觉得这人心思沉知进退的原因所在。 波澜不惊水波不兴，在和谢菲菲电话互道晚安之后，平淡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当然颜晖没有把这个小插曲和谢菲菲分享，直觉所致。 第7－3章 热情的葛朗台————火辣的拔牙 洪总并没有跟着颜晖前往商城，他的一个下属在颜晖上车后打来电话告知后面的医院考察由他接洽。整个考察过程很顺利，医院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采集好足够的图像资料后也就很快的结束了相关流程。洪总下属在带颜晖吃了顿便饭后，把他送回了高铁铁站。 不多时颜晖也就回到了房间，给赵猛去了个电话，得知他那边还有一个多小时结束，时间正好让他把文档做完。赵猛准时敲响了颜晖的房门，挂着一脸疲态走了进来。 “兄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赵猛坐到沙发上，喘着气先表达了谢意。 “自己哥们，不说这些。”要给赵猛的材料已经准备成册，就摆在桌子上，待两人抽完一根烟，颜晖把材料交给赵猛，打开电脑把准备好的报告让赵猛过目。 赵猛看的很快，就在纸质材料上加上了自己的签名，电子文档他也直说没问题，颜晖也就直接把各种附件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几句话聊完今天的项目，颜晖主动谈起洪总。 “洪总这边摊子铺的挺开的，今年在这边做了不少生意。”赵猛也接着话题谈了起来。“这两年和他合作了不少。他推过来的项目都挺靠谱。” “我看他做的设备是挺杂的，谁家的都有。”在这行里面，几家大型的医疗设备公司都有自己的经销商团队，并且利益深度绑定，极少有一家设备公司在几家都吃的很开的。 “那还不是他在这边的关系够硬，厂商还不是给这些地头蛇打工的。”赵猛的回答倒是很直接。 “还是老哥看的透，现在离大奖还有多少啊？”颜晖未置可否，问道了赵猛的进度。 “昨天老周给我说我还是超了对面差不多10个点，这个势头维持下去问题不大。”说到这，赵猛的眼里透出一丝光亮。 “没事儿，后面忙不过来提前知会我就行。”颜晖自然是顺着话说了下去。 “诶，老弟我记得你前几年是不是去过那边？” “去过，来b司前有一次休年假和朋友约着去了那边一次。” “那边是不是买东西很便宜？” “看什么东西，我当时去的西海岸，大牌啊手表啊包之类的差不多是国内专柜价的7折左右。东海岸我倒真的没去过，那边每个州情况不太一样。” “到时候老弟想要什么我帮你带。” 两人聊了一阵，赵猛说带颜晖吃个晚饭。随后就在酒点附近找了一家羊肉烩面馆子，一起吃了顿。颜晖在古城那片管西北，羊肉的品质比这边要高一些，因此尽管用了不少的调料处理，颜晖还是可以在羊汤里品出一丝腥膻。 吃完之后，赵猛就说后面还有事儿，早早的和颜晖告别。后面颜晖也没什么事儿，只是这一碗连肉带面吃的颜晖很不舒服，晚上的游泳也就没有再去。 第二天一早，颜晖就坐高铁回了古城。回家时谢菲菲还没睡醒，颜晖也就干脆冲了个澡陪着谢菲菲又睡了一会儿。 谢家父母在这边，房子里确实变得干净整洁了很多，也有人给这小两口做饭。只是老两口做饭的口味实在太重，油也好，辣椒也好都用的很多。扔了筷子嘟囔厨子的事儿颜晖做不出来，也就是家里做什么他吃什么。结果这次回来吃了两顿，加上在中州吃的那顿羊肉，颜晖上火，腮帮子肿了一边。 颜晖大概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颜晖的智齿是横着长的，两年前拔了一边的，本来想着空了去把另一边的处理掉，可去年自己忘了这茬事儿，今天这边一肿也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儿。趁着这两天没什么要紧事儿，颜晖也就干脆约了医生把智齿处理掉算了。 颜晖的拔牙安排在两天后，本来颜晖不想带谢菲菲过去，但他又怎么能劝得动谢菲菲。但这一去就给谢菲菲留下了心理阴影，她以前陪她的朋友去拔过智齿，在她的印象里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事情，反正她的朋友不到十分钟就把上下两颗智齿轻松的拔了出来。结果到了颜晖这边就变成了另一个极端，甚至有些搞笑。 这家医院是颜晖之前合作的一个项目，本身都是古城这边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齿科老大的多点执业项目。颜晖一来，就麻溜的被安排拍了齿科ct，主刀的本身就是带着学生的老师，他一看到颜晖的片子就两眼放光，把所有在医院的学生都叫了过来。 在谢菲菲的视角里，自己的老公拍完片子，刚坐在牙医椅上塞上张口器，下一秒就看到要给颜晖动手术的大夫叫了一群人乌泱泱的跑进诊室，把颜晖的片子在示教屏上放大，还开始了讲解。 “各位同学注意看啊，这位患者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横生阻生齿，这次手术的难度很高，请大家注意一会儿的牙床切口位置和操作细节。” 接下来就是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电锯、钻头和骨骼切割的噪声。开始时大夫还游刃有余的和自己学生讲解手术操作细节，半个多小时后，从开始的讲解也变成了“来个力气大的男生，帮我在这撬一下。”“这个人骨头怎么这么硬。”以及在一片嘈杂中，颜晖弱弱的举起手，含糊的说“大夫，麻烦补个麻药，感觉过劲儿了。” 最后这颗顽强的牙齿，在牙槽里面被硬硬锯成四瓣后才被拔了出来，上槽牙用了两分钟，下槽牙用了两个多小时。大夫也说这是他从业以来见过最顽强的牙齿，以及愣是没叫唤一声的颜晖是他见过最硬的骨头。 颜晖捂着还在流血的嘴巴囔囔的给大夫道谢，过去抱了抱已经被吓呆的谢菲菲。 不疼是假的，颜晖有点懵，车是开不了了。最后还是叫了个代驾，两人才回到家里。回家后谢家父母特意备好了米粥，现在颜晖也只能吃这个。休息了一下午，颜晖除了吃饭不正常以外，看起来也和常人没啥区别了。 昨天晚上，谢菲菲计划着今天吃完晚饭让颜晖带着她和她的父母去附近的一个公园，见颜晖基本回过神了，在晚饭吃完之后就又提了出来。 “老婆，能不能改天啊，今天手术的创口有些大，现在出去容易感染。”颜晖具备基本的医学常识，在这个时候口腔里一个大口子还没愈合，免疫力很差。 “拔个牙又不是拔的脚，不想去你就说不想去就行了，别找这么多理由。”谢菲菲很讨厌这种改变计划的事。 “哎呀呀，我们改天去就行了吗。小晖不舒服晚上一两天没事儿的。”谢母也在劝自己的女儿。 “你看他哪儿不舒服，这不都恢复正常了么？”谢菲菲确实对颜晖的身体很有信心。 颜晖知道，自己的老婆是眼见为实的经验派，自己花时间给她科普医学常识是说服不了她的，到最后还会落一个“你态度不好”的罪状。也就干脆不反驳按着谢菲菲的安排去了。 果不其然，从公园遛弯儿回家之后不久。颜晖就开始发烧到了39度，这种急性的发烧原因很简单，就是有一些大的伤口之后，外界的细菌突破免疫屏障大量进入血管侵入体内。而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外界刺激，免疫系统从待机状态切换为战斗状态，所谓战斗状态就是体温升高让免疫系统的效率升高，这种发烧来的快也去的快，保证好这段水、电解质和维生素恢复也很快。看到颜晖如预言般发了烧，谢菲菲非要坚持赶快让颜晖去医院。 “哪有烧成这样不去医院的啊？” “你比我懂医？”这次颜晖的态度强硬起来。 谢家父母也想劝颜晖去医院，也被颜晖拒绝。颜晖这时候更没有精力给几人普及科学常识，就干脆简单直接的说如果明天还发烧再去医院。几人见颜晖很坚决，也就不再劝解。 这次又如同颜晖所料，晚上他大量的喝糖盐水吃维c，捂着自己发了一身汗的。第二天一早体温就恢复了正常。而谢菲菲怕被感染，是和颜晖分房睡的。 第8－1章 荒野————意料中的亏损 虽说古城仅在南北分界线以北几十公里，但毕竟是北方，十月底到十一月中尚未开始供暖时又恰逢阴雨来袭，气温还是降到了个位数。 谢菲菲这几天的心情很不美丽，不止是因为天气，更重要的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和白晨露合伙的美甲店一直在亏钱。当初她要投钱的时候，是和颜晖夸下过海口的。本来她以为在她提要求的时候颜晖一定又要和她细致的做一堆数字分析再讲一堆大道理，她最烦的就是这些所谓的理性之后的否决。可没想到颜晖只是简单地问了几句就干脆的买了单。但现在，自己这么看好的项目居然亏钱了。 结婚以后谢菲菲没有收入，因此都是自己没钱了就去找颜晖要，虽然颜晖对她的合理要求没有说过不字，但是谢菲菲还是总觉得自己受制于人。在没办婚礼前她提出来过去股市里淘淘金，颜晖和他长篇大论了半天，从股票原理再讲到行业分析再讲到政策干预，但在谢菲菲自己耳朵里满满的都是“不”字，后来干脆就索性撒泼。颜晖见拗不过就干脆给她开了个虚拟户让她自己先尝试一个月，结果20万的虚拟金到最后一个月后缩水了三成多，还都被套住了，自然是被颜晖好好地嘲笑了一番。 新婚时的新鲜感会屏蔽掉很多本应浮现的问题，谢菲菲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完美婚礼，也去了梦想中的马尔代夫。当两人在空间意义上的在一起时，谢菲菲也被安全感塞得满满当当，但是当颜晖需要出差应酬，独自面对一间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那些安全感也被抽离开来。这就是一种悖论，颜晖越好，她就越喜欢；但颜晖越好，自己也就越害怕。谢菲菲自己也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因此当她得知白晨露盘下一家店时，她自己也就抱着赚点零花钱的心态参与进来。 这家美甲店大概率最后会做亏是在颜晖预期之内的事情，颜晖的行为基于理性逻辑，并且实际上在谢菲菲向颜晖提要求之前他已经从秦朝那边知道白晨露和谢菲菲的计划了。 白晨露是一个拆二代，她家是古城这边紧挨城圈的村里人。在世纪交替那几年赶上了古城的城市化进程，家里的宅基地被划作商业用地征收，获得了七位数的赔偿金和两套回迁房。而她的父母当时顺手用赔偿金又买了几套房子，趁着房价上涨实现了阶级跃层，加上现在还有些房子在收着租金，也是一个妥妥的小富婆。 彼时，白晨露刚大学毕业，她也没找工作，有大把的空闲时间，自己以前老去的美甲店老板不干了就干脆把人家店直接盘下来。当她交完5万的转让费，又花了两三万把那家店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装修、购置了些桌椅板凳后发现自己的存款不够了，正想着是问家里开口再补点还是拉秦朝入伙时，谢菲菲自己找了上来。 得知背景后颜晖和秦朝两人基本上同时得出了这家店不会赚钱。相较于颜晖考虑的是客源、行业竞争、利润率、成本摊分这些东西，秦朝的理由就直截了当的多“要是这个赚钱，以前的老板是怎么开不下去的。”不过颜晖最后还是同意谢菲菲去做倒是有些出乎秦朝的意料，对于颜晖来说，谢菲菲也就投了三万整，即使血本无归也在自家的承受范围之内，与之相比颜晖更看重的是给谢菲菲一个打发时间的由头。 店开了三个月，连着亏了三个月。谢菲菲自己终于坐不住了，她决定今晚把事情告诉颜晖，希望他拿拿主意。 颜晖第二天要出个短差，孟浩宇那边在古城临市的一家医院项目十一长假后不久中的标，上周刚过公示期。医院那边对p公司提出了些额外的售后要求，这两天老孟刚和医院达成一致，约好了明天去医院签合同，后续的投资合同也就在明天一并签署。颜晖正在书房里准备明天的合同，顺便做最后的检查。 谢菲菲扭扭捏捏的走进来，要了个亲亲抱抱。“老公，给你说个事儿，先说好你听了不许生气啊。” “老婆，你说呗。”颜晖刚把几份合同打印完，正在装订。 “你还没答应我不会生气呢。”谢菲菲委屈的撅起嘴。 “好好好，老婆，我答应。”颜晖放下手头的事儿，摸了摸谢菲菲的脑袋。她刚洗完澡，头上还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 “诶呀，刚洗完的头，你手又没洗。” 然后谢菲菲就说了自己的钱都投进去三个月了，还没有收到分红，她自己问白晨露，对方给她的答复是每个月的收入还不足以承担人员工资和房租，这段时间都是自己在垫着钱。谢菲菲自己也在犯嘀咕，她心里有些担心白晨露那边不靠谱。 “老婆没事儿，生意就是这样，很多都是开始先砸钱，后面才开始赚回来的。”颜晖安慰道。 “可这都三个月了，店怎么还没赚钱。并且我去的时候店里也不是没有生意啊。你说是不是露露那边在诓我。”谢菲菲委屈的说。 颜晖心想，自己的媳妇都没弄明白自己的投资是股本金，只针对利润分成，并且当时双方还是应颜晖要求签了个入股协议，本来她俩都只是口头约定的，自己当时明明把这些东西都写进去的。 颜晖知道如果他直接纠正谢菲菲的观点估计要引起她的不悦。就换了个说法，“你看房租也不用你交，那几个美甲师的工资也不要你掏钱。但你没支出不代表没有发生啊，所以店里有收入不代表在赚钱啊。投资就是这样，不会一直赚也不会一直亏，快年底又有旺季了，口碑起来了就好了。” “那边账都是露露在管的，会不会有问题。” “这种事儿没有具体的凭证不能说她有问题的。”颜晖对白晨露的了解肯定不深，但是直觉上讲白晨露不是这种没吃相的人。 “你又向着别人……”谢菲菲听到颜晖没有向着自己说话，语气中开始透出一丝不悦。 颜晖不是傻子，他抿出了谢菲菲的不满。他知道谢菲菲容易进入到事先设定主观立场，从主观立场去寻找客观事实的逻辑谬误之中。 “这样，我把手头事儿十分钟搞定。然后给你列一个需要你了解的事项清单，你和露露说这两天把你们的店里账照着清单过下，咱们周末见面详聊下。” “这样子讲会不会让露露觉得不高兴啊，感觉和查账似的。”谢菲菲见颜晖这么说，也就放心下来，看来他并没有站自己的对立面上。 “不会啊，做生意都是这样。”颜晖很疑惑自己的老婆为什么会有这种顾虑，但还是补充了一句。“老婆，你看。店一直亏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我过去了最起码可以分析一下，没准儿有帮助呢不是？” 第8－2章 荒野————公事与私事 次日的出差很简单，早上去下午就能返回，签约的现场也就是走个流程。按照惯例，一般签完合同的当晚，甲乙双方加上颜晖这个资方都要搓一顿再喝一场大酒以示庆祝，因此颜晖那边也就和家里说要晚些才能回去，但今晚和院方人的吃饭环节却被省掉了。 颜晖是搭着孟浩宇的车，在回去的车上颜晖问道怎么今天不和医院的人一起吃饭。 “兄弟，这几天有纪检的检查组在省里，咱不干那么招摇的事儿。” “我就说，不好好安排一下不是你的风格。” “和医院的人吃饭可以免，咱哥几个吃饭又不免。” “这项目是你自己的项目，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哈哈，你们公司把钱投了就是帮了我大忙了。”孟浩宇连忙否认了颜晖的推辞。 “孟哥，自己人别见外，咱几个吃个饭喝个大酒，按你的排场不得花个一两万。还不如一会儿吃碗泡馍舒畅呢。我这牙也才好利索，这几天还不敢整火那么大的。” “那给你安排个消火的项目？”孟浩宇嬉笑道。 “哈哈哈，别别别，公粮都快力不从心了。”颜晖见孟浩宇有过度解读的意思，连忙笑着拒绝。 这个项目的底细颜晖自己心里和明镜似的，设备的经销商其实就是孟自己的公司，整个项目都是孟一人操办。孟浩宇去年年初就和这个医院的人把设备订好，并在今年已经在p司内部下过了订单。要不是今年年中的时候竞争对手作梗，把医院的原定预算缩了水也轮不到找到自己公司解决现金流问题。本身医院的资质就很好，如果放到市场上其他几家投资公司都会对这个医院抢破头，而孟浩宇让院方直接把这些信息盖下来，也是为了把这个项目放到颜晖这边。一来，二人关系够好，自己人办事儿都放心；二来，李轩的两个项目，尤其是年中的那个有些棘手的非常规项目，都被颜晖这边漂亮的搞定了，本身他就非常看重李轩背后的资源，而颜这边超出预期的帮他把李轩紧紧的绑在自己这边。因此于情于理，自己都要把好事儿留给颜晖。 而颜晖不知道的是，o司在古城的人上周还在找孟浩宇想和他做这单生意，但都被孟浩宇推掉了。 颜晖想了想谢菲菲和白晨露的事儿，趁着时间还早就问了秦朝在不在公司，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让孟把自己直接送到了秦朝那边。 因为今天是签合同，加上古城这几天刚降温，颜晖就穿了一套正装，外披一件到膝盖上的正装长风衣。双肩包放电脑背着固然舒服但是又和这一身儿不太匹配，颜晖也就提了个bally的公文包。 秦朝的公司是做红酒贸易类的，也就是靠着自己家在澳洲那边的资源有一手货源，具备不错的先决条件。其他几个大城市也有家族其他人在管，古城这边业务也就顺理成章的给了秦朝自己盯着。仓储之类的都在南方，在古城这边也只是处理给下面的一些本土经销商配货、偶尔参个展之类的事情，因此在这边员工也不多，总共也就十来个，平时呆办公室的也就不过五六人。本身秦朝就是个潮人，所处的行业也不需要正式着重，因此当颜晖一席正装隆重亮相时，还是有些突兀。 这边的前台新来不久，并不认识颜晖，还正纳闷一个没见过的生面孔找老板时小萌从办公室里蹦跶着迎了出来。 “诶呀呀，这不是晖哥么。”秦朝下面呆的久的几个人都认识颜晖。“小刘，这是秦总的朋友，以后遇见就不用问他了啊。” “嗯，找秦朝来了，他干嘛呢？”颜晖早就把小萌的微信联系人删了，见她还是乐呵呵的招呼自己觉得有点尴尬，也就尽量减少和她的太多沟通。 “他在办公室见客户呢，快年底了买酒的多了，有人找他谈合作呢。”秦朝说起过，虽然小萌有点颠儿，但是干活儿还是挺麻溜的，在前台干了大半年之后就给她升成公司行政了，通俗的讲就是管家婆。 “没事儿，那我等下他。”颜晖脑子里突然想起之前秦朝让谢菲菲来当这边的大管家，果然是没安好心。 “晖哥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帅的。办公室热，把外套脱了我给你去挂着。”小萌伸手搭了下秦朝的胳膊，防雨布料子的外搭风衣还带着室外凌秋的寒气。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对了，这边有顺风快递的么，我要寄个东西。”颜晖缩了下胳膊，必须把这个小家伙支开。 “有呢有呢，我去叫。” 秦朝的办公室不大，总共也就一百多平，隔出自己的经理室，一间财务室，一个会议间。剩下的空间就是其余几人的办公场所。颜晖随便找了个工位，把早上刚签完的合同过了一遍，检查了下院方和孟浩宇的经销商那边的签章有没有什么疏漏，见并没什么问题也就在合同上加上了自己的签名章，表示自己这边已经检查完毕。 顺风是b司指定的快递商，而秦朝这边选择的是其他公司，毕竟更便宜点。小萌从隔壁公司要了顺风在这个办公楼的驻点顺风快递小哥的联系方式，利索的叫人过来揽件。不到5分钟小哥就到了公司门口，颜晖也就顺利的把合同寄了出去。 “你看，又薅我们羊毛，晖哥不表示下请我喝个奶茶？”小萌还在找颜晖耍赖。 “别闹，我发的寄付。” 见小萌还在找自己尬聊，颜晖干脆就给周章打了个工作电话，告诉他自己这边已经把手头的事儿处理掉了。周章那边倒也没什么事儿，听完汇报就说知道了，颜晖见秦朝那边还没从会议室出来，也就和周章胡扯了一些。 这么又墨迹了几分钟之后，看秦朝那边终于把客户送走，颜晖也就挂了电话，直奔秦朝的办公室。 “你小子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秦朝从自己办公室的小冰柜里掏了瓶可乐，扔给颜晖。“无糖的，放心喝。” “没事儿还不能找你么？”他知道秦朝不爱喝茶，也没指望在他这里喝到什么好茶。 “滚开，收起你那虚伪的嘴脸。”秦朝见颜晖又在用那种下意识似的商务客套，换了一副配音腔浮夸的说道。 “咋还玩儿起角色扮演了，哈哈，太扯了。”颜晖被秦朝逗笑了。兄弟就是这样，尴尬或者不适只会存在几秒钟。 “小董，出去，把门带上。有事儿我叫你。”秦朝看到小萌在门口偷笑，把她打发走了。直到这时候颜晖才想起来小萌的全名叫董晓萌。 “我说你穿的跟相亲似的，不是跑我这里来勾搭姑娘了。”见小萌把门关上，秦朝的口胡还在继续。 “一边儿去，才把正事儿忙完，有事儿找你。”颜晖当然知道来这里不是为了找秦朝讲相声，就直接步入正题，把谢菲菲和白晨露的生意上的事儿给秦朝讲了下。 秦朝听着听着，眉头也就皱了起来。 “我说这谢菲菲在想啥啊，又没让她管店里的开支，她也没有给店里帮上什么忙。她要是信不过露露的人品还参股干嘛啊。” “我也不知道，我也莫名其妙的。反正我没搞懂。”颜晖把烟拿出来，两人一人一根点上火。“你说我让小白那边公开账目，她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会，我知道露露，她就算有心也没脑子做那个假。”秦朝把烟灰缸推到两人中间。“当初她要开店的时候我就给她说过，做好亏钱的准备。她也给你家菲菲说过开店不保证一定能火。” “那就简单，我还怕她会有想法。就先找你通个气。”颜晖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谁都是这么小气啦的。”秦朝正色道。“你知道的，我们几个都觉得谢菲菲这个人心眼太小，你也要好好的和她沟通下。” 颜晖知道他说的意思，谢菲菲之前跟自己提过，她觉得颜晖和他们哥几个出去老是请吃饭，后来自己和她解释过自己可以报销一些费用，况且自己报销不了的活动基本上都是秦朝或者靳磊请，aa都是少数。虽然后面的聚餐谢菲菲没说过什么，但保不准是几个女孩儿自己聚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前一段时间她给露露说什么了不。”秦朝在看到颜晖疑惑的表情后，接着说道。“她给露露支招，让她给我公司放个眼线，我要有什么事情露露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妈的这是宫斗剧看多了。” 同一个信息，从不同的角度观察会有不同的解答。某些程度上，这次的聊天也让颜晖觉得还是要让谢菲菲真的找个班上了。 第8－3章 荒野————专业人士的分析 周末的局很顺畅的撺了起来，趁着天气转晴，四人在古城城墙边约了下午茶。等下午他们聊完，靳磊和刘曦也会过来一起在附近吃晚饭。 白晨露和谢菲菲之前都没做过什么生意，颜晖之前想要的资料并没有全部收集齐全，不过店里的对公账流水，还有白晨露偶尔收到的一些私账倒是都有记录。少掉的信息白晨露在一边口述也都可以补充上。 按照最开始来说，白晨露花了五万块从那家店的前一任老板手上把店整个接盘，包含了店里的执照、几套美甲相关的设备、一些陈列品以及老板原先建的微信客户群，然后白晨露又重新装修加添置了些家具，这部分一共花了三万三千多块。然后是谢菲菲这边把三万快作为股本金投了进去，作为维护店面运营的流动资金池。当时的协议里，规定了谢菲菲这边占股30，这么算下来是谢菲菲这边占了点小便宜。 后面就是店里这几个月的流水，白晨露这点倒是很好，专门开了张新卡作为这家店的公账账户，没有和自己的私账账户混在一起，白晨露说这是秦朝给他提醒的。 店面的进项都很零碎，都是几十块到三四百的进项，有两个大额的进账是和团购平台合作之后，一次性给店面的月结金。好在白晨露在现场，带着绑着网银的手机，要不然这些零碎加起来很是耗时。最后加下来，三个月的纯收入是七万四千多，白晨露补充说自己有些个朋友也去做过，直接把钱用微信转给她了，她算了下一共也就两千左右，前后误差不会超过两百。 至于支出项，店面的位置不错，一个40多平的临街小店面房租一年要八万，这部分钱白晨露是在盘店时一次性支出的，按月来说一个月6500，加上城管，水电，每个月还要有一千多的支出，这三个月有记录的加起来不到两万四。店里有四个美甲师，底薪是两千块钱一个月，计件给提成，这三个月下来人员的工资总共花了将近五万七千。加上店里采购的指甲油、美甲片儿这些一共有不到两千块。算下来三个月这家店一共花出去了八万两千多。 两边一对比，每个月这个店还要赔上两千多。并且要命的是，现在还没到交税的时候，按照这种情况，还有三千多的税款需要补缴。 颜晖仔细问了下店的营业情况，高峰期一般也就是周末和过节前后，店里最多的一天接待了将近50个顾客，一天的流水就有6000多，但是周内客源很少，大多数情况下就那10个以内的客人，流水也就几百块钱。店里的美甲师提成基本是按照行业均值定的，再低就没人来干活了。也没有办法去搞什么充值活动，现在的人都被商家卷掉充储值卡的钱后跑路的事情搞怕了，他们的这个店小没人愿意充。至于线上推广也在做，只是效果一般，并且做得项目都是很便宜。后面也颜晖也问了白晨露和谢菲菲，会不会存在美甲师自己把客户的钱收到自己钱包里的事情，白晨露说不可能，她有空就在店里盯着，店里也有监控。 颜晖问起白晨露，她当时怎么想起来把店盘过来的。 “我就是觉得这家店位置也不错，当时上学的时候就在这边一直做指甲。后来听老板说要回老家就干脆把店盘下来了，还有就是觉得其实这个挺赚钱的，做美甲的那些指甲油啊，贴片啊，胶啊都很便宜，成本就十几块二十块，到我们手上就要花一两百。” “没想过还有房租，还有劳力成本那些么？”颜晖倒吸了口凉气。 “当时还真没想过。”白晨露悻悻地说。 “别光挖苦了，有招支招啊”谢菲菲戳了戳颜晖。 “我不是这个行业的啊，但是从普遍规律看下来，现在的问题就是客流量不能覆盖掉你的营业成本。只能从这边想想办法。”颜晖点上一根烟，这是他开始动脑子的一个标志。“两个方向，开源节流。” “说明白点。别搞你高深莫测的那一套。”谢菲菲又戳了戳颜晖。 “先说开源，就是有没有提高客流量的办法，比如团购平台那边在使使劲儿。”颜晖问道。 “感觉有难度，平台上的价格本来就不高，来的都是图便宜的。一个人就不到50块钱的项目，平台把他们那边的扣完一个客户到手才不到40块钱。还要耗上一个美甲师好久的时间。”白晨露回复道，她也夹起一根烟点上了。 “一般来说一个美甲师做一个项目要多久。”颜晖感觉自己找到了个方向，借着她的话题补充了一句。 “简单的项目比如修下指甲保养一下，20分钟左右。但是做美甲就不好说了，一两个小时一个人都有。” “周内没人的时候呢，一个美甲师一天能做几个项目。” “一两个。” “你和她们签合同了，如果有的话是什么合同？” “我们这小门小户的，怎么会签合同啊，都是口头约定，月底的时候结清。”白晨露自嘲道。 “那这样，我有个想法，你能不能把现在在店里的美甲师谈一下，周内时就留一两个在店里。周末的时候让其他的再来，周末来的可以适当提升分成比例。这样子一个月可以少两个人的底薪。”颜晖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后，给出建议。 “还能这样么？她们能答应么？”白晨露和谢菲菲都表示不可思议。 “直接把人开了的谈法肯定不行。就说现在周内人少，与其周内在店里无所事事不如放她们出去自己接活儿多挣钱，周末的时候再过来，反正让她们觉得自己的收入能提高就好。”颜晖弹了弹烟灰，自然的把烟缸朝白晨露的方向推了下，接着说道。“刚才看账单的时候看到，店里四个美甲师，最多的一个月能赚8000，少的才的3000多。这种行业技术好的大概率有办法找客人，赚的少的大概率是摆烂，与其你把这几个人炖一个锅里不如让她们分开了各凭能耐。” “我觉得可以，短期内这是一个办法。”秦朝眯着眼睛听了半天，也给出自己的建议。“你们连合同都没有，这样子的成本也不会高。” 几人又聊了会儿，但也没有聊出来什么有新意的点子。到了饭点儿，靳磊和刘曦也到了。六个人一起吃了顿烧烤也就各回各家。 谢菲菲从下午聊完开始就有些闷闷不乐，回到家后，谢家父母在客厅看着电视，谢菲菲就把颜晖拉回房间，认真的问道，“颜晖，怎么我开始打算投店的时候，你不给我分析这么多。”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今天拿到数据过了一遍才知道问题啊。”颜晖对于谢菲菲的问题有些疑惑，在他的记忆里，谢菲菲给自己谈到她要投钱的时候，语气里是满满的笃定和不容置疑。 “不对，以我对你的了解，那时候你要好好跟我说的话肯定也能和今天一样说出一堆东西来。” 这点谢菲菲倒是没有说错，只是颜晖觉得这种事情如果当时拒绝了也是惹她不开心，倒不如由着她的兴头去折腾一番，买一个岁月静好。但是这话能这么回么，颜晖见谢菲菲这样问，也只能装傻。 “那就是你当时就没费心思，没把我的事儿认真对待。”谢菲菲已经掉了眼泪。“要是你有认真的对待这事儿，这钱就不会亏进去了。” “老婆，没事儿没事儿，这不是快年底了么。那么多节呢，生意会好起来的，不哭不哭。”颜晖看谢菲菲已经开始大珠小珠落玉盘，只得执手相望，虽无泪眼，但也不至于无语凝噎。 “你看露露她什么也不懂，生意肯定好不起来了。”谢菲菲干脆哭了起来。 这下可惊动了客厅里看电视的谢母，她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以为是颜晖把谢菲菲怎么了，不由分说就把颜晖赶出房间。颜晖有些无语，这还是真的不懂什么叫做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第9－1章 夜盲症————过度干预 风过而幡旗飘，科学家会说这是因为气压差导致了空气流动，而旗的材料密度足够轻，面积足够大，足以对抗地心引力的影响；佛家会说没有风，也没有旗，动的只有你的心；疯子会抄起两把萱花板斧，大吼“爷爷李逵在此，纳命来！”然后把旗杆咔嚓砍断。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角度诠释之后，就会产生如此的差别。 颜晖的工作有很大一份都是需要和人面对面沟通，为的就是以一个亲历者的角色去观察一个客观的具体项目，褪去其在或善意或歹毒的目的，以或高明或肤浅的手段润色之后的本貌。当然，真正坐在谈判桌边交流的基本都是人精，人精说的话都是精话（华），里面哪些信息是铺垫，哪些信息是烟雾，哪些又是其真正的意图，都需要在短时间内揣摩做出判断，而后做出相应的铺垫，打出相应的烟雾以及对意图做出相应的回应。每每做完这些，颜晖只想把瘫上一阵。 比起这些，揣摩自家老婆的心思反而要更难一些。因为颜晖也不知道这个睡在他枕边的女人在倒地想些什么，自己又怎么应对。颜晖自以为这种严肃关系的本质都是要真心换真心，但他确实不知道谢菲菲对他的真心是怎么理解的。 谢菲菲哭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来。这一个多小时谢父一直在和颜晖说男人要谦让，忍一忍就过去了，不要和谢菲菲吵架之类的车轱辘话，但是颜晖尝试和谢父进行一些理性的沟通，但谢父和没听到似的，还是一直在说着谦让，忍耐，不吵架。索性颜晖就干脆竖起耳朵，仔细在客厅电视的背景音和谢母的大嗓门中攫取有效信息。而房内的母女二人用的是山城方言，加上主卧和客厅之间近十米的空间加上一道关上的木门，颜晖也只能抓住几个断续的不能构成逻辑关联的词组。 谢菲菲哭完之后，谢母从主卧出来，一脸愠怒又尴尬的表情有些不可名述，然后把颜晖叫到阳台，本身她的言语就很感性，加上情绪也明显受到了波动，絮叨了半天颜晖也就抓到了她想表达的重点。谢菲菲觉得一下子亏了不少钱，以为颜晖会不高兴，但颜晖又没反应让她觉得心里没底，加上她这段时间没收入，心理压力也很大，一下子就情绪就崩溃了。 颜晖听丈母娘不停的絮叨了好几分钟，没有插话，谢母见颜晖没反应有点急。“小晖，你倒是说话啊。” 颜晖反应过来原来谢母一直等着自己说话，“妈，我刚才在听你说。” “别光听我的，你倒是也回答一下啊。”得，感情自己刚才一直在表示肯定的语气词和表情上的反馈都白做了。 “妈，你放心，我没生气，那些钱既然让菲菲投也是我拿的主意，亏了就是我的问题啊。”颜晖诚恳的答复道。 “诶呀，别你的我的，你别和菲菲说你的我的这种话啊，你俩都结婚了都是一起的啊。”得，这样沟通起来更费劲儿了。 两人在阳台上叨咕了小一阵儿，谢母才明白颜晖是真的没有因为这个事儿生气，后面还打算带谢菲菲出去散心。因此她也才放了颜晖一马让他去陪菲菲。颜晖嘱咐二老早点休息后，就回到卧室陪谢菲菲。 菲菲在床上蜷成一团，颜晖轻手轻脚的爬上床，从背后把谢菲菲紧紧搂到自己怀里。 “你怎么才来。”谢菲菲感受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吸和味道，嗔怒道。 “还不是被咱妈搅合了一下，看你哭的时候就想抱抱你了。” “那你不早点抱上，那样子妈进来就会出去了。” “老婆哭起来那娇滴滴的样子看着太美太心疼了，脑子笨反应慢了。” “坏蛋。” “晚点再让你哭一下好不好。” “坏蛋~” 其实很多事情没有非管不可的必要，不是么？ 第9－2章 夜盲症——她在旅游，他在出差 半周之后，颜晖就如愿找到了一个可以带着谢菲菲一起的出差机会。p公司在陇省在这周后面有一次内部会，加上年底本身就有公司年会而今年后面一个月那边的人都走不开。因此这次内部会也成了p司在陇省团队的一次团建。而p司那边的负责人是位女性，叫王萍，由她主导的团建大多是合家欢的形式，也就是适合携家带口。颜晖给孟浩宇和周章都通了气儿，孟浩宇说一个人更方便，颜晖表示媳妇没去过蓝城，带过去溜达一下；而周章就是叮嘱了一句别发朋友圈让公司后台人知道。这次他带着谢菲菲出差也就这么顺畅的敲了下来。 陇省紧挨着古城所在秦省的西北，省会蓝城与古城的高速铁路刚通车不久，考虑到蓝城机场到城区的距离足有一百多公里，这次也就刚好体验一次高铁。出发前一晚，谢菲菲一边把她在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塞进行李箱，一边疑惑这次怎么不坐飞机了。颜晖就告诉他，在高铁没修通的时候，有一次颜晖去蓝城出差，下了机场就遇见高速封路，花了四个多小时在车里面的悲惨过往也就接受了安排。要知道普通铁路到那边也才6个小时。 p司这边的日程是周四周五两天开会，最后来个聚餐，第二天的会议也只是名义上的开会，实际上就是让团队里面的几个人聚在一起玩儿。颜晖和谢菲菲是坐周四一早的高铁抵达，刚好早上是p司的内部会，颜晖这不便参与，他负责的内容是在下午。两人在酒店办完入住，谢菲菲想回去补觉，结果被颜晖拽出去拉她出去补早饭。在蓝城当地的牛肉面非常有名，并且一般作为早餐，11月的蓝城气温已在零下，路上谢菲菲被冻的够呛，一路的抱怨随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牛骨高汤烟消云散。小吃的魅力就在于只有在其发源地可以吃到最纯正的那一口，简单如牛肉面也是如此，在国内其他地方的汤口总是比这里的清淡一些。谢菲菲平时对面条不太感冒，即使在以面食闻名的古城她也是更喜好泡馍那种非面条的面食。在这边她却对这一口情有独钟，一个人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还包括颜晖专门加的茶叶蛋和卤肉。 二人挺着肚子回到酒店，谢菲菲心满意足地钻回被窝进行补觉大业，有这一顿扎实的早餐打底，午饭是可以免了。颜晖在出发前已经把蓝城市区有什么可以玩儿的地方早早给谢菲菲做过攻略，蓝城市区坐落在一片山谷之中，这是被岩河这条我国的母亲河自西向东，经年累月的切割所造成的一片小平原，因此蓝城市区东西狭长，南岸繁华，北岸相对荒凉。能逛的经典也就是有百年历史的钢索桥和一些沿河景观，一个下午给谢菲菲溜达也是足够。 下午，颜晖给p司在这边的团队分享了今年与p司的几个合作成功案例，以案例为将b司的一些新政策传达了下去。孟浩宇在颜晖讲完之后，也对一些信息做了补充，p司这几年在陇省的业绩一直没有太大的突破，虽然都在任务的合格线之上，但增长点很低。西北五个省，古城所在的秦省人口和经济最好，也是孟的大本营，占了他将近5成的业绩，与陇省区毗邻的高原省、夏省人口太少，也就和陇省合成了一个团队，仅占业绩的2成出头，最西北的疆省则占了余下3成。这边也是孟自己心头的一个疙瘩。 “今年我们这边市场上，s公司的势头很猛，我们的很多客户在先期沟通顺畅，采购意向很倾向于我们的情况下最终选择s公司。这个问题需要很大的重视。”孟先定了调。 “s公司从去年开始，选择了一家与省财政有深度关系的经销商作为合作伙伴。因此在下一级客户的设备采购上，我们总会遇到这些不可抗力的干预。”王萍随后把今年的成交数据描述了一番，确实，在大医院的设备采购上，p司的数据很好看，但是下沉市场则占比很低。 “所以这次让颜总过来，也是给大家提供一种新的思路，再碰到有干预的项目时我们有多一条路备选。”孟浩宇正色道。 “各位放心，后面的项目我们紧密沟通，我这边会做好支持工作，有需要的情况我也会经常过来。期望在大家的合作下我们业绩长虹。”颜晖也跟着孟浩宇表了态。 在p司，整个西北大区孟浩宇是总监，下面被分了三个小区，分别是秦省作为一区，陇、高原、夏三省作为二区，而疆作为三区。王萍作为第二区的实际一把手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快七年，但是在p司内部的职级上缺没有提升，原因很简单，就是这个区域的产量确实一直达不到p司的预期。这里面固然有区域市场大小的客观原因，但是王萍本身的方向也有一定的问题，她在这边对于下沉市场的重视程度也确实不高。而这七年，已经够孟浩宇从一区的基层销售销售做起，升到整个西北的销售总监了，这个区域的增长量也一直是孟的心病。颜晖与王萍的合作也说不上顺畅，本身颜晖的自己的投资业务也主要集中在下沉市场，以地市和县级医院为主，而这一块儿恰恰是王萍一直不怎么重视的区域，今年没在陇地挂零也是依托这边p司做的两家私立医院贡献项目，以及除p司之外之前的老同事主导的项目刚好有资金需求。于私来讲，颜晖倒是蛮佩服这位行业大姐的，她在这边和几家头牌医院做了很多支持学会发展的大实事儿。并且王萍的起步很低，是这边一家医院的护士，在90年代离开医院开始打工，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光专业知识过硬，而且在圈儿里口碑也是很好。 孟浩宇在后面的晚饭还要和王萍的团队聊些事情，颜晖也就知趣的没有参加。今晚颜晖约了之前的同事杨斌，上次他俩见面的已经有大半年，也是和他一起做项目时。颜晖在进b司之前在c公司，也是一家外企，但市场规模离p司和s司有一些差距，处在第二梯队。老杨比颜晖大了十岁有余，从经销商那里进c司的时间和颜晖差不多，颜晖负责支市场支持，老杨负责销售，二人私交一直不错。这种情况下谢菲菲也自然是方便过来一起吃饭。 第9－3章 夜盲症————劳逸结合 颜晖开完会，在酒店等到谢菲菲就和她一起去老杨订的馆子，一家本土颇有口碑的羊肉馆子。二人到的时候老杨已经备好了酒等了他们一阵。 “菲菲，这位是老杨，以前的老同事，绝对的好大哥，家里的吃的百合干就是杨哥之前给咱们的。老杨，这个就是我媳妇，谢菲菲，这次跟我过来沾你光来了。” “弟妹好，比照片里好看多了。”老杨与谢菲菲握了手，大方的赞美了一句。 “杨哥好。”谢菲菲这种场合参与的少，也不知道能多说什么。 几人落座后，羊肉很快就端了上来。整个西北地区的羊肉品质都不错，蓝城这边虽不是最佳，但是这边的红焖羊肉确实很不错。老杨见主菜上席，也就叫服务员把白酒打开，也特意询问谢菲菲喝不喝，颜晖知道菲菲的酒量也就推说自己媳妇不喝。 席间，老杨和颜晖边喝边吃聊，一边忆往昔峥嵘岁月，一边叹今朝英雄辈出。谢菲菲也插不上太多话，就专心吃肉到双眼放光。一瓶白酒很快下去，老杨已经进入到微醺状态，舌头也就有些大，他还想再开一瓶，被颜晖拦了下来。 “杨哥，你看你这肚子，比我刚认识你时大了不止一圈，少喝点咱多聊天。” “哎，愁啊，就守着这一亩地三分田，你走了后面来的那个市场支持都快笨死了。”老杨确实如此，虽然每年都把任务完成的不错，但是c司也基本上就是他职业生涯的终点了。 “慢慢来，后面有需要兄弟的项目咱还是老样子，换个方式支持你吗。” “你知道不，老吴明年移民，我这边后面就少条腿走路了。”他口里的老吴是在这边的一个头部的经销商，和几人都是老相识。而老吴要移民的消息颜晖前几次来就有消息。 “啊？什么时候，去哪儿？”颜晖还是想听他多说。 “明年，应该是加拿大。”老杨不是很确定。虽然他老吴确实是c司在这个省最大的出货商，但是看样子老杨和老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密切。 颜晖知道，一旦移民，就要坐移民监，也就是那几年内每年都要在移民所在的国家呆够一个日子，能回国的时间变得非常有限。老杨这时候提出这个也是有私心的，c公司在市场上的位置在这几年一直有些尴尬，前面是p司和s司这种头部外企，这两年国内的竞品厂家也实现了技术突破，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两年也一定会挤入市场开始抢夺，而老杨在这时候肯定是想要拼一把，看看有没有在变动的机会。但老杨一辈子都在陇省和区域内的这些客户打交道，让他去p司也好s司也好也都没有太合适的坑，如果想有突破，也只能从别的方向在想想办法。但这个事情老杨也没有明确地和他说明，他自己也不能太激进，只能后面留意一些别的机会看着了。 想到这里，颜晖在后面的聊天里就主动提及了这段时间的项目里，有些挺便宜的小设备都会跟着大设备打包进医院，而小设备的厂商和医院缺乏直接沟通的渠道，都是由着打包商自己在中间操作的事情。 后面两人的话题也逐渐越扯越偏，回到了可以让谢菲菲参与的状态。 吃完饭后，几人告别，谢菲菲冷的够呛也就没有去看夜景，早早的回到了酒店。今天颜喝了酒，不能去游泳，两人也就借此重温了下刚认识时的感觉。 第二天全天都是和p公司的集体活动，外面太冷，p公司就干脆安排了一个轰趴馆作为活动场地，除了孟浩宇以外，p公司这边的团队也大多是携家带口的过来。早上9点出发确实要了菲菲的老命，从酒店到轰趴馆的路上哈欠连天。颜晖则是一直在刷手机，早上起来时他看着酒店在床头摆着加湿器，突然想到暖气过几天就来了，北方偏干燥怕谢家几人受不了，就干脆给家里买俩。 轰趴馆里玩儿的品类不少，适合合家欢，p司在这边的团队一共十来个职工，加上家属一共20来个人，自然的分成几群，按自己的喜好或是看电影，或是打游戏，或是打桌球。孟浩宇和另外几人则跑到楼上的麻将房，自然是过过手瘾。谢菲菲本来也想上手，颜晖告诉她筹码很大，这一下午输赢过几千，谢菲菲也只能作罢，老老实实的其他几个女士看电影。 而晚餐是特意安排了一个很有蓝城特色的地点，火。在这里，一个包间里面，可以同时做到喝酒，唱k，涮火锅和吃烧烤甚至打麻将。在大家吃饱喝足之后，愿意留下来的也就在原地接着唱会儿歌，而孟浩宇则开始安排第二场。 因为带了谢菲菲，这次的第二场颜晖自是不用参与，吃饭席中，趁着出去抽烟的功夫孟浩宇和颜晖在外面短谈了几分钟。他打算给这边的下沉市场定一个硬指标，希望明天有所起色，和颜晖通气也是为了让颜晖提早向公司要好激励政策。把想表达的事情说完之后他倒是有点惋惜，平时在古城不方便，来到这边没有什么顾虑可以在第二场痛快的折腾一番，结果颜晖把自己的媳妇带上了。 第9－4章 夜盲症————复盘 等孟浩宇那边和他下面几个相熟的人离开不久，颜晖和谢菲菲也就从火离开。这顿饭的味道差一点，并且虽然包间里通风开的很足，时间长了还是烟雾缭绕。颜晖今天一天和这帮人混一起，自己需要获取的信息也已经拿到，后面的时间就是陪谢菲菲散好心。 两人打了个车，特意让司机绕到河滨路上，沿河慢慢开回了酒店。等回到房间后，两人靠在一起聊天。 “老公，我觉得你的工作还挺轻松的。” “嗯？怎么讲？” “你看，今天来这边一天其实就是和玩儿一样，也没想象中开会那种剑拔弩张的样子。” “那是因为今天是p公司的家庭日，本来就是团队的人找个机会一起聚一聚，很多外企都对家庭日有要求的。我特意带你过来蹭一蹭的。”颜晖解释道。 “那你们开会或者去见客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谢菲菲有些好奇。 “我想想怎么说，就是你见到一个人，他说的每句话你都要在脑子里面转三圈才能知道他要说什么。你要表达什么还不能直接的说，说出去的话也要在他脑子里面转三圈才能让他听懂这种。”颜晖只能试图把一个抽象的概念讲的通俗一点。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谈公事不就是有啥说啥么？”谢菲菲有些似懂非懂。 “那我换个简单的讲，昨天和老杨一起吃晚饭时你听出来他这次找我要做什么事情么？”颜晖换了问题，找了个菲菲最能好理解的。 “你们有谈事儿么？不都是在闲聊么？”谢菲菲疑惑的问。 “他想多找些项目做，也在问我的门路。” “啊？什么时候？你们私下么？” “不是，当着你的面，他提到这边一个经销商要移民的时候。” “……你们累不累啊。至于不？”谢菲菲有些震惊。 “怎么说呢，直接要求帮忙是一张单程票，说出去就没有回头路。当然彼此都知道如果直接要求大家碍于面子都会答应，但具体做不做谁知道呢？还不如隐晦的表达出来，能帮上慢自然会有所表示，就算帮不上忙不应承也不至于伤面子。”颜晖干脆把这种行为的逻辑动机给谢菲菲补全。 “哎，搞不懂。” “来，娘子给相公捶捶背。”颜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哼，就5分钟，锤完了换你给我按摩。”谢菲菲嘟囔着锤了一拳过去。 聊到这，颜晖干脆就叫了酒店的spa，两个人要一千多。 “啊，这么贵的，不会是那种的。”菲菲在那种上面加了重音。 “想什么呢，这种都是正规酒店的正规按摩。”颜晖正色道。 “有点贵，我看我们平时出去洗脚也就一个人三百多。”菲菲还是不可置信。 “外面这么冷，这个是直接到酒店房间的，按摩师本来就是五星酒店的一个衡量标准。咱们都出来了，就奢侈一下。” 两人回古城没几天后，市政也开始提前供暖，颜晖买的加湿器也即时送到。颜晖家里是地暖，谢菲菲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外面寒风凛冽，屋里穿着短袖吃冰棍的爽快感。颜晖这边也接到了一个好消息，b司的全体邮件里说今年年会的时候会给颜晖一个奖项，以表彰他在为公司服役的这接近三年，保证资金投放量的同时，资金投资零风险，通俗的讲就是每笔投资都如期回报。另外一个算是好消息，今年的 aount anar由赵猛和他的pk对手共同获得，两人同享这次奖励。 后来颜晖悄悄的问过周章，公司让本来上紧发条的两人这样松下来是怎么想的。 周章说“公司又不傻，这两人这么疯狂的往外扔钱肯定有一些项目是高风险的，与其让两人到处找地雷踩，不如给这两人都踩刹车。多一家人的机票酒店才几个钱，一个项目出幺蛾子亏的比这个多的多。” 颜晖又问，“和我上次给你拍的照片有关系么？” 周章小声的说，“有关。” 果然，赵猛没有耐得住性子，报上去了一个明显有问题的项目。 第10－1章 盲点————突发奇想 12月是北半球冬夜最长的一个月，随着公司 aount anar的奖项变成两人，颜晖紧绷的发条也舒缓了下来。赵猛那边也只是在给之前的一些项目收尾，自然不用颜晖在从古城跑过去支援，加上之前在外省的那些项目也处在等待新年翻篇的状态，因此颜晖也就偷得浮生半日闲，连着多半个月没有出差。留下来的一些工作也无外乎写写总结报告，为来年的预算提供些数字佐证之类的文字性内容。 唯一的例外就是b司做了些年历、相框之类的小礼品，按照以往的惯例都是找个由头出个短差当面送给远些省份的合作伙伴，今年也是小家庭的第一年，又因为之前连轴转了小一个月，周章也就由着颜晖偷懒，只是快递送达这些小物件，让他在古城享受年底的清闲。 白晨露投的美甲店生意依旧没有大的起色，按照颜晖之前支的招实行后只能说是不赔钱了，谢菲菲也愈发觉得这条路没有什么奔头。也好在这段时间颜晖天天都在古城，除了偶尔和一些本地的客户吃个饭，大多数时间都陪着菲菲一家人在古城东转西逛的，投资未达预期的失落感也就被这种简单的幸福感冲的似有似无。 颜晖的生日也恰好在这段时间，并且又很赶巧的在一个周五，更凑巧的是当天还下了场雪。为此小两口也好好地计划了一番。一大早小两口就带着谢的父母到了颜家，一大家子人在颜家附近的公园里面看了阵雪景，而后吃了顿简单的家宴，晚上自然是留给颜晖的那些死党们一起疯闹。 自从颜晖结婚后，回家的频率比之前少了一些，颜晖的父母也就顺手给家里添了丁，养了只叫臭臭的边牧打发时间。谢家父母有些害怕猫狗之类的宠物，好在边牧聪明加之颜晖的父母驯养的不错，每次谢家父母在颜家时边牧也就不会对谢家的父母过分热情。 吃完午饭，颜晖去收拾家务，颜父带着臭臭出去撒欢，谢菲菲则陪着颜母和自己的父母看着电视唠家常。 “要不然我们过年一起去香港玩儿。”看着电视节目里闪过的香港街景，谢菲菲突然来了灵感。“那边也暖和，刚好可以去那边买买年货。” “要不得要不得，这次来古城呆了这么久，过年还要走亲戚呢。”谢母边说边给谢父使了个眼色，但谢父正在专心的看着电视，并没有感受到。 “妈~啊，那边东西可便宜了，可以去看看嘛。”谢菲菲想要说服谢母，撒着娇道。“我也可想去黄大仙那边拜一拜了，据说特别灵。” “咳，下次嘛，大过年的还是要和亲戚走动啊。”谢母还是表示了反对。 “妈，你去过香港，我们一起去呗。”谢菲菲见劝不动自己的娘亲，干脆转了方向，想从颜母这边拉上一票。 颜母并不想参合进这种场合，只能给出一个中立的意见。“我们都行，等颜晖他爸回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下，主要看你父母过年有没有什么安排没。那边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也不见得非要凑过年的热闹。” 对于身处不同城市的两个家庭，在颜晖结婚伊始时其实已经和谢菲菲达成过一致，就是大年夜在两个城市轮着过，过了年初一想去哪儿过就去哪儿过。一来对这小两口来说时间相对自由，没有必要赶着旺季的人潮凑热闹；二来对两家老人来说，他们基本没有重合点，也不见得非要凑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以颜晖对双方父母的了解，他们的兴趣爱好基本上八竿子打不着。 颜晖的父母以前也是常年奔波的生活，旅游也是基本错开各种高峰期，颜父喜欢自驾摄影颜母喜欢当个胡同串子，这既是本身的兴趣使然，也是几十年一起生活养成的默契；而谢家的二老对于旅行的定义则是跟着旅行团走，让两家老人互相磨合实在是过于折磨。当然谢菲菲是但凡想到就一定要执行的脾气，因此在颜晖洗完碗，颜父遛完狗回家之后，她再一次提出了这个议题。 “老婆，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想一大家子一起去，咱们要换个时间。”颜晖在洗碗时并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讨论，有些惊讶怎么话题突然转到了这里，一边头脑风暴，一边磨着嘴皮子。 “可是我还没去过那边，想看看那边过年是什么样子。”谢菲菲希望颜晖可以站在她这边。 “你看，过年的时候你爸妈和我爸妈都要走亲戚，本来就挺折腾的。咱俩的时间也相对自由，大家的时间也相对自由，也就没必要赶着过年去，并且香港本身比较西化，年味也没那么足啊。”颜晖顿了一下。“并且你看现在这还有臭臭在，大过年的咱们都走了把这家伙放谁家啊。” “可是去香港也就那么两三天，又多呆不了，臭臭应该没问题。”听到有人叫自己，臭臭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谢菲菲撸了一把狗头继续说道。“我爸妈也没去过呢，咱们就一起热闹一下吗。” “还有，去那边还要办通行证，那个还必须在户籍地办。”颜晖脑子里确认了下谢家父母的行程，继续说到，“你看爸妈到年前一周才回山城，到时候才呆几天就又要飞来飞去的，挺辛苦的。” “就是嘛就是嘛，你看还是小晖想的周全。”谢母表示了赞同。 “这样，想去那边等过完年，等你和小晖不忙的时候，我们几个人一起去那边转转，我还刚好去那边给自己买个镜头。”颜父适时的给对话定了调，“下周末我给咱找个合适的农家乐，可以看看汉岭的雪景，到时候亲家公教我们打你们那边的麻将。” “要的要的。”谢母扯了扯谢父的衣角，把谢父的注意力从电视转移到了对话上，也算是表了态。 “好嘛好嘛。”谢菲菲嘟囔了嘴，也算是认可。 第10－2章 盲点————生日惊喜 颜晖他们约的是晚上六点，地点还是火锅店。自从颜晖结婚后，那家火锅店基本上成了这几人定点聚餐的地方。在把谢家父母送回家，把车停好后，二人就直接去了那边。余下几人也陆续过来，靳磊两口子提前订好了蛋糕，秦朝也拿了两瓶自己的珍藏好酒，之前谢菲菲有惊讶过他们几人基本上不会互送生日礼物，混的时间长了也才知道交情好是不用在意那些形式上的小心思。 热气腾腾的席间，几人刚干掉一瓶红酒，颜晖接到了赵猛的电话，是向他打听去美国签证的事宜的，赵猛没有去过那边又听说面签是件很麻烦的事儿，思来想去就找到颜晖来问这些事情。颜晖算了下日子，他们的年会是在元旦后，公司给的奖励时间是在农历年前，也到了办签证的时候，听赵猛公司已经把机票给他办好了，那么剩下的也就是拿着机票订单去大使馆找人踏章子，简单的说了下流程也就给赵猛贺了喜。 电话间隙，谢菲菲就开始给颜晖的朋友提起了这次颜晖他们公司的八卦。 “你看，那家伙还跟你嘚瑟呢，不就是拿了奖么。”谢菲菲压着嗓子说道。对于没有蹭到公司的福利这事儿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毕竟去的可是奥兰多的迪士尼。 “不就是出个国么，得空了你们也去不就行了。”秦朝满不在乎的应了句，“再说你们不是才去过马代么。” “那可是迪士尼啊，你不知道每个女孩儿都有公主梦啊。”谢菲菲气鼓鼓的说道。“并且可是他们公司买单啊。” “没事儿，这才哪儿到哪儿。”靳磊见颜晖已经把电话挂上了，他也是多少知道些颜晖工作上那些小九九的。“去那边只是面子工程，你家颜晖得的是里子。面子里子都占了不现实。” “再说颜晖又不是没去过，找机会和你再去一次又没什么大不了，迪士尼又不是只有那边有。”秦朝给白晨露夹了片毛肚，顺着话茬接了下来。 “等下，颜晖你什么时候去的迪斯尼。”谢菲菲突然发现了一她不知道的往事。 “咱俩认识前，有一年我休年假去的洛杉矶的。”颜晖回答道。 “和~谁~啊？”谢菲菲拖长音调，一脸警觉的问道。 余下几人哄堂大笑，颜晖也呛了一口，那是他和他当时的女友一起去的，他自然是没有和谢菲菲提过这茬，只能圆着说是和以前留学时认识的老美同学一起去的。 “那咱俩什么时候出去玩儿？”白晨露顺着话茬问秦朝。“在一起后还没一起旅游过呢。” “这阵子忙完呗，过完年我们去三亚转一圈儿。”秦朝应道，顺便把话题推给颜晖。“我记得你和菲菲不是在三亚拍的婚纱照吗，酒店之类的推一下呗。” “三亚那边就几个大片区，三亚湾的酒店别想了，人多的要死，沙滩和下饺子似的。海棠湾新开发的，沙滩质量一般般，你们要去玩儿就在亚龙湾那边的几个带私人沙滩的传统五星酒店里选一家住。”颜晖还记着刚才秦朝给自己挖的小坑，白了秦朝一眼说道。“反正你俩去了那边估计也不怎么出房间。” 又是一阵大笑，白晨露人如其名的是个冷白皮，这时脸上也羞出一抹嫣红，秦朝也就把白眼给颜晖顶了回去。刘曦今天不方便喝酒，把刚喝的饮料都喷了出来，靳磊顺手从颜晖这边抽了些纸巾过去。 “颜晖你看你这捧哏当的，现挂也不是这么玩儿的。”靳磊笑嘻嘻的拱火，这几个人都属于脑子反应快的，旁人看几个聊天经常有在看相声的既视感。 “颜晖这家伙就是个一言九鼎的货。”刘曦擦完了嘴，笑呵呵的说道。“菲菲你和他聊天可得当心点。” “啊？”谢菲菲没反应过来。 “就是说他一句，能给你顶九句回去。”靳磊解释道，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颜晖本来定了旁边的ktv，毕竟今天是大家说好不醉不归的一天，吃完之后靳磊和秦朝让颜晖别去唱歌了，今天就好好的喝一会儿聊聊天，他们都做了安排，在vise versa，几人的小聚点。那里离火锅店就几百米，几人趁着火锅的热气未散，迎着初雪一路欢笑着溜达过去。 vise versa并不大，刚一进门颜晖就发现了异样，一般这个点儿酒馆不会有空桌，可今天却空着一个大桌，并且上面已经摆好了酒。老板看到几人进来，停下手里的活计，把本来放着的蓝调小曲停掉。虽然本身的音量不大，背景音突然消失后余下几桌常客本身的聊天也就戛然而止，纷纷用目光搜寻异样的来源。 老板娘亮着嗓子喊了声“寿星驾到”,从台后面拿了一个插着柠檬的小酒杯蹦跶出来，一路小跑到几人身前。“今天是我们的小颜同学大寿，大家举一个~！” “哈？”颜晖猜到这肯定是靳磊和秦朝搞得惊喜，错愕的接过酒杯。 谢菲菲也是有些懵的站在原地，而其余四人已经到了台那边，一脸坏笑的看着颜晖。 “下面请播放小颜同学的爸爸们给他准备的生日祝福~”老板娘继续喊道，接着就听到酒馆的背景音变成了一首唱的有些跑调的生日歌，是秦朝的声音，并且在“祝”这个字的咬字上尤其用力，能听出来他是一边憋笑一边录的音。 受到气氛的感染，酒馆其他人也和着音乐，一起“猪你生日快乐”起来。而后在众人的笑声中颜晖把手中的龙舌兰一饮而尽，扯着嗓子吼了句有你们俩这损友真他喵的倒霉，也笑了起来。 几人也不知道他们最后到底喝了多少，根据几人里唯一没有喝酒的刘曦描述，本来走蓝调、爵士风的酒馆那晚一反常态的欢脱，颜晖靳磊和秦朝三人互相砸挂，逗得酒馆其他人觉得到了脱口秀现场；颜晖还被众人拱火让老板放了首张国荣的“我”，跟着在台前高歌；秦朝搂着白晨露时不小心没憋住，吐了一地，而谢菲菲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至于靳磊有没有出什么洋相，刘曦闭口不谈，只说他最后红了眼睛，说是几人二十多年的交情不容易。末了，刘曦还说当时她录了视频记录了那些精彩时刻，只不过在靳磊酒醒后嚷嚷着让她删了记录。 颜晖记得在五六年前，头天晚上喝到断片第二天依旧可以和没事儿人似的该干嘛干嘛，而这次断片后整个一个白天他都和被太阳晒熟的老猫似的打不起精神。工作应酬的酒局他自然是参与的不少，倒是极少的喝到失去记忆，毕竟一有酒量打底二来需要绷紧精神上那根弦保持必要的清醒。这种挚交间的狂欢反而及其容易以不省人事而告终，痛并快乐着。 第10－3章 盲点————乐高 这段时间，颜晖大把的时间都宅在家里，没有平时劳心的那些事情萦绕在心头，不由的把关注点向家里转移。他和谢菲菲本身就是新婚燕尔，虽说也一起生活了大半年有余，但平时颜晖出差频繁，这种不间断的相伴自然显得弥足珍贵。 谢家父母是十一之后才到的古城，和他们相处的时间自然也就更短。与颜晖和他自己父母不同，这二老对于谢菲菲的宠爱更加深切一些，而谢菲菲和她父母的日常交流，也比颜晖与自己双亲的显得更市井化的多。 在颜晖的记忆中，自己上学时父母都在操持自家生意，忙到晚饭后才回家也是常事。好在是生活在城市，又是在大院中，周围的馆子也不少父母也会留些钱在家里，不至于让颜晖饿着。因此，颜晖在上高中后干脆学会了做饭，在假期时还能给自己父母下厨，让他们回家就能吃上现成的四菜一汤。这种技能让颜晖在英国留学的那段时间大受欢迎，那边的学校基本上把这些留学生安排在周边的出租公寓里，颜晖手艺不错，很快颜晖的公寓就成了很多学生周末的聚会场所，还顺带着在一帮老外里留下了个chef yan（颜大厨）的外号。 谢菲菲本来是山城周边的县城家庭，谢母在谢菲菲上小学时就随着那一波下岗潮而赋闲在家，谢父工作的单位也是相对清闲。在谢菲菲大学毕业后，谢父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他们穷家之力在山城贷款买了套小房子成为了“新移民”，因而这一家三口也就在山城一起继续生活。这也就是谢菲菲没什么做家务能力的根源所在。 空闲的时间多了，总是要找些事情，家务事有谢家二老在根本不让颜晖插手，谢菲菲也干脆一口气追了不少电视剧，客厅的沙发成了她最常呆的地方。卧室里倒是也有电视，只是太长时间躺着她总会被自己的娘亲唠叨。她和颜晖对于影视剧的审美不同，谢菲菲总是觉得颜晖看的要不然烧脑要不然烦闷要不然不知所云，耐着性子陪颜晖看过几部，很多剧情还需要颜晖在倒回去讲复盘和镜头语言之类她不明所以的东西。颜晖觉得两人还是最好有些共同爱好来一起打发时间，看篮球比赛她不感兴趣，打游戏她也没什么兴趣，倒是有天逛街吃晚饭后，商场新开的乐高店给了他灵感，就买了街景系列的咖啡馆，打算回去两人一起拼。本来颜晖想抱着“买不起真车还买不起乐高了么”的心态弄个保时捷模型来拼，但是那个本身就复杂，加上谢菲菲也不感冒就把这个选项排除在外，等以后再说。 “你说，这个咖啡馆多久能拼完。”一回到家，谢菲菲对拼积木就跃跃欲试，恨不得下一秒就拼好。 “两千多块儿，没太复杂的机械结构，差不多8个小时。”颜晖看了眼包装，上面有标注大致的信息。 “啊，这么久么？”谢菲菲对这个工程量有些吃惊，在乐高店里有已经拼好的模型，看起来似乎没这么复杂。 “对啊，秦朝以前有拼过乐高其他系列的，给我大概说过。”颜晖回答道，他给的预估时间也是根据秦朝的经验得来的。 “那这会儿我们拼一会儿，然后明天起来接着拼？”谢菲菲的兴致起来了。 “已经快十点了，爸妈一会儿就睡了，我一会儿也要看下公司有什么邮件没。”颜晖想了想，这会儿开始弄的话，估计不能一次弄完。“再说，拼一半明天摊一堆的话爸妈肯定觉得乱的很。” “那好，我们明天拼。”谢菲菲同意了颜晖的说法。 翌日，谢菲菲惦记着要拼积木，起来的比平时早了许多，一家四口一起吃了早餐，谢家父母出去买菜，小两口就开始和这堆积木开始较劲。乐高倒是很人性，有一本厚厚的说明书把拼接步骤傻瓜化的做了描述，每个部分的零件也按序分装在不同的塑料袋里面。最开始时谢菲菲还是兴致勃勃，到后面则变成了她当监工，全由颜晖动手。 拼了一阵，老两口买菜归来，谢父饶有兴致的来看半成品，颜晖也就让老爷子体验了下拼接的感觉。没过一会儿，谢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叫谢父去准备择菜，而谢父正在把玩刚拼成的一个积木桌子，并没有听到，还是小两口提醒了下才放下积木去了厨房。 “菲菲，你有没有觉得你妈的嗓门很大么。”这段时间相对长久的接触下来，让一个念头突然从颜晖脑子里闪过，他想向谢菲菲确认下自己的想法。 “我们那边都这样啊，一家子急急火火的才有味道嘛，都跟你家似的相敬如宾的都有些冷清呢。”谢菲菲正在看说明书里对下面部件的说明，还以为颜晖在抱怨，漫不经心的回了句。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爸的听力会不会有问题啊。”颜晖发觉刚才说的话有些委婉，只得换一种说法、 “啊？”谢菲菲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看，平时爸不怎么说话，和妈说话的时候妈的嗓门也总是很大，并且刚才妈叫他他也没反应，有时候我们一起聊天的时候也感觉爸总是和我们说的东西不太搭嘎。”颜晖干脆直接给出了自己推测的依据。 “可我家一直是这样啊，我爸本来就内向，也不怎么善于交际。”谢菲菲还是觉得颜晖的猜测有些离谱，掐了颜晖的胳膊一把。“都跟你似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和孙猴子一样。” “别闹，正经的呢，你也好好看看，不行去医院检查下就好了，很方便。”颜晖正色说道，只不过下一句话也就现了形，也就手捏了下谢菲菲的腰。“我看二师弟这段时间滋润的，又长膘了。” “讨厌。”谢菲菲反应了两秒钟才琢磨过来。“你才是猪呢。” 积木拼好的时间比预想着快，午饭后不久就拼成了。谢菲菲美滋滋的发了个朋友圈，也让颜晖发了一个。不到五分钟周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颜晖，你小子最近滋润啊，小日子过得不错啊，都进乐高的坑了。”电话那头周章笑呵呵的在跟颜晖闲聊。 “咳，哪有，第一次陪媳妇拼好一个，没忍住嘚瑟了一下。”颜晖明白是周章看了朋友圈，也就笑呵呵的应着。 “今儿可是工作日啊，你倒是清闲。”周章见颜晖没理会自己的意图，干脆直接点了一句。 “明白，马上删。”颜晖反应过来周章在说什么，手上立马把刚发的朋友圈删了。 “这几天后台都忙疯了，这时候嘚瑟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周章见颜晖的脑子又回到了颅腔，也就恢复了平时不疾不徐的声线。 两人也就顺带着把最近的事儿过了一遍。年底将近，财务部的在扎帐结算，一堆人已经连轴转了快一周；一些离完成年度目标的业务人员正在满世界搂项目回来，风控那边也跟着业务在加紧审理这些单子；新的年度变动、公司变化也到了官宣的最后时刻，相应的部门都在焦头烂额。周章的部门总体指标已经完成，要被他优化的人也早早摆烂等着谈离职，要争头奖的赵猛的项目也基本都走完了流程，也就是他有时间刷下朋友圈，这就看到了颜晖作死般的秀恩爱。 “另外，公司有些新的动作，我还在总部办公室，元旦前我会回古城一趟，详细的事儿咱们见面聊。”临挂电话，周章也就顺手说了下后面的安排。 “好的老师，机票什么的定好了么？” “还没，订好了给你说，这次不用来接我。还有，这次变动对你没什么影响。”周章说完也就挂了电话。 谢菲菲见颜晖删了刚发的朋友圈，有些不解，颜晖也就把刚才自己的纰漏给谢菲菲复盘了一遍。 “你也是，笨的，怎么不把朋友圈分个组啊。”谢菲菲抱怨了句。 “咳，手机里这么多人，好多都是圈儿里面的。也就没工夫管那么多。”虽然有工作手机，但是颜晖并没有把工作号和自己的微信进行绑定，毕竟他也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在这里干一辈子。加上很多工作上的伙伴也逐渐变成了自己的朋友，自己也不是那种一天发八个朋友圈的那种分享欲旺盛的人，也就没专门的给自己的朋友圈进行管理。 在谢菲菲的理解中，生活的美好需要让别人看到，从他人的认同感中也可以收获快乐，颜晖在这里则反了过来。 第10－4章 盲点————老练的求诊人 平淡的日子又过了两天，谢菲菲也感觉到自己父亲的听力似乎真的有些问题，只是经年累月里的相处点，一些异常会变成名为“熟悉”的盲点，隐藏在细节的点滴中。小两口费了不少口舌，劝谢家父母去医院检查。颜晖对医疗系统颇为熟悉，在古城最专业的耳鼻喉科给谢父挂了号，做了简单的检查。 常规的听力异常检查并不麻烦，加上在医院里颜晖总能找到些熟人，省去了很多需要排队的时间，一个上午的时间也就有了结果，确实是有神经性的听力衰弱。接诊的医生虽然并不认识颜晖，但是看到他一个早上就把一般患者需要耗费一天的检查都全部搞定，心里也大概知道这人肯定也是个业内人士，也就很敞亮的直接和颜晖说了下后面事项。 “你老丈人的病并不麻烦，也不需要药物治疗，后面佩戴个基础的助听器就可以，小伙子放宽心。”大夫姓袁，四十出头的年龄，在初诊的时候就了解了谢父的情况，也知道沟通交流的事情基本都是颜晖在做。 “谢谢袁大夫，您辛苦了。另外再耽误您两分钟，我想了解下我爸这情况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有什么禁忌，还有就是后续的治疗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事情。”颜晖知道这家医院的医生，一个出诊日要接待大几十个患者，也就尽最大程度在保持礼节的情况下高效的沟通。 “倒没什么注意的事情，就是保证好休息，最好别刺激鼓膜。还有尽早佩戴助听器，平时尽量多跟人说话聊天，如果一直不管听力肯定会越来越差。”袁大夫一边在电脑上输入诊断证明，一边回答颜晖的问题。 “刺激鼓膜是指什么？”颜晖想确认下这个相对专业的术语后有什么更多信息。 “哦，就是掏耳朵，还有就是用耳机听音乐，或者长期待在高噪音环境里。还有就是剧烈的外部压力变化，比如蹦极跳水之类的，老爷子肯定也没这爱好。”袁大夫大夫打趣道。 “那坐飞机影响大么，飞机起降不是也会刺激到么。” “一年飞上那么几次没事儿。” “哦对了，最后一个问题，助听器的费用大概是多少，在不在医保的范围内。”颜晖确认自己刚才了解的足够了，看医生已经把诊断报告打印完毕，也就打算不再多耽误医生的时间。 “老爷子这情况用到基础的就行了，一两千块钱差不多就够了。助听器不在医保的范围内，听老爷子说话不是本地人。”袁大夫也感受到颜晖对他的尊重，也就没用对患者的标准话术。 “嗯，山城人。”颜晖肯定道。 “异地的医保政策不太一样，你可以再问问，我对那边的政策不太了解。医院医保办那边肯定有了解，你可以去那边问问。” “谢谢袁大夫，非常感谢。”颜晖接过诊断报告，欠了身子给袁大夫微微鞠了一躬，带着谢父出了诊室。 谢母和谢菲菲在诊室外等了有一阵，见二人出来就问了情况。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半，颜晖提议干脆就在医院附近吃一顿，附近倒是有家不错的臊子面馆。吃饭时，颜晖也就详细的把医生的建议转述了一遍，提到医保时谢菲菲有些不理解，颜晖也就干脆解释说如果在医保范围内的话可以报销掉七成乃至更多的费用，老两口觉得戴上助听器花那么多钱有些不划算，但是还是这种事肯定是被两个小辈儿劝了下来。而医保那边颜晖也打听了个透彻，除非找残联鉴定，可以全额报销，但是谢父的程度肯定不到那个地步。助听器虽然不能报销，但是可以用医保卡里面的钱买。见谢菲菲还是没有理解，颜晖也就进一步的说明。 “医保卡里面的钱就是国家给你的，只能用于购买药品或者相关东西的钱。而医保报销时用国家医保资金吗，假如你看了病花了一万，比例是70，那么你只用花三千，剩下的七千会直接从医保资金里划给医院。”颜晖用大白话给谢菲菲讲了遍政策。 “哦，明白了。” “以前医保卡和别的银行卡不一样，只能在药店或者医院用。现在方便了些都可以绑到支付宝上。还有以前管得不严的时候，很多药店连米面油都可以刷医保卡买，现在管得严了基本就不行了。”说道行当里面的门门道道，颜晖也就顺便发挥了下。 “那你一会儿给爸妈看看他们的医保卡什么的绑定了没。交给你了哈。” 医保卡的使用有区域限制，谢家父母这次来古城也没有带原卡，各种便捷的手机软件他们也没有。颜晖回家后也就一边了解政策，一边把怎么操作怎么绑定卡这些事宜做了个详细的说明。老人的医保可以选定两个户籍外的城市，好在现在都可以在网上直接申请，颜晖也就趁着下午直接给二老都办了。至于助听器，本来颜晖想着直接在古城都搞定，能刷自己的医保卡就刷，不能的话直接买了就好，但谢家父母觉得钱能省则省，并且他们在古城再呆上小半个月就要回山城，他们打算回山城在买。这样小两口也就没有再多坚持。 一天的劳顿之后，谢菲菲悬着的心也放下很多，小两口睡前谢菲菲凑到颜晖脸边，“老公，我现在发觉你真的挺靠谱的。”说完之后啪嗒的亲了颜晖一口。 颜晖侧过身，把谢菲菲搂在怀里，“对了，你爸妈回去后你盯着他们一定把我说的办好啊，我不方便催着他们。” “嗯，知道了，还好这几天你都在身边，要不然心脏病都要急出来。”谢菲菲在颜晖的怀里缩了缩，让自己整个包裹在热乎的怀抱中。 “嗯?小媳妇心脏不好，我来检查检查。”颜晖言出手随，探出没被谢菲菲压住的胳膊开始使坏。 “讨厌。” 第11－1章 黑云翻墨未遮山————私人性质的工作餐 过完圣诞节，b公司的一年的业务也画上句号。总部的老外大多都把家人接到了国内，公司也在海都给这些高层租了小别墅，他们的子女也都在海都那边安排了国际学校就读。少数没在国内定居的也都回到自己的国家享受天伦之乐，在元旦后年会前才会回来。 周章是圣诞后的两天带着家人回的古城，颜晖知道他的上司并不喜欢在海都那边工作，他接受现在的职位后和家人都搬过去更多是为了他的女儿。周章升迁那年刚好赶上他女儿小升初，海都毕竟是一个比古城更有竞争力的城市，或者说都市，他在为自己的下一代做长远计划。 周章回来的第一顿饭是参加p公司西北部门的年终会，周章、颜晖和孟浩宇的核心团队自然免不了胡吃海喝一顿。孟浩宇在晚宴后少数人参与的第二场酒局里，隐约的提到他对陇省那边业务增长的不满，但是碍于业务量本身不高，不好贸然增加销售的人数，况且王萍在那边的资历颇深，他不好有太激烈的动作。颜晖想到了自己的以前的同事老杨，但是这个场合并不能多说什么。介于这次周章是拖家带口的回来，也是住在他自己的父母那里，第二场酒局结束后并没有进行他们的会后活动。 第二天，周章酒醒后给颜晖打了电话，约好晚上带着家人一起吃顿饭，让颜晖选个地方。谢菲菲自然的想起来平时老去的火锅店，被颜晖连忙的否掉，虽然是带着家人一起吃饭但周章肯定还会和颜晖聊一些要紧事儿，火锅店肯定不适合。最后颜晖还是给周章了三个备选地方，一家粤菜馆，一家环境静谧的日料以及一家会所制的西餐馆，而周章则选定了日料。 日料店的地址附近有个商场，那附近也是古城的高端商圈之一。趁着晚饭前还有时间带着谢菲菲一家人顺便过去转悠一圈，颜晖还在盘算着给自己的上司备点什么礼物时鬼使神差的被乐高专柜勾了魂，看来没有给谢菲菲找到爱好，反而自己入了个大坑。颜晖想起来周章曾经提到过他女儿喜欢哈利波特，刚好乐高也有联名，也就在选定礼物后顺手把心心念的保时捷买了。 快到约定的时间，颜晖和谢菲菲把谢家父母送上出租车后，也就提着礼物悠哉哉的走到了店里。 周章一家三口比他俩早到了几分钟，见颜晖和谢菲菲走进包间就起身迎了下。急急火火的说到。“快，点菜的来了，我们一家子都等着饕客来指明灯呢。” “哈哈，周老师不急，师母和令爱有没有什么忌口啊。”日料里刺身一类的东西还是有很多讲究，点菜前自然要问清楚。 “没事儿，我们吃鱼啊肉的没什么问题，小颜你尽管点就好。”周章的爱人看起来比周章还要大几岁，波澜不惊的回应道。 “点菜的事儿交给颜晖肯定没问题，这小子对吃喝很是讲究，每次安排餐馆都妥妥当当，在我们公司那是有口皆碑。”周章笑了笑，招呼自己的女儿过来。“来，给你颜叔叔和谢阿姨问好。” “周老师您女儿真漂亮，以后一定是个大美女。”周章的女儿今年上初二，个头已经到了将近170的样子，谢菲菲看着比自己还高小半头的女孩儿不由的夸赞起来，想到颜晖在来之前给她交代的事项，赶忙接着说，“我这也是第一次和老师一家人吃饭，给令爱备了见面礼。” 说罢谢菲菲把备好的礼物交给了周章的爱人。 “谢谢颜叔叔，谢谢谢阿姨。”周章的女儿盯着乐高醒目的黄色纸袋，见里面拿出来的东西是自己喜欢的，不等父母招呼就主动的道了谢。 “诶呀，都有人叫我阿姨了。”谢菲菲有些惊异，确实，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中学生叫阿姨。“还以为你要叫我姐姐呢。” “她要叫你姐，那颜晖岂不是要叫我叔了，这辈分就乱了。”周章打趣道。 “没事儿，辈分这事儿各论各的。”颜晖已经叫来了服务员，一边盯着菜单一边回应道。 趁着欢笑，周章的爱人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他们给颜晖准备的礼物，颜晖已经点完了晚餐的菜品，瞄了一眼包装，应该是一个burberry的钱包，也让谢菲菲收下道谢。 第11－2章 黑云翻墨未遮山————交头接耳 不多时，菜品一一上桌，颜晖点了金枪鱼刺身，寿司手卷拼盘，寿喜锅，炭烤a5和牛，几份搭配的天妇罗和时蔬沙拉，加上两份鳗鱼茶泡饭和两份拉面。周章的爱人说这家日料的品质在海都那也算得上高水准，但价格差不多是那边的一半，直夸颜晖安排的不错。说到这里周章就抖落出来他们以前团建时，当地员工不擅长安排餐馆，后面靠着颜晖从各种信息评价和以及当地朋友的推荐，选中一家家不错馆子的光辉历史。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末了，周章说，“你看，我挑中的人肯定是和自己能有默契的。肯定没问题，公司那群白痴都给我推的什么货色。”颜晖知道，话题开始往公事上转了。 “小谢啊，你都用的什么护肤品，感觉你用的都挺不错的。”周章的爱人自然懂得是什么意思，也打起了配合、 “菲菲，你坐过去把你的百宝箱里的东西给嫂子分享下，看看又能种什么草。”颜晖也就跟着话题，让谢菲菲挨着周章的家人，自己凑过身子，准备听周章要说什么。 “之前国内的几家投资公司都开始做o司的那种项目，你年中的时候做过调查，记得么。”虽然这种话题在家人里谈论没什么问题，但是出于工作习惯，周章还是把声线压低了一些。 “记得，就是直接用医院做壳，给当地政府套现的那种。”颜晖也不由得把声线压低了一些。 “对，就是那种，公司也想做那一类项目，但是被我拒了。” “嗯？我们是外企，和政府层面的对接肯定不如这些国企国资单位顺畅，公司怎么会有这种打算。”颜晖有些疑惑，但是背后的原因知道，毕竟资方的本质是渴求资本升值扩增，对于什么样的方式并不在意。 “你说的很对，我开始也是以这个理由为基点提出的反对意见。”周章本能的想拿烟，但是看到自己的孩子还在桌上，就把手收了回去。 “后来呢？” “cici做了份其他几家公司在开展业务后的数据增量报告，交给了neln和andern，当然又是绕过我。” “我靠，她想干嘛？”颜晖有些惊讶，看来之前对cici的能量还是有些低估。 “后来公司上面就提出来要不要新开一个业务部，专门负责这片业务。甚至他们已经找猎头公司从别的几家国内企业猎了几个候选人来。”周章没有继续说cici，而是接着自己本来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这可不是很快能实现的，等这边的提案报到欧洲总部，那边开完会研究完怎么着都要到明年下半年了。”颜晖说到。 “没错，这种项目很注重时效性，就算我们要做这种项目，赶不上第一波的话后面都是烂项目。”周章对颜晖的分析表示了肯定，继续说到。“这段时间我也做了很多研究，后面的逻辑倒是也看的差不多了。” “周老师怎么说？”颜晖很相信周章在宏观事件上的分析能力。 “地方政府对于引进外部资本进行基础建设的动力是有的，但是国家对于宏观的把控不允许短期内的地方负债爆炸性增长，银监会就在那里坐着呢。因此地方政府会以这种形式进行一定的运作，不同地区的地方政府的管控尺度并不一样，有些地方松有些地方紧。但是先做地区的在短期几年肯定会有很大的政绩提升，后面的也就会不得不跟进。” “所以，这种项目会在未来一两年大量出现？”颜晖问道。 “对，没错，但是这种项目肯定也会让地方负债大量增长，那么国家的反应肯定是把我们这些投资公司纳入银监会的监管体系内，要知道现在我们顶头上还是商务部。”周章顿了下，见颜晖紧着眉头认真在听，继续说道，“那么银监会拿到这些数字后只可能让地方债尽快降低，对于债权方的要求只会是停止并紧缩，那么之前投过钱的公司最好的可能性就是只能收回本金，不好的情况是血本无归。” “那么o司做出决策的人也会预见到这些啊，那他们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干这票？”颜晖有些不理解，这种情况是自己这种小虾米都可以预见的，那些大佬难道不知道么。 “他们当然可以，但是o司是上市公司，一切为股东服务。医疗生意又不是什么大生意，和那些投资商动辄上亿的单笔项目投资不值一提。里面又都是一些职业经理人，只要任期的几年拿到足够的分红，快爆雷的时候拍屁股走人不就得了，妈的。”周章爆了句粗口。 “是啊，就不说别的，前面注资的那些或许可以连本带利的把投资收回来，后面入场的估计都要玩儿完。”颜晖认同周章的说法，顺着说了句空话。 “对，我的预估是地方政府前期用这些注资会做些相应的基础建设，但是这种建设需要大量的资金，后边一边接着找其他投资公司来做，一边通过种提升来提高区域内的土地价值，但是土地可不是什么可再生资源。后期入场的那些资方基本上都是在给之前的负债擦屁股。”周章喝了口水，继续说：“反正能看到是未来房价又要涨了，但是这几年一直说的房产税据说也要落地。我估计这种互相的牵扯只会加速我刚说的这种循环的进程。” “明白，所以公司那边后来怎么说的。”颜晖知道这种话题一旦开始，就不会简单结束。赶快把话题拉回公司。 “咳，扯远了。我刚说的就是后来我第二版给公司的分析，并且叫上了这边风控和财务的负责人，他们出了数据上的预估。最后andern也就拍板定下来这种项目我们不接，他又不蠢，知道我们如果做了这种项目后面估计要暴大雷。”周章说的内容有些不符合颜晖的判断，颜晖以为不同意这种运作的应该是公司的那帮老外。 “对，是andern拍的板子，neln和几个老外倒是有些想做这项目，毕竟数字上确实很好看。”周章看到颜晖有些惊讶，或许andern的决定也出乎了他的意料。“后来我也想明白了，那帮老外一来对自己的外资背景盲目自信，二来他们拿到好看的数字回总公司也是漂亮事儿，他们肯定不会再咱们这呆一辈子。” “没错，老师还是犀利。”颜晖不留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并且，andern虽然是个港仔，但骨子里还是这边人，再说他又不差钱，他手上那块表都比我一年辛苦到头赚的那三瓜两枣要值钱。”周章自然是比颜晖要了解公司内部的那些小九九，颜晖也肯定是希望周章多透些信息。 “cici呢，她这忙活半天没结果以她的性格指不定还会整出什么东西。”颜晖问道。 “对了，正要说呢。其他公司业绩增长了，我们这边跟着他们的赛道跑的提案被否掉后也提了个新方案出来，就是在本来我们做的设备投资这里扩宽领域。现在我们医疗口最大的合作方是p司，s公司有自己的投资部门，所以公司的想法是朝着其他医疗细分领域的供货商那里再找些合作机会。” “可是p司的产品线都是医疗口的大件，其他的东西金额足够么？” “终归是要有个说法，以数量换质量就是。并且按照他们的计划，会在我们内部新开一个子部门，人数不会太多，专门是找一些其他细分领域的厂商建立合作关系。你猜这个部门的负责人定的谁？”周章末了给了颜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cici？她的能力够么？”颜晖对于这个变化是真的没有想到。 “能力够不够两说，反正最后还是到我负责大头。neln想把她提起来的心思可真是重啊。”周章对颜晖的脑子还是有信心的，否则也不会拿他当自己人。 “我靠，那指不定惹出什么周折呢……”颜晖想起cici的行事作风，不由的感叹道。 “所以，公司那边有人也提出了反对，并且建议这个职位的要从我的团队里面选人去。你猜他建议的人的是谁？”周章又给了颜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难道是我？”想到之前公司邮件里对自己零风险的表彰，颜晖产生了相应的联想。 “对，是你，风控那边觉得你对产业了解足够深，所以提的是你，但是被我否了。”周章得意的笑了笑。 “啊？为啥？”颜晖的脑子有些超载，不明白周章为什么要否掉这件事。 “你傻啊，到时候让你base到海都，职级不升，工资更不见得涨，最多象征性的多个每个月给你三两千的安家费，这点钱连房租都包不住。那边一天到晚破事儿又多，你这新婚燕尔的让你立马搬家我可舍不得。”周章又把嗓音压低了一点。“再说，这边的项目是什么模式你清楚，我小舅子那小破公司每年随便做点生意不比跑到海都那边天天被一群人盯着舒坦。” “明白。”颜晖之前就猜测过那些“过一手”的经销商到底和周章是有什么样的深层联系，刚周章或许不自知的提点让颜晖一下子反应过来里面的门道，这种擦着边的生意自然是交给自己人靠谱。 “这两年我在海都可呆的够够的，还要考虑办公室政治那些破事，这边又是我大本营，你在这里我也放心。”周章这句话既是肯定，也是打压，不过颜晖本身也觉得逍遥王爷比枢机近臣要过得舒坦，那层隐约的被压制的感觉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第11－3章 黑云翻墨未遮山————初印象 见两人小声嘀咕了十来分钟，谢菲菲有些懵懂。她和周夫人的聊天总是不太同频，毕竟有着十岁的差距，中间她不时的用眼神瞄向颜晖那边，希望他快点来接管话题，只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她也不敢直接打断颜晖和周章的交谈，毕竟二人低声说话的严肃氛围伴着二人紧蹙的眉头构建出一道不可见但可知的力场将二人隔绝在环境之外。只是，她不明白在涉及到利益之后的人际交往会复杂到什么程度。这套人际交往之间的门道，涉及到王阳明李宗吾，再往前的孔孟韩非这些先贤，乃至黑格尔，弗洛伊德，斯金纳这帮国外的或哲学或心理学的范畴。当然，这些大家在把自己的理论书写下来时肯定没有想过后辈们会把自己的知识变成不见血的刀子挥舞，理想主义者的结局也注定悲哀。或许，纵横捭阖、厚黑博弈就是所谓的情商，颜晖经过多年的捶打，也在潜移默化中变得更加城府深沉。 好在周章的夫人也能耐着性子听谢菲菲讲那些自己不太熟悉的电视剧和综艺，或者有些浅显的吃喝之事，让场面不太至于冷掉。颜晖和周章把要紧事儿说完，也就重新融入到家庭氛围中去。颜晖看到谢菲菲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知道她也有迫切参与进话题的想法，思索了下干脆就讲了之前带着菲菲在蓝城之行的感受，谢菲菲也就打开了话匣子，聊起这祖国山河辽阔，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饮食习俗。颜晖也就顺带把自己和老杨见面的事儿和周章说了下。 “杨斌？你以前在c司的那个同事么？”周章对这个人有印象。 “对，就是他，老师以前认识他么？”颜晖问道。 “认识，不熟，知道他在c司前在那边是一个代理商的销售。”周章毕竟也在西北呆了很久，要不然也不会和颜晖熟络。 “嗯，c司这几年江河日下，他也在发愁自己的出路。”颜晖只是把老杨目前的困境一笔带过。 “成，我回来问下老孟，看看他那有什么想法没。”此时颜晖提到这件事，自然让周章联想起昨天见到孟浩宇时他的那些抱怨，那么颜晖想表达的内容也就不言而喻。 一顿饭吃完，不到两个小时，结账也就一千五百出头，周章看到金额给颜晖比了个大拇哥，费用控制在两千以内，让颜晖买单他自己给颜晖一批就刚好。今天吃饭没有太多的酒精，只有一壶清酒，周夫人和她女儿就喝了些茶饮，颜晖看着周家三人开上车离开，挥手道别后整个人松下一口气，瞬间就像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般蔫了下来。谢菲菲觉得这时候回去有些早，还想着去哪儿再玩儿一会儿，刚想转过头问颜晖的想法，就见他肉眼可见的疲惫，也就凑过去挽起颜晖的胳膊撒了个娇，说要不然两人去洗个脚解解乏。颜晖觉得倒也不错，两人打了车去了秦朝之前带大家去过的店里，还问秦朝蹭了他的会员卡，和那次一样，颜晖在按摩时很快的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周章一家三口也到了家。周章两口子本身也都是古城人，在周章带着家人去上海后，他们以前的房子租了出去，假期也就带着孩子回到了周章父母的住处。在安顿完女儿洗漱后，两人也聊了起来。 “你别说，小颜推荐的餐厅倒真的不错，这几天你有空了让他再给你推荐几个餐厅，过几天我和我那帮姐妹聚餐的时候也就不愁着选地儿了。”周夫人站在床边，对着穿衣镜给脸上擦拭着精华，给周章说到。 “毕竟我自己招的人，办事靠谱着呢。”周章倚在床上，翻着手机应道。 “也是，这两年他在这边也没让你少落好处，我弟也说这人挺有眼力见的。” “我今天说漏嘴了，给他提到那人是你弟了，他也没反应。不过他知道也无妨，反正过手的那些项目他也主动往那边放的。” “啥，你怎么能说漏嘴呢？”周夫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问道。 “咳，一时没注意，但是这人的性格挺对我胃口的，心思细，聪明，并且不贪心。”周章摆了摆手，表示局势都在控制之中。 “哼，海都那摊事儿还不够你烦的啊。不过他那小媳妇那样子可不怎么招人喜欢，不够聪明还爱显摆，也不知道颜晖怎么选的。” “这我可管不了他。”周章本来想说这小子就是个情种奔着感觉走了，但是怕这句话出口引发无端联想也就打了马虎应了过去。 “你看她一进来第一句说的是啥，说咱姑娘是个大美女，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夸小孩儿的。还想让咱丫头叫她姐，她也是快三十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小颜她老婆就一没长大的小孩，跟她计较个什么。”周章夫妻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合作伙伴，他踅摸着自己的老婆见到颜晖和谢菲菲的腻味劲儿还是引发了些无端联想，干脆就把话题扯开。“我听丫头的老师说已经有小男孩跟着咱姑娘屁股后面转了，回来还得紧紧绳。” “那是，下次家长会你也去一趟呗，我可不喜欢和那帮海都女人一起。她们说方言我都听不懂，烦得很。”果然，周章的谈话技巧又一次帮他省了很多事儿。 第11－4章 黑云翻墨未遮山————球局 元旦前也算是小连轴转了几天，让颜晖的精神压力有些大，毕竟之前都算是在休息。这年的元旦是在周日，周五时颜晖圈子里的球局也想给这一年一帮中年人的减脂历程画个句号，在问过秦朝靳磊之后，几人打算一起参与一下。谢菲菲有些不高兴，毕竟在她的眼里这种竞技体育就是场上一堆人冲着一颗皮球抢来抢去，毫无乐趣可言。结束之后还要闻着颜晖汗臭，大冬天的开车也不好开车窗散味。但是刘曦和白晨露这次也去，她也就不得不跟着去了。 因为是年度最后一场球，圈子里来的人不少，平时一般都是十个人出头刚好分成三个队伍轮着打，这次一下子来了快二十人，本来租好的场地也就变得有些紧张。好在当天球馆里的人并不多，零散的几个人也就可以在旁边的空场上自娱自乐一番，球馆老板见是熟客也就没有多收钱。队伍都是根据打球的水平做的随机分配，这帮人都是经常凑一起打球的，总体来说都是球品在水准线以上的，因此对抗虽然激烈但大家都没有什么脏动作。 靳磊和秦朝分在在同一个队伍，而颜晖在另一个队里。这会儿他们俩的队伍刚被颜晖打了下去，刘曦跑去给靳磊拿水，露露在嘲笑刚才秦朝在球场上吃瘪的样子，谢菲菲则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场上，颜晖此时弓着身子压低重心，目光凶狠的盯防着他身前的持球人，那人尝试着突破未果，开始呼叫他的队友过来帮忙挡一下。 “菲菲你喜欢哪只球队？”刘曦给靳磊取完水，看靳磊咕嘟嘟的灌了一大口还在喘着气，就知道这会儿还没缓过来，看着菲菲又在发呆，也就干脆过来和她聊天。 “啊？”谢菲菲没反应过来。 “就是nba的球队啊。”刘曦解释道。 “额，我平时不看球。”谢菲菲说到。 “菲菲姐我给你说篮球可好玩儿了，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喜欢看灌篮高手，现在也让秦朝教我打球来着。”白晨露也加入了话题。 “颜晖有时会让我陪着他看比赛，但我看不懂，他给我讲我也听不懂。”谢菲菲的学生时代体育一直不怎么好，留给她的记忆都是各种被球砸到。 “我是觉得你可以让他教你打一打，偶尔锻炼下挺不错的。”刘曦说到，她知道颜晖和谢菲菲还在为找共同爱好而努力。 “感觉每次出那么多汗就可难闻了。”想到有一次打球后，谢菲菲去勾颜晖胳膊时那种黏腻滑溜的触感，谢菲菲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出出汗对身体也好啊。”靳磊缓过气了，也和几人聊起来。 “并且颜晖打球确实不错，让他教肯定比秦朝这个废物教的好。”白晨露还不忘继续吐槽秦朝。 “他那叫打的好？不就是比我壮点么，你看刚才给我怼的。”秦朝自然是不承认他的球技不如颜晖。 “那你俩一会儿单挑一局，我做裁判。”靳磊笑了笑，拱火道。 “不打，我是个团队型投手，和他打吃亏。”秦朝是嘴硬，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在场下的嬉笑中，这一局比赛也到了最后一球。他们的规则是打到21分，这时候的比分是18比19，颜晖在的队伍领先但这个球是他们是防守方，这球自然是要防守对面的三分球。颜晖正在死死盯着持球人，持球的那个也是靳、秦几人的中学同学，他做了两个连续的横向假动作，骗开了颜晖的重心，接着一个反方向横移直接出手。颜晖发觉不对赶快调整上扑，但毕竟他已经连着打了四局，这时候体力确实下降，虽然尽力干扰，但是这颗球还是掠过他的指尖，在篮筐上磕了一下后还是穿过了蓝框，被绝杀了。场下的其他球友爆发出一阵惊呼，颜晖看到进球后和对手碰了个拳，直喊好球，刚投中绝杀球的哥们也拍了拍颜晖，说是有混的成分。 颜晖在和刚才的队友比划完“我的我的，脚步没跟上”之后，来到他们这堆人中间。 “看，吃瘪了，当背景板了。”秦朝幸灾乐祸的踹了颜晖一脚。 “那球我都快封脸上了，进了我也没折。”颜晖还了一脚，嘟囔道。 “一会儿他们说吃个烧烤，去不。”靳磊没理两人的插科打诨，他看了时间，估计还有个20分钟球局也就结束了，商量好干吗是要紧事。 “我都行，颜晖你看。”见颜晖已经把目光转到自己这边，谢菲菲赶快表了态，她自然不想去，但是这么直接否认的话也不太好。 “算了，我不去了，要不就咱几个随便吃点得了，身上都臭烘烘的。”颜晖也知道，如果谢菲菲想去的话，当时已经会表示出来了。 “成，那就咱几个。”靳磊也就给后面聚餐的发起者打了招呼，说几人就不去了。 第11－5章 黑云翻墨未遮山————疲惫与放松 几人找了旁边的空场随便投了几个篮，等到球局散场和大家打了招呼道别，约好来年再战。这场球三位男士都打的挺尽兴，后面在饭桌上秦朝还在抱怨颜晖今天的打的过于暴力，自己的肋骨现在还在疼，靳磊在埋汰秦朝根本防不住颜晖。白晨露受到秦朝的影响，已经算得上球迷，也加入到三个人的讨论里，话题从刚才的酒局聊到这几天的nba比赛，谢菲菲发现几人的话题自己根本插不进去，就和刘曦聊着其他的东西。颜晖在兴头上，没有太注意这些细节，靳磊则开始把话题拉了回来，聊起来他们中学时的往事。 “你看，高中时咱几个的体型还差不多，现在就剩秦朝还是以前的样子。”靳磊捏了下自己的小肚腩，感叹了一下。 “那时候我和你们打球还觉得能扛得动，后来就越来越跟不上。”秦朝高中毕业后就跑去澳洲开始坐移民监，或许是天赋异禀，在高热量高蛋白的饮食环境下这几年体型都没有什么变化，到现在还和以前一样，保持着瘦长的身材。 “那时候他是什么样子？”谢菲菲也有些好奇，这些过往她并不是亲历者。 “以前这家伙和我差不多，结果我坐移民监那几年，两年左右回来一次，每次见这货都要壮实一圈。”秦朝说完，喝了口啤酒，顺手点了根烟。 “和你差不多？”谢菲菲有点想不出颜晖瘦成豆芽菜一般是什么样的情景，干脆转头问颜晖，“你那时候多重？” “刚上大学的时候就60公斤左右，我也瘦不成秦朝那样，我的肩膀比他宽一些，看起来肯定是秦朝最瘦。”颜晖摆了摆手，没有接秦朝递过来的烟。 “你说过你大学后体重基本没变过了，所以说那几年你就长胖了40斤？”谢菲菲知道现在颜晖有将近80公斤，有些惊讶。 “不是长胖，是变壮。”颜晖干脆就给谢菲菲讲透彻些。“大学时要打院系间的比赛，那时候太轻，很容易被别人撞的七荤八素的，自己也就干脆开始规范训练规范饮食，到了后面体型也就固定下来。” “你知道不，我上大学时有一段时间都胖的被这帮坏蛋叫我叮当猫了。后来也是看颜晖开始练也就跟着他一起撸铁，现在也就维持住了。”刘曦也跟着给谢菲菲科普健身的事情，她和靳磊的儿子已经快上小学了，但是在学校里还是有不少人以为她还是大学生。 “啊？那时候为什么靳磊不陪你啊。”谢菲菲有些疑惑。 “他啊，那时候天天想着打游戏，才懒得锻炼呢。你看现在这家伙胖的，我让他陪我锻炼他也不肯。”刘曦拍了下靳磊，保持体型保持健康的事情也是她经常给靳磊说的。 “诶呀，我那工作忙的，都跟你在大学里当老师一样清闲。”靳磊正在和秦朝聊别的，话题突然提到他，他也就回应了一下。 “还有，我现在都有110多斤，你能看出来么？”刘曦见靳磊的心思没在这边，也就干脆不理他，继续和谢菲菲聊到。 “看不出来，我以为你不到100呢。”在谢菲菲的观念里，好女不破百是一个铁律，她自己本身较小，体重将将过90斤。刘曦比她高一点，也就165左右，但是在她的感观里刘曦最多也就100斤。 “所以说，数字是骗人的。健康的身体一定是均衡发展，肌肉、脂肪什么的都不可少。”颜晖吐槽到。“现在很多的减肥方法的本质都是脱水，根本对健康没有帮助。” 趁着聊天，刘曦拉着谢菲菲的手让她摸了下自己的腰腹，这几年刘曦一直在健身房，看着纤细的外表下，腹肌马甲线一应俱全，谢菲菲也直观地感受到和自己身上的触感完全不同。 “那我最近也可以去练练呗。”谢菲菲想了想，感觉这件事情对自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那这几天我带你去我练的地方看看，到时候我带着你练。”刘曦把这事儿应承了下来。 “你去练么？”谢菲菲问颜晖。 “我老出差，在古城的时间不规律，现在基本都是出差时在酒店的健身房凑合下。”颜晖说的也是事实，除开这个月特殊，他平均一个月有一半儿时间不在古城，在这边找健身房确实不太合算。“再说，咱家附近没有特别好的健身房，好点的地方都要开车去。你先把车学完。” “学学学，等不这么冷了就继续去练。”谢菲菲不满的嘟囔了下。她的科目一已经考完了，但是科目二一直没有开始连续下去，夏天热冬天冷，虽然给她已经报了，基本上都是专车接送，但是她在11月底最后一次去驾校时还是被寒风击溃。 几人散场后，颜晖开着车和谢菲菲回家。高强度的有氧运动后肌肉的疲劳感已经让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变形，开车时抡方向盘都有点吃力，不过却依旧显得精神奕奕，还好几人吃饭也有一个小时有余，身上的汗臭味倒是没那么的强烈。 “前几天和老周他们吃饭完你都成那样了，今天怎么还一点没看不出来疲乏啊。” “不一样，和那帮人说话脑子要不停地转，精神内耗太大。”前面有辆车没有打转向灯就别了过来，颜晖踩了刹车闪了下灯骂了句妈的，接着给谢菲菲说。“这种就是体力耗尽，但是精神不会疲惫。” “哦，知道了。” “对我来说，天天跟那帮人精勾心斗角的，要时不时的换换心境。像打篮球打游戏这种，在那个时候最起码可以把脑袋里那些东西全部都扔到一边。也算是精神上的放松。”颜晖也希望谢菲菲可以更多的和自己有同样的喜好，这样子两个人也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和谐起来。 第12－1章 潜藏————年会开始的变化 跨年之后没几天，b司的年会如期进行。b司的规模并不算大，算上那些老外，国内的员工也就一百人出头，并且年会或者团建这些事情也不会占用周末节假日，这点就比很多其他资本家们要良心的多。因为人少，年会的流程也就简单明了，一般也就持续上三天。第一天把常驻在海都外的员工都召回总部，每个部门各自找个会议室把内部的事情都过一遍；第二天andern和其他几个高层会把公司去年的总结和新年的计划在集体会上做宣布，余下的时间就是一些互有关联的部门分别开点小会，沟通下个年度的合作方式；第三天则是直接去晚宴的酒店，会有些外部的活动公司来带公司全员做些扩展游戏，而后就是同步进行的晚宴加晚会。 对于颜晖所在的部门来说，年会的意义更多是找个时间把团队里的大十几个人凑到一起还不用考虑部门预算，并且重要的是可以和那些与自己业务密切联系的其他部门同事，尤其是风控部和内勤，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工作上的交互是本职，但私人化的交情则可以省去很多合作时的麻烦。 部门本身就有自己的团建预算，周章自然没让这部分钱闲着，每年他都会让团队投票选出一个想去的地方，让当地的下属安排好行程然后找个由头开个会，让大家聚在一起交流感情。在周章的眼里，把一群人的吃喝玩乐安排好是能力的重要一环，尤其是对于这帮游走在各种利益集团之间的人来说尤其如此。怎么样在有限的预算内照顾所有人的禁忌顾忌，还要保证旅途的舒适丰富。在不同喜好的人之间找到最优的解决方案不是一件简单事，当时颜晖刚来这边时周章也就让他安排部门的团建，他也是思来想后亲力亲为，接机酒店餐馆景点一堆事情到最后也是井井有条。这么复杂的事儿都搞定了，颜晖反而在给谢菲菲找爱好的事儿上反复吃瘪也是难得。 部门的内部会大多是陈词滥调，把去年的业绩完成量回顾一下，对新年的预算再调整一番，分享一些过往项目中遇到的问题，再给众人打打鸡血之类。今年本身就有些内部组织架构上的变化，新加了由cici作为负责人的新兴业务部门，对于这些人来说无非就是要配合下cici的工作，碰上那些新的项目要保证安全落地；除此之外，周章还表示，如果在上半年这些项目进展顺利，一方面对于团队有额外的奖励，还会在每个大区内提上一位作为区域负责人。 前一条是颜晖在元旦前就从周章那里得知的，而后一条让颜晖有些莫名其妙。周章接手团队后对于组织架构的组建是经过设计的，他虽是公司元老，业务大牛以及专业知识上的头马，但不能保证当初自己管理区域外的那些人都和自己一条心。因此，从内部的汇报流程上来讲，本来团队里的这十来个人都是直接向周章汇报，平时开电话会的时候也只是以区域来简单的划分，虽然每人的薪酬、资历各有不同，但是职级上都是一样的。单纯从管理难度上来讲这样确实不如给每个区域安排一个负责人来的方便，但是分而治之总比让一边人势力过剩，威胁到自己本来就不太稳的位置要安稳下，况且本身也就十来个人的团队，以周章的能力来说还是管得过来的。这种变化的底层逻辑要不然就是周章已经彻底把部门拿死的标志，要不然就是要有其他变化的标志。究竟是哪一种，周章会不会对自己又有什么动作，这些问题在颜晖脑子画下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好在解惑的时间并不长，会议间隙时周章就叫颜晖到办公室楼下抽烟，顺便给颜晖做了复盘。一方面cici那边的新业务需要占据周章大量的精力去兼顾，后面还有neln那帮老外想着办法要削周章的藩，毕竟本来医疗业务的特殊性质让这个团队在公司内部显得颇为神秘；另一方面，这三年让周章已经把下面这帮人拿捏的差不多了，其他区域哪里估计周章也找到了和当地的队伍合适的合作办法。那么估计后面的那些负责人也就是走个流程的事儿罢了。 “老师，你说咱们那个片区，到时候归到哪儿管啊？”颜晖一个人管五个省的业务，但都算的上老少边穷，整体的数字不会太高。他想不出后面会是并到临近的区域还是干脆把别的大省业务包过来。 “西北肯定是独立一个区，虽说业务量有限制但地头够大，没什么调整的空间。不过要是上半年业绩完成的好，给你个升职倒是有可能，再招人不太可能。”周章自然明白颜晖的小心思，也干脆给了很明显的暗示。“还有，新的项目会有高风险的，你要注意甄别掂量。” “明白，老师放心。”颜晖也明白周章的言外之意，他自己也在期待cici后面还要生出什么样的波折。 第12－2章 潜藏————与众不同 第二天的会议是整个业务部和风控一起开的，会上一团和气。因为风控和业务之间的微妙关系，每年这两个部门都会为对方评选一个位自己角度的最佳员工。周章的团队基本上铁板一块，每次给出的投票结果在大体上也是和风控那边的自我评估相一致，风控那边也会有着相应的默契。 开完会周章和风控的负责人把两个团队的人凑到一起吃了晚饭。这种饭局和舞台剧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今天的聚光灯是在赵猛身上，他才拿下去年的公司头奖，风控那边审过他项目的不少，周章也授意让他要好好地和同事们喝上一些。风控团队加上周章的下属加起来刚好三十个人，两个团队人的满满当当的穿插在三个大桌上，赵猛则在几个桌子间来回穿梭，看来今晚他要不醉不归了。 赵猛大着舌头在颜晖这边又敬了一圈酒之后，同桌的一个风控部新人引起了颜晖的注意，和其他人身上明显的会计师气质不同，这个女孩儿显得更加活泼，在饭桌上的仪态也更像是经常参与各种饭局的样子。颜晖记得这人是和cici同批进的公司，之前在公司的欢迎邮件里有些印象，就干脆和cici打听一下这人的底细。 “lisa啊，怎么？对人家有意思？”cici感觉有瓜要吃，兴奋的两眼放光。 “哪儿啊，就是觉得这人和那帮会计不太一样。”颜晖知道公司里那些姑娘们的八卦程度，自己的解释估计也会被当做耳边风，听到这个名字，颜晖也回忆起来这人的本名，叫李莎，起的英文名也是自己名字的谐音。 “也是哦，留学才回来的。”cici压低声音。“应该是个富二代，穿的用的都是大牌儿。我还见过她的车，也挺贵的。” “怪不得啊，她在风控那边是做什么的啊，我看hudn挺器重她的感觉，这不得好好认识一下，以后碰上审我项目时沟通起来方便。”颜晖顺着话茬接着问道，hudn是风控那边的经理，高层里唯一的华人，入了加拿大籍，要不然也得不到这个职位。按道理来说他不至于为一个人的家世就特殊对待。 “她不审项目，项目出问题后她才接手。”cici说这话的时一脸高深莫测，“给你说，办公室里面盯上她的单身汉可多了，但是估计都没戏。” 而后她就干脆就着这些话题说起来最近总部又有些什么新鲜八卦，颜晖也就迅速的切换到听众模式。对办公室恋情这一套，颜晖一直不感冒，一来他长时间不用泡在办公室这种地方，二来他虽然不是兔子，但也不好窝边草。倒是cici开始说的那句话引起了她的关注，对于不能及时收回投资类的出险项目，公司有专门的催收团队挂在财务部下面，怎么风控也开始关注这些事情？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公司成立了一个新的内审部门，盯的是内部的风险，以及颜晖这帮人在项目中有没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 颜晖本想找个机会和周章说下刚才自己不经意间的发现，但在饭桌上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晚饭结束后，两边人又找了个量贩ktv一起唱歌闹腾一把，反正明天年会日程从下午开始，并且b司也没有什么考勤打卡的要求，大多数人都会直接去年会的酒店。kyv与聚餐的地方有些距离，周章让自己下面的几个人分别叫了6座的网约车把队伍送过去，当颜晖和陈明搀着已经有些踉跄的赵猛走进包间时，其他的人都没有到。颜晖还在惦记着刚才的发现，干脆借口说迎着后面的队伍，看有没有机会碰上周章能说上两句，于是就把赵猛交给了陈明照顾，自己先到楼下候着。 第12－3章 潜藏————另一个敏锐的观察者 拥挤喧闹的餐馆，狭小的车身，再加上逼仄的ktv，待颜晖短暂的独自在楼下，深深的呼吸一口，感受了下海都冬夜潮冷新鲜的空气，想伸了个懒腰好好舒展一下，却突然记起自己还穿着西服，根本伸展不开。好不容易得空，他也就在等着剩下的队伍时干脆给谢菲菲打了视频电话，也算是履行每日打卡报道的任务。 视频那边的谢菲菲正和她的父母看着电视，看到自己老公还没结束应酬，也就在抱怨了几句，说着这几天自己又有什么新的念头，得知颜晖今天结束估计很晚，有些不悦。同事们陆续到达，颜晖干脆在视频上直播了自己同事到达的实况，也算让自己的媳妇知道今晚的聚会性质，好让谢菲菲宽心。 几分钟过去，颜晖也算是哄好了谢菲菲可以挂掉视频。这时又有一队同事下了车，颜晖过去迎着，告知几人房间怎么走，把人送进电梯。这波人里并没有周章，颜晖在脑子里盘算着自己到底接到了多少人，正在思索时，却被一个颇为悦耳的女声打断。 “颜晖，蹭根烟呗。”lisa从颜晖身后闪了出来。 “哦，lisa啊，给。”颜晖没想到二人的第一次对话更像是两个男人间的破冰搭茬。 “叫我李莎就好，莎莎也行。”lisa接过烟，颜晖已经把打火机打着，另一只手顺后挡住夜风，防止不大的火苗被吹灭。lisa凑着把火焰把烟点着，吸了一口，待一股烟草燃烧后的青烟飘出，自己搭着的手在颜晖护着火的那只手上轻点了下。 “嚯，没看出来，老烟枪了。”颜晖看lisa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这知道她烟龄不会太短，毕竟不是上个世纪，抽烟这事儿早就做到了男女平等。 “留学那几年就靠着这点尼古丁撑着呢，别的也不敢碰。”lisa笑了笑，算是给出解释。 “哦？你是去的哪儿？”颜晖也点上一根，一根烟几分钟的社交时间是很适合的拉近关系的黄金时段。吸了一口觉得还是有些没透过气，也就干脆一把把之前一直忘记松开的领带扯了下来。 “美国，南加大，那边你懂得。你在英国那边呆的几年怎么样？”lisa吐出一口烟气，看着颜晖问道。 “潮湿，没有什么晴天，餐厅又贵又难吃。”颜晖有些诧异她怎么知道自己留过学的，平时自己也没有把自己的留学背景当成什么谈资，英国的水硕罢了。不过之前已经对她的职位有过猜测，而既然她知道自己的大致背景，那么真实情况和自己的猜测也八九不离十。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故此他也就干脆直接问道。“诶？你怎么知道我去那边留学的。” “我老板给我说过，想要知道医疗这边的项目怎么看最先问周章，其次问你。所以我就早早的问过你的情况喽。”lisa大大方方的回答道，跟着嘿嘿一笑接着说。“我是新人，行业上的事情我又不太懂，这可逮到机会和你认识一下呗。” “谬赞谬赞啊，这还不是领导们抬爱。”lisa这种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答复反而让颜晖有些迷惑，摸不清这人的路数。 “哈哈，你也不用憋着了，嘴角都快压不住了。”lisa看着颜晖的嘴角抹过的一丝笑意，直接点了出来。“对了，你的西服是订做的？” “嚯，你是真的识货。”lisa的思路很跳脱，但是颜晖隐隐感觉到她的每个提问又有些内在的联系，只是这种逻辑还没有被颜晖抓到。 “那可不，姑娘我好歹也是见识过的。”lisa的烟刚好抽完，把烟头甩到电梯边的垃圾桶里。颜晖的肺活量大，已经早早抽完过了。“对了，我们把微信加上。过完春节我可能要去古城一趟，到时候找你好好请教一下。” 颜晖一边应允，一边掏出手机，而lisa已经早早把二维码准备好。二人加过联系方式后，lisa缩了缩脖子，“走，我们上去？” “我在等下后面的，估计还有人。”周章还没到，颜晖还是想再等下。 “后面没了，我们刚才那车是最后一车。周总和hudn去别的地方了，那俩领导在我们也玩儿不开。”lisa已经按了电梯。 “ok。” 几分钟的直接接触下来，让颜晖脑中烙下了很深的印记。一个双商高，敏锐的观察者，于私来讲与这种人当朋友是很不错的体验，但这个人所处的位置或许是在对立面上，那就难受了。 后面的聚会如lisa所说，周章和hudn一直没有出现，下面的人放松了很多，也少了许多虚伪的敬酒环节。赵猛依旧是主角，只是不多时已经彻底断片，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一群人闹腾到0点时分，也就开始逐渐散去。 第12－4章 潜藏————年会 翌日，年会晚宴当天。早上的时间也不需要他们再去公司，毕竟这时候还在办公室的人也不多，几个高层还有内部会也没办法去那边给领导们展示自己的敬业。难得的空闲让颜晖抓到机会去好好地撸了铁游了泳，把这两天积累的纷繁思绪好好地梳理了一番。等快到中午时，就约着陈明和赵猛一起叫了车去到了年会现场。 昨晚赵猛是被人抬着回到房间的，和颜陈两人见面时还带着宿醉后的那种强烈的疏离感，整个路上他都在一个劲儿的抱怨他睡着后吐到了床上，估计清理费又要让他出一波血。陈明听的有些无语，就说他今年奖金都拿不少，出点洗衣费又算得了什么。 下午的团队活动是模拟投资演习，公司接近百人的团队随机分成了五组，以游戏结束时的分数作为获胜标准，andern再次发挥了老板的钞能力，表示第一名的队伍会得到每人500块的红包奖励。活动公司则是把很多的情报信息和积分资源作为小游戏环节的奖励，一方面这是游戏趣味性的体现，另一方面也可以快速的让团队的成员熟络起来。 这种活动也是让新人表现的机会，颜晖自然是更多的打些下手，不做显眼包。游戏间隙他也找到周章，二人借着抽烟的机会，在酒店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聊了一会儿。 周章知道公司给lisa的安排，他和hudn的私交也不错。从公司的角度上讲，达成产品销售获得收益都是最终目的，只是b司的产品就是资金本身，b司的角色也只是把母公司的冗余资金转化为长期应收款。周章的团队职责是寻找潜在项目，而风险控制团队的职责是甄别这些项目，两个团队的出发点完全相对立，那么势必在公司内部形成互相制约的局面。投资的目的是盈利，但潜力和风险必然共存，外部的风险更加明显，客观反映到每个项目中的那些数据、报表智商；而内部的风险则是在每个具体的人身上，人心隔肚皮，公司也没办法知道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着哪些小算盘。对于周章的团队来说，他们要保证每一个自己参与项目的资金安全，但如果有人亲自下场成为设备交易的受益方则会影响他们的主观判断。行业里有一些人就是会在自己操作的项目中直接向供货方直接索要好处，b司之前也有过这样的，在周章上任后已经动手清理了几个这样的员工。 但周章自己做的是否完全合规，项目里他也掺杂了很多私货，颜晖也是这些门道的深度参与者。这种过一手的事儿虽然从法律上没有问题，但如果周章的领导完整的知道这些，那周章在b司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周章能信得过颜晖，有二人成为上下级前已经熟识，他对颜晖也有比较高的评价基础；另外，颜晖也是在他这里纳过投名状的。 颜晖敏锐的抿出lisa在公司的身份，以及顺便把公司上层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推断出来，这让周章对颜晖的评价又加了一分。周章见颜晖有些过度担心，也就很直接的让颜晖把心放宽，他知道大多数事情二人已经达到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也就只把一些需要补充的信息给颜晖这里补足了一些。 “lisa要到古城就常规安排，她说的事情应该是那些新项目落地的事情。去年年底我已经把手上的资源梳理了一遍，和几个厂家也做了初步的接触。过完年咱们那边会有些新厂家新行业的项目会落地，这段时间你也多了解下医疗行业里下面细分领域的事情。”两人已经连着抽了三根烟，在外面也花了十来分钟，是时候回会场了。 “明白，之前已经准备了一些，每次有项目碰到新的设备，我都和我们那边的厂商了解过产品和学术上的一些事情。” “不错，还有。现在hudn和andern对lisa的评价都很高。”二人已经回到酒店，周章压低声音，和颜晖贴的更近一些。“新的项目到如果有眉目，场地考察时如果有些在我们那边，neln和hudn都会过来，lisa在这种场合会是翻译。” “cici不会给neln当翻译么？”颜晖有些疑惑，cici虽然没留学但好歹也是研究生毕业，基本的应该没问题。 “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些比较专业的东西她做不到。”两人已经进到电梯，离会场也就只有最后一分钟。“顺便给你说个八卦，当时招人的时候，我和hudn都想招lisa进自己的团队，但是neln坚持要cici我也不能说什么，真他…的扯淡。” “为啥？” “neln觉得cici合眼缘。”周章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冷不丁抛出这个答案。 “得，中西审美确实不一样。”电梯门打开，颜晖笑呵呵的回应道。 团队拓展很快结束，对于这种性质的游戏颜晖实在提不起什么胜负欲，也就在团队里面当成一个小透明，在方向跑偏时稍微提上那么一嘴。最后的结果也是刚好在五只队伍里的最中间。其实大多数公司的老员工都和颜晖一个心态，大家更关注的还是年会晚宴。b司的晚宴不会太复杂，一顿规格不低的中西融合菜，不限量的酒。更重要的是每年的抽奖，头奖是份五位数的现金红包或者同等价值的旅游套餐，次等也是一个五千左右的数码产品，三等奖则是件两千左右的小家电，颜晖之前连着两年抽中三等奖，家里的音箱和吸尘器就是这么来的。没中奖的也不会太失落，最后还是会阳光普照，每个没被抽中奖的都会有个一千的红包直接跟着下个月的工资打到卡上。 抽奖的间隙里，公司的每个团队都拿出个助兴节目，一般都是团队内的新人包揽。加上偶尔一些即兴的酒桌游戏，从开始到结束整个宴会厅也都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今年颜晖没前两年那么好运气，喝酒的压力也集中在领导层和新人之间，颜晖大多数时间也就和团队里其他人一起活动。 年会结束，大多数人主观视角内的时间也开始正式进入新的一年，不会再发生“去年还是前年”的口误。颜晖的生活也开始恢复到常态，从海都回来刚过了周末，颜晖又开始了出差。自此，周内出差公干，周末回古城也再次成为生活的主旋律。 谢菲菲有些不满，但父母还在古城陪着她的这种不满也只是到嘟囔两句的状态。颜晖想等到谢家父母回了山城后，如果她还是这个状态估计又会生出祸端。加上目前她和白晨露合作的店一直不温不火，秦朝也跟他说了如果过完年生意依旧玩儿不转，白晨露大概率会把店再转给别人，依照颜晖自己的判断，谢菲菲她也没有在这件事儿上花心思，真要让她全权管理这种小生意估计更不现实。 趁着元旦后过年前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颜晖开始问自己的圈子里有哪里适合谢菲菲的工作机会，同时也开始和谢菲菲聊这些事情。这时候谢菲菲已经快一年没有工作了，中间有一段时间她自己也对此十分焦虑，在古城除了颜晖之外她并没有自己的圈子，看着颜晖出差应酬，一个人呆在家里总让她觉得安全感缺失，本身谢菲菲并不是一个追寻自我认可的个体，这种独守空房的落寞感更加严重。加上颜晖在和她交往之前的光辉历史，以及并不像她之前接触过的异性的那种复杂感，让那种不能把这个人牢牢控制在手中的无力感始终存在。有人因为了解而爱，有人因为神秘而爱，这种差别就是这么荒谬。 好在后来谢菲菲自己父母又回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缓解了这些感情中的负面情绪，她自己也回到了心理上的舒适区，这些矛盾也就隐没在每个平淡的日子里。只是，这种干预是福还是祸，谁也不好说。 平心而论，颜晖自己的收入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支持起一个小家庭还是绰绰有余。在婚后的这些日子里，也让谢菲菲从以前在山城那种需要为房租及吃喝用度而工作的状态脱离出来。她对于家里是否还需要一份她的收入表示不解，颜晖解释道并不是需要她来分担家庭支出，只是找一些她喜欢做的事情，让她在古城可以构建出自己的社交圈，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谢菲菲自己也清楚，她缺乏颜晖那种自得其乐的能力，让她一个人在家她也找不出什么事情来充实自己的生活，哪怕是玩儿玩儿游戏看看电影这种事儿都不行。因此对于年后找工作这事儿也算是应承了下来，只是她想找到一份不看人脸色的工作，这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第13－1章 张与弛————小院 这一年过春节比较早，一月下旬中段就要开始过大年。加上年会的那几天，颜晖这边整个一月份的工作加起来就不到三周。去年年底时，颜晖压了四个项目放到今年来做，这几个项目都是p司的，三个公立医院项目都已经在11月底到12月底完成招标，两个在疆省，一个在秦省；剩下一个私立医院的项目在陇省。加起来四千万出头，今年b司给颜晖定的任务目标是一个亿，这几个项目做完，今年颜晖在b司也就没有太大的压力可言。 孟浩宇在p司内的局面和颜晖也类似，他也不希望每年超额完成太多，所以他也乐的和颜晖他们在这些事情上打配合。b司和p司自然也对他们进行了询问，问项目都已经招标，为什么不早早签订合同，当然国家有规定，招标出结果后有公示期，每个项目的不太一样，但都不会超过30天；就算过了公示期也总会有理由，比如合同条款的协商没有敲定，医院的场地建设需要延期；就算医院那边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也有招数应对，孟浩宇会说b司的项目审批还在流程中，而颜晖则会向公司汇报p司的设备销售合同细节还在与客户的商讨中，总之这几年的积累下两边合作默契，张弛有度。 过年前的这段时间，颜晖都在连轴转的状态下度过，本来还指望着赵猛来还还人情，不巧的是这几天赵猛已经前往奥兰多享受佛罗里拉的阳光沙滩，自己还要抽空跑到中州帮他签了一个合同。而孟浩宇那边已经拖不下去了，医院和公司都期望在春节前可以把合同都签订，好在疆省的两个项目时间都安排在一周内，只用出一趟差就全都搞定。 疆省处于边陲之地，也是国内面积最大的省份，即使从古城这个基本上位于国家中心点的城市过去也有三小时左右的航程。省内每个地级市之间动不动就是几百公里的距离，就连省内出行也都是需要依靠飞机。需要签合同的两个项目一南一北，这样一来，颜晖一周时间就增加了八千公里的航空里程。 谢家父母从古城返回山城的时间和颜晖这次的出差撞了车，他们返回山城的时间在周内，按照计划，颜晖当天还在疆省忙碌。谢菲菲对这种安排颇为不悦，在她的眼里送父母去机场这种事情不亲力亲为就简直是大逆不道，要不是谢家父母还能劝得住她，估计又是一次争吵。其实颜晖很讨厌两人之间的那种纯粹为了宣泄情绪的吵架，言语虽然无形，但伤害真实存在，每一次无理由的争执中吐出的无心之言，都会在对方有意的心上扎上一刀，而自己一旦选择沉默，一顶冷暴力的帽子就会扣来。在婚后颜晖曾经提议，如果遇到两人意见有分歧甚至产生冲突，给彼此几个小时的冷静期，待没有情绪平复后大家在商量出一套解决方案，但谢菲菲认为家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因此两人最终也没有达成一致。后来谢家父母也到了古城和二人同住，每次矛盾爆发前都会被谢母制止，这下空间又留给小两口自己，看来这样的磨合又要开始。 最终，对于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谢菲菲也只得接受，颜晖也安排好了接送机的王师傅来把做车夫，颜晖的父母也在谢家父母临行前备好了礼物和送别宴。 在颜晖从疆省签完两个合同返回古城后，孟浩宇就以这次疆省的项目为由头，约了颜晖周末做东请吃饭。 因为是周末，孟浩宇也就少见的组织了次合家欢式的便饭，他带着自己的爱人和刚上小学不久的儿子一起，订了个在汉岭峪口外的农家小院；颜晖自然也就带着谢菲菲一起，根据孟浩宇给的位置按时赶到。 冬天时汉岭会封山，山里需要走山道的地方会被积雪淹没，并不安全，因此从古城专为进山游玩的游览干道上车不多。行驶到山脚峪口前，拐上村间公路，按照导航走到一个村间院宅前。门口的门卫用对讲机核实过两人的预约信息，放两人把车开进了院落。院子里地方不小，还有着一个能停下十几辆车的停车场，服务员引导二人穿过外厅，走到后院。 不同于门口的简陋，以及外院儿的不起眼，后院是完全另一幅景色。院子里的池塘是循环流水的，腾出一团轻缈的水汽，看来是有恒温系统；院墙边细密的种了圈高耸的箭竹，如果是春夏时节，竹叶会把院墙牢牢盖住；院子中央栽了颗矮松，邻水也有山石，不同高度的植物覆着积雪分布在院子里，其他的陈列也颇具心思，迎着远山雪景，别有一番韵味。颜晖能想得到，这个院子四季有四景，看来主人是一个审美颇高的隐士。 进了房间，又是另一种风格。桌子是由一个树墩改制而成，其他家具一应是红木材质，各种陈列以瓷、瓦为主，墙上也挂着山水墨宝，迎着院景的那一面整个是一面落地窗，还带着电动的厚实窗帘。颜晖立马就能预估到这里吃一顿可不是“便饭”二字可以形容的，而孟浩宇一家三口正在窗前，看颜晖进来也就迎了上来。 简单的互相介绍后，几人落座。孟浩宇给颜晖送了盒茶叶，颜晖也就从里面拆了一包泡上，回甘浓郁，是不错的正山小种。谢菲菲只觉得迎着这番美景吃喝确实享受，想要拿手机拍拍照片，被颜晖拦了下来让她好好吃饭，不要拍照。 第13－2章 张与弛————不起眼的奢华 饭后，孟浩宇的老婆孩子和谢菲菲到院子里赏玩，他和颜晖开始了今天的正事儿。 “老周那边给我说了孙斌的情况，他想动一动？”把疆省的事儿两句过完，孟浩宇问道。 “对的，当时我去的时候他表露过这个想法。c司目前的情况你是知道的。”颜晖知道周章已经和孟浩宇聊过这事儿，也就直接的答复道。 “他对陇省那边的县级市场把控力如何？”孟浩宇的心头病就是在这，今年王萍给他的项目预估又是集中在几个大的医院，下级市场依旧是死气沉沉。 “他以前是经销商销售出身，加上在那边干了十几年，整个市场是熟悉的。至于下沉市场的话，我要回来问一问他。”颜晖已经大概预估到孟浩宇的打算。 “这几天你问下他有没有想法，但这个位置是一定要出数的，要不然加个岗我这边不好交代 。”孟浩宇自然是有顾虑，但是绝对不会到他所说的那么严重。“对了，下周你什么时候去蓝城签那个私立医院的合同？” “定的周三或者周四，看李铭那边周一和医院沟通完的时间。”刚好下周是颜晖要去那片签合同的预订时间，李铭是负责那个项目的p司销售，也是孟的下属。 “好，我让他放到周三，如果杨斌那边有兴趣的话你提前告诉我，咱俩一起去我刚好把他一见。”孟浩宇拍了板，正事也就算是谈妥了。 之后，就是两家人的悠闲时间。孟浩宇的儿子用平板看着电影，四个大人凑一桌打了几小时麻将，平时孟浩宇一场牌局输赢过万，但今天这种场合也就改小了注码，到晚餐前鸣金收兵，谢菲菲赢得最多，差不多800，颜晖输的最惨，差不多600多，一来一回倒也没亏。 吃过饭，几人分别开车，各回各家。 “颜晖，你说这馆子是他怎么找到的？”天已经黑了，路上没什么好看的，谢菲菲在车里和颜晖闲聊。 “这地方估计是他们圈子里招待人的地方。”颜晖知道这些门道，孟浩宇他们经常需要和一些带着公职的高层谈事情，自然要找个安静且隐秘的地方。 “招待人不是越高档越好么？”谢菲菲有些不解。 “这地儿还不高档啊，还这么僻静，不懂的人看不出来什么门道。不是预约过的话，连院子大门都进不去。”颜晖给他解释道。 “啊？有这么夸张么。我看吃的东西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啊。”谢菲菲觉得颜晖言过其实。 “我的傻老婆啊，你猜中午那顿饭要多钱？” “多少？我不知道，你就直说。” “只算那顿午饭的话，不会低于3000了。” “啥？你不早说，我中午还在那里顾忌吃相没敢放开吃。不对，不是都是很普通的东西么。”谢菲菲还是觉得颜晖在和她胡诌。 “来，我给你说道说道，那份肉哨子夹饼，肉哨子用的不是猪肉是鹿肉，溜的鱼段用的是斑鱼的，是老鼠斑还是东星斑我没吃出来，后面那份用来泡饭的浓汤，里面放的都是花胶。然后老孟送的那盒茶叶，也是上品，那一盒也要几千了。” “这老孟一年赚多少啊，出手这么阔。”在谢菲菲的眼中那个眉清目秀的小胖子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富人。 “七百多八百。”这种事情孟浩宇自然不会给颜晖说，但是从他一年做的项目来说，这个数算得上是保守的估计。 “p司这么赚钱么？要不你给他说说让我去p司打杂的了。”谢菲菲也回忆起孟浩宇他老婆的衣着首饰，加上这段时间她也开始接触到之前没有接触到的各种品牌，也认可了颜晖所说的内容。 “想什么呢，p司的工资又不高。再说他们那里要招的都是业务口的，你现在还不行。” “这还不高？” “老孟的死工资和我差不多，他赚的大头都是生意上的事儿。”面对自己的老婆，这种事情自然不用遮掩。 “哦，懂了。”谢菲菲明白了颜晖的意思，知道以自己的工作经历确实没办法加入这种企业，脑子一机灵，掐了颜晖一把。“什么叫我不行，有这么说的吗！” “别闹别闹，开车呢。” 有了孟浩宇的态度，颜晖也就和杨斌通了电话说起这事儿。杨斌表示感谢之后，就也直接的表述了自己的顾虑，王萍在陇省对于下沉市场的轻视他也是知道的，他担心在这个位置上自己会成一个背锅的，缺乏发展。颜晖则干脆说明这个职位他是找老孟商量的，自然有上层的支持，事儿能不能成就取决于杨斌自己现在的能力能不能把这摊活儿接过去。最终杨斌在权衡一番后，答应了这周和孟浩宇见上一面。 有了杨斌的答复，颜晖这次也就和孟浩宇一起去了蓝城。二人周三一早从古城坐高铁出发，下午把合同签完。杨斌和上一次一样，早早订好地方和颜孟二人吃了一顿晚饭，也顺利的和孟浩宇建立了联系，后面的事儿就看杨斌自己和孟浩宇沟通的结果了，至此颜晖也就没什么能继续做的了。 本来颜晖打算第二天就回古城，被孟浩宇留住了，周四晚上他约了这边的经销商，有安排。那个经销商也和颜晖认识，只是没有过工作上的合作。看孟浩宇的意思是今年会有合作的可能，这种场合确实是有必要参与。这种饭局自然是晚宴加第二场，下午时颜晖只能提前安抚好谢菲菲，到了晚上自然是要喝上不少。 第13－3章 张与弛————封建迷信害死人 过年前的日子在忙碌中稳稳的度过，颜晖按部就班，四个项目稳稳收入囊中。当颜晖把最后一个经手的合同寄出时，市政已经给小区外的行道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装饰，这几天晚上也偶有烟花爆竹的响动划过夜空。颜晖家里时不时会收到些快递，有公司发来的过年礼包，工作上那些有过合作的朋友们寄来的特产，颜晖也同样给一些需要来往的朋友们寄了些古城的特产，来而不往非礼也。年味渐浓，颜晖也从进入一月后的纷繁中得以解脱。 除夕当天，颜晖的父母把在古城的亲戚都叫到了自己家里，这是颜家的习惯。颜晖和谢菲菲也早早回到父母家，帮忙准备年夜饭。今年小两口的过年行程也已经安排好，在古城呆到初二，然后飞到山城和谢菲菲的亲戚们聚上两天，到初五直接从山城去香港，去圆谢菲菲的香江梦。为此，颜晖的父母提早把备好的港币和八达通，他俩在去年初才去过，家里还留了一部分。当然，如果只是以颜晖的喜好，过年的这一周他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宅上几天，给自己回回血，以应对春节后的又一轮差旅。 谢菲菲对于香港的印象更多的来自于tvb，在她离开校园后，也知道了那边很适合血拼，只是各种期许都在她亲自踩在维多利亚港的街道上时破灭。 小两口是大年初五傍晚降落在香港，颜晖选的酒店就在维多利亚港边上，酒店很贵，两晚的住宿把他积存的酒店积分花了个干净。港岛就在维多利亚港对面，二人办好入住放完行李就溜达出去，准备好好逛一逛。 “还以为香港这边有多么惊艳，从这里看过去和山城也没什么大差别。”二人正在天星码头手拉着手排队等渡轮，看着远处那几个地标建筑，谢菲菲感叹道。 “这些年国内发展的那么好的，而这边已经很久没有变过了，基本上都是八九十年代的底子。”颜晖解释道。 “还不如去三亚呢，你当时也不拦着点。”谢菲菲手上使了使劲，捏了捏颜晖表示不满。 “还是比三亚好，这几天三亚的酒店贵的太离谱了。”颜晖感叹了一句，手上也还了回去。 “疼。坏蛋。”谢菲菲吃了痛，嗔怪道。 到了港岛后，街道狭窄，交通拥挤。基建设施确实比内地的很多城市落后了一些，不过倒是没有影响谢菲菲的兴致，因为晚上的购物收获颇丰，装着墨镜、化妆品和几套衣服的购物袋就在颜晖的手上提着，本来她还想买个大牌的包，却被颜晖拦下了。 “现在在这边买东西已经不像以前了，就是个汇率差。” “汇率差？”谢菲菲有些不解，她看上的那个包在国内专柜价三万多，觉得毕竟这比在国内买要便宜。 “你看，这个包在咱们那边看是人民币，这边买是港币，换算下来其实就打了个八五折。你算上商场的积分什么的和国内差不多。”颜晖解释道。“小东西这些想买就买了，大件儿等回来我们出国，那时候买基本上是六折。” “哦，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出国？”谢菲菲怕颜晖只是不想买，就干脆问了下。 “今年内肯定可以。”颜晖想反正今年公司任务订的基调不错，估计还是有时间跑出去玩儿一圈儿的。 谢晖这次来带着相机，也就在经过一些港片中的经典街景时提醒谢菲菲，然后留下打卡的照片。二人逛到快晚上十点，谢菲菲已经逛到开始犯恶，她尝试了街边摊，在买了份汤粉浅尝两口后就交给了颜晖收尾，按照她的话讲，难吃至极。还好酒店的行政酒廊还有些宵夜，颜晖的酒店会籍也足够高，不至于让她饿着肚子睡觉。 二人次日起了大早，去黄大仙那里上香。昨天从机场到酒店，打车的费用刷新了谢菲菲的认知，今天也就老老实实坐地铁过去。、 “我以为香港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城市，这次来了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大。”尖沙咀，佐敦，油麻地，旺角，随着地铁车厢中这些熟悉的名字以三种语言的报站音传过，谢菲菲感叹着说到。 “一个典型的港口城市罢了。只是以前我们国家比较封闭落后，而香港是那时候我们能够看到的发达地区。因此有些光环而已。”颜晖给菲菲解释道。 “老公，你来过几次这边？” “四五次，一般是碰到在深圳开会，就顺便过来了。这次也是第一次直接飞过来。” “你第一次来也是和我一样的感受么？” “也还好，不过这几年香港的变化真的不大。”颜晖答复道。 从尖沙咀到黄大仙需要换乘，过年期间香港的轨道交通不像平时那么拥挤，二人也很快抵达目的地。 出了地铁口就是祠门，不大的传统中式祠堂被商场和高层住宅环绕着，早晨并不强烈的阳光传过祠堂里焚香的烟气给他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谢菲菲在门口清了几炷香，她来这边的打算就是在黄大仙这里给自己和颜晖的姻缘祈福。祠里很是热闹，有游客也有不少本地人，在狭小的通道里举着准备上的香排队供奉。颜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这次来也只是为了让媳妇开心。 好不容易到进香的地方，人群拥挤，颜晖把谢菲菲护在自己身前，看着她虔诚的把点燃的焚香插进香炉，听到她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民女和家夫百年好合。”颜晖只能憋住笑，默默看她完成这场仪式。 待出了祠门，二人在旁边的商场里找了家咖啡，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热，正好凉快一下。 “菲菲，我给你说个事。”两人落座后，颜晖一本正经的表情把菲菲吓了一跳。 “有话就说，别吓唬人。”谢菲菲有些不解。 “黄大仙是地仙。”颜晖说完这六个字，哈哈哈的笑了一阵。 “地仙是什么。”谢菲菲更加的迷惑。 “地仙通俗的讲就是成精的生物，黄大仙就是黄鼠狼成精了。这里供奉的就是黄大仙。”颜晖给谢菲菲解释道。“你刚才烧香的时候，嘴里念叨的是佛祖保佑。” “诶呀，那岂不是大不敬啊。”谢菲菲脸色骤变，“你当时怎么不给我提醒下。” “没啥啊，都成仙儿的还跟你计较这些啊。”颜晖接着打趣道。 “不行不行，我们重新拜一遍。”谢菲菲已经起了身。 “别了，我刚都被烫了。”说罢颜晖转过身，在他的右边后背，挨着胳膊肘的部位已经被不知道哪个着急的香客烫到过，衣服赫然有三个被烧穿的小洞。 “啥时候的事儿？疼不疼？”谢菲菲摸了摸被烫的地方，心疼的问道。 “没事儿，就你上香的时候，后面人太多挤了一下。别人也不是故意的。”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下，烫坏了咋办。” “你在兴头上呢，你高兴就是了啊。”颜晖靠近谢菲菲，和她贴了下。 “那我还说错话了。”谢菲菲沮丧的说道。 “哎，封建迷信害死人啊。”颜晖叹了口气，吊儿郎当的回复道。 “你这死样子……”谢菲菲听到颜晖的吐槽，又好气又好笑，她拍了下颜晖，沮丧的心情消散不少。 后面的时间，颜晖带着谢菲菲返回尖沙咀附近，吃了谢菲菲念想的茶餐厅，午休之后的血拼又给她添了个的双肩包，晚上则是选了家米其林餐厅小奢侈了一把。 回到酒店房间，二人看着窗外的城市港口夜景温存了一阵。事后，谢菲菲问颜晖这次出来他俩不给自己父母带点东西会不会不好。颜晖让谢菲菲放心，他家人才到过这边不久，再说香港这边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带。 “你说，我在大仙面前说错话真的没关系。” “封建迷信害死人。” “讨厌。” 嬉笑过后，又是一阵温存。 第13－4章 张与弛————重遇 b司的春节假一般比法定假期长上两天，一来初八初九也没有人会放心思在工作上，二来很多对接的事宜也不急这么两天。对颜晖来说这个假期过了和没过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在天上飞来飞去。复工后的第一个工作日颜晖也没什么安排，直到下午才打开自己的工作电脑，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事情。 常规的事项没有把颜晖的脑袋激活，当看到一封由hudn发给周章，抄送给自己和lisa的邮件倒是让他的脑子重新上线。内容是hudn向周章征求意见，他想让周章从的医疗团队里找人给自己的风控团队进行一次针对医疗设备的科普向的培训。 这种需求很好理解，在颜晖的印象中，去年年会前也有过业务团队为风控科普产品支持，风控团队为业务团队讲解风险衡量标准的互相交流会。这次单独把自己和lisa列为抄送对象，那么目的就很明显，这事儿要落到自己头上，并且只有一个人参加培训。 这封邮件周章并没有回复，或者他的回复没有抄送给自己。颜晖也就给周章打了电话，询问他的意见。和一个内审掺和到一块，毕竟不是什么痛快事，尤其是这封邮件指名道姓的把自己挂在那里。更何况，颜晖自己心里并不是没有鬼。 周章接电话时正在办公室，他让颜晖不要有顾虑，他还没回邮件是因为他要先和hudn面谈一下，这件事儿在年会时hudn就和他提过，并不是针对颜晖或者周章的什么审查行为，详细的事情到晚上再说。 颜晖心情忐忑，一直等着邮件更新。到晚饭点后，邮件更新的下一秒，周章的电话也来了，这时候周章已经回家，可以放开给颜晖说了。 “没事儿，就是纯新人需要了解些行业知识。我和hudn都商量好了，到时候看是你来上海还是lisa想出个差了，等hudn通知。ppt、材料什么的你就用你去年给他们培训的那个就行，需要更新的内容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内审有需要搞这么专业的么？”颜晖还是有些疑惑。 “我今天和hudn聊了，他们倒真是有想查的人，不过放心，不是你。”周章的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这也给了颜晖增加了不少安全感，“这种培训也会加你kpi里，别有心理负担。” 翌日，lisa就给颜晖发了微信，说她准备今天就到古城，问颜晖这边的有什么酒店推荐。颜晖心里想着这人执行力惊人，也就给她推荐了几个在b司标准的酒店，帮她安排好了住处。颜晖也顺手告诉了周章打电话告知lisa下午就到的信息，周章在电话里简单的交代了一下颜晖，让他在lisa跟前立好人设就行。 lisa的行程安排的很松弛，只要在元宵节前回到海都就行，那么也就是三天两晚。颜晖没有安排接送机，这种事情很好搞定，并且古城作为一个旅游城市，出租车网约车都很安全规范。 第二天一早，颜晖准时到了lisa住的酒店，他计划着就在酒店的酒廊或者茶室给lisa培训完，然后带着lisa在古城吃吃看看对付过去这两天就成。可酒店的酒廊赶上装修，直接去房间里面俩人关上一天总有些不便。lisa倒是不在意，可颜晖还是觉得瓜田李下的，注意些好。 颜晖自己想了下，这段时间外面的很多咖啡馆估计人也不少，毕竟春节期间古城也是个旅游旺季，还是找个好点的会议室比较靠谱。而无论是去p司在古城的办事处，抑或是其他经销商那里总会有些敏感，毕竟让lisa只知道台面上的信息比较安全；秦朝那里倒是不错，有会议室，还不在行业内，又方便给自己立人设。在得给周章发了信息告知自己打算并得到许可后，颜晖也就给秦朝打了电话，强行征用他办公室一天。 从lisa住的酒店到秦朝的办公室有一段距离，还有穿过古城的城墙，lisa在路上拿手机拍了些照片，显得很放松。 “你还挺绅士的么。”lisa坐在副驾驶，在听完颜晖给他讲完古城城墙的历史，二人即将冷场前说到。“知道大姑娘的闺房不好进。” “哦？这不是基础的社交礼仪么？”颜晖回复道，虽然过了早高峰，但路面上的车还是不少，堵得有些烦躁。 “哈哈，你和其他的人不太一样。”lisa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盒烟，看样子是带薄荷爆珠的那种。“车里能抽么？” “怎么说？”颜晖在车的中控上把lisa那侧的车窗放下去了些，以行动表示让她随意就好。 “办公室里那些人都是想尽办法的想要窥探你的隐私，然后加以评判。在那儿一边要好言好语的应付一边还要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太累了。”lisa再聪明，也是一个刚离开校园不久的年轻人，这些事情她还需要适应。 “这就是职场呗，大多数人也没什么恶意。”颜晖的答复很中立，但lisa的这种感受也是他厌恶在大办公室里干活的根源所在。 “对了，一会儿去的是什么地方。” “我一个发小的公司，他那边刚好有个会议室。” “哦？做医疗生意的么？” “不是，他是个澳籍华人，家里做些小生意。” “红酒，奶粉，保健品，牛肉，羊驼毛毯这些？” “可以啊，这你也知道。”刚好红灯，颜晖半转过身，比了个表示佩服的抱拳礼。 “我留学的时候同组有个同学就是澳大利亚人。”lisa笑了笑，把烟掐灭。“对了，你平时都听些什么？” “自己翻翻看呗，你想听什么点就是。”颜晖在古城开车很少用导航，毕竟是土着，路况什么的烂熟于心。车上有一块显示屏，carpy会同步自己绑着的手机，这时候的界面刚好就是音乐软件，只是为了两人聊天他并没有播放。 “你这口味可是够杂的啊。”lisa熟练地划拉着屏显，感叹了一句。 “这你也能看得出来？”一来颜晖感叹自己收藏的歌单里，确实属于什么都有，二来看lisa的架势，她自己开的车估计也是支持同款carpy的，目前来看基本上都是bba，他自己开的宝马，估计lisa开的也差不多。 第13－5章 张与弛————女人的直觉 秦朝今天倒是早早在公司，这段时间是红酒的销售旺季，春节前下面的几个分销商已经把库存消耗的七七八八，一收假他就过来盯着物流，看能不能补上后面一波。颜晖给他打电话要白嫖会议室时他也没太关注，反正会议室也空着，就应了下来。等颜晖带着lisa杀到公司来，他才想起来这回事儿。 今天这种场合，颜晖和lisa都是穿着便服，颜晖在不需要穿正装时大多时候都是aj牛仔裤加帽衫，怎么舒服怎么来，而lisa今天也是类似打扮，显得二人有些cp感。 会议室没有提前准备，需要简单的打扫下积尘，把投影什么的都打开，秦朝公司的投影有些老，加上已经半个多月没用过，需要开机预热上10分钟左右。秦朝把满脸问号的小萌打发去准备会议室，趁着这个间隙颜晖也就简单的为二人互相做了介绍了。 “一个小时前就给你说了我要过来蹭你的会议室，还以为你都备好了。”颜晖虚踹了秦朝一脚，表示不满。 “我靠连轴转了几天，接完你电话把要预热投影这茬忘了。”秦朝这时候脑子不太够用，也就没有和颜晖贫嘴。 “没事儿，我们日程也不急，还是麻烦秦哥这边多些。”lisa看着他俩嬉闹，打了个圆场。 “看看李莎多会说话，白用老子的还这么多要求。”秦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帮颜晖办事，借着lisa的话顺坡下驴。 “行行行，不白用，中午你在附近挑个地儿一起吃一顿。”颜晖本来就已经想好，中午要请秦朝一起吃饭，他懂得这种场合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 秦朝的办公室没有茶，但是咖啡和可乐之类的倒是管够，给今天的培训平添了几分轻松的氛围。这种科普向的产品介绍颜晖十分拿手，四个多小时的培训下来，lisa也把什么样的医院里有什么样的设备，以及同样设备之间的档次差别了解了个大概。结束后，lisa问颜晖要了ppt，还顺手把拍了照片留存，这样一来培训就算在公司程序环节完成了闭环。 午餐时，正巧白晨露跑来探班，秦朝就在他们办公室楼下的商场里找了个本土菜馆子，四个人简单的吃了一顿。虽说秦朝的留学更像是玩闹，但也算是个留学生，有这个共同经历为基础，几人餐桌上氛围相谈甚欢。 颜晖不太相信所谓的凑巧，后来某天和秦朝闲扯淡的时候问他那天白晨露是不是被他叫来的，秦朝则是一副“你懂了”的贱笑表情，算是承认了，还顺带的评论道，“我和露露都觉得李莎比菲菲更适合你。”颜晖被他的虎狼之词吓了一跳，毕竟lisa对于他来说只是同事，还是那种存在利益冲突的那种。 敏锐的不止颜晖一个人，在结束培训后，颜晖开车送lisa回酒店的路上，lisa刚感叹完颜晖居然要听更符合老头们喜好的jazz后，神神秘秘的问道。 “颜晖，问你个问题，老实回答哦~” “问呗？” “你发小公司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和你有什么故事啊。” “啊？”颜晖这次真的是被吓到，不由自主的带了脚刹车。“为什么这么说。”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疑惑，还带了七分敌意。”lisa一副“我懂了”的得意表情，补充道。“女人的直觉。” “我觉得不是故事，是事故。她在我结婚前追过我一阵。”颜晖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 “哦，这没什么啊。”lisa没有挖出什么劲爆猛料，有些失望。“不过这个女孩儿确实不如你那个平模前女友漂亮。” “我的天，两年前的朋友圈现在还在公司传着呢。”颜晖也无语了，那条当时秀恩爱的朋友圈他早八辈子都删了，现在还在某个角落留存，真的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有什么的，人人都爱看美女。” 第14－1章 深埋————春暖花开 北方的春天很短，长则月余，短的话只要一两周的时间，就足以让很多人把毛衣羽绒服收进衣柜。这年刚进入三月时节，古城正午最高温度已经突破了25度，搞笑的是这时暖气还没有停。 同样热火的是颜晖的工作，过完年后不久，p司那边又冒出来了几个潜在项目，颜晖跟着项目出了几趟差，最终能确定下来的肯定能做的项目有三个，加起来又是三千四百多万，按照极端保守的情况做预估，在q2结束前都可以签完合同。颜晖合作过的一些经销商，比如李轩这些，也推了些项目过来，没有p司这个最大的粮仓多，把那些不太靠谱的筛掉后但也是两千万左右的资金需求，都是今年内肯定要落地的。加上之前合作过的一些私立医院、体检中心之类机构今年铁定要完成的扩建项目，颜晖预估今年还是可以稳稳完成公司给自己的要的数字。 部门成立的新业务部也已经谈了几个有意向的新厂家过来，涉及的细分领域五花八门。按照周章的意思他最看好两家，一个老牌国产影像设备厂商n司，目标客户是县级以下医院以及一些规模较小的私立医院，这与p司的业务不太矛盾，毕竟在这个群体的客户一般也买不起p司的设备；另一家则是一个新兴的国产影像设备厂家，u司，虽然这个公司也是p司的直接竞争对手，按照周章的话讲这种类型的厂商是国家政策的趋势所在，需要做的就是稳定好区域内p司人员的情绪，不要让他们觉得b司和u司的合作有背刺p司的感觉。 cici也主导的项目则是一家做医美设备的外企，医美的设备金额很低，合作的目标客户群体不太靠谱，估计后面又是一堆劳神的事儿。 这段时间颜晖忙着给今年的工作打基础，谢菲菲则是趁着天气转暖，花了一个月时间把科目二、科目三全部搞定，毕竟报的是单人单车的，加上她每次和颜晖聊天都要被催赶快趁着不冷不热把驾照搞定。再说，能开车之后她也就可以约着刘曦去健身房，后面要上班了也可以不用在早高峰时着急打不上车，更不用在公交车或者地铁上当罐头里的沙丁鱼。谢家父母也说好了再清明节后再到古城来陪她，碰上颜晖不在的时候她也可以开车带着自己的父母满古城溜达，美哉。 除此之外，白晨露的美甲店也转了出去，最后散伙算账，小半年也就赚了不到一万五，她把之前谢菲菲投的三万退完还分了五千，也算是十分厚道。颜晖那边托自己圈子给谢菲菲留意工作的事情在一番波折之后，也有了进展。谢菲菲之前的要求不低，但尴尬的是她的硬件却不够高。颜晖的圈子里，要不然是类似秦朝这种自己有个小公司，或者是不大的家族企业这种，这些谢菲菲都觉得公司太小不正规，她不想去；要不然就是类似靳磊、刘曦这种，有政府部门或者事业单位有公职，进入这种类型的单位还需要一系列的人员筛选、考公流程，谢菲菲倒是有想法，但她本身也只是三本学历，加上颜晖的家世也没有高到那种地步。 后来圈子里一个名叫黄瑞，在一家国内大it公司任职的朋友，出手解决了自己朋友的燃眉之急。黄瑞本身就是颜晖几人的朋友兼球友，只是没进他们的核心圈，同时他还是靳磊的大学同学，他是这家it公司在古城一个部门的负责人，部门的行政内勤今年5月要升迁调回总部，刚好空一个人的名额，有这种事儿也就紧着自己朋友的需求，走了内部推荐流程报了上去。 谢菲菲最终拿到驾照是在古城3月15停止供暖暖后的几天，同一天黄瑞那边也发出了谢菲菲4月10号就可以入职的通知书，可谓是双喜临门，更开心的是颜晖那几天刚好没有出差。为此，颜晖美美的做了顿饭，谢菲菲开开心心的给颜晖打下手，二人还起了瓶红酒，在家小庆祝了一番。 饭刚吃完，颜晖想着两人靠在沙发上说会儿话，休息会儿，然后去把餐厅厨房收拾了。谢菲菲就带着微醺的潮红，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颜晖身上。 “老公，冷，要抱抱。”谢菲菲的眼神有些迷离，脑袋缩在颜晖的颈窝里，轻轻地呢喃着。 每次停止供暖后，古城总会下一场雨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倒春寒，这几天是不太热火，只要谢菲菲在家里，空调就没怎么停过。颜晖看着谢菲菲的反应，也就没说话，搂着她的胳膊紧了一紧。 在得到颜晖的回应后，谢菲菲干脆整个人面对着颜晖，坐在了他身上，这样就贴的更近一些。这种腻歪在谢家父母还在这边时，是想都不敢想的，过了一阵谢菲菲开始浑身冒汗，颜晖就干脆直接把她抱起来，走进了卧室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 第14－2章 深埋————房市 或许是因为性致和氛围到了，今天尤其尽兴。结束后，颜晖靠在床头喘着粗气，谢菲菲整人已经被汗浸透，浑身滑溜溜的依着颜晖，发丝上的汗就滴在颜晖胸膛上，弄得他有些发痒。待谢菲菲气息稳下来，她张口道。 “老公，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事儿啊？”颜晖亲了谢菲菲一下，轻轻的问道。 “我想给我们要个奖励。”谢菲菲一边撒着娇，一边腻腻的说道。 “什么奖励。”颜晖看着谢菲菲娇羞的肢体语言，手上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们在山城买一套大点的房子。”谢菲菲的答案出乎了颜晖的意料，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嗯？”颜晖想过谢菲菲可能趁着这时说起又看上了什么包包之类的玩意作为她这段时间在家里听颜晖话的奖励，毕竟之前许诺的健身房卡在她过完科三已经和她一起办了；也想过这时候她说起想要为二人的爱情留下结晶之类的愿景。唯独是没想到谢菲菲要的是这么大的一个物件。 “老公，你不愿意么？”谢菲菲看颜晖一愣，以为是他不乐意。 “没有，刚才太累了，没反应过来。”颜晖轻声说，手上又恢复到刚才的节奏里。 “我是这么想的，我父母年纪也大了，我们家那套房实在太小。并且在那边有套房，以后我们回山城小住，也方便啊。房子就写我们俩的名字，等以后我的父母不在了我们就把现在的那套小房子和现在买的都一卖，看我们俩退休后去哪儿定居就换哪儿。”谢菲菲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颜晖很了解谢菲菲，他知道这事儿她已经筹划了很久，要不然绝对不会这么有条有理的一口气蹦出来。 “没问题。”谢晖的年终奖月初到的帐，他脑子飞快的盘算了下，很快的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老公最棒了。”谢菲菲亲了颜晖一下，手上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收拾完洗完澡再继续，这会儿都是汗。”颜晖有些疲软，提议道。 颜晖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谢菲菲家逼仄的环境也确实客观存在。为此，他俩婚后颜晖就了解过山城的房市，加上去年和周章吃饭后，他也想过看今年在合适的时机提出来这种重大的家庭计划。因此，他们当时也答应的很痛快，今年的年终奖拿满了12个月的月薪，加上去年几个项目的进账，现在自己的户头里存了30多万，足以承担一套房子的首付。只是在房事之后立马提房市，再结合这一个多月谢菲菲听话乖巧的表现，让颜晖隐隐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可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一来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枕边人是自己的利益共同体，二来他相信爱情和婚姻，相信二人会更加合拍更加默契。 谢菲菲在给颜晖提要求前，就已经大致的有了目标。谢菲菲在山城有个闺蜜在售楼处工作，给她吹了不少未来山城房价会涨的耳边风，加上上次见到谢菲菲也算是嫁的不错，估计也可以作为一个打算盘的目标。只是这些颜晖还不知道罢了。 过完周末，颜晖要去海都开会，谢菲菲提出在这几天刚好回山城考察考察，清明假期的时候颜晖再到山城，验收她的考察成果再接她回古城，刚好不耽误入职。这样的安排挺好，还能给颜晖留上一周的时间在古城重温下单身汉的日子。因此颜晖也答应下来，给谢菲菲订了周日晚上和自己起飞时段差不多的航班。 第14－3章 深埋————东窗事发 这次的部门会议是常规的q1业务回顾，颜晖也没有太放心思在上面，毕竟他的q1任务完成进度很好，这种时间的会议也大多就是把人集合起来紧紧螺丝罢了。只是周一早上，进入办公室后，颜晖觉得有些异常，相较于平时的嘻嘻哈哈，整个公司后台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氛围。加上上周和周章通电话时，周章也少了很多扯淡闲聊，最开始颜晖只是以为周章最近在为新的合作公司忙碌，只是今天的氛围让他觉得周章并不只是为这事儿发愁。这种不对劲的感觉，在早会开始后达到顶峰，因为他发现赵猛并没有来参加这次例会。 本来他想趁着会议间隙的时候找周章去抽根烟，了解下情况。但周章在发完言听完review后，就和几个高层进了andern的办公室，也没有回颜晖的微信。陈明也发觉今天有些不对劲，他俩就凑了个抽烟的间隙聊了几句。 “师兄，我怎么觉得今天怪怪的。”二人走到公司楼下，抽烟的地方没几个同公司的人，陈明也道出了心中疑惑。 “我也不知道，没见识过。”颜晖同样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在开会时已经给赵猛发了信息，问他怎么没来开会，也并没有得到答复。 两人在楼下抽了两根烟，也没有头脑风暴出什么雨点来，也就干脆回去以不变应万变。 下面的会议内容是关于q1新合作项目的推进进展，ppt署的是周章的名，但周章依旧没有出现，全程由cici代讲。颜晖听了一阵，也并没有得到什么新的信息。而原定在下午的单个项目汇报被推迟到了第二天，看样子周章今天下午是有别的安排。团队里几个人也就干脆找公司后台，把近期上报项目需要沟通的事宜在办公室里分别和风控、内勤做了沟通。晚餐也是和几个相熟的同事分别在酒店附近凑合了一下。 直到晚饭后，周章才回了颜晖的信息，周章问了颜晖的房间号，交代他把陈明叫过来开小会。周章赶到房间时一脸疲态，三人干脆换了个洗脚的地方放松，见周章实在是疲惫，颜晖也就替周章开了车。 b司是出事儿了，确切的讲是赵猛出的事儿，并且还是大事，周章证实了两人的猜想，接着就把来龙去脉给二人说了。 赵猛前两年的项目中，藏了很多猫腻。比如一些明显的虚报金额项目或者设备型号，一台正常成交金额在1000万的设备，按照1500万的价格成交，赵猛抽个小头；还有一些明显不太符合公司准入要求的项目，赵猛配合医院做假的财务报表，以达到入场许可。更严重的是，虚构投资项目，联合医院和经销商签了假的设备合同，让公司给根本不存在的项目投资，套出来的钱则是他和参与者一起分了，公司的回访抽查他们用医院的已有设备凑数应对，给公司的回款则是他们预先设好的资金池，按照赵猛的计划他今年年中就会找机会离职，让后面的回款断掉来个查无此人的把戏。 在过年后，公司把这些都查了出来，虽然目前来看，这些赵猛经手的项目并没有暴雷，但是还是被人把这些小九九都揪出来了。 周章可以给颜晖和陈明透露本该保密的信息，是因为他明白这俩人都是自己亲手招进来，做的项目也都干干净净，就算是从项目里得些不能被公司知道的好处，也都是经历了合法合规的渠道的安全生意，不会有什么问题。整个团队里，除了赵猛和负责西南的另一个下属，最多也只是做些问厂商、经销商要些红包勾当，并没有本事和胆量干出这等惊天壮举。并且颜晖和陈明的嘴巴也很严，不会随便和别人说这些事情。 “老师，我有个问题。”陈明有些不解，在他这近一年的b司生涯里，他还没完整的了解公司后台的运行规则。“既然赵猛的项目没有出现回款异常的状态，公司是怎么要查他的呢。” “一般来说，公司要不因回款问题查人，要不然是有人举报，要不然是公司想要开掉一个人的前置动作。但赵猛这个有些特殊，也只能说他白痴。”周章的解释里多少夹带些私货，这次的事情让他也头疼不已，这种怨恨是有理由的。 “特殊？”颜晖表示疑问，他也希望了解这事儿的内幕。 “赵猛去年不是得了 aount anar奖去了奥兰多么，他穿着公司发的t恤，在手表店里大买特买，被北美那边的同事看到了。”周章点上一根烟，开始具体的讲起前因后果。 “就这？这样他就能被查？”陈明有些惊讶。 “等等，别插嘴，让我继续讲。看到这个事儿的人刚好和hudn是老同事，在hudn过年回加拿大的时候，这人和hudn吃饭时就把赵猛血拼的事情给hudn说了，还调侃我们这边的业绩好。hudn一听是我们这边的人，就把赵猛和工程机械部那边的那个谁的照片给他认了下，然后赵猛就直接被认出来了。”周章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按理说出国买东西没什么，可赵猛相当生猛，听hudn给我描述，他是直接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卷儿一卷儿的美金，买的都是5万刀以上的尖儿货，还一口气买了好几个。” 听到这里，颜晖和陈明都情不自禁的爆了声粗口。周章等二人感叹完，续上一根烟，接着说道。 “hudn一听都懵了，这和他脑子里赵猛的人设对不上号啊。对了，你们听过后台那帮娘们是怎么评价他的不。”见二人同时摇头，周章接着说道。“拘谨，寒酸，小气。我都觉得那就是个土逼，以前让他安排团建的时候都是什么穷酸行程，妈的。” “还有这事儿，我都不知道。”颜晖和赵猛接触不多，他确实觉得赵猛就不是个什么有品位的人，绝不是这种一口气拿下几块几十万名表的金主。 “更要命的是，以前我们在舟山开年会，不是要和同事同住标间么。颜晖你有印象没，哪年来着？”周章的思绪卡了下，他也不记得是哪年。 “应该是我入职前一年，我听人说过唯一一次不在海都开年会。”颜晖补充道。 “对，你来之前，那时候赵猛刚入职。”周章被提醒后，也想了起来。“当时他和hudn招的一个风控同住一间房，公司不是会给每人发个苹果当工作手机么。赵猛当着那个风控的面儿给他老婆打电话，说公司福利多好多好，居然发苹果手机，他第一次用苹果手机有多兴奋之类的。当时都是后台的年度热门八卦。” 这种荒谬的反差感甚至有些搞笑，颜晖听得有些憋出内伤，陈明已经笑了出来。周章则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hudn一听他以前同事一说，就犯嘀咕了。既然有了疑心，而后就是进一步的验证，过完年他就叫人去洛省暗访，抽查了几个赵猛做过的项目。这一查就刚好把一个虚报设备型号的项目翻了出来。这一翻出来，剩下的猫腻很快就被查了个干净。按照目前的进度，赵猛做的有问题的项目金额已经有大几千万了，上周公司已经把赵猛的电脑收了，就看后面还能挖出什么不。” “公司审查的人这么专业啊。”陈明感叹道。 “不是内审厉害，是你师哥教的好。”周章白了颜晖一眼。 “啊？”颜晖懵了，不知道这怎么话题突然转到了自己这里。 “你上次给lisa培训完，lisa回海都就把几个厂商的主流设备型号什么的从网上查了一遍，然后这次也是她打着资产管理回访的由头跑去洛省，去了医院里看到我们登记的64排ct实际上是个16排的，当时也没吱声，回来就给hudn汇报了。”周章把信息里得最后一块儿缺失拼图补了上去，颜晖也就明白自己还是被人当成了刀子使。 “周老师，我可没打算害赵猛啊。”颜晖赶快表了态。 “没事儿，不怪你，这事是赵猛自己活该。”周章也表了态，让颜晖安心。“去年让你去帮赵猛冲数字，要不是你给我说有个医院买的设备明显不对劲，这次估计我也要被罚。当时我就对赵猛有点怀疑，这次这事儿一闹刚好也就乐得我快刀斩乱麻了，要不然今儿咱几个也没办法在这泡脚了。” “啊？”颜晖依稀回忆起来当时是有这个事儿，看来拼图还是缺了几块儿。 “那次他报了个项目，是一个妇产医院买高端ct，经销商不小心把设备清单让你看到了，你拍给我了，还记得。”周章刚刚用过这些信息，对这些这些不经意的碎片自然要比颜晖印象深刻，见颜晖点头后，继续说道。“后来赵猛真的把这个项目报了上来，当时有猫腻的项目他自然不敢交给你这种懂行的，我看到这个项目就在风控会上直接否了，后来几个老板试探我和赵猛有没有问题时我也就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后面的二筛项目也是我给hudn他们画的范围，所以这次的他犯事儿我也就没受到什么实质影响。 “师兄确实心细，我也要学着点。”陈明听完这段故事，也是冷汗直流。 “不过给他批那些问题项目的风控都被警告了，hudn也被批了。我这边的kpi也被扣了些，损失不如风控那边大，如果后面的损失没追回来，估计风控今年的奖金要少一大半。过几天你们得空了给风控的几个人寄点特产，了解了。” “明白。”二人同时答道。今天开会时公司那种奇怪氛围的根源也算是找到了，剩下的就是看怎么弥补这种裂痕。 “哎，你们说，当时把lisa要过来多好。”末了，周章感叹到。 听完这些，颜晖也对lisa产生了一丝畏惧，这个姑娘大大咧咧的外表下，有着非同一般的聪慧，看来以后碰到还是要再注意一些。 洗了脚，按了背，周章的心情好了很多，他也就安排了下一场的娱乐。 第14－4章 深埋————预热 次日的会议日程里专门加了个员工道德培训，几个敏锐的同事也大概猜到出了什么事。同时，公司也出了个新的业务操作流程手册，规定项目在启动后的三到六个月内，当时引入项目的员工需要对医院进行回访，对到院设备进行监督。等下午所有的业务review结束后，周章和颜晖多聊了一会儿，交代颜晖在5月之前把赵猛提交的项目全部接过来，并且严格审查，深挖一次，整个流程4到5天，刚好整一周。 “这次lisa也会跟着你一起去，在医院端就说是带新人，经销商厂商那端就说赵猛最近不方便做项目。”周章把公司的要求给颜晖传达下来。 “这姑娘跟着不太好，她眼睛太毒了，有点担心。”颜晖有点头大。 “你担心什么，第一不在自己地头，第二咱们操作项目这么守规矩的，你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周章拍了下颜晖肩膀，打消了他的顾虑。“再说，本身洛省就在你地头边儿上，不让你去让谁去。” “后面那么多事呢，我4月的出差都安排差不多了。”颜晖依旧不太想接这摊浑水，想尽量远离这种是非之地。 “安排安排，我这段时间已经让洛省那边的人给我推能接那边项目的新人了，这事儿也会给你记到kpi里。”周章算是画了个可以落实的饼，颜晖也知道自己肯定逃不掉，不过周章也不会让颜晖白辛苦就是。 “好的，我回去把日程调整下，过完清明，就可以定下来什么时候过去，到时候给您汇报。”颜晖看周章已经给了台阶，自己还拒绝就显得不识抬举，也就盘算了下，给出了准确答复。 “现在你在风控那边形象很好，争取这次去洛省审项目时再加点分。”周章见颜晖给出了具体的方案，也就继续把自己的期待给颜晖细细说了。“这次赵猛的事儿对风控对我们的整体评价有着很大的影响，现在我这就指望你扳回一局。” “他们还是先信任您，看我只是觉得人老实。”颜晖也不解风控对自己的好感，但该拍的马屁还是要拍，他也没有胡说，周章的工作能力本身就足够强，人情世故也挑不出什么刺，对自己也算是很好的上司，在公司也是有着很好的口碑。 “别妄自菲薄，你这几年投了有两亿多的资金出去了，0风险啊。本身就不多见，公司最开始对于项目出险的可接受范围是5，这是他们对你评价好的客观原因。”周章知道颜晖有奉承自己的成分，但听起来也是挺受用的。“另外，平时你和他们沟通也非常懂进退，平时的礼节也很到位，主观上他们也乐的和你多说几句。还有，上次让你在lisa那里立人设，你也做的不错。” “啊？她是怎么评价我的。”颜晖有些好奇。 “业务知识过硬，行业了解颇深。家世不错，不会为了那点钱就干有违行业道德的事儿。”说到这里，周章压低了声线，换上一副贱贱的表情。“还说你很懂社交礼仪，她的原话说你是绅士君子，不错的伙伴人选。” 晚上的团队聚餐没有办起来，周章估计还要给他几个太不太放心的下属敲打敲打，颜晖也就乐得自在，约着陈明吃了顿本帮菜，然后一起去游了个泳。第二天也就订好了12点起飞的航班返回古城，太早回去还要给下午安排事情，太晚了早上不免还要去办公室报个到，遇到这种可以光明正大摸鱼的机会，颜晖自然也就乐得把自己放空一下。 飞机遇上航路管制，晚点了一个多小时，颜晖到家后已经是6点，给谢菲菲报过平安后，也就点了外卖，开开心心的独自享受了次久违的御宅生活。 第14－5章 深埋————紧急救援 周五时，颜晖本来打算好好的打个球，可以和朋友们聚一聚，并且有机会专门单请一次黄瑞表示感谢。但靳磊中午告诉颜晖有急事，颜晖也只得作罢，安心等着死党过来。 靳磊和刘曦到颜晖家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多，颜晖做了顿红烩牛肉，又炒了两个菜，进门的时候菜就差装盘，时间刚刚好。 “是这样，你能不能借我20万，5月之前肯定还你。”靳磊一落座，就提出了这次的目的，看来是真的有急事儿。 “哥们啥情况？”颜晖知道靳磊平时开销不大，这样一下子的大数字出来确实有些吃惊。 跟着靳磊就把他遇到的困境给颜晖娓娓道来。今天一早，从京都的上级单位来了两个审计到了他们部门，单独找人谈话。内容是过去5年他们部门违规多发的员工福利，需要他们在下周三之前全部折现退回，否则就是调岗或者解除编制。 靳磊跟着把审计给他列的清单拿了出来，上面按年份列明某年某月某日，他们的福利内容是什么，大到集资买房的购房款，小到一些几百块钱的超市购物卡，甚至连碰上节庆假日发的水果也列在上面。 “这不适合，前面发超了以后少发点就是，至于让你们吐回去么。”颜晖看着清单，咂舌道。 “没办法，新的市级领导班子打虎就位后开始打苍蝇，上面人专门来给他撑腰了。”靳磊无奈的耸了耸肩，说到。 古城去年下半年新上任了一个外调来的市委书记这是颜晖知道的，之后不久前任的市长就被查出来大问题，还上了新闻联播。靳磊的部门虽然有油水，但毕竟他年资尚浅，只是一个螺丝钉，就这也被殃及池鱼是颜晖没有想到的。 靳磊需要补缴28万，颜晖知道靳磊的经济情况，他一年死工资也就不到10万，奖金福利加起来一年有个十七八万的样子。那些实物倒也真实存在，所以他一年的开销并不多。刘曦那边是大学老师，一年到手比靳磊还要多上小几万，但他俩有孩子，家庭开销自然不少，因此两人加起来的存款也就一直维持在10万左右的样子。聚沙成塔，5年多发的让一下子退回去确实给他的压力不小。 “我父母那边有笔定投，下个月就可以提出来。他们那边已经说好下个月支援我们，靳磊他父母的情况也类似，都是存的死期，这一下能把人愁死。”刘曦也就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了下。 “没事儿，我知道了。”颜晖直接把手机划开，问了靳磊的账号，直接转了20万过去。秦朝这几天和白晨露在三亚度假，如果他在的话也肯定会同样处理。 “我给你写个借据。”靳磊直接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个本子，准备开写。 “滚你丫的，好好地吃饭。”颜晖直接拦住靳磊，让他安心。 周末，颜晖一个人回了自己父母家，也就给二老说了下靳磊的困境，以及自己借了20万给他。 “那你们买房子够不够。”颜母问道，上周小两口过来已经把下一步的打算给家人说了。 “买个屁的房子，古城这边这么多套了还不够么。”颜父哼了一声，不满的抱怨道，他觉得自己的独子肯定是怎么过的开心怎么来，不明白这时候非要一套房的意义何在。 “爸，没事，那边放一套权当买理财了。”颜晖宽慰了下。“那边的房子写的我和谢菲菲的名字，跑不掉的。” “首付多少，大概多大。”颜母问。 “我看了谢菲菲给我发了的几个，一平也就8000出头，看的都是2室1厅的，70到80平左右。5成的首付，后面月供我肯定做成等额本金的，开始一个月3000左右的样子后面就越来越少。”颜晖回答。 “那你现在手头多少？”颜母见颜晖比了个3的手势。“借完靳磊后还有三十万？” 颜晖摇了摇头。 “哦，那就是还有10万，不太够了。”颜母问道。 “我公积金没动过，之前查了下有将近20万，所以靳磊问我借钱的我就应了下来。”周章回答说，当时如果有问题的话，等两天秦朝也好，或者父母这边支援下都没问题，靳磊和颜晖的父母以前当过同事，这种情况帮个忙问题不大。 “那就行，银行那边审完开发商才会让你交钱，如果你到时候手头紧给我们说下就是。”颜母肯定了颜晖的行为，她也知道自己儿子是先思而后行。 “要我说都不用贷款，直接买了就是，算我给你的。”颜父也表了态。 “我是觉得房价后面肯定要涨，从银行那里垫一部分怎么都不算亏。”颜晖在这点上比较相信自己的判断，用贷款的形式给一个增值品做投资是稳赚不亏的选择。并且父母如果出了钱，怎么样都有点让颜晖产生亏欠了自己父母的感觉。毕竟在古城的房子颜晖没出一分钱，车也是父母出的大头。并且之前颜晖留学也好，小时候也好，父母也都在自己身上花了不少，这时候还要让父母出血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那就打个赌，如果交房时那边房价没有涨过1成，你给我买个镜头。”颜父的胜负欲被钓了起来，他盯上一个85l的镜头很久了，还没买。 “加个码，如果没涨过2成，我给你买两个镜头，如果涨过2成了，到时候那边房子家电二老兜个底。”颜晖了解过，山城的领导班子在今年内会更新，估计新班子来了那边房价会疯涨。毕竟山城现在的房价确实处于低位，交房估计要两年，怎么着自己的把握还是大些。 “成交。”颜父干脆直接和颜晖击掌立誓。 “老不正经和小不正经。”颜母吐槽道。 第15－1章 视角————新居 即使颜晖在婚前算是经历丰富，但他依旧很享受独处时悠然自得的那种惬意感，加上回国之后一直在忙着奔波在事业圈里，这也造成他与那些过往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结果，毕竟没有多少女孩儿喜欢一个总是出差的工作狂在闲下来时还更喜欢当个御宅族。 与在工作时表现得外放不同，骨子里他实际上相当的内敛，在不必要的时候他更多选择作为旁观者。因此在与他的那些过往渡过荷尔蒙主导的热恋期后，往往就从中抽离，保持一副局外人的渣男面孔。 这种有些拧巴的矛盾感源于他的成长经历，父母都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在那个娱乐方式贫瘠的年代，阅读成为他打发时间的方式。大量的书籍丰富了他的内心世界，但在颜晖的青春期最容易悸动时，满脸爆痘的他并不受女孩儿待见，好不容易有了个白月光还是个绿茶。别人是一朝被蛇蛟，十年怕井绳，到了颜晖这里反而成了一朝被蛇蛟，学会烹蛇羹。因此在颜晖大学后，痘痘随着时间自然褪去，一个身体健硕，面容周正的新人赫然出现；颜晖也懂得怎么发挥自己的优势，自此就成了众人口中的渣男。 谢菲菲不在古城的这几天，颜晖倒也老实，秦朝和白晨露从三亚度假回来不久，知道颜晖现在独居，一直撺掇着去蹦迪颜晖也没去。一方面是现在的颜晖倒真的没有贼心，另一方面则是工作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处理完这些他还要享受独处的欢乐。 从海都回来后，离清明假期还有一周时间，随着古城如约而至的清明时节雨纷纷，颜晖则是乐了个高卧闲行自在身。颜晖只在省内出了个没有过夜的短差，也是为了公司的那个资产督查政策。谢菲菲知道后颇为不平，觉得颜晖的出差怎么这么不凑巧。但颜晖也走不开，p司在古城的季度会这在这几天，颜晖自然有事情在这边。 最终杨斌还是决定到孟浩宇这边拼一把，这几天刚好也是趁着p司开会，来过最后一步和hr面谈的流程。他知道颜晖在这件事儿上帮了忙，到了古城自然是好好请颜晖吃了一顿。对于后面在陇省怎么用自己的资源来成事儿，他也有了初步的打算，而颜晖也就把孟浩宇的行事风格大致做了描述，毕竟孟浩宇也是讲究人，不会做不顾下面人死活的没吃相的事儿，这也是颜晖、周章和孟浩宇在利益关系之外仍有交往的理由。 等p司这边的会开完，离清明假期也就只有两三天，谢菲菲在山城那边催的急，颜晖也就干脆和周章请示了下能不能提前过去。周章那边还是老话，没事儿就去，保持低调。 按照谢菲菲的说法，这次她的父母会跟着他们一起回来，毕竟自己收了假回来就要上班，还是要有人来照顾生活起居。颜晖本来想阻止，但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提出的反对意见估计也没有什么作用，也就应允下来。 最终，颜晖还是独自开车去了山城，本来他想飞去再带着她们一家三口飞来，奈何谢菲菲闹和着要多开车练手，并且四人回来还能赶上清明那几天高速，颜晖也只得答应下来。颜家父母对这种安排颇有微词，甚至打算到时候一起去山城得了，但是这样的表现显得太过刻意，颜晖也只能两面说好话，把父母留在了古城。 到了山城后，谢菲菲很快带颜晖把自己选定的几套期房都走了一遍，最后还是选定了她闺蜜现在工作的楼盘。从价格和地段上来讲，确实是个最佳选择。一套70平出头，均价8000的清水房成为了这小两口的法律意义上的共同财产。楼盘的开盘日期，在清明假期的第一天，因为要给小两口验资看有没有贷款资格，颜晖也就打好自己的征信报告，交了5万的认购金，然后就等着楼盘和银行的人对接结束，把剩余的23万多打到房企就好。 颜晖盘算了下时间，估计等这边的流程结束，靳磊那边也就周转过来了，加上回古城后也要拿着购房合同去提公积金，也就没把自己给靳磊借了钱的事儿告诉谢菲菲。正好清明收假后只有三个工作日就又是周末，完全有时间处理这些事情。 婚后不到一年，在山城就有了套新房，谢菲菲和朋友的聚会自然是春风得意揄翠裾，颜晖也知道自己在这时候就是一个道具而已，摆出一副拄杖落手心茫然的姿态，安静的陪着谢菲菲。 回程的路上，高速路况不错，车很少，颜晖开了一段儿后，也就和谢菲菲换了座位，只是感觉坐在副驾驶更累，毕竟新手还是需要再磨炼一番。 第15－2章 视角————奔赴前线的准备工作 收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周章一早就给颜晖传达了工作指示，公司希望快点把赵猛这次的事情处理掉，也就催促颜晖尽快的去洛省把事情办妥。颜晖看了下后面的日程，就和周章敲定下周一就抵达洛省开始干活。在清明假期前他就收到了这次要看的四个问题项目明细，都是麻烦事儿，最好连着一周搞定。周章觉得颜晖的安排在他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就交代他尽快和lisa打个电话，听下她的想法，毕竟这种每天赶一个城市的行程对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强度确实有点高。 挂了周章的电话后，颜晖对着电脑，把几个项目的材料又过了一遍，好在洛省的高铁四通八达，四个项目所在的市县都在高铁沿线。按照早上看项目，下午和lisa甚至后面的团队开集体会的节奏也不是不行。颜晖把通话的内容在脑中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疏漏后也就给lisa打了电话，开始沟通自己的预估行程。 对于周日晚到，而后连着几天每天赶早班高铁去一个地方，然后下午返回中州开会的安排，lisa没有觉得麻烦，因为最开始她还以为会每天住一个城市。听到lisa最开始的打算，颜晖笑了笑，表示中州城如其名，基本上是洛省乃至全国的铁路系统大枢纽，住中州反而方便。 后面就是和几个项目的参与方协调具体时间，b司的项目大多都涉到医院和经销商的三方交易，颜晖也只能根据项目信息里留的经销商电话和他们沟通周旋。这四个项目里有三个经销商，其中还有个是颜晖见过的洪总，于是颜晖就拿他先开了刀。 电话接通后，二人客套了一番，颜晖也向洪总说赵猛最近走不开，自己和去年一样，代替赵猛去把项目操办了。 “颜总啊，你看啊，赵猛都去过医院一趟了，怎么这次还要再去一趟，医院的人都很忙的。” “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啊，但现在项目到我这里了，还需要把具体的情况补齐才能到下一步。” “要不咱就别去医院了，医院的资料我这都有备份，你到中州来一审就成，来了请你吃饭哈。” “现场是必须要去的，要不然这项目真的推不动啊。我看赵猛给我提供的信息说医院5月招标，你看咱早点把该走的流程走了您这边也早安心么不是。” “哎，你看去一趟多麻烦的，让你跑来跑去的也辛苦啊，多过意不去的。” “哪有哪有，都是为了项目早点落地么不是。” “你看你们公司这流程就不能简化一点，折腾你们也折腾我们，这会儿再约医院不是多生事端吗。” “洪总看您这话说的，我这也不是给公司打工的么。你看这个项目这么紧急的，公司这边也想尽快把事情落实，毕竟现在就差这个流程了。” “哎，颜总，事儿做成就行了，过程上要灵活处理啊。您也别在这难为我了么不是。” “洪总您是做大生意的，我这也是想着别出差错，尽快把咱们的项目落实下来，好让您再添一单儿么不是。” “咳，你们这么麻烦的，要不我换一家投资公司做得了。” “洪总您别急啊，我这也是帮赵猛的忙，咱们都合作过这么多次了，如果这个项目这次去不了肯定对你们有影响。”颜晖这句话说完，电话那头安静了一阵。姓洪的也应该明白颜晖这句话后面隐含的威胁意味，留了个口子说和医院那边落实一下时间。颜晖也就和和气气的表示让他先沟通，自己晚点再跟他联系。 或许这几个经销商已经和赵猛有过沟通，对于这次的到访并不会十分配合，对此颜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刚才的电话也算是印证了颜晖的猜测。颜晖也就跟着给周章说了下刚才通话的情况，让周章和公司再给赵猛一些压力。赵猛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让他去把压力传导给这几个人，也让后面的工作好做一些。 三个经销商，几轮电话下来，到最后都勉强配合了颜晖的安排。颜晖的电话经历了几个小时的不间断的劳作，电池早已经不堪重负，只能一边充着电一边继续发热，到后面已经烫的拿不起来。 这天颜晖是在家办公，整个白天加下午基本上都在书房里没出来。谢菲菲本来还想陪着颜晖看他工作，她有点好奇下周要和颜晖一起出差的女同事是什么样子，到后面颜晖的每接一次电话脸就会黑一个色号，她也就知趣的退出房间，在外面专心追剧。 谢父已经配上了助听器，和上次来古城相比，更加乐意和几人聊天。颜晖也就给他教了次怎么用电脑上网浏览网页，还在桌面上加了快捷方式。他可不想一趟出差回来还要给电脑清理次垃圾软件。颜晖则是陪着谢菲菲，让她在几条没什么车的路上开开车，继续练手。 到了出差前一天，颜晖和黄瑞终于碰上了都方便的时间。颜晖也就带着谢菲菲请黄瑞吃了顿饭。这次谢菲菲的工作全靠他一手搞定，连面试环节都省了，他后面也是谢菲菲的直接领导人。 黄瑞的是一个有话就会直说的性子，在颜晖转着弯儿的表达谢意时，就直接了当的表示。“颜晖，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朋友的，碰上顺手的情况都会互相帮忙的。以后我家人万一需要看些疑难杂症的，还需要你和靳磊来给我指路呢。” “成，互相帮助。这都是小事情。”颜晖见黄瑞坦诚，也就省去了客套。“那你看你招的内勤有什么具体要办的事情，提前告诉菲菲，她有不太清楚的这两天我陪她恶补。” “都是些部门内的琐碎事，就是看办公室缺什么了，联系公司的后勤采购补充；集中下部门里同事的贴好的发票什么的，简单看下有没有错误转给财务；还有就是平时帮着订会议室之类的。我记得你媳妇以前做过行政，都是这些类似的活，就是要人在岗上行。公司也都是也程序员，不难打交道。”黄瑞一溜烟的说了一堆，但是都是些基础的工作，并且和谢菲菲已经的工作高度匹配。 和黄瑞吃完饭，颜晖和谢菲菲在附近转了转。 “这个人和你们的气场完全不一样，感觉情商很低的感觉。”谢菲菲之前对黄瑞的印象并不深，只是知道颜晖和他一起打过球。 “他们更多的是和程序打交道，和电脑沟通并不需要情商。”颜晖解释了一下。“其实这样也好，他们有什么要求一般也会直接提出来。” 第15－3章 视角————战前会议 后方稳定完毕，剩下来的事情就是去前方上阵火拼。颜晖在周日下午就到了中州，住的还是之前老住的酒店，lisa预计晚饭点抵达。在收到lisa快要到酒店的信息，颜晖就在大堂等着，这几天估计需要频繁的见面沟通，还是住的楼层近一点好一些，以lisa的不长的职场生涯来说，现在不太可能被安排到行政楼层。 等了几分钟，lisa就拖着一个行李箱进了大堂，之前颜晖已经和酒店前台沟通妥当，也就顺利办了入住。 电梯里，lisa问道。“咱俩一会儿吃什么？” “酒店在这边的高铁新区，实在没有什么好吃的。”颜晖对此表示无能为力。 “来的时候我看到这边有羊肉烩面，附近有么。”lisa是第二次到洛省，上次她来看项目并没有在中州住，也只是在网上查了些信息。 “有倒是有，但吃完会很难受，这边的小吃和古城没法比。” “靠，快饿死了。”lisa嘟囔了一句。 “飞机上没吃点么？” “这不是想着你在这边，跟着你不用操心吃喝。”说到这里，lisa的眼睛扑闪了几下，可怜兮兮的看着颜晖。 “没事儿，我就住你隔壁，一会儿你安顿完了咱们就去行政酒廊吃，有点简单的自助。”二人已经出了电梯，颜晖也顺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不到5分钟，lisa就来敲了门，他只是把行李放好，然后就拿了资料准备边聊边吃。颜晖本来以为她还要洗个脸什么的，见她这么麻利。也就把自己的笔记本一拿，跟了出去。趁着lisa横扫饥饿时，颜晖也就指趁着闲指点她以后每次出差就选一个集团的酒店住，可以多蹭些积分，留着给假期自己旅游时也能用。 等lisa飞快的干掉一个三明治，二人也很快的进入到工作状态。颜晖在来之前已经分析过这次需要看的四个项目，凭借里面的信息已经把里面存在的问题预估了个大概，和lisa这边整理出的疑点一对，发现自己的看出的问题也是风控那边重点关注的。因此，后面的几次拜访只需要在项目找到符合公司猜测的佐证也就可以收工，难得是这次可以找出来多少佐证。不过颜晖也给lisa打了包票，如果有问题，逃不出自己的眼睛。 工作聊完，lisa也就放松下来，这次来也是她第一次做实质性的采证工作。和颜晖问起了他怎么劝涉及问题的经销商配合他们这次行程。 “很简单，赵猛有问题的项目金额这么大，那些已经是公司查出来的既定事实，里面有多少和这次涉及到的经销商我不知道，但是看样子他要干脏事儿，肯定是和熟悉的经销商一起合作，毕竟这种三方交易如果存在问题，不太可能有任何一方是干净的。”颜晖喝了口果汁，润了下嗓子，接着说道。“我在内勤那里查过，这三个经销商都是之前合作过的。那么下来就简单了，如果这几个经销商没问题，我们去审查他们不会有太多抵触，如果有问题，肯定不希望我们来。” “然后呢？” “我们就假定他们之间都有猫腻，那么他们肯定都是有违规所得；让公司逼赵猛一把，他的违法收入可是千万级的，你猜真到了局子里，他会不会把其余的人咬出来。”颜晖把自己之前的操作给lisa分析了出来。 “高。”lisa比了个大拇指。 “并且，这次我们要查的四个项目里，都是公立医院的，哦，唯一一个例外还是公立医院股份化改制。他们和经销商之间也只是甲乙方关系，里面的个别人或许会给我们错误信息，甚至会配合他们做些猫腻，但是一来真实的设备交易有留痕，二来医院是实体机构，不可能全部都是假的。反正这次来的目的只是让经销商让我们有着合适的由头从医院拿到第一手的信息，不管经销商再怎么和我们玩儿心眼，医院就在那，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听完颜晖的分析，lisa脑中的条理也逐渐清晰，公司希望查明赵猛这几年到底黑了多少钱，但目前还有很多事他都没交代，公司也没有开始对赵猛进行正式的司法层面的诉讼，因此赵猛目前处于三缄其口的非暴力不合作状态。本来她希望从这些项目的经销商入手，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思路进行切入。而颜晖的做法实际上是两步，一边是驱虎吞狼，让公司对赵猛进行威慑以分化他和那些经销商；一边是敲山震虎，直接高调的介入这边的医院端，从里面直接查找问题，让赵猛也知道他想藏猫腻是不现实的。 “其实如果直接起诉赵猛，很多事儿不也就直接解决了么？”lisa问道颜晖。 “这我也不知道，要看领导们想法了。”颜晖打了个哈哈，他能预估出公司在这件事儿上的考量，但是面对lisa不太想直说。 “切，你才不是不知道，说呗，这事就是我私下找你请教。”lisa摆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这么说，起诉是最后一步，也是彻底撕破脸的一步，绝对不会上来就用。你打斗地主也不会上来就甩俩王是。”颜晖见到lisa表态，想了想自己要说的东西确实没有什么不适合的，也就说起来。 “那倒是，哈哈。”lisa很喜欢听颜晖给她说这些，也是因为他总能找出一些贴切但有趣的比喻来。 “你要知道，公司的目的是追回潜在的损失，我当然相信到了司法流程后我们一定是胜诉的那一方，但损失什么时候能追回就不好说了。并且现在还没有对赵猛采取强制措施，也就是说这种矛盾目前还有解决的空间和可能性，赵猛肯定是想安全上岸，他也不想吃牢饭，不管怎么说已经查出来的事情就够他进去十年以上的。他要想逃过一劫，就要把以前吃进去的都吐出来。我们这次去看他打算导入项目的问题，也就是给公司和他的谈判提供更多的筹码，明确告诉他我们知道你去年夏天做了什么。” “去年夏天？”lisa有些没听懂。 “哦，一个梗，那是个挺有名的惊悚电影。”颜晖解释了下，接着说道。“总之现在这个事情还处在家丑不外扬的阶段，后面就看这次我们这次都看出多少问题，能给后面的谈判加多少码了。”这几个项目的问题如果被挖出来，对于公司层面来说，也就可以说明赵猛要不然就是工作能力不足，要不然就是动机不纯。只是结合赵猛目前的情况来说，动机不纯的可能性远大于能力不足。 “对了，还有个问题，这次要看四个项目，你定了五天的行程，多出的一天干什么啊。”lisa已经彻底的了解这次来的目的，萦绕在脑中的压力也算是完全卸了下来，这时候也就开始皮了起来，“是不是想着带我在中州玩儿一天？” “这次我们过来，经销商那边肯定不会太配合，万一哪天行程突然变了呢，多一天也就有调整的余地。”颜晖正经了半天，也突然t到lisa话里调皮的一面。“再说，中州这地方有啥好玩儿的。” 一顿简餐吃完，两人把桌子简单的清理下，把资料摊开，颜晖也就解释了四个项目都潜藏了什么问题，以及到了现场两人怎么配合。待事情捋顺，已经是快到晚上9点。 “呼，好累啊。”lisa伸了个懒腰，“明天几点出发？” “早上医院有例会，约的下午去医院。咱们可以晚点出发，差不多十点半的高铁，过去吃个午饭，第一个项目不会太复杂，那边结束了就回来就行。对了，这会儿把票一订。你的身份证多少？咱俩要坐一起的话都从我这一订就可以了，省的上车了再找人换。”颜晖想到这里，在手机上开始操作起来。 “额，号码我忘了，要不我来订，你的身份证号是多少？”lisa没有记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这时她的身份证还在房间。 颜晖熟练的报出18位数字，在lisa确认后说道，“那从那边返程的我一订，这样刚好，省的把钱转来转去了。” “这么长你怎么记的啊。”lisa看颜晖报号码时连想都没想，惊异的问了下。 “前六位是你的出生所在地编码，中间是八位是日期，只用记后面四位就成。”颜晖解释到，“再说老出差，天天用。” “原来如此，学会了。”lisa点了点头。“对了，晚饭多少钱，咱们a了还是怎么样。” “不要钱，我在这个集团的酒店都住成金卡了，可以带人直接进行政酒廊的。” “还能这样？” “所以我给你说过让你以后出差都选一个集团的酒店住，还是有很多便利的。” “学会了学会了。” 说着话，两人也把刚才摊开的资料收拾好，离开了行政酒廊。 第15－4章 视角————灵活处理 “一会儿下楼抽根烟么？”电梯里，lisa觉得头脑风暴后的疲惫感奔袭而来。 “下楼干嘛，在房间抽就得了。”颜晖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烟灰缸，现在都是室内无烟化。再说我打火机都被收了。”lisa解释道，她是坐飞机过来的，自然不会带火。 “小事儿，你把东西一放来我房间，我给你说怎么办。” 两人住的紧隔壁，颜晖进门后就没关房门，不到1分钟lisa就拿着烟跑了进来。颜晖教她用酒店提供的多余的漱口杯或者茶杯，接上点水，一个简易的烟灰缸就成了。其实两人的烟瘾都不大，都是拿尼古丁当缓解精神配备的小点心而已。 酒店的外窗开不大，一来是楼层太高，二来是担心出意外，颜晖把小茶几挪放到了只开出一条缝的窗户下面，两人也就继续聊了起来。 “酒店发现了不会说什么。”lisa指了指写字台上的禁烟标识。 “只要别把人家床单点了或者地毯烫坏就是了。本身服务行业就应该分开吸烟楼层和禁言楼层，但消防那边也不明确规范，酒店这边也怕被罚，也就干脆一刀切了。”颜晖半解释半抱怨道。 “哥，饶了我，别扩展信息了。一晚上才忙完脑子快炸了。”lisa见颜晖还处在讲解员模式下，直呼救命。 “啊？我的错，我的错。”颜晖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姿势，表示讨饶。 “说点轻松的，平时你出差忙完了都干嘛。”lisa有些好奇。在开始接内审的活儿之前，她一直在当风控那边的助理，听过公司很多后台描述想像中的这帮差旅客在旅途中纸醉金迷的夜生活。现在逮到机会，还是要听自己的看法。 “你上次来是怎么弄的。”颜晖也知道自己如果平淡的说自己就撸个铁游个泳肯定不会让她信服，他也知道公司后台对他们的臆测，干脆把问题甩了回去。 “我上次来都没在中州这边住，下了飞机就坐高铁去了要查的项目那里。白天两眼一抹黑的去医院看完，晚上回了酒店就只能看电视发呆，要不然就是和朋友打电话聊天。那个城市很小也没什么能逛街的地方。”lisa吐起了苦水，“那边结束了我就接着坐高铁去了下个点儿，还好当天那个就看出了点问题，要不然本来计划的下一站只能坐大巴过去。还是这次这样安排好。” “所以说，有时候近就是远，远就是近。”颜晖有些得意他把话题逃了过去，故弄玄虚的玩儿起了哲学那套。 “等下，明明是我问你的！”得，还是没逃掉。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打发点时间，我是喜欢去健身房或者游泳池。”既然逃不掉，就老实交代得了。 “就这些么？不信不信。”果然，lisa有些不相信。 “那我证明给你看。”颜晖说罢，把自己的泳衣泳帽游泳眼镜，还是锻炼时的慢跑鞋从行李箱里取了出来。 “咦？就没有点别的？”lisa感觉这个和自己的预期还是有出入，继续问道。 “咱今天呆的地方不行，就是图这边离高铁站打车10分钟。如果是别的地方别的城市的话可以去逛逛街什么的。”颜晖见lisa还是不信，干脆继续反问。“那你以为呢。”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你住我隔壁，我还打算晚上趴墙角偷听一下呢。”说罢，lisa就笑了起来。 “嚯，佩服佩服。明天咱们去医院，我找机会给你顺个听诊器出来方便你趴墙角。”颜晖一本正经的说完，lisa笑的更厉害了。 第16－1章 器无善恶————虚与委蛇 有一个道理是回报与付出往往是成正比的，做出了什么贡献就收获怎么样的奖励。因此在颜晖的项目中，也往往是自己起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信息中介时，才会借由设备交易的由头从里面合法合规的分一杯羹。这种事情不会多，每年也就有十个项目以内。并且这种事情在颜晖的合作方那边也很受欢迎，对于打包商来说，确实是解决了资金的燃眉之急；对于因他信息获利的那些设备商来说，也是确实的脱宽了市场。简单的理解就是大家一起做了一块儿蛋糕，然后根据每人的贡献分了，自然到现在还是一团和气安安全全。 像赵猛这种直接在自己项目里胡作的确实罕见，公司也发了封口令，不允许任何人向外界披露。不过在某些程度上讲，每个个体面对诱惑的阈值不同，在面临到几百上千万的收益面前，赵猛一个猛子扎进深渊。如果把这个数值扩大上几倍或者几十倍，那么栽进去的或许就是别人。但，即使获得了好处，又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 在和lisa闲聊了一阵儿，约定好第二天早上9点餐厅集合，早饭后一起赶高铁后，二人互道晚安。这时时间差不多是晚上9点30，去游泳有些来不及，颜晖干脆就去健身房做了几组器械，并给谢菲菲打了晚安前的视频电话。 谢菲菲明天就要入职，她想开车去报道被颜晖劝了下来，第一天还是稳妥一点，现在还不太放心她独自开车上路，尤其是早高峰。 “老公，你说我穿什么去？”视频的那头，谢菲菲正在纠结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开始第一天的职场生活。 “第一天稍微正式一点，后面你就看黄瑞啊还有公司其他的同事穿什么，按照这个标准就是了。”颜晖这边刚做了组哑铃，喘着气回复到。 “好嘞。”谢菲菲选了件衬衫，和一个线衣的外搭，给颜晖比划了一下。 “还有，第一天别迟到。”那家企业离颜晖家不太远，前几天早高峰时带她开车走过一趟，当时花了20分钟多，不堵车的话也就10分钟车程。 等颜晖锻炼完，谢菲菲也就准备洗漱休息，二人互道晚安后挂了电话。 次日早，颜晖先到了餐厅，他刚拿完一轮东西，看到lisa拎着包正在餐厅门口准备给他打电话。就直接招呼她进来，两人问好后就直接落座。颜晖打开手机看着nba的比赛直播，快到季后赛了，几场焦点战役打的还很激烈，lisa也戴上耳机，起身去选早餐，没一会儿就拿了碗粥和咸菜回到桌前。 “早上多吃点，中午在那边估计吃不饱。”颜晖小声说道。 “没事儿，电话会，我这边闭麦了。”lisa看到颜晖的桌上摆着培根煎蛋牛奶还有些高热量的香肠之类的，“一大早就吃这么多，你咋还这么瘦。心里不平衡了。” “就早上才可以高碳水高热量。”颜晖恢复了音量，“去的地方没什么好吃的，并且经销商不会太讲究，你这点肯定不够。” “那我一会儿多拿点。”lisa凑过身，看到颜晖正用手机看球赛。“谁跟谁打？” “雷霆和掘金，最后几轮了看雷霆队能排到第几。”颜晖回答道，“你在南加大的时候去过现场么？” “去过，当时去斯坦普斯看了科比的比赛，门票贵死了，还是在山顶。拿的小望远镜看的。” “你在洛杉矶，那边就是贵，小球市会便宜很多。” 伴随着寒暄，两人吃完了早餐，开始第一站的行程。 第一个项目并不复杂，蔡市的一个市级医院在上个月底中标了一台15t的核磁共振，金额是1500万。赵猛报的项目里没有设备的具体型号，据他说是因为他报项目时还没有招标。如果是顶配版的15t核磁，在洛省倒是可以匹配这个中标价，也有一些记录可以佐证，但这家医院的情况并不像是买这种顶配设备的那一种，就算买的话也只会是标准配置，1100万左右的哪一种。这次去就是核实到底中标的核磁是什么档次的。 如颜晖预料，这次考察之前与颜晖通过话的经销商老板并没有出现，他安排了下面的员工把颜晖和lisa两人高铁站接出来，接站的小伙子一问三不知，面对颜晖关于这个项目的信息他就干脆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负责今天两人到医院的行程。 中午接站的小伙带两人去个羊汤馆子，据他说这是这边的特色。羊汤的卖相确实不错，奶白奶白的，喝了一口lisa也就明白了颜晖让她早上多吃点的意义，腥膻感是真的重。 和医院院长约的是下午2点30，当面聊一下投资的事情，现在医院也在着急的等待资金就位。颜晖要求先要见到这次的中标通知书，见接站的小伙还是一问三不知，就干脆直接当着他的面他给老板打了电话。 “彭总，我这边已经到了，您下午和我们一起去见院长么。”颜晖客客气气的问道。 “颜总，我下午还有事啊，我让小白陪着你们去。”颜晖把耳机分了一只给了lisa,让她也能听到对面说什么。 “我看白经理这边对项目不怎么了解，要不然还是您出马。” “我这下午走不开啊，这样，我会给小白交代清楚，让他来就好。” “您要真忙，我这边也能理解啊。可是现在我这边需要的项目资料都不全，您要是不在现场的话我这就很难办啊。”颜晖在表面上做出妥协，实际在这时才提出自己需要的核心物件。 “好好好，你还要什么资料。我让小白一会儿从公司取。” “中标通知书，还有你们打算签的合同。” “合同还没拟好么，这次就是来谈的。” “那这样，把当时你们的应标文件也弄一份。”颜晖做了表面上的让步。 “好，什么时候要。” “一定要在见医院人前，越早越好。这会儿才1点，来得及。” “要不见完院长再来，时间多赶的。”彭总尝试拖延战术。 “不赶不赶，我看了地图，我们现在离医院不远，你让白经理把我们放医院，我们在医院等他过来就是。刚好我们也看看医院情况。”这次尝试被颜晖挡了过去。 “哎，好。” 第16－2章 器无善恶————敲山震虎 二人被送到医院后，接他们的小白就开车返回公司，这家公司就在蔡市，并且颜晖估计那个彭总并不是有事儿，只是不想露面。 下了车lisa就吐槽道，这个经销商这种态度摆明了就是不配合，只是这种不配合也是他们意料之内的，接下来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工作就是。 趁着小白送文件的间隙，两人把医院快速的转了一圈，颜晖也从医院的设备情况，病人量以及住院区的使用率这些东西大致的判断出，医院之前提供的财务数据并没有什么异常。那么关键问题又回到了医院这次到底买的是什么型号的设备上来。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在二人差不多把医院的走完一圈儿后，小白带着东西回来了。颜晖看了眼中标通知书，如自己所料，果然是用的中端的设备走的顶配的价格，和lisa用手机无声的把这些信息交流完后，二人也在上面商量出一会儿和医院人沟通的策略，不多时也就到了和院长约定好见面的时间。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次他们见得居然还只是副院长，虽然小白一个劲的在混淆视听，但lisa在来之前已经查过院长的姓名，也看过留在公共信息中的院长照片，让小白的装傻充愣显得十分的滑稽。鉴于这次颜晖和lisa最需要得知的信息已经被补完，实际上已经完成了最基本的任务要求，而把后面的事情多挖一点出来则成了挑战目标，即使是副院长，也会多多少少知道些。 在经销商和医院的视角中，颜晖是负责投资业务的负责人，lisa则是公司对于分控那边过来的人员。在一阵寒暄过后，颜晖就直接点出来副院长的身份，也顺便把话题彻底朝自己的节奏中引过去。 “田副院长，医院的报表我们也已经看到了，没什么问题。我看中标通知书上说，标是上个月20号左右中的，15天的公示期，那现在刚过公示期，医院和经销商这边签合同了么？” “还没有，经销商这边说要等投资公司的审批意见。”田副院长见投资公司已经来人，也在思考，其实他并不了解这个项目的情况，真实的东西都在正院长那边管的，他也只是被夹到台面上的人。“所以贵司什么时候可以给出审批意见呢。” “田副院，是这样啊，我们这次来也就是为了加快审批进度，从医院的收入来看，这个金额的投资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之前赵经理并没有补全关于设备交易的必要资料，咱们是公立医院，我们也不是说一定要看到医院和经销商把合同签订完才走一步，只是这个设备的中标金额确实和我们的数据库不太匹配，所以我这次特别把我们公司风险管理负责设备估值的李经理也请来了，我们一起沟通下。”颜晖则是把情况充分说明，再把lisa推到前台。 “田副院，是这样，15t的核磁根据我司近两年在洛省的已合作项目来看，中标均价是1127万余元，我担心我司的样本量太小，也通过洛省招标采购网做了查询，结果是1113万余元，这个和这次中标的1497万元的差距有些过大。所以也是这次审批进度卡住的原因。”lisa直接就把核心矛盾暴露出来，这也是之前二人商量后的结果。 “这个我来解释一下啊，这次我们给医院供应的是顶端的15t核磁，配置很高，整个洛省这个型号的只有两台，所以成本高一些。”这时候之前一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突然变成了小懂，跳出来突兀的解释道。 “这样啊，那咱们能不能提供下洛省安装了同款设备的医院名称。我好向公司解释一下。”颜晖差点没憋住自己的表情，他还以为这个经销商会很高明，说个比如包含机房装修，提供额外器材之类的站得住脚些的理由，没想到直接上来就白给了。 “这，这我要向厂家问一下。”小白愣了一下，表示需要场外援助，走出办公室。 “黄副院长，你看我们这边确实在最大程度的推进这个项目，但是一个设备如果买贵了太多，对医院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现在这些数据都是互通的。”看小白出去，颜晖补了一刀。 “我这边主要还是负责医院财务行政这块，对设备那边确实不了解，关于医院的财务数据上的一些问题我可以解答，其他的你们需要再问问别的地方了。”黄副院长赶忙和自己撇清关系，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自然不傻，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也明白了这件事里面有问题。 “那田副院长，今天就这样，我这边再找白经理那边沟通一下。”颜晖见这边确实不会说什么，就直接提出来了终止会谈。田副院长也就和颜晖，lisa分别握手后，让两人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外小白还在打着电话，见几人这就出来了赶紧和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迎了上来。“颜总，怎么出来了。” “聊完了，走。”颜晖下了打道回府的指示。 在医院门口等小白把车开来的功夫，彭总的电话打来了。颜晖见状就和刚才一样，分了一只耳机给到lisa，让她也能听到。 “颜总啊，这是什么个情况。”彭总的声音很焦急。 “没见上院长，这项目就到这儿，没办法再推进了。”颜晖直接了当的表示这个项目不玩儿了。 “黄院长分管财务啊，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他们说就是啊。”彭总还是在试图装傻。 “彭总，我和您说的很清楚，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设备不明的问题。这个项目的金额超过同类项目太多，我这真没办法推动。”颜晖指明问题所在。 “这个核磁就是超高端的啊，整个洛省只有两台。” “您确定么？s司的超高端15t核磁的商品名v系列，中标通知书上写明的可是a系，这是s司的中端，s司还有个低端是c系。您看我说的对么？”颜晖直接挑明问题，那边则是进入到一阵沉默。 “彭总，如果是这样的状态，这个项目肯定做不了。今天公司风控的人也在现场，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估计之前您之前和我们公司合作过的项目都会被人再审查一遍。”颜晖看那边的沉默还在继续，干脆继续输出。 “是这样，因为设备的货期要很久，医院说货安装好之后才愿意开始向你们支付费用，之前的资金回收就让我来承担，所以赵猛出的主意说让我把设备的中标价提高，好填这块儿的空缺。”彭总坦白了。 彭总也只说到这里，至于他们是否有利益纠葛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这些对颜晖和lisa二人已经足够了。这种行为让颜晖很费解，b司的资金收回有明确的计划，设备安装到位后再开始支付也不是不行，或许在医院端的成本会拔高一点，但是问题并不大。这背后估计除了刚才彭总所描述的之外，还有赵猛自己的违规操作的成分，只是后果呢？国家对于这种异常的高价中标也查的很紧，为了一己私欲就把整个供应链条全部放在危险的地方，还真是一点也不给自己留后路。 lisa在一边听的真切，在颜晖挂了电话后投去了个钦佩的表情，二人还在小白的车上，听着小白没有逻辑的絮叨，彼此无语。 第16－3章 器无善恶————一挽尊联 估计彭总也没有心情像之前的电话里说的那样请二人吃晚饭，颜晖和lisa也就直接从蔡城返回了中州，高铁很近，1个小时出头。二人买了晚上5点左右出发的高铁，中午的那碗羊肉汤让lisa吃出了阴影，她说什么要不在这边觅食。 高铁出发不久，lisa就抽出桌板，打开电脑，开始写今天的报告。颜晖则是和谢菲菲通了电话，今天是她第一天去上班，自然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这时候谢菲菲刚好下班，刚打上车准备回家。她在电话里告诉颜晖，整个办公室差不多有40来号人，除了自己和一个保洁阿姨以外清一水的汉子，现在看工作内容和黄瑞说的差不多，就是做好后勤协助，自己可以搞的定。颜晖和谢菲菲聊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听着她那边下了出租车，走进小区，打开一楼的门禁，这时颜晖就让她快点上楼回家，二人说好晚上睡觉前继续聊天，才挂断电话。 “虐狗，过分。”lisa看颜晖挂掉了电话，恨恨的说道。顺手把一直挂在耳朵上的一只耳机取下来还给颜晖。 “额，刚才弄完我都忘了这茬。不好意思。”颜晖这才想起来刚才为了给lisa听自己和彭总的谈话内容，她一直戴着自己的另一只耳机，而自己也忘了，没有收回来。“诶，不对，你一直听着呢？” “诶嘿，我八卦一下还不行么。”lisa朝颜晖做了个鬼脸，她的报告马上写完，正在收尾。 “非礼勿听啊。”颜晖有些无语，把耳机关掉，塞在盒子里。 “对了，你老婆长啥样啊。” “之前朋友圈不是有发过么。”颜晖有些疑惑，“你们连我几年前的前女友都存了，这个肯定你看过呗。” “婚纱照和婚宴当天的海报？那种都是重度ps，我要看生活照。”lisa的报告已经写完了，她把电脑合上，准备回酒店后再发出去。 “哎，你直接看她的朋友圈。”颜晖知道不能再留下证据，就把手机打开，翻开微信里的置顶信息。从谢菲菲的朋友圈选了张打开给她看了。 “嗯，嫂子确实挺漂亮的，不过还是不如你那个前女友好看。”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颜晖长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二人就回到了中州。出高铁站后排队打车的人有些多，二人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7点出头。因为中午两人都没怎么吃，这会儿也都饿的发慌，本来lisa还想着到找个好点的馆子美美地吃点东西，可晚上8点两人还要和周章及hudn一起开电话会来说明今天的情况，酒店的行政酒廊倒是有吃的，只是也非常一般，lisa也不想连着两天吃。颜晖干脆就直接叫了kfc的外卖，这附近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这种最靠谱。 8点，外卖送到，电话会也会准时开始。lisa跑到了颜晖的房间，两人一起吃着汉堡，用lisa的电话入电话会议，不一会儿周章，hudn，andern和公司的法务负责人也一起上线，看来这次全公司都在盯着赵猛。 lisa来主讲，颜晖则补充一些细节问题。长达30分钟的汇报后，这个项目肯定是黄了的，公司也会开始把之前在洛省，设备金额异常的项目重新再深挖一遍。看样子第一天的成果还是让公司的领导层觉得有所收获，因此在两人把今天的发现的信息汇报完毕后，让两人先离线，领导层还有小会要开。 “这才完了一个，后面还有三个项目，真是头大。”lisa把可乐喝完，伸了个懒腰。 “后面几个项目一个是医院的财报可能作假，一个目前来看是正常的，这俩都不会太麻烦。那个股份改制的医院是最复杂的，但也有方向。”颜晖吃掉最后一个蛋挞，开始收拾垃圾。 “这几个项目弄完，赵猛之前的心思就全部白费，这是图的什么啊。”lisa叹了口气，累了一天了，这会儿才算可以放松下来。 “钱呗，他想着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自己可以安全上岸。”颜晖坐下来，也长舒一口气。 “面对这些谎言和欺骗，真是心累。”lisa有些疲惫，整个人丧了起来。 “还是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来的轻松啊。” 两人抽了根，对好明天的时间。lisa还是有些意兴阑珊，颜晖提议每当需要放空脑子、调整状态的时候，运动是不错的选择。虽然lisa没有带泳衣，但是好在来的时候她穿的是偏休闲的衣服，配的鞋子也是aj。两人也就分别换好衣服，在健身房里消磨了会儿时间。 出了出汗，lisa的精神疲惫感减轻了不少，后面的两天二人也就依旧保持这样的节奏。白天去项目上寻找问题，下午返回，吃饭，开会，然后运动一下缓解精神压力。 跟着的两个项目的经销商都是洪总，他的配合度还相对高一些，但涉及到赵猛的事情嘴巴很紧。这两个项目中有一个如预期一样，医院使用了假的财报，把自己的年收入上调了50左右，还在审查期的银行流水中刻意的注了些水，把收支规模都做大了一些。但是颜晖还是从医院的门诊量、医技科室的人流量、住院数这些需要到现场才能看到的情况中查出了破绽，和医院的对峙过程中，医院没办法解释这些真实的数据和自己提供的报表间的出入，到最后也承认自己确实提供了虚报的材料以得到投资机会。 另一个项目倒是真没什么问题，无论是医院的资质还是设备的金额，颜晖和lisa以各自的方式去寻找纰漏但都一无所获。最后洪总也出面招待二人吃了一顿晚饭，以示对两人这次来访洛省的支持。虽然依旧没有说关于赵猛的事情，但是对于第一个医院提供假的报表也表示了自己的歉意，而另一个没问题的项目他也表示有不好的合作项目在前，尊重理解b司做的一切决定。 回到酒店，开完电话会。lisa问颜晖为什么今天洪总要以坦荡的姿态和二人见面，颜晖想了想，也只能把洪总的行为归咎于挽尊二字，估计他也知道这次因为赵猛的事情，和b司的合作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只能希望后面不会牵扯到进一步的官司里。 本身，通过合理适度的外部注资，提升医院的硬件水平，从而让一个医院可以更好的在地区公众卫生事务中服务当地的居民是一件非常良性的发展历程。只是从业这么长时间，颜晖也见了很多人在这上面走了歪路，近的有赵猛这样通过投资各种问题项目，甚至造假来给自己牟利的；远的也有像o司那种，直接把一个医院作为融资套现的壳。这种变化让人觉得这个世界的某套运行逻辑是否出了问题，各种无力感如同极夜笼罩，让人窒息。 其实，工具本身没有善恶，有善恶的只是使用工具的各色各样的人。长时间的和这些或善或恶，或单纯或复杂，或聪明或愚钝的人打交道，让颜晖也明白除了疯子，每个人的行事必然会遵循一定的行为逻辑，当两人要站到对立面时，也只有手段高明与否的区别，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也往往身不由己。 谢菲菲上了几天班，也逐渐开始融入那个环境。他们公司做的业务是oa系统，也就是很多公司数字化办公的内部系统，黄瑞所负责的部门都是些维护系统的软件工程师，通俗的讲就是程序员。谢菲菲做的就是这40人团队的内部支持，工作内容最核心的内容就是给下面的员工初审报销单，需要下属出差的派工单由黄瑞签发后，都会抄送给谢菲菲，在下属出差后她跟着邮件里的派工记录核对出差单据、发票，而这些软件工程师大多数的工作在办公室就可以处理，因此实际上这不分的工作强度并不大；剩下的常规的内部工作都没有太难，之前的行政还没有去总部报到，也在带着谢菲菲入门。 这些工作内容其实并不需要太过专业的知识，这也是黄瑞在仅看过谢菲菲的简历后也就拍了板，一来，都是一个圈儿的朋友这种事儿自然有所倾斜；二来，最近黄瑞也在看各种管理方面的书籍，他依稀记着一本书上写的一个人最好有律师、医生、官员之类的朋友，在他眼里，颜晖是和医院、律师和官员间都有交集的一个人，自然也是有进一步的熟悉价值。 每次出差，谢菲菲都会要求视频查岗，这趟出差也自然不例外，有次看到lisa和颜晖还在一起开会，她虽知道这都是工作，还是心里觉得有些别扭。颜晖也只得在后面解释，就是一起开个会，有些数据在别人电脑上，在一起看着方便。 第17－1章 人有善恶——空手套白狼 见过的人多了之后，就会明白这个物种内不同个体的差距可谓之天差地别，既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有风流一世的西门庆；既有允冠百王刘光武，也有荒唐无度东昏侯。况且，人有千面，对于不同的事情、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在这种情况下，追求纯粹意义上的绝对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东西。 颜晖又处在人精堆里面，有时候他也懒得去细致剖析一个人的所有动机所有细节，只是对事情究竟是“由迹”还是“由心”更关注一些罢了。 这次在洛省需要审查的最后一个项目也如期而至，项目地点是在中州边上的一个直属于中州的县级上，二人干脆就直接打了个车到了医院进行现场考察。从之前的资料上看，这次是一个公立医院股份改制，被洛省当地的一个大企业收购，这次有一包大宗的设备采购需要外部的融资。 对于公立医院的公私联营或者私有化，颜晖有着很深的印象。因为他加入b司后的第一个实操项目就是一个这种类型的医院，那家医院地处秦省的一个地级市，第一单投资是周章做的，在周章升职后医院的第二单设备采购就成了给颜晖的练手项目。可以说那个医院从联营前，年收入3000万以前半死不活，到现在已经成了地区内一个颇具影响力的，年收入已经到了3亿规模的地区招牌，是在颜晖的见证中逐渐完成的，今年他们年底的设备扩张还是找到了颜晖这边继续合作的。 而这次审查的项目，则让颜晖感受到了民间大资本进入医院管理后的另一种玩儿法。通过先期的资料，这家集团已经在洛省境内收购或入股了近十家公立医院，这些医院的规模也都不小。这次是给集团下面的一家医院一次性采购3000万元的设备，并且令人疑惑的是，给医院卖设备的经销商的也是由集团控股的设备公司。 颜晖和lisa到了项目所在医院后，就受到了热情且标准化的接待。医院那边有集团进驻的人员，专门陪同二人把医院前前后后的走了一遍。从可以看的到的信息来说，前期医院提供的各种报表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采购的设备也是非常符合现阶段的医院发展，粗粗看来确实属于非常健康的项目。 待二人把医院考察完毕，医院的高层和集团的代表则在事先准备好的会议室里，先放了段集团的宣传视频，为二人介绍集团的背景和能力，而后则是针对二人对于医院的财务能力的一系列问题的专业化解答。 等lisa把她想了解的问题问好，颜晖也开始了自己的提问。 “我想了解下，关于此次合作的经销商，医院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的。” “是这样，我们医院的设备供应都是选择集团公司下属的设备公司，具体的设备选型是根据医院的科室需求为主。”集团的代表姓宋，是一个40出头的一脸干练的女士，颇有职业经理人气质。 “一般来说，医院选择设备需要经过招投标程序，那么这次我看没。这是否会和区域的政策相违背？”颜晖跟着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并不会，我们这边毕竟是已经集团化、企业化的现代医院，并不需要在第三方进行招标行为，至于价格也是低于周边的公立医院采购水准的。”宋经理的回答十分标准。 “确实如此。宋经理，我这还有个问题，针对设备的供应，集团经销商也要向设备的生产厂家或者经销商来购买，这样子多一手会不会造成成本的增加？为什么不让医院直接和外部的经销商采购呢？”颜晖不经意的甩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哦。是这样，因为医疗设备的细分领域实在是太详细了，供应商过多过杂，为了便于集团管理统筹、成本控制就把这部分的工作放到了自己的经销商这里。”宋经理的回答依旧很标准， 但是在颜晖这里如同废话文学。一台出厂价500不到的64排ct，在表上的价格是800万，是比公立医院的招标价格便宜了两成，但是骗不了颜晖。 “哦，宋经理说的有道理。那么这家设备经销公司是否取得了厂家或上级经销商的授权，以及在我们合作后需要看到经销商向厂家的订单信息，或者开具的相应票据，这些可以保证么？”颜晖跟着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个并不在之前赵总和我们的沟通范畴内，并且集团的经销商向厂家下的订单属于商业机密，我们没办法向第三方透露。”宋经理没想到颜晖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应对的语气并不如刚才那般气定神闲。 “我们公司可以出具保密协议。”lisa也看出来对方的异常，补充说明了一句。 “这，我回来向集团申请一下。”宋经理调整了下，回到了一副相对冷静的状态。 而后的话题就继续回到常态，lisa和颜晖在不久后也就告别了院方的人，打车回去。 “李莎，看出问题了。”上了车后，颜晖问到lisa。 “看出来，他们还真狠。”lisa恨恨的说道。 “冰雪聪明。”颜晖感叹道。 “还有呢？”好听的话总是不够听。 “今天化的妆也很好看。” 医院这招非常的贪心，对于这个项目。这家集团的算盘是这样打的。 第一步，他们去年年底找b司，合作了他们集团内一个旗舰级的大医院的设备更新，买了一堆顶端设备。这个是已经实行了的。第二步，大医院的设备更新后，老的设备就迭代下来，他们再拿去给这次有需要的医院进行设备更新。而所谓的设备经销商都是集团控制的傀儡，他们并不需要再去买一套相匹配的设备，只是单纯地左口袋出再揣回右口袋，顺手还能从b公司在薅一笔设备款。 因此在颜晖问道是这个经销商是否会向厂家买设备时，得到的答案是“不便告知”。为了印证这个事情，颜晖又分别向以前在c司的同事和孟浩宇打听了下这个集团在洛省的生意套路，结果得到的答案与自己的预估都是一致。 就这种典型的空手套白狼的项目，赵猛也是照做不误，还做了不少。这种情况无论是能力不足导致，还是动机不纯导致则不在颜晖的考虑范畴内，对于公司来说，这种事儿已经完全可以纳入到“由迹”来衡量的范畴内了。 第17－2章 人有善恶————鸣金收兵 这四天的结果基本上给赵猛前几年的项目定了性，相信公司和赵猛的谈判也会很快有结果。lisa和颜晖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死掉那么多脑细胞，终于可以消停一下。 “不行了，要好好休息一下。”lisa点上一根烟，连轴的四天让她灵力憔悴。 “那可不，你什么时候回海都。”颜晖问。 “明晚，反正今天退酒店的话还有半天房费，还不如再住一天。”lisa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摸个鱼。 “好说，我也是打算明天回，我们就说明天见了个经销商就行了。”颜晖也就跟上了个解决方案。 “哈哈，狡猾。”一根烟抽完，lisa说“不行了，我回去睡个觉。” “去去，我也要休息会儿。” “想想晚上咱俩吃点什么做点什么庆祝一下。一会儿见。”说完，lisa就蹦跶蹦跶出了房间。 在房间里，颜晖把邮件处理完，稍微的在床上趴了一会儿。除非在差旅途中的交通工具上，他没有午睡或者小憩的习惯，一旦入眠就是一段长时间的深度睡眠。看了下时间，这会儿是下午4点多，自己去游个泳刚好，这几天都没有游泳，毕竟lisa没带泳衣，只能在健身房做做运动。游完泳回来也就刚好到晚饭时间，至于晚饭？去中州繁华区转悠转悠看看就行了。 周内下午的酒店，游泳池只有颜晖一个人，扎入水中，这两天精神上的疲乏顿时烟消云散。颜晖就这么撒了欢，连着游了半小时，然后被lisa打断。 “颜晖~”在水中颜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他，浮出水面后看到lisa就站在池边。 “怎么了。”颜晖看了下泳池的时钟，这时候才4点40，没到饭点。赶忙顺着池沿爬了上来。 “领导打电话找不到你，就问我，我猜你就在游泳。”lisa正色道，还是偷偷瞄了几眼颜晖的身材。“这不就下来抓人了” “靠，啥事儿啊。”颜晖赶忙把把浴袍披上，这次游泳他没带手机下来，他想着没什么事儿的。 “我也不知道，快回去看看。”如果颜晖带了眼镜，一定能看出来lisa这时候在偷笑，可是虽然他的泳镜有度数，但是上了岸一般就不戴了。 等颜晖火急火燎的回了房间，打开扔在床头的手机，发现上面的未接来电只有lisa的，才发觉被耍了。 lisa那边快的站不住了，扶着墙靠着在狂笑。 “这真的不好笑，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颜晖一脸无语，这时他已经戴上了眼镜。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我们早点出去，今天我想好好放松下。”lisa忍住笑。 “哎，行啦，我冲个澡，收拾完了我敲你门。”颜晖也算是服了。 “那不行，我怕你又跑回去偷偷游泳，这要呆到什么时候啊。”lisa反驳道。 “来，你看看这玻璃浴室，你确定要呆这么。”颜晖也没惯着lisa，直接指了指浴室。 “诶呀，忘了。”lisa突然反应过来，红着脸跑出了房间。 虽然中州是人口大城，城里的商业规模也不可谓不大，奢侈品牌的店家也不可谓不多。但是在颜晖眼里，城市的整体氛围和气质总是显得比古城要差那么一点。两人最终在繁华区的商业区里找到了家融合菜餐厅作为解决晚餐的地点，口味中规中矩，乏善可陈。吃过饭后，见逛街也确实没什么可逛的，颜晖满脑在的在盘算怎么劝lisa回酒店，他还是想早早的回去再游上一会儿泳。 “走，喝酒去。”lisa向颜晖提议。 “啊？喝酒？去哪儿？”颜晖问道。 “越热闹越好。”lisa说。 “这……为啥啊，一般那种类型的酒夜店都没真酒。”颜晖解释了下。如果真的要喝酒他还是喜欢酒品醇正些的地方。哪怕去酒店的行政酒廊都比她期望的地方好。 “感觉压力太大了，想要释放一下。”lisa给颜晖解释。“本来以为找了份可以接触到上些台面的人的好些的工作，可是这段时间和这些所谓的高端人士接触下来只觉得他们的愈发龌龊。” 见lisa这么说，颜晖也明白她这时陷入到了某种自我怀疑的状态，或者更明确的说，她是在怀疑以往自己认知的世界是否正确。这时候抽离出这种情绪也好。 城市的好处就是，总有一些可以让你在深夜撒酒疯的场所。两人在手机上打开点评软件，选了家口碑不错的夜店。这种地方一般在晚上9点半之后才会开始热闹，趁着还早，也就在附近简单的逛了逛。并且夜店附近也有不错的商场，lisa还熟络的跑去商场，假借买化妆品的由头给自己换了一副妆容，连香水也这样蹭到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两人进了夜店，刹那间带着强劲鼓点的音乐如怒海狂涛般将人包裹，所有的对话都要贴着耳朵才可以完成。颜晖默默的想了想，自己上次来这种类型的酒已经有3年以上的光景了，但音乐怎么还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加上颜晖有个十分挑剔的舌头，对于假酒算的上是深恶痛绝，在这些地方，洋酒基本都是假的，反正都是兑着各种饮料喝氛围的地方，在乎的人也不多。到后来，lisa还是听了颜晖的意见，选了伏特加配果汁，纯蒸馏酒就算假，添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会太多，反正都是喝氛围。本来颜晖还想买单，但是被lisa抢了，她贴着颜晖，大声说“反正你是陪我的，如果这一轮喝完还要喝的话再说。” 第17－3章 人有善恶————宿醉 人在有心事有压力时，喝酒往往更容易醉一些。颜晖的心事是怕老婆查岗，给谢菲菲发了个微信，说晚上要和经销商开会，然后想着找时间干脆把手机关了算了。而lisa则是来释放压力来的，跟着音乐摇头摆脑了一阵，就要拉着颜晖玩儿各种酒桌游戏。只是她玩儿了一阵，发现无论是骰盅还是猜拳，她总是要喝的更多些。 来这种地方玩儿的往往是一小群人一起，在时间逐渐转晚，酒开始人挤人的时候。颜晖和lisa只两人占据了一桌就显得有些突兀，lisa现在也已经开始进入状态，随着音乐的扭动开始越来越放得开。颜晖没有喝那么多，他只操心一件事，今天晚上不能出什么幺蛾子。有几个临近的小男孩找lisa喝酒，lisa此时已经喝开心了，见人过来搭讪就过去碰杯，别人一旦问她要联系方式就直接躲在颜晖后面，颜晖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也就轻蔑的笑笑，然后把人打发走。 “那边那个女孩儿漂亮，看我把她叫过来。”在颜晖身后躲了会儿，lisa又整出了新花样。她看到远点地方有几个女孩儿在一起喝酒，颇为养眼，就想出了整蛊颜晖的新的馊主意。 颜晖顺着lisa的手指，就看到几个女孩儿围坐在一个摆满各种酒却只开了几只啤酒在人手边的桌子边，彼此沉默不语，一直拿着手机忙个不停。还没等他说这些都是夜店的氛围组或者小蜜蜂，lisa就已经过去和一个女孩儿说了什么，然后把人拽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朋友有点喝得多了。你没事儿。”颜晖见人都过来了，也就由着那个女孩儿在这里蹭了杯酒。 “没事儿，哥。你女朋友真放得开。”女孩儿估计也见过类似的场面，贴着颜晖说道。接着也不含糊，直接说了价。“我这边陪你们的话200一小时，可以不。” “嚯，走走，我把她顾好就行了。” 直到凌晨快2点，一整瓶伏特加兑着几瓶软饮，被二人消灭完了。lisa也到了电量耗尽的时候，这时酒精还没有完全冲破她的意识，但已经是站不稳了。她死死拽着颜晖的胳膊，想说话却发现脑子好像根本不能控制言语。 两人走出夜店，微凉的晚风刺激下，lisa在街边吐了出来。然后等她缓过神后就又被颜晖拽进了旁边的便利店，颜晖给她买了点酸奶和维生素饮料，颜晖好像和她说了什么，但lisa一点印象也没有，只是麻木的喝了些酸奶和饮料。后来她感觉天旋地转，想要躺在街边，然后就被颜晖整个公主抱了起来，自己也只能下意识的把手勾在了颜晖的脖子上。最后的印象就是颜晖打了一辆车。 等早上10点多，lisa终于醒了过来。她坐起身子，只觉得脑子有些疼也有些懵，看了眼周围，发现自己一个人在酒店自己房间床上，外衣已经不在身上了。“该死，昨晚喝断片了。”她有些无语，干脆自暴自弃般的又躺下去，转头发现床头有一瓶醒目的盒装牛奶，下面压着酒店的便签条。 “李小姐，我是酒店的前台ada。昨晚是我和颜先生一起送您回的房间，而后颜先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是我给您更换的衣物，换下的衣服在洗手间。您的个人物品都在床头柜上，如果有遗失请第一时间和颜先生联系。” 看着这张条子，lisa笑了下，自己也没看错，颜晖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可以交心的朋友。 lisa快速的起来，看到随身带的东西都没有遗失，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充上电能开机还要几分钟，打开电脑，然后趁着收邮件，等电话开机的时间赶快洗漱了一下。还好没有太多的邮件和信息要处理。 做完这些，她看了看自己蓬乱的脑袋，玩儿心又起，也没梳头就直接披上了件外套，跑去敲了颜晖的房门。 “醒来了啊，牛奶喝了没？”颜晖看起来没什么影响，看来昨晚确实没有喝多。只是lisa不知道他早上花了很多功夫才把谢菲菲安慰好。 “你昨晚做了什么。我的衣服呢。”lisa幽幽的对颜晖说。 “啥？ 那个前台小姑娘没给你留字条么？”颜晖被吓了一跳。 “什么字条。你到底做了什么。”lisa瞪了眼颜晖。 “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叫了个女孩儿帮你收拾，她收拾的时候我都在外面等着的…………”颜晖解释了一半儿，看到lisa又开始笑了起来，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哈哈哈，你刚才的眼睛瞪得真大。” “你啊，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这边的酒店可以延迟到下午两点退房，颜晖也问了lisa航班的情况。这会儿lisa还没定，两人说好一会儿在酒店随便吃点，然后退房，看lisa的航班时间决定要不要去找地儿泡个脚休息休息，反正从到古城的高铁简单，车次很多。 最后，lisa订了一个晚上8点起飞的航班，她决定在机场吃个晚饭。下午两人也就找了个泡脚的地方给她缓解宿醉后的疲惫感。lisa问，昨天她有没有什么夸张的举动，颜晖则表示她酒品很好，出了夜店吐完就要睡，也只能麻烦酒店的前台去处理。末了，颜晖还叮咛lisa，以后少喝酒，酒量是真的不够看。 颜晖是赶的晚上7点出发的车回古城，到家已是11点多。这次洛省之行挖到的信息够多，在回古城的火车上，他和周章通了电话。按照周章传达的信息，每每他俩在洛城挖了一些料，公司的法务团队就会根据这些信息和赵猛谈一次，每谈一次他就抖落些料出来。到最后，基本上也符合公司的预期，总之，hudn团队的年终奖从以前的打四折变成了打八折。也算是皆大欢喜，鉴于赵猛把之前吃的也都基本吐了出来，公司最后也就给赵猛留了个体面，开除后没有赔偿金，也没有起诉他的职业贿赂行为。 第17－4章 人有善恶————秘密外泄 周末回到古城，颜晖可以好好地放松两天，公积金已经提现到账，山城那边的银行审核也已经完成。颜晖按照约定把钱打到了银行指定的账户上，这样房子的事情就解决了。下周的周三到周五是国家的医疗设备展会，在海都举行，颜晖也早早订好了票，这次要和孟浩宇一起带着客户去看展，还要看周章新谈下来的几个新厂家，到时候又是连轴转的几天。 趁着两天间隙，颜晖也就打算和自己的朋友们约起小聚一下。毕竟对颜晖来说，和几个朋友一起做些没有营养的事情，也是足够的放松惬意。颜晖脑子突然一个机灵，想起来了什么，也就专门给靳磊发了个信息，说让他别在谢菲菲面前给提自己给他借钱的事情。 几人约了个午饭，以及饭后的麻将局。玩儿什么有时候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把几人凑到一个桌子上胡扯乱谈。打了两圈，六个人总有两个人轮空，秦朝想了想，问到众人要不然要副扑克牌过来打德州扑克。 这段时间，德州扑克成了圈儿内人走不成麻将局的一个时兴游戏。对于这些玩意，颜晖自然是手拿把掐，靳磊这是在线上玩儿过一些，也了解规则。白晨露最近天天跟着秦朝的圈子混，也会这个，她在给其余两位没玩儿过德扑的女士传递主观的感觉，“这个挺好玩儿的，也要看策略也要看手气，还挺动脑的。” 确如白晨露所说，德州扑克在投资圈儿里也很流行，五张随着注码加大而依次揭示的公共牌，会和每人手里的两张私牌组合成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每一次加注是诈唬还是诱敌深入的陷阱，怎么样把每副手牌打出应得的价值都是可以专门出本书来说的内容。 颜晖可以说是老手了，虽然几人只是教学娱乐局，每次其他人看自己的手牌时他还是下意识的去看每个人的微表情，自己则一直面无表情的应对其他人的言语试探。打了几圈，也算是给谢菲菲和刘曦都普及了游戏的玩儿法，但谢菲菲一直提不起来兴趣，她还是想打麻将。 于是，众人也就随了她的意愿，开始重新恢复到麻将场的氛围中。 趁着上厕所的功夫，靳磊也给颜晖说自己的难关已过，刘曦家人的定投会在下周就能提出来，到时候第一时间给颜晖还钱。颜晖告诉他不急，按照他的节奏就好。接着靳磊告诉颜晖，省上批了个用医院做壳给地方融资的项目，在渭城，一个地级市，对于这种类型的擦着边的项目，秦省倒是一直比较保守。 两人刚回包间里，颜晖和靳磊两人在房间角落的沙发落座，继续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场面上则是典型的三娘教子局，秦朝在一个人在享受三位女士的围攻。这时候手气也不在他这边，连着几圈都是以他惨败而告终。虽然注码不大，但把把惨败也足以让人心情不爽。 “刘曦你这不厚道啊。刚才菲菲打的三万你不胡，我打的三万你胡了。我靠还是清对儿。”秦朝又放了个大的。 “诶呀，刚过了手才换的听，你就跟着打出来了。”刘曦解释了一句。 “吃人嘴短拿手手短，感觉都打成应酬局了。”秦朝已经把筹码又输光了，几圈下来连着几次一家烤肉三家香。懊恼之中就没在意到桌上其他人的反应。“要是靳磊有事儿那几天我在哪轮得着颜晖帮忙，要是我帮了你就给我放胡了不是。” “什么跟什么啊。”谢菲菲有些不解。 “哦，就是前几天靳磊那边……”说到这时候秦朝才看见刘曦要剁了他的眼神，知道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但又没有短时间内接下去的能力，场面一时静止。 “颜晖，怎么回事儿。”事情发生的太快，两人还远离着牌桌，根本来不及给秦朝这个快嘴侠上枷锁。这时谢菲菲已经肉眼可见的进入到了红温状态，她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菲菲，没什么事儿，就是颜晖帮了我们一个忙。”刘曦赶快来安慰谢菲菲。 “诶呀，菲菲，就是……”颜晖已经走了过来，他脑子里想了个靳磊这边要一些文件上的数字，自己利用职务之便帮他找到了合适数字的故事。 “你，别说话。刘曦你说。”谢菲菲制止了颜晖，她也知道如果让颜晖一开口，后面的基调就会定了下来。 见场面已经无法挽回，刘曦也就只能说了颜晖帮靳磊解决了20万的燃眉之急。谢菲菲听完之后，把面前的麻将直接推倒，提着包就离开了包间。 颜晖只能一路跟出去，饶是如此也没有拦得住，谢菲菲甚至没有坐颜晖开的车回家，她出了门就直接打了车回家。 包间里几人则是大眼瞪小眼，被谢菲菲的反应吓到了。 靳磊对着秦朝一阵埋汰，“你说你这嘴就这么快。说了一句也不看看情况。” 秦朝也有点懵，“咱几个这关系，不都是你帮我我帮你的，颜晖要是有事儿咱俩也一定会尽量帮啊，这谢菲菲有啥可生气的。” 刘曦叹了口气，“颜晖是你们的自己人，谢菲菲可没拿咱们当自己人。” 颜晖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给谢菲菲打电话，他觉得这种事情不要在父母面前争吵，但是谢菲菲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等颜晖赶回去，谢菲菲已经回家5分钟了，也在她自己的父母那边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颜晖到家后，也发现自己无力的陷入到了1挑2的状态，谢父不言不语，只是在一边劝着颜晖，大男人要让着些菲菲。谢母和谢菲菲两人则在一起数落着颜晖的不是，只是从颜晖的角度讲，这件事情自己的处理真的没什么问题，这种有明确回款时间的，死党之间的紧急救济确实很正常，况且也没有影响到二人的买房计划，要说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没有告诉谢菲菲这件事儿罢了。只是当时正巧赶上谢菲菲在山城，加上当时情况也确实比较着急，在颜晖的视角中，这事儿谢菲菲知道与否也不会影响当时的决定，再退一万步讲，这些钱也都是颜晖自己挣得，他平时也没有亏待过谢菲菲，自然还是有决策权的。 只是颜晖不能这么说，颜晖很讨厌争吵，这时候也只能听，尽量的从谢菲菲的言语中找到她不满的理由。把那些车轱辘话来来回回的听了很多遍，颜晖得到的结论是，谢菲菲生气的是颜晖做决策的时候并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她觉得自己在两人的关系中并没有得到尊重，并且还是在二人要买房的前夕。等谢菲菲气儿终于消了下来，颜晖才开始慢慢的解释当时的情况，也解释道自己能帮靳磊也完全是救急不救穷，并且如果后面影响到二人买房，自己的父母也会适时的伸出援手。 “你们我要买房的时候也不是先和你商量了一下么？碰上这种大事儿你就不能和我商量下么。”谢菲菲的情绪虽然平稳，但是依旧觉得颜晖做的有问题。 “当时的情况比较着急么。以后我们都商量着来。”颜晖尽力的去把局面冷下来。 “你看我为了你，一个人就来了古城，你什么事儿都不和我商量，让我怎么能有安全感。动不动就要出差，也不知道你在外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看着谢菲菲越说越气，颜晖又在想这里是什么意思。 “菲菲，你也别再生气了，这次就是小晖没有来得及和你商量，但都是有打算的也不至于把钱都打水漂了。你就好好和颜晖说。”谢母这时候也不像开始的那样情绪激烈。“小晖啊，也不是我说你，你的那份工作就是不能陪着家人，你看这次我们就又要上来照顾你们，你也想想怎么让她安心吗。” 是的，怎么能让谢菲菲安心呢？ 第18－1章 无底洞————辱国丧权 当马克思在1843年提出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一伟大理论时，绝对不会想得到在一百七十余年后，遥远的东方某国的某个成立未满一年的小家庭以此为理论基础，进行了一场变革。 或许是从父母那里受到的影响，也可能是其他闺蜜的耳边风，还有可能是颜晖在没有经过她许可的情况下直接大手一挥，给外人扔了20万的行为刺激所致，谢菲菲要求颜晖上交财权，转而建立一个挂在她名下但两人都可以看到的账号。并且，这次谢菲菲的是以“安全感”为由，进行的一系列行为。 其实，在一段亲密关系中，怎么给予对方安全感，是一件很奇怪且没有标准的事情。因为每个人对于安全感的定义和阈值不一样。在颜晖和谢菲菲两人中，颜晖以为自己事事通报，尽可能的满足对方的要求，精简自己的社交圈，就足以让对方放心。但明显，谢菲菲觉得这些远远不够。 两人结婚后，基本上是谢菲菲缺钱了、想买东西了就直接去找颜晖要。虽说颜晖可以说的上是百依百顺，但是谢菲菲总觉得没有把他牢牢的把控在手里，这种不安感随着他每一次出差，每一个未接电话，以及每一次发现他那些自己不曾知道的过去加剧。最近又赶上谢菲菲开始恢复与工作，看着那些单纯的一眼就能看透的男性，再看看自家这个人精，就越发的感觉如果不把握住什么，就没法控制住颜晖。 为了让谢菲菲安心，颜晖也答应了这个现今看来可谓之是丧权辱国的条约，其实当时颜晖也没有想过有多严重，自己又没有什么费钱的爱好，就把赚来的那三瓜两枣都放家里也没什么问题。 两人也规定了详细的施行条理，颜晖一个月的死工资在2万左右，每次颜晖发了工资，留给自己6千块钱，这里还要保证刚在山城买的房子每月不到3千的房贷不能断，剩下的无论是奖金还是平时做的生意收益转到两人的共管账号里；谢菲菲现在的收入只有一个月6千左右，也都存在那个账户里面。家里的支出就由谢菲菲来负责，比如那些物业水电、吃喝用度的，还有车险加油那些，至于要买什么大件就两人商量着来。颜晖平时要出差应酬，就刷信用卡，每个月都要在公司那边贴票报销，这样一来一回也就刚好。 对此，靳磊和秦朝两人只能默默地祝颜晖好运，无意间做了导火索的秦朝更是默默地给颜晖送了一箱红酒，颜晖的父母也是无言以对。谢菲菲那边，则是愈发的春风得意，后来在刘曦和白晨露面前也是经常把自己御夫有术挂在嘴边。 一个小家庭的改制不管有多轰轰烈烈，在大的环境中都是不值一提。改成人话就是天要打雷下雨，颜晖要出差都是没办法改的。一年一度的医疗设备展览会如期在海都举行，这种大型的展会非常考验一个城市的接待能力，住宿、交通都要应对在这几天凭空出现的以万为计数单位的人群。以前也有过几次把这种展会放到一些非一线城市的经历，结果就是会展期间交通瘫痪，周边的餐饮全部断供，还有一堆人满大街找酒店的加上把那个城市骂上热搜的痛苦历史。 b司这种类型的企业不会作为参展商直接在展会里的某个地方摆个展台，更多则是与会者，鉴于和p司的合作关系，在p司的展台上会有关于他们与b司合作的设备采购金融方案介绍。 今年开始，b司要添加一些其他的合作设备厂商，和n司的合作也会在这次的展会上官宣。这种正式的发布会式的动作，也是b司对于国产设备厂商支持的一种展示，因此也成为了今年展会的一个小亮点。并且，n司的产品虽然有部分和p司重合，但是客户群体却少有交集，这种做法并不会影响p司的感情。 b司和u司也开始一定程度的合作，考虑到u司和p司的直接竞争关系，这种合作也是保持低调，在每个客户经理和地区内的设备厂商的合作时也是尽量的不去站队。周章就给颜晖吐槽过，“偷偷摸摸的，感觉偷偷的在外面养了个小。” 第18－2章 无底洞————高层会谈 展会这几天，对于颜晖来说的重头戏则是与孟浩宇的配合。在陇省的下沉市场里抢出自己的用户群体一直是孟浩宇这两年的工作重点，随着他把杨斌纳入麾下，杨斌也很快的缴了自己的那份投名状，一个和陇省高层交往甚密的经销商。这个经销商的实际控制人已经早早的移了民，但是在对于陇省医疗系统的影响力十分强大，这些背景让这家公司在陇省的县级医院采购上有着非常高的参与度。 颜晖则是根据这种情况，设计了一套针对陇省的合作方案，简单的讲，就是以去年帮助李轩做的项目为蓝本，在地区财政可以给予医院一定的还款帮助的前提下，放宽对于医院的收入考核。陇省那边的管理部门不像秦省那么的有那么多的派系，也没有那么高的关注度，因此这种项目反而可以更好的达成。如果这种合作模式一旦搭建成功，那么p司也就有资本和搭上陇省财政的s司，在下沉市场有pk的能力，颜晖这边也就可以每年多收些项目进来。对于这种有多赢潜力的项目，周章也是在b司内部的讨论中支持。 这次展会给颜晖提到的合作提供了一次契机，在展会的第一天，孟浩宇和他的领导代表的厂方会陪同陇省卫生系统高层在会展中心溜一圈，颜晖也全程陪同，而在会场完成了半天的考察后，一行人则前往了b司的总部，进行这次合作的会谈。 这种会谈，实际上也是陇省对于b司实力的一种考量，颜晖知道o司在陇省也做了些所谓的“壳”项目，单以资金体量来说，o司的项目可比b司大的多。 因为还在展会期间，b司这边周章和cici都在会展中心，andern带着neln和hudn作为公司的高层，参与了这次级别不低的接待。而lisa也是作为翻译，出席了这次的会谈。会谈时大多的问题集中在b司的资金储备，和p司的合作历史，以及项目运行后对下一层级的医院实行分级诊疗可以提供怎么样的硬件保障上进行。而在两方基础交涉完毕之后，如颜晖预估的一样，陇省的代表提出o司也有这种覆盖一个地区的投资项目，并且给的额度更大，准入门槛更低，这样子b司有什么竞争力这个焦点问题上。 趁着andern在和对面阐明，b司的投资更加专注于设备采购，与厂商的绑定更加紧密，能更好的服务于区域医疗系统这些老生常谈的大方向上时，颜晖和lisa咬了阵耳朵，“偷偷告诉neln和andern，如果用o司的那种方式，钱不会留在医院里，用我们的方案，医院肯定可以买到设备。”颜晖知道这种级别的会谈，他的职级不足以作为发言者，份量太轻。 lisa听完颜晖的描述，把这些内容小声的翻译给了neln，因为neln是老外，和翻译嘀咕在会谈上并不失礼，等andern把长篇大论聊完，lisa也把经过润色的后的信息小声的传递给了andern。 “另外啊，根据我们neln总的预估，如果以o司的模式进行大规模的资金引入，那么在县级领域，这部分的资金的使用会更倾向于基础设施建设，对于医院的硬件升级是短期内看不到的。而我们这边的投资则是以投资设备的形式，直接对医疗体系的硬件升级。” 面对的都是陇省分管医疗卫生的人，他们明确了这种投资方式与设备的采购深度绑定，也就有从政策层面给予后续项目支持的动力了。 会谈很顺畅，有了b司的支持，未来一段时间陇省的财政系统对于设备采购选型上的干预会降低一些。孟浩宇和p司自然对这个结果非常的高兴，孟浩宇看到了这几年一直想啃的骨头终于被掰碎做成料理，有端上桌子的可能性，他自己也能名正言顺的把王萍在陇省的势力削上一削；而p司的高层则简单的多，这几年又有新的业务增长点。周章也再公司招待p司和陇省的晚宴上赶回来，和p司高层熟络的他自然不能缺席这种类型的活动。 这种体量的展会持续期间，给海都适合的商务会所带来了不少的潜在生意。还在第一场饭局时，孟浩宇就已经悄悄的订好第二场的场地，也小声的和颜晖、周章以及他带来的客户说好了第二场的安排，这种第二场也只限于参与他生意的核心圈子参加。按照以往的经历来说，一趟这样的娱乐就要让孟浩宇花掉10万左右。 “周老师，今天我就不去了。”颜晖找到周章，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你帮老孟这么大个忙，这种事儿被他感谢感谢也是应该的。”周章有些不解。“况且你也知道老孟的手笔，第二场应该很精彩。” “今天晚饭lisa也在，结果一吃完饭咱们几个和p司这帮人就都没影了，有点敏感。”颜晖在说的时候，看着p司高层正在和neln攀谈，lisa在一边当着翻译，接着说道，“后面在陇省的项目肯定不光是p司的设备，让老孟在那些事情上还人情总比请一顿酒要好。” “可以，你一会儿就看着公司那边，我一会儿给老孟说你有别的安排。”周章听到颜晖给的理由，也就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 第18－3章 无底洞————双重管理 第一场结束后，如预料一般，孟浩宇要送他带来的客户，周章以蹭车的名义和他们一起离去。p司的高层和neln与hudn在酒店门口畅谈了一阵之后，也分别各回各家，等颜晖和lisa把这些大佛都请上返程的轿辇后，也才都闲下来。 一次在古城的接触，加上上周在洛省的共同工作，两人也都建立了一些默契。最起码在这劳心劳神的一天工作之后，路边一起抽根烟是不用任何言语，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两人凑在一起，拿烟的拿烟，点火的点火。 “后面没安排了？”lisa问道。 “没了，展会上逛一天，下午又是开会，还要陪客户吃饭，今天已经够够的了。”颜晖叹了口气。 “我看很多人还在忙，喏。”lisa翻了会儿朋友圈，把cici刚发的朋友圈给颜晖看了下，那是她在参加n司的招待晚宴时的场景。 “反正我把这次出差的头等大事搞定了。”颜晖耸了耸肩。 “走，带你去一个好馆子，喝一杯晚安酒。”lisa开始叫车，不由颜晖的置喙。 “啊，你还能喝么？”颜晖知道自己反对也没啥用，干脆就帮她回顾下上周断片的光辉历史。 “这次本来就是感谢你上次照顾我，再说，喝大了不是还有你么。” lisa选酒馆的品味不错，在海都也有不少这种适合作为聊天的静谧酒馆。两人各点了杯长饮，短暂的闲聊后lisa聊起来今天颜晖报上来的项目。她觉得很多医院的收入足以满足b司的准入规则，这时候还要把上级管理部门拉进来是否有什么玄机。颜晖也知道lisa现在的疑虑的背后也是hudn那边的不太了解。干脆也就摊开讲。 “李莎，你要知道，国内的公立医院并不能单纯的看成一个企业来看，有更复杂的社会角色？” “哦，那要愿闻其详了。”lisa见颜晖喝了口，喉结那里耸动一下，知道后面又会有大量的信息涌出。 “国内的公立医院更贴近于社会福利性机构，一方面是连接医保资金与平民百姓，一方面提供较为廉价的医疗服务。”颜晖说着，lisa经过一段时间在行业内的工作，也知道廉价和就医这种反直觉的结论的理论依据，毕竟在医保系统的加持下，我们国家公立医疗的成本和质量确实可以称之为“廉价”。 “但是，医院的发展还是有些掣肘。世纪初的时候国家期望医院市场化，自负盈亏，但是又没有完全的将其市场化。还在体制内的这些公立医院一方面缺少了上层给他们的真金白银的支持，一方面在设备采购上还需要受到卫生部门和财务部门的双重限制。” “限制？”lisa有些不理解的点，也就直接提了出来。 “对，在公立医院有着明确的规范，哪怕医院的账上有几百上千万的资金冗余，但是要用这笔钱买设备，还是需要上级部门的审批，一方面是国有资产管理条例，另一方面还有部分特种设备的配置限制。” “明白了，就是配置证之类的。” “嗯，没错。”颜晖喝了一口，接着说道“现在陇省那边，p司的竞争对手把握着省财政的政治资源，很多项目被对面卡的死死的。我们这边的介入实际上是给卫生部门一个强心剂，就算不用财政的拨款，也可以让医院的有足够的理由买到设备。”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风险，比如两个部门的管辖权分属的问题。” “不会有，一旦设备的采购金额化整为零，很多权限就留在了卫生部门。” “原来如此。” 其实这也是整个风控部门喜欢周章以及颜晖的理由，虽然二者在立场上有不同，但是他们总能找到合规的方式引入低风险的项目。 二人之后也就默契的没有再聊工作，一直闲扯着有的没的。 周章中间给颜晖发了个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忙完，老孟那边还是希望他在现场。颜晖则是趁着lisa去洗手间的空挡，发了两人喝了一半的长饮，配文道在给和lisa喝酒，估计走不开。周章看到信息，回了一个“你懂得”表情包，没再说什么。 周章对于lisa也有些忌惮，但现在这个麻烦的角色和颜晖的私交不错，看样子以后会少很多麻烦。 第18－3章 无底洞————急急火火 展会开完之后，之前做的各种准备一件又一件的落入实地。洛省那边的新人就位，是周章从p司在洛省的销售中挖来的，他的培训交给了颜晖。陇省那边的高层和b司见面之后，经过内部流程也给b司这种外资金融机构在陇省开了绿灯，p司自然也有了和s司在陇省的县级市场掰手腕的能力。 种种的利好事件后，也会有些波折。波折出现在n司的项目上。 自和b司和n司官宣合作后，合作的项目寥寥无几。最主要的原因是n司的客户群体的资质差强人意，n司的产品在公立医院层面，大多以乡镇卫生院以及在县上排名靠后的公立医院，这部分用户对于医疗投资来说，实在不是很好的选择，要不然就是没有独立的对公账户，要不然就是营收实在太差，按照b司来说，这部分只能筛掉；到最后，只能从私立医院上找些适合合作的项目看看。 而n司又有些别的问题，他们的销售体系构建过于依赖经销商。因为产品的价格以及用户群体更加下沉化，n司必须要依赖在各地的地头蛇来完成每年的业绩指标。所以厂商和用户之间的结合，就被这种结构所隔开。 周章在针对这些情况构建了合作模式后，对于后面的项目自然没有精力去一一筛查，他也只能放给cici来处理。既然是小生意，很多事情的合规性就有那么些瑕疵，比如医院提出不开具设备发票能不能节省点采购成本之类的。再把这些不靠谱的潜在项目拆掉后，cici也终于在颜晖的地界，找了个还算靠谱的项目。 cici在工作中，一直在试图进行各种标准化的操作，比如他给n司的经销商培训时，发放的投资回报报价工具，本意是可以让这些对投资完全不懂的人面对客户的询问时，可以快速的给出符合b司预期收益的报价。但是工具里各种变量、条件设置的不严谨还是给这帮大智慧没有、小聪明一箩筐的地头蛇找出了bug，给这次准备合作的项目报了个远超于颜晖、周章权限的低价，到最后还是neln拍板，以第一单合作项目的由头给圆了过去。医院的信息是经销商提供的，初步的审批意见是通过，后面的工作就是实地去这个项目上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什么其他问题。 项目在秦省驼城的一个县上，依托于当地的资源产出，算是比较富裕的县。医院是一个年收入在1500多万收入的私立医院，准备买一台n司的16排ct以及一台超声为门诊引流，金额是190万出头。cici作为项目负责人也跟了过来，她和颜晖不同，以引入新项目的数量作为考察标准，并不背具体的金额，因此这种发生在颜晖地头的项目也会为颜晖的加点数。 海都没有直达驼城的航班，cici先是坐飞机，从海都飞到了古城，颜晖和cici直接在机场碰头，然后一起从古城飞到驼城。对于这个项目颜晖之前没有拿到任何的资料，直接去医院考察的话总会觉得有些手无足措，这次和cici碰头也就主要了解了下医院的情况。 从现在有的财报上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是颜晖注意这些材料和平时自己接手的项目来讲，覆盖的内容要少一些。 “哦对了，这种小项目公司会收集更少的信息，这些新模式也会在后面施行。”cici蹭了颜晖的航司金卡，两人趁着航班起飞前抓紧开了个小会。 “明白，也是好事儿。只是对于这种小型私人医院来说，我觉得实际控制人的征信情况也应该在考察范围内，这个不能省。这包资料没有。”颜晖问cici。 “风控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n司的经销商销售没要到这个，我们这次去现场给医院老板提。”cici在休息室里给自己补充了些营养，回答道。 一个小时不到的航班，感觉飞机刚刚起飞就要降落。负责这个项目的经销商马经理已经在驼城的机场开车接两人了。 马经理有着典型的北方汉子粗糙长相，和如砂砾摩过一般的粗犷嗓音，活动的范围就是在这些县城以及更加下沉的市场。n司下面的几个经销商的规模都不小，基本上都是走的深度覆盖的路数，马经理供职的就是这么一家。 和医院约的时间在第二天一早，晚上马经理安排cici和颜晖一起吃了顿地道的铁锅羊肉，就把二人送到了酒店。自己则是回到驼城租的房子里，经销商会精打细算些，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成本是能省则省，反正从驼城到这个县上开车不过1个小时，自然不会让他们平白无故在这里住一晚。 这种县上的酒店自然没有健身房与游泳池，cici和颜晖回到酒店，把项目剩余的资料看完。 “晖哥，这个项目是n司这边要合作的第一个项目，尽量抓紧啊。” “大头都做完了，就看后面流程了。这项目没问题的话下周我过来签了就是。”颜晖自然是应允下来。 第18－4章 无底洞————强压 翌日，三人准时到了医院，院长还没到，就让几人先在医院转了一圈。 从目前来看，这个医院提供的财报应该没有作假，医院70张床位和现有的设备足以说明这家医院1500万左右的年收入真实可靠。差不多一小时后，院长姗姗来迟，几人也就在豪华的院长办公室里继续下面的流程。 院长姓朱，面相上看颇为有福。办公室的豪华程度和这家医院并不匹配，因此在寒暄之后，颜晖也就直接了当的借着院长在办公室内的一节木雕摆件开启了话题。 “朱院长，这尊紫檀弥勒好东西啊。” “颜总识货啊，您再看看？”朱院长比了个请把玩的手势，让颜晖自己看看。 “紫中泛红，香味浓郁。尖儿货。”颜晖评价道。 “不错不错。”朱院长笑了笑，有了这样的契机，话匣子就此打开。 按照朱院长的介绍，他在这边除了医院外，还有些矿产生意，颜晖一边说着朱老板家大业大，一边在心里默默记住矿产生意是高负债型产业，还有可能涉黑，需要关注。医院的情况比较稳定，基本上是服务于县城周边居民，没有太大的能力只是一个利民工程，颜晖一边说着朱院长宅心仁厚，一边在心里默默记下医院有可能是他洗钱的一个方式。 而后问题回到医院本身，确实从医院的财报、银行流水上没有任何破绽，采购设备的动机也足够充分。看到cici又在一个劲儿的推动项目，颜晖也没挑出什么毛病来。 最后，颜晖和cici还是提到了掌控人的个人征信报告。 “朱院长，个人征信报告这个东西，还是必须的。您把这个东西备齐，我们这边一周左右就有结果。”颜晖表明了底线，顺便画了张饼出去。 “诶呀，我这一忙就老忘，现在这个还要去驼城的分行去打。”朱院长挠了挠头，表示自己确实忘了。 “这样，马经理一直在这边，让他和您这两天去把这个东西打出来，然后寄给我们公司，其他的流程我们先走着。”cici很快的就给这件事儿拍了板。 出了医院，颜晖还要赶飞机，之前订好的在疆省的项目要签合同了，今天他就要去那边。而cici也要赶回海都，也只能让马经理来盯着这个事儿。 “马经理，你拿到朱院长的征信报告后，记得一定要先拍给我们，我们先看下，流程也快些。”颜晖在临走时嘱咐道。 “好嘞。”马经理憨憨的笑了笑，在他看来这个项目离成不远了。 在回到了古城机场，等待前往疆省的时间段，颜晖把自己对于这个项目的顾虑给周章聊了聊，周章的意思是目前看到的东西都还好，就尽量去推进。 两天之后，在疆省，颜晖把之前已经订好的项目合同签署完毕。老孟的下属好好请颜晖喝了场大酒，在酒桌上，颜晖收到马经理给他的信息。 “颜总，朱院长的个人征信报告我已经寄出了。”后面附着一张快递单号。 “不错，很及时，内容你拍了么，我先看看。” “忘了。”忘了？忘了！颜晖一阵无语，给cici说了下情况。cici也直说没事儿，她在办公室盯着，让流程走快一点。 周末回到古城，自从上个月谢菲菲当着靳磊和秦朝两对儿人的面搅了聚会局之后，颜晖第一次和谢菲菲一起参与朋友的聚会里，靳磊早已经把颜晖的钱还了，当然，此时这20万已经进了他们家的小金库里。几人也就很默契的没有提上次的波折，只是这些情感一旦有过裂隙，总会在看似坚不可摧的外表下留下一些应力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变天时关节里得骨刺那样，提醒着你“我们有隔阂”。 周末过完，就是周一，风控的电话先打给了颜晖。负责审查驼城项目的信审是个叫jerry的小哥，比颜晖小几岁，他打电话来看门见山。 “晖哥啊，这个朱总的个人征信你看过么？”jerry说。 “我没看过，那天和cici考察项目的时候朱总没打好，后来叫这个项目的设备销售打好直接叫人寄到公司的。我给那个销售说过，打完了给我拍张照片看下，他忘了就直接寄过去了。”颜晖最开始以为是说这个经手的物件没有自己的签字，但是他想了想，风控这帮人对于这种小瑕疵不会专门问自己。于是接着问道，“是不是有问题。” “稍等，我拍给你。”jerry说，不到一分钟后颜晖就看到微信上的照片。朱总的报告可谓是蔚为壮观，信用卡、房贷就没有还了的。他用自己的征信报告向众人生动的诠释了凭本事借的为什么要还这一混账理念。 “我看过了，这项目毙了。我没问题。”颜晖给jerry说。 “好的，晖哥，我就说这种项目你不会拉进来的。” 挂了jerry的电话后，颜晖立马给周章说明了情况。 “你早点怎么没发现？”周章有些怪罪颜晖处理的缓慢，按照已往的惯例，这种项目在自己手上就毙了。 “上周二看完这个项目，那边人就差这个个人征信报告。我那边又约的周四要去疆省签合同，就只能让当地的那个经销商把东西取到寄给公司。” “怎么不让他发出去之前先给你看下？” “交代了，周四的时候他告诉我已经发了，忘了拍照。” “我靠。”周章爆了个粗口，“还有这种人？” “我把刚把和他的聊天记录给您发过去了，老师您看下，我也无语坏了。” “我靠。”看完聊天记录，周章又爆了句粗口“以后和这帮人合作的话，真是要手把手教。” 看样子之前的价格风波也让周章很是头大。 过了不到一小时，jerry代表信审的意见的邮件很快的发了出来，颜晖和周章也马上在邮件里表明支持信审的判断，对这个项目不予通过。颜晖本想立即告诉马经理这个不幸的消息，第一通电话没打通。对于这些跑业务的人来说，没通就代表在忙，等着他们回过来就好。 等待的间隙，就看到了cici措辞激烈的回复邮件。 在邮件里，cici说医院的收入、项目的金额与模型高度匹配，与n司的合作迫在眉睫，不能因为医院院长的征信瑕疵就作为毙掉项目的理由。这封邮件还把neln、hudn和andern这三n拉下场。让周章和颜晖一阵无语。 最终，在此种天时与人和的影响下，这个项目还是在风控那边过了审。签合同那天是cici自己去的，只是迫于公司的政策还是挂到了颜晖的名下。对于这种，周章、hudn、风控都表示反对，但最后还是强行做了的项目目前来看是b司历史上独一份。 后来在公司的半年会上，颜晖在私下里和周章、hudn说过这个项目一定要出事儿，自己的0风险金身要破在这种破事儿上。hudn也安慰周章和颜晖，反正他们都有过明确的反对意见，就算出事儿了，要罚也罚不到他们头上。后来果真一语成谶，这个项目在开始执行后，朱院长就没有还过一次钱。年底公司的催收部门还专门带着律师跑到了那个地方去交涉，这些后面的人也都看过颜晖、周章、风控团队与neln和cici之间在邮件里的争论和风控会上的表述，自然也知道这种事情怪不得周章，毕竟在邮件里，cici说如果有风险由她负责。 第19－1章 不老长春————表面文章 生活中有很多反直觉的事情，比如说标准铁道的宽度其实是由马屁股决定，比如飞机在逆风时的起飞和降落更加稳定，比如很多时候体现在数字、报表上的繁荣和实际的情况往往相反。直觉依托于感性，逻辑则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之上。所谓逻辑上的理性，更注重的是因果，比如说因为早期的轨道拉车由两匹马驱动，因此宽度与两匹马的屁股决定；比如根据空气动力学，飞机的动力来源是上下翅膀的气压差，因此逆风比顺风更容易达到稳定状态；比如只看报表，会被各种大额的进项和毛利蒙蔽双眼，而忽略隐藏在其中的隐性成本与支出所带来的风险。 只是，以感性直觉为依据进行判断的人远多于以理性逻辑做决策的人。 cici和neln强行把驼城项目批下来的因素很多，对于cici来说，她只看到了基于医院财报上的繁荣，而忽略了对方是否有意愿进行履约；对于neln来讲，他只在乎怎么在n司那边建立一个你的事情我都能搞定的公司形象，而不会在乎小小200万项目是否会有风险，以及会为两边以后得合作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是的，有时候以感性判断的根源内核又变成了是否由屁股决定思想的思维桎梏。反正对于周章来说，这件事情让他极为火大，毕竟别人的功绩和他自己的损失息息相关，谁也别怪谁，都是屁股决定脑袋。周章的邪火也没办法对cici直接发出来，毕竟cici是neln放在他身边的一根打入根基的钉子，拔不开。哪怕cici告诉他，拜访朱院长时她认为连一个木雕摆件都是大几万的商人不至于为一个200万的项目来赖账时他也只能把脑中崩出的几百字用来形容愚蠢及粗鄙的言语吞进肚子，反而好声好气的让她还是以客观事件为依据进行判断，一个烂账足以影响十个漂亮项目。 而对于cici完全主导的医美设备项目，本身周章就不太看好，虽然从数据上看，很多医美机构的收入不低，设备成本不高，但是低廉的可投资设备金额，以及这些机构本身的运营成本和风险成本就足以劝退b司的投资。加上这次和n司合作一开始就埋的雷，周章决定一定不能让cici把这个项目做成。刚巧，公司那边筛选了几个潜在的医美向可合作项目，其中有一个就在古城，虽然在年中会后正式的行程才可以敲定，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和颜晖说了这些事儿，让他做好准备，全力应对。 颜晖这边，在得到周章的指示后也没有什么思路。无论是阳奉阴违还是直接捣乱都不是可以阻止项目推行的最优解决方案，加上他对于这个细分领域的了解也是一片空白，好在和公司的日程上还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他也只能按部就班，一边在自己的圈子里找有没有相关的从业者，一边关注自己可关注到的潜在风险点，慢慢准备。 事情倒是有转机，发生在细节当中。 年中会前一周，b司已经和那家做医美设备的外企有了一定的合作进展，预计下个月就会有一些项目进入b司的考察名录中，自然的也就给这家外企的区域负责人和b司的相关区域做到了对接。颜晖惊讶的发现，古城这边这家医美企业的负责人居然是一个老相识。 与b司构建了合作意向的公司是l司，一家排名前列的外资医美设备供应商。l司在古城的负责人叫孙超，他和颜晖短暂的做过3个月的同事。那是在将近4年前，颜晖最后为c司服役的3个月时，c司有招募过一批新人，孙超就是其中之一。有了这层关系，颜晖很快就与孙超重新熟络了起来，自然在这个时期背景下，孙超也知道目前颜晖是潜在的金主代表身份，不再是他以前印象中那个给自己做培训的书生模样。 与孙超第一次见面，颜晖约了次下午茶。为了在孙超的脑子里给自己设立一个值得信服的金主人设，颜晖做足了准备，罕见的把自己显logo的商务夏装穿出来，戴上平时只搭西服的手表，一身正经的订了个会员制的茶馆等着孙超到来。 第19－2章 不老长春————老同事 “颜哥，好久没见。”孙超按照约定的时间到来，颜晖这边刚把茶泡上。 “嚯，孙总。咱有4年没见了。”颜晖起身迎接，同时快速的把面前的这个年轻小伙和自己印象中他以前在c司的形象做了对照。 “是的，有4年了，我当时刚到c司，新员工的产品培训还是你做的。” “快坐快坐，你和4年前没区别啊，还更显年轻了。”颜晖邀孙超落座，看着他白嫩的脸，确实看不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哈哈，颜哥夸奖了。你这样子也看不出你过30了。”孙超也应着颜晖的说辞，接了下去。 两人寒暄了一阵，把两人这几空白的四年时间快速的过了一遍。 颜晖有些好奇后来孙超在c司呆了多久，怎么后来去了l司，按照孙超的说法，他在c司呆满一年，然后经过猎头去了l司，按照他的说法，就是跑去l司降维打击去了。毕竟c司的产品更符合广义认定的“大设备”范畴，而医美类的东西金额都比较小，也依托于孙超在c司的一年经历也了解了医疗系统的运作规律，跑到l司也算是得心应手。 “那怎么样，感觉在l司好做么？”话题走到这里，颜晖自然往想要了解的方面引导下去。 “其实还行，和常规行业的那些老板确实比不了，但是比底层员工要滋润些。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的产品公立医院做的很少，八成以上都是卖到私立医院或者那些医美机构，没什么油水。” “那确实，这几年看着那些大佬确实一个比一个过的夸张。”颜晖附和道。 “所以嘛，我这几年基本上都是只靠公司奖金混个温饱，这次看到b司要入局，可以帮着打单子还是很兴奋的。听那些做大设备的，你们可以帮着解决很多问题。后面咱们怎么合作你也给兄弟掰扯掰扯。”见话题回到需要彼此了解业务的范畴上，孙超也自然的进入了同一个频道里。 “其实别看我们的投资名头多么的高大上，实际上就是你们卖设备给医院，我们帮医院买单，医院再根据一起制定的资金计划给我们慢慢还钱。相当于在院方界面，他们化整为零，在你们这边，还是一次性的设备买卖。”当然，这里面还有很多细节，但是作为第一次见面沟通的内容，不适合展开描述。 “这样子对我们的业务帮助确实大啊。你们这时候来参与进来确实是及时雨啊。”孙超感叹道。 “不过我看现在很多机构年收入都在大几千万，你们的设备单价都在百万左右。行业评估报告里对说医美机构的利润可观，他们买设备也会这么计较么？”颜晖借着孙超的回答问道。 “别看这些，都很虚。他们的挣的钱多，但成本也大。当然这个成本不是买设备这点小钱，都是各种营销成本，比如现在到处都有的广告、各种app啊直播啊那些的网红广告，还有就是他们的销售团队，也是提成很高。我们的设备其实也只是他们引流的工具，做点常规的光电养护项目对他们来说不算赚钱，都是靠给人动刀子。并且医院的管理方大多都是以前南方系的那些，那帮人的分账比例也很高。”随着孙超蹦豆子一般的介绍，给了颜晖从官方数据上不能得知的一些内幕，只是还不够。 “那这些医院会不会有风险啊，我们对衡量医院的风险还是有一定要求的。”颜晖给孙超分了一根烟，接着问道。 “我给你说，这些机构很多都不能算是医院。都是各种美容院而已，根本不具备动手术的资格，但是都在做手术，风险自然不小。”颜晖本来想问的是财务风险，但是孙超明显会错了意，以为颜晖说的是医疗风险。 “嚯，这么离谱么？这上面不查的么？”颜晖也就错进错出，接着问道。 “这还不是刚兴起，以后肯定要归到医疗口管，但是现在这些地方还都归工商系统管，那帮人的职能还不会查这些。” “受教了受教了。” “对了，你们这边除了用户那边要考核，还有什么要看的内容么。”孙超问道。 “目前咱们这边的项目主要集中在衡量医院的财务能力上。哦，要说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倒是想知道你们的产品都有哪些，什么原理，我们给公司介绍也好更详实一些。” “这个好说，明天你有空没？” “明儿？怎么安排？” “直接到我们公司，到时候给你讲一遍。” “棒！”颜晖应允了下来。 之后两人开始了漫长的叙旧，直至晚饭前，颜晖也想趁着晚高峰前回家，孙超也说差不多晚上还要回家和父母吃饭。 “孙超，你来的时候开车没。”临走前，颜晖自然是要问一嘴的。 “没呢，白天在客户那里，不好停车就没开。” “那我把你一送，你住哪？” “这太麻烦了，颜哥。”孙超觉得这样有些太麻烦颜晖了。 “咱俩兄弟的，一脚油的事儿。” 孙超报了自己的住址，刚好，和颜晖回去大方向一致。 “颜哥，你这车什么时候买的？”颜晖开的是一辆宝马，孙超想买挺久的了。 “有个三年了，你的车呢？” “也差不多，c司离职后买的。” “现在开的什么啊？” “高尔夫。和你的这个不能比。还是你转行转的好啊。”孙超悻悻的说道。 “没事儿，开始合作了多赚点，直接换个。”颜晖笃定的说道。 “咳，哪儿够啊。” 第19－3章 不老长春————内行心态 翌日，颜晖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l司在古城的办事处。本来颜晖以为这边会有专门讲解产品的人来做培训，但孙超说公司的业务体量不太会专门放这种职级的，所谓售前市场都是跑去找各种kol做宣传的，产品的推广都是由销售直接负责，他也就把公司的一个新人留在办公室，一边算是考核新人，一边给颜晖补充，花了半天时间把l司的所有产品都给颜晖过了一遍。 和平时接触过的那些大件儿相比，确实这些医美的产品无论从理论基础上还是构建逻辑上都简单很多。实现疗效的方式也很直接粗暴，无外乎通过光、热、电等能量来源，针对皮下组织，或对色素进行精准爆破，或进行可控的灼伤，通过创伤后愈合的人体运行原理，从而达到改善肤质、美白嫩肤之类的功效。从产品的价格和当前公立医院的科室配置来说，确实对公立医院的吸引力不足，毕竟要买这些非医保覆盖，还没要紧的治疗效果的玩意，也只有一些皮肤科强势的医院有需求，更别提对于大多数医院来说，皮肤科的地位本来就很边缘，在医院内并无太大的话语权。 颜晖听的很细，对于产品介绍中的一些反馈和提问也让孙超和给他培训的员工听的心头一颤。孙超心里在想这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每次都问到关键点。 所谓的培训结束后，孙超给他的下属嘚瑟了一番。 “小康啊，这个就是现在和咱们公司上层合作的b司在这边的老大，以后有问题的项目可以和他沟通，以后就是咱们这边的财神爷。” “颜总这么专业，还以为是同行呢。”小康悻悻地说道。 “算是，他是我以前的老同事，讲课十分专业，什么时候颜哥给我们也讲一讲。”孙超问颜晖，他昨天回去把前一段时间上层和b司的合作信息和自己的领导对完，也愈发的重视起来。 “等下个月，几个试点考察结束了，有具体的政策我来给大家交流下。”颜晖滴水不漏的答道。 “啊？颜总比您还大么？”小康有些疑惑的问。“是做过什么医美项目么？” “哈，你还说我年轻，我这经常蹭公司福利做的都比你显老。”孙超笑了笑，他很满意小康这个小姑娘在这时候表现出的情商。 “额，这真没做过，就是平时比较注意运动什么的。”被人夸总是开心的。 “要不让嫂子体验一把，我们这周刚好在别的机构装了台设备，蹭一下没问题。”孙超拍了板。“小康，你看下周末那边的试用安排好了没，给颜哥这边加一个。” 本来听这些人讲完这些设备的门道，更加坚定了颜晖的“游泳健身，规律生活就是最好的医美”这一观点，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周六，颜晖带着谢菲菲白嫖了一把医美项目。l司在古城新卖出了一台设备，周五才安装调试完毕，在对使用方进行操作培训时，需要有真人作为体验项目的志愿者，一般来说这些志愿者要不然是就是使用方那边的员工，要不然就是供货方这边自己的朋友，这也是之前孙超提到过的所谓“公司福利”。 谢菲菲是关注过这些医美机构的，当她听到有机会体验一次几千块的光电嫩肤项目时喜出望外，感叹这种偏门福利颜晖也能通过工作搞到，自然是美滋滋的起了个大早，陪颜晖过来考察。当然，颜晖来看的重点也是了解这些设备使用者的大体情况。 第19－4章 不老长春————白嫖党的快乐 一到地方，谢菲菲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开始，l司的培训师在有条不紊的问着谢菲菲她最近是否在吃药、有没有怀孕这类的常规问题，颜晖知道这也是在给机构培训的一部分，当听到培训师问到是否对麻醉剂过敏时颜晖插嘴询问做这种不破皮的光电项目是否有麻醉的必要，培训师解释到过程肯定会有痛感，但忍耐力因人而异，并且并不是注射麻醉剂而是普通的外敷麻药，颜晖也就放心下来，他毕竟不想让自己的媳妇承担这种风险。 趁着谢菲菲开始做项目时，颜晖也就拉着孙超陪自己在这边看看。这次买l司设备的医美机构地段不错，在古城的繁华区租下了个小三层的商业楼，紧挨着几个商场，看样子装修、房租不是一笔小数目。来这边求美的“患者”也不少，大多都是年轻姑娘，联想到这段时间各种社交媒体、公众平台一直在传达的容貌焦虑以及类似“三观随着五官走”的扯淡价值观，也不足为奇。 “你们的设备在这个机构多长时间可以回本？”颜晖在闲聊时，也会记得自己的需要哪些信息。 “在这边，差不多8个月。”孙超给出了个估算值。 “我算算啊，按我媳妇给我说的做一次项目将近6000，你们的设备卖进来是100万左右？除去仪器的养护成本和损耗，一次项目差不多毛利5000，做200次项目就能回本？8个月做200次使用率是不是有点低了啊。”看着在机构里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姑娘，颜晖把之前公司提供的预估报告中的数据，结合之前从孙超这边得到的信息读取出来，边分析边询问。 “到不是这么算的，去年的客单价能到6000，现在也就3000左右，加上各种办卡活动折扣之类的更低。当然这家机构摊子大，核摊的成本也大。不过在这边我们这台设备一天总可以做上5、6个人，8个月回本差不多。”孙超跟着颜晖的思路，也给出了自己分析的过程。 “这边买你们这个设备花了多少？” “八十出头。” “哦对了，我看这来的人不少啊，一天只有不到10个人做你们的项目么？”颜晖感觉自己发现了个矛盾点。 “这些都是来这边做微整手术的。” “这能动刀么？”颜晖回忆起刚才转悠时，似乎并没有看到自己印象中的手术室，问了一句。 “连医疗执业许可都没，你说呢？我们的设备就是来引流的，很多人都是先通过做基础的光电养护之类的，然后这边的销售就会建议他们来给脸上动一动。” “明白了。”聊到这里，颜晖感觉到自己或许能完成周章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但是还不够。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谢菲菲那边的项目也做完了。做完后需要观察一小时，孙超还要和院方的人再沟通一会儿。颜晖也就陪着自己的媳妇在等候区呆着，机构那边也很贴心的叫来了一个会籍顾问（实际就是销售），陪着两人闲聊。 “菲菲姐，这个项目做完感觉怎么样啊，有什么不舒服么。”这个会籍顾问叫糖糖，看起来二十出头，妆容精致，很明显的人工美女。 “有点疼，现在脸上麻麻痒痒的。”谢菲菲还敷着面膜，口齿不太清楚。 “没事儿，这都是正常的，咱们啊现在就稍微休息会儿，一会儿让医生看看这次项目的效果怎么样。”糖糖的声音很甜也很夹，听得颜晖有些发腻。 “这种项目这么快有效果么？”颜晖见谢菲菲不便说话，也就接过来话题，问道。 “那不至于哈，主要是让医生看看还有哪儿需要补足一些的。这个效果肯定是个长期效果，一年做上几次肯定让姐自己就能感受到了。” “哦，那做完项目有什么要注意的么？”颜晖接着问道。 “这几天要避免暴晒，这边有大口罩，您走之前糖糖都会给您备好的。还有每天晚上要敷面膜补水，一会儿糖糖也给您送上一些。要是觉得效果好的话也可以从这里买些，如果想用别的牌子的面膜的话，糖糖一会儿加上姐的微信，也给您推几个备选的。”糖糖很是老道。 “好的呀。”谢菲菲问颜晖把她的包递过来，从里面掏出手机，加上了糖糖的微信。 “诶呀，菲菲姐这个包真好看，我种草好久了。”今天谢菲菲背的是和颜晖去香港买的那个的双肩包，看到包，糖糖换上了副浮夸的表情，赞美到。 “哦，年初和我老公去香港玩儿顺便买的，不贵。”谢菲菲被夸的心中暗爽，回答道。 “要一两万，我可买不起。”糖糖弱弱的回答。颜晖发现了盲点，不是种草好久么，怎么能不知道价钱。 “哪有啊，算下来就6000多。”谢菲菲没有发现里面的漏洞，应着说到。 “那我也只能等高仿，还是姐夫会疼人，一定把好的东西都给姐姐了。”糖糖带着羡慕的语气说到。 “那是。”谢菲菲被捧得很开心，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和糖糖聊了起来。 等后续的效果看完，没什么问题。颜晖也就和孙超打了声招呼，本来颜晖计划着中午请他吃个饭，但是昨天和孙超敲时间时，孙超就说中午要和机构的人一起，白嫖了次医美颜晖也不好意思拍屁股走人，就直接下单点了6杯星巴克。填了孙超的联系方式，让他招呼小康和刚才给谢菲菲做项目的l司的培训师以及机构的几个人分了。谢菲菲则是提着一兜子机构送的面膜，戴上医院送的那种明星出街专用大口罩，加上颜晖已经提前备好的帽子大墨镜，俨然一副防偷拍的架势。 第19－5章 不老长春————小赌约 中午颜晖两口子还要和靳磊秦朝他们吃饭，在赶去的路上，糖糖一直在和谢菲菲在微信上聊着天。 “老公，你看，糖糖以前长这样，完全看不出来啊。”趁着红灯，谢菲菲点开了糖糖的朋友圈，置顶的那条是糖糖没动刀以前的样子，一副很常见的土妞模样，除了少有的一些痕迹完全和现在不能构建出逻辑上的联系。 “嗯，变化是挺大的。”颜晖脑子里还在处理刚才获取的信息，应付说了一句。 “你说我要不要也微整一下。最近感觉皮肤状态已经不太好了。”谢菲菲看着糖糖给她推荐的面膜，感叹了一下。 “没必要，平时注意保养一下就挺好的。” “你看，我说什么你都要反对一下。”对于颜晖有些应付的态度，谢菲菲有些不悦。 “咳，不是反对，只是觉得给脸上动刀对于你来说一点必要都没有，我老婆这么漂亮的还遭这罪干嘛。”颜晖赶忙表态。 “但是女人老的很快的，过几年脸也塌了，也长皱纹了你就不喜欢了。”谢菲菲嘟囔了一句。 “我倒是觉得什么年龄就有什么样的魅力，岁月对于我老婆这种美人来说只是增加风韵的调味品而已。”颜晖把脑子里的各种杂念甩开，专心的回答谢菲菲的灵魂提问。 “讨厌，认真的呢。你觉得我把下巴什么的调整下有必要么？”谢菲菲认真的问，她的下颌轮廓有些立体，确实不属于瓜子小脸那一卦，今天一下子见了那么多所谓的标准美人，焦虑一下子被勾起来了。 “完全没必要，动手术是一个系统工程，动了一点就要全部调整，要不然就会很奇怪，更别说还有各种风险。”颜晖答道。 “你看，你又否定我。我说什么你都要反对。”谢菲菲其实还是觉得为容貌投资对两人的关系很重要。 “老婆，不是反对你。只是单纯的觉得只是为了迎合现在的审美就花那么大的代价不值得。”颜晖认真的回答道。 “不舍得给我花钱么？你是不是不想你老婆越来越好啊。”谢菲菲会错了意，诘问道。 “不是钱的问题，更不是不想你变好的问题。”一个长红灯刚好让车停住，颜晖干脆转过头，严肃的对着谢菲菲说到。“第一，所有的手术都有风险，对于脸上肌肉骨骼的调整需要复杂的设计以及很长的恢复期，要达成预期的效果需要付出很多，不只是经济上的；第二，既然是手术，我更看重的是安全，你也知道很多人整形有很大的后遗症，真要做的话我们肯定选最好的，像今天去的地方其实都没有做手术的资质，我肯让你冒这么大风险么？” “啊？这么大的地方居然不能动手术么？”谢菲菲有些不信，在他看来哪里富丽堂皇的，怎么着都是一个很正规的地方。 “不能，动手术涉及到消毒、麻醉一系列的东西，并且一定要有专业的人来操作，严格意义上讲刚才的机构就是个美容院，洗脸可以开刀不行。”颜晖给她科普到。 “那如果是很专业正规的地方呢？”谢菲菲问道。 “如果在你真的认为想要换一张脸是会变得更好的话，我会尊重你的决定。”红灯过去了，颜晖开着车，回复到。 “别那么严肃吗，我就是问问。我现在看着你这一年多都没变样，就是觉得自己老了的话你会不会嫌弃我。”谢菲菲看到颜晖的语气变得十分的严肃，加上刚才颜晖的道理她也听进去了一些，语气也柔软了一些。 “老婆，我爱你，这种爱就是会接受你的一切，即使我不认同你的想法，但也会尊重你的需求的。”颜晖的语气也柔软下来，顺便肉麻的说了情话。“再说，真的可以让你变好的事情我肯定会支持你去做的，你看你想去健身房我也就答应了啊。你最近都没去过，我都去了几次你都不跟着去。” “嘻嘻，这不是上班了吗。适应下来了后，周内你在古城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谢菲菲卖了个萌，但是觉得又被颜晖说服有点挂不下面子，干脆又挑了刺来，嗔怒的说道。“还有，你刚才看糖糖的时候看的可仔细了，是不是口是心非。” “我是在观察，我一见她就觉得她不自然，你仔细回忆下她说话时，鼻子嘴巴和脸上的动作是不是显得很奇怪，像是各动各的。”颜晖解释道。 “诶，你一说好像是这样的。”谢菲菲想了想，认同了颜晖的看法。 “这就是动刀子不讲究的结果。”颜晖跟着表示了自己的看法，以颜晖平时的应酬频率来说，这种流水线出来的美女确实见得不少，而相较于现在各种被定义的美丽，颜晖还是更喜欢那种千人千面，各有各的美丽的时代。 “嗯，有道理。”谢菲菲点了点头。 “对了，跟你打个赌。”颜晖脑子里想到刚才糖糖和谢菲菲的对话中各种被自己看透的念头，不由的打算皮一把。 “赌什么？” “后面一段时间，一两周，她肯定会找个由头约你去那边，然后给你推荐各种微整手术项目。” “不会，感觉就是一个小姑娘，最多卖我点面膜。”谢菲菲自觉她看透了糖糖的套路。 “那就成交，如果和我说的差不多，下个月我要再买双aj。” “成交，如果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要给我那串pandora的手链上再买几个珠子。” “成交。”颜晖正在得意，突然回过味来，不是都花的自己的钱么？ 几人的午餐依旧热闹，早上时靳磊和秦朝已经约着看完了nba的一场分区决赛，正在跟颜晖讨论比赛的情况，预测今年谁是最后的赢家，谢菲菲跟刘曦和白晨露显摆今天白嫖了一次大几千的医美项目。 “诶，阿晖，你还有这门路？”秦朝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嘴。 “也不是，就是这几天看的项目刚好碰上了。”颜晖没说太多，应了一句。 “我这最近还有帮人，估计很多人要动刀子呢。如果你那边有门道可以勾兑一下。”秦朝解释了一下。 “啥情况，你不是卖酒的么，怎么还牵扯到这事儿了。”靳磊问道。 “这段时间不是开始流行直播带货么，有个认识的朋友开了个网红公司，我想着让他们那帮我做做宣传么，前两天我俩闲聊的时候他说手下那帮人很多都要整一整，刚说到这里我就想起来了。”秦朝是生意人，把这种信息互相勾兑在一起对自己的生意没有坏事，碰上了自然要问。 “网红公司？大概什么情况。”颜晖也是同样敏锐，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灵光迸发，他直觉上认定得这个信息可以让自己从另一个角度了解医美行业，以补足目前缺少的拼图。 “哦，就是以前认识的一个小伙。这几年下水开了个什么公司，手下签了一堆网红，他在这边也找些商单做。刚好我们这边想炒炒我们酒的热度，毕竟是澳大利亚进口，总比那些糖精兑水要好。”秦朝没想到颜晖对这个感兴趣。“怎么，你还想认识些网红来丰富业余生活？” “诶，颜晖你想干嘛。”谢菲菲几人也被这边的对话吸引，不禁的惊讶了一下。“露露你看秦朝这帮人都在计划什么呢。” “管他那么多干嘛，他那工作接触些三教九流很正常。”白晨露不在乎的回道。 “我觉得阿晖肯定不会为这个打听。”靳磊淡淡的附和道，他知道颜晖的行事风格，就算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不会在这个场合说。 “和我最近做的项目有关系。”颜晖不冷不热的跟谢菲菲解释了一句。“这个人，我要认识一下，下周我出差回来能不能约着见下。” “没问题，你以什么身份见。”见颜晖的样子，秦朝也知道他肯定是有特别的目的。 “老样子，你的发小兼顾问。” 第20－1章 坐以待毙————阳奉阴违 被动这个词在职场中往往被定义为贬义词，如果有人在涉及到工作上的内容中对他人的评价为“被动”，那么可以理解为懒惰懈怠拙劣木讷等等一系列的其他意思。言语的艺术莫过于此，可以将那些强烈的情绪婉转表达。同样的，也可以反过来用。 受到赵猛事情影响，今年b司的年中会在6月初早早召开，比以往提前了一个月左右。他的处理虽然已经官宣了一个月有余，但是风控和业务这边都要将这次事件中自己的失误整理成一个ppt，在全公司做集体批判。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好在之前颜晖协助lisa的调查成果颇丰，让公司的损失达到了可接受的范畴，让大家的脸色不至于那么不好看。虽然让风控这个敏感部门在全司出了大洋相，但好在最后的处理方式让所有风控的奖金不至于伤筋动骨，他们和周章团队的关系也就逐步缓和。 周章最近很烦，新业务的落地并不顺畅，用尽心思推的n司合作刚一开始就有问题，cici推了个明显有问题的项目自己没办法阻止；u司的项目倒是有开花结果的，但顾忌u司和p司的直接竞争关系不能大书特书。最要命的是，公司现在对和医美企业l司的合作项目颇为上头，以他的推断来说，这又是一个兼具要耗费时间精力和高风险低回报的不靠谱项目，但奈何neln在上面兴致勃勃，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之前他一直全权把项目交给cici操盘，cici和neln又是行业调研又是约见l司高层，到现在居然真被他们把这个一坨翔一样的东西捏成巧克力蛋糕的雏形，他又不得不配合工作。毕竟neln已经在andern跟前，暗戳戳的说过周章在这个项目上很“被动”了。 之前他跟颜晖说过，看看有没有什么破局的办法，没想到这次真的有了些眉目。 开完一天会，和团队人不疼不痒的聚了个餐。本来有女儿学校家委会组织的夜谈会他正想找理由推脱时，手机就收到了颜晖的信息，“周老师，一会儿方便么。”“房间号。” “周老师，你看着很疲乏的样子，要不要我们去洗个脚聊？”颜晖看周章带着一脸愠怒，很快的来了自己房间，关切的问了句。 “免了，有啥好事儿找我？”周章今天确实没心情客套。 “医美项目的事儿被我搞出来点眉目。”颜晖也就直接说出来。 “哦？快说说。”周章的眼睛突然亮了。 颜晖把这几天和l司的对接、对医美机构的观察已经整理出来。总结下来大致就是第一，医美机构的营收情况水分很大，可支配现金收入与预期不符；第二，医美机构的资质瑕疵，大部分医美机构没有医疗执业许可资质；第三，机构的高风险经验模式对长期合作造成的影响；第四，集美机构背后的实际控制资方多为南方系资本，与投资机构相性不符；第五，医美设备本身资产价值不高。 “做的不错，一会儿发我私人邮箱。”周章肯定了颜晖的信息“这里面的第一条、第二条和第三条是公司之前没有发现或者是装作没有发现的，后面几条实际上neln他们不会太在意，光以这些不足以把合作叫停，还有别的么？” “这些还不够么？”颜晖有些疑惑。 “不够，从当时那个项目你就应该能看出来，现在上面的想法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做了再说。只拿这个上去又要被neln说我们被动了。”周章也在思考着什么。 “所以我们还要很积极的配合他们么？”颜晖对周章话里的“又、被动”两字很敏感。 “是的，有人在吹风说我们对这个事情阳奉阴违，不干事。”周章叹了口气。 “我靠，发现风险还要硬上，他们以为自己是醉酒的武松吗？”颜晖忍不住吐了一个槽。 “哈哈，别贫嘴，还有办法没？”周章被颜晖的俏皮话逗乐了一下，但是解决事情要紧。 “倒是有另一个角度，上周末和朋友吃饭时，他提到圈儿里面有个开网红公司的，我打算从这边突破一下。”颜晖掏出烟盒，给周章点上烟，说道。 “网红公司？有什么关系，你要给大家拉皮条么？”周章没跟上颜晖的思路，在他的观念里，网红明显不是褒义词。 “老师你咋这反应。”颜晖惊讶了一下，想到自己没把逻辑补全，接着说道。“是这样，我听朋友说这些网红经纪人公司会和这些医美机构有很多的业务合作，我打算从通过他们看能不能拉出来点狠料。” “但是这种料会有多狠，能不能足够把事情搅黄。”周章问道。 “我现在只能预估，等我从海都回去才要见他呢。”颜晖回复道。 “不敢太乐观啊……”周章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的时间很紧。 “但我倒是有个想法”颜晖突然来了鬼点子。于是在他把自己刚才的灵光乍现跟周章嘀咕清楚了。 听完之后，周章喜笑颜开。“可以啊，你这人是真的滑头，这事儿成了给你奖励个网红。” “别别，能折现不。” “哈哈，现在就给你奖励个网红。一会儿我买单，票一开你找我报了就是。” 第20－2章 坐以待毙————烂仔 从海都开会返回是周四，颜晖立马就跟秦朝约了时间，秦朝也很快的把人约好，时间就在周五中午。 周五，颜晖心情美丽，早上开车把谢菲菲送到公司，然后去自己好久没去的馆子吃了顿早午饭。晃悠到商场开门，立马去把之前看上的aj刷卡买掉，换上新鞋就开车去了秦朝的公司。 “晖哥，来了啊。”小萌看到稀客到访，还是蹦跶着跑出来。 “嗯，想喝什么，我请客。” “咦？”小萌有些奇怪今天颜晖的气场，和以前印象那个高冷禁欲的样子判若两人，像一株行走的太阳花（植物大战僵尸梗）。 “颜晖，你咋这么早来了。”秦朝刚打完电话，看到乐的和一朵花一样的颜晖正在办公室里让小萌点奶茶。 “买新鞋了，开心。”颜晖抬了抬脚，把新鞋朝秦朝秀了秀。 “新鞋不踩不吉利。”秦朝走过来，作势要踩。 “滚滚滚。”颜晖把秦朝拉到了他办公室。“说正事儿。” 进了秦朝的办公室，秦朝照旧从小冰箱里捞了瓶无糖可乐。 “那个哥们和你什么关系，靠不靠谱。”颜晖问道。 “靠谱，算是远亲，我表哥家那边的一个什么，反正就是亲戚。”秦朝被问的有些没头没脑的，“你想说什么。”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是一纨绔子弟，前一段时间和人合伙开了个网红公司。就是手下面招了一堆小年轻，做直播赚钱他们抽成，他也帮着在外面找些商单做就是。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么。”秦朝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那网红公司正规么？”颜晖问道。 “你真的有想法？”秦朝依旧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是不是。”颜晖见秦朝又会错意了，赶快切换到自己的冷静状态。“就是他们的生意是纯粹合规的还是要沾些别的什么。在我印象中这种类型的公司多少有些……”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倒是跟我提过，下面的有些网红如果遇到那些事情，他们也都是提倡灵活处理的。”秦朝答道。 “是这样，我这边倒是真的可以给他们找一个可以做医美的地方，还能给他们找个很低的价格。”颜晖说道。 “咦？然后呢？你想要做点什么。”秦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在这里面颜晖要做出什么骚操作，是直接要好处费么？如果是那样颜晖早就跟自己直说了。 “我们公司想和一些医美机构合作，但是我想搅黄这件事儿。这个事儿需要你们配合。” “啊？搅黄？配合？”秦朝更懵了。 听完颜晖的设计的方案，秦朝也恍然大悟。 “所以说这件事情你可以保证他们公司那些网红可以找到合适的团购价，还能保证你在l司那边落个人情，并且还能在你们公司那边把这种恶心事儿甩掉。只需要我陪着你唱个戏就成？”秦朝点上根烟，“你小子太能算计了。我要缓一缓。” “这还不是你这边门路广，我才能碰到这些好事儿。”颜晖得意的笑了笑。 “需要让梁艾培知道么？”梁艾培就是二人一会儿要见的那个网红公司小老板。 “不用，我不熟悉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漏破绽，但是我信你。”颜晖正色道。 午饭后，梁艾培如约到了秦朝的公司。秦朝为二人做了介绍。一阵客套后，秦朝主动提出来颜晖最近刚好和一些医美机构有交集，或许会帮上他的忙。 “秦哥就是门路多，你看上周我就那么顺口一提，秦哥就给记着了。”梁艾培笑嘻嘻的歪靠在沙发上，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顶着对儿长期熬夜的黑眼圈，一身的潮牌。 “还是你颜哥靠谱，事成了好好招待你颜哥一下子。”秦朝笑了笑。 “老秦你这就胡诌了，都是自己兄弟，我这也就刚好碰上有这机会了么，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客气个啥。”颜晖摆了摆手。 “两位大哥别谦让，谈妥了我做东，咱们好好去喝一场蹦一蹦，到时候我叫几个漂亮的陪着咱一起玩儿。”梁艾培看到俩人客气上了，干脆直接打了直球。 “对了，艾培，你这次要给多少人做啊，预算是多少。”颜晖问道。 “一次十几个，我之前一口气签了五十来个主播，这一批是形象差一点的，总体收入不太理想，就想着改善一下。预算的话，都是自己人，反正几个人几万块钱还是花得起的，就看能压多低了。反正后面人还多，直播这行人员流动的很快。”梁轻飘飘的说道。 “你看艾培这生意做的，咱早几年有这头脑有这魄力不就赚大发了么。”秦朝摸过烟盒，把烟分给两人。 “我能找的肯定是不错的医美机构，现在官价人均差不多5万多，这个体量还是能压下去一些。艾培这一波一下子几十万投出去了，不怕下面人跑啊。”颜晖问道。 “不怕，我们都有合同的，这部分费用直接从直播的提成里面扣，对了，那个机构可以开票，这部分我还要抵税。”梁艾培问道。 “都是正规机构，肯定可以开票。”颜晖答道。 “哦，那就问题不大，刚说哪儿了？”艾培问道。 “直播提成。”秦朝提醒道。 “哦对，提成。都有正规的劳务合同，他们如果要跑的话要不然还钱，要不然吃官司，我这边不太亏。” “我是说万一啊，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吃主播这碗饭，做了几个月就是达不到预期收入呢？”颜晖问道。 “简单，古城这么多商务ktv，直接送去就是了。这点钱要回来还是很快的。”梁艾培的语气依旧是满不在乎，轻飘飘的仿若无根浮萍。 颜晖听得心里一阵恶心，但是依旧是那副以不变应万变的面孔，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他自己当然也不是圣人，声色场所也不是没去过，对于那些甘愿沉沦其中的人也一直抱着旁观者的视角，不评判，不干预，但是真正的要沾染还是会引起心理上的极大厌恶。对于这些阳光外的事物，他有想过背后的运行逻辑，曾经以为这一切无外乎人性中本存的贪嗔痴作祟，只不过在这些之外，似乎还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以喜乐的名义默默将那些无知的羔羊推入虎口。所谓鲜花之下尽是污秽，朱墙之侧皆为腐骨。在这一刻，他本来计谋得逞的小得意，和谢菲菲打赌胜利的小欣喜，皆化作手中燃烟，飞散而去。 之后，颜晖依旧不动声色的和梁艾培互换了联系方式，笑嘻嘻的告诉他等自己消息。梁艾培说趁着周末晚上要不要直接迪蹦跶蹦跶，颜晖说等事儿成之后再说。一阵欢声笑语的闲谈扯淡之后，秦朝和颜晖送走了急着赶场子的梁艾培。 “你要不想帮他，还来得及。”秦朝自然知道颜晖的自我道德标准还是比较高的。 “帮。”颜晖恶狠狠的说了句。“烂仔。” “我先声明，这种事儿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秦朝被颜晖的表情骇到，弱弱的说了句。 “他是他，你是你。” 晚上，颜晖照常回家吃饭，当着谢菲菲和她的父母，颜晖还是平时的模样。谢菲菲隐约感受到一丝异常，按道理来说她赌输了，颜晖这家伙应该是尾巴翘上天一般的和他嘚瑟，但是却静悄悄的。待颜晖帮着谢家父母做家务，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再去处理工作或者打打游戏之类的，只是安静的抱着自己，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老公，你不舒服么？” “老婆，累，陪我一会儿。” 颜晖知道，谢菲菲是个着相的人，她只会以自认的善恶来评估这纷繁人世间的一切，还是不能给她做深层次的剖析。其实这样也好，人类的很多烦恼都是自找的，自找的烦恼就自我消化，有人陪着就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明天就要开始。 第20－3章 坐以待毙————下套 翌日，颜晖起来，一切正常。跟周章聊了下当前的进展，客观的说这种进展对于二人要做的事情来说是十分顺利的。下一步就是约孙超。 孙超现在很好约，毕竟最近他们和b司的签约已经在业内传开了，只是需要考察的项目没有定。他也知道颜晖才从海都开完会回来，这时候过来应该也是有第一手的信息。 周末的见面没什么大讲究，孙超提出来就随便找个星巴克坐坐就好。颜晖到时，孙超已经点好了咖啡，静候颜晖了。 “颜哥，你上次太客气了，就让你体验一下你就请我们喝咖啡。” “咳，应该的。你看你们的培训老师和机构那些人忙活那么半天，还送我媳妇那么一大包东西，要是医院有这服务态度还会有那么多医闹么不是。” “哈哈，去医院都是救急的，去医美机构都是消费的，能一样么。” 两人闲扯一阵之后，孙超主动问起了这次颜晖有什么新的消息。 “消息倒是有，这次考察的项目十有八九就在咱们这边。那个什么星的来着？”颜晖故作思考。 “美星医美，那家么？”孙超问道。 “是那家，那家什么情况。”颜晖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嗯，古城这边前三的业务规模，大甲方，各种条件比较苛刻，之前给我们提出来要分期买我们设备，我们当时没有匹配的方案。”孙超说道，既然颜晖已经把项目的地点报了出来他也就没多藏。 “后来呢？”颜晖把烟一分，两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继续话题。 “两个月前，我们公司说有外部资本或许可以支持这种形式的购买，医院也就来了兴致，优先考虑了我们。但是其他几家竞争对手也跟的很紧”孙超说到，这些信息和颜晖这里得到的公司的进程一致，就连潜在项目筛选的口味也对上了。 “现在医院急么？”颜晖问道，一个胃口被吊起来两个月也应该有所反应。 “急，暑期是这种机构的旺季，他们很急要设备，我这边试用机都给他们安排了，差不多下周就到机构。”孙超也就交了底，当然，颜晖也知道试用机的模式不是没有成本的，这些都会加到孙超的预算里。 “我们的团队差不多是这个月下旬到。如果这边考察没问题，这边就会成试点。”颜晖给他打了半针强心剂。 “考察之后，具体的合作什么时候能开始。”孙超问道。 “嗯，这种新的模式公司那边肯定要讨论一下，我这边加急的话，只要考察没问题差不多两周。”颜晖答道。 “额，这么久么？”孙超问道，如果这样的话考虑到货期，样机要再压一个多月，确实有点麻烦， “外企，你懂得。”颜晖无奈的摊了摊手。 “哎，理解。对了，考察是什么样的情况。”孙超终于抓住了颜晖在对话中反复提到的事情。 “就是我们公司的团队要和医院见下面，不光是我，还有公司的风控、业务线条的高层。有几个老外在，大概6到8人的团队。”颜晖开始进入到自己的节奏中。 “好家伙，这么多人。要我们公司这边参与么。”孙超感叹一句，他已经开始想如果b司的团队过来自己公司这边需要做出什么样的配合。 “实际上这种安排应该在确定日期前几天才告诉你们的。”颜晖压低声音。 “啊？”孙超有些不理解。 “医美对我们来说毕竟是一个纯陌生的领域，公司不太希望你们和客户那边是铁板一块，需要看到最真实的情况。”颜晖说的也是b司的常规流程，毕竟在囚徒困境下，所能得到的信息更客观一些。 “懂得，防止串供。”孙超理解了这种事儿的动机。 “我也是觉得咱俩同事过，希望你这边顺畅么。这种事情你绝对不能让你们公司其他人知道，要不然我会出事儿。”颜晖给对话的份量加了加码。 “懂得。你们的考察有什么标准？我们能在场么？”孙超接着话题问了下去。 “你在想什么啊，考察的时候你们不能在场。两边高层当时在你们总部已经通过气了。”颜晖正色道，这也是事实，这种初创项目最忌讳的就是投资方跑过去听供应方和使用方一起唱双簧。 “对的对的，所以考察都要问什么。”孙超问道。 “最主要的就是问营收能力，毕竟我们对医美机构的了解太少，对于他们的模式实在是两眼一抹黑。”在这里颜晖就开始只说部分的实话了，实际上b司的重点是风险，这里他自然不谈。 “好说，我提前和那边人沟通下。”孙超长舒一口气。 “对了，你和医院那边是怎么沟通的啊。”颜晖问道。 “大事找老板，毕竟是拍板的，小事儿就和他们的运营总沟通。”孙超回答。 “对了，你们在卖设备的时候，如果有条件帮他们提供点额外的收益，会不会对成单率有所帮助。”颜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你是指？你们这种解决资金也算是额外的收益么。”孙超有点费解这时候颜晖突然说这个，他不知道这是指的什么，难道是在向他索要点好处么？如果是的话，这种转场有点太硬了。 “我们这是给大家提供金融服务，可以是你们给客户的额外收益。”颜晖笑了笑。 “咳，你也知道这种私立机构价格压的死，我们可没啥油水给他们额外的东西。”这话既是陈述事实，也是在给颜晖示弱，表示自己没办法和那些做公立医院的大手比阔绰。 “我刚才问你没别的意思，是这样，我刚好有个朋友开了个网红公司，他下面有一堆网红想动脸。你要是能给医院拉个托，帮他们给在医院那边压压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能不能给你这单生意加加码？”颜晖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 “你是我亲哥！这事儿好啊，最起码我把这个事儿弄来，医院的运营总就被我绑死了。”孙超一拍桌子，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能帮到你就成，都是朋友吗。”颜晖云淡风轻的说了句。 “别的不说，以后嫂子想做什么项目我包了。” 第20－4章 坐以待毙————作秀 郎有情妾有意，这种符合所有人利益需求的局很快就撺了起来。颜晖约上了梁艾培，孙超叫上了美星的运营总丹妮，时间约在了孙超和颜晖上次见面两天后的下午茶时间，毕竟要照顾梁艾培那种夜行生物。 当天，颜晖是开着车先接上了孙超，在车上颜晖孙超，让他不要泄露自己的在b司的公职，只说是他的朋友就行，孙超让颜晖放心，他知道分寸。 车开到美星楼下停车场时，孙超给丹妮打过电话后，两人就在车边等着。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火辣，妆容精致的人工美女踩着高跟从装修奢华的大门口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见孙超迎了过去，颜晖也跟了两步。 “颜哥，这位就是美星的运营总丹妮；丹妮，这位是颜晖，我大哥。”孙超简单的为两人做了介绍。 “小孙啊，这就是你说的网红公司负责人么？”还没等颜晖伸手，丹妮在快速的扫过颜晖一眼后，感觉不太像她印象中做那行的，向孙超提问。 “丹妮您误会了，那公司是我朋友开的，我在这儿就是帮大家把局撺起来。”颜晖自然明白丹妮刚才目光中的所隐含的意味，大大方方的解释道，他今天特意穿了日常的aj牛仔裤加大t恤，害怕十天左右后自己正装出席时让对方认出自己。 “是啊，就是那天我找资源时和我颜哥提了一嘴，他上心了给我拉的活。”孙超跟着打了个哈哈。 “外面这么晒的，我们上车，路上慢慢聊。”颜晖比了个请的手势，将二人带到自己的车边。看到颜晖的宝马，丹妮的脸色转暖了几度。 在车上，颜晖大概把梁艾培那边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只是丹妮一边感谢颜晖和孙超的热心，一边处理着各种工作电话，可以听出来，在工作上他的风格十分泼辣，和下属沟通时言语相当激烈。丹妮用的香水是麝香型的后调，车上开了空调，让颜晖的鼻子有些不适。 下午茶的地点还是第一次震撼孙超的那家，颜晖带着几人，在前厅服务员核对完颜晖的身份后，将三人引进了包间。 趁着颜晖去看茶，丹妮小声的问孙超，“小孙，你这朋友什么来头。” 孙超回给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轻声道，“官面儿上的。” 十分钟后，梁艾培穿着一身off-white联名，顶着一对儿黑眼圈进了包间。 颜晖也就就势给梁艾培着重介绍了丹妮。 梁艾培和丹妮的气场很合。这是颜晖可以预估到的，只是在现场看两人的交流，依稀让颜晖有种以前自己去泰国旅游，看到的那种“秀”的感觉。 梁艾培介绍着自己的公司和手下有整形需求的人头数，丹妮则是贴着梁艾培，很热心的表示自家机构在古城的实力和技术力量。 “梁总啊，你看我这一身都是在我们这儿做的。”丹妮把脸凑过去，快贴到梁艾培的脸前，让他仔细观察自己的一脸科技。 “丹妮，你不说都看不出来。”梁艾培则是大方的托住丹妮的下巴，细细品鉴道。 “还有我的身材也是在这边做的，你来感受下。”丹妮引过梁艾培的手，游过自己的敏感部位。 “嘶，这触感，真棒。”梁艾培一脸享受，发出感叹， 商务会谈本身就是一种“秀”，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颜晖见识过，痛哭流涕激烈争吵的颜晖也见识过，这么香艳走肾的倒是头一回见。索幸茶不错，店家送的水果也很好，作为看猴戏的搭配是真好。 孙超则是继续一脸云淡风轻，置身事外。 颜晖感觉两人再聊下去就要换地方了深入交流了，就干脆把事情往自己的节奏上引。 “丹妮啊，您看我兄弟这边一下子给您上这么多的量，客单价能不能再压下去点儿，都是做生意的在商言商，互相理解。” “是啊，你看我们这么投缘，我那边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隔三差五就是一波人，咱们天长地久啊。”梁艾培听到颜晖的话，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找实惠，美女是美女，生意是生意，这点他是清楚地。 “我都给到最低了，你们也体谅我一个女孩儿在这边打拼不容易啊。”丹妮撒起娇来别有一番违和感，颜晖想笑，但是不能笑。 “想想办法吗。”颜晖看了孙超一眼。“要不你看还有什么机构可以推一下，你这懂行。” “这边确实是咱们这技术和价格最合适的地方了。都是朋友咱才坐一起的么不是。”孙超明白这是颜晖给自己加码的行为，但是他是业内人，也知道刚才丹妮给的价格是她权限内最低的了。 “你看嘛，孙经理都说了，我可是就差脱光了在和你们谈的。”丹妮用的比喻十分贴切，一方面表达自己已经尽力，一方面又符合自己的人设。 “不是有句话说，遇到问题向上请示么？”颜晖淡淡的点了一句。 “丹妮，你看我这边这个体量，考虑一下呗。下半年我们又要扩张，加上我圈儿里还有几个朋友……”梁艾培的反应很快，虽然这是他见颜晖的第二面，这时他也知道秦朝说他这个发小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的明确意义了。 “对啊，咱们都是朋友，都为对方多考虑考虑呗”孙超有点没闹懂，这事儿把丹妮的上级拉进来要干嘛。 “行，我们保持联系，我回去请示下我们黄总，争取给梁总批个最低价。”丹妮想了想，答应下来。 散场之后，梁艾培还有饭局要赶，依依惜别。颜晖开车，载着孙超把丹妮送回了美星，路上丹妮一个劲儿的对颜晖表示感谢，颜晖则让他谢孙超，自己只是帮朋友撺局的。 等送完丹妮后，颜晖接着送孙超回去。 “孙超，这姐们真给劲。”颜晖表示服了。 “你要知道，这个女的是真生猛。”孙超表示认同。 “怎么讲？”颜晖听到有故事，就问了一句。 “这女的几年前入的行，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整容。但是业绩太差，后来实在揭不开锅。”孙超娓娓道来。 “然后呢？” “然后差点被机构开了，她心一横，跑去商务ktv当陪酒的去了。” “啊？” “但是她去那边不是为了陪酒，因为她整的确实不错，她就给那些陪酒姑娘说自己在哪儿哪儿做的，然后介绍那些陪酒姑娘到自己的机构动刀子，给自己加业绩。然后就做起来了，然后就升到现在这样了。”短短几句，道尽一个传奇女人几年的人生，确实足够震撼。 “我靠。”颜晖表示对这个女的更加佩服了。 “对了，颜哥，你刚说黄总是为什么啊。”孙超想起刚才的话题引到的位置。 “一方面，我是真的要帮我朋友压价；另一方面，这对你也有好处，你后面和黄总沟通的时候要想办法给他透露丹妮的这个生意是你介绍的。”颜晖不疾不徐的说道。 “牛。”孙超反应了过来。 “那自然，好事儿肯定留给自己人。” “周老师，两边的勾都咬上了。”回去的路上，颜晖给周章拨了电话，汇报了今天的成果。 “不错，颜晖，记得留好后手，别出差错。”周章叮嘱道。 “放心，每一步都有pn b。”颜晖表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是的，之于今天，如果梁艾培和丹妮立马就要去见黄总，颜晖就会让秦朝找个由头把梁艾培支走，如果孙超上头今天就要带着颜晖找黄总颜晖就会拿事先保密说事儿。这些都在颜晖脑子里演练过的。 至于后面，秦朝会告诉梁艾培，这种事情要晾丹妮几天，以求进一步压价；也会透露给梁艾培，颜晖的公司正在考虑给美星投资，不方便和他一起去见黄总；由秦朝以他同行朋友的身份去陪着见丹妮和黄总，进一步的帮他压价。 “你这么劳心值么。”秦朝开了瓶酒，问到颜晖。 “值得。”颜晖接过酒杯，和秦朝碰了一下。 “图什么。” “我的理想。” 第21－1章 欲盖弥彰————双线 主动这个词在大多数场合都是褒义的，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其所表达的内核就会天差地别。比说路边突然有人捡到钱包，很主动的要和你平分里面的钞票；比如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出现在你微信中的高富帅或者白富美，很主动的与你攀谈。其实无论主动也好，被动也好，大多数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重要的是，目的是什么。 在b司的年中会后，cici感觉和l司的项目推进开始顺畅了起来。周章在被neln和andern耳提面命之后，也开始很真切的履行领导职责。虽然周章之前也在做事，但给到cici的主观感受是在原地踏步，而会议后，无论是和风控的对接，还是和外部的沟通，都开始有切实有效的进展。也对，之前赵猛的事情在公司层面翻了篇，自己给neln的抱怨看来也有了成效，开始向前走也是应该的。 其实在医美项目的推进上，公司的机制决定了不能只从业务方获取信息，在cici开始进行行业调研的同时，hudn的团队从风险控制的角度入手，调查了整个医美市场，也做出了一份详尽的数据报告，里面呈现的内容和cici上报的那份完全是相反的，如果说cici的那份是报喜不报忧，那么hudn的那份完全是报忧不报喜，这也是经历了赵猛捅的篓子后再某种程度上的矫枉过正。 andern对着这两份分析同一事件而结论完全相反的两份报告犯了难，一方面他好不容易把之前的赵猛造成的损失控制到了最低，没有触发总部和母公司的问责机制；另一方面，总部对于在国内开发新的业务模式也有很高的期待。而且neln和hudn背后都有总部的人支持。面对这种局势，他也不能轻易的表态，索性把这件事儿就放给两边人自己折腾，让矛和盾自己碰撞，最后给他一份可以让更高层信服的报告就好。 年中会后的周末，周章和hudn私下碰了头讨论医美项目的进展。二人长期的合作历史中除了赵猛的事情外，都没给彼此造成什么样的麻烦。二人也都知道赵猛的事儿从某种程度上是偶然事件，但是这种偶然也是建立在信任上的必然结果，只是后面擦屁股擦的很干净。 “hudn，这是我让颜晖做的调查结果，你看看。”周章已经把颜晖给他提供的行业分析打印了出来，带给了hudn。 “嗯，细节很详尽，是一份很接地气的报告。并且很客观。”hudn皱着眉头，细细看了一遍，虽然这种调查报告与行业分析的严谨不太沾边，但是其中反应的内容却真实可靠。 “我也可以说，这是我的部门对于这种事情的真实看法。”等hudn看完，周章把那三页a4纸接过来，点燃烧掉。 “但是neln那边的态度很坚决，andern现在也一直不表态。我很怕n司的那个项目再出现一次。”这时候，驼市项目的已经开始出现风险预警了，之前捏着鼻子接过上面人递过来的鲱鱼罐头的事儿他不想再来一次。 “那个项目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态度，但是确实我拦不住。”周章表示道，“整体n司的项目我是尽量的在找优质的，经过这个事儿我也会让andern给neln那条线多些限制。” “那医美这边呢？你打算怎么做。”hudn问道。 “我来找圈个适合的考察点，到时候你们同意去考察，让真实的问题暴露出来。”周章表示道。 “这种考察andern不会去的，层级不够。问题就算暴露出来还是我和neln在pk，和现在没有进展。” “现在neln的报告和你的报告都是基于推测，到了考察时，就是验证是谁的推测准确一些。我也相信真实的情况不会是neln他们那边预估的那样。再说，公司又没有规定你们考察的时候不能录音。” “明白了，我们选的考察地点，肯定和你建议的是一样的。”hudn表了态，接着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周章，按道理来说你不应该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我知道，咱们只是从不同的立场去判断同一件事情，好的项目该做，不好的项目该毙。我不想经我手的项目出问题，这是职业道德。” “你放心，我也不会毙掉好项目的，这你是知道的。” 于是，在年会后的第二周，风控对于项目考察也开始不再抵触，并且经过高层讨论，很快的将医美项目的考察点设定在了古城的美星，其他城市也有两个作为备选，以备美星那边老板不在场导致考察无法生效的窘境。 颜晖在得到了考察地点选定的消息后，和孙超通了气，告诉了他b司的准确日程，孙超则是按照颜晖教的，和美星那边做了详尽的沟通，目前来看，一切都是按着计划行事。 第21－2章 欲盖弥彰————最后的准备 后天就是b司高层“突然到访”美星的日子，颜晖在跟孙超电话交代了精确到小时的时间安排后，还特意提醒孙超，让他告诉美星的黄总，以目前黄总的日程已经安排为理由，需要让考察的时间往后推延1个小时左右，让整个“突然接待”的过程显得更加真实可靠。 秦朝一脸玩味的看着颜晖以一副老大哥的语气在对着电话排兵布阵的模样。待颜晖挂掉电话后，秦朝感叹一般的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被小萌盯上了。” “啥？突然说这个干吗？”颜晖有些疑惑。 “你这几天也够辛苦的，给你说点轻松的八卦。”秦朝喝掉最后一口咖啡，正打算继续说时就被颜晖打断。 “别别别，先把正事儿聊完。”颜晖急忙说道，露露和谢菲菲还在逛街，他俩随便找了个咖啡馆等着，他可不想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被有可能突然回来的谢菲菲听到一点。 “靠，你不想放松老子还想放松呢，我就一卖酒的被你拉来玩儿间谍游戏，也很费脑子的好不好，听我说完。”秦朝无视了颜晖的窘迫，接着说道。“我之前问小萌，说我那兄弟就一花花肠子，长得还不如我帅，还是有主的，你盯着他干嘛。你猜她怎么回的。” “有啥好猜的，有话快说，正事儿要紧。”颜晖催促道。 “她说，你身上有种高人的气息，感觉随便看一眼就能把人看透，她就喜欢这种的。”秦朝一脸嫌弃的表情。 “哦，说完了么？我们继续。” “最后一句，反正这次这事儿我算是明白了。看你在那运筹帷幄是有点她说的那个意思。” “就这？这有啥让你让你费脑子的。” “让我头疼的根本不是这个，你都不知道我和小梁去见那个什么丹妮，憋得有多难受，妈的能把人恶心死。你都不知道小梁给我说你带他认识丹妮的时候一张扑克脸还能给他出主意，我在他旁边都能听到我脚丫子抠地的声音。以后这种事儿你少给我安排了，见着那张矫情的脸我现在还想吐。”秦朝一口气把这两天的境遇吐槽了一遍。 “放松完了，那我继续了。” “靠，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秦朝一脸不忿的说道。 “那我就当你说完了，我继续说了。”颜晖喝了口咖啡，接着继续这个插曲之前的话题。“你看，前几天下来那边人已经上钩了。你和梁约后天，也就是周二下午1点30去美星，到时候丹妮肯定会带着你们见一下黄总，估计你们从那边出来也就2点15到20的样子，我们的队伍差不多2点30到45抵达机构机构，这样子我们的考察差不多就3点开始；你和梁一定要把丹妮约到机构外面谈后面的合作事情。” “还要见一次那个女人，烦。” “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了。” “那你说，如果最后那个什么设备他们不买了怎么办，你在l司那边会不会有麻烦。”看颜晖把他们这边也安排妥了，秦朝也会有些操心自己兄弟会不会在这些看不到的地方翻车。 “他们一定会买设备，我看梁这边肯定会和美星签合同，最后给他的价码是他现在能接受的，有了这笔收入，美星那边的从主观上会惦记l司的好处，毕竟在他们的视角里，梁的业务是l司的人给他们牵的线；而客观上有了这笔资金，对一个才80多的设备的现金流压力就会降低。最终他们也极大概率成单，在l司的视角里，哪怕这笔投资黄了，也不是我的问题，是医院老板胡说八道导致我们这边放弃投资，并且，l司这边的团队也是因为我这边把他们和梁勾兑到一起，也是我实质上的帮助了他们，自然不会觉得我有什么问题。” “你狠。”秦朝服了，虽然他想怼上两句，奈何词穷。 “并且，以后梁那边就让l司的人接触，我也不喜欢这种捞偏门的。”颜晖说道，这种资源他是碰都不想碰的。 “我也不想接触他太多，但是毕竟还有层别的关系，我也就让他帮我带带货。”秦朝还是更希望做针对c端的这种简单明快的生意。“对了，我想跟你打个赌。” “打什么赌？” “我赌梁艾培最后肯定会和那个什么丹妮有一腿。” “赌个屁啊，这不明摆着么？” “哈哈哈，所见略同啊。”正事聊完，胡扯起来也就更放松。 “对了，小萌还惦记着你呢。” “滚犊子，你是他老板，要不然你给她介绍个就是了，要不然你把她开了，我可不想每次去你那都要碰她。” “我把她开了你给我再找一个办事儿靠谱的，那姑娘就是有点癫儿，其他没毛病。” “那我去给你打杂的了。你要不要？” “滚蛋，不要，养不起，心眼还多。” 第21－3章 欲盖弥彰————意料内的暴雷 两天之后，b司的团队在早上11点飞抵古城，这几天周章和颜晖电话不断，一方面是对整个计划的细节沟通，以确保万无一失；另一方面，这一行人规格不低，公司的高层里hudn和neln自然不必多说，周章和hudn手下的一个高级风控经理vcent也在队伍中，cici作为整个医美项目的负责人必须到场，还有充当翻译的lisa，以及法务那边也派了一个人过来，颜晖作为驻地员工，自然要把酒店、车辆这些杂事安排到位。另外，周章还让颜晖告诉孟浩宇b公司有高层前来，让p司在这边尽一尽地主之谊，时间也就订在了考察之后。 按照考察流程，cici在前一天也就是周一时告知l公司上层b司的考察地点和计划，以及需要的材料，孙超这边周一下午和美星的黄总敲定了最终时间，如之前的颜晖的安排一致，将考察的时间从b司要求的下午2点开始调整为3点。 午餐是在b司团队入住的酒店安排的西式简餐，毕竟时间紧迫，不过每人一份水准不低的牛排也是很周到了。下午2地点40左右吗，一行人坐着一辆考斯特抵达了美星医美，机构的大门口没有做特意的摆设，只是在大厅的led大屏幕上显示了欢迎b司来访的信息。 很好，没有浮夸的拉横幅摆花篮，符合“突然接待”的逻辑，颜晖暗自想到。 只不过之前的时间预估再精确，还是会有些小意外。当机构的迎宾人员引着b司一群人去黄总办公室，刚巧赶上梁艾培、秦朝和丹妮三人刚从黄总办公室离开。秦朝给梁艾培事先交代过，两人看到人群中的颜晖并没有任何表示，丹妮正在和梁艾培聊的热火，也只是对这一群人里的neln多看了两眼，毕竟去机构的老外并不多见，颜晖隐在人群里，正在和cici聊天，加上他今天西服革履的，并没有被她发现。颜晖心想还好，但是眼神一瞥，发现lisa朝着秦朝的方向看了两眼，还是瞬间流了一背的汗。 黄总的办公室很气派，一行人落座后，cici为黄总介绍了b司一行人的职位，简单的寒暄后就开始了访谈流程。 “我们还是请黄总为大家简单介绍一下现在机构的运行情况。”cici作为项目负责人，自然是作为主持人来引导话题。 “美星集团是目前古城排名第二的医美医院，去年的年收入在12亿左右，每年为4000求美者提供安全专业的医美服务。现在我们机构营业面积在8000平方米左右，也就是这座商业楼的1到3层都是我们的营业场所。”黄总用带着明显南方口音的不那么标准的普通话侃侃而谈。 “谢谢黄总的介绍，麻烦黄总将我们之前要求的资料为大家呈现一下。”cici继续说道，黄总的秘书则把准备好的几份医院的财报、介绍等分发给b司几人。 颜晖坐在周章身边，周章另一边就是hudn和vcent。资料的份数并不足以保证人手一册，hudn和vcent一起看着一份，而周章和颜晖也装模作样的一起翻看一份。资料就位后，vcent就掏出电脑，开始核对上面的数字。公司的法务在颜晖的另一边，在拿到资料后，也是打开了电脑，颜晖瞄了一眼，发现法务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都是涉及美星的各种诉讼信息。 干的漂亮，看来周章那边进行的很顺利。颜晖心中暗道。 黄总随着cici的引导，已经开始介绍目前美星可以开展的医美项目以及涉及到的设备。如颜晖的预期，黄总的描述方向是尽量的将目前可开展的项目全面描述，作为这种类型医美机构最大占比的手术收入自然是介绍的重头。vcent已经在报告上写下几条关键的风险点，比如医院没有医疗执业许可资质，营销费用过高。 “黄总，您好，我想请问下咱们医院的这些手术类项目的收入占比是多少。”hudn在这里适时的提问。 “差不多在80，也是医院目前最大的盈利点。”黄总介绍到。 “这部分业务内容对于医院有什么硬性要求。”hudn点了一句。 “这些微整手术主要是看方案设计的个性化，以及手术医生的业务能力。美星都是聘请的日韩一线医美师作为业务骨干，本土的医生团队也是在韩国统一进修的。”黄总的回答也是符合颜晖预期的，他并没有发现这句提问中隐含的风险点，还是以吹嘘营收能力为回答主体。 “好的，谢谢黄总解惑。”这时，法务和风险的记录要点上又添加了诸如“无证行医，超限经营和非法跨国行医”这类的词条。 “黄总您好，我看到我们的机构的客户人均消费在3万以上，这部分的客户来源是什么，对于这种相对高额的消费又是有怎么样的接受度，想请您解惑。”周章也发问了。 “是这样，求美者主要是高收入的年轻女性，一方面我们在本地有大量的品牌广告投放，另一方面我们也有专业的客服顾问团队。哦，除此之外，我们也和本地的一些头部机构有着战略合作。我们也是散客，集体客户两手抓，这些群体对于提升自己的容貌都可称得上是刚需人群，因此对于价格的接受度很高。依托于我们的专业管理团队，我们的也可以做到薄利多销，在古城的机构中保持较好的性价比，因此竞争力很强。”很好，自己让梁艾培给黄总上的眼药也奏效了，这样的话暴露的风险点也更加丰富。同时，风控那里已经添加了“诱导性消费，涉嫌欺诈”这些词条。 “机构是指？”周章问了个显得有些小白的问题，这也加深了黄总认知中，这群人是门外汉的印象。 “简单的讲，就是网红经纪公司。我们和他们也有深度合作。”黄总说完这个，颜晖旁边的法务已经开始搜索这一块儿的信息了。 “在我们的一般认知中，年轻和高收入存在一定的矛盾，那么针对市场的年轻化，机构这边有没有什么措施。”hudn补充提问道。 “这部分我们也和一些小微贷款机构建立了合作关系，他们会为部分手头不那么的宽裕的求美者提供个人信贷服务。这样也是我们为求美者提供全面的服务的一部分。”听完黄总这句话，hudn和周章的心里都乐开了花，至于他们心里除了欣喜之外，是否有和颜晖此刻一样的恶寒就不得而知了。 访谈持续了40多分钟，随着黄总的介绍，风控、法务这边已经收集了很多一手信息。这种场合的考察不会直接和被考察方发生针尖对麦芒那样的直接冲突，并且hudn和法务明显是和周章沟通过的，在这里以记录为主，询问为辅。颜晖看着lisa一直在给neln翻译，neln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一阵窃喜。 cici在台前，也隐约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感觉黄总所说的内容越来越不符合公司风控的口味。在这时也就开始引导考察向下一步进行。 考察的下一步是参观医院，当然严格意义上讲，这里并不是一个医院，而是一家装修奢华的大型美容院。 黄总找来了医院手术组的负责人，一起陪同众人参观医院，一行西装革履的人夹着一个老外的队伍在满是莺莺燕燕的医院中颇为醒目。黄总一边安排医美机构的宣传部门为众人拍照，一边满脸笑意的做着介绍。这样一来，不符合除菌规范的手术室，缺乏必要的急救设备，麻醉药品的混乱管理也就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毕竟这帮人看医院都是专业的。 最后，在这种面上所有人笑嘻嘻，心里都各怀忐忑的氛围中，考察圆满结束。回到车上，风控和法务的几人一直开着笔记本在噼里啪啦的写着报告，cici和neln猫在车厢最后面，能看得出来两人的脸色十分难看。周章和颜晖在最前面一排交头接耳。 “干的漂亮，这事儿稳了。”周章小声说。 “这几天夹在几波人中间，快累死了。”颜晖这时也放松下来，所有的事情和预估的都差不多，这盘棋算是赢了。 上面既然要强压一个有问题的项目下来，与其一点一点的提出反对意见让上面一点一点的掩盖表面上的问题，不如干脆配合他们的进度，最后在一个不能隐藏问题的场合把所有积攒的问题直接暴漏出来。与其向别人证明“这不是巧克力蛋糕”，不如待这个蛋糕被摆上台面，然后砸开，告诉众人“这他喵的就是一坨翔”，反正臭味是不会骗人的。 在这个过程中，周章颜晖在公司层面都在极力配合neln和cici的表演，风控法务也都在各司其职。谁也挑不出来这些人有什么失职的地方，颜晖则是后面把一切环节串起来的那个角色，并且在明面上他是隐身的，除了周章外，没有人知道是他把l司、医美机构、公司这帮角色绑在了一起。到最后皆大欢喜，砸开蛋糕的人可以是黄总，可以是cici或者neln，反正不是周章、颜晖和hudn。偷吃禁果的是亚当和夏娃，而不是撒旦扮演的那条蛇。 “对了，晚上和老孟那边安排好了。”周章问颜晖。 “安排好了，还是在清莲餐厅。”颜晖答道，中午吃了西的，晚上给他们来一点本土美食震撼还是必须的。 “没问题，晚上好好发挥。”周章交代完，也走到了车厢后面，去和neln开小会。 第21－4章 欲盖弥彰————名侦探的推理 考斯特带着一车沉闷的人返回酒店，颜晖和司机交代晚上就在酒店待命，他一会儿去和这帮人确定明天去机场的时间。因为清莲就在这行人所住的酒店楼下，让司机待命也只是为了晚上万一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这会儿风控和法务三人在开小会，neln、cici和周章也没有谈完事情，颜晖就找到lisa，向她询问几人明天的行程，顺便拜托lisa告诉大家差不多半小时后在酒店大堂会合，去吃p司为大家准备的晚宴。 “颜晖，你够行的啊。”在把正事儿交代完后，lisa一脸坏笑的说道。 “啊？啥意思。”颜晖想到可能是他认出了秦朝，心里一阵紧张。 “没事儿，咱们在外面聊，顺便抽根烟。”lisa一边给hudn发信息说一会儿吃饭的事宜，一边应着颜晖，“你不给你领导说晚上的吃饭的时间么。” “我刚在车上告诉他时间了。”颜晖回答道，顺便带着lisa走出酒店大堂。 等颜晖跟司机交代完后面的事情，lisa已经把信息都发完了。 “你不上去休息会儿么？”颜晖带着lisa在酒店门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点上烟，开始闲聊。 “不用，就半个小时，不够换晚礼服的。”lisa深吸了一口烟，看样子当了一下午翻译也挺累的。 “哈哈，你这比喻很贴切。不过你怎么打扮都是漂亮的女星范儿。”颜晖笑了笑，今天lisa扎了个高马尾，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很是养眼。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颜大导演？”lisa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啊？”这会儿颜晖已经知道，lisa肯定是认出在那个场合本不应该出现的秦朝了，确实，那个瘦高个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那你说说，秦朝怎么会在美星出现。”lisa直接点了出来。 “谁？我发小？他在哪儿出现？”必要的装傻是不可少的。 “嘿嘿，导演功力不错，演技差了点儿。”又是lisa标志性的坏笑。“算了，我说，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那就请李大明星指导指导了。”颜晖也就干脆洗耳恭听。 “哈哈，够贫嘴，不过我喜欢。”lisa又问颜晖要了根烟，接着开始说道。“你知道在海都的时候，hudn给我抱怨过多少次cici推的医美项目么？年中会后hudn就开始变得很配合你们这边的进度，不挑刺，只说该说的。然后今天的现场，黄总那么油的人对我们提出的那些问题只看到了里面的有利点而完全没有在意到风险点，每个回答都能完美的踩中风控层面的雷区，并且刚才hudn和vcent谈的东西我听了一些，明显是经过准备的，还有，vcent是所有风控中最懂医疗体系的，他妈妈就是海都的医生，这种人选也不是偶然。在结合到秦朝今天突然在那出现，那么我猜肯定是你通过某种方式，影响到了美星那边的信息获取。你本身就是这边人，肯定有些方法提前挖到了些信息给到老周那边，然后老周和hudn就用这些信息把考察地点选在这边，大家一起演戏把这个项目的所有问题在今天这个场合暴露出来。我说的对么？” “不愧是名侦探李莎。”颜晖听呆了，确实厉害。 “哼，真相只有一个。”lisa火速接梗。 “所以按照剧情我应该痛哭流涕，现在找neln自首谢罪么。”颜晖笑了笑。 “不用，这件事儿你不这么处理后面就又是被neln和cici那对儿自大狂组合牵着走。这种类型的项目做了就是给公司找麻烦，我可不想听风控那边人天天骂娘，更不想到时候为了处理出险项目跑到整形医院里面泡着听他们那些陈词滥调。”lisa把烟掐掉，“我们都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儿罢了。” “我发现我越来越佩服你了。”颜晖的夸赞是由衷的。 “只是你在里面这么搅合，会不会对你在这边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l司那边的一个潜在的生意被你搅黄了。”lisa的担心也是真的，在她眼里颜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有底线，有能力，并且有道德感。 “不会，不管我们是否介入这个项目，最后美星还是会买l司的东西。”见lisa的态度，颜晖也知道在这件事儿上，二人有着共同利益。因此，多告诉她些事情也是可以的。 “啊？为什么。”lisa有些疑惑。 “第一，这个机构的现金流不至于连80多万的设备都买不起；第二，我给l司这边的销售团队做了完整的知识培训，他们的业务能力现在已经提升了不少。”当然，信息的披露也是有选择的。 “谜语人。”lisa知道颜晖肯定不会全部交代，不过见颜晖这么说，她也肯定颜晖一定把后面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了。这样就好。 第21－5章 欲盖弥彰————晚安酒 p司准备的接风宴很丰盛，孟浩宇也带了团队里三个酒量最大的销售来为这顿晚宴活跃气氛，看样子p司是打算在饭桌上就让这行人喝到尽兴。见到产粮大户，neln也开心了许多，毕竟让他经历了一下午的挫败，还是要些好消息来给自己回回血的。 neln虽然在国内呆了快两年，大多数时间他都在海都总部运筹帷幄，这次古城也是第一次来。对于医疗团队他想插手，但是周章把控的很扎实，他插不进来，本来想在新业务扩展这块儿为自己添砖加瓦，但是连着两次出师不利，一次是以“偶然事件”为由，强压下去了；今天这次可是完完全全的大失败，估计没有挽回余地。不过见到p司这边的态度，也是开心了不少，反正最后都是他的业绩，何乐而不为？ hudn对p司的项目印象也不错，尤其是西北这边，之前的零风险记录就是在块儿土壤上诞生的。因此今天的晚宴也是开开心心的来，可以没负担的好好吃喝一通。 面对一桌琳琅满目的丰盛菜品，neln显得十分小心，他在海都还是以西餐为主，面对未知的烹饪还是不明所以。lisa和cici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样把每道有着抽象意味的菜品用英语给neln做出解释。周章给了颜晖一个眼神，颜晖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出场了。 “deep fried 1st css chese style pork ban with green pepper and onion , pour to crispy rice”见她们对着一道名为“春雷惊龙”,实则锅巴腊肉片的菜品犯了难，颜晖挺身而出，开始兼职翻译。 （为阅读顺畅，后文中的英文切换为中文） “唤作春雷惊龙是因为某位皇帝美食家在初品这道菜时，被新鲜出炉的肉片倾倒在现炸出的锅巴上时的声音所惊艳。”再按照西餐的餐品命名原则将菜品的材料、做法解释后，颜晖还补上了一段中文雅名来由的解释。 然后，颜晖把桌上的每道菜品都逐一做出了翻译。 “wow，第一次知道颜晖你的英文这么好。”neln惊讶的说道。 “老板，颜晖也是留学回来的。”周章给neln解释道，他的也有基础的英语能力，毕竟在外企混了这么久。 “颜晖绝对是个人才，他做过的项目都很漂亮，除了之前n司的都没出过风险。”hudn这时候还不忘补刀。 “那你怎么不和其他人一样，给自己起个英文名呢。”neln问道。 “以前在国外的同学都叫我chef yan（颜大厨），我觉得用这个名字在公司显得自己不够专业。”颜晖依旧不忘甩个包袱。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颜晖在我们这边很靠谱，p司在这边的团队都很喜欢颜晖。”孟浩宇的英语不太行，反应会慢一些，但是也通过翻译，把这条信息传递给了neln。 推杯换盏许久，neln这个白胖子变成了红胖子，cici心情郁闷，整个晚上都提不起兴致，加上酒精的作用很快就醉了。风控那边不是主角，酒没有喝醉，但是都一番吃喝下来，都很开心。这种晚宴并不都是自己人，结束后自然也没有第二场。 孟浩宇的团队还是给周章安排了后续的活动，本来他也想叫上颜晖，但是今天的情况确实不适合。颜晖因为在饭桌上的抢眼表现，让他留在这边把公司招呼到位是第一选择。 等几人把neln扶回房间，hudn和法务也各自回房休息，lisa也把已经醉倒的cici安顿好。周章已经和孟浩宇他们奔赴第二场去了。颜晖本来打算快快回家，今天一天的辛苦，自己的西服已经沾了一身的酒味，明儿还要送干洗店，lisa已经在大堂等着颜晖了。 “上次在中州我请你喝酒了，今天没喝够，要不你请我再喝点？”lisa依旧是坏笑着问道。 “你们明天中午的飞机，不怕把自己喝趴下了啊。”颜晖调侃到。 “不怕，你的地头我怕什么。”lisa说道。 “那行，让我给我老婆先请个假。”谢菲菲知道今天颜晖有大事儿，不过已经快晚上9点了，还是要给她说一声。 “不会太晚，就是一杯晚安酒。”lisa想起上次在中州，喝到两点的发泄酒，给颜晖解释道。 “成，走。” 颜晖带着lisa去了vise versa，他的据点。 “嗯，品味确实不错。酒也很正，就是音乐太老气了。”lisa喝了口颜晖选的whiskey ur，感叹道。 “光咱俩，要不我把秦朝叫过来给你助助兴。”颜晖开玩笑道。 “哈哈，不用了。就是累了一天，想和你聊聊天，放松一会儿。”lisa知道颜晖是在开玩笑。 “好，李莎同学，想聊点什么。”颜晖问道。 “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lisa答道。 “secrets ake a an an”颜晖调皮的回复。 “讨厌，能不能别再甩柯南梗了。你又不是苦艾酒”lisa见颜晖又开始玩儿梗，翻了个白眼。 “更正一下，贝尔摩德不是苦艾酒，是味美思。”颜晖也学着lisa的坏笑。 “好了好了，败给你了。”lisa知道这个事儿颜晖注定要烂自己肚子里了。“另外，你的这个坏笑看着很斯文败类，一点儿也不可爱” “谁能跟你比可爱啊，哈哈。”颜晖也知道lisa今天不会问到底了，话题也就逐渐轻松一些。 “对了，今年风控和你们团队的集体活动要不要弄个野餐之类的。”lisa的酒快喝完了，顺手把酒杯给颜晖比了下。“换个口味，轻一点的，你推荐。” “嗯，怎么说？”颜晖朝台打了个响指，“想什么风格的。” “不要whiskey了，感觉太阴险狡诈，和你似的。最后一杯，要酸酸甜甜的少女范。” 老板娘已经走过来了。“小颜同学，有何吩咐啊~” “加一杯g tonic,double leon再加一杯sopolitan，多点蔓越莓。还有，让老板换个音乐，我朋友不太喜欢jazz” “得嘞，只有你们这些老男人喜欢听爵士。”老板娘吐了句槽，蹦蹦跶跶的找老板去了。 “看来你和这里很熟啊，咱们这顿酒多钱。”lisa看着老板娘连酒单都没带来，颜晖也脱口而出的点单，顺嘴问道。 “都是好几年的熟客了，咱俩一共4杯，一百六七的样子。” “值，你看窗外就是城墙夜景，真值。”lisa感叹到，酒馆的音乐也换成了首funk风格的小舞曲。 “对了，为什么一起野餐？”颜晖把话题带回到点酒之前的状态。 “因为你是chef，我想看看你的手艺。”lisa的坏笑又回来了。 “嚯，在这儿等着我呢。” 第22－1章 尘埃落定————SPA 什么最可贵，一阵辛劳之后的闲暇，歪在沙发上的冰可乐，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光最可贵。对于颜晖来说，过去的两周自己的精神高度紧张，时时刻刻的算计劳心劳神，好在结果揭晓时一切顺遂。 周章和b司一行人返回海都后，告诉颜晖这两天好好休息下，后面有惊喜。颜晖问公司什么时候官宣结果，这种事情盖棺定论前他还总是有那么一丝担忧，虽然就理性分析而言，b司对于医美项目的探索已经没有可能，但人毕竟不能抛弃感性的那一部分，费劲心思的一番谋划如果败给天意还是会让人无比挫败。 “你小子就把心好好揣肚子里，天不会塌下，这两天就安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好好等着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在电话里，周章告诉颜晖。 “那老师，要不我干脆休个年假。” “怎么，想去哪儿玩儿了？” “没呢。” “那请个年假干嘛？你要想出去玩儿干脆到9月底或者10月初，连着十一假期。到时候我给你批。” “谢谢老师！” 之前的这段时间，颜晖每天都在古城内跑东跑西，回了家也是不少电话。和谢菲菲的结婚周年也没有特意安排，谢菲菲有些抱怨，但是她也大概知道那段时间颜晖心力憔悴，加上之前做的嫩肤项目带给她的欣喜劲儿还在；家里也有谢家的父母在，并且有了工作后谢菲菲也确实充实了一些，两人也就平平淡淡的过着小日子。现在一个阶段的工作结束，颜晖也就在周末前专门和谢菲菲单独在外面吃了顿烛光晚餐，然后享受了次泰式spa。这家spa是颜晖在p司的一个朋友安利的，按照他的说法，这家spa的技师全部都是泰国来了，也是目前古城独一份。颜晖也就趁着这天和谢菲菲在外约会，然后把种的草拔了。 两人到了spa馆，里面的装修果然是暹罗风格十足。 “老公，咱两个人就要花一千多，有点贵。”谢菲菲看着价目单，暗戳戳的问颜晖。 “给咱俩补个纪念日吗，再说孙超都说了，后面你以后再去做美容他都包了，那边也省了钱啊。”颜晖其实自己也想在这边按一按，泰式按摩还是很舒服的。 “好，我们体验体验。”谢菲菲想了想，也答应了，现在她管钱，对这些还是有点在意的。 体验过spa，确实都是泰国来的按摩师，这边的精油品质也很不错。嗅着精油淡淡的柑橘气息，颜晖又是很快就睡着，而谢菲菲是第一次体验这种纯正的泰式spa，给她做spa的技师只懂简单的汉语，她也就安心的享受起来。 结束后，谢菲菲对这次消费也是十分满意，也刚好把她这段时间上班，伏案久坐带来的肩颈酸痛缓解了，店家又有充值活动，她也就干脆直接充了五千，还不忘叮嘱颜晖如果有应酬也可以来这里。 “这种spa一般谈事的话不会来的，一般都是洗脚，这种氛围更适合咱俩约会，你看又是要先淋浴又是香喷喷的。”颜晖解释道。 “哼，那你就只许和我来。” 等两人回到家后，谢家父母已经睡了，做完spa也不需要洗澡，两人也就躺在床上说说话，谈谈心。皮肤经过精油的滋润，滑溜溜的，颜晖本想借着氛围再进一步，谢菲菲拦住了他。 “不是说做完spa一天后再洗澡么，别弄得一身汗啦。”谢菲菲嗔怪道。 “诶呀，忘了忘了，还不怪我的小宝贝太可爱了，心痒痒。”颜晖香了谢菲菲一口。 “老公，你说这家spa店真的那么地道么？”谢菲菲问。 “是挺地道的，手法环境啊就算放曼谷也是不错的。” “嗯，要不我们今年出国去泰国玩儿。”谢菲菲来了兴致。 “好啊，刚好今天老周给我说，可以把我的年假挨着十一批，到时候咱俩可以多玩儿几天。” “好，说好哦，拉勾。”谢菲菲抓过颜晖的手，两人也就拉勾立誓。谢菲菲突然想起来“对了，我在那边快满3个月了，黄瑞说一般转正是3到6个月，如果拖到6个月的话我到时候就没转正，休假不太好。” “没事儿，黄瑞在那里，我给他说下问题不大。”颜晖让谢菲菲安心。“你在那边咋样？没啥问题。” “倒没什么，部门里面都是些琐碎小事儿，就是每个月他们集中在月底集中报销的时候，要看很多票。部门里那些男孩儿都比较木讷，我现在也就和总部后台那些女孩儿能多聊聊。” “他们报销是必须在月底还是怎么样啊。” “嗯，报销是总部给下面部门分的时间的，我们部门刚好在月底。还有就是发票有三个月的效期，往后顺延到月底，我们这边人就一个月报销一次。” “他们票多么？”既然是这种机制，也不太适合让谢菲菲把部门成员分组自己再分散工作密度。 “不如你的多。你一个人顶他们好几个的。”谢菲菲想了想自己老公每个月都能拿出来厚厚一沓各种交通、住宿、餐饮发票，而自己部门那些大多都是些加班后的打车票，少量的出差交通票住宿票，确实比颜晖的少很多。 “那还好。” “对了，人事那边也在后台，要不我在临转正前请管我转正的人事吃个饭什么的。” “那倒不用，你们平时聊天什么的就正常聊天，时常有些小恩小惠比事到临头专门请客要有用的多。”颜晖答道，这种人情世故的经验谢菲菲自然会听一些。 “那你说我和那几个女孩儿去我们今天去的地方一起spa可以不。” “要分人，如果后台有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并且和你关系好的可以去，如果不是的话就没啥必要。” “为啥啊？”谢菲菲问道。 “这种同事间的交情讲究的是有来有往，家里条件好和你关系好回来请你也不会有太大压力，但如果和你不对味的人，你怎么做都不会改善，面子上过去就行了。你要特意给人家请个大的，别人只会觉得你显摆，毕竟你现在是真的小富婆。”颜晖正色道。 “嘿嘿，还不是你能挣。” 第22－2章 尘埃落定————新时代的网咖 到了周日下午，是颜晖和朋友们的聚会时间。古城新开了家商场，开业酬宾期间折扣很是给力，谢菲菲、刘曦和白晨露三人跑去踩点，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买的物件。剩下的三位男士也就乐的清闲，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几人都不想做几位女士的拎包机器，商场人山人海，星巴克里人都挤满了，附近也没有特别适合几人小坐的地方，夏天的气温也不适合在路边蹲着。 “诶，我看商场里还有网。”靳磊看着楼层指引牌，发现了新大陆。 “嚯，还真有。”几人一看，确实如此。 “去看看，咱们都多久没一起打游戏了。”靳磊提议道。 没有别的去处，找个能吹空调的地方也不错。在大学时，秦朝在国外，但每次回国时几人也总会约着去一起打打游戏，感觉那个年代的发小死党没有一起在网通宵过就和关系还不够一样。只是工作的这几年，颜晖时间不太固定，偶尔有时间也是在家里打打单机；秦朝的夜生活更加丰富一些，游戏已经很久没碰过了；靳磊的工作相对固定，他还在和同在单位上班的那些老同学们一起玩儿着游戏。 这时候的网在名称上已经变成了网咖，环境和颜、秦记忆中的逼仄拥挤，烟气缭绕也相去甚远。本来这家商场的档次不低，这家网咖的装修也非常的时尚化，科技感的氛围灯光，漂亮的前台收音，一进门里员工热情的“欢迎光临”声。另外店里居然还有品牌主题，几个封闭的玻璃长廊把网咖分割成几个区域，这些长廊里面养了一堆各种品种的猫。 颜晖看了看价位表，这里的收费也是根据区域和电脑配置挂钩，最便宜的区域10块一小时，贵的也有到将近30一小时的。网的前台在认真的为几人介绍这边充值优惠政策和网咖的硬件设置，颜晖倒是懂些硬件，这里最好的配置都是i7加1080t显卡，颜晖感觉自己的职业病瞬间犯了，他脑子里居然在考虑每台电脑的成本和这种收费情况下的成本收回时间。看样子自己还是没彻底放松，颜晖默默的想到，还是关注下靳磊和秦朝在前台问的怎么样了。 “是这样的，如果你们要抽烟的话只能坐到包间里面，那里的消费是21块7钱一小时，配置是i7加1080显卡。哦，对了，包间里面会有一只猫咪在房间的猫屋里面，哥几位如果对猫毛过敏的话可以告诉我们网管，我们会把猫咪抱出去的。”前台的那个20左右的漂亮女孩儿元气满满的为他们介绍。 “没事儿，我们都是爱猫人士。”秦朝表示道。 “嗯，那就好。哥几位大概要玩儿多久啊。现在我们店新开业，会员充值是500以内充多少送多少，一次充值500的话送700,1000送1500的。并且在古城的所有门店会员费用是通用的。要不然给你们办个会员。” “那充值金额超过1000呢？”颜晖不是真的想充1000，只是职业病作祟，想要了解他们的收费模式。 “超过1000了就有店庆抽奖，可以抽外设啊、代金券之类的奖品，如果要了解的话我可以叫经理过来和你们详细介绍的。”这个小姑娘看来培训的不错，颜晖想到，职业病怎么还没下去。 “哈哈，没，我这朋友就是爱较真。我们就玩儿三个小时左右。一人充50就差不多了。”靳磊表示道。 “好的，您在这边办卡，如果对我们这边满意的话想要充值也很方便的。开机后电脑上会有活动的详情。”虽然颜晖的问题略有冒犯，但是小姑娘还是元气满满的状态。“麻烦几位拿一下身份证。” “诶，我没身份证。”秦朝说道，他都忘记现在去网要身份证，他是外籍。 “没事儿的，现在手机上下载个app可以在线认证的。”小姑娘表示。 “他也用不了，他是老外。”颜晖表示。 “诶？三位等下，我叫下经理。”小姑娘拿起对讲机，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就出来招呼几人。 “你好你好，我是店面经理，叫我小王就好，几位是有什么问题。” “哦，我这朋友是外籍，他能在这上网么。”靳磊问道。 “没问题，带护照了么？”王经理问道。 “没带，有号码有照片。”秦朝说道。 “可以的，麻烦您提供一下，办理会员后会给您一个卡号和密码，如果有国内的手机也可以提供下发您手机上。以后去我们别的门店消费的话在前台登记下您这些信息也可以的。”王经理说道。 “你们这边真的专业啊。”颜晖感叹道。 “谢谢哥的夸奖，希望几位在这里上网愉快。有需要可以随时呼叫我们。”王经理乐呵呵的答道。 整个过程花的时间不多，靳磊已经带了身份证，好像他知道今天会来玩儿一会儿似的，颜晖老出差，身份证随时都在钱包里面。包间里环境不错，如店员介绍确实有一个猫屋，里面养了只美短正在睡觉。开机之后，电脑桌面上显示着新店活动，还有个可以在这里申请登记领养流浪猫的活动链接。 落座后靳磊告诉另外两人，他们最近已经开始玩儿一个名叫pubg的大逃杀主题射击游戏，颜晖听说过。秦朝表示不想学新的游戏，还是找点老的游戏玩儿。最终投票2比1，几人还是体验了pubg。那个游戏在stea上，颜晖倒是有stea，他自己也在上面有些消费，之前为了和谢菲菲寻找共同兴趣还在上面买了胡闹厨房。当时pubg还需要买，不过流程颜晖很熟悉，也就立马下单。秦朝没有，靳磊就问几人在玩儿的朋友借了账号。 “靠，你不早说我就不买了。”颜晖抱怨道。 “切，我还没说呢你就下单了，不行2小时退款就是了。” 余下的时间几人就沉浸在枪林弹雨的虚拟世界中，靳磊已经玩儿了一段时间，也就由他充当几人的老师，介绍操作和游戏思路。颜晖就跟着思路尝试跟上，靳磊也自然配合新手的节奏，打的很苟；而秦朝觉得这个游戏完全可以按照以前cs的思路走，往往是落了地拿到枪就开始冲，三个人里他往往死的最快。 秦朝又是一次落地成盒，颜、靳两人在一个房间猫着，秦朝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打开手机翻了一张照片出来。 “来，看看我们阿晖前几天干嘛了。” 颜晖看到是自己在考察那天结束和lisa在vise versa坐在窗边对饮的偷拍照。 “我靠，啥情况？”靳磊瞄了一眼。 “那天不是考察完么，我和同事去喝了一杯。”颜晖知道自己被vise versa的老板娘卖了。几人从那开业就去那里喝酒，秦朝去的尤其多，按照他的说法他都可以算股东了。 “印象中除了谢菲菲以外，这个姑娘是唯一一个带过去的异性，那个老板娘就给我拍了问我啥情况。”秦朝说道。 “这个女孩儿就是同事，不过人挺不错的。秦朝以前又不是没见过。”颜晖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你见过？”靳磊有些疑惑。 “过完年有一次阿晖蹭我的会议室，就是带着这个女孩儿来的，个子挺高的，长的很漂亮，性格也很好。”秦朝也是想干扰两人的游戏，毕竟这会儿自己没啥参与感。 “同事么，也没啥奇怪的。”靳磊的注意力回到游戏。“安全区刷新了，开拔。” 第22－3章 尘埃落定————小惊喜 这局游戏很不幸，二人在朝下一个目标点移动的过程中被人埋伏，双双领了盒饭。 “刚玩儿这个，枪法太糟了，我的锅我的锅。”颜晖总结道，这时有人给颜晖打了个电话。 “颜总啊，您好，这会儿方便说话么？” “郭总您好，您说。”郭总就是周章的小舅子，参与他们“过一手”的公司的负责人。 “是这样，我这有个给您备的礼物，这会儿您在哪儿，我让人给您送过去。”郭总问道。 “哦，我这会儿在永宁路这边那个新开的商场转悠呢，您这边大概过来要多久。” “30多分钟就好，我让下面人给您送去，他到附近了给您打电话。” “好的，谢谢。” 不到20分钟，那边的电话就过来了，是郭总的下属，说还有5分钟就到地方了。这局游戏和上一局的情况类似，颜晖也就让秦朝过来接自己的手。等颜晖提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回来，谢菲菲、刘曦和白晨露已经在逛完商场，在包间里面边和靳，秦两人边聊天边逗着猫，等着颜晖了。 谢菲菲和刘曦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环境的网咖，有些惊讶，白晨露年纪最小，平时也会玩儿游戏，表示这家店是古城这边的行业标杆，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了，晚饭咱们吃什么啊。”颜晖见人到齐了，就问道。 “就在商场里面吃，有一家自助烧肉挺不错的。就是那边要排队。”刘曦扬了扬手机，她已经在上面排了号。“你们刚好多玩儿会儿，我们刚好休息下。” “你刚去取的什么啊。”谢菲菲问道。 “哦，老周给的分红。”年中会前一个项目有给别人拉托的机会，按时间来看也是这段时间那边资金到齐了。 “嘿嘿，我看看，你去和他们继续玩儿。”谢菲菲接过纸袋，开始验收成果。“老公，点完了，刚好10万。” “咦，这次老周没抽成么？”因为拿袋子是在街上，商场里面人多，颜晖并没有第一时间看。按照道理老周一般要抽一部分，如果是老周找的那些小设备厂家，他会留7成，如果是颜晖找的，则是颜晖留7成，这也是两人的默契。 “这会儿银行不营业了，我去找个at存了啊。你银行卡给我，存好了你给我一转啊。”谢菲菲说到，她出门没带那张所谓的“家庭储蓄”卡。 “at有限额，一次搞不定，要不然明天我弄？”颜晖提议。 “这么多钱带身上不安全，今天存了。你们谁带卡了？”谢菲菲问道。 秦朝被别人一枪爆头，连打带补，这局又是他第一个挂掉。“你们弄得麻烦死了，钱给我，我直接给你一转。” 说罢，秦朝就掏出手机，他也有些还在国内的亲戚，为了方便他在国内的生意就把银行账户交给他来用。1分钟不到，颜晖这边就收到了短信提示，到账了。 “秦朝你数一下。”谢菲菲把纸袋递给秦朝。 “数个啥啊，这事儿还信不过你们？”秦朝直接把袋子塞到包里。 “就是，你看麻烦不，下次你给老周说下直接给你转账就行了。”谢菲菲也抱怨道。 “你傻啊，这种事情在银行那边留个痕迹。”秦朝说。 这局游戏结束，刘曦说大概还有20分钟就排到了，几人也就不再进行下一局游戏。准备慢慢溜达到吃饭的地方，颜晖给周章发了信息。“周老师，这次你没留么？”“你说的折现的。”颜晖懂了，这就是惊喜。 第22－4章 尘埃落定————善后工作 周末结束，b司对医美项目考察给出了最终结论，不予通过。neln那边也表示在国内的医美市场环境规范化之前，b司不会考虑参与此类项目的投资。因此，b司和l司的上层沟通也陷入僵局，之前cici和l司的高层沟通给予了对方过高的期望，结果爬的越高，摔的越惨。 颜晖看到公告邮件后，也第一时间约了孙超见面，告诉他这次b司和l司的合作不会进行。孙超问起颜晖具体的原因，颜晖也表示说不太清楚，但考察的流程总体很顺利，公司也只是对美星的手术室环境有些意见。 “你们公司看的这么细么？”孙超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们公司上层又有什么内部斗争。”颜晖也表现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在这种问题上深究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哎，可惜。这次美星都把你们到访的内容放他们网站上了，说是有外商投资什么的。”孙超一脸惋惜的说道。 “啊？我们考察一下他们就这么写么？”颜晖也有些惊讶，这些机构为了给自己吹虎皮扯大旗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我给你看看。”孙超掏出手机，翻了翻之前的记录给颜晖看。在美星的网站首页的醒目位置就是neln和黄总的合照，点开进去就是一条宣传软文，标题是“医疗投资巨头b司与美星集团达成战略合作意向”，发布的时间是他们考察后一天，里面说美星正在和b司就医院整体提升进行合作，还贴了很多他们在考察医院时的照片，就连自己穿着西服一脸人五人六的样子都在里面。 “我靠，他们就不能老老实实写么。”颜晖感叹到这家机构里宣传部门的效率。 “这帮南方人，就喜欢虚张声势。”孙超无奈的说道。 “我估计就是这种内容坏事儿，我们公司也会看他们的信息啊。你也知道咱们这种正规企业很讨厌在这种情况被人提到，况且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他们就这么着急，不能等几天么？”颜晖无奈的说道，顺便把锅甩了回去。 “就是就是，他们运营那边都发统一的朋友圈广告了。”孙超无奈的说道。 “算了，不扯这些了，对了，我那个朋友好像和美星那边谈差不多了。我帮你问问？”既然巴掌扇了，也到了给枣的时候。 “哎，好的。” 颜晖给梁艾培打了电话，按到免提， “艾培啊，说话方便么？” “晖哥啊，方便呢。”那边的声音明显是刚睡醒。 “是这样，你那边的事儿和机构谈妥了吗？” “妥了妥了，你料事如神啊，按你的思路我又把价格压下去了一点，这两天我那边人就过去在他们那边做了。” “哈哈，帮到你就成，这次你要好好感谢孙超啊。” “那必须得，这几天哪天有空，我叫上丹妮和秦哥，你叫上孙经理咱们去蹦迪去。” “哈哈行么，对了我给你说啊，你现在那边规模大，不急于在一棵树上吊死，可以货比三家，孙超也是我兄弟，他对这些机构的门道比我了解的深，有事情就你俩直接沟通，都是自己人。”颜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孙超一眼。 “太谢谢了，上次我没要他的联系方式，一会儿把他电话给我，我要当面道谢。” “成，你好好玩儿着，回见。” 孙超听完，情绪也高涨起来，他明白颜晖这是把一个不错的渠道推给了自己。 “哥们儿，你说我咋感谢你呢。” “客气啥，都自己朋友。”颜晖心里也很舒服，这样以后他就不会和梁艾培有什么直接联系了。 后面的事情也确实顺利，梁艾培和美星签了约，之后没两天孙超也把和美星签了合同。颜晖也把美星的写的广告软文发给了周章，让他观摩。 “这帮人做生意是真的胆子大。”周章感叹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南方系的那帮人。” “那公司要不要让法务那边发个律师函。”颜晖问。 “我给法务那边说，发不发随他们便。对了，你在l司那边没暴露。”周章也在关心这个事情。 “放心，没事儿。”颜晖打了包票。 第22－5章 尘埃落定————长不大的小孩儿 这年，古城的夏天很热，谢菲菲的车技也足以支持她独自上路，平时上下班也以开车为主。只是她的路痴十分让人无语，除了家到公司，以及到颜晖父母那边的路她可以记得，去别的地方开了导航都能走丢。 结婚满一年，谢菲菲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颜晖的出差是频繁，但是收入不错，手机也随她检查，平时对自己也很好；自己的父母也一直在古城陪着自己，就算无聊也不至于一个人在家。黄瑞也给她承诺，3个月干满后的当月月底转正，她是10号入职的，实际上转正的日期也就多那么十几天，自己在公司也交到了一些朋友，不至于在古城只有刘曦和白晨露两人个人能约着一起玩儿。谢菲菲也是个分享欲旺盛的人，她喜欢把生活中的每个小确幸分享在朋友圈里。每次发朋友圈，也总会有以前山城的朋友给她点赞留言。还有，就是健身房的教练已经开始催她去健身房锻炼了，仔细想想，从3月份办卡后到现在，她去健身房锻炼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见谢菲菲在这边步入正轨，她的父母想要回山城，毕竟她的父母在这边无事可做，他们的社交圈子也都在山城。谢菲菲不太愿意，本来二老说6月就回去，但是在她软磨硬泡的攻势下，最终二老也答应在谢菲菲转正之后再返回山城。 其实颜晖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回重庆，每次想要和谢菲菲讨论这个话题时，都会被她以“自己也工作了就更没时间做家务了。”“还不是怪你总要出差。”这些类似的理由搪塞过去。 有次颜晖在健身房碰到刘曦时，也向她询问，谢菲菲为什么现在还想把自己的父母绑在身边。 “嗯，我这么给你说。”刘曦想了想。“谢菲菲是一个希望所有人都围着她转的女孩儿。” “愿闻其详。”刘曦平时和谢菲菲聊的比较多，又是老师，颜晖也想多知道些别人眼中的谢菲菲。 “她比较渴望所有人都认可她。”刘曦想了想，接着说道。“就拿这个健身房来说，她和你是一起办的卡，但是她到现在来了几次？” “很少，要不然说远，要不然说累。” “你们一起住，你还老出差，但是只要你没出差，闲下来也会想着过来。”刘曦说道。 “那倒是，不过我这都是习惯了。” “你就惯着她。”刘曦笑了笑。 “自己的媳妇肯定是要宠着啊。”颜晖讪笑道。 “那你以前那些女朋友也没见你这么宠着。” “这不一样。” “我知道啊，但是人都是要成长的，你的成长就是当你知道正视自己的感情，不再逃避严肃关系开始的。你也要让她成长一些。”刘曦认真的说道。 “嗯，谢谢。” “对了阿晖，来看看。”刘曦拿过手机。“这个女孩儿是谁啊，给我说说呗。” 颜晖看了下，还是那张在vise versa被偷拍的照片。 “我想宰了秦朝。”颜晖咬牙切齿。 “哈哈，你放心，这是咱们几个的事儿，他们不会告诉菲菲的。”刘曦自然知道lisa就是颜晖的同事而已，对于他的秉性几人再清楚不过，只不过八卦心还是有的。“你看只拍了个轮廓，让我看看这个女孩儿什么样呗。” “我给你找。”颜晖把手机打开，从微信中找出lisa的名片，点开朋友圈。“我自己都没特意翻过，就一起看。” “秦朝说的不错，是挺漂亮的。有没有美颜过啊。”刘曦凑过来，在颜晖的手机上翻翻点点。 lisa的朋友圈里内容也不太多，一周三四条的样子，颜晖不知道是否lisa的朋友圈儿有什么分组之类的设定。直到翻到一周半前的一条朋友圈，颜晖确认了lisa一定有设置分组，并且自己没有被她分到“仅仅是同事”那一档。 那是他俩那天在vise versa时lisa的留影，一张微醺脸庞的自拍，一张拍窗外古城墙的，一张四杯酒的合照，里面有两杯是颜晖点的纯whiskey和g tonic，两杯是给她点的whiskey ur 和sopolitan。加上一段配文，是这样说的。 “古城墙畔，夏夜微酌；与友人畅谈二三，一解白天观赏完荒诞剧的疲惫；whiskey的味道阴险狡诈，还是酸酸甜甜的少女范儿更得我心；聪明的骑士下次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其他的一些朋友圈，或多或少有些同事点赞、评论，这条没有，还有一些她和闺蜜吃喝的也没有。 “基本上没怎么美颜，”颜晖从思绪中回来，脑子里忽然闪现出lisa一脸坏笑的表情“人人都爱看美女。” “哈哈，就是说么，看文字还是个才女。”刘曦笑了笑说道。“我算是知道露露为什么说她觉得lisa更适合你了。” “所以你们都私下说什么了。”颜晖叹了口气。 第23－1章 压制————弃子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很多人都听过。但实际而言在外企这种环境中，这句话并不准确。最起码对于neln来说，他想对周章动手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每次都发现自己并不能如愿。 b司的很多高层并不会在国内呆很久，一般来说3年到5年就会回到自己的国家担任别的职务，如果做出了说得过去的成绩，就是升职，如果搞出了乱子，就是调岗，只是目前来看b司的国内分公司是很好的跳板。国内业务部前任的老大是一个叫bradley的典型欧洲老贵族，温吞悠闲，不喜欢连轴转，脸边总挂着一副慈祥的笑容，对于下属的要求就是把公司定的数字完成，别出问题就行。他在国内呆了4年左右就回了欧洲总部，享受退休前的荣归故里。而neln则比bradley激进的多，其实也能理解，和bradley比起来，他是少壮派。 鉴于在医疗口，国内的市场环境和欧美并不相同，bradley本身在这个领域的经验是毫无用武之地。加上他来国内时，周章已经在现在的位置上干满一年多，基本上把医疗组的上上下下都理的明明白白，铁板一块。neln刚上任时，发现自己如果贸然把周章挤走，医疗这一块的业务自己接不起来，毕竟医疗板块占据了b司在国内的收入将近一半，这一块儿元气大伤的话，他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等neln也干满一年后，想逐步的插手这一块的事务，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亲自参与的项目已经连着出了几个问题，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挑不出来周章的毛病。 在医美项目告吹之后，andern终于出手，限制了neln对医疗组的过度干预。公司没人知道他们具体怎么谈的，只是在此之后，医疗业务组的节奏又变成了以往一样——老板们只对结果感兴趣，而对过程给予相当大的自由。当然andern有压制neln的能力，他除了是b司国内分公司的一把手之外，还是合伙人，他是占股份的。 对此，周章也给颜晖吐槽过，“这帮老外就当好吉祥物就好了，需要撑场面的拿来用用，上场打球的事儿还是交给球员自己解决。”或许之前neln的行为根源除了有使用自己熟悉的下属这一符合管理学客观逻辑的层面外，还有一层不甘于当吉祥物，渴望实现自我价值的主观影响。 少了那边的掣肘，后面b司和n司的合作也开始趋向于理性，类似驼市的那种经销商越俎代庖，b司还要含泪吃翔的事情也再也没有发生过，最起码对于那些存在明显问题的项目的一票否决权又回到了颜晖这一职级的员工手中。 只是在颜晖的地头上，驼市项目带来的影响还有一些。b司已经准备和那家医院打官司了，按照流程来说对于这种出问题的项目，之前的负责人需要接受公司的问责和调查。当然，因为之前颜晖、周章和风控团队都对这个项目表示了强烈的反对，本该由颜晖亲自去海都述职的流程就简化为内审给颜晖打个电话，颜晖再发个报告，提供些佐证就可以。电话是lisa打给颜晖的。 “你的邮件没问题，证据很充分，到时候法务去医院谈判的时候你帮忙联系下医院就行了。”简单的问好之后，还没等颜晖说什么，lisa就已经给出了结论。 “就这？那还要专门打个电话。” “公司流程呗，再说了，你金身被破有人来安慰一下还不好么？” “那可不是两句话就能安抚好的。” “那要不你来海都一趟呗，让当时批项目的人请你吃饭给你赔罪？”lisa是懂归谬法的。 “那我可受不起。” 如果只是这些，倒也简单。麻烦的是许多n司的经销商看到那种烂医院都可以得到投资，也就纷纷的报了一堆奇葩项目过来讨口子。颜晖被问的不胜其烦，打算玩儿一次杀鸡儆猴，在和周章沟通之后，周章也觉得需要在这边把红线给那些只管一锤子买卖的小经销商好好地画一画了。于是，周章就和n司沟通，一方面是重新做了次项目引入培训，另一方面，要求n司在近期的各经销商会上留给b司半天时间，也把项目的准则重新强调一次。 古城这边的经销商会就在7月中旬，西北大多数经销商都会集中在古城，n司为这些经销商进行产品培训，顺便收集市场信息，给一些级别较高的经销商安排囤货事宜。cici代表b司，也提前一天来到了古城，按照周章的要求，她要接受一次医疗设备的系统培训，这事也就顺便交给颜晖这个熟手了。 cici自己也知道自己给周章、颜晖捅了篓子，加上neln也要求cici要配合周章的工作，这次也就老老实实的重游古城。周章提前给颜晖说了，在总部时已经他已经给了cici打过棒子了，这次在古城就不要太苛待cici。因此，在给cici培训完之后，颜晖也就陪cici在古城好好吃了一顿。 “颜哥，你以前在设备公司，转到这边有没有不适应啊。”吃饭的时候，cici问颜晖。 “最开始看不懂那些报表，自然有个学习的过程。但是我觉得还好，掌握里面的内在逻辑，加上看看医院的真实情况也就够平时用的了。”颜晖认真的回复到。 “我下午看你给我讲的那些东西，觉得真的很麻烦，每种设备都有自己的设计基础，还有各种型号，还要针对不同的检查项目，很难记下来啊。”cici有些头大。 “这就是问题所在，要看事情之间的逻辑，理解了这些掌握起来也就快了。”颜晖解释道，毕竟现代的医疗设备每一个背后都凝结了无数科学家辛劳之后的成果。 “我是个文科生，了解这些确实太难了。让我看看数字报表还行，再了解这些就太难为我了。”cici叹了口气。 “哈哈，又不是让你修设备或者给医院做产品推荐，只是让你知道该怎么和那些厂家的人沟通。你想的太复杂了。” 颜晖倒是觉得cici的干劲没问题，只是她忽视了报表上的那些数字背后的问题，从她平时只看报表不管实际情况就能看出来，她只是把给医院投资和给商店投资画了等号。颜晖理解每个行业都有其运行的逻辑，在不同的行业之间硬要找到一条所谓的万能公式并不现实。更可悲的是，cici在某些程度上是被neln当枪使的那个人，确实neln给了她很高的权限，但是一旦neln决定和周章步调一致，那么她存在的意义也就不那么大了。 第23－2章 压制————务实者 n司的经销商会要开两天，第一天是一个大会，有五十多家经销商参与，n司也就在酒店包了个宴会厅；第二天是小会，主要是n司的销售团队和几个核心经销商对下半年的数字，说是销售团队，其实n司这边的销售就一个人，毕竟n司的用户群体决定了他们更专注于下沉市场中的下沉市场，在这边放太多人实在不值当。 b司的内容，就在第一天的下午，给了2个小时。这两个小时的宣讲，cici和颜晖各负责一半。面对下面乌泱泱的一百多个人，cici有些紧张，她之前都是和设备公司高层的会议都是舒舒服服的在写字楼办公室里，商量些高大上的商务合作。颜晖看cici在冒汗，在台下悄悄的告诉她。 “告诉你个诀窍，在台上的时候不要和下面的观众有眼神接触，看他们脑袋上方，目空一切，告诉自己下面没有人，气场拉满就行。讲错了也无所谓，感觉搞不定了就照着电脑上的内容读就行。” “谢谢，我尽量。” cici的内容主要是b司的介绍，项目准入政策，和n司的合作方案，以及使用b司这一类的金融助力对这些经销商实质上的好处。加上ppt内容详实，虽然cici稍微有些磕巴，但是也牢记颜晖给她的小tips，遇到卡顿时就照本宣科，一个小时之内也把b司是个财神爷的这个核心信息传达到位。 而颜晖则是负责在传递利好信息后立规矩，在cici给众人糖果后扇耳光的不讨喜角色。他的ppt内容很简单，就是之前在驼市项目可公开的处理进展，以及几个他挑选的n司报给他的典型奇葩项目分享，当然，涉及到具体的医院名称他都隐了医院名称。颜晖也是个喜欢吐槽甩梗的人，他在自己的ppt扉页，直接放了文财神范蠡和武财神关公的相对而立的图片。 在主持人介绍完颜晖的身份，颜晖跟着上台，拿过笔记本的翻页器。先给台下的经销商鞠了一躬。接着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感谢n司，感谢台下的各位同仁莅临会场，颜晖代表b司预祝各位在今年下半年生意兴隆，商运亨通。” 台下一阵掌声，毕竟刚听完cici的宣讲，大家都知道有外部资金的介入对于自己的生意是利好消息。 “各位老板肯定知道，财神也分文武，文武双全乃治世之道。而b司的资金助力，也意味更多的机会和机遇。b司和n司的深度合作，也是建立在促进设备销售的基础之上，我们希望的是为大家提供资金支持。通俗的讲，b司在这种合作关系中是扮演着借钱为大家做生意的角色。那么既然是借钱，各位老板也肯定理解有些人能借，有些人借了就是有去无回了是。就和文武财神财神一样，有人负责讲道理，有人负责武力收账。” 颜晖的曲解概念又是引得台下一阵笑声。颜晖也就势按了下翻页器，让ppt进入到下一段内容。 “那么接下来，我会给诸位分享一些存在问题的项目，一方面是为了将我们的准入政策以实例的方式为各位呈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诸位在生意中能够更加高效的和我司合作，以达到共赢的目的。” 颜晖选择的几个分享项目，涵盖一些收入过低、医院主体不明、采购设备目的不明的常见问题项目，还有些医院资质不足和不配合提供评估资料的特殊情况。对于驼峰的项目处理，颜晖也归结于项目合作初期的磨合，但是一旦出现资金风险则会有雷霆手段进行回击。这些内容实际上是警示，但是颜晖的言语幽默，并且总是转换为生意人的立场进行表述，对于这些夹枪带棒的言语，台下的生意人也自然能设身处地的理解，听起来也就不会觉得过于刺耳。到ppt的最后，颜晖还不忘甩个梗。 “做生意就好像结婚，b司就是主持婚宴的司仪。众所周知咱们现在已经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了，各位还是先好好和客户相识相知相恋，婚礼时b司一定做好服务。但如果直接给一个不认识的姑娘求婚，咱就别带上司仪了，怪唐突的。” 台下自然又是一阵哄笑。颜晖看了眼时间，控制的还可以，本来计划50分钟讲完，留10分钟答疑，讲的快了一点，45分钟把东西讲完了，那就留15分钟答疑。 “接下来15分钟，留给诸位老板，如果有问题可以在会上直接提问，我在这里为各位解答。” 在几个简单的问题之后，有一个问题引起了颜晖的注意，台下一个面容沧桑的经销商老哥提问道：“颜总您好，我们这边主要是做一些乡镇卫生院的生意的，按照刚才您分享的内容，乡镇卫生院一般不是独立法人单位，也没有独立的银行开户账目，没办法作为一个完整的机构作为评估。但在我们的日常走访中，这些医院的对于提升硬件的需求很大，但苦于缺乏资金，b司在这边有没有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是这样，从法律的层面讲，卫生院确实如您所说不具备独立的承资资格，这也是我们希望改善基础医疗条件的限制；b司也在考虑以何种方式解决这种问题，但我们的信息获取毕竟有限，这也希望n司与各位沉入市场的经销商给予配合。等我答疑结束后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我会和您详谈。” 这个问题结束后，答疑时间也结束了。颜晖下台后，那个经销商就找到了在前排的颜晖，两人聊了快半个小时，颜晖把一些以前并未全部知道的细节信息记录在册，也感谢了这个党姓的经销商。 “党大哥，非常感谢您提供的这些信息，这些问题非常有意义。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卫生院都是挂靠在县一级的卫生部门的统一管理下，您也知道如果要撬动这种合作一定是需要厂家，我们以及当地卫生部门的深度协调，这需要时间。” “颜总，别客气，我也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层面我的能力也不太够，只是如果这种合作可以搭建起来我们这些跑基层的也会有更多的机会，跟着那些大佬们喝口汤就行了。”他知道自己目前的体量，做一个县的卫生院已经很勉强，真到了更高级的层面，他也没办法完全掌控，但是有了机会，自己在里面再去争取也有意义。 不过对于这种踏实的生意人，颜晖也确实会高看一眼，这总比动不动就自吹自擂的那些大忽悠要好的多。 第23－3章 压制————深入基层 会议结束的晚宴两人并没有参加，如果还在现场估计又是喝不完的酒和很多无意义的场面话。颜晖也知道在西北这个地方，下面的这些经销商与自身体量不匹配的豪爽酒风，加上cici今天还在，还是把主角留给n司就好。 “颜哥，你在台上的时候感觉不一样。”cici坐在颜晖的车上，感叹了一句。 “嗯，怎么说？” “感觉信手拈来，并且把让他们接受那些负面的信息”cici说道。 “可能我天生二皮脸。”颜晖笑了笑。 “也不全是这个，我现在也发现我之前和那些厂家沟通时，没有办法把那些负面的信息传达出去。” “有机会就有风险，没有风险的机会一定不是好机会。在商言商，那些人也都懂这些。你把一个事儿的机会和风险都表述出来，他们也才会更信任你。” “但公司衡量我们的不是就是靠那些我们达成的合作数量和金额么，反正风控也会把做不了的项目毙掉啊。”cici确实更专注于数字，对于人性和自己的行为会为别人带来的麻烦不会关注太多。 “这么说，一个人托付你的事情如果你答应了，最后没办成造成的伤害大；还是你从一开始拒绝帮忙，并且给出自己不能帮的客观理由的伤害大。”颜晖以一个问题回答了cici的疑问。 “应该是前者。”cici考虑了下，回答道。 “你知道就好，还有，就算真的都帮成了，还有赵猛的例子呢。”颜晖回复道，他脑子里也不禁思索之前cici强压着一堆人把驼市的问题项目办成时，是怎么样的心境。 晚上回家后，颜晖给周章去了电话。把今天的内容汇报了下，尤其是那个党姓经销商提出的问题。 “你说的这个我之前有考虑过，现在看来值得重视。之前我们合作的设备厂商不太会关注到这一层级的信息。”周章肯定了颜晖今天的工作。 “如果要把项目做到卫生院，那么我们只能与当地的县级卫生部门进行合作，这样的话必须要有n司的支持。”颜晖知道自己公司的性质，外企也缺乏和这一层级卫生部门的接触的抓手。 “你说的没错，就看n司这种类型的业务数量了。之前我关注过，但是当时和n司他们刚建立关系后，neln和cici就接手了，我也就没继续跟着。”周章回复道，这段时间他才重新把这些东西接过来，看样子是一个查漏补缺的过程。 “对了，我感觉cici对这些真实的业务感觉很不适应。”颜晖提了一句cici，这两天和她聊天确实感觉她不太在状态里。 “过几天我会让她跟我去n司总部。我也要看看她现在是neln的弃子还是闲棋冷子，还有看看她能不能把活干好，要不然得把我累死，现在人也不好招。”周章无奈的说道。 除了古城之外，n司在国内其他区域的这种代理商大会也开了几次，b司也如法炮制，重新立了次规矩。如果说以前的n司是把b司当垃圾桶，什么项目都往里扔，在重新立威之后，两个公司的合作也逐步的开始朝着互相尊重的频率靠拢，最起码来的项目都逐步正常了。颜晖也找机会看了两个乡镇卫生院，给周章下一步的工作提供了不少的素材，还好，去的地方都可以做到当天往返县城，要不然在那边过夜会有诸多限制，最起码有些乡镇连一个能开出发票的宾馆都没有。 第23－4章 压制————冠冕堂皇 孟浩宇倒是很心疼颜晖，7月下旬的时候，在陇省的一个棘手项目需要颜晖支援，蓝城的酒店最起码有游泳池和健身房，并且吃的也不错。这次和孟浩宇一起拜访的医院就在蓝城边上的县里，是县里的头号公立医院。这个项目是杨斌拉来的，看着杨斌在p司还不到3个月就有些眉目出来，颜晖也觉得挺开心，最起码在抵达蓝城当天的接风宴上，老杨和去年年底相比明显的意气风发了许多。 这个项目是一个金额接近2000万的项目，一台64排ct和几台超声打包，p司正在和s司竞争。按道理来说，b司介入项目的时间一般在医院已经确定采购意向之后，只是对于p司这种产量大户，外加颜晖和这边团队的私人关系如此融洽，需要b司站场为p司竞争项目加分时b司自然是责无旁贷。 项目的经销商姓常，和陇省高层有些指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颜晖、孟浩宇到达蓝城的第二天晚上就把医院的郝院长请到蓝城和众人碰面。饭桌上，常总也着重介绍了孟浩宇和颜晖，一个是p司西北的话事人，一个是投资公司西北的负责人，并表示这些人都是此次设备采购的参与方，现在过来表示对医院的重视。 “也谢谢常总重视我们医院的这点儿小事儿。郝某先干为敬。”在饭桌上的互相介绍，客套寒暄后，坐主位的郝院长为晚饭的开了个头。 “郝院长这是折煞我啊，我们就是为了给医院提供更好的服务，这也离不开厂家和投资方的大力支持。”常总坐在郝院长的左手边，赶忙站起来提起酒杯。 “小孟也斗胆陪上一杯，我们一定也做好学术支持工作。”孟浩宇基本上和常总同时起身，在常总说完后也跟了一句。 “哎，咱们这边站着喝不算，大家坐大家坐。”郝院长见桌上其他4人都提着酒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 之后便是轮番敬酒，颜晖在打圈儿时也向郝院长表示b司一定配合院方的进度，做好金融服务工作，敬到身边的常总时，也小声说医院的大致情况已经和公司上层做到沟通，各种方案肯定会配合好采购进度。这种饭局都只会说场面话，郝院长也就简单的把明天的日程安排，参与人和一些注意事项告诉几人。 这场饭局只有5人参加，4瓶白酒的量引人遐想。饭局结束后，常总和郝院长还有要紧事儿要谈，自然是换个地方继续品醒酒茶。孟浩宇、杨斌和颜晖则返回了酒店，在颜晖的房间里开后面的小会。 “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的。”孟浩宇问杨斌。 “院长现在也是夹在中间，不过他今天来跟常总吃饭，表明他自己更倾向于咱们的产品。”杨斌回答到。 “对，但是s司那边是和财务口绑着的。郝院长能顶得住干扰么？”他对常总的了解不如杨斌深，这句话的深层逻辑是向杨斌询问常总的态度。 “常总这边的影响力可以，去年他出手的项目都没跑的。”和s司的经销商的高调作风不同，常总这边只会夹自己碗里的菜。自己前几年的有几个项目都是和常总合作的，毕竟杨斌以前就在经销商手下干，当时他的老板移民后，他才去的c司，而且那个已经移民的老板以后会是常总的邻居，这也是他和常总有基础信任的原因，同时也是今天他可以在饭桌上出现的理由。 “老弟，你那边之前提供的东西都没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孟浩宇转向颜晖。 “没问题，昨天已经和常总表过态了，我们的底线也透给他了；医院的基础情况我也和我们公司的风控大概沟通过了，只要医院到招标进程里面，我们的批复意见很快就会出来。可以跟着你们的时间线走。”颜晖表示没问题。 “对了，医院现在的形势是怎么样？”孟浩宇想到好像漏了点什么，又问向杨斌。 “使用科室还是比较倾向于我们这边，反正主任已经和我吃过饭了提过要求了。并且他们肯定听郝院长的，就是设备科那边倾向于s司那边。”杨斌答复到。 “嗯？为什么？” “设备科那边人和郝院长不是一条线，这也是s司那边在医院的切入点。” “常总怎么说？”孟浩宇问道。 “院长谈完，如果效果不好的话他再接手，那个科长在医院资历挺久的，不行就升个虚职副院长，换个人来管设备科。”杨斌回答道。 “看来这项目要到年底了。你今年咋样，如果这项目成了咱还是放到明年签？”孟浩宇问道颜晖。 “我今年没问题，主要看你这边的需求。”颜晖表了个态，这个就是二人对于怎么划分到底算今年的业绩还是明年的开门红的默契。 “我这也问题不大，老杨那边我已经给他划了个年底的现金采购项目。”孟浩宇点了下杨斌，杨斌比他年纪大，但是职级不如他高。 “孟总你放心，我这儿肯定把事儿盯好。”杨斌也觉得孟浩宇做事儿确实地道，因此他在这个项目上自然也是殚精竭虑。 “嗯，你把下面那些人盯紧了就是，这事儿成了你是头功。”孟浩宇继续激励了下杨斌。 “对了，杨哥，医院财务那边怎么样。”颜晖也问道自己关心的问题。 “你做的初版方案他们看了，他们觉得成本有些高。但是他们和郝院长一条线的，你那边的余地也留下来了，到事成的时候把成本一降就好了。”杨斌回答道，目前来看所有的安排都在按着计划走，就等常总和郝院长谈过的结果了。 “还有，王姐那边怎么样。”孟浩宇接着问 “萍总今天和市场支持那俩人在一起，明天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去。”杨斌说到。 “她有没有对常总这边有什么动作。” “她接触不到常总，对这个医院她也不太重视。最近她在盯着省医院的项目，对这个项目她自己的投入不大。”杨斌说到。 “那就好，如果她有动作了你告诉我，我去跟她谈。”孟浩宇表了个很强势的态度。 次日清晨，颜晖跟着p司一行人赶往医院。医院离蓝城市区差不多1个半小时的车程，早上的推荐会9点开始，还好酒店的早餐6点就开了，不至于让孟浩宇和颜晖饿肚子。这种推荐会是医院正式向内外表示自己的设备采购需求，需要厂家来介绍自己的设备和服务优势的场合，常总自然不会和p司的人一起出现。 推荐会共有三个厂商参加，他们会轮流进入到医院的大会议室向医院的参与者展示自己的优势。s司第一个进场，原定的40分钟流程他们花了1个小时才讲完，他们并没有带自己的投资公司，出来后志得意满；p司随后进场，40分钟的时间给ct的市场支持用了一半，超声的市场支持和颜晖平分了剩下的20分钟；留给c司的时间就只剩了20分钟，他们本来就是来陪跑的。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只有s司还留在医院，听杨斌在医院的眼线说他们下午又把医院的领导找了一圈儿，而p司和c司在会议结束后，也就返回了蓝城。 这次的晚宴是常总宴请所有p司所有参与了推荐会的人员，以及颜晖。与昨天的晚餐不同，今天的氛围更加活跃，王萍对常总的态度也很正常，并没有太多的私下接触。颜晖以前也是市场支持，自然知道这其中身份转换和立场变更后，所带来的观察同一个项目的视角区别。p司的两个市场支持自然是听过颜晖的大名，也知道他的成功转型，几人也频繁碰杯。杨斌也是酒场老手，各种酒桌游戏也信手拈来，每年这种饭局都会让颜晖学会更多的喝酒游戏。 晚宴结束后，王萍和p司的两个市场支持自然是酒饱饭足，p司的差旅标准不如b司高，但是如果出差的时候有b司的人员在，他们可以按照b司的标准订酒店。这也是p司在公司层面与b司亲密关系的一种表达。当然，p司的员工因此也乐的和b司的人一起出差跑项目。 在晚饭后的第二场商k酒桌上，只有孟浩宇、杨斌和颜晖在，常总也向他们表示，自己这边十拿九稳。后面就是看他运作的时间，以及和孟浩宇讨价还价的事情。颜晖这边也只需要按照他们的时间和医院对接，安排自己什么时候来医院采集一次必要的信息，那些在上下一条心的前提下，会很顺当。 每年的这个时间段的这些奔波，都是给自己的明年加码。颜晖的生活，也被这些不尽的循环填充的满满当当。 第24－1章 悠悠夏夜长————南北半球 不同的地域，有着不同的文化习俗，这些文化习俗又和当地的水土资源息息相关。而我们生活的星球上，对于气候以及深受其影响的食物资源来说，阳光是决定这些这些因素的根本原因。从某种程度上讲，可以说是太阳决定了我们的文化。当然，决定一个人的星座的也不过是他出生时阳光与地球的角度罢了，硬要说星座决定性格，也很有些许荒谬。 这年的古城夏天酷暑难耐，连续二十几天最高温度都超过了38度，好在这些随着一场持续5天，跨过7月的连续降雨得以缓解，8月初的阳光也到了仅仅是热烈而非炽烈的强度。秦朝的父母已经在澳洲定居，他们不喜寒冬，因此他们也在8月时返回古城，打算呆上一段时间。这次他们回来，还要和白晨露的家人见一见面。是的，秦朝在过了7年的浪子生活之后，也有收心的迹象了。只不过对于秦朝而说，这七年之痒意味着收心罢了。 秦朝的父母是很早一批从国企离开，投身商场的人。并且秦朝的大伯在90年代初就开始在澳洲打拼，因此秦朝家的在国内完成一定的积累之后，也就早早的在秦朝读完中学的那一年举家搬迁到了南半球。二老也知道秦朝在国内也有些割舍不了的朋友，并且在新世纪第一个十年国内的市场环境快速发展，加上他们一家子本来做的就是澳大利亚与国内的小商品贸易生意，秦朝也就借着这个时间重新回到古城，把家族企业的一块儿捡起来打理。 秦朝虽然玩儿心比较重，但是对自家生意也称得上兢兢业业，这几年下来也积累了些不错的成果。颜晖和靳磊是秦朝的死党，这次秦朝父母回来也特意邀请了他们一起吃饭，还给两个小家庭各准备了一张羊驼毛床毯作为礼物。 吃完饭后，秦朝的父母就把时间留给了下面几个小年轻，让他们自己聊天玩闹。靳磊的儿子过完这个暑假就要从幼儿园升的到学前班，在几人间嘻嘻玩闹，几人的话题也就转到颜晖和谢菲菲什么时候添丁上，按照他们的交情，如果两有了女儿，还可以结个娃娃亲。 “我才刚转正，等明年开始计划这事儿。”谢菲菲表示道。 “反正我父母也不着急，这事儿我肯定听谢菲菲的。”颜晖也附和着谢菲菲，两人结婚也满了一年有余，但是这段时间一来颜晖自己出差多，二来谢家父母加起来在古城也有一半儿时间，他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 “晚点要好，我俩刚结婚还不到半年就有了，都没玩儿够。”靳磊和刘曦也表示同意。 说到这里，靳磊又跟谢菲菲和白晨露两个非亲历者讲了他和刘曦新婚之夜的糗事，他们结婚时家里来的亲戚太多了，以至于把小两口的婚房都占了。那时候赶上颜晖和秦朝刚回国一年左右，两个死党都没有自己的房子，当时颜晖还在和父母同住，而秦朝还在亲戚家，正当两人在想是不是新婚之夜还要在外面临时开房时，还是颜晖跟自己父母说过之后，让二人在颜晖家住了一宿。 这时候靳磊的儿子开始频繁搅局，刘曦也就干脆叫上谢菲菲和白晨露，她们三人带小朋友去了外面找些游乐项目。把餐厅包间内的空间留给兄弟三人，让他们好好谈点正事。 “你父母和白晨露她们一家子见面情况怎么样。”靳磊看这时只有他们三人在，也就可以和聊聊自己兄弟的真实想法了。 “总体还可以，算是把婚期定下来。后年，明年是露露本命年不能动，今年有点太早。”秦朝简单的说了下。 “好事儿啊，大不靠谱也开始愿意被链子拴着了。”颜晖吐槽了一句。 “去你的，谁不靠谱。”秦朝回怼了一句。“总比你私会美女强。” “靠，是同事。”颜晖知道他在说什么，又怼了回去。 “行行行，是同事也是美女。”靳磊打了个岔，让他们两人暂时休止。“还有啥没？” “露露的父母希望让露露也移民。我这几天正在考虑这事儿呢，结婚后她也可以入籍，还不用坐移民监。”想到刚去的那几年必须在澳呆那里呆够时间，秦朝还是心有余悸。 “那露露怎么想？”靳磊问道。 “她现在没想法，这块儿的内容她自己也没考虑过。” “秦朝，我的建议是不要让她入籍。”颜晖说道。 “来，颜大聪明有何见解？”这会儿包间里没有女士和小孩儿，秦朝也才把烟分给几人。 “你才大聪明。”颜晖接过烟，顺嘴怼回去。“我这么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秦朝你别急着打岔，我也想听听。”靳磊给颜晖点上烟，顺口打断了开始贫嘴的秦朝。 “第一，外籍身份在咱们这里不止有便利，还有限制，这从咱们前一段时间去网玩儿就能看出来。如果只是不太方便娱乐倒不严重，但是在资产分配、处理财产这些事情上一定是有一些限制。”颜晖进入到了分析模式。 “没错。”秦朝肯定道，见刚才颜晖的烟没彻底点燃，又补了个火。 “第二，这几年国内的市场环境也不错，你之前公司刚开起来的时候，那时候的市场环境是偏向于鼓励外资，但是这几年你也应该发现开始逐步收紧；反而这段时间又开始鼓励本土资金创业了不是？”颜晖停顿了一下，给秦朝留了反应时间。 “你继续。”秦朝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第三，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白晨露是有个亲弟弟的。”颜晖没给出最后一句话的全部内容，只陈述了客观事实，这背后势必涉及到白晨露家的财产分配问题，他不能多说。虽然白晨露的父母对她不可谓不好，但是这个时候提出来希望她入籍到国外的动机，颜晖自然也是有些或许过度的揣测。 “明白了，犀利哥。”虽然觉得颜晖说的确实犀利，但是吐槽还是不可少的。 “所以我建议你和露露好好聊聊，如果她还想入籍的话也适度的劝劝，外籍身份现在的意义更多只是个面子问题，你们的生意又不是我接触的那些，不需要这种保护。”颜晖没理会秦朝的吐槽，接着说道。 “没毛病。”靳磊也觉得颜晖说的没问题。 “也就你这灵光的小脑袋能红旗不倒彩旗飘了。”颜晖说的再有道理，秦朝该吐槽的还是不会放过。 “那也比你过个生日，吃饭和带的女朋友都不一样要逊色许多，是时间管理大师。”秦朝吐槽的再犀利，也能被颜晖找到反击点。 “妈的老子要成大名了第一个把你做掉，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秦朝无奈的说。 “哈哈哈哈。”靳磊也被两人的谈话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 三人又扯了一些别的。 “对了，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刚才问你们什么时候添丁，我感觉你不是很愿意。”靳磊问颜晖。 “再看一段时间，我们确实还没过够二人世界。”颜晖答道，他的两个朋友也知道谢菲菲的父母在古城已经挺长时间的了。 “还有呢？你自己什么想法。”秦朝一脸玩味的看着颜晖。 “我也确实不想，害怕有孩子了遗传菲菲的智商。”颜晖感叹了一句。 “怎么说？”靳，秦两人有点惊讶。 “你看刚才谢菲菲给你父母问好时，还问澳大利亚这段时间热不热。我当时都想直接钻桌子底下，太尴尬了。” “哈哈哈，就你这个细节狂魔注意这些。”两人听到颜晖的反应，只是觉得颜晖太在意这些事情，有些反应过度。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真不知道。” 第24－2章 悠悠夏夜长————控制欲 几人的闲聊随着刘曦几人带着小朋友返回，也换了话题，这段时间彼此身边的趣事成为新的主题。谢菲菲也就吐槽起自己办公室里的那些员工八卦。 “我们办公室有个小伙，看上了隔壁公司的一个小姑娘，名字都不知道呢就给人送花表白把别人吓得够呛。” “后来呢？”白晨露磕着爪子开始吃瓜。 “后来还纠缠了人家一段时间，被我们人事约谈了一次才消停下来。你们说是不是挺让人头大的。”这种事情大多都是这种结果，其实没什么好惊奇的。 “那个小伙子错在方式方法，初心倒是挺勇敢的。”颜晖给了个中性的回答，君子论迹不论心，这种做法确实不怎么讲究，但是以论心的角度讲，也确实不至于那么不堪。最起码从这个角度讲颜晖可没这么勇敢。 “咳，你这人就爱和稀泥，错的就是错的哪有那么多讲究。”谢菲菲嘟囔了句。 “你别说，我们身边就有个成了的事迹。”秦朝也打开了话匣子。 “嗯？谁啊。”白晨露和谢菲菲有些疑惑，齐声问道。这个事儿颜晖、靳磊和刘曦都曾是亲历者，也就由秦朝主讲，其他几人补充细节，把那段传奇故事给她们两人分享了。 那是大概三年前，他们四人有次约在vise versa喝酒聊天，当天同酒馆有个姑娘不知是失恋崩溃，还是相亲受挫，酒过三巡后突然在酒馆发起癫，大喊着“老娘想结婚，有没有人敢娶，我们明天就去领证。”这时酒馆隔壁夜宵档口的小老板刚好进来给里面的酒客送些下酒的宵夜，就说“我敢。”当时酒馆里面一片起哄喝彩，后来那个姑娘也就跟着小老板出了酒馆，再没归来。 “后来呢？”白晨露和谢菲菲都进入了吃瓜状态，催促道。确实，故事如果只是这样无非只是一段在城市中每晚都会发生的痴男怨女的烂俗桥段。 “后来过了一个月，我们又在那边小聚的时候，真的收到了夜宵档口那个小老板的请帖，他俩真的结婚了。”颜晖把故事的句点补充完。 “我问过老板娘，她去了婚宴现场，她说婚礼很简单，两边父母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秦朝补充了细节。 “所以酒馆隔壁的那个夫妻档就是他们？”白晨露平时和几人去那里也不少，这时他突然想起酒馆隔壁确实有个夫妻档，她还买过下酒的烧烤。 “没错，就是他俩。”靳磊笑了笑。 “这是女追男，能一样么？”谢菲菲说道，“和我们公司那个性质不一样。” 其余几人有些无语，虽然这两件事有很多的差别，但是这个区别绝不是简单的男女有别可以概括的。见有些冷场，氛围有向那种“尴尬的沉默”偏移的可能，靳磊就干脆换了个话题， “对了，上周打球的时候我见黄瑞了，他还问我见你在stea上买了pubg，怎么没和大家一起玩儿呢。” “对哦，前段时间黄瑞也问我了，他还笑我管颜晖管的严呢。”谢菲菲也想到前几天黄瑞和她闲聊时的内容了。 “哦。平时也忙，我的电脑有些老了，硬件配置不够，带不动pubg。”颜晖也就回了句。 “那你就更新一下呗，我俩已经买了两套主机，平时都在一起玩儿了。现在电脑也不贵，我们那两台加起来也就不到2万。”白晨露说了句。 “那不行，家里的钱都要花在要用的地方。再说如果给他配了电脑他在家就更不愿意陪我了。”还没等颜晖说什么，谢菲菲就给出了结论，这下，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聚会回家后，谢菲菲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秦朝父母送的毛毯，之前她不相信颜晖说的这种毯子可以直接铺床上躺上面。 “老公，这毯子真舒服。毛一点也不扎人，还软软的很舒服。”毛毯先铺在沙发上吗，谢菲菲体验了一把，然后还让谢母也感受了下。 “小晖，这毯子贵么？”谢母感受之后，操心的问道。 “朋友送的，在他们那边这张差不多两万。”颜晖估算了下，这张毯子刚好可以铺满一张1米8的大床，值这个价格。 “这么贵，自己买可舍不得。”谢母咂舌道。 “爸妈，你们这次回去就带过去。”谢菲菲开心的说道。 “这玩意挺重的，别了。”颜晖说。 “你看你小气的。”谢菲菲白了颜晖了一眼。 “不是小气，爸妈回去带的东西本来就多，想要的话等爸妈回去我叫个快递不就行了。”颜晖赶忙解释。 “我们不要，山城本来就潮，带过去又不好打理。”谢母也拒绝道。 “好，来暖气前刚好可以用。嘿嘿。”谢菲菲乐滋滋的帮着颜晖再把毯子卷起来，重新装回去。 第24－3章 悠悠夏夜长————升职加薪 谢家父母在谢菲菲转正后，还是被她留了古城一周，也是，山城那边的酷暑过去比古城要晚上一些时候。这次专门把他们返程的日程定在了周末，这样颜晖就可以亲自将他们送到机场了。 在公司那边，现在和n司的合作已经基本上步入正轨，之前因为新项目引入不利以及风险事件所导致的组织架构调整也开始重启。在年初时就已经确定的国内几个区域将会提升几个区域负责人分担周章一部分工作，因为各种波折导致未能在年中会前把职级落实，那几个负责人也多当了3个月的苦力。这次周章提了四个人，按照国内的业务量和工作量分了区域，唯独特殊的就是颜晖，除了他之外另外三个人下面都有4到6个下属。因此在当时把新的架构报上公司的时候，遇到了neln的反对。但后来颜晖在公司内有一些亮眼表现，加上周章和hudn两边力挺，这事儿也就这么办了下来。 颜晖看到邮件后，还是忧心忡忡的给周章打了电话，一是表示感谢，二是想看看公司会不会因此给颜晖增加任务量。 “你放心，挺你的理由很充分，一来地头确实大，二来你这段时间的工作公司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也别有负担。”周章在电话那头让他安心。 “可我没多干多少啊，其他三个人会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 “没事儿，他们几个人我都谈过了，给你的职级虽然涨了，但是工资是按公司标准订的，他们几个我都多给涨了一些。”周章解释道，并且他还给那几个区域负责人多牵了几条可以“过一手”的渠道，也算是实质意味上的下放权力，只是这些没必要给颜晖明说。 “那明年业务量会不会加码加太狠啊。”颜晖还是不太放心。 “肯定会在平时5的涨幅上加一点，我可以控制到10左右。”周章直接表示。 “还是老师罩着我，我在这边肯定好好干。”见周章也交底儿了，颜晖赶忙表了个忠心。 “废话就不多说了，你也好好想想，如果你的职级不变，就要汇报给别人了。要不然干脆把整个西北并到北区，让你当经理，到时候你也辛苦我也操心，这样子对我们都不好。你小子这段时间政治敏感度有些下降啊。”如果说刚才是交底，那么周章这时候的话可以算的是掏心。 听到这里，颜晖自然是一阵感激。 “对了，下周要和风控那边开年度碰头会，有什么凉快点的地方建议的没？今年把我们和风控的团建干脆一勺烩了。”临两人把正事谈完，周章突然想起来这茬事儿，和风控的关系也算是重回正轨，这时候加深一下更好。 “在咱们地头么？”颜晖问道。 “不了，风控去年团建去的疆省，就不在咱们那片搞了。” “滇省怎么样，又凉快最近又是吃蘑菇的季节。”颜晖想了想，提议道。 “可以，我让他们安排。最好大家都吃到蘑菇中毒，让公司给大家放大假，哈哈哈哈。”颜晖的提议很对周章的胃口，还顺便开了玩笑。 挂掉周章的电话后，谢菲菲有些不解的问颜晖。 “好不容易给你升职了，你还不高兴么？”她的父母才走一天，趁着颜晖在家她就揪着颜晖陪她看电视剧，刚才颜晖打电话时都只是调低了电视音量，并没有放他走。 “职位升了我就怕要干的活、要背的数也就多了，这已经够忙的了。再加码，不值得。”颜晖简单的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每月涨多少？” “2000多，绝对不会超过3000。”基本上就是10左右的涨幅，颜晖的基数在那里。 “挺多的了啊，你就不思进取，光想着和他们玩儿游戏。” “老婆，你就不怕把我命搭进去么。”颜晖苦笑道。 滇省的省会花城是一座高原上的城市，海拔并不至于让一般人产生高原反应，相反那里是出名的四季如春，冬能避寒夏能避暑，最近恰逢山珍当季，这个时节过去最是宜人。一个将近40人的旅行团也在当地同事的安排下吃喝美满，毕竟赵猛那种人确实不多见。 在公司界面，显示的是这一行人开三天的会，然后团建两天，最起码周章和hudn交给公司的日程文件把三天的会议安排的满满当当。但实际上，他们的会只开了一天都不到，周章这边也就宣布了下医疗组的架构调整结果，风控那边也就说了针对这种调整之后风控那边的配合方案，最后hudn还给自己的团队强调。 “大家这段时间都很辛苦，会我们只开一天，剩下几天大家好好玩儿。这事儿仅限内部知道，周四之前谁都不准发朋友圈。” 第24－4章 悠悠夏夜长————温泉与误会 滇省的省会花城是一座高原上的城市，海拔并不至于让一般人产生高原反应，相反那里是出名的四季如春，冬能避寒夏能避暑，最近恰逢山珍当季，这个时节过去最是宜人。一个将近40人的旅行团也在当地同事的安排下吃喝美满，毕竟赵猛那种人确实不多见。 在公司界面，显示的是这一行人开三天的会，然后团建两天，最起码周章和hudn交给公司的日程文件把三天的会议安排的满满当当。但实际上，他们的会只开了一天都不到，周章这边也就宣布了下医疗组的架构调整结果，风控那边也就说了针对这种调整之后风控那边的配合方案，最后hudn还给自己的团队强调。 “大家这段时间都很辛苦，会我们只开一天，剩下几天大家好好玩儿。这事儿仅限内部知道，周四之前谁都不准发朋友圈。” 过了周一，剩下的时间大家都默契的不谈公事，享风花雪月，品珍馐美馔。除非特别要紧的事情私下里说上两句，否则都是在享受生活。这边酒店也选的很赞，本身就是一个温泉酒店，酒店也有不错的汤池。平时白天都在周边的景点游览，到了晚上自然是熟悉的同事之间私下约起来或一起泡汤，或跑去市区喝酒采购。 这天周章和hudn单约，陈明也和北区的几人一起去了市区。颜晖得空可以单独休息，就干脆跑去泡汤。酒店的汤园有几十种汤池，也有些不太熟悉的同事，简单的交际后颜晖也没有硬凑进别人的队伍里，单纯地把脑子放空，享受独处。中间给谢菲菲打了个视频，看到她今天在和自己的同事在外面唱歌，说了两句也就挂了电话。 春城的夜晚已经带了一丝秋意，酒店地处市郊，空气中传过似有似无的蝉鸣。颜晖坐躺在池子里，把一块儿温热的湿毛巾盖在住眼睛，胳膊搭在池子边上把自己固定住，手机也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如果有电话随时可以接。旁人看来，颜晖就像是小憩一般。 当然，颜晖不至于睡着，这种状态下可以暂时把脑子里那些纷繁事物暂时抛开。什么b司p司n司，厂家经销商医院，家人朋友同事，都不能侵入这份意境之中。此时此刻嗅着汤池中矿物质的气味，听着池水轻微的流动翻涌，难得平静，自然就什么也不用想。 “噗通”，颜晖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呆，有人跨进池子的声音把让他回了神。颜晖下意识想看下是谁，自己要不要打招呼什么的，但是此时肌体已经放松，胳膊一时间居然没有听从大脑的指挥。干脆也就由着别人，自己继续保持静止。 “哗啦哗啦。”一阵水声越来越近，听起来是进池子的人朝自己来了，颜晖还是没有动，他有些留恋呆着的状态。 “诶？睡着了？”声音不大，但能听出来lisa的声音。 “没，发呆放空呢。”颜晖的声音懒懒的。听是lisa，颜晖也就回应到，顺便动了动身子，舒展了下胳膊，再把脸上的毛巾甩了下来。 “今天怎么没跟别人一起玩儿。”lisa拿了两瓶矿泉水，顺手甩了一瓶给了颜晖。 “熟的几个有别的事儿，剩下的都约着玩儿别的了。自己偷个懒。”颜晖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你呢，也一个人活动？” “咳，刚才和cici她们几个一起呢，后来风控几个人说一起去吃东西，我不想吃就继续泡着了。” “去吃呗，我刚还在想一会儿要不要吃点什么，泡久了容易饿。” “不吃，保持体型。”lisa调皮的说道。 “哈哈，你这样子还需要么。”颜晖没戴眼镜，加上池水波光，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平时看来lisa是纤细高挑那一卦，她没穿衣服的样子自然也没看过。 “就是因为平时注意才是这样子，你不也是一样么。”lisa说道。 “哦？”lisa这句话勾起了颜晖的兴趣，干脆把眼镜戴上了。lisa穿着分体式的泳衣，虽然不是那种几根带子加简单布料的比基尼，裸露的部位也是能看出明显的训练痕迹。“练得不错啊。可以出道了。” “哈哈，告诉你我打人可疼了。”lisa攥着拳头，做了个展示单臂肱二头肌的动作。 “你这不行，看我那火一般炽热的肱二头肌。”颜晖也皮了起来，做了个相同的动作。当然颜晖是男的，肌肉维度自然和纤细的lisa不可同日而语。 “哈哈哈哈，怎么武林外传都出来了。”lisa又秒接了颜晖的梗。 “对了李莎，问你个事儿呗。” “说。” “你说，我们这么虚报行程，假公济私的游山玩水，内审管不管啊。”气氛融洽，颜晖也就开起了玩笑。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说了不谈公事就不谈公事。”lisa也是如此，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这时颜晖的手机传来一阵铃声，颜晖把手机拿过来，看是秦朝打来的视频，也就给lisa说了声，“诶，秦朝给我打视频，我接一下。” “阿晖啊，你回来时给我带点什么，露露你直接给秦朝说。”视频那头，秦朝正在和露露在家，两人把书房改造成了电竞房，两台电脑并排摆在书桌上。秦朝把镜头转到白晨露那边，看样子她在网上搜春城的美食。 “鲜花饼，给我们带点鲜花饼啊，听说可好吃了。”白晨露的小圆脸也出现在手机里。 “嗯，你俩不说我都要给你们带，那玩意不经放，我回来前再去买。”他俩知道颜晖这周在春城这边，看样子是露露突然想到了鲜花饼这一茬。 “就知道你小子有良心，我靠这……”秦朝火速挂断了视频。 “诶？”颜晖有些奇怪，结果一转头发现lisa刚凑到自己的手机前，本来估计她是想跟秦朝打个招呼，毕竟也有两面之缘。 “真可惜，还想问问他保持体型有什么秘诀呢。”lisa还准备惋惜一下，突然想到二人这会儿在汤池里，吐了吐舌头。“你说他突然挂视频是不是想歪了。” “你说呢。” “哎吗，要不你再打过去。” “我打赌我拨过去他也是秒挂。” “好，赌一会儿的宵夜谁请客。” “成交。” 然后颜晖给秦朝拨了视频过去，果然被秒挂。然后秦朝还回了四个字，“玩儿开心。”接着又是四个字，“注意安全。” “完蛋，本小姐的清白没有了。”lisa发出一阵哀嚎。 “我才该是最操心的那个。”颜晖无奈的回复。 “诶，对啊。”lisa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套路失败后，又是一阵哀嚎。“啊，还有宵夜钱。” “得了，我请客。” “成交。”这次换lisa说成交了。 “对了，你想问秦朝什么来着？”反正这个事儿最多就是自己回去和秦朝吃顿饭的事儿，也就干脆随他去了。 “身材，身材。他比你还老，怎么还那么纤细，就想问问他有什么秘诀没。” “他那样是天生的，我们一圈儿人都很疑惑，一个胡吃海喝还不锻炼的人能常年和筷子一样。再说，瘦就是好么？体重就是数字，健康是第一位的啊。” “我是怕了，当时刚去美国第一年热量太高了人都快成气球了。然后慢慢控制锻炼才恢复下来。”lisa嘟囔了一句。 “好奇。”颜晖的回复很简单。 “那交换，我也看看你以前是什么样子。” “没问题。” “我给你找找。”lisa拿起手机，在相册里面翻了翻，“喏，看。” “其实还好，就是有点……”颜晖想了想，觉得说丰腴总有点过，并且lisa确实不是那种所谓的成熟女人的体型，“chubby。” “婴儿肥？算是。反正那时候我都到60公斤多了。然后就开始蹭学校的健身房，慢慢就回来了。”在lisa的观念里，那段时间是她不堪回首的污点期，“第一年暑假回家真的是胖到妈都不认识了，然后就开始了。诶，你的呢？” “找着呢，我在翻墙连脸书，会慢点。”颜晖解释道，“你在那边呆了多久啊。” “7年多，本科结束后回国尝试找找工作什么的，没特别合适的，就又审了硕士。找到没找到没？” “厉害，我在英国呆了两年，就够够的了。弄好了，你看。”颜晖的脸书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登陆过了，刚回国时还有些更新，但是后面基本上就和一个废弃的院子一样，荒在那里。不过里面有存他在大学到留学这几年的一些照片，也算是满足lisa的要求。 “诶，你刚上大学时好瘦啊……”lisa接过颜晖的手机，把颜晖的脸书相册翻了遍。“看样子你和刚回国时没什么区别啊，你都回国多久了。” “7年。” “不错，佩服。”lisa比了个大拇指。“那你是为什么要健身的啊。” “上大学时是因为打篮球，体重太轻太吃亏。现在就单纯为了不忌口，加上保持健康了。”颜晖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再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现在也是，确实锻炼就会成为一种习惯。”lisa感叹道，然后一拍脑袋，“我刚才还看到你的相册里面还有很多好看的照片，你还会摄影？” “会一点，以前的业余爱好。并且我爸也喜欢，老实说就是他带我入坑的。” “那也没见你发些在朋友圈里啊。” “陈老师出事儿后我就很小心了。”颜晖面无表情的甩了个梗。 “陈老师？”lisa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开始狂笑“你是说冠希哥啊，哈哈哈哈哈哈。” “嗯，看样子你也看了。”颜晖也坏笑了下。 “你太不正经了。好好说话。” “其实就是忙，以前旅游的时候还想着带上相机走走拍拍，到后来觉得有些累，加上每年都要飞那么多次，真到休息想旅游的时候往往都只是找个地方瘫着。”颜晖叹了口气，想起这几年被磨灭掉的分享欲。“现在一年都动不了几次相机，反正老爷子也喜欢，设备倒不至于吃灰。” “哎，别那么消极么，暮气沉沉的。想点积极的事情。”lisa笃定的说道。 “哦？比如说呢。” “嗯，这两天看了那么多同事不穿衣服的样子，就数你的最养眼。”lisa标志性的坏笑又挂在脸上。 “你看咱俩到底谁不正经。”颜晖也被逗笑了，“你也一样。” 第25－1章 制衡————对账 细细想来齐宣王还是有几把刷子，他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还能长久不翻车；在现在这个人人都是人精的时代这么整的话大概率变成火烧眉毛遇停水，门可罗雀无人随。细细想来也觉得好笑，毕竟两千多年前那些典故中的诸人到底各怀什么心思，我们谁也不知道。 从春城返回前，颜晖买了很多东西，周末回到家和谢菲菲对账时被她一阵埋怨。 “你看看这个鲜花饼，你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谢菲菲管了账之后，对颜晖的开支尤其的在意。 “那你说好吃不嘛。”颜晖看谢菲菲的嘴角都还留着饼渣，赖皮兮兮的说了句。 “好吃，那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啊。”确实有点多，一盒不到100块，颜晖买了50盒。还不算他自己背回来给自己吃的这些。 “你看p司在西北这边三个办公室就送了40份，还有给咱俩父母朋友的。这不就刚好么。你看买这么多店家也乐意给我包邮直接发人家那边，要不然给你父母那两盒人家都不给单独寄。” “这种你们公司能报销么？”谢菲菲关心的问了一句。 “可以，我发票都处理好了。”颜晖回答道，“就是分了三张票。这个月咱俩就少在外面吃贵的，要不然额度可能会花超。” “那还行，还有这茶叶，又是2000多。”谢菲菲继续看着颜晖写的单子。 “不是给你说了，下周我要去见老孟和李轩。李轩那家伙刚回国，你的包还是人家带回来的，给人带俩茶饼咋了么。”颜晖有点无语。 “不是说茶叶价格虚么，你也不砍砍价。” “那边的同事带我去的茶园，绝对是最佳性价比了。”颜晖解释道。 “能报销么？” “不能，这不给你说用点金库的钱么。”颜晖嘟囔道，感觉花点自己钱怎么比去公司报账还要累。 “下不为例啊。”谢菲菲得意说，“走，和他们约在哪儿了？” 8月的余热依旧不适合户外活动，自从新的商场开了后，颜晖的小群体的周末聚会经常变为几位女士血拼逛街，男士就跑到商场的网咖放松一下，今天也是如此。 “对了，那个鲜花饼不经放，你们带回家记得一定放冰箱。一会儿咱们吃完饭你们记得去我车上拿啊。”趁着刚进包间，还在准备阶段，颜晖给几人交代道。 “我们不关心鲜花饼，我俩关心的是你在那边是不是又干坏事了。”今天白晨露不想逛街，也就干脆和三位男士一起打打游戏。 “什么情况。”靳磊没搞清楚他俩在说啥。 “我给你说，前几天我给他打视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秦朝高深莫测的说。 “你们俩这八卦的样，都给我编排了什么了。”颜晖说道。“不就是泡温泉的时候李莎刚好在，你想成什么了。” “泡温泉？”靳磊只知道颜晖跑去花城开会了，还是有点没跟上。 颜晖也就干脆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说完之后，其余三人笑的前仰后合。 “那能怪我，我俩给你视频，看你光着膀子在泡澡，然后过了一会儿李莎的脸就在你旁边出现了。我俩以为你们正在泡鸳鸯浴呢，还不赶紧把视频挂了。”秦朝已经笑的说不上话，白晨露平复了下气息，说道。 “再说一遍，温泉，再说一遍，集体活动。看你俩龌龊的。”颜晖无奈的说道。 “我就想不通为什么谢菲菲不想让你和我们一起玩儿，再说了能让你宅住她不是更省心才对不是么。也省的你跑外面去和人鸳鸯浴了不是。”靳磊也不忘吐槽。 “啊，是温泉，温泉！”颜晖有些无语。 “哦对了，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下，前天打球的时候黄瑞还问你咋没去呢。”前天打球时就靳磊去了，趁着游戏开始前，要把要紧事儿和颜晖交代了。 “什么事儿？”颜晖问道。 “谢菲菲和办公室那些人处的并不好，他下面的同事都觉得她态度很糟糕。” “诶？上周她还给我说她下班后和几个女同事一起去唱歌来着。”颜晖有些惊讶。 “具体的他也就说了那么两句，要不下周打球的时候你见了黄瑞问他。不过他管的下属没女孩儿，谢菲菲应该是和其他部门的人去的。”靳磊解释了一下。 “你们等下点开始，我接个电话。”白晨露的电话响了，她赶快给几人说了下。“刘曦的。” 白晨露没用两句话就说完了。 “他们逛了一会儿，去美容院洗脸了，说是有活动，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白晨露解释了下。 “刚化好妆就洗了，真够可以的。”颜晖吐槽了句。 “对她来说正常。”秦朝也跟着吐槽了句。 第25－2章 制衡————苦口婆心 在其余四人欢乐的跳伞找枪找人火拼时，谢菲菲和刘曦已经躺在美容床上，准备享受一番了。 “我问露露了，她不来，要和那仨一起打游戏。”刘曦解释了下。 “真看不懂露露，一个小姑娘还和他们凑着打游戏。”谢菲菲对露露在做脸和游戏之间选择了后者表示了不解。 “没事儿，随他们玩儿呗，这几个人好不容易能坐一起玩儿玩儿。你看你平时又不让颜晖玩儿。”刘曦也只是抱着陪闺蜜的心态来的，平时她也听了不少颜晖的朋友们对谢菲菲给颜晖诸多限制的吐槽，想着和谢菲菲多聊聊，让她也稍微给颜晖松松绑。 “你看他们在一起打游戏或者打球，我们就参与不进去了，一局游戏要那么久，想让他给我干个什么都没反应。平时他又老不在古城，既然在家了就好好陪我就是了呗。” “颜晖对你还不够好啊，你看这两万多的包不是说买就买么。他平时事儿多我们都知道，在家里了也就好好让他放松放松呗。” “陪我不是放松么？”谢菲菲有些不解。 “我不是说他陪你不是放松，但你看颜晖都是让你做你喜欢的事情，那你也要陪他做他喜欢的事儿啊。”靳磊的工作时间相对固定，晚上碰上靳磊和几个好友线上游戏的时候，刘曦虽然不懂也不喜欢这种方式的休闲，但还会给靳磊端端茶倒倒水，只要靳磊不上头，晚上玩儿个两三个小时也并无不妥。 “但是他要打游戏我就很无聊啊，一个人看电视一点意思都没有。一个月他有一半儿时间都在出差，有时候在古城了晚上还有应酬。都在家了还不好好陪我，我肯定不开心。” “他的工作性质一直是这样啊，你都接受他这个人了也要接受这些。再说他不忙了你俩的小日子能有现在这么好么，他忙也是为了你啊。” “也是啊。”谢菲菲想了想自己的吃穿用度，以前在山城时的那些闺蜜无不羡慕她现在的生活，自己现在的同事们也都以为她是豪门阔太。“不过我觉得他家的条件那么好，他换个轻松点的工作也不至于比现在差多少。” 刘曦听的差点背过气，感觉自己的引导似乎朝着别的方向跑偏了。作为认识颜晖二十多年的朋友，她知道如果颜晖真的是按照家里的安排相亲结婚找个在父母羽翼之下的工作，就没有谢菲菲什么事儿了。只是这话她不能明说，于是她也就干脆换了个话题。 “你看这包在国内专柜都有三万多了，他怎么买的这么便宜。”刘曦想让她知道她现在过得日子已经够让人羡慕，那么稍微舍弃些自己的控制欲，也能让两人过得更加舒适。 “还不是他那些工作上的朋友有人出国吗，颜晖就让他帮忙人肉带回来了，你看这个我都想买好久了……”谢菲菲跟着话题开始开心的喋喋不休，给两人服务的美容师也再跟着一唱一和。 “嗯，很好。真羡慕你。”刘曦也就不多说了，心里默念这个姑娘是真的不懂有舍有得是什么意思。 在几人吃晚饭时，四个打了几个小时游戏的人还在讨论下午在虚拟世界中的虚拟枪战。谢菲菲和刘曦在聊着下午在美容院的感受。 “老公，要不我在这边办个卡。一两周在这洗洗脸还挺舒服的。”谢菲菲打断几人的讨论。 “嗯？多钱啊。”颜晖问道。 “都是按次的，今天有活动，充一万的话今天办的话算下来300多一次。够用一年了。”谢菲菲说道。 “我还是觉得有点贵，再说这种就是有人帮你洗脸清洁再放松一下，洗脸的话自己在家买点面膜什么的效果也差不多。”刘曦劝了劝。 “有这钱还不如给颜晖电脑升级下呢，他今天打的好呆啊，要不是他那臭枪法今天还能多赢几局呢。”白晨露抱怨道，最近他们隔三差五都能玩儿上一阵，而颜晖还是刚刚摆脱菜鸟期的新手。 “不行，给颜晖换了电脑他在家就天天陪你们玩儿游戏了。”谢菲菲把白晨露怼了回去。 “这话不对，我每天回家吃晚饭收拾完都和朋友们玩儿一会儿，一次也就两三个小时。”靳磊肯定也是站到颜晖这边。“颜晖也不会上头，闲了陪我们打打游戏也没什么不好啊。” “他那出差频率，买了不就是浪费了啊。”谢菲菲说道。 “我平时也没时间玩儿，等过段时间硬件不那么贵了我再看看呗。”颜晖开口，打了圆场。 “你看颜晖给你的买的东西，哪个不都是好东西。新买的这个包都够颜晖把电脑换三次了，这么苛待颜晖你就不怕他跟别人跑了。”秦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句。 “秦朝你这话什么意思。”谢菲菲听到秦朝的话，上了头。 “秦朝你还不了解，一直是说话没个正经样。”靳磊见情况不太对，赶快打个圆场。 “颜晖要买就自己攒钱买呗，我又不管他。”谢菲菲还在气头上，甩了一句话出来。 “我没说要买啊。”颜晖感觉到气氛不对，一边还在想怎么暗示下秦朝让他别胡说了，一边还在想谢菲菲这时候突然生气是不是刚才谁说漏了什么。只是想来也奇怪，自己又没做什么事情。 “秦朝，好了，你这说话一直不正经也要好好注意下，菲菲姐，你现在也没必要去美容院啊，你的皮肤挺好的，过几年再去都不晚的。都是到我妈那年纪的人才去那边的。”白晨露也在劝。 “我是混油皮，还是要好好养护自己的脸的。”谢菲菲说道，她已经把美容院给她的话术全听进去了。 “你别听他们胡说，注意下平时的饮食作息，再去健身房流流汗，对自己的皮肤比涂那些东西要好的多。”刘曦是下午美容的亲历者，也劝着谢菲菲。 “老婆，你先听我说几句好不。”颜晖听了一圈儿，也知道了谢菲菲为什么想去美容院办卡了。 “你说。”谢菲菲的无名业火也算是被几人浇灭了，能听人说话了。 “你看，还记得上次带你去那个医美机构白嫖项目的时候。” “嗯啊，记得。咱俩打赌我输了，那个什么糖糖过了几天就要让我去她那边做微整。” “哦，你的那双aj就是这么赢的啊”秦朝恍然大悟。 “秦朝别打岔，我继续说啊。你看这些商家，她在给你介绍这些项目的时候，是处在她们要卖给你东西的前提下进行的。医美机构如此，这种美容院也是一样，他们给你说的话你听一半儿就好了。你要买东西，先看的是自己需要不需要，再看为了满足自己这个需求，要付出的价码合适不合适，有没有替代方案。他们说你皮肤不好，就真的不好么？你看朋友们都在说你现在不需要去美容院的，我们几个又不想赚你钱，总不至于骗你。”颜晖耐心的解释。 “那你看去那家spa办卡你就办了，这里也是放松为什么你不愿意我办卡，是不是因为那个spa你能去，美容院你不能去你就反对。”谢菲菲说完，几个朋友里有人翻了白眼。 “你看，我们在那个spa办卡的理由是那是古城唯一一个可以体验到正宗的泰式按摩的地方，并且那段时间你也说你肩膀紧张，我也是出差回来背不舒服。所以那里同时满足了不可替代和我们有需要这两个条件的。”颜晖继续说道。“还有，我不是不舍得花钱，这个包你喜欢了很久，你也需要拿的出手的衣物，我就麻烦别人从国外给我们带；电脑我自己也想升级，这样平时可以和朋友玩儿，但是我平时忙，所以这个是我想但不需要，我也就不急着换。” “好，听你的。”谢菲菲算是被颜晖说服了。 周末的聚会结束后，靳磊和秦朝的家庭闲聊都有一个相同的话题，他们觉得颜晖活的太憋屈了。 第25－3章 制衡————新的伎俩 李轩这次在在美国呆了快两个月，名义上是避暑，但是真实的原因孟浩宇和颜晖都知道，前一段时间，他在渭市的一个项目出了问题。 那个项目颜晖去年有过接触，本身是孟、颜和李三人准备合作的一次设备采购项目。但后面渭市的桦区成为了o司的业务模式在省内的试点，因此地处在那边的项目医院就成为了承接大量资金的“壳”，当然，上级部门还是把医院采购设备的资金留在了医院里，因此也就不需要颜晖向b司导入项目，最后的设备也在今年的上半年完成了招标采购流程。 但是面对突然引入的大额资金，区上对于资金的使用出了问题，一些基建工程在实施的过程中被查出违纪行为，随后就是纪检组织的介入，很快的就把区长以及相应线条上的一干人等全部控制了起来。而医院的院长虽然并没有涉水太深，但是整个资金链是由o司给医院的注资开始，他也在临退休前一年不得善终。这些事情颜晖也从靳磊这个内部消息源中获悉一二。 当然，这些东西李轩的信息渠道比颜晖更加丰富，所以他在两个月之前就去了美国，反正他在那边已经置办了房产，他以后也是肯定要移民到那边的。在桦区的这个项目上，他也并不清白，虽然做了各种措施，但是在风口浪尖上留在这边必然会生出波折。到了最近，事件的处理已经完成了定性和定量的双重指标，他也就从美国返回了古城。 趁着颜晖从春城回来，孟浩宇也就撺了一个局，把几人约在了上次带颜晖和谢菲菲一起去的那个小庄园里。如颜晖所料，盛夏时节，园子里郁郁葱葱，远处的汉岭一片青绿和院景搭配，又是一番意境。 “这茶味道真润。回来把店家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也从那搞点。”李轩尝了口颜晖今天来时带送给他二人的茶叶，赞叹道。 “我也要，这汤口琥珀微红，味道醇厚，上头上头。”孟浩宇也赞叹道，他在拆茶饼的时候就觉得香气不错。 “两位大哥喜欢就成，我这也不算白背回来了。上次也是我在那边同事带我去的店，我一会儿就问他要下店家的微信。”颜晖笑了笑，看来自己送的东西不错。 “对了，我听老周说你下个月打算出国玩儿几天？”孟浩宇问颜晖。 “嗯，打算休个年假。” “时间定了么，蓝城那个项目常总那边操作差不多了，我们打算把招标放到12月，合同还是1月份。”孟浩宇说道，他在操心项目的进度。 “没问题，去医院收资料这块我跟着你们的进度，9月、10月都差不多，收完资料我们那边的流程在11月就差不多可以结束，后面放款也跟着进度走就是。我现在年假也没定，看你们的时间我来安排。”颜晖解释道。 “嚯，老孟可以啊，这儿又开张了。”李轩从茶香带来的微醺感中刚缓过来，刚才他连着喝了两杯，有点上头了。 “哈哈，你这度假两个月，就等你回来看你那边的几个项目的进度呢”孟浩宇回应道。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妈的这次被o司害惨了。”因为他这一走，手里本来能做的几个项目停了两个，另外两个或是时间等不起或是信心不足，就直接换人做了。 “去年我就说o司这种模式等于把你架空了，本来你能借着颜老弟的资源给医院解决设备采购资金问题，还可以全部把要紧事儿留手里。o司这么一整等于直接约过你和上头对接，你就控不住项目了。”孟浩宇给李轩分析道，好在这次算是有惊无险，重要的是后面的项目怎么办。 “没事儿，一年多个项目少个项目的对我没影响，这次是上头的问题，也怪不得轩哥的。只要别影响轩哥后面的项目就成了。”颜晖也跟着说道。 “嗯，现在手上还有两个单子，金额都不小。有一个可能要用到b司的资金。”李轩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孟、颜二人的分析，接着说道，“我现在就担心o司还会继续干扰，毕竟今年他们气势很足。” “这个轩哥别太担心。”颜晖笑了笑，说道。 “哦，怎么说？”两人向颜晖问道。 “我在省财政的朋友给我说，因为o司在渭市整的这么一出，上面已经对这件事情高度关注了，本来我们这边的行事风格就偏保守，有这种案例后面肯定就更谨慎。”颜晖分享了自己得到的信息。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目前那个医院对于外部资本的融入很谨慎，感觉可能会把项目彻底停掉。”李轩担忧的说道。 “对于医院来说，不买设备确实是最安全的做法，但是他这不发展了，很多病人就留不到自己医院里，到时候都会直接转到他们上面的市级医院了。得不偿失啊。”孟浩宇自然是期望他的行动快点。 “我们的资金肯定没问题，重要的是选一个更加安全的交易结构。我这次去开会的时候已经和公司有过沟通，现在有一个初步的解决方案，可以让我们在医院界面最大程度的隐身。”颜晖说道。 “什么高深玩意，来说说。”孟浩宇表示道，李轩也自然来了兴致。 “是这样，以往的模式下，我们代替医院向轩哥这边支付设备款，然后医院把设备款以分期的方式打给我们公司。因为涉及到资金、票据的流动，因此相应的合同一应俱全，在医院的界面上就是我们的外部注资对。”颜晖解释道。 “没错。”两人表示同意。 “这样子能保证轩哥对于资金的掌控，和他那些关系的结算也有了经济基础。而o司的模式是把资金一股脑的扔到医院，让医院来自己掌控资金，再用这些资金采购设备什么的，这样就容易出现问题。”颜晖进一步解释，说完突然发现自己扯偏了一点，把烟掏出来点上，调整了下，继续说道。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过度扩展了，我继续。我们现在让b司从台前隐藏到幕后，让轩哥的公司直接和医院签订一个分期支付合同，就是把常规设备采购节奏里，医院在中标、签订后支付30，设备安装到位支付60，压10质保金的支付模式直接变成按照约定，每月或者每季度给轩哥的公司支付相应金额。” “那你们怎么隐藏到幕后？”李轩问道。 “简单，我们的投资收回是要涵盖自己的收益的。比如说设备100万，那么3年还下来加起来就是120万。那么在招标的要求中，就把设备的金额定为120万，至于为什么比常规高20万就直接说明医院的支付方式是分期付款，怎么分期都列出来，这种分期的方案当然是我们根据实际情况来出具。一般的经销商自己没办法承担这部分的，大家都知道设备的成本是多少，想捣乱的肯定被拖死。”颜晖简单的说了下逻辑。 “你继续。”两人听明白了这些，也知道颜晖并没有说完。 “b司在这种情况下，用100万的价格向轩哥公司买来那120万应收款，我们还是化整为零，对于轩哥来说收到我们注资的钱还是和以前一样。当然，这个金额我只是打个简单的比方，具体的测算到时候我根据情况列出方案来。”颜晖把整个的流程顺完了。 “懂了。”李轩表示明白。“但是最终如果医院还是要给你们按月打款，你们怎么做到隐形呢？” “两个方式，一个是在b司向你买来应收款后，给医院出具一份应收款转移通知书，这个就没那么敏感，算是隐形。毕竟没有正式的双边合同，只是一份通知书，没那么敏感。这个也是我这边已经确定我们能做的。” “那另一个呢？” “这个我们正在内部商讨，但是问题不大。就是在这个项目合同签订前，我们一起做一个名义上的共管账户，这个账户用轩哥的公司做名称，但实际上的管理人是b司，让医院把分期款项打到这个账户上。”颜晖喝了口水。 “好，我看行。有什么额外的需求没？”李轩问道。 “我们该收集的资料还是要收集的，另外这些事情肯定也是要和医院的核心层面沟通，只不过这样来做的话在明面上就是常规的分期买设备行为。这种优势对于你这边来说是可以屏蔽掉一些干扰，但是如果做共管账户的话b司的风险和后台成本会高些。如果可以按照常规的方式来做还是最好，这种就是应对有强干扰的项目时我们的应对武器。”颜晖强调道。 “好的，我现在手头那个项目我去沟通下，顺利的话今年可以搞定。”李轩给了明确信息。 “能放明年就放明年。”孟浩宇听完之后，叮嘱了一句。 当然，颜晖说的这些并不是他自己的成果，这是周章在今年年初和公司商讨所达成的应对方式。周章在知道o司的模式可能存在的风险时，就预估到行政层面或许会对外部投资进行一系列的干扰，这一出事儿，自己准备的新武器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第25－4章 制衡————内有乾坤 正事儿聊完，三人也就把心情放松，闲聊起来。 “对了，你媳妇喜欢那包不。我刚回国怕你着急，就直接叫了个同城跑腿送你家了。”李轩问道。 “咳，还没谢轩哥呢。”颜晖赶忙道了个谢。 “老孟媳妇也一样，我这一出去都给你们当货驴了，哈哈。”李轩摆了摆手，笑道。 “咱哥几个谁出去都是货驴。”孟浩宇也被李轩逗笑了。 “对了，你年假想好去哪儿玩儿了没。”李轩问颜晖。 “这次应该去泰国，媳妇点的地方。”颜晖回答。 “带着媳妇去泰国，玩儿不开啊。”孟浩宇说道。 “咳，主要是让她玩儿，我就是个拎包的。”颜晖自嘲道。 “下次你俩年假去美国，到时候可以约着一起去，我那边拾掇差不多了。”李轩建议道。 “嫂子和孩子已经过去了？”孟浩宇问。 “嗯，过去了，刚好今年小孩小学毕业。让老婆在那边看着就好。”李轩说道。 “那就行，你在这边也可以放得开手脚一下。”孟浩宇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可不是么，今晚去哪儿？你看你选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麻烦死了。”李轩已经准备张罗晚上的活动了。 “这就可以过夜，有客房的。”孟浩宇表示道。 “轩哥这没人管，我家里还有一个呢。”颜晖摆了摆手。他自然知道李轩唱的哪一出。今天孟浩宇的车限号，是颜晖开着车和孟浩宇过来的。 “哥们你这有点扫兴了，算了吃完饭还是回市区，我们去唱个歌喝一点，到时候你再叫个代驾。”孟浩宇笑了笑颜晖，他今天已经和家里请过假，可以随便折腾。 刚才的对话也让颜晖心里一个咯噔，看来这个小院不只是一个吃饭的地方那么简单。孟浩宇的底细也比自己预估的要大上那么一些。那这个小院背后，又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几人是下午来到的这里，聊完正事闲扯了一阵，离晚饭还是有一段时间。李轩说起他在维加斯的手气一般，还说到那边正在风靡的德州扑克，颜晖刚好会，就要了一副扑克牌给李轩和孟浩宇科普了玩儿法和游戏逻辑。但三人不成局，打斗地主之类的也没有什么兴致。 孟浩宇叫来了庄园的管家，耳语了几句。随后就问几人，要不要到客房休息一会儿，可以安排。颜晖和李轩都是很快理解孟浩宇的意思，李轩前面一段时间精神压力很大，自然乐呵呵的接受了孟的好意，很快的就去了客房。颜晖则是悄悄跟孟浩宇说找个人给自己按个背就可以，并不需要其他的项目。孟浩宇应允，说自己还要和别人谈点事儿，也就给颜晖安排了个房间休息。 孟浩宇给颜晖找来的按摩师面容姣好，身段婀娜，就是手劲儿不够大。好在不会没话找话，就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给颜晖放松着肩背。颜晖也就干脆放空，小憩到了晚饭点。 晚饭的规格依旧很高，吃饭的时候李轩身边已经坐了一个姑娘，看样子他下午应该过的非常满意，也绝口不提晚上回市区唱歌的事情。本来想着晚上还要开车回家，颜晖没打算喝酒，但孟浩宇说这边会安排人开着颜晖的车返回市区，孟自己今天晚上也要住这里，不用颜晖招呼。颜晖也就不好推辞，放开喝了起来。 晚饭的酒喝的并不多，用的是庄园里的自酿黄酒，司机按照导航，把颜晖送回家里，停好车后说自己叫车回去，不用颜晖多虑。颜晖满脑子都是问题，他估计是今天下午自己所说的内容让孟浩宇和李轩二人心动了，要立刻与其身后之人沟通一二。不过也好，如果要去商k，晚上还要安抚谢菲菲，这样子也省的累了。 想到这里，颜晖长叹一口气，自己是有点憋屈。 第26－1章 冲突————人性与猫性 人类和猫似乎在某些层面上没有什么区别。在有危机感压迫时，人们往往会隐藏自己的本性，从而做出更理性的选择；猫类在流浪时谨小慎微，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当压力褪去后，人们则会漏出本性，把自己的弱点展露出来；而猫在被养熟悉后，会撒娇卖萌翻肚皮，打着小呼噜睡大觉。 那么，你喜欢的是猫的野性那一面还是乖巧的那一面，是一个人谨慎理性的那一面，还是脆弱的那一面？但貌似这种并不是一个单选题，而是判断题，接受了一面，就势必要接受另一面。 对于颜晖来说，如果最开始是被谢菲菲的勇敢和主动所打动，那么在他决定与谢进入到一段严肃的关系后，他也就会全盘接受谢菲菲性格的另一面。勇敢和执拗，主动与强势，性格中的这些特质如同硬币的两面，如光影相生，不能分离。平心而论，颜晖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特别怂的人，他也很强势，但是颜晖的强势更多的体现在对于客观世界和理性规律的尊重上；而谢菲菲则相反，她的强势更多的是因为“我愿意，我想要”，因此对于不能满足她要求的事情，她总会非黑即白的给其打上烙印，标记为敌人。 靳磊和秦朝，刘曦和白晨露几人都喜欢没事儿的时候和颜晖聊聊天，或者一起打发时间做些什么。一方面是因为除了白晨露外，这几人有着二十年一起成长的共同经历，几人的性格虽然不同，但是秉性都很类似，一起走过来也自然还对彼此保留着自己的本性；另一方面来说，当有人遇到些或思维桎梏或客观困境的不顺之时，颜晖也总会尽心尽力，或是帮众人以独到的视角去破云驱雾，或是干脆倾囊相助，就像当时靳磊遇到事情需要退还福利时颜晖做的那样。 但对于谢菲菲，几个人都是多少有些不满，一来是她平时的跋扈作态，凡是聚会有她在，她的要求总是不能忤逆；二来则是与她交流沟通之时，总是有那种非要分立场、站队伍的感觉，如果和她的想法不同，就要被打成异己；三来，则是她对颜晖的态度，几人都觉得她对待颜晖过于苛责，不给颜晖一点自由的空间。 刘曦在私下里没少和谢菲菲聊她认为的相处之道，但是相比这些，谢菲菲更想跟她打听颜晖有几个前任。白晨露那边，在他俩合伙做生意失败之后，也就刻意的疏远了与谢菲菲的私交，白晨露虽然大大咧咧又有些小孩儿心性，她也不至于愚钝到能忽略她俩合作期间谢菲菲对她的算计。时间一长，白晨露这个后来者反而和刘曦几人关系更加近了一些。 黄瑞这段时间很头疼，他没想到只是帮了颜晖的一个忙，给自己招来了不小的麻烦。在他把谢菲菲招进他的部门当了内勤助理后，就没有特别舒心过。倒不是说谢菲菲的工作能力有问题，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实质上的损失，而是谢菲菲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十分的不舒服。按道理来说，对于下面的那些程序员来说，并不需要具备太高的沟通技巧，有事儿办事儿就行，但是按照黄瑞的那些下属的说法，与谢菲菲沟通或者做工作上的对接时，只要稍有波折就会换来一张臭脸。 本来内勤的工作就是稍微有些弹性的，不像那些程序代码有明确的衡量标准，与黄瑞的下属的交集也无外乎就是帮他们审下票据，批下工单之类。就算如此，下面的那些程序员对她的评价也多是桀骜，不好相处。 对黄瑞自己来说，谢菲菲也没有跟他有多客气，他老觉着谢菲菲对他并没有那种下级对待上级的尊重。平时让谢菲菲帮她贴个票还要迎着一张臭脸，更别说有时候碰上自己在公司，想着带大家一起吃饭时，谢菲菲那挑三拣四的样子。自己也尝试着跟谢菲菲说过，给她转正已经是自己顶着压力让人力那边提前处理，也算是给了足了颜晖和谢菲菲的面子。但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沟通能力有问题还是谢菲菲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每当提起这些两人总是不能达成共识。他也想和颜晖当面好好说说，只是目前一切可控，属于专门去说矫情，不说又有点不舒服的状态。加上前段时间和颜晖在球局上老是错过，看到颜晖的stea上也下了pubg，想着在游戏时遇上也可以顺口一说，故此这事儿在和靳磊提过之后，也就先放到一边，等碰上颜晖再说了。 第26－2章 冲突————意义不明的争吵 然后，就出事儿了。8月下旬某个周内，颜晖正在疆省出差，谢菲菲约了总部的行政晚上下班后去吃饭。 临下班时，部门的一个姓蒋的小伙子找到谢菲菲交发票。 “不是离报账的时间还有两天吗？你过两天再交给我。”谢菲菲着急下班，并没有接。 “菲菲姐啊，我明天还要出差，就把这个票先放您这可以么。”小蒋急着说道。 “这个月底就满过三个月么？”谢菲菲问了句。 “没，不过黄经理要求我们不要什么事儿都压deadle，就麻烦您先存了好么？” “你这么着急怎么也不见你早点给我，这都下班了。”谢菲菲有些不高兴了。 “诶呀，这不是还没到五点半呢么，就耽误您两分钟帮我先收一下。”小蒋被怼了半天，心里也有怨气，把自己的票一收又不是让她现在就签字，完全可以放抽屉里明天看。 “要你们各个都不按时间来，还让我怎么工作。明明是自己有计划外的安排，自己还不提早做准备，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谢菲菲就抓着小蒋这点不松口。 “你……”小蒋有些词穷，脸涨红的和苹果一样，一跺脚就转身去了黄瑞的办公室。 “诶，脾气还大的不行。”谢菲菲也就没把这个事儿放到心上。 等谢菲菲要出门时，被黄瑞叫到了办公室，他是要准备要做和事佬了。 “小谢啊，你看就这么点小事，怎么让小蒋都找到我来了。这个票你先帮他收着，先放你那边，等后天开始交的时候一起交了就好啦。”黄瑞的虽然没有太好的谈话技巧，但是还是委婉的表示让谢菲菲帮着把事儿一处理就是。 “黄经理，这事儿本来就是小蒋这边的问题，我还没说什么他就直接跑你这来了。”谢菲菲觉得黄瑞的语气软，是因为自己占理了。 “你什么态度啊！”小蒋好容易被安抚的情绪又被点燃。 “我怎么了？下次让人帮忙的时候你的态度好一点！”谢菲菲也是如此，一点就着。 “你们两个，都闭嘴。谢菲菲，这种同事之间互相帮助的事儿没什么的，该与人方便时要与人方便。小蒋，这事儿你这么处理也很冲动，你跟别人好好说两句的事儿非要闹的这么大，有帮助么？”黄瑞说道，虽是各打五十大板，但其实仔细听的话，已经能听出来他已经是偏向着谢菲菲说了，最起码在产生分歧的事情定性上是如此。 “黄总，是我的问题。”小蒋已经听明白是什么情况，本身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积怨的一次小爆发，但今天确实是自己冲动了。 “哼，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本来现在就不是收发票的时候，并且他也不来早点给我说。本来小蒋的发票就老是贴的乱七八糟的，非要在这时候给我们增加工作量。”谢菲菲不满的嘟囔道。 “行了，谢菲菲，少说几句。小蒋也是明天就要出差，你可以先把发票收着，不耽误你时间。”黄瑞觉得有些无语，给了台阶也不小的他是第一次看到。 “收着就收着，不按规矩出问题了别怪我。”谢菲菲气鼓鼓的接过发票。 “什么叫出问题，帮同事审一遍然后交给财务是你的工作。”黄瑞还是压着火，提醒了下谢菲菲。 “我们规定的时候后天开始收票，现在没到时间。”谢菲菲还在倔。 “规定是规定，但是人小蒋就是明天要出差，先放你那里又怎么了。人家也提前沟通了，你也应该配合大家工作。”黄瑞已经搞不懂谢菲菲的点在哪里。 “配合配合，就没人配合我工作。”谢菲菲觉得是自己受委屈了。 “行了行了，该干嘛就干嘛去。”黄瑞已经很烦了，准备让几人出去，加上刚才的争论已经让还没离开的同事都把目光集合在了这里。 “哼。我还不伺候了呢。”谢菲菲嘟囔道。 作为一个行动派，第二天谢菲菲就在人事那里交了辞呈。当hr把谢菲菲的辞呈转到黄瑞那里时，他还没收到任何的来自于谢菲菲的提前预知。这时候谢菲菲刚转正不到一个月，人事那边简直是莫名其妙。等黄瑞出自己办公室门一看，谢菲菲已经不在公司了。黄瑞也就第一时间给谢菲菲打了电话。 “谢菲菲，你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黄总，我觉得在公司工作得不到尊重，所以我就直接交了辞呈。” “不是，这是什么鬼理由啊。就昨天有点小冲突就要辞职，至于么？”黄瑞已经是摸不着头脑的状态了。 “我这边已经按照劳动法要求提前邮件告知人事了，没什么的话我就挂电话了。”谢菲菲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那你也总要提前跟我……”还没等黄瑞说完，电话就挂了。重拨过去黄瑞发现自己的电话已经被拉黑，微信上也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黄瑞想给颜晖打电话，但颜晖的电话没开机，此时他正在疆省出差，还在飞机上。最后他把电话打给了靳磊，毕竟他和靳磊的关系还是比较近的。 第26－3章 冲突————不同的标准 等颜晖下了飞机，自己的手机被各种信息提示所吞噬。除了几个工作上的信息外，全部是靳磊和黄瑞的未接来电提示。颜晖赶快先给靳磊回了电话，得知是谢菲菲那边出的幺蛾子，就立即给黄瑞打了电话过去。 “哥们，我刚才在飞机上，刚给靳磊打电话听说是谢菲菲捅篓子了，大概什么情况？”颜晖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从我这直接辞职了。”黄瑞言简意赅。 “啥？”颜晖有些猝不及防，他和谢菲菲昨天晚上还在打电话，也没见她给颜晖透一点信息。 “她说是在我这边工作得不到尊重。妈的我好心给他批提前转正，她和同事有点小纠纷我都帮着圆，结果到这还要给我来一下。”黄瑞很是不爽。 “现在什么程度了，对你影响大么？”颜晖关心的问道。 “背着我直接给人事交了个辞职报告就跑了。现在把我联系方式都拉黑了。这种对我影响当然大啊，才给他提前批的转正他就跑了。”黄瑞说道。 “我知道了，我赶快问下她在干嘛。”颜晖表示道。 “我本来还是想把她劝一下的，但是我现在想了想，就随她爱干嘛干嘛。反正就算这次劝住了，在我这边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黄瑞无奈的说道。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颜晖只是觉得心累，长叹了一口气。 “颜总，你没事儿。”这次颜晖出差是跟着p司在疆省的销售的，有个项目需要和医院的人进行沟通。 “问题不大，就是家事。”两人出了航站楼，等着经销商的车过来。这会儿实在不方便自己打电话，并且重要的事情聊起来，其实有个优先级，能当面谈最好，再次也要打电话，如果在微信上直接说总会有些词不达意。p司的销售已经在和经销商电话了，估计那边的车过来也就几分钟的事情，颜晖只得给刘曦打了个电话，简单的把自己的情况一说，让她先去问问谢菲菲到底是在干嘛。 因为这件事儿，整个下午颜晖都悬着一颗心，和各种人沟通也总是尽量悠着来。本来他今天的行程就非常紧急，早班的飞机到疆省的地市上，有个项目需要和地市上的医院沟通，下午还要返回疆省的首府，明天还有和p司那边团队对接的事宜。一有空了他也只能赶紧得看刘曦、靳磊和谢菲菲分别给自己回的信息。 总结下来就是谢菲菲就是单纯的觉得工作起来不开心，干脆辞掉。至于为什么不开心，她就是觉得在有分歧发生时，黄瑞和他的团队对她没有没有表示出任何的谦让和恭敬。加上工资也很低，按工作日平均下来一天也就300的工资，楼下停车都要5块钱一小时，实在犯不着为这五斗米折腰。 颜晖返回疆省首府已经是晚上7点多，p司这边的销售本来要和颜晖一起吃晚饭，但颜晖实在是没心思，他现在只想快点和谢菲菲通上电话，因此也就告诉p司的销售。“潘经理，实在抱歉，今天确实不太舒服，你把我就直接放到酒店。我们明天办公室见。” “颜总，你没事儿。”小潘很关切的问道。 “没事儿，让我休息下就好。”颜晖回道。 等颜晖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8点多，这次住的酒店没有行政酒廊，颜晖就随便在楼下买了点面包之类的当做晚餐。一回到房间第一时间给谢菲菲打了电话。 “老公，回酒店了？”谢菲菲那边的声音和没事儿人一样。 “嗯，这会儿怎么样了。”颜晖已经告诉谢菲菲自己知道她已经辞职了，就是想聊聊她什么想法。 “没怎么样，好着呢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声音。 “你直接辞职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见侧面沟通没用，颜晖干脆直接挑明来意。 “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啊，你也跟我说过我工作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这份工作我觉得不开心了我自然可以辞职。”谢菲菲说道。 “我不是不让你辞职，但是你也知道这份工作也是我托朋友找来的，你这样子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走人了，是不是对大家不太负责呢？”颜晖对于谢菲菲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有些火大，声音也就开始变得严肃了一些。 “我给他们通知了啊。”谢菲菲表示。 “你怎么通知的。”颜晖问道。 “我发了邮件，写了辞职报告，还不算通知吗？”谢菲菲说道。 “你给人事直接发邮件就等于告诉公司的人，我和黄瑞有矛盾，闹到不可开交了。当时人事去找黄瑞的时候他啥都不知道。”颜晖直接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哼，黄瑞对我颐指气使的，我凭啥先告诉他。”听到颜晖的说法，谢菲菲开始气呼呼的解释自己的行为。 “第一，黄瑞顶着压力给你提前批了转正；第二，我也和黄瑞简单沟通过了，他处理的没有问题。”颜晖知道这时候已经是吵架的边缘了，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颜晖，所以你是听你朋友的还是听我的。”谢菲菲诘问道。 “和这个没关系，你现在是开心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当时你自己不好好找工作，一群人帮你找人出主意。现在有个工作了你就直接这么搞？你有想过我后面怎么面对黄瑞么？”谢菲菲只问了一个问题，颜晖直接反问了三个。 “那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每天在那边带着感觉要给一群人打杂是多压抑。”谢菲菲的在生气的时候绝对不会正面回答颜晖的问题，她只会强调自己的主观感受。 “当时告诉你工作性质的时候你可以说不去，也好过现在这样。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应人事小误人事大？”颜晖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到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 “我才不管这些，你就说家里又不少我这一点收入为什么非要我去工作，我就不想工作怎么了？”谢菲菲已经失去了理智。 “你不要撒泼，我在和你讲道理。事儿不能这么做。”颜晖还在尽量的控制自己情绪。 “讲道理讲道理，在家里就不要讲道理。我最讨厌就是你这种要冲着外人说话的态度，你就不能向着我说话么？我一个人在这边还要咋样。”谢菲菲那边的声音已经可以用嘶吼来形容了。 “我不想这样子沟通，我建议我们都冷静一会儿。”颜晖认为这样的争吵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颜晖，你可以啊，这时候你又开始你那冷暴力的一套了。今天一定要说明白，你到底是……”谢菲菲的扣的帽子是一个接着一个。 “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说，这样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颜晖不等谢菲菲说完，挂掉了电话。而后，谢菲菲的电话连着打过来了几次。但是一接通还是各种要吵架，颜晖也就只回一句话，“我不想吵，平静下来再说。”然后挂掉。 颜晖很讨厌这样激烈的沟通，他认为一个人应当管理好自己的负面情绪，尽量不要让这些情绪垃圾伤害到别人，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义务当另一个人的情绪垃圾桶。并且，两人在婚后也商量过，当要爆发争吵、产生矛盾时还是优先要把情绪平静下来，防止在这个过程中给彼此戳刀子，等冷静下来后平静的分析问题，解决矛盾。 在当时，谢菲菲也觉得这样挺好，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有时候她觉得两人吵一架是一种爱意的表现，而颜晖那种压制情感的调调只会让她觉得窒息。更要命的是，谢菲菲骨子里的带有那么些的沙文主义倾向，对于她来说，达不到100分就等于0分，这也是很多人觉得她执拗的原因所在。本身的骄纵的性格底色，加上这些，造就了这个人凡事儿都要强势的遵循自己的主观感受，不容别人质疑，而且在沟通时一定是先给所有沟通对象分阵营，扣帽子。 这些也是婚后的一年内颜晖逐步发现的，在开始时这些令人头大的性格特质表现为勇敢和主动，在现在，就是偏激与执拗。因此颜晖在家里时，也就在各种小事儿上一直顺遂着谢菲菲的要求，本来想着大事儿可以两人商量，但是显然，两人对于什么事儿算大事儿有着不同的评判标准。 第26－4章 冲突————鸵鸟 颜晖这次的疆省行程很紧张，饶是如此，他也定好了第二天晚上的机票。按照原来的计划，他在这边要呆到后天，明天和p司的人开完会还有晚宴，这样的话明天就把会议的日程赶完，就快些回到古城好了。想到这里，颜晖也只得叹了口气，给在这边的p司同事们打电话告知自己这边行程的变化。 次日白天，颜晖起来，本来打算告诉谢菲菲自己改了行程，今天晚上就要返回古城。但是电话打去是一直无法接通，而微信发过去显示为“对方已经将你拉黑”。搞得颜晖一阵莫名其妙，整个白天的会议也是开的心不在焉。 等到晚上11点多赶回古城自己家时，却发现谢菲菲并不在家。颜晖这次出差并没有带家门钥匙，他被锁在了家门外面。颜晖尝试给谢菲菲打电话，自己依旧没有从黑名单里被放出来。问了一圈儿人，凡是颜晖身边的人都被谢菲菲放到了黑名单里。那时候，手机上的某团app并没有连通各种开锁公司，自己常备的备用钥匙在车里，但是车钥匙在家里。颜晖被逼的没办法，只得让自己的父母给自己送钥匙。 等到12点多，颜父把钥匙送来，一打开门两人就被客厅的惨烈场景所惊呆。之前颜晖收集的一些摆件工艺品被摔了一地，客厅的地板上还砸了几瓶酒，餐桌边的椅子也倒了好几个。 “吵架了？”颜父问道。 “嗯。”颜晖瞒不住了，本来他只想说是谢菲菲还在外面和同事聚会，自己先回来了。但是没想到她憋了一个惊喜给自己。 “为什么。”颜父已经去找扫帚拖把，准备收拾家里的一地狼藉。 “她辞职了，我觉得她辞职的很没道理，说了两句就这样了。” “哎，多的我也不说。你先想想她这会儿去哪儿了。”颜父叹了口气。 “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大概率是回山城找她父母了。”颜晖想了想，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等颜父陪着颜晖把犹如被土匪扫荡过的客厅收拾完，已经是深夜一点半了，颜父也就在客房住了一晚。他也能看出来自己的儿子心情实在是不美丽。 次日一早，颜晖给谢母打去了电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谢菲菲昨天中午就直接飞回了山城。 “你俩这次闹得这么大的是为的啥子哦。”谢母有些不解，因为谢菲菲并没有给她说自己突然回来的原因。 于是，颜晖只得把他俩发生争执的原因给谢母描述了一遍，当然她离开古城前把客厅砸了的壮举颜晖并没有说，还是要给她留一些面子的。 “哎，这死孩子，这会儿她还睡着呢，等她起来了我让他给你说。”谢母表示道。 等到中午时，颜晖再给谢母打去电话，她说谢菲菲还在气头上，不想和颜晖说话。 “要不你也飞过来，好好跟她认个错？”谢母提议道。 “那我的工作也辞了算了。”颜晖没好气的回复道。 看到谢菲菲家里的这个态度，颜晖知道要让她和自己恢复沟通，短期内是没指望了，除非自己如谢母所说直接飞去山城把人哄回来。家庭生活里分对错往往是很没必要的事情，但是这种错颜晖真的不想认。对于谢菲菲这种做事不留余地的行事风格，是有必要去好好地纠正一下了。 颜晖在家里找了找，看到当时办的家庭储蓄卡的u盾还在这边，颜晖干脆就在家里电脑上登陆了网银，插上u盾，彼时在有u盾的情况下，给常用的用户转账可以不用经过手机短信验证码验证。干脆就来个釜底抽薪，颜晖想了想，给那张卡里留了谢菲菲三个月工资的数额，剩下的部分转回了自己的卡上。 到了晚上，颜晖依旧没有从谢菲菲的黑名单里解放出来，给谢母打电话也是没人接。颜晖也是一阵烦躁，再是理性的人，面对这种纷繁琐事也会心神不宁。颜晖有猜测过结婚后第一次大规模的爆发矛盾是为了什么，是前女友莫名来访的电话，还是晚饭吃什么引发的冲突，甚至是牙膏到底从哪儿挤这种鸡毛蒜皮，想了半天，无论是哪种理由，都会比这种原因来的更加真实一些。 得知谢菲菲跑回了山城，靳磊和秦朝也就跑到了颜晖家，看看自己的兄弟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 听完颜晖描述他昨晚到今天的经历，靳磊叹了口气，说道“要不然你这两天还是劝劝她，先回来再说。” “我是真的觉得我没有什么问题，她这不爽辞自己是挺潇洒，那黄瑞跟他公司怎么说？自己招的人，自己给她提前转正，然后吵了一架直接走了？我和黄瑞怎么说，除了对不起能说什么。她的名声在咱们这圈儿里已经算玩儿完了。”颜晖感叹道。 “这次我同意阿晖的，做的太过了。我一直觉得在她那里只有人人为我，没有我为人人。”秦朝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也可以让阿晖好好想想，不行就换他喵的。” “就是很烦，你看她每次面对矛盾的时候，都会做扩大化矛盾的事儿。本来就是我俩有点分歧，自己一言不合就跑回去，还把家里砸了。昨晚回来我没法进门，只能叫我爸过来，你说这咋整。”颜晖已经是一肚子苦水。 “你没发现菲菲和人沟通的时候很喜欢预设立场，然后铲除异己么？”靳磊分析道。 “肯定发现了，所以我小事儿一直都在让着她。”颜晖无奈道。 “反正我们都觉得你做的已经够可以了。”秦朝拍了拍颜晖的肩膀，说道。 “黄瑞那边，我这几天也去安慰安慰他，估计他这次也挺头大的。”靳磊也在让颜晖宽心。 “一定代我说一声抱歉啊，太不好意思了。”颜晖给靳磊说道，这种给人添堵的事儿让颜晖觉得很内疚。 “知道，这事儿能怪上你么？你想想后面怎么办。”靳磊的意思还是看怎么解决这事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她什么态度了，反正我把我们家的收入给收回来了。给她留了她三个月的工资的收入。”颜晖把下午转账的事儿给两人也在解释了一下。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看她什么反应。”靳磊和秦朝也觉得如果颜晖这段时间不去山城的话，也只能这样了。 “她父母都不管她的么？”靳磊突然想到自己的婚姻生活里，两口子吵架的时候双方父母都会劝着自己的那一边子女，尽快的解决矛盾，但谢菲菲的父母感觉完全是无条件的听从谢菲菲的安排，这让他觉得很诡异。 “老来得女，光顾着宠了。”颜晖淡淡的说道。 第27－1章 废墟————挡箭牌 夫妻之间的吵架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关键是不能盲目升级矛盾，不要动不动的就把彼此的父母、朋友全部牵扯进来。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颜晖在和谢菲菲产生分歧时，哪怕被扣上个冷暴力的帽子，颜晖还是会要求彼此先冷静再继续沟通。加上过去一年时间，谢菲菲的父母大多数时间在和小两口同住，每次两人有个风吹草动时也倾向于早早干预。因此结婚一年多，两人除了在婚礼前一天，倒也没有过什么激烈的争吵。 这么看来，这次的突然爆发更像是长期怨忿积累导致的应力性崩塌，只是这怨忿和不满是怎么来的呢？颜晖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也只能认定是谢菲菲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无条件的支持她。以谢菲菲那种“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的”性格来看，自己没有支持她就等于自己不爱她。其实颜晖想的也大差不差，谢菲菲的爆发也基本上就是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理由。 但矛盾总是要解决，现在的问题就是谢菲菲在把矛盾升级后当了鸵鸟，把在古城这边所有可以联系到自己的人全部拉黑，要找她只能从古城跑到山城去。颜晖基本上每天都和谢母打上两通电话，但是谢菲菲一次也没接。 “小晖你就过来一趟，给她认个错把她接回去。”谢母劝颜晖。 “我这周还有一堆事儿，肯定没时间跑过去，妈，还是让我和菲菲先说上。”颜晖建议道。 “诶，工作哪有她重要，你还是过来当面认个错。”谢母还是同一套车轱辘话。 “妈，我这周的会很重要，如果不去我就等着被公司开除，如果她想我也辞职的话也让她直接告诉我。” “哎，好好，我给她说下。” 这么看来，谢菲菲就是把自己的母亲拉出来当挡箭牌，而谢母本身的立场就是来拉偏架的，如果这时候颜晖直接去山城鬼知道又会背上什么锅。 这边也只能再等等了，看自己什么时候能和谢菲菲说上话。 与谢母的态度截然相反的是颜晖父母的态度，这种本来就是夫妻两人之间的需要沟通的事情他们自然是留给小两口自己解决。但是因为谢菲菲这种放大矛盾的行为，不给别人留余地的处事态度让他们很不满意。颜晖的父母最后也表了态，不管颜晖对这件事儿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会支持。 而靳磊他们在听过黄瑞描述当时和谢菲菲产生冲突的场景后，均是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就这种小事儿是如何引起谢菲菲这么大的反应。黄瑞这时候也很后悔自己当时好心帮忙，现在谢菲菲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给他几个月前的内部推荐和不到一个月前的提前转正扇了记响亮的耳光。反正他们公司已经不打算让黄瑞自己招下个内勤助理了。 “我觉得谢菲菲这个人就没有把她的那些同事看到眼里，感觉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低她一等似的。”黄瑞在和靳磊两口子见面时，是这么评价谢菲菲的。“我也看过她的简历，并没什么独到之处，她是有什么大能耐么？” “据我所知，没有。”靳磊也表示不解。 “我觉得她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一点挫折都没有。”刘曦说道。 “颜晖还挺靠谱的，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黄瑞表示不解。 后面的一周，颜晖并没有去山城，本身他早都和孟浩宇、李轩二人约好了，要去看项目；加上下半周要去一趟海都，马上自己的职级就要调整了，去那边也是重新签自己的劳动合同，顺便和后台再碰一碰。这两件事情都不适合更改时间，所以颜晖不去山城也是有正当的理由的。当然，出差的这几天，颜晖还是会看看谢菲菲有没有把自己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见没通电话还是无法接通，信息也依旧是熟悉的红色感叹号，也只得每天给谢母打电话要求和谢菲菲直接通话。只是都要回古城了，两人都没有联系上。 第27－2章 废墟————正式升职 这次海都之行之后，四个被周章提拔的人也就相当于官宣，职务任命在9月开始正式生效。对于其他区域来说，汇报链就会变成先跟区域内的负责人汇报，然后再由负责人汇报给周章。因此，这次在海都的除了签新的合同外，周章也会跟每个人耳提面命一番。到了颜晖时，两人相视一笑，毕竟对于颜晖来说，除了升了职之外，要干的事情和以前可以说是毫无区别。两人也就干脆在会议室里面闲聊了一小会儿。 “还是你这样好啊。你看现在那几个都要开始过上又要向上负责，又要向下负责的劳神日子了。”周章深有感触，毕竟这种夹在几群人中间的日子，他已经过了很久了。 “还是要谢谢周老师，等于是我白占便宜了。”颜晖表示自己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周章的支持之上，该有的谢意还是要表达的。 “也是你自己争气，今年几个露脸的事儿都干的很漂亮。其他部门对你的印象也都好。我这边稍微使点劲就是了。”周章淡淡的说道，让颜晖在这个职位也是目前对他最好的结果，毕竟两人之间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合作。“你今年的任务完成了多少了？80？” “差不多，这次看的几个和老孟那边沟通了，可以放到明年年初。今年后面p司的还有不到2000万左右，加上秦省那个医院的扩建，一些n司那边的零碎项目，加起来差不多还是110完成。”颜晖的项目预测周章已经看过，自己也就简单的描述下现状。 “今年要不要冲一次 aount anar？”周章问道。 “哈哈，老师不了，我明年还想在这好好干呢。”颜晖用一个玩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哈哈，就你机灵。”周章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了，你不是说要请年假呢，想好去哪儿玩儿了没。” “这次能不能出去都说不定了。”颜晖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周章问道。 见周章询问，颜晖也就把这段时间谢菲菲的辞职后的事情跟周章说了一遍。 “谢菲菲啊，她是在跟你立规矩，所以你这次把她晾在山城没什么问题。”周章分析道。 “明白，我觉得我平时老是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她就会在一些大事儿上不断试探我的底线。”颜晖肯定了周章的推测。 “去年的时候不是她老粘着你，我还说给她找个事儿做么不是。本来我是想给她介绍个经销商去打发打发时间，但是看了几次她的状态，觉得她不适合。”周章最开始确实想把谢菲菲放到自己小舅子那边，一方面可以把颜晖绑的更死，一方面自己也多点信息渠道。但是随着时间流逝，看到谢菲菲的一些日常行为，这个念头也就跟着甩到九霄云外了。 “这个工作也是我托朋友给他弄的，她搞成这样。白欠一堆人情，真是烦死了。”颜晖还在想回去后怎么补偿下黄瑞，毕竟这事儿给他的麻烦也不小。 “以后你就别用自己的资源给她解决问题了，她不会珍惜的。工作的事儿你就让她自己弄，还有这次你就等她回来找你，别去山城去低三下四的把人往回请。”周章听完颜晖说的事情，也是很不开心。周章很讨厌那种吃饱了就骂厨子的人，很不巧，谢菲菲的表现就是在给帮助她的人添堵。 “我觉得她要主动回来，难了。”颜晖叹了口气。 “你都把她的经济断了，她会回来的。”周章解释道。“再说，如果真不回来了对你又不是坏事。” 当天聊完后，周章请这次新提拔上来的几人一起吃了顿晚饭，这样子一个新的班子也就算搭了起来。 第二天其他几人已经有直接返回的，颜晖还要和风控那边沟通一下这周去看的李轩的那个项目，在办公室多呆了一个早上。这两天在办公室都没看到lisa，等颜晖离开办公室，准备回酒店取行李直接去机场时，他给lisa发了信息。 “这两天没看到你在办公室，是不是去哪儿查案了？” “嗯，不是你们团队的。知道你升职了，怎么这两天来办公室了？” “嗯啊，前天来的，今天就准备回啊。” “哈哈，我也是今天回海都，不过到晚上了。”lisa还顺带着回了个带有惋惜意味的表情包。 “下次见喽。”颜晖则回了个俏皮吐舌头的表情回去。 第27－3章 废墟————下不为例 颜晖选的航班在晚饭点时降落在古城，等到家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只是这次回来居然能有口热饭吃。自己的父母已经在家里等着了，并且谢菲菲也回来了。这点颜晖还真是很佩服周章的判断，本来还以为自己的光棍生活还能再过上几天，结果这就回来了。 这种安排的目的颜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父母出马就是防止两人矛盾再升级，不提前给颜晖知会就是为了防止颜晖还生着气干脆不回来了。既然父母在家，两人也就什么都没说。一顿饭吃完之后，几人也默契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擦拭餐桌的擦拭餐桌。等家务都收拾完，颜家父母也要回自己的地方，临行前，颜母小声的告诉颜晖，让他不着急，别吵架，一切好好说。 颜家父母离开后，家里的氛围陷入到一片沉默之中。颜晖看了看谢菲菲，已经有差不多10天没有看到她，也有一周没有联系过，他想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洗衣机发出一阵蜂鸣，打破了这阵寂静，是自己洗的出差的脏衣服好了。颜晖起身，把衣服挂上晾衣架，谢菲菲走到了颜晖身后，抱住了他。 “等一会儿，等我把衣服晾完。”颜晖说道。 “……”谢菲菲并没有说话，抱得更紧了一些。 “……”颜晖也没有说话，拿着一条刚洗出来的裤子站在阳台上，不一会儿，感觉背上一阵凉湿，随着背后传来的阵阵抖动，他知道是谢菲菲哭了出来。 颜晖转过身，抱了抱谢菲菲，轻轻的告诉她没事儿，自己晾完衣服就陪她。谢菲菲委屈的点点了头，说她来帮忙。两人也就很快的把不多的几件衣服都收拾好，回到了沙发上。 “这么久都没找我，我害怕，我真的怕你不要我了。”谢菲菲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虽然还挂着泪，但是好歹可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我也想找你，但是你把我拉黑了，还没放出来。”颜晖无奈的说道。 “嗯，这就加回来。”谢菲菲拿过手机。 “所以，你现在是平静下来了，可以好好说了么？”颜晖问道。 “嗯，在山城时我妈也在说我，我不应该这么任性的。”谢菲菲不太敢看颜晖。 “说这些也没用了，事儿已经成这样么。”颜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没有说一定要让你去工作或者在哪儿工作，只是那种情况下，你无论如何也应该和我先说一声，对么？” “嗯。” “所以你当时做出辞职的决定时，是怎么考虑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么？”颜晖轻声问道。 “就是觉得黄瑞在他下属面前说我了，太没有面子了，回来越想越气就打算辞职了。”谢菲菲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估计她父母这几天没有少叨叨她这种冲动的决定。 “好，那你知道现在的后果是什么样的么？”颜晖继续引导她说。 “你朋友那边我是再也没有机会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并且还白白欠了那些人一个大人情。”谢菲菲小声应道。 “不光是这样，是把那个圈子的路全部都堵死了，以后每当你想要向那个圈子的人寻求帮助时，别人都会想起来你这次做的事情，不止是找份工作这种小事，是任何事儿。”颜晖正色道。“并且我和你是一起的，你这么做是不是连我也坑了，对么？” “嗯。” “并且不光是我，你看要不是靳磊在中间吗，黄瑞会这么爽快的帮我们么？你是不是也要给靳磊说声对不起？”颜晖继续引导，他要让谢菲菲知道，每一次行为都有什么样的代价。 “嗯……” “好了，别的我也不说了。你后面打算怎么办。”这时候讨论已经成既定事实的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朝前走。 “老公，我也想过了，我不能一个人呆在家里。”谢菲菲想了想，说道。“我没办法好好做家务，也学不会做饭那些。一个人在家里我就是会胡思乱想的，还是要找个工作。” “那你想好，要找工作现在我们已经少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渠道了。你后面找的工作大概率还不如黄瑞那边。”颜晖给谢菲菲打好预防针。 “哎，在这边才三个月就辞职了，谁知道下一份工作如果要做背景调查，会成什么样子。”谢菲菲一阵惆怅。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五险一金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呢。”颜晖提了一嘴。 “嗯，还在你爸妈那边挂着呢。”谢菲菲想了想。“黄瑞那边是转正之后才开始交。” “那不就结了，别说你在那边干过就是了。” “还是你想的透彻。” “那你每次做决定的时候，还是要记得跟我商量。”颜晖把脸色板正，一本正经的说道。 “哎呀，不是看你出差忙么。” “别耍赖，知道你范二，我第二天晚上就就回来了。你也知道我没带钥匙，你想想你把家里弄成什么样子，当时是我家人给我开的家门。”颜晖正色道。 “……”这时候谢菲菲也想起来她走之前砸了些东西泄愤。 “谢菲菲，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么，我们有争执的时候，都先冷静一下。然后等能平静下来的时候，再好好聊。” “记得。” “我就是怕扩大矛盾，如果只是咱俩之间有分歧，咱俩关起门来把家拆了都可以。但是这种矛盾一旦到父母那边，到朋友到外人那边，结果势必会影响咱俩的关系。”颜晖开始分析。 “嗯，你说得对。” “你看这次，你妈爸会怎么想我，我爸妈会怎么想你，你觉得就为一个这个小事儿闹成这样划得来么。” “别说了，我知道了。” “好，那咱怎么办。”颜晖也知道，这次把该说的都说了。 “下不为例。”谢菲菲正色道。 第27－4章 废墟————配合作战 随着8月结束，9月到来，颜晖这边的任命开始正式生效。虽然只是职级的调整，实际上的工作内容和以前无甚区别，但是对于颜晖来说，他也知道现在公司对他的关注随着这次升迁会比之前要多很多，平时做事儿也就比之前更加谨慎一些，省的给自己留下尾巴。 之前的项目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颜晖对那些时间节点盯的比之前更细致了一些。p司之前在蓝城的项目现在也达成了一致，常总果然如计划般的将项目收入囊中，但是为了防止s司在后面生出事端，一包项目里还是把几台超声，差不多500万左右的设备分给了s司。医院对于引入外部资金的配合度也很高，待招标的时间确定后，就张罗着确定资金成本、让b司开始进入到审批流程。 颜晖和杨斌、常总几人约好时间，又是在早上赶到医院。这种谈回款计划的会议一般规模会比较小，就是院长和财务科的负责人会参与。常总已经将b司的底线和院长沟通过了，这种所谓的谈判更多像是作秀。 等颜晖给医院的几人将此次合作的打款问题，票据流问题解释清楚之后。财务科长问到了资金成本的情况。 “科长，是这样，按照目前的资金方案来看，年平利是接近6。这也符合一般的分期采购设备的成本。”颜晖正襟危坐，给财务那边解释了一番。 “这个成本是有点高啊，还可以调整一下么。”财务科长推了推眼镜，他的验算结果与这个一致。 “这个已经在我权限里给的最低了。”颜晖为难的说道。 “那颜总就麻烦向上请示请示嘛。”财务科长抓住了颜晖的话柄，得意的说道。 颜晖离开了开小会的房间，给秦朝打了个电话小声扯了点有的没的。过了几分钟又回到了小会议室里，“各位领导，我给我们业务部的老大特别请示了一下。年平利我们这边可以压到55了，我这边根据这个把大致的方案给做出来啊。” “颜总别着急，现在还有下调空间没。”坐在主位的郝院长从稳坐钓鱼台的状态中脱离开来，向颜晖询问。 “啊？真没有了郝院长，这已经是特批之后的结果了。”颜晖哭丧着脸，表示自己确实没有退路了。 “这样，如果能到5，我今天就拍板。颜总再去想想办法？”郝院长一脸微笑的看着颜晖。 “成，几位领导容我打几个电话。”颜晖思索半天，又拿着电话出去了。 颜晖拿着电话打给谢菲菲，问她有没有按时吃早饭，这两天怎么样，腻味了将近10分钟，挂掉电话，继续参加下一场表演。 “给几位领导汇报一下，我这边这次已经找到国内的一把手了。磨了半天嘴皮子，把价格放到5了。后续的方案我中午就做好，发给各位领导。”颜晖进来时，还擦了擦汗。 “好，就按这个来。”郝院长笑了笑。 在刚入行的时候，颜晖还不甚了解为什么要走这么一个过场，当时周章只是淡淡的给颜晖说到：“一开始你就把价格锁死，怎么体现领导们的工作价值？对于这种项目，早早的跟一把手把咱们的底线画好，让他在医院的其他职能部门面前体现下他的砍价能力，这样大家都过得去。” 到了现在，颜晖就看医院有没有需要，自己可以随时的表演一次。已经很熟练了。 开完会后，颜晖很快的把医院的财务数据收集完毕，这也是个很标准的县级公立医院，好在没有成为县财政套资金的“壳”，整个负债都是和新大楼的使用息息相关。其他的一些问题也都很常见，从医院目前的建设进度看，孟浩宇所预估的12月招标，次年3月安装也差不多，毕竟以后装设备的楼体现在还没封顶。 到下午时，颜晖把新做好的资金计划一并交给了医院的管理层，并且把早上看数据看到的问题也就顺嘴问了。看样子审批的结果会出的很快，剩下的就看这边团队对招标流程的把控力度了。 回去蓝市的路上，杨斌开着车，常总在副驾上和几人讨论着项目的事情，颜晖则在后座上打开笔记本，补完这次的报告。 “颜总啊，我看最后院长说的回款计划是每年5收益，我记得你们要的不如这个高。”常总问了一次，他记得自己看到的初版方案是45、 “没错，我们的底线是45左右。在正式实施的时候都会按照这个来调整的。签合同的时候我找个由头表示出来就好了，总之都是院长的工作成果吗。” “那这次审批什么时候出结果？”杨斌问了一嘴。 “现在是9月初，这次收的材料已经足够了，差不多国庆前就可以出审批意见。” “我们招标是在12月，会不会还要补什么东西？”常总觉得这边的进度有点快。 “对这种医院，一次审批结果管半年呢，如果你们这边觉得有风险我把报告晚交一些时候就行。”颜晖介绍道。 “那就行，这个招标我们控的很死。”常总点了点头。 “可不是么，我这边都把那三台超声让出去了，s公司也不会捣乱了。”杨斌说道。 “其实这样也好，你们又不负责超声，如果死咬那个这个项目可能会很麻烦。”颜晖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孟浩宇的团队不管超声，常总做谁的都是做，那么这时候那500万的小部分自然是可以拿来谈的。 “主要还是常总的力度大，我今天去医院看了下，新的设备科长很配合我们的工作。”杨斌也就说了下今天的情况。 “哈哈，我还看了下新上来的副院长，他刚升迁自然要祝贺祝贺。”常总也笑了笑，说道。 等几人回到蓝城，常总晚上还有安排，杨斌也就跑到颜晖的房间去抽烟。 “老弟，上次你给我们寄的鲜花饼太好吃了，有网店没？” “有的，我是去那边开会顺手就买了。”颜晖说道，“杨哥前一段寄的玫瑰茶也不错，我媳妇最近天天喝呢。” “哈哈，别客气。对了，这包项目里面没什么小设备，这次就让你多费心了，还没办法给你表示什么。怪不好意思的。”杨斌有点不好意思，为了自己手上的这个项目颜晖已经来了两次了。 “别跟兄弟说这个，本来就是职责内的事儿。常总这些刚合作，这种项目也不合适给里面加私货，反正到时候凑好三家就行了。c司那边好配合吗？”颜晖问道。 “那边现在彻底没啥人了，能收个陪标费意思意思就行了。”看样子后面的流程都已经规划好了，这样就好。 第27－5章 废墟————承担后果 谢菲菲那边最近没那么顺利，她正在承担上次随意的释放情绪所产生的一系列后果。先是朋友这边，谢菲菲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在黄瑞公司的三个多月，很多她觉得关系还不错的人随着她的不爽辞之后也就不怎么理会她，之前可以没事儿就约出来的小姐妹，甚至都对她隐藏了朋友圈。而刘曦、白晨露虽然还是可以约的出来，但是她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在他们两人之间更像是一个外来者，哪怕她和刘曦认识的时间比白晨露更久。 至于工作，如颜晖所说，他的圈子里那些资源已经为她关上了门。现在在古城的工作要不然就是她看的上但面试过不了的，要不然就是面试没问题但是要么收入，要么劳动量总有一边是差强人意。这时候想想，黄瑞那边一个月六千多，离家还挺近，事情也不忙的工作是多么的“香”，她也尝试过给黄瑞道个歉什么的，但是当她把黄瑞的微信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把自己道歉的话语发过去，却只得到了个红色感叹号时，也算是能真切的体会什么叫做“碧海青天夜夜心”。因此，这段时间每次颜晖在古城时的周末和朋友小聚，或者是周末的球局，她都会紧紧跟着颜晖。 颜晖从蓝城返回古城是周四，这周的球局终于可以赶上了。这次秦朝和靳磊两口子也会去，谢菲菲有点怕见到黄瑞，还在犹豫着。颜晖则告诉她平常心处之，去不去都行，反正颜晖在呢。 最后，谢菲菲还是去了，感受到黄瑞看她时不悦的眼神，她也才知道，自己终究是给别人惹了很多的麻烦，今天的分组把黄瑞和颜晖、靳磊分到了一组，是颜晖特意要求的。在几人休息等着场上的队伍决胜负时，颜晖也把谢菲菲叫过来，让她当面给黄瑞道歉。 “哼，托你的福，我被扣了一个月奖金，还被公司上面把招人的权限给砍了。”黄瑞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掩饰自己的不悦。 “对不起，我媳妇不懂事，也是我没有跟她沟通好。”颜晖主动背了锅。 “哎，估计谢菲菲也没想到对你影响这么大。”靳磊也在旁边帮腔。 “就让这事儿过去，以后就别提了。”黄瑞象征性的和两人碰了碰拳，表示翻篇。 球局结束后的大聚餐，本来谢菲菲想参与，但是被颜晖拦住了，最后依旧是三对儿熟悉人的小聚。 “我想修复下和黄瑞的关系，为什么不去那边。”谢菲菲悄悄地问颜晖。 “你想是你想，但是黄瑞现在肯定不想，何必去那边受冷脸，以后你就当没认识过这人就行了。”颜晖答道，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弄不好是要砸黄瑞饭碗的。今天黄瑞没骂她就已经算素质好了。 “最近菲菲都在忙什么啊。”刘曦还是主动的和谢菲菲攀谈了一下。 “投简历，面试，颜晖在的时候还能接送下。”谢菲菲答道。 “有什么进展么。”刘曦接着问，但是谢菲菲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最近的行情不太好，再加上你之前的工作经历又不多，就别把要求看太高了。”秦朝说道。 “最近就看，主要看她想干嘛了，要找不到的话我月底带她去散散心。”颜晖表示，年假还没做计划呢。 “哎，现在出去玩儿也没心情。”谢菲菲可怜巴巴的说道。 后面的聚餐话题无外乎就是几人聊聊篮球，聊聊游戏，还有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情。靳磊和刘曦已经有那种举案齐眉，心有灵犀的感觉了，秦朝和白晨露更像是一对儿凑在一起玩闹的欢喜冤家。唯独谢菲菲感受到自己好像被排除到几人之外，颜晖看她状态不好，也就早早提议各回各家。 等回到家，谢菲菲问颜晖。 “刚才他们几个又在催你换电脑了，要不然你就换了。” “不了，我之前就说了，我对这个又不着急。”颜晖还在想谢菲菲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这个出来。 “我也想玩儿玩儿游戏什么，现在太闲了。”谢菲菲说道。 “算了，你对这些东西就不感兴趣。”颜晖指了出来，如果她对打游戏这些东西感兴趣，自己之前还用那么费功夫去寻找共同爱好么？ “哎，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谢菲菲很挫败，这几天的不顺又萦绕在心头，眼泪已经挂在眼角了。 “每年这个时候本来就不好找工作，大多数人都指望着干完一年拿年终奖呢。要不然咱俩就出去好好散散心。”颜晖让出肩膀，让谢菲菲靠在自己身上，安慰道。 “明明我都道歉了，但是你看黄瑞就根本不想理我。”谢菲菲委屈巴巴的说道。 “你再道歉也不能消除这件事儿对他的影响，当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你想想如果你是黄瑞，你刚给自己开后门招进来的员工转正，那个员工就和你大吵一架闹得全公司都知道还直接跑路了，你是什么感想。”颜晖给她分析道。 “老公你又胳膊肘朝外拐。”谢菲菲有点不高兴。 “诶，记得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先看对错，别看立场。”颜晖正色道。 “好，听你的。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儿，我肯定恨不得把那个人捏死。”谢菲菲设身处地的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这不就结了，你以后做事情的时候，可以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一想，就会好很多。再不济也要和我商量商量，对么？” “可是这样好累啊……” “人生么，总有一个人要累一些。”颜晖感叹道。 第28－1章 暹罗之行————制定计划 泰国是一个很奇怪的国家，在这个地方有九成的人信仰佛教，但民风却十分奔放，乃至淫靡；表面上这里是个君主立宪制的所谓民主国家，但实际上国王大权在手，甚至把国内一切的支柱产业都控制在王室之下，而民众却对其感恩戴德，崇拜有加。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讲，这里是一个很好的调研样本；当然，对于游客来讲，这边的有着全球很高性价比的沙滩，还有整个东亚区域最疯狂的城市夜生活，这些也就足够了。 颜晖申请了5天年假，把时间放到了9月底，国庆的前一周。加上今年的中秋和正好在国庆假期内，加上周末一下子就腾出来了17天的假期。颜晖在b司现在每年可以申请10个带薪年假，其中的5个可以保留到明年，因此颜晖每年都会用上5天休年假，去年的回门宴就是用的这种年假来处理的。并且，在这种外企，实际上公司很希望员工使用年假，按照周章之前告诉颜晖的，如果一个员工太卷年假都不休，公司会觉得这个员工工作能力有问题，要不然为什么非要加那么多的工作量？ 当然，颜晖敢在这时候休年假也是因为在9月时，颜晖离完成公司给他定的目标只差15左右，还有几个没落定的项目，也都是在今年肯定会签署合同的。除此之外，不算那些刻意被颜晖和孟浩宇放到了明年的项目，颜晖的地头上还冗余了差不多4000万的项目，这部分项目颜晖也和周章做了计划，前期的以及核心的工作颜晖都做完，到签合同时把这部分项目分给其他几个区域里明年还要留在团队里，同时离今年的数字还差一点的同事。本来颜晖的地头一年到底就那么多的项目，一个人做不太完，但是多一个人又不够养，把这部分的产量都放到同事那边，一方面帮别人解决在公司的生存问题，另一方面也让和颜晖同时提起来的三个人都能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一些好处——如果给西北再放一个人，这种好处可就捞不着了，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对颜晖的升职多说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也是给谢菲菲一个休息的时间，这段时间她找工作颇为不顺，交际圈又回到了刚到古城的样子，带她散散心也是有必要的。加上找攻略看酒店什么的，也可以给她找些事情做，也能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过谢菲菲做的行程计划确实不像是度假，更像是行军，她计划从清迈玩儿到曼谷，再从曼谷玩儿到芭提雅，再从芭提雅去到苏梅岛，然后在中秋前回国，10天不到的行程里安排了一堆地方。 颜晖看到这个行程也是忍俊不已，也就干脆问起来谢菲菲想看什么。 “我看电影说清迈的泼水节很好玩儿，想去看看。”谢菲菲说出自己想去清迈的原因。 “那是4月，咱们去是10月，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老婆来重复一遍。”颜晖打趣道，谢菲菲的普通话不如颜晖这么标准，口条也不如颜晖顺畅，找到机会就要戏谑一番。 “讨厌。”谢菲菲拧了把颜晖的胳膊。 “那去芭提雅是干嘛。”颜晖问道。 “不是说去泰国不去芭提雅都白去了么。”谢菲菲正色道。 “芭提雅可以称得上亚洲最大的窑子了，去那里干嘛啊。”颜晖说道。 “啊？”谢菲菲有些惊讶。 “整个泰国对性产业都是一副很暧昧的态度，有这种也不足为奇，反正你记住在这个星球上有美军海外军事基地的地方都是这个样子就是了。”颜晖解释道。 “那你来定行程吗，你看我定了你又要说。”谢菲菲撂了挑子。 “行行行，我来安排。”颜晖把谢菲菲从电脑桌前扶起来，自己动手。 这种行程的制定还是很快，颜晖做的计划就简单的多。两人先从古城飞到曼谷，不出机场，等上5个小时就有从曼谷去苏梅的航班。在苏梅岛休息5天，赶在酒店在十一开始疯涨前飞回曼谷，后面在曼谷玩儿上4天，在中秋前一天刚好返回古城。颜晖又攒了一年多的酒店、机票积分，这趟行程里需要自掏腰包的就是在泰国境内，曼谷往返苏梅的机票，以及在泰国的两晚住宿，加起来也就6000块左右，总体还是节省了不少。 “那清迈的泼水节真的很好玩儿么。”看到这个行程里只有苏梅和曼谷两个地方，谢菲菲还是问道。 “我没去过，那时候的机票酒店都太贵了。并且现在清迈的泼水节已经成lgbt的大集会了，不想凑那个热闹。” “那这趟行程想看的表演啊，想吃的东西都有。”谢菲菲也是做了些攻略。 “都可以，你想吃的冬阴功、想看的人妖表演、想体验的spa在曼谷都很多。”颜晖解释道，整个泰国真的应该给徐大导演嘉奖，多少人被那部贺岁片种了草。 “那就行，对了，我看咱们订的酒店什么的如果没积分抵扣，这几天要多花1万多呢，算上古城往返曼谷的机票，这一下子就省了2万左右。”谢菲菲看了机票和酒店的费用，算是直观的了解颜晖每次出差飞行住店的精打细算给家庭带来了什么样的收益。 “那可不，我拿命换来的小福利。”颜晖苦笑着说道。 人就是这样，有了盼头之后，会把很多被压抑的负面情感忽略。自从两人定完行程，谢菲菲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靳磊和秦朝两家子知道了颜晖的假期安排也狠狠地羡慕了一把。只是靳磊和刘曦的时间凑不上，还有一个小鬼头要照顾，铁定是去不成了；而秦朝和白晨露则是看了一趟他们的行程，觉得一趟下来的成本有点高，毕竟颜晖选的酒店都是很不错的度假酒店，他俩可没有什么航空公司和酒店集团的积分可以抵扣，二人决定回家商量商量再给颜晖答复。 那天聚完，颜晖问谢菲菲，她想不想秦朝他们跟着一起玩儿。谢菲菲自己对这个没有概念，就问起了颜晖的态度。 “有好有不好，好处是几个人一起吃啊玩儿啊这些会热闹，可选择的东西也多些。不好的就是有些行程和玩儿的东西就要大家商量着来。”颜晖分析道，当然对于他来说怎么着都行，还是要看谢菲菲的态度。但是这件事儿上，谢菲菲倒反而没有态度，和上次出国去马代和前面一次去香港不同，这次的旅游含有大量的娱乐内容，人多人少其实都没所谓。两人商量了一整，达成共识，就是随便秦朝和白晨露两人去不去。 最终，秦朝两人还是决定跟着颜晖两口子一起去一趟泰国，他们订机票比颜晖晚了一周有余，酒店也不便宜，还是出了些血的；不过毕竟有个能把所有行程安排的井井有条的靠谱搭子，这点多出来的消费秦朝也就笑纳了。 第28－2章 暹罗之行————苏梅岛 离四人从古城前往曼谷还有不到一周时间，恰逢周末，六人的聚会主题就变成了颜晖在说去那边需要带什么东西，有什么禁忌，之类的信息；剩下三个在听，两个人在看热闹。不过泰国确实没有什么好买的，无外乎就是一些化妆品、小零食之类的东西。 “阿晖，你是够细的啊，连咱们几个人怎么带烟都算好了。”秦朝感叹道。 “肯定啊，那边的烟又不好抽还挺贵的，肯定是自己带了。不过记得咱们只能带四条啊，一人只能一条，超了就要被扣下来。”颜晖解释道。 “我又不抽烟，也算么？”谢菲菲问道。 “诶呀，海关只看人头数，她们才不管你抽不抽呢。反正你俩一个箱子我俩一个箱子，各放两条就行了。”白晨露说道。 “对了，那边的吃的怎么样。”秦朝问了一嘴，他很少为吃的操心，都是随便找地方。 “放心，大致的攻略我都做好了。”颜晖说道。“不光吃的，在曼谷的娱乐活动我也看的差不多了，咱们在苏梅就天天瘫着就好。” “嘿嘿，反正你在操心，我们就跟着你走了。”白晨露一笑，这种拿着东西就走的行程她最喜欢了。 “哦，还有，那边的大头消费大多可以刷卡。但是一些吃的啊，玩儿的啊不一定支持，咱们还是准备些泰铢和美金。那边还有小费文化，记得准备点零钞。”颜晖提醒道。 “准备多少啊。”秦朝问道。 “不用太多，咱们几个人加起来10万泰铢就可以，差不多就是两万多人民币。那边换钱也不会太麻烦。就看我们在古城这边换泰铢方便不，不方便的话直接换美金就成。”颜晖解释道。 “成，细致。”秦朝表示自己明白了。 “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如果要一起旅游或者出去做什么，都喜欢有颜晖在，懂了。”刘曦小声的告诉谢菲菲。 “嗯，嗯”谢菲菲点了点头，她发现自己确实都不用多操什么心，只要告诉颜晖她想干什么就是。 从古城出发，直飞曼谷的航班是在周六的一大早，颜父头一天晚上就跑到颜晖家里小住了一晚，一会儿由他亲自开车送几个人去机场。所以秦朝和白晨露两人也就先去了颜晖家，在那里集合，一起赶往机场。 几人准备的行李也是完全按照颜晖之前的布置，办理乘机手续过安检十分顺畅，因为颜晖的航司会籍缘故，能选的座位一般都比较舒服，这次尤其的好运，居然给颜晖和谢菲菲两人升了到了头等舱。这种好事儿反而打乱了几人原先的计划，不过从古城飞到曼谷的时间并不长，也就4个小时出头，干脆就让两位女士在前排享受头等舱的服务，颜晖和秦朝在经济舱聊着天。 曼谷有两个机场，很多人安排行程时不太会在意这个，而颜晖自然是没有犯这种错误。四人拿到托运行李，排队出了海关，只需要在素万那普机场换一个航站楼就可以搭上前往苏梅岛的航班。飞机在中午降落，几人办好乘机手续后也是饭点，素万那普机场虽然花样很多，但是看起来都有些奇奇怪怪，颜晖则建议遇事不决kfc，反正机场也有，一顿午饭还是可以的。 “这里和国内的肯德基味道不一样啊。”谢菲菲感叹道。 “嗯，感觉比国内的辣一点。汉堡什么的花样没那么多。”白晨露也在感叹。 “反正都是标准化厨房，每个国家的配方有些区别。主要是离这边去苏梅的航班还有4个小时，我们到了苏梅的酒店才能吃完饭，中间比较久，就选点安全靠谱的东西吃饱呗。”颜晖解释道自己的安排。 “你看你这安排，中间隔了5个小时，就不能少一点。”秦朝刚啃完一个鸡腿，见有怼颜晖的机会，肯定要先怼一句。 “你看你说的，第一这个航段票便宜，第二这种转乘航班中间不敢隔太短，要不然前站出点幺蛾子后面就完犊子。”颜晖白了秦朝一眼。 “老公你也吃，这个土豆泥真好吃。”谢菲菲赶快拿吃的堵颜晖的嘴。 “就是，秦朝也多吃，我们刚才在头等舱那边吃的可好了。”白晨露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听秦朝和颜晖两人讲相声。 “就是就是，还是点餐制的。”谢菲菲也兴奋的搭上白晨露的话茬。 他俩在飞机起飞前已经拍了几张标准的闺蜜出行前的头等舱炫耀照。白晨露和秦朝有提前申请泰国的手机卡，颜晖没搞这个，因为他的公司号码支持国际漫游，只需要把自己的私人号在这段时间呼转到公司号上就好，这会儿自然是两个女孩儿的发图时间。 离下一段航班的4小时也不算难熬，机场里面还是有些地方能逛的，逛累了也有能坐一坐的星巴克。苏梅也离曼谷并不远，一个小时出头，几人就降落到了苏梅岛。苏梅岛的机场很小，从停机坪步行几步就到了出站大厅。飞机降落的时间恰逢日落，一下飞机就是一股潮湿、温热的海风吹来，带来一丝闲散慵懒的气息。 酒店离机场也很近，也就5公里左右。几人很快的办完入住，稍微休整之后，就去了酒店安排的欢迎晚宴。 晚宴的地点就在酒店的私人沙滩边上，是一顿自助海鲜烧烤，也是这家酒店对自己的高阶会员的特色服务，虽然秦朝并不是，但是本来他就和颜晖同行，加上一张5美金的小费，给这个晚宴加俩位置也并无不可。 “真舒服。”吃了些海鲜，谢菲菲靠在颜晖的肩膀上吹着海风，手里还拿着一小杯白葡萄酒。这几天的压力也算是烟消云散了。 “嗯啊，这就是度假的意义，要是按照你的安排我们这会儿应该在清迈找酒店呢。”颜晖还不忘吐槽。 “烦人，闭嘴，老老实实当靠垫。”谢菲菲给颜晖下达了禁口令。 “阿晖，明天干嘛。”秦朝问道。 “自由活动，我打算睡到自然醒，天天吹海风。反正来这就是瘫着。”颜晖这会儿已经放空大脑。 “明天的事儿明天说，我们再喝一轮。”白晨露提议。 “干杯。”众人举起酒杯。 苏梅岛并不大，满打满算就是一个200多平方公里的小岛，岛上也没什么旅游景点，就有一个小型的野生动物公园可以骑大象，四人也就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游玩了大半天。岛上的商业不太繁华，有一条不长的步行街，上面倒是有spa之类的项目，但是在颜晖的建议下几人打算把这个项目留在曼谷。因为这次是四个人，刚好还凑个海钓的船，在苏梅的5天中也留了一天体验了把出海钓鱼，新鲜的海鱼果然不同凡响。 这种海岛游的意义从来不是玩儿了多少项目，而是沉浸在懒散的氛围中享受不被人打扰的小时光。这几天时间，几人的日常就是吃过早餐后，在酒店的私人白沙滩上晒太阳，然后中午坐着酒店的车跑去商业街找点吃的，溜达溜达；饭后，几人要不然就是在商业街找个喝东西的地方坐着聊天，要不然干脆回到酒店一起在泳池泡着看风景，晚饭一般就在酒店的餐厅搞定，至于晚上是约在一起在酒店看电影，还是享受沙滩的晚风与夜景，就随便了。 五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几人把行李收拾好，前往曼谷。这五天过去，四个人各有各有的心境，秦朝最渴望快点去到曼谷享受城市的疯狂夜生活；白晨露是觉得这边的节奏太过闲散，整个人都慢了下来；谢菲菲则是把前面一个月的不顺抛在脑后，开始重新乐呵起来；而颜晖，就是单纯地把所有压力释放下来，这几天电话倒不少，不过应付的还算周到，就等回去给今年画上句号了。 依旧是下午的航班，几人迎着火热的阳光，踏着有些发烫的停机坪登上了航班。落座后，谢菲菲对颜晖说：“这个沙滩还不错，比马代那个便宜多了。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啊？” “没有下次了。”颜晖还在慵懒状态，说话能省则省。 “啊？”谢菲菲吓了一跳。 “哦，是这样的。东南亚这边，他们不太在乎一片地方的可持续发展，一片海滩开发出来就一窝蜂的涌进来一堆人在这开店做生意。他们也不太在乎垃圾处理那些，都是直接排海里。所以这边就是一个沙滩最好的时候就是有大的联锁集团酒店入住后的几年，我看苏梅再过两三年估计就不行了。”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说的太过简约，以致容易引起误解，颜晖给谢菲菲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吓我一跳，还以为我把你惹到了呢。”谢菲菲嗔怪道。 “下次如果来泰国，可以看皮皮岛那边了。”颜晖补充道。 “看你的脑子就不带停的，累不累啊。”秦朝听完了颜晖的话，嫌弃的说道。 “嘿，我也不想动脑子，那你来管后面的。”颜晖自然是不甘示弱。 “别别别，咱们一会儿就到曼谷了。晚上干嘛？”秦朝问道。 “嗯，肯定是先吃饭，在曼谷随便吃问题都不大。至于晚上，三个选项，去夜店狂喝，去看show，或者找个地方马杀鸡。你们几个商量。”颜晖答道。 后面的时间，三个人一直在讨论晚上到底选择哪个娱乐项目，而颜晖则进入了他的常态，一起飞就开始犯困然后睡着。 第28－3章 暹罗之行————曼谷癫狂记 在飞机提示快要降落到廊曼机场，颜晖也随着降落过程中的摇晃醒了过来。 “我的妈呀，颜晖一起飞就能睡着，一降落就能醒来，太神奇了。”白晨露惊呼道。 “看看看看，我赢了，我说了他起飞不久就能睡着，快降落了自己就醒了。”谢菲菲调皮的说道，“晚饭你们请哈。” “没事儿，先办完入住，再看吃什么。”秦朝表示愿赌服输。 “你们在说什么。”颜晖还有点懵。 “你睡着的时候，我们打赌你什么时候醒来，赌注是今天的晚饭谁请客，我赢了。”谢菲菲得意地说道。 “哈哈，不错，我晚上找个贵的宰秦朝一顿。”颜晖也乐了，“对了，你们商量好晚上干嘛没。” “我们觉得晚上先疯一疯，前几天过得太寡淡了。”白晨露表明了他们商讨的结果。 “好的。今晚上谁都别想清醒着。” 与苏梅岛那种悠闲清淡完全不同，曼谷整个的城市气质就是奢靡且癫狂。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满大街的各色灯光逐渐开始闪耀，标志着曼谷的疯狂夜晚即将开始。几人飞快的办好入住，迫不及待的投入曼谷街头那霓虹的光幕中。 晚餐自不必多说，本身曼谷的饮食和国内口感接近，泰式的咖喱也好，冬阴功也好，其他的小吃也好，对几人来说都没有什么接受门槛。因为之前在苏梅以海鲜烧烤为主，吃的都比较粗放，几人在曼谷的第一顿晚餐选了家本土做咖喱的老字号。 当然，颜晖选餐厅是有一手的，这家咖喱店花了4个人一共2000多泰铢，算下来人均也就100多块钱，但是咖喱螃蟹、大虾和冬阴功应有尽有，吃的很是尽兴。尽兴的晚餐之后就是更加尽兴的夜店环节。秦朝和白晨露都挺喜欢这些，在来之前就研究了很久，最终选的夜店是一家名叫玛瑙的地方。 从餐厅出来时，不好打车，几人边朝夜店的方向溜达，边看着出租车。曼谷的夜色越来越重，gogo bar也开始迎来客往，各种衣着性感的或姑娘或看起来是姑娘的员工举着揽客用的led显示牌朝众人招呼。 “要不我们在这些地方随便喝一杯呗。”谢菲菲看满大街都是喝酒的地方，向众人提议。 “那个，这里虽然也能喝酒，但是重点不是喝酒。”秦朝说道。 “什么意思？”谢菲菲没听懂。 “这里的重点是陪酒的pole dancer。”颜晖解释道。 “啊？是这样么？”谢菲菲问道，还不忘多看两眼。 “嗯，这个也是泰国特色了。”白晨露也说道。 “那她看我们明显是两对儿，还招呼我们去啊。”谢菲菲很惊讶。 “这边就是这么神奇的地方。”秦朝感叹了一句。 秦朝选夜店的靠谱程度和颜晖找餐厅的靠谱程度基本一致，这次他给大家找的夜店据说是全球排名在前50的，还是售票制的，一人200泰铢的门票就可以进去兑一瓶啤酒或者招待鸡尾酒。不过来都来了，几人也没有和那些抠门的老外一样靠着一瓶啤酒混一晚。点了瓶jw的whiskey，加上一些搭配的饮料也就1000多铢。泰国的消费很低，从这些吃喝玩乐的点点滴滴就可以看得出来。 颜晖对这种性质的夜店一直没那么感冒，秦朝和露露玩儿的很high，不一会儿随着夜店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桌子也就越来越热闹，一些同是来这边旅游的华人也凑了过来，一群年轻的男女就在卡座边摇摆。这些人还比较懂规矩，会主动续上第二轮或者后面的酒水；当然，蹭酒的老外也不少，反正颜晖和秦朝两人的口语都很顺溜，看到那种实在过分的也被两人都怼了回去。 一顿酒喝的昏天黑地，谢菲菲平时酒量不好，但也在强劲动感的音乐和一群人层出不断地酒桌游戏中超常发挥，体会到断片的快乐。秦朝和白晨露也喝到尽兴，平心而论在曼谷的夜店确实比古城的好玩儿的多。几人一顿酒喝到凌晨3点，颜晖倒没有喝到断片，不过离开夜店后也在夜风的刺激下清了次库存。四个人摇摇晃晃的返回酒店，估计明天起来都在下午了。 有了这种定调，几人未来几天基本上都成了夜行动物。当然颜晖还是安排了一些日间的活动，比如去看大皇宫和四面佛，比如白天还找了实弹射击的靶场让几个前一段时间疯狂在虚拟世界中枪战的人体验了枪械真实的轰鸣和伴随着火药气味的后坐力。当然，几位女士心心念的人妖表演也看了，其实颜晖并不喜欢泰国的这种秀，他们对于欲望的展现过于直白，全部都是直接的感官刺激，缺乏点美感。 在秀的最后，会有很多表演人员从台上下来，直接走到游客边上，可以支付小费换合影。 “老婆，你说你这种算不算肉体出轨?”颜晖指着一张谢菲菲和一个演员的合照问道，在那个合照里，表演人员大方的拉着谢菲菲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和女孩儿贴贴，不算。”谢菲菲说道。 “那如果我和她这么拍你会不高兴么。”颜晖问道，他并没有拍这种，当时秦朝他们还在嘲笑颜晖气管炎来着。 “可以拍，但是肯定会不高兴啊。”谢菲菲也坦诚的答道。 “可是老婆，和你合影的是男的，按你的标准来说你这是肉体出轨，我拍反而没事儿。”颜晖说完就笑了，秦朝和白晨露也笑的前仰后合。 “啊？”谢菲菲的有些脑路过载，干脆扭了颜晖一把，“哼，反正我说了算。” “其实在这儿没啥，老秦脸都快埋里面了，我都没介意的。来这边就入乡随俗。”白晨露安抚了一下谢菲菲。 “我才不信你不介意，说说很简单哦。”谢菲菲也就顺便和白晨露互呛了起来。 颜晖和秦朝也不知道中间她们二人怎么说的，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四人一起去了一家gogo bar又喝了几杯，当然酒很一般，几人主要的目的是见证白晨露大方的向谢菲菲表示她不介意秦朝在那里和陪酒的姑娘一起喝酒。 在曼谷疯玩的几天过得很快。在最后一天，颜晖几人去了个不错的spa，这家spa是几人来到曼谷的第一天晚上就已经预定好的，这种好点儿的spa基本上都要预约好时间，毕竟这几天天天喝酒也到了该放松的时候。spa店有个简单的温泉，spa之前两对儿人简单的泡了泡，就分别去了安排好的房间。在按摩结束后，几人在休息区一起聊了会儿天。 “果然，古城那家店的体验和这边很像，这边多少钱啊。”谢菲菲问道。 “嗯，我看下记录，400泰铢的温泉票加1200一位的spa，一个人是300多人民币。”颜晖看了下自己的消费记录。 “哇，这里太便宜了。”谢菲菲感叹道。 “就是因为这里的什么都便宜，所以才有很多人来。”颜晖解释道，当然这也是那些老外经常在这里寻欢的理由。他也没说这点，省的谢菲菲过度联想。 “对了，咱俩对下这几天的账。看看你花的我花的能差多少。”秦朝表示道，这里面有些项目涉及到提前预定，或者网上支付的两人都是轮着来，剩下的小费肯定是各自管各自的。而现金支付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是几人当场就a掉了，稍微兑下帐也只是亲兄弟，明算账的一个过场罢了。 两人凑着脑袋在一起算了了几分钟，结论是秦朝总过多花了1000泰铢不到，等一会儿打车什么的颜晖来就是。这个功夫谢菲菲已经和白晨露约好，回古城后哪天趁着秦朝和颜晖去打球他俩就去古城的那家spa享受去了。 近10天的假期，几个人都黑了一个色号，回程前在机场的免税店也就是清清剩余的泰铢。泰国没什么值得买的，也只有一些化妆品护肤品还差不多，不过和国内的专柜比也便宜不了多少。秦朝给自己公司的员工带了些零食做伴手礼，颜晖看了一圈儿，国内的那几个需要来往的人也没有需要颜晖当货驴的东西要买，毕竟在泰国买大件儿真的不见得比国内划得来。 谢菲菲和白晨露在这边转悠了一圈儿，除了点口红之类的消耗品丝毫没有购物欲望。只是突然想起如果这时候她还在黄瑞的公司的话，自己就要给大家带些伴手礼。想到这里谢菲菲不禁的有点失落，颜晖见她突然默不作声，赶忙凑过去问他怎么了。 “老公，我刚在想如果我那时候没任性，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在算着要给谁谁谁带些什么伴手礼。”谢菲菲有些失落。 “不想了，乖，你也在努力，我这边也从其他朋友那里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机会。”看谢菲菲这个样子，或许是真的得到教训了，颜晖想到。 他也还有些别的渠道，只是上次谢菲菲不爽辞的事情也给颜晖了一些阴影。最起码不要再和上次一样，又莫名其妙的和别人交恶，然后不爽辞。这种事情对于人脉来说，实在是太伤了。 “老婆，出来玩儿开心么。”颜晖搂着谢菲菲，等秦朝买单。 “开心，以后我们每年都要一起出来一趟。”谢菲菲许愿道。 “好的。”颜晖说道。 “还有，你不许一个人偷偷来泰国，这边太乱了。”谢菲菲正色道。 “哈哈，看你操这心干嘛。”颜晖笑了笑。 第29－1章 藏巧于拙————弃子？ 与去年的十一不同，今年的 aount anar奖项在医疗组这边并没有什么关注度，所有人的数据拉得很平，完成度最高的也不过刚刚超过100。其实这也符合周章的构想，他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团队里有什么显眼包，去年的情况更像是一次意外。 对于颜晖来说，到了10月份，随着之前已经在流程中的几个项目先后落地，在月中时，他的年度任务已经完成。那么剩下的时间，颜晖的工作主题就变成了做好慈善家，把在自己地头，拖不到年底的几个项目都分给数字还差一点的其他区域弟兄来处理。 b司的奖金制度并没有那么卷，100完成年度的任务目标就可以拿到相当于10个月月薪的奖金包，奖金包的上限是12月月薪，加上其他的考核内容，只要超过年度目标1成就可以拿满。而如果没有达到年度目标的七成，奖金包则会变成5个月的月薪。故此，周章这边还是优先保证自己的团队里，每个人都能拿到8到10个月月薪那一档的年终奖。 今年在全国很多地区开展了不少o司项目，区县一级的财政系统以医院做壳吸收了不少来自于投资方的资金，或多或少还是对b司本来的，直接针对设备采购进行投资的业务模式有些不利影响。所以，颜晖地头上这部分冗余的项目对其他几个区域来说，刚好可以作为寒冬雪夜中的一盆炭火，让几个距离完成目标还差一步的同事今年可以过个好年。 这几个项目前期工作颜晖都已经完成，里面涉及到核心内容的部分都已经确定，剩下的工作无外乎一些文本性的内容，还有一个项目就差签个合同就可以完成。在十一收假后，b司的q4总结会时，颜晖把这几个项目的情况都整理出来，交给了周章了安排，看这4个项目，一共4000万出头的数字他会怎么安排。 不过不管周章最后怎么和其他三个区域负责人沟通，整个医疗团队也都记了颜晖这次的好，反正这次开q4会时，颜晖在上海基本上都不用花钱，无论是咖啡还是午餐、晚餐，都被自己团队的其他同事全部搞定了。 既然今年的任务已经全部搞定，周章和颜晖的业务review也就没有太多内容可聊的，即使有市场环境的影响，但是随着b司的应对策略以及颜晖帮着孟浩宇开辟陇省那片地级市和县级市场的动作，明年的预算也总体乐观。在确认了目前手上几个项目的时间线后，周章就和颜晖聊起来了这段时间和n司合作的一些进展。 “颜晖，你上次提的搭建乡镇卫生院的那个事情，我们和n司开了几轮会了，有些进展要和你交代一下。” “嗯，老师，您讲。”颜晖也打开自己的记事本，准备做好记录。 周章打开了一份ppt，一边过着一边对一些细节做出补充道：“我们会和n司一起推出一个综合性的解决方案，他们出产品，我们出资金。需要参与的是n司在那个区域的一级代理商，以及合作区域的县级卫生系统。” 颜晖看着报告，问道：“所以，需要我们和当区域的一级代理商做共管账户么？” “对，但是这种项目的难点就是，n司的很多区域里面代理商管理比较混乱，在很多区域缺乏一个比较大规模的经销商，全部都是一次性的小型经销商，你这段时间要把他们的体系摸摸底。” “是很头大，我的地头来说，除了秦省有一个比较大规模的代理商外，其他省份都是那种比较小的。”颜晖说道，这些内容他在前期已经做了一定的调研。“要命的是秦省的那个规模大的代理商就是之前做出问题的那个项目的。他们最近可是不怎么想我见我。” “这倒是个问题，他们的那些经销商长期泡在下沉市场，不太倾向于受规矩约束。但是如果要做一个区域的卫生院项目，还必须要有一个囤货的在中间，要不然我们这边没法管控。” “这种问题只能看n司的想法了，他们对西北这片也不是很重视，都是由着那些经销商胡来的。”颜晖想起上次参加的n司经销商会解释道，从那次大会来看厂家对经销商的管控确实很粗放。 “这个问题不大，n司过了年会给西北那边派一个元老级的大将，过一段时间我会和他一起去古城。”说到这里，周章把声音压低。“他对那边市场是有想法的。可能想自己扶一个有囤货资质的经销商出来。” “明白，我们见了后我和他好好沟通。”颜晖给了周章一个正面的答复。 “这样子n司也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那边的经销体系重新构建一下。”周章补充道，本来这种动了别人蛋糕的决策一定要名正言顺，还要照顾到那些生意人的利益，否则就会出现墙倒众人推的局面。所以，b司作为投资方来说，对于很多设备生产商可以提供的不止是几个项目的资金支持。当碰上这种需要撬动一个区域的经销商体系时，也可以被厂家当成铲除异己，拉拢亲信的工具。 颜晖问道：“那我后面和n司下面那些人接触，用不用经过cici。”按照公司的流程来说cici是负责这些新模式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汇报链上应该会有她。” “不用，她对这个模式的搭建没起什么作用。并且她也处理不了厂家和经销商那边的复杂关系，让她搅合进来对办事儿没啥帮助。”周章补充道。“最近她那边的重心在一些齿科、眼科之类的东西，我让她去看那些领域有没有什么项目能搞得。” “那两个行业都是私立医院为主，设备的金额也不会太高，都是挺耗人精力的东西，看来她最近应该没什么精力弄其他的了。”颜晖默默想着看来周章真是把cici当弃子在用了。 等颜晖和周章把手头的项目过完，陈明刚好在会议室外面，他们区域一会儿就要和周章去过数字了。 陈明凑到颜晖身边，小声说道：“师兄，下周我去古城，周老师给了我一个你的项目补数。” “嗯，周老师给我说了，你下周来签个合同就行了，这个加上今年完成多少？” “你这个项目老及时了，我把这个一加，今年刚好凑到95，手上还有个私立医院的小项目我催催，没准就100了。”陈明已经感激涕零了。 “没事儿，你下周来之前给我提前说一下就好。”颜晖拍了拍陈明的肩膀，让他宽心。 第29－2章 藏巧于拙————心理负担 剩下的时间，离部门的晚餐还有一会儿，颜晖就在办公室刷了刷脸，和风控的团队交换了下对几个流程中项目的看法。lisa今天在办公室，她的工位离风控的大团队有些远，看到颜晖和几个风控聊完，她远远的给颜晖比了个抽烟的手势，颜晖心领神会，把手机和烟盒子拿上，去了公司的楼下。 “十一玩儿的不错啊。”两人刚把烟点上，lisa迫不及待的说道。“看你朋友圈儿和秦朝一起去泰国玩儿了。” “是的啊，我刚好把年假休了，就过去玩儿了一段时间。”颜晖答道。“你假期好像没出去，我看你的朋友圈都是在海都。” lisa吐了口烟气，幽幽的说道：“嗯，感觉这小半年出差一多，到了这种节假日就不想动了。” “没错，平时飞来飞去的，到了那种时候就想当个御宅族。”颜晖也是深有感触，这次出国最主要的目的是陪谢菲菲散心，而不是他自己想玩儿。 “不过我没闹懂一点，去泰国你居然带家属，就不怕玩儿不开么？”lisa标志性的坏笑又一次出现了。 “喂喂喂，我们都是正经人，再说泰国又不是只有下三路可以玩儿。” “哈哈，你这么紧张干嘛。”lisa笑了笑。 “你今年的年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颜晖赶快转移了话题。 “没想好，我来这第一年，就5天年假能请，出国有些不划算，国内的话适合冬天去的有什么地方推荐么？” “去东北滑雪？还是去三亚在沙滩上瘫着？”颜晖给了两个很极端的选项。 “感觉都不怎么有吸引力。” “那你以前旅游都是偏向于什么类型的？” “嗯……上一次旅游就是团建那次。”lisa回忆了下。 “那种不算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自己要去一个地方，你会怎么选择。” “给个大致的方向。” “看自然景观，看人文景观，或者找个海岛瘫。”颜晖把旅游的几个大方向概括了出来，还顺便押了韵。 “偏向于人文，以前上学的时候看博物馆还是很开心的。”lisa想了想，回答道。 “那你可以在休年假的时去趟京都，那边的几个国家博物馆不错。” “古城的博物馆也不错。” 颜晖说道：“就一个还可以，只看博物馆的话去古城划不来。”。 “好，我最近也看看攻略。”lisa又拿出一根烟，“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古城啊。” “还没定，今晚上是和我们部门聚餐，明天我有个项目过风控会，看那个会什么时候开完了。” “嗯，如果明晚不回去的话喝一杯？” “好啊。你最近压力大了？”颜晖答应下来。 lisa嘟囔了一句：“有点，十一前又处理了一个人。”。 “没事儿，明天陪你喝点，听你絮叨絮叨。”颜晖其实很能理解她这样的状态，毕竟有些违纪的行为被她挖出来后，就代表一个人在b司的职业生涯终结，严重的话甚至还会受到司法诉讼。每个人或许都有苦衷，但是从事实的角度上讲，违纪就是违纪，内审的职责就是如此。只是让lisa直面这些还是会给她自己带来些压力，毕竟亲自当刽子手终归会沾染满身鲜血的。也是因为这个职位，业务部这边对于lisa的态度是畏惧多于尊敬，就连那些批项目的风控，也在祈祷出问题的项目别把自己牵扯进去，对于她自然也没那么的亲近。真碰上有些事情想要分享，在b司好像除了颜晖没什么人了，至于她的那些闺蜜、朋友，也都没办法设身处地的理解她。 晚上的团队聚餐，周章做东。虽然今年团队的完成数字不如去年，但是团队内部趋于稳定，他下面这些人也都是一条心，并且neln对他的限制也不像前面那么的多，自然让周章舒坦很多，反映到饭桌上，就是气氛不错。这场局，颜晖的酒自然逃不了，自己的那四个项目分给了三个同事，光这三个人就揪着颜晖不放。一顿饭吃完，陈明还想拉着颜晖继续找地方喝点，被颜晖拒绝了。 “下次，明天有项目过会，回去还有点报告要补呢。” “哎，今天没喝到位么。”陈明还是想要请颜晖喝一杯。 “等你来古城，把那个合同签了，咱俩放开喝一顿。”颜晖提出了折中的解决方案。 “说定了啊，下周就去你那里喝。” 回到酒店，看今天的饮酒量，游泳什么的肯定是不行了，颜晖干脆就和谢菲菲打去视频，每日打卡签到还是必不可少的。 “老公，回酒店了啊。”视频那头谢菲菲正在健身房。 颜晖打趣道：“诶唷，今天怎么跑去健身房了，罕见啊。” 谢菲菲气鼓鼓的哼唧道：“怎么，我来锻炼你还不高兴？” “没没没，高兴高兴。”颜晖立马表态。 “等下，刘曦跟你打招呼。”谢菲菲转头，叫了声刘曦。镜头那边的刘曦满头大汗，和颜晖也打了声招呼。 和刘曦寒暄了几句后，手机又回到了谢菲菲手里，见谢菲菲回到镜头前，颜晖也就问道：“今天练什么啊。”。 “就是基础的有氧和一些辅助训练，教练说我的基础太差，现在不能直接练力量。” “对着呢，循序渐进，慢慢来。” “对了，今天有个面试过了，我想跟你商量商量。”谢菲菲一会儿还有训练的进程，就抓紧时间说要紧事儿了。“是一家保险公司，说是要招行政，我面了后他们没问什么问题，就说过了，不过底薪特别低，才3000。” “我觉得这个保险公司是用着行政的名义在招销售。这样，你明天问问细节，如果说这个工作要背销售业绩之类的，就别去。”颜晖思索了一下，给出了解决方案。 “啊，还能这样么。”谢菲菲有些惊讶。 “是的，保险公司的业务核心实际上是后面的保险方案的指定，那玩意可是金融学的一个子学科，很难的。而保险公司的前端完全就是血汗工厂加流水营盘，没有什么意义。” 谢菲菲若有所思的回应道：“也是哦，感觉保险公司的电话都和骚扰电话差不多了。” “没事儿，等过段时间我也问问我其他朋友，有没有什么好点的岗位。现在年底很多地方也要给明年准备招人了。”颜晖安抚道，这段时间看样子谢菲菲好了很多。 “好的，老公那边辛苦了，什么时候回来啊。”谢菲菲听到颜晖也在为自己操心，开心了许多。 “后天，明天开完会不知道几点了。晚上还要和同事吃饭，我后天赶早点的飞机。”颜晖说道。 “嗯啊，那我后天在家，如果要出去的话提前给你说。教练催我啦，我继续练了哦。” “去去。” 第29－3章 藏巧于拙————项目会议 第二天颜晖那个需要过会讨论的项目时间安排在了下午。早上颜晖也就抽空游了泳，到10点多时才晃悠到了公司。同部门的同事大多都在今天就要返回自己的驻地，就几个人在早上还到了办公室。今天的午饭被另一个接了颜晖项目的同事承包了，就在公司附近吃了顿日料简餐，两人也顺便约好了他到古城的时间。 下午两点，一上班颜晖的项目就上了会。这个项目就是颜晖在上个月时去考察的，蓝城下面的县级医院项目。大多数问题都是颜晖预估到的，包含了医院的收入构成、关于新建大楼的支出来源这些，面对风控的提问，颜晖也很快在之前提供的数据上找到各种佐证，现场就给出了解答。剩下有几个关于数字的细节问题，比如几笔有些特殊的打款，颜晖没办法现场解答，他就要求风控把这几个类似的问题统一收集后，由颜晖现场打给了医院的财务科长。 电话接通后，颜晖在表明自己身份后也就直接把刚才收集的问题向财务科长进行了提问。 “颜总说的几个我这都有印象，您稍等下，我查下记录。”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介绍道：“您说的第一条，金额12万多那个，是因为医院新楼没盖好，医生临时办公的板房实在太热，今年不是酷暑么，之前都没想到能这么热，医院就紧急采购了批空调，当时没走正常手续入固定资产，现在就一直放那边，等着新楼盖好在放到固定资产里。” 几分钟过后，科长那边也介绍了最后一个b司需要询问的特殊支出。“最后这个20万整的，是医院遇到医闹了，最后闹得没办法私了20万，医院对这块儿每年都有一个资金池，如果一年下来没事儿就把多出来的当全员津贴分了。” “好的，我们这边没有什么要问的了。非常感谢科长今天的介绍。”见风控那边没什么继续要问的，颜晖也就在道谢之后挂掉了电话。 “颜晖，我有个问题。医院采购设备的动机这块有提到设备采购之后有可能为医院每年提升近2000万的收入，这部分的依据是什么？”hudn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人，报表上的问题都已经得到了解答，也就问了些动机方面的主观性问题。 颜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是这样，采购高端 ct之后，有提升的科室主要是心内科、骨科和普外科。骨科和普外科就不多说，目前在医院都属于很成熟的科室。主要是现在医院的心内科基础很差，而高端ct是开展心内检查的一个硬件基础，在采购设备之后医院就可以开展相关的医疗业务，加上现在分级诊疗政策，这部分本来直接转到蓝城的病人就可以留在医院。以10万左右的人均治疗费来说，这个区域的人口符合200人每年的冠心病发病模型，因此医院给了近2000万的收入增长预估。” hudn接着颜晖的话题问道：“那这个科室的技术力量匹配么？” “他们和陇省最大的学术医院有签合作协议，在资料有提到。那个协议涉及到一些敏感信息，他们并没有给我们直接提供，不过医院的门口的合作单位铭牌已经挂上了，并且相关的合作内容院长披露了一部分，是包含一些学术支援的。” “ok，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了。这个项目现在看来都很正常，风控这边在会后就会补全报告。”hudn见自己这边的问题都结束了，也就表了态。 “颜晖，我有一个问题。”neln也是与会者，面对不清楚的事情他自然要提问。“我看这个项目你给的预估时间是在1月中签约，但是现在才10月份，看这边的进展都很顺利，可不可以放到今年执行。” 颜晖见是neln发问，直接用英语解释道：“我个人也想把这个项目放到今年，但是和p司沟通的结果是这样，第一，医院希望在场地准备完毕后设备再入场，工程那边给的预期是明年3月到4月场地就绪，那么采购时间就在今年12月到明年1月左右；第二，采购的流程涉及到招标环节，目前p司和医院都在催，不过根据那边整体的进度来说，招标只能安排在12月中，考虑到中标后的1个月公示期，所以这个项目只能放到1月来执行了。我给的预估也是偏向于乐观情况的预估，如果这几个环节有问题的话，实际的签约时间会在明年的农历年后。” neln转头向身边的周章询问道：“周，你看呢，颜晖说的这些和实际情况一致么。” “老板，一致，这些都是客观现实。” “好的，那我这边也没问题了。”neln也表了态。 开完这部分内容，颜晖就离开了公司会议室，把空间留给后面的同事。出来后他第一时间给孟浩宇打去了电话，告诉他项目在b司这边已经没问题了，剩下来就看他们的节奏把控。明年的基调也就定了下来。 医疗组的几个项目会开完后，周章也从会议室出来，见颜晖还在有些疑问。 “诶，你今天晚上不走么？” “嗯，不知道下午会什么时候开完，想着在这边就紧着会来了。” 周章安抚道：“我在这呢，没啥大问题。这种项目前期的工作都挺扎实的，也不用这么小心。” 颜晖苦笑了一声，回道：“咳，这不是老师刚给我升了职了，万事我要小心第一啊。” “你说的也对，我一会儿要出差，去n司那边，晚上就不管你了。”周章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给颜晖交代。“后面老孟在陇省那边的项目你多看着点，今年给他开了个好头，明年怎么着那边都是增长点。” “老师，你放心，我俩绑的很紧。” 第29－4章 藏巧于拙————机制分析 送走周章后，颜晖在楼下给lisa发了个微信，问她要不要下来抽烟。不一会儿，lisa出现在了楼下的烟囱聚集区。 “李莎，晚上咱怎么安排。” “嗯，我找个吃德国菜的地方，喝酒吃晚饭一起解决了。” “成，那一会儿我在办公室等你下班还是怎么说？”颜晖今天需要在办公室办的事儿已经结束了，这会儿才3点多，想着一会儿先回酒店休息会儿也不错。 lisa答道：“都可以，你后面要没事儿的话可以先回酒店，反正我们打车过去也会路过你酒店。” 于是两人也就约好，在下班后lisa打上车后会去酒店把他一接，两人就一起直接去吃饭的地方。 德国菜其实很适配国人的口味，巴伐利亚的猪肉品质不错，炭烤的肘子、猪蹄和香肠，配上酸菜土豆泥，用黄芥酱一蘸，就着啤酒一起进到肚子里是不错的享受。口味也是以咸鲜为主，不像意大利菜的酸或者法餐的甜腻。lisa选的地方也不错，最起码啤酒的品质和少见的白肠都很地道。 “你知道这次我把谁处理了么。”和颜晖喝了几口酒，吃过一些之后，lisa主动的开了口。 “不知道，不是我们组的事儿我一般不太关心。你方便说么？” “工程器械组的art，你知道他么？” “不是去年和赵猛一起去奥兰多的哥们么？”颜晖有些惊讶，去年得奖的两个人都栽了。 “嗯，就是他，多的我不能说，反正就是做了假项目，后来出了风险，我们发现了猫腻。”现在这个事情还在内部处理阶段，有些细节就不能多说。 “后面的事情顺利么？”颜晖也知道自己不能多问，只能表示关心。 “不顺，并不像咱们那次，感觉他们部门的配合度没你们这边那么高。”这也是lisa最近压力山大的原因，每次进一步就有些或多或少的场外影响。 “没事儿，就把自己能做的做好，处理不了的让hudn找上面去协调就好，你也知道公司的态度，能把损失追回来就成。”颜晖宽慰道，具体的事情不清楚，对别组的工作也不那么熟悉，也只能给她提供一些大的思路。 lisa又和颜晖碰了下杯，感慨道：“嗯，在做了，就是对比下来就觉得有差距。都和咱们上次去洛省那么的顺畅就好了，处理的也快，我也有成就感。” “哈哈，很多人是不能面对自己的挫败的。在我这儿边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太多的纠结，想着怎么最优化处理就是了，这样子就简单很多。”颜晖说道，他很讨厌出了问题就各种遮遮掩掩，好像对解决问题有帮助一样。 “就是，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么遮掩也只能说他们不全干净，但是几个大佬我要查的话也不够格啊。”lisa的感叹也不是毫无根据，art出了事情后，他的上司就开始各种虚与委蛇，根本没有一点配合的迹象。 “别烦了，你查不了就把现有的资料给领导，让他们去处理就好。职级对接起来也顺畅，她不给你面子还能不给老板面子么。” “哈哈，就是的，我也是这么处理的。但是心理烦也是不可避免的，刚好你在这边，叫你出来喝一杯也不错。”lisa又一次的碰杯。 “嗯，那可不。”颜晖和lisa碰了一个，一口冰啤酒下肚，冲淡了烤肘子的油腻感。 “今天hudn还在跟我说你们部门呢。说是你今年有机会冲击 aount anar，但是你没冲，还把多出来的项目分给团队了。”喝完酒，lisa说起这两天她的疑问。 颜晖吐槽道：“任务完成到110奖金就拿到顶了，再多也不过就是公司出钱带家人去奥兰多。为这点奖励何苦啊。”他知道lisa想问他的动机，干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lisa有些不解，追问道：“毕竟是个荣誉啊。”。 “我倒是相信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是，你是今年的 aount anar,一口气完成了150以上的指标。但是第二年本来你的任务是100分，直接给你提到150分还不累死。我这是可持续发展。” “是个理由，但是肯定还有。”lisa知道颜晖肯定没把话说完。 “还有的话，就长了。想听么？”颜晖故作高深的看了lisa一眼，看到lisa点了点头，他也就不卖关子，继续说了下去。“我们的工作是往外撒钱不假，但是撒钱不是目的，把撒出去的钱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才是目的。公司也不傻，如果不给撒钱这种行为加上限制，那么后面的结果肯定都是血本无归，我们是投资公司，又不是做慈善的，况且做慈善的那帮人大多是为了避税或者是配置资产结构，起码还在上面立个好人设。真这么搞别人只能说我们人傻钱多速度骗。”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会儿事儿。”lisa被颜晖逗笑了，又拿着扎啤杯和颜晖碰了下。 “所以公司设立的奖金政策时，会设置这个上限。投资的风险和收益相辅相成，公司的目的是在保证风险可控的同时再考虑收益，所以完成超过目标一点就刚刚好，奖金也就可以达到上限了。那么对个体来说，就会考虑我多做了这么多又没有更多的奖金拿，何苦呢。这样子那些高风险的项目就优先被筛掉了。像去年那种两个人为了整个去奥兰多的名额打成那样，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颜晖看的很通透，并且他也不想当那个显眼包。 “嗯，有道理。所以我也能理解为什么那次cici把一个垃圾项目强压你头上你那么生气了。”lisa想到上次n司在驼市的那个出险项目，颜晖无论在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配合处理团队时的都是一种很愤慨的状态。 “那可不，我做的项目就没有出问题的，结果来了这出。”lisa一提到这个，颜晖也不禁感慨道。 “就像小龙女之于尹志平那样么？哈哈哈哈哈。”lisa也开始乱甩梗，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起来。 “额……”颜晖被lisa的发言呛到了，一时语塞。好在刚才没有喝酒，要不然估计这会儿lisa的脸肯定是湿的。 lisa一脸坏笑的说道：“不容易，我居然让你哑口无言了。” “我觉得你说的很贴切，就是这个感觉。”颜晖表示lisa说的没毛病。 lisa突然想起来上次的小插曲，问道：“对了，上次我们去泡温泉，秦朝误会那事儿解决了。”。 “我和秦朝二十几年的交情，这种事情解释一下就好了。”颜晖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他当时怎么想的，秒挂视频。”lisa问道，不过颜晖觉得她是明知故问。 “来，换位思考一下，你给你闺蜜打视频，看到的场景是热气腾腾的水池，你闺蜜和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一起，你会怎么以为。” “嗯……所以秦朝以为我们是在鸳鸯浴么。”lisa看颜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这么一说，是有点让人遐想连篇。” 颜晖淡淡的说道：“这没什么，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管不了别人怎么想，把自己事儿做好就是了。” “嗯，把自己事儿做好。干一个。”颜晖真的这句话也很符合lisa的想法，提议两人在碰一杯。 一顿饭加酒的时间，两人谈天说地，从留学时的趣事聊到前一段时间的明星八卦，又从公司后台的一些口舌之争聊到颜晖和秦朝去泰国居然还带着老婆。 “你看你这人，相由心生，怪不得笑的这么坏的。”颜晖吐槽笑的花枝乱颤的lisa。 “哈哈，坏不坏先不管，哪有你这么跟自己老婆讲道理的。”lisa笑是因为听完颜晖刚才描述他和谢菲菲关于她摸人妖算不算肉体出轨的谈论。 “那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吗。” 第30－1章 时节————秋高气爽蟹先肥 时节是一个很奇妙的巧合，基于自然的一系列偶然形成的水土条件，在某个特别的时间节点会以馈赠的形式把这些集合了日月精华的珍馐送到人们的餐桌上。是的，没错，这是在说吃的。 颜晖是一个吃货，或者说是一个颇为挑剔的饕客，他从来都不否认这一点，就连现在保持健身的动机之一就是为了面对各种美食之时可以毫不带任何心理负担的大快朵颐。比如每年的春笋，兼具脆爽和鲜嫩的口感加上清鲜带有一丝泥土香气的笋味配上红烧肉就是那个时节里让他魂牵梦绕的事物。 今年的闸蟹party因为中秋那段时间颜晖几人还在泰国拼酒，而推后到了十月中旬的周末。和往年一样，颜晖备好食材后就把靳磊和秦朝两家子都叫到了自己那里，准备来一场痛快的居家聚会。 “每年就指望着这一口。我们就不如阿晖会倒腾这些。”靳磊已经吃掉了一只，擦着油手，拿起酒杯和颜晖碰了一下。“你买螃蟹的地方我们也去了，又不能外送停车又麻烦，离的还远，你都是怎么有耐心去倒腾的。” “不就是喜欢吃么，既然喜欢就经得起麻烦。”颜晖还没开始吃螃蟹，先和靳磊碰完杯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吃这玩意一定要搞点黄酒。” “你的螃蟹是多钱买的啊，比我家在超市买的好得多。”刘曦不忘取经。 “4两的母蟹，一只30。店家就是产地那边的人，我去了很多地方感觉就他们那里卖的比较好。”颜晖说道。 “真便宜，我们在超市买的还是60多一只的，都不如这个黄满。”刘曦感叹道。 “反正和晖哥比起来，我们吃东西都只能算是牛嚼牡丹。”白晨露感叹道，认识颜晖这一年多，每一次吃东西她都会惊讶于颜晖对于餐品的讲究。这段时间她也开始尝试烹饪，但是至于味道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也就是我不挑食，反正你做的玩意只是看着很漂亮，至于吃吗……”秦朝也已经吃了一只，本来还想继续吐槽白晨露的手艺时被白晨露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闭嘴，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白晨露不饶人的怼了秦朝一句，桌上又是一阵笑声。 “什么时候带我去那边，我想吃蟹黄面。”谢菲菲正在啃着螃蟹，她的那一只还是颜晖刚才帮她剥出来的。 颜晖一边剥着螃蟹，一边回复道：“我最近又没机会往苏杭那边跑，有机会去的了的话看呗，那玩意不太看时节。”。 秦朝感叹道:“好吃是好吃，就是剥起来太麻烦了，要想吃爽还是吃那种钳子大的螃蟹。”。 颜晖已经把蟹壳剥了，还去完了鳃，在开啃之前，回了一句：“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吃法。” 配螃蟹的是一壶黄酒，颜晖拿了温酒器，往里面加了些桂花蜜，香甜的花香伴着酒味弥漫在整个餐厅里。在几人的欢声笑语中，10只螃蟹很快的只剩下一堆橘壳。 靳磊看了眼自己的肚腩，后知后觉的感叹道：“你看，做饭的只吃了一只。我们是不是有点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哪有，我一餐只吃一只，吃多了容易拉肚子。”颜晖笑了笑，手里转着酒杯，让桂花蜜和酒融的更加彻底。 “看你这讲究的，哪有那么多顾虑，我带了雪茄，新货，来一根刚好。”秦朝擦着手，他也啃了俩螃蟹，准备把手弄利索点就去取来。 谢菲菲抗议道：“那个味道我不喜欢，别在家里抽吗。” “好好好，不抽不抽，不过雪茄还是要蹭一个的。”颜晖表了态。 “对了晖哥，蒸螃蟹有什么要注意的，过两天我也去你说的地方买点回家弄。”白晨露请教道，蒸比较简单，她有信心能复刻。 颜晖介绍道：“嗯，锅上汽后按照重量定时间，这种的螃蟹就15到18分钟。水里加一点点黄酒，螃蟹下面垫一点紫苏叶。还有就是蘸汁要姜碎和醋，稍微加一点点糖就好了。” “啊？这么多讲究？”白晨露听了些陌生的名词，感叹了一句。 “就紫苏稍微麻烦点，卖螃蟹那里会给你送。” “没事儿，你要开弄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求援就是了。”秦朝知道白晨露一下子也记不得那么多。 “就是，现在打个电话什么的就行了，要搁古代还要飞鸽传书。”靳磊打了个趣。 “哦对了，过上两周母蟹就不好吃了，到时候你要买公蟹。”颜晖把刚才没说的信息补全。 “哈哈哈哈哈。”谢菲菲听到公蟹，想起来自己的糗事儿，笑了起来。 “嗯？这有什么好笑的。”靳磊看到谢菲菲突然发笑，而后颜晖也在看到谢菲菲的反应后面露笑意，有些没有理解到笑点。 “颜晖，不许说。”谢菲菲不想自己的糗事被说出来，赶快制止，但是架不住大家都在好奇，也就由着颜晖说了。 “就是去年11月我们在我父母那边做螃蟹，吃的公蟹，菲菲自己吃的时候把白色的蟹膏全部都剔出去了，结果被我笑她暴殄天物。” “好吃是好吃，但是你们不觉得螃蟹这玩意吃起来细思极恐么。你看蟹黄蟹膏都是些什么部位啊。”谢菲菲给自己找补道。 “那你说鸡蛋怎么说。”颜晖默默的顶了回去，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第30－2章 时节————下午茶 酒饱饭足之后，几人看着室外阳光正好，也就简单的把垃圾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户外继续自己的聚会。10月中的古城还看不出秋天要来的迹象，除了早晚的气温低了一些，午后的太阳没有那么狠毒之外，行人还多是短衫轻装，街道上也是一片绿意盎然。 颜晖家离城墙景区很近，环着城墙的公园里也有一片由咖啡馆、茶馆以及餐馆组成的适合小坐的小商圈。那里也是几人的目的地，饭后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脚程，正好作为消食的散步。 谢菲菲挽着颜晖溜达，每次在家聚餐之后都有很多的家务要做，想到这里，谢菲菲提议道：“老公，明天我们叫个保洁，又是一周没有大扫除了。” “好啊，明天我们早点从我爸妈那里回来，约保洁下午的时间就好。反正现在钱还是你管着呢，你直接叫熟悉的就好。”去泰国前，颜晖见谢菲菲在闹过之后一直很乖，也就把财政大权又交了回去。 “那晚上那些碗还是你洗啊，嘿嘿。”谢菲菲也就继续推掉自己并不喜欢的家务。 颜晖允诺道：“好。回去就收拾。” “对了，今年过年不是咱们回山城过么，我想让我父母这几天就过来，到过年前我们再一起回去。”谢菲菲继续提着要求，这段时间她又是独自在家的时间比较多，自然是有些想自己的父母。 “等暖气来了以后，过几天一开始下雨，咱们这么就马上入冬了。”古城的秋天很短，一两场秋雨之后气温就会降的比股市还要夸张。每年来暖气前的一周最是难熬，谢菲菲也是见识过得。 谢菲菲嘟了嘟嘴：“那还得一个月呢。” 到了想去的咖啡馆，几人在户外的遮阳棚下找了位置落座，秦朝给几人点了饮料。几人也就继续一通海扯。 “菲菲，你的私教课还有多少。”刘曦这段时间和谢菲菲在健身房约了好几次，也就顺便问了一嘴。 “还很多。”谢菲菲去的次数很少，私教课自然还剩了很多，她当时一口气买了60个课时，现在才用了10次还不到。 “那你要抓紧，还有不到半年就过期了。”刘曦提醒道，谢菲菲是3月时办的卡，这种私教课也就一年的时效。 谢菲菲叹了一口气：“哎，到时候看能不能延期或者转出去。” “延期好像只能延几个月，转的话太亏了。”刘曦说道，那个健身房的私教课并不便宜，60个课时的私教课在做活动的情况下也是一万块左右的支出，如果转给别人的话能回一半儿的血都算多的。 “那也没办法啊，不行就转给你和颜晖。”谢菲菲答道，这种事儿也只能是便宜自己人比较好。 “啊？怎么了？”颜晖刚才正在和靳磊、秦朝聊着将要开赛的nba，听到几位谢菲菲突然提到自己，就赶忙转过来关注一下。 谢菲菲解释了一下，说道：“哦，就是我的私教课，上不完就浪费了。” “看，当时我就让你三思后行。”颜晖吐槽了一句。 “那不是中间上班了忙吗。” “对了，后面你打算做什么啊。”白晨露插了句嘴，刚才她一直在和自己的小姐妹聊微信，那边结束了她也就重新回到了话题里。 “不知道呢，这段时间找工作一直都不太顺利。”谢菲菲惆怅的说道，确实这段时间她没有找到特别合适自己的工作。 “还是期望不太一样，菲菲找个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就好了。”刘曦见这个话题成功的让几位男士都冷了场，也就选了中性的回答让场面不至于那么尴尬。 颜晖的电话也在此时响起，见是陈明的电话，颜晖也就起身到一边接电话去了。剩下几人也就借着这个时机把话题转到了秦朝和白晨露的婚期那里。 秦朝给众人说道：“我俩其实觉得本命年结婚没什么的，但是露露父母觉得犯忌讳，那就过了明年结了呗。” “就是的，都什么年代了。”夫唱自然有妇随。 “多点时间准备也好啊，你看现在去哪儿订席都是排半年队。”靳磊也算是宽慰一句。 谢菲菲问道：“你们有在哪儿办啊什么的计划了么？” “现在还太早了，都没开始看呢。”白晨露摊了摊手。 刘曦问道：“大概得时间呢？” “后年的三四月份或者九十月，到时候还要回澳大利亚办一场，要考虑到两边的气候。”秦朝回道，这种跨赤道的婚宴还是要考虑的多一些。 “那以后你俩主要是在国内还是澳洲？”靳磊的问题都是很实际的问题。 “肯定是国内啊，那边又不如国内好。”秦朝回答的很干脆。 “难得你现在这么靠谱了，想想你以前……”靳磊准备拿秦朝的光荣历史吐槽两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反正我家老秦对我可没的说，他的历史全当给他练级刷经验了呗。”白晨露自然的往秦朝身上一歪，给众人撒了把狗粮。 “看看我家小宝贝多贴心。”秦朝也顺势在白晨露脸上亲了一下，给狗粮加了点码。 “那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前任什么的实在很烦，露露你就一点也不好奇么？”谢菲菲疑惑的问了一句。 “那有什么的啊，没他以前的经历哪有他现在的样子。”白晨露回复道，这年头谁还没有一些过去么？只是和秦朝这一年多的交往里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快乐幸福，对于两人的未来也有足够的期许，至于那些过往，她懒得追究也不会去追究。白晨露的这种豁达和简单也是种智慧，也是她比谢菲菲更好的融入到这个圈子的根本原因。 颜晖的电话接完了，回到了几人中间。 谢菲菲问向颜晖：“大周末的什么事儿啊。又有工作么？” “哦，陈明和我约下周的时间，他来这边签个合同。”颜晖解释了一下，上次陈明来古城的时候因为蹭了几人的球局，和这些人有过一面之缘。 “你看，自己做的工作让别人摘果子，要是你把这些都算自己头上，今年咱俩是不是有机会去奥兰多了。”谢菲菲抱怨道，虽然颜晖已经给她解释过自己的奖金构成标准，但是这些在颜晖看来虚幻的荣誉还是让她有些不忿。 颜晖叹了口气，解释道：“哎，我可不觉得去那边算是什么好事儿，去年就因为那个洛省的哥们贪这个结果被公司查了，现在可能都回老家卖红薯去了。” “嗯？什么瓜？说来听听。”靳磊和秦朝都来了兴趣，颜晖也就把赵猛的事情给几人完完整整的描述了一遍。 “他出事儿完全是自己的问题，和他去没去奥兰多没关系好。”谢菲菲已经听颜晖讲过这个事情，但是她还是觉得的跨国旅游很有吸引力。 “去年和他一起去的那个人现在也被查了，所以我都觉得拿那个奖就是诅咒，自己口袋里都没落啥好处还要惹一堆事儿，不值得。”颜晖也就补充了点新的信息。 “这事儿你要听颜晖的啊，枪打出头鸟知道。”靳磊刚才抽着秦朝带来的雪茄，听着那段颇具故事性的描述，总结道。 “可我还没去过那边。”谢菲菲嘟囔了一句。 “明年看，找个时间去了就是。”颜晖给谢菲菲许了个愿。 “菲菲，这段时间要不然你来蹭我的课。补补英语，要不然你去那边被颜晖卖了都不知道。”刘曦笑道，她在大学就是教的英语。 “好啊好啊。”谢菲菲答应了下来，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去，更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 第30－3章 时节————交接 因为中午那顿实在是丰盛，几人后来也就在咖啡馆里点了些汉堡、三明治之类的简餐当做晚餐，散局后几人各自回家。 “老婆，你真打算让她去你那里蹭课啊。”靳磊和刘曦两人从靳磊的父母那里把孩子接回来，刘曦准备盯一盯小孩的功课，靳磊打算上线和朋友们玩儿一会儿游戏。在此之前自然是要聊上一会儿。 “她也就三分钟热度，来上几次估计也就不来了。对我反正没啥影响，大学上课又没人管。”刘曦一边收拾着孩子的衣物，一边说道。 “那就行，去你那别惹出像老黄一边的乱子就可以。”靳磊从冰箱里面找了瓶可乐，准备去开电脑。 “不至于不至于，你少喝点可乐，看你现在胖的。”刘曦抱怨了一句。 “好好好，下次我们买无糖的。”靳磊笑了笑，应承道。 “老公你说现在她找不到工作，不给她找点儿事情做颜晖不得烦死。” “那没办法，有老黄的例子杵在那，我们圈子里谁敢帮她啊。” “她自己也是，眼高手低的。”刘曦也不禁抱怨一句，从健身房的事儿就能看出来谢菲菲的风格。 “以前她不得不工作，要夹起尾巴做人。现在不一样，有阿晖在那边给她保底，她自然就会忘了形。”靳磊已经开了电脑，连上他们打游戏时的语音频道，准备组队开玩儿了。 “嗯啊，我最近也看能不能劝得动她。”刘曦自言自语道，看到靳磊一口已经喝了半瓶下去，接着说道。“诶呀，你少喝点可乐，我去看孩子写作业了，一会儿你要添水的时候给我说。” “老婆知道了。” “今天周末，你可以多玩儿会儿，别太晚啊。”见靳磊要开始了，刘曦吩咐道。 “知道了。老婆爱你哟。” 陈明在周一下午就到了古城，这一年来他适应的很快，在自己的地头上已经有了不小的成效。要不是赶上今年市场环境变化，也不用来古城这边蹭颜晖一个项目。 “师兄，你都到了。”陈明一进酒店，就看到颜晖在大堂坐着，上前打了招呼。 “哈哈，我开车方便。路上顺么？”颜晖站起身迎了一下，见陈明就背了个包过来，手上还拿着个厚外套。 “顺畅着呢，你介绍的司机也很靠谱。还是这边气候好，我们那边已经快零下了。”陈明回道，东北这时候快下雪了，自然是冷些。 “哈哈，先办入住，一会儿去你房间聊。” 等陈明办完入住，两人也就去了陈明的房间，陈明也老练的拿酒店的漱口杯做了个烟缸出来。 “你这次还开车，想着晚上请你喝点呢。”陈明知道这次来是沾光来的，自然要表示一下。 “哈哈，不着急，明天办完正事儿在看，你回程什么时候？” “周三回去，那就明天签了合同咱们我来安排。” “好。”颜晖知道这种事儿自己再推辞就太假了，应承了下来。 接着两人就把明天要签的合同交接了下，颜晖已经把所有的资料都备好了。要签合同的医院是在古城的隔壁城市，一家之前合作的老客户。这家医院本来是一家半死不活的公立医院，后来经过了股份制改革，引入了当地的一个资方作为承接人，改制后逐步的做了起来，从以前3000万的年收入到现在的3个亿年收入。b司在每个医院起步的关键节点都参与了进去，第一次合作是周章签的，为医院的初步扩容采购设备提供了资金基础，第二次合作是由颜晖签的，让医院更上了一层楼。而这次要签的合同是与b司的第三次合作，医院的新大楼快要竣工了，设备会很快到位。今年刚好颜晖的任务已经完成，这迫在眉睫的一千多万也就成为了陈明的数字。 “明天去的时候，你的身份就是新人，跟着我一起签合同就是。前期工作在公司界面的留痕周老师已经处理完了，全转到你那边了。医院界面之前一直是我在对接，所以这次我也会去。你在旁边不吱声就好。” “明白。”陈明知道这种事儿完全就是天降红包，自然会听颜晖的交代。 “明天我车限号，咱俩就在高铁站见。这会儿把票一订。”颜晖掏出手机问道。“你身份证多少？” “师兄你说你的，我这来沾光的就别麻烦你的了。”陈明赶忙阻止。 “好。”颜晖也没再推辞。 正事儿聊完，两人就在酒店附近吃了顿小吃，陈明对古城的凉皮肉夹馍很是心动，不过这种玩意出了古城，在外地实在没有太地道的，这次来自然是先过了嘴瘾。 第30－4章 时节————往来 次日的行程很顺利，两人早早出发，和医院、设备经销商签完合同在当地一起吃了顿地道的哨子汤面做午餐，就返回了古城。 “这个医院你不说，谁能想到以前那么破败啊。”在回到古城的高铁上，陈明给颜晖感叹道。他听颜晖和周章讲过这个医院的历史，也知道这个项目在b司内部一直是一个标杆客户，信誉好就不必多言，合同的金额也不大，但是其中背后助力区域医疗发展才是这种业务最大的意义。 “哈哈，这也是我觉得现在的工作给我很大成就感的原因。”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冠冕堂皇，但是颜晖真的觉得这是他这一介小民对整个社会的贡献所在。 “师兄，后面怎么安排？” “晚上吃顿饭，喝点就行了，你也别太破费。” “哪儿能啊，这次帮我这么大的忙，还不得好好喝一喝。”陈明给了颜晖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哈哈，没必要，晚上吃饭我还要带媳妇呢，就自己人好好吃喝一下就行了。”颜晖自然了解陈明的心思，一来自己不好那口，二来也不想陈明太破费，就找了个由头让这种局朝着绿色健康的路上安排。 “啊？那行。”陈明有些意兴阑珊，上次来古城的商k让他有些回味。 颜晖说完，也就给谢菲菲发了信息，让她一会儿直接去陈明住的酒店等他俩，而后晚上一起吃饭。等颜晖和陈明回到酒店，寄完合同又闲聊了一阵儿，谢菲菲也才画了美美的妆，和两人碰头。 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几人也就在附近的商圈转悠了一会儿。陈明新交了女朋友，刚好在这边给带点礼物，本来陈明还想借着这个由头给谢菲菲也备上一份，被颜晖制止了。晚饭的就在酒店边上，还是那家清莲餐厅。 虽然是做本土菜系，但是这家的菜品一直靠谱，只要不点什么生猛的或者开大酒，这里的消费也非常的合适。几人也就在雅间落座，小酌两杯加上几道家常菜系作为一顿自己人的晚餐也十分自然。 “师兄，这里就是你上次把neln镇住的地方。”席间闲聊时，陈明问向颜晖。 “啊？什么镇住啊，就是上次他们来这边在这吃了顿，我兼职了会儿翻译。” 谢菲菲对于两人的谜语行为表达了不满，急火火的问道：“什么情况啊，说点我懂得啊。” “哈哈，就是周老师给我说的那次。”陈明也就打开话匣子，把听周章描述的情景复述了一遍。陈明的东北口音和颇为俊朗的白面书生外型本来就有一丝反差感，加上他风趣的描述把这个小故事说的更为精彩。 “老弟，你这不来个二人转可惜了。”颜晖听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自己的即兴发挥在公司已经被演绎成了这个样子。 “哈哈，那师兄咱俩今年年会凑个节目呗。” “后来呢？”谢菲菲显然是没听过瘾，着急等催更。 “后来没啥了，就老周给我说，让我们平时也去学学英语什么的，在外企也方便，并且汇报项目时不用被公司那些翻译的主观判断干扰自己要表达的内容。”陈明说道，颜晖一下子就想到那场饭局前lisa是整个流程的翻译，看样子她也在里面默默出了一份力。 一场晚饭很快就过去，陈明买了单后也和两人惜别。趁着谢菲菲去洗手间的功夫，陈明还是问颜晖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哪儿在喝一喝，颜晖也只得推辞自己老婆看得紧，下次海都开年会时两人再喝。 颜晖和谢菲菲打车回到家后，没有着急上楼，趁着夜风微凉就在院子里转一转消食。 “老公，他要送我东西你为什么拦着？”谢菲菲有些不解，陈明打算送的就是些化妆品，价格也不高。在她看来颜晖帮了他的忙，他回报一点也无可厚非。 “我的傻媳妇啊，人情交往里面要有来有回是不假，但是这种人情债我更想让他用人情来还，这点东西就把这种来往断了可不值当。” “但是他管的那边和你又不太牵扯，不至于这么来。”谢菲菲还是不明白。 “陈明这人不错，你看他懂的有来有往的就能看得出来，并且这一年多同事下来，也能感觉到一些。”颜晖点了一根烟，给谢菲菲分析起来。“这几年估计我和他的交集没那么多，但是过上几年，他不在b司了或者我不在b司了，就不好说了，这种人肯定是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比较好啊。” 谢菲菲听得一头雾水，干脆举手投降，嘟囔道：“哦，真复杂。”。 “还有，你看，他也说了学英语有用，你什么时候去刘曦那边去蹭蹭课啊。” “看，我回来和她约时间。所以你当时是怎么学英语的啊。”谢菲菲的英语不好，以前觉得就是应付一门考试。 “我啊？最开始是为了玩儿游戏。” “啊？为那个？”谢菲菲有些不可以思议，在她看来什么游戏啊之类的没有复杂到需要另学一门语言的程度。 “嗯，小学的时候我家就有电脑了，那时候的游戏很多都是纯英文的。我看着好玩儿但是自己又不懂。暑假的时候就抱着字典打游戏。”颜晖描述道，谢菲菲想着一个小男孩儿一边玩儿着电脑，旁边摆着一个字典的场景，不由得笑了出来。 “但是当时家里的字典是本英英字典，越看越迷糊。”颜晖没管嗤笑中的谢菲菲，接着说道。“我就又买了本中英字典，但是那个字典太简单了，毕竟当时我爸妈一上来也没给我买高阶的。” “然后呢？” “后来我爸妈看我学英语的劲头大，就在小学的时候找了英语家教。”颜晖一脸苦笑的回答道，这算不算无心插柳不好说，在当时对颜晖来说是无妄之灾。 “后来呢？” “后来我就给我爸妈说了我学这个就是想打游戏。” 谢菲菲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那你爸妈没揍你啊，谁让你不学好。” “他们没揍我也没说我，就说虽然出发点有点奇怪，但是方式方法值得鼓励。然后我就一直保持下来，后来留学什么的也就很顺理成章。” “那你父母还挺奇怪的。” 奇怪么？颜晖默默的想了想，如果那时候他们把自己揍了才奇怪…… 第31－1章 寓清玉浊————设立条件 价值是一个主观的概念，有一个很烂俗的销售学案例是说怎么把一瓶水卖出天价，答案是把他放到沙漠里面找那些快被渴死的迷路客。当然，这种用极端情况加上鸡汤填鸭教出来的销售只会想着怎么把梳子卖给和尚，不过有一点倒是对的，价值这个东西很主观，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你看重的，我不一定看的重。 相比起来，价格这个东西就很客观，贵就是贵，贱就是贱，能比较的也不过是钱包里的余额。因此，谢菲菲就开始研究各种大牌儿，当然这些离真正意义上的奢侈品，比如高定珠宝或者限量款之类的还有些差距，既然是力所能及的消费行为，颜晖也就乐得让她开心。至于颜晖自己，一切以自己的需要为准，他比较昂贵的衣着更主要是应对商务接待之类的场合，比如订制西服啊手表啊那些，平时依旧是aj牛仔裤走天下，舒服是第一位的。 几场秋雨之后，古城的夏末立马转换成了深秋。11月初的古城一片萧瑟，树也枯了，行人也开始换上厚实的冬装。秦朝送的羊驼毛毯起了大作用，谢菲菲本来就怕冷，这几天刚好让她享受洗过澡后不需要预热的被窝；但这对颜晖就不那么友好了，他怕热，这几天睡毯子上只觉得烧的心发慌。并且，这种毛毯不好清理，沾上些别的什么就很麻烦。 上个月，颜晖也把要给团队里面给同事分的项目都安排妥了，那两个同事虽不及陈明与颜晖那般亲近，但也是礼数有加，最起码来古城的时候都是带着当地的特产来的。后面的日子就是按部就班的为明年做准备，在古城的时候和谢菲菲去去健身房，陪她去蹭刘曦的课，隔三差五还会送她去面试。两人的小日子也算幸福平淡，谢的父母要在月底过来，这几天也没生出什么波折。 月初的第一个周末，周章告诉颜晖，他下周会和n司的人一起来一次古城，让颜晖在下周不要安排出差。 “具体周几啊，老师。” “那人的时间没定，我提前一天跟你说。”周章说完后，两人寒暄两句，也就挂了电话。 “老公，下周不用出差了么？”谢菲菲午睡刚醒，她用脸蹭了蹭颜晖，迷糊的问道。 “嗯，下周在这边有安排，没定周几。” “真好。”谢菲菲靠在颜晖身上，又睡了过去。 周章和n司的人在周三抵达古城，对此颜晖心里暗爽，这下这周是真的不用出差了。 “颜晖，这位是n司的阎建国，以后负责西北这边。”周章和一个50出头的精瘦中年男人从机场走出来，看到在接机口候着的颜晖，介绍道。“阎总，这位是我下面负责西北的业务经理，颜晖，他可是我最靠谱的手下。” “阎总，您好，咱俩还一个姓，看来有缘啊。”两人都没带行李箱，看来来这边就只是为了见自己。 “颜经理，你好，您是哪个阎？”阎建国见颜晖别开生面的开场白，也就用力的和颜晖握了个手，顺便打了个趣。 “哈哈，他是颜色的颜，您是阎王的阎，并不一样。” “所以阎总一听就是领导吗。”颜晖也接了梗，几人一阵笑声。 几人出了航站楼，在门外抽了根烟，颜晖也就接着二人去了酒店。路上，三人简单得聊了下此行的目的，阎建国要见n司现在还在这边的独苗销售，除此之外就是由周章牵头，和颜晖建立联系，周章和他明晚就要飞回海都。对于阎建国的大致背景，周章已经跟颜晖大致的讲过一些，多的不用说，只要知道他是n司员工编号前20，就知道此人在n司的份量。在车上，周章也暗示颜晖可以讲他目前和n司合作的状态，颜晖也就把之前和n司代理商的不愉快，以及现在西北n司混乱的代理商体系做了大致的描述。 等颜晖说的差不多后，周章也把b司目前和n司对接的事情和阎建国沟通了一些，三人也抵达了酒店。 “公司给我的任命是新年后生效，我是打算把西北这边按照和p司、s司这种构架建起来，当然前期销售不可能那么多，但是保证这边要放三个。”阎建国点上烟，在房间里和几人讨论起来。“这也是刚才颜经理说过的驼城那件事儿的后续影响，公司也觉得不能在这边放羊了，对我们以后的品牌不好。” “对的，那些小经销商做些小医院还可以，但是到了县级以上的市场根本碰不动。”周章附和道。“刚好这次我提议的和县级管理部门进行合作的模式，也需要这边有足够的厂家资源支持。” 这段话既是说给颜晖的背景介绍，也是在给阎建国表明他本人对于b司支持他工作的立场。颜晖也不插话，让大佬们先沟通。 “嗯，你的当时的那个提议确实很有见解，这种解决系统问题的方案才是一个专业的公司该做的事儿。”阎建国点头，表示认可。 “这件事儿的第一手信息也是我从颜晖这得知的，有些具体的你来给阎总说一下。”周章把话题传给了颜晖。 “是这样，阎总，当时我在参加这边的经销商会，有些经销商给我反馈过他们做一些乡镇卫生院时，会受制于医院的财政条件不佳，付款条件不好而丢单。我们作为资金供给方面对这些没有独立法人资质的单位，也缺乏必要的介入手段。所以当时我就把这个信息汇报给了周总，看样子这下咱们都有解决的方案了，好事！”颜晖把一些基本信息简要的补充了下，顺便把功劳还给了两位大佬。 “颜经理很专业，也很敏锐，这些提案确实是站在业务的角度考虑的，我觉得你在这边给周总能省不少事儿。”阎建国对颜晖的反应也很满意，颜晖给他的印象不错。从这些信息看来，相较于cici之前说的各种天花乱坠，颜晖这种自下而上的角度更适合开展业务。 “我们公司也对这种方式进行了研究，这也是我今天想和您沟通的。”周章给几人分了烟，接着说道：“我们这边更倾向于和厂家直接合作，建立一个针对这些项目的公司共管账户，以应对这部分医院的资金需求。当然我也理解厂家的生产、销售中间必然要做隔离，因此一个以覆盖一到两个省，厂家认可的一级经销商作为合作主体是我们的底线。” “现在这边规模最大的代理商是那个出事儿的那个么？”阎建国问道，见周章和颜晖两人同时点了头，“那还麻烦了，我毕竟不是这边人。对这边的市场也是很陌生，本来在这边的销售也扶不起来，到这边直接动现有的体系有些困难。” “厂家直接介入，设立一个囤货商会有很大困难么？”周章问道，但是无论阎建国还是颜晖也都能听出来，他这是明知故问。 “n司在这边一直是粗放管理，突然直接介入的话对这群经销商不是好消息，他们对价格都很敏感，以前的人把我们的价格体系都漏完了。公司也有顾虑，如果直接给一个大代理底价的话，可能会对这边的销售量有不良影响，我来这里得目的也是要先把总体的盘子坐上去，在考虑别的。”阎建国的态度很明，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做太多。如果直接大刀阔斧的全砍了无异于豪赌，并且是投了全部身家去买彩票那种类型的豪赌。 “哎，所以好的经销商，尤其是听自己话的好经销商还是难找啊。”周章的感叹，也是暗示。 “在这个地头上挖一个出来，难啊。”阎建国也表示道。 几人下午的讨论，也并没有讨论出子丑寅卯出来，更多是对现存客观困难的机械复述。一会儿阎建国还要和n司在这边的销售和几个代理商吃完饭加开会，周章看时间差不多，也就带着颜晖先行告辞。 第31－2章 寓清于浊————试探 周章有一段时间没回过古城，两人也就找了个羊血馆子，吃点地道家乡味。 “颜晖，听出什么了么？” 颜晖擦了擦嘴，答道：“他想改这边的体系，但是现在掣肘很多。” “嗯，继续，大方向是对的。”周章鼓励颜晖继续。 “他既然是n司的元老级人物，之前又是一直在华北那边的销售总，这次把整个大北区都给他，他自然是想有一番动作。但是他没管过西北，现在有点抓瞎。” “没错。”周章点了点头。接着给颜晖补充一些信息。“我找他以前区域的人了解过他，这人手段不错，在本来的区域也是按照正常的厂家逻辑做的经销商构建。但是西北这边以前n司一直没怎么做起来，让他来也是想让他把这边修一修的。” “但又不能直接把以前的东西砍掉是。要不然数字太难看他也受不了。” “对。我俩先在n司见的面，他给我暗示过让我帮他在这边选个经销商。”周章把谜底揭晓。 “这事儿对老师说不难。” 周章高深莫测的说了句：“不难，但也难。” “嗯？”颜晖一时没明白。 “现在熟悉的经销商了里面，大多都是有主的，本身经销商和厂家就是相辅相成。这种经销商必然不会和其他厂家合作，要不然做不到信息隔离。并且，本身我们也没合作过，大家都有些底牌藏着，我也不能给他直接推荐经销商。那些小的就扶不上墙，和他完全陌生就算给他介绍了也没用。”周章的语气不紧不慢，给颜晖留下充足的思考空间。 “懂了，通透。”颜晖点了点头。 “最好的办法是让他把他的经销商放这里来，只做我们给n司设计的那些东西。不要去碰县级市场，要不然在p司那边我们也不好交代。” “这个确实难了，要做我们想好的方案，需要在这边扎的很深的那种。”颜晖回道，此时他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李轩等人的身影，但是他也知道这些人不适合和阎建国接触。 “只要阎建国自己的经销商能入场，在这边啃一啃，他自己代表厂家在做做工作，也能行。就是这个时间短则一两年，长则年，他估计也等不起。”周章感叹了一句。 “他有这个精力管这么细么？” “肯定没有啊。”周章知道颜晖是明知故问。“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有高层的人可以和他的经销商对接上，但是这个是真的很难。” 颜晖听明白了周章这句话是描述现状，也是在给颜晖自己暗示，如果有人能直接从行政层面影响，这件事儿后面倒是真的顺利。从他的婚宴里有古城头牌医院的领导参加，到他把o司项目的一些内容很快的查明白后，以周章这种老狐狸的敏锐嗅觉，他应该能很快感知到颜晖背后也藏了些底牌。当然，周章不知道靳磊的存在，他的预估肯定是自己这边有些别的关系。 平心而论，颜晖自己的父母在行当里那么久，颜晖后面的家世也在那里摆着，他要真找是能找到这些关系的。现在颜晖的父母早都不谙江湖事，并且直接参与设备交易背后所蕴藏的危险是颜晖和他的父母不想涉及的，他在b司也只是觉得这是一份经得起暴露在阳光下的事业，至于那些“过一手”，也做了严格的隔离。所以颜晖或许不是纯白无瑕的小白兔，但也不至于是只能藏在黑暗里的老鼠。 “哎，这个项目只能看阎总那边自己啃了。”在思索了一阵后，颜晖也只得悻悻的表态道。 “想了这么久？”周章试探性的问了颜晖一句。 “觉得有点可惜，这种事情推动起来明年又是一个增长点，但是咱们这边肯定要等一等了。”颜晖叹了口气。 “没事儿，其他几个区域先弄试点，也看看有了试点后咱们这边能不能快一点了。”周章安慰道。“再说这种项目一年出的数字也不会太大。” 和周章吃完晚饭，两人又随便聊了些有的没的。周章晚上还要见他在这边的一些关系，颜晖也就把周章早早送回了酒店。刚才与周章的谈话让他心里直犯嘀咕，脑子里一直和跑马灯似的转个不停，他也就干脆找了个可以临时停车的位置，打开双闪，点上一根烟给自己缓一下。 从周章的收益来看，他对于这个市场肯定是有想法的，不光是公司的数字，搭建新的合作模式的层面，也有能从里面分的一杯实实在在的羹的成分在里面。阎建国也有这个要求，对于这个陌生的市场他肯定要找一个本地人助力，那么周章和颜晖在这里就是不错的选择。只是目前周章和阎建国肯定还在互相试探的阶段，那么这个时候周章把自己推出来的意思就是告诉阎建国他在这边的人很有能力，可以达成彼此的需求。 但是直接插手到设备交易中，势必存在一定的风险，毕竟里面灰色的部分大家都知道。这种项目也不像其他的大设备生意，总有些小玩意给予了“过一手”的空间，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来隔离风险。如果答应了周章对自己的要求，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不答应，周章会不会把自己也当成弃子，毕竟自己在b司的位置必需仰仗周章，毕竟现在市场上其他的投资公司大多都跑去做o司那种业务，那部分自己也碰不得，留在b司对颜晖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自己在b司也算是一方大将，周章肯定也不能直接给自己动手。无外乎在那些“过一手”的事情上给自己一些限制，或者在明年再西北再放一个人来制衡自己，但是这种代价都不算小。 现在周章对自己只是暗示和试探，但自己必须要好准备。想到这里颜晖也就有了应对的思路，现在自己只能把该了解的东西了解到，然后等周章给自己直接打明牌的时候有个可以给他的答复，如果答应，强调困难，不过拒绝，给出客观绝对的原因。 第31－3章 寓清于浊————修罗场 这些事情颜晖只能自己消化，谢菲菲自然是帮不了他的忙。颜晖干脆也就直接开回了自己父母那里，这事儿需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颜晖到他父母家时已经是晚上8点，谢菲菲知道今天颜晖要见周章有事儿，稍微晚点回去问题不大。到家后，颜晖也就没有多啰嗦，简单的把今天周章对自己的试探，以及自己的考虑和父母交了底。 颜父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小晖，你也别想的太复杂，就一个点，你不能直接参与到里面，不过还是可以做中间人。” “嗯，我知道，现在老周也还在和n司的互相试探阶段，他自己不能直接参与，但在这边就要架着我上。现在我也只是想了解如果我帮他们搭上桥的话，咱家会不会受到太多牵连。” “他们的门道现在怎么玩儿我也不太清楚，都十年没有自己管过这些，但是人我们还是有的。你记得你那个表姑父么，张老师，书协的。” “记得，不过他和咱家来往的也不算太多啊。” “不多也是有这层家底在的，周六，你别和你那帮狐朋狗友聚餐了，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颜父拍了板。 “好的。”颜晖听自己家人的态度，知道这个事情没有他想的这么严重，也就安了心。 颜家本身算得上书香门第，他爷爷辈儿就是全部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自己的父母也都是大学毕业，在颜家这一辈儿，颜晖可以说是个地地道道的学渣。颜父是那个年代里少有的独生子女，他的那些表亲堂亲倒是不少，现在也多有官面上的不错身份，看样子这个事情有了着落。和父母道完晚安，颜晖也才把心揣在肚子里，放心的回了自己的小窝。一看时间，还不到十点。 “老公，今天回来的挺早啊。”谢菲菲已经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正看着电视。 “嗯啊，聊完就回来了，也没喝酒。”颜晖凑过去，亲了谢菲菲一口。 “诶呀，换衣服，换完在上床。” “哈哈，没那么早睡，我去玩儿会儿游戏。”颜晖边换着衣服，边回应着谢菲菲。 “啊，不陪我看会儿电视么？”谢菲菲有些失望。 “谈了一天事儿，脑子快炸了，让我缓缓。” “行，一个小时。” “一个半小时行不。”颜晖抗议道。 “好，本宫准了。”看来谢菲菲最近看的是宫斗剧。 周六晚上，安排好的家庭饭局如期开始。颜家父母订好餐厅，早早赶到，颜晖和谢菲菲随后抵达，四人在包间里聊了没十分钟，表姑父一家两口也推开房门，到了包间。 “不好意思啊，表哥表嫂，我和我家老张下午参加了个活动，来晚了点。”颜晖的表姑姓赵，也是一个艺术家。她早年是在美院里学国画的，在书画领域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但她发掘了很多民俗艺人，比如泥塑、皮影这些东西，而后把这些东西逐渐和古城的文创产业结合，因此现在也在相关的协会任职。表姑父姓张，是古城书法家协会排前三的大拿，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字抵万金。 “没事儿没事儿，大周末的就一起吃个饭，颜晖快来问好。”颜父招呼正在边儿上给谢菲菲小声介绍背景的颜晖过来问好。 “姑好，姑父好。”颜晖也就顺势和谢菲菲一起过来给两人打招呼。 “儿子你把菜一点，这事儿还是交给你。”颜母吩咐了一声。 “好的，姑姑，姑父，你们有忌口么？”颜晖自然是要先把重要的事儿了解清楚。 赵老师嘱咐道：“张老师对海鲜鱼虾这些过敏，其他没啥。哦，一会儿还要来一个人，你表姑父的秘书正在下面找车位，一会儿就上来。” “好的，大家先聊着，我这一会儿就好。”颜晖在来的时候已经看过菜谱了，心里面已经有差不多的方案，根据这个把预先的一道鱼换成别的菜就好。 “你看小晖多好，咱家那个小子就没个正型。”张老师也就借着夸颜晖，加入了几人的对话。 “挺好的啊，现在玩儿乐队也是一个事儿，前段时间还在短视频上刷到小张他们乐队了，他们现在可火了。刚还说呢，今天他怎么没来？”颜母很自然的夸了回去，颜晖的那个表弟没有接过父母的衣钵，从大学开始一直在鼓捣乐队，这几年借着各种短视频的发达，已经算是网红了。 “去外地接了商单演出了。”赵老师也就抱怨道，“你看不像小晖，现在成家立业的，一看就过得红红火火。现在他连个女朋友都没谈。” 颜晖听的一阵憋笑，因为他那个表弟不喜欢女的，这件事儿在家里不能说，但因为是网红，这种取向问题反而不是什么秘密。 “不好意思，刚才在楼下停车。”包间门又被推开，一个有些风风火火但颇为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于倩？”颜晖刚把菜点好，还在跟服务员核对点单，一抬头就看到了来的人谁，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自己的“前女友”出现在这个场合有些奇怪。 “颜晖？你怎么在这。”进来的女孩儿一身干练，也有些惊讶。 “诶，你俩认识啊。”赵老师离门口近，感叹了一句。 “我来介绍一下啊，小于，我的秘书，也是咱们家人介绍的，我就让她在书协挂了个职，帮我处理些杂事。小于，这边都是我的亲戚，你叫颜叔就好了，今天是他们一家人做东招待我们家。”张老师没听到刚才门口的事情，还在大方的给两边介绍。 听着自己表姑父的介绍，颜晖也就知道这事儿只是在逻辑上成立的小概率事件，当时他和于倩本来就是因为家里亲戚安排而认识，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实在没感觉，也就早早的说清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二人也只是一起相互了解了三、四个月，连手都没有牵过。当时于倩对颜晖倒是有那么几分心动，也觉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但颜晖对她确实一点欲念都提不起来，也就没有什么进展。但是既然进了亲戚间的相亲圈儿，想来也是社交关系上比较贴近的一个圈层，把于倩介绍给这边干活自然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儿。 “张老师，我和颜晖之前认识。”于倩等张老师给颜家人介绍完她，大大方方的说了一句。 “哦？你看世界这么小的。”张老师不知道后面的那些故事，笑了笑说道。 “之前小赵老师介绍过我们相亲，没成。”于倩补全了背景，她口中的小赵老师是颜晖的另一个表姑，也就是此时这位的亲妹妹。 “哦，原来那时候她介绍的是你啊，这不今天赶巧又遇上了。”颜父很快的想起来了之前的亲戚圈里面的过往，是有这么回事儿。其实这种事情很正常，在一个家族圈儿里，各种适龄的单身男女本身就是种资源，为了在本身的血缘关系里加些码，这种相亲行为本身就很频繁。颜晖的父母不太热衷这些，对于颜晖的感情生活更多的是随他便。自从颜晖回国在事业上有所起色后，其他亲戚自然也盯上了这块儿香饽饽，最起码颜晖的硬件本身也不差，只是颜晖自己当时也是个浪荡性子，加上工作又忙，这种相亲参与的极少，除非实在推脱不过去。而很不巧的是，今天无意间落进了这个罗生门里。 “没事儿，你别有情绪，我们都不知道这事儿。”颜母看谢菲菲的脸色突然不好看，坐在旁边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颜晖自然也看到了谢菲菲的脸色突变，赶忙回到座位上，拉了拉谢菲菲的手，却被她甩开到一边。 房间的氛围有些诡异，随着菜品陆续上桌，四个长辈就着酒菜高谈阔论，颜晖在旁边一边应和，谢菲菲脸色不佳，除非被颜晖要求，否则绝不开口，而于倩在一边专心吃饭，偶尔收到信息才和赵、张两人耳语几句。这种情况下，颜晖也没办法好好的开导谢菲菲，只能在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问些自己关心的问题。 “姑父啊，现在求您一幅墨宝，大概是什么行情？” “小晖你是自己放家里，还是要送人啊。”张老师还是先问了动机。 “哦，我只是打听一下，后面可能会有朋友办事儿，需要些这个。”颜晖也就表明自己动机。 “这样啊，那要具体看什么字，多大的幅面。这些一般都是收礼的人定的，我这也不过就是过个手。但如果你是想挂自己家里求个好，咱们都是自家人，想要什么内容告诉姑父，空了给你一写就是。”既然是自家人，自然没有什么隐瞒。这些内容和颜晖自己知道的差不多，至于后面的细节无外乎就是要不要过拍卖行那些了，到时候看就是了。 “那后面能不能带着朋友直接去找您？”颜晖接着问道，这也是他这次想要知道的最核心的内容。 “可以的，你来之前给我电话，直接去书协或者到我家都没问题。”张老师乐呵呵的表示道，颜晖道了谢，心想这事儿有眉目了。 第31－4章 寓清于————事后解释 有道是东边晴来西边雨，颜晖把这顿饭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了，但谢菲菲那张阴云密布的脸提醒颜晖，回家之后还有一个修罗场等着他。 打车回去的路上谢菲菲对颜晖依旧是爱理不理，颜晖也不想在公共场合和她有什么争执，两人也就一言不发的进了家门。 “你说，今天那个于倩是什么情况。”果然，进了家门谢菲菲就开始发难。 “老婆，我也不知道她要来啊。”颜晖直呼冤枉。 谢菲菲气呼呼的问道：“她是你亲戚来给我示威的么？” “人家也不知道我俩之前相过亲啊……” “我不管，我很不高兴。”谢菲菲板着脸，看起来像生气的箱豚。 颜晖也大概猜出来了谢菲菲生气的具体理由，就是吃了无端飞醋，赶忙把谢菲菲进怀里，小声的说道：“哎，我给你说我和那个于倩也没什么，就是相亲之后两人都没进展，也早早的都说明白了。” “那她今天是什么意思。” 颜晖软软得说道：“她估计也不知道今天会见到我们啊……她现在是我姑父的秘书，我姑父我姑姑下午还在参加什么活动，这人又是别的亲戚介绍的，估计就顺便来当个司机吃个饭啊。” 事实也就是如此，谁也不能预料到这种小概率事件。 “那她吃饭的时候还一直偷看我。”谢菲菲不忿的说道。 “啊？偷看你了么？我都不知道。肯定是看我老婆比她长得漂亮了呗。”颜晖油嘴滑舌的想把话题转过去。 “哼，那你说今天家里安排这个聚餐是什么意思。还不是给我示威么？”得，话题没有转移的开。 “咳，就是可能有人想求我姑父写字，他现在可是这边的名人，一幅字很值钱的。” “哦？多值钱？”话题在这里转过去了，颜晖也有点想不到。看来饭局之间的交谈在谢菲菲光顾着生闷气时被忽略了。 “市面上的话，一幅字怎么着都要20万了。” “这么夸张么？”谢菲菲瞪大了眼睛。 “嗯，毕竟古城书协排前三的书法大家，一个字就值几万块了。” “那怎么不让他给咱们写写，咱一卖也省的你一天到晚光出差了。” “他给咱家写肯定没问题，不收钱都行，只是场合不一样，给咱们写的字也卖不出去啊。”颜晖并不想说的太直白，只能委婉的陈述了下事实。 谢菲菲迷惑的看着颜晖，问道：“啊？这是什么意思。” 话题到这里，颜晖也只得把雅贿的那一套东西给谢菲菲大致的讲了一遍。要不然谢菲菲一定会化身十万个为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末了还叮嘱她，这事儿自己听了就听了，别出去说。 “好，老公。但是我对于倩还是很在意。” “这样，有些事情明天你问靳磊、秦朝他们。我这会儿就把手机放你这里，绝对不和他们通气。我说了你也不信，你听他们的。”颜晖心里默想，女人善妒果然是这样，先辈们果然不骗人。 “那个于倩的微信什么的你有留么？” “没有啊，早八辈子都删了。你要不信的话可以检查。” “好。但是我还是很气。”谢菲菲嘟囔了一声。 第32－1章 掣肘————交叉验证 两军对垒，摆开阵势来真刀真枪的互相厮杀其实不可怕，恐怖的是鬼知道两边背后的藏了多少的阴谋诡计。阴谋诡计也没那么可怕，怕的是这两边背后的势力里面又有哪些利益纠葛，给前方的将士暗自下套使绊。 昨天的饭局过后，不悦的不止谢菲菲一人，颜晖的父母不是傻子，饭桌上的黑脸儿媳自然没有逃得过二老的火眼金睛。到家后他们也是自然的抱怨了一通，他们虽然能理解这种修罗场罗生门对一个小女孩儿来说是有些折磨，但是自家的媳妇怎么说也要在场面上做的好看一些，再说，这种事情颜晖又没做错什么，谢菲菲也不是小孩儿。当然老两口也只是腹诽，他们并没有给颜晖表示这些不满。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颜晖这里，要把暗箭换成暗贱，按照朋友的说法这家伙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内里则是八百个心眼，不知道暗戳戳的会使出什么鬼点子。谢菲菲自然也是知道这些，她老觉得颜晖心里和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似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因此，当颜晖提出来让她直接和自己的朋友来打听关于于倩的信息时，她第一时间害怕颜晖和几个朋友串供，但见他主动上交手机，隔绝联系，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怀疑。当然，颜晖自己也知道自己被过去的经历磨砺成了一个腹黑的角色，只是对于身边的亲人及这不多的“自己人”，他不会暗箭伤人，只会偶尔暗贱一下，有道是人贱人爱，花贱花开，车贱车载吗。 和几个死党吃饭的时候，谢菲菲绘声绘色的描绘了昨天晚上和家人吃饭居然碰到了颜晖的前任，还是一个自己不知道，被“官方认可”的前任。当然，谢菲菲不止一次的逼问过颜晖之前的感情经历，而颜晖也只给她说过自己的绿茶初恋，其他的那些过往则被颜晖以“当时并没有打算去考虑严肃的关系”为由总结成了一句话。在那种场合突然碰上的一个人，还是和颜家有些纠葛的一个人，她自然有些上头。 几个朋友听完昨天的小概率事件，都是笑了一通，而后谢菲菲就说让几人说说颜晖的那个所谓前女友的事情。白晨露也不知道这个人，也就安心的坐在那里，一边吃饭一边吃瓜，而于倩和余下三人也不过几面之缘，但是当时的情况他们也大致了解，在颜晖表示但说无妨之后，几人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刘曦使劲的回忆了一番，好不容易在脑海深处翻出于倩的长相，她开口道：“都好久了，两年多前的事儿了，我对那个女孩儿的印象就是特别白，长的不难看，但是绝对不漂亮，反正现在让我碰见绝对认不出来。” 谢菲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是挺白的，颜晖，现在都喜欢白的么，那你俩怎么没结果呢。” “我又不喜欢白的，二半夜起来月光映过去一个大白脸闪在旁边，还不得吓个半死。”颜晖吐了个槽，他也确实不喜欢那种太白的女孩儿。 “啊？你们还一起睡了？”谢菲菲显然是只注意到了部分信息。 “诶呀，我就是在吐槽。”颜晖有些无语，谢菲菲的脑子里只关注这个。 秦朝也回忆起了一些事情，接着话题说道：“不觉得他俩当时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情侣关系，反正那时候我们一起吃饭啊、玩儿啊什么的，感觉他俩的状态就是纯朋友，连身体接触都没有算哪门子的情侣啊。”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细枝末节边角料啊，这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些，我来说。”靳磊专心听了一会儿，觉得话题越来越扯，打算主动介入。 “懂哥，你讲你讲。”秦朝做了一个递麦的动作。 “去你的。”靳磊把秦朝的手拍到一边，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那个于倩本来就是颜晖他家亲戚安排的相亲，颜晖之前一直不怎么去，但是当时的情况他不得不去，也就认识了那个女孩儿。” “什么叫不得不去，颜晖那混不吝的货色什么时候还能被那些远亲们管的住啊。”谢菲菲表示对靳磊的描述不满。 “哎呀，我还没说完。”靳磊皱了下眉头，接着说道。“当时颜晖的爷爷病重，肯定是撑不过一两个月了。那也是颜晖家唯一的老人了，他以前就觉得颜晖一直不结婚不交女朋友他看不过去，结果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就说他临终前希望看到自己的独孙能成家之类的。颜晖那一家子知道这事儿，自然就给颜晖安排了海量的相亲，要不是他出差多，那段时间估计每天都要赶场子。” “啊？然后呢？”谢菲菲知道颜晖的爷爷差不多是两年半前离世的，这个信息的时间节点是对的。 “然后颜晖就和那个于倩接触了一段时间，前前后后也就三四个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们也就再也没见过女孩儿。”靳磊表示自己把背景介绍完了。 “那你们怎么见过那个于倩的。” 秦朝答道：“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有几次颜晖都是从医院看完他爷，再和我们一起吃饭啊什么的。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带的于倩。” “对的，我也有印象，颜晖那段时间心情也不太好，我们都在想着办法让他散心。”刘曦也表示同意几人的说法。 靳磊皱了下眉，说道：“这事儿你问颜晖就行了，没必要问我们。” “我说的她又不信，全当交叉验证了。”颜晖有些无奈，也就解释了一句。 “好好好，我信。那你详细说。”谢菲菲表示恢复颜晖的发言权。 “当时的情况就是我爷爷撑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挺不过太久，就希望看着我能安定下来，有个成亲的样子，然后家里安排的相亲我也没多去，就见了两三个。” “那为什么选于倩呢？” “反正我就对第一个有印象，因为太奇葩了，一见面就是车啊房啊收入啊，还嫌弃我不是公务员。我就直接走了，后面还见没见人我都没印象了。但是我又不能让老爷子那边太操心，后面见了一个感觉是个正常人，就和家里那些人说就她，先了解看看。” 谢菲菲若有所思，眼珠子转了转，接着问道“哦，那于倩知道你的想法么。”。 “知道，我给她说了我当时没有结婚的想法，答应这件事儿更多是为了老人安心。我和她可以相互了解看看，以后的事情随缘。但我对她没感觉，在我爷爷去世后也明确告诉她了，然后就没接触了。” “那你为什么和我结婚。”谢菲菲冷不丁的抛出灵魂提问。 “我只对你有感觉。”颜晖说道。众人发出一阵嫌弃的声音，谢菲菲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菲菲姐，其实你在意这些很没必要。”白晨露把瓜吃完了，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啊？前任不是女人最大的威胁吗？” “要是晖哥和别人有感觉，他为什么还要和你结婚啊。” “不过男人不都是什么都想要么？不看紧点怎么行。”谢菲菲非常笃定，这种观点也不可谓不流行。 “你这话过分了啊。”还没等颜晖说什么，秦朝和靳磊同时发出了抗议。 “你不能拿个例说事儿啊。”刘曦也提出了谢菲菲话里的漏洞。 “还不是她太在乎我了么。”颜晖出来打了个圆场，接着对谢菲菲说：“老婆，你看我把啥都留家里了，你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随着话题被转移，几人的聊天又重新回到了轻松的氛围。 第32－2章 掣肘————滚刀肉 平时几人锻炼的健身房有店庆活动，白晨露说也想去看看，因此在吃饭完后，几人就准备如约过去。吃饭时点了一小壶梅子酒，刘曦和谢菲菲要开车就没喝，秦朝他俩今天没有开车过来，他俩也就蹭刘曦的车过去。 午后古城又下了会儿雨，路面有些湿滑，在开车去健身房的路上，颜晖的车被撞了。其实事故很简单，有个车突然变道，从非机动车道突然窜出来，把副驾驶那一侧撞了，还把颜晖堵在了车里开不了门。 “啊，怎么了。”谢菲菲是第一次遇到车祸，有些害怕。 “你没事儿。”颜晖知道，听起来有点可怕，但实际只是剐蹭，最起码气囊都没出来。这个点在城市道路车速又不快，没什么大不了。在确认谢菲菲没事儿后，接着说：“我们被撞了，熄火打双闪，拉手刹。” “哦，然后呢。”谢菲菲照做后，问颜晖。 “你先下车，开门时看下后面。” “老公，我怕，腿软了。你先下去接我。” “我那边门被堵死了，你不下去我也出不去啊。没事儿，喘口气，缓一下。”颜晖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侧过身，把谢菲菲还在抖的手捧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两人也从车上顺利的下来。刘曦的车就在颜晖后面，只隔着一个车，她开的是suv，车比较高，车祸发生的情况她也看到了大概，这会儿已经在停在了颜晖车后，人也都下来了。见两人下来，白晨露赶快上来扶着谢菲菲，刘曦因为要熄火停车，晚一点后也在谢菲菲旁边安慰着谢菲菲。靳磊和秦朝两人见颜晖气定神闲的没有什么变化，也就知道这事儿不会复杂，也就准备看颜晖表演。 肇事一方的主驾位车门也开不了，颜晖的朋友们都就位了后，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胖子才从副驾驶上挤出来。 “哥们，怎么处理？公了还是私了。”见对面的人从车里出来了，颜晖面带笑容的问道。 “你怎么开车的，我都过来了不知道让一下吗？”没想到对面的人先吼起来了。 “你怎么开车的？还问我们，我正开着呢就被你撞了你还吼人？”谢菲菲刚缓过来，听到了对方的嘶吼声，也吼了回去。 “老婆，别着急，我来处理。”颜晖回头说了句，看到刘曦和白晨露都在安抚谢菲菲，换了张冰块脸和对面的司机说道：“行，我就当你要公了了。” 那个司机嗓门不小，吼叫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唾沫星子喷涌而出：“什么意思，你把我撞了还有理了？” “麻烦让一下，挡住我拍照了。”颜晖没理他，掏出手机开始拍现场照片，接着对靳磊和秦朝的方向说了句：“哥们，帮我打122，快点处理了。” “诶，我跟你说话呢。”见自己的话被人无视，那个司机怒气冲冲的质问。 “你就叫你的保险公司过来就行了。有啥话等交警来了再说。”颜晖还是冷冰冰的状态，一边拍着照片一边回他说。 “你他&&。”得，开始骂人了。 “嚯，刚从动物园逃出来的？”颜晖冷哼了一声，手上的拍照也没停。 “你……”小胖子指着颜晖，不知道接着说什么。 “骂完了就赶快给你保险公司打电话。”颜晖瞪了他一眼，此时照片也拍完了，颜晖转头，朝着谢菲菲那边说：“露露，你把我们车挪路边，钥匙在车里面，你点火就成。” “好嘞。”白晨露应到，见颜晖已经走了过来，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你也把你们的车放路边，别堵路。”颜晖已经在旁边扶着谢菲菲了，对刘曦说道。 “交警2分钟到。”秦朝在那边说了声，也走过来帮着白晨露看怎么挪车，靳磊则一直在对方司机旁边盯着他。 “你，你们这是破坏现场，你们的责任……”对面的司机见车突然开始挪了，开始喊道。 “什么我们的责任，明明就是……”谢菲菲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正打算反驳又被颜晖捏了捏胳膊制止了。 颜晖不紧不慢的问向对方：“可以，能说人话了，有进步。保险公司叫了没？” “又不是我的责任我叫什么。”对面的司机知道自己骂人没用，干脆开始耍赖。 没等颜晖开口，靳磊帮了腔：“没事儿，交警一会儿就过来。谁的责任让交警说。” “你，你们别想人多欺负人少……”这时候对面司机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一挑多。 “要动手的话你现在已经趴地上了。”颜晖在安抚着谢菲菲，秦朝已经指挥白晨露把车停在路边了，这话也就由秦朝代劳了。 “有这闲工夫给保险公司电话都能打几个了，这么明显的事儿有啥好在这墨迹的。”颜晖也补上了吐槽。 见说不过几人，对面的司机这时候也开始给自己的车拍照。颜晖把自己车后备箱打开，里面有矿泉水，趁着给几人分水的功夫他给靳磊交代让他把他里行车记录仪的视频拷出来，自己的车里那份则交给了秦朝处理。 交警不到两分钟就到了现场，颜晖也把谢菲菲叫了过来，让她配合警官查询驾照和行驶证这些，自己在一边把事故现场的照片给警官看了一遍。警官看过后表示要叫事故双方司机一起协商。 “你好，请出示驾照，行驶证。”交警对小胖子说道。检查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从事故现场看，变道影响后方来车，你负事故全责。如果有异议的话可以在60个工作日内前往我区支队申请行政复议。” “明明是他们从后面撞过来的。”小胖子还想赖。 “你这人真恶心，我好好开着……”谢菲菲刚要发作，又被颜晖拦住了。 “警官，不好意思，我爱人第一次被撞，现在还在激动。您说您的。”颜晖给交警道了个歉。 “没事儿，交通事故常有的，好好安抚下你爱人。”警官对颜晖说完，接着对对方开始进行普法。 颜晖看那边在掰扯，贴着谢菲菲的耳朵小声叮嘱：“老婆，和那种无赖较劲儿没用，让警察收拾他就是了。咱自己别生气。”。 “嗯，听你的。” “警官，刚才是这个男的开的车。他喝酒了。”小胖子的脑子这时候已经回到了颅腔里，突然喊了一句。 “这不无赖么。”白晨露在旁边看着，已经开始嗤笑了。 “反正他是从主驾下来的。” 颜晖解释了一句：“车祸时副驾驶门被堵了，我只能从主驾那边下来。”这人果然来了这一出，有脑子，但不多。 “同志，当时是你俩谁开车？” “我爱人，我喝了点酒肯定不会碰方向盘。”颜晖顺手指了指街道上方。“这路上肯定也有监控，我朋友和我们的车里行车记录仪也能证明。” “警官，您看。”靳磊已经把他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视频调了出来，拿给了交警。里面很清楚的看到谢菲菲下了车后，颜晖才从主驾侧跨了出去。 “你这人就有意思的很，自己的全责认了就完了，还整这种无聊的。”警官皱着眉头看完视频，对小胖子责备道。 “万一是那个女的先跨出去，他再出来的呢？”小胖子还在胡搅蛮缠。 颜晖并不着急，冷冰冰的说：“谁主张，谁举证，你拿证据就是了。” 警官已经有些不耐烦，对滚刀肉他也不想多客气，嗓门也大了一号：“我再说一遍，有异议的话去支队行政复议，快点签字！” “我&……”小胖子还想争辩。 “警官，我要求对他的违法行为进行现场处罚，占用非机动车道，违法变道引起交通事故，这个该扣分了。”颜晖没理会那个小胖子还要说什么吗，直接提出了诉求。 “该罚。”警官表示道，对着对讲机讲了句什么，而后对颜晖解释道：“稍等下，开罚单要两个人在场，我在叫一个人过来。” “别别别，我签。”小胖子听到要较真了，立马认怂。 “早干嘛去了，人不到1分钟就到。”警官啧了啧舌，鄙夷的说了句。 吃了罚单之后，小胖子老实了很多，他知道自己斗不过颜晖，如果想撒泼，对面三个男的都比自己高，除了那个瘦子外也都挺壮实。他本来还想私了，想着赔个几百块钱了事。但颜晖明确告诉他自己的车两面门被刮花，加上钣金之类的在4s店修下来不会低于一万，他也只得叫来保险公司。 这番波折还有有些费时间，等对面的保险公司过来处理完，已经花了一个多小时。几人还是按照计划去了健身房溜达了一圈，至于车，后面几天有空的时候送4s店就好。回家后，颜晖也告诉谢菲菲，路上遇到这种事儿，不要和对面的人吵闹之类的，对面好好说话就沟通，对面不好好说话就叫交警就是。 第32－3章 掣肘————临时任务 b司的海都总部也逐步进入了年底的节奏，关于art的违纪行为也已经盖棺定论，和之前赵猛不同，因为那边团队的不配合，最终走到了司法诉讼的程度。这一波影响到了工程器械组的年度任务完成，整体业务组的年度指标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neln急的直跺脚，虽然那个组的老大被证实并没有纪律问题，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惊动了总部，最后导致neln回了总部一次，需要当面向纪律委员会进行述职。 回国后的neln心情很不好，数字比去年跌得有些厉害，目前来看只有医疗组的数字和去年基本持平，他也就干脆找到周章，看能否从周章这边再榨出什么任务。 “老板，现在我们这边都在加紧工作，但是计划的预估应该还是准确的。” “计划在明年1月初的项目有能提前的么。现在整个业务组的业绩还差一些，这会影响到我们管理层的奖金，周，你要知道这也是我们奖金的一部分。” 周章面露难色，解释道：“老板，我知道。但是国内的医疗体系里，涉及到公立医院的都要跟着招标流程来，不是我们或者厂商能处理的。所有的私立项目我们都在尽量提前赶了，你可以看下我们的预测里，明年1月都没有非公立的项目。”。 “那n司这些项目有没有可以做的。”neln自己去过n司，提了一句。 “能做的只有高度风险项目，和当时第一单和n司合作项目类似。这种项目hudn他们不会和我们开绿灯。” “那你最近去n司那么频繁，有什么成果么？”neln借着话题继续逼问。 “我们在设计新的合作模式，已经做了构建，明年会有项目落地。” “那cici那边有什么进展么？”见n司这边没有突破口，neln也终于想起来cici。 “她在负责齿科和眼科，目前还在调研中。”周章回答道，cici那边进度慢也好快也好，周章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让cici有事儿干就是了。 “行了，我知道了，最近也想想能不能补些数字来。”neln叹了口气，结束了和周章的对话。 “老板，我知道了，我这边尽力。” 周章出了办公室，心里骂了两句。自己的奖金是有影响，但是不多，医疗组的数字是不如去年那么高，但是也完成了既定计划的接近100。这还是在年中有赵猛的事情，加上整体的市场萎缩的情况下达成的。不过既然老板发了话，他也知道必须在面子上做点事情，后面再被问起来好说些。 周章回到办公室，突然想到公司前两年论证小型投资项目时做了一批齿科医院，颜晖刚好做了一个，这会儿就他手上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儿。 “颜晖，忙着没？” “周老师啊，不忙。去4s店路上呢，车被撞了。”颜晖开的是车载。 “嚯，人没事儿。” “小剐蹭，要做两个门的漆面，我媳妇正常行驶被人撞了。”颜晖简单的解释了下情况。 见颜晖那边没什么事儿，周章也就准备交代任务了：“人没事儿就行，对了，你前两年是不是做了个齿科医院？。” “对的，快三年了，当时是论证小金额投资项目时我做了个。当时做的两年期回报，应该已经结束了。”颜晖把脑子里的东西过了遍，给出了大致的说明。 “那就好，当时的细节你最近找找，我一会儿把cici做的东西整理下分给你，你结合你做的那个项目看看能不能倒腾出一个什么报告不。” 颜晖心里一个咯噔，联想到上次n司的事情周章对自己的试探，这不会是要把自己打入弃子行列的信号，他顿了顿，回复道：“好的，老师，大概多久要。” “不着急，你先紧着自己正常的节奏，下周下下周给我个书面的东西就成。” “好的，没问题，我把车送完回家看邮件。”颜晖回复道，看样子不是让自己全干这个，后面再试探。 “好，那你专心开车。”周章挂掉了电话。 等晚上颜晖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回到家里，周章已经把cici给他发的资料转了过来。看样子cici现在并没有整理出什么系统性质的东西，都是一些厂商的信息，产业的结构，以及可能合作的切入点之类的。一时之间颜晖也没什么头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看着时间还早，颜晖也就干脆给周章打了电话过去。 “周老师，说话方便么？” “嗯，你说。” “您发的邮件我看了，感觉cici那边整理的东西很杂，我想看下老师想要一个大概什么方向的报告，是设计合作方案的还是整体行业预估的。”颜晖把自己的感受描述了一下。 “其实都无所谓，不过既然是咱们做的话，有一个具体方案预估上的会好一些。neln觉得我们最近太闲了，给他写个东西体现下工作量就可以了。” “哦，懂了，下周前搞定。”颜晖听到这里，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并不是敲打自己的。 “哦，还有一件事儿，那个什么远海公司你知道么？”周章突然提起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公司。 “有点印象，上次在海都开会的时候，听其他区域的同事聊了两嘴。咱们这边还没有他们的人出现过。” “嗯，如果西北这边有他们人了，你想办法接触下。” “老师，知道了。” 第32－4章 掣肘————慢节奏 齿科的东西确实乏善可陈，可以说是所有医疗机构里面门槛最低的一种了。几张齿科椅子，一两个执业医师就构成了一个牙科诊所的开业要素。稍微好一点的也就是在技术力量、还有些诸如齿科专用ct之类的设备上投入会多一些，除此之外，也就是一些小耗材上的投入了。因此，这种机构一的资金需求很低。颜晖看完cici整理的资料，很快就把自己报告的框架搭了出来，他打算构建一个把机构的技术团队资质纳入额度审批条件的体系，后面业务外呼补全些数据的事情，下周中就可以搞定。 颜晖有了齿科报告的思路之后，也就趁着谢菲菲还没有催，在网上找了些远海公司的信息。不得不说，这家不进行生产，但把技术服务捆绑进设备销售的工作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家公司成立的时间很短，刚刚半年，是打算做医院整体科室扶植加运营的。现在有不少的专家出来为这家公司站台，从已知的信息来看貌似和国家的分级诊疗策略还是很贴合的。但颜晖也知道，这种事情，光看表面那一层肯定不够，具体的运行逻辑还是要靠自己亲自挖掘一下，这事儿也就被颜晖惦记上了，准备近期找人了解上一二。 后面几天，颜晖开始恢复到低频率出差的节奏，都是给明年准备的项目，颜晖也就隔三差五的在自己地头奔走一下。去年这时候还要帮赵猛去冲 aount anar，那段时间可是狠狠地连轴转了好久。今年倒是闲散了一些，这段时间他也在问了些自己的其他朋友，有没有适合谢菲菲的岗位，当然，自己同学那圈儿的路已经被堵死了，更多只能靠些其他的渠道。颜晖的父母也给他提过，要不要他们出面找一找，但是被颜晖拒绝了，这事儿还是需要再看看。 谢菲菲这段时间投递简历后有面试机会的比例也明显增多了，到了年底，很多企业的人员更迭也开始进行。刘曦的英语课她也去了几次，颜晖看她有点劲头，还买了套新概念英语教材，只不过后来她也没怎么看。白晨露则是在这段时间和别人一起开了家奶茶店，而谢菲菲说什么这次也不想入股了。 古城也已经开始供暖，谢菲菲也不用在家天天开空调裹被子，很快就可以在家穿着短袖吃冰棍。谢菲菲自然也就提起来他父母这次再过来的时间，颜晖说让她和她家商量就好，反正今年的春节要在山城过年三十。最后，谢菲菲的父母也就决定在11月底再到古城，过年前几周再回去准备过年的东西，而如果谢菲菲那时候还没有找到工作，就和她的父母先回山城，等颜晖这边忙完再过去就好。 “不知不觉，结婚都一年半了。”谢菲菲靠在颜晖身上，伸了个懒腰。 “嗯，希望明年夏天不要有什么事，如果那时候没要紧事儿我们出国玩儿。” “好，美国么？”谢菲菲又在惦记奥兰多。 “对，是个选项。” “好！” 颜晖见谢菲菲兴致这么高，也干脆拍了拍她脑袋，调侃道：“那你最近还不多看看书，省的我去了把你卖给人贩子。” “烦人。”谢菲菲使劲的扭了颜晖胳膊一把。 第33－1章 着相————心诚则灵 古时候，人们对自然科学的理解相对匮乏，面对困难时总会有些以现在观点来看的迷惑行为，比如说祭天祭地之类的。有些还真成了，多少有些幸存者偏差的意味，结果被人口口相诵，让这些活动一直延续。当然，这些祭祀随着时间进展，很多也发展成了祭鬼神。加之各种不同宗教的影响，这些神秘主义的事物也传承至今。 对于这些民俗、宗教的产物，颜晖倒是一直在对里面的那些艺术向的东西很是痴迷。音乐、建筑、工艺品还有一些记载思想的文字，无疑是一个时代所凝结的瑰宝结晶，通过这些可以窥探那些除非发明时光穿越否则不可直视的历史，颜晖对这种形式的探索与观察也在一直持续。 眼看这年的年历越来越薄，谢菲菲的工作还没有什么进展。虽然已经按照颜晖指导，基于一直挂在颜晖家公司的五险一金档案，虚构了一段来到古城后已经连续了两年的工作经历。但是面对那些她自己想去的职位，她总是因为或资历或面试的原因不能得偿所愿。近三个月的徒劳尝试后，她还是难免把希望寄托于鬼神之上。 古城是一个历史颇为悠久的城市，也有不少古刹留存至今，谢菲菲在网上查了一阵儿，也选了个据说求仕途最灵验的寺庙。当谢菲菲提出让颜晖陪他去拜拜佛时，颜晖觉得一阵好笑。本身佛教那种以追求出世作为终极目标，但在传播过程中又逐渐深入尘世的传播就颇有些悖论的美，在出世之人面前追求仕途更加值得唏嘘。 “老婆，封建迷信害死人啊。”颜晖不禁的想起十个月前在香港的经历，拿出来调侃谢菲菲。 “哼，都一年多的老梗了你还提，掐死你。”谢菲菲扭了颜晖一把。 “先说好，我不拜这些的啊。”颜晖假装很疼，讨饶道。 “没让你拜，你是陪我。”谢菲菲也知道颜晖是个拿宗教当哲学当美学的世俗货色，没办法和他提那些心灵上的追求。 “去去去，进去别说无量寿佛就是了。”颜晖的贫嘴还在继续。 “这次可是做好攻略了的，不会拜错。”谢菲菲气鼓鼓的，带着笃定的语气说道。 去庙里上了柱香后，两人还倒是真的收到了些好消息。山城那边的房价开始涨起来了，新的领导班子到位差不多小半年，随着一些利好政策在近期的发布，整个山城的地产行业就进入了高速发展的通道。距离两人交钱也不过半年出头，那片地区的房价已经涨了一成有余，估计到他们后年收房的时候可以翻上一番。颜父还记得当时的赌约，在周末小两口回家吃饭时也痛快的表示那个房子的家电由颜家老两口报销。 “看，老公，拜一拜还是有用的。”谢菲菲得意的表示道。 “是是是，我老婆心诚则灵。”颜晖夸赞道，他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印证了他在当时基于宏观环境，以及山城政局所做出来的判断，时间顺序上的先后并不能代表事件的因果，不过如果这个时候和自己的老婆讲道理岂不是自找没趣，他的情商也不支持他这么做。 “你看要不要最近看看股市？” “那玩意菩萨都搞不懂，我反正不碰，你想试试还是老样子，我给你开个虚拟户？”涉及到这种，颜晖还是要劝一劝的。 果不其然，谢菲菲用虚拟户操练了一段时间，又是被套的一塌糊涂。 趁着这段时间没有太劳神的公事，周章安排给颜晖的齿科报告也在一周多后被颜晖写完。颜晖针对之前做过的项目经验，结合整个齿科医院的特性，给出了个放宽机构存在年限的得分占比，加重背后技术力量评估权重的大体项目操作思路。另外，看到这类医院的业务结构，以及cici提供的各种行业信息，颜晖还在报告的最后提出可以考虑针对一些区域内的义齿及相关的耗材组配厂进行投资的扩展方案。 周章对这份报告很是满意，在找hudn讨论过之后，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把报告转给了neln和andern，这样子即使今年新的业务扩展数字并不如意，但这种虽然金额量不大，但可行性高并且风险可控的业务思路依旧可以给这部分工作加上不少分数。至少cici的年终奖也可以因为这份报告多上一些，毕竟里面的很多基础数据是由她的调研搞到的。 neln看到周章并没有在磨洋工，也组织了次内部的汇报会议。周章见上层对于这个小东西也有些重视，干脆也让颜晖抽了两天时间飞到海都参与了这次汇报。 会议是在下午，颜晖头一天晚上就到了海都，早上赶到公司和风控聊了下自己给明年准备的几个项目后，也就跑去了周章的办公室私聊了一会儿。 “老师，这事儿我觉得不过来都可以。”颜晖有些疑惑这次专门过来的含义，过几天谢菲菲的父母就又要到古城那边了，他本来还想多过几天二人时光。 “你傻啊，你要不来，风头就全给cici占了。” “没事儿，她占她的呗，让她有心思干别的总比在窝里折腾强。”颜晖见周章心情还可以，就干脆开了个小玩笑。 “哈哈，都跟你家媳妇一样的天天闹腾啊。”周章被逗乐了，反过来将了颜晖一军。 “额……”这次轮到颜晖无言以对了。 “不贫嘴了，说正事。”周章喝了口茶，接着说道。“neln之前不是让你把明年的那几个项目提前么，后来他也给我说过你这样完成了任务后就开始沉寂，是不是行为太过懒散。” “啊？不是我把好几个项目给团队里其他人分了么，这几天也在给明年做准备呢。”颜晖有些惊讶neln的想法。 “分项目的事儿本来他就有些意见，那人觉得咱们团队缺乏斗志。给我施压的时候我都拿赵猛的例子顶回去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周章看颜晖面露惊讶，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你刚升职，如果让他觉得你的工作不饱和明年肯定给你加大码，过几天要给明年做预算了，这你应该懂的。” “懂的。”颜晖肯定道，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再不明白，颜晖就可以立马卷铺盖滚蛋了。 “这次就是给你个机会让你体现工作量，下午你要讲齿科医院的运行逻辑那些，准备的怎么样。” “放心，来之前我才和我做过的那家医院的人吃完饭，院长的几个学生都跟我混熟了，很多信息光靠找资料是肯定拿不到的。” “可以。下午好好表现。”周章拍了拍颜晖的肩膀，以示鼓励。 第33－2章 着相————抓关键 汇报会议没有什么波澜，颜晖把齿科医院的运行方式、收入构成做了详实的分析，用来佐证他在设计方案时轻运营年限，重技术背景的基础逻辑。ppt是用英文做的，但参会的除了neln外，都是华人，汇报时颜晖还是以汉语为主，只有碰上一些cici翻译不过来的内容时会切换到英语，讲给neln听。lisa也和hudn以及几个风控的高级经理参加了会议，颜晖有些疑惑为什么lisa不继续当她的兼职翻译。 这种疑问也很快得到了解释，cici接着颜晖汇报了齿科医院的供货方的内容，用的纯英语。看来在坐冷板凳的时间里，她也是大幅度的提升了自己的语言能力，这种时候neln肯定还是更倾向于用自己人。 汇报结束后，几个高层拉着周章要做一些内部讨论。出了会议室后lisa给了颜晖一个眼神，颜晖秒懂，不多时两人就跑到了公司楼下的吸烟区。 “我听hudn说那份报告80都是你做的，怎么还让cici上去讲啊。” 在楼下吹了吹冷风，颜晖也舒展了下，懒洋洋的答道：“管她呢，年底了也得给她露脸的机会。老周端水端的很平的，要不然年中那俩大窟窿还不够cici喝一壶的呢。”。 “哎，你们内部的事儿我也不好多说。不过我可担心她又回到以前的状态，什么烂项目都想做，到时还要让我们善后。”lisa对cici的评价一直不高，这也是颜晖知道的。 “那倒不至于，齿科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比较简单，也不会有太大的漏子。”颜晖淡淡的说道，他想让lisa放宽心。 “哦，那颜老师给我讲讲呗，为什么简单啊。” “你看我做的那个方案，为什么要重视医院那些医生的技术水准，是因为现在的私立齿科医院有不少是区域内公立医院大拿的多点执业项目。齿科在大多数公立医院不属于什么特别受重视的科室，也就放开自己的医生出去开诊所。这帮人也都不是纯商人，做事儿自然会有底线一些。”随着颜晖的解释，lisa又续上了一根烟。 “哦？但我看也有很多连锁的那种齿科医院啊。” “那种不做就是了，他们也不会请那些太好的医生，所以我的方案里面特意强调了不要太重视一个齿科医院的规模和运营时间长短。” “嗯，懂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怎么保证在风控端能接纳这些非量化的指标。” “你看，一来一个医院所需要的投资金额并不大，二来如果是哪些从公立医院来的医生，都是有公职的，他们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为那么点钱就背上经济瑕疵很不值得。” lisa笑了笑，打趣道：“你改名叫严谨得了。”。 “那总不能叫你李傻。”颜晖也瞬间怼了回去。 “揍你啊。”lisa挥了挥拳头。 “你敢揍我就敢立马趴着。”颜晖学着lisa，做了坏笑的表情。 “哈哈，你这个表情不止难看，还很欠打。”lisa被逗笑了，接着说道。“对了，我把年假请好了，下下周可以出去放松放松了。” “去哪儿玩儿？” “京都，看博物馆去。”。 两人还没说完，周章给颜晖的电话打来了。他开完会出来，见颜晖没在办公室，自己又着急走，就把颜晖叫了回去叮嘱几句。 周章见颜晖带着一身烟味回来，就猜到这小子在楼下冒了一根，他交代道：“颜晖，我一会儿就去阎建国那边了，那边和他合作了个项目。你这段时间也看看在你那边n司的项目有没有什么问题。”。 “前几天有一个，但是我跟着那个经销商去了一次医院，被打出来了。” 周章一惊，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的问道：“啊？什么叫被打出来了？有这么夸张么？” “那个经销商根本没跟医院谈好，但他给n司的人和我都说他那边已经搞定，就差我们的投资方案了，我不放心让他自己倒腾，医院就在古城边上的一个县里面，我就去了。结果被医院的人骂了一通，什么事儿也没干成。” “看来这些小经销商是真的不拿别人的时间当回事。” “反正我那边规定的是拿到医院的财报再考虑去不去医院，这次想着离得近，后面肯定还是要严格执行了。”颜晖无奈的摊了摊手。 “嗯，我和阎建国在商量商量，看他那边的什么时候开始对你那片动手。”周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对了，我7点的航班，晚上就不管你了，你自己安排。” “嗯，我明早的飞机也就回去了。”颜晖也给出了自己的时间线。 和颜晖交代完，周章也就收拾了下行李，离开了公司。颜晖见下午也没什么具体的事项，给lisa发了个微信。 “晚上有安排不？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好。”lisa的信息回的很快。 “离下班还有一会儿，我回酒店放个东西，一会儿我找个餐厅。” “不用，我手头有点事收个尾，5分钟后出发。” “行，我先下楼抽根烟。” 第33－3章 着相————小吃 一根烟的功夫，lisa已经提着包找到了颜晖。 “晚上吃什么？” “酒店附近的汉堡店，上次咱俩去的德国菜，或者是那家本帮菜，你选一个。”颜晖还是老习惯，直接给出三个选项。 “嗯，我带你去吃个小馆子，走。”lisa对那三家都不太感冒，干脆自己提出了建议。 “可以，我请客，不会太夸张。”颜晖问道，只要不是那种米其林餐厅，吃一顿还是不碍事儿的。 “去了就知道，嘿嘿。”lisa回了个标志性的坏笑给他。 “那咱打车，我回酒店把电脑一放，拿着太费事了。”颜晖准备往路边走，去看有没有出租车。 “不用，今天我开车，要不然肯定继续去找地方喝酒了。”lisa拉住颜晖，两人又回到了楼内，坐电梯去了停车场。 lisa的车和自己的一样，这和颜晖猜的差不多。 “李莎啊，咱公司楼下停一天多钱？”坐上车后，颜晖知道公司的地段不便宜，问了一嘴。 lisa一边设着导航，一边说道：“一小时20，一天120封顶。”。 “嘶，有点贵啊。”颜晖想了想在古城，去办事儿也好干别的也好，最贵的地方也不过一小时10块钱。 “那没办法，这边就是这样。今天早上有事儿又起晚了，就干脆开车来了。”lisa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哦对了，一会儿咱直接去，那个地方去晚了没地方坐，你的东西就扔车里就好。” lisa找的馆子在海都老城区的一个弄堂里，是一家做排骨面的小店。那里根本不能停车，lisa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下车后两人又走了十分钟才到了店里。两人要了两份面，一份烤麸一份酱菜，总共加起来也就60多块钱。 “看，这家馆子不错。”两人吃了一阵，lisa得意的问颜晖。 “不错，这个面的汤头很棒。烤麸烧的也很不错，酱香味很足。”虽然自己是北方人，对南方这些口感略逊的碱水面不甚感冒，但平心而论，这家店的汤和排骨确实很可口。 “嗯，我小时候这家店就这样，都十几年了。一个人来吃的话要烤麸什么都吃不完，两个人来刚好能把想吃的都吃了。” “这种老店也只能靠土着找了。” “嘿嘿，快点吃，一会儿附近溜达溜达。”lisa催道，店里就6张桌子，此时外面已经开始排起了大队。 海都很大，也很繁华。不过有些老弄堂还是夹在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如同森林里贴着地面的蘑菇一样生生不息。从吃饭的弄堂出来，走上一会儿就有适合溜达的大商场，两人也就一起溜达了过去。 “对了，下午说了一半儿，你去京都的话不给自己买点厚衣服么。那的冬天还是挺冷的。”两人一边溜达一边闲扯，颜晖想起下午没有说完的话题，问道。 “这点衣服还是有的，那边有什么好吃的么？”想到吃的，找颜晖打听不会太差。 “嗯，豆汁儿一定要尝试一下。”颜晖回答的很快，可以说是不假思索。 “喂，你在拿我当白痴么？”lisa捶了颜晖一下。 “虽然那个很刺激，但是不喝不是白去了吗？” “居然还有点道理。” “不过那边很多吃的不适合一个人吃倒是真的，烤鸭什么的吃一点就会腻，炸酱面、卤煮什么的可以试试，馆子的话……到时候你到了我看你住哪边，到时候给你推几个馆子。”颜晖也就大概的把那边的东西给lisa介绍了一下。 “嗯，好的。” “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走，去乐高去。”颜晖突然一拍脑袋，他和谢菲菲说好了，一年可以买一个乐高，今年差不多可以买了。 “哇，你还玩儿那个啊，大男孩啊。”lisa笑了笑，跟着溜达了过去。 这次回古城，颜晖给自己买了个全地形卡车的模型。海都的商场还有活动，送了个小号的，就被lisa给薅走了。自从他把自己的工资大部分上交后，一个乐高也是笔不小的开支，这个乐高也要3000出头，就看回去了谢菲菲心情好不好，能不能算到家庭支出里面。虽然扣完房贷每个月还有3000左右可以攒下来，但平时还要和那些工作上的朋友有些牌局之类的活动，这一下颜晖还是有点捉襟见肘的。 好在谢菲菲还记得自己说过每年可以买一次乐高，这笔钱也从家庭账户中转回了颜晖的卡上。看来这段时间谢菲菲的心情确实不错。 第33－4章 着相————喜上加喜 人逢喜事往往会喜上加喜，颜晖那边也有好消息传来。一个和他的球局圈儿远些，不知道谢菲菲的光荣历史的朋友那边冒出来了个工作机会，据说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室要招个办公室助理。颜晖在给人暗示自己的媳妇脾气不是很好后，对方表示不太在意，只要别出什么大差错就是了。 谢菲菲倒是挺感兴趣，自从山城那边的房价升值后，她自己也就对房地产行业心生向往，只是这段时间在古城有空岗位的都是销售，又不是固定假期，还要和各种人打交道，她都没有考虑。这边突然冒出了一个她喜欢的行业里又熟悉的工作机会，她自然是喜不胜收。 面试是一次私下见面，招工的是颜晖朋友的朋友，颜晖的朋友牵了个头，把两边人凑一起喝了场下午茶，这事儿也就定了下来。令人惊讶的是谢菲菲以后的上司居然见过颜晖，他叫文鑫，比颜晖大上4、5岁，按照文鑫的说法颜晖以前和他一起参加过颜晖朋友组织的牌局，颜晖还把他赢了。他现在是这家地产公司在古城这边的营销负责人，可以说是一把手。 谢菲菲开始工作的时间定在了下周周一，刚好在谢家父母到达古城前，菲菲就又可以开始进入工作状态。颜晖还是有点担心，在回家的路上唠叨了一路。 “这次记得啊，又是靠朋友找到的好职位，你要做什么决定前一定要告诉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 “不要再出上次的幺蛾子啊。” “诶呀，吃一堑长一智啊，不说了不说了。” “还有，遇到什么事儿了先思而后行啊。” “今天天气不错啊，爸妈下周五就到了你记得接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 当周末和几个朋友小聚时，谢菲菲自然也向众人宣布她这边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只不过和她期望中众人向她由衷的表达羡慕之情不同，颜晖的几个损友则是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开了盘口，看她在这份工作上能坚持多久。 “好啦好啦，菲菲也不容易，终于有个适合的工作了。”颜晖出声制止了靳磊和秦朝的调侃。 “就是的，你俩就不能积点口德啊。”刘曦也在一边帮腔。 靳磊正了正形，问道：“好的，这次你给菲菲找了个什么工作啊。”。 “哦，他们那天聊的时候我在忙别的，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菲菲你说呗。”颜晖表示让谢菲菲自己来介绍，她在一边郁闷了一阵儿了。 “嗯，地产公司营销策略部的内部助理。” “不懂。”秦朝听得一头雾水，“具体做什么啊。” “就是地产公司要和一些广告公司啊、活动公司啊对接吗，我们那个职位就是负责审核合同，然后评估他们的完成情况，控制打款节奏的。” “肥缺儿。”靳磊评价道。 谢菲菲有些没跟上，疑惑的问了句：“啊？为什么啊。”。 “你现在算是甲方了。”秦朝听的很明白，直接给了个通俗的说法。 颜晖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叮嘱道：“反正过去了，你一定要和文鑫保持好关系啊。” “哎，还说。知道了知道了。”谢菲菲有些不耐烦。 接下来一周，颜晖当了两天的司机，让谢菲菲熟悉了去办公室的路程，这次上班的地点比之前黄瑞那里要远一些，早高峰时开车过去要40多分钟。好在那边对考勤的要求不是很严，但谢菲菲对要早起还是颇有微词。颜晖也只能劝她说好歹一个月比之前多了2000块钱，这点困难就克服了。 而后，颜晖去了李轩推荐的项目上去考察了一天，省内的出差也很简单，早上去晚上就回到了古城。这次项目的医院也没有什么问题，采购的设备、医院的资质都合乎情理，院方对b司的配合度也非常高，计划的招标时间是农历年后，现在开始操作时间刚刚好。只是李轩的要求有点刁钻，他有些希望b司通过他们的母公司直接给他在海外的账户打上一部分项目收益，颜晖思考了之后，表示这个东西确实不好做到。 李轩提完要求后，叹了口气，跟着解释道：“哎，现在盯我公司的人很多，不太好弄啊。” “老孟那边呢？” “也不是不行，但是终归要从国内转一手。” “我身边倒是有老外在这边开的公司，但是他们没有做医疗设备的资质啊。”颜晖想到了秦朝那边，但是那个只是个小型贸易公司，不太好操作。 “没事儿，离招标还早，这段时间我们都想想办法。还有你看下医院的采购清单，有什么是你有渠道的，挑个能倒腾的做了就是。”李轩和颜晖这边的默契也已经达成了。 等颜晖把这个情况和周章沟通时，两人都觉得李轩是在做隔离风险的准备了。不过对于他想要自己的离岸账户直接收到项目收益这件事儿，周章还是找了个熟悉的外贸公司给他解决了。对此李轩非常高兴，也就在这次的项目里给两人留了块不小的蛋糕。 到周末前，谢菲菲的父母从山城赶来，颜晖刚好在古城，也就亲自把两人从机场接到家里。谢家父母来了就想直接在家给没回家的谢菲菲做饭，被颜晖劝住，几人等谢菲菲到家后，在外面吃了一顿。当着颜晖的面儿，二老又是对谢菲菲一阵说教，说这次找到工作不要再任性，看谢菲菲一脸无助的看着自己，颜晖也只得说周末颜家父母要给谢家父母接风，才把话题转移开来。 今年古城的冬天冷的没有那么快，暖气已经来了一段时间，外面还是一副秋高气爽的样子，一扫月初阴雨连绵时的那种阴寒。家里有谢家父母在，各种家务自然又是被他们接过，颜晖也自然是乐得清闲，本来年底的事情也不太多了，一切按部就班就好。 在新公司，谢菲菲适应的挺快，随着她每天回家告诉颜晖自己今天在公司又做了些什么事情，颜晖也逐渐明白为什么文鑫对谢菲菲的脾气不太关注。本身那几年地产公司就很强势，给地产公司提供服务的广告公司、活动公司多如牛毛，而谢菲菲所处的职位恰好是负责审核、评估这些乙方的服务流程的。这样看来，实际上谢菲菲只需要和文鑫保持好沟通，与他步调一致就可以。想明白了这点，颜晖也就把自己的分析结果说给了谢菲菲听，至于她有没有听进去，后面怎么做，颜晖也就管不了了。 第33－5章 着相————突然袭击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到了周五早上，颜晖送完谢菲菲上班，还在想晚上和几个朋友要不要约着去参加球局，手机就接到lisa的微信。等颜晖趁着红灯点开微信，就看到一张机场出站口的照片。颜晖在开车，不方便发信息，干脆就直接给lisa拨了电话过去。 “嗯？不是在京都看博物馆呢，怎么跑古城来了？” “嘿嘿，几个博物馆看完，还有两天能休息，就跑来再看一个博物馆。再说京都的吃的太不合胃口了，来这还能跟你混。”能听出来那边在车上。 “什么时候到的？” “刚打上车去酒店，你今天有事儿么？” “没事儿，你住哪儿了？” “一会儿发你，怎么？中午请我吃饭？”电话那头的lisa在偷笑。 “废话，来了都是客。” “好的，那我在车上再眯会儿，早班飞机太累了。” “成。” 这次lisa选的酒店是在老城区里的民宿，颜晖把车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看着时间慢慢悠悠的买了个牛肉饼溜达到定位上显示的酒店。等了几分钟，就看到lisa打着哈欠下了出租车。 “什么时候学会搞突然袭击了？”颜晖看着她的黑眼圈问道。“喏，给你，还热着呢。” “昨晚上去那边的小吃街吃烧烤，难吃的想死，这次自己的觅食之旅完全大失败，然后脑袋一热就把机票全改了。”lisa接过肉饼，咬了一口，发出咔嚓的一声脆响。“舒服，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我刚看了下航空时刻表，那个点从京都飞来的都是廉价航司，没早餐的。” “嘿嘿，我把行李一放，剩下的就交给你了。”lisa一边啃着饼，一边拿着行李进了酒店。 “你好好吃着，你行李我帮你拿着。”颜晖把行李拿了过来。 lisa飞快的办好入住，颜晖帮她把行李送进房间，就告诉lisa自己在楼下等她，让她稍微拾掇一下什么的。lisa自然知道颜晖这是在给她空间，也就不多客气。等lisa收拾打扮完毕，也不过二十分钟。 “一会儿去哪儿？” “嗯，先带你休息休息，吃点特色的，下午去博物馆。” lisa接着问道：“好的。那晚上呢？不带着家人朋友一起吃饭么?” 颜晖想了想，说道：“本来我计划晚上去打球来着，但你来了调整下，我把秦朝叫上咱们一起吃顿好的。”。 “没问题。”lisa同意了颜晖的安排。 颜晖先带着lisa去了几人常去的泡脚的地方，老样子还是蹭了秦朝的会员卡。这里也是给lisa稍微补个觉，颜晖也就趁着空约了秦朝晚上的时间。等中午饭点，又带着她吃了顿地道的葫芦头（猪大肠泡馍）。 lisa听颜晖解释完葫芦头里面没有葫芦后，抗议道：“我在京都才吃完卤煮，跑这里怎么还要吃下水。” “烹饪方法不太一样，对比尝尝呗。” 等餐品上来，一碗高汤打底，加上浓郁的香料、胡椒调味，加上油辣椒点缀，没有一点腥膻感。 “嗯，出乎意料，还不错，挺鲜得，没有那么咸腥。”lisa吃完后，觉得这碗还不错。 吃过饭之后整个下午，两人都泡在了博物馆里，两人对各种文物有着相同的见解，在国外的时候也都看过之前被抢的那些文物瑰宝，在古城的省立博物馆，两人也对看到的那些物件互相分享彼此的见解，聊寄托在文物之后的历史、民俗。时间很快的就过去，博物馆也只看了大半，这俩实在聊的太多了，不过也好，总比走马观花来的舒坦。 晚饭几人约了烧烤，是在一家城墙边的小店里。颜晖开着车把lisa拉到位置，看秦朝两口子已经在等着了，也就放心的把lisa交给他俩，自己把车停在家后在溜达过来。本来颜晖家离城墙就近，停好车过来也就大概十几分钟时间，这样子晚上可以放心的喝上一些，何乐而不为。 lisa和秦朝两口子正式见面已经有过一次，但各种机缘巧合下可不止一次，从考察项目时的擦肩而过，再到视频电话的无意瞥见。见面之前又有颜晖早早说过，几人自然就聊的很热火。 “诶，你说这种场合，晖哥怎么不带自己老婆出来啊。”lisa趁着颜晖还没到，赶快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白晨露解释道：“别提他媳妇了，那个女人的占有欲太强，行事也太过自我中心，你要是个男的倒没事儿，但你毕竟是个女的，她老婆会胡想的。”。 “并且在她媳妇眼里，非黑即白，只有100分和0分，根本没有中间地带。”秦朝感叹了一句。 “啊？这么夸张么？”lisa没预计到他俩是这个反应，接着说道：“诶不对，我和晖哥可是很纯粹的朋友关系，什么100分0分的。” “在那个女人眼里，事实怎么样不重要。她怎么认为才重要。”秦朝掏出根烟，点上。这近两年的接触时间来看，要不是颜晖在他根本就不想理谢菲菲。 “我反正觉得晖哥在她面前一直在压抑自己，什么都在为她考虑。但是菲菲姐老觉得那些都是理所应当的。”白晨露见lisa也掏出了烟，干脆从秦朝那里顺来一根给自己点上，接着说道。“反正晖哥要是想换嫂子，我肯定会给他介绍的。” “哈哈，这么说不太好。”lisa被白晨露朴素又直白的发言逗笑了。 “这样，我就给你说一件事儿，你自己来做判断。”接着，秦朝就把那次因为颜晖给靳磊借钱，被自己不小心说漏嘴导致谢菲菲现场发飙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 “这事儿晖哥做的没问题啊，就算不告诉她也没什么的。两个人各管各的账是很正常的。” 秦朝叹了口气，说道：“对啊，我们都觉得她太计较这些了，但是她自己又什么都要依靠着颜晖，明明是颜晖把一家子撑起来了，还要被她打压，是有点可怜。” “就是，当时晖哥在我们朋友里面给她找的工作也给她霍霍了。”白晨露也想到了些什么，补充道。 “哦，这个我大概知道，晖哥的上司给我们大概讲过。”lisa想起之前在办公室听周章说过，在颜晖还在出差时谢菲菲不爽辞的事情。 “你们公司这信息可真够灵通的。”秦朝笑了笑。 “诶，刚好说到这里，你们给我讲讲这个女人的故事。”lisa掏出手机，找出了颜晖三年前的那个平模女友的照片，向秦朝询问道。 “我的天啊，都打听到这儿了。”颜晖正好提着瓶黄酒走进店里，一进来就看到lisa拿着照片找秦朝打听。 “我就说他俩表情怎么变得那么好笑啊，原来是你来了。”lisa吐了个舌头，坏笑着说道。 第34－1章 饮食男女————收尾 年底是总结的时间，过去一年做了什么，收获了什么，有什么需要改善，又有什么需要放弃。人生的加减算术题还是要时不时拿出来做一做，要不然什么都想要的结果往往是什么都得不到。 几人吃完晚饭，准备再去vise versa坐一会儿。都在城墙边，走过去也不会太远，吹着不太冷的晚风，几人也就慢悠悠的溜达过去。 “他们好像都不太喜欢你老婆，你介意么？”lisa和颜晖并排走在秦朝两口子后面，lisa想了想，还是小声地问了出来。 颜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我介意与否也都不能改变这种情况。” “应该还是有些办法，要不然就少让他们凑一起。” “现在她在这边没有社交圈，只能慢慢来了。” “这情况也是挺头大的。” “哎，不说这些。明天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下午的，明天你就别管我了，好好过周末，一会儿你给我推荐个好吃的地儿就行了。”lisa就势拍了拍颜晖的背。“看你在公司累完还要在家里操这么多心，够不容易的。” “享受好单身时的每一刻。”颜晖又是长叹了一口气。 和去年整个12月都在摸鱼的情况不同，颜晖今年年底还是计划了几次出差，主要是p司在各地的年底聚会。今年又是b司和p司大家紧密配合、一起发财的一年，颜晖在每个地头上都支持了一些项目，这种年底的聚会自然会被邀请。好在这种出差不太劳心，就是有些伤肝，去了也是和在那边的同事吃饭喝酒。 n司对阎建国的任命也已经发了出来，过了今年他就会正式接手西北的业务。同样的，他也在西北地头上扩招了几个员工，现在保证了西北这边加上以前的一共有四个销售。阎建国也在古城这边新租了一个办事处，剪彩的时候也把颜晖叫了过去。 “阎总这次大手笔啊，明年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等剪彩的流程走完，颜晖和阎建国找了个地方聊上两句。 “哎，本来还想低调一点，但是公司的动作很大，把人架这里了。”阎建国叹了口气，他觉得这边困难重重，第一年自然是想稳妥一点。 颜晖接着阎建国的话题问道：“哦？那n司这边今年对这片市场的预期是怎么样。” “计划定的倒还好，只要明年做的和今年差不多就行。公司也是给我一年时间让我把这边的路踏顺畅。所以在这边算是加了投入，估计来年的计划是把市场形象先重铸了。” “也是，一年时间肯定能做很多事情了。”颜晖打了个哈哈，他还是需要多听阎建国的想法。 “最近这边的经销商我也见了几个，没几个有能做大的潜力。后面还是要自己扶一个起来啊。这样子一年还是很紧张的。”阎建国叹了口气，也是给颜晖把后续的要求侧面的表达了一下。 “阎总您也放心，这边的项目咱们还是保持沟通，我这边一定尽力支持。”颜晖并没有接他这个话茬，反而是表了个态度。阎建国的要求他默默地记下了，打算到时候和周章沟通完，再去把这事儿接下来。 而谢菲菲那边，则是在一个最合适的时间加入了地产行业。古城的房价在最近也开始有了起飞的征兆，作为那些媒体、广告公司以及活动公司的大甲方，基本上每周都会被邀请参加这些乙方的招待宴席。一来，常规的人情走动不能少，二来，到了年底大家都想地产商这边快快的把之前的费用结算清楚，还等那些收成过年呢。 有共同的朋友在中间，文鑫基本上每场都会带着谢菲菲，也用实际行动给那些乙方表明在公事儿层面，直接找自己的下属就好。当然，这些饭局也都有第二场，只是谢菲菲确实不便参加就是。 这种饭局参与的多了，谢菲菲倒是对颜晖也多理解了一分。在她以前的观念里，没有什么事儿能比接另一半的电话重要，每次饭点给颜晖打电话被按掉，然后被告知当时颜晖正在饭桌上时她都会不高兴上一段时间。 但当自己也成为了这些需要聊些公事的饭局的参与者，谢菲菲也才知道如果在有人希望和你谈点正事，但你却在一边打电话找不到人，亦或者面谈时抱着手机回信息不撒手是多么失礼数的行为。 当某天晚上，谢菲菲参加完饭局，回来给颜晖说到这些的时候，颜晖激动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自己之前讲了多少次道理，也还原了很多次场景，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结果谢菲菲自己参与了几次饭局就明白了，这也算是某种体验派的胜利。 除了饭局，谢菲菲那边在年底的工作量也会多点，刚好这几天颜晖没有那么忙碌，这时候谢菲菲自然会使唤颜晖当司机或者在她晚上需要加班时，就让颜晖在她公司附近候着。文鑫和颜晖也不是不认识，有次他在楼下抽烟正好见到了颜晖，两人也就凑一起聊聊天。 “老弟最近不忙么？还在这儿等菲菲啊。” “文哥，我最近公司没啥事儿，碰到她加班就过来候着呗。”颜晖递了根烟过去。 “一会儿抽完就进去坐，外面那么冷的。”文鑫把烟点上，他俩本来就认识，直接去也不是不行。 颜晖笑了笑，婉拒道：“你们年底这么多事儿，别给你们添麻烦呗。” “没事儿，里面地方大，你找个空会议室待着就可以。” “好的。”颜晖应下来，这时候再推辞就不太好了。 “还有啊，你平时也别多惯着谢菲菲，你看一办公室人就她有人车接车送的。”文鑫半开玩笑似的给颜晖说道。 “那还不是我那媳妇笨么，我这也只能看紧点。文哥也是，你看你有什么需要让她做的也就直接给她下指令，我那媳妇有时候轴得很，反应不过来。”颜晖也是笑着给文鑫回答。他也知道，如果谢菲菲在这边显得太特殊终归是不好，另外，对于她的工作内容的真正内核自己已经给谢菲菲做过分析，在文鑫这端，也要有所表示。 “你放心，有什么我会直接给她说的。咱们都是自己人，我要用的就是自己人。”文鑫听懂了颜晖要说的内容，他也不禁对颜晖高看了一眼，果然如他们共同的朋友所说，颜晖这人很通透。 第34－2章 饮食男女————总结 元旦之前，周章还是和去年一样，赶回了古城参加p司西北的年会。近期的项目主要的就是颜晖经手的那个，这时候标已经招完，就等着元旦后过了公示期就可以签回来。孟浩宇也表示后面有很多类似的项目在盯着，这个一旦做好，明年陇省会冒出来很多这种类型的项目。颜晖自然也知道这些，因此这个项目他也是小心谨慎，到目前来看，就等元旦之后和孟浩宇他们约时间去了一签就是。 李轩的项目也是差不多的时间，招标的时间被他提前到元旦后，但是公示期较短，赶在过年前也可以签回来。加上一个在疆省的项目和古城本地的一家体检中心扩建，这次过年前颜晖又是有4000万出头的任务可以完成。 “看看每次你一月份这么一玩儿，neln肯定会觉得你在年底控单子。”这次周章没带家人回来，也是元旦假期有点短的缘故。谢菲菲有饭局，颜晖也就单独和周章约了个茶馆，做这次年会前的小会。 颜晖笑了下，他知道周章话里的对自己的暗示，回复道：“我本来想把体检中心这个放12月，但是这边体检中心没答应。” 周章抿了口茶，接着说道：“问题都不大，年会后把这几个合同都签完。今年给你的目标是11个亿，比去年涨10。不过新项目这边你也要做上几个。” “老师，这个是用金额来考量还是数量来考量？” “我来考量，但是金额和数量你要占一边儿。”周章解释道：“齿科的供应链我们再谈，如果这边有合适的话我会提前告诉你。还有，n司那边最近有什么动向没。” “老阎月初的时候来了一次，这边的办事处开起来了。我去剪彩了。”颜晖说道。 “嗯，我知道这个，当时你给我说了。上周我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决定把自己的经销商带过来，这边上层的关系你有没有办法帮他对接一下？”看来周章和阎建国在别的地方谈的差不多了，在这边也想有进一步的动作。 “如果是具体项目，我这边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肯定还是要让他们把下面的那些卫生院都自己串联起来。到上层这边也是他们要先接触，我这边的关系在书协那边，到时候求字什么的都很方便。”颜晖想了想，既然上次和他们吃饭时已经得到了许可，那么这时候给老周说应该刚刚好。 周章颇为玩味的看了颜晖一眼：“哦。你的关系在这儿啊。” “都是自家亲戚，到时候他们要用的时候我帮着搭个桥就是了，那些细节我自己就不掺和了。” “行，这事儿等过年后，我们开会的时候我给老阎透一下，让他自己先看看市场情况。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当好掮客就是了。这个事儿如果明年能落地上那么一两个，在新项目的考核上就肯定没问题了。”周章点了点头。“哦对了，之前还给你交代了个什么事儿来着？” “那个什么远海公司。这边他们倒是有人了，但是招的人并不是以前活跃在这边的设备圈儿的，好像是那个公司直接新招募的，没人知道什么底细。他们做的设备也很杂，从高端的ct核磁到低端的康复类小设备，什么都要做，并且都是带运营的。孟浩宇和c司我都打听过，他们说远海都是直接和他们总部沟通的，不和区域对接。”颜晖一口气把自己打听的信息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嗯，他们比较倾向于招地区里的官二代。现在他们做的项目我也在找资料，这个你这地头确实会滞后一些。等年后南区可能会有更多的材料出来。”周章想了想，继续说道。“前一段时间他们从银行贷了不少钱，我预计明年他们会找到各种投资公司。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一定要做好准备。” “知道了老师。”颜晖点了点头，不过这块儿他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整个自己的地头都属于行事风格比较保守的地区，对于远海那种运营带销售的新奇玩意接受起来还有一段时间。 “这一年你也挺辛苦的，过完年要给你包个大的。”两人正事儿说完，周章伸了个懒腰靠在沙发里。“今天晚上老孟要招呼喝酒，你给家里把假请好了。” 是啊，这一年颜晖的工作忙忙碌碌，按部就班的出差、考察项目、认识新的潜在合作伙伴。除此之外还帮公司揪了内鬼，自己还导演了一场戏搅黄了不想做的项目。非要给这些事情赋予一个具象化的意义，那么没有什么能比这一年的辛苦钱的数量更加贴切，税后70万出头的收入就是颜晖这一年的收获。 有了这些经济基础，他和谢菲菲两人今年也在山城买了套新房，还带着她去了香港和泰国。这一年谢菲菲经历了生意没做成的挫败，也因为任性作掉一份勉强称得上钱多事儿少离家近的工作，但现在也算在年历还没翻篇前又有了新的方向。两人的日子也称得上说是蒸蒸日上，最起码对于谢菲菲来说，过去的一年无论从任何角度都比嫁过来之前要丰裕的多。无论是新买的物件，新去的地方，还是日常的那些点点滴滴，都足以让她在之前山城的交际圈里扬眉吐气，被过去的那些朋友狠狠羡慕。她在下定决心从放弃山城工作、生活，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开始下一段人生时，或许也没有想到现在的日子是这么的舒坦。 元旦的假期没有几天，谢菲菲也从元旦前连轴转的状态解脱出来。他们的行业年底要给很多合作方结算，自然在节前她是加了几次班，吃了几顿饭。现在在她的视角里，自己也已经进入了事业女性的状态。在公司那边，文鑫对她也颇有照顾，自己的职位又是管给乙方结账的关键岗位，周围的同事也比之前在黄瑞那里的要灵光不少，加上她这这段时间也开始有不少的饭局参与，从社会地位上讲，她也隐隐觉得自己俨然算的上和颜晖平起平坐了。 “老公，这次你在海都待几天啊。”放完假就是b司的年会，谢菲菲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和颜晖讨论后面的安排。 “3、4天，开完会也差不多周末了。”颜晖刚把新的床单换好，正坐在飘窗上喘着气。 “我爸妈他们15号左右回山城，到时候你记得安排好时间，提前把票什么都订好啊。”这次她的父母在古城也就住了两个月，比之前短了不少。 “放心，送完你父母咱们也要看今年过年回山城的票了。”颜晖说道，今年的春节该去山城过了。 “不开车回去么？” “看情况，过年也是车多，路况也复杂些。如果爸妈年后又要过来的话咱们就开车，还要看过年后面几天你想去哪儿呢。” “到时候再说，上班一忙到了假期就不想东跑西跑了。”谢菲菲感叹了一句。 “媳妇，你终于理解我了。”颜晖同样发出了感叹。 第34－3章 饮食男女————进展 收了假，b司的年会也如期举行。每年的流程都大同小异，都是先开两天会，然后是集体活动加晚宴。由于今年连着出了两次大风险，这次会议的主题则更加偏向于职业道德、资金安全这部分的内容，这与之前的歌舞升平、盛世繁华的景象并不相同，年会的基调也更加的沉闷一些。 lisa负责了内审那部分的汇报，昨天她还专门的让颜晖指导了一番汇报技巧。在台上，她也就牢记昨天通电话时颜晖给她说的“目空一切，盯着台下人的脑袋上方，保持流畅”这些小技巧。按照ppt上的内容，最后art那边的诉讼也以和解为告终，公司的损失也应该追回了绝大部分，算上之前赵猛的那一波，lisa这个岗位这一年为b司挽回了一个多亿的潜在亏损。颜晖想了下自己这一年也就一个亿出头的资金投放，转换成净利润也就不到1000万，看来lisa在b司应该不用发愁自己被突然优化了。 “颜晖，这lisa的台风和你像像的，给她开小灶了？”周章在台下听着，他就坐颜晖旁边，自然也方便交头接耳。 “嗯，昨天我在机场时她问我怎么做演讲来着。”颜晖没瞒着，老周知道lisa和他私人关系不错，这种事儿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反正咱们平时都很谨慎，事儿办干净就行了。”周章还是提点了一嘴。 业务部自己的会议时，neln的脸色不太好看，整体的数字没有达到预期是一方面，两个大雷没有排是另一方面。周章这边的数字倒是达到了预期，后续的风险处理也干的漂亮，虽然今年的新业务开展没有太好的成效，但总体也是业务部里最优秀的团队。工程器械那边今年最惨，业绩总共才完成了目标的一半儿，又有一个大的风险项目暴雷，估计明年整个团队会大换血。反正按周章得到的消息新的团队负责人公司已经选好了，过完农历年就会到位，新的团队估计也会在明年上半年重新构建起来。今年的 aount anar是负责办公室设备那边的，无论从投资金额占比还是团队规模来说，那边都是个业务部里最小的团队，今年也是他们团队在b司中国分公司历史上第一次拿到这个奖项。 对医疗业务组，今年没有什么的变化，就是多批了一个hire aount给到新业务组那边，看样子neln还是想在这个领域里面做出点成绩。今年在宏观层面来说，o司的那种以医院做壳，给地方财政注资的项目已经全面推广开，随后其他几家国内的投资公司也跟着o司开展了同类业务的，在国内很多区域都已经开始了这种模式的合作，在总体市场变化的情况下，b司在医疗业务的数量有所下降，但总体还在年初的计划内。当然，这是周章提前的布局，他的团队和地区内那些资深的设备厂家、经销商都深度绑定，大市场的影响对这些细分领域的影响终归是有限的。因此，今年的医疗组总体业务目标的制定比去年来讲还是略微下调了一些，除了颜晖之外每人的目标比去年都下调了10左右。 对此，周章倒是很放松，他在会后借着抽烟的功夫私下找到颜晖，也解释了自己给颜晖加了量的原因。 周章的声调不紧不慢，表情也是一脸轻松的说道：“你看，今年刚升了职，又不用带团队，不把数字调一点上面说不过去。”。 “老师，明年的压力大啊。”颜晖叹了口气，面露难色。 “哈哈，你这边没什么问题的。”周章笑了笑，拍了拍颜晖的肩膀。“你那边产量一直控的很好，并且整个西北对于o司的模式接受度没那么高。” “好，新年加紧干活。”颜晖当然知道周章对那片市场的了解度比他只高不低，但是自己的态度还是要表示一下的。 “并且，我预估我们今年情况不会有公司预估的那么悲观。”周章压低声音，这些内容比较敏感，自然是要小心一些。 “嗯？整个大环境只会越来越糟啊。” “现在o司和其他几家我们之前的竞争对手都在砸那些政信类业务，对于这种传统赛道的资源倾斜都在缩水。我在o司那边认识的人告诉我，他们今年要全力投入在政信端，本来做我们这种传统的业务的那批人要不然就转型，转不了型就优化。估计今年会接到不少他们做不了的项目。”周章把自己结论的判断依据说了出来。 “有道理，但是o司在政信那边all-，就不怕大环境给他们上枷锁么？”颜晖接着问道，这种预估周章去年就做出了，如果让地方债务水准这么高上去后面怕是要出事儿。 “去年o司医疗口的数字我都看到了，政信端已经占了80以上，这种快餐吃的这么开心，股东肯定不愿意在咱们这种慢工出细活的项目上再多投入。至于大环境？反正影响不到我们。” “也是，上层的反应肯定会滞后的，等那边反应过来o司那帮孙子都捞够跑路了。” “那是自然，他们操心他们的，咱干好咱自己的就行。”周章也认可颜晖的说法。 第34－4章 饮食男女————表演 次日的会议是医疗组自己的内部会，大多也就是过去一年的复盘和来年的计划。今年除了赵猛外，部门内部并没有其他员工的变动，周章这三年多时间也把这个团队打造成了一块儿铁板，团队里面十来个人也都算的上是一条心，守着这个不大的盘子兢兢业业。内部会后，与风控的合会也和去年没什么区别，大家也都默契的分享彼此的信息，这个部门给风控添的麻烦最少，自然也作为了风控那边今天日程的终点站。 会议后，照例是两个部门的集体团建，今天的团建和往年不同，并没有简单的找个餐厅吃喝然后再找个量贩ktv让大家热闹一下，而是选了家烹饪工作室。所谓之烹饪工作室实际上更像是一个开放式的西式厨房，让大家一起完成一些料理然后聚在一起吃掉自己的劳动成果，当然，店家肯定是连教学带指导，所选的烹饪也都是基础、简单的那些。 两个团队将近40来号人也就分成了七个小组，分组时lisa主动的凑到了颜晖这边。 “我说这次肯定是你的主意。”颜晖还在纳闷这次团建怎么这么和自己的某些小技能这么匹配，见到lisa的动作也当下了然于心。 “嘿嘿，你猜呢？反正我们这边就看你的表演了。”又是标志性的坏笑。 “就是，都没见识过你的手艺，看你平时那么会吃，动起手来估计也不会太差。”周章也在同一组，他也很想见识见识。 “我就说是冲着我来的。”颜晖无奈的笑了笑。 店家准备的主题是披萨，以前颜晖也做过，只是饼皮大多直接买现成的，这次从和面到成品都要自己搞定。颜晖也就仔细的听了店家对饼皮部分的讲解，然后就开始动手做了起来。本身颜晖也会自己做些面食，上手也很快，店家一看颜晖的架势也知道这是个老手，也就自然的在旁边偶尔指导两句。 店里的备料算的上丰富，常见的食材也算的上应有尽有。见颜晖熟练地把面发好，饼皮擀出来还有空卷了边给里面塞了芝士，周章也干脆表示让颜晖多露几手。 “你小子下手够快的，一会儿做点压箱底的东西，我买单。”周章大气的表示道，如果要做别的肯定是要给店家多掏些出来的。 “就是就是，周总都开口了，颜大厨不多露两手？”lisa在一边拱火。 “我觉得我是跑着来打工的。”颜晖正在给饼上堆料，一堆芝士和菜肉，汗都没来及擦，不禁的吐槽了一句。 “没事儿，我们给你打下手。”有周章和lisa带头，余下的两个同事也表示道。 见大家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店家也自然乐意多做点生意，领着几人去了食材区选料。里面的食材虽然没有那种太顶级的，但是也十分齐全。颜晖估摸着时间，慢炖之类的肯定来不及，也就选了些牛排、三文鱼排和几只处理过的整鸡，其余几人也把配菜按照颜晖的嘱咐选了出来。 其他几组看到颜晖这边动静突然变大，在手头不忙的时候也就都凑了过来。店家也很配合，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从后面找了件厨师服给颜晖换上，这下颜晖真成厨师长。 其他几组的进度也差不多跟上了，披萨也陆续进了烤箱。这种工作室的配置都是按照标准的西餐后厨配置的，炉子烤箱都够用。颜晖也就一边给大家说着各种食材的用量，一边下手处理那些比较看手艺的步骤，整个店内瞬时变成了餐厅后厨的氛围。 “陈经理，你们公司还有这号人才呢。”店家的经理和cici感叹道。 “我也不知道啊，你们看他怎么样，做的东西靠谱不？”选店、和店家对接的活儿是交给cici来做的，那段时间她手头事儿最少，加上她也外向，自然就是她来管这个杂事儿。 “配方、烹饪逻辑没有什么问题，做的步骤也都很专业。要不是刀工、食材处理那些能看出来不是专业厨师，我还以为这是来砸场子的呢。”店家经理以前也是在餐厅干过的，他的评价也算的上客观。 “嗯，看来一会儿能有口福了。”cici感叹道。 披萨进烤箱一般也就15分钟就能烤好，大家这么折腾自然要把开饭的时间往后推上一个多小时。好在店家的保温设备也足够专业，对于披萨的口感没有太大的影响。一个多小时后，随着烤鸡出了烤箱，牛排也煎出来醒好，颜晖主理的菜品也齐备的推上了餐桌。 颜晖准备的汤是罗宋汤，前菜就简单的做了道杂烩沙拉，里面加了些培根碎和油煎的面包，用了油醋汁。三道主菜是用西芹、萝卜和土豆丁搭配酸甜口的西西里酱当配菜的煎烩三文鱼排；搭了奶油蘑菇酱，先低温隔水慢煮然后再拿黄油煎出焦化层的牛排；还有一道肚子里塞满了蔬菜、苹果丁的烤全鸡。这几道菜都是按照一组一份做出来的。主食则是刚才大家自己烤的披萨。一个多小时颜晖忙的手脚不停，连水都没喝上几口，等鸡从烤箱中被大家取出来后，颜晖已经满头大汗，喘着气坐在一边。一次给将近40号人做饭确实是人生头一遭，好在同事们下手打的勤快，店家这边也帮着看锅备料，也不至于让颜晖一个人把所有事儿都干了，加上这个工作室的厨具配备齐整，烤箱和锅灶也都很多，备好的食材处理起来倒也比在家里面要高效许多，一个多小时也算是时间足够。 “橄榄油原来可以和果醋混一起，又香又不腻，学会了。”“汤又稠又鲜，这个配方记得发我啊颜晖。”“这个鱼排是怎么煎不散的，我上次在家自己弄全散了。”“牛肉出锅前用酒烧一下，真是天才。嘶，口感还很嫩还爆汁。”“这鸡肉比肯德基的好吃多了，塞里面的水果除了苹果还有什么可以塞进去的。”一堆同事吃的赞不绝口，美食也没有堵住嘴，在饭桌上纷纷向颜晖请教诀窍。烟熏火燎的一个小时，颜晖自己已经不饿了，也就一一和同事们交流起来烹饪时的小诀窍。 店家的工作人员也拍了很多照片当宣传素材，经理把每个菜都尝过一遍，也直说颜晖的水准够得上是业余厨师里得顶尖水准，如果有条件可以去深造一下。 “不错，等你哪天不想干了，咱俩合伙开个私房菜怎么样。”周章笑呵呵的和颜晖打趣。 “我这两下子离专业的差很远，哪天老师回古城了可以来我家，到时候提两瓶好酒就可以了。”颜晖和周章碰了一杯，表了诚意。 “到时候你们真要开餐厅，我合伙啊。”hudn很喜欢那道烤鸡，在旁边附和道。 “要我说咱们下次团建干脆就办个野外露营，让颜老师跟我们做烧烤得了。”不知是谁提议道。 “哈哈，可别了，这是要把我榨干的节奏啊。”颜晖擦了把汗。 一顿饭吃完，众人在工作室聊到他们下班，工作室也备了些甜品和酒水让今天的大客户尽兴而归。散场后，在海都的同事三三两两的各回各家，周章和hudn还要去哪儿在喝上两杯，陈明本来想让颜晖和他凑一辆车先回酒店，他们几个晚上也还会再找地方喝上一会儿，颜晖拒绝了，今天确实有些累，自己想在海都街头走上一会儿透透气，再回酒店。 “累了，大厨来抽根烟。”见颜晖和几个人聊完告别，lisa走了过来。 “李帮厨今天也辛苦了。”见是lisa，颜晖自然也不客气，直接又安了个新头衔给她。 “嘿嘿，吃饭的人才不辛苦，做饭的最辛苦了。”lisa给颜晖打着火，回应道。 “怎么样，合你的胃口么？”颜晖问道。 “好吃，能想象的到你在留学时肯定很受周围人欢迎。”lisa狠狠地点了点头，坚定的答道。 “啊？怎么说？”颜晖不知道lisa的小脑袋瓜又开展了怎样的联想。 “都说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胃。”lisa笑嘻嘻的说道。 “我咋记得张爱玲还说过句别的什么来着？”抽过几口烟，颜晖的魂儿回来了一半，自然也开始不正经的起来。 “啊？”lisa没有反应过来，见颜晖已经满脸坏笑，也瞬时了解颜晖此时在开车。“你这人真是不能夸。” “哈哈，反应倒挺快的。”颜晖看lisa的脸有点红，不知是微醺还是被自己逗得。 “姑娘我好歹也是看过书的。”lisa气呼呼的捶了颜晖一下，接着说道。“走，请你泡个脚去，解解乏。也算是犒劳下大厨，还有给我说演讲小tips的事儿也一勺烩了。” 两人也就找了个洗脚的地方，接着天南海北的一通聊，从之前的留学生活到最近的nba比赛，从公司的那些繁琐杂事到两人的感情生活。这次颜晖没有在按摩的时候睡着，两人的话题一个接着一个。 第35－1章 惯性————签约 人生有多久？除去前十几年屁事儿都不懂，除去正常老死前的十几年风烛残年，留在中间的也不过就那五十年。十年时间足够创造很多事，足够改变很多事，也足够毁灭很多事。对此，除了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更优解。 今年的年会还和以往差不多，同样的流程同样的环节同样的喝酒游戏，颜晖也和去年一样没有抽中实体奖品，只是被“阳光普照”了一下。要说不一样的，就是周章到这时已经刚好在b司服役满了十年，他虽不是开朝元老，但也是整个业务部门里年资最久的员工，公司也为他颁发了一个奖品，一块欧米伽的手表。 这块不到5万的手表和他这几年为公司创造的价值当然是不值一提的，在这里的形式意义也自然大于实际意义。不过十年的光阴里，周章也算的上是感慨良多，最起码他从台上下来时，颜晖能看到他的眼角有一抹泪痕。 “明年你也在这干满5年了。”周章感慨的看了看颜晖，说道。 “是啊，我是觉得我运气真挺好的，在这边一切都很顺畅。”颜晖的这话虽有拍马屁的成分在，但这里七分真心还是有的。 “公司栽培，自我表现。”周章笑了笑，也给了颜晖一个不小的夸赞。确实，颜晖也是这几年周章开始带团队后，自己最满意的下属。 “还是老师教得好。”颜晖说的是心里话，这几年的经历给了对颜晖的提升也不少，不光是经济上的，更重要的是给他了一个全面的视野去看待每一个经手的项目。 每年的年会后，颜晖都会进入到一个相对忙碌的时间，今年的农历新年比较晚，要到2月中旬才是大年夜。回到古城后，颜晖也就有条不紊的安排起计划在1月份要落地的那些项目，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在古城过了个周末，颜晖就去了蓝城。这个项目对b司、p司而言都是开年后的第一单，并且本身也对陇省区域来说也是意义非凡，这也是p司在陇省县级医院市场旗开得胜的标志。因此，中标的公示期在周一结束后，孟浩宇和常总就和医院约好在周二就准备连着两个合同一起签，一份是设备的采购合同，另一份自然是b司为医院进行设备的投资的三方合同。 周二一大早，常总带着p司一行人和颜晖就从蓝城出发，在医院上班前就等在了院长办公室门口。郝院长踩着点到了办公室，见门口一帮正襟危坐的熟人，这群人隆重的表现和院长按部就班的松弛造成了种奇怪的幽默感。 寒暄了两句后，郝院长笑了笑对众人说：“嚯，这么早就来了。” “赶早不赶晚吗，这边早点搞定项目早点落地。”常总也是笑着回复道。 “不急这一个小时，我先去查个房，一会儿咱们在会议室签合同。” 随后，郝院长带着众人去院办，让院办给众人安排签署合同的会议室，几人也就随着院办的人引导去了间小会议室。 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医院的财务科，设备科和使用科室的负责人也随着郝院长鱼贯而入。在简单的开场后，就进入到了签署合同的流程中。使用科室和设备科先对合同里的设备配置、保修条款做了核对，见与之前的沟通无异也纷纷表示合同没有异常。 财务科长核对了资金方案，有些疑惑的问道：“颜总，这份方案的金额比之前怎么还低了一些？” “科长是这样，元旦后郝院长通过常总给我们施压，让我们再降一降，趁着开年公司政策好这两天就申请下来了，昨天下午才紧急改的，没来得及跟您知会一声，是我的失误。”。 “好事儿好事儿，我回去把预算调低一点就好。”科长扶了扶眼镜，带着笑意回复道。 “看大家都没问题，这就签。”郝院长痛快的表示道，随即在两边的合同上留下签名。 院办的人就在一边候着，看院长已经签字，也把公章取出来在合同上盖章。杨斌在问过院长是否介意留影后，也为几人分别拍了和院长握手的“历史一刻”。 大事已了，晚上常总做东，在蓝城摆了颇为隆重的一桌，院长、使用科室、设备科和财务科的人悉数到场，和大家把酒言欢，为这次的合作画下一个快乐的句号。饭后的第二场，常总自然是安排一趟规格颇高的酒局犒劳p司和颜晖一行人。颜晖下午回酒店后第一时间就把合同寄回了b司，这时候也就放下包袱，融入了由酒精和红粉构成的光怪陆离之中。 第35－2章 惯性————借用 谢菲菲最近也是饭局多多，因此对颜晖这种高强度应酬理解了不少，最起码没有电话轰炸。第二天颜晖酒醒起床后，已经是早上10点多，他给谢菲菲发了个信息说自己醒来了，而后开始不急不忙的洗漱收拾。昨晚他并没有把陪酒的姑娘带回酒店，奈何这边的酒风实在是彪悍无比，他回酒店后也是抱着马桶吐了好一阵。 颜晖刚洗完脸，谢菲菲的电话就打来了。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古城啊。”。 “明晚或者后天早上，下午我这边能确定。”颜晖还带着点宿醉的不适，声音有些沙哑，人也懒洋洋的。 “昨晚没少喝。” “没办法，合同签完了大家高兴，我这赖不过去。” 谢菲菲叮嘱道：“秦朝给你的护肝片这次带着呢，一会儿记着吃。” “嗯啊，放心，一直吃着呢。”有秦朝这个发小就是方便，蓟草护肝片也是澳洲的特产之一，颜晖家的护肝片也就被秦朝承包了。 “对了，刚才文哥给我说周六晚上约了个德州局，他问我借你用用呢。你那天没事儿？” “周六下午送你父母，中午是我家人过来一起吃饭，送完就没事儿了。”颜晖记得谢家父母周六回山城，这时候自然要表示自己还记得这事儿的。 “好，那我就答应了。你在那边注意身体啊。”谢菲菲见颜晖没有忘要紧事儿，也就快快得挂了电话。 下午没什么安排，颜晖拉着杨斌陪自己在蓝城逛了逛，他买了些这边的玫瑰茶和百合。一来给自己家里补补货，二来也是给谢家父母带回山城的伴手礼。杨斌觉得这种事儿让他自己办就行了，颜晖笑着表示哪儿能次次麻烦别人。 闲事儿办完，两人也聊起来后面的工作安排。 “杨哥，明天的那个项目什么情况啊，市里的医院不是不归你管么？” “那个医院不算大医院，萍姐那边没啃动，孟总就交给我了，刚好常总在那边能影响的了，这边意向就确定了。”杨斌解释了下项目的背景。 “那萍姐那边不会有意见？” “没事儿，谈过了，任务量和奖金算她的，其余的算我的。那个项目也可以有些小设备打包，到时候你懂得。”杨斌笑嘻嘻的答道。 “没问题，对了，时间怎么安排。” “早上咱去就行了，估计下午就能搞定，不多留一天？明晚我安排一场让你尽兴？”杨斌也知道颜晖这是想要安排回程的时间，他也想好好的招待颜晖一次。这次的忙颜晖帮的不可谓不彻底，而昨天他也看到颜晖在商k结束后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觉得是颜晖没有看上陪他喝了一晚上酒的姑娘。 “哈哈，不了不了，周五的时候老丈人他们要回山城，我还要送一下呢。”颜晖笑了笑拒绝道。“再说我又不是不过来了，你说是不。” 次日的行程也很顺利，颜晖和医院谈的也不错，项目本身不太大，又是一个一揽子的采购方案，看时间线的话再下半年应该可以拿下来。工作就是这样，建立了信任感之后很多模棱两可、模糊不清的事情就会愈发明了，和你的合作舒服了，思维的惯性就会把类似的项目都推到你这边。 事情处理完，颜晖也就赶了晚饭前的高铁回到了古城。谢菲菲晚上没有饭局，两人在你侬我侬之后也就在睡前聊了会儿。 “老婆啊，周六和文鑫的局是什么情况。”颜晖搂着谢菲菲，说完情话之后问道她这些细节。 谢菲菲还在余韵之中，声音软软的回复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他周六约了几个熟悉的乙方打德州扑克，要叫上我来着。” “你不是也学过么，怎么还要我去啊。” 谢菲菲回想了一下，说道：“他说我撑不起场面，要你去给他们一点震撼。” “他怎么知道我会打啊。” “他问我时我说的啊，他就问我会不会打德州，我说我会，你教的，然后他就说一看你老公就是高手，周六的场子让他来。”谢菲菲尽量把当时的场景复原了下。 “懂了，他们打的大不？”颜晖没和文鑫的圈子接触过，还是想知道些具体的东西。 “我哪知道，你去了就行了。”谢菲菲有些不耐烦了，用脑袋狠狠地蹭了下颜晖的胳膊。 “好好好，睡觉。” 第35－3章 惯性————牌局 周六很快就到了，颜家父母直接到了颜晖家里，两家人，哦不，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三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颜晖也和谢菲菲一起送谢家父母去了机场，这次带回来的百合和玫瑰茶也给几家人平分了。做完这些，谢菲菲就给颜晖了位置，两人赶去赴牌局的约。 牌局是在一家茶馆的包间里，晚饭也就在牌桌上简单的凑合了。参与牌局的都是和文鑫合作有一段时间的媒体、广告公司这些。从文鑫和这几人的交流来看，没有太多的客套和距离感，颜晖断定他们之间朋友的意味已经和商业上的往来混在了一起，那么这种牌局自然不存在故意去控制输赢的元素。 他们的规矩是一把牌带200块的投注封顶，其他都是现金直接兑换筹码买入。加上颜晖一共六个人，也是适合开德州局的人数。颜晖也就和大家一样，先买入了1000的筹码坐在桌旁，谢菲菲则一直坐在颜晖旁边，她负责和牌桌上的人聊工作上的事情，颜晖负责打牌。 开始的几圈，颜晖的入池率很高，一方面他要通过入局观察每个人的牌风，二来也是刻意隐藏自己本身偏稳健的牌风、树一个激进风格的人设在里面。打了十圈儿左右，初始的买入筹码就被颜晖给输了个精光。 “老公，你这手气不怎么顺啊。要不换我来。”看不到20分钟颜晖就输了1000进去，谢菲菲有些着急。 “输的都是冤家牌，什么葫芦抓同花，顺子抓三条的，也是我该输。”颜晖挠了挠头，解释道。 “哈哈，其实妹夫没啥破绽，每次一翻牌看小谢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什么牌了。”刚才最后一手牌，用葫芦吃了颜晖的一把梅花同花的赢家笑着说道。这几人也都是谢菲菲接触过的，也知道谢菲菲和文鑫的私交不错，私下里一般也就与谢菲菲互称兄妹了。 “菲菲，你去当荷官，就给我们洗牌，省的我们还要轮流洗牌。”文鑫在旁边看的真切，他是牌场老手，知道颜晖这个牌局新人是用较高的入池率换情报，干脆就安排谢菲菲专门去给大家发牌。 颜晖叮嘱了一句：“老婆，记得发牌的顺序，还有发公牌时要切牌啊。” “诶，小谢可不许给你老公故意发好牌啊。”牌桌上有人笑着抗议道。 “哈哈，曹大哥，我媳妇可没那手艺啊。”颜晖一边和赢家兑着筹码，一边笑着解释道。 “烦，就知道揭短。”谢菲菲嘟囔了一句，众人又是一阵笑声。 从谢菲菲开始专门给几人发牌开始，颜晖也就回到了自己平常打牌的节奏，每一手牌都在计算赔率，根据概率来下注。同样，他对牌桌上每个人的风格也有了基础的判断，谁打的保守，谁又爱诈唬，每个人拿到好牌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也看了个大概。自己的身边也少了个把什么都挂在脸上的信息暴露源，面对其他人的试探时他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偶尔的几次诈唬也没有被人发觉。 德扑毕竟是一个建立在概率上的数学游戏，桌上几人也都互有胜负，德扑在概率学的基础外，也有很多心理、投资回报率上的或主观或客观的因素，每个人在这块儿上是有些差距。总体来讲，这几个打牌的也都可以称得上人精，在发觉颜晖的牌路稳健后，也开始专心的打牌。 牌局从下午5点开始，到晚上10点多结束，颜晖赢了将近3000块，也是桌上赢得最多的。结束后，颜晖也痛快的结了茶馆的账单，这种牌局一般也是水上最多的人来埋单。文鑫的这些朋友也觉得和颜晖打牌挺痛快，即使输了也是牌运使然。 到第二天，和颜晖的朋友小聚时谢菲菲还在兴头上。几人吃完饭后也就跑去了秦朝公司，在他公司有着全套牌具。几人的注码很小，100块钱1000个筹码。几人打了一下午也不过小几百块钱的输赢，并且每把牌后面都会有个简单的复盘，全当教学局。 “老婆，你看，你起手的牌是2,7的纯色，还没翻公牌时注码已经叫到10个大盲了。这时候应该不跟注，直接跑了就是。你看我拿的j和9，我都没跟。”谢菲菲刚被闷杀了一局，颜晖给谢菲菲做着复盘。 “但是这两个都是红桃，还是有追同花的机会啊。”谢菲菲解释道自己前面加重注的原因。 “我那时候加注的原因是拿到了一对儿k，后面翻公牌不知道会出什么，肯定在前面尽量下重码把别人都赶走。”靳磊刚才用两对儿赢了底池，也在一边解释。 白晨露指着已经翻出来的五张公牌，依次分别是方块2，黑桃6，红桃a,红桃6和梅花j，给谢菲菲讲道：“我拿着一对儿10，也是后面起牌的时候看到形势不对劲，靳磊肯定拿了能顶住我的牌，我也就跑了。” “还好我跑的早，要不然我的j和k要被靳磊这手牌克死，一般来说这冤家牌是最容易出事儿的。”秦朝也在庆幸，他起手就把底注提到了5个大盲，被靳磊反压了回去后，就提早离场了。 “那你们看我的牌，一看你们加注我早早就跑了，但是能坚持住就赢了。”刘曦翻了自己的牌出来，一个6一个2，如果她在场上就是一个葫芦，可以收掉底池。 “就是就是，你看你当时咬住就好了。”谢菲菲感叹道。 秦朝解释说：“其实刘曦这手跑的没问题，公牌翻成这样是极小概率事件，起手跑连盲注都没有扔，不亏就是赢。” “你看，起手三张公牌翻出来，你中了个最小的对子，后面一张红桃，如果靳磊加的注码小可以看看，但是在你加注后靳磊立马反加回来，你也就应该猜出来靳磊的牌力不弱了。”颜晖接着说道。 “可是有一个2凑上，还有个红桃，我就想再看看。”谢菲菲解释道。“后面又一张红桃出来我还以为牌运眷顾了，想着再跟一手。” “当时两个6出来，我还以为你手里有6呢。但是你起手的时候如果中了两对儿，第一次公牌加注的时候不会这么保守，并且起手的时候你跟的那么坚决，你的起手牌绝对不可能是2，6或者a，2这种组合，a，6倒是有可能，但是如果是a，6的话后面那手更不可能保守，我就觉得你肯定手上的牌不如我的大了。”靳磊也解释了自己的投注逻辑。 “万一最后一张翻出来红桃呢？” 靳磊摊了摊手，说道：“那我也认了，沉没成本那么高，看你的注码我决定是跟还是跑。” “所以这牌就是这样，需要根据场上的情况来决定下一步的动作。不能埋头光打自己的。”颜晖顺了顺谢菲菲的头发，解释道。 “啊，看来我确实更适合打麻将。”这边的大盲是10个筹码，刚才谢菲菲一把输了350个，算下来也就是35块钱。 “没事儿，现在在水上的就我和颜晖，下一把让颜晖赢回来就是了。磊子快洗牌，下一把下一把。”秦朝把牌规整到一起，递给了靳磊，谁上一把赢钱谁当荷官，很公平。 第35－4章 惯性————变化 周末短暂的娱乐过后，到了工作日。颜晖又开始了出差，年前还有三个项目的合同要签，只有一个不在秦省，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这应该是年前颜晖的最后一次出差。 疆省的合同签下来也很顺畅，和蓝城的项目一样，也是前脚签完设备销售合同，后脚就把涉及颜晖这边的一起签了。合同签完，颜晖照例被p司在疆省的团队带着看了一个项目，不出意外的话在下半年就可以收到囊中。 就连这次出差的日程也和上周差不多，周一出发，周四晚上回到古城。谢菲菲在这几天一直都在外面吃，就等着颜晖回来。于是这周的周五颜晖也就在家里开了火，做了顿谢菲菲心心念的水煮肉片，还炒了几个菜。至于其他家务，谢菲菲的父母走后她自然是没怎么动过，颜晖也就约了周六家政到家做一次保洁。 日子平平淡淡，但是总有计划外的事宜。颜晖本想着周六就在家里好好陪着谢菲菲腻味，但和孟浩宇计划的下周见面被提前到了周六。下周孟浩宇的时间实在排不出空，只得占用了颜晖的周内时间，本来对于他们来说，周内周末没什么区别，都是跟着具体事情走。既然不要求在周内必须朝九晚五打卡报到，那么偶尔占用些薛定谔的周末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这次孟浩宇找颜晖主要是犒劳他，毕竟过了元旦就马不停蹄的签了两个项目回来，次要的是他听到了点小道消息。也就是因为这个次要目的，两人的约见不得不提前一点。 “哎，就只有我盯着保洁干活了。”谢菲菲本来打算睡个大懒觉，让颜晖盯着保洁收拾屋子，被提早叫醒还是有那么些不开心。 “这不是有事儿么。我就和他吃个午饭聊一会儿，下午尽快回来。”颜晖一边收拾准备出门，一边安抚道。 “知道知道，大忙人。你看着下午的时间，晚了的话可以放你下午在外面玩儿一会儿，晚上我约了同事做spa和吃饭，到时候来接我就好。”经过两个月的工作，谢菲菲在这边除了颜晖之外的社交圈也构建了起来，她已经约好了晚上的小饭局。 “明白，忙完了给你说。”颜晖走之前，和谢菲菲又是亲亲抱抱一番。 这次和孟浩宇约的地方并不在那个山麓小院，两人就在城里找了个能喝茶带吃饭的地方。连客套带寒暄的一顿简单午餐后，两人也开始聊起来正事儿。 “老弟，你觉得后面的两个项目怎么样。”孟浩宇对于颜晖很信任，自己手下的那些销售在汇报项目时总会有些名为主观的滤镜在里面，这时候颜晖的判断就很重要了。 “杨斌的那个问题不大，毕竟常总现在和你们绑的很死，他的关系在那个医院也是很硬的。这次是医院的体检那里买一大堆东西，放射类的基本上你们能包圆，超声那块儿你看看政策，还是老样子，能都吃下就吃，别人闹的厉害当骨头丢了就是。” “嗯，好的，空了的话我自己也去一趟。里面的那些小东西到时候你看着拿上几个做了，不让你白辛苦。”孟浩宇和颜晖合作的多了，这些默契自然是有。 “嗯，主要是常总那边，别影响他收益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颜晖也知道这种事儿的底线在哪儿，和孟浩宇叮嘱了一句。 “他那没什么问题，要有想法的话我们坐一起聊聊就行了。上次的项目常总对你也很信任，这点事儿他也不会太在意。”孟浩宇明白颜晖的意思，应承下来，接着问道。“疆省的那个呢？” “那边医院方面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医院本身上面还有生产建设兵团那条管理线，这次去的时候我问小潘那条线的态度，他给我的答复不是很明白。他对直属于卫生部门的项目把握比较大，但是这里可能有些潜在的问题。”颜晖分析道，疆省的卫生系统三条线，卫生部门、民族医疗体系和生产建设兵团，这几条线之间的界限还是很分明的，只是这几年生产建设兵团已经和地区的卫生部门进行了些深度的交融，有些医院会受到多重管理。 “嗯，这边问题不大，就看后面是从谁那里走货。老夏在那边的话语权不错，如果我们自己推不动了让他来动就行。”孟浩宇提到的老夏也是p司在疆省的头部经销商，除了常规的卫生系统背景，他在建设兵团那里也是很熟络，这样看来这个项目也问题不大了。 “夏总出马的话应该问题不大，那这个项目我也放心在公司里报预算计划了。”颜晖看孟浩宇已经表态，那么这个事儿大概率也是稳了。 “老夏和你也熟悉，到时候看哪个项目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和他直接提。”孟浩宇知道去年颜晖做的几个项目里就有从夏总那边走的，也表了态。 “那就好，那个项目也是有些小东西的，到时候如果夏总放开让我们来的话咱们一起倒腾倒腾。”颜晖懂得投桃报李，话肯定要说到。 “刚好，今年夏天老夏的大儿子高中毕业，估计他会让小孩儿考到古城这边上大学，到时候他来这边了一起谈了就是。” “他不让他儿子出国么？上次我见他他还提这事儿呢。” “元旦前我们开会聊过，他改想法了，他觉得他儿子没那么好的自控力，还是先在国内上个大学对付几年，稳定一点再出去。”孟浩宇笑了笑，给颜晖更新了信息。 “也对。”颜晖把烟分给孟浩宇。 “哦对了，还有个事儿，元旦前我听我们公司的小道消息说，p司自己要成立个什么金融部门，你有消息么？”孟浩宇借着颜晖的火把烟点着，问道。 “啊？没，不过估计也就是多个部门和我们对接。”颜晖分析道，p司和b司的合作不只是在国内，是一个持续了十几年的全球性合作，当时b司到中国也是p司来牵的线，如果说自己下场抢伙伴的饭碗不太现实。 “嗯，我们都打听打听，别对咱们哥俩的合作有影响就好。”孟浩宇抽了口烟，幽幽的说道。 和孟浩宇把正事儿聊完，两人接着扯了些别的事情，等两人分开已经是下午4点左右。颜晖给谢菲菲去了电话，她那边已经准备去赴同事的约。颜晖也就直接把车开到谢菲菲几人约的吃饭、做spa的地方附近，准备自己随便吃点，找个地方放空下自己。 只是孟浩宇提供的信息让他有些在意，心里有事儿自然做不到完全放空。趁着时间适合，他也就和周章通了电话。 “颜晖，可以啊，消息挺灵通的。”周章听完颜晖的汇报，笑着说道。 “嗯，刚和老孟见完面，他给我说的。” “嗯，一猜就是。这事儿不用太操心。”周章那头的声线依旧是不疾不徐。“p司的那个提案是去年年底捣鼓出来的，就是他们国内财务那边为了找存在感的一个建议。” “现在我们和p司的合作挺顺畅的啊，这种事情毕竟有些敏感。”颜晖说道，现在b司医疗口的业务有八成来自于p司的项目，如果被釜底抽薪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知道你的顾虑，这很好，说明你不是一个傻干活的笨蛋。”周章笑了笑，接着说道。“最开始我和你一样的反应，但是p司毕竟只是个做设备的公司，他们的资金池和现金流不能支持他们开展和我们一样的业务” “老师，我在听。”颜晖见周章停顿了下，答了一句。 “所以我的判断就是这个就是p司财务部搞出来刷存在感的提议，暂时观望就好，估计也就是后期把一些流程上的东西规范化一些，现在p司在这块的权限放的很下面，基本上都是我们直接和他们的区域对接。” “但老师，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说目前的情况是总体向好的，做出调整可能会产生不利影响，那么p司怎么还会有这个动作啊。”颜晖继续问道，他的疑问并没有完全解除。 “目前来说，p司和b司在这块儿业务上是深度绑定。但是p司可能有人始终觉得我们介入太多，同样咱们这边不是也有动作么，你还记得neln推得新项目。”周章反问了一句。 “记得，有n司和u司会与他们产品重合。”颜晖答道。 “对，我们不想把宝全压在p司那里，同样的，他们也不想那些项目里我们成为决定因素。所以有些彼此都能接受的小动作也就心照不宣了。” “了解了，还是老师通透。”知道正事差不多聊完了，颜晖自然还是一个马屁拍了过去。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最坏的打算无外乎p司把我们甩开，但是他们也承受不了这种损失。反正目前来看，加深和区域的联系是你们的要紧事儿。你记住，要一直让p司的那些人习惯你的存在，习惯你为项目提供资金支持。这种习惯一定要深度绑定，让他们的项目一有资金上的问题第一时间就会找到你，就算后面公司出台了各种政策，他们也会有对策的吗。”周章又提点了几句。 “老师，放心，这边一直按照你的教导在做。” “你这边我自然放心，但是其他区域几个我还要紧紧他们的绳，过完年的会议主题就是这个。”周章在那边自言自语道。 第36－1章 新春————家庭聚会 节日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概念，从客观来讲，这只不过是一年或365或366之中的某几天，和其他日子更无区别。但自从被人赋予了各种意义后，就不一样了起来。这里面有些是因为宗教、文化、政治原因被定义的日期，还有不少纯粹是因为商业目的被创造出来。反正最后，这些特别的日期总会和消费挂钩。 春节前，颜晖那边不紧不慢，把计划中的合同全部签完，也没有计划外的出差。剩下的日子，就是置备年货，给同事和各种工作上的朋友发去一些礼尚往来的过年礼，再和本地的一些经销商、厂家的人小聚一下吃吃饭。到了2月份，就基本上提前进入了过年的状态，白天送完谢菲菲上班后跑去健身房锻炼，而后安心的在家当煮夫，偶尔接送需要应酬的谢菲菲。到了周末，更是参加了有一个多月没有去的球局。 闲散的生活持续到了2月中旬过年前，在腊月29那天在父母家吃完一顿午饭后，就带着谢菲菲去了机场飞去山城。 山城和古城虽然只隔了几百公里加一座山，但是过年的观感却不太一样。虽然都是用的大同小异的红色灯笼、中国结作为道路两侧的修饰，但在古城，那就是雪压古建所构建的黑白色调中的一抹嫣红；而在山城，则是山峦叠叠穿江河上的锦上亮花。 谢家的房子依旧逼仄紧凑，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太久，明年春天他俩在山城买的房子也就可以交房。到了秋天，装修完散完味道也就可以让谢家父母开心的入住，虽然不如自己家在古城的房子大，但两居室也足够谢家父母住了。最起码到时候再回到山城过年，就不用劳烦老两口挤在客厅过夜。 到了大年夜，颜晖也就见到了久违的谢菲菲一大家子人。他们住的房子大多都很小，过年时也就没在家里聚餐，而是一大家子人在外面订了一桌年夜饭。在颜晖的印象中，除了在国外留学那两年回不了国，都是一大家子在家里过的大年夜，小时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还在，到了大学后几家老人相继离世，聚餐的地点也就一直在自己家，在餐馆和一家子人一起吃年夜饭倒也是头一遭。 饭桌上的亲戚不少，都是谢母的亲兄弟姐妹。谢父的血亲还在山城边的小县城里，和他们来往不多，年夜饭这种场合自然也就没有出席。现在谢菲菲一家也绝对是这场小聚会的核心位置，本来谢菲菲在她同辈人中是唯一的本科生，按照世俗的评判标准下，现在谢菲菲也算是嫁的金龟婿，虽然颜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显赫。但不患寡患不均，和谢菲菲的几个表哥表姐都很平凡，自然，他们各自的伴侣和婚后生活也多是简简单单。 谢菲菲自然是春风得意，她这两年来的生活是这一家子里最优渥的，无论是衣着首饰，还是平时的日常娱乐都比她的哥哥姐姐们更加丰富，更别提两人还在山城新买的那套房子。听饭桌上的亲戚们讲，那个地段和刚买时比，已经涨了三成左右了，一众亲戚也只夸谢菲菲有眼光，羡慕谢家老两口有福气。 颜晖的父亲是独子，母家那边则是有个亲舅，不过也早早的在别的城市生活。在颜晖的童年里并没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一起成长，在老人还在的时候年夜饭也就是十来个人摆一桌子，和山城这边谢菲菲的一众亲戚齐聚，足足坐满两大桌人相比，确实可以称得上冷清。年夜饭的菜品算不上多可口，更多的是和亲人团聚的氛围。和这些并不熟悉的长辈在一起，颜晖也没办法完全的放松下来，带着一半儿平时应付饭局的状态，礼貌的回应众人的问候和询问。 饭后，长辈们去了谢菲菲的大舅家一起打牌看春晚，和谢菲菲同辈的一群人则是去了她的小表哥家里进行下一场活动。谢菲菲的小表哥叫魏鹏，他和颜晖同年，只比颜晖大上几个月，他也是谢菲菲的同辈里面和颜晖最能聊得来的，毕竟两人闲了都会打打游戏。在他家买了索尼的ps，加上电脑也齐备，几个同龄人在他家也算是都有能玩儿的。 进了家门，谢菲菲就和她的姐姐、嫂嫂们支起麻将桌，打了起来。颜晖则和谢菲菲的两个表哥，一个姐夫一起打起了游戏，毕竟春晚确实没什么值得看的。当然，打牌也好玩儿游戏也好并不妨碍聊天。 表姐很羡慕谢菲菲，这次谢菲菲背回来的包她有个高仿，在打牌的间隙干脆拿过来比对了一番，看有没有卖家说的那么仿真。两个嫂子则是对她的泰国之行十分好奇，连着问行程里去了哪些地方，住的什么酒店又吃了什么美食。谢菲菲也自然照单全收，和几人细细分享过去一年的见闻。 谢菲菲的大表哥和姐夫在客厅，把游戏主机接在电视上玩儿着实况足球。魏鹏则是和颜晖在书房里在电脑上接了手柄，找了个老的格斗游戏对打起来。魏鹏是不折不扣的游戏高手，而颜晖仅仅称得上会玩儿，自然是被虐的很惨。 两人聊了一阵，魏鹏看书房和外面来说相对远一些，也就压低声音悄悄的问道：“颜晖啊，上次谢菲菲和你吵架跑回来，你怎么不来接她啊。”。 颜晖只能打了个马虎，说道：“哥，那段时间我一堆出差，要是能有空的话肯定就过来了。”。 “哎，菲菲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最被宠的那一个，你平时也要多让着她点。” “嗯，是的啊，我在家里都听她的。”在别人的地盘，颜晖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次她回来，除了我们几个谁都没见，问她怎么回事儿她也不说。那次你俩到底是为什么吵啊。”魏鹏有些不理解，在他的观感里颜晖不属于刻板印象中的北方男人那么强势或者大男子主义，当时他们几个都以为是颜晖出轨了才让谢菲菲那么崩溃。 “其实都是小事儿，就是她辞职了没跟我商量，我还在出差她就回来了。”颜晖不太想在这件事儿上和谢菲菲的家人诉苦，一来没什么作用，二来会显得自己和祥林嫂似的。 “就这事儿？她在那边不工作不也过的好好地啊，为这事儿能吵那么厉害啊。” “那个工作是在我朋友那里的，她一声不吭辞职了对我朋友影响很大，所以就说了她两句。”颜晖见魏鹏打算问到底，也就尽量简单的把事情说出来。 “啊？是这样么？她在古城很难找工作么？” “那种事儿少，赚得多的工作哪儿都难找。”颜晖的老招数了，用问题回答问题。 魏鹏想了想，点了点头承认道：“那倒是。” “她现在的工作也是在我朋友那边，现在看起来她还干的挺开心的，但是我也怕这种事儿再来一遭。”见魏鹏没有什么反应，颜晖接着说道。“还要看哥哥姐姐们平时能不能劝劝她之类的，辞职事儿小，得罪人事儿大啊。” “知道了，那我平时也劝劝她。” 颜晖见时机合适，也就就势问道：“所以菲菲以前和你们在一起的玩儿些什么呢？她在那边认识人不多，我也想找些她喜欢的事儿多陪她。” “她去以前，我们就是打打麻将，吃吃烧烤之类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魏鹏想了想，谢菲菲确实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爱好的人。以前她还在山城时，几人聚会，谢菲菲说的最多的也不过是工作上遇到的奇葩，要不然就是和家人去周边哪儿逛一逛，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让她特别在意。 “她在那边也没什么朋友，基本都是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玩儿，一起做的也都差不多的样子。也就是这段时间和她几个同事关系还可以。” “反正她在那边我们也不能经常过去，有什么还要你多照顾啊。听谢菲菲说你也老出差，平时就尽量多陪她。” “放心，一直在陪着呢。”颜晖见魏鹏语重心长的样子，自然答应下来。“还有哥哥嫂嫂们有空了也可以来古城做客，我屋子再住上两家人问题不大的。” “哎，旅游起来还是很花钱的。”魏鹏知道颜晖的好意，但是他还要供房子，自己的收入也没那么高，还是正事儿要紧。 第36－2章 新春————不高明的推销 过年的头两天，基本上都是在和家人一起。谢父的亲戚也在大年初一拜访了谢家，谢父的兄弟姐妹也不少，大家也就在外面吃了顿饭。这次谢菲菲的堂妹没有来，听亲戚说是过年还要加班，他们住的地方离山城不算近，在吃过午饭后一行人也就早早返回。与和那些表亲不同，谢菲菲和父家的亲戚要生疏一些，那边和谢菲菲同辈的人这次也没几个来到山城拜年，一顿饭也只是吃个乐呵，结束后也没有长辈间那么多的家长里短，一起娱乐。 颜晖和谢菲菲计划在初六返回古城，这次她的父母不会过来小住，二人也就早早的订好了返程的机票。在走之前，谢菲菲自然还是有些未尽的事宜。 大年初四时，谢菲菲拉着颜晖参加了她在山城的闺蜜圈儿聚会。她的已婚闺蜜并不算多，带着家属参加活动的就更少了，吃饭时坐满了一个大桌，但里面的男性加上颜晖也只有两人。除了当时在售楼处那位，以及两个最亲近的，剩下几人都和谢菲菲有一年多没见，在餐桌上更是叽叽喳喳的讨论女孩儿家所中意的化妆品、包包和电视剧之类的事情，颜晖也差不多插不上话，安心的在餐桌上专注于吃喝，偶尔回答下她们的问题。 好在第二场唱歌时，又来了几位男士，要不然整个下午颜晖都要当一个沉默的挂件。这种闺蜜的聚会颜晖本来不是很想参与，毕竟要给女士之间留下空间让他们尽情发挥。但这种情况下，他的角色更像是一个用来炫耀的道具，和她今天带的包没什么两样，或者从使用功效来讲和一个衣服架没什么分别。想到这颜晖也就自然的进入角色，多听少说，带着礼貌地笑意在一旁时刻关注着谢菲菲的需求就好。 在ktv连喝带吃，一直闹腾到晚上10点，谢菲菲和那个售楼处的闺蜜又一起吃了顿烧烤。 吃宵夜时两人自然是聊起来了最近的房子，谢菲菲的闺蜜说：“菲菲，你看你当时买的房子现在均价已经过万了，买的值。”。 “就是就是，婷婷你就是靠谱。”谢菲菲自然是很高兴，只是颜晖想不通那套房子又不打算卖，升值不升值又有什么影响。 婷婷看到谢菲菲这次回来又贵气了几分，试探性的问道：“我们项目的二期也快开盘了，据说定价要到1万3一平了，要不你们再买一套呗。看这样子年底就能涨过2万了。”。 “老公，你说我们要不要再买一套啊。”谢菲菲有些心动，拉了拉颜晖的袖子。 “第三套没办法办贷款了。”颜晖自然是不想在这里继续追加投资，但是直接拒绝又不好，只能换了个方式提出来。 “诶，你们当时买的不是首套么？” “对，菲菲在山城的房子写的她的名字，当时买的就是第二套。” 谢菲菲应和道：“嗯嗯，当时我家只有我能办贷款，所以写的我的名字。”。 “哎，去年你们一下子买俩就好了，现在政策严的很，第三套只能全款买了。我们二期的房子好多大户型，一下子就一百多万。”婷婷有点惋惜，但是还是把价码报了出来，颜晖知道，这其实是种试探。 “如果把我家现在那套房的贷款提前还了，能不能再办啊。”谢菲菲问道，她现在的那套小户型贷款的金额不多，以两人现在的财力很轻松就能还完。 听谢菲菲的意思，婷婷觉得她还是心动了，连忙说道：“好像也要满一年，不过还有个办法可以，时间也会短很多。”。 “什么办法？” “你和你老公办个离婚，再把你或者你老公的名字从你们之前买的房里面去掉，然后再让另一个人来买就可以办首套的贷款了。只用30的首付就好啦。”婷婷把烂熟于心的解决方案提了出来。 “用假证可以么？我记得你以前说随便办个证就行了啊。” “大姐，现在数据都联网了，做不了假。这也就是最近山城和古城那边的民政数据不同步，才有这个空子可以钻的。本地人的话都要离婚后满一段时间后才可以买的。” “额，不行。这样子一离婚风险太大了。”谢菲菲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不太靠谱。 婷婷不愿意放弃机会，继续劝道：“哎呀，你们看看现在的房价都起飞了，还是要抓紧一些的。”。 “老公，要不然你问你家要上些，咱们再添套大点的房子。”谢菲菲心里盘算了下，现在两人的账上有将近60万的存款，加上颜晖的年终奖20多万年后就发下来，颜晖家里掏个几十万出来不是什么难事儿。 “我爸妈的钱要动肯定要先和他们商量啊，再说我家在古城已经四套房了，剩下两套租着一个月加起来才不到八千块，房子空着划不来啊。”颜晖还是没有直接拒绝，表了个委婉的态度。 “肯定还是办个离婚划算啊，反正你俩这么甜蜜的，结婚证还不就是形式吗。”婷婷在一边建议道，颜晖心里暗想谢菲菲的这个闺蜜也真是蠢的很直白。如果她聪明的话已经开始算房租能不能覆盖房贷和讲出售政策、升值潜力这一套东西了。 “不行，离婚是坚决不能办的。我们回去了问下他父母的态度再给你答复。”谢菲菲拒绝道，这个倒是让颜晖很欣慰，他也没想到谢菲菲对两人的婚姻这么重视。 “好的，但是现在房价确实还能涨，我们估计在那片可以涨到三万的。”婷婷惋惜的说道，还不忘画个饼。 一顿宵夜很快结束，颜晖小两口回到住处时，谢家父母已经在客厅睡下了。两人静悄悄的洗漱完毕，回到卧室咬起了耳朵。 “婷婷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咱俩办离婚。”谢菲菲气鼓鼓的说道。“听好，咱俩之间就不能提这俩字。” “她是想要卖房子呗，自然给了个她认为的理性方案。”颜晖自然能够洞悉那些言语背后的小心思。 “那你是怎么想的，房子要不要买。” “看钱包了，有余粮就买。这一下子就一百多万的咱俩现在可没那个能力。”颜晖打了个马虎眼。 “别转移话题，就问你想不想。”相处了两年，谢菲菲还是知道颜晖的这个回答和废话文学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婆，我是觉得现在来看房子是够住的。你看，古城那边有那么多套，再在这边买一套，咱们住不过来啊。”颜晖一直觉得房屋的商品属性应该让步于需求属性，本来房子已经够多了，再买是真的有些不划算，且不说对于二手房的交易限制，就房产税这个悬挂在脑袋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候落下来还不知道。古城的几套房也是经过精心的设计，如果有了房产税的眉目估计自己名下立马会多两套房子。 “但还是可以做投资啊，你看这几年山城的房价涨的，古城那边也开始了。”谢菲菲说道，她自然是想买的。 “既然是投资，那也要看我们的本金够不够，你看，如果不能办贷款，一下子就是一百多万花出去，肯定会影响咱俩的生活，今年不是还想着去美国看迪士尼么？”颜晖动之以情。 “也是哦。” “并且你闺蜜今天都没说，山城这边如果把房子出租的话，那边地段最多也就是三、四千一个月，就按高的算，一年也就五万的房租收入，那要二十多年才能收回成本，太亏了。除非办了贷款养着，否则就不值当。”颜晖晓之以理。 谢菲菲试探道：“那你父母那边会不会支援我们啊。” “我父母的是我父母的，我们的是我们的。”颜晖表了态，他觉得他的父母不能替他做决定，同样的他也不能替他父母做决定。 “你家就你一个，不是迟早都是你的么。” “他们给是一回儿事儿，但是我不能抢啊。” “好，不过咱们回去了你一定要和你父母商量下啊，并且一定是你提，我不能提。” “行，早点睡。你明天还安排着去上香呢。”颜晖答应道，顺便提了明天的事儿，他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和谢菲菲纠缠太多。 “晚安，老公，亲亲。”谢菲菲把头埋进了颜晖怀里，手也不老实起来。 “别闹，父母都睡了。”颜晖亲了谢菲菲一口，把她锢在怀里，不让她动弹。 “诶啊，轻点……”谢菲菲也知道狭小的房间意味着不怎么样的隔音，手也老实了起来。 第36－3章 新春————烧香晋佛 次日，两人如计划一般起了大早，去烧香晋佛。寺庙在山城市区边上，本身山城就依山而修，整个城市起伏颇大，那处寺庙则建在山头，处在一个高点上，庙门口就有不错的鸟瞰山城市景的观景点。 自从去年年底谢菲菲在古城烧香之后找到工作又得知房价上涨，她很坚定的认为心诚还是有效果的，至于上半年的工作草草收尾也归结于年初时黄大仙作祟，谁叫她在地仙面前叫佛祖的。颜晖对此的评价一直是那句“封建迷信害死人”，不过谢菲菲对于这些神秘主义的把戏一直颇为神往，去庙里拜拜也不是什么大的毛病。虽然从“由迹”的角度讲这些行为是有些愚昧，但从“由心”的层面来说也无外乎是对好日子的向往，颜晖也就把这种和谢菲菲去烧香的活动当做散步，反正她拜她的佛，颜晖在旁边看热闹就是。 这家庙的香火很旺，虽然庙门口不通车，需要走上将近一公里的山路楼梯，但是往来的行人还是络绎不绝。大年初五也是破五迎财神的日子，颜晖是了解一些神话体系的，他也想不通在这种迎道教神的日子去佛家寺院里上香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总之，谢菲菲想去陪她去就是了。 山路走了一小半，谢菲菲就气喘吁吁的，颜晖身上挂了两人所有的随身物件扶着她慢慢爬着楼梯。 颜晖在一边打趣道：“看，叫你平时多锻炼，身体好了比什么都好。要不一会儿我在佛祖面前许个愿，就许你的健身卡能用起来。” 谢菲菲嘟嘟囔囔的说道：“烦，平时哪有时间去。” “对了，你上次申请的私教课延期办了么。”颜晖想起来她的私教课快过期了，提醒道。 “办了，给延了三个月。我打算转给你，估计我平时是去不了，到时候你去上，别浪费了。还有，不许请女教练。”谢菲菲休息了一阵，气息也顺畅了一些。 “好好，这也不算浪费了。” “你这叹气什么意思，怎么，还想请个女教练？” 颜晖也是笑着回应道：“当时你的教练是男的我都不在意，你还在意这个啊。” “那不一样。”谢菲菲一时语塞。 “教练这种只要是认真干活的话，男女没啥区别。跟医生一样，总不能让男妇科大夫都失业么。”看到谢菲菲的脸色从热转冷，颜晖知道她不想听这种道理，也就很快认怂。“反正听你的，你给我选教练就是。” 谢菲菲得意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休息了一阵，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也就进了寺庙。颜晖不信鬼神，自然不会参拜，只是负责请香，陪着谢菲菲排队，适当的时候给她当个人墙。好在这边的人不如黄大仙似的那么多，地方也相对宽阔些，这次颜晖没有被烫伤。到两人晋完香，谢菲菲还在念叨着如果灵验了明年要抽时间回来还愿。 两人在观景点那里待了一会儿，看着大江穿城而过，各种高楼依山攀立。这天又是个晴天，沿着山头长出的钢筋混凝土构成的城市森林在冬日暖阳，蓝天白云的映衬下颇为壮观。 谢菲菲趴在护栏边，不由的感叹道：“去过香港才觉得山城的不一定比那边差。” 颜晖调侃道：“嘿嘿，当时就给你说了的，你还不信。” “要去过才知道吗。” “现在了解世界的方式很多的，看看新闻看看视频都可以知道别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小的时候连电话都没普及，更别提现在拿着手机就随时可以看很多事情的场景更是不可想象。”颜晖也不禁感慨，这个世界的变化越来越快，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时代的浪潮所甩开。 “老公，山城还是比古城要好的。” “商业上比古城好，医疗教育上不如古城。”颜晖回答道，这也是客观情况。 “你说我们以后能不能回这边定居啊？” “等到我退休，到时候肯定也能攒够钱，没准还有更好的地方呢。”颜晖笑了笑，回答道。 第36－4章 新春————不期而遇 烧完香拜完佛，两人去买了些带小吃、点心之类的特产，准备明天带回古城。而后则去了谢菲菲一直念叨的小吃店，有些特色的味道只有在特定的城市，特定的餐厅才能吃得到。 那是一家做炒菜的小馆子，赶上初五第一天开工，店里自然是挤得满满当当。店家在门口也支了几张小桌，两人就坐在门口吃了起来。山城的江湖菜味重，爆辣，这和平时颜晖做饭的理念不太一致，毕竟辣本质上讲不是味觉而是痛觉，太多的辣椒也往往会压制食材本身的味道，更何况重盐重油不利于身体健康。因此颜晖平时做饭不会放那么多的盐和辣椒，只有在谢菲菲想吃的时候，他才会做上些味道重的料理，比如水煮肉片、辣椒鸡丁之类的东西给她解馋。不过一方水土一方人，本身山城偏潮热的夏季就不好度过，要没这些刺激性的食品帮助发汗这边人也不会爽快，代价就是在这边一系列消化道癌症的发病率一直很高。 一顿饭吃完，两人均是满头大汗，颜晖的舌头都有些发麻，谢菲菲则是直呼过瘾。待两人提好大兜小兜，准备回家休息时，谢菲菲却有了不期而遇的邂逅。 “菲菲？”一个带着山城乡音的男声传来。 谢菲菲有些不解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啊？” “好巧啊，在这碰上你了。”声音的主人看着普普通通，比颜晖低了小半头，有些略胖。 谢菲菲冷淡的答道：“嗯，带我老公过来吃饭。” 颜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也来这吃么？” “啊，你都结婚了啊。我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表情略显尴尬，打量了颜晖一眼。 “嗯嗯，快两年了。” “好的嘛，恭喜恭喜。”他还在打量着颜晖，颜晖对他有些不礼貌的目光并不在意，大大方方的保持着礼节性的笑意。 “我们刚吃完，回见。”谢菲菲拉了拉颜晖，主动搀起颜晖的胳膊，也不等他回应就离开了现场。 两人打了辆车，直到坐上车，谢菲菲的表情还是有些奇怪。 颜晖戳了戳谢菲菲，笑着问道：“前男友？” “啊，你能看出来。”谢菲菲叹了口气，刚才她一直想装的云淡风轻，但是还是没逃过颜晖的眼睛。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你俩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尴尬，他看我的样子还有些敌意。动动脑子就知道了呗。” “你不介意么？”想到之前饭局偶遇颜晖的所谓“前任”，自己的脸黑的可以演包公，谢菲菲有些不解。 “有什么好介意的。”颜晖语气很平淡，并没有阴阳怪气。 谢菲菲嘟起了嘴，抱怨道：“看，你就是你不爱我，你都不在意这些。”。 “啊？”颜晖有些不解话题怎么跳到了这里。 谢菲菲气鼓鼓的抱怨道：“你看你都一点不好奇不介意。”她俩谈恋爱开始，颜晖从没问过她的情感经历，和自己有事儿没事儿就想着深挖下颜晖的历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咱俩认识的时候你都26了，没有谈过才不正常。” “你也不问问么？”谢菲菲一直想问这个问题，这下也算是有机会了。 颜晖也怕谢菲菲钻牛角尖，干脆就摊开了谈：“也没什么好问的，这种感情没走到最后要不然缘分不到，要不然是两个人不合适，我们只管过好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再说了，人的成长都是靠这些经历堆起来的，没有那些经历我们又怎么能走到一起呢？” “你看你这就是典型的男性思维。我就是在意，我就怕你和哪个前任余情未了，做出些对不起我的事情。” “诶呀呀，我的小媳妇不高兴啦。”颜晖揉了揉谢菲菲的脸。 谢菲菲转过身子，靠在颜晖肩膀上，解释道：“没生你的气，就是觉得今天碰到晦气的很。”。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偶然碰到么，又不是你俩约好的。”颜晖把谢菲菲搂在怀里，轻声安抚道。 “那你说，你要余情未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啊，我是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人么？”颜晖笑着答道，但看谢菲菲的反应似乎并不太满意，于是接着说道。“老婆，你看现在账是你管，我的手机你也随便查，我就是有那心思也没那能力啊不是。” “哼，你鬼着呢，我可搞不定你。”谢菲菲扭了颜晖一把，看样子这关算是过去了。 等两人回到古城后，憋不住话的谢菲菲还是和颜晖讲了他俩在山城偶遇的前任背景。一个开着小卖部的小老板。他俩最后分手的原因也再平常不过，谢菲菲觉得他不懂自己的心思，日子过得没什么奔头，有一次谢菲菲和他商量两人养一只猫，结果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只两岁多的老猫，成为了两人分手的导火索。 “还有，他也不如你厉害……”两人回到自己的小窝，没有旁人打扰，谢菲菲一脸绯红，娇羞的说道。 第37－1章 万物生长————操控 决定一粒种子是否萌发，其实就几个要素，阳光、水分和养料。有时不得不感叹那一段小小的脱氧核糖核酸链，就那么几种碱基的配对组合蕴含的信息到现在也没有被完全破解。待这颗种子变成一个功能齐备的植株，中间又会产生各种产物，当然，那些也会存在要用射电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微粒之中。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由细微处开始，长成一棵命定的植株。 颜晖和谢菲菲如计划返回古城，谢菲菲在初八就要复工，而颜晖的公司都会多休息上两三天。开工的第一天，在送完谢菲菲上班后，颜晖就顺道回了自己父母那边，和二老提前通个气。 “还要买房？”颜家父母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都是惊讶。 “我觉得她有想法，但是现在我们办不了贷款。”颜晖把情况做了简单的说明。 颜父开口，先定了调：“儿子，家里有钱，但是这个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觉得没必要再买房了，尤其是还要借钱买房。虽然房价一直在涨，但是这种投资受限制太多。再说家里也不缺啊。”颜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颜母叮嘱了一句：“嗯，我们都知道，你也要多拿主意，别被菲菲老牵着走。” “嗯，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我的想法，过几天和菲菲一起回来我肯定要当着她的面儿提，你们找个由头否了就是。” “行，我们知道。”父母也表了态。 颜晖也想过，这种是不是算计。对谢菲菲的那些不满不至于让自己推翻对这段婚姻的期待，但是也不能毫无保留的在父母那边显露。他的父母从一开始就对谢菲菲没有那么满意，他也自然为两边保持了一个合适的社交距离。以由迹不由心的标准来说颜晖也只是尽力在用自己的方式让父母不要对谢家的不满再度加剧，那么中间的这些小算计也自是为了保证效果达成，也算得上问心无愧。 年后的日子很是清闲，无论是颜晖还是谢菲菲，都没有太多的公事。收假后只有三个工作日，颜晖开心的当着车夫，送完谢菲菲就去健身房，私教已经转了过来，他也就找了个能聊天的男教练规范自己的健身动作。连着吃了一周的重口味，平时的晚餐也就成了自己喜欢的清淡味道。时间很快就到了周末，小两口也如常去了颜晖父母家去蹭饭。 吃过午饭，颜晖趁着颜父还没出去遛狗，把重要的事儿先提出来：“爸妈，是这样，现在山城那边买的房涨的很快，我们在看要不要趁着房价没起来前再添一套。” “你们的事儿自己定了就行，不用和我们商量。”颜父的表态一直是这样，儿子自己的事儿让他自己做主。 “是这样，我们现在没有贷款资格，只能全款买，自己的存款不够啊。”颜晖羞赧一笑，直说自己囊中羞涩。 颜母关切的问道：“缺多少？” “如果全款的话，等那边开盘估计要150多万了，我俩只有零头。”。 “100万？”颜父确认了下金额。 “对，100万。”颜晖肯定道。 颜父问向颜母：“家里现在还有多少？” “40多万在活期，剩下的不是定期就是买的理财，还有些股票。”颜母查了查后，给出了答复。 “啊？这差挺多的啊。”谢菲菲在旁边感叹了一句，她有想过让自己家出一部分，但是她家能拿出来10万就不错了。 第37－2章 万物生长————往事 有了现实条件的限制，借钱这块儿自然是行不通。谢菲菲后面的脸色一直不好看，但也无可奈何。自然在第二天和朋友聚会时也给颜晖的朋友们吐槽了这件事。 谢菲菲自然是很不忿这事儿，带着埋怨的语气说着：“你看颜晖的父母，怎么这么小气啊。” 靳磊劝道：“100万又不是100块，现在谁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啊。” 秦朝则是一脸疑惑的问道：“不是才在山城买了套么，还买啊。” “我父母一下子拿不出来也正常啊，我们这边在攒攒得了。”颜晖不想聊这个，尝试改个话题。 “自己攒哪儿够啊，攒够了谁知道房子要涨到多少，再说100万咱俩一年不开销也不够。” 颜晖叹了口气，宽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时莫强求。” “要不然你也直接去卖设备得了，看能不能多赚点。” “不敢啊，我可不想哪天被抓了。”颜晖笑了笑说道，那一行挺高危的，毕竟经销商都会沾到些黑色的东西。 谢菲菲不屑的补了句：“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么。” “颜晖说的可一点也不夸张，毕竟涉及到贿赂问题。”靳磊对那个行业有些了解，解释了一句。 “哦，好。”谢菲菲见这个问题这么严重，也就算认了颜晖的这个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父母和你的关系怪怪的。” 刘曦不理解谢菲菲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问道：“这又怎么说？” “你看，我父母早早的把这些都留给我的，你父母现在还把什么都攥自己手里。就让我觉得你爸妈是不是不爱你怎么的。” 听完谢菲菲的说法，众人一阵冷场。他们都是颜晖的发小，自然知道颜晖的父母对他只是不溺爱而已，并且颜家父母自然不会提防颜晖什么，这种处理方式是为了防谁更像是房间里的大象，这几人也有基本的情商在，更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这倒不是，我们都觉得其实颜晖的父母对他很好。”靳磊打破了沉默，他接着说道：“我还记得我们上高中时的事儿呢，当时闹得轰动全校。” 谢菲菲以为他会讲出颜晖的什么隐秘情史，有些兴奋的问道：“啊？什么事儿啊。” “哈哈，是不是他高三怼班主任的事儿。”秦朝也知道，他俩都是亲历者。 “是的，就是那个事儿。”靳磊点了点头。 刘曦笑了笑，应和道：“一猜就是那件事儿，我也是因为那次才知道颜晖原来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狠角色。” “诶呀，你们别卖关子了，等着吃瓜呢。”白晨露刚才一直没说话，听到感兴趣的就催促大家快快满足她的好奇欲。 “就是的，快说快说。是不是和他那个绿茶初恋有关系？”谢菲菲依旧是想到的颜晖在那方面的过往。 “那倒不是，我就开讲了啊。”靳磊只恨现在手边没有惊堂木，要不然可以狠拍一下起个说书人的标准开头。 见颜晖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靳磊就开始当兼职说书人了。“那是我们高三的时候，当时颜晖成绩好，就分到了重点班。他当时的班主任一直看不惯颜晖，因为在那个怪老头的眼光里，颜晖一直是一个不守规矩的坏学生。” 颜晖听到自己的过往，不禁吐槽道：“提到那个脑子里住蛆的老头我就反胃，你们知道不，当时刚分到他班的时候他还以为我是走后门进的重点班，后来他查了我的分班考试成绩就逼着让我说我考试作弊了。就为这还把我家长叫来了。”。 谢菲菲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我妈去了学校，把他怼了一通，又有别的老师给我作证，他才不甘心的说我没作弊。后来我家人问我要不要去另一个重点班，别受他一年气，我拒绝了。我就偏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刺激他。” “喂喂喂，你说还是我说。”靳磊在旁边抗议道，见颜晖又比了个“请”的手势，接着讲了起来。“那时候我们上学都要起早，颜晖又爱听歌，他就老带着一个cd随身听，那时候可没p3之类的东西。结果有天中午，那个怪老头在午休时翻了颜晖的包，直接把那个随身听收走了。” 白晨露这时刚吃完一包颜晖他们从山城带来的小点心，催促道：“然后呢，然后呢？” “颜晖就去办公室找他，问他去要，你猜那个老头怎么说？”靳磊卖了个关子，看了看众人的反应，接着说道：“那个老头说颜晖既然带着随身听，就有可能在上课时偷听，既然在上课时偷听就是违反了学校纪律，那么他必然要阻止这种行为。” “咦，真的有点夸张。”谢菲菲一脸嫌弃。 刘曦补充了一句：“那个老师是我们学校出名的老古板，就喜欢傻乎乎的那些学生。” “你们猜颜晖怎么说的。”靳磊继续卖关子，他和颜晖当天中午一起打了球，回来后颜晖得知自己的包被人摸了，同学告诉他是班主任的手笔，于是陪着颜晖去要东西的靳磊就有幸成为了亲历者。“他直接把两手一并，摊着送到了那个老头跟前，说老师您快报警，把我抓了，我包里还有把水果刀呢，按您说的既然我带了刀就可能捅人，既然是捅人那就是犯罪啊，您快报警。” “我靠晖哥这么猛的么？”白晨露有些惊讶，这和她眼中那个文质彬彬总是和和气气的颜晖大相径庭。 谢菲菲不解的问道：“水果刀？” “那时候课业重，中午都不回家，午餐就在学校附近凑合。有时候吃个水果什么的要削皮，带把小刀很正常。”颜晖解释了下。 “然后我就看着那个老头的黑脸先变红，红又变紫，紫到发绿，绿的发白，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不得不说靳磊挺适合说书的，看来最近的相声是没少听。“办公室里当时很多老师和学生都在，一群人都在憋笑。那个怪老头最后只能狠狠地吐了句叫家长来，就把颜晖赶回家了。” “我们高中当时校风还是很保守的，敢这么怼老师的是那年的头一号。”靳磊接着说道。“第二天颜晖的父母就带着颜晖来了学校，听怪老头说完颜晖他爸直接发了火，他说如果是颜晖上课偷听被抓到，随身听他现在就当着老师面砸了，但如果是老师私自翻学生包还为这事儿叫家长，他就报警，看看还有多少学生丢过东西让警察来查一查。” “虎父无犬子啊。”谢菲菲瞥了眼颜晖，调侃道。“你家人还是挺惯着你的啊。” “那个老头最后没办法，也就只能把随身听还了。他还被校长骂了一顿，以前哪有老师在学生跟前吃这么大的亏啊。”靳磊给故事画上了句号。 “以前颜晖在学校不太起眼，就是球打的好一些学习不错的好学生样子。但这事儿之后就被很多人注意到了，连好几个老师都说颜晖的脑子灵光的不对劲。”刘曦补充道。 谢菲菲问向颜晖：“你当时怎么敢的呢？”。 “你就说我说的有没有错吗，我都是按他的逻辑说的。” 谢菲菲惊叹道：“平时觉得你挺尊师重道的，没看出来你这么生猛。” “一来，当时年轻气盛。二来，我尊师重道也是尊敬师长，看重道理，那个怪老头只是个职业是老师的败类罢了。我们又不是杂草，凭什么要被他砍成一模一样的呆头鹅。”颜晖还是很讨厌那个人。 “反正颜晖是个狠角色我没意见，以前我们去酒喝酒，和邻桌的起冲突时就这货拿着个酒瓶去劝架。”秦朝补了一句，他知道颜晖这种事事都要做好各种准备的性格。 “看来我还是了解的不够多，所以他高中的那个绿茶初恋又是什么事儿。”听完故事，谢菲菲的注意力还是回到了颜晖的过往上。 “我不是都交代完了么。”颜晖无奈的吐槽了一句，大家又在欢声笑语中开始了下面的闲聊。 第37－3章 万物生长————会前准备 过了元宵节，颜晖的工作也开始恢复了常态。一直想接触的远海公司，也在这几天先找到了找到了颜晖。 “您好，哪位？”此时颜晖正在出差，刚看完一个在夏省的项目，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练的女声：“您好，请问是b司的颜晖颜总么？” “嗯，我是，请问您是？”颜晖的声音一直如此，礼貌但有一丝距离感。 “您好，我是远海公司在古城这边的销售，您叫我小张就可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有些许欣喜。 “张经理您好，我有什么能帮到你。” “是这样，我这边手上有几个项目，需要资金支持，想和您当面沟通一下。您今儿有空么？” “啊，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在古城，回去预计是明晚了。后天的时间方便么？”颜晖道了声歉，随后立刻给出了解决方案。 “方便方便，明天下午我跟您定后天的时间和地点。还有您的微信也是这个号码么？方便一会儿加您微信么，我们好约时间。” “我加你，我这边有限制。” “好的好的，您直接加我这个号就行。” 挂掉电话，颜晖很快的加上了对方的微信，小刘也很快的打了招呼，并且发了自己的名片过来。 “张薇，这名字倒是挺英气的。”颜晖自言自语道。 和一起看项目的厂家销售吃过晚饭后，颜晖返回酒店，第一时间就给周章打去了电话。 “周老师，今天远海公司的人联系我了。”在把今天看的项目沟通完之后，颜晖主动上报了远海找他的动向。 “嗯，其他区域这段时间也有远海那边主动找我们的情况，他们的项目你要小心，我感觉他们的那个模式有些看不懂的地方。”周章并不奇怪，最近远海的动作挺大的。 “啊？怎么说？” “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个他们报过来的项目，你之前也看过他们公司的宣传资料。两个结合起来你一看就明白我说的。”周章很相信颜晖的敏感度，多的话自然不用多讲。 “好的，我等您的邮件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到时候再打电话。” “还有，你回去了和远海的人该见面就见面，时间允许的话就去看看她说的项目。项目看完先别表态，别拒绝也别反对。”周章叮嘱道。 “懂得，老师放心。” 等颜晖回到古城，已经把周章发来的材料过了几遍，里面的问题确实如周章所讲逃不过过自己的眼睛。这里面最直观的问题有两个，第一个是远海公司的业务面涉及太广，第二个则是设备的售价虚高。 一般来说，传统的经销商模式是建立在和医院的互信关系上，在这种程度上来讲什么都做也倒无可厚非。但是远海的模式是用运营来深度绑定设备销售，这让颜晖不禁的考虑摊子一下铺的这么大，他们的运营团队能否跟得上来。至于第二个疑点，设备价格在和公立医院合作时，在国内几个特殊的省份外，基本上都有较高的溢价，这里面有各种商业费用的考量因素在，但即使是这样，远海对于设备的定价也是过高。 既然准备看明白了问题，颜晖也就和周章又深聊了一次加以印证。周章表示这些事情颜晖分析的不错，他那边在行业内也打听了不少，这段时间远海的动作很频繁，找了很多外部的投资公司进行项目合作。这样来看目前远海处于高杠杆运行状态，本身企业自备的资金应该与其扩张规模并不匹配。结合上之前的信息，周章觉得与远海的合作需要谨慎。 第37－4章 万物生长————新模式？ 和张薇的会面约的很顺畅，颜晖和她找了间茶馆，定在下午碰面，时间卡的正好，谈完了还可以接谢菲菲下班。 “颜总，在这边。”雅间里探出来一个留着短发，看着颇为精明的姑娘冲着正在和对方通电话的颜晖招了招手，张薇比颜晖先到一步。 “您好您好，抱歉久等了。”颜晖放下电话，快步走过去，与对方短暂的握了下手。 “刚到刚到，您很守时。”张薇笑了笑，把颜晖引入雅座。 几句客套之后，张薇掏出了这次的需要考察医院的项目资料给颜晖过目。这包资料准备的很齐全，包含了全套的资质文件和财务数据，并且分订成册，收列的颇为整齐，一看就是远海公司精心准备过得。 “嚯，张经理这边很专业，这资料比我收的都整齐。”颜晖笑了笑，打趣着说道。 “哪里哪里，这都是为了大家方便工作嘛。”张薇见颜晖这么随和，自然也笑脸盈盈。 “这个医院我去过一次，有三年了。这几年看着发展还不错。”医院的名字颜晖不陌生，那是他刚去b司时看过的项目，在陇省。当时是在那边帮杨斌做了个小项目，金额不大，后面也没什么问题。从这份资料来看，医院的往期数据和自己印象中并没有什么差距，这两年每年5到10个百分点的增长也和普遍规律没什么相违背的，看样子资料的真假不成问题。 “颜总很是专业，我在这边想拜访您很久了，这也是这周才要到您的联系方式的。” “哦？你怎么找到我的？”颜晖还在看着资料，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有个项目里，碰到了个眼底相机厂家的人，他和您认识，是他告诉我您的电话的。” “刘琪么？那是熟人了。”颜晖想起来自己的老相识。 “对啊，他也一个劲儿的夸您这边靠谱呢。” “这次你们做的什么东西，也是眼科的那些么？”颜晖看的很快，已经把医院的资料看完了。 “这包不是，是医院康复科的设备。资料清单有些我没来得及打印，在我电脑上看可以么？”张薇见颜晖点了下头，就掏出了笔记本，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摆到颜晖面前。 康复科的设备很杂很多，单个的金额都不大。资料里面还附加了远海公司和医院的技术扶持协议，自然是密密麻麻的一堆文字。颜晖看的有些废脑子，在征求了张薇的意见后，他点上了根烟，翻阅了起来。 “刘经理，这个是远海标准的合作模板么？”颜晖花了几分钟，把这些资料大致的过了一遍，自己也有了些大致的判断。 “对，是的，远海针对这些县级医院有做完整的规划，因此合作的方式也是基于此进行的设计。” “这个模式很新颖，之前没怎么碰到过。” “是的，这也是远海首创的模式，过去一年我们在个别区域进行了试行和论证，确实有效后我们也才开始在全国推行。”张薇的语气里面带着满满的自豪，但是这种表述更像是背诵课文，而非自发分析。 “嗯，值得学习。里面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下张经理。” “颜总您别客气，直接问小张就好了。” “文件里面提到的基于医院科室运营增长后进行的四分论很有噱头。里面提及把这部分的增长等分成四份，分别分给投资公司的投资款偿还，远海公司的团队管理成本，外部技术团队的分成以及医院科室自留。我对这个有些疑惑，我们的资金计划是定死的，再说医院的科室营收增量是个浮动值，怎么能确定远海定的这个分成比例能对这些我们的资金回报完美覆盖，医院的增长量多了少了都会对这个分成的具体数值产生影响。”颜晖把自己最看重的问题先说了出来，在他看来远海指定的数据模型太过理想化，在具体的项目上不能这么施行。 “颜总确实很专业，其他投资公司的都问不到这么细。”张薇感叹了一句，接着解释道。“这四分论实际上更像是一个公司slogan，我们也只是以此为概念进行的宣讲，在具体项目上我们还是按照和投资公司的合同严格执行的，当然医院方也会知道这些信息。”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与医院的合作时，因为各种客观因素导致医院没有增量，医院是否会对投资款的偿还产生问题。” “不会，医院是明确知道设备是借助了外部投资购入的，并且远海也有资金池对这部分资金进行一定程度的垫付。” “嗯，这块儿我再研究研究。还有，我看远海这边涉及的领域很多，并且是全国范围内对多个学术领域进行渗透，毕竟远海还是个很新的公司，目前在技术支持这边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么？” “颜总确实目光长远啊，远海这边除了我们前端的销售团队外还有很大一个医疗支持部门，他们都是各学科的成熟医师，都由国家级的学术带头人牵头进行规范培训。所以我们涉及到的影像科、眼科、美容科、齿科、妇产科和康复科在技术力量上是很强的。并且现在我们也在和每个区域内的学术带头人会有合作，对我们公司的支持不过来时进行劳动力补充，这也是四分论里得一部分。” “在古城这边也有么？” “也有，都是头部医院的多点执业项目。” “不错。”颜晖口是心非的给了个肯定答复，接着问道：“还有，我看这包设备的金额，和我在市场了解上的来看有些略高啊。” “本来公立医院就这样，再说我们不光卖设备，连管理运营一股脑的都卖了，自然要贵一些。” “有道理。”颜晖看着慷慨激昂的张薇，笑着说道。 正事聊完，两人也就把话题摊开，颜晖是想多了解下这个人的底细，也就配合张薇的谈话节奏当好捧哏。只是随着聊天的深入，颜晖并没有从她身上发觉到和孟浩宇、李轩、杨斌这些设备圈儿老油条类似的现实和城府，而更多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畏，以及某种宗教式的热忱，看来她对现在远海的模式是真的深信不疑。 第37－5章 万物生长————藏起来的小心思 在婉拒了张薇接下来的晚饭邀约后，颜晖开着车接谢菲菲回家。一下午的聆听让他此时有些疲惫，干脆就让谢菲菲开车，他在副驾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谢菲菲闲扯淡。 “老公，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的。” “哎，下午刚接收了海量信息，这会儿正在头脑风暴呢。” “我也想当老公的解语花，说说呗。” “好好好，那我说了你要听啊。”颜晖笑了笑。 “哼，你老婆好歹也是职业女性了，自然可以听的懂。”谢菲菲嘴角上扬，得意的笑道。 颜晖索性摊开了讲自己此时脑子里正在分析的内容，谢菲菲的嘴角也自然是飞扬不起来了。颜晖刚开始讲远海的四分论模式时，谢菲菲已经听不下去了。 “停，再说我就要开不了车了。换个话题换个话题，你给我唱歌，这种高深莫测的莫测你留着给你的周老师讲去。” “好好好，老婆，你点歌，”颜晖笑了笑，趁着红灯亲了谢菲菲一口。 等两人回家，颜晖做饭，谢菲菲打了下手，吃完收拾过后，谢菲菲继续自己的追剧之旅，颜晖也在整理好思绪后，打给周章汇报了今天的见闻。 “颜晖，我觉得这个公司问题很大。” “周老师，我也有同感。” “他们现在的扩张不正常，有消息说这家公司想要在这两年内上市。现在国内的设备制造商都没几个上市的，他们的步子怎么敢迈的这么大。” “上市？a股还是创业板？”颜晖有些疑惑，这个消息是完全未知的。 “嗯，主板。我下午才和几个同行打过电话，有和远海的总裁接触过的。” “诶，那我们和他们多接触下，没准搞点原始股呢。” “你小子，和我想一起去了。”周章在那边笑了笑。 “哈哈，贪财贪财。” “不过说实话吗，就算他们最后能上市，我也不敢买。” “啊？老师怎么讲。” “我从这个公司的运营方式里，嗅到了一丝大忽悠的味道。无论是这个公司的产品构建，宣传口号。再加上你今天听到的这些，让我感觉这个公司不像是一个做事实的公司，他们的这段时间的扩张目标更像是要增大自己的业务规模。如果为了扩大而扩大，容易出现问题，如果是踏踏实实做事儿的，不会搞得这么高调。” “嗯，是这样的，我也感觉今天和我对接的那个人不像是设备圈儿的，更像是搞传销的。”颜晖本来只是觉得张薇的过分热忱可以称之为狂热，在听完周章的言语后，他觉得自己这么形容也不为过。 “怎么讲？” “那个人不像是做设备的，她身上没有我们老接触的人身上的那种味道。” “嗯……我回来也看看其他人的结果，现在远海在其他区域也再和我们接触。对了，这些文本性的资料你也发我一份，我这段时间要看看。”周章的话明显有些停顿，看来他也在思索着什么。 “好的，有些她还没有给我发，等我拿到第一时间发。” “是不是设备清单和他们和医院谈的意向合同？” “对的，老师您知道？” “嗯，上次我给你发的几份也是远海分两次发的，我怀疑他们在跟我们玩儿心眼。” “懂了。”周章一说，颜晖也就反应过来下午见人时的那一点不正常。 “你这边先看着，如果要考察医院的话有空了可以去看看，这段时间先接触。还是老话，别表态。” “周老师没问题。” 和周章通完电话，颜晖就被谢菲菲叫过去陪着追剧。看到颜晖又是一脸阴郁，谢菲菲自然是有些不高兴。 “你看你这破工作，劳心死了。” 颜晖卖了个萌，说道：“哎呀，劳心劳力总要选一个。老婆我想买个劳力士。” 谢菲菲翻了个白眼，说：“不好笑，谐音梗很无聊。” “好好好，开年事情多吗，老婆多担待。” “要不你干脆换个工作得了，现在这样子又累赚的又不多。” 颜晖有些诧异，说道：“够可以了……赚的多又不累的工作我也找到不啊。” 谢菲菲昂起头，问道：“这边没有，山城那边有么？” “哪有这么简单。” 第38－1章 中间人————熟练 信任是一种很奇妙的好感，它可以很简单，基于与生俱来的血缘、长时间的共同经历或者短暂爱情就可以建立起来；它也可以很困难，在公事上基于客观能力，主观秉性的多层面衡量后才能得出肯定的态度。在这种背景下，中间人，或者掮客牙郎这种行当自然孕育而生，负责把两边互不信任的人拉到一张台面上。 颜晖在某些程度上讲，就是一个这样的中间人，谁叫他带资进组不说，还把经手的事儿干的很漂亮。几年的工作下来，这个局中的各方角色都和颜晖建立不错的信任关系。 三月中，阎建国主动约了颜晖的时间，看样子周章已经和阎建国谈过一轮，这次来找颜晖估计就是有具体的事情要去执行了。 阎建国在茶馆订了个包间，刚泡上茶就看颜晖推开了房门。 “老弟，快坐快坐。” “大哥，不好意思，路上堵了会儿。”颜晖见阎建国一上来就这么熟络的称呼自己，也自觉的把“阎总”俩字吞到了肚子里。 “不碍事不碍事儿。” 茶已经泡好，伴着茶香闲扯了一阵儿，两人的话题很快切入了正题。 “老弟，今年的上半年我就打算开始和这边地方上的卫生系统对接下，你在这边时间久了，有什么建议没。” “大哥，有没有具体想在哪儿先开始？”说完这句，颜晖给阎建国递了一根烟。 “最近正在选，我在看这边销售先期跑的效果。” “他们的进展怎么样，有没有直接和上层谈的能力？” “就能在卫生院或者医院里面收集些信息，谈一谈，往上找他们不行。” “这种系统性的采购工作要找到地方上的卫生系统或者分管领导才能定，要不然只能逐级汇报慢慢等着。” 阎建国知道颜晖这是在说废话，眉头皱了皱，接着说道：“这是肯定的啊，现在这边的经销商也都是散兵游勇，成不了气候。” “那肯定，老哥后面打算是从这里面选一个出来，还是自己扶一个出来，你知道要系统性的合作这个角色不可少。” “哦，我直接用我在华北那边合作的公司在这办个分公司，他们办事儿很不错，就是在这少个抓手。” “这个分公司多久可以办好啊。” “材料都交过了，最快月底，最迟下个月就可以拿证。” 颜晖心里了然，阎建国在这边打算自己下手参与项目，当然这也是他和周章希望看到的结果。于是就不疾不徐的说道：“老哥也不用急这一天两天的，等这个公司开起来，我带着他认识下古城这边书协的人。” 颜晖的表述很简单，但是话里隐含的信息量很大，阎建国是老江湖了，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自然用多说什么，拿起茶杯和颜晖碰了下杯。“拜托了，兄弟。” “大哥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正事谈的差不多，后面的话题自然开始轻松起来。阎建国这次是上任以来第二次来古城，未来一段时间他估计会保持每个月来上一趟的节奏。颜晖作为土着，也就给他推荐了不少这边适合商务接待的吃喝场所，对此阎建国也乐得听听记一记，n司在这边的老销售更像一只闲云野鹤，平时也只是机械的和那些小经销商放授权，偶尔还会在一些项目上吃点陪标的好处，新招的人还有些生涩，目前来看也难堪大用。这些颜晖在之前去n司古城办事处剪彩时也有大致的判断，因此他也就把对这边工作的重头戏放在了阎建国身上。 茶喝完，两人看时间赶巧，也就顺便吃了一顿简餐。颜晖做东，选了一家地道的羊肉泡馍馆子。虽然并不奢华，也没有任何服务态度可言，但是这家店用料考究，汤味浓郁，料香十足，想吃一口老味道的老饕都很偏爱这家馆子。 “老弟，这馍都要自己掰。也是今天下午办事儿的时间晚，要不这碗还真没时间消受。” 颜晖一边掰着馍，一边解释道：“哈哈，这里的讲究是每人的口味不同，厨子要根据客人的口味来调整火候。有些店也有用机器把饼绞好的，但是那样死面饼里得经络不断，不好吸汤汁。” “上次来的时候代理商招待我去个所谓的大馆子老字号吃了一顿，那边就是什么都准备好的，吃下去就感觉有些咸腻。今儿一进这个店门闻着就感觉香，以后吃这块儿还要多和老弟蹭蹭。” “来这家馆子都是本地人，算是口碑老店。阎哥要是好这口，这种店还有很多。” “哈哈，你地头你安排，下次到我那边了咱俩也下点老馆子。” “没问题，我就好这口。” 随着两人谈天说地，半个小时后两份馍丁也被掰好，几分钟之后热腾腾的餐品就被端了过来。 “香，肥而不腻，要吃点这种还是要来这种馆子。” 听到阎建国对这里评价不错，颜晖也就开了个玩笑：“就是的，别人招待你的地方是有发票的，这儿可没发票。” 又是一阵默契的笑声。 下午阎建国还安排了别的事情，两人吃完之后，颜晖自然是送到底。在颜晖的车上，阎建国见时机合适，也就问起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老弟，我们这边的项目有了眉目，要不你来直接和上层那边沟通得了。后面的流程你也都熟，这边关系也有，这事儿直接让你来我也放心。” “这事儿我还真做不了。” “怎么讲，缺什么我这边可以补上。” 颜晖微笑了一下，答道：“我给b司打工，公事和私事儿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当了裁判就不能当球员了不是？” 见阎建国若有所思的样子，颜晖继续解释道：“大哥，咱们都是自己人，这块我自然不藏着掖着。小弟这边对自己的斤两掂的很清，这种项目的事儿上自然就是帮大家撺局，把所有人都凑到一个桌子上商量着怎么合作，自己下场的话确实难为我了。” “放心，这个好我肯定记得。”阎建国了然。 第38－2章 中间人————生疏 有人在中间人这个位置上拎的清楚，也自然有拎不清楚的自大夜郎。 在和阎建国见完的后两天，颜晖也应了张薇的约，去考察半个月前他们讨论过的医院。张薇对于颜晖的安排有些不满意，在她的视角里这个医院是颜晖已经合作过的，自己提供的资料又十分详尽，颜晖这边根本没有必要再去现场看一遍。奈何颜晖态度很强硬，拿着b司的公司政策当成令牌，她也不得不接受颜晖所提出的考察要求。 这段时间远海公司的项目很多，张薇作为管理西北除疆省外的四省总管事情很多，但具体负责那个项目的场地销售并没有对接投资公司的经验。她也只得跟着颜晖再跑一趟。医院是陇省嘉市下属县上，是陇省离古城最远的地级市，好在有机场，可以直接搭乘航班前往。好在颜晖的出差远比她这个新人要多，她也可以蹭颜晖的航司会籍，在起飞前享受贵宾休息室、快速登机等一系列的便利。 这是张薇第一次进贵宾休息室，她享受着里面舒服的沙发，还有颇为丰富的自助餐点，和颜晖感叹道：“还是b司的福利好啊，来机场都是专车接送，到了还有地方休息，我们那边就不太行。” “哦？远海那边是怎么规定的。” “我的层级可以坐出租往返机场，我下面的那些场地销售只能接受大巴或者拼车。至于休息室想都不能想。”说完这些，刚吃完简单晚餐的她喝了口热咖啡，还顺手拿起手机拍了下周围的环境，估计可以当朋友圈素材。 “哈哈，我们公司觉得效率第一，对我们也就宽松些。至于休息室，以后你出差专找一个航空公司的航班坐，会籍攒的高了这些都是由航司送的。” “以后还是要多和颜哥出差，福利好还长见识。” “那张经理这边要多找些项目啊。” 这次飞行的体验并不好，秉着照顾女士的原则颜晖让张薇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中间的座位很不适合度过飞行中的一个来小时的小憩，不过长久以来的条件反射还是让颜晖在起飞后睡了过去，等降落后颜晖只觉得脖子有些不舒服，背上一阵发紧。有句古诗叫“西出阳关无故人”，那个阳关就在嘉市的管辖区内，作为一个某种意义上的边塞城市，嘉市的休闲娱乐业并不怎么繁荣，颜晖也就打算这次出差结束后和谢菲菲再去次spa。 张薇本想在飞机上和颜晖在勾兑一番，结果上了飞机不久旁边的人就戴上眼罩当起了睡梦罗汉，出机场的路上也自然的拿这个打趣了一番颜晖。 颜晖也只能苦笑着回应道：“你要是和我一样，一年要飞上百次，上去了也估计是这样。” 张薇的下属团队已经在接机口候着了，阵容颇为庞大，一个驻扎在嘉市的场地销售，一个远海公司技术部门外派的运营督导，还有两个负责技术培训的远海聘请的医生。在去宾馆的路上，从远海这边提供的信息来看，他们和医院的合作在某些层面上已经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 次日，一行人驱车近两小时，赶到了医院。这个医院对颜晖来说并不陌生，他这次考察的重点自然不是评估医院的营收状况是否和报表一致，颜晖要听的是医院对与远海公司合作的态度和预期。 院长见到来的是颜晖，觉得有些眼熟，在颜晖做了自我介绍，并且主动提起他们三年多前的合作后，也把这个人和具体的事件串在了一起，回忆起这人到底是谁。 “颜总啊，这有好几年没见，还是这么精神。” 颜晖的表情礼貌，笑容真切但含蓄：“院长您谬赞啊，小颜这边是来这边很开心，上次的合作特别顺畅，这次有机会借着远海的项目自然是要当面拜会，来和您叙叙旧。” “哈哈，大家坐，大家请坐。” 几人落座后，院长主动起身拿了几个纸杯出来，待客茶还是要安排上的。颜晖和张薇也同时起身，帮着院长给噤若寒蝉，定在原地的其余众人分发起来。一阵融洽的寒暄后，颜晖主动把话题拉到正事儿上。 “院长，小颜这次来也主要是想了解下医院对这次和远海的合作有什么打算，现在又处在什么进度。了解这些也方便b司为诸位提供更符合大家需求的投资服务。” 院长喝了口茶，答道：“这次也是远海这边的有这个优质的模式，我们也想提升下康复科的技术水平。现在远海这边的技术运营团队正在对科室评估，有些基础的培训应该正在做了。” 张薇在旁边补充道：“现在我们的摸底评估差不多开始了一周，估计这个周末就会有结果。运营这边目前给出的结果是医院的场地、区域的人口都已经达到了可以开展项目的硬性条件。等报告出来就可以进入设备的进入流程，这个也就是颜总这边来的目的了。” 院长向张薇问道：“对对，你们这边设备需要多久到位？” “如果投资公司这边款项到位，一个半月之内就可以。” “那颜总这边呢，这次评估和上次应该差不多时间。” 颜晖回忆了下上次合作的情况，回复道：“上次项目，b司是以设备招标作为参考时间的，我们公司的内部流程差不多是两周左右时间。但这次设备采购的招标时间线我一直不太清楚，这个还要看下张经理这边。” 院长见张薇还在思考状态，先一步回应道：“哦，之前张经理说这种合作模式下可以避开招标流程，等医院年底做固定资产录入前补个流程就行了。” 院长说完后，张薇也回过神，说道：“对的，这次的设备肯定是紧着医院的需求，我们这边肯定希望是越快越好。” “情况我明白了，但是这种没有经过招标的设备采购之前b司并没有经手过，这些我需要和公司研究下。时间这块我现在没有办法准确预估，这种新的模式肯定会需要多些时间论证，我这边会随时和张经理这边同步状况。” 其实在这里，颜晖已经给这个项目判了死刑，不经过招标就直接买设备这种行为并不合规，但是在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后面的谈话主要是围绕远海和医院的合作情况，颜晖也就切换成听众角色，从他们的对话里尽量全面的获取信息。看来远海公司的策略确实颇为激进，这段时间多数项目都是踩过红线进行操作。 第38－3章 中间人————装傻高手 考察完医院，远海的运营、技术团队还要留在县城方便后面的工作。场地销售开车将颜晖和张薇送回嘉市机场。按照本来的行程，颜晖还要去趟蓝城，年初和孟浩宇做的那个项目设备开始安装了，他要过去确认一眼；张薇这边原计划是返回古城，但在发了一些信息后也说要去趟蓝城盯项目。 回去的路上，高速上因为事故临时封路，好在到机场时不至于错过航班。只是来不及现场办理登机，张薇又是临时购票，虽然买到了一个航班但是两人坐不到一起。而蓝城那边杨斌直接接机，颜晖也就把张薇简单的介绍了下。 从蓝城机场到市区的路途颇为遥远，有外人在车上，杨斌自然没有和颜晖聊正事儿，一路都是聊天扯淡。 “张经理，这次来蓝城您住哪儿。我让老杨先把您一送。” “颜总住哪儿？” “哦，我订的是xx酒店。” “好，我查查。”张薇打开手机，按照颜晖说的搜了一下。“啊？这么贵啊，一千多一天？” 颜晖已经知道她后面想要做什么，笑了笑说道：“我们公司的协议价800。你们在这边标准是多少？” “没事儿，一会儿就住那边，到时候麻烦颜哥用下你们的价格。”张薇他们公司在蓝城的标准是400，她咬咬牙也就打算自己垫了。 办完入住后，杨斌要拉着颜晖去应常总的局，他们还有事儿要谈，这种场合张薇自然是不能参与。 杨斌开着车，叼着烟，问道：“这小姑娘的什么远海公司什么路数，最近听了不少。” “以帮助医院运营为噱头来卖设备。别看他们说的花哨，本质就这样。” “这次看项目了？看样子小姑娘还要和你深度沟通一下。”说完后，杨斌颇为玩味的看了颜晖一眼。 “那个医院咱们做过，但是她们推得这个项目有问题。” “哦？我还在c司时的什么县医院么？” “对，那个合作都结束了。你和院长还有联系么？” “有，不多，那边最近没有什么买东西的可能，还没到他们更迭设备的周期呢。” “好的，一会儿你把院长的电话给我，我考虑下要不要提醒一下他。” “嗯，一会儿开到地方了发你。” 和常总的晚饭很融洽，自然又是喝了一些，一顿饭下来杨斌在蓝市的项目调定了调，明天去下面的县医院的回访流程也敲好了。鉴于明天还要赶早开车去下面县上，常总就没有安排第二场。 晚上八点多，颜晖带着酒气和七分清醒的脑袋返回酒店，盘算着一会儿还要和周章打通电话，说说今天的情况，和他商量下要不要给今天考察医院的院长提醒下潜在的项目风险。 颜晖回到房间，刚解了手，正准备换衣服打电话时，门铃响了。透过猫眼，看到是张薇，颜晖也就开了门，把人请了进来。 张薇并没有坐到沙发上，而是直接坐到了床边，笑了笑说道：“颜哥忙啊，来这边还要工作到这会儿。” 颜晖在沙发上坐下，喝酒之后喉咙有些干，喝了两口水后回道：“出差就是这样，赶不完的饭局，张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张薇双手撑住床沿，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她穿着修身薄毛衫，领口不算小，这个姿势让她的第二性征若隐若无的显出一半儿。她用带着一丝谄媚的声音，弱弱的答道：“肯定还是要聊下项目的事儿啊，今天看完没个下文我这边心里不踏实啊。” “对这种设备采购b司确实没有先例，我这边肯定要上报，看下公司这边的想法。这不我也才刚回来，一会儿就要发邮件。”颜晖说完，指了指桌上自己还没来及打开的双肩包。办入住时他记得前台把张薇的房间安排在了自己斜对面，自己这前脚刚回她后脚就来敲门，看样子是特意等了一阵的。 “哎呀，我们也和其他的一些公司合作了，都没这么麻烦的。” “咳，我们这边的流程就是这么规定的。要不然你给我些那些合作成的项目清单，我给公司写报告时也多点素材。” 张薇对颜晖的要求不置可否，反而换上了一副小女孩儿撒娇的媚态说道：“您这边就灵活处理一下吗，现在医院也在催，我老板也在催，咱们把进度加速一下吗。” “这没办法，外企的规矩严，我直接把项目报上去也是开会看流程的。” “那你说，还有什么额外的要求，我这边尽量配合颜哥。”额外两个字被加了重音，说完这句话张薇扑闪着眼睛，看着颜晖。 “那就麻烦张经理给我提供下现在你们用其他投资公司做成的项目清单，我这写报告时多点素材也靠谱一些。”颜晖是装傻的高手，面对张薇的暗示自然是以最直男的方式把粉红泡泡一拍子打碎。 “好，一会儿我发给你，其他的要求呢？” “其他的？我想想，嗯……”颜晖微微蹙眉，余光偷瞄了下张薇的神情，接着说道：“之前提供的关于这家医院的营收预估有些粗略，如果有更详实的报告那就更好了。” “还有么？” “没了，如果我想到还要什么资料随时告诉你。”颜晖对这种把戏的厌恶感已经超出了开始时的好奇，干脆的终止了话题。“张经理先回去，我这边要汇报下工作开始写报告了。” “没事儿，我在这坐会儿，你写报告时有问题随时问我。” “这不太方便，我还要处理些私事，您请回，我这早点处理完也好早点写报告。”颜晖面带微笑，语气却很硬。 张薇见逐客令已经发了出来，讪笑着离开了房间。颜晖送客后，趴在猫眼上看了一会儿，确认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后就给周章打去了电话。为了防止意外，他还特意的压低声线，把卫生间的淋浴打开。 听完颜晖的汇报，周章稍加思索后就给出了答复。 “这个项目你处理的没问题，不用上报了。但是他们的实操模式你要给我个书面性的东西，我需要和公司商量下，看看他们的底线。” “那院长那边我需要警示下风险么，毕竟是老客户了。” “不用，现在没办法确定院长的立场，反正好言难劝想死的鬼，让他们自己折腾去。远海那边你就拖着，反正在公司没有定调前不要给出答复。” 颜晖有些疑惑，这种明显的风险按照周章的尿性来说肯定直接毙了就是，为什么还要拖着。想到这里，颜晖干脆直接问道：“公司还要定什么调啊，是有变化么？” “你小子就机灵的很，算了这会儿说也没事儿。neln现在可能已经和远海的人接触了，他最近希望我们和远海达成合作，cici又被他重新启用到这边了，并且新业务组的新人人选我也没办法干预了。” “这么严重么？” “对咱们自己的业务影响不会太大，最起码这个项目我能保证不被他们干预太多。具体的月底开季度会时细说。” “好的，周老师。蓝城的这个项目常总那边也搞定了，5月左右那边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嗯，知道了。这段时间我们都看看有什么小东西我们能掌控的，到时候做了。反正这边你盯紧就是。” “明白。” 第38－4章 中间人————休息 蓝城的工作都很顺利，第二天张薇也就知趣的没有再露面，当然，她答应的额外资料也没有发给颜晖。颜晖也不急着催，和杨斌痛快的喝了一场酒后，在周四回到了古城。 古城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连着两周的好天气甚是舒爽。供暖期刚结束，今年也没有并没有迎来前几年在此时的倒春寒，这对谢菲菲那副畏寒的小身板来说是件好事儿。加上文鑫也是提前给她转了正，和办公室的几个姑娘也组成了闺蜜团，自是春风得意时。 颜晖回来后要参加周五的球局，她懒得再去看一帮男人汗淋淋的窘相，也就痛快的给颜晖自由发挥的时间，自己则约了自己的闺蜜们逛街吃饭做美甲，为接下来的周末愉快时光开了好头。 球局结束，今天颜晖打的很舒坦，就是运动完背有些紧。大群的饭局没有组织起来，他也就和靳磊、秦朝两对儿人单独吃了顿烧烤。 刚喝了杯啤酒把身体上的疲惫驱散，靳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今天谢菲菲怎么没跟着，不容易啊。” 颜晖吃的满嘴油，擦了下嘴答道：“她约了同事玩儿，有点社交又不是坏事儿。” 刘曦在旁边抱怨了靳磊一句：“你看刚运动完就啤酒加烧烤，不是白锻炼了么。” “打完球喝一点吃一点，舒坦呗。平时多注意点就是了。”秦朝为靳磊解了围。 “说的好，走一个。”靳磊提起了酒杯。 “哈哈，我陪一个。”颜晖也凑了热闹，他今天独自开车不能喝酒，和几位女士一起喝的饮料，运动完来个含糖的也不错。 秦朝嫌弃道：“喝饮料的别掺和。” 一顿疾风暴雨般的酒肉摄入后，吃饭的进度放缓，聊天的比重增加。颜晖也就把这次出差自己甚至可以潜规则别人的小八卦吐槽了出来，他很看不起用这种手段办事儿的人。 白晨露吃瓜吃的正开心，听到颜晖居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时失望的说道：“没意思，还以为是什么大瓜呢，就这啊。” 众人笑过之后，秦朝给白晨露解释道：“你晖哥心里敞亮着呢，他公事儿私事儿一向分的很开。再说，这小故事是太监了，他人没太监就行。” “你小子还真是，刚听着是说我好话结果后面还是损我。”颜晖给了秦朝一拳。 靳磊笑完，也跟着补上了一刀：“其实阿晖公事儿私事儿也分的不清楚，你看你俩都见过那个李莎了，我和刘曦等着见真人已经有一阵儿了。阿晖什么时候带来看看呗。” “她啊，如果是公事儿找我，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儿。”颜晖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lisa，他俩最后一次通话也是在两周前，是lisa问他还有什么乐高值得买的，看样子自己又带了一个人进坑。如果是私事儿找到颜晖，他还是很乐意和lisa见见聊聊。 秦朝见颜晖若有所思的样子，也跟着说了句：“也是，她那个职位在你们公司是很敏感。” “我还挺喜欢她的，下次她要来这边找机会聚聚呗。曦姐你也肯定会喜欢那个女孩儿的。”白晨露不太明白职场上那些弯弯绕绕，乐呵的说道。 几人的话题再次围绕lisa展开，直至结束。几人酒饱饭足，依依惜别。 从餐馆出去到停车场的路上，靳磊问颜晖：“对了，明天约几点？你和菲菲什么时候完事儿？” “我算下啊，中午从我家出来带菲菲去还完愿，在做个spa，差不多直接到饭点了。” “嘁，还愿？她还把这当个事儿了啊。”在给先一步上车的秦朝两人打了招呼后，靳磊吐槽了一句。 “随她高兴，你和秦朝下午就玩儿你们的，我们吃饭的地方见。” “好的。” “我先走了啊，明儿见。”打完招呼，颜晖打开车门，准备开车。 自己这边的局完了，颜晖自然要跟媳妇报备一声。进了驾驶位后，他把车开上路，就用车载给谢菲菲打了电话。 “老婆，我这边完事儿了，你回家了么？” “没呢，还在做美甲。大概还有半小时，你来接我。” “嘿嘿，我一身汗臭你不介意啊。” “没事儿，你开会儿窗户，一会儿我和楠楠坐后排，你把她也顺路一送哈。”那个冯楠是谢菲菲的同事，也是她在文鑫那边关系最好的一个闺蜜。 “遵命，老婆大人，位置给我发下。” “好的，一会儿你看手机。” 谢菲菲做美甲的位置离的不算远，四五公里的路程在这个点儿并不拥堵。十分钟后颜晖就开到了地方，想着自己一身汗，颜晖就没有进到店里，在门口给菲菲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车前。美甲店开在繁华街区的一个小支路里，附近并没有停车位，颜晖也就人不离车的在店门口找了个不碍事儿的地方停着。 等了半小时，谢菲菲和冯楠也就手挽着手和一对儿姐妹似的从店里出来。 “颜晖，我老公。冯楠，我闺蜜。”谢菲菲简单的做了介绍。 颜晖点了点头，简单的说了句你好算是打了招呼。 冯楠笑着说道：“嘿嘿，之前在办公室见过。那时候大家都说菲姐有福气，老公又高又斯文的，还很疼媳妇。” “那是自然，对了老公，你周围还有没有什么优质单身汉，到时候给楠楠介绍一下啊，她还单着呢。”谢菲菲的笑意写在了脸上，这种夸奖她很受用。 “咳，我这都是老帮菜了，周围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颜晖挠了挠头。 “平时多留意呗，楠楠你住哪儿？一会儿上车了说下啊，我们刚好把你一送。” “诶呀，太麻烦菲姐了。” 第39－1章 冷钉暗哨————新人？ 很多影视作品中，在矛盾最密集的爆发时刻，往往一方势力中会突然出现一个配角调转枪头，冷冷的说句：“对不起，我是卧底。”不太好的作品往往没有任何铺垫，就那么生硬的插入这么一个角色，可以说是机械降神，而好的作品则是在这之前埋下草蛇灰线，若隐若现的告诉你谁是钉子，等你会看时会不禁感叹创作者的高明。 至于好与不好，有很大程度上和现实逻辑息息相关。反正在真实世界中，一切都有迹可寻，就看能不能找到这些细枝末节了。 医疗业务组的季度会如期开始，3月底的海都迎来梅雨季，阴雨绵绵云层低沉。办公室里没有一丝阳光，窗外灰暗的乌云加上片冷色调的白炽灯，氛围压抑。 开会的日子刚好是新业务分组新人到岗的第一天，周章板着脸为团队做了介绍。这个新人名叫林晨峰，一个兼具诗意与锐气的名字，不过好笑的是他的客观存在并没有和这个颇为响亮的名字有什么对应关系。一个个头矮矮戴着着眼镜的文弱小生，面容说不上帅气，在台下一帮人精审视性的目光中，略显局促的给大家做着自我介绍。 当他介绍起自己的工作经历时，本来还在走着神的颜晖突然被耳中闪过的两个字刺激的一个激灵。“嗯？从远海公司过来的？” 季度会第一天的日程是一些政策定调和业务完成情况，林晨峰刚来，这部分自然不用参与，cici带着他去了人事部那边做公司的政策培训。周章在台上给众人讲着p司今年的变化，那边在年后规定所有与p司的合作需要在总部报备，看来p司国内分公司的财务部终归还是要争取下存在感。 对于这个规定，颜晖和他的同事也多多少少从p司各地的员工那里得到了消息。按照孟浩宇给颜晖的私下抱怨，这种规则无异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本来在p司作为一个设备生产方，在医院端都经过了经销商或者外贸公司进行了隔离，在p的界面所有的项目都是现金采购。现在非要在项目上加上一条备注除了增加些工作量，多个汇报流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 周章此时说这些的目的，也是给自己的下属们紧一紧发条，告诉他们现在和p司的各地区域负责人还是要加深关系，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和实权派绑在一起就好。反正在b司这边，一切的合作照旧，该有的优待也一切照旧。 到了汇报业务完成情况时，也如周章的预估，各地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本来几个最大的竞争对手现在都在盯着政信类的项目全力猛冲，原本和b司打仗的那些团队要不然转型，要不然滚蛋。医院端也反应过来自己在这种中只不过是个资金的中转站，对于本身的硬件提升没有什么帮助，反而当有这些相对小额的资金需求时也更倾向于和b司这种保守的公司合作。现在第一个季度即将结束，颜晖这边已经投放了5000多万的资金，其他几个区域算下来也完成了全年任务的40左右。 新业务这边，和n司的新业务已经在南区那边开了张，金额虽然不大，但是路已经走通，后面的那些类似项目也就等着复制框架，微调细节。因为o司在设备投资领域的离场，各地也都或多或少接了些u司或者一些p司其他竞争对手的项目，对此周章的原则是b司自己不能影响这种对抗关系的平衡，私下里可以个p司透露些信息，但是不能直接干预医院对于设备品牌选择的结果，到最终医院敲定项目时在入场干预。而齿科的那些本来就是些零碎银子，有了新的评估标准碰到了执行就是。 而对于突然在全国各地开花的远海四分论模式，周章的态度是谨慎处理，所有的项目先拖着在看。 早上的日程结束，下午的议程则是周章于各个区域之间的关门review。到了颜晖这里时自然又是一场单对单的聊天。具体项目这些两人也没什么好多聊的，简单的过完项目后就是私聊时间。 “老师，这个林晨峰这时候过来，是公司的什么信号？” “哼，我预估neln那边想和远海签合作，在andern那边我已经表态绝对不接这摊事儿。” 短短的几个月发生了这些大事儿，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颜晖有些惊讶，但是看周章一脸不爽的样子，估计他也有难言的苦衷。 想到了这层，颜晖小心地问道：“那neln那边现在到什么进度了。” “过完年后我和他没有谈过这些，cici和他倒是忙的不行，就连这个林什么峰被他们招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这事儿有点恶心。” 周章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喝完一口浓茶，重重的把杯子哐的一声锤到桌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反正现在andern不会表态，我这边也绝对不会接远海的项目。” “那我直接把手上那个远海的项目拒掉就好了。”颜晖看到周章的态度，赶忙表态，表示自己绝对站在周章这一边。 周章笑了笑，脸色微微转晴，他知道这是颜晖在揣摩他心思，干脆压低嗓音：“不用你表态，你就拖着就行，压力我扛得住。” “那后面怎么办，如果公司要和远海签了我们还能拒那些项目吗？” “我和hudn也看了几个那边的项目，我们态度一致，现在公司想签远海的也只有neln那边。” “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第39－2章 冷钉暗哨————照例聚餐 开完一天会，雨倒是停了，可阴云一点也没散。这次的医疗业务组聚餐cici并没有参加，有全线飙红的数字打底，这次大家的心情倒是都不错。周章虽然有不爽的事情，但是对自己团队的成绩绝对满意，晚餐也准备的规格不低。饭后他还有私事儿，自然是乐得让下面的人自由活动，颜晖也就跟着北区团队一起去痛快的喝了一场。 次日，团队大多数人会在今天返回自己的驻地继续干活，下午颜晖有个项目要过会，也就干脆在海都多待了一天。周章早上再办公室晃了一圈儿，就跟着南区的同事去盯着n司的合作项目出差去了，下午的会颜晖独自参加，项目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会议的流程也没什么波折。晚上他也和lisa约好要一起吃饭，从去年开始每次来海都，两人在时间允许的情况单约一场似乎已经成了惯例。 晚餐是lisa请客，她选了家新开的自助和牛烧肉，这家店很火，饶是lisa提前在网上排了队，待两人赶到地方时还是在现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嚯，这边这么火么。你怎么想起来吃自助餐了？” lisa夹着烟，坏坏一笑：“这家店种草很久，我朋友给我说这家店绝对值，是这个价位能吃到的最好的牛肉的地方。再说你来了，烤肉什么的我就不用操心了。” “哈哈，自助餐你能吃回本么？”说罢，颜晖还不忘故意打量了一番。 “我中午没吃饭，就等着呢。” “哈哈哈，不早给我说是这样，早知道我中午也不吃了。对了，这边什么价位啊。” “不到300一个人，刚好让你这个吃货来评估一下。” 两个人就是600块，这钱自己可以报销但lisa不行，颜晖干脆问道：“没问题，今天怎么想起来出血本请我吃这么好的。” “一来我升职了高兴，二来上次在古城吃的也很开心，也该我请客了。” 店家的服务员从店里出来，拿着小喇叭喊道：“a117号在么，a117号两位在么？” “嗯，我们排到了，进去。”lisa把烟屁股按灭，招呼颜晖走进了店里。 这家店的牛肉品质不错，以5到7级别的为主，不算顶尖但是以海都的消费水平来说这家店的性价比自然很是适合。这家店也是点单自助，并不需要两人在餐品区和自己的座位间走来走去，落座后lisa就利落的把本来披着的头发扎了个马尾，让颜晖自己来点肉。至于佐餐酒，店里的日本本土威士忌需要点单，但啤酒、果酒也是不限量供应，颜晖虽然是个威士忌爱好者，但是对日威轻薄寡淡的口感并不感冒。两人也就点了壶梅子酒开胃，到肉烤好了后再换成啤酒慢慢来。 点好肉后，颜晖问了lisa喜好的口感去调配蘸料。等端着两盘蘸料以及平衡肉排的洋葱、腌萝卜这些小菜回来后，lisa正对着已经摆满台面的生肉拍着照片。 “速度挺快的吗。” “就等你回来了，快开始烤。” “不先碰一杯么？” “碰碰碰，快饿死了。” 烤盘并不算大，颜晖先选了几个薄切的部位开始烤了起来，还把一小盘松板肉在烤上色后放在烤盘边上慢烤。一阵烟气伴着肉香升腾弥散，lisa细着眼睛，透过烟雾看着蹙眉专注观察肉色的颜晖，不到一分钟，第一份烤肉就出了烤盘。 颜晖一边用剪刀把肉排分小，一边催着lisa快点吃。 “这个要趁热，放凉了腻感就会加重，口感也不会不好。” lisa夹了片肉，在颜晖准备的蘸料中沾了一下，入口后还不等咽下，就发出了赞叹：“嗯，蘸料用的酸甜果香口，配上这个肉真不错，有你的啊。” 颜晖也尝了口，评价道：“这边的肉不错，确实是这个等级的牛肉，会选地儿。” “那是自然，你看这烟火缭绕的看着美人不享受么。” 颜晖听出来lisa在臭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嗯，挺享受的，闻着肉香看着美人，想起了汉尼拔。” “噗……咳咳”lisa刚喝了一口酒，听到颜晖使了坏，把自己呛了一口。嗔怪道：“晖哥哪有这样的，吃饭呢就直接说这么重口味的事情。” “哈哈，没呛到。” 有酒有肉，两人开始放松的聊了起来。颜晖的火控功夫了的，肉被做的外酥里嫩，本身肉质就不错，满满的肉汁香气浓郁，混着或咸鲜或酸甜的蘸料在两人的话题中翻飞。lisa自从白嫖了颜晖一个小乐高之后，趁着春假拼了起来，这一拼也就上了瘾，颜晖之前就给她推荐了老友记主题的，这两天正等着到货。 “晖哥，我发现拼这个还真是挺好玩儿的，那几个小时里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人吗，总要找些事情放松一下，神经一直绷着肯定不好。” “嗯嗯，有松有驰才好。” “现在事儿多么?还有空拼乐高。” lisa心里了然，知道颜晖在这个问题里藏了点别的目的，干脆直接挑破：“诶呀，咱俩就别打这些哑谜了，想问什么直说呗。” “不愧是名侦探李莎。”颜晖鼓了鼓掌。 “那自然，说说。” 见lisa这么敞亮，颜晖也就直说了自己想问的问题：“最近升职了，压力大不。” “就这？”lisa有些不可置信，她还以为颜晖想打听点公司内幕之类的事情。 “就这，我们之间不谈公事，你知道的。” “谢谢。” “不谈公事，也就别说谢谢了。” “嗯，我也没想到公司一下子给我升的这么快，事儿倒是没多多少，但你也知道，人言可畏。” “其实也别太在意，去年一年由你手给公司追回的损失比得了十个我了，公司不给你升职加薪给谁升啊。”说完这些，颜晖轻松的笑了笑。 lisa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不止是这些，给你说就是想听点独到的分析，别让我失望哦。” “好，那我就直说。公司本来就想让你当孤臣，内审这个活干的都是得罪自己人的事儿，如果你和谁关系走的太近，对于一些事情的判断或许会有影响。这种突然把你破格提拔的动作就是让你当靶子，至于多的那些薪水就当是报酬了。” “虽然听着很残酷，但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欢迎来到这真实的狗屎世界。”颜晖提起酒杯。 “共勉。”两人碰杯。 喝完一杯，气氛有些沉默。一阵无声的吃喝后，lisa主动问道颜晖：“你说，我们的关系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受到影响。” “想什么呢，我老实干活，你秉公执法，咱俩公事上没交集。” “那倒是。” 一阵嘻嘻哈哈之后，酒照喝，肉照吃。 第39－3章 冷钉暗哨————变化 回到古城之后，张薇一直在约着颜晖再见面，她迫切的想知道之前的项目在b司那边是什么态度。但颜晖要不然就不在古城，就算在古城还是在打着太极，只说项目已经上报，还需要等，至于见面，等着。她不是没想过换一家投资公司来做这个项目，但是大一些的公司目前都在忙着和各地政府谈政信类项目，而小的公司医院那边又看不上，况且院长和颜晖之前还认识，她与医院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的深，如果突然换一家公司很可能导致项目不能合作。思来想去之后，她决定找人帮忙。 “诶，张经理，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是个男声，听起来和张薇是旧相识。 “咳，想跟你打听点事儿事儿，之前我这边报了一个项目上去，是你们公司颜总接的，但现在还没反馈，帮忙打听打听呗。” “好的，等我消息。” 颜晖倒也不是故意不见张薇，只是时间确实不凑巧，最近的可以说是事务缠身。公事自然不用多说，自己认识的几个o司或者做着类似o司业务的公司雇员在这个拿过年终奖的时节相继离职，有不少都在和他打听b司最近还有没有出路，最近也都在约颜晖的时间小聚。颜晖也推辞不了，找了一天和其中一个约着喝了次茶。 见面客套几句之后，颜晖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候哥，你什么时候从o司撤啊。” 约着颜晖见面的人名叫侯博，年龄比颜晖还大个三四岁，他在o司已经干了6年多了。他见颜晖直接，自己也就不藏着掖着，干脆的回道：“3月31，这个月最后一天。方便公司算账结工资，哈哈。” “o司这两年业绩这么好，哥们你这是激流勇退啊。” “哈哈，你小子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妈的现在做的那些项目都是垃圾，应届生直接上去和人谈价格就行了，还要我们这些老油条干嘛？薪水又高，又不好管理。”说到激动处，侯博干脆直接叼起来一根烟，狠狠的按着打火机来发泄心中的忿怨。 颜晖见他的打火机怎么着都不好打着，掏出自己的给他续上了火，劝了一句：“哥们你也别激动，现在关键是看下一步干嘛。” 即使两人之前是竞争对手，但是对于侯博的基本人品颜晖还是认可的，这也是他愿意和侯博见上一面，听听他有什么想法的原因。 烟被点着，侯博深深的吸了口，缓了口气。今天他来见颜晖不是为了感慨怀才不遇，而是为了打探点消息，情绪平复之后，他问道：“对了，今天找你也确实有点事情想找你打听，前一段时间我知道自己在o司干不久了，就到处看机会。过年前，猎头跟我联系了说b司在这边有个岗位，我接触了下，最近再约我面试了。就想问问你对这个事儿了解不。” “啊？有这事？我确实不知道。”这话听的颜晖一头雾水，如果这边要招人的话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是周章要再这边加人的话也不可能不告诉自己。 “不是你要招人么？” “西北就这么屁大一点市场，我们公司的任务指标养不活两个人。对了，当时和你联系的人是谁？” “都是猎头在中间，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颜晖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自己肯定不会招人，难道是周章要招人？如果是他，为什么在不和自己提前通气；如果不是他，周章对此是否知情？看着侯博言之凿凿的样子，颜晖判断这件事不是他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于是他接着问道：“这就奇怪了，他们约你什么时候去面试？” “还没具体时间，说是下个月下旬去海都。我还没考虑好么，这不就先找你打听打听。” “成，我也打听打听，你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也给我说。” “好嘞兄弟。” 和侯博分别后，颜晖决定还是直接问问周章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周老师，在忙么？” “没事儿，这会儿不在办公室。有什么事儿？” “我刚和o司的侯博见了一面，他那边马上从o司撤退了，他问我咱们这边有空位没，我就先和老师请示一下。”颜晖不可能直接质问，还是换了种方式来试探。 “侯博？哦，那个猴子啊，我知道他，怎么你想招人了？区域里就那么大市场可别犯傻啊。”周章的反应并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还在言语间暗示自己不要想着在这片加人，他应该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想到这一层，颜晖就把下午从侯博嘴里听到的信息复述给了周章。 周章听完这些，也反应了过来最近上面奇怪的态度到底是什么回事儿，此时他以一种阴冷且满含愠怒的声线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最近neln他搞了个什么出来了。哼，怪不得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怎么管我了，原来是给我憋了个大的。” “老师，什么情况。” “我估计他那边已经和远海谈好了，所以那个什么林晨峰会直接来我们这边。妈的要不是你今天给我说这些老子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我明儿找andern和hudn那边去问下去。先挂了。” 第39－4章 冷钉暗哨————隔离 谜底揭晓并不久，第二天周章就知道了答案。b司确实和远海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合作协议，正式的签约就在下个月的全国设备展上。这次neln准备的很充分，直接绕过了andern和周章，从公司总部找自己的靠山压了下来。鉴于周章的不合作，以及andern暗戳戳的反对，这个部门将从医疗业务组独立出来，是一个专门为远海提供资金支持的部门，只做远海的项目。就连风控，也是瞒着hudn在他眼皮子底下专门开了个子团队。 andern没有提前告诉周章，只是在分组上把医疗和远海业务组进行了切分，这其实是一种保护行为。见这时候周章已经知道了具体信息，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他和周章、hudn一起开了个小会，也算是安抚了下来。 除此之外，远海也有人通过公司渠道对颜晖进行了投诉，说他拿了资料不办事。只是这事儿周章没告诉颜晖，因为除了neln外，并没人把这当回事儿。 当颜晖知道公司决定和远海签约后，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窝了：“公司这是失了智吗？远海公司问题这么多看不到么？” “哼，架不住那边牛皮吹得香，数字做的好。一个公司现在已经做了一百多家县级医院确实厉害，公司有人觉得那一个部门可以抵得过我们了。” “这事儿谁批的啊，远海这种玩儿法风险这么大……” “你也别多抱怨了，我只能说这事儿不是andern批的。总部那边有保守派也有激进派的，你知道andern属于保守派的就行了。” 听到周章的表述，颜晖也明白了这种事儿既然连andern都挡不住，更别提自己这种小虾米了，悻悻地说道：“明白了，老师。后面我们怎么做。” “对我们没影响，直接做个新部门，和我不牵扯。就让他们自己玩儿去。” 颜晖长舒一口气，感慨道：“那还好，不用捏着鼻子做项目了。” “哼，没准有人还觉得可惜呢，你知道单从数字上来看远海的项目可以说是白捡的。” “那我也不想做，问题太多了。” 知道了这些信息后，颜晖也就给侯博打去了电话，告诉如果他要来，大概率只会和做远海相关的项目。这种事情颜晖只会告诉他客观情况，不会做主观判断。要不要来，随他的便。 处理这两通电话的时候，颜晖是在陪着谢菲菲看电视。在自己老婆面前颜晖自然没有避讳什么。 “老公，我觉得你挺奇怪的。” “公司给机会让你少干活多拿业绩，你们居然不愿意。” “哎，天下哪有白占的便宜啊。再说，远海公司这种玩儿法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我可不想以后惹到麻烦。” “就算有事不也是公司决策么，搞不懂你自己想这么多干什么。” 颜晖知道，谢菲菲没有心思听自己分析远海的所谓四分论是建立在一个理想化虚幻数值上的产物，也不会听自己说公司内部几种派系间的明争暗斗。自己考虑这些事情所耗费的脑细胞在她看来都是费力不讨好。也就干脆把最坏的结果告诉她。 颜晖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严肃的说道：“我给你说，万一这种项目出问题了，不管是谁的决策，只要造成国家财产的损失，你老公都要被抓监狱里面。” “哼，你就吓我。” “没吓你，你想想，医院都是公立医院，万一出了问题就是上千万的资产损失。这金额如果是被人贪了的话是可以直接掉脑袋的，当然我不可能是主犯，但是也要进去好久的。你知道不，当时要不是赵猛把吃出来的都吐出去了，够关他二十年呢。” 谢菲菲被吓了一跳：“这么严重么？” “不信你上网查一查吗，看看有多严重。” 谢菲菲也知道这种事情自己置喙的空间不大，说了也没用，还是把自己手头的事儿说好才要紧。“好。对了，我明天想请个假。” 颜晖的脑子很快，没有和一般的直男一样直接的回答，他把谢菲菲的问题在脑子里先转了一圈儿，换了种关切的语气问道：“嗯？老婆，前几天变天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嗯，就是老觉得嗓子里有些干，老咳嗽。诶老公你去哪儿？”谢菲菲一脸不解的问道突然起身的颜晖。 不到一会儿，颜晖从家里的小药柜里翻了一个体温计，一路小跑的奔过来。解释道：“先看下体温，这段时间各种感冒挺多的。夹上体温计后我给你泡杯蜂蜜去。” “嘿嘿，老公真好。” 蜂蜜水泡好，体温也测了出来，颜晖看了下，364度，很正常的温度。谢菲菲头也不疼，身上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就是嗓子有些发干，里面痒痒的想咳嗽。颜晖想了想，在网上给谢菲菲挂了古城最好一家医院的号，这个环节他没有办法走后门。好在现在网上还可以加上号，只是时间不太友好，在医院下午上班的时间，应该是医院的临时加的号。 挂完号后他给孟浩宇打了个电话，那家医院有他们的设备，谢菲菲要做的应该是肺部的ct或者胸透，那家医院的检查排队人数很长，他需要插队。老孟对这点要求自然是手拿把掐，直接告诉颜晖一会儿他就给医院的人打招呼，明天门诊的大夫只要开了检查申请拍一张给他，就能处理。这些都做完，谢菲菲也就给文鑫打了电话，说明天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既然是自己人，这种小事文鑫也就痛快的批了，他还叮嘱谢菲菲别走请假流程，就说她外出和广告公司的对方案去了就成。 第39－5章 冷钉暗哨————走后门 次日下午，颜晖就带着谢菲菲去了医院，医生听完谢菲菲的描述，测了下谢菲菲的体温，拿听诊器听了下肺音。做出了大致的判断。 呼吸外科的大夫都带着厚厚的口罩和防护眼镜，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的声音嗡嗡的：“大概率没什么问题，体温正常就是没感染，嗓子疼可能是有些轻微的炎症，或者有些上火。如果实在不放心的话就做个胸透或者ct检查一下，但你们的年龄最近打算要小孩儿么？我的建议是如果要小孩儿就别做检查了，回家多喝点水就好。” 颜晖是懂得医生的潜台词的，按照大夫的说法，谢菲菲大概率是没什么问题，正当他打算给医生道谢时，谢菲菲抢先一步答道：“大夫，没事儿，您开个ct检查单，来都来了我就检查一下。” “好。这就开。”医生在电脑上操作一番，这种常用的单子都是有模板的，很快一张申请单就打了出来。“拿着单子去缴费，到时候带着片子来找我。” 本来大夫还以为今天一下午就见不到这对儿没病来检查的奇葩夫妻，没想到过了一个多小时这俩人就拿着自己医院的ct片过来复诊了。看来这俩人大概率是和医院的人有关系。 想到这里，医生也就不再用官方的态度去和谢菲菲解释。 “你看，你的ct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气管的也没有问题。现在我可以很确定的说，你没病，这种痒痛感有可能只是对这段时间比较多的吸入物有些反应，或者是单纯的水喝的有些少。你看，你也说过上次感冒都有一年多了，现在你的指标一切正常。这几天多喝水，注意补充些维生素就好了。” 谢菲菲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接着问道：“可是，里面真的有些疼啊，我的肺真的没问题么？” “没问题，唯一的小问题是在这里。”医生指了指肺部接近膈膜的位置，“这里有个很小的钙化点，估计是你以前肺炎的时候产生的，大小也很小，以我看片子的经验来看这个钙化点最起码有五年的历史，只要这里不变化你就没问题。” “但这不能解释我觉得里面疼啊……” 医生皱了皱眉头，想着如果是医院的熟人不至于这么拎不清楚，还是自己的解释不够明白，于是他举了个例子：“给你举个例子，我以同样的力度打你老公一下和打你一下，你老公可能觉得没事儿，你可能觉得疼，从临床指标上来看你没有问题，那么可能确实是你对疼痛比较敏感。” 颜晖自然知道医生把话说成这种大白话，谢菲菲肯定是没问题了。于是在谢菲菲还在反应的时候就给医生道了谢，拉着她出了诊室。 出了医院后，谢菲菲向颜晖抱怨：“我觉得那个医生的态度不好，他说我敏感了。” “人家说的没错啊，看片子你没问题，体温没问题，什么都没问题自然证明你没病了。” “可是我就是觉得疼啊。” “晚上多喝点水，好好休息下，我继续给你量体温。” “算了，这家医院不行，这几天我再看看。” “啊？” 第40－1章 疑心病————拂袖而去 世间最可怕的病不是那些客观存在的病症，而是疑心病。那些有迹可循，可以给出明确解决方案的病到最后无非就是在各种选择中做取舍，而疑心病却吝啬到连一个选择都没有，只能让人如海底捞针、沙里淘金一般一点点的去抽丝剥茧。 清明刚过，阎建国就迫不及待的约了颜晖的时间，他所扶植的代理商在三月底时如期拿到全套证照，就连待合作的项目也有了些眉目。这次约颜晖，自然就是为了让他把中间人的活儿干完。 颜晖自是不敢怠慢，通完电话后，就和自己的姑父约了时间。自己姑父那边明天要出个短差，自己下周也要去海都参加全国的设备展会，和阎建国那边一商量，也只有当天的下午可以把几边人能凑到一起。 得知这些，谢菲菲就立即表达了不满：“你今天说好了要陪我看病的，怎么下午又安排出去了。” “老婆，你看，刚才医生也说了你的肺没什么问题，再说咱们已经在几家医院都看过了，下午就让我去忙正事儿。”刚才两人刚从医院出来，自从上个月底谢菲菲怀疑自己有病以来，今早这家医院已经是她看过的第四家医院了。 “有什么事儿比我的病重要啊？” “哎，好几个医生都说了，你没病。” 谢菲菲已经开始不高兴了，不由的把嗓音拉大：“我没病怎么一直不舒服？” 颜晖一时语塞，这种情况更多是一种自我暗示后的幻肢效应，如果是在平时，他自然乐的陪着谢菲菲去逐步的答疑解惑，一点点去解决她的心病，只是这时候已经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谢菲菲见颜晖皱着眉头不说话，接着说道：“你别不说话，今天反正跟文鑫请了假，我不管，下午我们再去个医院看下。” “老婆，这样。我现在给你挂好号，你下午自己去可以不。我下午真有事儿。” “不行，你把你的事儿往后放，我那边请假不容易，先陪我看病。” 阎建国的电话刚好打了过来，估计是要问一会儿碰面的细节， 颜晖看谢菲菲这边还没有被说通，按掉电话后接着安抚道：“我的事儿真的不能推啊，你看这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我现在就给你把下午的医院号先挂上，可以么？” 谢菲菲的不满已经挂在了脸上：“哼，不想陪我就直说，自己老婆的病都不管，亏得我还为你一个人从山城跑过来。” 看这情形，颜晖也知道现在他面对的问题不能按照常规的方式处理，谢菲菲又走到了思维的死胡同，把下午颜晖陪不陪她去医院与颜晖是否爱她画上了等号。 此时两人还在大街上，颜晖也不想刺激到谢菲菲，干脆深吸了一口气，给谢菲菲说道：“老婆，不是不想陪你，只是下午真的有很要紧的事儿。你看你这边这么多医生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至于下午你是想在家休息，还是想在找医院看一看，我都给你安排妥当好么。” “你今天有事儿昨天怎么不告诉我，要是我昨天知道今天就不给文鑫请假了。” “我这边也是临时有事儿啊。” “那我不管，你下午必须陪着我。” “不行，我下午的事儿很重要，必须要去处理一下。” 谢菲菲的火还是发了出来，也不管这时两人还在街上，直接吼了起来：“颜晖你什么意思，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颜晖一阵无语，皱着眉头说道：“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先冷静下来，别吵架。” “那你就给我说清楚，你下午到底陪不陪我看病！”看样子颜晖的话没什么作用。 阎建国的电话又来了，颜晖想接，但被谢菲菲还在喋喋不休的拽着颜晖的胳膊。颜晖知道这事儿不能再拖，语气也有些着急：“第一，你就没病，一个医生或许有误诊现在是四个医生都有同样的结论。第二，我下午的事儿很重要，肯定要去处理。第三，我现在要接电话，不能再跟你闹了，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 说罢，颜晖甩开了谢菲菲的胳膊，走远了一些接了电话。阎建国有些焦急的声音立马传了出来。 “兄弟，你下午那边约的怎么样了。” “大哥，不好意思刚不太方便接。我那边刚约好，咱们赶下午上班点直接到书协就好。” “好的，我这会儿把我的人一接，我们中午在哪儿见？” “看你们时间，我开着车呢去哪儿都方便。” “好，要不中午一起吃个简餐，我们边吃边聊？” 颜晖看到那边谢菲菲已经自己拦了一辆出租车，也没等自己直接走了，答应道：“好的。你们发位置，我这就过去。” 第40－2章 疑心病————和解 阎建国定的地方离颜晖并不远，颜晖很快就到了地方，老阎带着一个一眼看过去就很精明的中年男人，姓叶，是和他合作了有十年朝上的经销商，这次也就由叶总在这边开了个公司在做n司在西北的囤货商。 吃饭时，阎建国和叶总也就把这次的情况和颜晖做了介绍，他俩已经根据前期调研，开始和秦省几个县进行卫生院总体建设的对接，现在已经有人接了他们递出的橄榄枝，而叶总也按照阎的指示，和对方提了自己在古城书协这边有些门路。今天一早对面就具体提出了想让书协这边的人写一幅“厚德载物”的篆书，因此阎建国才火急火燎的找到颜晖，来处理这件事儿。颜晖看了眼叶总那边的信息，发现对方求字的书法家正好是自己的姑父，当下表示事儿妥了。 有了这层关系，下午的事情就很顺利。张老师是局中人，几边信息一对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没怎么墨迹也就直接把字按要求写好，还和阎、叶两人合影留念，至于求字的钱也直接通过书协打了过去。正事儿办完，老阎想着要请颜晖吃顿晚饭，在晚上要表示表示。而颜晖还想着家里事儿，也就婉拒了阎建国的好意。 “兄弟，这忙不能让你白帮。你看这次这个数够么。”阎建国伸出两根手指，在这个场景自然不是比耶，而是指的具体数字。 颜晖自然是婉拒：“大哥，我又没帮上什么忙。今天就是介绍你们认识，以后有类似的事情你们都可以直接找张老师的，不用次次都经过我。我这边都打过招呼了。” “哎，兄弟，你这忙帮的还不算大？不够的话我这边再加。” 颜晖想了想，说道：“阎哥，这样，后面项目起来了如果有些小东西也要走这边公司，到时候给我留几个我给大家对接些怎么样。” “没问题。”阎建国听明白了，直接答应了下来。 正事儿忙完，自然是第一时间回去看谢菲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目前来看她虽然直接在街上跑了，但这一下午好歹没有给自己催魂夺命call。颜晖推掉阎建国的晚餐邀约后，给谢菲菲去了电话，但是那边说电话已关机。 “我靠，这不是又跑回山城了。”抱着这样的忐忑，颜晖飞速开车回家。 好在谢菲菲并没有和去年一样，直接一走了之，刚才也只是谢菲菲的电话恰好没电。不好的是这次还是惊动了父母，在颜晖开始忙的时候，谢菲菲给颜家父母打电话告状，结果还是颜母到了颜晖那边，安抚住了谢菲菲。 三人无言的吃完晚饭，颜母和颜晖一起收拾餐具。趁着洗碗时颜晖也讲了下下午的事情，以及谢菲菲为什么突然不高兴。 颜母蹙眉道：“就这点小事儿也要把你绑着，也太不懂事了点。” “哎，她就觉得自己生病，一群人都不在意不关心。” “我已经找了老关系，号都挂好了，你明天没空的话我们陪她去得了。” “哎……”颜晖叹了口气，这也真是够能折腾的。 送走颜母后，颜晖见谢菲菲也平静了，可以好好地聊。 谢菲菲委屈巴巴的说道：“老公，我下午直接打车走人是有点不妥当，可你怎么都不来找我呢。我就给你家打电话了。” “哎，下午我是真的有事儿，并不是不想陪你。” “那你也好好跟我说啊……” 颜晖无奈的解释道：“说了，没用，那时候你也看到电话催的急。” “这会儿没事儿了，我想好好听你说，你愿意不愿意我去看病。因为我老感觉你虽然去了，可是并不高兴。” “那我说了，你要先答应我，不许急着做判断，不许打岔。” 谢菲菲狠狠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 “如果你是真的身体出了问题，我肯定责无旁贷，带你找最好的医生。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很多医生都说了，你没问题，那我自然不想你再为这种事情折腾了。” “可是我就是觉得难受吗……” “我还没说完，你看你又打岔。”颜晖皱了皱眉，见谢菲菲做了个捂嘴的动作，继续说道：“并且，很多时候你是先觉得自己有问题，才开始难受。这种难受更多是心理上的投射而非客观存在的炎症，你看你这短时间又是抽血又是这的，还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么？再说，我是真的不想你去医院了。” 见颜晖说完，谢菲菲小心的问道：“为什么？觉得麻烦还是有些烦我了。” “都不是，你想想你挂的什么科室。本身呼吸外科就是医院里面传染病号最多的地方，你天天往那里凑，本来没事儿到时候再传染个什么肺结核咋办。” “所以……你不想我去医院是为我好？” “废话。” 谢菲菲靠上了颜晖的肩膀，小声嘟囔道：“那你不给我说清楚。” 颜晖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了一句：“说过，刚说两句你就开始扣帽子了，我就闭嘴了。” “那明天咋办？咱妈都约好了。” “我带你去，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你说。” “明天看完医生，要还是没问题这事儿就快点翻篇。你看你以前都不用请假，这两次文鑫都让你请假了。” “好。” 第40－3章 疑心病————偶遇医闹 翌日，颜晖带着谢菲菲去了医院，这次是古城总体实力排第二的医院，颜母找了个医院的老关系，给他们插了队，具体接诊的医生倒还真的不认识，总之事情就这么顺畅的办了下来。 看时间差不多，两人也就在候诊大厅边聊边等。早上医院的人很多，队伍也很长，好在谢菲菲这边无论是拍过的ct片还是前两天查过的血液检查，都带着报告，估计一会儿进去也只是简单的面诊下就可以结束。 只是队伍到了谢菲菲前一位，队伍却怎么都不见动了。颜晖觉得奇怪，一般来说这种检查除非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一个患者有个10分钟就到头了，已然20多分钟过去队伍还没动，他和谢菲菲交代了一声，准备到诊室那里去看看。 诊室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颜晖想着不会是医生忘了叫号，也就仗着自己人高体壮，打算往里面看看。里面的情况很快就被颜晖打探到，有个患者和家属不太满意医生的诊断判断，正在里面和医生吵架。见里面剑拔弩张的，颜晖自然是不想掺和，他退出来，先找到外面导医台的护士，描述了里面的场景，叮嘱他们去找保卫科或者医务科的人来处理一下。而后再带着谢菲菲走到诊室门口那边，刚才去看过那里也有地方坐着，既然一会儿医务科或者保安就要过来，想必后面也会很快。 等两人走到诊室门口，谢菲菲还没找到能坐的地方，颜晖却从诊室里听到了惨叫声传来。颜晖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中年男性患者已经扬着拳头砸了女大夫一下，他的老婆女儿则是两人一边一个架着女大夫，让她没地方可以躲。 围观的人不少，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准备开始拍了起来，除此之外没有人有什么实际行动。除了颜晖，他把人群扒开，直接冲了进去。男患者的第二拳还没打出去，就被颜晖一个饿虎扑食扑倒在地，两个正在挥着王八拳抓着大夫的母女顿时愣在原地。 颜晖见被自己扑倒的那个中年男人已经躺在地上不再动弹，估计是被自己突然的出击摔的有些晕，也就没有做追击动作，立马起身，趁着那对儿母女愣神之际把医生护在了自己身后。此时，打人的母女也才反应过来短短几秒内，战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自己这边唯一能称得上有战斗力的男性被颜晖一击秒杀，两人也只得连抓带挠，带着粗口攻向颜晖。对这种程度的攻击，颜晖就没做还击，只做了格挡，饶是如此，胳膊上还是留下了些血道，衣服也被抓破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诊室门口的人群很快聚拢，谢菲菲被厚厚的人墙挡在了外面，直到两分钟后医院的几个保安赶到后，谢菲菲才看到里面的情况。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地方一动不动，两个女的正在一人一边揪着自己的老公，颜晖胳膊上挂了彩，衣服也破了，正在怒气冲冲的护着身后的大夫。 医院的保安这边也只能立马关上诊疗室的门，控制住局势，有个保安想过来拉颜晖，确实此时他的状态看着很恐怖，大夫连忙喊道：“别碰他，刚才就是他护着我的。”保安见正主发了话，也就没有难为颜晖。 医务科的人也很快赶到，听医生带着哭腔把里面的情况描述完，赶忙给颜晖倒了杯水，说道：“小伙子，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但是医院这边已经报过警了，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到派出所一趟，你放心，整个医院都会挺你。” 颜晖在动手前已经做过预估，自己也一直控制着情绪，这会儿有管事的到来，浑身上下散发的危险气息自然也收敛了下去，“没事儿，还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今天是陪老婆来的，我想跟她说两句话。” “好的，介意告诉我下你的名字吗？” “颜晖，我老婆姓谢，这会儿就在门口。” 打人的母女见并没有人理自己，这时也开始撒泼骂人。在他们的口中，颜晖与医院沆瀣一气欺负良民。颜晖冷哼了一声，直接怼道：“我刚要不收着手你们都要趴这，现在还能说话满足。” 医务科的人拦了一下，冷冰冰的说道：“别再这说没用的，警察几分钟就到。一会儿去派出所说，不要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 谢菲菲此时也被带了进来，看到颜晖此时已经气定神闲，但身上依旧挂着彩，挂着眼泪问道：“老公，你没事儿。” 颜晖用眼神给她指了指还趴在地上的那个，说道：“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医务科的人见谢菲菲手里还提着一堆资料，问道：“颜先生是来陪爱人看病的么？” “嗯，是的，本来我们在他们后面，结果出了这事儿。” 医务科的人直接对谢菲菲说：“你老公帮了我们大忙，他一会儿要去趟派出所，你别急，我们会全程陪同，你就在医院等着，我们给您安排看病。” “可是我老公……” “菲菲，我没事儿，听他们的，一会儿你给秦朝或者露露打个电话，让他们陪着你，我不会有事儿的。” 警察不一会儿也到了现场，听完医生的描述，也就大概知道今天是碰上医闹了。闹事儿的人一直在叽叽喳喳，颜晖则正在医生旁边坐着，已经有护士来给他的伤口消毒包扎了。谢菲菲则被同科室的其他医生接走，大家都在告诉她，“你老公真是好样的，放心肯定不会有麻烦。” 谢菲菲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万一那个被他打的人出事儿了咋办。” “哼，这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 在被警察带去派出所前，颜晖把车钥匙交给了谢菲菲，告诉她一切没事儿。医务科的人就在旁边，也让谢菲菲安心，说等谢菲菲看完医生就接着他去派出所。秦朝和白晨露一会儿也就过来了，他们也有共同的同学在司法系统里，秦朝自然知道该做些什么。 第40－4章 疑心病————见义勇为 颜晖在派出所并没有得到任何的苛待，医生、围观的人的证词也都和颜晖一致，所有人都在证明颜晖当时的行为是单纯地见义勇为。秦朝过来后，也给他们共同的好友打了电话，很快也就知道这事儿对颜晖没有坏处。 录完口供，下午的时候派出所和医务科一起陪着颜晖回到医院做了验伤。虽然没有文字上的说明，但是从警察的态度来看，颜晖肯定不会有事儿，跟着颜晖一起在医院里面跑前跑后的小警官还打趣道：“我看有围观人拍的视频，你那两下子看样子是练过。” “那倒真没有，就是平时有健身。” “哈哈，没事儿，你把人扑倒没有接着打，很符合正当防卫的要素。放心，验完伤下午回所里签个字就没事儿了。” “谢谢警官。” “不客气，你是好样的。” 而谢菲菲则是见证医院对颜晖的各种优待，早上在颜晖被警察带走后，新的接诊医生知道她就是颜晖的家属，很耐心的给她做了检查，也算是把她的心病给治好了。医院的医护见到她忧心忡忡，两个小护士把她接到了职工的休息室，又是给她买奶茶又是请她吃饭，直到白晨露过来都没有让她一个人待着。 到了下午，一堆医生听医务科的人描述完早上的情况后，见颜晖过来验伤，都在说着各种感谢地话语。 在拍头部ct时，医生还暗示道：“小伙子，我看你这边有点肿，是不是被他们打到了。” 颜晖本身就鸡贼，听到这里也就自然的应道：“是呀，大夫，现在头还有点晕，有点耳鸣，恶心。” “孺子可教也。”大夫暗赞一句，接着在诊断报告上写下了“轻微脑震荡”。 验完伤后，警察也没催，告诉他晚一点去所里签字就好。医务科的人则是把颜晖，谢菲菲还有跟着的秦朝白晨露请到了办公室休息，一个副院长过来，对着颜晖说了一箩筐感谢的话，还约好下周再颜晖出差回来后一定要来医院拿锦旗和感谢信。在得知颜晖不在体制内工作时，副院长还感叹了一句。 “要是小伙子在体制内，这个奖状可顶事儿了。” “没事儿，不为这个，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人。” “小伙子，好样的。” 送别副院长后，谢菲菲才回过神来，对着颜晖一通埋怨。 “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直接冲进去，我有多害怕。” 紧张了一整天，这会儿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气，也不管秦朝和白晨露还在看着，颜晖也就把谢菲菲搂过来。“老婆，没事儿，动手之前我都想好了。” 秦朝笑了笑，解释道：“你放心，阿晖这人是最不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叫我们俩过来也就是为了陪你，顺便帮他打听点消息。” 谢菲菲有些不解，问道：“什么消息？” 秦朝没多说，直接把微信界面给他们看了。里面是他和一个人的对话，那人也是球友，是在这边公安鉴定口的一个同学。“内部已经有了通报，颜晖那边肯定没有什么问题。” 秦朝接着解释道：“颜晖这人，在行动之前肯定是先想过的。菲菲你就不用担心，等着后面的好消息就是。” 颜晖摆了摆手，说道：“冲进去的时候还真没想什么，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人。不过后面确实都有考虑，反正也能控制住自己。对了老婆，医生后面怎么说。” 谢菲菲脸一红，凑到颜晖的耳边，小声说道：“医生说我的胸衣平时扣的太紧了，放松点就好……” “就这？” “嗯……” 几人休息到下午快下班的时间，派出所的人给医务科打了电话，处理结果已经出来，就等着涉事的几方去签字确认。 医务科这边则带着颜晖他们返回派出所完成手续，颜晖看了通报，说是自己为阻止对方的医闹行为挺身而出，制止了他人的不法行为。而对方一家三口根据行为的恶劣程度不同，加起来一共有20天的行政拘留要执行，当天晚上就进行了批捕，看样子未来几天就要喜提规律的生活。 早上被救医生的丈夫也是同院医生，做了一天手术的他得知早上的事情后，第一时间赶到派出所来接老婆。见到颜晖也到这边了，他掏遍全身凑了些钱想给颜晖，被颜晖婉拒，总之，至于这两口子来说，颜晖确实算的上是恩人。 第40－5章 疑心病————泰极丕来 颜晖的伤并不重，胳膊上和胸前被抓了几下而已，本来他还想着以此为借口不去参加在海都的全国设备会，但奈何对面居然没有破他的相，没有充分的理由，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前去参会。 他不想去参会也不是单纯为了偷懒，本来这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接待，去了也不过是和自己相熟的厂家团队换个城市喝酒罢了。而更重要的是，b司将在这次全国性的展会上官宣和远海公司的战略合作。 官宣现场，颜晖是自然不会去看的，他和孟浩宇几人陪着客户正在满场馆溜达。但是展会后公司和远海的宴席确实逃不掉，毕竟这是政治问题。 晚宴现场，周章、hudn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andern根本没来。neln和远海的董事长觥筹交错，兴致勃勃。在后面这个专门的团队没有成立好之前，远海各地的项目还要短暂的挂在周章这边，让他们协助签约事宜，因此cici带着林晨峰过来给周章的这些下属一一敬酒。 到了颜晖这里时，cici刚做过介绍，就被neln叫走说事儿去了。林晨峰搭话道：“颜经理，我是gav啊，以后还要多多指教。” “叫我颜晖就好。”颜晖冷冷的应了句，心想这小伙儿融入的挺快，这么快英文名都用上了。 “我听张经理说，这边有个项目才让你看过，没有继续下去。要不您把那个项目转我，我在公司内部推推？” “谁？哪个项目？”颜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林晨峰提醒后，他才回忆起来是怎么回事儿，接着说道：“哦，那个项目的材料我没带到海都，等我回去给你寄过来？如果你着急的话让张经理给你重新寄一份应该快些，当时他给我的都是复印件，原件他都有。” “好的啊，那项目批复下来了可不可以劳烦你去签下啊。我们这边人员还没到位。” “这个到时候看，我肯定要和领导商量，最近我事儿也挺多。” 等到晚宴间隙，颜晖把这事儿告诉周章后，他也很是不爽。“不去帮忙，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妈的，老子的人哪能让他们说用就用。” 等晚上回到酒店，颜晖也就给侯博打了通电话，自从他俩上次见过后，还没有再聊过这事儿。现在都官宣了，自然可以直接问下侯博到底要不要来b司。 侯博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颜晖，我大概率还是会接受b司的offer。现在问了一圈，其他公司也都是在招做政信类项目的，现在福利、待遇并且不做政信项目的也就b司一家还可以了。” “哪怕只做远海的项目？那个可是坑啊。” “坑不坑先不管了，现在势头不错，跟着做两年再看。” 这次在海都，颜晖就没有去办公室，也没有多待。赶回古城后的第二天，医院就做好了锦旗，写了感谢信，颜晖特意过去了一趟接收了这些。医院的宣传部门还拍了照片，把这次的事情发到了医院的网站上。 领完锦旗后的第二天，孟浩宇给颜晖打了电话问他领奖时的感受。颜晖有些疑惑，这事儿他就没给别人说过，怎么孟浩宇知道了。 “早上起来刷了下医院的网站，看到老弟你在那接锦旗呢。” “额，对啊，昨天医院的人拍照了。” 不久之后，在古城这边的医疗圈，不少人也知道了颜晖的壮举，就连颜晖的父母也知道了。毕竟二老在医院也是有人脉的，当他们在医院的朋友夸赞颜家父母善于教育，儿子争气时，他俩还一头雾水，直到别人把新闻链接直接发了过去，他们也才知道颜晖上周搞了件大事儿出来。 颜父给颜晖打去电话。“儿子，连你老子都要瞒一下有点不地道了。” “诶呀，小事儿，都处理完了，不用你们多操心啊。” “我几个朋友都在说要请你吃饭呢，周末我一勺烩了啊。” “知道了老爸。” 自己的无心之举收到正面的反馈，肯定是一件开心的事儿。与自己身边的朋友、同行和家人的反应不同，谢菲菲还是一阵后怕，他担心颜晖的这种古道热肠会让他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只是见到这次的结果很好，她倒是没多说什么。 而颜晖这边也没有高兴太久，和李轩合作的第一个项目在公司界面出现了逾期。颜晖知道后联系了医院财务科的人，但科长的手机无法接通，打了座机过去那边也三缄其口，只说知道了后面处理。颜晖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就让李轩去查一下，反正他这时候还在古城，如果连李轩也找不到了，才是大事儿。 第41－1章 暴风眼————借题发挥 疾风骤雨之前，往往会有一段短暂的平及期。一片风平浪静岁月静的背后，是为风暴蓄力的紧张感。风暴来临，中心位置则会一片死寂，任由飓风环伺在外，卷挟着各种本不该在天上的事物随风起舞。 逾期项目的事情被颜晖很快的查清楚了，本身这几年他在区域里面朋友众多，那些朋友也都是些消息灵通的人士，对于这种医院发生过的事情自然是心知肚明。 李轩很快把事情查了个底儿掉，也约了颜晖出来告知他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按照李轩的信息源，大概一个月前，一个和医院合作过一些小生意的经销商因为扫黄的原因被人抓了，很快就交代了在他家藏着一个账本。很快警方就按照他的口供找到了记录有这个经销商和院长往来的账本，一个普通的扫黄打非案也直接升级到需要经侦介入。院长也就因为这件事情锒铛入狱，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 颜晖听的一阵头大，一方面是这种事情实在麻烦，医院的法人被抓也相当于所有的对公账户要被封存，只入不出；另一方面他也担心李轩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受波折。 “哥们，我没事儿，第一和他打交道时隔离措施做的很好，第二他也不敢把我咬出来。”李轩的表态倒是能让颜晖稍微安心一点。 事情既然查清楚了，颜晖自然也是把风险如实上报，这种因为院方负责人因为司法原因导致的风险谁也没有办法预估，反正自己的零风险金身也在去年被一个强加在自己头上的垃圾项目破了，所以对这件事，颜晖倒也没有表现得太不爽。 发邮件之前，颜晖也把事情给周章做了汇报。 “没事儿，这种小概率事件碰上了也没办法，李轩的消息可靠么？” “老师，这边我还找了些其他的信息源做了交叉验证，大方向上都是这样。” “嗯，那就没什么问题，你一上报让后台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行了。” 邮件一发，颜晖也和李轩交代了句，让他盯着医院那边，如果有了处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件事儿自然在颜晖这边已经处理完毕。只是没想到在b司反而有人对这件事开始了借题发挥，周章得到信息时，离颜晖发出预警邮件已经过了差不多有三、四天。 颜晖还在准备看周末要不要去哪儿泡个温泉时，周章来了电话。 “颜晖，出问题的那个项目有没有什么猫腻在里面？”周章的声音有些急促。 “没有，那个项目是当时和李轩合作的第一个，很常规；其他的项目也都是合规的，这几天我也看了，都没有风险。” “李轩在这个项目中没有受影响。” “没，他还在这边呢，我俩昨天才见过。”感觉到周章的语气过于急切，颜晖觉得有些不安，干脆直接问道：“老师，出了什么事儿么？” “neln想对你下手，要借着这个项目说事。hudn刚给我说lisa已经到你地头查了两天了，她提前有给你说什么么？” “没，她不告诉我也正常。我这边不怕查，老师放心。” “嗯，那自然。如果查出问题了hudn估计不会这时候告诉我。”周章的语速也降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紧迫。“我估计下周你可能要来总部述次职，neln这次闹的挺大的。本来下周什么安排？” “下周本来要去疆省看项目。我一会儿和他们说下，往后放放。” “嗯，别忘了一会儿给李轩也打个电话，我估计公司有人也会问他，你俩口径一致就行了。” “明白。” 打完几个该打的电话，把下周的行程调整完，一时之间颜晖有些不知所措。颜晖经手的项目自然不会有什么虚报设备、医院的资质有瑕疵之类的问题，其他不合规的东西也不多。真要有些猫腻也无外乎在个别项目上自己当了设备商的掮客，但这些东西都做了充分的隔离。问题是出险的项目自己已经按照流程要求做了事先预警，而公司还有人想在这时候给自己来上一下子，这让颜晖非常的不快。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自己之前对远海项目的态度让公司有些人不太舒服，刚好这段时间自己手上的项目出了波折，别人礼尚往来也要给自己添点堵。 正在头脑风暴时，lisa的电话就来了。 “我到古城了，晚上一起吃饭？” “怎么样，我的项目看出什么问题没？”颜晖已经知道进展了，干脆直接挑明，省的猜哑谜。 见颜晖这边已经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lisa自然也不会多隐瞒什么，直接应道：“没问题，有问题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具体的晚上见面说。我刚出车站，电话快没电了，这次我还住那个协议酒店，一会儿见面聊。” lisa的电话让颜晖稍许放松了些，从时间来看，这两天刚好够她看完自己做过的和李轩合作的项目，从lisa的态度来看，这些项目也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后面就看看公司那些人要打算怎么处理自己了。 第41－2章 暴风眼————真实动机 今天是周五，颜晖本来已经和朋友们说好了可以参加球局。出现临时的变化，晚上的原本计划只能作罢。等自己把手头事情办完，正坐着车去酒店的路上时颜晖接到了lisa的信息，是个房间号码，看样子她先到了。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颜晖也到了酒店，lisa的房间并没关门，她正在接着电话写着邮件。见颜晖出现在了房门口，她招呼颜晖进来，同时指着电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房间里临时烟灰缸已经准备好了，颜晖顺手帮lisa点上一根烟，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讲完电话。 五六分钟后，lisa的电话打完了。她叹了口气，说道：“电话内容都听得差不多了，我和hudn都很疑惑就这还要让你下周去海都。” “嗯？怎么说？” “出问题的项目我看了，和你邮件说的情况一致，这种小概率事件发生了也不应该是你的问题。这个经销商其他的项目我也看了，都很正常。就一个小毛病，最新的那个项目设备到位后的回访你还没做。”lisa一边写着报告，一边回复道。 颜晖解释了句：“嗯，本来想下周去的。” “没事儿，我今天拍了照片，后面你可以不用过去了。” 周章的电话也来了，他告知颜晖公司还是要求他下周去海都做一次述职。 “这次估计就是冲着你来的，没事儿，来了走个流程。”周章在那头宽慰道。 “好的，我这边时间都安排好了。” 挂了电话，颜晖和lisa两人相视一笑。公司这次的动作确实太拙劣了。 “看来是有人看你不顺眼了，要拿这次的事情当典型。” “那我也得接着啊，谁让在这个时候出事儿。” “我觉得neln他们也够搞笑的，远海那么多项目后面一堆事情说不清楚，他反而盯着你不放。” “这就是转移矛盾，显得他真的考虑过风险问题。” “不说这些了，快饿死了，咱俩晚上吃点什么？”本来lisa还想宽慰颜晖两句，但看来他显然懂的这里面的门道，也就干脆直接提出要求了。 “有什么不想吃的？” “除了面，都行。还有吃完我们去上次的那个小酒馆坐一会儿。” “行，我安排。” “嗯，在大堂等下我，我换个衣服就来。” 晚上颜晖找了家私房菜馆，从lisa这边，颜晖也知道了公司和远海签约的一些内幕。简单的讲，就是远海画了张大饼，他们打算这几年要在主板上市。为了完成上市前的评估，远海要在未来的两年完成一千家左右的县级医院项目覆盖，以他们捆绑运营的设备销售策略来说，买设备的资金势必要借助投资公司的帮助，而这时b司是在国内市场上还在关注医疗设备投资的规模最大也最专业的投资公司，双方的高层在去年年底也就有了一定的接触。neln这次学的很聪明，在他发觉周章并不想碰远海的项目后，立马把周章隔绝在外，自己亲自下场，拿到了可观的数字预估后从总部倒逼国内公司，与远海签订了框架合作协议。 neln的动作暴露后，周章和hudn立马表示了强烈的抗议。毕竟远海的潜在风险在周章和hudn那边都是不可忽视的，而neln的动作无疑是直接强逼别人的配合。最后的结果就是neln要在业务部里面新开一个专做远海项目的小组，连项目的风控也要配合他专门新招几个。 “反正最后hudn把那几个风控也打包转到neln那边了。按他的说法，风控部才不会批这些垃圾项目，干脆让neln自己玩儿去得了。”lisa把这段时间公司的变动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句：“我预估后面我要被这帮事情忙死。” “所以我这回去述职就板上钉钉了，谁让我这时候出事儿。要是这段时间让hudn和老周有空的话，谁晓得要给他添多少烦心事儿呢。” “你也是够倒霉，当时我看到你的邮件时，还想着就这小事儿至于让我亲自来一趟不。后来还是hudn给我说了下我才反应过来，他们醉翁之意不酒。” “反正别让我碰那些远海的项目就好了，那帮人给我的感觉不好，他们的项目以后肯定会出问题。” lisa叹了口气，说道：“好啦，不说这个了。我明天再多呆一天，上次博物馆还没看够。咱俩周日一起去海都，一会儿把机票一定。” “嗯，好的，找个周日下午的航班。” “明天你做什么，莫不是要提前跑路？” 颜晖知道lisa在跟他开玩笑，答道：“哈哈，怎么会。明天带老婆泡个温泉，要在酒店住一晚，所以我说周日下午咱们出发。” “哎，还是打扰你的周末小时光了。” “那可不，本来晚上还约着朋友打球呢，这不也黄了。” “嗯……周二晚上公司的公会也有活动，你倒是可以带着运动装备去看看。” 说到这里，颜晖顺便问了句：“额，给我准备的听证会要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着都弄完要到周三了。” “哎，真烦人……” 见颜晖有些低落，lisa面带轻松的安慰道：“没事儿，你又没问题，过去了也就是走个过场。吃差不多了，走，喝两杯去。” 第41－3章 暴风眼————壮行酒 虽说下周的去海都更多像是见证一场已经提前知道结果的略显搞笑的悬疑剧，但颜晖的兴致一点也不高。理性来讲他自然知道这种事情前前后后无非是办公室政治矛盾所带来的必然结果，但是从自我感受出发，他对此很是厌烦。 到了vise versa，即使两口酒下肚也没能捂热颜晖的冰块脸。 lisa也自然理解颜晖心里的那些不悦，见颜晖兴致一直不高，问道：“一会儿你的朋友来么？” “这会儿估计他们球也快打完了，你想见秦朝两口子么？” “大周末的，一起喝两杯聊聊天呗。” 颜晖笑了笑，说道：“只要你不介意他们都一身臭汗，我就叫人过来。” “叫！要不然你在这儿唉声叹气的多不爽。” lisa表了态，颜晖就顺势拍了张两人的合照发给了秦朝，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秦朝和靳磊两对儿人就杀到了酒馆。这四个人打完球连饭都没吃一口就直接杀了过来，秦朝去点酒，白晨露去了旁边的夫妻档夜宵摊去要了些吃的，靳磊和刘曦是第一次见lisa，颜晖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 等所有人都落座，秦朝面带戏谑的调侃道：“就说你连球都不打，今天是有佳人作陪啊，果然还是红粉比兄弟更有吸引力。” 颜晖知道秦朝是在口胡，白了一眼也不解释，直接吐槽：“你就别拽文了，直接说我重色轻友就得了呗。” “他要是去打球了今天你就要吃瘪，知足你。”靳磊跟着颜晖怼了秦朝一句。 lisa没见过颜晖打球，问道：“晖哥打球很好么？” 白晨露把刚拿来的烧烤分给几人，说道：“反正比他俩打球好，在那圈儿人里面应该是球技最好的。” 秦朝不服气，嚷嚷道：“明明我比他打的好，啊晖就是身体比我好，我怼不动他咋办。” 靳磊的砸挂也很快跟上，他喝了口酒，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能怼的动但是他还比我快啊，我都没说啥。再说你那小身板能怼的动谁啊。” 秦朝吃了瘪，白了靳磊一眼默默地开始吃了起来，几人又是一阵笑声。 酒馆里面挺暖和，lisa已经脱了外套，穿着一件修身的长袖t-shirt。刘曦是健身房的常客，能看出来她身上的锻炼痕迹，很自然的攀谈起来。几杯长饮配着烧烤的烟火气，在轻松的乐团爵士曲中，几人聊了起来。和朋友们凑在一起，颜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笑意自然融化坚冰，脸色也明亮起来。 lisa说起明天她还想去逛博物馆，但颜晖已经把时间安排了出去。省博物馆离靳磊两口子的住处很近，加上他们的小孩这周的家庭作业是要些家人的周末活动，刘曦也就应下来明天会一家三口陪着lisa看博物馆。秦朝两口子不喜欢看冷冰冰的陈列品，博物馆他们不去但是后面的晚饭自然会作陪。 见明天自己不会形单影只，lisa问颜晖：“晖哥，我们把周日的票一订。” “嗯，看看票，下午4点后都ok。” “时间赶么？晚点没问题。” “没事儿，也别太晚。我带着行李，周日直接从温泉酒店去机场就好。” 靳磊问了句：“诶？你们后面还要一起出差么？” 颜晖心里的不爽已经被这帮损友冲散，开玩笑似的回复道：“这次李莎是来公干的，是押我去海都受审的衙役。” lisa笑着拍了颜晖一下：“别胡说，哪有那么严重。” 其余四人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颜晖也就大致把自己这几天面对的窘境给几人说了下。 秦朝皱着眉头，不满的说了句：“这事儿能赖得到你头上？你们公司也太搞笑了。” lisa应和道：“哪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公司人都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儿事儿。这边我都看完了，晖哥就是回去走个流程，没事儿的。” 靳磊叹了口气，说道：“流程流程，我现在最烦的就是听这些事儿，喝酒喝酒，等阿晖回来我们约着露营去。” 次日，颜晖带着谢菲菲回自己父母那边吃了午饭，颜晖也没有把这次出差的原因给自己父母和谢菲菲交待，毕竟三堂会审这种事儿听起来是有那么些骇人。 上次颜晖见义勇为，有几个在那家医院工作的自家父母的老朋友也参与了周末的小聚餐。席间对着颜晖就是一通狠夸，有人还说现在颜晖已经进了医院的白名单，如果遇到什么病症之类的需要再医院处理的事情，无论是挂号还是检查都会被医院优先处理。 吃过饭，颜晖就和谢菲菲赶去温泉酒店，酒店新开业不到两年，在古城的郊区，有着不错的汤池。谢菲菲心情不错，也不会计较颜晖临时改变日程，提前出差，结婚快两年了她也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节奏。 与此同时，lisa和靳磊一家三口在省博也开始今天的参观，上次和颜晖在一起还有几个区域没有看。靳磊的儿子正是调皮的年纪，但lisa讲那些藏品时有趣的见解也让小鬼头能静得下心思，刘曦也对这个初见不久的姑娘心生好感。 逛完博物馆，秦朝两口子也订好餐厅，正等着四人过来大快朵颐。 席间，秦朝和靳磊也和lisa谈起上周颜晖见义勇为的事情。lisa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颜晖还会干得出和人火拼的事儿。 靳磊解释道：“你别看他看起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实际上颜晖骨子里十分仗义，认识的这三十多年但凡有事儿，就没见他怂过。” lisa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那次哪怕和她媳妇吵起来，他也很利落的帮你？” 靳磊反应了一下，知道lisa说的是颜晖给自己借钱的事儿，问了句：“啊？你知道这事儿？” “秦朝给我说的。” 秦朝接过话题，为颜晖做背书：“反正阿晖的人品没的说，人也很聪明。” lisa笑了笑，吐槽道：“那你还不是跟着他给我们公司演戏。” 靳磊一脸懵的问道：“演戏？” 秦朝笑着把去年颜晖拉自己做局的事儿给几人讲了一遍，白晨露和刘曦听得直呼过瘾，这也确实是颜晖能干的出来的事儿。这些信息也解答了lisa脑中一直存在的疑惑，对颜晖的欣赏也自然的多了一分。 饭局散场，lisa回到酒店，从医院的网站上也查到了颜晖那天英勇事迹的一些描述。她缓了缓神，这两天吃的太开心也懒得去健身房活动。闺蜜的电话打来，得知她明晚才能回海都，周末的下午茶约不起来有些失望。挂了电话后lisa躺在床上，对着电视里的背景音刷着手机，盘算着明天去买些什么小特产。 在睡前，还是选了几张这两天拍的美食、酒桌场景，以及下午看到的博物馆藏品当图，发了个仅密友圈可见的朋友圈。 “春夜古城风暖，美食佳酿温润。亲朋老友仗义，历史文物厚重。是骑士，还是谋士？本姑娘愈发好奇。” 刚才打过电话的闺蜜秒回，评论道：“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 lisa回了句：“讨厌！小吃没你的份。” 第41－4章 暴风眼————历史事件 周日下午，颜晖和谢菲菲从酒店退了房，就开着车直奔机场。现在谢菲菲开车已经很熟练，又有颜晖在副驾盯着，自然很顺畅。从机场回家的路况也很好，她独自开车也不会有问题。lisa已经在办乘机手续那里等着了，这一年多的工作积累，她也有了航司的银卡会籍，自然知道怎么办理这些事情方便。 两人一边闲聊，顺利的通过安检，进了贵宾休息室。颜晖见这次lisa没有办行李托运，也知道她的那些化妆品肯定也用的旅游套装，打趣道：“可以啊，出差越来越纯熟了。” “那可不，你的那些小tips我一直记着呢。” “就是，每次托运都很耗时间，机场这帮地勤干活也糙得很，箱子被他们摔来摔去也不放心。” “过年那段时间，我朋友出国去玩儿，她的首饰和行李托运，就被偷了。” “嚯，后来怎么样？” lisa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报了警等着呗，东南亚那种地方估计没戏。” 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lisa把笔记本掏了出来，给颜晖看她写的报告。 颜晖问道：“这个违反政策么。” “违反，但是给你看看无妨。” “那我不看，不想你难做。” “没事儿，你心里有个底儿也好。” 颜晖有些不解，本身这个事情自己做的没有问题，他不知道lisa这时在盘算什么，也就把报告过了一眼。 “诶？这事儿怎么被你挖出来了？”看到lisa把自己在医院痛揍医闹，还拿了医院锦旗的事儿写在了报告里，颜晖也明白刚才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昨天你朋友给我说的，我一查就看到了，写进来也是给你加分。” “那个可是工作日，有影响么？” “诶呀，你顾虑这个干什么，你是弹性工作制没事儿的。”lisa打消了颜晖的顾虑，接着问道：“私下来说，我还是很好奇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感觉你不像是一个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那个情况下，把人撂倒是最好的办法，拳头也是让别人听你讲道理的保障。” lisa噗嗤一笑，说道：“那倒是，有一句怎么说的来着？我读书是为了和你讲道理，我健身是为了让你老老实实听我讲道理。” “那是自然。” “但你动手的时候就不怕给自己招麻烦么？” “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看不得那一家人耍无赖打人，但我能保证自己没有过激行为，就算因为这个惹到事儿了我也认了，慢慢解决就是。” “你啊，就一点不带怕的。” “怕有啥用，医生后面也给我说，那么多人在看热闹，如果没人帮她她也会心寒的。” lisa叹了口气，说道：“是的，换谁都会心寒。还有，那家人会不会找你麻烦？” “不会，看时间应该才放出来。那一家三口只是比较横，进去这几天受受教育估计也就乖了。” lisa玩味的看了颜晖一眼，打趣似的问道：“看你说的这么云淡风轻的，是不是进去过？” 颜晖笑了笑，答道：“那倒没有，对他们的流程比较熟悉，不过也算是参与过几次调查。” lisa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让颜晖老实交代这些经历。颜晖也就和她讲起来之前两次和警察打交道的历史过往。 第一次是颜晖刚回国时，一个圈儿里的女性朋友被同事乱点鸳鸯谱整出来的相亲对象纠缠，找了颜晖当挡箭牌。颜晖接她下班时，在女孩儿的工作单位门口与那个莫名其妙的求爱者狭路相逢。结果颜晖还没说什么，那个极端分子先是吐了颜晖一脸唾沫，还踹了颜晖一脚。后面就是颜晖把人揍翻。对方虽然伤的比较重，但毕竟有监控在先动手的事儿没办法抵赖，警察认定互殴，让两边人和解。反正通过这件事情，颜晖也了解了司法系统对于这类冲突的认定标准。女孩儿的家人掏钱帮颜晖处理了后面的事儿，还摆了桌子感谢颜晖一家人。 lisa听完这段，八卦之魂被唤醒，问道：“那后来呢？你们两家人那么熟怎么不见你们有发展。” “后来那个女孩儿嫁人了呗，不在古城。逢年过节她回来时就常规的聚一聚。” “那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啊。” “哈哈，当时两家人也在纳闷。但是我和她也是认识十几年，要有感觉早在一起了。” “好好好，这条过了。还有呢？” 第二次是颜晖领完结婚证，还没办婚礼前。谢菲菲已经和颜晖一起住了，谢菲菲跑去买东西，颜晖在家写项目报告没陪着。 等谢菲菲逛完商场，叫了个网约车回家，路上却被司机言语骚扰。她给颜晖发信息求助，颜晖指挥让他开着录音留证，给自己同步路线。看车快到时颜晖让谢菲菲指挥司机开进小区，自己也下了楼，还顺手从小区路面维护的工地边上提了块板砖在手上。 车到，见谢菲菲从后座带着一脸怒气下来，颜晖直接把砖放到了网约车的引擎盖上。那个司机自知理亏，还想跑路，但小区里面道路狭窄，很快来路就被后面的车堵住。颜晖让谢菲菲报警，自己则大声斥责司机的不当行为，小区里面很多人听得真切，知道司机要骚扰颜晖他媳妇，也自然的不让路。司机见自己这次逃不脱，还想和颜晖动手，但体格不支持他的想法，也是很快被颜晖按倒地上。 警察来了后，把两边人请到了派出所冷静。颜晖让谢菲菲把录音交给警察，加上颜晖一直有意留证，在和司机起冲突时自己一直站在网约车前，无论是小区的监控还是车辆的行车记录仪都完整的记录了司机率先动手，然后被颜晖绊倒压到地上。后面自然是颜晖这边无责，并且颜晖坚决不调解，最后司机也因此吃了十天的牢饭。 “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么整。” 颜晖鬼笑一下，答道：“嘿嘿，也是国内安全，不用担心别人从兜里掏出个什么家伙直接给我来个美式居合。” “你还笑，以后还是少一点这种冲突好。” “我也不想，但是遇到事儿绝对不能怂啊。” 两段小故事聊完，也快到登机的时间，lisa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道：“对了，这次的日程差不多三四天，公司的公会活动在周二晚上，你带你打球的装备了么？” “嗯，带你了，你交代的事儿我肯定照办。” “那就好，我朋友那天也要来，好好表现哦。” 第42－1章 禁锢————鸡蛋里挑骨头 监狱之所以可怕，是因为那里剥夺了一个人的社会属性，所有的习惯也好，社交也好都要被重新塑造，这也是种真正意义上的把人框住。而关禁闭，又成为那里面最严重的惩罚，一段时间内完全剥夺一个人除了生命外的一切，足以让人心智崩塌。 这是颜晖一个月内第三次来到海都，只是这次的境遇显得颇为狼狈。周一早上，进了办公室后，颜晖的笔记本就被收走，公司还贴心的给颜晖安排了个小会议室待着，至于是出于隔离目的，还是保护隐私就不得而知了。 既来之，则安之，颜晖也知道这时候一会儿需要面对的那些角色正在开着事前会议，干脆就拿着手机看了球赛，季后赛刚开始进行，正是到了一个赛季最激烈的时候。一场球赛看完，已然快到中午饭点，也没有人来和颜晖告知后面的具体日程。 b司的茶水间有不少饮料，趁着拿饮料的时间，颜晖走出狭小逼仄的会议室，顺便瞄了颜平时那些高层用的会议室，果不其然，还是在使用状态。趁着没到用餐高峰期，颜晖干脆下了楼，抽了根烟在大厅的星巴克里面买了份三明治，带回了公司。 与颜晖整个早上的悠闲自得、无所事事不同，与他几墙之隔的会议室里又是另一番光景。本来颜晖已经提前发送了预警邮件，项目产生逾期的原因被解释的很清楚，加上lisa上周在秦省把涉及到颜晖与李轩合作的其他项目都过了一遍，并未发生异常。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必要把颜晖从驻地召回，摆到这里过三堂会审的。但neln以业务部不能再出现去年的项目欺诈为由，疑罪从有，坚决要严肃处理。周章也能揣摩出neln想以这件事情来转移目前远海项目在公司内部压力的目的，加上他对颜晖有十足的信心，在据理力争无果后，也就由得这事儿发生。 针对颜晖这个项目的内部会议由lisa牵头做了汇报，法务部和财务部的负责人，hudn，neln，周章以及andern几人在会议室内共同讨论。 lisa的报告文件昨天她偷摸的给颜晖看过，内容很清晰。除了出问题的项目，其余三个与李轩有关的项目都没有发生逾期，所有的采购设备业于在b司内部的文件一致，并没有发生系统性的风险。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项目的出险完全是因为医院端发生行政变故，造成对公账户封存导致的小概率事件。而颜晖在这件事情中的处理符合公司的规范，在发现逾期后第一时间了解了发生逾期的原因，并向公司给出预警，并没有任何的责任。 neln则提出了反对意见：“现在所有的情况都是基于当事人给我们的报告，lisa的报告里也没有官方对医院任何通报消息。我们怎么确定真实的情况如颜晖所说，还是这个项目本身就有问题。” lisa不紧不慢的回复：“根据财务那边的数据，医院过去两年的还款一直准时，没有出现过逾期。这次我也走访了医院，涉及设备与我方资料一致。虽然没有官方对于院长的处理消息，但是从医院的情况来看与颜晖的汇报一致。” 周章补充道：“颜晖在区域内的活动非常深入，我们应该相信他的信息来源。” neln继续坚持道：“但是这个项目出现风险是不争的事实，我们现在需要有人来为此负责。” andern向财务部的负责人问道：“这个项目的涉险金额有多少？” 财务部负责人从公司内网里查询了一番，说道：“项目金额连本带息12372万，三年期的项目，现在已经合作了两年出头，我们这边没有收回的还有3833万。” andern接着问道：“现在颜晖做的项目一共金额有多少，涉险的金额一共多少？” “经颜晖手的投放资金接近四个亿，去年有过一次190万的涉险，但是有备注说明不由周章团队负责，除开今天讨论的项目，没有其他涉险资金。”说罢，财务的负责人把数据投到了会议室的公屏上。 andern扶了下眼镜，回忆了一下：“有备注的那个项目是不是n司的那个？” 法务部负责人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并且表明那个项目的诉讼、判决已经完成，现在正在等着具体的执行。 hudn补充道：“现在颜晖的风险状态正常，没有触发公司规定的项目金额5风险占比红线。” andern知晓这些信息后，带着笑意对neln说道：“一切都是没什么异常啊，那我们今天为什么开这个会啊。” neln脸色微变，调整了下接着说道：“业务部这边对风险的内部管控非常重视，对涉险项目肯定是要加强处理。并且最近我们这边也接到了一些合作伙伴对于颜晖的投诉，因此我认为今天还是有必要开这个会的。” andern问道：“有什么投诉？周章你这边知道么？” “不知道，老板。p司也好，n司也好，还有区域里的那些设备商对颜晖的评价都不错。” “neln，你说，到底又是什么投诉需要我们来限制我们驻地经理的行动来处理。” neln清了清嗓子，说道：“远海公司那边反映颜晖对于他们的项目各种推诿，并没有按照操作要求引入到我司的评估系统之中，这部分的邮件我这会儿投到公屏上。” 接着，neln把gav林和张薇的邮件往来摘要放了出来，邮件里张薇表达了在颜晖考察完项目后并不给出答复的不满，并说明那个项目没有如期推动的问题全部都在b司这边。neln对此给出了总结，就是颜晖的个人行为影响了b司和远海公司的合作关系。 等neln说完，周章提出异议：“医疗业务组也是根据neln这边的要求对远海公司的所有项目进行冷处理，这个项目的时间是在今年3月后，当时neln已经给我们发了针对远海项目的说明。颜晖对远海的项目不表态也是我根据neln的指示授权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hudn也补了一句：“现在所有远海的项目，从引入到审批都在neln那边，我和周章这边都没有权限干涉。现在这种问题也不应该让颜晖负责。” andern饶有兴致的看着neln独自和这几个人互掐，场面实在是很搞笑，本该站在颜晖对立面的内审和风控在陈述客观情况，而颜晖老板的老板却想找由头把他干掉。他不是不知道neln的目的，但是对于这种以规则为理由的，名正言顺的铲除异己的行动他没有立场进行过度干预。但颜晖的工作确实没有什么瑕疵，在这件事上neln更多的是在这个时间找个由头，以发泄前段时间周章、hudn这些人对远海项目上与自己相悖的怨气。 当neln说出“就算这些问题上颜晖没有问题，但周章你也要检讨，你们团队现在的权限已经超出了职级，你们把项目拉来就是，怎么做由我决定。”时，andern制止了两拨人的争执。 “我说neln啊，有个这样低风险每年还保量的团队就要懂得别多干预吗。你别忘了我的底线，医疗组的架构绝对不能动。” 有了andern的表态，neln停止了争辩，周章和hudn也闭上嘴，等着听andern接着要说什么。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远海的项目接好，而不是在这里管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儿。至于颜晖有没有问题，交给周章和hudn他们处理就可以了。” neln脸色不太好，平静了一下，答道：“我明白了。” andern继续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下午的时候让颜晖把这个出险项目的情况说明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快点让这事儿过去。” 第42－2章 禁锢————会审 有了上午的定调，下午颜晖参会时，现场和谐了很多。hudn作为主要发问人，向颜晖提问。 “颜晖，很抱歉今天叫你过来，关于项目的事情公司有一些疑问，故此需要你在现场做出说明。” 颜晖正襟危坐，但不慌不忙，客客气气的答道：“hudn别客气，配合公司调查也是我的职责。” “这个项目出现逾期，现在已经逾期接近45天，根据你在两周前的预警邮件，表示是因为院长因为违规行为，导致医院对公账户进入到封存状态。这些内容可有实质性的佐证？” “是这样，在公司第一次通知医院有15天左右的逾期时，我与医院联系，发现无法联系到院长。医院财务科的态度也是非常的含糊，只是说现在不方便支付。为此我和当初合作项目的经销商进行了联系，通过他们得知了医院有这些变故，因此我也在第一时间把具体的情况向上汇报，以便公司作出相应的应对。” hudn把颜晖之前的邮件又翻了一下，接着问道：“现在方便和经销商再联系一下么，我们好二次确认一下。” “好的，请稍等下。”说罢，颜晖拨通了李轩的电话，并将免提打开。 因为上周颜晖和李轩提前沟通过这些，李轩也很配合的把现在医院的情况，自己的信息来源做了简单的介绍，这些内容也与颜晖的邮件一致。 “周章，刚才电话里面的可以确定是做这个项目的经销商么？” “hudn，可以确定。”周章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neln坐在角落，冷不丁的问了句：“经销商的话我们怎么核实？” 颜晖答道：“这个信息我也经过了交叉验证，第一，医院的给我们的反应符合类似事件发生后的模式；第二，在区域内的其他经销商、厂家信息我也有过了解，与李总那边的信息基本一致。” lisa也补充了句：“医院我已经去过了，虽然没有正式的报道，但是院方的反馈信息也能侧面印证这些。” hudn并不想让neln在这种问题上拓展太多，接着问道：“这个经销商的其他项目有没有什么异常？” 颜晖答道：“并没有，都在正常的履约中，设备什么的都没问题。” hudn见lisa点了头，也知道这个问题可以过了。 neln问道：“你和这个经销商是怎么认识的，我看一共合作了好几个项目了，有没有其他的关系？” 颜晖觉得这个问题和这次会议的关系并不大，但还是做了解答：“这个经销商是通过p司在西北的负责人引荐，做的也都是以p司的设备为主导的项目。我们合作这几年一直比较顺畅。” 而hudn则好像忽视了neln的问题似的，接着问道：“那么后续的处理现在有何进展，会不会导致我司的利益受损？” “因为现在医院的法人处于失联状态，我们没有办法预估这件事情具体的结束时间。但刚才李轩的电话也有提到，他们已经和上级部门进行协商，等到新的院长到位或者上级结束对医院的调查后，会第一时间处理和我们的欠款。目前来说医院的欠款并不多，客观压力并不大，等那边的行政处理结束应该会很快。” andern此时发话，说道：“这些信息我们大致清楚。我可以代表公司表个态，如果后续的处理顺畅，那么逾期罚金这些我们可以做出让步。” “陈总，收到。我会和他们沟通。” hudn也紧跟着andern的话题，“好的，后续有情况我们随时沟通。从现在的已知信息看来，颜晖在这个项目上没有出现主观过失，也没有任何违纪行为。” 周章表示道：“我同意这个结论。” 而后法务和财务的负责人也跟着附议。 andern见众人已经表态，“那就没问题了，颜晖你后面继续关注下医院的情况，他们的账号解禁后要配合我们的资金回收。” neln还不等颜晖回应，向hudn问道：“后面怎么处理颜晖？” “不需要任何处理，公司需要走的调查、问责流程已经结束。” neln说道：“我认为还是要对颜晖现在的正在处理的那些项目进行进一些筛查。” andern接过了话题：“没有必要，就按照hudn说的执行就好。颜晖，你这边没事儿了，这次的处理很及时，后续盯紧就好。” 周章此时也表了态：“老板，这件事儿我也会全程监督。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颜晖。” “明白。” 不到一个小时，针对颜晖的听证会就结束了。按理来说明天颜晖就可以返回驻地，但颜晖的电脑还在it那边，估计明天下午那边也会补全报告，除非颜晖电脑里面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当然，颜晖的工作电脑里面很干净，能和违纪沾点边的也不过是存下来的几部电影，那是颜晖存好准备在出差时打发时间用的，也不是什么爱情动作电影。和lisa预估的时间差不多，颜晖周三就能返回古城。 第42－3章 禁锢————松绑 听证会结束后，公司的高层还要开会讨论别的事情，颜晖也就可以自由活动。反正电脑还在it那边等着被查，在公司也没有什么事儿好做，颜晖也就干脆回了酒店待着。周章给颜晖发了个信息，说好晚上一起吃饭，让颜晖在酒店安心的等着就好。 晚上快七点时，周章来酒店接走了颜晖，两人随便找了个馆子解决晚餐，反正重点并不是吃什么，而是聊什么。 吃完简单的晚饭，周章问道：“你听出来了，neln是想拿你开刀。” “嗯，感觉也是他坚持要把我拉过来的。” “对的，你的事情并不需要专门飞来海都当面述职。但是neln要求你必须回来，我和hudn拦都拦不住。” “啊？他是图什么？”颜晖有些不解，按道理来讲自己的职级还不够让neln这个层级的人亲自操刀来处理就是。 “哼，他现在就是在豪赌远海公司的项目，之前我们很多人都在尝试阻止这件事儿，被他记恨上了。现在有个专门的团队成立，neln就想着怎么着也要压制下我们，这不你的事儿刚好撞到枪口上了。” “哎，我也没想到这时候能出这种事儿。还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周章也叹了口气，说道：“倒不至于添多少麻烦，andern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刚才在现场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咱们后面还是多谨慎就是，手上的项目一定要看好，别再出什么事儿就好。” “老师，知道了。但我还是不太明白，和远海的合作公司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并且前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目前的信息来看是neln和总部那边直接达成的决策。从andern跟我聊的情况来看，neln和总部进行沟通时不止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还直接跳过了andern，总部看到远海能提供这么大的一块儿蛋糕后决定要做，andern也没办法反对。那个时间点刚好你告诉我猎头已经开始给这边招团队了，我才反应过来。” “咱们公司的效率有这么高么？” “所以这次一定是neln准备的很充分，并且用很高的潜在业务增长向总部那边做了承诺，上边才有动力搞这么大的动作。还好我知道这些小动作后，把这个团队甩了出去，要让我管远海的项目的话，哼哼……”周章没有继续说，但颜晖明白这几声冷哼代表的是什么。 “远海公司会出事儿么？” “一定会，他们扩张的越快，爆雷也会越快，并且我判断出的事儿一定不会是小事儿。” “那总部那边没人看到这些么？” “这次做决策的人并没有熟悉国内市场的，上边也知道看到了远海公司宏大的构想，以及目前的繁荣。hudn尝试向上沟通，预知风险。但是公司的那些激进派还是决定做了再说，我也就给他支招，让尽可能把在这块自己的风险甩开，这也就是后面远海的团队自成一派，项目引入评估都在他们自己内部运转的原因。” 颜晖长舒一口气，略带庆幸的说道：“还好，这样下来我们也少碰些烂项目，不和他们打交道就行。” 正事交代完，周章也干脆问了问自己好奇的闲事儿：“对了，颜晖，你怎么得罪远海的人的，早上时我看了那边人对你的投诉，那言辞可是够激烈的。” “额，项目看完我不是没表态吗。那边的人跟我到蓝城了，希望给我点甜头我能把项目报上去。” “嚯，他们的一线销售这么豁得出去么？”虽然颜晖说的很隐晦，但是在“甜头”上的重音，以及一副“你懂得”表情还是让周章很快明白这句话具体指代的是什么。 “可不是么，这种项目我可不想接，后面的问题太大了。” “人都送上门了，你当时好歹礼节性的接受一下，没准就没后面这事儿了，哈哈。” 颜晖知道周章是在开玩笑，笑了笑答道：“哈哈，当时也没想到啊。” “还有，公事上挑不出你毛病，neln还想通过远海对你的投诉，把你树立成一个私德有问题的角色。” “额，这玩儿的也真够阴哪。” “早上他的原话是，你在那边任人唯亲，只手遮天，对项目的选择也是只看关系，把自己人的单子往公司引入。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去找你的黑料的。” “然后呢？” “hudn说如果这样的话，怎么没什么项目出险。并且lisa做的报告里还有你见义勇为的新闻报道，andern也说如果这种员工也叫私德有损，全公司就没有员工是好的了。” “诶？这无心插柳插得……”颜晖没想到这件小事还真的在不经意的时间帮到了自己。 “所以当时是咋回事？” 见周章问起来，颜晖也就把自己当天的经历给周章描述了一遍，他也对颜晖的行为一番称赞。 第42－4章 禁锢————收尾 次日早上，颜晖还是去了办公室，it正在检查他的电脑、邮件，里面自然是没什么违规的东西。趁着有空，颜晖也就顺便和几个风控聊了下最近看过的几个项目，来都来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 周章还是有些事儿要和颜晖交代的，看颜晖到了办公室，也就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周章泡了壶茶，和颜晖说道：“等it那边把你电脑查完，给我们发个邮件，你的小假期就结束了。” “他们什么时候能搞得定啊，回去还有一堆事儿呢。” “今天下午就差不多了，你明儿就可以回去忙了。对了，我晚上就去见阎建国，在古城那边你帮他把人都对接了。” “嗯，处理好了，我让他们和上面直接对接了，就看着后面他们什么时候把项目孵化出来。” “你帮他这么大的忙，他怎么表示的？” “他暗示我要不要直接参与，我没答应。但是人情已经给出去，后面就看那些项目里面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参与的。” “好的，我知道了。后面你那边做好配合就好。”周章的脸色不错，看样子后面他和阎建国应该有很多事情可以聊了。话也不用说的太明，这种项目之中自然是有一些能够让几人参与进去的空间。“还有，这次neln对你的攻击可以说是言之凿凿，你说他是从哪儿得到这么多关于你的评价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他平时也不会盯着我们。” “当然不会，你想一想，现在他们招进公司的人很多可都是咱们的老对手了，能在这个时候过来的行业老鸟自然是不太愿意做那些政信类项目，那么远海的项目他们能甘心做？如果有机会把咱们的人挤走，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手下留情？” “明白了，老师。”周章的话让颜晖一阵冷汗直冒，他想起自己和侯博打电话时对远海的负面评论，也能大概推测出这里面每个人心里的小九九是多么可怕。 “嗯，话就说到这，你是聪明人，后面碰到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要掂量清楚。反正我们和远海的业务一定要深度隔离，和他们的接触也要小心，平时做事儿别留尾巴。” “老师，放心。” 和颜晖吃完午饭后，周章也就离开了办公室前往机场。it那边在下午上班后不久就审查完了颜晖的电脑，最后他们的报告也很快被周章和hudn批复完毕，颜晖也正式的恢复权限。这一天半可以说是软禁，也可以说是某种警示，总之平安度过就好。 颜晖取回电脑后，和风控把项目的一些数据对完，今天的事儿也就算忙完了。见lisa看了自己一眼，比了个抽烟的手势，颜晖心领神会，不一会儿两人也就又到了抽烟的地方。 lisa帮颜晖把烟点着，问道：“事儿解决了。” “嗯，托大家的福，解决了。” “你这边没事儿了，后面事儿可就都到我这边了。真是烦死了。” 颜晖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自己这边还有哪些未尽的事宜，好在面对的是lisa，也就干脆直接问了句：“嗯？后面很麻烦么？” “哦，倒不是说你的事儿。这次hudn和周章已经把自己完全从远海那些项目中全摘干净了，neln整个新作了一个团队去处理哪些项目，这个你应该知道了。” “嗯，这段时间听说了。” “本来我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结果andern还是让我来负责这堆破事的后续风险处理问题。看hudn和周章的分析，我就知道后面我会变得很忙。” 颜晖明了，他也觉得这么一来，公司后面推进远海的那些项目会变得非常激进，风险也会更多。“这么一说，是该同情同情你。” “哎，昨天早上的会我也参加了，能看到远海那边的人对你恨之入骨，你是怎么得罪他们的？” “就是没处理他们的项目呗，挡着人财路了。” “那也不至于说你品德有问题，感觉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 颜晖冷笑了一下，干脆直接说了出来：“那也倒是有一点，远海的人色诱我不成，可能挫败感太强了。” “哈哈哈，还有这样的？来来来，说说咋回事儿。” 两人又续上一根烟，颜晖也就干脆把之前张薇拙劣的暗示给她讲了一遍。末了，颜晖给lisa说道：“总而言之，远海的这种扩张，对外会影响他们的项目实施，对内也会招进来很多歪瓜裂枣，我也只能判断出他们并不是想稳扎稳打，而是着急做大自己的规模，奔着上市去的，后面肯定有问题。” “我明白，周章明白，hudn也明白，andern也明白。但是这种事情我们拦不住，公司上面有人还是只看到远海画的饼，坚持要和他们合作。这事儿很不爽。” “并且，他们现在招的人也让我不爽。他从o司那边离职后，问我时我可是知无不言，结果在这事儿上人还想着怎么算计我一下。”虽然目前没有实证，但是这两天的经历让颜晖确认侯博肯定在这件事儿大概率给自己背后捅了刀子，在lisa面前他自然也会暗戳戳的把刀子在还回去。 lisa是聪明人，她自然听懂颜晖的暗示，反正二人利益一致，私交又好，她也就直接表态道：“那个候什么的么？嘿嘿，我知道后面出了问题该怎么做。” 第42－5章 禁锢————放松时间 烟抽完，两人也就一起回了办公室。晚上是b司公会给员工准备的福利，也就是在海都找了个运动馆，每周二晚上7点到9点，租了场地让自己的员工可以运动运动。b司的人没那么多，后台的女孩儿也是偏多，这种活动也就一般是羽毛球和篮球一起组织，让员工自由发挥，并且也欢迎自己的员工带着家属或者朋友一起来活动。 这种活动颜晖这种驻外员工没有参加过几次，印象中也只有自己还是新员工的时候参与过一次。这次的时间赶趟，又有lisa要求，颜晖也就在出差时把自己的运动装备带的齐全，准备晚上好好放松一下。 lisa和颜晖提前下了班，早半个小时离开了办公室。lisa开着车带颜晖回酒店，放电脑取运动装备，然后再一起去体育馆。 “看你戴眼镜真着急……”lisa看着时间，吐槽颜晖换隐形眼镜慢。 “诶呀，平时就打球时候用，日抛又软，稍等下。” “还有，一个大男人居然穿黑丝，哈哈哈……” “喂喂喂，这是拘束裤，防止肌肉拉伤什么的，年纪大了运动防护要做好啊。”刚才趁着lisa在洗手间，颜晖已经把衣服换完了。 “知道知道，你这套东西看着挺专业，公司那帮人可没这么好的装备。” “他们打球怎么样？” lisa歪着脑袋想了想，答道：“很一般，你看他们的体型就知道，反正没你这种经常锻炼的。准备好了，快出发啦，一会儿就堵车了。” 路上花了三十多分钟，两人才开到体育馆，公司的同事正在陆陆续续抵达，lisa的闺蜜也已经在体育馆等着了。来这边的男员工不多，加上同事的家属才凑满8个人，和自己的球局圈儿相比，这边人无论是熟练度还是身体上都要弱一些。颜晖在这场球局里就是降维打击，公司里唯一一个常打球的比颜晖要小一大圈儿，其他的几人也只能说是初学者。 篮球这种运动，在技术水准接近的情况下，身体上的差距会被无限放大，因此今天的篮球只打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停止了对抗性较强的分组比赛，变成一群人一边聊天，一边随便投投篮的社交局。 lisa坐在场边，递给颜晖一瓶饮料，两人也就顺势聊了起来：“球打的不错，就是在球场上太凶了，和你平时不一样。” “还好，今天都没敢放开打。” “反正看你打球，感觉你是要把对面生吞活剥，气场确实有些凶悍。” 颜晖又喝了两口水，说道：“竞技体育本来就是文明的战场，所以场上自然会激烈点。” “有道理，一会儿和我朋友一起去吃饭啊。” “啊？会不会打扰你的girl’s night啊？” lisa坏坏一笑，说道：“不会。” 活动结束，lisa找了家烧烤，海都这边的夜市和古城不同，最起码牛羊肉的品质要差一些。这边的夜市更多的是小龙虾之类的河鲜，烧烤反而是陪衬。在体育馆时lisa已经为自己的闺蜜和颜晖做过介绍，但在那边时几人的交流不多。到了餐桌上，三人挨在喧闹的摊里，没有外人，话题也自然随意地展开。 李莎的闺蜜姓徐，单名一个丽字。她大咧咧的开着玩笑：“李莎，还是晖哥对你胃口，你看你其他同事都没有这一号的，你要在你们公司给我挑合适的也起码按照晖哥的模子来啊。” “嘿嘿，我可没打算在公司里帮你解决问题，我自己都老大难呢。” 颜晖听出来两个女孩儿在拿着自己开玩笑，也就搪塞了一下，说道：“海都这边又没有太大的婚恋压力，大家都忙着工作，没必要急着脱单。” lisa打趣道：“看看，已婚的都在劝人别急着结婚，真跟围城里面说的似的。” 徐丽叹了口气：“还不是家里催的，他们说圈儿里面的都基本定下来了，就我还在一天到处玩儿。” lisa估计是想到自己后面要频繁出差给人处理风险问题，也叹了口气：“我也想跟你一样到处玩儿，还不是要老老实实上班工作，估计下半年我又要开始到处忙了。” “辞了不就完了，你这工作也不就是找个事情打发时间。” “那我还不天天被我父母唠叨死，在这边最起码还能有点自己的空间。” 颜晖看着两个女孩儿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砸挂，默默地在边上补充营养。无论是外在的那些衣着谈吐，还是偶尔透露的气场感觉，徐丽身上都显露出很强的富二代既视感，而lisa，和徐丽相比内敛很多，但是也绝不是池中之物。 不过这些无所谓，反正和她当朋友，还是种很愉快的体验，再说这次的小风波里，lisa也帮了自己不少。 第43－1章 逆流————增值 反趋势做事儿的时候，往往会陷入两个极端。要不然十分顺畅，作为一个孤勇的逆行者占据了某些小众但尚有一些生存空间的赛道，无人竞争；要不然十分艰辛，变成逆水行舟的船夫只能奋力滑行，并且收获寥寥。 国内的市场经过o司这些企业一年多的耕耘，各种借着县级医院为壳的投资项目四处开花，而b司则一直守在设备投资的赛道上，但从资金投放规模的角度来说很快被甩到后面。这从各个公司的人员构成上也能见得端倪，其他公司的团队愈发年轻高调；而b司的医疗风口上还是一堆老帮菜，隐在厂商和经销商身后，像潜伏者一般不显山不露水的默默行动。 与此同时，远海公司的新模式也蓬勃发展，b司作为其最大的合作资金合作方也专门成立了新的团队配合他们的市场动作。那厢保守，这边激进，业内很多不甚熟悉b司内部的人士对于这种割裂的操作纷纷表示不解，也有很多外部的专家洋洋洒洒写了资料对此分析。 颜晖从海都回到古城后，一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他也就没有接着安排出差。古城这边公务不太多，余下的两天连着周末也是在家放松摸鱼的好时机。 山城那边，房价飞涨，这段时间很多中介已经把电话打到颜晖和谢菲菲这边，问他们新买的那套房是否考虑出手。即便现在只是地基刚刚打好，市场对那套在物理意义上还不存在的房子的估值已经涨了将近50。 看到这样的资产增值速度，谢菲菲有些懊恼的说道：“老公，你看，早知道当时买个大一点了的。” “当时这边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房子可以买了。” “也是，一期的房子大多是刚需回迁这些，你看二期刚开盘价格就这样了。” 颜晖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咱们现在积蓄不够，再买没钱了啊。” “古城这边也开始涨了，我们公司要开盘的那个项目现在定价已经到均价一万二了。” “哪儿啊？” “城北新区那边，也是刚开始开发的。” “那地方偏得很，都挨着绕城高速了，周边啥都没有，也能卖这么贵么？” “那也没办法，传统区域没地了。以前的领导班子限制城市户籍人口，现在新的书记已经放开政策了，我看古城这边涨的也不会慢。” “嘿嘿，好事儿，那家里这边更不用愁了。”颜晖自然有底气说这些，家里在这边的几套房都不小，也都是在所谓城里面的地界。 话题短暂中止，电视广告结束，谢菲菲继续专注于剧情上。颜晖则是和孟浩宇发着信息，约起下周去疆省的行程。 “老公，你又在玩儿手机。你看你好不容易在家呆着，又不好好陪我。” “和老孟约出差呢，本来这周要去我不是临时开会么。” “我看看。”谢菲菲凑过来，看了眼颜晖的手机，果然如他所说，是在和孟浩宇正谈着行程的事儿。“诶，我才反应过来下周过完就五一了。” “对啊，所以我才这会儿和他敲行程，省的临放假前不好买回来的票。” “我哥嫂还想着五一来古城呢，前两天他们给我说的。” “魏鹏么？”见谢菲菲点了头，颜晖继续说道：“那要早点看票，古城这边旅游城市，票要早定。” “他们打算开车过来，我在想要不要让我爸妈跟着来。” “来呆多久啊，今年七八月不是还想着出国么？” 谢菲菲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兴奋的答道：“对哦，那你什么时候能确定？” “过完五一，这次出差和老孟看下后面几个项目的时间，过完五一在和周章商量下就能定了。咱俩要出去也就在7月底8月初的样子。” “那行，最近我和他们说下。到时候我哥来了就住咱们这，下周你出差尽量早点回来啊，还要收拾客卧。” “那肯定，正和老孟说呢。”颜晖把手机给谢菲菲看了一眼，刚才聊天时颜晖也一直在一心二用，聊天界面也显示他和老孟正商量着在倒数第二个工作日一早就返回古城。 第43－2章 逆流————阴谋诡计 过完周末，在周日晚上颜晖飞到了疆省。孟浩宇在这边还有些事儿，也就早到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两人就直接约在了p司在疆省的办事处。 早上先是疆省销售的内部会，这种会议颜晖不用避讳，在旁边旁听了下，和众人同步一些自己也有参与的项目的信息。之后则是他和孟浩宇的私人小会，两人也要商量下近期需要看的项目的一些细节。 秦省总体的政治环境相对保守，并没有大规模的开展政信类项目，对于远海公司所谓的四分论模式接纳度也相对一般；陇省那边相对激进一些，拿医院做壳的，拉远海入局的项目齐头并进。而疆省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并不太受这些新模式待见，还是以常规的设备采购为主；至于夏省和高原省，要不然人口太少，要不然过于地广人稀，也并不受资方待见。 周章也早早做了准备，因为拿医院做壳来吸引流动资金会大幅度的提升医院的负债，只要院方能够证明那部分的负债并不需要由医院亲自支付，在b司评估系统内还是可以将那部分的负债忽略掉，照常进行合作。 把这些宏观性的事件聊完，孟浩宇也表示无论是o司主推的政信类项目也好，还是远海也好，在这段时间内对他手头的生意影响不大，两人也就聊起了后来的安排。 孟浩宇活动了下脖颈，从早上的信息来看，这边的项目进展的都挺顺利，这让他心情颇为愉悦，也就和颜晖说起来要紧的事宜：“下午我约了夏总，去年年底那个建设兵团的项目这边啃的差不多了。咱们先过下后面的进度。” “嗯，本来我想上周来，如果夏总那边没问题，明后天就可以去医院把资料收了，过完节我这边就能报上去。” “倒也没有那么着急，那个项目招标最快也要九月份了，现在医院的选型会才刚开完。” 颜晖想了想，这时候才决定采购的设备，那么招标这些流程再快也得要三个月左右，也就回道：“这边还是看你的安排，我这边跟着你们进度走，就是夏天我可能要休个年假，到时候要把提前量留好。” “小事儿，下午和老夏商量下进度就好。反正我这边只要在今年把那个项目签进来就行了，最好设备安装也在今年。” “如果是9月招标，加上公示、运货这些时间，今年安装倒是悬了。” 孟浩宇皱了皱眉头，给颜晖发了根烟，说道：“那下午看老夏这边怎么考虑了，能催的话就催下。” “放心，我这边配合下。” “对了，你刚说休年假，今年打算去哪儿？” “应该是去美国，时间地点还没定，还不是媳妇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那几天李轩可能也要去一趟，等过完节咱几个见了聊一下。我也想想你让你给我带点什么回来。” “这还不简单？”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笑过之后孟浩宇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问道：“对了，以前o司的那个候涛是不是去你们那了。” “侯博。”颜晖纠正了下，孟浩宇一直和o司没有太深的交情，名字记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这个月初的事儿，孟哥你这消息也够灵通的啊。” “上周我去了趟蓝城，萍姐给我说的。怎么，你这边招下属了？也不给我说声，我倒是想给你推个人呢。” “就咱这片这个蛮荒地界哪儿能放这么多人啊，没那么多hire aount的。”颜晖说完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追问了一句：“萍姐怎么知道的，她不是很少和我们公司打交道么？” “侯博自己拜访的，可能是上上周，按萍姐的说法，侯博说可以和我们合作。” “不应该啊，他到我们公司只负责远海公司的那些项目，除非你们要和远海合作，否则他不太可能介入过来。” “远海不太可能介入影像设备，西北这边医院的设备相对落后点，又有配置证限制。在县级地界肯定紧着头部医院采购，不太可能交给他们运营。” “没错，我看了几个他们在西北的项目，都没碰影像科。” “所以，你不知道他想和我们勾兑这事儿？” “嗯，在b司我俩不在同一个部门。远海的项目我也不会碰。” “行，我知道了。”孟浩宇听完之后，面容闪过一丝阴险的笑容。 颜晖捕捉到了这一抹邪笑，试探性的问道：“要不孟哥在p司这边帮我告知下，我不动他的活儿，也不想他干扰咱们的事儿。” “这个你放心，核心团队肯定不会被影响到。我在想今年有没有机会给萍姐动一动。” “嗯？”颜晖有些不理解，这两件事儿怎么能扯上关系。 “今年在那边的县级市场开张后，明眼人都知道是咱们有了新的抓手。但是我们这边上层有人想把萍姐的职级正式调到区长的位置上，我可不想让他摘果子。” “你的意思是提个听你话的？” 孟浩宇见颜晖跟上了自己的频率，也就把自己的规划和盘托出：“对，杨斌也是年龄太大，不好提。我打算把李铭提上去当区长，就让萍姐还负责区域里的大客户。” “那？总要有个由头，萍姐在你们那边那么久，也要安抚住。” “嗯，她之前就和侯博有过交集，让他俩倒腾出点小问题，我这边压住影响，这事儿就成了。” “需要我做点什么？” “这段时间就让他俩自己倒腾，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这想搞的项目我大概知道底细，p司没什么机会，肯定会丢单。到时候让他们把锅一背就好。” “这个事儿我要考虑下。”颜晖知道孟浩宇对自己没有恶意，但在这件事儿上势必要拿自己当枪使，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配合还不清楚，此时不能给出答复。 “嗯，我知道。不过如果我是你，肯定不会犹豫太久，反正这个侯博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给他上上枷锁也好。” “这我当然知道，我自己踅摸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第43－3章 逆流————羁绊 到了下午，两人和夏总的会面一切顺利。孟浩宇直接提出来如果可以今年完成项目的装机，会给他一个更合适的价格，颜晖也在旁边保证自己这边的资金可以根据项目的进度跟进到位。夏总当着两人的面儿，给院方和医院的上级部门打了两通电话后，确认在7月中旬有一次集体招标可以给这次采购保留一个位置。剩下的只要医院把相关的手续办好就行，当然，厂家和资金方的人都在，这些资料很快就可以备齐。 “颜总，孟总，那就麻烦你后天去医院一趟。我让在那边的销售和医院对接好，让他们提前把要的资料备好。” 颜晖立马表了态：“我这就把我要的资料清单给您发过去，一会儿您给下面人交代一下就好。我后天去趟医院看下，当天就可以回来。” 孟浩宇见颜晖已经做好安排，接着说道：“小陶现在就在那边，你也给我发下资料清单，让他跟着夏总的人盯着，咱们双重保险。” “那我可更放心了，这就发。” 夏总爽朗的笑了笑，说道：“看你们麻溜的，临过节还一点不放松，周三晚上吃饭颜总能赶回来，到时候好好喝一喝。” 颜晖笑着应道：“差不多，只要航班不延误，酒桌肯定不迟到。” “老夏你就放心，你啥时候见我们耽误事儿？” 正事儿很快就聊完，三人也就接着品茶聊天。 孟浩宇抽完一根烟，问道：“对了，还有一个月高考，大公子这边准备的咋样？” “他啊，这几次模考分刚过本科线。古城那边大学也多，公立的不行上民办就是了，怎么着肯定先去古城那边。” “古城好，我们都在，平时您也过来的勤。到时候有个照应。” “咳，我去有啥用，儿子大了我也管不住，就让他在那边好好学上几年，以后出去别给我惹什么乱子就好。” 颜晖搭了个腔：“夏总这么牛，儿子也不会差。自然不用多操心。” “对了，话说这儿了，我最近看古城那边房价涨的挺厉害，我还打算买一套备着呢，你们谁认识那边卖房子的，到时候给我参谋下。” “这你要问颜晖了，他在古城朋友多，吃得开。” 见孟浩宇主动让自己接话，颜晖也就应和道：“有个朋友是个开发商的营销总，这几天我让他给我发点资料，到时候您来看看？” “好，等小孩儿高考完，我带着他去古城看看，房也是给他备着的。到时候记得要个折扣啊。” “小事儿，放心。” 夏总正色道：“诶，一套房子动不动上百万，打个折就几万块钱了，事儿不小。” 几人又是一阵欢笑。 几人这种涉及到真金白银的公事合作，也往往会带来在私事儿上的人脉交互、互相便利。到最后也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某些无法用数额来衡量的羁绊也就由此建立。 吃完晚饭回到酒店，颜晖也就立马给周章打了电话汇报了工作进展，除此之外，颜晖也把孟浩宇的小算盘给周章复述了一遍。 “我没意见，你也能猜出来上次neln他们折腾你那个猴子肯定提供了黑料，既然对你没影响，你配合着老孟做了就是。” “好的，老师，那我明天就给他表态了。” “嗯，还是老话，这种事儿别留把柄就是了。” “嗯，老师，还有就是今年年假的事儿想和你沟通下。” “哦？打算什么时候休？” “七八月，具体的没有订。也要看那几个项目的情况。” “问题不大，你也不会耽误正事儿。打算去哪儿，休几天。” “初步定的美国，时间可能要长点，10天。” “你现在存的年假够么？” “够了，我有15天年假。” “我这没问题，到时候你帮我带块儿表回来就行。” “没问题。” 有了周章的首肯，第二天颜晖也就和孟浩宇做了沟通，表示会配合他的动作。之后在疆省的行程颜晖也就按部就班的走了下去。无论是小陶还是夏总的部下，在需要考察的医院都很吃得开，颜晖的资料采集、医院考察加访谈用了大半天就全部搞定，他也在晚饭点时赶上开席。无论是孟浩宇还是老夏，都是老相识，饭局加酒局一顿安排，也让孟、颜二人在次日中午带着宿醉后的蒙圈感返回古城。 第43－4章 逆流————放松 到家后的颜晖自然没有忘记夏总叮嘱的事情，和谢菲菲商量了下后颜晖也就直接给文鑫打了电话，说了自己的要求。 “好说，现在公司给我的福利是9折，我不需要买房，到时候用我名额的就是。一会儿我把那个时间段在售的项目资料给菲菲，你给你朋友一发就是。” “谢谢文哥，这里要给您这边留余地么？” “不用了，请我吃顿饭好了。” 挂掉电话，谢菲菲在旁边嘟囔道：“我现在买才98折，干的久了就是福利好。” “哈哈，文鑫在那边都8年了，你才半年不到。” “你看，你圈儿里那些人都在这边买房了，你也不想着再买套，我这还有折扣能用。” “他那是儿子考到这边，留一套房子落脚。咱家房子都够多了，没需求的。” “那也可以等增值啊。” 颜晖无奈的说道：“现在不是没足够的钱么？” 谢菲菲锤了颜晖一下，抱怨道：“你也不多赚点，你看孟浩宇他们就不缺钱。” “我们担的风险又不一样，现在这样不挺好的么……”颜晖知道谢菲菲最近很容易被买房的事情刺激到，干脆转移了话题，接着说道：“对了，你哥他们什么时候到？” “我看看，他们明天下班后出发。高速要了，路上估计会堵车，到古城可能是后天早上5点左右。” “成，我知道了，明天我把客卧收拾好，后天他们到了我带他们赶早吃点，让他们休息一下。” “嗯，来这边的吃喝玩乐交给你了啊。” “安排这些还不是手拿把掐？”说完这些，颜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开始骚扰正在看电视的谢菲菲。 “诶呀……等会儿，看完电视洗了澡在闹，这么猴急干嘛。” “不是让老婆检查存货么。” “讨厌。” 因为昨晚睡得有些晚，颜晖第二天睡了个懒觉。今天谢菲菲还有一天班要上，看在颜晖昨晚很卖力的份上就没有折腾着他起来送自己上班。颜晖起来后把客卧床上的被罩取了下来，换了一床被褥，做了半天家务，这样招待魏鹏两口子就一切妥当了。 谢菲菲晚上约了冯楠去吃饭逛街，颜晖自然是和靳磊、秦朝约好一起去打球，这次过节几天估计要陪着谢菲菲的表哥满古城的逛景点吃东西，没时间和自己朋友小聚，那么节前的球局自然不能错过。 球打到一半儿，谢菲菲问刘曦要了球馆的位置，和冯楠跑了过来。颜晖当时正在场上，根本没发现谢菲菲来了，还在专注于每个回合中的攻守。这次他和秦朝分到了一组，每次颜晖总会在秦朝的那侧低位要球，或者是和秦朝在高位挡拆，只要对方放了更多的防守精力在自己身上就会把球传给秦朝，让他执行一次空位或半空位的投篮。只是今天秦朝的手感很烂，这局他们也输给了对面。 等下了场，颜晖才发现刘曦陪着谢菲菲和冯楠一起坐在了场边。 “诶，你怎么来了？” 谢菲菲嘟了嘟嘴：“给你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我就问刘曦要了地址过来了。” “啊，打球呢，电话我都没看。” “我俩逛的有些无聊，晚饭也没吃饱，就等着过来和你们一起蹭饭呢。” “好啊，这边还有差不多半小时结束，估计我们还能再打一局。” “嗯，好啊。” 谢菲菲已经给刘曦和白晨露介绍过冯楠，这会儿白晨露正在一个没人的场地自己投球玩儿。见还有一阵儿球局才会结束，几人也就去了白晨露那边继续动一动。 颜晖自然是对着秦朝一阵埋汰，“你今天投篮都歪到姥姥家了，给你做了多少球，你就投进了一个，要是平时的命中率刚才就输不了。” “我的我的，今天手感不好，这会儿赶快投几个找找感觉。”说罢，秦朝接过白晨露的传球，三分线外出手，篮球空心穿网而过。 “啧啧，这会儿准有啥用。” 秦朝给了颜晖一脚：“靠，我媳妇给我一传就有，你一传就没，还不是你的问题。” 颜晖跳开，就势跑到了谢菲菲旁边，说道：“看看，又甩锅。” 谢菲菲躲开颜晖搂过来的胳膊，嫌弃的说道：“汗津津的，臭死了。” “行行行，老婆你和她们商量下一会儿吃什么，我们打完一起吃。” 第43－5章 逆流————无意义的做媒 几人喧闹了一阵，轮到颜晖和秦朝两人上场，靳磊的队伍刚才输了球，后面的时间不够他再上场，场下几人也就坐一起聊了起来。对于谢菲菲带来的新人，几人也就保持正常的社交礼仪，商量起一会儿的球局散去后的宵夜去吃些什么。 球局结束，余下几人也已经商量好了晚上就去吃点烧烤。开车去的路上，谢菲菲问道：“颜晖啊，你的那些朋友还有单身的么？” “嗯？好像没了，那帮人都和我差不多大，基本都结婚了。” “楠楠，看我说的，我老公身边那些基本都结婚了。” 冯楠在后座上叹了口气：“哎，我家人都说今年不带个对象回去就不许我上桌吃饭了。” “啊？这么夸张么？你不是才25么？” 这种话题颜晖不好接茬，也就在专心的看路开车，由着两人在后座叽里呱啦。并且他对这种给并不熟悉的人做媒也没有什么兴趣，这种事情成也好不成也好对于他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好事儿。 谢菲菲在这边没有什么交际圈，也就把话题甩给了颜晖：“老公，要不你问问你圈子里的人，还有什么优质单身汉没？” “那也要看你朋友想要找个什么类型的人啊。再说我身边熟悉的人大多都是年纪比我还大的，单身的也更少了。” “圈子里面问问呗，你朋友那么多。” “额，那你朋友有什么要求没，我可以帮着问问。” 见颜晖开口，谢菲菲也就问了起来：“楠楠，你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呗。” 冯楠给的范畴很宽，无非就是老生常谈的希望对方能合眼缘，优秀一些，有稳定的工作，在古城有房之类的条件。但是这种非量化的指标让颜晖听得一阵头大，如果是招标，大可以把每个参数细化到具体的数值，比如工资过了多少达标，身高多少合适，家里的房子多大又足够，但是这种牵线做媒的反而不好这么说。说太细了显得过于现实市侩，说的粗了又让别人听得心里乱琢磨，还要想着自己的标准和对方的口述是否存在参差。 更重要的是，他只知道这个冯楠是谢菲菲的同事，其他的出身、背景之类的一概不知。这种不知底细的媒人也完全没法当。就连今天冯楠过来的目的他也不甚明了，只是觉得这种和自己朋友的聚会突然多了一个人总显得有些唐突。 到了吃饭的地方，关于冯楠想从这几人的圈子里面扩列的话题依旧在继续。谢菲菲同样把给冯楠介绍男朋友的任务分发了给了其余几人。 秦朝莫名其妙的听完，率先表了态：“我这周围也没什么单身的了啊，公司那几个小伙子都太小。要不然就是些玩儿咖，让我把那些奇葩介绍出来祸害人可不行。” 白晨露也应和道：“别问我，我现在的异性朋友都是以前的同学之类，也就23、4岁，都不太适合。” 靳磊想了想：“我这边都是些公务员，感觉也都是已婚的居多。新进单位的几个小伙子不是结婚了就是有伴儿的。” 刘曦也是一头雾水，说道：“我同事基本上都是女的，要不然就是些男大学生。菲菲，最关键的是你朋友想要找什么类型的，没个方向我们也没有目标啊。” 在听完冯楠给出的大一统的要求后，众人也纷纷陷入沉默。太宽的要求确实等同于没有要求，而这种事情上没有要求反而就是最高的要求。加上本身一起吃饭的就是三对儿，冯楠独自杵在那里更显得突兀，一顿饭吃完，大家也基本上在各聊各的。 散场后，颜晖和谢菲菲先把冯楠送回了住地，才回了家。在路上，颜晖有些不理解今天谢菲菲带冯楠来的目的，就干脆主动问了起来。 “哎，就是逛完街实在没啥好做的，我想着过来找你，没想到她提出来看看你的朋友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优质单身男，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但是她提的要求，感觉很敷衍的样子。” “不过是个女生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那样。” “你说的没错，不过这种要求实在太不具体了，我也没办法找目标啊。” “那我回来问问她？” 颜晖叹了口气，解释道：“这种都不是最关键的，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底细。如果到了相亲做媒这一步，两人的背景一致，需求一致反而是最重要的。” 谢菲菲斜了颜晖一眼，问道：“你是不是想打听我闺蜜底细？” “诶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颜晖有些无语，还是耐着性子接着解释道：“你看，我给你打个比方。你想买车，想在宝马，奔驰和奥迪里面选一个，结果车贩子上来就给你说五菱宏光，你听到了生不生气？” “那倒是。” “人家给你说个沃尔沃什么的还沾点边呢，但是这种肯定不靠谱。要是她真的想找个结婚的，看下她自己的客观条件我们也可以在圈子里面找；但是如果她只是想找男朋友，我们按结婚对象给他推荐是不是两边都不讨好了？” “对哦，那我回来慢慢了解下，看下她什么想法。” “嗯，这才对。” 闲事儿扯完，谢菲菲想起她哥下午出发时给她已经发过信息，问道：“对了，光说这些，你把屋子收拾了。” “放心，都弄好了，就等他们明天到了。” “这还差不多。” 第44－1章 导游————亲友来访 导游本来的功能只是帮人制订出行计划，优化旅途行程，加上把路上的那些餐饮交通之类的事宜处理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下山河美不美，全凭导游一张嘴。这张嘴不止介绍风土人文，还要负责导购营销，至于这是本末倒置还是越俎代庖，那就不得而知了。 刚过早上五点半，魏鹏两口子就把车开到颜晖家小区，在昨天颜晖已经和小区做了备案，留了他们的车牌号，这几天他们就可以随意进出。 谢菲菲睡眼惺忪的跟着颜晖下了楼，在哈欠连天中接到了自己的哥哥嫂嫂，颜晖帮他们找了个离楼门口近的空车位，准备开始安排他们来到古城第一顿早餐的事宜。 见魏鹏下车，颜晖走到跟前问道：“哥，路上累不累。” “还行，我俩路上换着开的，就这几百公里倒不算太远。” “等下卸行李，咱们先去外面吃个早餐，一会儿回来再上楼。”见他们准备把行李提下车，颜晖赶忙阻止。 魏鹏的媳妇叫刘芳，推辞道：“诶呀，不用那么麻烦啊，我们还带着些吃的没有吃完。一会儿到家里随便吃点就行了。” 谢菲菲打了个哈欠，说道：“嫂子没事儿，你就交给他安排，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颜晖笑了笑，应和道：“放心，唯美食不可负，保证一顿下去足以解乏。再说，哪有叫人饿着肚子睡觉的道理。” 刘芳乐呵一笑，一对儿兔牙就这么显露出来：“嘿嘿，早听说妹夫是个吃货，这几天我们就有福气啦。” 经过一路奔波，路上也只是些方便食品果腹的魏鹏连忙拉开车门，说道：“那还等什么，上车走呗。” “那边不好停车，咱们打车过去。”颜晖拦住了魏鹏，接着说道：“再说哥嫂开了一路车了，休息第一，到这边了就放松放松。” 颜晖选的地方是在古城老城区，一片小街区有着不少的优质早餐档口。那里街道狭窄不说，每个清晨也是人群耸动熙熙攘攘，本身那边就是老城区的人口密集住宅区，加上这几年名声在外，也会吸引不少食客前往。 那片市集离颜晖家不太远，打车过去也就三四公里的样子。出租车也没开到跟前，在清晨六点的光景那边已经被堵上了。下了车走了两三百米，一片占据了街道的早集伴着初升微朦的阳光展现在众人面前。各个档口的升腾起一片烟雾，食物的香气飘散开来。很多摊点并没有店面，也就支了几张矮桌贴着灶头，这些矮桌矮凳并不能照顾到所有食客，很多人也就提溜着新出锅的美食满街道逛游，或者干脆蹲在路边，一边聊一边吃。 魏鹏和刘芳两人也被这种烟火气息感染，闻着各种味道也是垂涎欲滴。颜晖熟络的找了家油茶麻花档口，等了个空桌，又去买了些新煎出锅的牛肉饼提了过来。 “哥嫂，不知道这个吃不吃得惯，如果不太习惯这种一会儿还有别的。” 魏鹏正在大快朵颐，嘴巴塞得满满的，还是嘟囔了句声出来：“好吃，吃得惯吃得惯。” 刘芳擦了擦嘴，感叹道：“古城这边的早餐这么扎实，感觉吃了都可以不用吃午饭了。” “嗯，以前还是农耕为主时，都是一顿早餐吃完连着干活过晌午，所以早餐热量尤其大。只是不符合现在的生活习惯。不过刚好你们吃完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晚上我再带你们吃别的。” “妹夫周到啊。” 谢菲菲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 古城是传统的旅游城市，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外地游客涌入。早集的人也越来越多，等吃完早餐时几条紧邻这边的道路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摩肩接踵。清晨的日光和煦，四人从拥挤的集市缓缓挤出，打上车后回到了颜晖家。 饿肚子睡觉和吃饱再睡是完全两种体验，前者睡不踏实，容易惊醒，而后者往往会是一场伴随美梦的深度睡眠。魏鹏两口子简单的洗漱后，就在客卧沉沉睡去，一晚上高度紧张的舟车劳顿被美食与软榻驱散。谢菲菲回屋子后也美美睡了个回笼觉，而颜晖在陪着谢菲菲躺了会儿后就没有困意，他的瞌睡倒是越来越少。 见早上没事儿，也就干脆调低音量，美美的看了场球赛，最近季后赛激战正酣，看球和只看赛后的结果数据还是有很大区别。对于颜晖来讲，相较于结果，他更喜欢获取那些结果的过程。到了比赛结束，已经是午饭点，魏鹏两口子还没睡醒，这一觉大概率要到下午两三点了。谢菲菲倒是起了床，早饭吃的很丰盛，这会儿倒也不至于饿肚子，家里也有零食随便吃两口垫一口就是。 “后面的行程你想好了没？” “嗯，反正几个要去的我都规划好了，一会儿等你哥嫂起来看下他们的喜好，我在做下调整就好了。” “他们倒是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反正把那些来了必去的地方去了就好。” “老婆，放心，心里有数。” “嗯，那就交给你了。” 这种接待行程颜晖很是在行，一方面作为本地土着，吃喝玩乐这些自然熟的不能再熟；另外，常年的工作里，负责安排行程这些也让他给这些熟悉的亲朋好友当个地陪绰绰有余。谢菲菲自然也就不会为这些小事儿多操心，安心的看着电视等自己的哥嫂起来就好。 到了下午两点过后，魏鹏两人悠悠转醒。起来倒是也不怎么饿，早上那顿确实扎实。颜晖和他们商量了下后面的行程，基本上都是轻松的城市人文景观游，加上周边的几个名胜古迹，五天的时间看完还是很松快，也不用把日程排的很紧张。 晚上，颜晖的父母找了家不错的烧烤，做东请客，也是为这几天的假期开了个好头。后面几天，颜晖两口子带着谢菲菲的哥嫂在古城转了个遍，几个景点自然没有落下。 魏鹏两口子都喜欢玩儿游戏，每天在外面逛吃结束，想着回到颜晖这边还能玩儿一会儿。 魏鹏看了下电脑配置，感叹了一句：“妹夫，你这电脑配置有点老啊。很多新游戏都玩儿不了啊。” “嗯，这电脑七年前配的了。” “换个呗，你这很多新的游戏都玩儿不了。现在提升下配置又不贵。” 颜晖挠了挠头，面露尴尬的说道：“咳，平时忙么，能在家玩儿游戏的时间也不多。” 第44－2章 导游————备餐 几天假期过得很快，尤其是在这种每天不用带脑子，逛了吃，吃了睡的节奏里。五天时间很快过去，在收假的前两天，魏鹏二人一早离开了古城，还有一天车要开，他们回去后再休息一天，正好可以赶上收假后的忙碌。 与此同时，在谢菲菲的要求下，秦朝选了个适合露营的牧场，抓着假期的尾巴把颜晖和靳磊两家人约到一起，打算在仲夏到来之前一起潇洒一番。这几天颜晖忙着陪谢菲菲的哥嫂，也就安排他们两家人买了一些食材，他打算露营的时候给大家做汉堡。 秦朝选的牧场离古城两百多公里，几人从古城一起吃过午饭后出发，三个家庭算上小鬼头一共七人在牧场集合。秦朝还准备了手台对讲机放到几辆车上，方便随时联络。过去的路程基本全程高速覆盖，几人用对讲机一路闲聊扯淡，两个多小时就开到了地方。 虽说是露营，但也不需要扎帐篷，牧场这草场边上建了些木屋小院，里面也是空调热水一应俱全，严格意义来讲更像住酒店。三辆车可以直接开到木屋边上，靳磊和秦朝把带来的食材从车上搬下，牧场这边也为几人提供了烤架铁盘和木炭，几个男士就七手八脚的开始为晚餐做起了准备。几位女士先回到房间收拾了下，这里蓝天白云青山绿草地的，不一起拍拍照片发发朋友圈可惜了。 等三位女士带着小鬼头从房间出来之时，烤架已经在院子里支了起来，三位男士围在一起，正准备处理食材。 刘曦见他们干劲儿满满，笑着把大家招呼到一起，趁着牧场给这边送东西的人还在，先合影一张。拍完合照，众人围在一起，准备看看晚上会吃些什么。 颜晖一边给一盆已经粗绞好的肉里调味，一边夸道：“磊子这次买的肉不错，闻着就不错，肥瘦比例也正合适。” “废话，你都把要求写的那么明白，去超市一买就行。”靳磊正在检查带来的酒水饮料有没有问题，接着问道：“房子里的有冰箱没？” 刘曦应道：“有的有的，那我们把喝的先冻一冻？” 靳磊收到回复后，就顺便交代道：“嗯，这种冰箱估计不大，大家要分一下。” 颜晖已经开始处理肉馅了，说道：“我满手都是油，你们帮着我搞一下。” 白晨露接过一提饮料，向谢菲菲说道：“菲菲姐，这些先放你们房子里。你来开下门。” “哦，来啦。” 秦朝正在和给几人送烤架的牧场员工沟通：“阿晖，你看下这边还要点什么食材。我这边给他们交代了。” “我看下，要再拿些洋葱，番茄和鸡蛋。还有就是晚上搭配的一些小菜什么的，你们一会儿去看好。” “各要多少？” “嗯，这个不急，我们准备的差不多了你给店家说就可以。” 谢菲菲和白晨露两人已经把饮料放到了冰箱里，出来时看到颜晖已经开始动手准备，有些不解的问道：“老公，这才三点多，这么早就准备么？” “做汉堡快，提前把东西都备好，省的想吃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好吗，那我和露露刘曦一起去看看店家有什么小吃，一会儿我给你们说。” “嗯啊，一会儿记得问下你哥哥开到山城没。” “知道啦。” 三位女士带着小鬼头，从几人住的小院子出发，一边聊着这几天的见闻，一边慢悠悠的朝着牧场的餐厅溜达。 刘曦听完谢菲菲讲的前几天的行程，感叹了一句：“菲菲，你这个五一安排的可够满的，怎么样，觉得辛苦么？” “还好，反正天天就是跟着跑来跑去，吃吃喝喝的，找地方做规划那些都是颜晖搞定了。” 白晨露想起去年的泰国之旅，在旁边接了一句：“哈哈，辛苦的是颜晖倒也不意外，一起出去玩儿也就他操心最多，我们上次出国也是这样。” “也不能算辛苦，他不是也跟着一起玩儿啊吃啊的么？” 刘曦解释道：“你也要考虑颜晖平时的情况啊，他平时本来操心的就多，能休息了肯定是希望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休息，以前到放假的时候我们也都不会让他管太多事情的。” “那倒是，不过那样子他在家里一天什么也不干，肯定不如这样出来转转的好。” 说着话，几人也到了餐厅，话题也就变成了给晚上挑选小菜这些，刘曦有心规劝，但也没有合适的契机专门说下去。 与此同时，三位男士在小院儿里做着准备。秦朝和靳磊刚把食材规整完毕，一堆芝士、香肠和培根，还有要做烧烤酱的材料摆在烤架边的桌子上，颜晖把肉馅儿已经调好，正在洗着自己的油手。 秦朝分了根烟给靳磊，嘟囔道：“这边东西挺多的，有现成的烤全羊。搞不懂还要准备这些东西作甚。” 靳磊接过烟，点着后略带戏谑的说道：“不是菲菲不想吃么，咱们出来玩儿哪轮的到哥几个定吃啥。” 颜晖洗好手了，见两人已经开始抽上了，也从桌上取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问道：“你俩买东西花了多少？一会儿一a。” 秦朝回道：“没多少钱，你都当厨子了就别管这些琐碎的事儿了。我就搞不懂吃什么都是吃，这么讲究干嘛。” “咳，都自己动手了肯定弄讲究点，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不就图这一点么。” 靳磊吐了一口烟气，问道：“打球时没来得及问你，这次去海都事儿处理怎么样了。” “搞定，都很顺利。政治斗争，你懂的。” “那就好，整了这一出本来应该让你好好休息的，这还是要让你操心。” 颜晖伸了个懒腰，悠悠说道：“咱几个又不劳心什么。” 秦朝抽完了烟，开了罐啤酒递给了颜晖：“你都连着陪人玩儿了几天了，昨天又是给我们写购物清单，又是查天气什么的，还说不累？我就联系了个场地，都已经烦的不行不行的了。看你这劳神的样子。” 颜晖接过啤酒，冰凉，淡口，气儿足，喝了一口也就直接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靠，没有多说什么。他的死党说的很在理，直到刚才自己也还在操心着调味、食材和晚上的安排。这会儿手头没什么事儿干脆放空一下也不错。 靳磊和秦朝两人也靠在了另外的几个躺椅上，阳光正好，牧场又有一丝微风拂过。伴着微凉的草香，三人也都进入到发呆的状态，彼此无语。 第44－3章 导游————草原野餐 等三位女士带着小朋友转了一圈儿，回到小院时，三位男士齐刷刷的在躺椅上瘫着，和睡着了一样。这几人倒是都没睡着，只是短暂的休憩而已。 谢菲菲坐到颜晖身边，催促道：“起来起来，快五点啦，咱们什么时候开饭？” 颜晖直起身子，问道：“饿了么？” “那到没有，不是还要做饭么。” “一个汉堡几分钟就出来了，这边都把东西备好了。” “那行，我给你说，这边可好看了，咱俩去溜达溜达。” 颜晖从躺椅上起身，应道：“好好好，转悠转悠去。” 秦朝也起来了，问道：“啊晖，你看下还要让餐厅送点什么不。” “拿两三颗洋葱，两三个西红柿，一打鸡蛋就行了，其他的小吃你们看了么？” 刘曦答道：“看了，让他们送点凉菜，还有炸薯条和鸡米花之类的就行。” “对了，还要生火，你们能搞定不？” 靳磊嚷嚷道：“一会儿他们送东西过来帮我们一弄就行了，不用你操心。” 颜晖和谢菲菲也就在院子外转悠了一会儿，草原边上挨着矮山，稀稀拉拉的十来间小木屋隐有炊烟飘起，俨然一副欧式小镇的模样。两人手拉着手慢悠悠的晃荡着，太阳已经快要沉入群山之中，一阵轻风吹过，谢菲菲缩了缩肩膀，颜晖也就把她揽入自己怀里。 “老公，这里真不错。” “嗯，古城周边最好的草场了。” “那疆省那边的草原怎么样？” “比这边要辽阔，这就是山里面的一块儿草甸，那边是大草原。” “嘿嘿，那过段时间你去那边出差了带着我呗。” “行，找机会。对了，你哥哥他们到了。” “嗯，都到家了，刚还在跟我抱怨你呢。” 颜晖一惊，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哪儿出了问题，偷瞄了眼谢菲菲的脸色，竟看不出她是认真还是玩笑，也就尬笑着问道：“啊？啥情况啊。” “我嫂子回家一上称，重了四斤，我哥也重了些。来这五天吃成这样，不怪你怪谁?” “额……我就当这是夸我了。” “哈哈，这几天他们都挺开心的，还叫我对你好一些呢。”说完后，谢菲菲又往颜晖怀里钻了钻。 两人逛了十几分钟，也就返回了小院。店家已经把炭火升了起来，余下几人也把餐桌支开，就等着大厨就位。 颜晖穿上店家备好的围裙，就开始准备晚餐。汉堡做起来很简单，无非是配好酱料，煎好肉饼。靳磊和秦朝又是严格按照颜晖提供的配方采购的食材，倒腾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刘曦和白晨露帮着颜晖打下手，其余几人围在桌边已经开始就着店家送来的小菜薯条之类的喝了起来。颜晖切了一大块黄油上铁板，等其融化后把洋葱碎、蒜蓉扔了进去，炒香后加了不少胡椒和盐，添了一些黄油番茄酱和辣椒酱，临出锅前又倒了些蜂蜜进去，。烧烤酱也就做好了。接下来就是一边把肉馅搓成球，摊到烤盘上再压扁；一边把培根和香肠在边上煎起来，顺手还煎了鸡蛋。待肉饼两边上色后就盖上一大片芝士等着出锅。 刘曦和白晨露把买好的汉堡胚切开，让颜晖把面包内侧在烤盘上过个火。再给里面铺上生菜、番茄片和洋葱圈，等芝士融化，盖上肉饼后把培根、香肠和煎蛋盖在一起，涂上烧烤酱，组合在一起，一份热量满满饱含肉汁的汉堡就可以落入饕客们的口中。 在几人的分工合作下，很快就把食材清空，变成了十个大汉堡，里面还有几个用了双层的肉饼。 靳磊的儿子吃的满脸满手都是肉汁和酱料，称赞道：“好吃，比去快餐店买的好吃多了，颜叔叔什么时候去我家做。” “看你什么时候想吃呗。” “嗯，今年过生日的时候，我把我的好朋友们都叫来一起吃。” 靳磊说道：“你是想把你颜叔叔累死啊。” 颜晖笑了笑，回道：“那你过生日的时候，叔叔去你家给你做别的好不好。” “好~我们拉勾。” 刘曦拽了拽谢菲菲，小声问道：“你看颜晖对小孩儿都很耐心，一定是个好爸爸，你俩什么时候添丁啊？” 谢菲菲思索片刻，说道：“明年，准备前要让他戒烟戒酒一段时间，做好检查。” 几人喝着啤酒，看着日落月升，草场远离城市，没有那么多的光污染，加上这天天公作美，漫天无云，一片璀璨星河就这么挂上夜幕。颜晖突然想起一首叫“the night has a thoands eyes”的老歌，虽然已经忘记旋律，但是歌名倒是记得清楚，此次此刻倒也应景。 朋友们围在桌前，商量完明天早上的活动后一直聊着没有营养的话题，衡量是不是挚友就是要看他们能一起做的事情是有多么无聊，比如此时此刻。时间也过得飞快，没怎么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烤架里的炭火已经烧尽，带来的啤酒也剩的不多。几家人说好明早起床集合的时间，纷纷返回自己的小屋洗漱休息。在山里就是如此，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占据时间，大家也都返回到日升而起，日落而息的原始作息里。 房间里有电热水器，颜晖小两口一起冲了个澡，也准备早早上床躺着。小木屋很贴心的给床头正上开了个带电动窗帘的天窗，让这些生活在城市里，孤陋寡闻的人们可以享受星河美景。 “老公，这里小虫子好多……” “没办法的，这里在山里，又是挨着草场，小虫子肯定多。” “就没有那种又有草地又没有虫子的地方么？像指环王电影里那种的。” “现实世界里没有，游戏里有。” “啊，真讨厌。” 次日早上，几人起床后在草场体验了次骑马。这种草场自然不会让人纵马狂奔，只是有人牵着马，在里面走走圈儿，留下一些照片罢了。到了午饭前，几人就开始离开牧场，在临近的地级市吃了顿地道的哨子汤面后陆续返回古城。假期将要结束，稍微早一点回去也省的高速路上堵到死。 第44－4章 导游————挖墙脚 假期结束，颜晖又回到了日常工作的节奏。节后需要做的事情不少，就等他慢慢梳理。疆省的项目颜晖报了上去，后面就等着风控那边审核；孟浩宇也由着王萍和侯博去鼓捣那个已经被他判了死刑的项目，等着后面收拾烂摊子。一切都有条不紊，不疾不徐。 倒是有一件不太寻常的小事儿发生，一个国字头的g投资公司有人找到了颜晖。接到那个陌生的电话时，颜晖还以为又是自己不太熟悉的同行再问b司的机会，通完电话后却发现是在邀请自己跳槽去那边。在颜晖的印象中，g司现在只做政信类的业务，自己并不感冒，在了解了对方的来意后，也就直接表态。 “孙总不好意思，我自己不做这种类型的业务，我们以后有机会在合作。” “是这样，我们邀请你不是为了做政信类的项目，我们是想开一条新的赛道。我今天刚好在古城出差，不知道下午您有空么？我们可以见面详聊。”与颜晖通话的人叫孙岩，是g司医疗口的负责人，他见颜晖拒绝的很干脆，也就直接告知了来意。 颜晖下午倒真的没有事儿，看到对方已经抛出了筹码；并且这种动向颇为特殊，在其他大公司all-政信类的简单生意时，一家国企已经开始考虑回归业务本源，有布局的打算。颜晖也就答应了下来，准备下午和人见一见，探探虚实。 见面的地方就在孙岩的酒店，两人在行政酒廊落座。孙岩只比颜晖年长两三岁，一席正装戴着眼镜，个子不太高，一副小生模样。初次见面，他给颜晖的印象不错。 “颜总，久仰久仰。” “孙总你好。” 两人握手寒暄后，话题也很快步入正题。 “孙总，听您的意思g司现在准备在设备交易投资这块儿布局，可这和市场大环境并不相符。” “确实如此，我们现在所有业务都是依托县级财政，这种业务结构很不安全。你也知道做这种生意要脑袋后面长眼，时刻盯着衙门的动向。所以我准备在设备产业端布局。” 颜晖知道，这符合正常的商业逻辑，也就就着这个话题顺了下去：“哦？那现在g司已经开始做这块儿的事情了么？” “正在接触论证阶段，但是现在全公司没有一个懂设备交易、医疗产业结构的人，猎头倒是给我们推过几个人，但聊完之后都不满意。” “那孙总是怎么找到我的啊，我可是很久没有在猎头公司这些地方刷新过简历了。” 孙岩笑了笑。答道：“颜总也别妄自菲薄，你的名号在圈里还是很响亮的。虽然你平时不在海都的圈儿里露脸，但是现在全国既了解各家设备，还了解业务模式，又懂投资测算的人群里，能比你专业的不超过十个人，我找到你还不是应该吗？” “这过誉了，实在不敢当。” “所以，颜总有动一动的想法么？” “孙总，您也是实在人，我就直说了啊。”见孙岩微微颔首，颜晖也就接着说道：“我确实没有挪窝的念头。当然，这个只是我个人对工作的规划问题，对孙总您我还是很乐意打交道的。” “颜总，您客气了，这年头不用客套话吊着别人就是最大的坦诚了。”孙岩说完后笑了笑，接着说道：“今天见了一面后还是觉得咱们很投缘，有这个机会认识了，交上朋友就好。” “哈哈，孙总您也足够坦诚。”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不谈公事。我这倒有个私人问题想找您咨询咨询。” “咨询什么的不敢当，就咱俩聊聊。”颜晖就知道，这次被人找上门肯定不止这一件事儿。 “我们最近正在和远海公司接触，我想听听你对这个公司的看法。” “这是要做决策？还是只是行业了解？” “二者都有，我老板让我全权处理这件事儿，但我看不明白这个公司。” “你们和远海的事儿，现在到什么进展了。” “做与不做就是最近看决策了。” “那孙总，你的感觉是怎么样？” “嗯，他们的商业规划很完整，目前运行了半年数据倒也不错。但他们的模式云里雾里的，我对他们的可持续性有顾虑，就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可以叫停这件事儿。” 颜晖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并不想和他们合作。” 孙岩笑了笑，坦率的答道：“可以这么说，我个人认为远海的高层不像是长久做生意的人，更像是想着峰值套现。” “他们的高层我没接触，这个我没办法评价。” “那b司这么高调和他们签约，不是老周做的决策么？” “据我所知，不是。” “哦？那你是怎么看他们的模式的。” “空中楼阁。他们的四分论模型全部构建在科室增收的基础之上，但是我个人认为具体落实到每个医院项目，只靠远海的运营是没有办法兼顾的。如果说他们的摊子推得不大，倒是还有些盈利的机会，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动作不是聚焦于一个区域，而是在全国范围内去推行这种模式。” 孙岩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后期会有风险。” “这个倒不敢说，但是他们的这套东西如果扩展到全国施行，并且是如他们所规划的那样快速摊开，运营团队的规模一定是不会小。现在咱们国家一共才多少医生，就算他们全用刚毕业的学生来填这个团队，全国的医学院才多少？” “你说的很关键，之前问过他们，但是对这些内容他们的回答很假大空。” “他们是怎么说的？” “无外乎就是在说现在自己有多少多少团队，还要和地方上如何如何合作这些，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呵呵，没有落地的方案都只是构想。” “没错。还有，他们现在的资金流转率很高，所有的设备采购都在依靠外部的资金支持。” “这不奇怪，本身这种纯销售型的公司要想资产快速增值就要多卖设备。这些噱头也不过是多卖设备的由头，要卖设备就要先买，厂家可不可能让他们延期支付。他们前期摊开了靠银行，现在这个阶段靠投资公司，到后面不是就指望着上市成功从社会融资么？” “哈哈，透彻。”孙岩笑了笑，颜晖的分析一针见血，虽说没有任何主观上的表态，但是个人的态度细细一品就能知晓一二。 聊完这些，二人就彻底没再聊和工作沾边的事儿，一通闲扯后也就互相道别，各自赴约。 颜晖对孙岩的印象不错，聪明并且直率。同样的，这一下午的接触也让孙岩坚定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并且，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颜晖挖过来。 第45－1章 明修栈道————商务洽谈 很多时候，可以被观测到的已知事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每个人只要对其进行评估判断，拿出应对方案就可以高枕无忧。这里面的区别也无非就是评估判断有多精准，应对方案有多高明罢了。 阎建国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在颜晖帮他搭上一条路后，在秦省内已经和雍城下属虢县谈好了针对区域里面七家乡镇卫生院的设备合作框架。等这次阎建国约见颜晖的时候，手上已经备好了一包一千多万的设备采购项目，就等着b司这边敲定合作方案了。 两人在阎建国住的酒店房间直接见了面，客套话说完，阎建国就把县卫生局的财报和需要设备的几家卫生院的详细资料，以及这次的待采购设备清单这些一系列需要申报项目的材料交给了颜晖。 颜晖把清单审完，笑着说道：“大哥，你这下手可够快的啊。” “下面的卫生院两年前都报过采购需求了，这不是上面钱不够吗，这次我们带着资金解决方案入场，这事儿就谈成了。”阎建国凑过身子，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再说你帮我把上面的路修通了，那这事儿还不手到擒来。” “其他几家现在还没反应？” “s司和p司不能达到预算要求，要他们入场的话预算要到两千多万；另外一家价格能和我们匹配的公司还没反应过来，再说后面肯定是分期支付，他们也入不了场，即使他们入场，产品的口碑性能也和我们比不了。” “那就不错，项目大概什么时候能落地？” “现在预估的是十月前招标，只要这个顺利年底前就能全落地，我们的设备货期也短，一个月就能搞定。b司的流程大概需要多久？” 颜晖把烟掏了出来，给阎建国点上，待自己的也深吸了一口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在b司界面类似的模式已经在年初时有过一次实操案例，因此在风控界面少了很多的论证会议的麻烦。那一次用了两个多月出结果，这小半年下来也没问题，所以我看这次给我一个多月这些流程就可以搞定。” “兄弟靠谱，那这事儿我可就交给你处理了。你看看这次还有什么要求么，你尽管提，小叶那边都好处理。” “大哥，咱俩不用这么见外，这样不合适。” 阎建国拍了拍颜晖的肩膀，说道：“你看本来就是你帮着牵线搭桥的，我这不表示才叫不合适。” “大哥，这样，我刚看了下这次的设备清单，几个卫生院还要买些床旁监护仪，加起来五十多的预算，这个n司有相应的产品么？” “他们只需要那种最基础的，用n司的产品的话，这一共30台推荐预算要60多万，不过这次总体金额大，价格倒不是什么问题。” “我倒是认识个其他厂家的，他们有相对低端点的产品，30台的话拿货价差不多二十万出头，客户端40万左右就可以成交。” “你的意思是把这块儿调整一下？” 颜晖点了点头，问道：“主要是看这件事儿在医院那里可以商量与否，还有就是对大哥您在公司这边好处理不。” 阎建国此刻也明白过来，这是颜晖提的要求。这单生意如果能做的下来，到手的毛利有项目金额的五成左右，再把需要打点的那些商务费用，必须承担的税务成本扣除，能留给自己人分配的金额差不有180万左右，本来他给颜晖这边留的口子差不多就15到20万，颜晖这样的处理方式也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这些内容在阎建国的脑子里一闪即过，也就很快的回道：“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n司那边问题不大，医院这边我和他们沟通下问题也不大。但是这么处理会不会有些麻烦，并且你那边会不会少些收益？” 颜晖笑了笑，说道：“不会太麻烦，再说咱们又不是只合作这一次，细水长流吗。” “明白了，兄弟讲究人，医院那边我沟通下，后天就可以给答复。如果那边没问题，这些监护到时候小叶那边平进平出也没问题。” “那自然不会，行规我还是懂得。” 阎建国豪爽一笑，颜晖这人懂进退，做事儿周全，看来以后两人的交道自然会长长久久细水长流。这会儿正事聊完，两人也就商量起一会儿去哪儿吃饭喝酒，寻欢作乐。 “兄弟，还是你这边老道，到时候你也给我招的那几个销售培训培训，他们每次招呼人吃饭喝酒，总差点意思。” “哈哈，培训说不上，到时候您这边要安排什么，提前知会兄弟一声就行了。” “哪能次次麻烦你，晚上的第二场要是可以，回头你把那的客户经理联系方式推给我就成了。” “小事儿，晚上让大哥先验验成色。” 第45－2章 明修栈道————消息灵通 第二天的晚饭点，阎建国就给了颜晖答复，医院那边他已经沟通好了，监护仪的事儿也就这么敲定下来。这让颜晖倒是挺佩服这个已经五十出头的老大哥，昨晚上两人喝到凌晨时分，老阎还不是一个人回的酒店，而自己这边一早上都晕头晕脑，要不是下午在健身房活动了会儿估计这会儿还在神游状态。 接谢菲菲在外面吃了顿晚饭，颜晖回到家里就着手申报项目，同时也要给周章汇报下事件的进展。 一通电话，颜晖花了20分钟把他和阎建国的沟通结果，以及自己对项目的规划描述清楚，周章也很快认可了颜晖的方案。 “嗯，这么处理没问题。监护仪的厂商还是找我之前的给你介绍的那个，这次算你的。” “好的老师，那等到项目通过的时候我去找他。” “行，这几天我给他打个招呼，这次量大我让他把价格拉低一些。还有到时候过手的时候可能会换个皮，以前的公司营业额超了，要省点税钱。” “好的，到时候您提前告诉我，老阎那边问题不大。” 周章那边停顿了下，问道：“依你估计，老阎这边每年能做多少类似的项目。” “嗯，我想想。秦省这边路是通了，每年可以做上两三单。陇省加上另外两个省暂时没有办法介入，我这边也没关系在那边。疆省更别提了，那边不太支持这种模式。这么看来一年差不多3000万的体量。” “嗯，其他几个省我最近看看有没有办法，你和他维持好关系就是。” “没问题，老师。” “对了，颜晖，最近是不是g司的人找过你？” 颜晖心里一惊，他和孙岩见面的事儿自己并没有和周章说过，一来自己已经明确表态自己不会跳槽，二来自己也有点私心在里面，这时候周章直接点破这件事儿到底是试探自己，还是知道孙岩和自己见面的细节他也不得而知，稍加思索后颜晖也就大方承认了。 “对的，那个孙岩上周到古城和我碰了一下。他们想挖墙角，我已经拒绝了。” “哦，孙岩直接去古城了啊。我是听人事那边说最近g司的人事也在打听你，我还在犯嘀咕是什么事儿呢。” “啊？这么夸张么？” “说说他们给你开啥条件了。” “我都没问，孙岩就说他们那边也想开设备投资的口子要招人，问我态度的时候我就直接拒绝了。” “哈哈，你应该问问。” “咳，就没想着要挪窝，问那种事儿干嘛。” “没事儿，我没别的意思，如果有一天你要跳槽的话提前跟我说就是。” “老师，我可没那想法。” 挂掉电话后，颜晖陷入沉思，这几年老周的触手伸的到处都是，还真是有些深不可测，看来自己平时办事情还是要再谨慎一些。 谢菲菲给颜晖拿了些樱桃进书房，电话的内容倒是听了一些。此时也疑惑的问道：“老公，你要跳槽？” “没啊，上周见了个同行，问了下我想法。” “不是说跳槽涨工资么，你看咱们现在正缺钱呢你也不多考虑下。” “这不一定，我倒是感觉那个职位职级不低，实权不高，估计不如现在赚的多。再说了，咱们现在赚的也不算少了。” “还没过百，仍需努力。” 颜晖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哪儿能那么容易啊。” 客厅的电视传来剧集开始的声音，谢菲菲也没再继续纠缠颜晖，叮嘱道：“一会儿记得把垃圾带出来啊。我先去看电视了。” 因为之前b司已经和n司有过一次这种类型的项目合作，申报的模板周章也发给了颜晖。有了现成的模板，留给颜晖的文字工作并不多，在睡觉前也就把报告写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把报告发邮件，把材料发快递，等着公司过会审批就是。这种项目的现场考察倒是没有太大必要，所在的地方大多交通不便，没必要非要去到每个乡镇卫生院做考察，毕竟项目主体是县级的卫生系统，只需要在设备安装的时候让n司提供每个设备已经安装到位的照片佐证即可。 小两口临睡前，谢菲菲问起今年的年假安排。 “颜晖，今年咱们还出不出国啊？” “可以，时间差不多在7月底8月初，老周已经同意那段时间休假了，最近等我和孟浩宇他们碰一碰，看看具体的时间就能确定下来。” “是去美国么？” “嗯，除非你有别的地方想去。” 谢菲菲侧过身子，问道：“美国除了迪士尼，还有什么地方好玩儿的？” “嚯，这个可就挺多的，反正要玩儿的话可以去的地方很多。城市景观，各种博物馆，其他的还有自然公园，沙漠，五大湖区这些。真要玩儿起来没几个月玩儿不完的。” “你不是去过一次么？当时去的哪儿啊。” “去的洛杉矶，金州还有拉斯维加斯那条线，就美国西边。” “嗯，知道了。那我最近查查，看看有什么能去的地方。” “对了，还要看下你这边假期能请多久，我那边假期还多。” 谢菲菲想了想，伸了个懒腰说道：“那我明天问下文鑫，困了，睡。” “晚安。” 第45－3章 明修栈道————修路搭桥 第二天送完谢菲菲上班后，颜晖去赴了孟浩宇的约。孟浩宇找了个带正餐的茶馆，两人也就先喝茶聊着。 两人喝着茶闲聊了一会儿，颜晖问道：“孟哥，怎么不去那个小院儿了？” “最近那边人多，不太方便，再说有点远，老李也觉得去一趟麻烦。” “说到这了，老李今儿什么时候过来？” “他啊，午饭点的时候才到，怎么有事儿找他？” “哦，今年年假打算去趟美国，我记得他夏天也要去那边，就问下大概的时间，看能碰上不。” “嗯，那等他到了你再问，去那边了帮我老婆带个包啊。” “嗯啊，让嫂子看着，到时候告诉我牌子型号就行了。” 闲事儿聊完，对话也逐步进入正题。 孟浩宇问道：“老夏的项目你报上去了。” “嗯，过节那几天我把我这边的报告都写好了，材料也早都接收了。这几天风控那边正在写报告，两周后差不多就要过项目会，月底前肯定出结果。” “通过的几率有多大？” “肯定能通过，医院的收入达标，交易架构我们之前也做过，前两天和风控那边沟通他们也觉得没问题，就等着排队上会了。时间上没什么变化。” “昨天我和老夏打电话了，这个事儿七月中旬的招标是铁定稳了，这样看来你们那六月前出审批意见，时间就肯定赶得上。” “那就是八月中签合同，年底前设备也就到位了。” “没错，只要今年设备安装，我这边的业绩也就没啥问题了。” “好事儿，刚好下个月初老夏要过来，咱们可以在这边提前喝一场了。” 孟浩宇回忆了下当时几人聊天的场景，顺口问道：“他要买房的事儿你帮他看咋样了？” “搞定，已经打好招呼，给他备选了几个，折扣也申请到了。到时候他来的时候自己选下就可以。” “靠谱，事儿到你这就是处处有下文，要是让别人处理估计又是要催着了。” 见孟浩宇的话里隐隐留了口子，颜晖也就接着话顺了下去：“孟哥，节前你说的那个陇省萍姐的项目现在什么情况了？” “正想给你说呢，你知道他们报的项目是哪个么？”孟浩宇见颜晖摇了摇头，也就没有卖关子，接着说了下去：“金市那个新盖了大楼的医院。” “去年年底的？那个项目不是被你放弃了么？” “对，就是那个。” 颜晖对那个项目只有耳闻一二，去年孟浩宇已经明确表示不做他也就没有做进一步的了解，颜晖也就接着问道：“那个项目今年有变化么？” “没有变化，这会儿也不过是那边院长在比价。去年我不碰的原因也很简单，本身那个项目已经被s司拿死，并且院长的胃口很大，谁要做要掉层皮，不见得能赚上钱；并且，本身新大楼就有一堆问题，上杆子接着做设备又有安全方面的隐患。” “那现在那个项目到什么进度了？” “下个月招标，本来s司的人都跟我谈过一次陪标费了，这段时间他们都不说这茬事儿，我估计是利润不支持。哼，这项目预算两千多，连五万的陪标钱现在都掏不出来你就知道这后面成啥样了。” “萍姐也是老江湖，这里面的门道她看不出来么？” “本来她也没放心思在那边，这不是侯博上赶着找了个经销商去试，说是能拿下来，她也就把这坨烂摊子当事儿了。反正在我们公司她已经下了订单，也省的我再操作。” 颜晖一惊，王萍的动作有些出乎意料，大设备都是订单制生产，对一个并没有实质上落实的项目直接下单很不明智，直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愚蠢，他想不到王萍这么急切的理由。短暂的思索之后，颜晖问道：“不应该啊，这并不符合流程。” 孟浩宇轻蔑一笑，解释道：“平时她都和那些大医院打交道，像这种院长帮着经销商诈唬人的事儿她没经历过。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在p司的压力也大，你知道在p司十年是一个坎，今年她的合同就要转成永久合同，不拿出点业绩公司是不会和她续签的。” “明白，那这种订单一下，肯定给p司带来实际上的损失，这块儿对你影响大么？”颜晖知道，孟浩宇作为西北的一把手，如果出现这种事儿他处理不了也会有麻烦。 “不怕，这次老夏的项目，加上杨斌在蓝城的那个项目，两个设备的配置基本一致，对我基本没影响。这也是为啥我让老夏把他那个项目一定要放今年安装。” “那就好。” “另外，我帮着她把这烂摊子一收拾，她的合同我可以接着签，她也不会给我再找麻烦。后面在陇省的人事变动也就能由得我说了算。”孟浩宇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一张眉清目秀的善良面孔，让初见的人很难窥得这张面容下精于算计的腹黑内心。颜晖很庆幸自己和他并不处在队里面，否则真要比心眼，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件事儿自己配合孟浩宇的进度也不是没有好处，按照两人的规划，在一切尘埃落定，p司开始对项目追责的时候，孟浩宇会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对b司进行投诉，那么侯博跨越职权的动作也就会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内。 王萍和b司的关系并不紧密，和颜晖也只是点头之交，自然不知道b司现在的内部并不简单。在她的视野里，这件事儿也不过是b司有一次帮着p司完成了一次设备交易，而侯博也不过和b司新招的，帮着颜晖查漏补缺的一个员工而已。并且，王萍在p司毕竟有了将近十年的服役年限，就算出了事情，自己除了会被砍掉些实权外并不会丢掉饭碗，但侯博在b司这边连试用期都没过，孰重孰轻自然一目了然。 好消息并不只有这些，李轩赶到后，又带来一个好消息。害颜晖回去述职的那个出险项目也有了进展，之前的院长已经被正式追责，医院新的管理层将在下个月开始就职。李轩已经和医院的新院长谈好，在下个月医院公账解冻后就会和b司讨论项目的合作事宜。项目离结束还有半年多，医院大概率会一次性把没有结算的款项还清，不过无论是按照之前的支付频率继续合作，还是提前结清对b司都没有区别，颜晖这边也可以说安全着陆。 听完李轩的消息，颜晖感叹道：“轩哥，好消息，这下我就彻底没顾虑了。” 李轩有些莫名其妙，问道：“兄弟，你这话说的。这事儿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孟浩宇笑嘻嘻的在旁边解释道：“你不知道，因为这个项目把颜晖提溜到海都去调查了一番。” “孟哥，没那么夸张，我这还不是好好地坐这儿呢么？” “哈哈，解决了就好。” 几人把最近李轩做的项目讨论了一番，每年他在秦省稳稳的做上几单大项目，适合颜晖这边介入的又有两笔，看样子到下半年又有可以进项的了，剩下的无非就是几人商量下具体的时间线，看看把项目放到年底还是明年罢了。 正事儿聊完，颜晖也就问起了李轩今年什么时候去美国。 “我夏天应该不去了，孩子放暑假，今年夏天我们应该在外面度假或者回国看看。怎么，老弟今年要去？” 颜晖惋惜的说道：“嗯，大概率。七月底找个时间休年假，打算带老婆去那边。” “没事儿，以后机会多，到时候还想和老弟一起去维加斯呢。” 孟浩宇笑了笑，说道：“怎么，带着颜晖去维加斯发财么？” 李轩正色道：“那可不，几单生意碰到颜老弟，都挺顺畅。带着我们的小财神去拉斯维加斯镇场子还不合适？” “轩哥抬爱了，我手气可不咋好，到了桌上跟我买反的准能赢。” 李轩本来正经的表情被颜晖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破了防，嬉笑着问道：“哈哈，看你这说的，你这次行程怎么安排，准备去哪几个城市。” “还没定，不过大概率东线。” “好说，我的房子在纽约，如果你要在那边停的话就住我那里，我提前给公寓管家说好，到时候你们住就好。” “轩哥，这太麻烦了。” “诶，没事儿。我那公寓有客房，再说去纽约，好点的酒店确实太贵了，便宜的酒店要不然地段不安全，要不然条件太差。给自己兄弟行点方便还不是必须得么？” 孟浩宇说道：“轩总的房子在上东区，又安全去哪儿也都方便。你就安心在那住几天。” 李轩抿了口茶，接着说道：“对了，到时候车你也开，在美国不开车不太方便，也省的牛泥租了。放回去后给我加满油就行了。” 颜晖也不多推辞，连忙道谢，这么一整最起码给自己省了小两万，也少操心很多事情。 吃过午饭，李轩又叫来了个牌搭子，四人就在茶馆打牌，直至夜晚。 第45－4章 明修栈道————事前准备 有了牌局，晚上这几人就没有再找地方喝酒寻欢，颜晖也在十点过时就回了家。谢菲菲对此已经习惯，只要不过十二点也不会电话催促。 “诶呀呀，又一身烟味，也不少抽点。” “没办法，连着打了六七个小时牌，可不一身味儿么。” “输了赢了？” “赢了，小两百。” 谢菲菲嫌弃的嘁了一声，说道：“忙活一天就这点啊。” “打牌只是沟通手段，又不是目的。” “知道知道，先去洗漱，臭死了。” “好嘞。” 等颜晖洗漱完，抱着边回着邮件，边和谢菲菲挨在一起看了集电视剧后，两人也就回到卧室。 “诶，老婆，你今天问文鑫年假的事儿了么？” “问了，我现在只能休五天。” “五天？感觉不太够啊……”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他还说如果帮他带个货就悄默声的给我多放五天。” 颜晖咯吱了谢菲菲一下，笑道：“咳，这时候说话大喘气。他这不就是答应了么。” “痒，讨厌。”谢菲菲支开颜晖的手，问道：“就搞不明白，怎么我们出一趟国那么多人惦记着让我们帮着带东西呢。” “很正常啊，包啊表啊的在国内买贵好多。熟人出去了又信得过，又能把差价省了，何乐而不为。再说上次别人回来不是也给你带包了么？这里面无非就是点人情往来罢了，大家也是彼此互帮互助。” “老公，你说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国内比国外要贵呢？” “关税，这些奢侈品的税挺重，过了海关就要加三成左右。” “怪不得，我看网上还有些海外代购也是比专柜便宜。” “那种不是熟人不靠谱，有假的不说，还有货期也不太可控。” 谢菲菲想了想，问道：“那你说正儿八经做代购的那些人算不算走私啊？” “算，但是这些东西管的不算严，风险不太高。那些代购大多都是留学生，或者国际航班、游轮的crew ber，靠这个换点零花钱。” “什么ber?”颜晖的话里面夹杂了谢菲菲不能理解的单词，她没听懂。 颜晖解释道：“哦，就是走国际航空的空姐，或者游轮的船员。” “诶呀，最烦你这样半中半洋的说话，听不懂。” “那不是为了方便么，有的内容说英文方便，有的内容说中文方便，怎么方便怎么来。” “那为什么他们做代购靠谱呢？” “留学生很多是有本地货源，加上大多数留学的家庭条件不会太差，不惜的作假。那些crew ber是因为经常往返，并且他们过海关不太会被查。” “懂了，那你留学那几年帮人代购了么？” “我在国外时间短，再说英国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买，就回国的时候给家里带了点东西。” 谢菲菲嗔怪道：“你看，有赚钱的机会你都抓不住。” “那时候还在上学，这种事儿没时间做啊。” “现在还是要抓紧赚钱，你看以后干什么都要资金。” 颜晖知道谢菲菲还在纠结房子的事儿，也就换了个话题：“对了，你看想去那几个城市了么？” “嗯，最想去的是迪士尼，还有好莱坞。” “洛杉矶倒是都有，但是我去过了，我们这次去东线好不好？” 谢菲菲强调道：“反正迪士尼肯定要去。” “美国有俩，洛杉矶一个，奥兰多一个，奥兰多那个玩儿的项目还多。” “那也行，东线有什么好玩儿的。” “东线可以去纽约，那边离奥兰多也不远。” “纽约有什么？自由女神像和白宫么？” 颜晖纠正道：“自由女神像在纽约，白宫在华盛顿，不过离得不远，去奥兰多能路过。” “那纽约还有什么？” “多了，好多博物馆，第五大道，各种城市景观，911废墟，还有最大的唐人街，都可以看。哦，刚才打岔忘了说，去纽约我们可以住我朋友那里，可以省不少钱。” “不早说，那你定后面的行程，反正迪士尼我要去。其他的你看着办。” “好嘞好嘞。” “那好莱坞还能去么？” “额，那个在洛杉矶，一个在最东边一个在最西边，太远了。” “也行，那就下次。” 有了谢菲菲的充分授权，颜晖也就很快的把行程做了规划。两种方案，一种是开着车看完纽约、费城和华盛顿后返回纽约，飞去奥兰多；另一种是全程自驾，直接从纽约经过费城和华盛顿后在亚特兰大看一下可口可乐博物馆后过一夜后直接开到奥兰多，至于车辆，离开纽约时找个租车公司就可以解决。 “老公，从纽约到奥兰多有多远啊？” “开车的话将近两千公里。” “哇，那么远。路上会不会很辛苦？” “其实还好，那边地广人稀的，路上车不会太多，路上倒是可以看看沿路的风土人情。” “不会很荒凉么？我看电影那边路上都没人的。” “那也不至于，东边的城镇还是很密集的。” “嗯，那我们就先暂定全程自驾，我也看看沿路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转悠的。” “嗯啊，那我们最近都再查查，我也把假什么的请好。还要提前给你办签证，我们找个周五去趟京都就好。” “嗯，我还没去过呢，刚好去过个周末。” 第46－1章 京都数日————公私融合 首都之于一个国家，往往是决策的中心。有些国家的首都会弱化其除了行政层面的其他职能，有的国家则会把政治经济文化工业什么的全部装在一起。一般来说大国多分散，小国多集中罢了。 在颜晖和谢菲菲初定了今年夏天休假的日程后，谢菲菲又在自己的圈子里面收获了一波狠狠的羡慕。远在山城的那些闺蜜纷纷在她的朋友圈下面点赞，她的表姐也很快提出了帮忙带货的请求。而在古城这边，她倒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并不是她不想，而是文鑫看到了她的朋友圈后，在办公室专门提醒了她，这次长时间的假期里只有一半用了年假，剩下的五天是文鑫给他批的外出，不算请假。 在颜晖的朋友这边，对这种年度出国旅游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谢菲菲还想和上次去泰国一样看看要不要再拉个团出来，但是颜晖的几个朋友在听了行程以后也都表示了婉拒。一来，这次出去玩儿的花销并不算低，二来，在纽约的几天颜晖是住在他朋友那里，别人再去总是有些不合适。 这周的聚会是火锅加ktv，在聊完出国的行程后热火朝天的火锅也吃的差不多，几人接着转战ktv。谢菲菲有些好奇，这段时间这些人怎么很少再约着一起打游戏，等进了ktv包间后也就提出了疑问。 秦朝听完，叹了口气，说道：“哎，别提了，最近游戏环境烂到爆炸，玩儿了也是给自己添堵。” 谢菲菲对这种行话、黑话有些不解，问道：“游戏环境？什么意思？” 白晨露在旁边做了补充：“哦，就是最近游戏里面外挂太多了，一局游戏经常有一半儿人开着外挂在打，我们觉得没意思也就纷纷弃游了。” “外挂？又是什么？” 颜晖解释道：“就是别人在作弊，可以透视或者跟踪子弹这些，我们老老实实的玩儿肯定不行，就和普通人打超人似的。” “那你们也开着外挂就是了呗。” 靳磊陪着刘曦点了一些歌，刚坐回来听完几人刚聊的事情，也就补充道：“我们玩儿游戏就是图个在一起的乐，开外挂就是破格获取，没有乐趣可言。再说大家都吃屎我们为啥要吃，还可以选择不吃干别的呗。” “那样也好，前一段时间还想着给颜晖把电脑升级下，这样的话就可以省了。” 颜晖在一边苦笑了下，前两天谢菲菲才大发慈悲，允许把买更新电脑硬件的钱列为家庭支出处理，这一下就又黄了。 秦朝嚷嚷道：“这个游戏不能玩儿了，又不代表别的玩儿不了。该买还是要买啊。” 刘曦在一边说着说道：“就是，你看你过段时间就要去美国玩。你们又不跟团，什么事儿都要靠颜晖解决，你就不怕他把你卖了啊。” 颜晖在边上打趣道：“你看，去年就让你去跟着刘老师学英语，你都不去。” 谢菲菲拧了颜晖一把，小声道：“你倒是敢。” 后面的两周，颜晖手上几个正在进行的项目都过了风控的审批会，孟浩宇那边准备给王萍、侯博下套的项目也通过了招标的公示，将在6月中旬时招标。一切如同几人的计划，就等着瓮中捉鳖。 更赶巧的是n司北区的半年工作会刚好要在京都召开，会议的日程是从周二到周四，b司在整个北区的团队加上颜晖这边也是会参与其中。颜晖打算让谢菲菲周四晚上抵达京都，周五去把去美国的签证面签，顺便在京都一起过个周末。这样一来可以白蹭颜晖的出差福利，最起码在京都住的几天可以用公款处理。周章对于颜晖这点假公济私的小请求自然是来者不拒，在公司界面只要说颜晖在周六周日还和n司的团队有安排即可。 这次秦省的项目在b司界面已经过审，剩下的事情就是等着阎建国去搞定设备的招标采购。在颜晖的安排下，开会的间隙周章和阎建国也细谈了一次，两人也很快达成了一致。 “阎总，那这次合作愉快，我让颜晖盯着流程，就等你那边进展了。” “放心，有小颜在这边不会麻烦，这次项目干的很漂亮，我那边预计九月份就可以招标。” “哈哈，您放心。公司这边既然通过了项目，只要在今年内把项目做了就没问题。设备的货期什么看您具体安排，我们这边会全力配合。” “没问题，设备今年一定会安装到位，这边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好的，那其他设备这块儿阎总还有什么需求么？” 阎建国压低声线，小声说道：“没了，我和颜晖商量过这个，我这边只要进货成本在35以内就可以。” 周章痛快的表示道：“我核了一下，可以把价格定在32万多，阎总放心。”那30台监护仪的价格周章已经谈好了，数量比较大，单价从本来的6600降到了5800。这样一来这单生意留下来可以供两人分的金额就有17万多，也不枉辛苦一场。 “成交，那招标前那部分的材料到时候麻烦你们这边提供一下。” “好的，我交给颜晖去做，您这边放心。” 有了秦省的项目开头，陈明负责的东北区也会有一个类似的项目在下半年发生，那边也会有一次差不多的合作。这几笔额外的收入使得周章这次到京都的心情很好，和n司的会议日程也在周四中午结束，晚上他就安排了北区团队一起聚餐。本来颜晖没想着参与，晚上谢菲菲就到京都了，他原来计划带着她一起随便吃点就好。 “颜晖，你媳妇今天什么时候到京都？” “周老师，她飞机六点出头降落，到这边大概要七点多了。” “时间差不多，晚上你就直接叫她过来一起吃饭，添两双筷子的事情。” “老师，这方便么？” 周章笑道：“这有什么，北区的都是自己兄弟，你就放心叫来就行。这次和老阎的合作很顺畅，也权当我请你顿饭。” 颜晖知道这种事情再推辞就显得自己小气，也就大方的应承下来：“好的老师，那晚上我们什么时间在哪儿吃？我给她发个定位让她直接过来。” “我一会儿让他们发你，我们原定的时间是七点到，时间差不多。” “好的，咱们就按原定时间开始，她到这里晚一点。” 第46－2章 京都数日————饭局 晚上北区安排了一顿地道的京式烤鸭，选在一家名叫小霍的新兴高端烤鸭店。谢菲菲本来还对颜晖改了计划，不能亲自跑来接机有些微词，但这次是他同事请客，还是一家人均奔着500以上标准的好餐厅她也就欣然接受。等晚上七点二十左右，谢菲菲拉着行李箱赶到餐馆，被服务生引进包间时，里面已经喝过一轮了。 颜晖接过谢菲菲的随身行李，向自己的同事们做了介绍。这里面谢菲菲就见过周章和陈明，此时也刚好轮到颜晖打圈儿，颜晖也就带着谢菲菲给众人敬了一圈儿酒。 “菲菲，这位大姐是北区经理，叫孔凌秋，咱们叫孔姐就好了。” 孔凌秋和颜晖碰了一杯，笑着说道：“颜晖，你小子有福啊，弟妹这么漂亮你是怎么追到手的，也不给我们团队的人分享分享经验技巧？你看陈明现在还单着呢。”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陈明可比我帅多了，都是别人追他的。” 陈明赶快把酒杯提起来，说道：“颜哥你这就折煞兄弟了，我就敬你和嫂子一杯。” 周章在一边接过话题：“你看，你一杯敬两个人，诚意不够啊。下半年你这边和n司的项目还要找你颜哥取经呢，不多喝一杯？” 众人一阵欢笑，陈明也和颜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加上谢菲菲，晚上的餐桌上一共有9人，众人觥筹交错间，4瓶二锅头也很快见了底。谢菲菲的喝的很少，颜晖也在帮着挡酒，明确她明天一早要去领事馆面签，喝的太多确实不好。北区的人也知道颜晖过两个月要带着她去美国，在席间也给她传授了一些面签的技巧。 陈明问道：“嫂子，这次颜哥不陪着你去面签么？” 颜晖一边给谢菲菲卷着呀肉饼，一边解释道：“我之前办了个十年的，还没过期。这次只能送她到领事馆，窗口我不能陪着。其他的资料都准备好了，问题不大。” 谢菲菲跟着说道：“他朋友这两天还给我辅导了些英文面试技巧什么的，应对这个问题不大。” 周章接过话茬：“没事儿，面签最重要的是表明没有移民倾向，语言什么的倒没那么重要。你就说就是为了旅游才去那边，有完整行程，基本上都能批。对了，你们这次去哪些城市？” 谢菲菲想了想，答道：“纽约到奥兰多一线。” “不去五大湖区那边么？可惜啊。”常规的美国东线游是要去五大湖区和尼亚加拉大瀑布的，这次他们的行程把那边省了，周章倒是觉得有些可惜。 颜晖说道：“我媳妇想去迪士尼圆梦，之前我又去过洛杉矶的，这次就只能去奥兰多的看看。” “嗯，这样也行。奥兰多的迪士尼游乐项目最多，去了也不错，那边还有个环球影城，也可以看看。” 谢菲菲说道：“嗯，想去迪士尼好久了，赶不上公司奖励的就只能自费去了。” 谢菲菲说这话时，颜晖正在擦手，等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完了，也只能找补道：“嘿嘿，我媳妇想去迪士尼好久了，跟我念叨一年多了，这次年假赶快给她圆个梦。” 周章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其他人也有意忽略了谢菲菲不合时宜的发言，孔姐很自然把话题接了过来，说道：“纽约好啊，前几年我还专门去看了当时拍北京人在纽约取景的地方。你们也可以尝试在法拉盛体验下，那个唐人街里可以找到很多老味道，住那边的酒店也挺划得来，周围吃饭也方便。” “我们这次住……” 这次颜晖拦住了谢菲菲的自由发挥，在桌子下面扯了下谢菲菲衣角，嘴上也没停着：“嗯，行程里有规划的，听说有从古城出去的乡党在那边开了肉夹馍档口还成了网红，说什么也要支持下老乡。” 陈明也反应了过来，说道：“去年年底我去古城，颜哥找的那个小馆子的肉夹馍我现在还惦记呢，今年要是有机会去我还要去吃。” 周章笑道：“那回来商量量，到八月底团建时要不要去古城那边玩儿几天。” 饭桌上的气氛又开始热闹起来，这家店的烤鸭中规中矩，各种菜品也十分考究，有了美食打底，谢菲菲的话也少了很多。一顿饭吃完，其他同事还要去找个酒再喝几杯，顺便聊聊天，颜晖明早还有正事就并没有参与。 回到酒店，谢菲菲见颜晖一言不发，主动问道：“老公，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是。在那个场合说公司奖励的事儿不合适，哪怕在私下也最好不要说。” 谢菲菲低着头，小声说道：“诶呀，当时一顺嘴就说出去了。” 颜晖把谢菲菲揽到怀里，宽慰道：“没事儿，场面也被圆过去了。再说他们都知道你是无心之言，后面也能解决。” “嗯，以后和他们吃饭见面我少说话。” “这就对了，说话之前一定要先想想。你看都陪你圆梦，还在乎之前的事情干嘛。” “哎，我也知道，只是话到嘴边就直接说出去了。” 颜晖还是顺了顺谢菲菲的头发，说道：“有进步，知道自己回顾复盘了，以后注意就好。” 二人很快把行李安顿好，谢菲菲已经按照清单把所有需要的材料准备好，颜晖又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明天就是谢菲菲人生中第一次面见签证官，她还是有些紧张。 “老公，你看这次签证要准备那么多东西，什么名片银行账单还有一堆行程记录，还要一个全家福照片，麻烦死了。你看我们去马代去泰国都没这么麻烦。” “美国和那俩国家又不一样，咱们去过的几个都是旅游国家，带着护照过去盖个章就成了。” “那也不至于要这么多东西啊。” “哎，老美就这傲慢的怂样子，本身是个移民国家但是对移民的政策年年又不一样。对其他国家尤其是我们这边防的还死的很，生怕我们这边有人拿着旅游签证在那边黑下来，所以才要看你的各种财务资料和社会背景，还要有个面试官看你有没有移民倾向。” “啊？他们至于么？” “至于不至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这个权利这么搞。这也有历史背景，每年有很多周边的偷渡过去，就连我们国家之前也偷渡过去不少，这种人都是坑害走正规手续过去的人。” 谢菲菲有些不解，问道：“嗯？为什么我们这边有人要偷渡过去啊。” 颜晖见谢菲菲有兴趣听，也就借着酒意打开了话匣子：“原因很多，也分时代。80年代后我们这边刚开始改革开放，那时候赶上美国的黄金时期，我们这边也有不少人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当时咱们这边一些高级知识分子的月薪也就一两百块，还不如在美国刷一天盘子的。” “啊？差距这么大么？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没。” “这几天你空了可以找个老电视剧，叫京都人在纽约，讲的就是那个时代的故事。我爸他们那边都有远亲当时是大学教授，跑去那边当低保户的。” “现在还有偷渡过去的么？” “有，大多都是被老美玩儿的那套意识形态战争洗脑的蠢傻蛋儿，放弃国内还不错的生活偷渡过去，这里面最典型的就是前几年的那个网红凤姐。还有些玩儿黑产的被国内限制，找机会逃过去的。” 谢菲菲对颜晖说的凤姐有印象，惊呼道：“那个凤姐在美国？就那个各种奇葩言论吸引眼球的丑女么？” 颜晖点了点头，解释道：“嗯，开始的时候就是靠各种争议言论快速给自己攒钱，然后找机会去了美国，出了机场就要求政治避难，然后就在那边呆了下来。” “你又没亲自见到，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她在美国是真事儿，有些新闻和媒体资料也能印证她当时参与了些反对国家的集会。” “她有这么聪明么？以前看到她都把她当小丑看的。” “这个就是推测了，人家估计一开始就想的这么一出，所以就在网上估计卖丑估计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攒够钱立马跑路。这种说不上聪明不聪明，只能说从逻辑上来讲她的动机和结果闭环了。” “啧，值得么？” 颜晖叹了口气，默默说道：“这种事儿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第46－3章 京都数日————面签 明天还要早起，颜晖小两口再把准备的东西装好，也就早早洗漱休息。第二天的面签颜晖也亲自陪着过去，领事馆门口早早排起了大队，这几年国内的经济发展不错，购买力也很强，想要出国游玩的人自然不少。到了早上快十点半，排到了谢菲菲进去，颜晖鼓励了两句，只能在等候区看着她一脸忧心忡忡的进了面签区。 谢菲菲的前面还有一个人，她排在后面又等了小十分钟，才听到里面的面试官在叫自己名字。 面签区是个大厅，她和一个白人中年女人隔着一个银行柜台似的玻璃橱窗，谢菲菲战战兢兢地把整理成册的资料从窗口下的小篮子递了进去，后面的老外一言不发，看着送进来的资料对着电脑在查着些什么。 又是六七分钟过去，从橱窗里面传出一阵英语，谢菲菲没有完全听懂，只听到“why, you, arican”几个英文单词，她知道这是问她前去旅游的动机。 “to travel, with hband new york disney o week”谢菲菲的英语早都还给了老师，考完四级后她基本没翻过英语书，但这几个单词也足够表明她的动机。 又是一阵英文，谢菲菲只听懂了“why,hband not with you”这个问题是之前被颜晖预估到的，她也就利落的答道：“he have visa, he is waitg outside” 面签官笑了笑，又是一阵英语，但谢菲菲完全没听懂。一脸懵圈的问道“啊？” 见谢菲菲的英语水平不高，面试官西先换上了带着浓烈老外口音中文：“你们在new york住哪儿，行程里面没酒店。” “哦，住朋友家。friends’ ho” 面签官带着标准的笑容应道：“ok，i see”接着又说了一堆谢菲菲没有听懂的话，手上也没停，利落的从机器里面取出一个小卡片，拿着一个机械章在上面敲了一下。 “have nice trip a，it''s done”签证官说罢，把谢菲菲的资料从小开窗退了出来。 谢菲菲知道手续完了，接过各种文件，回了句“thank you”也就离开了面签区。 谢菲菲进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颜晖看着她一脸笑开花的样子就知道事儿成了。 颜晖迎着谢菲菲，看她把手上的东西拿给自己，一个盖着“aditted”蓝章的签证还带着墨香，颜晖笑道：“我说不用太紧张。” “嗯，英文沟通不了的时候面签官还用中文问我来着。” “嚯，现在这么方便，以前我申的时候都是全英文的。” “嘿嘿，你帮我拿着，让我发个朋友圈。” 等两人返回酒店，正好赶上周章在办退房。周章见小两口嬉嬉闹闹的进了大堂，就知道早上他们挺顺利。 周章打了个招呼，问道：“早上顺利。” 谢菲菲狠狠的点了点头，答应道：“顺利顺利，都办好啦。” 颜晖回复道：“还是老师昨天给的意见好，按照那个思路很顺畅的办好了。” “顺利就行，你把后面时间安排好，7月底8月初的事儿别耽误。” “老师，您放心，订票的时候都和他们沟通过时间的。” “好，玩儿开心。车在外面等着呢，就不多说了。” “好的，老师路上顺利，我下个月走年假流程，还有您要带的东西这段时间发我。” “行。我先走了，下次海都见。” 谢菲菲也挥手道：“周大哥再见。” 等两人回到房间，谢菲菲刚发的朋友圈已经破了百赞，她也就给颜晖嘚瑟道：“你看，这才半个小时就上百赞了，你看你发的朋友圈儿都冷冷清清的。” “哈哈，老婆厉害。一会儿把东西归置好，带你去吃炸酱面。” “好，那下午干什么？” “下午？我游个泳，然后处理点工作。晚上和几个大学同学吃个饭，你看你想在房间呆着还是去哪儿转转。” “那你处理工作要多久啊。” “两个小时之内，要写个报告打几个电话。” “诶呀，都出来玩儿了，就别搞这些了，吃完饭回来我睡个午觉，你就处理你的工作，等我醒来了陪我逛街去，到时候直接去吃饭的地儿就好了。” “也行，老婆最大。” 第46－4章 京都数日————两个世界 谢菲菲不是面食爱好者，对于炸酱面没那么热爱，她倒是觉得这一碗还不如古城的那些面条吃的畅快。颜晖也就解释了下这边的炸酱和古城那边的区别，顺便把谢菲菲剩下的小半碗面消灭掉。下午的也如谢菲菲的期待，两人吃完午饭回来后她睡到快四点，颜晖在这段时间内把能处理的工作也处理完毕。 二人乐呵呵的逛完商场，就赴了颜晖和大学同学的约。他的大学同学有三个在京都，现在都是在研究所或者大学里面任职，走的都是学术路线。这三位有两人结了婚，另一位现在还是单身贵族，这种聚会也都尽量的携家带口，一共七人一起吃了顿热火的涮羊肉。 颜晖每年冬天也会在家里支锅涮肉，在京都品鉴后，谢菲菲惊讶的发现平时在家里吃过的涮羊肉还更合自己的口味。颜晖也就解释道西北那边的羊肉品质更好，平时冬天吃也在时节，再加上调酱料什么的颜晖也颇得真传，自然不会太差。 因为所处行业的不同，颜晖和他的大学同学来往不算多，这种隔了两三年的再相聚更多也是聊一些大学时的生活。除开这些，颜晖的同学倒是分享了不少自己正在研究的课题，颜晖听得津津有味，但谢菲菲就有些迷茫，明明说的都是中文，但组合到一起自己就是不明白。什么基因编辑，生物芯片和可控酶促反应让谢菲菲听的云里雾里，有一个同学是学的古生物，还问起了颜晖一些关于x射线检测技术的事情，自己更是插不上嘴。 本来谢菲菲是想探索下颜晖大学时的过往，但他的这几个同学一个比一个像老学究，唯一的一个女同学也是不施粉黛，不聊八卦。一顿饭也是吃的缺少些滋味，等两人晚上回房间后，谢菲菲自然是问起了这一些。 “老公，你大学学的和你现在做的事情好像完全不一样啊，你看你那些同学和你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大学学历只是证明我上过大学罢了，那四年我也没想在学科上面深挖。再说他们都是博士，自然在特定领域钻的更深些，我就沉不下心去泡实验室，自然在职业选择上和他们有不同了。” “我倒是觉得你挺喜欢研究这研究那的，怎么当时没想着在本来的专业发展发展？” “我大学本科学的生物，是一个很基础的学科，但是因为纯理论的东西太多没办法应用，当时都得了个屠龙专业的名号。” 谢菲菲觉得颜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好像扯得有些远，她也知道颜晖这是要准备长篇大论，但是听到有些新奇的名词还是不禁发问道：“屠龙？” “就是学了一身屠龙技巧，但是世上并无恶龙，等什么时候有龙的才有用武之地。” “哈哈哈，是这个意思啊。” 见谢菲菲笑完，颜晖接着说道：“本来当时选专业的时候啥都不懂，有些盲目。到了大学窥得真相后，我也就六十分万岁，没想着在本学科内发展。但是好歹生物上的一些东西和医科沾边，留学的时候也就选了一个偏向于医疗企业管理类的混合性专业，让我镀了层金回国混饭吃。这也符合我喜欢到处跑的秉性。” “你是学理科的，为什么不选些别的理科专业呢？”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计算机这种我拿他当工具，不太想太深入，就不学。化学的话天天和各种试剂打交道，太危险。物理的话我高中最烦的那个老师就是教物理的，恨屋及乌了。看了半天也就生物能选，平时还能采采标本游山玩水的。” 谢菲菲嘟囔道：“你那叫招蜂引蝶。” “那你看，还不是抓到了个大花蝴蝶。”颜晖说完，咯吱了谢菲菲一把。两人也嬉闹了一番。 等闹过笑完，谢菲菲感慨道：“老公，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矛盾。听你说大学的事情，我觉得你特别的现实；但是平时办事儿什么的怎么还挺理想主义的。” “还好，只是偏巧学的东西和做的事情不太一样罢了。” “还有，有时候觉得你很感性，但是你又特别轴爱讲道理。” “人吗，肯定是理性和感性都有。” “搞不懂搞不懂。” 谢菲菲觉得两人这相知的这四年里，颜晖灵魂深处的东西自己还没有完全的掌握，总是有一层似有似无的迷雾将其包裹。只是人性本身就存在一丝混沌与复杂，颜晖倒真是对她掏心掏肺，只是谢菲菲并不完全了解颜晖的方式罢了。谢菲菲只知道颜晖平时奔波忙碌，挺能赚钱，对自己也好，是一个带出去有面子回家了也有里子的伴侣，这也就足够了。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就去了故宫玩耍。这是谢菲菲第一次到京都，面对明清两朝的帝王居所，蓝天白云映衬下金檐朱墙甚是好看。只是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 谢菲菲问道：“你说皇帝后宫佳丽那么多，就要在这里过一辈子是不是很憋屈啊。” “以古代的标准来说，这里的生活已经很奢华了。最起码吃喝不愁的，如果不嫁到这里，其他的地方也只会更糟糕。” “那她们也可以云游四海当个侠女什么的啊。” “古时候认字的人都少，也没有飞机火车，出行全靠走，那时候的人均寿命又短，怎么够啊。再说习武也不是什么便宜的事情，外面还有路匪猛兽，到处跑不现实。” “这就没得选啊，那岂不是人的一辈子生下来就决定了。” 颜晖叹了口气，说道：“即使到现在，这话也不为过。只不过现在的机会更多，选择更多罢了。” “你看，你又说出两句完全矛盾的话了。” “不矛盾，生产力决定生活方式而已，马哲里得原话。” 谢菲菲拍了颜晖一下，嫌弃的说道：“讨厌，又拽文。” 第47－1章 暗度陈仓————彩礼 人类更深的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事物，或是平静海面下的暗流涌动，或是安详美景后的庞然巨物。没有任何预期，也没有任何准备的直面不可预期的危机往往也是最出问题的时机。不过在电影里面突然出现跳脸惊吓往往很低级，但却能吓到人就是这个道理。 从京都返回后不久，一年一度的高考如期进行。颜晖所住的小区旁边就有一个考点，考试的那几天，一些家长颇为激进，在考试进行的期间把学校门口附近的非机动车道堵上了。这事儿刚好波及到颜晖，小区的出车通道恰好被他们堵上，车是出不去了。至于颜晖为什么要出去，原因也很简单，考试的时候考场里加了信号屏蔽装置，在家里时手机信号总是不太稳定。为了不打扰正常工作，颜晖也只得在这几天白天时，找个离考场远一点的地方待着。 不过一般来说，这几天也不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好似约定俗成一般，一些重要的会议、招标也往往特意避开这几天。 考试后的周末，颜晖的父母把家里剩下的美金现钞给了小两口，他们几年前去过一次北美，这些就是他们那次没花完的那一部分。颜晖点了半天，连硬币加纸币加起来一共一千多美金。这样看来在那边的几周，用这部分钱支付各种小费和不得不用现金的场合也就足够。其他的自己刷卡就是，那边移动支付还不太方便，刷卡倒是没问题。 秦朝和白晨露也定好了婚期，预计在明年春天。此时也已经进入到下半年的光景，各种婚庆、婚宴的事宜正是要开始准备的时候。这次周末的聚会，秦朝自然也就开始向身边两对儿把这些流程都走过一遍得挚友取取经。 “啊晖，你们当时办婚宴的地方大概在什么价位？” “当时原价是将近四千一桌，酒店的业主代表和我家认识，给了个折扣，算下来差不多三千一桌。怎么，你们想订那里？” 白晨露点了点头，应道：“嗯嗯，吃了很多次婚宴，就在你们那里吃的最好。” “行，你们要订多少桌，我帮你们打听下。” 秦朝说道：“八十桌。” 谢菲菲差点把正喝的饮料喷出来，惊讶地说道：“多少？八十桌？你们婚宴要来八百人么？” 秦朝解释道：“主要是露露那边，她家亲戚多，加上以前的城中村要来都是成堆成堆的来的，排场就只能那么大。” 颜晖想了想，说道：“我们吃饭的酒店可能搞不了那么大的厅，一会儿我问下我爸妈，让他们联系下酒店那边。” 靳磊在一边听完，也再出主意：“如果去那可行，这婚宴就要花你二十多万，彩礼钱能收回来不。” 谢菲菲感叹道：“这么多人呢，匀下来人均三百块就收回来了，不难。” 白晨露摇了摇头，答道：“难，村里那些来吃席的经常全家出动，一桌子少的话就只能坐一家人，多了也不过两三家。这些人给礼金都是一家人包一个，讲究的一千块不讲究的就包两百，我们这彩礼肯定是包不住饭钱。” 刘曦在一边解释道：“像露露那边，以前都是流水席，规格不会太高。也就这些年都到城里了，但老习俗还是留了下来。” 谢菲菲想起自己还没问过当时在古城这边婚宴的礼金，也就问道：“颜晖，当时在这边咱们收了多少？” “我不知道，婚宴钱是我家埋单的，礼金也就我爸妈收了。” “后来给你了么？” 颜晖有些惊讶，说道：“当时咱们摆了三十多桌，加上婚庆公司的钱也是我父母结的，礼金就让他们处理了呗。” “在山城的回门宴收的份子钱我父母都给我了，你看你爸妈还要占着。下次你回去问问，有多出来的要拿回来。” 刘曦解释道：“我们这边都是这样啊，份子钱先紧着饭钱那些。” “那不行，当时结婚的时候我家都没收彩礼，已经很便宜颜晖他家了。” 谢菲菲说完，场面冷了下来，众人都知道山城那边并没有收彩礼的风俗，加上婚后谢菲菲的生活已经过得很让人艳羡。这时候她突然提到这一出，大家也都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谢菲菲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对了，露露你家要多少彩礼啊。” 白晨露答道：“两三万，随便取个带八的尾数就行了。” 谢菲菲听到这个数字有些意外，惊讶地问道：“这么少么？” 靳磊回道：“古城这边，彩礼大多就是走个形式。我俩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彩礼。” 刘曦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谢菲菲更惊讶了，表示道：“那我听我闺蜜说，这边彩礼都要二十万起步的呢，还要讲三金五金什么的。” 白晨露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说过这样的，我们这圈儿彩礼都是这个范围。金饰倒是有，等下个月秦朝他父母过来我们买。” 谢菲菲面露惋惜，问道：“诶呀，秦朝家条件这么好，露露你家怎么不多要点呢？” 秦朝在一边听的眉头直皱，接过话题，冷冷的说道：“彩礼本来就是意思意思走个形式，我们这边都不怎么讲究这个。你说的那个闺蜜肯定不是古城这边人，在这边都是越穷的地方彩礼越重。” 颜晖也知道，这个话题再深究下去又是没完没了会不断冷场的车轱辘话，不等谢菲菲说话，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就是，还要买金饰呢，到时候去买大牌的，我爸妈当时就选的周记的，还是挺不错的。” 谢菲菲此时刚好戴着当时买的金项链，也就就势掏了出来给白晨露去看，还交代起各种金店品牌的区别，如此这般，几人小聚的氛围也就没有继续降温下去。 到了聚餐结束各回各家后，谢菲菲也没有再提关于彩礼的话题，颜晖也自然不会再去刻意复盘这件事情。他也懒得探究谢菲菲是听了哪个闺蜜的耳边风，开始纠结几年前都已经结束的陈芝麻烂谷子。这种事情没有对错，更没有输赢，即使辩出来个子丑寅卯对两人的感情也没有丝毫好处，只会留下一些无法愈合的伤口。所以，没有进展就是最好的进展，只要谢菲菲不在他耳边絮叨这事儿，颜晖也不会主动提及。 第47－2章 暗度陈仓————买房 没过几天，夏总带着孩子也到了古城，准备实地去考察下他们初定的几个楼盘。这段时间古城的房价对比去年同期已经涨了五成有余，市面上的现房已经没有，要不是文鑫在他的权限内锁了几套房源，连新开楼盘的期房都没办法保留下来。 夏总到的第一天，孟浩宇张罗了一顿欢迎晚宴，一来商量下后面几天的行程，二来也对一对最近项目的进度。 这种半工作半家宴的饭局就没那么严肃，孟浩宇也就在夏总下榻酒店附近找了个合适的馆子招待几人。这次夏总儿子的高考马马虎虎，上本科线够呛，志愿也是找了几所在古城有专科类专业的学校报了，再不济也有一些私立院校可供选择。 高考确实是改变人一生命运的事件，但是对于这种算得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朋友来说，他的命数轮不上高考来影响，反正他在古城也不过是再稳定上几年，把他的性格磨砺的更加沉稳后也就可以出国，为家族铺垫一条后路罢了。 一顿饭吃下来，颜晖也约好了次日的行程。第二天，如安排一般，颜晖早上送谢菲菲上班，孟浩宇则从酒店接上夏总父子二人直奔文鑫的办公室。几人在文鑫办公室碰头，颜晖将文鑫正式介绍给了夏总和孟浩宇，之后就是颜晖把自己的车留在那边，让谢菲菲下班后开着就好，一会儿文鑫也要和几人一起去看盘，相较于颜晖的那辆轿车，孟浩宇的suv载着五个大汉确实要更舒服一些。 文鑫这边准备了四套方案让夏总选择，每到一个楼盘，文鑫周到的安排都不显山不露水的浸润其中，无论是详尽的介绍还是贴心的招待，这让夏总很是受用。毕竟是自己一下子要掏上一百多万，夏总也看的很是用心，在他和文鑫的团队沟通时，孟浩宇和颜晖也得空聊上一些最近的事情。 “老弟，陇省的那个项目招标公告出来了，医院的戏做的很足，在星号条款上把我们放进去了，但是参数底子还是按照s司的设备出的。” “所以只要没有什么重大变故，这次还是s公司赢标喽？” “对的，这几天王萍在问我要特价，我也批了。但是那十几万的进价差决定不了什么，除非我们直接裸奔，代理商一毛不挣，否则这个项目肯定还是s公司中标。” 颜晖压低声音，小声问道：“后面需要我这边配合什么？” “你现在就当不知道这事儿。下周招完标结果肯定是p司输，我们会装模作样的质疑一下，然后就会给你们公司发投诉函，理由是误导项目进程，反正工厂的订单已经收了，损失是客观存在的。” “好的，现在我们团队都不知道这件事儿，肯定是侯博那边越了劝，到时候我让老周在总部那边使使劲，我这边肯定配合调查。” 孟浩宇比了个大拇指，称赞道：“兄弟上道！” “后面公司的内审可能会来面访你，到时候咱俩说法一致就可以。” “你放心，在我这边你是我们投诉之后才知道这事儿的。” 在古城看完了盘，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孟浩宇和颜晖的要紧事儿也商量出了细致的后续行动方案，夏总也最终选定了一个明年年初就能接房的房源。一套小三室的房子一百平米出头，按现在古城的房价一百七十多万，文鑫如承诺般直接打了九折，夏总也爽快的签约，一把结清。 不到一天时间就解决了一件大事儿，还落了不少便宜，夏总的心情自然不错。他晚上安排了晚餐，文鑫也会参与。夏总的儿子已经觉得有些无聊，几人先把他送到酒店后就回到了文鑫的办公室，等着文鑫把夏总的购房合同处理完毕，就可以一起去吃晚饭。 文鑫和后台开始交接合同事宜前，趁着孟浩宇和夏总正在聊事儿时，特意向颜晖问道：“哥们，你这个朋友什么来头，出手这么阔绰。小孩儿来古城读书就直接买套房子。” “疆省那边做我们这行生意的，规模不小。” “嗯，行，我知道了。他身边还有要买房的人么？” “没具体打听，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和他聊，这次你帮他这么大忙他肯定愿意和你多聊聊。” 文鑫见颜晖给他留了自己和夏总直接勾兑的口子，也知道在这种事儿上颜晖并没有太多私心，也就高兴的应道：“行，谢谢兄弟。对了，我一会儿给谢菲菲说下，晚饭就让她和咱们一起吃，在你朋友这边没问题。” “哈哈，文哥你这边ok就行。那我一会儿直接给她说？不过我好像没看到她在办公室。” “哦，下午她去一个广告公司那里看方案了，我一会儿直接给她说。这会儿你招呼着你朋友，我盯着后台把合同走完，这样子吃饭前夏总这边就可以带着东西走了，咱的服务也要周到点。” “好的，麻烦文哥了。” 文鑫赶忙推辞道：“不麻烦，这事儿是你帮我介绍了个优质客户，咱俩也就别客气，以后多点互惠互利。” 同类的人总是容易惺惺相惜，虽然和文鑫的接触并不算多，但是这人在处理事情上足够聪明周道，对身边人也称得上仗义，颜晖自然也乐得和他互帮互助。在这件事儿上也能看出文鑫足够敏锐，颜晖给他和夏总牵线搭桥也算是顺水推舟罢了。 第47－3章 暗度陈仓————答谢 等颜晖和文鑫聊完，再去找他们时，见孟浩宇和夏总占了个小会议室，神情凝重的聊着什么。颜晖想了想，就没有贸然的敲门进去，而是找了这边的茶水间，准备刷会儿手机看看新闻，打发打发时间。刚坐下看了没两分钟，就有人找他搭话。 冯楠正好来茶水间接水，看到颜晖坐在角落正在看手机，就上前打了招呼道：“颜哥，你怎么来了？” 颜晖抬头，看到一张有些熟的面孔在和自己打招呼，一时没反应过来来人是谁，他懒得一边装作熟络的聊天，一边还要思索这人是谁，干脆直接问：“哦，等人。请问你是？” 冯楠见颜晖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嗔怪道：“诶呀，颜哥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冯楠，还一起吃过饭坐过几次车呢，这就忘啦？” 等到来人自报名号，颜晖也想起来这人是自己老婆的所谓闺蜜，他对这人没有什么印象，也不想加深了解。一来，自己最好和媳妇的闺蜜保持社交距离，二来，前几天的神秘耳边风说不准就是从这位看起来颇为俗气的女孩儿嘴里吹出来的。颜晖脑子里想着这些，脸上演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带着三分歉意七分客套应付道：“哦，是你啊，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事儿多，没反应过来。” 冯楠顺势坐到了颜晖对面，问道：“这么早就来接菲菲姐了么？” 颜晖也不想给她说太多今天的事情，又拿起手机，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嗯，刚忙完顺路就过来等着了。” “哦，她出去办事儿了，她没有给你说么？” “说了，我反正没事儿，先等着了。” 冯楠带着羡慕的语气，夸赞道：“颜哥对菲菲姐真好，真希望我也能找个这么会疼人的男朋友。” “嗯，会的。” “那颜哥也帮我多看看身边人啊，有没有什么优质单身男青年之类的。” 颜晖想起一两个月之前有一次好像冯楠提出过这个要求，但因为对她的底细并不了解也没有具体实施。他也没想过今天碰到又会接到这样的要求，正想着怎么推脱掉时孟浩宇给他来了电话。颜晖也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通了电话。 “哥们，人呢？办公室里没看到你。” “哦，刚看你和夏总聊事情，我就到茶水间里喝点东西。” “哦，你过来，刚好有点事儿征求下你的意见。” “好的，你们要喝什么不，我在茶水间给你带过去。” “你随便拿点就好。” 有了电话催促，颜晖也就给冯楠致了个歉，说自己有事儿要忙以后再说。从茶水间拿了两瓶矿泉水就直奔会议室。 没等颜晖屁股坐稳，孟浩宇就开了口：“兄弟，是这样的，夏总周围还有些人想在这边买房，看样子你朋友在这边权限挺高的，能不能问他要些折扣？” 夏总也在旁边附和道：“就是，现在古城的落户政策好，房价涨的也快。我身边那些做生意的，还有些医院和政府的人也都想着让子女在古城落户，我这次来也算是给大家探路了。” 颜晖听完，也暗想文鑫考虑的果然周到，要不然他今天明明可以把事情甩给下面人去做，却偏偏事必躬亲，果然夏总后面还有笔庞大的购买力。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嘴上也没停下：“夏总，您放心，文总这边应该有一定的折扣权限。但是给你朋友的折扣肯定不如给你的这么多，这次买房子用的是他的员工折扣，所以可以直接打九折。具体的要不一会儿您和文总直接勾兑下，我就不在中间传话了。” 夏总笑道：“看看，颜总的朋友也靠谱，有句话咋说的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这事儿后面我就和文总直接聊？” 颜晖应道：“夏总您这就过誉了，都是帮朋友忙，我们只是尽心尽力罢了。” 孟浩宇也适时的当了捧哏：“看看，老弟这儿不光生意上的事儿办的漂亮，这种闲事儿也是给力。” 夏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要不这会儿叫文总来，我们商量下。” 颜晖答道：“他正忙着盯这次的合同手续这些东西呢，他说了一会儿都办好，省的您这边来回跑了。要不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说？” “好，那我们就一会儿细聊。” 既然有了建立合作的可能性，晚上吃饭的氛围也就十分融洽。文鑫在得知夏总的需求后，也立即开始了讲解。 “是这样，这一年多古城这边放宽户籍政策，所以房价跟着需求涨起来了。现在限购还没出，但是我预估到了今年年底前，各种限购和摇号政策也会跟上，如果是您那边的朋友想要买房，最好在九月前就可以选定房源。价格方面，今天的折扣肯定达不到了，我会根据具体的楼盘给到95到98折，这个也希望您能理解。” “好的，价格这块儿没什么问题。这次是给文总这边添麻烦了。今天看的几个楼盘的资料之前颜总发给过我，后面还有么？” “还有的，到时候我都发给颜晖。” 颜晖摆了摆手，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大家都是朋友，夏总和文总把联系方式一加就好。” 文鑫眨了眨眼，他知道颜晖的表态意味着颜晖不会在这条利益构建的关系上强插一道。钱的事儿好算，人情难估量，看样子这个人情自己也就算是欠下来了。当然，在场面上文鑫很是拎得清，见颜晖话已经说到这里，也就立马和夏总交换了联系方式。 有了这种基调，后面的晚餐也自然是更加融洽，夏总、颜晖和文鑫这三个喝酒的不多时就喝掉两瓶白酒。孟浩宇难得碰上不喝酒的饭局，也就当起了桌上的临时服务员。谢菲菲则是专心吃饭，她的心里有一堆疑问等着回家和颜晖讨论。 第47－4章 暗度陈仓————吐槽大会 等饭局结束，三个酒鬼都是满脸通红，孟浩宇送夏总父子回酒店，文鑫自己打了个车回家，而谢菲菲则是给颜晖当了司机。 等小两口上了车，谢菲菲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发问。 “老公，你说你朋友这次一共能拉来多少人买房？” “预估不来，但是他在疆省的关系网挺广的，这两个月经他介绍个七八套房还是挺大概率的。” “那你怎么直接把他和文鑫凑一桌啊，你自己当这个中间人不好么？” 颜晖笑道：“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啊，我也不能什么中间人都当啊。” 谢菲菲见颜晖还在嬉皮笑脸，气不打一处来：“我给你说过，介绍了这种客户，一套房子能给推荐人奖励好几千呢，你看你又不把我说的当回事儿。” “诶呀，怎么会呢，宝贝媳妇说的话我怎么能不听？” “那你说说这种白捡的钱你都不要是为什么。” 见谢菲菲表情严肃，颜晖揉了揉脑袋，尽力把酒精的影响降低一些，谢菲菲见颜晖没有说话，追问道：“你倒是说啊。” 颜晖叹了口气，说道：“老婆别着急吗，我说我说。第一，几套房子的奖励加起来也就四五万，还要随时当好传话筒，不值当。第二……” 没等颜晖讲完，谢菲菲已经表了态：“哼，你说的轻巧，这几万和白捡的一样你都懒得折腾。” “哎，让我说完吗。第二，在夏总那边，之前和他的关系一直没那么深入，这次这个契机也算是让他欠我个人情，后面的一些项目让他给我留个口子也就顺理成章了，那样随便一个项目就是大几万，并且还能保证一年合作上几次。不比为了这点钱就把路堵死要好么？” “那你这次不是已经帮了他么？也不至于这么上赶子。” “别急，还有呢。这次帮了他，也帮了文鑫，对于他来说直接和这人接触，也就相当于扩展了一条路。这点提成对他是小事儿，但是每个房源就代表一次可以让他制衡他下面那些销售的机会，我也要让他欠我人情。他欠了我的人情，就只能在你这边还，你在这边也就过得舒服些。” 谢菲菲听完，安静了一阵，等她把里面的利害关系想明白，才嘟囔道：“搞不懂，怎么都这么复杂。” 谢菲菲的感慨并没有得到回应，在她想明白这些事情的几分钟，颜晖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今天喝了大半瓶白酒，加上后面又加了些啤酒，微醺过后吹着晚风甚是容易犯困。加上一天思虑之后的精神疲惫，车辆行驶时的规律晃动，在谢菲菲不说话的那一片刻之间颜晖也就安然睡去。 等到车开到家时，颜晖的酒劲儿也上来了。颜晖酒品不错，这种情况下也只是犯困，由得谢菲菲牵着他回家洗漱，像一只大号的直立行走的狗狗一般，要是没有喝酒之后的臭味就更好了。 只是谢菲菲的表达欲没有得到充分的释放，对着酣睡入梦的颜晖唱独角戏她做不到。到了第二天，冯楠就成了她的倾诉对象。两人一起约了午饭，在吃饭时谢菲菲自然是把颜晖批斗了一番。 等冯楠听完谢菲菲的吐槽，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老公昨天跑这边来是为了这事儿啊。” “哦~原来姐夫昨天到办公室是办这事儿啊。” “诶？你们昨天碰见了？” “嗯，碰到了，问他怎么这么早来接你他还不说。” 谢菲菲一脸不屑的说道：“哼，你别理他，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 冯楠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回道：“他才不神叨呢，按你说的这叫思虑周全，城府深厚。” “喂喂喂，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肯定是站你这边的啊。” “那还说他好话？” “嘿嘿，还不都是接着你的话再说么？” 谢菲菲把手里的茶杯哐的一声擂到桌上，愤愤的说道：“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有机会小赚一笔的，结果就拿着这种机会做人情。” “姐夫不是把收入都放你这边么，他那边赚钱还不都是到你这边。” “那到手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冯楠讪笑道：“哎，姐你也别气了，你看你这日子已经过得很好了，现在办公室里比你过得滋润的可没几个。” “好个啥啊，想买个房都买不起，他家也抠抠搜搜的，不想着支援一点。” “啊？你们缺房住么？” 谢菲菲气鼓鼓的继续说道：“你看最近房价涨的，不赶快再买几套。再说你看他那些朋友，不都是想买就买了，他看着也不心急。” “那个，之前没问过，他在古城有几套房啊？” “他家有四套了，但是都在他父母名下。” “姐夫家是独生子女么？” “是啊，怎么了？” 冯楠看谢菲菲的气还没消下去，接着顺着她的话说道：“那还不都是他的，再说以姐夫的收入在古城再买一套应该压力不大，只要他名下没有首套房的首付又不高，咱们在这边也有员工折扣的。” “你忘了么？我们在山城买了一套了，加上我婚前贷的那套，现在没有贷款资格了。” “办个假离婚就行了呗，现在咱们这边审的又不严，民政那边有记录就可以了。” “那不行，到时候假的变成真的，风险可大了去了。” “我看姐夫对你这么好的，能有啥风险。” 谢菲菲对于假离婚这事儿一直觉得不靠谱，干脆撇了撇嘴，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哎，不说这个了。你说后面古城这边对于贷款买房的政策会不会放宽一些？这段时间房市这么火热，我听他们说上面在研究这事儿呢。” “是有这个可能，我也听总部那边人在讨论这事儿。” “那回头我先把婚前那套房子提前结清，首付百分之五六十的话可能还有盼头。” “这个倒是可以提前准备一下。” 一顿工作餐的时间，自然不会太久。等两人吃完，手挽着手回公司时，谢菲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楠楠，我听颜晖的朋友说，古城这边彩礼不高啊？上次你说这边要二十万打底是不是有问题啊。” “二十万是我老家那边，古城这边好像不如我们那边高。但是我结婚我家里肯定还是要收那么多的。” “那这么多钱，能到你自己手里么？” 冯楠叹了口气，颇为不忿地说道：“我也想啊，但是我还有个亲弟。我们那边像我家这种情况的不少，也只能这样。如果是独生子女倒不会要那么多。” “哎，这也没办法。” “你突然说起这个，是姐夫那边有人问么？” 谢菲菲想起上次颜晖用买车来比喻这种情况的相亲，推辞道：“那倒没有，等回来我们在约几次，你也把你想要找什么样的稍微具体化一点，我们再说。” “好。对了，菲菲姐，你这次去美国的时间定了么？” “下个月底了。你想好带什么了么？” “嗯，我给你看看。”说罢，冯楠掏出手机，里面有一个清单，密密麻麻的列了一堆化妆品。 谢菲菲看罢，嫌弃的说道：“就这啊，也太便宜了。再说去那边都是买大件，你这些还不如在等商场打折或者电商活动呢。” “都跟你一样是富婆啊，大件我可买不起。” 第48－1章 借刀杀人————好戏开场 不知道哪本书上说过，最痛苦的感觉莫过于钝刀子割肉。想想也是，一种不可避免的持久痛苦，但又不足以致命，只会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时刻缠绕在你身侧，在不经意间就扯动神经，让你痛那么一下。如果，那把割肉的钝刀还是借别人的，是不是让你在肉体经受折磨得同时，心头还被戳了一下？ 时间来到六月下旬，颜晖的工作邮箱里收到了孟浩宇发送的一封投诉信。这封信件发送给了周章，自己则在一份密密麻麻的抄送名单之内。那份抄送名录里除了自己，还有p司的销售高层，以及b司的andern和neln及其他几个高层。信件的内容自然是孟浩宇和颜晖沟通过的，内容是讲他们在陇省的一个项目因为受到b司工作人员的误导，导致丢单。邮件里还附加了王萍与一个b司人员的邮件、聊天记录，表明b司有人向王萍承诺这次项目已经在控制之内，可以放心参与，因此王萍盲目的在p司的流程内下了设备生产订单。 合作伙伴遭受到严重的“损失”，b司自然要开始内查，但奇怪的是在颜晖和周章的这条汇报链中，并没有这个项目的沟通痕迹。颜晖还翻出了去年时的工作汇报记录，表明这个项目已经在b司层面进行过商讨，得出的结论是p司不会参与，b司也不会继续跟进。颜晖也以此为依据向回复了孟浩宇的邮件，表明自己并没有参与这个项目。 在邮件里颜晖和孟浩宇争论激烈，但实际上的情况是发邮件时两人就面对面坐着，人手一个笔记本正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闲聊饮茶，当然为了保险起见，颜晖没有用茶馆的wifi，而是拿着自己的手机当热点联网。 而在b司内部，neln本来还乐呵呵的看着p司和周章的团队打架，只是瓜吃着吃着发现吃到自己头上。b司的自查介入后，很快就发现了事故原委，被投诉的项目出现在远海组的计划项目之中，那个医院远海的单子只有七百多万，而p司的这包项目则是一千七百万。 有了b司内部的权威调查结果，周章也很快的给p司发了邮件说明的事件原委，而颜晖和孟浩宇也在邮件争论中偃旗息鼓，握手言和。同时周章也在andern面前参了远海组一本，指责他们挖自己的墙角，还导致自己的团队与p司关系受损。有了p司提供的石锤证据，加上远海组在这单项目上确实留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andern也就立马让内审介入调查。 等周章开完紧急会议，给颜晖第一时间打了电话。 “内审估计明天就要到你地头上了，到时候要见老孟，你做好准备。” “好的老师，我这会儿就和老孟在一起呢，我俩都沟通好了。” “行，别留尾巴，我还在办公室，不说了。” 孟浩宇见颜晖挂了电话，问道：“怎么说？” “我们的内审预计明天就来，到时候孟哥这边做好准备。” “放心，流程都是真实存在的，我这边天衣无缝。最重要的就是这事儿为啥你不知道，我们也对过词儿了，就是你在这边一直合作愉快，王萍以为侯博要汇报给你，就没有多想。” 想到lisa的机灵敏锐，颜晖提醒道：“嗯，萍姐那边你打好招呼了么？这次内审估计也要见她。那个内审可是很聪明的。” “王萍她真的以为侯博是你手下，加上我前期的设计，她不会察觉。再说这事儿我抓住她的小辫子了，她也要听我的。并且我让王萍明天就来古城这边述职，我在旁边盯着她也不敢胡说。” “那就好，你见了我们内审就知道，她可机灵的很。” “兄弟，把心放肚子里。” 第48－2章 借刀杀人————心理负担 第二天晚上，孟浩宇就给颜晖打了电话，说起了今天lisa和他沟通的情况。 “老弟，你们公司这个内审有点东西？” “哦？怎么说？” “问的问题针针见血，刀刀见肉。好在咱们准备充分，要不然真要被她绕进去了。” “她问什么了，让你评价这么高。” “我这边到没问什么，她也知道我不可能把每个项目都盯的那么细，在知道我对这个项目是授权给王萍处理后，你们这个李经理就把重点放到王萍那边。” 颜晖心里一惊，问道：“然后呢，萍姐怎么说的？” “萍姐说这个项目都是他和侯博沟通的，并且被李经理逼的直接当场拿出来她和侯博的全部聊天记录了。” “这个lisa审人专业啊。” “可不是么，我就在旁边，也把侯博发的东西看了。有一段特别关键，我把大意给你复述下啊，当时王萍问侯博西北这边不都是颜晖在负责的么，你猜侯博怎么答的？” “他怎么说的？” “侯博给王萍说，颜晖升到了西北的业务总经理。” “这倒是大实话，后面呢？” “后面他就没继续说了。你懂的，这话一说表明他当时确实有拿你在那虚张声势的动作。” 颜晖轻蔑一笑，说道：“那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还有，你和这个李经理关系是不是挺好？” “嗯，还不错。孟哥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今天聊完我们不是一起吃了个便饭么，她在桌上给我说这事儿怪不得你，希望这种波折不要影响p司和b司的关系。” “哈哈，那可算这姑娘有良心了。” “对了，我是不是之前见过她？总觉得有点眼熟。” “嗯，去年不是有一顿你招呼我们老外晚宴么，那时候她是随行翻译。” “哦，想起来了，这姑娘升的可真够快的。” “哈哈，回来给你讲，去年一年她给公司追回来一个多亿的损失呢，不给她升就奇了怪了。” “好好好，下次咱们当面聊。” 挂了孟浩宇的电话后，颜晖立马给周章做了汇报。 当听到侯博在自己跟p司介绍自己职责时的说辞后，周章也不由的惊呼一句：“我靠，这猴子还真这么说的？” “嗯，老孟说是亲眼看到的微信记录。” “那他就是对不能碰的蛋糕有想法，看我怎么收拾这小子。” “我估计那段时间刚好是我被查的时候，这样来说他是觉得我如果被公司开了他还有机会接手这块儿业务。” “哼，就凭他那三脚猫功夫？” “咳，管不着他的，这事儿后面cici和neln那边怎么说的？” “他们啊，就说是侯博个人行为，在公司界面他是把远海的一包设备和这次项目揉成一包报了上去的。估计这个锅侯博要背定了。” 听到这里，颜晖不由的感慨道：“那他还不得快快找工作了。” “那可管不着喽。反正这次让andern发了话，如果发现远海组那边在用这种方式挖我们墙角，就严惩。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好事儿，反正咱们是绝对不碰远海的那堆垃圾项目，那他们也就别想着碰咱们自己的香饽饽。这事儿发生的正是时候，我也要求其他区域这段时间盯紧，如果有碰到类似的立马汇报，上面的态度很明确，绝对不把我们和远海的东西揉到一起。” 等和周章聊完，颜晖也不由长叹一口气。平心而论这件事儿上自己的角色可称不上光彩，一把刀子在自己、孟浩宇和周章手里传来传去，侯博也好，王萍也好，都成了这把刀下的亡魂。颜晖可以预见到侯博的结局，他来到b司还不到三个月，试用期也只过了一半儿，出了这种事儿自然会被当做背锅侠，重则立马开除，轻则过了试用期就被扫地出门，让他重新找活儿。而王萍，自己在p司任劳任怨兢兢业业，眼看就要干满十年，被孟浩宇就这么的削藩剪权，至于后面是留在p司继续混工龄等退休，还是另起炉灶也不得而知。 人生有很多十字路口，而颜晖很讨厌自己成为这诸多十字路口中的一条。他希望自己遇到的生灵都被善待，在遇到抉择的时候都可以选择一条最好的道路，但此时自己更像路口的那个禁止通行标志。或者说的残酷一些，成为一个亲自动手的刽子手。此刻他也对之前lisa因为处理掉赵猛以及art时，所背负的心理压力感同身受。颜晖想和她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聊聊天，抒发下所思所感。但从理性的角度出发，不可以在此时就和lisa聊这些，毕竟在当下，颜晖并不应该知道这么多信息。 谢菲菲此时正在客厅看着电视，颜晖想要不要和她聊聊这些，聊聊心里的纠结与背负的负担，这种念头也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他知道，谢菲菲更关注现实意义上可以被量化的东西，她只会庆幸颜晖挤掉了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而不会体会双手沾满血渍时的惶恐与不安。 第48－3章 借刀杀人————渡鸦 好在这种无处诉说的憋屈感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一晚，颜晖在次日中午就接到了lisa的电话。lisa主动说了自己已经抵达古城，下午正好有空，如果颜晖有空的话就一起喝茶聊天加吃晚饭。颜晖这边自然欣然前往，两人也就直接约到了lisa住的酒店先见面。 等颜晖忙完，到lisa这边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出头，外面正是热的时候，盛夏时节的古城和舒适两字可一点也不沾边。颜晖也没开车，两人也就干脆在房间里面聊聊天，等到晚上直接吃饭就好。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两个月有余，lisa换了个新的发型，过耳的短发显得利落精干。等颜晖进了房间，就开始拿这个开涮。 “嚯，怎么把头发剪了。” lisa甩了甩脑袋，笑意盈盈的问道：“怎么样，好看么？” “嗯，美女剃成秃瓢也好看。” “喂，你这话到底是夸还是损，我怎么听不出来啊。” “那肯定是夸啊，但是有一说一，不如你扎马尾辫好看。” “我也觉得，但是长头发太麻烦了，每次又是洗护又是吹干太费时间，早上起来还容易炸毛。剪了也方便些。” 颜晖听完，一脸玩味的说道：“哦，我还以为你脱单了呢。” “诶？不是都说三千青丝为君挽，失恋才断烦恼丝么？到你这怎么反过来了。” “那你是不知道一对儿情侣在一起最常说的话是什么。” “啊？是什么。” “你又压到我头发了。” “烦人！”lisa反应过来颜晖又没个正型在满嘴跑火车，拍了颜晖一下，接着说道：“两个多月不见一来就开车。” “哈哈，这次你怎么又来了。” “你这是明知故问，前几天和p司的人都吵成那样了，我还不得过来看看，给人一个交代。” “哦，那事儿啊。需要我做点什么么？” “也不用，公司的调查结果你知道了么？” 颜晖点了点头，说道：“昨天听老周给我讲了下，大概就是说远海团队的人碰了该我们做的业务，结果给p司那边捅了篓子。”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看别人在你眼皮子下面给你使坏，你居然都不知道，平时和p司的人白混一起了。” 颜晖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些许试探的意味，也许是说者无心，但是自己这边还是小心的应道：“他们的项目那么多，最近和他们对接的几个都忙不过来，还有n司的项目也在盯着。谁能想到一个早都被我们放弃的项目被人拿来倒腾啊。” “那p司的人没和你交流过那个项目么？” “都是去年的事儿了，当时老孟的态度是那个项目机会不大，我也就没多关注了。” lisa眨了眨眼睛，接着问道：“那今年呢？他们要重新运作这个项目就没问过你么？” “也没有。” lisa托起下巴，看着颜晖问道：“这就有点奇怪，按道理来说这种事儿他们应该找你的。” 颜晖已经知道他们昨天谈话的大致内容，lisa的这种诈唬式的提问自然能应对过来。颜晖喝了口水，思索了下，答道：“我猜这件事情孟总这边实际上是已经放了权，结果他下面人觉得有机会把项目再争取来，倒腾一番结果出了问题。而这种动作已经对p司造成了实质上的损失后，孟总这边才开始介入这事儿。” “嗯，和你预估的差不多。但是我不明白以孟总的职级来说，对项目的细节了解怎么这么晚。还有明明你们的关系不错，结果他不和你沟通就直接把事情闹到两个公司公对公沟通的层面上。” lisa很敏锐的抓住了整个事件的关键矛盾点，还好，颜晖也早早做了准备。两人点上烟，颜晖也准备开始解答这个关键问题。 “李莎，你应该知道设备的出厂价和中标价间存在巨大的差额。” lisa点了点头，问道：“嗯，明白，灰色的空间很多。” “正是因为这里面的灰色空间，也造成了厂家内部销售体系的所谓上下级和其他公司的上下级并不能直接划等号。” lisa皱了皱眉，思考着刚才颜晖所说的内容，颜晖见她没有继续提问，接着说道：“就以这个项目举例，去年的时候老孟做过评估，发觉p司的产品和自己的能力并不能打动客户，也就早早放弃这部分的收益。而今年他的下属向他承诺有能力改变既定结果，那么以孟总的风格，会充分放权，让他的下属自己去倒腾这件事，那么这个项目背后的利益他自然不会去要求什么。” lisa补充道：“这部分的利益涉及的灰色部分太多，他自然不想了解太多，这样子并不安全。” “你说的没错，这行的潜规则就是这样，一些细节内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估计这个项目在厂家端的负责人或许因为要低价，或许为了给老孟这边立军令状，就违反一般流程在厂家内部下了订单。但结果是他们玩儿砸了，老孟作为西北的负责人不得不出收拾这个烂摊子，结果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发现这里面有b司的人在煽风点火，才把事儿闹成现在这样。” “嗯，明白了。那他也不至于直接就发邮件啊，再怎么着也要和你先沟通一下啊。” “这个项目涉及到的设备出厂价加起来将近九百万了，他们在厂家那边的奖金也才二十多万。你要是老孟你能不着急么？再说这件事儿上如果他在公司端表现的和我们一团和气，那p司的高层会怎么想啊。” lisa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所以孟总肯定是要怼死我们呗。” 颜晖点了点头，与其直接告诉她结果，不如自己把这里面的细枝末节告诉她，让lisa自己推导出结论，这样子效果也更好。 lisa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香烟死死按进接了水的漱口杯里，呲的一声之后，说道：“这个侯博，真是害人不浅。那这事儿对你和孟总这边有影响么？” “有，但现在来看还是可控的。他应该知道我在这件事儿里并没有坑他，再说我和他关系好的前提是我能帮他赚钱，只要这个大前提没变化，那么这事儿在我和他之间也很快就会过去。” “那就好。我给你说，这次来我是要见下侯博的，但是他在出差，昨天给我说他今天回，到了今早上又说改明天。” 颜晖笑道：“他是不敢见你。” “我管他敢不敢，反正这边的事儿已经查完了。老娘明天就回海都，他反正迟早都要去，在哪儿谈不一样。” “那今天找我呢？是流程还是？” “一半公事儿，一半儿私事。公事儿搞定了，晚上我要吃点好的，补充补充脑细胞。” “老规矩，说不想吃什么，晚上我来搞定。” 第48－4章 借刀杀人————挡箭牌 一阵电话打断了两人的交谈，lisa看了眼电话屏幕，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看样子很是痛苦。颜晖瞟了一眼，看到是侯博来电，心下了然，笑了笑比了个请的手势。 lisa接通电话，直接切到了免提上。“喂，请讲。” 电话那头侯博的声音在一边嘈杂的背景中传来：“李经理啊，我还在出差，明天还回不来，您能在等我一天么？” “不好意思，时间排不过来了，明天我必须回海都。” “诶呀，我这边客户还没谈好，还需要……” 不等侯博说完，lisa直接打断道：“我在这边的工作已经完成，今天已经额外等了你一天。后面的事情等你到了海都再说，到时候cici会直接安排的。就这样，我这会儿还有事情。”说完之后，lisa也就直接挂了电话。 一通电话还是影响了lisa刚刚转好的心情，她抱怨道：“看看，这就是他们的处理态度。” “嗯？这次你来之前cici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说这是侯博的个人行为呗。” “得，那这口黑锅就只能让侯博一个人背完，看来这哥们最近要再找工作了。” “嗯，后面大概率就是这样，这时候他自己也不想着积极配合，没准儿还能留下来呢。” 颜晖叹了口气，感叹道：“谁知道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前段时间看公司邮件他们这段时间不是做了挺多项目的么？” “他们那叫做项目？远海公司给什么单子，他们就批什么单子，根本就是来者不拒。招的人就是过去签个合同，也不知道公司是怎么想的。” “这些项目问题多么？” “现在还看不出来，都是新签过来的，但是按照这种签法，估计后面都是一堆问题。我听风控那边说过之前被毙掉的项目，也都被他们接过去签了。” “得，不说这些恼人的心烦事儿，快说晚上不想吃什么。” lisa想了一下，说道：“昨天吃的太油腻了，今天我们去吃点清淡的。” “那我找个潮汕馆子，我们吃点本味的。” “咦，我还以为你要找个素斋呢。” “很多素斋馆子都是素菜荤做，一点也不清淡。” “我是说庙里的那种。” 颜晖打趣道：“去庙里只有白粥咸菜啊。” “也行，感觉最近又要刀人了，冲冲杀孽。” “那可别，请你吃白粥咸菜我怕你觉得我虐待你。” “哎，随便，你安排就好。” 两人在房间里面又聊了一阵儿，颜晖也告诉lisa自己下个月就要去美国东岸去休个年假，顺带着还要带媳妇去奥兰多看迪士尼。lisa也就给颜晖推荐了不少在纽约值得看的博物馆，以及值得尝尝的餐厅。一直到过了晚高峰时，两人才离开酒店。 颜晖找了家不错的哨子汤面馆子，他知道今天lisa食欲不振，简简单单的酸汤面条反而能让她吃的舒心一点。吃饭时，lisa的闺蜜还打来了视频，lisa大方的接了视频，电话那头自己的几个闺蜜正在聚餐，看样子是专门来馋自己的。 在聊了一阵儿之后，电话那头不由的发出感慨：“莎莎，你在古城就吃汤面条啊。叫你今天不回来。” lisa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公司的事没处理完，我明天回去你们给我补一顿。”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诶，什么公事儿没处理完，莎莎去那边是醉翁之意不酒。不过你俩就吃这个约会是不是太磕碜了点。” 一阵绯色爬上lisa的脸颊，她啐了一声，说道：“徐丽你就乱讲，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电话那头发出一阵惊呼，看样子是她的闺蜜团要八卦些什么，lisa干脆把转过身子把手机拿远，把桌子对面的颜晖也放到了镜头里。颜晖也看到屏幕那边几个女孩儿正凑在一起，里面有之前在海都见过一面的徐丽，看样子是在一个装修不错的西餐厅里。 打过招呼之后，徐丽笑嘻嘻的说道：“颜哥，你也不带我们莎莎吃个烛光晚餐，怎么就在这里对付了啊。” 还没等颜晖搭茬，lisa主动说道：“你就瞎操心，这碗面好吃的很。” “好吃的是面还是人啊？哈哈。” “你再胡说，小心我回去撕你的嘴。” 颜晖知道，这种闺蜜间的话题自己最好不要参与，也就安安心心的当好背景板。lisa又和他们嬉闹了一会儿，也挂了视频。 “这事儿闹得，又错过和朋友聚会了。” “嗯，本来这周就是临时出差，原来想着今天下午就能赶回去的。结果你也看到侯博一直躲着不见我。” “那小子该死，就不提他了。一会儿吃完想干嘛？去喝点？” lisa擦了擦嘴，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今天就不喝了，本来就愁，酒入愁肠愁更愁。” “这有什么愁的？” “这次回去又要开掉一个人，再说下半年估计又是一堆烂项目要查。真是不知道公司把远海这摊活儿接过来干嘛。” “有人觉得他们能赚钱呗。” “哼，到时候一堆烂账出来，是赚是赔就不知道了。” lisa也认同之前hudn和周章这边做出的判断，估计公司里有相同看法的人不少，颜晖也就分析道：“上面那帮人的想法我们也参不透，但是andern特意把远海的业务单拎出来，估计也是预知这个项目大概率要出问题。到后面出问题的时候也好做快速切割，也不至于影响到别人。” “嗯，这些大家都猜的出来。就是可怜我了，就我一个人去当内审，等到远海什么时候出大问题的时候，把我劈成两半都不见得够用。” “公司没想着给你招个帮手么？” “上个月我给我老板提要求了，但是目前没下文。” “那就祝愿给你招个聪明伶俐又听话的小帮手。” “嘿嘿，借你吉言。我想好了，一会儿我们去唱歌。” 颜晖对这个建议有些出乎意料，问道：“嗯？怎么想起来唱歌了？” “本来今天就要和她们去玩儿，结果黄了。再说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后面再有机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行，我叫上点人不？” “嗯，不叫了，也不会玩儿太晚，我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好，我找地方。” 既然是有的放矢，后面的行动也就自然迅速。颜晖找了平时会去的量贩ktv订了房间，两人也很快就赶了过去。和以往不同，现在的ktv很少会单独按时间计费，都是直接给你几个包含酒水的团购套餐让人选择。颜晖直接选了个送一打啤酒的三小时团购，知道lisa今天不想喝酒，就又买了两瓶软饮。只不过ktv的啤酒淡的和水一样，lisa喝了口饮料，觉得太甜也跟着颜晖喝起了酒。 lisa有些音痴，连着唱了几首歌都唱不到调上，这时她就是单纯地想要疯闹一下。颜晖在一边憋着笑，一边配合的打着拍子。他知道这也是种从不良情绪中抽离而出的好办法，自然是会好好配合。 lisa也知道自己唱功不怎么样，疯了一阵儿后坐到颜晖身边。两人默契的碰了一杯之后，lisa就鼓动着让颜晖也开始唱。 “晖哥你别干坐着，我知道我唱的不好，你也唱一会儿呗。” “嗯，声音挺好听的，要是能唱到调上就更好了。” “知道知道，我朋友都叫我死亡歌姬了，我也听过她们录的。快去点歌啦。” 颜晖的歌单里面流行音乐很少，能唱的歌不算太多，不过在ktv里面应付上两三个小时还是绰绰有余。见lisa想听，颜晖点了几首老歌，清了清嗓子开始独唱。 第一首是朴树的白桦林，颜晖的嗓音是偏低沉那一卦的，和朴树的歌相性不错。lisa听了一会儿，颜晖的低沉声线没有那么深的少年感，但用来诠释一首带着悲伤情愫的苏味情歌也别有一番韵味。 一首歌不过三两分钟，lisa静静听完，鼓掌称赞道：“厉害，不跑调就是好听。” 颜晖拿过酒杯，两人又碰了一下：“以前听过他么？” lisa点了点头，说道：“听过，不过他的歌都太闷了。” “所以我喜欢。” “哈哈，你继续，继续唱，好听。” 既然有了听众，颜晖也干脆放开，一口气点了十来首歌。趁着颜晖专心唱歌时，lisa还给她的闺蜜们打了视频，一千多公里以外的那群姑娘也正在海都的ktv里面闹腾，在不经意间就来了个赛博联动。等颜晖休息的间隙，才发现自己刚才唱歌的样子已经被lisa给自己的闺蜜们直播了出去。 等和lisa的朋友们打了一圈儿招呼后，lisa也挂了视频。 “李莎，感觉他们的语气像是在吃瓜。” “你感觉的没错，她们就是在吃瓜。” “额？你这是啥情况。” “没事儿，最近有个不太靠谱的朋友老想着给我介绍男朋友，怎么劝都劝不住。” “我记得徐丽不是知道我的么？” “能让你提前见得肯定是靠谱的，你没发现她都在配合我拱火么？” 颜晖这才恍然大悟，今天自己被lisa拿来当了挡箭牌用，只得恨恨的说道：“好啊，算计到我头上了。” “哼，借你用用怎么了吗，又不会掉一块肉。” 第49－1章 明正典刑————盖棺定论 古往今来，有一条准则，如果一个人捅了篓子还想要挽回旁观者的好感，那么就要立正站好挨打，把该承受的苛责都承担下来。在这期间，锅甩的有多狠，好感度掉的就有多快。只是到了现在，大多人都只看权利不看义务，勇于承担责任反而成了某种稀缺品质，本来很小的一件事儿则成了击鼓传的花，随着吃瓜群众的鼓掌声，一个小问题一点点变成炸弹，在一个倒霉蛋手里炸开了花。 七月伊始，b司的年中会如期举行，这种会议也不过是在一年过完一半儿的时候，看看上半年的业务完成情况，为下半年调整计划，给大家紧紧螺丝的老生常谈。但今年的集体会上，andern特意强调每个业务组之间要明确自己的工作范畴，不能随便夸组作业。这种发言实际上就是公司层面的官方表态，表明高层对前段时间那场小风波的立场。andern的语气还是如平时一般和善平缓，但是说到如果再出现去和其他团队抢饭碗的事儿时，andern倒是罕见的爆了粗口，用了“直接滚蛋”这四个字。 听到这里时，颜晖特意瞄了眼cici那边。短短两三个月，她负责的远海业务团队已经有了将近十个员工，一脸愁容的侯博也在其中，这次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侯博最后一次作为b司员工出席会议。 等andern讲完话，后面的日程就是各个部门的内部会议。等颜晖离开集体会的大会议室时，看到lisa一脸严肃得带着侯博和cici一起进了一间小会议室。颜晖想着今天的日程结束后，可以问下lisa后面的处理结果，也就接着开自己的会去了。 医疗组这边，今年的势头很好。时间过了一半，总体的年度任务已经完成了将近七成，再加上已经走完流程还没签署的一些项目，今年不出意外是团队里面每个人都可以拿满奖金的一年。数字这么好看，并且还没有去年的暴雷事件，周章的心情自然是不错，在内部会上更多的是夸赞与鼓励。 到单独和区域开小会时，颜晖第一个进去。今年到现在，颜晖已经完成了六千多万的项目投资，手上还有三千多万的项目已经走完了公司内部流程，就等着项目招完标签合同。 “颜晖，疆省的这个项目什么时候能签进来，和你的年假冲突不。”周章自然是很关心每个项目的时间节点，看到之前的计划里疆省的项目放在了七月可以签进来，周章肯定要找好解决方案。 “这个项目这个月中旬招标，签合同的话要到八月中下旬，我从美国回来就可以去签了，不会影响。” “好的，那我在公司这边把这个项目放到下个月，回来你给我补个邮件。阎建国那边怎么样，项目进度有什么变化么？” “老阎的那个项目他盯的很紧，来海都前我们通过电话，按照他的说法现在几个卫生院都已经补完相关的手续，县上的行政流程也差不多了。就等着招标排期，估计在下个月底或者九月初就能招完标。” “嗯，那边多关注下，有变化了给我说。和n司的这种模式稳定好，你那边一年有个三千万的数字就稳了。加上买的设备又杂，多的我就不说了。” 颜晖知道周章的潜台词是在说要确保这个项目流程顺利，里面还有几人合作的小设备在里面，也就表示道：“老师，放心，上面的流程老阎还要指望呢，后面的合作还会按照现在的这个模式来。” “行，这边我和老阎也会保持沟通。在陈明那边的项目也有雏形了，这种合作会越来越顺畅。”周章见自己和阎建国后面的合作也有着落，喝了口茶，想起来上个月底的风波，接着问道：“对了，老孟那边现在处理的咋样。” “没问题了，p司内部他都搞定了。王萍之前下的订单已经被他改了配置，给疆省和蓝城的那个项目一边一个，刚刚好，所以p司那边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失。借着这事儿他也把王萍从二区总管的位置上撤到只管大客户，对他来说都是好事儿。” “那就行，只要没损失，p司就不会对我们有啥看法。刚好通过这事儿让p司知道我们这边负责远海的人什么也帮不到他们。” 颜晖接着周章的话题问道：“嗯？其他区域也有这种情况么？” “目前没有，侯博这个确实是个人行为。远海业务组除了他以外招的都是新人或者应届生，但是该做的预防我们要做。” “怪不得，早上看他们团队都是小年轻。” 周章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哼，可不是么。他们的客户经理只需要签个合同，别的什么都不用管，需要个屁的行业知识。” 今年西北还有一些项目，按照目前的信息进行保守预估，颜晖可以超额20多完成公司的目标。周章和颜晖对完数字，又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后面的闲扯自然也是心情愉悦。 “老师，我月底就去那边了。上次你说要我帮着带一块儿表，老师选好品牌型号了没？” “咳，我就那么一说，不用给我带东西。我计划着今年寒假去欧洲呢，到时候我去那边买。” “好的，我知道了。” “你这次出去要带多少货？” “这个取决于我老婆想买多少，还有就是给老孟带个包，其他倒没了。” “这次出去少买点，我听说最近海关开箱很频繁，上个月公司有人旅游回来就被开箱检查了。你这次从哪儿回国？” “古城直飞往返的，那边海关不严格，应该不会开我行李箱。” “嗯，这样还好。如果我这边想起来要带什么，给你打电话。放心，我看着时差。” “好的老师。” 后面还有其他区域的同事等着过项目，闲聊了会儿后颜晖也就退出了会议室。颜晖出了房门，北区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他们的一脸轻松的神情，估计今年的任务完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到了办公区，和南区东区的同事聊了聊，虽然没有说具体完成的数字，但从每个人脸上的笑意来看，今年整个医疗组都是一片乐观的情景。 第49－2章 明正典刑————解惑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lisa和cici和侯博谈了一早上，带着一脸愠怒出了会议室。两个小时的谈判让她心力交瘁，有一种在泥潭中爬行的无力感。等到了办公区，看到颜晖和一帮人正在嘻嘻哈哈的聊着，lisa远远的给颜晖了一个抽烟的手势。看颜晖点了点头以示回应，lisa也回到自己的工位，收拾了下就下了楼。 等到了吸烟区，颜晖已经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等着了，lisa凑了过去，等周围几个同公司的人离开后，才和颜晖搭上了话。 “烦死了，和人白废了一早上，什么鸡毛都谈不出来。” 颜晖见lisa一上来就一堆抱怨，估计刚才她和侯博、cici谈的并不顺利，也就帮着她把火点着，安慰道：“消消气，生气了长皱纹。” “哼，别说皱纹了，白头发都要多几根。” “所以刚才什么情况，方便说么？” “没什么不方便的，侯博那边就说是自己的个人行为，cici当着我的面儿说给侯博一个机会什么的。但实际上昨天cici明确告诉说她不会留着侯博，结果今天来这一出，还不是要让我一个人把坏人做绝么？” “那公司的态度呢？” “过完试用期不续约，本来我都不想再和他们谈这个，结果流程上的东西免不了。” “不奇怪，我觉得你后面直接让人事和他谈得了，你就别趟这摊浑水了。” lisa叹了口气，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就是今天早上cici的样子让我觉得不爽。” “她这样也不奇怪，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她想要保住侯博是能做到的。但是问题是她不想留这个人，但是又不想自己和侯博谈，干脆就把你推出来了。” lisa给颜晖续上了一根烟，说道：“嗯，你来分析分析。就等着这一出呢。” 颜晖把烟续上，吸了一口后解释道：“在公司层面来说，现在我们和远海的事儿互不牵扯，他们干他们的，我们忙我们的。就算侯博这次通了篓子，只要后面没出问题，有团队作保肯定还是可以让他过了试用期老老实实干活的。” “按道理来说确实如此，但是你看andern早上的表态，他对这种越权做项目的行为是零容忍的。怎么会留着侯博呢？” “他的表态是很严厉不假，但是对于初犯的也没有说要赶尽杀绝，只是表了个下不为例的态度。但是，你要知道侯博为什么想要沾该我们做的业务。”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 “他在远海组也做了几个月，我看他们团队除了他都是一帮菜鸟，其他人看不出来问题，他能看不出来？我预测是他也觉得远海的项目都不怎么好，加上他在西北也是有些人脉，想着借着机会回到传统医疗项目这边，你想想那次我被调查，cici组提供的那些关于我的黑料里有没有他的贡献？”见lisa点头承认了自己的猜测，颜晖接着说道：“所以这件事儿里，cici她也看出来侯博这货有异心，加上andern坚决不想远海的业务和我们的业务混到一起，她也就干脆把侯博干掉就是。” “那他们组就没老练的客户经理了啊。” “他们目前的业务模式不是远海让他们做什么项目就签什么项目，要老练的干嘛啊？让那些生瓜蛋子到处跑着签合同就是了。” “那她还要在侯博面前当好人干嘛？” “几个可能，要不然就是cici自己要凹人设，要不然就是还想着这几个月让侯博继续在我们那片地头辛苦着帮她把合同签完。要是直接告诉侯博试用期不会留他，你猜他现在是工作摆烂抓紧找工作，还是老老实实的到处跑着签合同？” lisa很聪明，颜晖点到这里也就明白了cici的行为逻辑，她接着问道：“明白了，那你觉得现在我该怎么做。” “要不然找个机会直接和侯博沟通下，但是如果他直接和cici对质就相当于把你卖了。我的建议是在人事那边你找机会沟通，让侯博提前有个准备，也能把自己保护起来。反正这口锅侯博一定是背了的，你就不要亲自当那个刽子手了，让人事和他聊明白，这样在cici那边你也不会太难做。” “嘿嘿，还是你老练，你不在办公室待着可惜了。” “别，我就是不喜欢这套。老话，天天被老板们盯着还不如在我的地头当个逍遥藩王呢，只要把数交好，老板们别想着膈应我就好。” lisa的坏笑越来越明显，她扯了扯颜晖的胳膊，继续说道：“知道知道，你志在山水间不在庙堂上。这次你在海都呆多久？” 颜晖看着lisa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今晚我们部门聚餐，我计划明天中午回古城。怎么？” “明晚陪我参加个聚会呗。” “啊？明天我在办公室也没事儿啊，最近我的项目都过审了，没理由在这边多待一天。” “我不管，明晚上要征用你一下。上次在古城拿你当了挡箭牌，那个不靠谱的朋友并不太相信，需要你真实出场一次。” “这不好……” “哎呀呀，没什么不好的，你明天留下的理由我给你找好。反正明晚你必须出场，绯闻男友不在我一个人可唱不了独角戏。” 颜晖苦笑道：“我怎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嘿嘿，你就放心，不是贼船。” “那要让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就陪着我明天吃顿晚饭就好。” “鸿门宴？还是什么修罗场？” lisa拍了颜晖一下，笑嘻嘻的解释道：“诶呀，都不是，就是那几个朋友的聚餐。” “哎，这种事情你就不能找个别的挡箭牌。” “就你最合适，要是找个在海都的，你的底儿不得被我那帮八卦闺蜜团扒个精光？远一点人家也不会影响到你。再说你卖相也不错，我也不能找个太差劲儿的不是？” 颜晖知道自己推辞不掉，也只得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起来：“先说好，我卖艺不卖身啊。” “去你的，想得美。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第49－3章 明正典刑————补偿 等回到办公室，已经是午饭点。北区团队刚和周章过完项目，颜晖和他们一起吃了顿工作餐，陈明确实有很多问题要和颜晖交流，阎建国在他的地头上也要做一个卫生院的集体采购项目。 两人在饭桌上浅谈了一会儿，等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后，找了个会议室深度勾兑了一番。现在他们的项目已经有了雏形，在交易结构设计上颜晖把自己当初做项目时的架构，以及风控考察的要点都分享给了陈明。 “师兄，这个架构确实不错，但是政府层面可以配合么？” “从法规层面，在我们那边是没有问题。我也是根据当时南区那边第一单的交易结构做的构建。” “好的，我回来和阎总沟通下。” “老阎那边现在有什么问题么？他在你的地头上应该更熟悉一些。” “嗯，东北算是他的大本营。不过他倒是问过我和那边县上的关系怎么样。” 颜晖想了想，如果说西北那边阎建国人生地不熟，不得不找到一些其他的助力，在东北这个自己的发家地，他不至于有这样的需求。这里如果老阎想要大包大揽的话应当就不会这么问陈明，因此他判断这是阎建国对陈明的试探，也是留的口子。颜晖想明白这点，这就给陈明暗示道：“这件事儿，我建议你回来跟老师商量下。如果在这块儿你有影响力，那么在合作里面体现一下价值，肯定是好事儿。” “明白了，等老师开完会，我和他商量下。” 到了下午四点过，周章开完了会，陈明去了他办公室聊了一会儿，不久之后颜晖也被叫到了周章的办公室。 见颜晖进来并带上了门，周章也就直接开口说道：“陈明这个项目还有些问题，你看看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现场就和他沟通一下。” 陈明说道：“中午的时候和师兄沟通过，交易架构这些他都给我参考了。就是阎总那边想看下我们在当地有没有可以方便他和县级卫生系统对接的关系。” 周章笑道：“没事儿，在东北那片他的能量不小，这事儿就是他在给你留口子。当时在西北你师兄帮他牵了个线，你只要做个类似的活儿后面就可以给我们留点口子。颜晖，你把当时你怎么帮老阎的给你师弟讲一讲。” 颜晖揣摩了下周章的态度，知道他也可以放开权限让陈明深度参与这个项目，也就直接说道：“在我们那边，我找了个自己的关系可以让阎总直接对接县上的领导，所以后面的事情推进的很顺利。陈明这边只要有类似的关系或者渠道，也可以复刻一下这个模式，到时候让老师对接个可以参与进去的小设备厂商就可以了。” 周章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只要确定这些小设备不会影响到这次采购的合理性，并且保证老阎在他们公司内部有个由头，那么这事儿就可以做。你师兄这次选的是床旁监护，你可以看看最后这包设备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到时候商量着来。老阎那边我也能搞定，现在合作的初步信任已经有了，后面不会太麻烦。” 陈明心下了然，表示道：“这个项目预计要到年底时招标，有个不错的经销商可以对接到县一级领导，和我关系也很铁，下次老师去我地头上的时候我们一起见下就好。” “好的，和老阎那边把流程盯紧。你的这个项目估计今年只能招标，具体执行应该会放到明年。” “明白。老阎下周要来林城，我和他见面细谈一次。” “嗯，有问题随时告诉我。你先出去，我和你师兄有点事儿要谈。” 等陈明出了办公室，周章问道：“明天你有什么安排么？” “没有的，按计划明天中午回古城。老师有什么事儿么？” “倒是没特别要紧的事儿，刚才和andern和hudn他们开了个会，他们那边觉得侯博这事儿对p司和我们的关系有影响。需要你和他们沟通下有什么补偿建议没有。” 颜晖知道，这一定是lisa搞的鬼，她在给自己留在海都找一个合理的理由，不过他可不想让周章知道自己留下来是要给人当救场男嘉宾，也只能换上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答道：“不是都没什么影响么，老孟那边就是逢场作戏，事儿他都办圆了。” “知道，这事儿你知我知，但是老板们不知也不能知。现在他们的反应倒是正常，毕竟在邮件里面抄送了那么一堆人，这事儿的影响确实不小。” “那老师您的意思是？” “没啥，做事做全套，我在andern那边诉诉苦骂骂街，明天你提出来给p司一些经济上的补偿，送上几台平板电脑什么的，到时候直接走总部的费用让他们自己给人寄过去就行。” “好的，那明天什么时候开会？” “下午了，明早我要和andern聊这个事儿，中午要跟着南区的人去那边的项目。下午的会上你就在说这件事儿对你和p司的关系有影响，陪着老脸才把事儿压下来，到时候公司也要适当表示下歉意。” “明白了。” “你放心，早上我把铺垫的事儿都办好。开完会了你给我发个信息，如果有问题我直接给andern打电话。” 出了周章的办公室，颜晖就看到lisa在自己的工位上冲他坏笑，同时手机上也收到了她的信息。 “看，理由给你找好了。” 颜晖回了个“佩服”的表情包。 晚上，周章组织的聚餐提高了标准，按照他的说法，截至上半年，整个医疗团队完成了全年计划的70，加上已经完成审批还没放款的项目，到下个月全年任务的九成左右已经稳稳收入囊中。照这个势头下去，今年是收获颇丰的一年。 吃饭的时候，周章问道：“今年有没有谁想冲下 aount anar奖。” 这个团队里自然没人想出这个风头，都摇头表示不感兴趣。 周章见没人响应，干脆直接点名，说道：“颜晖呢？今年要不要冲一冲？” “哈哈，不用了，我那边没那么多项目。和去年一样，年底了有多的看谁年底差点数，从我那儿转几个就好。” 上次在北区，听过谢菲菲暴论的几个人反应了过来，都在憋笑，周章也就笑道：“那就好，咱们的老规矩不能忘，我们是一个团队，大家平时也都很辛苦，我这边自然是要让每个人年底都能多赚点钱。” 孔凌秋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等周章表完态，立马端起酒杯：“老板仗义，大家都给周总敬一杯。我们这边一样，大家苟富贵勿相忘。” 其实这点就是周章的高明之处，这种公司给的实惠尽量传导到下面给自己办事儿的每个人手上，让底下的人都铆足了劲干活时没有什么怨言。当然要求就一点，每个人都要和他一条心。 第49－4章 明正典刑————借花献佛 聚餐后的第二天，团队里大多数人都回到了自己的驻地，留下的人并不多，有两三个是因为下午的风控会上有自己的项目，来了就顺便现场参会。颜晖则是被人设计好呆，在海都多待了一天。 昨天晚上酒喝了不少，颜晖干脆就没有去办公室，照例在酒店游了泳之后，才吃了午饭溜达到公司。下午的会很简单，andern，hudn和neln三位大佬，和lisa这个见证人坐在会议室里面，由lisa提问，颜晖回答。把王萍为什么没有把项目细节第一时间告诉孟浩宇，以及孟浩宇后续的激烈反应做了说明之后，也就到算结束。 andern稳坐中堂，问道颜晖。“那p司的团队没有提出异议，是出于什么考虑。” “陈总，主要是公司第一时间给出了结果，加上平时和p司区域团队还是有些基础在的。我也和他们也解释了好久，才让事情快快翻篇。” “辛苦了，这也是平时工作扎实，但是关系建立难，毁掉很容易，对于p司我们肯定要做出一定的补偿。” 颜晖听出andern的言外之意，立马一个马屁送上，感恩戴德道：“陈总还是您体谅我们工作。” “嗯，最近你也看看p司西北总监和涉及到这个项目的具体销售有什么具体要求，到时候给老周发个邮件，我们也要表示个诚恳的态度吗。neln，这次的补偿费用就从远海项目组的预算里面扣。” neln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老板已经发话，也就悻悻得表了个态：“andern，知道了。” 等颜晖出了会议室，给周章汇报结果时，他的航班还没有起飞。当听到andern要求从远海的项目预算里面给老孟他们补偿时，周章笑的很是开心。 “嗯，这两天你问下老孟，看看有什么大件适合，既然要让neln出血，就多出点。” “老师，多少合适啊？” “嗯，我想想，这两台设备p司能给出的奖金差不多要二十万要让老孟、王萍和相关的产品经理分，咱们也别太过分，一共整个三四万的东西出来就行。” “四台ipad，差不多三万多怎么样。” “可以，就这个了。明天你给我发个邮件就可以。” “收到，我明晚发邮件。” “嗯，不说了，飞机马上起飞了。回去后把项目都盯好。” 和周章打完电话，自己在办公室呆着也就没有什么事，颜晖也就准备回到酒店，毕竟晚上还有一场奇怪的鸿门宴等着他。lisa见到颜晖在收拾东西，也跟着他出了办公室。 二人一起进了电梯，等电梯门合上后，lisa坏笑着问道：“怎么？这就想溜了？” “没有啊，办公室没事儿了，就先回酒店。” “那就好，先在楼下喝杯咖啡，给你交代交代注意事项。” “行。” 办公室的楼下就有一家星巴克，颜晖要了两杯冰美式，和lisa聊了起来，听着lisa安排晚饭的事情。 “给你说啊，晚上就是你上次在视频里面见过的那几个。徐丽你见过，就她知道你的真实情况，其他几个都不知道。” “嗯，知道了，是哪个不长眼的疯狂的在给你玩儿拉郎配？” “一个姓柳的，她的身边全是各种玩咖，反正就是不靠谱。” “嗯，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 “你的人设就是暧昧对象，我们要亲密但是不能那么亲密，再把你的魅力散发散发就好了。” “啊？我有什么魅力？” “诶呀，就是平时那样，但要比平时高调一点。” lisa给的要求倒是挺具体，颜晖听起来也觉得晚上的饭局或许还会有些好玩儿，也就并拢食指中指，在自己的眉梢处比了个敬礼的手势，口中答道：“就听你安排啦李大导。” “就灵活处置了，你要搞不定就算我白瞎了一双钛合金狗眼。” “嘿嘿，把心放肚子里。” 见大事儿已经谈妥，lisa长舒一口气，问道：“好啦，晚上看你的了。对了，你打算怎么敲cici他们团队一笔？” “哼哼，我打算问他们要四台ipad。加起来三万多。” “为什么是四台啊？” 颜晖掰着指头解释道：“西北的总监一台，涉及到项目的销售一台。两个产品，给负责的两个产品经理一人一台。这都是如果p司成单有奖金的人，这个数字很合理。” “哼，要是我的话就多要几台，你下手还是太轻了。” “做人不能那么贪心，狮子大开口的话老板又不会批，不会批的要求提了也没有用。” lisa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这个项目p司的奖金池有二十万左右，才补偿他们三万多是不是不太够啊。” “咳，这个事情本身p司也不是无责，他们态度激烈不过是我们这边有人在错误的时间给出了错误的建议，也就是个次责。我要这么多已经算是下狠手了。” “好好，这事儿我也管不了。就等着到时候看他们团队的热闹，到时候他们说什么我给你偷偷录下来。” “哈哈，免了。她们说他们的，再怎么说这个血也必须出。反正到时候我的理由也很充分，他们也挑不出毛病。” “嗯，我先上去了，你就在酒店老实待着，到点了我去接你。”说罢，lisa拿起咖啡，起身摆了摆手，“一会儿见喽。” “嗯，等你电话。” 第50－1章 鸿门宴————演员 如果项羽知道自己在四年之后就会四面楚歌，于乌江自刎，在那顿宴席上是否还会优柔寡断留下刘邦的性命？当然，时至今日，不至于在吃饭时还要备好各种刀斧手于暗处，待摔杯掷筷为号冲将出去把参席者按照精肉、肥肉和脆骨分剁成肉哨子。但饭局之上，一个人的谈吐气度，教养礼仪，以及这些表象所代表的城府内涵、腹中乾坤往往会显出十之八九，以供生人评估。 颜晖溜达回酒店，先给孟浩宇打了电话，告诉他这次海都之行还有意外收获。上次的事情在一番错进错出的操作下，变成了四台ipad让他分配。 “诶呀，要这麻烦干嘛，你们公司就不能折现给你？缺发票了还不简单。” “孟哥，你还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尿性。这次是远海团队掏钱，要是我把这补偿黑了岂不是给自己惹事儿？再说萍姐也好，那俩产品经理也好也不是白忙活一阵儿么，我们公司表个态也是应该的。” “行，白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到时候是寄给你还是？” “我估计是直接寄到你们公司，我也不想经手。你懂的。” “成，回来咱们聚。” 挂掉电话之后，颜晖还要给谢菲菲打个电话，说下自己返回的时间。这次因为lisa特意安排，自己要在海都多留一天的事情昨晚已经说过了。但每日的日常还是不能免俗，他也不知道今晚上会是个什么情况，这种电话还是现在打了为好。 “老婆，今天怎么样？” “还行，不太忙。你今天忙完了么？” “刚从办公室回酒店，晚上还要和个厂家的人吃饭。” “啊？还有事儿么？” “嗯，因为老孟的事情，今天被总部的人多问了几句。晚上周老师安排了个厂家的人跟我见面，要谈谈事情，你知道的。” “行，那晚上你少喝点，回酒店了告诉我。” “放心老婆。” 两人又在电话里面腻味了几分钟，谢菲菲那边要处理点工作，也就挂了电话。 房间一时陷入沉寂，厚实的窗帘挡住了下午四点有些灼热的日光，要不是手表和手机就在身边，判断时间还需要费一些心思。结婚已经三年，谢菲菲不会像之前一样催魂夺命call是真，但和自己没有达到百分百的心意相通也是真，否则自己不会和她扯谎说晚上饭局的原因。颜晖知道，以谢菲菲的标准来说的话，今天的行为就是出轨。虽然她的标准确实有些苛刻，就连颜晖偶尔疲软时需要看点小电影提神都会被纳入精神出轨的范畴，但是今天直接装作一个女同事的暧昧对象再怎么说也都有点奇奇怪怪的。 当然，有时候坦诚生事端，奸佞保平安。颜晖也知道自己和lisa只是纯粹的朋友间的惺惺相惜，他也相信lisa也是以同样的目光看待自己。在这二人之间，性别不是友谊存在的障碍，而在谢菲菲那里则不一样。这种差异，是性格基底与人生经历润色的共同结果，对此颜晖倒是渴望求同存异兼收并蓄，只是婚后的这几年的经历看来，谢菲菲要求的是忠诚不绝对等于绝对不忠诚。而颜晖只能压制住自己雅痞的那一面，老老实实扮作一个惧内如虎的耙耳朵角色。 颜晖自己倒是问心无愧，婚后自己在男女之事上也确实没有犯过错误。在商务ktv里颜晖也只会在场面上热闹一下，不会把那些莺莺燕燕带回酒店行苟且之事。那么今天的事情，不要让谢菲菲知道就好，反正对她来讲，不知道也就是没发生过。 颜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小时。他知道自己也不能邋里邋遢的折lisa的面子，干脆起身冲了个澡，白天上班的衣服已经隐隐有股汗味，也就干脆换了身干净的t-shirt，本来这是准备在回古城的飞机上穿的舒服衣裳。 五点左右，lisa的电话打了过来。她马上就到楼下，让颜晖在大堂等好。 “嗯？要不我在路边等着，省的你开上来了。” “诶呀，一会儿你开车，我要在路上补个妆。” “好的，我这就下楼。” 等颜晖刚到酒店大堂，lisa提着一个小包，风风火火的进了酒店大门。 “诶？不是开车去么？” lisa瞄了眼颜晖，说道：“房卡给我，房号告诉我，我去换身衣服。” 颜晖把房卡从口袋里面掏出来，打趣道：“房号2615，要整的这么隆重么？难道你还要穿晚礼服？那我不得回去把西服穿上。” “诶呀，你不用换，就是按照平时的就好。”lisa拿过房卡后顺手把车钥匙甩给颜晖，接着说道：“车就在酒店门口，你去调座椅后视镜去。等我两分钟。” lisa的车和颜晖一样，调整座椅后视镜这种基础操作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lisa也很快就上了车。她的日常穿衣风格和颜晖差不多，这时候也是短裤t恤加球鞋，两人看起来也确实是一个风格。 lisa把定位设置好后，就拉下遮阳板，对着上面的镜子开始化妆。 颜晖开着车，瞄了眼在副驾驶上对着一扇小镜子挤眉弄眼的lisa，问道：“上班的时候不是都化着妆呢么？” “职场妆和日常妆还是有区别的吗。” “行，我拐弯前给你吱一声，别把自己化成石榴姐了。” “诶呀，好好开车。” 晚餐的地点是一家德国馆子，颜晖记得自己以前在这里和lisa吃过一顿。海都的高峰期很堵，所有牵扯到过江过河穿隧道的城市似乎都是这样，两人到地方时，lisa的几个闺蜜已经到了餐馆，酒肉也已经摆上了桌。 两人上了桌，lisa大方得为颜晖一一介绍了自己的闺蜜，徐丽也在其中。二人到的晚，自然被人起哄要先喝上一杯迟到酒。 lisa抗议道：“喂喂，你们都不上班的，来的要比我还晚就奇了怪了，我从公司开过来很堵的好不好，再说又没晚两分钟。”而颜晖则适时的表现出一个暧昧对象该有的所谓“男友力”，表示一会儿lisa还要开车，她的酒都由自己来搞定。其他人纷纷表示不买账，徐丽更是直说她没有开车，一会儿她负责给两人当司机，再说还有代驾，不可能让lisa把酒逃掉。 有了详尽的解决方案，这顿酒也就顺畅的喝了起来。平时和lisa吃饭时，两人总会搁着桌子或者保持一个相对远一点的距离。而今天，颜晖和lisa挨得很近，本来这种馆子的小桌挤上四五个人就显得拥挤，再加上lisa的那几个闺蜜有意安排，只要稍有动作，两人的肩膀胳膊就会贴在一起。 这倒是和此时两人扮演的角色很一致，颜晖细心的帮lisa做着诸如拿纸巾，切肉之类的小事儿。她们女孩儿间的话题也轮不到自己插嘴，颜晖也就做好一个面带微笑的听众，当有人问到自己时才回答上几句。而lisa则会偶尔的和颜晖有些小互动，比如借着颜晖的肩膀依一下，或者扑闪着眼睛看着他说话之类。 所谓暧昧，就是渗透在这些细枝末节里面的小小情愫。欲言又止的神情，微眯含笑的眼神，以及想要揽着但又悬在半空的臂膀，都好得过你侬我侬类的直白情感表达。lisa有想过如果自己的闺蜜怀疑她和颜晖并不是那种只差捅破窗户纸的关系，自己是不是要牵下手，或者整个靠在颜晖身上给大家上上眼药。但一顿饭下来，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亲密举动，在桌上其他人看来，两人之间确实弥漫着一层似有似无的酸腐气息。 第50－2章 鸿门宴————说戏 一顿饭下来，颜晖和lisa没有露出马脚，倒是让桌上不明真相的几人都对lisa每次热衷于去古城出差有了全新的理解。酒饱饭足，德餐分量厚实，这里的精酿也不错，大家自然是带着一肚子的热量各自回家，如饭前安排的一样，徐丽负责开车送颜晖和lisa。 等其他人都走了后，颜晖陪着她俩去停车的地方。 徐丽看着还在交头接耳的两人，一脸狐疑的问道：“你俩，不会真的有什么。” lisa啐了一口，说道：“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颜晖笑道：“看，我就说没问题，你这关肯定过得了。” “没事儿就好，要你俩假戏真做了我肯定把你剁了，我可不能让我家莎莎吃亏。” “放心，我和晖哥清白的很，要不是小柳同学热心过头，我也不会整今天这出。” 不一会儿，三人就走到了停车场。lisa把车钥匙交给徐丽，转头问道：“晖哥，我们先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打个车回去就好。让你们送的话，绕的路太远，我在车上你俩聊天也不方便。” “好，那你到了酒店告诉我。” “嗯，你到了也给我说一下。” lisa和徐丽看着颜晖打上一辆出租车后，二人也朝着lisa的住处驶去。徐丽在车里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酒精红的lisa，问道：“莎莎，我很好奇，你怎么这么不想脱单啊？” “怎么说呢，对身边的那些男孩儿没有什么兴趣，家里想安排的都太枯燥，周围介绍的都是些纨绔子弟，也太极端了。” “和颜晖有关系么？” “没有啊，你不会真以为我俩有什么。” 徐丽狠狠地点了点头，笑道：“你看刚才吃饭时你俩的小眼神，简直太暧昧了好不好。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你整的这一出我肯定以为你俩快成了。” lisa面露得意，笑着应道：“嘿嘿，效果好就行，这样子她们就不会想着再给我介绍什么无关紧要莫名其妙的人了。” “你说，颜晖他会不会对你有意思？” “啊？为什么这么问？” “女人的直觉。” “哈哈，少来了，你的直觉就没准过。我记得我给你说过，去年我在他面前烂醉如泥不省人事得，他硬是把我送回酒店，还找了个女服务员帮我换衣服。” “嗯，你给我说过，我有印象。” “如果他要是真的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时候他就动手了。” “没准他只是比较怂呢，再说你们毕竟是同事，有些事儿他不敢做也正常啊。” “他不是这种人，反正我俩坦荡荡的。” 徐丽见lisa神情笃定，接着追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颜晖现在还是单身未婚，你和他会是什么样子？” lisa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到徐丽的提问也是一怔，反应了一会儿才答道：“没有这种如果，我俩认识的时候他都已经结婚了。诶，徐丽，我怎么觉得你问这个问题有些不怀好意呢。” “怎么可能，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是觉得你俩要是真在一起的话还挺合适的，郎才女貌又棋逢对手的感情很有看头。” “喂喂，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看你的小脑瓜里面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要不是徐丽在开车，lisa肯定要给她一记爆栗。 “很正常的好伐，男女之间还不就是那点事儿呗。” lisa嫌弃道：“嘁，你也太狭隘了，为什么就不能抛开性别，只考虑两个人是否可以互相理解，互相帮助呢？” “这就是咱俩得区别，我可没你那么多复杂的想法。人生就那么长，为什么不过的随心所欲一些呢？思前想后的实在太累了。” “那可不行，我还没活够呢，还是要多见见世面。” 徐丽并没有理会lisa的抗议，继续输出道：“你看你，好好的大小姐不当，非要跑去打工，看你一天到晚忙的，想找你逛个街还要看你在不在海都。” “嘿嘿，总要有事情做吗。要不然一天到晚干什么啊。” “也是哦，一天光玩儿也是有些腻。不过不能和你一样，一天到晚忙的没边。” “我怎么觉得你在内涵我呢？” “你说呢？” 车里顿时又笑作一团。徐丽和lisa住在一个小区，这样一路回来也是顺畅，等二人开到后，lisa正准备给颜晖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家，那边的信息也过来了。 “我到酒店了，你到家了吗？” “刚到，明儿什么时候航班？” “中午十一点左右的，到古城差不多下午两点。” “嘿嘿，摸鱼被我抓到了。” “就这点小心思，被戳穿多无聊的。” “好啦，我准备洗洗睡了，等你年假回来见。” “晚安。” 第50－3章 鸿门宴————求助人 次日，颜晖刚下了飞机，手机上就收到了意料之外的信息，侯博想约颜晖见上一面。颜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在侯博入职后，自己并没有和他私下接触过。这次他捅了篓子，刚被公司处理就急火火的找自己见面，颜晖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颜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侯博的信息，而是在回家的路上和周章商量了一下。周章倒是对侯博的目的有些好奇，不过是否要和侯博见面则还是让颜晖自己定夺，只要见面的时候别被侯博下套就好。等颜晖回到家，得知谢菲菲晚上要和公司的人聚餐，自己这边正事儿闲事儿都没有。颜晖也就决定去会一会侯博，蹭一顿晚饭顺便看看他的葫芦里面在卖什么药。 既然要见，颜晖自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颜晖顺便问了lisa公司对侯博的处理进度。她那边已经按照自己前天支的招，让人事直接告知侯博他不会通过试用期的决定。有了这些背景信息，颜晖也大概分析出侯博的动机，最好的情况，就是他知道这次给颜晖添了麻烦，要当面道个歉；而最坏的情况，就是他准备背水一战，想套颜晖的话，看看这次的事件里到底有没有颜晖算计的痕迹。 晚饭的地方是侯博选的，他找了家湘菜馆子，地方倒是热热火火，也没有包间，看样子不是一个适合偷录的地方。等颜晖拄着电话到地方时，侯博已经先到了几分钟。 两人也没多做客套，落座之后没说两句，就开始就着冰啤酒开始吃菜。既然侯博不主动开口，颜晖就安心做一个干饭人。直到一瓶啤酒下肚，侯博才主动开口，谈起了自己的目的。 “兄弟，今天人事跟我说公司不会让我过试用期，哎，你看这事儿闹的。” “啊？是么？为什么啊。” 侯博叹了口气，沮丧的说道：“前几天的邮件你也看了，p司已经把所有的锅都甩到这边了，咱们公司也没人想保我。” 颜晖干脆学着侯博，也说了句“你看这事儿闹的。” “哎，当时要问下你的意见就好了。再怎么样你和他们熟悉，也能有把握一些。” 颜晖心里暗骂一句，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当时你要接这个项目的时候就没和你老板商量商量？” “我问cici了，她没同意也没反对，但是什么支持也没给。” “你看这事儿闹的，事儿成了是cici的功劳，不成的话没她的责任，多聪明的。” “现在把我架到这里了，我问人事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他们的意思是如果其他部门能提供岗位的话，我还有能留下来的可能。” 颜晖已经听明白侯博的诉求，他找到自己还是想在b司留下来，诚然从理性的角度来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如果颜晖想要给自己这里加个人头，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当然，现在颜晖和周章并不打算在西北的餐桌上添一副筷子，既然要加也不可能是给侯博准备。颜晖耐心的听侯博说完，故作为难的说道：“侯哥，你也知道，西北不是什么出单子的地方，一年到头就那么点项目，不够加个人的。” “哎，兄弟，我这压力大啊。去年才买了房，孩子也马上要上小学了，如果这次在b司留不住，后面找工作也不会理想。在公司这几个月，当哥的也知道你在公司话语权挺高的，能不能想想办法在你们那加个hire aount。” “这我说了可不算，我就一个一线员工，没有什么实权。” “这样，我手头还有些经销商资源，每年多多少少还是能做个几千万的生意。如果能留下来我愿意把这些数都背上。” 颜晖看着侯博急切中带着些许恳求的神情，只能回了个礼貌中带有惋惜的笑容。人事给他的建议实际上只是为了场面不那么难看罢了，在西北的其他部门，还和医疗相关的就只有自己，而他出问题的项目恰恰是试图挖自己墙角而产生的，以理性的角度考虑，他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在这种情况下转过来的。颜晖估计他早上和人事聊完后，也在外面收获了各种白眼，这次不得已找到自己看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那么他的底牌就是如他所说的手上还有些经销商。 西北的设备圈儿不大，侯博的能量和风格颜晖也有所耳闻，并不是一个有能力呼风唤雨的角色。以前o司的平台大，他也就在那个圈子里得过且过的混着。不过既然侯博在这个场合主动提到自己愿意上交手头的资源，可以理解为他现在是真的想要投诚或者是交投名状，只是在这种事情上被迫去做和主动合作有着本质的区别。即便如此，侯博提出的条件对颜晖来讲还是有些吸引力，只不过这种吸引力不足以让颜晖冒着风险去保住侯博的饭碗罢了。 想明白这些，颜晖也就不紧不慢的答道：“你看，现在我们这边人均的年投资额都在八千万左右，你说的也不不够啊。并且我们也不是什么项目都能接的，就像这次出问题的项目，所以这个忙我确实没有能力帮你。” “这样，兄弟，最近我手头还有个项目，你看看能不能做下去。” “嚯，侯哥你这深藏不露啊，还是p司的项目么？” 侯博避过了颜晖投来的审视目光，悻悻的说道：“不是p司的了，是个别的厂家的。现在cici那边只让我们做远海的项目，其他的已经不让我们做了。但这个项目之前已经沟通了一大半，这会儿放出去实在是不太妥当。” “那这样，项目的资料给我，我要先了解一下。” “诶呀，我你还信不过么？” 颜晖笑了笑，说道：“这和信不信任没关系，既然是项目，那就公事公办。” “好，那些在电脑上，等我回去给你发。” 这顿饭的氛围并不算融洽，侯博也算是把自己的要求都提了出来。颜晖没有给他任何的承诺，对于这个项目也只说要等看过具体的数据之后再做决定，这让侯博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他感觉自己确实低估了这个年轻后生，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颜晖是他还能留在b司的唯一可能性。 颜晖这边并不想接侯博给他介绍的项目，但从出于职责所限，还不得不把这个项目先审一下。颜晖也不知道侯博会不会在这个项目里夹带什么私货，一切也只能等自己收到资料后再做打算。 第50－4章 鸿门宴————投名状 项目的资料侯博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给颜晖，颜晖也自然没有多催促，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多着急。离他的年假还有一周多时间，差不多十几天后，他和谢菲菲就要去度假。到了周末，颜晖陪着谢菲菲逛街血拼，买一些需要出去玩儿时需要的东西，比如防晒之类的。正在商场时，颜晖接到了侯博的电话。 “兄弟，今天有空么？上次说的项目资料我刚收完，咱们碰一下？” “好的，有电子版么，直接发我邮箱。我回去看下。” “诶呀，医院给的是纸质的，今天方便见一下么？” “侯哥，这大周末的，要不下周见？” “周一我就不在古城了，要下周的话也是要到周末。” “东西多么？要不我就先把资料拿了，咱们下周看沟通。” “也行，这会儿你在哪儿，我给你把资料送过去？” “我这会儿在外面，你叫个跑腿，我住的地方也有驿站。” “别啊，有些事儿也要当面沟通下的。这样，我一会儿找个地方，咱们下午连着喝茶带吃饭刚好把事情沟通下。” “行，时间别太久，晚饭就免了，咱们稍微早点见。” 好在谢菲菲这边需要买的东西并不太多，侯博定的地方倒也不远。谢菲菲抱怨了几句后，也就跟着他去了，二人晚上还要和颜晖的朋友一起晚饭，这个时间段不跟着颜晖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去处。 侯博找了个喝茶的地方，等颜晖带着谢菲菲抵达的时候，发现这个包间里面除了侯博，还坐着一个有些面熟的中年胖子。 侯博赶忙介绍道：“颜总，这位是项目的经销商刘总。” 这种场景不算对颜晖来说也是习以为常，也就和刘总握了手，打招呼道：“刘总你好，之前是不是见过？” “有过有过，之前在哪个项目的招标会场上见过。” “今天周末，侯经理也没提前给我说。我还带着媳妇，各位不介意。” 侯博一边为颜晖和谢菲菲布茶，一边说道：“没事儿的，大周末的没事儿，咱们就别喝茶边聊。” “嗯，资料我先看下。” 刘总听到颜晖已经给出指示，立即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接过文件后，颜晖就审了起来。草草看过几眼，颜晖就判定这个项目中存在巨大的问题，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直接向刘总和侯博发问，而是继续看下去。与其花费时间互相拉扯，不如一口气直接告诉他们结果以及理由。 颜晖花了十几分钟粗粗看完资料，已经把需要的信息了解了个大概。见刘总和侯博都在一脸期待的等着自己发话，也就直接表了态：“这个项目我做不了，二位还是另请高明。” 侯博问道：“诶？这个项目挺不错的，为什么拒掉呢？” “第一，项目的金额不对，这是个私立医院，设备的价格还是按照公立医院的标准在做。第二，医院的收入也不太对，这个私立医院的收入被扩大了，报表上每个数字的末尾都是三的倍数，按照收入来看应该是每个条目上乘上13或者133之类的结果。第三，按照资料，这些设备医院已经安装到位了，那么资金需求的目的怎么能是设备投资？” 刘总试图找补，解释道：“诶呀，这个医院的设备装了后一直没和我们结完设备款，这次找投资也是为了把设备款一次性结清楚。” 颜晖把看过的资料装回袋子，退给了刘总，同时坚定的表了态：“这里面的矛盾太多，这个项目我不会做，还劳烦你们找别人。” 侯博和刘总眼神沟通了下，也干脆直接打了明牌：“刘总，给你说过颜总这边很老道，这些东西瞒不过他。咱们就直说。” 见侯博这么说，刘总也说道：“是这样，这家医院的老板想把医院卖掉，你们入场后会重新对设备进行定价，这样医院的估值会高一些。当然，这件事情也不会让你们白辛苦。” 侯博补充道：“我和刘总的合作很长时间了，只要这个项目能做成，后续的资金安全有接手医院的资方作保，不会有问题。” 等侯博说完，刘总从身侧拿了一个小纸箱摆到了台面上，说道：“这个也算是见面礼，如果后面做成了，还有两箱奉上。” 颜晖看了下被刘总拿到台面上的纸箱子，迎着颜晖这边的一侧包装是透明的，是市面上常见的装着一打儿纸盒牛奶的包装盒。翻开纸箱盖，在盒子外侧还摆着几盒牛奶，而里面则是几捆百元红钞，这一盒差不多就是十万左右的现金。 颜晖戏谑一笑，看样子医院的资料之所以今天给自己，就是为了引自己入这个局，两人的双簧也看完了，颜晖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你们找别人去做。”说罢，颜晖就起身拿包，拉了下还呆坐在原处的谢菲菲。 刘总起身，拦道：“颜总，回报的事儿我们可以再谈，尽量让您满意。” “刘总，和这个没关系，这个项目我做不了，不能答应您的请求，还是不要耽误你们挣钱了。菲菲，走了。” 没有再给两人挽留的机会，不等说完，颜晖已经拉着谢菲菲离开了包间。 第50－5章 鸿门宴————惋惜 等两人开上车，谢菲菲才回过神来，她问道：“刚才那箱子里都是钱么？” “嗯，还有几盒牛奶。差不多十来万。” “那就这么推掉了？听他们的意思办成了后面还有二十多万。你就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么？” “这钱是买命钱，不能拿，除非这些钱足够让你以后财务自由。” 见到颜晖还有心情说俏皮话，谢菲菲气不打一处来，不悦的说道：“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家里面缺钱，这么大的收入你都不和我商量下就直接推掉了。” “我也不知道他今天让我见面要来这一出，我以为就是单纯去取个资料看下的。” “一下子三十多万，你说不要就不要，怎么就这么豪气呢。” “哎呀，这钱我要拿了，以后就不用在这行干了。一顿饱和顿顿饱咱还是要分得清楚啊。” “那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啊，你看你就对赚钱一点兴趣都没有，怎么就这么散漫呢。” 颜晖明白那一整盒子现金对谢菲菲的冲击有点强，这会儿的言语更像是散功的过程，也就静静听着谢菲菲抱怨。直到和自己的朋友见面后，谢菲菲还在抱怨颜晖的不思进取，几人听完谢菲菲的抱怨，也好奇起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到底颜晖是为什么不想碰别人给他送上门的那些钞票。颜晖也就干脆把从侯博的处境开始讲起，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给众人完整的复盘了一遍。 颜晖讲了一半儿，几个人就基本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待颜晖说完后，靳磊就分析道：“今天这钱如果你收了，就代表你要把侯博弄到你这边对。” “可以这么理解，今天实际上就是他想要给我投名状。” “那今天就不能收钱，太不安全了。他之前都在想着算计你，你把他放到你手下就是给自己埋雷。” 谢菲菲问道：“就不能不招他，只把这次的事情办了么？” 颜晖正色道：“这不是单选题，而是附带条件。如果要帮他们办事儿，就代表我要和侯博利益捆绑，不可能切割开的。” 秦朝也在旁边补充道：“并且你看下午的场景，你也没办法保证那两个人没有在旁边偷拍偷录之类的，只要你伸了手，就等于被绑上了贼船。” “没错，是这样的。我对他们没有信任，这种事儿更不敢碰。” 谢菲菲有些不解，接着问道：“那你和老周不是也有些利益往来么？他也不是直接叫人给你现金的么，你就不怕他也把这些都录下来么？” 颜晖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不一样。我和老周是有信任在里面的，况且这些事情他也是参与人，我和他是绑在一起的，要是他拍下来自己的损失比我还大。再说，我们做的事情最起码还是合规合法的，今天这种可不一样。” 刘曦打断了还想发问的谢菲菲，说道：“这些事情你要听颜晖的，他肯定知道什么钱能挣，什么钱不能挣。” “哎，三十多万啊……” 第51－1章 纽约梦————多出来的时间 北京人在纽约是一部划时代的电视剧，依稀记得里面有一句主题词是这样写的，“如果你爱一个人，就送他去纽约，因为那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也送他去纽约，因为那是地狱。”曾几何时，纽约被誉为现代化都市的典范，不知道当时李鸿章在游离完这里，返回紫禁城时是什么样的心境。新世纪伊始，随着两架飞机撞向纽约的地标，美国的国运也开始由盛转衰，那些傲慢的洋鬼子在看到国内迅猛发展，又是怎么样的心境。 那个下午之后，侯博一再对颜晖示好，而颜晖这边干脆高挂避战牌，根本不去见他。同时，颜晖也把侯博的意图给周章做了汇报，不出意外，侯博在找颜晖无果后也给周章打过电话，甚至也聊了想要做的这种并不合规的项目。 “我看这猴子现在是真急了，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好的老师，我后面就不会再和他沟通了。” “公司那边，我也会吹吹风，等你年假回来估计他就不在公司了，你就安心去休息。回来等着看你的好消息。” 和周章聊完，颜晖也找时间给lisa打了电话，当然也把侯博的盘算给她八卦了一番。既然要吹风，那就一次吹到底儿。 出发前，颜晖和谢菲菲也好了准备。旅游时的酒店、租车和一些行程事宜颜晖都做好了安排，谢菲菲那边则是把需要给身边人带的东西统计了出来，颜晖那头就需要给孟浩宇带一个香奈儿的包回来；而谢菲菲这边，自己表姐要一个包，文鑫要一块儿表，加上自己想买的东西也有不少，至于冯楠想买的化妆品，谢菲菲则表示不一定会帮着带，一方面和国内的差价确实不大，另一方面，背着这些瓶瓶罐罐又占地方，又容易被查，还是安全第一。 到了出发那天，还是颜父过来送两人去机场。航班在晚上七点左右起飞，飞到纽约要十四个小时。这次运气不如去年好，机票没有被升舱，好在颜晖的航司会籍够高，让两人可以在经济舱第一排落座，最起码腿是可以伸直。 即便如此，在机舱里面连续待上十几个小时是挺折磨人，加上还有倒时差的任务，两人昨晚熬了个大夜，上了飞机后也不适合靠睡觉度过。这对谢菲菲还算友好，毕竟在飞机上她一直不怎么睡得着，而对于颜晖来说，这十几个小时则是纯粹的对抗本能的过程。 为了度过这十来个小时，颜晖倒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带的平板和笔记本里下好了谢菲菲想看的电视剧和电影，提前准备了适合在平板上玩儿的小游戏，自己还拿了本小说放在随身行李里面。这种与世隔绝的时间，若只是三四个小时以内，大多人还感觉不到有什么不适，无非就是睡一小会儿就能度过，但当这种时间一旦拉长，则是另外一个概念。 即便做了不少准备，飞行的行程还没过一小半，谢菲菲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老公，你以前坐这种长时间的航程，都靠什么打发时间？” 颜晖想了想，这么漫长的航程自己也没经历过太多，无非就是之前留学时往返于古城和英国之间的几次，还有工作后以年为计量单位的欧美之行，自己和那些国际差旅客还是有些不小的差距。 “嗯，很多事儿可以干啊。看看电影，看看剧，也有些游戏可以杀时间，再不济了还可以看看书。” “诶，听着就挺无聊的，也只适合你这种闷葫芦了。后面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咱们干点什么打发时间好啊。” “在机舱里确实没什么能做的，想溜达的话也只能在走道转悠下。” 谢菲菲叹了口气，抱怨道：“哎，好无聊。” “要不咱俩一起看个电影？” “你喜欢看的都太闷了，我还记得前一段时间你非要搞魔戒马拉松，能把我看的累死。” 颜晖笑道：“那你说嘛，魔戒三部曲电影的导演剪辑版，一部将近四个小时，是不是就可适合这时候看？还有霍比特人三部曲，连返程的航班都有的看了。” “哎，宅男的世界我不懂啊。” “那你也可以看电视剧啊，一口气看上十几集不也是大几个小时过去了。” “好多电视剧都好无聊，完全可以快进的看。看着看着就觉得没意思了。” “你终于发现了，我就一直觉得现在很多电视剧实在是看不下去。” “但是周围人都在看，你要是不看的话，感觉和人没什么共同话题诶。” “也是，雅俗共赏吗。但是光聊那些俗气的也挺没意思。” 谢菲菲叹了口气，说道：“那也不能曲高和寡，谁现在有空听你聊那些高深莫测的玩意。” “好好好，那我们聊点俗的，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叫欧洲x旅行的电影，里面有个片段倒是挺应景的。” “哦？是什么？” 颜晖凑到谢菲菲耳边，小声说道：“就是几个美国高中毕业生在假期在欧洲胡玩儿的故事，里面的花花公子想在欧洲之行时好好地放肆一下，但是就未能如愿，结果在回美国的飞机上和同行的女孩儿在卫生间来了一发。” “呸呸呸，你这不叫俗，叫不正经。” 颜晖没有回话，朝着卫生间的方向扫了一眼，一边坏笑一边看着谢菲菲。 谢菲菲拧了颜晖胳膊一把，嗔怒道：“讨厌，没个正行。” “嘿嘿，要不再看个电影，我下的几个不会太闷。” “好，看哪个？” “这个，最佳出价，名导力作，兼具娱乐性和艺术性。” “好，我看不懂的随时暂停，你给我讲。” 于是，在电影，电视剧的轮番消磨下，十几个小时的航程过去，飞机降落在约翰肯尼迪（jfk）国际机场。等两人办好入境手续走出机场时，已经是纽约时间的凌晨时分。谢菲菲已经开始犯困，看样子明天的时差倒是不需要倒了。 时间已经有些晚，两人直接打了车，李轩已经把自己的地址发给过颜晖，有些老旧的亮黄色出租车穿行在纽约街头，直奔曼哈顿而去。 此时车辆还没驶出皇后区，路边的景色和繁华并不太沾边，并不像印象中的大都会那般灯火通明。谢菲菲打了个哈欠，问道：“老公，还有多久到，有些累了。” 颜晖问了下司机，开车的是个老墨，口音稍微有些重，在得知了大致的时间后，颜晖回道：“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你要困的话睡一会。” “人生地不熟的，不会绕路。” “没事儿，我看着导航呢，都在正道上。” “哎，感觉飞了好久。但下了飞机和上飞机时天色怎么差不多，感觉好奇妙。” “这就是时差的美妙之处，感觉飞机上的时间就像是凭空多出来似的。” 谢菲菲脑子转了一会儿，此时她的反应已经有些慢了，等参透了这句话的禅机后，也笑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第51－2章 纽约梦————公寓 车又开了一会儿，快要驾离皇后区时，曼哈顿岛上的通天灯火逐渐映入眼帘。谢菲菲的精神也来了，当出租车开到昆斯博罗桥上时，那个印象中的大都市也离二人越来越近。联合国大楼就在左侧肉眼可及的距离内，曼哈顿岛上如密林般的高楼大厦闪着各色灯光在向他们招手。 李轩在纽约置办的房产在上东区，也是曼哈顿岛上的繁华地段。出租车开到地方后，车费在30多美金，颜晖直接掏了50美金给司机，还说了句“keep the char”司机用英语夹着西班牙说了一堆感激和祝福的话语，还殷勤的帮二人卸了行李。 这种公寓门口都有物业雇佣的专业门童，见两人拎着箱子也上前询问。颜晖则直接报出了房号，在门童用对讲机和人核实之后，也利落的把二人的行李放上行李车，引着两人进了门厅。 公寓管理处的值班人员已经在门厅候着了，一个满头银发，衣着一丝不苟的白人老头上来与颜晖和谢菲菲握了手，接着核实了二人的身份。 颜晖简单的表明身份并告知来意：“i’ rlee’s friend fro cha, he told to t the door key here” “ay i ask about the full na of rlee?” “lee xuan, the roo nuber is 3505 and y na is yan hui he told everythg was arrand” “that''s for sure, here’s key”值班经理见信息无误，把钥匙交给颜晖，接着吩咐道：“hey，ricky，please esrt ryan to 3505” “gotta”门童见经理已经核实完，给两人比了个请的手势，推着小车按了电梯。 “thanks for your help” “y pleasure have nice ti new york” 门童一路帮着二人把行李放进了房间，临走时颜晖照例给了5美元的小费给到ricky，顺便问了些周边有什么餐馆商店，有了小费，ricky自然也是知无不言，末了给二人道了晚安后退出房间。 李轩的公寓是个小三居室，差不多一百平出头。窗外就是繁华的曼哈顿夜景，中央公园也可以看到一角。 谢菲菲一边把自己的瓶瓶罐罐从行李箱中翻出来，一边感叹道：“这个公寓也不大么。” “这个地段，很不错了。” “我印象中美国人都是住那种带个小院子的房子。” “在纽约很难，这边全是高楼大厦，那种小别墅在这儿找不到的，除非去其他城市。没准儿李轩也有，回来我问问他。” “那你说这套房子要多少钱？” “接近300万美金了。” 谢菲菲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惊叹道：“啊？这么贵么？” “其实还好，你看京都或者海都在同等地段的房子，也基本上这个价格。” “那你说山城和古城的房子会不会也涨到那么贵？” “不可能，除非通胀到一碗凉皮一百多。” “难说哦，你看咱们在山城的房子现在已经翻了一番，古城这段时间房价也在涨。如果每年翻一番的话，也就……我算算。” 在谢菲菲还在计算时，正在收拾行李的颜晖已经报出了数字：“四年，十六倍。” “嗯嗯嗯，四年之后不就和京都海都持平了么？” “那不可能，再怎么样房地产也要符合基本的供需关系，那些超级城市房价贵是因为人口和地皮稀缺以及人朝高处走这种普世价值观下的共同作用才会那么高。古城山城只是因为之前的行政性因素房价处于低位，这段时间的改变之后开始恢复到市场预期而已。山城估计还能再涨一点，古城估计涨到比山城略低一点也就不会变动了。” “那还不赶紧在古城再买一套房。” “等攒够钱了，如果房价还有空间的话就买呗。” “哼，那你还不抓紧些，你看你身边人一个个都比你有钱。” 颜晖已经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思索了一下，还是打算用别的方式给她讲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颜晖静静得说道：“你知道李轩为什么要在美国买房子么？” “为什么啊？” “他在国内就是在刀尖上走路，情况不对了就直接跑这边。之前已经看到他把自己的资产都转到国外了，这里就是一个落脚点。” “他能做的你能不能做？” “我不能，李轩能当白手套也是建立在他的家世基础上的，他是那个圈子里一个大家都能信任的人，这种信任感只能通过血缘关系承接。即便如此，他也要提前布置好退路，我们这时候的地方就是他的退路所在。所以在平时我们做的事情里面，李轩承担的风险最大，那么他吃肉，孟浩宇承担的风险居中，他的收益就不如李轩那么多，可以啃骨头；而我干的是没风险的事情，有口汤喝就行了。” 这番话听得谢菲菲似懂非懂，但是见颜晖表情严肃，也就没有继续杠下去。 第51－3章 纽约梦 ————超市 等两人收拾完，已经是凌晨时分。李轩给谢菲菲提前买了电话卡，谢菲菲已经怼着窗口拍了几张曼哈顿夜景发了朋友圈。两人坐了一天飞机，都有些疲惫，草草洗漱一番后，也就在客房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颜晖就醒来了，颜晖起床的动静并不小，但谢菲菲还是沉沉的睡着，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看来昨天的舟车劳顿确实挺伤神。颜晖在李轩的房子里转了转，厨房的冰箱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冷冻那里有些可以长期储存的肉类，其他的调味品倒是有一些。看样子这里就是平时李嫂和他孩子日常生活的地方，只是假期的长途旅行让这里也空了一两周的模样。 以颜晖对谢菲菲的理解，她这一觉估计要睡到将近中午，干脆就给她留个字条，说明自己开车去把这几天可能要用到的食材先买了，让她醒来后给自己发信息。李轩的车钥匙就在入户柜那里，上次来美国时自己就申请过国际驾照，这次来之前自己已经做了续签，也一并寄到了李轩这边。自己昨天也问了ricky这边附近有什么生活设施，楼下走两步就有一家不错的三明治，最近的st（美国联锁超市）离这里差不多3英里的路程。在纽约的第一天，就以颜晖自己溜达出去买了杯咖啡，啃着三明治，开着李轩的凯迪拉克suv去超市作为开始。 在北美，各种食材，尤其是肉蛋奶是真的便宜，一大桶牛奶只要几美金，够两人吃好几顿的高品质菲力牛排也只用不到40美金。颜晖在st逛了一圈儿，超市里面人不算少，各种肤色的顾客都在默默的采购东西。在买好了在纽约几天的早餐，和两三顿正餐的食材后，颜晖还把一些看着稀奇的零食饮料也放进了购物车，等颜晖刷卡买单，准备把采购来的物资装车时，才接到了谢菲菲的语音通话。 谢菲菲起床时不见颜晖人，看到了字条以为颜晖把自己扔到这里出去逍遥去了，就气鼓鼓地给颜晖打了语音，准备兴师问罪。在得知颜晖还有十来分钟就可以带着各种零食回到住处后，起床气也消了大半，安心的洗漱等着投喂。 颜晖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接近11点，谢菲菲也不知道这顿是早餐还是午餐，颜晖打趣说是brunch，也就是早午餐。话虽如此，这顿饭还是被两人定义为了午餐。颜晖简单的给两人做了份牛排，随便配了一些蔬菜，有新买的肉排也不需要解冻，颜晖也没有特意做酱汁，拿着黄油直接补了味道，这边的黄油奶味很重，谢菲菲吃的有些发腻，但这就是北美餐的特点。反正颜晖还买了些玉米片、薯片之类的零嘴，一会儿可以让谢菲菲在车上有的吃。 二人吃完午饭，颜晖去厨房收拾，谢菲菲打开电视，打算休息一会儿。她拿着遥控器按了一圈儿，发现说中文的频道就两个，一个是凤凰卫视中文台，另一个是某流亡美国的邪教组织扶植的喉舌电视台。前者还好，而后面这个电视台的节目则是集合了各种脑洞、臆测以及不着边际的猜测，不能说离谱，只能说根本没有一处音符在调上。 颜晖收拾完家务，擦着手坐到谢菲菲旁边，打趣道：“怎么出来了还是看电视。嚯，还看的国内不让看的。” “嘿嘿，只能听得懂这个。” 此时电视上的节目主持人正在一本正经的描绘国内如同炼狱般的生活，两个刚从国内出来的游客听得一阵好笑。 谢菲菲笑道：“你说他们说这些没边际的东西，灵感都是从哪儿来的啊。” “国内呗，不过按照他们说的内容，我应该还留着辫子，你也还裹着小脚。出门时我们还要赶驴车才对。” “你说在国内我们怎么都没看到过这些节目啊。” “都被屏蔽了呗。以前很多消息在网上可以查到，那时候网民正爆增呢，很多人没分辨能力被洗脑。不过这几年网上的基本上都被屏蔽了，会翻墙的人一般也都不会信这些。” “那现在他们做这些节目给谁看啊，现在能出国的好歹也不会太笨。” 颜晖笑道：“这就是门生意，这些媒体炮制些新闻出来，然后被什么n啊，bbc啊之类的媒体转述下，就成所谓的境外新闻了。再说这些流亡组织拿了人家那么多钱，好歹要有点东西出来不是？” 谢菲菲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第51－4章 纽约梦————世贸遗址 等二人休息好，就先去了趟交管局。本来颜晖打算早上就让谢菲菲去这边领个临时驾照，但她早上起的太晚，也就只能把这个行程放到下午。在美国拿临时驾照很简单，把翻译过的国内驾照做一次国际公证，再去这边的交通管理局一认证就可以。如果不考虑到跨州自驾，甚至连这一步都不需要，只需随身带着那些文件就行。不过两人的行程涉及到一千多公里的自驾游，那么去一趟交管局还是有必要的。 办理的手续并不复杂，两人排了二十分钟的队，就到了工作人员跟前。办理事务的是一个中年黑人妇女，口音自带着嘻哈的韵味，简单的问了两个问题就在证件上盖了章。从两人进门再到离开，总共也不过半个多小时。 谢菲菲很感慨这种效率，回到车上后就对彦辉说道：“你看我在国内考个驾照，连着四轮考试，来这边盖个章子就完了。” “美国可是车轮上的国家，车比人还多。咱们那边人还是多，尺度自然是不一样。” “我听说在美国人人都有驾照，是不是真的？” “差不多，美国公民年满十六就可以申请了，流程也确实简单。” “给我讲讲呗。” “嗯，差不多就是过去填个表，有个简单的笔试，通过后可以开着自己的车到考点，副驾坐着个工作人员，看你会看交通灯，能启动停车可以遵守工作人员的指令就行了。” “那咱们那边怎么不学学啊，这样多方便。” 趁着停车等红灯的功夫，颜晖揉了揉谢菲菲的脑袋，说道：“我的傻姑娘啊，咱们那边人那么多，也没有老美这么空的地方，要求自然是严格一些。” “哼，就知道反驳我。接下来去哪儿？” “这个点儿就去世贸大厦遗址，两三个小时刚好看完。然后再带你去第五大道逛一逛，顺便吃个晚饭。” “好，那自由女神像呢？” “明天早上，你要感兴趣的话我们看完那个还可以坐直升机在哈德逊河上看一圈儿。” 谢菲菲摇了摇头，说道：“不坐直升机，总感觉有点恐怖。” “行，明天再议。” 世贸大厦遗址纪念馆在曼哈顿最南端，交通局在皇后区边上。两人开着车从布鲁克林大桥驶回曼哈顿岛，开了十几英里后到了世贸大厦遗址。在不到二十年前这里还有两座摩天大厦相对矗立，而现在留下的就是两个回字形的水池，以及被周围大楼包裹的一小片绿地，一个陵园和一座纪念馆。 这里是游客们来纽约必定要打卡的地点，谢菲菲自是迫不及待得让颜晖拿着相机给她在水池边留下倩影，至于要发朋友圈的照片，则是她拄着自拍杆拿手机搞定。来这边的游客有不少国人，两人也找了游客帮着拍了几张合影。 按理来说，世贸大厦对于美国来说是一道伤疤，作为现代文明的标志之一，被人以最原始的方式在万众瞩目下摧毁，到现在只留下一处被人称之为归零地的场所。当然，这场变故直接改变了新世纪伊始时美国的国策方向，将本来对东亚的紧箍咒撤了下来，战略重心重新放回中东，国内也在那段时间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但是，单就这个事件来说，无疑是一场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三千多人在这场事故中与世长辞。从本质上讲，这些人都是美国一直以来在霸权外交的替罪羊，毕竟实施恐怖袭击的组织在最开始也是被美国扶植起来搅乱中东政局的帮手。这记回旋镖，最终以这样一种颇为讽刺的方式砸在美国自己脸上，也是颇为唏嘘。 也不知每个来这里的人是什么心态，有的游客喜笑颜开，有的一脸倦容像机械一般在打卡留念，也有人默默的在水池边铭刻着遇难者名字的位置留下了一束鲜花。外面的阳光强烈，颜晖和谢菲菲也移步进了纪念馆内。 纪念馆从外面看通体纯白，像一只翅膀并不对称的和平鸽。进去后才知道建筑主体藏于地下，这是根据当时的建筑遗迹修建而成。里面陈列了不少灾难发生后被挖掘出的物件，有些物件看来再寻常不过，只是楼内工作人员摆在办公桌上的小摆件，或是其他什么私人物品，但历史事件赋予了其凝重的意义。同样一块儿寻常的砖头，从柏林墙上扒下来的，从古迹里挖出来的，和随手从路边拿起来的，虽然在纯物质的角度上讲没有多少不同，但其所包涵的故事却各有不同。颜晖就对这些小物件背后的故事颇为着迷。 纪念馆里并不大，如果走马观花的看不出半个小时就能逛完。颜晖一路细细品检，无论是遇难者家属、事件亲历者访谈的媒体资料，还是在陈列柜里得那些小物件都没放过。而谢菲菲却有些百无聊赖，除了在几个标志性的大件儿，比如一辆被坠落物压毁的消防车、世贸大厦的钢梁遗迹和被焚毁的扶梯那里拍了照外，剩下的时间都跟着颜晖身后，在微信上和国内的朋友聊着天。等颜晖看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日程也终于到她期待已久的第五大道环节。 第51－5章 纽约梦————意义 两人回到车里，谢菲菲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说那些东西有什么可看的啊，看你看的津津有味，我都无聊死了。” “过去的人生里，911是我经过最大的历史事件了。今天有机会亲历现场肯定要细细看下啊。” “下面的那些残骸大件看着确实挺震撼的，但那些小的陈列品你怎么也那么感兴趣？那个区域都没什么人看。” “你想想，如果没有这场事故，那些人的生命不会消逝，我们今天也只是参观一个地标建筑罢了。就是这场事故改变了所有人的人生，这些小东西就是记载了那些逝者过去生活的见证品，通过这些物件可以了解到很多很多。所以我就特别喜欢看博物馆，可以从一个小物件看到很多大故事。” “哼，我算是知道你这几天安排了这么多博物馆是什么原因了。” “嘿嘿，纽约最不缺的就是博物馆，来这一趟肯定要多看看。” “服了你这个家伙，咱俩说好，白天我陪你逛博物馆，等太阳不热的时候你陪我逛街。” “没问题。” 两人在车上嘻嘻哈哈的一通鬼扯，颜晖特意从华尔街路过时代广场，再沿着中央公园驶回上东区。这条路线可以算得上美国人口最密集的地段，看起来和京都海都也不遑多让。车辆群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中缓慢驶过，如同密林下的蚂蚁军团。 第五大道离公寓就几站地铁，考虑到那附近的停车费颇为昂贵，两人也干脆先把车开回公寓，在步行去体验一把纽约的百年地铁。 地铁站和谢菲菲的想象大相径庭，任何高大上的词汇都和这里毫不相关，无论是在街角不起眼的下行通道，还是站点里狭小阴暗的场景，抑或是空气中传来的骚臭味道。地铁车厢也颇为陈旧，也算是老线路的特色。 谢菲菲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在颜晖耳边小声抱怨道：“这边的地铁站可和我们那边的差远了，又小又脏又臭的。” “毕竟这个地铁站都百年历史了，地下的玩意可不好变动。” “那也要弄干净点啊。” “咳，这边瘾君子多，老美又根本不管。我记得给你说过纽约一面天堂，一面地狱，曼哈顿这边算是高档地方，可以称之为天堂，但是布鲁克林或者皇后区可不怎么太平。地铁就是连接天堂和地狱的通道，怎么着都要沾上点腐朽气息。” 听完颜晖的长篇大论，谢菲菲点了点头，感叹道：“之前老听人说这边人的生活水深火热，原来指的是这样啊。” “嗯，反正咱们李轩买的公寓倒是真的不错，最起码周边还算比较安全。除了曼哈顿其他几个区晚上可就不敢乱晃荡，很乱，别以为天下都和国内那样太平。我知道的在美国定居的华人，拿到居留权后第一件事儿大多都是去考枪证，买枪。” “那咱们后面还要开那么久的车，会不会不安全啊。” 颜晖见谢菲菲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安慰道：“那倒不会，路上我都安排好了，我们也都是白天赶路。住的地方也都是还不错的酒店，晚上不出门就没事儿。” “哎，早知道报个旅行团了，也省的操这心。” “定行程的时候你也没操心啊，再说也没有旅行团是走奥兰多加纽约这条线的。” “讨厌，又反驳我。” 第52－1章 阴暗面————妥协 光影相生，有光明的地方必然有阴影，任何试图把二者割裂的行为都会无功而返。这种矛盾对立存在于世间，爱与恨，欣喜与失落，谢谢你与对不起，云淡风轻与斤斤计较都是如此互相纠结。在纽约这个城市也是如此，繁华之外的那些贫瘠，秩序之外的那些混乱被河流与海洋彼此隔开，但从地铁或是午夜时分中央公园的流浪汉那里有有些许端倪弥散而开。 在纽约的前几天，颜晖和谢菲菲基本都在曼哈顿半岛活动。第五大道的繁华让谢菲菲开了眼，自从那天在看完世贸纪念馆在那边逛了之后，第五大道的各色店家就成了她心之所念。在当天两人吃晚饭时，谢菲菲就提出来让颜晖改下后面几天的行程。 两人的晚餐是一家炸鸡餐厅，据说可以吃到地道的美国南方风味，谢菲菲啃了个外酥里嫩的鸡腿，擦擦手给颜晖说道：“你看你这几天要看这么多博物馆，能不能减两个，咱们多逛逛街嘛。” “啊？咱们留个半天逛街，就够把给自己的和给朋友带的东西买够了。” “那不行，我还以为这边就一个商场，结果每个品牌都有那么大的一个店面，半天时间根本不够看。你看看那些博物馆有没有能省的。” “逛那么多，也没有什么要买的。每家店都买了咱俩的存款可不够造的。” “你不懂，光在里面逛一逛就很开心了。又不一定都要买。我记得你不是安排了一堆博物馆吗，我们看看能不能减几个。”说罢，谢菲菲翻开手机，把之前颜晖做的行程点开，对照起日程开始说道：“你看，这个惠特尼艺术馆你安排了小半天，感觉没什么名气的样子，能不能省掉？” “里面有一堆安迪沃霍尔和波普艺术作品，不看有点可惜。” “安迪沃霍尔是谁，不认识。” “现代艺术大师，玛丽莲梦露四格画和那个香蕉都是他的代表作。” “哦，不感冒。那个现代艺术博物馆呢？都是现代了就没什么博物了。” “oa不来纽约就算白来了，你不想看梵高和莫奈的真作么？” “嗯，那这个看半天还合理。那所罗门什么的那个呢？” “所罗门古根海姆，这个馆可是最好的私人博物馆之一了，里面一堆毕加索的真作。” “看不懂，不想看。还有大都会博物馆和自然历史博物馆你都放满了一天，能不能压缩到一天？” 颜晖倒吸了一口凉气，无奈得解释道：“姐，大都会博物馆是世界三大博物馆之一，一天都看不完的。你想想埃及的一个神庙被整个拆开运来在里面重新装回来，不值得看看么？这个我本来都打算看两天的，五个大区域呢，亚洲区里也有很多从老祖宗手里丢的东西……” “好好好，这个不减。那自然历史馆你就只能看半天。反正我肯定要继续逛街，你不在旁边我被人拐跑了看你急不急。” “好，明天看完自由女神和联合国，下午我们在里面溜达下。霸王龙骸骨你不看下可惜了。” 一顿饭的时间下来，行程里的纽约市立博物馆，惠特尼和古根海姆两个私人博物馆的行程就被砍掉，连百老汇看场的演出也一并换成陪谢菲菲逛店。颜晖本来还想着争取一下，反正吃完晚饭逛逛店消食还挺享受的。“想什么呢，晚上自然也要逛。”谢菲菲是这么回复的。 吃完晚饭，两人就如谢菲菲所愿，开始了奢侈品探店之旅。第五大道是世界时尚的几个中心之一，大道一侧是中央公园，另一侧的街道里就是各种品牌的门店，那些品牌如果不在这里开上一家旗舰店就算不上一线。 颜晖对这些玩意并没有执念，他觉得有上那么几件可以穿的出去撑台面的行头就足矣。反正一个人的身价更多由他本身所处的社会位置所决定，至于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只要符合这个阶层就可以。他自己平时也不会把各种logo穿到身上，但言谈举止所带来的气场也让他可以撑得住大多数场合，自然也不需要在用这些外在的事物来给自己增值。 而谢菲菲和他婚后，基本上保持了每年给自己添上几个大件的节奏，也是由此在她现在新交的朋友里，她一直是个小贵妇的人设。至于她在山城的那些闺蜜圈儿里，她已经成了某种诠释“嫁得好”的标志性人物。 两人路过蒂芙尼的旗舰店，门口还有人在门口拍照。谢菲菲看着这家店相对低调的正门，有些不解的问颜晖：“这里有什么好拍照的，蒂芙尼也不是珠宝里得一线品牌。” 颜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在谢菲菲耳边清唱到：“oon river，wider then a ilei’ crossg you style day” 谢菲菲没有理解颜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回答她的问题，接着问道：“好好地怎么突然哼起歌了？” 颜晖见自己的小招数又打到了棉花上，也只得解释道：“你看过蒂芙尼的早餐么？” “那是什么？” “奥黛丽赫本演的电影，这里是取景地。每天早上赫本都会拿着一个三明治，穿着一席小黑裙，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橱窗里的首饰。” “哦~~知道了，那个电影我没看过，不过听说过。” “我刚唱的就是电影插曲。” “原来如此，就说么。” “反正蒂芙尼这个品牌之前并不出圈，之前只在北美有影响力，也是借着小说电影才成了一个全球性的品牌。” 这段时间的工作让谢菲菲和很多广告公司有过接触，听到这里也干脆问道：“那么他们怎么不干脆开个餐厅之类的呢？” “嘿嘿，他们还真这么干了，就是反应的慢了很多，61年的电影前两年才开了个咖啡店，好像就在这里。” “那还不进去看看？” 第52－2章 阴暗面————蒂芙尼之旅 地方倒是没错，就在珠宝店顶层，只是这个点已经过了营业时间，珠宝店的店员也告诉二人，现在这个咖啡馆很火，如果不是提前一周预约根本就排不上队。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现在人的解读能力，无论是小说原着，还是电影，一个珠宝品牌和早餐本是两个互相独立的因素，但就被这个名字硬生生捆在一起。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进了店，谢菲菲也就干脆在这里逛一圈。在古城只在两家高端商场里有蒂芙尼的门店，并没有多大，而这里则是一个四层的旗舰店，全部是蒂芙尼标志性的蓝色色调装修，可以选择的款式更加丰富。店家也很是周道，见两人并不是单纯要去咖啡馆打卡，火速安排了一个华裔导购跟在了谢菲菲旁边。 没有语言障碍，谢菲菲和导购很快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导购就拿了好几款项链让谢菲菲挑选。选型也是非常讲究，热门款式比如小脸，小钥匙和铭牌系列，价格从低中高各拿了一个让谢菲菲亲自试戴。导购也相当专业，拿着一个小计算器在手边，把每个产品的价格按照汇率折算成人民币，还准确的报出了同样的首饰在国内专柜价格，就连在纽约的消费税，这边也有办法处理，也就是直接打了个小折扣。 一番介绍之后，谢菲菲对着玫瑰金笑脸项链颇为心动，连忙问起颜晖的意见，导购也把纯玫瑰金和镶钻的两款摆到了二人面前，面带微笑的在一边等着二人商量。 颜晖很快给出了建议：“入门款的，就不用买镶钻的了。钻石这玩意在这种店买，除非是高定，一般都是水钻。” “嗯，那我就买这个，刚才试了，大号的我戴不好看，小号的刚刚好。” 导购见两人已经做了选择，在一边夸赞道：“先生又懂行眼光也很好，这也是蒂芙尼标志性的配饰，性价比也不错。镶钻的您太太戴起来也确实不如这款看起来简洁大方。” “好的，这款多少钱？” “1150美元，算上折扣是1092美元。按现在的汇率折算成人民币就是7300多。” 谢菲菲问道：“这款在国内是多少钱啊？” “应该是9400人民币，您可以现场查一下。” 等颜晖刷完卡，导购还专门带着两人去看了眼已经打烊的咖啡馆，也算是满足了谢菲菲想要打卡的心愿。这一同连逛店加采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谢菲菲戴着项链挽着颜晖心满意足的出了店，手上还拎着亮蓝色的空纸袋。 又转了一会儿，谢菲菲突然反应过来，问道：“诶，只便宜了两千多块，感觉没有想象中折扣力度大啊。” “这种珠宝首饰类的除非到高端定制，否则基本上都是这个比例。” “那一个18k的玫瑰金项链卖七千多，其实也是挺贵的啊。” “你买这个不光是买材质，有一大部分都是给到了品牌溢价上。你看他们这么多门店，这么专业的销售服务你，都是包含在这些溢价里面的。” “还有，刚才你们说的退税折扣是怎么回事儿啊。” “哦，美国只有在几个州才可以退消费税，这边的门店为了我们开了个口子，打了个小折扣，算下来肯定比退消费税的哪几个州贵一点，但是不多。” “那咱们去的地方有没有能退税的州啊？” “没有，咱们不去德州不去维加斯，都有消费税。纽约这边的消费税是9左右，他们给咱打的是95折，差不多了。” “还有，刚才我说刷咱们家的储蓄卡，你怎么拦着我啊。” “那张卡是储蓄卡，没有visa，不能境外消费。我的卡是信用卡，支持境外消费。” “那行，这段时间的算好，到时候你看给你转多少钱你算出来。” 有了这种尊贵且愉悦的购物体验，后面几天的行程里，在颜晖对着博物馆里那些展品端详时，谢菲菲也给自己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就是刷着手机看还有什么尖儿货是在二人的消费能力范畴之内，然后再颜晖看入神时及时催促他注意时间。这时候颜晖就会打趣说她不早早跟着刘曦多学学英语，要不然这时候就可以自己跑去血拼，而谢菲菲除了一句“书到用时方恨少”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回应。 对于颜晖来说，这种体验并不算多么愉悦。在两人出发前，乃至在来时飞机上选的那部名叫最佳出价的电影，颜晖都在给谢菲菲潜移默化的灌输各种博物、艺术品的价值，以及能够现场观摩这些藏品能给予他多大的心理满足感。只不过谢菲菲还是更加关注那些能够打上价格标签的物件。 这也不奇怪，颜晖倾向于对心灵、精神层面的探索，每次旅行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自己看过什么。而谢菲菲，则是更倾向于向外部证明自己来过，那么每一张照片，每一件买来的商品则是满足她心理需要的必备道具。 二人这种本质上的区别，是颜晖过去三十多年，以及谢菲菲将近三十年的经历所造就而成。指望一次两周的旅行就能够让他俩在这点上达成一致确实有些不切实际，作为一个通透且明事理的人精，颜晖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颜晖所期盼的求同存异、琴瑟和鸣，在实际操作层面往往转化为对谢菲菲的迁就，时间长了多少会让他有些许失落。而这种失落，又恰恰处于说了矫情，不说憋屈的尴尬阶段。而对于这种感受，颜晖也是一贯的自行处理，在谢菲菲的视角里，二人只是在陌生的国度感受不一样的生活，然后买买买。 到了晚上回公寓后，颜晖忙着整理照片，记录花销，顺便确认后面的行程是否需要调整，是否需要提前订票。除此之外，还要抽空看看工作邮件，确认自己正在进行的项目是否有需要自己处理的问题，和国内的那些工作上的伙伴是否还有未尽的事宜需要沟通。谢菲菲则是捧着手机，把白天的战利品和打卡照在她的闺蜜间分享，顺便催着颜晖给她新发的朋友圈点赞。 这让颜晖又生出一丝孤独感，先贤们所追求的人在闹市坐，静从心中来的心境也就这么以另外一种方式体会到，也不知是不是种另类的福气。 第52－3章 阴暗面————法拉盛 明天就是最后一个在纽约的完整游览日，按照日程，后天两人就要开始自驾游。这几天下来，谢菲菲又买了一个包和一些衣物，加起来将将超过一万美金。颜晖也添置了一条休闲西裤，两件衬衣和一双aj，再加上两条加起来40美金的打折牛仔裤，要不是谢菲菲坚持给他换条皮带，颜晖给自己花的钱就会连谢菲菲十分之一都不到。要给其他人带的东西也顺道一并处理完毕，谢菲菲表姐要的包1000美金出头，孟浩宇托颜晖买的那个将近3000美金，最贵的是给文鑫带的手表，一万美金。趁着这会儿有空，两人要把这些东西规整好。 “老公，我表姐问给她带包的包装盒能不能留着。” “不能，最多留个纸袋子，直接带着盒子在咱们回国过关的时候很容易被开箱。” “开箱是什么意思。” “补税啊，你看咱们买了快十八万的东西，要补税的话就是补四万多给海关。” “我们不都是自用么？还要补税啊。” “一个人一次出国只有5000块的自用消费额度，咱们超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谢菲菲还是没明白这些话里得逻辑关系，接着问道：“哦，那和带不带包装盒有啥关系？” 颜晖放下手中的活计，耐心讲解到：“现在出国的人很多，海关每天的人流量很大，除非有过前科的会被重点关照，其他的不可能每个人都被细致检查。但是咱们的行李包裹还是要过一次x光机进行扫描，而包装盒是可以检测的出来的。如果被怀疑，就有可能被开箱，把你之前没申报的东西全部都检查一遍，那咱们可就要出大血。” “懂了，我表姐就是担心我们买到假货。” “啊？咱们在专卖店柜台直购，你买东西的时候不是给她全程录了视频么？” “哎呀，她又不懂这些。之前她找朋友圈代购，就买到a货了。” “那你就把我刚说的给她解释一下，如果她要坚持留着包装盒，要不然帮我们承担补税风险，要不然就干脆退钱退货。咱们本来就是纯帮忙，这点信任基础都不给就过分了。” 谢菲菲有些不快，嘟囔道：“诶呀，毕竟是一家人，这么做是不是太没人情味了。” “她也知道是一家人啊，那还要在这防着？如果她防，我们也防。” “好好，我和她商量下。” “还有，这次买的贵重的东西，到时候回国的时候直接带身上就好，这样子一般也不会被查。工作人员问的时候就说早买了就行。” “知道啦知道啦，出国前你就叮嘱过啦，还说这次出国什么贵的都别带，就知道你把什么都规划好了。那咱明天去哪儿？” “早上去中央公园溜达会儿，下午去法拉盛看看，吃顿地道点的中餐。后面几天在路上的时间多，吃的不会太好。” “好嘞。这几天吃的各种鱼和肉是有点腻味，明天咱们吃清淡点。” 次日，两人都睡了个懒觉，也算是为后面的行程恢复体力。等起来后，就在楼下找了个小店，买了咖啡和三明治打了包，在中央公园找了个长椅吃了这顿早午餐。实际上这几天两人的活动范围就在这片，谢菲菲也反应过来之前的各种博物馆也都在中央公园附近，而下午后购物血拼的地点也也只是离不开这一小方天地。 一个悠闲的上午后，谢菲菲决定不吃午饭，之前买的零食还没有吃完，饿了的话可以将就一下。过去的几天都是各种海鲜、牛排披萨炸鸡，颜晖也做了几顿，也都是肉蛋为主。到现在有将近一周时间没有吃过米饭炒菜，还是留着晚上吃顿地道中餐为妙。 当颜晖把车开进法拉盛社区后，谢菲菲看着外面的街景，产生了一种突然回国的错觉。街道旁各种中文招牌，路边行人也多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面孔。等停好车后，亲自踏上这方街道，这种熟悉感变得更加强烈，行人口中熟悉的语言，街边食肆传来的熟悉味道。这与仅在几英里外的曼哈顿截然不同，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的城市被硬生生揉在了一起。 两人逛了一会儿，很多在国外稀缺的国内玩意在这里又变得平常了起来。烧腊，川菜馆子比比皆是，还有ktv和按摩店的招牌也是十分常见，甚至还有一些外卖小哥也骑着小摩托满大街的风驰电掣。其实如果不出法拉盛，就算你不会说英语也能在这里活下去，所以很多偷渡客，在润到美国后也选择黑在这里，打着黑工度日。 这里甚至有一家新华书店，两人进去逛了逛，看到各种中文图书摆满书架，莫名的觉得亲切起来。这边还顺带着有发明信片的业务，颜晖干脆把在这里给自己的朋友写了些明信片寄了出去，什么时候收到不好说，快的话十来天，慢的话将近一个月，就让这种小惊喜在某天突然出现也是种浪漫的事。 这边的商店并不像曼哈顿那样的高大上，更多是生活用品，因此谢菲菲倒是破天荒的没有购物。二人一路走街串巷，最后在科罗娜公园一边休息了，一边选择晚餐地点。谢菲菲发现在这里居然有海底捞，她的火锅瘾被勾了起来，也不管平时他们在国内根本不会在火锅这一题材上不会选择海底捞这种服务大于内容的店家。颜晖劝了半天，才把谢菲菲劝住了，火锅这种食物吃起来确实很爽，但伴随着极大概率的后续问题，很容易要让人第二天再马桶上渡过。两人也最终选择了一家江湖菜馆子，这顿饭虽然不如国内那么的重油重辣，但是味道也称得上中规中矩，加上大白米饭的加持，让谢菲菲的中国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晚饭过后，天色逐渐变暗，虽然法拉盛在皇后区已经算安全的地界，但早早回去给明天做准备还是更加明智。两人也就简单的从餐馆步行到停车场，准备返回公寓，早早休息。 第52－4章 阴暗面————美国特色 回曼哈顿时，颜晖要和租车行确认明天的接车时间地点，再加上这几天谢菲菲一直没怎么开车，后面一千多公里的自驾肯定还是要换班来的。这段路程就交给谢菲菲来练手，有导航软件，倒也不至于迷路，颜晖在副驾驶坐着也会告诉她各种路牌的含义，以及对一些突发状况时时提醒。 路程并不长，10英里不到，也就16公里左右，路况也还好，并不需要在皇后区的背街小巷里开太久，从法拉盛出去就有回曼哈顿的快速道路。这段快速道路虽然车多，但是在能开快时会尽量开快。 颜晖坐在副驾驶，看着谢菲菲开车不由的有些担心，她在国内时就不太喜欢先打灯在变道。在一次谢菲菲直接变道后，颜晖提醒道：“媳妇，下次变道的时候要打转向灯。这里的车速高，都要看着灯的，不打不安全。” “哦哦，你别操心，我下次注意。” 谢菲菲话音未落，二人车后就闪起了红蓝交替的警灯。与此同时，后面有人用喇叭喊道：“pull over, the bck cadilc escade pull over, now! ” 颜晖叹了口气，说道：“媳妇，打灯靠边停车熄火。后面是叫我们呢。” 谢菲菲一下子紧张起来，问道：“啊？为啥？” “不知道，应该是没打灯让警察盯上了，也有可能是什么临检之类的。你别紧张。” 随着谢菲菲把车停到路边，后面的警车也跟在他们车后，隔着几米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一黑一白两个警官从车上下来，手还扶在腰间的枪套上，朝着前车慢慢走了过来。 谢菲菲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问道：“怎么办，要不要下车？” “千万别下车，听他们指令。” “听不懂，怎么办啊。” “淡定，别紧张，你听我的就行了。” 两人说话间，警察已经走到了车外。 “please lower the dow, and show your hands sight” “把手放到方向盘上，把车窗摇下来。” 谢菲菲照做后，两人窗边各有一张警察不苟言笑的面庞出现。 谢菲菲那侧的白人警察先开了口，字正腔圆的说道：“hello, i’ brown, officer of nypdhow’s the day?” 谢菲菲还在发愣，颜晖主动回应道：“hello officer, y wife is not good at english speakg , i will talk, ok?” （为阅读体验，后续非必要则直接换成中文） 颜晖身边的黑人警察答道：“我是snow，伙计放松，没什么大事情。” “知道为什么把你们拦停么？”见颜晖一脸懵得摇了摇头后，白人警官接着说道：“刚才你们行驶时，没有按照规定使用转向灯。” “很抱歉警官，刚来这边，对于路况不是很了解。我们后面会注意。” “麻烦出示下你们的驾照，和车辆的证件。” “警官，车辆的证件在储物箱里，我的证件在口袋的钱包里，我可以现在拿给你们么？” 黑人警官说了句请便，颜晖保证自己的动作都在他的视线内，从身前的储物箱里取出了车辆证件，再从自己腰间的挎包里取出了自己的护照和国际驾照。 “菲菲，你的驾照在哪儿。” 谢菲菲听着几人叽里呱啦一阵掰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突然听到颜晖问自己驾照，也不回话，直接就转身去取放在后座上的小背包。 “freeze，a。”白人警察看到谢菲菲在车里突然转身，去够在后座上的背包，条件反射般从腰间的枪套里抽出了手枪，直接指在了谢菲菲头前。 与此同时，颜晖也喊道：“菲菲，别动。we don’t have weapon, her license is the bag on the back seat” 在颜晖那一边的黑人警探看着真切，也急忙喊道：“be chill, brown they are okput your fkg gun back!” 场面一度僵持，谢菲菲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车有些大，她并不能一下子取到还在后座的背包，等回过神来时，只看到一块儿黑漆漆的东西在自己眼前。结合到白人警探的有些惊恐的表情，加上其他几人的惊慌的样子，她突然反应过来此时一把枪就在离自己脑袋几十公分之外。短暂的无声之后，谢菲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颜晖只得一边安慰着说没事儿，别怕，一边给两个警官说她的证件就在后座上的包里。名叫snow的黑人警官打开车门，把小包递给了颜晖，而颜晖很快的把谢菲菲的行车资料和护照翻了出来。 snow把这些证件交给同伴，小声说道：“brown，你去检查，这里交给我。” 谢菲菲还在哭，颜晖问道：“警官，我太太现在情绪不太好，我们没见过这样的情景，可以下车让她吹吹风冷静一下吗。” “请便，请您在车边稍等一下。” 有了准许，颜晖把谢菲菲从驾驶室那侧扶了下来，她的腿已经软了，踉踉跄跄的靠在颜晖身上，随后扶着栏杆，坐到了地上。颜晖就蹲在她身边，让她依着，不停的安慰说没事儿了。 snow回到警车那边，看了下两人的证件，看到没什么问题后，从车里取了两罐可乐，一路小跑过来。见颜晖和谢菲菲一蹲一坐，也干脆在颜晖身侧席地而坐，再把手里的可乐交给了颜晖夫妇两人。snow怀着歉意说道：“很抱歉，brown先生的前搭档上个月在查车时出了事故，被人用枪打穿了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因此他有些反应过度，希望你们理解。” “我知道，可这是我夫人第一次来美国，这种欢迎仪式确实过于隆重了。” “希望你理解，如果需要投诉的话，你可以记录我们的警号。” 颜晖叹了口气，按照这边的流程来说，刚才那位白人警官的反应其实在法理上挑不出毛病，也就干脆表示道：“算了，我知道这边的情况。” “谢谢。只有一个问题，这辆车的车主并不是你们，也不属于租赁公司，我可以了解下这是怎么回事儿么？” “没问题，警官，车主是王女士，是我们的朋友。她已经加入了美国国籍，我们这次来就住她名下的公寓，这辆车也是她借给我开的。” 这时，谢菲菲已经停止了啜泣，正在大口喘着粗气。颜晖手上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脸，问道：“老婆，好些了么？” “烟。” 颜晖知道，她这时候脑袋宕机了，需要一点外部的刺激，在给身边的警官说自己需要从身上取上些香烟并得到准许后，颜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给谢菲菲点上了一根，自己也顺手抽出一根。 颜晖向snow问道：“中国牌子，来一根么？” snow指了指胸前的记录仪，摆了摆手，道了谢表示拒绝。 过了五分钟，谢菲菲恢复了过来，虽然还有些哆嗦，但是已经可以不用人扶着站定。颜晖也给她细细的讲了因为美国这边枪支合法，很多警员会因为枪击丧命，因此他们的执法流程和国内并不相同，一有不对劲就准备清空弹夹，刚才那个白人警官就是对谢菲菲突然转身从他的视野盲区里取东西的行为过度反应，才导致的这一系列误会。 与此同时，brown也把二人的证件和车辆信息核实完毕，并没有任何问题。在他把证件交还给两人时，snow警官当着颜晖夫妇的面儿批评了brown的过度反应行为。末了，他还让brown亲自给谢菲菲道歉。 “,ryan how to say i’ rry chese and brown, watch and learn” “you need to take a bow and say doy boo qee” snow朝着谢菲菲鞠了个躬，用颇为蹩脚的口音说道：“对不起！” 第53－1章 惊弓之鸟————改变行程 应激反应是对某种外界距离刺激后的超常反应，比如一只平时很乖巧的小猫突然炸毛吼叫。当然，对于动物来说这些反应往往更加明显，而之于更加复杂的人来说，在剧烈的即刻反应之后，还会留下不那么明显但存在很久的后遗症。 路上的风波之后，谢菲菲的状态不是很好，剩下的路途自然是颜晖开车。路上谢菲菲一言不发，等回到公寓后，还在微微颤抖。颜晖把谢菲菲轻轻搂进怀里，没说什么，而谢菲菲呆立了会儿后，也积极的回应了颜晖的动作。她紧紧的抱住颜晖，好像历经生离死别一般，两人就这么在公寓进门口这么抱着，彼此无言。 过了有半个小时，谢菲菲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老公，我好怕，感觉刚才差一点就死了。” 颜晖轻轻擦掉谢菲菲刚流下的眼泪，低声安慰道：“不怕了，我在呢，来我抱你进房间，站着多累啊。”说罢，颜晖直接把谢菲菲横抱起来，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两人在沙发上腻味了一会儿，谢菲菲的情绪才算是彻底平复下来。 “老公，这里真的一点也不好，我们要不直接回国算了，迪士尼我都不想去了。” “没事儿啦。今天就是个偶然事件，不要影响后面你去看公主游行的心情啦。” “海都也有迪士尼，香港也有迪士尼。不行我们去那边在看。” “亚洲的迪士尼人都太多了，体验估计不会太好。” 谢菲菲把脑袋埋进颜晖的怀里，呢喃道：“但从这边去奥兰多又要开好久的车，我现在怕，不敢再这边开车了。” 颜晖知道，她怕的实际上不是开车，而是再被枪指着脑袋。诚然，大多数国人一辈子都没有真实接触枪械的机会，去年在泰国玩儿时，谢菲菲已经体验过枪械真实射击时的冲击力，加上这次有些莫名其妙的又一次近距离接触热武器，这种恐惧感会更加强烈一些。而在美国，枪械反而不是什么稀罕事物，大多数人对于火药与子弹都有直观的了解，有了心理预期，对于事件的应对也会更加的自如。 又是一段时间的安慰后，等谢菲菲的情绪再次平复，颜晖也就和她复盘今天的事情。单纯的情绪安抚并不能解除她的恐惧，而理性思考直面问题的关键则是解除这种心理障碍的最好方式。因此，颜晖以一个引导者的角色开始与谢菲菲进一步的沟通。 “老婆，你看，当时我们被拦停的时候，我叫你先别动，还记得么。” “嗯。记得，按在国内的习惯，一般我们下车就好了。” “对，这种习惯的逻辑基础是在国内，我们不会拿着枪直接下车和警察对射，而在这边，你贸然行动就会给警察一个不安全的信号。所以在美国，如果被拦停我们就保证自己的行为在警察的可观测、可控制范围，他们也就不会有过激的行动。” “嗯，开始都好好的，后来我听你问我驾照在哪儿，想都没想就去拿了。” “哎，怪我怪我，少嘱咐了一句。” “也怪我，看你和警察说了一大堆，那个白人警察又一直板着脸盯着我，心里就直发毛。” 见谢菲菲又开始进入到一个有些慌张的情绪，颜晖说道：“那个黑人警察其实很老道，和我们的交流也很顺畅。还有，我就觉得他们那对儿组合的名字很有意思。” “啊？为什么啊。” “你看，那个黑人姓snow，是白雪的意思。而白人警察姓brown，也可以说是黑人。就和我们去医院，最怕遇见姓付的大院长和姓郑的副院长搭档一样。” “啊，我都没听懂，不过按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好玩儿。” 谢菲菲被这个小段子打动，情绪也舒缓了下来，颜晖也就接着说道：“白人警察一直很紧张，但这也确实情有可原，后来我们下了车，黑人警察就给我解释了，那个白人警察之前的搭档上个月才在查车的时候被人拿枪打了，现在还在医院呢。所以他也会反应过度，看你突然拿包就应激了。” “哎，明白了，原来还有这一出。” “你看他最后还不是给你鞠躬道歉了么？他也是冷静后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做的不够好，害怕我们投诉。” “就是，一言不合就掏枪，这边太可怕了。” “现在美国就这样，所以你看我朋友都想着呢，让咱们住这边。” “嗯，感觉前几天待的地方都很平和。今天去法拉盛就和这边像两个城市似的。” “美国的社区和社区之间差别很大，可能隔得不太远，但是那些不太好的社区确实不太安全。” “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很复杂，一时也讲不清楚。一言以蔽之就是阶级固化，没有变化方式，并且差距过于悬殊，导致好的越来越好，差的越来越差。这边的整体环境也是同阶层的人群扎堆，久而久之就成现在这样了。现在美国也过了黄金期，不像以前算得上整体富裕，那么那些穷苦社区自然就乱了。” “那还有很多人说美国多好多好的。” “这个要看年代，90年代这么说没问题，现在就不行了。我记得我给你说过那时候在这边刷盘子都能保证一个月两三千美金收入。”见谢菲菲点了点头，颜晖继续说道：“可现在在这边刷盘子一个月还是两三千美金收入，咱们那边的收入从90年代到现在可是超了十倍啊。现在还说这边是天堂的，要不然就是蠢，要不然就是坏，要不然就是又蠢又坏的。” 谢菲菲拿脑袋蹭了蹭颜晖，感叹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要是我一个人在这边怎么办啊。”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瞎感叹什么。” “老公，我们后面的行程调整下。” “嗯？怎么说？” “就别自驾去迪士尼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咱们在这再呆两天，你再去看看你想看的博物馆，然后直接飞去奥兰多得了。” “也行，不过白宫什么的你不看下么？” “远么？” “从这到华盛顿就四百公里，酒店也订的明天，现在取消不退钱了。” “那也行，咱们就再去趟华盛顿，然后飞奥兰多。” “好。” 两人商量完，颜晖就和租车公司打了电话，退掉原本的租车。又按照原本的时间，重新订了从纽约飞奥兰多的航班，至于后面去夏洛特和亚特兰大的行程也做了取消。一晚上就在颜晖的反复电话中安然度过。 第53－2章 惊弓之鸟————费城 次日，两人把购物而得的昂贵细软留在了公寓里，直接开着李轩的车，从纽约出发，前往华盛顿。美国东海岸城市密集，高速交通网发达，不到四百公里的路程用不了多长时间。由于昨天的波折，谢菲菲晚起了一会儿。两人也就在费城停留了几个小时，刚好够吃顿午饭加上看下独立纪念馆和自由钟。 本来费城也是原订自驾计划的一部分，计划停留半天左右。这次也就刚好把必看的地方顺便一逛。谢菲菲有些疑惑，从她的主观感受来看，下了高速后费城的街道萧条混乱，街道上都是些面容枯槁的瘾君子流浪汉，感觉不出这里和现代化都市有什么关系。颜晖也自然懂得君子不立危墙下的道理，并没有在这边开着车瞎晃悠，而是直接跟着导航开到了独立纪念馆附近的停车场。 两人的午饭也在附近，一家地道的费城牛肉芝士三明治店。虽说是三明治，面包用的并不是吐司切片，而是长条面包，一份里面夹了一磅打底加了洋葱沫的牛肉碎，在淋上热热黏黏的芝士，妥妥的热量炸弹。谢菲菲吃了一半儿就撑得不行，剩下的也就交给颜晖处理。 谢菲菲看着狼吞虎咽的颜晖，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我看这个城市很破败的感觉，为什么还在你的行程单上？” 颜晖解释道：“费城是实际上现代美国的发源地，当年就是在这里签署独立宣言的。” “独立宣言？”谢菲菲从脑中思索了半天，才找到很久前在课本上学到的知识。“也就是说这里是美国建国的地方？” “不全对，实际上美国建国在独立宣言签署后的13还是14年后，这份宣言实际上是开战檄文，打完了仗，美国才算正式建国。” “那时候美国要和谁打？” 颜晖嘴里塞得满满的，听到谢菲菲的小白问题，被噎了下，喝了口饮料才缓过来，他问道：“你觉得呢？” “印第安人？” “哈哈，嗝儿……”在食道里还有一堆食物的情况下大笑，确实容易打嗝。 谢菲菲拍了颜晖一下，抱怨道：“就知道笑，不怕把自己噎死。你说嘛，你媳妇知识贫瘠你又不是不知道。” 等颜晖缓过气，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当时整个美国都是殖民地。这边都是英国的地盘，而当地的新移民受不了英国狮子大开口，就揭竿而起准备讨个说法。通俗的讲就是老板压榨的太过头，损害了地区经理的利益，两边就打起来了。后来这些新移民打赢了，也就有了现在的美国。” “哦，想起来了，华盛顿的樱桃树。那么这里就是华盛顿发家的地方喽？” “可以这么理解。反正独立宣言就是在咱们一会儿要去的那个纪念馆那里签署的。” “那独立宣言的原件也在这里么？” “那个在华盛顿，明天我们可以去看。” “华盛顿？你都把我弄糊涂了，又是地名又是人名的。” “这里的城市就是这样，华盛顿特区就是为了纪念第一任总统才以此命名的。” “那也值得纪念，写独立宣言的人自然伟大。” “那个，起草独立宣言的是杰弗逊，也是美国第三任总统。”这次颜晖已经吃完了，不会被噎住。 “讨厌，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午饭后，两人沿着街道看了纪念馆和自由钟，两处地标就在一起，游客自然不少，在拍过照片后，时间还早，两人也就沿着园区，去宪法中心参观。这里会有一场短剧在附近的剧场演出，为众人呈现当时签署宣言时的场景，返回中心还可以看到美国50个州的旗帜，以及当时42个签署代表的等身铜像，还有一处模拟投票亭。 这种浅显易懂的展示让谢菲菲参与感很足，等两人接着开车前往华盛顿时谢菲菲还在给颜晖说：“你看，这样子的博物馆有意思多了，前几天咱们在纽约看的博物馆就是各种陈列品，能把我闷死。” “定位不一样，这个是纯人文。那个更多是实物，纽约的馆子里也有很多的讲座活动，只是咱们这次没碰上。” “按道理来说，费城应该是美国的精神图腾才对，怎么现在这么破败啊。” “只能说这个国家没有根儿呗。现在费城都成美国最乱的城市之一了，你看路上满大街的瘾君子，所以我最开始订行程的时候就没考虑在这里住。” “嘿嘿，老公办事儿我放心。” “本来还有一个地方想去的，但是应该不合你胃口，我就没去。” 谢菲菲来了兴致，问道：“嗯？什么地方，我猜是个博物馆。” “对了一半儿，就是费城艺术博物馆。” “我猜就是吗，那你为什么说对了一半儿呢？” “另一半是那里有个洛奇雕像，当时拍电影时也在那边取的景，就是洛奇跑步的那个场景。” “又是只听过没看过的电影。” 颜晖解释道：“嗯，史泰龙的破圈儿作品，那个电影的内核是反思越战，也成了那个时代的经典电影。结果就是这边给一个虚拟角色立碑建景色，我是觉得有一种反讽的意思在里面。”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 “其实博物馆的藏品也不错，里面有个尖儿货。” “什么啊？” “梵高的向日葵。” 谢菲菲找到了可以砸挂颜晖的机会，得意的说道：“嘿嘿，这个我前几天才看过，不是说向日葵在英国么？” “梵高一共留下了七副向日葵，你说的那个是最有名的那个，确实在英国，我留学时都去看过。其他几副有的在欧洲，有的在日本，还有一副在日本的在二战时被炸毁了。” “啊？这你也知道？” “你老公就喜欢了解这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谢菲菲想了想，确实如颜晖所说，他就喜欢这些物件后的那些故事，而这些故事恰似一汪深潭，储存在颜晖的脑海之中，在不经意的时候就被他抖落出点好玩儿的东西。自己最开始被颜晖吸引，也是因为在他硬朗外表下时不时显露出的幽默与渊博。 “老公，以后的日子里我要从你这里知道更多的事情，到时候你都要告诉我。” 第53－3章 惊弓之鸟————华盛顿 从费城出发到华盛顿的路途并不远，也就两百公里左右。开到一半儿时还加了次油休息了会儿，饶是如此路上也就花了不到两个小时，两人开到酒店时太阳还没落山。 颜晖订的酒店就在国会大厦附近，也是这次旅行中唯一能用酒店积分的兑换的地方。谢菲菲还没有消化完中午的牛肉和芝士，一点也不饿，两人也就简单的收拾了下，直接步行到和平纪念碑广场那边。 华盛顿的氛围和两人之前去过的城市并不相同，纽约是繁华奢靡，费城是颓败混乱，而这里却是平静规整。除了游客之外，其他行人大多都是职业装扮，面无表情的在等车或者行走。街边也没有那么多的商店，更多都是功能性建筑，比如政府机构，或是餐厅邮局银行这些。一公里不到的路程，街道边竟然没有一家品牌商店，这让谢菲菲颇为吃惊。 “老公，你说在这边住的人要买东西怎么办？” “其实这边人不太重视品牌，再说住华盛顿的大多都是政府人员，中层基层也不会太炫富。所以华盛顿的商业氛围也就很一般。” 两人一路走到国会大厦，白色的圆顶小楼静静地矗立在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广场上。广场两侧都是看起来颇为古朴的建筑，中间有些雕塑，盛夏的草坪郁郁葱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静谧舒服。 颜晖指了指国会大厦，说道：“我们明天就去国会大厦里面，不用花钱，但是很难预约，差不多两周前我就预约好了，好像还有个参议员的助理实习生给我们讲解。” “哇，老公你好厉害。” “没什么，就是提前填表，来美国前我才收到回执，里面做了介绍。” “这种机关应该挺私密的啊，能给我们公开么？” “这里也好，白宫也好都有给游客参观的区域的。里面也不涉及到什么机密这些，就是一个传导美式价值观的宣传工具罢了。但是白宫我预约不了，之前还宽松些可以排队进去，现在是特朗普当政，和我们的关系没那么融洽，我们要去只能通过大使馆预约。如果是美国公民就提前预约就可以。” “你说美国总统的住所，还能让别人进去，这边也真是够开放的。” 谢晖笑了笑，解释道：“这和开放不开放没关系。在美国的政治体系下，总统不过是共和党或者民主党所推选的一个代言人罢了，后面都是相应的资方集团利益。反正基本上都是4年或者8年一个周期的循环，后面的几个大资本轮流坐庄罢了。所以这边就可以有限度的开放一些非敏感的区域。” “那明天我们就看个国会大厦么？” “你看路两边，都是博物馆。这里最值得看的一个是nasa的博物馆，一个是间谍博物馆，其他的看你兴趣。” 谢菲菲听到博物馆，一脸无奈的看向颜晖：“我的天啊，出了纽约怎么还是博物馆。” “来这边，就是各种博物馆值得看，你想想大航海时代后这帮白鬼子抢了多少好东西，好多都在这里面呢。并且这些博物馆都不要门票。” “好，到这边也没别的地方可以逛。” 两人又在广场上转悠了一会儿，等太阳完全落下后才返回酒店。这时谢菲菲才有些胃口，两人也就在酒店的行政酒廊简单的吃了些简餐。 第二天的行程如颜晖所说一般，两人早上就去了国会大厦。一个二十多岁，一脸精英面相的白人男孩儿接待了两人，根据他的介绍，这个名叫nathan的小伙子是耶鲁主修国际关系的硕士，在这里做暑期实习。为了彰显美国的开放政策，nathan跟随的国会议员会安排一些国际游客的参观行程，具体的接待任务就交给了nathan。之于今天，就是一个十来人的参观团，由nathan领着在国会大厦里面转悠，团队里除了颜晖小两口就没有亚洲面孔，全程英语的介绍也只得由颜晖在耳边给谢菲菲翻译。 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很快过去，谢菲菲只记得里面建筑华丽绝美，还看了一部介绍美国政治体制的电影，可惜没有字幕。倒是nathan还和颜晖攀谈了一阵儿，等出了国会大厦后谢菲菲问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哦，他在问我国内对于特朗普的各种奇怪政策的看法。” “啊？什么奇怪政策。” “就是特朗普为了刺激美国经济，把很多之前在国外的产业收回。然后和我们产生了不少贸易纠纷。” “然后呢？” “然后就是可预见的双边关系会进入到一种较为封闭的状态，这个和我的看法也一样。他还预测特朗普的政策可能可以在短期换来不错的数字，但是并不是长久看来肯定会失败，感觉以后会很难。”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和美国的关系也会影响国内的经济，但是不会太大，毕竟我们也进入了全球市场，也不会过度依赖北美。” 谢菲菲挠了挠头，感叹道：“额，好深奥。” “哪儿都一样，精英阶级的视野更宽广，看东西更重逻辑。你也能看到教育程度比较低的那些人都是一根筋，什么都要走绝对。” “诶？我怎么感觉你在讽刺我呢？” “哪有啊。” 看完国会大厦，谢菲菲又和颜晖看了nasa的展馆，这里倒没有那么多的艺术品，更多的是航空航天向的东西。这里游览的时间并不太久，在午饭前两人还走马观花的看了美术馆，谢菲菲依旧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各种画作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倒是之后的史密森博物馆里让她感兴趣的东西还有一些，比如木乃伊和蝴蝶馆。 “老公，博物馆里看来不止有古董啊。” “嗯，只要是有展览价值的东西都可以进去，最重要的是主题，史密森这个体系一直是博物馆的标杆之一。你看他们的展区主题就特别明确。” “嗯，那个蝴蝶馆里的标本好多，还可以近距离接触，真有意思。” “是的，这种在国内也有，不过我们那边叫科学馆。沉得下心思看的话，那个博物馆呆一天都不够呢。” 第53－4章 惊弓之鸟————三个城市 等早上的参观结束，两人在附近找了个泰国菜当做午饭，北美的餐食颇为油腻，也只能用相对清淡的泰餐当做调节。下午的游览依旧是以博物馆为主体，吃过饭后两人先回到酒店开了车，接着去了林肯纪念馆。 到了那边终于让谢菲菲对眼前的场景有了熟悉感，那里是阿甘正传，和美国队长里chris evans和猎鹰赛跑疯狂套圈的地方。而后面的间谍博物馆虽然是这几天看过的最小的馆子，但也是最为新奇有趣，因此在那里谢菲菲反而能用心参观，两人也在那个小馆子里花了三个小时。 确实，电影中的各种奇怪间谍道具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其在真实世界中的原型，什么藏在打火机里得枪，各种奇怪的监听设备，甚至还有日本剑戟片里得忍者装备。博物馆里还准备了根据线索抓间谍的问答游戏，颜晖一边帮着谢菲菲翻译，一边看着谢菲菲绞尽脑汁分析线索，笑容也没有停下来。能让她找到逛街购物外的乐趣，看来谢菲菲也觉得这是一桩乐事，颜晖甚至已经盘算好等到回国之后，可以尝试带着她去体验下最近有些火的剧本杀。 等两人结束参观，谢菲菲还在兴致勃勃的和颜晖讨论刚才看到的新奇玩意。 “嗯，你看电影的想象力哪有现实这般丰富，这里的藏品都是真实存在的。其实我们很多东西也都是以前的军事情报工具转民用，比如现在的那些智能手表啊什么的以前都是间谍道具。” “就是就是，下次我也搞一个什么藏你身上，到时候你要干什么坏事儿就逃不出我的法眼了，嘿嘿。” “哪儿能啊，不过还是欢迎检查。” 颜晖给两人的晚餐餐厅选在了白宫对面，据说这家餐厅也是历任总统经常光顾的地方。这次没有办法进白宫，但是还是可以在外面看一看在新闻、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绿草坪白房子。正巧赶上有一个黑人团体在白宫外面抗议，特朗普上台后这种事情似乎司空见惯，两人也就在餐厅里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看着别人举牌子，喊口号，一边吃着蟹子蛋糕和肉排。 早上的时候颜晖已经给谢菲菲讲过美国的政治体制，所以谢菲菲也就知道当了总统的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成为公众泄愤的靶子。反正谁都可以抨击美国总统，两人也就一边看着热闹一边享受美食，一顿饭吃着也别有一番滋味。参观旁边还有卖纪念品的小商店，等吃完去逛时，除了常规的冰箱贴之类的伴手礼，颜晖还顺手买了个特朗普的大头玩偶，看来民众对这位先生的争议也是不少。不过等两人返回酒店，却赫然发现刚才买的小东西都有个相同的标签，“ade cha”，两人笑作一团，不禁感叹自己跑到地球另一边还是买了些家乡货。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么多的战争和冲突其实挺无聊的。 次日一早，二人退房离开，在返回纽约前还顺便去参观了五角大楼。那里不便停车，两人也只能乘坐地铁过去，好在华盛顿的地铁比纽约的要整洁许多，并且路程不远，同乘的人不是旅客就是政府工作人员，车厢里面也显得比在纽约时要安静不少。 进了五角大楼后，手机必须关机，相机也不许使用，谢菲菲也只得在门口远远的拍了张朋友圈素材。参观流程不长，主要是看下911时的撞击点，以及一些可开放的参观区域。里面的保安全部都是荷枪实弹且精神紧绷，和他们一轮参观的一个欧洲游客就因为拿手机偷拍被叫去训话。 整个参观流程也就一个小时出头，两人又搭着地铁返回酒店，取车上路开回纽约。 这两天，两个城市，让谢菲菲对美国的了解也变得更加立体。在车上时就迫不及待的和颜晖分享起自己的心得。 “老公，我觉得美国的每个城市差别都很大，这几天一共去了三个城市，每个城市都有完全不同的感觉。” “国内的城市区别到也挺大，气候啊饮食啊这些。” “我说的不是这些，就是一个城市的气质和文化层面的那些东西。” 颜晖颇为赞许的感叹道：“对头，我老婆也变得高明了。” 毕竟，美国是联邦制国家，加上城市功能的分化。这几天的游览感觉下来，代表经济层面的纽约奢华繁荣，代表历史传统的费城破败萧条，代表政治的华盛顿秩序有条，也确实可以代表一个国家的对外气质。两人的话题也就随之展开，颜晖一边开车，也一边和谢菲菲讲起自己去过的洛杉矶是怎么的娱乐包容，拉斯维加斯又是如何的癫狂不羁。 至于更深的层面，新世纪之前的美国颜晖也只是听自己的父母、朋友们描述过一二，和彼时相比，那时候的美国更加的开放繁荣。到了此时此刻，或许美国也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谨慎的看着外部的变化，而自己的内部根基也开始有些松动。至于颜晖，他的博物馆之行并没有完全完成，谢菲菲倒是开心不少，那么这段旅途也就算达到目的。 返程的路上并没有停留，两人一口气开回纽约。前往奥兰多的航班明天下午起飞，谢菲菲早上起了个大早，在吃了些轻食沙拉后开开心心的补了一觉。这多出来的一天刚好可以让两人把之前去的百老汇之行补上，那边有很多剧场，每个剧场的剧目都不一样，颜晖不需要睡午觉，也就趁着谢菲菲睡觉时，去看各个经典剧目是否可以抢到票。 好在新开的broadway theatre分流了大多的团队旅客，虽然自己一直想看的西贡小姐在那边演出，票是早已售罄，但其他的一些经典剧目，比如大使剧院的经典老剧芝加哥，新阿姆斯特丹的狮子王，还有宫殿剧场的阿依达都还有不少余票。做好攻略后，颜晖就静静等着谢菲菲起床，让她在这几部里面选上一出。 第54－1章 戏如人生————百老汇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有一句话是说艺术源自生活，但高于生活，至于戏剧也是如此。情节，故事往往有现实映射，而现实生活也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就会代入到draa模式，从戏剧里汲取一些灵感用来推动进展。 谢菲菲醒来后，还赖在床上，颜晖也就干脆靠在床上，一边当着人肉靠垫，一边和她商量起晚上到底去看哪出戏。 “狮子王我知道，阿依达和芝加哥都是讲什么的啊？” “阿依达是改编了威尔第的传统歌剧，融入了很多现代音乐、舞蹈元素，属于老剧新编。” “哦，以前的歌剧是讲什么的？” “嗯，简单的讲就是一个埃及故事，交战的两国里，将军爱上了敌国的公主，最后为了爱情放弃一切。百老汇版的里面加了很多现代元素，比如时光穿越之类的。” 谢菲菲听了后，并不太感兴趣，本身她对歌剧就不了解，在此基础上的套娃改编自然就更是一头雾水，于是她接着问道：“那芝加哥呢？以前是不是有过电影？” “对，电影就是根据这个音乐剧改编的，讲的是1920年芝加哥的讼棍律师通过新闻炒作的方式，帮两个杀掉出轨男人的舞女翻案，结果这两个舞女却因此声名大振的荒谬故事。” “听起来感觉都很俗套的样子。” “音乐剧嘛，剧情不是最重点，主要是听音乐，看舞蹈以及现场的服化道和灯光氛围配合那些。不过这两部都是经典剧，能保证观看体验的。这边还有很多实验性剧场，那些就会很不俗套。” “哦，那里面有没有什么比较有名的音乐，你说的我都没听过。” “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颜晖立马哼了段阿依达里面最着名的凯旋进行曲的小号独奏部分。 “这个好像听过诶。” “嗯，阿依达第二幕第二场的凯旋进行曲，很有名的。这种经典古典乐就是这样，你肯定在什么地方听过。” “那芝加哥的呢？” “额，一时想不起来，芝加哥里得音乐风格很杂，有爵士有探戈。” 谢菲菲坐起身子，拄着下巴想了想，问道：“那这两个哪个更有名？” “都差不多，芝加哥是百老汇经典剧目；阿依达本来就是经典歌剧，这边的版本是经过elton john改编了音乐，情节了重新设计了的版本，评价也不错。” “那我们去看芝加哥，阿依达没看过原版，感觉门槛太高了。” “好，那我这就去订票。” 等订好剧院的票，谢菲菲开始在网上去查关于芝加哥的剧情简介，她担心自己完全看不懂，颜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叫她放宽心，即使不懂语言，单纯的感受音乐与舞蹈的魅力也是一种享受。 两人到美国已经一周出头，谢菲菲也对这边高油高热量的食物叫苦不迭，两人也在公寓附近找了个还不错的寿司吃了清淡的一顿晚餐。食材什么的倒是挺新鲜，寿司师傅也是日本人，就是各种酱料里免不了甜蛋黄酱。简单吃完，两人开车过去，在演出开始前半小时到了剧院。此时剧场外已经排起了长队，现场还有少量的票没有卖出，也有黄牛在向排队的人们推销起黄金位置。 谢菲菲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招牌，问道：“老公，之前我们是不是路过过这里？” “对的，这就在时代广场边上，咱们路过了好几次。你不是路痴么？怎么记得这里。” 虽然这栋建筑的名字是abassador theater，直译下来是大师剧院，也有叫国宾剧院，但是暗黄色的砖墙已经被黑与红搭配的chicago旗帜挡住大半，每个旗帜旁就是一个性感女郎穿着比基尼的黑白海报，这些都是剧团的卡司阵容。而剧场入口处的抬头招牌上，则是a角主演转髋趴在chicago几个字母上的巨幅照片，图片里除了几个猩红的英文字母，通篇黑白，透露出带有危险信号的性感。 谢菲菲嘟囔道：“我之前还以为这里是什么脱衣舞秀呢。” “哈哈，整个剧的基调就是很性感，你看这里和周围的冷色调建筑是不太一样。” 两人取好票，领了随票赠送的薯条套餐，没过一会儿就可以进场。颜晖买的票是剧场第二层前排中间，决定来这里时第一层的票已经售罄，这里是当时能买到的最好位置。好在剧场内部并不大，在二层观看的体验也不会太差。 虽然是工作日，不一会儿剧场也就坐的满满当当。座椅也安排的很紧密，稍微宽实点的人和邻座都要碰上腿，好在两人身边的观众也都是东亚人，一侧是国人，另一侧是日本的旅客，并不是来自那些体味强烈的地区，这样看来两个多小时的观看体验最起码不会受到味觉上的影响。 很快，观众区的灯光暗了下去，主持人提示大家演出即将开始，请大家保持安静，不要用闪光灯干扰舞台上的演员。随即，一个妩媚却有力的女声传来，“wele，dies and ntlean you are about to see a story of urder, greedy, rruption, violence,exploitation, adultery, and treachery all those thgs we all hold near and dear to our hearts” 独白结束一道聚光灯打在舞台上，随着all that jazz的前奏响起，女主摆着pose在台上亮相，伴舞团鱼贯而入，在聚光灯的阴影中显露出性感的身体。灯光渐亮，音乐进入主旋律，台上的舞者开始随着节奏起舞，女主演浑厚的嗓音通过耳道直达颅内，边唱边跳似乎也不能打乱她的气息。 谢菲菲被香艳的开场抓住，舞者们身材健美，黑色薄纱下的躯体能看出明显的肌肉线条。女主演的面庞上虽有浓妆不能掩盖的岁月痕迹，但是黑丝长腿与纤细腰身也让谢菲菲不由惊叹道“好美。”虽然舞台的场景略显陈旧，但是现场乐团专业，灯光调度娴熟；演员们的唱跳功力深厚，转场之间的演技自然。两个小时下来，每逢间隙剧场内都是一阵掌声与欢呼，虽然谢菲菲能听懂的很少，颜晖的翻译解读也不能实时跟上，但在终章落幕后，她也随着人群一起起立，鼓掌欢呼。 第54－2章 戏如人生————表与里 等两人回到公寓，谢菲菲还在观望完一场高质量音乐剧所带来的精神高潮的余韵之中，她不停向颜晖问那些自己在现场并没有搞懂的信息，颜晖也在尽可能的补全这些空白。 “老公，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听流行歌，不喜欢看偶像剧了。” “嗯？怎么说。” “看过这种表演，我也觉得那些东西太肤浅，没有什么内容。对了，票价多少来着？” “咱俩加起来两百多美金。” “值。” 颜晖见谢菲菲喜欢这种形式的艺术，心下欣喜，也不由的显摆起来：“那是，你看现场，他们都是全开嗓，连麦克风都不戴，连唱带跳两个小时。这不比那些流量明星演唱会假唱，演电视还要抠图找替身厉害的多。” “就是就是。” “还有，你别看这个剧场设施很简单，但是剧组都把资源发挥到了极致，加上演员的表演都很到位，咱们看起来就很过瘾。” 颜晖说到这里，谢菲菲也才注意到剧场里面的设施都很陈旧，她问道：“他们就不能把剧场弄得更现代化一些么？” “不能，那个剧场也是古建了，没什么改造的空间。不过这个剧倒是一直在全球巡演的状态，咱们运气好，今天的卡司也是质量比较高的。” “卡司？什么意思。” “哦，cast的音译词，就是说演员阵容，乐队配置这些。芝加哥是经典老剧，很多演员排这个的，前一段时间这个剧团也来国内了，不过阵容配置不如今天的，很多都是团队里面的新人。今天的女主演应该已经演了十几年这个了，其他的主要角色也都是老江湖。” “就是，我看几个主要角色都有40多岁了。” “嗯，差不多。” “不过看体态都看不出来啊，那身段我看了都流口水。看了今天的表演我也算是懂了为啥你们男人都喜欢黑丝了。”说罢，谢菲菲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质问道：“你说，你看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颜晖揉着谢菲菲的脑袋，笑道：“看表演欣赏艺术，多余的精力都给你当讲解员了，你说呢？” “这还差不多。” “这个剧的内核就是通过性感与奢靡反应一个时代的荒谬，性感元素是叙事手段不是表达目的，所以我也没心思盯着人家的腿不放啊。” “那些我倒是不太懂，英语还是太差了。” “嘿嘿，之前就告诉过你让你补一补了。” “知道啦知道啦。” “还有啊，你要坚持锻炼，到四十岁也可以保持那样的身段。给你说过的，健身就是最好的医美。” 谢菲菲拧了把颜晖的腰，虽然他也是三十中旬的年纪，身段倒还是紧实。本来她想抗议这时候颜晖还在给自己说教，但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手反而不老实了起来。颜晖看着她的面庞划过一丝红云，也有些心猿意马，前面几天都是舟车劳顿，两人并没有亲密接触，今天倒是都有些精力。 颜晖一把把谢菲菲搂在身侧，贴着谢菲菲的耳朵轻咬一下，小声说道：“我老婆就很美。” 夫妻间的默契就是如此，不需要多余的言语，等完事儿之后，谢菲菲靠在颜晖身边，小声说道：“真及时，过两天就不方便了。” “那休息会儿再来？” “刚才有些激烈，那里到后面有些疼。” “怪我。” 谢菲菲的脑袋又朝着颜晖那里钻了钻，说道：“没事儿。对了，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带我看过音乐剧？” “国内高水准的音乐剧不像这边天天有，受众相对少一些。还有刚结婚的时候带你听过音乐会，你都睡着了。” “啊？什么时候？” “领完证没办婚礼前，当时有个巴洛克主题的室内音乐会，我带你去了，结果不到半个小时你就睡着了，口水还流了我一衣服。” “没有，哪有这事儿。” 看着谢菲菲顾左右而言他的表情，颜晖笑道：“行行行，没这事儿，我记错了，我带别人去的。” “哼，你敢。那个音乐会怎么能跟这个比啊，一堆人拉琴哪有这种连唱带跳有剧情的看着有意思啊。”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音乐剧这种类型是古典音乐的传承方式。” 谢菲菲觉得颜晖的说法有些反直觉，不解的表示道：“啊？怎么会，古典音乐都那么沉闷严肃的，怎么和音乐剧这么热闹的有联系。” “实际上音乐剧脱胎于歌剧，你看，构成要素都是现场乐队，唱，跳和表演，都很注重舞台布景和服化道。也都是通过这些来表达一个完整故事。”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个样子。” “之前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不太喜欢现在的流行音乐么？其实确切的讲我喜欢的是作品，是内容，但现在那些偶像卖的是人设，而不是作品，那么我自然不会为他们的东西买单。但是对这种有内容的东西，无论形式，只要我喜欢就会去欣赏。” 谢菲菲见颜晖表情认真，也知道他的表达欲开始膨胀，也就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那为什么现在的歌手演员都没有以前那些老歌手那么有内容？是时代在退步么？” “那倒不是，这个问题要分两部分讲。那些老艺术家有内容是因为和他们同时期没有内容的那部分被淘汰了，所以我们现在能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已经被时间验证过的作品。而现在不一样，以前要听歌要看电影什么的，你还要买专门的设备，现在干什么都是一个手机就能搞定，因此门槛就变的很低很低，而人的水准是金字塔型结构，本来只为中上层那部分服务的东西也要变得更加下沉，去迎合更多数人的需求。” “感觉你又在暗戳戳的骂人了。” “哪儿跟哪儿啊，这才开始骂，你看现在很多流量明星后面都是各种资本。资本的本质就是逐利，培养一个有能耐的玩儿艺术的多费劲，又要看天赋又要下功夫，培养出来了还不一定听金主爸爸的话，并且最关键的是，这种模式还不可复制，需要等待天才，资本方也不能完全把控。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找些脑袋空空的绣花枕头大花瓶，随便做个医美，办个选秀节目一出道，然后再买流量发通告，告诉大家这就是美，这就是艺术，这就是高大上，给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洗个脑，根本没有什么成本，韭菜不就这么割起来了么。” “你这话可真够损的。” “事实如此，反正我只庆幸自己审美正常，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谢菲菲翻了个身，整个上半身趴在了颜晖身上，问道：“老公，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这些音乐之类的东西，虽然咱俩基本上一个年代，虽然你不是什么学音乐的，但感觉你看的东西和我看的区别很大。” “嗯，真要细究的话，是很小的时候，你猜是因为什么开始系统听这些音乐的？” “诶呀，烦，别卖关子了。” “是因为小时候看猫和老鼠，才对音乐产生兴趣，继而开始系统性的了解音乐，然后开始喜欢听。” 谢菲菲表情一怔，她没想到在自己眼里那个你追我赶的低幼向动画片竟然是颜晖的音乐启蒙。 见到谢菲菲一脸的不可置信，颜晖补充道：“嗯，实际上那个动画片的配乐都是乐团演奏，有很多的古典名曲改编，还有爵士乐的痕迹。这也是从默片时代的通过乐队现场表达情感的手法的延续。” “不会。” 颜晖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找了个视频站开始搜索猫和老鼠，给谢菲菲说道：“来，这就给你验证。” 颜晖选了经典的一集动画，也是第二十五届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整个动画音乐选了几首施特劳斯的圆舞曲和波尔卡，演奏者也是大师级的演奏家。颜晖一边拄着手机一边给谢菲菲解释配乐的精妙，和动画里面角色动作的契合，一段不到十分的动画，让谢菲菲对猫和老鼠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奇怪，我以前也看过这个，但就觉得热闹好玩儿。对了，我记得那时候还有方言配音。” “对，那段时间出现了很多种配音版，但是属实是买椟还珠，把动画的灵魂都舍弃了。” “看，一到这种时候你的毒舌属性就暴露出来了。” “作品的目的不一样，各种方言版出来的时间刚好是社会上在讨论方言到底是否应该留存的时候，从这个角度讲没什么问题，这也刚好说明猫和老鼠这部动画片的伟大。但是单纯从动画片的角度讲，汉钠导演版本质上就是脑洞与音乐的结合，猫叔追逐是直观表现形式，但是恶搞音乐是里，把这部分抛弃掉这个动画片的调性就差了很多。” “嘿，你怎么还上高度了。” “好东西就是这样啊，要不然猫和老鼠能拿七八次奥斯卡奖么？就比如有一集，to弹钢琴的那个，钢琴上每个键位和背景音乐都对上了，那时候可都是纯手绘啊。” 谢菲菲点了点头，说道：“嗯，那个我有印象，也听人说过那集很经典。” “来，我们再看看那个。”说罢，颜晖就开始找猫的协奏曲那集。 说来也怪，两人之间这种沟通在古城时并不多，颜晖在为两人寻找共同爱好时也做过不少类似的努力，只是结果寥寥。换了一个环境后，反而让谢菲菲更加愿意了解自己的喜好，也更有耐心来听自己的掰扯。在纽约的最后一晚，两人就在这样融洽的嬉笑间度过。 第54－3章 戏如人生————环球影城 去奥兰多的飞机是下午，在早上睡醒后，小两口把公寓简单收拾了下。颜晖还去找了公寓的管家，让他们安排了次深度的清洁服务。白住了一周多，省下来的房费可不止一点点。纽约的国内航班大多从拉瓜迪亚机场起飞，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两人顺利抵达奥兰多，开始谢菲菲的迪士尼圆梦之旅。 如果按照自驾的行程，两人应该是在第二天下午抵达奥兰多，迪士尼酒店的票在来之前已经锁了低价预定完毕，这多出来的一天颜晖也就安排到了环球影城乐园，虽然在题材上有些重合，但是环球加迪士尼这两个全球顶级影视ip游乐场可以一次玩儿完，也是一件美事。 8月初的奥兰多潮湿炎热，并不是旅游旺季。颜晖给今晚选的酒店在环球影城正门东边几百米，明天一早两人就可以直接步行前往园区。而酒店东边一点就是奥兰多奥特莱斯，虽然两人已经没有什么需要采购的，在吃过海鲜晚餐后谢菲菲还是拉着颜晖去逛了一圈儿。 “老公，这里的东西不如纽约的全啊。” “当然，奥特莱斯就是折扣店，过季的断码的在这打折出售。” “还有，总感觉我们住的地方有点偏，安全么？” “这边还好，环球影城园区以游客为主，没有太大问题。本身奥兰多就是个纯旅游城市，只要不进市区就还好。” “那咱们离市区多远？” “离市中心十公里，我们也不进城。环球刚好在迪士尼园区和市区中间，这两边都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不进城会不会有点可惜啊，我觉得你会想去逛逛别的。” “这边没啥博物馆，就是一堆小湖。再说，大后天就回了，也没时间去别的地方了。” 谢菲菲叹气道：“哎，十几天就这么过去了，还没溜达够。” “下次再来呗，到时候我们再选个地方。” “好，到时候我也多做点攻略，可以陪你逛博物馆。” 后面的三天，两人给了一天在环球影城乐园，另外两天在迪士尼乐园。环球的园区比较小，内容不如迪士尼，再加上谢菲菲念叨迪士尼已经有一段时间，在迪士尼多玩儿一天也是理所应当。 第一天的游玩波澜不惊，两人买了环球影城的通票，一大早退了房，把行李存到酒店就去了环球影城。环球的ip里没有谢菲菲特别有兴趣的，加上谢菲菲严重恐高晕3d，连逃出古灵阁这种非常轻度的室内过山车体验完都觉得有些受不了，那么其他的室外过山车或者各种有失重感的项目自然没办法参与，因此两人能玩儿的项目其实非常有限。一天下来，两人看了些电影场景还原，在街区里面去看各种ip电影的场景还原，谢菲菲只看过变形金刚和哈利波特，并且也并不是发烧友，要不然在颜晖挥着买来的魔杖手办对她喊“阿瓦达啃大瓜”时肯定要揍颜晖一顿。 两人在晚饭时分离开园区，谢菲菲还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在吃晚饭时谢菲菲问道：“老公，迪士尼和环球的差别大么？” “嗯，迪士尼更大一些，能看的东西也更多一些。不过游玩儿项目上大差不差的，各种过山车，还有些主题乐园的游览项目这些。” “哎，我怎么觉得和我想象中的游乐园不一样呢？” 颜晖来了兴致，托着腮帮子问道：“哦，那你想象中的游乐园是什么样的？” “我想想，要有旋转木马，要有摩天轮，要有卖的摊子。” “其实今天也没差啊，有带轨道的高速版旋转木马，有带高低起伏的摩天轮，反正今天给你买了。”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知道我说的意思。” “知道知道，环球本身更像是给各种ip粉丝一个梦想照进现实的地方。你看今天的哈利波特园区里面多少穿着斗篷拿着魔杖的各国粉丝，还有今天咱们去坐的那个逃离古灵阁，旁边的人都是坐了好几次额。” “那迪士尼会不会也是这样啊。” “那倒不会。迪士尼的历史更久，ip更多，更像一个传统游乐园。当然玩儿的项目里面各种过山车之类的项目也不少，但是像咱们今天坐着小火车纯游览的这种也多一些。” “烟花和花车游行都有。” “那肯定，这也是迪士尼的招牌。” 谢菲菲撒娇道：“老公，给你说了我要看什么，到时候你要安排好啊。” 颜晖捏了下谢菲菲的脸，笑道：“好好好，那有什么奖励么？” “奖励你可以自己玩儿个过山车什么的。” 两人吃完晚饭，取了行李就前往迪士尼。颜晖选了迪士尼的自营酒店，为的就是让谢菲菲体会一次完整的迪士尼之旅。酒店的房间充满了米奇和米妮的元素，显得房间有些花哨。谢菲菲倒是不在意，乐滋滋的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自然又是赢得一阵艳羡。趁着谢菲菲拍照时，颜晖已经把行程做好了规划。 第54－4章 戏如人生————迪士尼 第二天早上，两天的迪士尼游园也正式开始。园区不小，里面甚至有小火车帮助游览，毕竟整个奥兰多迪士尼是全球最大的一个，比香港迪士尼大了将近百倍。 最先去的园区是disney anial kgdo，迪士尼里面还有个规模不小的野生动物园是谢菲菲没想到的，在一个笼子般的车里观看动物对她来说也是全新的体验。刺激的室外过山车颜晖自然没有安排，唯一和刺激沾边的项目是阿凡达主题的室内4d全景过山车，也无外就是在一个固定的座椅上，随着飞龙的动作上下左右摇摆，这也是谢菲菲能接受的极限。不过临近的阿凡达那维河流漂流倒是十分漂亮，虽然让两人身上被水淋湿了一些，但完美的场景还原也让两人回忆起近十年前看那部最近一次掀起电影技术革命的大作时的场景。 “老公，那时候你和谁去看的阿凡达？” “那时我还在留学，刚好赶上圣诞假，和几个国内同学一起去看的，你呢？” “大学舍友啦。” 看完短短的狮子王舞台剧，吃过午餐，旅程也进入重头戏。agic kgdo一直是迪士尼的招牌所在，标志性的城堡，标志性的公主都在这边。整个下午，谢菲菲完成了和米老鼠，灰姑娘和艾尔莎合影的愿望，也坐上了她见过最漂亮的旋转木马。 各种迪士尼的经典人物也时不时的在园区里巡逻，颜晖也在给谢菲菲介绍这些戏服代表了哪些迪士尼所持有版权的虚拟人物。见到带着两个风暴兵巡逻的达斯维达时颜晖也突然中二病发作，拿着在商店买到的光剑模型比划了两下。 迪士尼的体验感也在入戏的演员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扮演达斯维达的演员打开了自己更加高级的光剑模型，和颜晖虚比了几招，他的声音也明显是经过了处理，完美复刻了电影中那阴森的机械感，“ah~your little shg toy is weak” 颜晖的吐槽也很快：“do you still reber your own na, anak?” “young boy, you see to know thgs you should not know” 见到有异国的旅人如此上道，演员也痛快的和颜晖留下了合影。 谢菲菲一脸茫然的看完这一幕，等到合影结束后才让颜晖给她补全关于星球大战的故事。 看完城堡，晚上的烟火秀还有一阵，两人吃过晚饭又看了一点都不恐怖的鬼屋，以及玩具总动员里以巴斯光年为主题的射击游戏，才等到迪士尼的全体人物出场的大游行，以及后面压轴的烟火表演。 谢菲菲靠在颜晖怀里，看着一道道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给原本白色的城堡染上缤纷色彩，不禁感叹：“老公，真美。” “近百年的成熟商业运作ip，审美自然不会太差。”（没想到近两年因为各种原因，迪士尼出品简直惊悚，那是后话了。） “嗯，老公真好。全球一共多少迪士尼乐园啊？” “六个，美国两个，巴黎一个，东京一个，香港一个，还有海都也有一个。” “以后我们每年去一个好不好？” “亚洲那几个人山人海，咱们要买要不然光排队了。也是这短时间是奥兰多淡季，就这今天下午也有好些地方排队呢。” 谢菲菲对颜晖此时的不解风情有些不满，但今天还是欣喜居多，她也就不多计较，接着说道：“那明年我们去巴黎看看好不好。” “好呀，明年年假我们去欧洲。” 前一天的游览颇为紧密，后果就是第二天谢菲菲有些筋疲力尽。晚上两人也要乘机回去，颜晖也就没有继续昨天的紧凑节奏。 两人先去了ept区，这个展区基本都是室内项目，也都是以国家主题的刻板印象展，无外乎就是各国的标志性建筑和元素，中国馆里还有家餐馆，只不过食物看起来颇为油腻，也都是十分典型的美式中餐。挪威馆的主题是一个以冰雪奇缘为主题的室内项目，两人乘着轨道穿过介绍电影人物、故事的布景，在最后一段故事高潮时elsa和冰雪城堡的全息投影，伴随着经典到洗脑的let it go歌声展现在众人面前。不过有个介绍从石器时代到现代地球发展的小项目挺有教育意义；另一个必玩的，以全球各地名胜为主题的4d室内过山车也没有错过，这个没有太剧烈的晃动，谢菲菲体验完后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下午的时间不多，两人也只在好莱坞区这个最小的区域走马观花般的转了一圈儿，这里的项目大多是各种刺激游戏，谢菲菲不想体验，颜晖也不想让谢菲菲独自等待。两人也只看了介绍印第安纳琼斯的电影节目和美女与野兽的舞台剧，就早早回到酒店。行李早上已经收拾妥当，存在礼宾部，在酒店也只是简单喝了杯咖啡休息一会儿，保证在飞机上不至于太困，能和来时一样顺便把时差倒了。 吃过晚饭，颜晖就让酒店叫了车，两人拖着行李赶往机场。比起十几天前在纽约降落时，行李倒是多了一些，不过与海岛游不同，小两口倒是没有被晒黑太多。 在返程的飞机上，谢菲菲用电脑看着这几天颜晖拍的照片，略显嫌弃的说道：“你看你，怎么把我照的那么难看，还不如手机拍的漂亮呢。那些风景倒是拍的不错，是不是没用心拍我啊。” “现在的手机都自带滤镜自带修图的，肯定不如照相机还原。” “什么意思啊，嫌弃我难看么？” “冤枉啊，我只是说个事实，手机不还原么。再说哪里难看了，我觉得挺好看的。” “哎，我把还可以的选一选，等回国了你记得ps修一下啊。” “知道知道，肯定。” “对了，后面又是十个小时，咱们干点什么打发时间？” 颜晖贼兮兮的一笑，说道：“昨天趁你发朋友圈的时候，我下了几个环球和迪士尼ip的电影，给你在路上回味。” “嗯，深得吾心。” 第55－1章 加冕————归来 加冕在某种意义上讲，应该是一个舶来词。国外尤其是欧洲教区讲究权力天授那套，君主登基总要完成教皇的仪式。虽然这只是一个形式，但既然能成为一个专门的词，也可以说那个冠冕就是对于皇权的某种具象化象征。与之对应的是我们这边，虽然在古时也是讲皇权天赐，皇帝为天子，但是作为一个具象化的物件则是玉玺。众所周知，除了什么先锋艺术，没人会把那么一坨重物顶到脑袋上。 颜晖小两口从美国的返程航班在晚上十点多降落，两人已经提早把为人代购的贵重物件戴在身上，箱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包装盒。饶是如此，颜晖在下飞机后也是要求谢菲菲一路尽量快点，尽早出海关。 “不是还要等行李么？这会儿催我干嘛啊。肚子有点不舒服，想上个厕所。” “咱有航司会员，办手续的时候我已经要求我们的行李优先出来了。鬼知道同乘的人有没有要被开盒的，咱们尽量快点出去，别整到那些显眼包后面出关，要不然容易被查。” “好嘛好嘛，出关要多久？” “咱们整快点，就半小时左右。” “那行，出去了我要去一趟洗手间，只能让咱爸多等会儿了。” “没事儿，我爸已经在接机口了。等咱出去了我俩一起等你。” “那多不好意思的。” 颜晖正色道：“那也总比被开盒，一口气补四五万的税强。” 后面的进展都一切顺利，他俩的行李早早从传送带上出来，海关那边也很快通过。颜父在登机口迎着两人，问着两人这趟旅途的感受，现在累不累之类的家常话。谢菲菲也如预期一般去了洗手间，父子二人也就出了航站楼，一起抽根烟解解乏。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谢菲菲也从航站楼里面走出，一出来就向颜晖说道：“老公，你简直了。” “啊？什么情况？” “刚才我刚要出洗手间时，就听到和咱们一个航班的人说同行的有人被海关拦住了。” “然后呢？” “听说是有人左右手各带了一个表，然后后面的人就有很多被开箱检查了。” 颜父帮着颜晖拉了一个箱子，边走边笑道：“现在还有这种傻蛋呢，这不是给人递证据呢么。” 颜晖解释道：“可不是么，现在出国容易，很多人出去了啥也不懂。” 谢菲菲则表示道：“还好听颜晖的早早出去，要是我们跟着他可就惨了。” “如果当时看到前面有问题，我们就在海关外多等一会儿，看那边风头过去在过关。” 颜父点了点头，说道：“就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打勤不懒，专打不长眼。” “老公，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给我们订的境外消费标准那么低啊，5000块钱随便买点什么就会超了。” “这个政策有年头了，确实一直有人提出来要提升这个额度，但是还在流程中。” “但我们又不是带回来卖货，税这么重明显不合理。” “海关没有分辨用途的义务，他们对货不对人。并且本身奢侈品就是少数人消费的物件，政策上对这些东西的限制也是必然的。” 颜晖讲完这些时，几人已经坐上了车。颜父发动车辆，问道：“这次你们买了多少东西？” 谢菲菲答道：“差不多十七八万。” 颜晖补充道：“大头都是帮人带的。” “嚯，那要是今天被查了就要出大血了。” 两人降落的时间是周五晚上，到家时已经周六的凌晨时分。在飞机上两人基本没怎么休息，这时候也都是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的程度。在一起洗过澡后，两人也没有收拾行李，就相拥睡去。 颜晖的父母第二天直接到了颜晖这边，给两人做了顿回魂饺子。久违的家常中餐让谢菲菲吃的热泪盈眶，在餐桌上就说起这次在美国吃的东西都是各种奶味，各种甜味。 颜母深以为然，应道：“就是，以前我和颜晖爸爸一起去那边时，也就只能吃吃汉堡，中餐也很难吃。” “其实颜晖找的地方都挺不错的，就是连着吃下来实在是受不了。” 颜母猜道：“现在菲菲最想吃的一定是火锅，对不对。” “嘿嘿，就是就是，晚上颜晖都和朋友们约好了。爸妈晚上跟我们去吃不。” “我们可不去，你们去就行了。” 午饭吃完，颜晖的父母帮着小两口把屋子收拾完就回了家。送走父母后，颜晖和谢菲菲一起去做了次spa，以缓解十个多小时飞行带来的疲乏感。两个小时的精油按摩放松后，两人也是神采奕奕的去了约定好的地点，去好好享受一顿热辣滚烫的麻辣火锅。 做完spa后，正好是晚饭点，车不太好打，等颜晖两人赶到火锅店时，他的朋友们已经等了一小会儿了。 刘曦最先发现进店的两人，连忙招手招呼道：“这边，这边。” 颜晖坐下，向众人打了招呼，解释道：“不好意思，不好打车。” 靳磊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我们刚才点了一些，你俩扫一下点单码，看看还要加什么。” 谢菲菲把两人在机场免税店买的伴手礼取了出来，应道：“好的，我看下。颜晖把礼物给大家一分哈。” 秦朝凑过来，问道：“阿晖给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啊。” “巧克力糖果零食，还有一些纪念品小摆件这些，一会儿你们俩家一平分就是。” 几人分礼物时，谢菲菲也把想要加的菜品点完了，白晨露有些好奇的问道：“我看你俩精神头还不错，不是听说倒时差挺熬人的么，怎么完全看不出来你俩昨晚才回来。” 秦朝在一边说道：“估计是在飞机上熬了下，今早睡个懒觉就差不多了。” “嗯，刚才我们还做了个spa，中午也是他父母去我们那边做的饭。这会儿感觉都缓过来了。” 靳磊恍然大悟：“就说阿晖身上一股橘子味。” 颜晖解释道：“洋甘菊，很解乏的。” 刘曦说道：“不过你们一下子去那么多地方，应该还是挺辛苦的。” “其实去的地方也不太多，十几天四个城市也挺松快的。诶？我好像没给你们说自己的行程啊。” 白晨露笑道：“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菲菲发的朋友圈，里面基本上把你们去了哪儿都说的一清二楚，我们想去那边玩儿连攻略都不用做。” 谢菲菲嘟囔道：“看，你朋友都天天看我发的朋友圈，你都不怎么关心。” 颜晖摊了摊手，解释道：“平时订票看行程都靠我了，空下来了还要整理照片归置账单，偶尔还有些工作处理，没时间刷朋友圈啊……” 谢菲菲给出了命令：“那现在看吗。” 颜晖掏出手机，点开谢菲菲的名片，一连串的朋友圈映入眼帘。从两人抵达纽约开始，到返回古城，每个去过的景点，每次购物的过程，每顿饭都被谢菲菲发到了朋友圈里，平均一天就是五六条，每条里都配满了九张照片。在颜晖补课的同时，谢菲菲也在和几人分享这次旅途的见闻，无论是购物美食，还是那些博物馆游乐场。颜晖的朋友们听到颜晖去了那边基本天天就想着泡博物馆，也纷纷捂嘴偷笑，表示这家伙就是这毛病。 等谢菲菲讲到迪士尼时，白晨露听得津津有味，也给秦朝提要求说以后要去一趟，靳磊两口子去过香港的迪士尼，当听到奥兰多的迪士尼居然比那个要大将近百倍时，也说等他们小孩在大一些后，要一起去一趟那边。 一顿热辣的火锅，随着几人的话题愈发热烈。谢菲菲本身就是嗜辣如命的山城姑娘，连着两个礼拜被黄油芝士摧残的味觉也在此刻得到了复苏，不久之后也吃的满面红光，一头大汗。 第55－2章 加冕————无心插柳 周末过后，一切生活回到正轨。颜晖在开完公司的电话会后，就去了p司在古城的办事处。年假之前疆省的项目已经中标，陇省蓝城让杨斌做的项目也快要招标，项目的细节两人自然要沟通一二。 “疆省的项目这个周末就过公示期，现在没有什么波折。等周一时夏总就可以和医院确定签约时间，这次我就不去了。” “嗯，我那边的合同就跟着你们的合同签，我在现场有什么给你说。” “不会有什么状况，这次的项目很顺利，合同金额什么也不会有变化。” “嗯，那就好，到时候我看夏总的时间安排，不出意外下周一我就去疆省。” “对了，杨斌的那个项目也快招标了，上周发的公告，这个月之内也可以招标，你那边进度怎么样。” “项目在5月底的时候已经过审，等招标时确定金额后我把具体金额一改就行了。” “对对对，你之前给我说过，我看我这心操的。” “没事儿，这两个项目的设备都是在你们公司下过订单的，是不是今年都要安装到位?” “没错，反正日程都来得及。这台的货期会短一些，医院那边也提前沟通过。” “成，招标时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去一趟就是。” “应该不用，该做的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杨斌在那边盯得挺紧，如果需要你过去的话他会跟我说的。” “好的，对了，我们公司承诺的那4台ipad收到了，我休假前看他们说是8月给到你这边。” “收到了，已经给大家分完了。王萍那边收到后还记着你的好呢，下次你去蓝城估计她还要单独请你吃饭赔罪。” 正事聊完后，两人也就闲扯一通，孟浩宇有些好奇李轩在纽约的公寓是什么样子，颜晖也就翻出了谢菲菲的朋友圈，给他翻了一遍。 “还不错啊，这小子这几年没少赚钱。” “嗯，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要好好谢谢轩哥，我俩这次在纽约住了一周，省了不少钱。” “也不用太客气，生意上的事儿你也帮了不少，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你住那。” 颜晖点了点头，稍加思索后问道：“他在北美应该也买别的房子了，那公寓只够住他一家三口的，地方也不算太大。” “嗯，另一套在加拿大，是个小别墅，他一大家子都搬过去了，我看过照片。纽约的这套就是给他小孩上学用的。” “厉害了，他小孩儿就直接在曼哈顿上学了？看样子以后是打算读常春藤的大学了。” “嗯，他最近就是在拼命赚钱，估计赚的差不多了就不回来了。对了，他最近又接了几个项目，具体的中午肯定会跟你聊，涉及到你这边的就把时间放到明年签合同。” “没问题，今年我那边也不差数了。” 午饭就在p司附近解决，等颜晖两人到餐厅包间时，李轩已经点好菜在桌上等着了。 颜晖一进房间，赶忙道谢道：“轩哥，这次太感激你了，在那边住又方便又舒服的，省不少事儿呢。” 李轩笑道：“诶，自家兄弟别这么见外。倒是你，住就住吗，你俩走时就不用让保洁去打扫卫生了。你嫂子昨天回去看着屋子跟新的一样还在哪儿奇怪呢，问了公寓管家才知道是你安排的。” 孟浩宇笑道：“看，都是自己人才这么周到么不是？” 一顿饭就在这种愉悦的氛围中开始，等饭菜吃完，闲谈结束，李轩也把这段时间新接手的项目和几人聊了一遍。需要资金支持的项目只有一个，初听下来也并没有什么异常，颜晖也就与李轩约好了下半周的时间，一起去医院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开始前期工作。倒是一个其他地级市的项目引起了颜晖的注意。 “轩哥，汉市的这个项目怎么包了这么多东西？” “本来和医院商量的，我就负责把影像设备和超声一拿，结果刚好赶上医院大采购，又包进来些东西。” “这里面怎么还有堆医美设备，现在他们也要给皮肤科那边加加码了么？” “对，那边打算把皮肤科升级成医疗美容科。你知道不，今年好多那种在外面整形整出问题的，到最后都要在正规公立医院收拾烂摊子，古城这边几个大医院接了一些，地区上也就想着倒腾一下。” 颜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孙超，自己和他已是有近一年没有碰面，上次合作的后劲儿太大，自己和他平时的业务交集也确实不多，平时也只是一些电话往来。但这种商机自己并不想错过，于是颜晖就试探性的问了句：“那现在医院定好是什么设备了么？” “还没，说到这个我就来气。科主任一点设备选型的想法也没有，我去问他他就是说看院长安排，院长怎么能懂这些小东西，已经全权交给主任来做了，倒是最近一堆设备厂家找到我，都说自己能做。这部分加起来才小几百万，我哪有时间一个一个验证。” 孟浩宇笑道：“皮肤科对于这种医院可不是什么香饽饽，之前效益也不高，设备金额也不高，一下子让他操盘做这么大的项目可有点难为主任了。” “就是，我也在考虑接不接这块儿，不行的话就建议让远海的人把这个项目接了得了，我就不碰这块了。” 远海这两字一出现，瞬间刺激到了颜晖和孟浩宇两人，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由颜晖提出了疑问：“远海公司？他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哦，医院的人给我说的，说是远海公司提出来可以帮他们运营医院的医美科，院领导去了趟他们总部，觉得省事儿是省事儿，但是感觉太玄乎。怎么，你们接触过远海？” 孟浩宇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可不，那边的人想在我的地头上搅和项目，才被我踢出局。” “他们还做影像设备？” “做，别的地区有承接整个医院的影像科的，但是合作起来都是坑，设备高价不说，还总留一堆烂摊子。” 颜晖跟着解释道：“他们的思路就是用运营、增收为噱头吸引医院，方便自己卖设备，但是他们的运营在后面绝对跟不上现在的扩张速度，以后会出大问题的。” 李轩心里也明白，颜晖不会平白无故问起这个项目中的细节，也就直接问道：“知道了，我也不想医院出问题，那这包设备怎么弄？” “轩哥，我倒是认识个做医美设备的外企厂家，我回头可以打听一下。” “是哪家？之前没准都找过我的人。” “l司，负责人姓孙。” “有印象，上个月底找过我，那个小伙子看着还行。” “那我这两天和他见一面，把事情先打听清楚。” “好，如果可以合作，到时候老规矩。” 第55－3章 加冕————场外指导 午饭吃完，李轩下午还有事情，在送走李轩后，颜晖顺道开车送孟浩宇回家。 “孟哥，给嫂子带的东西在车后座，一会儿你下车时别忘了拿啊。” “好的，这次麻烦你了。” “咳，这点小事儿，没啥麻烦的。” “对了，刚才听你意思你和医美设备厂商有联系？” “嗯，认识个做设备的，关系还可以。” “我那边也有个项目，预计在明年到招标流程，情况和刚才的有些类似。如果这次合作的好的话到时候也给我搭搭桥。” “没问题，我也要拿这件事探探他的斤两。” 有了李轩的首肯，颜晖下午回家就给孙超打了电话，两人最近的交集不多，对于这通电话孙超还是有些惊讶。 “颜哥，怎么有空找我了？” “最近怎么样？今儿碰到个朋友，说起你了。” “凑合，不好不坏。上周刷到你朋友圈看你还在美国玩儿呢，这就回来了？” “嗯呢，周末回来的，明儿有空么？” “明儿啊，早上在高新区这边跑个客户就没事儿了。” “那行，明中午一起吃个便饭，我一会儿把位置发你。” “成，那明天见。” 安排好这些琐碎事项，颜晖也给周章打了个电话，把今天的大事儿一一做了汇报。周章对颜晖这么快的回到平时工作节奏也是颇为惊喜，在沟通完几个项目的事项后，也和颜晖唠起了家常。 “你小子这么快的回到平时节奏，怎么不想着多休息几天。后面的事儿按部就班就得了，用不着这么赶进度。” “人越闲就越容易偷懒，还是快点忙起来适应。” “哈哈，这次在美国玩儿的怎么样？” “还不错，在纽约看了一堆博物馆，我媳妇的迪士尼梦也圆了。” “哈哈，这下她就不会抱怨我没让你蹭公司福利了。” “她那人说话不着四六的，老师您别生气。” “不会不会，都懂得。这一趟估计你没少辛苦，招呼她比招呼客户还累。” “还好还好。” 一通家常之后，颜晖主动提起了自己想帮着李轩拉托的事情，也就把那个医院的情况，以及自己和孙超之间的关系给周章完完整整的汇报了一番。 周章听完之后，问道：“这个项目并不会用咱们的资金，这次他报上来的项目需要我们资金的项目有没有类似的机会？” “并没有，这次他的项目里需要用我们资金的就一个，就是个县级医院的单独设备采购，没有其他小设备可以参与的余地。” “l司的人是否可控？” “就是去年我们搅合医美项目的那个公司，后面我帮他把公司的人和他搭上线了，之前他们倒是有互相合作。我打算明天和他谈谈，也是衡量下他对这样操作的意愿和能力。” “可以，设备交易里得道道你都门儿清，如果可以的话我那边你放心，按照咱们老规矩来。但是有一点你要注意，这种事情的主动权不能给l司的人放太多，必要的时候你要找一家竞品制衡他们。” “明白了，老师。这几天我也在圈里看看。” “对的，去年我和l司的几个高层也见过，那帮人都小家子气的很，和没见过钱似的。我对他们的感觉并不好，这种生意既然要做，就把主动权把控住，别到时候帮人把桥搭好了，给你玩儿一处过河拆桥的把戏。” “收到。” 第55－4章 加冕————收假综合症 与颜晖快速回到正轨不同，谢菲菲回到公司后，感受到的是没有办法提起精神与些许不适，就像刚收假回到学校的学生一般，开始的那几天总是有些不着调。文鑫倒是没有给她安排太多的事情，本身这个时节就是房企和各种外部服务方结算的淡季，大多数销售活动都在进行之中，没有太多细节需要谢菲菲去亲自盯梢，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合同需要在此时结算。更重要的是文鑫今天拿到自己盯上许久的手表，如果在国内直接购买要十万出头，而这次借着颜晖他们出国的机会，给自己省了三万多，那么他对谢菲菲来公司划水摸鱼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了这些私下的便利，夏总组织的购房团也在前一段时间来了趟古城，一口气从他手里买了十来套房子。加上后续还有的潜在购买力，这给他制衡各个楼盘下属提供了不少帮助。此刻让他不禁觉得去年年底卖朋友面子把谢菲菲拉到公司来还真是个明智的决定，想到这里，文鑫决定和谢菲菲商量下，周末让她拉着颜晖一起吃顿饭，也算是自己答谢。出了自己办公室，却见谢菲菲的工位前围了不少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与平时都在自扫门前雪完全不同。他也就静静踱步过去，去看看那边到底在做什么。 谢菲菲把颜晖这次拍的照片存在一个移动硬盘里，本来打算今天上班时挑一挑自己觉得合适的照片，让颜晖得空时精修一番。只是这时候办公室里的众人都不太忙，自己开始挑选时冯楠也恰好过来找她聊天，颜晖这次拍了快两千张照片，翻起来颇费功夫，结果围观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到后面干脆就成了谢菲菲讲解，带着一众吃瓜群众云游美利坚。 “这张照片拍的是华盛顿的国会大厦，也是一栋古建了。当时我老公联系了那边的参议员，后面是他的助理带我们在里面转了一圈。里面的陈列挺漂亮的，就是很多地方不允许拍照。看，这里是国会大厅，里面漂亮。” “哇，菲菲姐这次可是深度游了。”“那可不，跟旅行团可到不了这么硬核的地方。”“真羡慕菲菲姐，你看她老公什么都安排的那么好，前面你没看到他们在纽约住的公寓，开了窗户就能看到中央公园。”“菲菲这次又添新包了，要不是手头紧我也让她帮我带点东西了。”围观群众的艳羡声也不绝于耳，谢菲菲一脸得意的翻着照片，继续给众人介绍。 当翻到颜晖，自己和nathan的合照时，谢菲菲说道：“这个帅小伙就是参议员的助理，我们参观结束就让人帮着留了个合影，听说还是耶鲁的实习生呢……” 谢菲菲还没说完，文鑫在后面搭茬道：“回来你也教教颜晖怎么摆pose，你看他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的。” “文总。”“文总。”人群这才有人反应过来老板就在身后，纷纷一脸尴尬的打了招呼，准备作鸟兽散状，各自停止偷懒。 文鑫摆了摆手，示意道：“这会儿又没事儿，大家继续，菲菲你也继续，我也想看看你们去哪儿了，回来我休假也可以参考下。大家别紧张，没事儿。” 有了领导发话，众人也才安心，冯楠坐在谢菲菲旁边，耳语提醒谢菲菲加快进度。谢菲菲点了点头，省去冗长的介绍，快速地把后面的照片给众人分享。等结束后，谢菲菲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被文鑫提溜去了办公室。 “菲菲啊，不是给你说过在办公室要低调一点么？” 谢菲菲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刚才没注意，忘了。” 文鑫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下子这么多人围观，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全公司都知道你跑美国玩儿了两周。那我叫你把朋友圈里把人事屏蔽了有什么意义。” “不好意思，给文哥添麻烦了。” “你是怎么想起来在公司看照片的。” “额，就颜晖一下子拍了好多，我想选几个让他精修一下。” 事已如此，多说无益，文鑫正色道：“回来人事问我我给你兜住，下次记得干这种私事儿时低调一点，别闹得全公司人都知道。” “知道了。” “对了，周末的时候叫上颜晖，我请你们吃个饭。” “啊？为什么啊。” “你们这次帮我带东西了，还有上次颜晖帮我介绍的客户又开了几单，请你俩吃顿饭是应该的。到底是周六还是周日你回去问下颜晖，看你们怎么安排，明天告诉我就好。” 第55－5章 加冕————第一个工作日的尾声 等晚上回家后，谢菲菲就转达了文鑫的邀约，还顺便说起了下午的糗事。 “老婆，你真是死心眼啊。选照片这种事儿你直接拿着平板在办公室楼下找个喝咖啡喝饮料的地方就好了，家里又不是没有转接线。” “人家忘了吗，谁知道后来一下子聚了一堆人在跟前的。” “这也是文鑫跟咱们关系好，你看当场还是给你留了面子的。” “嗯嗯，我后来也反应过了。” “不过我还是好奇一点，当时是怎么一群人凑你们跟前的。” 谢菲菲回忆了一下，答道：“我也不清楚，最开始就是楠楠找我，看我在选照片就凑过来，后来人也就越来越多。” “楠楠？” “哦，冯楠，就是在公司和我关系最好的那个，和我们一起吃过饭，上次你带着你朋友去买房的时候她还说见你了呢。” 颜晖的脑子里回忆起那个长得有些艳俗的小姑娘，结合面相来看，他已经对这个人做了最坏的预估，但是毕竟是自己媳妇的朋友，颜晖也只能暗示道：“你看，她和你关系好，但是干的事儿反而是在坑你。下次碰到类似的事情自己也注意点，哪怕直接和她下楼一起陪你选照片，都比这样强。” “哎，她就一个小年轻，估计也是没注意到。” “看来回来家里要多备点核桃了。” 谢菲菲反应过来这句话是颜晖在损自己，威胁道：“你说谁要补脑。” “我，我，最近心力交瘁。” 两人说罢，颜晖继续收拾东西，明天他要和孙超见面，也准备顺手给他一些伴手礼。好在这次临回国前，在免税店多买了些，也不至于这时没有拿不出手的礼物。给谢菲菲表姐的包还在，颜晖也就顺便问起了怎么把东西给到她表姐，是否需要找个快递。 见颜晖问起，谢菲菲连忙说道：“哦，忘给你说了。我和她在商量呢，她总觉得快递不靠谱。” “没事儿，保个价就是了，要是再不放心的话就给包里那水性颜料笔做个小标记就好。” “倒不是这样，我表姐说下周或者下下周，她想休个年假，带着我侄女和姐夫来这边玩儿一圈，到时候顺便把我父母送过来。” “额，这个月后面我估计会忙，除了周末不一定能陪他们玩儿的。” “问题不大，上次我哥玩儿的行程他有记录，我表姐一家子不用你陪着。只要一起吃饭就好了，也可以住咱们这边，到时候让我父母在书房凑合两天就好啦。” “那也行，这次咱爸妈怎么这么早就来这边啊，就算他们下下周来，也才不到9月。” 谢菲菲白了颜晖一眼，问道：“你不欢迎么？” “那倒不是，就是想着离过年还在，怕他们待久了觉得无聊。” “我是想让我父母在这边照顾下我们，好好调理下。咱俩也该考虑下那个问题了。” 颜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谢菲菲说的是添丁的事儿，“好啊，你看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了，医保什么也有保障。咱俩这小日子也蒸蒸日上，嘿嘿嘿。” “讨厌，话都让你说了。还有你也是，现在开始戒烟戒酒，听到没有。” “那是自然，要不今晚就演习一下？” “还没完呢，后天。” “记得记得，嘿嘿。” 第56－1章 迷局————恩威并施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入局者迷组局者清。之所以迷，是因为视角受限信息不全，或是掉入精心设计的陷阱，之所以清，是因为视角全面，或是准备充分计谋周全。颜晖很享受作为旁观者或是组局者的身份，去参与那些所谓的“项目”。只是人生之中，不管是否愿意，也会作为当局者，入局者，那么何时自知何时清醒，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如约定一般，在孙超所说位置附近，颜晖找了家不错的日料等着孙超忙完。孙超来的有些迟，过了12点半才带着满脸的汗水到了地方。 “颜哥，不好意思，客户到了12点才接完门诊。抓紧时间聊完才赶过来。” “理解，想吃什么？这家店的鳗鱼茶泡饭不错。” 孙超打量了下餐厅，看样子这家店人均不会太低，笑道：“好的，没忌口，跟着你吃肯定问题。” “成，那我就点了。” 颜晖叫来服务员，一顿便饭很快就张罗起来。等着上菜的功夫，颜晖也把准备好的伴手礼交给孙超。餐品很快备齐，两人也就顺势聊起了这次的美国之行，孙超并没有去过那边，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一顿饭吃完，两人的话题也步入正题。 孙超问道：“颜哥，这次见我有什么事儿么？” 颜晖直截了当答道：“汉市中心医院的那个项目，我朋友托我打听一下情况。” “什么朋友？方便问下么？这种小项目也要劳您操心啊。” “哈哈，现在这个项目可不小，医院已经把这个和其他设备采购打了个大包。做事儿的打包商倒是跟我很熟，但大家之前都没做过这些设备，也就让我帮着探探底。” “嗯，颜哥这边消息是灵通。” 颜晖看着孙超一脸疑问的表情，接着把自己的目的补全道：“那个朋友你也见过，姓李。” “嚯，那个大代理是你朋友啊。” “是的，我俩合作几年了，关系一直不错。” “那能不能帮我和他牵个线啊，上次见他很仓促，总共也没花几分钟，我也想和他好好聊聊这个项目。” “哥们，别着急，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我也想了解下这个医院的医疗美容科这包设备大概是什么情况，你们现在到什么程度。如果你们这边的工作只差上面的通路，那么后面的事儿就会很顺利；如果现在科室还没有做决策，那么这块儿你还要加把劲。当然我这边会尽可能给你透底。” 孙超思考了下，问道：“这次的项目也要用你们的资金么？” “并不需要，我就是帮李总来了解下情况的。” “嗯，那我就直说了，这包设备医院给的预算是350万，中标差不多就320左右。两个设备，我们都有能匹配的，但是科室主任对其中一台很感兴趣，另一台我正在争取。但现在医院那边把事情全交给李总那边打包了，现在我和竞争对手都见过李总，但李总一直不表态。” “你们怎么不去问问院长的想法呢？” “院长也不管这种边角料，当着我的面把我们都打发给李总了。” 颜晖点了点头，这些信息已经和李轩那边提供的对上了，也就浅浅得表了个态：“李总的重心也在那些大件儿上，他对这些小事儿不太懂，也不太了解。他的想法就是这些事情给医院买到需求的设备，自己不要太费心就行。” “咳，他要能传达个态度也成啊，现在主任也再揣测上面的意思，都不太敢动。” “不至于，主任连自己想买什么东西都不敢自己定么？” “哎，以前主任最多就是买个几十万的小东西，这也是趁着市场扩张的东风第一次有机会接触这么大金额的设备采购。他也是惶恐的很，不知道怎么处理了，院长的意思他也揣摩不透，我们也没办法接触到那么高的层级。皮肤科可不比其他重点科室，在这种医院效益也不高，病人也不多，在医院的话语权自然不高。” “嗯，大概情况我知道，之前远海公司的也在医院运作来着，他们也就盯着这种类型的科室下手了。” 孙超瞪圆了眼睛，惊叹道：“颜哥，这你也知道？” “嗯，如果李总要接手这包项目，远海就插不进来手。这个也是我们商量后的结果。” “那颜哥想要了解什么，就别让我猜了，你这禅高深的很，我可参不透。” “我想想，第一，落实科室的设备选择，这个也是最要紧的，一切的基础都是科室明确采购目标；第二，你们之间的利益分配是怎么处理的，是否需要李总那边走费用，还是你们自己有处理方式，这个涉及到交易结构的搭建，我这边也需要提前获知细节。第三，在你们公司内部，还有人没有人能影响这个项目，我希望的是在这边只对接你，你也知道这里面的规矩，李总也不会希望和除了我之外的人聊这些事情。” “明白，那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如果按照主任的设想，肯定是一个我们的设备，一个竞争对手的设备，这样子他在医院也好立人设。实际上我们的光子确实强势，竞争对手y司的激光治疗仪的市场口碑也确实比我们好。” “如果你们两家一人一台，在医院那边会不会简单点？当然，我这边肯定希望两台都是你的，这样子处理起来也方便些。” “我也想医院都买我们家的，但是目前来看比较困难。你知道这也是这个主任唯一一次有机会参与大项目，他也不敢搞得太一言堂。” 颜晖微微蹙眉，说道：“明白，这个我回去和李总商量下，你继续，商务费用。” “商务费用这块儿，两台设备留上个三十左右在主任那边就足够了。今年在古城的几个也都是我们直接从打包商那里提出来给人安排的，据我了解y司的操作也是差不多。” “好的，这你不用操心。李总那边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计较，交易结构我也会设计好。” “你说的最后一点，我们公司肯定希望两台都拿到，让我自己放一台设备没问题。y司那边不太确定，他们这段时间很强势。” “设备底价多少？” “我们的那台光子治疗仪你知道的，80左右。y司那个在90左右。” 颜晖冷不丁说道：“y司那个我先不管，你们这边能不能保证不会临时调整底价，或者临时变更供货经销商。有一点我先说清楚，在这个事儿上，李总最后只会跟我合作。” 孙超听懂了颜晖话里的暗示，立马表示道：“明白，我的上司那边我沟通下，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点毛。” “嗯，价格这块他们如果有想法，那就提早让我们知会，如果玩儿临门一脚换人那一套，这个项目我就和李总商量直接甩给远海那边。他们什么路数你也都知道，如果让他们来操作的话，设备肯定不会选高价货。” 这句话已经是明晃晃的秀肌肉，孙超也听得心惊肉跳，思索之后，他小心得说道：“我这边肯定没问题，去年颜哥搭的线已经让我多卖了些设备了。就是如果我老板介入，也总要让他了解下这里面的门道。” 颜晖笑道：“这你放心，不是不让他们赚钱，如果前面的事情都商量好，李总那边你们也可以交叉验证。当然，医院那边的沟通也是李总再做。” 虽然这个笑容怎么看都不是开怀大笑或是会心一笑那么的阳光正面，但也给骤然降到冰点的氛围带来一丝暖意。孙超也就笑着应道：“就说颜哥能照顾兄弟，这次又麻烦到你了。上次梁总还说每次约你都约不到呢。” “平时忙吗，碰不到有什么办法。” 第56－2章 迷局————劳碌命 和孙超吃完午饭，颜晖心里也有了底儿。下午颜晖就约了李轩，把他和孙超的聊天结果，以及自己的应对方案和李轩做了沟通。 李轩听完，掏出烟，抱怨道：“这个主任真是，我和院长吃饭唱歌都叫上他了，怎么还没反应过来？” 颜晖摆了摆手，谢绝了李轩递过来的香烟，解释道：“估计之前没碰过这么大的设备采购，有些懵了。” “诶？要戒烟么？” “最近准备要小孩了，忍一忍。” “哈哈，咱继续说。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那主任也五十多了，估计后面也没啥机会。你刚说他这次预期多少来着？” “30个。” “那这样，两台设备加起来170左右，我们把那俩公司想留的数预备好，到时候你让小郭他们公司进货，给到我这里220就可以。” “你的意思是那笔费从郭总那边走？” “嗯，你知道的，有些事情要在我这边隔离开。” 颜晖思索片刻，应道：“那我跟周总商量下，明天给你答复可以么？” “行，不着急。后面我这边就准备见l司和y司的人，到时候让下面人带着他们去医院那边报个道就结了，这点小生意不用废那么大波折。按你说的，如果l司和y司的人不识好歹，这一包就甩给远海做就完了。” “好，那咱们就保持沟通，我看孙超那边还有些想把两台设备通吃。” 李轩嘿嘿一笑，淡定的表示道：“这种情况，没戏。主任没那么大胆子，并且多个人入局，这事儿那两家公司反而容易老实。” “我也是这么认为，哈哈。” 等颜晖晚上回家，和周章把今天的情况聊完，再把帐一算，如果30万都从他小舅子的公司走的话，额外的成本也不过是多了小几万的税务成本，目前来说这家公司还是小规模纳税人，税点很低。看着能留给两人分配的资金还是十来万，周章也就痛快的答应了李轩的要求，本身这也很合理。 算完数字，周章叮嘱道：“你看，让别的公司入局反而容易让他们互相牵制，这样一来无论l司还是y司都不敢做的太过火，再加上外面还有个远海公司在盯着，他们更会老实。你想好怎么和y司的人接触了么？” “想过了，现在来看y司和李轩那边有直接接触，就让他来安排。我也想过了，自己目前的身份不太适合直接在y司那边露面，到时候就让郭总和他们一起谈一次就可以。” “很好，他们谈的时候你可以不露面，但是一定要在场。到时候我让小郭兜里揣着个电话，你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就是了。” “嗯，下午的时候和李轩聊过这个，他的意思直接安排个四方会谈，我就在他办公室呆着，他们在会议室里面聊。” “这样也行，这边你盯好，有什么变化及时告诉我。” “老师，放心。” 正事聊完，周章说道：“对了，侯博今天离职了，你知道么？” “还没，今天的邮件还没看完。” “嗯，还没发邮件，今天我在办公室看到了他了，笔记本已经交了。跟我打了个招呼，也没说自己下面要去哪儿。” “估计就是找些小公司，不管他了。” “哼，这孙子一到公司就想着作妖，谁都救不了他。哦，还有一件事儿，这几天我们和风控要选下个月的团建地点，你有什么想法没？” “嚯，我才刚回来，这个还真没想法。” “风控那边选的都是些亚丁啊，内蒙草原啊这种偏远的地区。我的意思是找个稍微繁华点的地方，省的到时候吃也吃不好，住也住不好，光行军了。” “嗯……厦门？那地方9月也不会太热，又在海边又是旅游城市，能转悠的地方也多。” “不错，比三亚还便宜。这几天看到看到邮件记得响应。” “明白了，老师。” 年假那些天被隔绝在时差外的那些事物，在两天之内也就都回来了。颜晖自己倒不觉得不适，只是觉得生活本该如此。不过好像在国外的那几天，自己也是如此操心，只不过在这边操心的是各种项目，各种人精；而在国外，则是安排各种行程。这么看来，自己还确实是个劳碌命。 第56－3章 迷局————回归正常？ 谢菲菲今天倒是比昨天清醒了一些，最起码没有和昨天一样在办公室引起轰动，不过她还是提不起精神，对着电脑审合同时总是心不在焉。好在手头的事情并不多，文鑫也催的不急，吃过午饭后她干脆带着平板，叫上冯楠，在公司楼下找了个喝饮料的地方让她继续陪自己选照片。 两人在店里一边喝着冰饮料，一边翻着颜晖拍的照片，景点、地标、展览品的照片昨天已经过了一遍，今天的重点就是在有自己出场的照片里选出一些来。不过挑来拣去的，除了在纽约时的照片还有些可以称之为精致，其他一些地方的照片中的自己总是一脸汗水带来的油光，看起来总是有些狼狈。 冯楠在一边安慰道：“菲菲姐，你们出去玩儿肯定有些时候会辛苦一点，这样才正常。你看在迪士尼的时候，不是都是一脸汗么？我看姐夫在迪士尼被拍的时候衣服上都有汗渍了。” “哎，你看我用手机拍的那些就美美的，下次出去玩儿可以让他不带相机了，又沉又没用。” “也不能这么说，你看那些风景和吃的拍出来就不错啊。再说手机都是美颜，都是假的，有些照片拍的也很好，就是太清晰了，回来修下就行。” “嗯，今天挑些，回来让他给我修个图。” “姐夫还会用photo shop啊？” “会，他以前玩儿摄影，多少会点。” “厉害了，你看又把行程弄的井井有条，又知道哪儿能买东西，还把拍照的活儿搞定了。真羡慕你。” 谢菲菲划拉着屏幕，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哎，羡慕啥啊，想买套房子都买不起。” “你们又不缺，再这么说我就当你是炫耀了。” “真是的，你看他朋友这次又在咱们这里买了些房子，这次我们在纽约也住的他朋友的公寓。别人都能有，他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呢？” 冯楠惊讶于谢菲菲竟然还觉得日子过的不够好，也只得悻悻的说道：“哎，你们过的生活已经很让我们羡慕了。”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谢菲菲在看着照片，冯楠有些心不在焉，机械得应着谢菲菲的言语。等谢菲菲把自己心仪的照片选完，两人准备返回办公室时，冯楠突然问道：“诶，刚听你说姐夫的朋友又买了些房子？” “嗯，我们在出去玩儿的时候来的。” “就是那些疆省的人么？” “应该是，具体的我老公也没告诉我太多。怎么了？” “哦，没什么，之前我帮他们做的合同。怪不得文总对你老公也很熟悉的样子呢。” 这个问题让谢菲菲反应过来了些许的不对劲，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文鑫对谢菲菲很是照顾，但是他们之间实际的关系还是不要在这里提比较好，她也就打了个马虎眼，和冯楠嘻嘻哈哈的回到了办公室。 等晚上回到家时，她父母和表姐来古城的时间也确定了下来。下周周五一早，表姐一家子带着谢菲菲的父母从山城出发，到晚饭时就能抵达古城。 得知具体的时间后，颜晖说道：“我是下周一去疆省，之后在那边可能还要呆几天，周五应该可以回来。” “嗯，周末的时候能陪他们去哪儿玩儿一下就可以了。那你下下周干嘛？” “现在还没定，大概率要去趟蓝城那边，也有个项目快招标了，可能要过去盯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就留在这边，我白天也要上班，害怕招待不过来。” “老婆，现在离国庆也有一个半月，你姐一家子怎么想着这个时候来这边啊。你看咱们都没时间接待。” 谢菲菲嘿嘿一笑，说道：“听我姐说是赶着我侄女暑假时出来逛逛，但是实际上吗，还不是着急拿到新买的包包。” “哎，也真是够折腾的。” “没事儿，反正我爸妈可以蹭他们车过来。” “也算是他们还我们帮忙带东西的人情了吗。” “诶呀，不用说这么透彻啊。对了，今天文鑫又问我周末怎么安排了，你昨晚说今天看一看给答复的。” “哦，我问了靳磊和秦朝，我们打算周日约着玩儿次剧本杀，露露已经玩儿过几次了，让她给我们找个好点地方，好点的剧本。和文鑫，咱们就约到周六。” “周六我们不是要去医院做检查么？” “一个基础的备孕前身体检查，没那么多项目，就是看下有没有传染病之类的。估计早上就搞定了，和文鑫那边约晚上就行了。” “嗯，好。那我明天给他去说。” 第56－4章 迷局————会前准备 事情既然安排妥当，后面的日子也就过得快了些许。李轩那边的动作很迅速，汉市中心医院很快达成了一致，主任也把这些信息反馈到两个自己选定好的设备厂家。在获知l司和y司都已经和主任确认过之后，李轩组织的“四方会谈”也再周五早上如期开始，颜晖自然是早早的到了李轩公司，猫在他的办公室里和李轩一起和孙超先见了一面。 “颜哥，你这边动作可真够快的。和你见完第二天医院就把方案定好了。” 颜晖自然是要给孙超把事情的关键点明，他笑道：“我只是帮着大家传达下信息，这事儿还是靠李总这边给力。” 李轩也心领神会，和颜晖的商业互吹也自然不能避免，他也是笑道：“这种事儿还是老弟你帮着我把关，给我省了不少麻烦。本来这一包就占项目的十分之一，之前还那么多烟雾弹，麻烦死了。” 颜晖又把功劳让到孙超这边，抿了口热茶后缓缓说道：“你看孙经理这边也很实诚，有第一手信息咱们处理起来也方便些。” 孙超有些诚惶诚恐，他知道这两人在这里一唱一和都是在向自己传达他们彼此之间是铁板一块，见颜晖主动提到自己，也谦逊的说道：“哪里哪里，我这就是给大家做好支持。” 李轩的电话响了，接通后他说了下自己办公室的门牌号后就挂掉电话，接着给两人说道：“y司的谭经理到了，我先去会议室。你们俩先聊着，郭总什么时候到？” “马上，五分钟前给我说在楼下找车位，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行，那你俩坐着，我先去会议室了。” 等李轩离开办公室，颜晖接过茶桌的主位，给孙超续了一盏茶。孙超对这种场合还是有些局促，不似颜晖那般云淡风轻，喝了口茶后，孙超主动开口向颜晖请教。 “颜哥，今天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y司的人也在啊。” “没事儿，就是和你们沟通下这次项目的交易结构。医院已经定了调，你们和y司的设备一家一台，设备就由我这边的经销商一起给李总这边，到时候主任那边的数也从这个经销商账上提出来。既然如此让y司的人过来也没什么问题。” “嗯，明白了。” “还有，你的上级什么时候到，那边大概是什么情况？” “我老板姓牛，是北区的一把手，平时就很强势，牛姐还是想着把两台设备都吃下来。我也给她汇报过具体情况，但今天的情况我估计她也没有预料到。” “她什么时候到？” “也快了，她昨晚到的古城。刚问的时候已经到楼下了。” “那行，一会儿你们开会就行，你领导那边你搞定就好，我就不露面了。” 孙超面露难色，有些为难的说道：“要不一会儿你和我老板先聊一下，光我说的话怕她那边对我有想法。” “我在明面上和这事儿没关系，再说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比较敏感。你放心，李总和郭总都很老道，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颜晖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郭总的电话，颜晖明白他已经到了地方。孙超知道时间也差不多，见此也就和颜晖招呼了一声后，离开了办公室。 “老弟，我到了。” “郭总，您辛苦了，直接到会议室就好。李总已经在会议室候着了。” “嗯，好的，这个电话我就直接放包里，你在里面听着就好。等开完会咱俩聊。” “好的。” 第56－5章 迷局————四方会谈 后面的时间，颜晖戴上耳机，一边喝着茶，一边从包里取出电脑开始处理工作。耳机里面传来会议室里几人客套的寒暄、交换名片的声音，随着差不多10分钟后一个女性姗姗来迟的抱歉言语，会议也正式开始。 李轩坐在主位，气定神闲的说道：“咱们不多客套，相信各位已经知道医院已经完成设备选型，目前的情况是y司和l司的设备各一台。我这边负责最后总包，对于咱们这一块儿设备，我只会从郭总这边进货。” 郭总颔首说道：“各位好，很高兴和大家合作。稍后我会把我司的资质复制件交给诸位，在招标前希望大家把授权文件处理好，我这边也好为大家提供服务。” 牛经理率先提出了反对意见，她的言语有些咄咄逼人：“李总，现在医院只是初步选型，现在离医院招标还有两个月，一切还没有落定。这会儿就把这些流程定死会不会有些早？” 李轩笑道：“他们的流程我不管，我只知道这包三千多万的项目是我在做，我也只是为医院提供服务。现在医院的要求是过年前设备全部到位，那么招标也肯定要在十月内完成。大包里其他的设备都在等着了，现在就咱们这边还没有定数。我个人还是希望这件事儿大家快快达成一致，今天叫大家来也是为了如此。” y司的谭总很快表了态：“李总，我这边没问题，只要保证我司的设备不变，其他的事儿我会尽力配合。” 李轩一直面带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很好，那谭总这边方便现在报个价给我们么？” 谭总回道：“今天这个场合，我给您写下来。底价这个毕竟有些敏感，希望李总和郭总理解。” 郭总表示道：“不碍事。”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静默，听起来是谭总在写着什么，不出两分钟，李轩再度开口：“好，我知道了，郭总你收好。这个价格是最终价格么？” 谭总答道：“没错，是最终报价，不会有变动了。李总是敞亮人，我这边也自然不搞那些虚的。” 李轩转头，对着l司的位置问道：“那牛总这边呢？” l司和y司在很多项目上都有过交手，此时牛总还没有从对y司的出乎意料配合的态度中回过神，见李轩发问，也稍显局促的答道：“我还是需要和医院那边再沟通一下，才能给到答复。” 孙超见到自己的老板还没搞清楚情况，直接插嘴道：“牛姐，李总也是院长直接介绍给我的，今天也是李总这边为了快点把事儿敲定。咱们这边现在再去找医院只会让人觉得我们不上道。” 而李轩则是一脸轻松的问向郭总：“郭总，这个项目如果不做了对你今年有什么影响么？” 郭总也是一脸轻松，直接答复：“没啥影响，本来就是帮大家过个账，只要李总这边没问题，我还是配合您的工作为主。不做这单我那小公司今年收入也不会超限额，还是小规模纳税人，咱们回来再找个项目合作就是了，也省的回来我还要换个皮。” 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后，李轩也就笑道：“没事儿，牛总，你可以去和医院沟通，但是下周一前我会和医院确定这次打包方案，这包设备是否并到大包里面到时候也就能确定。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诸位，医院不会为这三百多万的设备单独招标，这也是今年最后一次医院采购设备。之前我让医院不考虑远海公司的方案，这两台设备才能包进来，我不接这摊事儿，医院大概率会直接把科室直接交给远海公司运营。” 谭总也接过话茬，肯定道：“是，李总说的没错。前几个月远海的人一直啃不进去，想必也是李总这边运筹的结果。” “没那么玄乎，不过医院肯定是倾向和我合作的。” 牛总见这种情况，也学着谭总的模样，写了价格给到主位上的两人。如果颜晖在现场，就能看到此时孙超眉头紧蹙，显然牛总给的报价水分不少。 李轩接过报价，也能看出来他们的报价比y司高了不少。他与郭总交换了下眼神，郭总看过之后自然也是心里有数，不动声色的把纸张收好。李轩则是清了下嗓子，交代起后面的事宜：“好的，后面我会和医院进一步沟通。科室这边需要的费用也会由郭总这边负责，那么和主任这边咱们是分别处理还是？” 谭总表示道：“咱们自己人不打哑谜，这个项目我这边介入的晚。和主任的关系不如孙经理这边牢靠，到时候郭总就和孙经理这边直接沟通。” 颜晖听到这里，到对y司的这个素未蒙面的谭总有了一丝好感，他能短时间内判断出事情的本质，也知道不该自己碰的东西不去接触，在项目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还能发挥产品优势，硬生生的抢下一块肉来，看来是个值得认识的人物。颜晖也预估到，y司的初步报价肯定更为贴近真实底价，而l司那边，大概率是不够坦诚，最起码牛总那边肯定还有更多的想法。 后面的会议内容多是些陈词滥调，几人又聊了些招标的细节后也相继告辞。送走l司和y司一行人后，李轩和郭总也回到办公室，颜晖也拿到了两个厂商给的初步报价。 y司谭总的那份很明确，上面写着“激光85，光子65，激光+光子=140”，而l司的牛总写的更为简单，“光子100，激光70”。 颜晖也直接给出了结论：“y司给的是底价，即使不是底价也差的不多。l司水分很大，光子的底价是80左右，激光我不太清楚，但不会超过60。” 李轩冷笑道：“在现场就知道，姓牛的不老实。妈的这点小事儿就是因为这种傻蛋，搞得这么麻烦。” “等下午，我给孙超些压力，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李轩把烟分给郭总，接着说道：“嗯，我这就一个态度，如果l司还是不配合，那么就直接全换成y司的设备。医院那边很好说，你们放心。如果这么操作的话，老弟你这边不会难做。” “没事儿，在商言商，他能力不够我也帮不了他什么。” 郭总已经把账算好了，给两人说道：“李总这边的预期是220，如果我们这边的和刚才预估的，那么两台设备加起来是165。多出的55里有30是商务费用，剩下的25扣掉税款这些差不多是17到18。反正老周那边说过，这个事儿只要留10个在我们这边就行，多出来的这些还是老弟这边酌情分配。” 颜晖点了点头，这笔账自己之前已经算过，分配方式也自然能照顾到所有人的胃口，思索片刻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那这样，下午我就给孙超说他们的价格过于离谱，如果他搞不定他老板，那么这单生意就全给y司来做。如果他们想搞事儿，那么这个项目就都别玩，直接甩给远海就好。” 李轩一拍大腿：“就这个意思。郭总，老周那边不会有意见。” “没事儿，咱们都是老朋友，合作的机会海了去了，李总这边生意这么多，不差这一两个的。” “成，也到饭点了，一会儿我来安排，楼下新开了个粤菜还不错。” 正事儿办完，自然是要好好地吃一顿，补充能量。 第57－1章 前倨后恭————不着调 人类是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最具灵智，但也总会受到固有思维的桎梏，陷入到只敬罗衫不敬人的搞笑处境之中。做出错误决策的理由亦有很多，贪念往往又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当个人的得失足以成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那片树叶，很多人甚至会忽略掉根基，忘记根不存树亦不存，到最后别说树叶了，连足下的土地都化为沼泽，在不声不响见将人吞噬，尸骨化作泥淖。 颜晖和李轩，郭总安安稳稳的吃了顿午饭后，就和孙超约了后面的下午茶。孙超刚把自己的老板送走，心情忐忑，等见到颜晖，亲眼见到他掏出来自己老板给李轩手写的那份报价单后，本来忐忑的心情刹那间变得愈发惶恐。 颜晖的表情反倒没有任何变化，只有一丝笑意从他微眯的眼角若隐若无的飘过，语气也是不疾不徐，缓缓开口道：“哥们，你老板自己想在这里面要多少，你看看这报价你来给我分析分析呗。” “颜哥，这不是我能做主的，要不是她之前一直不肯放授权，这项目过完年就跟着早一批打包项目一起做了。后面y司的人也不会介入进来。” “跟着这样的老板你也是辛苦了，但事情一码归一码，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这件事情我在l司界面只想和你接触，如果你搞不定你们内部的事情，我这边也没更多的能帮到大家。” 孙超的眉头此时已经拧成了麻花，语气也有些无奈的说道：“刚才我和我老板还在说这个项目的事情，她就在怪我这个事情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全部把控。我倒是想啊，问题是她把着经销商授权不松手，摆明了要在这个事情上捞一笔。” “她想要多少，可以直接和我们商量。我也不跟你玩儿讨价还价那套，这两台设备从郭总公司到李总公司的价格是220左右，里面还要留出来你用来运作的费用。如果因为她搅和，这个事儿最后黄了你猜猜后面会怎么样。” “我知道，她肯定要把锅全扣我头上。她这人……” 两人的交谈被颜晖的电话声打断，颜晖看了下是个陌生的号码，就直接挂掉，示意孙超继续说下去。 “她也是去年年初才从民营机构线升到北区销售总监的位置，前两年公立项目少，她就一直没盯着。结果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公立的机会一下子多了起来，她这边才开始插手这些业务。懂的不多但是啥钱都想要，我这边也还在和她协调。” 颜晖正准备开口，电话的短信提示又来了，颜晖看了一眼手机，上面写着“颜总，您好。我是y司的谭文军，李总把您的电话留给了我，希望打扰您几分钟时间，如果您方便的时候请不吝回电。” 颜晖把短信给孙超看了一下，笑道：“你看，y司的人多上道的。” “谭总这边权限比我大，他们公司也有传统医疗线的产品，知道正常模式应该怎么玩儿的。” “那我给他回个电话，你听着就好。” 见孙超点了点头，颜晖把电话拨了回去，并打开了免提。 电话自然是秒接，谭文军热情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颜总您好，谢谢您回电。” “谭总您客气，具体是什么事儿啊。” “是这样，汉市中心医院的项目，我们给李总报了个价，他的意思是具体的事情让我和您单聊，他就不管这些了。” “哦，李总那边是有这么个事儿，您说。” “早上我给李总已经汇报了下我们的情况，价格这块儿您和李总那边有沟通过么？” “有的，是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问题，中午我又和公司请示了下，公司这边还是给出了一定的让步，这也确实早上太过仓促了，没有一步给李总那边报到位。更新后的价格有一定的下调，但是确实不太多，如果您这边方便的话，晚上我请您吃顿饭，咱们当面沟通下。” 颜晖想了想，晚上还有球局自己想赶，但是见面还是有必要的，也就应道：“谭总，晚饭我有安排了，下午四点后我倒是可以，咱们可以找个都方便的地方见一下，您看如何？” “好的好的，那时候您在什么地方？我在您附近找个喝茶的地方。” “这样，过半个小时咱们再通个电话，或者我一会儿把您的微信一加，咱们在上面说。” “没问题，用这个电话就能找到我微信，我等您消息。” 孙超听完电话，心情也从最开始的忐忑，到初见颜晖时的惶恐，至此已是绝望。虽然颜晖并没有给他看y司最初的报价，但是从言语之中也能推测对方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准备与李轩这边合作，两厢比较之下，自己这边确实已经完全处于劣势。 “颜哥，底价这边您知道。这个产品和去年给美星卖的那个是一款，当时给美星的价格是82万，给到你们这边我最低可以放到80以内。” “咱俩自然没问题，但是你能不能搞定牛总？” “我尽力，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在飞机上，晚上我就和她商量。” “如果你们的设备是80给到我们，我这边留的给到你分配的金额是4万，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搞清楚就好。” “规矩我都懂，我这边和她商量下。” “还有，尽快。白天的时候李总也说了，下周一医院就要结果。如果你这边搞不定的话方案就有可能要调整。” “明白。” 一番大棒加萝卜的策略下，在这件事上孙超的利益也和颜晖调成一致。孙超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完全进入失去了对项目的主导权，只求可以保住一台设备稳定中标就好。 第57－2章 前倨后恭————上道 送走孙超后，颜晖并没有换地方，直接把谭文军约到了同一个茶馆，他也在下午4点前一点准时到达。之前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谭文军的面容很白净，不似四十出头的年纪，估计这也是做医美设备的人的一种标志；气质也是儒雅那条路线，不过眼神凌厉，看起来是个颇为干练的角色。 一见面，两人就短暂且有力的握了握手，谭文军也大方的说道：“颜总，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哦？谭总知道我？” “嗯，好歹是在圈儿里混的，b司的名号还是略知一二。这几年颜总在这边也是做的风生水起，只是咱们这种小打小闹的小生意没有机会合作。” 颜晖招呼谭文军落座，顺手请了一盏茶，应道：“哈哈，这次我只是帮朋友点小忙，咱们也别多客套。” “李总的能量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个项目还有颜总在后面。冒昧的问下，后面医院的资金也是要由b司支持么？” “那倒不是，我只是一个朋友的身份帮李总个小忙罢了，你也知道他对医美的设备并不熟悉。” “明白了，去年l司准备和b司合作的时候在我们这圈儿里动静很大，只是最后没下文了。今天听李总说让我找您沟通，还把我吓了一跳。” 颜晖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 “我想着本来就一个小生意，怎么后面还有个大金主，自然有些紧张。听您刚解释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颜晖明白，这时候谭文军对自己的恭维更多是一种试探，他也不想谭在其中抿出更多的细节，与其这样不如直接省去那些有可能产生误读的暗示。颜晖直接从包里取出他早上手写的那份报价单，说道：“谭总，咱们先聊正事儿。您电话里说价格还有调整的空间，那么具体是怎么样的？” 谭文军看到那份报价，心里也就瞬间明白过来李轩和颜晖的关系绝对过硬，否则这份可以称之为机密的文件绝对不可能在此时出现在他手中。以此推断，甚至可以说就是由面前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负责经销商与自己这边的讨价还价。更要命的是，面前这个人对设备市场的了解程度很深，对于设备底价的了解渠道也绝非一般人可比拟。 谭文军也没做什么掩饰，直接表示道：“是这样，中午我和公司讨论的结果是如果两台都选择我们的。那么加起来的进价就是135万，如果只选择单台，激光我们可以让利2万3，光子我们可以让利1万7。这个也希望颜总这边理解。” “没问题，这个价格也是你们的底价了，我知道。但是目前医院的情况肯定是倾向于一家一台设备，李总那边肯定是希望不给医院提太多要求。” “这个我理解，但是l司那边的价格肯定不对劲儿。” “哦？为什么这么说。” 谭文军笑道：“早上他们报价时，从孙经理表情就能看出来。再加上牛总平时的风格就是如此，她就没有和公立医院合作的经验，并且又什么都想要，这时候胡说一通也是可以理解。” 颜晖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默认，谭文军很聪明，这时候自己想要瞒着也没有任何意义。谭文军见颜晖的态度，也就接着说道：“颜总，y司的态度我已经传达到位，后面的事情您这边也考虑一下。” “谢谢您的坦诚，但是你也知道医院的态度肯定是第一优先级，这个也希望您了解。” “嗯，我理解。我也相信李总有能量来影响医院的决策，但是无论如何我这边都会配合大家的工作，这个也请大家放心。” “哦？那你怎么能确定l司那边不会给出更有竞争性的报价？” “他们的光子设备确实比我们有技术优势，也是医院确实想要的设备，这个我很清楚。当然，l司的策略也是要保障自己的拳头产品有比较好的市场口碑与市场占有率。因此他们上层已经把这款产品运作的很成熟，本身他们80左右的底价已经有了给上层分配的空间。因此对于这款产品，l司的让利也会很快，我也相信他们会保持这个底线不丢。但是他们激光治疗仪并不是这样，目前的产品线条管理还很混乱，本身也是抱着有一单做一单的心态在运作，这块儿不会有太高的讨价还价空间，都在想着在里面讨口子。加上从技术的角度出发我们的激光治疗仪也是公司的拳头产品，我们这边薄利多销还是有底气的。” 谭文军的一席简介甚是犀利，从技术到商业逻辑两条线把事情分析的十分透彻。这也让颜晖颇为赞叹，虽说他们的设备不大，但是眼前的这人确实具备一个外企经理人的素质，自己与他的交流也有种棋逢对手的畅快感。面对这种情况，颜晖自是想办法鼓励对方多说一些，也好为自己补全信息：“谭哥说的很有道理，那我在这边有个小问题。按照职级来讲，你和孙超应该都是负责西北的事务，但是我怎么感觉l司给孙超的实权少的可怜？当然，我也知道每个企业情况不同，但是从企业体量上讲，你们和l司的体量应当差不多，不至于有这种割裂感。” “哈哈，你说的没错。我们这边是总部直营的分公司，而l司那边虽然挂着分公司的招牌，但是他们以前只是国内总代，也是前两年才换成的分公司的招牌。管理层那边都是以前的老人，颜总在行当里这么久，应该明白我再说什么。” “懂得，犀利。” “所以在我这边的配套也更加齐备一些，以前在私立市场上吃的瘪也在今年都打了回来。” “在这边是不是也有囤货商之类的配置呢？” 谭文军有些惊叹于颜晖的敏锐，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被他抓住了关键点，不过还是大方的承认道：“有的。” “那处理这次项目的商务费用，谭哥怎么全部交给孙超来做？” “他和主任的关系确实比我好，这个我承认。” “嗯，这样，我可以让郭总从你的囤货商那里进货。你的个人收益可以完全从这里面实现，前提是把你们该处理的医院商务费用也包含在这里，至于后续你和孙超怎么对接我不过问。但是要保证医院那边没有意见就可以。” 谭文军想了片刻，痛快的答应道：“行。我可以保证这单项目我个人不要多一分钱，但有个不情之请想和您商量一下。” “说说看。” “兄弟，通过这个项目你也应该能看出来，西北的医院，尤其是现在那些地市医院，以及未来几年后的县级市场也会开始买些我们的设备。大的经销商我平时确实接触不上，但是你这边资源很多，如果碰上打包的项目我想以这种方式参与进去，在医院端的运作我来处理。至于牵线的话，每个项目我都会根据具体利润抽出一些。” 颜晖此时也才参透谭文军今天一定要见自己的目的，想来李轩让他直接来找自己后，他也再圈子里打听了自己不少信息，那么今天的谈话到底是谁主控倒还真不好说。不过谭文军人倒是敞亮，态度也是不卑不亢，所提出的建议也是以利益为准绳，挑不出一点毛病。 饶是如此，颜晖听过之后还是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谭哥，这么大的事儿，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说出来，兄弟我真要考虑一下。” “第一次见面是不假，但是你的能力，手段和品行肯定是没问题，这个事儿你不急着答复我。咱们这次先合作一次，事成之后，咱俩细聊。” “好。没问题。那就希望合作顺利。” “一定顺利。” 正事聊完，颜晖和谭文军的关系也迅速熟络起来，一通谈天说地下也真的从设备圈子里找到了些共同的朋友。谭文军有些好奇为什么去年b司和l司的合作告吹，颜晖也就省去自己的在背后的操作，把能拿到台面上的东西和他说了一通。谭文军也觉得b司最后不做医美机构这种快钱生意没有什么问题，他也觉得那个市场确实有些缺乏监管。不过等过几年机制法规完善之后，b司倒是可以参与进来，颜晖也保证如果到了那一天，y司绝对是优先合作对象，毕竟相较于l司，y司还是更像一个大企业。 第57－3章 前倨后恭————采集 两人喝了一个多小时的茶，要不是颜晖晚上还有球局，还真可以和谭文军一路聊下去。颜晖在回家换运动设备的路上，和周章打电话汇报了下午的情况。现在已经把本来要帮着李轩处理的费用甩了出去，里外里算来也是给他的公司少了些税务成本。 “这么处理没问题。颜晖，但我有个疑问，如果还是由你自己分配这块儿，你倒是有机会多赚一些，怎么就舍得拱手让人啊？” “老师，我是这样想的，一来确实可以少些税务成本，二来咱们不是一直不想和医院那端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么？本来处理这个是给李轩的人情，现在又能落人情，还不担风险，这多出来的收益完全不足以覆盖潜在风险。再说这事儿这么一办，咱们敞亮的很，也让那些算计这些的人无话可说。” “没错，是这样的。你要记住，饿狼会扑食，饱狼就是狗。这个圈子里，狼多，肉少，咱们干的事儿本来就是和他们一起分肉，在不小心点迟早伤到自己。” “老师，明白。” 周章说的东西，话糙理不糙。只不过自己听起来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以吃饱为要务的前提下，是狼是狗有那么重要么？ 因为出国的缘故，颜晖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摸球，晚上的球局可谓是手感全无，打铁连连，不过和朋友们一起发发汗倒是不错。谢菲菲并没有陪着颜晖去球场，从她还是请了办公室里面几个关系好的女孩儿一起吃了晚饭，算是没有给他们带小东西的补偿。颜晖想着明天还要和谢菲菲去医院检查，加上后天就会和他们一起约着一起打剧本杀，球局后的聚餐也就没有参与。 今天谢菲菲也不会喝酒，又有同事顺路送她回家，颜晖也就没有去她们聚餐的地点接人。打完球后回家洗了个澡，就打开电脑做起谢菲菲留给自己的作业，几十张照片需要给谢菲菲磨皮修图，还是不小的工程。 次日一早，两人就去了预约好的医院做孕前检查。检查的项目倒也不多，但是谢菲菲要做的检查主要都是妇科向的东西，那边的排队的病人多是女性，颜晖跟着并不太好，于是两人也就分开行事。颜晖这边是其他的检查都是小事，毕竟他平时没有疏于锻炼，饮食上倒也考究，什么三高之类的中年病自然还与他无缘，体型上肉眼可见的健康；而最重要的是检查精子质量，只是采集过程多少有些尴尬。医院没有专门的地方，只能让他自己拿着个小杯子，躲在卫生间里自己去取，多少让颜晖觉得自己和个变态似的。 等两人分别把自己的项目做完碰面后，听到颜晖刚才的经历，谢菲菲笑的花枝乱颤。 颜晖无奈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卫生间的环境那么糟，你还在幸灾乐祸。” “哈哈哈，只是想起来这个场景有些搞笑。” “没办法，这个医院也不是那种高端私立医院，也不是什么奇怪电影里得那种医院，要不然就是咱们在附近开个房采集。” “为啥医院不让你在家取好带过来呢。” “这么热的天，折腾好在带过来精子都坏了，结果肯定测不准。” “对了，当时卫生间外面有没有人？” “有，反正我拿着小杯子出去的时候那人的表情很精彩。” “你也不藏着点。” “有啥好藏的，光明正大的做个检查。” “哎，你这脑回路怪怪的，懒得和你掰扯。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取结果。” “下午才能出结果，咱们先回家。晚上和文鑫吃饭前来这一趟就好了。” “好诶，中午咱俩就在外面随便吃点，吃完我回去可以补个回笼觉。” “怎么还没有宝宝就开始贪睡了？” “诶呀，早上起那么早，睡一会儿怎么了嘛。” 第57－4章 前倨后恭————踢钢板 只是下午的原定计划还是被意料外的情况打乱，谢菲菲还没睡醒时李轩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老弟，一会儿方便一起吃个晚饭不？” “轩哥，晚上已经有安排了。是有什么事儿么？” “倒不是大事，刚才l司的牛总给我了个电话，内容很精彩，想给你分享一下。” “她是不是想捣乱？” “嘿嘿，倒不是捣乱，关键内容我录下来了，那我一会儿发给你，你先听完咱俩再商量一下。” “好的。” 几分钟后，颜晖的微信上就收到了李轩发来文件，里面有一段不到五分钟的音频，以及几张短信的截图。如李轩所说，音频的内容很精彩，牛总先是恭维了李轩一番，然后就开始说自己有多么不容易，把设备的底价放到了光子治疗仪85万，激光60万，本来到这里还一阵正常，结果牛总张口直接说道。 “李总，这个价格是有前提的，你需要给我留10万。要不然我们公司上上下下的不好交代。” “那我怎么给你？” “我给您发个账号，您直接转过来就好了。” “我考虑考虑。” 而短信的截图，就是牛总发给李轩的短信，上面的内容是牛总的个人银行账号，还有一段她自述的所谓“情况说明”，里面还特别提到这个事儿不要让李轩对她下属的孙超要三缄其口，提也不能提。 颜晖把这些东西看完，立马给李轩打了电话。 “轩哥，这女的是疯了。直接就开口要钱？” “我看她可不是疯，就是单纯的又蠢又坏，或者就是平时蛮横习惯了。” “那这个项目您是怎么打算，现在全换成y司的东西来得及不。” “来得及，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把他们换掉在医院里还要重新过次会，这点小事儿我不想拖这么久。一会儿你和孙超商量下，如果他能说的算的话还是给他们留一台，但是那个姓牛的想从我这里捞东西，做梦去。” “明白，我有办法治她。” “嗯，你和孙超先碰碰，需要我这边怎么配合告诉我就行了。” 李轩的态度很明确，尽量不去调整现有的交易构架，但是绝对不会给牛总一点好处。如果孙超不能重新掌控这个项目，那么他才会去和医院要求更换设备。有了明确的方向，颜晖一边把去年的邮件里关于l司那些部分重新翻出来，从邮件的内容，以及收发抄送名录可以找到l司实际负责人的各种联系方式；一边和孙超打了电话，简单的讲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并顺手把李轩给自己发来的东西转给了孙超。 等待孙超回电时，谢菲菲也被颜晖不断地电话吵醒。得知突然有事儿，颜晖实在走不开，不能去医院去取报告，自然是有些不快。不过现在这种临时的不可抗变化倒也不会让她情绪失控，见颜晖已经想好明天稍微早点出门，在和朋友小聚前绕个道去一趟医院把报告一取。安排也算妥当，谢菲菲也就把颜晖留在书房，继续去看这段时间落下的电视剧去了。 孙超听完李轩和自己老板的对话后，心如死灰，他不明白自己为这个项目辛苦了半年究竟是图了什么。和颜晖通话时，也是完全提不起精神。 “颜哥，谢谢你帮我这么多，这个项目不行我就撤了。” “你别急，李总现在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你还是能把你老板排出去，你们的设备还是能保住的。” “哎，怎么排？他们的通话你也听了，这女的就根本不在乎这个单子能不能成。反正下面有我背锅，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那你想过你后面咋办么？你在l司也熬了三四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些发展的机会了，就这么受制于人么？这种项目你让她在这胡搅合，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她是公司嫡系元老，我也没办法扳的动她啊。” 颜晖一边翻着邮件记录，一边问道：“难道你们公司是她说了算么？我正在看之前l司要和b司合作时的邮件记录，她可没出现你们公司的核心团队里面啊。” “那倒是，她层级不够，我们公司是分为北中南三个大区，她只是北区销售经理。” “反正我把一手资料给到你了，我看邮件上说你们全国销售总姓贾，怎么做你应该比我清楚。” “哎，这种事情难啊，我一旦当那个吹哨子的，不管公司处理不处理牛总，我反正也干不久了。你知道的，行规如此，我去直接举报就是表示和公司已经撕破脸了。” “知道，又不让你冲锋。李总说了，这事儿让他很不高兴，他倒是想找人说道说道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孙超没有完全听懂颜晖的暗示，小心地问道：“颜哥，你是说李总愿意帮忙？” 颜晖的语气带着些许揶揄，“我给你讲啊，李总在咱们这儿一年生意流水四个多亿，他才不在意会不会得罪你们公司的某个特定的人。他遇到敲诈，肯定要和他密切合作伙伴b司说道说道，刚好b司的人知道l司的架构，更刚好b司的人和整个西北这边的设备圈儿都特别的熟。并且你看啊，牛总还特意说了这个事情是绕过你直接和李总沟通的。” “需要我怎么做？” “你就需要回答我，北区和你们总部的关系怎么样？现在公立医院要开始对医美设备布局了，你们还想不想吃这口蛋糕？这种牺牲公司利益的人还要不要放在那个位置上影响整个品牌的口碑？” “我明白了，之前牛总也问了很多经销商要好处，我这边也是有些材料在的。” “嗯，李总后面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干脆一棍子打死。这个由你来决定，你们公司里面的那些关系也就由你来和李总直接说，反正我给你交个底，李总对你的印象还不错，这件事儿上他也会配合你。当然，在流程上如果李总要向你们公司投诉，所有的路径都是向b司的人，也就是我打听的，懂了么？” “明白，谢谢颜哥。” “不用谢我，一会儿你好好和李总表个态。对了，因为有这个事儿，激光那台设备肯定是要留给y司了，你这边没意见。” “没有意见，项目搞成这样他们也该分一杯羹。” “和医院的商务费用，你也要避嫌，这边只能从谭文军那边处理了，至于你和他怎么对接，你们自己沟通。” “明白，只要能把那一台设备保下来，我就很满足了。” “好，那你快去和李总打电话。周一医院就要拍板了，时间耽误不起。” “行。” 敲打完孙超，颜晖只觉得有些疲惫。这门生意里有着不小的灰色地带，从外窥探看似处处黄金财宝；但只有拨开层层迷雾，才能看出哪些是宝箱，哪些是由涂上黄漆的明枪暗箭所构建的致命陷阱。牛总只觉得自己手里的鸡毛可以当做令箭，可以把那些怀里揣着荷枪实弹的人手拿把掐；谭文军清醒，从目前来看他懂得里面的门门道道，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也分得清楚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和单价动辄上千万的所谓大设备相比，医美设备不过是个添头罢了，饶是如此这里面也有人妄图指点乾坤。那么医疗投资在那些大工业、大金融里也不过是个添头罢了，那么自己会不会也再不经意间在那些大商巨贾面前留下过同样不知好歹的自满印象？ 想到这里，颜晖只觉得一阵由无力、渺小等词语构成的虚无感充满自己的脑海，他下意识的想去找上一根烟点燃，渴望尼古丁能让自己缓解出来。只是为了备孕，他已经许久没有抽过烟，家里自然也没有存货，手边也只有几个失去存在意义的打火机。 “咔嗒，咔嗒。”颜晖百无聊赖，随手拿了一个火机打着，火苗的热度让他纷乱的思绪有个落脚点，不至于飞散而开。 “喂喂喂，不许抽烟。”谢菲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第58－1章 诡雷————危机公关 战区之中，任何一个看起来或突兀或平常的物件都可能在你接触的下一秒就“嘣”的一声炸开，让你化作一片伴着火光的血雾。所幸在和平时期，那些阴毒的陷阱不会让人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是一些可以量化为具体数额的经济损失，或是不可量化的精神创伤。想要保证一切无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忍住好奇心，严格按照规范行事，不去触碰那些不应该触碰的东西。 李轩和孙超通了一通十几分钟的电话，也确定好接下来的具体行动方向。颜晖提供给李轩的不止有l司的管理层的工作邮箱地址，他还从过往的邮件记录中查到了l司全国销售总的手机号码。有了这些信息，在当天晚饭前，一封措辞严厉，包含录音证据加信息截图的邮件就出现在l司的几个管理层的邮箱里。 由于时间紧急，李轩还直接给l司的那位贾姓销售总直接拨了电话，把邮件的内容复述了一遍，并且直接表示如果在这件事儿上自己没有收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当前的项目就会转给y司或是干脆直接黄掉，同时他也不介意让其他厂家、经销商都了解下这其中的内幕。 由于邮件的内容过于精彩，贾总在和李轩通完电话后，看完邮件后也是一阵头皮发麻。因此，本该是轻松娱乐，享受家庭生活或是和朋友小聚的周末傍晚，一个由贾总紧急发起的电话会议让l司的几个高层不得不放弃休息与放松，转而一起借助电波进行头脑风暴。 孙超也被通知需要参会，他在被要求的时间拨入了这场会议。公司的高层在尽量隐瞒会议目的的同时，向他询问了一些项目的信息。对此孙超自然是有了准备，只是把自己应该知道的事情和公司的高层做了分享。当l司的高层听到孙超介绍李轩时提到，这个经销商虽然只是在秦省内做生意，但是一年的流水已经有四亿以上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l司在国内的销售额也不过一年两三个亿，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和这条盘踞在地方上的巨蟒比起来，自己这边怎么样都和龙没丝毫关系。 等孙超把项目的背景介绍了一遍后，就被要求退出会议，l司的高层也很快对这件事儿有了决策。李轩是自然得罪不起，在这个项目上让牛总退出，尽快的把李轩安抚下来，让这个项目快点进行下去。同时要搞清楚李轩是怎么直接得到l司这些大佬的联系方式，这里面有没有自己公司内部人员的帮助。至于怎么让这件事儿的影响消退，在西北市场后面到底应该怎么继续开展业务，牛总应该怎么处理，则是后话。 等开完会，贾总已经是一个头三个大，这些事情最后都落到了他这里，他也只能先从要紧的事情着手，先和牛总打了电话。 牛总接电话时正在和朋友在外面聚餐，得知自己突然被踢出项目还有些错愕。 “贾总，公司是什么意思啊，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负责，怎么这时候不让我跟着了？” “那我问你，你和经销商是怎么沟通的。” “就正常接触啊，项目下周一就要确定了，下一步就可以定具体时间了……” 没等牛总继续废话，贾总直接打断道：“你就是这么和经销商正常接触的？牛蕾啊牛蕾，你知道今天出什么事儿了么？” “老板，出什么事儿了。” “哼，一开口问是要问人要十万，你是真的敢啊，你知道李轩是什么人么？现在我老板，还有全公司职级比你高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了，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牛蕾听到自己索要的数字被准确报出，也有些惊讶，不禁问道：“啊？这是什么情况？” “李轩在一个多小时前给公司所有高层发了邮件投诉你，没想到你的胃口还挺不小的啊。” “他怎么有你们的邮件地址？”她脱口而出的疑问也相当于直接承认李轩的指控都是事实。 “你平时就是这么做事儿的啊，你可真够可以的。” “贾总，这一定是孙超和李轩给我下的套，事情不是这么的……” 贾总直接打断了牛总的辩解，冷冷得说道：“够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破事儿的时候，你也别想着去找别人麻烦。从现在开始这个项目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自己想想到了周一怎么和其他人解释，知道了吗？” “知道了。” 第58－2章 诡雷————善后处理 贾总挂掉电话后，也不禁好奇李轩是如何这么精准的把事情捅到自己这里。从自己收到的邮件来看，这封邮件直接发给了l司在中国的老大，两个副总，以及负责销售、财务和市场的总经理，这些人都是l司在国内最有话语权的一群人，不可谓不精准。虽说现在是个信息时代，但是从昨天牛蕾第一次见到李轩，次日白天牛总向他索贿，再到晚饭前李轩直接把邮件发了出来，电话直接打到自己这边，这个效率也未免过于离谱，很容易联想到有公司内部的人帮着他去运作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贾总也只能从公司的通讯录里找到孙超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和孙超客套了两句后，贾总直接传达了后面的安排。 “孙超啊，牛总因为个人原因，需要休假一段时间。所以汉市这个项目你就直接和我汇报，现在进行到什么进度了？” “贾总，昨天牛总给经销商报了个价，周一的时候经销商要拿着方案和医院过会，等过了这个就能把招标的时间确定下来。” “牛总怎么报的价？” “光子100，激光70。” “医院那边什么态度？” “大概率是买我们的光子，y司的激光。” “我查了下我们的数据，这个项目你年初就报上来了，怎么拖到现在才做呢？” “哦，这包设备在我们省算是地市级医院第一单大规模的医美科设备采购，医院比较谨慎，加上上半年医院也在传统采购模式和用远海的模式之间摇摆，也是最近才和其他设备打了包，走到招标前流程的。” “所以这个设备的经销商就是打包商么？” “嗯，对的。但是后面要是发授权的话会给他的一个关联公司，可能是他那边出于税务处理之类的考虑。” “嗯，这个都是小问题。这个经销商是你引入的么？” “不是，是医院那边说打包商已经确定，让我们和经销商直接沟通的。” “我知道了，你有没有核实这个经销商的底细？” “嗯，核实了。这个经销商在我们这边很强势，每年很多打包项目都是他们做的。并且这次y司那边也是和这个经销商接触，可以排除是医院在放烟雾弹。” “那周五你们给经销商报价的时候y司也在么？” “对的，他们也在现场。这个经销商挺精明的，我觉得是想让我们互相砸价。” “好的，我知道了。你明天和李总联系下，直接给他说光子这边我们给他底价，用我的权限，78万让他拿到货，激光那边就放弃。” “明白了，贾总。还用我做什么么？” “其他的不用了，平时和李总也多走动下，这种大经销商的关系也维护好。” “收到。” 孙超这边的态度一切正常，听不出什么破绽，贾总只得把询问对象换成李轩。借着道歉的由头，贾总也给李轩打了电话，告知他公司的处理结果，以及后面安排了孙超和他就项目进展进行对接。 “李总，不好意思，这次的合作给您留下不好的印象。设备的价格我已经跟您说过，以后到您这的项目都按这个来走。” “你觉得还有下次么？次次都要闹出这种动静我可没这个心思做你们的大生意，你也知道供货商不止你们一家，其他的我看就挺不错的。” “李总，不会有下次了。对牛总的职位我们也会重新考虑，这种不愉快以后不会发生了。” “你们内部什么情况我不管，总之如果那个晦气的女人还在我的地头搅和，我保证以后没人愿意和你们再合作。” “李总，您放心。有个问题我也想向您请教下，这次您和我们联系这么快，是不是有我们内部人的给您指路？” “这个问题很要紧么？” “倒也不是要紧不要紧，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看看有什么能做的，也好改善下我们的工作流程。这也是为了以后我们更好的推进业务，和经销商合作。” “哈哈哈哈。”李轩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贾总知道这个理由并不高明，也就静静听着李轩接下来要说什么，不久之后李轩也就继续开口道：“贾总，我就和您直说了。你们的联系方式我是问别人打听的，这点能耐我李某人还是有的。” “李总，没别的意思，如果是我们自己人给您说的联系方式，这件事的性质就不太一样了。” “不是你们的人，也不是y司。和你直说，我是从b司那边找到你们的联系方式的。” 贾总回想了下，一年前l司是和b司有过很多接触，邮件往来也是不少。而李轩这边一年那么大体量的业务规模，和b司的接触看来不少，只是问人要下这边联系方式自然也没什么难度。 “明白了，李总。谢谢你的理解。” 牛蕾那边，从知道出事儿以后一直忐忑不安，本来和朋友计划的后续活动也被她取消，吃过饭就早早回家等着后续进展。贾总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事情到底成了什么情况自然是未知，只是这种时候，没有消息往往不是什么好事儿，她也不明白自己只是和以往一样，向一个她印象中处于交易关系里绝对劣势地位的一方要了点好处费怎么就能捅出篓子来了。 在牛蕾正想着这个经销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和自己先讨价还价一番，而是和根本不怕得罪厂家似的直接把事情搞得天大时，贾总的电话终于回了过来。 “领导，今天是什么情况啊？” “你说呢？先解释解释你是怎么用我给的权限的。” “哎呀，经销商吗，肯定是要拿捏一下的，医院那边工作做了那么久，怎么着都是要买我们的设备，肯定是要……” 牛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贾总打断：“拿捏？好好用用你的脑子，你拿什么拿捏别人？我告诉你，你今天的事儿不小。” “不就是一个经销商么，换了就是。” “换了？李轩那个公司一年的流水比咱们全国的流水都大，你在想什么？不知道咱们卖的只是小设备，就是人家项目里得添头，你拿什么换他们？我告诉你，这次的项目如果不和他们做，被换的就是咱们。十万，你还想敲他们十万，也不掂量下自己。” “我……” “你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总之，这个项目你不能再碰，公立医院的项目以后你也不能再碰。” “我的意思是要把我开了么？” “不至于，我会建议公司给你重新安排个位置，你也不适合继续带团队。等周一我和老板们商量下再说，下周你就休个假。” “贾哥，你这么说我有点怕。” “哼，开口问人要钱的时候可没见到你怕什么，这会儿估计几个老板也都正在鉴赏你们的精彩对话呢。” “什么？” “你给他的电话被录了音，这种事情你敢在电话里面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说你蠢得彻底。你要是想复盘自己说了什么我这就把邮件转给你。” 直到此时，牛蕾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带着哭腔说道：“贾哥，这次你可要保着我啊，好歹我也跟了你这么久……” “行了，别说了。刚才我已经表过态了，你这段时间就好好歇着。也别想着项目的事儿了，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待着，听到了没。” “知道了。” 第58－3章 诡雷————不满 在l司的内部在处理狂风骤雨般的突发事件时，事情的始作俑者颜晖倒是十分悠闲。把自己该提供的弹药给人备足后，他和谢菲菲就去赴了文鑫的约，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吃了顿晚饭。 这顿饭吃的颇为轻松，本身文鑫组局的目的就是为了答谢颜晖。这段时间通过颜晖给他介绍的夏总，一下子成交了不少套房子。对于文鑫来说，多卖几套房子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作为营销总监他的指标更多的和总体的业务挂钩，这十来套房的销售事宜更多是帮着他用来给每个楼盘里具体的销售增加话语权的工具。谢菲菲本来倒是有些介意公司规定的内部推荐费用，但是本身这些团购的房子已经存在折扣，并没有留给内部推荐费用的空间，对于不存在的东西她也自然无话可说。 一起吃饭的也没有外人，三人酒过三巡，把闲扯的东西聊完之后，文鑫也就有话直说，把想要提点谢菲菲的话抖落了出来。 “菲菲啊，平时你在办公室里面也要注意点，那里并不全是我自己人，有的事情也要藏着点。” 见谢菲菲没搭茬，颜晖主动问道：“文哥，是不是那边有什么麻烦。” “倒也不至于是麻烦，前两天人事那边问我她是不是多休了年假，我好说歹说给压下去了。你看，要不是前几天在办公室那么高调，这种事儿不就能省了么。” 谢菲菲的脸色有些愠怒，她觉得本来这都是小事儿，被文鑫反复提出来总有些小题大做，颜晖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异样，不等她开口就直接答道：“哎，当时她回来告诉我的时候我就教训她了，后面几天她不是就低调多了么。” “哎，这些事儿菲菲就应该和你多学学，也能给我省点心。” “哈哈，文哥，有什么你就跟菲菲她直接说，她干活还是麻利的就行。” 谢菲菲被颜晖扯了下胳膊，也回过神来，表态道：“嗯，我肯定把事儿干好。” “咳，今天就咱们私人聚下，不谈这些，喝酒喝酒。” 又一轮酒下肚后，文鑫的脸色很快红了起来，这段时间他的事情不少，到了周末也难得解压。每次和颜晖聊天，自己说什么他总能接得住，话题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扩开，虽然发散但是总不会落空。 一顿饭吃完，几人也就各自分别，带着酒意互道晚安，各回各家。颜晖敏锐的察觉似乎谢菲菲对文鑫存在某种不满，虽说吃饭的时候明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但是氛围并不似之前几次那么融洽，谢菲菲对两人的话题也总是不咸不淡的回应，并没有以前那么热烈。 等两人回家后，颜晖也是和谢菲菲聊起了这件事儿。谢菲菲也很快的说出了自己对文鑫的这些怨气来源，和颜晖所预想得差不多，就是财迷老婆觉得这次文鑫给颜晖之前的介绍的人一口气卖了不少房，但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好处传达过来，这让她觉得不开心。 颜晖听谢菲菲抱怨完，一阵头大。谢菲菲的脾气是容不得别人有一点忤逆，所谓之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在这个时节上生出什么事端的话，对于想要备孕的两人肯定不是好事儿，想到这里，颜晖也只能集中精神，好好地分析道：“菲菲，你看，如果按照你们公司的政策，这次卖的这些房，你能拿多少介绍费？” “那倒不多，我看了，走的团购价。已经有过折扣，一共十套左右我这边拿个一万多就到头了。” “好，就算好处是一万，现在是怎么分配的呢？” “没有走内部介绍的这个流程，文鑫那边直接走了团购。然后把每套房子拿去各个项目上分了，都给他自己做人情了。” “那如果非要给你留出这笔小钱，是不是就要走内部介绍的流程呢？” “对的啊。” “那没走这个流程，是不是说明用现在的程序更方便他去分配这些项目呢？” 谢菲菲想了想，答道：“那倒是，不过给我留点有那么难么？” “难不难先两说，但是工作上有个准则，就是实际的回报要和自己多付出的劳动成正比。你看你也说了如果要留下来一些给到你，钱倒没多少，事儿估计反而要多一堆，是不是就不如现在这么处理呢？” “你怎么又向着别人说话，不管多少都是钱啊，总不能让他白嫖咱们。” 颜晖拉过谢菲菲的手，耐着性子说道：“没白嫖啊，你看你在他手底下，活儿不多干，工资也不算低。并且你看平时有什么不都有他在公司罩着你么。就拿这次的事儿来说，你看你只能请5天年假，他那边还不是照样帮你把底儿兜住了，没让你请事假。” “那倒是，要不然这个月全勤工资没有，少两三千呢。” “你看，这就是人情往来，我们帮他，他也帮你呗。如果非要让他把介绍费给你，他那边难处理不说，现在又要帮你就会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你说对不对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 见谢菲菲的也开始进入到理性思考之中，颜晖也就进一步分析道：“咱们再说回这个介绍费的事情，你看，文鑫的职位不低，我听你说过他在你们公司底薪都到快五十万了，加上乱七八糟的奖金之类的怎么着也是近百万的年收入了对，这点小钱肯定不会让他动歪脑筋。那么他要亲自接手这个购房团的事儿是为什么你有想过么？” “这倒是没想过。就是，他图什么呢？” “我是这么觉得，你们公司一共在古城开了不少盘，在销售这端每个楼盘肯定都有一个负责人。从架构上来讲，就是很多置业顾问汇报给这些负责人，这些负责人再汇报给文鑫。但是这些人不可能每个都和文鑫的关系都好，关系好的那些文鑫肯定不怎么管，关系不好的项目按照文鑫的脾气肯定要在里面放点自己的人对不对？”见谢菲菲点了点头，颜晖继续说道：“那么，这些外部过来的购房意向就是文鑫用来给这些人上眼药的工具，和他关系好的就自行处理，碰上那些和他关系不好的项目，文鑫肯定就把这种单子放到他在楼盘里得自己人头上，这样子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等颜晖分析完，谢菲菲思考了一阵儿。以她对公司的了解来说，颜晖说的大差不差，文鑫的动机和收益也被他分析的严丝合缝。谢菲菲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公，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基于理性的推测，反正工作时间长了，无外乎就是这些小门道。” “好，不过我还是觉得文鑫为人不怎么样。” “哦？为什么这么说。” “这也是我听同事说的，你知道不，他结过婚。” “这还真不知道，我和他也没有认识太久，你去这家公司前也只能说的上是熟人。” 谢菲菲跟着讲起来了之前从公司里听到的八卦：“他在四五年前结过婚，结果度了个蜜月回来就离婚了。你说一个男人是有多狠心才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啊。” “这种事情不好评价，不知道前因后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大男人，对身边人都能这么狠心，你说说他对别人会怎么样。” 谢菲菲说的在普世价值观里面确实也成立，但是这种私人性质的秘辛之事若非知道完整的前因后果确实也没办法评价。但是以今天的对话来说，直接和谢菲菲讲道理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颜晖也只能说道：“反正目前来看文鑫对你还是不错的，平时咱们就对事儿不对人，别得罪也别巴结就行了。” “嗯嗯，就是的。” 达成一致后，小两口也就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大好时光自然是要消磨在耳鬓厮磨之间。 第58－4章 诡雷————剧本 第二天两人睡了个大懒觉，之后如计划般去医院取了头天的检查报告。两人的检查结果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不适合孕育下一代的疾病，表示适合添丁。颜晖所做的检查少一些，毕竟除了精子质量外男性的孕前检查实在没有什么能看的，他的几个指标都很健康，后面的时间也就是需要戒烟戒酒，等上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谢菲菲那边的检查项目更多一些，不过报告里也总体正常，只是超声检查中提到她的宫腔里面有一些黏连带，需要进一步关注。颜晖和医疗口的人打交道比较多，知道这种情况表明之前谢菲菲或许有过宫腔感染，也有可能表示她之前有过怀孕经历。但报告里面并没有说她不适合怀孕，颜晖也就没有把这个太放在心上，一会儿两人还要和朋友聚会，等晚上回去再说就是。 等两人赶到约定地点时，另外两口子已经到了剧本杀店有一会儿了，要玩儿的剧本也做了几个备选，秦朝甚至已经叫好了披萨外卖，准备一会儿边玩儿边吃。最终，在店家的推荐下，六人选择一个名叫“豪门惊情”的经典逻辑推理剧本系列中的一部，作为人生中的剧本杀初体验。 与现实生活不同，一段发生在民国时期的颇为离奇，但逻辑上严丝合缝的故事浓缩在六人扮演的角色上，从不同的视角娓娓道来。六个人根据自己的角色，在一段包含了凶案、奸情与大时代悲哀的案件里，通过演绎的方式分享自己剧本中的信息。六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店家复盘的时刻把所有的谜底揭晓，总体的故事脉络被几人还原的基本通透，里面有些凶案的细节有所确实，但也不影响游戏的乐趣，本身这种游戏并不强调几位参与者之间的对抗，更多的是群策群力下重现一个完整故事的畅快感。 玩儿到中期，颜晖也掌握了剧本杀的要点，就是抛弃那些感性的动机因素干扰，集中在发觉每一条线索之中所代表的前因后果，再把其组合，构成一个完整的行动链条。虽然最后根据这些内容所推导出的结果和众人的预估有些许区别，但是在“激情行凶”或是“机缘巧合导致目标错误”这类狗血事件密集的剧本里，倒也能形成逻辑闭环。而最终的复盘结果也证明了颜晖的几次判断正确。 整个游戏的过程都在一个小会议室大小的房间内发生，和那些大型的需要服化道配合的剧本不同，初次体验的剧本杀也都是把重点放在了故事还原上，几人也都是一边吃一边玩儿。到了游戏结束后几人都没有感受到一丝饥饿感，原定的晚餐也就作罢。待约好过上一段时间可以在约着玩儿上一次后，三对儿人也就彼此告别，各回各家。 颜晖和谢菲菲回家后，谢菲菲还在说剧本的内容有些狗血，自己扮演的角色本来想要用下毒的方式除掉家主，但是错进错出害死了剧本中自己的亲生父亲。本来这种游戏必然要有很多的凑巧事件，作为正确推导的干扰项而存在，颜晖也就把分享自己的逻辑思路。 “你看，线索里面说明了能接触到毒药的就是你和刘曦，但是投毒的时间线里，刘曦的角色有全程的不在场证明，并且是经过npc验证又有线索卡来说明的。所以当时的凶手只能投你了。” “知道啊，但是前一幕的剧情里已经表明了死者是我的亲生父亲，所以按照动机来说的话我的角色一点也没有动机，所以其他人都投了刘曦，就你还投我。” “线索卡的重建不是强逻辑，但是根据那个我只能推导出一种可能性。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把一切不可能排除掉后，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都是事实。” 谢菲菲嘁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哪有那么玄乎，你又搞你那套故弄玄虚的东西了。” “这不是故弄玄虚，完全是逻辑推导与理性分析的结果。” “不信，感觉你就是在搞神棍那一套。” “那我证明一下给你看？”见谢菲菲摆出一副你随意的表情，颜晖正色道：“早上我们拿到了检查报告，根据你的报告，我推测你以前有怀孕过。” “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谢菲菲的表情和语气，分明证实了颜晖随口的猜测。颜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有如此功效，盛夏的傍晚原本的燥热在客厅中荡然无存，似有一阵冷风掠过，在二人之间构建出一片寒冰领域。 而谢菲菲的眼泪，也在沉默的片刻后划过脸庞。 第59－1章 月亮的背面————疑虑 月球的公转和自转周期完全一致，这就使得在地球上的我们永远只能看到月亮的一半。至于月之暗面，就好像万有引力一般，虽说看不见，摸不到，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必然存在。一个秘密若也是如此，就会进入到一种奇妙的状态，被人知晓洞悉的秘密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只能把他放到月亮的背面，不去看，不去提。 谢菲菲在刚上大学时，或许是情到浓时不管不顾，抑或是缺乏必要的知识与意识，和初恋男友没有注重安全问题，导致一个生命不经意的出现。她也是在将近两个月后才意识到，那时候已经错过了药物流产的最佳时机，而那个所谓的男友也并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与勇气，她也只能做了个小手术，提前摘除了那个本不该出现的爱情之果。 本来这件秘事已经过去将近十年，加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极少，除了她的母亲和当事人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本来已经被她所淡忘却在这种不经意的时刻就这么被颜晖随口说了出来，霎那间谢菲菲就被那种做了坏事儿被抓包的惊恐感所充盈。颜晖在旁边陪伴了许久，她才把情绪平复下来，把这桩陈年旧事给颜晖讲了一遍。 “老公，你会不会介意这件事儿？” “说不介意是假的，这不是什么小事儿。” “那会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颜晖正色道：“不会。” 谢菲菲靠着颜晖，嘟囔道：“那你还要说出来。” “话赶话的，赶巧就随口一猜。” “你也太可怕了，随口一猜就有这么大威力。不过我不明白，你一边介意，一边又说不影响我们的感情，总感觉有些矛盾。” “不矛盾啊，我介意是因为这种事儿毕竟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搞不好当时的冲动会让你一辈子落下病根；我说不影响我们的感情，毕竟那时候咱俩都不认识，这种过往只要不影响我们现在的生活，我也不会介意什么。” 谢菲菲怔怔的看着颜晖，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些什么。在她之前的世界观里，独占欲可以直接和爱情划等号，而类似颜晖所表述的豁达反而可以说是不在乎。更别提固有观念里，那些客观存在的处女情结之类的事物更能为自己的观点提供佐证。而自己的问题可比那层膜要严重的多，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说话的声音里也多了一丝颤抖：“颜晖，你到底爱不爱我。” 颜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也不知道谢菲菲的情绪怎么又开始波动，但是问题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出来：“爱。宝贝怎么又哭了。” “那你为什么爱的是我，你又爱我什么？” 这个问题颜晖也答不上来，本来爱情这种东西不能用理性来衡量，一个纯粹的感性至极的事物非要从逻辑上给出几点原因就很荒谬。真要把爱情理性化分析，最终的结果也无外是多巴胺和荷尔蒙在特定时间、特定场合的共同作用。世人或许会将其称之为缘分二字，但颜晖更喜欢缘分的另一种解释，即是所谓缘分，就是偶然中的必然。 这种互为相悖的两个词放到一起或许有些抽象，回到他们俩从初相遇的场景来讲，一个古城人，一个山城人，在海都相遇是一种小概率事件，可以称之为偶然；但是当时两个人都在感情空窗期，彼此间的初印象又足以打动对方，后面的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必然。 谢菲菲还在等着颜晖的回复，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眼泪终归是重新划过脸庞。颜晖知道自己思考的时间有点久，也就以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把谢菲菲搂紧怀里，继续安抚她的情绪。直到啜泣声消失，颜晖才继续开口，缓缓说道：“爱你不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是你。” “不懂。” “爱情这种事情，本身就没有原因没有理性，非要找个理由就不算是爱情了。” “还是不懂。” “我也不懂，但是我就是知道这辈子非你不可。” 谢菲菲没有再说话，她也不懂颜晖的言语中表达了什么深层含义，但是此时此刻，从对方那里传来的温度和力量是能被真切的感受到的。在一起的三年多时间里，那些经历与过往也不是子虚乌有。种种这些，虽然不能转化为可以放在展柜上的物件，但也证明爱情真的存在于两人之间。 想明白这些，谢菲菲也放下心里的重担，情绪也自然重归于平静。好在这些年谢菲菲的身体养的不错，医院的检查也表明两人的添丁计划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两人也说好，这件事情不必昭告天下，以后也不要再提，就此翻篇就好。 情绪的波动容易让人精神疲乏，谢菲菲在两人聊完之后就早早洗漱睡觉，明天还要起早上班。颜晖等谢菲菲睡着，还是没有一丝困意，刚才和谢菲菲的聊天也让他不得不重视起几年相处下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加上白天打剧本时李轩和孙超都给自己打了电话告知项目的进展，公事与私事混成一团乱麻，搅的他心神不宁。 好在明天不需早起，去疆省的航班也是下午，颜晖干脆趁这时把那些纷乱的事物理上一理。公事这边相对简单，孙超和李轩在电话后也发了些文字性的信息给自己，事情已经回到孙超手上，那么后面的事情按部就班即可，颜晖只需要盯着后续流程，在合适的时间配合采购进度就好。 至于私事，颜晖并不在意谢菲菲的过往，至于备孕，医生的判断已经下了自己也不用太担心。只是对于颜晖来说，他在意的是谢菲菲对他们两人的衡量标准并不一致。 在谢菲菲的眼里爱是独占是唯一，因此在和颜晖谈恋爱后，谢菲菲一直在从颜晖和他的朋友那里寻找关于颜晖风流过往的佐证，与此同时，对于自己的事情却只字未提。当然，颜晖自己觉得这些事情并不重要，因此从未过问是谢菲菲从未提及这些的原因。而谢菲菲今天的反应这么大的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她认为这种历史是自己的隐私，就这么被颜晖挖出来让她十分挫败。 但无论如何，同一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和别人身上时，谢菲菲的态度并不一致。无论是她讨厌别人不守时，而自己拖延症，抑或是极力限制颜晖的物质需求，但对自己却十分慷慨。本来颜晖对这些都是视而不见，只当谢菲菲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骄纵任性了些而已。而今天的事儿反而像一个引子一般，让他重新思索这些平日积攒下的点滴究竟有没有什么表象之外的更深层原因。 诚然，爱情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但婚姻需要。只是之前颜晖一直想把感情关系变得纯粹一些，刻意把所有的那些出于家世、利益的因素全部排除在婚姻之外，才选择遵从内心对爱情的期盼，踏入这一段婚姻关系之中。而现在看来，不同经历所造就的不同性格，让两人共同的生活总是不能进入到劲儿往一处使的理想状态。 在婚前，颜晖想过自己能接受的生活可以是两人势均力敌，各自忙着工作事业也共同为家庭奋斗；也能够接受另一半完全顾家，自己在外面拼搏把家庭的收入全部搞定。只是目前这样的关系里，两人的关系更像是行星与卫星，从物质的角度颜晖扮演着主导角色，维系了家庭的绝大多数收入；但在情感的层面，颜晖则是那颗卫星，一直围着谢菲菲转悠，去照顾她的各种需求。 当然，这种不对等的关系对颜晖而言并不轻松，本身他的工作就是天天在人精堆儿里面闪转腾挪，回到家里还不能缓解那些压力，反而要被嫌弃缺乏陪伴或是钱赚的不够，也正应了那句时常被颜晖挂在嘴边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是此时，颜晖的脑海中第一次闪过围城里得那句对婚姻关系的经典阐述，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尤其是在他抽离出自己作为丈夫的身份时，去理性的思考现状时，这种体会愈发明显。 两人之间存在问题，这是颜晖已然知晓的事情，并且也一直在试图为两人寻找同步的契机。但现在看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是否能找到共同的爱好，而是两人的三观在某些程度上并不一致。当然，求同存异是常态，只是现在看来在对方的标准里，并不存在自我改变的选项，目前都是颜晖在自我调节。颜晖知道，自己也不能无限制的退让，只是目前看来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并且现在还有添丁的计划正在执行，后面的发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合适的契机也要和谢菲菲再好好地沟通一番。不过，这种沟通又该怎么进行，颜晖完全没有头绪。 怀着这种复杂的情绪，看着枕边人已经进入梦乡，颜晖也慢慢被困意裹挟，睡了并不踏实的一觉。 第59－2章 月亮的背面————规律 到了第二天，一切似乎又回到原点。谢菲菲早一步醒来，一边抱怨公司考勤政策不人道，一边不紧不慢的洗漱化妆。颜晖醒来后也就给谢菲菲准备可以带走的早餐，等自己这边弄得差不多，那边也终于鼓捣的差不多。下午颜晖就要出差，一会儿还要开个电话会，谢菲菲自己也不想开车，就让颜晖帮她叫了个网约车。等谢菲菲离开家门，兵荒马乱的一早也算告一段落。颜晖抱着笔记本回到床上，一边翻着邮件一边准备电话会。 工作的事情并不复杂，例会开完颜晖还能睡了一个回笼觉。航班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多，午饭颜晖也就准备在机场休息室里面解决。下了飞机后，李轩那边的好消息也传了过来，职责之外的那部分工作内容也如预期般稳步推进，孙超和谭文军两边也在接到了医院反馈的信息后紧锣密鼓的开始各自准备，后面也只等项目在下个月正常进入到招标流程。 夏总已经先颜晖一步到了项目所在地市，签约的事宜已经提前安排妥当，就等颜晖次日过来和他们一起把合同签完。颜晖也就先和p司的负责销售碰了面，对了一些细节。这次在疆省的日程很松快，要紧的事儿就是把合同签了，余下的事宜则是和疆省的p司团队过一下近期的项目日程，如果还有多余的时间就是看看其他几个有合作的厂家还有没有可以与自己合作的单子。怎么着自己都能在周五中午返回古城，不会耽误谢家父母和表姐一家抵达古城的那顿接风晚饭。 正事儿很顺畅，签完合同后夏总和颜晖一起返回疆省首府。两人把工作上的后续事宜聊明白后，话题也开始轻松起来。 “老弟，这次你出去玩儿的时候，我朋友组了个买房团，在你朋友那边又买了几套房子。” “嗯，我听文总给我说了。怎么样，那边顺畅么？” “很顺畅，价格确实比他们自己去那边要便宜，听他们说文总还租了个车，带着他们看了一圈儿。” “那就行，这段时间买下来最好，听说到国庆前后我们那边限购就开始了。” “就是的，这次我们合作的很顺畅。以后这边的项目老弟也要多支持支持。” “哈哈，大哥知道的，咱们是自己人，肯定要想着行方便的。” “都是自己人，老弟也放心，后面的事儿有能用得上的地方就一起合计。” 经过这次合作，无论是正事儿层面，颜晖代表b司所展现的高效利落风格，还是私事儿层面颜晖能够提供的各种附加价值，都已经让夏总所认可。那么以后颜晖在一些经手的项目上当掮客的空间也就会打开。当然，颜晖自己也不是那种没吃相的贪心货色，做的事情也不会是那种损人利己的糟心事儿，这些经过这单项目的试探，也尽收夏总眼底，因此他也放心和颜晖建立起这种更深度的私人交情。 生意就是如此，通过就事论事的初步接触，彼此试探出双方的底线和风格。如果同频则可以脱离单纯的远观视角，把更多私人化的信任夹在其中，建立起比单纯地利益契合更加紧密的羁绊，形成一个更加牢固的利益共同体。 这也是颜晖长久以来的处事风格，因此在西北这个区域他能落下一个不错的口碑，也能通过这种关系获得一些工资之外的收益。要是婚姻关系也能如此顺遂就好了。 第59－3章 月亮的背面————鸠占鹊巢 疆省的事情都办的很顺利，有着备孕做由头，酒局里颜晖也免了去了各种巅峰对决，整个一趟出差两场酒局里，两瓶啤酒的总饮酒量也是创了疆省出差的历史最低记录。 周五早上，颜晖也如预期一般在午饭时分就回到古城，这几天家里的家务是一点也没有收拾，还要把书房腾出来给谢菲菲的表姐一家子当临时客房。需要做的事情有些多，颜晖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好在平时熟悉的家政下午正好有空，也就被约上门帮着收拾，在晚饭点前也算是把家里打扫干净。 按照计划，山城的谢菲菲表姐一家带着她父母应当是早高峰后出发，到晚上七点左右抵达。但是不知为何，那一车五人从山城出发的时间拖到了吃过午饭后，路上又遇到意料外的堵车，等开进小区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一车人停好车，舟车劳顿加上饥肠辘辘，让颜晖也只得取消之前安排的接风晚餐，改成在小区附近找了家还尚可的烧烤铺子将就一顿。 谢菲菲的表姐没有驾照，一路上只能让她表姐夫连开了将近十个小时，颜晖和他打招呼时感觉到他整个人似乎都在发颤。加上几人并没有在车上准备水果零食，此时也都是又疲乏又饥饿。热乎的烤肉和一些顶饱的炒面很快就备好上桌，表姐夫也要了些冰啤酒，还准备和颜晖喝一杯。 谢菲菲阻止道：“姐夫，我俩要备孕，就别让颜晖喝酒了。” 表姐夫满不在乎的应道：“诶呀，一两杯啤酒，没事儿。我和你姐之前也没在乎那么多，看你小侄女也不好好的吗。” 颜晖也笑了笑拒绝道：“没事儿，我喝点饮料就行了，姐夫你喝就好。” “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的，再说你那酒量我们都是见识过的，在山城的时候半瓶白酒下肚都不见你脸红的，这点啤酒还不和饮料一样么？” 谢母也在旁边帮腔道：“菲菲，没事儿，小晖不是也才出差回来吗，喝点冰啤酒也解解乏。” 谢菲菲态度坚决，强势的说道：“不行不行，医生都说了起码要戒酒三个月。” 颜晖跟着表了态：“我听菲菲的。” 谢菲菲的表姐在一边酸溜溜的说道：“都说北方男的大男子主义，你看我妹教育的就挺好吗。” 表姐夫笑道：“哦哟，好什么好啊，都成耙耳朵了。” 谢菲菲回道：“那也是幸福的耙耳朵。” 烧烤是每个城市夜宵绕不开的选项，不过不同地区的风格确大相径庭。山城的烧烤花样多些，各种蔬菜肉类都有，并且用料很重；而古城这边则是没有那么多的花样，以牛肉为主，调味料也只是食盐、辣椒和孜然。这顿接风的晚餐只是在家附近还不错的，不能体现古城的最高标准，但是也足够果腹，只是唯有一人独饮，气氛总是少了一分热闹，多了一分冷清。一般来说总是转变为持久战的烧烤宵夜，也快快结束，毕竟刚刚抵达的几人在填饱肚子之后，更需要的是一夜好梦。 好在颜晖住的房子够大，让七个人凑合几天也说得过去。书房里的沙发本来就是沙发床，只不过对谢菲菲表姐一家三口来说还是有些小，谢菲菲的父母心疼晚辈，直接说这几天他们先住书房，让表姐一家子先住客卧。对此安排，颜晖只觉得不太妥当，一来长辈应该住的更舒服些，二来本身别人借住过来就是为了省酒店费用，如果还要占着更好的房间总觉得有些越界。不过既然建议是谢家父母主动提出，谢菲菲也没说什么，自己这边自然也只能装聋作哑。 等到了睡前，谢菲菲似乎才反应过来，和颜晖小声商量起来：“老公，怎么感觉我爸妈成客人了。” “你父母主动提出来的，当时我也不好说。” “我姐也是的，也不谦让下。” “咳，我不好说什么，你可以提啊。” “算了，今天他们开了一天车，明天再说。对了，这次你什么时候出差？” “还没定，大概率周一周二。” “要不，你这次周日就出发，这样子我和我表姐带着侄女睡咱们房间，让我爸妈还是住客卧。” 颜晖觉得有些稀奇，这次倒是罕见的被谢菲菲催着出差：“嚯，平时每次我出差你都不愿意，怎么这次赶着我走啦。” “诶呀，就说可以不。” “可以，我给蓝城那边人说下就行了，反正下周我回来也是周三周四的样子。” “我姐他们周五晚上走，你到周五再回来。反正你出差事情都由你安排，你就在那边找点事情做。” “刚好我爸妈明天中午请大家吃饭，要不我明儿就住我父母那边？” “这样可以么？” 颜晖一脸无奈道：“你说呢？” 第59－4章 月亮的背面————迷茫期 即使颜晖表明这种情况就让自己回父母那边暂住容易容易引起他们的腹诽，谢菲菲还是坚持让他在那边小住一晚。颜晖也拗不过她，在完成一天的陪吃陪玩儿后，老老实实的回到父母那边将就一晚。 等颜晖回了家，父母的抱怨也如预期一般到来，臭臭见家人回来过夜倒是稀罕，一直凑在几人跟前，由着颜晖一边撸着它一边聊天。 颜父帮着颜母从衣柜高处取了一套新床单，嘴里也是没停下来：“你看这事儿办的，给她家人行方便，把主人赶出去住是个什么道理。” 颜母接过铺盖，跟着说道：“人都过来了，说这有啥用。” 颜晖起身，放开趴在旁边的大狗，帮着铺床，解释道：“这样子也是最优解了，又能保证菲菲表姐一家子住下来，也能保证她父母休息好。咱家这边也方便，我回来一趟住一天也没啥的。” 臭臭见几人开始铺床，似乎是想要帮忙一般围着床转来转去，只不过这忙是越帮越忙。颜父干脆呵斥道：“臭臭，一边趴着。” 大狗听到主人的命令，呜呜几声后耷拉着尾巴不情愿地趴在了门口，颜母见床也铺的差不多，直接下了新的指令：“臭臭，去拿瓶水进来。” “汪~！”听到有事儿做，臭臭摇着尾巴起身蹦跶出去，不一会儿就叼着一瓶矿泉水跑了回来。 颜晖接过水，若不是外面沾满了口水，还是可以直接开瓶就喝，看来边牧确实聪明，养上一只倒是方便。颜晖也不禁感叹道：“嚯，这都训练出来了。” 床也铺完了，颜父拍了拍床，志得意满的说道：“那可不，下个月估计可以分辨饮料种类了。” 臭臭扑腾一声跳到新铺好的床上，打了个滚主动去蹭颜父的手。颜母抱怨道：“诶诶，刚铺好就跳上来了。” 颜晖笑道：“没事儿，今晚要不就让它在这睡。” 颜父一边摸着狗头，一边解释道：“平时我们不让它睡床，结果每次我们睡觉前他都老老实实在狗窝里面趴着，它要上我们的床会惊醒我们，这家伙就等我们都睡着了偷偷摸摸跑你房间在上面睡，等我们醒来前又回窝里趴着给我们演戏。” “这不是把我地儿占了么？” 颜母笑道：“现在是你把它地儿占了。” 几人笑完之后，对话又回到最开始的话题。 颜父问道：“你这周什么时候出差？” “明天吃完晚饭就走，高铁去蓝城也很方便。等那边忙完回来，也到周五了，那时候菲菲表姐一家也就走了。” “这么算下来，他们在外面住上最多两晚就行了，还要把人使唤来使唤去。” “咳，这不是图省钱么，她表姐一家子都是工薪阶层，能省则省了。” 颜母把铺盖整理好了，冷哼道：“工薪阶层还要让你们给带个包？两晚上宾馆也就几百块钱，就这还要麻烦你啊。” 颜晖脑子里闪过昨天晚上谢菲菲表姐一到家里，顾不得安顿休息也不避讳自己对着包包上下检查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老娘活的通透，说的也在理，也只能笑而不语。 颜父接过话头，悻悻的说道：“她那一家子，都是不怕麻烦别人的脾气，和咱们不一样。” 颜晖觉得话题有些危险，敢忙打圆场道：“哎，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也就折腾下我吗，没事儿没事儿。” 颜父正色道：“就算是一家人，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你看我们平时要麻烦亲戚帮忙也都是办的周全，两家家教不一样我们也不强求，我们也不会和对面走的太近。就是你平时要注意啊，该有的礼数我们都做到，但是你只娶了一个，没必要把她那一大家子的事儿都接过来。” “老爸，你放心，我这边能处理好。”这个事情颜晖深有体会，他也在一直做着平衡，这个话题往深说的话二老今天的心情必然不会太好，因此待表态完颜晖赶忙换了话题：“对了，现在我们要准备添丁。” 颜家父母对视一眼，颜母开口道：“你的决定我们肯定支持，只要自己想好就行。需要我们后面做什么就给我们说，还有，我和你爸都不着急看孙辈，孙子孙女对我们也没有区别，你别有压力就行。” “还早呢，现在刚开始准备，差不多三四个月后才开始要。” 颜父拍了拍颜晖，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又聊了点别的，颜晖的父母回房准备休息，臭臭犹豫了半天，还是先陪着主人回房。看来在自己父母睡前，小狗还是习惯和他们缠闹一会儿。父母的作息比自己早，颜晖也就早早洗漱，在父母睡觉时不要整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等颜晖刚躺到床上，臭臭叼着一个球跑了进来，虽说父母这边房子不小，但这时候在家里玩儿寻回游戏确实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小狗似乎也知道没有骗过颜晖，见自己的奸计没有得逞也就老老实实的跳到床上让颜晖给它挠脑袋。 没有到平时睡觉的时候，颜晖也是没有什么困意，给谢菲菲打了视频过去，她正在和表姐展示自己的那些箱包首饰，也没有心思和颜晖聊天，互道晚安后就早早挂了视频。百般无聊下颜晖也就刷起手机，他的手机上也没什么游戏，毕竟搓玻璃并不是他喜欢的娱乐方式，要打游戏也就在电脑上好好打。这时候自己的朋友要不然已经休息，要不然正在玩儿着别的，也不好打扰，颜晖也只得刷一刷朋友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而lisa刚发的一条朋友圈出现在最上方，看样子是刚发没几分钟，内容则是一通对远海公司的抱怨牢骚，言辞颇为激烈，看样子这条朋友圈也是发在少数人可见的那个分组里面。 颜晖给这条朋友圈点了赞，接着在评论里宽慰了两句。lisa也是秒回复道：“感觉公司接了这摊事儿后，自己的头发都多掉了不少。不知道公司会不会补贴植发钱。” “估计不会，掉头发不算工伤。” “怎么不算工伤啦！” 看样子lisa这时候也在拿着手机正无聊，颜晖干脆就在微信里面和她私聊起来。互相贫嘴逗乐一阵后，两人得知对方此时都挺方便，干脆直接转成了语音，省的还要一直盯着屏幕动手打字，费眼又费手。 虽然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聊天，但是电话里的两人并没有任何生疏感，不停地聊了半个多小时。颜晖说了自己在北美休年假的经历，lisa也听得开心，那段时间颜晖去的不少地方也是她在留学那段时间亲自体验过的，她也是博物馆的狂热爱好者，对于颜晖这次少去看了不少馆子，也表达了同情与惋惜之情。 “下个月我们去厦门团建，要不一起去看博物馆。我看那边有猫咪博物馆和钢琴博物馆，市博你想去么？” “市博没啥特别能看的，我以前去过了。钢琴博物馆在鼓浪屿上，到时候估计是一起的团队活动。那个猫咪博物馆咱俩倒是可以找时间去看看，我那边找个时间单溜肯定没啥问题，你呢？hudn会放你自己出去玩儿么？” “我那边没问题，你就顾好你自己，到时候找些好吃的。” “那边就是海鲜类的了，餐厅倒好找，你放心。” “嘿嘿，跟你出去旅游就是省心。上周去看cici那边的项目，就什么都没安排好，能把人气死。” “这么快他们那边的项目就出问题了？” “嗯，设备还没到就要我们付全款，虚构设备编号补手续，结果在数据库里面有一样的，我就去看了下。作假也不动脑子，真是的。” “看来远海公司最近的资金压力很大，不是什么好信号。” “哎，公司就让我抽查几个最近落地的项目看看，下周还要去趟蓝城那边。” “嚯，我明天就去那边，呆到周五，你什么时候去？” “应该是周二到地方上看项目，周三周四应该在蓝城，你那时候还在么？” “在的，周五回去古城。” “嗯，不错，周一开完会我就能确定日程，到时候跟你联系。” 第60－1章 小确幸————蒙在鼓里的人 所谓确幸，是说期盼的小惊喜在不经意的时间到访，任何会把“不经意”这个元素削弱的行为让后面的小惊喜失去本身的意义。因此在颜晖在纽约寄出明信片时并没有给所有寄送人事先透露半点线索，谢菲菲在颜晖写明信片时还嗤笑他怎么这么大的人还搞这种小孩儿玩意，颜晖解释道这不过是给平淡生活添色的一点小心思。他一共也就寄出了四份，根据接收人每份都写了简短的祝词。这四张真正意义上的礼轻情意重的卡片也在漂洋过海将近一个月后，慢慢的抵达国内。 到了周一，颜晖如期在蓝城的酒店开完电话会，等他和周章过完近期的工作事宜，周章笑呵呵的说道：“你小子从纽约寄的东西我昨天收到了，有心啊。” 颜晖给周章寄了一套明信片，在单独的一张上写着“祝老师事业兴隆，财运亨通。”他知道周章在海都的住址，这次也就直接寄到了周章家里。看样子，自己寄出的物件在上个周末终于过了海关。 “嘿嘿，老师这次没让我带什么东西，看到不错的纪念品肯定要留一份。” “哈哈，我年底去欧洲的时候也给你踅摸点好玩儿的。” “那我就期待着了。” 今天颜晖没有安排什么事情，就是晚上要和杨斌和常总吃顿晚饭，本来按计划他应该是下午的时候赶着这顿晚餐抵达即可，但是为了腾家里的空间他不得不提前一天到这边。既来之，则安之，颜晖在白天也就松快的处理了些文字工作，顺便在酒店游了泳撸了铁。 秦朝的电话是中午打来的，他的明信片刚一收到就迫不及待的给颜晖打电话。给他的那份上写的是“老秦生意顺遂，小日子越来越红火”，而给靳磊的那份写的是“老靳仕途坦荡，小靳同学学业有成”，今天刘曦没课，下午的时候也收到了。 除此之外，给lisa送的那份也是早上稍晚的时候送到了办公室，她打电话时颜晖正在游泳，没有接到，再打回去时lisa按掉了，看样子是在忙。不过在微信的留言里，能看的出来她收到礼物时心情不错，也如颜晖写在纸上的期盼“李莎越来越开心”。 颜晖上半周在蓝城的日程安排的很松弛，和杨斌一起去了趟项目医院，招标放在了九月初，自己过来也不过是最终把资金方案和医院敲定。对于这些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自然不会生出什么波折，后面就看杨斌和常总在这边盯着流程按部就班就可以。 王萍也单独请颜晖吃了顿饭，算是对颜晖的答谢。这次风波之后，她的职级没有变化，孟浩宇给她安排了省内大客户经理的职位，只负责陇省，高原及夏省这三个省的几家头部客户。虽然没有办法接触其他那些表外收入颇丰的项目，但是一来她的精力本身也在这部分大客户上，二来捅了篓子后，她也知道自己不太适合当省长。加上她离退休也就那么不到十年光景，本来已经准备被p司优化的她这次还是签了长期合同，也算的上意外之喜。 王萍也是行业里得老人，订单被孟浩宇乾坤大挪移的操作自然也是做给她看的。她知道颜晖在这件事儿上没有落井下石，反倒是帮着擦了屁股，还借着公司的由头给她落了些小好处。虽然后面两人在业务上的交集少之又少，她也乐的和颜晖交好。 而颜晖对这种确实做过实事儿的老江湖，自然也是恭敬有加，虽然之前和她的合作并不顺畅，但那也只是因为两人各司其职，而王萍只是有些古板，并不懂得借用自己这些外部资源来做项目罢了。两人晚餐的气氛也是十分融洽，都是在闲扯一些生活琐事，并没有聊太多和工作相关的内容。颜晖也才初次得知王萍的孩子在蓝城读着大学，开学就要大四，没准还要继续考古城一所大学的研究生。 “萍姐，以后也是不想在蓝城定居了么？” “在考虑，这边的经济毕竟不如古城那边，如果孩子能考过去的话考虑在那里给她买套房。” “我们那边快要开始限购了，如果想要买的话还是早些入手。” “还是看孩子怎么想的，如果能考过去的话再说，我不想现在就把这些订好，给孩子太大压力。” “也对，没准明年考的好，还能去京都海都这些更好的城市。” “哈哈，借你吉言。不过那边的房子我可买不起。” 和孟浩宇比起来，王萍这些年的收入没那么多。毕竟孟浩宇的心思活络，除了公司那份收入外，自己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而王萍这边则是老老实实只拿一份收入，对于那边动辄一套近千万的重资产自然是压力山大。 这个行业就是如此，能力足够强的人背后都会有些打引号的副业，而这些副业又和本身的职位息息相关。大环境如此，每个人都在盯着那些灰色的部分，想要从中分的一杯羹，而能否干净漂亮地处理这些不能在台面上讲的事务则是衡量一个所谓局中人能力的最重要的因素。而像王萍这种兢兢业业的老实人反而成了异类，这次的事情就是孟浩宇不动声色的削了王萍的羽翼，到最后还落得一个好人名声。 颜晖觉得有些讽刺，但他并没有愤世嫉俗或是感叹时局的立场，他自己也不是一个纯洁的小白兔，只是和那些浸染在这个大染缸里得人相比，他是扒在缸边，或是浮在水面的那个不算太黑的人罢了。这个话题自然也不好再深入下去，颜晖也只得顺着话题，表示如果后面王萍要在古城买房，自己可以找到朋友帮着她打听打听，要个折扣之类。 第60－2章 小确幸————新商机 一顿饭在乐呵的氛围中结束，颜晖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不过这种心情倒没有持续太久，回到酒店后就接到了lisa的电话。 “晖哥，我已经到陇省啦，明天要去看远海的一个项目，晚上我就到蓝城啦。” “这么快？什么时候到？” “我看下啊，项目看完飞回蓝城，之后要和远海的人吃个晚饭，晚饭后就空啦。” “要呆多久？” “明天和他们吃完饭就没事儿了，不过我可以待到周五，嘿嘿，摸一天鱼还是安排的过来的。” “哈哈，这么松快你老板不说你啊。” “将在外君之命有所不受，再说还不是跟你学的？” “好的你不学，偷懒的功夫倒是学了个透彻。” “这么辛苦给公司卖命这点福利还是要沾沾吗。” “对了，酒店订了么？” “有积分的就一个酒店，我猜你也是住的这个，早都订好了。” “聪明，那明晚我在酒店等你，晚饭别吃太多，晚上带你吃吃夜市。” “哼，和他们才没那么好胃口。明天见。” 颜晖和p司在这边的事儿已经处理完毕，按照正常情况他已经可以返回古城，空着太多时间无所事事不是他的风格。明天白天要做些什么倒成了此时需要他头疼的问题，在他想着可以约谁谈谈公事儿时，一条朋友圈儿倒是如同瞌睡时的枕头一般递到跟前。 谭文军此时也在蓝城，他发了条朋友圈儿，说是蓝城的某家医院新装了台他们的设备，定位就在蓝城。颜晖也就直接打了电话，问了他的安排，刚好谭文军打算明晚返回古城，一通勾兑后明天的午饭和下午茶也就有了着落。 汉市的项目正在如计划进行，两人见面后先是把进度对接了一番，看来下个月的招标不会有什么问题。 等正事儿聊完，谭文军一脸玩味的调侃道：“老弟，你这下手也太狠了。l司那边直接把牛蕾从北区老大的位置上撤下来了，你是干了什么事儿啊。” “嗯，上周我听孙超给我说了，不过我没想到l司居然没有把她开了，这种事儿在别的厂家闹出来肯定是要动刀的。” “她手里有几个大的连锁医美机构打底，再加上她在l司的根基也算是深，干掉是不可能干掉。她的能力也撑不起来北区，反正在西北公立市场被她闹得天怒人怨的，现在权限放给孙超那边了，后面也会顺畅起来。” 颜晖笑道：“那是不是给谭哥增加工作难度了？” “那倒不会，公立医院对价格没那么敏感，对技术上的事儿更加关注。我是觉得很多项目现在也可以和他们合作，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做到一家独大，我们强强联合把其他的二线厂家挤走才是上策。” “那汉市的项目也是你们合作的开始，事儿办妥了后面也就能顺畅了。” 谭文军点了点头，稳稳的说道：“放心，这次的事情绝对会漂漂亮亮的画个句号。老弟，现在我们那个圈儿里说法很多，各种猜测都有，这次牛蕾是怎么吃的亏方便透露下么？” 颜晖想了想，答道：“她打电话问李总索贿，被录了音捅到了l司高层。录音我听了，很精彩，但是不能透露太多。” “这姐们真牛，胆子也忒大了。我猜指路的事儿是你干的。” 颜晖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这件事情让谭文军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再说，自己给人递刀子的活儿也没少干，多这么一件干了也就干了，不需要隐瞒什么。 谭文军则是竖了个大拇指，笑道：“早就看那傻叉娘们不爽了，干的漂亮。” “我是听说她在这边没少干勒索人的事儿。” “嗯，年初的时候要不是她想着换经销商，汉市的项目我也进不去。” “孙超倒是给我说过本来年初时就立项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呢。” “就是，本来这个项目医院是去年年底立项，计划要走年初时的那个小包，结果就是她临时要插一手，把孙超定好的经销商给换了。结果弄得项目一拖再拖。先是惊动远海那边，同时我也才找机会和医院搭上线。” 有了谭文军的信息分享，这个项目的完整情况才在颜晖的脑子里完整的构建出来。从某些程度上讲，如果不是这人的昏招，自己也没有办法参与到这个项目里面赚点小钱。看来有条件的话还要当面感谢一番，只是如若真的这么做了，就真的算是杀人诛心，难免要讨人嫌弃。 和谭文军聊了一个下午，颜晖倒是觉得收获不少。陇省这边紧跟秦省的步伐，在个别地市级医院也开始进行设备更迭，面临的问题自然也是一样，这种小而冷门的设备并没有和地方上的强势经销商建立紧密联系。而谭文军则是颇有先见之明，在去年的时候已经自己做了个地方性的囤货商，方便控制价格、处理费用。孙超那边则是滞后很多，否则在这次的项目上也不会被他上司限制，被卡着设备授权到处吃瘪。 颜晖也据此推测，未来的一段时间y司的市场情况将会更加出色，毕竟有着谭文军提前布局，加上他权限够大，合作起来也会顺畅许多。l司那边，也并不能确定孙超后续的上司是什么风格，并且指望孙超能支棱起一个公司也并不现实。孰优孰劣一目了然，这种利益构筑的关系并不会以亲疏为作为衡量标准，况且颜晖和孙超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的亲近。 因此，两人也把以后合作的模式构建了出来。颜晖这边手头有着西北几个省内影响力靠前的经销商资源，还有市场上的各种保真信息。当碰上打包项目有空间让y司的设备参与时，就会给谭文军留一个口子让他参与进来，事成之后谭会从他的公司那边留出一笔费用给到颜晖。这种关系算的上各取所需，颜晖在里面也依旧扮演着熟悉的掮客身份，虽说在大多数语境下掮客并不是什么褒义词，但是披着这层皮，颜晖的那些工作外收入才可以合理化。当然，颜晖也不是只拿钱不干活，他要把一场交易中的那些重要角色凑到一张饭桌上，也要帮助大家筛选各种干扰信息，在目前来看这种活儿也是非他不可的。 第60－3章 小确幸————重逢 谭文军和颜晖聊完，就赶了晚饭点的高铁返回古城，颜晖则是回到酒店，等着lisa造访。谢菲菲这几天有家人要招呼，和颜晖的聊天更多是打听餐厅这些小事儿，颜晖也趁着这会儿和她打了电话。晚上谢菲菲要带着自己家人去吃夜市，在问颜晖要了一些推荐的餐厅之后，她也就叮嘱颜晖这几天不许抽烟喝酒后就挂了电话。 lisa在快九点时开好了房间，把行李扔进房间后就敲开颜晖的房门。颜晖看她脸色有些不悦，看来这两天看的项目并不怎么省心。 颜晖给lisa拧开了瓶矿泉水，打趣道：“嚯，看样子又是烂摊子。” “这次还好，项目倒是没什么违规行为。就是晚上和远海的人吃饭很不爽。” “嗯？吃的不好还是怎么？” “不喜欢和那帮人接触，一顿饭就看他们人在那里吹自己的项目了，听着就烦。有火没，快憋死了。” “好久没抽烟，房间也没火柴，一会儿出去买。” lisa叹了口气，无奈道：“好，我回去换个衣服，一会儿过来找你。想好一会儿去哪儿了么？晚上和他们都怎么吃，就听他们在废话了。” “把心揣肚子里就好，这边我熟。” “知道你是万事通，等我一会儿。” 说罢，lisa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几分钟就换了套便装出门。颜晖早就想好了一会儿去哪里，出酒店打车一气呵成，买烟买打火机的事情只能放到夜市解决。好在吃饭的夜市离得不远，不出十五分钟，两个人已经在夜市摊上落了座。 颜晖找了家地道的当地烧烤，还跑去端了碗醪糟牛奶当解腻甜品。两人借着酒肉聊了起来，lisa揶揄颜晖道：“晖哥，这次你有多久没有抽烟喝酒了。这次算破戒了么？” “倒还好，白酒好久没喝是真的，啤酒偶尔喝点没啥问题。烟吗，我本来都是社交烟，自己倒是没瘾，也就两周没抽。” “那先说好，这次你又是烟又是酒的可不是我逼你啊。” “自然不是，好久没见了，聊着高兴。” “嘿嘿，和你一块儿吃饭可比陪远海那帮家伙在一起开心的多。今天一顿饭把我吃的膈应的。” 颜晖想到刚见lisa时她的那张冰块儿脸，有些好奇的问道：“今天你们都聊什么了，看你刚到的时候一脸不爽的样子。” “哼，那人应该知道我来是看问题的，饭桌上在拿远海那套东西给自己的下属打鸡血，我还要在旁边看热闹。等吃完了还跟我私聊，想拿钱收买我，让我配合她说很多项目的设备已经到了，早点给他们结算尾款。”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远海这帮人最近都快疯了，看来他们资金压力不会太低。前一段时间我问了和他们已经合作的同行，都遇到了些类似的问题。” “嗯，我感觉他们快要暴雷了，这次来之前风控的同事也都在说问题很大。” “那公司对这边是什么态度？neln和cici不愁么？” “嘿嘿，我给你说，他们之前还觉得自己找的都是远海那边的靠谱项目。结果我上周查出来他们虚构到货清单后也都在等着我摸底呢，周一的时候cici还告诉我如果有什么要先和她沟通，她让远海那边配合。” “那你打算咋办？” lisa吐了个小烟圈出来，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说道：“能怎么办，公事公办呗。” “还好当时把远海的项目从我们这隔离开了，要不然这时候你肯定在听我发牢骚。” “反正我的牢骚一大堆，如果那样就是咱俩凑在一起喝酒骂娘。不过也要谢谢你，周一的时候要不是收到你的明信片心情大好，估计在办公室我就要骂娘的。” 颜晖得意地笑道：“嘿嘿，没想到，当时在法拉盛里面看到新华书店了，就心血来潮寄了些明信片出去。” “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儿，不过收到的时候确实很开心。诶呀，别打岔，我接着给你说今天的饭局。” “不是都说完了吗？” “没，重要的还没说呢。和远海的人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之前你不是说过远海这边的负责人色诱过你吗。” “是有这回事儿，不过我这段时间也不和远海的人接触，不知道他们的团队在这边有变化没。” “今天和我吃饭的那个女的，叫张薇，是她么？”lisa见颜晖点了点头，一抹坏笑重回脸庞，接着说道：“看你定力不错啊，胸那么大的扑上来你都能推开。” “我都忘了这茬了，也不记得那人长啥样。再说了，我喜欢那种拥抱时能感受到心跳的感觉，那么厚的一层肉也不嫌硌得慌。” “哈哈哈。”lisa被颜晖逗的前仰后合，笑了一阵儿后，她接着说道：“就喜欢你这种说话的调调，又诗意又阴损的。喂喂喂，你的眼睛往哪儿瞟呢，你是拐着玩儿说我呢！” 一顿宵夜在欢笑中结束，lisa还有报告要写，两人也就早早返回酒店。两人住在同一楼层，看样子lisa这段时间出差挺频繁，酒店的积分也累积了不少，临分别前，lisa问起次日的安排。 “晖哥，明天做什么啊，有安排工作么？” “没打算见人，这周来得早该忙的都搞定了。我是打算起床了游个泳，你呢？” “这样，八点半我们一起吃早餐，然后我要开个电话会。开完了咱俩一起游泳怎么样？” “成，早点休息，晚安。” 第60－4章 小确幸————顿悟 第二天早上，颜晖和lisa如约一起吃了酒店的自助早餐。不同于颜晖早早入睡休息的不错，整个人神采奕奕的模样，lisa昨晚回了房间又处理了不少文本工作，一对儿黑眼圈有些明显。颜晖问她要不要早上多休息会儿，被lisa拒绝了。 “等我开完会还是去游个泳稍微活动下，要不然人越睡越疲乏。下午我们找点能放松的事情做就好啦。” “没问题，昨晚你几点睡的。” “两点多，写完报告都快一点半了。” “嗯，身体要紧。我早上不出去，就在房间，你忙完了来找我就好。” “好的，晖哥你一会儿去拿水果的时候帮我带一点啊，我就坐这里不起来了。” “放心。” 到了十点多，lisa开完电话会，两人在游泳池游了一个小时泳后，lisa的精神也缓过来一些。游泳的活动量其实不小，等收拾完也到了午饭点，颜晖带着lisa去吃了顿地道的牛肉面，回酒店前还一起去了买了些适合带回去的特产。 蓝城夏末的温度不算高，但这天日头有些毒辣，两人也就先回到酒店继续乘凉。这段时间b司和远海的合作搞了不少莫名其妙的操作出来，等回了房间，lisa也就抱着笔记本找颜晖来充当智囊，打算一起看上一看。 在公司层面，远海的业务是被单独成团，和颜晖他们隔得比较远，看过lisa拿来的各种资料后，对于这些项目的认知又一次被刷新。 “我的天啊，他们的付款节奏居然是这样，这样风险很大。” “嗯，这个hudn和我说过，合同一签就把项目金额的九成直接打出去，设备到位后把剩下的一成再付了。” “你也看了，实际上他们的设备毛利很高，一个一千万的项目，设备购置成本最多350到400万。这一签合同就把900万直接给远海，这个根本不合理。” “是不合理，要是按照咱们之前的模式设计，这些项目根本过不了审。现在也是这堆项目全部都在cici那边，风控也根本管不了。” “andern也由得他们这么造么？” “对的，他也不管。听说总部那边直接对远海的数字负责，andern也只是在银行那边单开了一个账号，并且现在都由neln管。” “那这种支付比例是怎么能过总部的审批呢？这里面的风险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 “远海和我们签了个回购协议，说是出了风险可以直接负责。” “如果远海上市失败，这个公司直接都完犊子了这种协议和废纸有什么分别。” lisa两手一摊，咧嘴一笑：“我们都知道，但是架不住总部觉得他们这次目光如炬，现在远海团队已经做了快7亿的资金投放了，按照他们的说法，今年要做12亿。” “我怕这钱后面要打水漂，现在出问题的有多少？” “到我这里的，已经有十几个项目没有给我们还钱了。按照医院的说法，都是设备没有到位项目没有开启，医院这边不支付，远海倒是把数都交了。但是之前我就发现有些项目远海那边已经开始对设备验收作假，反正系统里的设备号都是一样的。上周我揪出来了几个，这次也就开始到项目上溯源，他们的设备又小又杂，折腾一趟就是一天。” 颜晖把刚才的信息在脑子里大致推算了一下，虽然在明面上的风险数字比例并不高，但是实际上很多项目都存在问题。按照b司和远海合作项目单个金额在800到1000万来计算，已经有将近15的项目是存在较高的潜在问题。但按照目前的趋势来说，到了年底风险只会越来越大。 思考有了结果，颜晖若有所思的说道：“所以andern，hudn和老周都没接项目，并且在结构上把这部分隔离出来了。要我说就是一堆人都把自己和风险隔离开，跟看猴戏似的去看neln和cici在雷区里蹦迪。” “是这样的，但是去处理这些项目的就我一个人。cici那边已经把远海的团队扩到和你们差不多规模了，指望那帮人来帮我干活儿根本不可能。他们这么一整公司也就没有hire aount，我也招不了人。” “趁着这时候多攒点航司和酒店的积分也不错嘛。”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给我支支招，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哪天过劳死在路上。” “之前你是怎么说的？想多招点人来给你打下手。” “对的，后面的事情肯定会越来越多，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颜晖笑了笑，从烟盒里面抽了一根出来点上，说道：“我猜andern也好，hudn也好，都是在安抚你但是说没有办法招人，对不对？” “对的。刚我不是说了吗，多出来的hire aount都被cici要走了。真是的，也不给我留一个出来。” “你这方向错了。” lisa被颜晖的说法怔住，也点上一根烟，拄着下巴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比了个请的手势让颜晖继续说下去。 颜晖知道lisa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解决问题，并没有把核心本质抓死，也就慢慢的分析起来：“你看，几个老板都知道他们那是烂摊子，实际上都是在等着他们暴雷。所以你的工作方向就不能是帮着他们解决问题，而是要估算预期损失和风险规模。如果你这边现在太紧反而容易使得这颗必然要爆的炸弹延迟引爆，或者缩小爆炸规模，这样子反而和他们的想法相违背。” “这我知道，只是现在去查问题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所以你想给自己加些人手，但是人事既政治，对面团队如果看到公司在审查层面多了人手，他们也会放缓吹气球的进度，我估计这也不是andern想看到的结果。毕竟你刚才也说了，andern已经专门开了个账户给neln，那也就表明在远海的事情上andern已经完全放权，把自己置身事外了。” “那就让我一个人忙到死啊……” “别急，我接着说。”看lisa已经又换回听众模式，颜晖接着开口道：“他们对你的期待应该不是此时，而在之后。既然这种风险是不得不发声，加上他们实际上已经把这部分可能出险的资金池和公司的核心业务做了隔离，我觉得这时候你就把所有潜在的风险点做出标注，提前准备好应对措施。知道他们的套路比跑到项目上挨个检查要要紧的多。” “对啊，重点应当是结构风险，而不是这些细节。” “嗯，没错。远海公司最近疯狂的在做项目，为的就是明年他们的主板上市计划。他们盯着的不是设备交易而是资本市场，如果我是你的话，会盯着他们总部的动向，有条件的话干脆在那边经常办公，直接从那边拿数据。如果他们上市不成或者有什么波折，第一时间发出预警，这样子意义反而更大些。” lisa续上一根烟，想了一会儿。颜晖所说的恰好是之前被她忽视的部分，听完这些她也读懂了前一段时间hudn对自己的暗示，一盘棋局也算是完整的呈现在她眼前。按照这种规划，后面除非是那种明确意义的风险项目需要她去处理，平时这些琐碎事也就不用让她事必躬亲。而比起这种全国乱飞，每一两个月花上些时间去一趟远海的总部显然更加轻松与高效，也更能体现自己的工作价值。一根烟的功夫让她把这些事情在脑海中理顺，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压抑。 lisa面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喜悦，笑着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嘿嘿，回去我就和老板聊一聊。有你的，一会儿去干嘛，后面的事情我请客。” “嗯，一会儿泡个脚按个背给你解解乏，晚上再找点好吃的好喝的休息休息，怎么样？” “就这么定了，走。” 第61－1章 镜花水月————放松闲谈 禅宗的佛说世间万物皆为虚相，无非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切成空。从某些层面来讲，我们感知到的世间万物也无非是具体的客观事物在大脑皮层里的种种映像，说这些均为虚妄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如果脱离出个体的认知，客观存在的事物就是客观存在，人的理解或有区别，但客观事物不会改变。 lisa被颜晖一番话点醒顿悟后，长久以来萦绕在心头的疑惑烟消云散，思路也逐渐的清晰起来。这种明澈感让人愉悦，她也有些庆幸眼前这个洞若观火的家伙此刻与自己是同一阵营，而不是站在对立面那边去运筹帷幄。 既然心里的石头落地，原本紧绷的精神也松弛下来，这段时间出差所带来的疲惫感也明晰起来。颜晖好似自己肚里的蛔虫一般，已经提议二人接下来找个地方去泡个脚按个背放松一番。蓝城这边虽然不比古城或者海都，但是一个省会城市所应配套的休闲娱乐内容倒是不难找寻，lisa也干脆把项目升了级，建议颜晖找个高档些的地方，直接做个spa来一次深度的放松。颜晖长期在这几个城市奔波，对于一个城市有什么吃喝玩乐的好去处倒也是门清，两人也很快把地点选定，不多时就到了地方。 分别淋浴后，两个小时的spa很快开始。lisa这段时间一直在出差，加上昨晚并没有休息够，没一会儿就浅浅睡去。虽说也是泰式spa，这边这家并不如古城那的地道，精油上身的触感也逊色不少，颜晖交代技师力道大些后，也戴上眼罩，闭着眼睛假憩片刻。 项目结束后，lisa悠悠醒来，这两个小时给她解了不少乏，身上也松快了不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颜晖在一米多外的另一张按摩床上躺着，还带着眼罩，也不知道是醒是睡。 lisa把声音放轻，小声问道：“晖哥，醒着没。” “嗯，没睡。你起来了啊。” “嗯嗯，舒服多了，肩膀和背不难受了。” 颜晖摘下眼罩，侧过身子说道：“老出差就是这样，肩背那里很容易不舒服。平时在健身房多拉拉背能好上一些，还有就是平时想起来了多做些伸展之类的。” “知道啦，咱们晚上找个地儿喝点，我听说蓝城的小酒馆还挺多的。” “好啊，你明天几点的航班？” “还没订，我打算订中午的。你呢？” “10点多的高铁，这边离古城有些近，高铁通了后航班不多，时间还都差的很。一会儿我给你一个这边专门跑机场司机的联系方式，安全些也靠谱些。” “也行，不过现在我一般都在软件上叫专车司机，总体也靠谱着呢。” “嗯，就是这边机场离市区太远了，路况也一般，还是专业司机好一些。” 一通闲扯之后，spa馆给两人送了些水果茶水进房间。两人也起身，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好晚上要去的小酒馆，现在离晚餐点还有时间，在这里休息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后面的行程订好，闲事儿也聊的差不多，lisa在刚才把颜晖午后说的话又消化了一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晖哥，你觉得远海公司后面能上市成功么？” “不好说，但是以我对证监会和企业上市规则的理解，很难。” “怎么说？” “在国内，现在在主板上市的，脱离c端销售的医疗设备生产企业都寥寥无几，而远海只是一个设备二道贩子，本来就不是资本市场上讨喜的部分，要上市的话难度不小。早上你给我看的材料里面，也能看出来目前远海那边只完成了内部的改制和募股，也没有外部的券商和会计事务所介入。正常来说，等外部力量介入后，离上市最短也要一年多时间，他们想明年上市难上加难。” lisa有些诧异颜晖居然还懂这些，不由的惊呼道：“这你也知道？” “我刚到咱们公司的时候，老周在和健佰谈战略合作，你知道健佰体检么？” “嗯，知道，咱们公司的新员工入职和年度体检都在那边。” “那可是老周搞定的，当时健佰公司要准备上市，我们就和健佰签了个战略投资框架协议，当时预批了一个亿的资金池给他们，有新门店要买设备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帮着支付。后来健佰上市成功，可以直接从社会募资，我们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怪不得呢，我去体检的时候觉得体检的东西明显被升级了。” “当时他们上市的时候就是借壳上市，就这样还有一堆波折。我是觉得现在远海离上市还远着呢，与其讨论他们能不能上市，不如看看他们能不能撑过明年。” “这又怎么讲？” 颜晖想了想，慢慢说道：“你看，现在他们就已经开始盯着我们那10的设备按照到位后才打的尾款了，可以推测他们现在的资金流实际上已经很紧张。但是按道理来说，设备的毛利润实际上很高，每单生意实际上都有足够的资金去推动。从这种矛盾里面，我推测要不然是他们的高层有人已经开始套现，要不然就是摊子铺的太大，很多和医院合作的项目实际上并没有开始盈利，而他们的运营经费和要给我们这种投资方的还款已经开始积压起来。考虑到远海说自己还要上市，而证监会对于这种有上市打算的公司的财务审查很严格，我个人认为刚才说的第一种情况可能性不太大，所以……” “所以你提议我后面要把调查的重点放在远海那边，因为你认为他们势必要暴雷，那么掌握到那个临界点反而比看哪个项目少了什么设备要关键的多。” “李同学就是聪明，一点就通。” “这种判断，除了我早上给你看的资料，还有什么依据么？” “倒说不上依据，要成为证据的话需要更多的数据支撑。但从我和远海公司的那些人接触下来，我倒是觉得他们并不专业，或者说对于一个专业的b端销售来说，这些人所表现出的特质并不匹配，相反，我觉得他们更适合去搞传销。” “哈哈哈哈，你这嘴怎么这么毒啊。”lisa又被颜晖逗笑了，不过笑完之后，她的脑子里把自己见过的大厂商员工和远海的员工做了一番比较，也不得不承认道：“话说的是损了点，但是在理，加上我们公司负责远海的那帮人也都是一群小白，草台班子的既视感就很浓烈。” “小白配小白，多好的。”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远海这种就是祸害，现在光和我们合作过的项目都有近百个了，后面真要是黄了这些医院怎么办。” “不知道，大概率背官司，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 “哎，希望公司早点把这堆业务甩掉。” 第61－2章 镜花水月————酒色财气 晚上喝酒的小馆子是lisa挑的，一家新开的，名叫镜的网红酒馆。这家酒馆的酒品相对平庸，也算是能过的去，但是店面装修就是灾难级，店面里面各种镜面元素在极大的扩展了视觉空间广度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带来了混乱和眩晕。 两人在店里转了一圈儿，都觉得看着过于烦躁，但是lisa已经在平台上团购了酒水，也只能在酒馆的露台上入座。 颜晖点了杯金汤力，尝了一口觉得里面没什么杜松子味，感觉像酒精苏打水，也不禁揶揄道：“看来网红店确实容易踩坑。” “让你选你不选吗，我对这里又不熟。” “这不是你请客么，客随主愿罢了。再说，我也不熟啊，你看咱们在古城那边的小酒馆就很赞。” “你能不熟？我记得你可是有喝晚安酒习惯的，找个小酒馆还不应该是手拿把掐么？” “在这边还真不熟，平时来这出差，各种酒局都是一堆人在一起，能清醒的回酒店就不错了。如果真的想喝点酒安眠的话，我一般也都在行政酒廊喝一杯就好，你现在住的多了，那边白喝点红酒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lisa被颜晖的说辞勾起了好奇心，点上烟问道：“你和经销商啊厂家喝酒是什么情况，我听说那种应酬都要去商务ktv喝花酒，那是什么场景啊我还没见识过呢。” “这有什么好见识的，那些地方酒又不好，又乱糟糟的。” “好奇，想什么时候体验一把，下次我们找机会去一趟呗。” 颜晖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这种事儿还是不体验的好，酒贵的很不说，旁边还有个陌生人凑你旁边，我是觉得挺别扭的。” “不管，就是好奇。再说你在我旁边我也能安全些么不是？这种夜夜笙歌的场合我还没见识过呢。” “咱们去酒你喝大的那种还不算夜夜笙歌么？” “不算，那里没有软玉温香的美人伺候着喝酒。” “你看你不是都知道吗，那还有什么可好奇的。” lisa的坏笑又浮现在脸庞：“那你给我说说呗，我又不告诉别人。” “就是一堆男人凑在一起，旁边有人陪着你喝酒。我给你说，有时候在那些地方聊正事的底层逻辑是那些地方不方便偷拍偷录，再加上一起做点不合法的事儿能让两人这心理层面成为共犯，有点趋同效应罢了。” “喂喂喂，道理我都知道，别转移话题。那我问你，喝过酒之后呢？你有没有和那些陪酒的姑娘如何如何一下。” 颜晖叹了口气，自己转移话题的小心思被lisa瞬间洞穿，见瞒不过也就坦诚的答道：“结婚前有过，婚后就没有过了。” “诶呀，我又不告诉别人，你就说呗。” “真的。我又不喜欢花钱解决那种生理需要，很无聊的。再说我看不起那些女孩儿，各个都是说自己家庭不好，什么父母重病弟弟妹妹要上学什么的，要是大大方方说自己就是想赚快钱我都能高看一眼。” “看样子那些陈词滥调你也没少听啊。” “额，这个……”颜晖一时语塞，那些话他也确实没少听，不过在那种场合他也不会问，颜晖喝了口酒，接着说道：“倒也不是听得多，就是都是这套说辞，加上面对的都是一张张艳俗又科技感的脸，都有些ptsd了。” 颜晖的窘态惹的lisa坏笑起来，她和颜晖碰了一杯，说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以前老觉得去那些地方寻乐的男人一定都是各种油腻，但是工作了以后我都发现很多同事要约着去喝花酒什么的。上次办公室有人的微信挂在电脑上，我去找他谈事儿的时候都看到他们在商量哪的陪酒妹妹好看，简直震碎我三观。但你倒是坦诚的很，信你啦。” 颜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说道：“环境如此，我也没办法。说自己出淤泥不染也太假，但是本质上还是要当个好人。” “你要不是好人我也不会和你一起喝酒，你看下午spa的时候……” 后面的话lisa没有继续说，而是和颜晖默契的碰了一杯。也是，做spa时两人只隔了一米出头，虽有一个纸糊一般的帘子挡着，但要是有心的话想要坦诚相见并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过往种种，如果是个不明所以的旁观者来评价，这两人是有那么一丝暧昧。 这个话题算是过去，两人又开始扯起了别的话题，颜晖和lisa总能从某些刁钻的角度找到一些奇怪的内容分享彼此的见解，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虽说两人在公司里面并不算什么利益共同体，但管仲鲍叔牙各为其主，也无妨这两人交情越来越好。 酒过三巡，lisa不像颜晖的那种体质，一抹嫣红已经挂上脸庞。她感叹道：“你看你，平时喝酒也不见你有什么变化。” “那是因为东亚人种有三分之一左右时缺乏醛基脱氢酶，而上脸的表现就是因为缺少这种酶，肝脏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处理太多酒精代谢后的乙醛，导致的毛细血管扩张。” “诶呀，这个死理性脑袋怎么这时候又上线了。” “嘿嘿，道理就是这样吗。我家族遗传的就是不上脸好酒量，这个天生的。” “那你最多一次喝了多少？” “喝白酒喝了一斤半以上，反正后面断片睡在桌上了。” “那是够能喝的。” “哎，说到这里，就想起酒色财气这四个字的奥妙了。” “嗯？怎么说。” 颜晖正色道：“你看，这就是四个考验。酒是代表上瘾，色是代表本能，财是贪念，而气则是嗔怪，能过了这四道考验的人才能更进一步呗。” “哼，你这是在自夸。” “哪有啊。” 第61－3章 镜花水月————海都一家人 lisa最终选了个中午一点的航班，午餐也就在机场的休息室解决。蓝城的机场比较小，休息室能提供的只有泡面，而候机厅也没有什么想吃的，还不如泡面看着靠谱。lisa随凑合了一点，打开电脑给hudn写邮件汇报自己打算在后面一段时间定期在远海总部进行一定的督导，需要领导在公司层面提供支持。 回复的邮件在她下飞机后收到，hudn大体同意了她的请求，但是有些细节需要详细沟通。等她坐上自己叫来的专车，也给hudn回了电话，把她和颜晖头脑风暴的结果做了详实的报告。 电话那头，hudn的声音听起来多少带着一些欣喜：“lisa，做的不错，看来这段时间你在那些项目里也发现问题关键了。后面我会和andern商量下具体的细节，让你后面顺顺利利地在远海那边查东西。汇报的邮件在详实下，周一时我们一起和andern开个小会。” “老板，收到。” “你这开窍可真够快的，这下不急着给自己招下手了。” “还是老板指导有方。” “周末的时候加个班，你刚才的邮件里面还有些细节需要你自己查一查，给老板汇报的时候尽量有些更详细的数据，你知道比起推测，老板更需要的是结果。” “明白。” lisa并没有回自己在市区那套小房，而是让车直接开到了海都市郊。她父母住在别墅区，市区里的别墅她还无福消受，但市郊的独栋小院也足以反映李家的经济实力。 lisa刚一进门，住家保姆就从厨房里迎出来，一边接过行李一边招呼道：“小姐，回来了啊，路上顺利吗？” “田姐，顺着呢。你去忙着，我的东西我自己拿回房子就好。” “囡囡到家了啊。”李母听到客厅的动静，人未至声先来，等下了楼看到自己女儿风尘仆仆的样子又心疼的说道：“诶哟哟，又瘦了，这个周末好好在家休息。上周你都忙的没回来，这周怎么着都要在家吃点好的。小田快去洗点葡萄出来，冰箱里还有鲜榨的果汁，也拿出来先温着。” “妈，别这么麻烦啊。老爹呢？怎么没在家啊。” “他在公司开会呐，过一会儿就回来了。诶呀，你就好好歇着，来来来箱子给我。” 等lisa冲了个澡，换上居家服，田姐已经把她行李里的换洗衣服拿到了洗衣房。lisa也就带着笔记本，由着头发湿漉漉的溜达到楼下，把餐桌上的葡萄和果汁移到客厅窗边的小桌上，开始忙活起来。 李母见女儿一回来就盯着电脑，嘟囔了几句后也就干脆坐在lisa旁边，一边看着书一边陪女儿唠家常。而lisa也就一边查着资料，一边应着家常闲话。 时间慢慢流过，不多时李父也提着一个包裹回到家里。 “诶哟哟，丫头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是不是翘班了啊。” 李母白了他一眼，抱怨道：“去去去，昨天给你说了她出差今天直接从机场回来。怎么又忘了啊。” 李父扶了扶眼镜，小声道：“开了两天会忙忘了，嘿嘿。丫头记得给爸发个信息啊，这种事儿让公司司机去把你一接就好了嘛。” lisa刚看完一篇关于远海和合作医院的纠纷报道，把情绪从工作中抽离出些许，甜甜的说道：“爸，没事儿。我们公司又不是不报销车费吗，你们忙你们的就好。” “丫头大了，知道心疼老爸。”李父凑到桌前，把手里的纸包打开“来来来，快吃点。刚出炉的点心，你最爱吃的那家。” “嘿嘿，老爸最好了。” 李母的又翻了个小白眼，嗔怪道：“得得得，就你俩最亲，我去厨房盯着去，少吃点零嘴，晚饭要吃红烧肉。” “老妈也最疼我啦。” 李父趁着lisa吃点心，坐到她旁边，瞄着电脑屏幕说道：“我也看看闺女最近在捣鼓什么呢，忙的俩礼拜不回家。” “老爸，还想跟你说呢，你身边有什么券商啊之类的朋友么，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呢。最近手头的事儿刚好能打听打听。” “嗯，有。他们周末有个固定的球局，你要有事儿的话我带你去一趟？” “啊？这天气打高尔夫，晒死了。” “要不着急的话过段时间我蹿个饭局？” “那还是这个周末，到时候我跟着老爸去蹭呗。” “行，你王伯伯也要带着小王呢，他想认识你可很久了。” lisa面露难色，抱怨道：“诶呀，不是都说了吗，不想相亲不喜欢他啊。” “知道知道，面子上过去就得了。” “行，为了正事儿忍了。” 李父揶揄道：“丫头长进了啊，为了那小工作够拼的。” “还不是为了老爹吗，你看现在内审的活儿干的风生水起的，以后回家里也可以帮着家里盯着公司那些门门道道的。” “够可以啦，这两年丫头的成长我们都看在眼里的，现在你已经足够厉害啦。随时回来都可以撑得起台面，老爸有信心。” “嘿嘿，还不是老爹英明，当时我刚回国时还不是听你的建议，要不然这两年也不会成长的这么快。” “少拍马屁，也别怪爸说你，你今年都快27了，那份飞来飞去的工作终归太辛苦，还是早点回家里，给老爸挑个好女婿过过家庭生活。” lisa嘟囔道：“诶呀，又说这个。” “好好好，不说不说，女儿开心最重要。平时也别把自己搞得太累，看你又瘦了。” “这是我平时保持锻炼好伐，你看你的啤酒肚，有空了也去游游泳吗。对了，这次我从蓝城带了些玫瑰茶，听说这个可以清肺，爸你也放公司些。” “就知道丫头是小棉袄。” “那可不，老爸一会儿记得问他们约球局啊，那可是正事儿。” “知道知道，我还没老年痴呆哪。” 一家人吃完晚餐，又坐在一起聊了一阵儿，李父把球局的事儿打听妥当，明天就会带着lisa去参与。而lisa回房后也把周一要交的报告准备了七七八八，就等后面几天更新一些信息。 合上电脑，她的几个朋友在微信群里商量着周日要去哪里逛街吃饭。lisa并没有参与到她们的讨论中，而是靠在床上回想起回国后这两年的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变化。七百多个日出日落说起来很长，但在她的主观感受里好似转瞬之间，看来忙碌确实是时光的加速器。而这段时间的工作中，她也充分体会到了不同人之间的参差，而自己的成就就是建立在成功发掘各种他人人性之中的那些阴暗面上。这种感觉让lisa有些疲惫，去年一年帮着b司挽回亿元损失的，自己的职级如火箭起飞般蹿升的同时也改变了两个人的职业生涯，而今年后面看起来又是有远海公司的这一颗大雷横亘在自己眼前。 这两年的工作也让她开始学会换位思考，她知道并不是人人都如自己这般出身优渥，把自己放到那些因为贪财而犯错的人的角色中，自己或许会做的更过分。想到这里，lisa也不禁叹了口气，她能想到如果如自己的预估，后面的几个月经常去远海公司总部自己又会面对那种带着怀疑与猜忌的审视目光。实在不行就干脆辞职回家，反正在自家公司，凭着千金身份自己也能自在一些。只是按照自己要强的性格，能否真的接受半途而废？就算在自家公司，繁华后的那些阴暗面或许和b司也没什么本质差别。 真如老话所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lisa越想脑子越乱，她感觉自己所接触到的那些腐朽的东西如同蚁群一般席卷而来，此时必须做些什么让自己摆脱这些负面情绪。她的几个闺蜜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哪家商场有上新，她也干脆参与到讨论之中，如果周日没什么要紧事儿去和她们喝个下午茶也不错。最起码那几个闺蜜并没有和她一样，被这些复杂的事务所侵扰。那颜晖呢？他在这坛染缸之中比自己多浸润了好几年，怎么还是明澈通透的模样，看来过上几周到了厦门又有的请教了。 第61－4章 镜花水月————古城两家人 颜晖那边，回到家里后，正赶上谢菲菲的表姐一家收拾行李。一周的古城之行虽然没有颜晖作陪，但是也算玩儿的乐呵，今晚他们就要开车返回山城。颜晖把饯行宴的餐馆安排好，又去超市给他们买了些适合在路上吃的零食水果，以及适合带回去的小吃特产，也算的是有始有终。 谢家父母又在古城住下，平日里的家务事自然是少了很多，自己在忙也不用点外卖将就。不过既然和添丁计划相关，那么平时的饮食用度精细些也不是坏事儿。只是谢菲菲的父母多少有些思虑过度，他们觉得颜晖在家里用电脑会有辐射，终归对下一代有些影响，颜晖也只得把讲道理的环节留给谢菲菲处理。 周末时，颜晖的父母到小两口的这边做客，谢家父母也张罗了满满一桌子饭菜。两人准备要小孩儿这件事在夫妻之间感觉是按部就班，但是对于双方的父母来说意义似乎更为重大。谢母一直在打听在古城哪里能买到活鸡，她想着这段时间开始隔三岔五的就要炖个鸡汤给谢菲菲补身子，而颜晖的父母也带了不少营养品过来。 颜晖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感叹道：“诶呀，秦朝那里已经给我带了不少了，这些都吃不完。” 颜父说道：“你又没说，没事儿就放这，你慢慢吃就是。” 谢母也应和道：“就是，看你平时老出差，这些药也带在身上。还有等有了孩子，工作上也放缓一些吗，要多点时间顾着家里。” 颜晖只得点头如捣蒜，不住的重复着：“爸妈说的是，爸妈说的是。” 一顿饭吃完，颜晖自觉地把收拾厨房的事情接过来，两家人在一起多少有些鸡同鸭讲的不同频，还是安心洗碗更轻松一些。等颜晖做完家务，从厨房回到客厅时，总觉得氛围有些奇怪，也只得拿着茶杯坐在一边，细细听着他们在聊些什么，尝试跟上几人聊天的内容。 谢菲菲正在给颜晖的父母长篇大论，此时说道：“咱家这几套房子都不是什么好学区，后面肯定还是要再做打算的，现在古城的教育这么卷，孩子肯定不能在起跑线上落后的。” 颜父则说道：“嗯，新闻我们也看了，这两年就要大改，后面变成什么样也说不定。反正家里也不差这点，择校费什么还是留着口子的。” 颜晖以为正在说小孩的教育问题，也接上话茬，说道：“就是，还有些大学同学留在学校呢，学校的附中附小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在古城也是第一水准。那边离这里也不远，还是很方便的。” 谢菲菲白了颜晖一眼，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们再说房子的事情。现在我们公司的几个新盘有员工价，并且有个还是现在古城最好小学的分校。” 颜晖听得一阵头大，这种事情她也没有和自己提前说过，直接当着两边父母的面儿拉开阵仗谈起来也不怪气氛如此诡异。颜晖也只得尬笑两声，解释道：“分校大多是挂名吗，现在看这些还是有些早。一切顺利的话也要六七年后才考虑这些问题。” “不早啊，期房买下来盖好也要两年多了，等能住人怎么说都要三年后。现在不趁着房价离预估峰值还有30的空间入手就来不及了，你看我们去年在山城买的房子现在都均价一万八，咱们买的时候才多少？” “就是，山城的房子怎么样了？” “现在封顶了，估计过完年就可以开始选装修公司，订方案这些了。” 颜晖见自己把话题引开了，赶忙趁热打铁道：“老爸老妈，当时你们说的要管家具的啊，这时候有着落了，等过完年我就要狮子大开口了哦。” 颜晖的父母也不是什么愚钝的老头老太太，自然也是一口应承下来，颜父甚至已经掏出手机，直接打开购物网站让几人先选定大致的框架，还直接表示预算无上限。 房间里的气氛总算没有那么诡异，只是颜晖心里总觉得哪里还是有些不对劲儿，看样子谢菲菲还是对房子的事情有些奇怪的执念。也只得在这几天和她好好聊一聊，对对账，看看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没有。 第62－1章 欲壑难填————重提旧事 一旦看过更好的生活，人们往往无法接受现实的平庸，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返简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若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之余的志得意满在某些程度上讲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对于他们来说扒在井沿儿看上一眼后再重重跌落或许更加残忍一些。欲望之门一旦打开，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送走了颜晖的父母后，谢菲菲自然是一肚子的不满。午饭后好不容易顺着给还在计划阶段的孩子准备学区房的由头提起再买房子的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给山城那套房装修买家电上。可是颜晖的父母态度又很诚恳，讨论给新房子买家电时又很大方，自己想去继续提买房就总显得有些不知好歹，而颜晖明明知道自己的盘算也还和个傻子似的在跟着说电视空调那些小物件。现在自己的父母也在家里，想要和颜晖发一通脾气也不那么合适，于是整个下午谢菲菲也只得自己生着闷气，板着脸在家里看着自己的电视剧。 等到晚上，谢家父母洗漱完回到房间，谢菲菲才摊开架势，准备好好地和颜晖说道一番，把买房的事情重新提上日程。 听完谢菲菲的一通抱怨，颜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的问道：“不是都说过了么，现在买房子咱们钱不够，就一步一步攒着么？”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我们都准备要孩子了，就不能问你家支援一些么？” “那你也提前跟我说下啊，中午我洗完碗出来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有想法咱俩先勾兑下吗，我也好说什么。” “哼，你不是挺聪明的么，我那话题抛的还不够明显么？你看你怎么就一点都抓不到重点，就说这那些边角料还乐此不疲的。” 颜晖一阵无语，他自己当然知道谢菲菲中午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如果她再有心一些就能捕捉到自己父母表情的不悦和谢家父母的那一脸尴尬。而此时，颜晖也只能叹了口气，服软道：“对对对，老婆说的是，我没反应过来。那咱们看看现在手头有多少钱，要买房子的话还差多少，我问家里要也好知道怎么处理。” “哼，你可是大忙人，一天到晚不着家的。让你在这里和我多聊聊可真难得。” “上周不是按你的要求待到周五才回来的么……” 谢菲菲冷哼一声，挖苦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问题，你就一点错都没有。” 颜晖不是傻子，知道谢菲菲这是在说反话。他心里一阵不爽，自己辛辛苦苦跑前跑后，也把绝大多数的收入都放到家里，还要落得一个被人抱怨的结果换作谁都会觉得不高兴的。但此时也只能耐住性子，陪着笑脸安抚道：“哎呀呀，老婆别生气。我们先看看手头还有多少钱，要买房的话还差多少。” 谢菲菲拿过手机，把网银app打开，甩给了颜晖，嘴里的抱怨也没有停，还在不依不饶的说道：“喏，你看。现在古城这边均价快一万五了，我说的学区房一套怎么着都要快180万，咱这点存款离得还远着呢。” 颜晖看了下目前家庭账户的余额，是接近50万。因为之前出国玩儿花了不少，加上谢菲菲在年中的时候把她婚前的那套小房子的贷款一把还清，这个数字比年初时还是少了一些，如果要全款再买一套房子是有些困难。 等看完家庭存款，颜晖心里盘算了下。这段时间几个自己经手了几个项目都会有些分红到手上，等周章他小舅子的公司处理完，到年底时自己又能有一笔收入。关上app颜晖也就跟着宽慰道：“这不是结清了一套房子么，要新买的话我们能贷款么？如果是50首付的话差的也就不太多了。”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最近限购的政策已经有眉目了。我们这种情况还是会被限制贷款，本来贷款结清半年就不被限贷了，但现在的新规定说这种情况还是要被限制贷款，要等征信记录里看不到之前的贷款才能再次申请房贷，最起码要等三年。” “额，这是挺麻烦的。” “你看看你，年初的时候古城房价才一万二，那时候我说要买房子你就在拖。现在均价到一万五了，你还在拖拖拉拉的。” “哎呀，不是我们不缺房子住么。你看古城这边好几套了，现在山城也有两套。” 谢菲菲见颜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本就板着的脸色度又黑了几分，说的话也就更不客气了：“颜晖，你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啊。你就一点不为以后小孩上学考虑啊，你看看现在的房价涨的这么厉害，不早点做打算怎么办啊。要是没指望也就算了，你家明明能掏得起买房子的钱你也不想想办法，平时你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赚钱的事儿也不积极，这种关键时刻还在这嘻嘻哈哈的，你是什么意思吗。” 谢菲菲的连珠炮让颜晖越听越错愕，他没办法理解谢菲菲此时的执念，按照他的理解，自己算得上有求必应，平时也把都在尽力满足谢菲菲的冤枉，怎么此时在她口中，自己俨然一副败家子的容貌。可如果硬要把两人对家庭的贡献用数字来量化，那么这个比例或许是八比一或者是九比一，但现在的情况就是那个“一”正在对着另一个人口诛笔伐，指责对方不思进取。 颜晖只觉得此时发生的一切有些荒谬的色彩，想要以不说什么严重言词为前提辩解一番，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瞪圆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此刻她怎么这么的陌生，自己好似并不认识她一般。 谢菲菲并没有思考这么多，只是觉得颜晖的沉默是在表达无声的抗议，嘴里倒是一如既往的犀利：“你倒是说话啊，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么。也不想想怎么赚钱买房子，窝囊不窝囊。你看你平时有钱的不想着赚，光在这里怄气可真是有出息。” 颜晖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菲菲，我记得年初的时候就说要把婚前你那套小房子贷款结清，账也一直在你那里。这个怪不了我。” “你的意思这是怪我了？” 第62－2章 欲壑难填————争吵永不休 尽管颜晖觉得为这件事情吵架，但一旦谢菲菲的火气起来，对话就会朝着对峙的方向策马奔腾。尽管颜晖一直提醒谢菲菲让她不要太大声，但这种尝试终归是徒劳，谢母也被动静吵醒，过来帮着颜晖劝谢菲菲。 “妈，你和菲菲好好聊聊，我就不在这里了。”颜晖见谢母已经过来，他不想和谢菲菲继续吵下去，赶忙提出来解决方案。 谢菲菲眼角还挂着泪，恨恨的说道：“颜晖你什么意思，要离家出走么？” 颜晖本来计划在客厅坐一会儿，把空间留给谢家母女两人，听到谢菲菲的话又是一怔，回过头问道：“谢菲菲，你的意思我惹不起，也躲不起么？我就是想……” 谢菲菲没有管谢母的劝解，也没有听颜晖继续要说些什么，而是直接吼道：“你要出了个这个门就别回来！” 谢母赶忙说合道：“诶呀，小晖你就别折腾了，在旁边听下嘛。” 颜晖压着自己的火气已经有一阵，他感觉自己绷紧的弦快要断掉，也不管她们两人要说什么，冷冷的说道：“我就是想在客厅坐一会儿，给你留点空间。如果你觉得在这个家里我连卧室门都不能出，那是不是有些过分？” 谢菲菲还想说什么，被谢母打断。谢母离颜晖近一点，能感到矗在卧室门边的颜晖浑身都在颤抖，也赶忙劝解道：“诶呀，菲菲不是这个意思，你这客厅喝口水，我劝一会儿菲菲。” 谢父也被这动静吵醒，但此时他并没有戴助听器，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房里的一切。既然谢母已经发话，颜晖也就挪到了客厅里，以往这种烦心的时候，可以叼上一根烟，让烟雾帮助自己平缓下情绪，可这时候家里没有烟，他也只能呆坐在沙发上，深吸几口气，想办法让自己迅速平静下来。 谢父听的并不真切，没有器具帮助他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听了一部分争吵的内容。此刻他也只能不断地重复“男人嘛，要大度一些，要让着点女人。”这类车轱辘话。颜晖听得一阵苦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让下去了。尝试和谢父聊一聊，但是或许是对方听力有限，也或许是讲的内容实在差距太大，到头来两人也只是在各说各话，到后面颜晖也干脆闭嘴，就静坐在沙发上听着谢父一直在重复相似的内容。 卧室那边的动静也一直在持续，开始的时候颜晖也只能听到谢菲菲在对着自己的娘亲各种抱怨颜晖的种种不如意之举，但是谢父一直在耳边叨咕，加上客厅的沙发离着里屋终归是有着十来米的距离，两人又都在说山城方言，颜晖也听不清楚什么。到后面谢父也不怎么说话，里屋的声音也越来越少，等谢母黑着脸出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谢母把颜晖提溜在阳台上，转达了谢菲菲的各种不满。 “小晖，你看嘛，她就是觉得古城的房子越来越贵，现在不买的话以后买又是要多掏很多钱。” “妈，你看。我俩去年刚在山城买了一套房，现在再卖的话不能问银行借钱，只能全款。现在手头钱真是差的有些远。” “我都知道，这次如果要买房子我这边肯定会支持你们的。” “可是，现在我俩又不缺房子住。妈，你看我也没有让菲菲一起帮我还房贷，来这边也没有租房子住，在山城也新添了房子，现在要继续买房子的话我真没钱了。” “菲菲也是想给孩子准备学区房，也是有原因的吗。” “那事儿我下午都说了，以后的政策又说不准。再说我们的人脉也够，不至于让小孩儿没学上的啊。” “哎，反正我们这边还有几万的存款，你们要买房子的话就问我要。你也和你父母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支援一些，这是大事儿。” 颜晖听到这里，并不想把对话继续下去。看来对方的意见已经达成一致，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趁着房价封顶之前在古城这边添置一套房产。等应付完谢母，回到卧室后，谢菲菲也没有理会颜晖，而颜晖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抱着谢菲菲安抚或者说些软话，两人也就挨着床边各自背朝对方，在床上留下一道不窄的山谷。 这种冷战一般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次日，本来小两口的周末计划是和朋友小聚，在颜晖想要以此为由头和谢菲菲搭上话，好好聊一聊时，却遭到了明确的拒绝，谢菲菲说她今天不会出门，让颜晖自己出去。颜晖见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也就没有惯着谢菲菲，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颜晖的几个朋友看到颜晖黑着脸独自赴约，也就知道两人八成是吵了架。在一起吃过饭听过颜晖讲述了下争吵的起因，也都发出声调不同但情绪相同的唏嘘之声。刘曦和白晨露也都知道这种时候最好把空间留给三兄弟，等吃过饭就说两人准备一起逛逛街，让靳磊和秦朝好好地听颜晖絮叨絮叨。 三人也就在商场附近找了个咖啡馆，坐在空调房里闲聊了起来。靳磊和秦朝也都明白颜晖不是什么会被情绪左右的人，讲道理分析情况来说对颜晖而言就是徒劳的无用功，毕竟这人心里门清，会把什么事情都考虑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这时候就是陪着他就好，毕竟挚友在身边，会让人觉得有一种安全感，一种即使与全世界为敌身边也总会有几个靠谱战友的踏实感。 而颜晖也没有说什么气话，当下而言最重要的是考虑好在这件事情上要不要和以往一样顺遂谢菲菲的心意，向父母开口请求经济上的帮助。只是之前的事情都好说，什么投店旅游，买个包包之类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而这次的事情从定量的角度来看对颜晖不是那种小事儿。自家父母肯定有再买一套房子的经济实力，只是这次如果还是满足谢菲菲的要求，那么以后呢？颜晖感觉自己看不到这种事情的终点。 第62－3章 欲壑难填————群思广义 虽然颜晖是这三人里面最精明的那一个，但靳磊和秦朝也会从一些刁钻的角度找到些盲点，帮助颜晖更全面的考虑问题。在颜晖还在纠结要不要再买一套房，叨咕着swot的那一套东西来判断得失，想着如果拒绝谢菲菲的要求的话，自己又要用什么样的说辞和策略让她能接受时，靳秦两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表示相同内容的言语。 “啊晖，你有没有想过谢菲菲为什么又想买房？” 这就是颜晖的盲点所在，颜晖从没有质疑过谢菲菲这些或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之后的动机。在他看来，两人既然已经是夫妻，那么理所当然的就是利益共同体，而在自己哥们儿的视角中，似乎得出了并不相同的结论。 当然，秦朝和靳磊两人做出这样的判断也并不是靠脑补抑或是占卜似的感觉，也都有客观发生过的理论依据，见颜晖沉默不语，两人也就打开话匣子，把自己因何事产生了这种有些惊悚的判断一一道来。 靳磊先开了口，直接说起去年的事情。“阿晖，你想想去年我问你借钱的事情，她怎么有那么大的反应？咱们的交情她都看在眼里，我家虽然不如你俩那么有钱，但是二十万也不是拿不出来，至于让她当场掀桌子翻脸么？” “那时候不是我们要在山城买房子，她觉得我没和她商量就把家里钱用了，担心影响那边的事情。” “那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 “她就那脾气，易燃易爆炸的。” “好好好，那退一万步讲，那段时间她有个毛的收入，你所谓的家里钱就是你自己赚的钱，她有什么立场在那吹胡子瞪眼？再说了，给我借钱又没有耽误你们买房，她有什么理由发那么大的火？” 秦朝也在旁边补上了一刀，“看看后面谢菲菲做的事儿，直接把你的收入转到自己名下。” 颜晖解释道：“那也是家庭收入，就写的她的名字罢了……” 秦朝没等颜晖说完，狠狠地把烟头按灭，火山喷发一般快速说道：“那也写的是谢菲菲的名字。你想想从那之后你想买个什么东西都要问她，要买双球鞋都要和她商量半天。我记得那时候我们想着你把你家电脑更新下配置，就可以在家和我们一起打打游戏。她可好，脸色不给你换，新配个电脑才多少钱？一万多两万？你看看她给自己买包买衣服买各种首饰又花了多少钱，她那朝不保夕的破工作又能赚多少钱？” 说完这些，秦朝一口清空了纸杯里得咖啡，气鼓鼓的把空杯子甩到桌边的小垃圾桶里。这些都是事实，颜晖也知道这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从客观的角度讲代表着什么，颜晖自己平时也没少在朋友、家人面前给谢菲菲找补。但自己身边人里，傻子确实很罕见，颜晖的父母也没少在颜晖跟前抱怨过比起媳妇，谢菲菲更像一个酷吏；而自己的几个朋友也都明里暗里的劝过谢菲菲，让她对颜晖能像对自己一般大方。 对此，除了长长的一声叹息，颜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秦朝。 靳磊拍了拍颜晖，宽慰道：“你也别愁，你平时怎么对待家人朋友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反正在结婚后你对家里做的已经够好了。现在能有多少人过的比你们好？就这谢菲菲还要这要那，她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秦朝越说越来气，又续上一根烟道：“哼，要不是和阿晖结婚，她现在在干嘛？能有山城的新房子？我看还和她父母挤在小房子里面呢。就这还一天觉得自己是山城人，是尊贵的直辖市的城里人，瞧不起我们这些小地方的泥腿子。” “啊？有这事儿？”颜晖和靳磊都没有听谢菲菲说过这些内容，异口同声的表达了疑惑。 秦朝弹了弹烟灰，解释道：“怎么没有，颜晖刚从美国回来我们聚的时候。她给露露和刘曦都说了，说是古城怎么怎么落后，还是要看山城以后得发展如何如何。露露回家后给我说的，她觉得谢菲菲暗戳戳的说她是村里人，心里老不高兴了。怎么，刘曦没给你说么？” “没说，你也知道刘曦那脾气，这种话她都当屁听的。” 颜晖察觉出了这话里的矛盾之处，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看不上这里怎么又想着要买房子？真是为了小孩儿学区考虑么？” 靳磊和秦朝听到后，对视一眼，秦朝叹了口气，而靳磊感叹道：“你聪明着呢，有的事情我们也不能说太多，你自己再想一想。反正自己兄弟无论你怎么决定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秦朝接着又补上一句不那么靠谱的玩笑话：“就是就是，要换人的话又不愁。我公司里还有个惦记你的，你知道的。” 靳磊噗嗤一下，没有憋住笑，颜晖白了秦朝一眼，“你少来，这种玩笑不好笑。” 靳磊平复了下，笃定的说道：“管他玩笑不玩笑，反正哥几个不会希望你过得不好。知道这个就行了。” 一通胡扯下来，几人没有再说那些令人不悦的话题，颜晖的脸色也不像刚见几人是那般阴郁。刘曦和白晨露不久后也逛完了街，和三人碰了面，见颜晖的心情好了不少，两人也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关于谢菲菲的事情，而是提起接到颜晖从纽约寄来明信片时的心情。 白晨露数落着秦朝，“看你，这些要和晖哥学一学，每次到我家就是提着烟酒多俗气啊，也整些小惊喜多好的。” “诶呀，平时忙都忙成马了，哪有那功夫写明信片啊。” “又不是让你写明信片，要学的是人家的心意。” 刘曦笑道：“他心思一向很细，细的都不像直男。以前我们还悄摸摸讨论过他的取向呢，你看，留学都是去的腐国……” “喂喂喂，当着我面可不算是悄摸摸了啊。” 第62－4章 欲壑难填————惹不起也躲不起 和好友插科打诨一番之后，颜晖的心情好了许多，但是问题还是只能独自面对。好在谢家父母在谢菲菲身边，不至于让她有什么过激行动，等颜晖回家后，两人也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聊上一聊。 谢菲菲自然还在强调在此时买房是多么的要紧，现在古城的房价还在涨价，现行的学区制度又是和地产深度挂钩，这时候准备一套房子也是对两人的下一代负责。 从这个出发点来说，这么说也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颜晖也只能表示从客观的角度来讲，两人手头没那么多钱，如果能办的了贷款，五成的首付两人也有三四十万的缺口，这样子也能好借一些。 “你爸妈那边肯定有钱啊，让他们给你不就得了？” “今年不是都说了么，现钱也没多少，很多钱都在定期存款啊、股票啊、基金里面。” “我不管，你看我爸妈没多少积蓄，这次都愿意拿出来帮我们，咱们钱不够的话你父母也要帮帮你。真搞不懂，你是不是你爸妈亲生的。” 颜晖被怼的一阵胸闷，他宁可这句话是谢菲菲在盛怒的状态下脱口而出的气话。而此时她心平气和，言语坚定，怎么看都是认真的和自己探讨问题。 尽管不悦，颜晖也只能平淡的答道：“我当然我爸妈亲生的。” “那他们怎么不给你买房子？” “咱们现在住的房子不就是么？” 谢菲菲皱起了眉头，语气也重了一分：“这不一样，咱们现在的都是老房子，也没有什么好学区。你看我之前说的都白说了，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啊。” “不是都讨论过了么，离孩子需要这些最起码还有七年呢，以后的学制划分怎么样还不好说呢。再说上个小学而已，人脉也好资本也好都不缺。” “颜晖，我就发现你怎么得过且过，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我都说过房子在那边怎么着都会留一个学区，再说后面还会升值涨价，不趁着这时候买错过机会多可惜的。” “现在不是钱不够么？贷款政策不是也不允许我们再找银行啊。” “哎，我就不相信你家拿不出来。你看我父母都倾其所有帮我们，你父母也不能在旁边干看着啊。” 话讲到这里，颜晖绝望的发现这种沟通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谢菲菲是铁了心一定要再买一套房子。他有些怀疑所谓的为现在还不存在的孩子做准备到底是原因还是借口，而谢菲菲已经把买房这件事儿和是否是一个称职的家长进行了绑定，如果自己不想买房，或者自己的父母不愿意拿钱出来，那么就是自己的父母就是不见得子女好，而自己也不是一个为小孩儿未雨绸缪的合格父亲。这种认知上的差别在两人之间构筑成一道壁垒，当一方在试图客观理性讲道理，而另一方自以为也是在讲道理而实则是谈立场划阵营，那么这样的沟通到最后必然是徒劳。 认识到这些，颜晖也只得表示自己会和父母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而无论从客观的情况出发，还是颜晖自己的主观意愿来讲，这一套房他都不想买。若以家庭为单位来说，颜晖和谢菲菲都是独生子女，山城的加上古城的一共六套房产已经远远超出居住需求。而谢菲菲的出发点更像是为自己考虑，否则她为什么会对房子有这种近乎偏执的念想，毕竟自从在山城买了一套房后，这个话题似乎一直存在于小两口的话题之间。当然，从理性的角度还有一些更坏的可能性，只是颜晖此时并不想把事情朝那个方向进行深挖，单纯由心而论，世间并无君子，他宁愿相信谢菲菲只是单纯地把为两人计划中的小孩有个好学校上这件事儿想的过于严重，从而钻了牛角尖。 而谢菲菲见颜晖眉头紧蹙，也是贴心的吩咐道：“你记着啊，和你爸妈说的时候要说这是你内心的想法，别说的好像是我想要房子似的。咱俩也说好了，今年的目标就是给买一套学区房。” 不管怎么说，昨天的剑拔弩张算是得到了缓解，小两口也又回到了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日常状态中。只是一向睡眠很好的颜晖，今晚却失眠了。白天时自己朋友的劝解也好，谢菲菲的表现也好，都让他对此时的枕边人心生疑虑。在没有确定她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玩意儿时，这种要让家里出大血的事情还是要谨慎一些。 只是颜晖也不知道昨天在自己还是厨房里面忙活时，谢菲菲到底和自己的父母说了些什么。但从当时的氛围来判断，谢菲菲大概率直接提出过想要再买一套房子的想法，而还不等二老表态，就被颜晖出来搅了局。 颜父曾经评价过谢菲菲，说她如同一个钟摆一般，总是在极端和另一个极端之间往复，并不懂得停在中间。颜晖也是深以为然，自己的媳妇确实是一个确确实实的沙文主义者，对于事物的判断往往只有是否，并不存在什么似是而非的概念。好在昨天的谈话并没有什么实质结果，如果谢菲菲被二老当面拒绝鬼知道这时候家里又会是什么样子的修罗场，但怎么应对谢菲菲对于结果那然锲而不舍的探求，这个难题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颜晖脑袋上。 也不知是失眠的夜晚更适合考虑这些让人头大的问题，还是忧愁烦恼使人无心睡眠，颜晖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儿，终归是与梦中的蝴蝶无缘相见。起夜归来时，自己的那扇床榻已经横着谢菲菲的一只玉腿，看样子她翻身之后也没有察觉此时颜晖已经不在床上。夏末的夜风已经没有燥热的触感，颜晖关了空调，打开窗户，靠在飘窗上将自己从纷繁中短暂逃离。静谧的夜晚能听到小区门口路过车辆的引擎声伴着若有若无的蝉鸣，月光明亮，明晃晃的像一个圆灯泡一般悬在天上。 “惹不起，也躲不起，这日子过得。诶？躲得起？” 颜晖似乎想到了什么，内心一阵窃喜，似有千斤重担落了下去。 第63－1章 秋收————疫病难避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对于秋天，小学的课本上是这么定义的。作为一个农耕为历史基调的国家，每年的秋收时节总是最忙碌的时候，金色麦海之中有人在其中冲浪，归来时带来成捆儿的饱满麦穗的收获；也有枝头挂满的果实等着地心引力的召唤，树下明没有闲人呆坐，等着感受上帝应招发现万有引力法则；食客们更是留下秋水鱼鱠如玉的诗句，理性判断下自然是有辛劳的渔民代替那些远庖厨的士大夫下水捕鱼。 对于颜晖来说，之前汉市的项目也好，阎建国想要做的打包项目也都到了招标的时节。颜晖也在合适的时间给谢菲菲透了底儿，这两单项目下来自己家里账上又有将近二十万入账，就等日子推进，看什么时候自己又能收到那熟悉的牛皮纸袋。 对于这些能看到的红色纸张，谢菲菲自然也是喜出望外。因此对颜晖的父母在9月初时突然跑到俄罗斯去度假，把商量买房的事情要放到他们国庆后回来再议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当然，所谓的突然跑路并没有那么突然，一来老两口想去莫斯科看红场已经有一段时间，这样子他们的欧洲之行也补上了最后一片拼图，估计下一步就是非洲或者南美这些地方；二来颜晖是躲不起，但是他的父母可以，在和颜晖通了气儿后，火速的订票办签证，不到一周时间就搞定行程，把狗子托付给颜晖照顾后，短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颜晖有些自责，自己搞不定家里，惹的父母和跑路一般遁到国外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不孝之子，只不过短期内看这是维持现状的最佳选择。这段时间他还要尝试说服或者睡服谢菲菲，让她把关注点不要放到添置房产上，反正说服比睡服还要难上一些。 好消息也并不止这些，在古城常和b司合作的h体检公司也找到颜晖，谈起了后面的合作项目。自从健佰体检上市之后，在全国的扩张很快，在古城所在的秦省也和这个本土龙头企业开始了明刀明枪的pk。如同在kfc附近总是会有一家麦当劳一般，健佰体检也在这家本土体检的每家门店附近做了布局。 本来h司就和b司合作了不少项目，h司的董事长和颜晖的私交也是不错，眼看着秦省的市场被他们和健佰分了个七七八八，h司打算在陇省那边开拓市场。年初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准备前期工作，到了夏天快要结束时，一个要连开三家门店的市场计划已经交给颜晖。对于体检机构来说，企事业单位的员工体检是大头，他们要赶在过年前让这三家机构开始运营，为了在陇省立一个高大上的品牌概念，其中一家门店选的设备还颇为高端。 这样一来，又是一笔两千万出头的业务落入颜晖的口袋，为他明年的开年添了一笔。除此之外，颜晖也张罗着h司的董事和孟浩宇及阎建国一起吃了顿饭，连设备的选型、特批的低价也一并谈妥。这种生意利润并不大，但孟浩宇和阎建国还是各给颜晖包了红包，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表达了心意。而h司也给颜晖送了他们体检中心的贵宾套餐，本来颜晖和谢菲菲都有做年度体检，那么这种好处自然落到了谢家父母头上。 也正是因为这无心插柳，把颜晖在b司和风控的团建给搅黄了，看来上次在蓝城和lisa约好的厦门逛吃要被无限期搁置。 在体检时发现谢母的肝脏上有不少囊肿，颜晖也火速安排谢母去医院进行复诊。对于肝脏上的手术，在古城最专业的那家就是在半年前见义勇为的那一家。本来颜晖也没想着怎样，但是在陪着丈母娘去面诊时，颜晖还是被接诊的医生认了出来。 大夫看着颜晖，只觉得有些眼熟，在询问之后得知这小伙子确实是在医院内网新闻首页挂了很久的正面人物后，大夫直接给颜晖的丈母娘插了队，还做了备注，让各种后续的检查和手术一路绿灯。 按道理来说，谢母的病情并不严重，这种囊肿只要没有太大的变化，搁置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加上肝病也是这家医院的知名科室，排队的病人很多，常规来看挂号门诊之后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排不到手术的。并且这家医院的肝病微创手术技术拔尖，这种病症不需要开腹，在肚子上开几个几毫米直径的小孔就能解决问题，病人也自然是络绎不绝。饶是如此，有颜晖的正面形象作保，从接诊，转住院，常规来说需要一周的排队等候也就此免除，在面诊的第二天就给谢母安排好了床位，等着术前检查。 只不过不凑巧的是这周本来是b司医疗组和风控部的年度团建，如果医院没有特别安排，等颜晖开完团建回来时刚好可以陪着谢母在医院，但这一提前，就和团建的时间撞了车。谢菲菲搞不定在医院里跑前跑后的事情，事情也自然是落到了颜晖头上。加上谢菲菲也知道这种团建不过是一群人换个城市吃喝玩乐，商量之后，颜晖也只得在公司请了假，这一周就专心的照顾家人。 周章知道后，也痛快的批了假，还给周章家里寄了些营养品以表心意。颜晖这时候年度任务已经搞定，不参加团建也不过是少个不是当地人胜似当地人的吃喝玩乐大向导。 不过按周章的脾气，调侃两句还是免不了的。 “颜晖啊，你小子这女婿当得比亲儿子还给力。就这点小手术你不陪着都没问题，又是在那么靠谱的医院，就这还要你亲力亲为啊。” “咳，我媳妇那脾气你知道的，这时候我当甩手掌柜不把我活剥了啊。” “哈哈，没事儿，过了国庆来海都咱们再聚，我还欠你顿饭呢。” “得嘞，过完国庆我带着火晶柿子去开会。” “嗯，记得多买点，办公室很多人就等着你带呢。” 而lisa知道这次颜晖因为家里事儿来不了时，语气中的失望即使通过电波也是听得出来的。 “你不来的话多没意思的。” “事儿赶事儿，这不巧了么。我要能去的话肯定要去。” “哎，你要不来的话我也就不去了。你要不陪着其他人也不敢陪我。” “啊？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你懂得，刚好这段时间事情不少，你上次给我支的招有效果，andern已经和远海谈好了，那边都有我的工位了，那几天我刚好去那边一趟。” “这么快的么？” “嗯，你又猜到他们在想什么了，我把构思一提出来就被andern夸了，还说我有远见呢。” “好事儿，这样你也能少辛苦些。” “嗯，等过完国庆开q4会时见，到时候请你吃大闸蟹。” 第63－2章 秋收————无心插柳 自己的工作和医院的事宜都安排妥帖后，剩下来就是安排好家里的事情。谢菲菲对自己亲娘的事儿并没有多上心，她知道颜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但是当颜晖说还是要把臭臭放到别人家时有些不理解，颜晖也只能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菲菲，妈后面要住院动手术，我和咱爸就换班陪着，我陪白天爸陪晚上，你还要上班，谁来照顾狗啊。你爸妈本来就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家伙，这时候还是要保证爸妈休息好要紧。” “诶呀，我晚上回家带它出去一趟就结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这几天晚上你不在医院露个脸你妈要多寒心。” “一家人哪有那么多在乎不在乎的。” “还有，这次的手术不大，治疗方案我看过了，如果后面没什么问题的话估计两三天就能出院。到时候家里有个掉毛怪对咱妈的康复也不好啊。” “动手术哪有三天就能出院的，我小时候阑尾炎在医院住了一周多呢。” “你那手术室开腹，这个是微创，能一样吗？” “行行，你安排就好。” “嗯，一会儿我给我爸妈说下。等会儿时差到他们晚饭点的时候让他们找个亲戚把臭臭接走。” “哎，家里养一只还挺好的，把它送走都有些舍不得。等过一段时间要不我们也养个狗。” 谢母正在收拾明天要住院时要带的东西，听到小两口的讨论也插嘴道：“你不是要备孕吗？还养狗啊。” “我老出差，到时候遛狗捡屎就只能靠你了。” “那就养猫，不用遛并且猫咪也会自己用猫砂。” 谢母觉得自己的话被自己女儿忽视，继续说道：“你要准备要小孩就别养那些，脏不脏啊。” 见谢菲菲给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颜晖解释道：“养猫的话，就先去医院检查会不会对猫毛过敏。给猫做好驱虫打好疫苗，倒也不会有什么。” “就是就是，你看颜晖懂这些，他都说没问题了。” 谢母把东西收拾完了，嘟囔了两句也就离开两人。 次日，颜晖带着谢菲菲的父母去了医院。昨天已经把岳母的住院手续办好了，今天就是在病房安顿下来，顺便把术前的各种检查都做掉。医院给他们安排了个双人间，隔壁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据说正在排队做各种术前检查，在病房已经住了大半周。 看到这些，谢母有些紧张，她问颜晖：“医生说我明天就能做手术，怎么隔壁床那个都等了这么久还没排上？” “妈，小声些，等会儿出去告诉你。” 等住院区的护士交代完各种注意事项，谢父留在病房收拾，颜晖一边带着谢母在医院里面做着各种术前检查，一边把医院已经把所有事情安排好的事儿给谢母托底。半天过去，谢母也完成了验血，做心脏超声等一系列的术前评估。 一早上忙忙碌碌过去，谢母有些疲劳，不禁抱怨道：“不是说手术很小么，怎么还要折腾这么多。钱都让医院给挣了，真是的。” “妈，这些都是必须的。手术再小，也是要麻醉有创伤。这些都是常规的检查项目，除非是那种特需急诊这些，都免不了的。” “你看隔壁床的老太太，怎么这么久都没做完。” “她年龄太大，肯定做的比咱们多。再说你也看到刚才几个项目，队伍排的老长了，要不是咱们提前安排好今天肯定检查不完。” “你打招呼了？” 颜晖上半年时在医院里揍人的事儿并没有告诉谢家父母，也就打了个马虎眼过去：“嗯，找了熟人。在病房里面就不要再别人面前说这些就好。” 下午的时间也就空了出来，等着各种检查出结果就好。谢母的年纪虽说比自己父母要大一些，但身子骨也算硬朗，早上做那些影像检查时颜晖也就在医生旁边，按照医生的说法谢母也没有什么心血管类的问题，这样看来明天就可以进手术室。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让二老好好休息，白天有颜晖在，谢父可以在病房里面好好休息一番，陪夜的事情自然是留给他。颜晖也没在小事情上省钱，午饭过后就在医院里租了个折叠床，手术前一天也不需要人盯着什么。住院部这边人也知道颜晖这次带着家人来看病，负责这边床位的医护人员对待他们的态度尤其耐心。这倒是让谢家父母有些受宠若惊，他们也知道颜晖家人是和医疗圈的人打交道，只是在这种大医院里还能得到这种程度的优待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到了谢菲菲下了班赶过来吃晚饭时，才给自己的父母说明颜晖在上半年时的英勇壮举。谢母听完觉得一阵后怕，只是害怕的点令颜晖有些没有想到。 “平时看着小晖稳重的很，怎么还能干出这么冲动的事儿。菲菲，他在家里不会发脾气。” 颜晖苦笑了几下，心里默念平时在家里似乎都是谢菲菲在发脾气自己当受气包，嘴里也只能讪笑道：“哪能啊，当时都是考虑后的，你看我也没被波折什么。” 谢菲菲倒是跟着自己的娘亲附和道：“就是，你又不是毛头小子了。平时就是要稳重些，这种事儿以后还是少些。” “知道知道。对了，等会儿回了病房，妈就不能再吃任何东西了，水果什么的都不行。水的话过了八九点也最好别喝了，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明天的手术是八点，第一台，我早上送完菲菲就过来。” “嗯，我明早刚好早点到公司，颜晖差不多七点多就过来了。有什么要告诉我，我给文鑫说了，早上开完会我就能过来。” 第63－3章 秋收————陪护 等颜晖把该交代的事情给二老念叨完，他和谢菲菲也就回了自己住处。没一会儿颜晖的一个表姨就到了家里，把寄养在他们那的臭臭接走，本来这天还算是热闹的住处也就安静了下来。这种沉静往往是胡思乱想的触发器，谢菲菲也不由的担心起来。 颜晖见谢菲菲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也干脆让她赖在她怀里，给她讲起这种微创手术的过程。微创手术顾名思义，创口很小，只需要在肚子上开三个小孔，把探针一般的精密手术器材放到肝脏部位直接处理掉囊肿就行。并且，经过术前检查，谢母的那几个囊肿虽然个头不小，但是在影像检查后也都被判定是良性的液态常规囊肿，并没有多大风险。 听完颜晖絮叨，谢菲菲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那这么点创伤，恢复起来就很快了。” “对啊，明天做手术，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后天恢复一下就能出院了，最迟大后天肯定就能出院。到时候在家里休息休息，周末的时候都可以下楼溜达了。” “会留疤么？” “肚子上三个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我小时候要是也有这种手术就好了，当时阑尾炎开了好大一个口子呢，现在都能看到老疤。” 这时候家里没人，颜晖也就放肆的直接把谢菲菲的衣服拉开，在她右边小腹那里一边端详一边摩挲，谢菲菲的脸也很快红了起来，嗔怒道：“坏蛋。” 当然，这时候并不是什么干坏事儿的好时机，颜晖也只是用这种有些小坏的举动让谢菲菲不要那么紧张。 “你看，你开这么大个口子现在都好好的，你妈的现在做的手术这么小，就别操心了。明天我都在医院，有什么我都知道，你就放心。” “嗯，老公最好了。” 这样确实不错，最起码谢菲菲不会再念叨前面两周一直惦记的买房大业。 第二天一早，颜晖就载着起了个大早的谢菲菲先去了公司，而后赶在七点多就把车开进了医院。今天赶上车牌限号，早八点后被拍到就要扣分罚款，反正今晚不出意外也会在限行时段后才能回家，车就放在医院就好。 等颜晖到了医院，刚好赶上谢母准备从病房转运到手术室。见二老还在有些紧张，面对各种事情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颜晖则自然地接过与院方沟通的事宜，帮着处理进手术室前的各种手续，还顺便给二老转述医生给出的各种乐观判断，让他们放宽心。手术时谢父的紧张感还在持续，期间需要签字拿主意的事情也就都交给了颜晖，颜晖见谢父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也就让他先回病房休息，自己在这边就好。好在手术如预期一般顺利，九点多谢母就被推出了手术室，由于麻醉还未苏醒，谢母也就在特需病房继续观察。 主治大夫也告诉颜晖，在他的判断下这些囊肿并不严重，凭经验来看也和癌症不沾边，当然具体的结果会在活检之后给出报告。剩下的事情就是等谢母转醒，在病房观察一天就能出院。到了午饭前，谢母也从麻醉中醒来，只是麻醉之后身体的感觉有些奇怪，麻药过劲之后肚子也在隐隐作痛。对此颜晖也早有准备，医院这边有提供微量麻醉注射的止痛泵，虽然不在医保范畴内，但是这种能提升体验的东西颜晖自然不会省着。 谢菲菲也在谢母刚回普通病房时赶了过来，看到谢母眉头紧蹙，一脸痛苦的蜷在床上，人也似醒非醒糊里糊涂的样子。谢菲菲一阵心疼，想要和谢母聊上两句，但是谢母并没有回应她的言语，只是躺在那里嘟囔着些什么。颜晖刚在护士站那边签了一堆字，补完止痛泵的手续，等带着护士返回病房时，见谢菲菲已经过来了，正准备说上两句，迎来的却是一串连珠炮般的质问。 “你不是说手术不大么？你看我妈怎么这么难受？你人又在哪儿呢？怎么不在旁边陪着？” 颜晖本来正准备告诉她手术十分顺利，这喜事还未出口就被一盆冷水浇了回来，颜晖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只能愣在原地，带着求助的目光瞥向坐在病房角落的谢父，盼着有个见证人能帮自己说上两句。谢父这时候没戴助听器，也没有听清楚谢菲菲刚才说了什么，更没有领会颜晖此时投来的那股求助的目光，只是坐在原地，一脸茫然的回看过去。 跟过来的护士觉得这情况有些好笑，这一早上她看着女婿跑来跑去，忙前忙后，把各种纷乱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亲女儿一早上都没有现身，过来了第一件事儿就是责备颜晖。高高大大的汉子一脸吃瘪委屈的神态面对着小娇妻，竟有种猛虎在驯兽师前的萌态，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但颜晖待人有礼，每次过来询问之时也是态度和善，说话也是又清晰又好听，再加上也有同事告诉她这个小伙儿之前在医闹面前保护本院医生的壮举，小护士在面对这种情况时自然是站在颜晖这边，代替他回答了谢菲菲的质问。 “诶呀，别激动吗。刚才颜先生去补手续了，我们给您母亲加了麻醉泵，后面不会那么难受了。这时候病人还在麻醉的恢复过程中，肯定有些不舒服，过几个小时就没事儿了。还有下午的时候不要让病人一直睡着，那样不利于麻醉剂的代谢。等过一会儿病人再清醒一点，你们要和她聊聊天，这边有什么就随时叫我们就好。床头也有呼叫器，要换药什么的直接用那个就好。” 颜晖知道小护士给自己解了围，道了谢后问起了一些护理上的事情，比如什么时候岳母可以正常吃喝，后面需要再关注什么事情这些。小护士一边解释各种注意事项，也一边宽慰众人这次的手术都很顺利，病人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末了还把颜晖夸赞了一通，说他在这高效懂事，把什么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给大家省了很多麻烦。 听完护士的说法，谢菲菲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也安心的在医院呆了下来。、几人换班吃了午饭，颜晖给谢父叫了辆车，让他先回家休息，等晚上再过来换班，自己则是在医院候着，看有什么自己能做的事情。 第63－4章 秋收————大喇叭 到了下午三四点，麻药的劲儿完全过去，好在颜晖提前安排了止痛泵，虽然还在隐隐作痛，谢母的体感也好了不少。手术的创口不大，再加上医生的技术也很好，并没有给谢母的身体带来多大损伤，整个下午需要陪护的事宜也不过就是盯着点滴是否需要打完，以及陪着谢母聊聊天，不让她一下午都在昏睡状态。主治大夫在忙完了当日的排班手术后也第一时间过来探视，检查了伤口后也直说没什么问题，接着又把注意事项交代了一遍，还建议谢母以后每年体检时记得要做腹部超声检查，这种自发性的疾病并不需要太过紧张，常规关注就足矣。 同房的病人家属见这边头天住院，今天就动完手术也是十分羡慕，他们可是已经住了一周医院还没把检查做完，趁着颜晖出去接热水的功夫也和他搭上了茬，交流起来。 “小兄弟，你丈母娘怎么这么快就把术前检查做完，排上手术了啊。” “哦，她就是个普通的肝囊肿，我看你们的资料卡上说老太太还有胆囊的问题，如果涉及到血管的话手术大些，那么检查的东西也就多了。并且我看老太太年纪也不小，医院肯定要评估的细致一些。” “哎，就是的，有什么事儿都别生病，从进医院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 “没事儿，放宽心，治疗这块儿的毛病这家医院在咱们省最专业了，配合好医生说的老太太很快就没事儿了。” “谢谢，借你吉言。” 按照医嘱，谢母晚上就可以吃些简单的流食。晚饭时分，谢父在家煲了些粥带了过来，颜晖和谢菲菲也在医院附近随便吃了些，等到限行时间过去就回到住处。文鑫知道了谢母住院，已经给谢菲菲留了口子，让她第二天不用去公司，要不是今天的早会有些重要，谢菲菲今天也都可以不用过去。颜晖的几个朋友也知道了此事，由于在工作日，并且刘曦第二天还有教学任务，靳磊两口子也就拜托秦朝代表他们去探视一番。 颜晖两口子在次日一早，也如约去换了谢父的班儿。只是过了一夜，谢母的神色已经好了很多，只要不是刻意触碰伤口，或是做些弯腰起身之类的大动作，也不会再有痛感。医院也说只要今天再观察一天，打一些常规的消炎药，如果没什么问题明天就能够出院。 对此，谢母才真切的觉得前几天颜晖的各种安排有多么周道，在谢菲菲面前把颜晖狠夸了一波。而谢菲菲见到这些事情都和颜晖做的预估没什么出入，悬着的心也才彻底落了地，人也放松下来。 下午时秦朝和白晨露带了一堆营养品过来探望，若不是还打着点滴，已经看不出来谢母是刚动完手术。病房里也并不需要颜晖盯着，又有白晨露陪着聊天，再叮嘱颜晖不许抽烟后，谢菲菲也就安心得让颜晖陪着秦朝去外面走走。 等出了住院楼，颜晖带着秦朝到了医院的小花园，也是一个不小的医院里唯一的指定吸烟区域，秦朝才能安心的掏出打火机，吸上两口以缓解有些焦躁的情绪。尼古丁就是如此，总是不时的提醒着别人要定时摄入一些。 “后面她没有和你再提买房的事儿了么？” “嗯，这段时间没说这茬。我爸妈出国了，并且按照地产行业和银行那边的政策，我们要贷款的话最快也要明年年中，现在我俩钱付不起全款又没贷款资格。加上她妈这会儿又生病，她也就消停了。” “哎，真是麻烦，把你折腾来折腾去的。看你这样子我感觉我结婚恐惧症都快犯了。” “露露和她又不一样，人家多省心的。你可别拿这个借口行渣男之事。” “知道知道，我就那么一说。”秦朝又续上一根烟，狠狠吸了口后面色凝重的说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是想听还是不想听。” “既然想说就说呗，咱俩还整这套。” “那我就说了啊，我是觉得你不能什么事儿都顺着谢菲菲的意思来，小事儿倒罢了但是那些大事儿一定是要自己拿主意。” “我知道。” “你看买房子的事儿就是这样，听你一说还是在拖着，根本没有在根本上解决。” “哎，人家现在师出有名，说是那是为子女的教育投资，如果我不想买就代表我对未来不上心，就是不负责任就是不爱她。这大帽子都扣下来了我能怎么说？” “啧啧，你还真准备和她生一个？” “你看我烟都不抽了，肯定是在备着呢。” 秦朝用着罕见的严肃语气说道：“我劝你再考虑考虑。” 颜晖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他知道秦朝若不是拿他当自己兄弟，否则不会这么直白的说这些。两人一阵沉默，彼此无言，直到秦朝的手机传来信息提示打破了这一丝静谧。是白晨露给秦朝发的信息，只有两个字，“速回”。 颜晖还以为是谢母有什么不良反应，谢菲菲搞不定，也就和秦朝一路小跑回了病房。只是病房里面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谢母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点滴已经打完，谢菲菲正和隔壁床的家属聊着什么，只有白晨露的脸色有些隐约的灰暗。 两个大小伙子回到病房，如同暂停键一般，让原本病房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停了下来。秦朝正准备问白晨露在搞什么动作，被颜晖打断了，从同房病人家属看自己的眼神里他读出了一丝别样的信息。如果猜的没错的话，估计是谢菲菲又胡说了什么事情。下一秒，谢菲菲的言语就印证了颜晖的猜测。 “我老公刚好回来了，你们问他。他对医院熟悉，知道怎么能快些排上队。” 颜晖做出一副迷惑的样子，问道：“啊？怎么了？” “哦，就是隔壁床老奶奶在这边等了一周还没做完检查，就问我们呢。我也不知道那些事情，你刚好来说说嘛。” “哎，也没什么。咱妈的手术简单，需要检查的东西少。这边的复杂些，需要检查的项目多。就是和医生护士他们多沟通沟通，把时间安排好，平时多听他们的建议就好了啊。” 颜晖说了一通场面话，但并不足以回答同房病人的疑惑。颜晖也就干脆拿出手机，告诉几人可以通过医院的公众号之类的信息平台在线预约排队等号这些事情，也算是把场面圆了过去。 时间和场合也都有限，颜晖没有办法得知谢菲菲究竟说了些什么。虽说自家这次是因为医院给了待遇，省了不少排队等候的时间，但是让别的病人知道这种操作终归会给医院带来麻烦，不患寡而患不均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好在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谢菲菲应该是没有把底子给人亮出来，保险起见，在医生来给谢母做创口检查时，颜晖还是找了个由头和他私聊了几句，暗示他自己的媳妇可能说了自己这边被优待的事情。 “没事儿，你放心。别人真要投诉我们也有说法的，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医院给你们的优待也是有理有据，我们不怕别人闹。” “哎，医院已经很帮我们忙了，就怕给你们添麻烦。” 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颜晖的胳膊，宽慰道：“没事儿，怕麻烦还当个屁的医生。也谢谢你，这年头能为别人考虑的人不多了。” 后面的事儿也就乏善可陈，秦朝小两口陪着了一下午，等谢父过来换班时才和颜晖他们一起吃了顿晚饭。颜晖的父母也打来视频，看谢母已经恢复的不错后也说了些场面话。直到次日出院，也没有发生什么波折，颜晖担忧的事情也没有出现，也是万幸。 颜晖这边有些心力交瘁，并没有和以往一般和谢菲菲复盘这些。一方面现在谢母的康复是要紧事儿，他不想再有什么多余的争辩；另一方面，在这三年多的婚姻中，他头一次产生了无力改变的倦怠感，似乎自己想要做些什么事情都会无疾而终。既然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后果，那就随她去。 “我说你那信息就不能多打俩字吗？把人吓了一跳。” “哪儿来得及啊，你俩要晚点回来，谢菲菲估计就要显摆颜晖在医院有什么熟人之类的事情了。” “好好好，还是我媳妇聪明。” “那肯定，都跟她那种没脑子的人似的。” “哎，这几年可苦了颜晖了。” “你说他俩什么时候能分啊，晖哥要是单身的话肯定可招人喜欢。” “这事儿，等着。” 第64－1章 涡流————阶段性胜利 在流体力学中，流体的不同流动方式会带来不同的效果。在各种内燃机、发动机的设计中，给气体通道内部流出符合涡流特性的气道都是重要的一环，设计的好了可以提升输出功率不说，还能提升机体的耐用性和安全度。如果反向设计的话，还是把这玩意称之为炸弹更为靠谱。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段时间如颜晖的预料一般，过得四平八稳。谢母的康复很顺利，到了周末时已经可以到周围遛弯儿，只要不做重体力活儿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谢菲菲自然也不会让谢母做什么重活，平时的家务活也催着颜晖要多分担一些，若颜晖出差的话，她自己也多多少少会做些扫扫地擦擦桌子之类的轻快活儿。颜晖的父母还在俄罗斯当着胡同串子，把莫斯科、圣彼得堡和斯大林格勒玩儿了个遍之后，还去了周边的几个平安些的国家转悠了一圈儿。按照他们的时间线，等到国庆黄金周时他们就会完成这一个月的旅游返回古城。 而颜晖这边，几个项目都顺利收网，在国庆前属于自己这份的分红也拿到手里，这部分收入自然也被放到了家庭储蓄账户里。又有一些所谓的内部消息说在年底时古城这边可能会放开买房的贷款政策，对于颜晖这种情况还是有用五成首付再买一套房子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谢菲菲自然是没有再提让颜晖去找他家里要钱的事情。按照这个势头，年底之前攒出一套房子的首付钱还是有些奔头，如果可以贷款，即使到了真要买房子时两人也不会差多少钱，一二十万的缺口还是很好补上的。 在谢菲菲那边，这种期望也转化为一种强烈的动力。平时她的上班通勤要不然是自己开车，要不然是等颜晖在古城时当她的司机，再不济也是打车或者直接叫网约车，为了节省掉这部分开支，这段时间她居然开始研究公交、地铁线路，也耐得住性子体验高峰期时人挤人的平民出行方式。就连在公司的午餐，在没有从家里带饭的前提下也乐的和同事一起去食堂吃便宜盒饭，不似平时那般吃饭必下馆子。 当然谢菲菲的动作可不止于此，某次颜晖出差回家后甚至被她揪住讨论起来。 “老公，你看这些包啊衣服什么的，买回来都没穿几次，要不然我干脆转让出了得了。” 颜晖听得一阵头大，也只得调侃道：“你买的时候都当宝一般供着，这会儿舍得忍痛割爱啊。” “那可不，现在还是要多攒点钱。” “你的东西你来做决定，我没意见。” “我下了咸鱼，挂了两个在上面。但是别人折价都太狠了，比如这个包我们买的是8000多，在上面人家都给我对半砍呢。要不你问问你的同事那些？” “她们才不会买二手，再说就算买二手也不会从同事这边买。” 谢菲菲一脸疑惑问道：“为什么？” “你看，我们办公室那帮女孩儿收入本来也不算低，买个入门奢侈品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再说买个二手的肯定不希望在同事那里买，毕竟那种环境传闲话总是很快。” “哎，算了，不卖了，划不来。”谢菲菲一脸不悦，很快把矛头转到了颜晖这边。“你也是的，平时也节省些呗。你看你去机场每次都让王师傅他们接送，一个来回就是三百块，不急的时候就大巴或者拼车吗，平时让王师傅给你把票补上不就得了。” “这有点夸张了。” “还有你的出差差补也是，你出差时也吃便宜点的东西，票不是都好找么？” “你是真不怕我在外面吃坏肚子啊……” “你那身体那么结实，我都开始吃盒饭了你也要省一点吗。还有你看平时和他们聚餐什么的，也让他们平摊些费用，票给到咱们不是又能薅一些羊毛？攒钱不都是这么一点点积少成多的吗。” “要是和他们吃饭aa制的话，票肯定还是留给秦朝了。他的公司也要发票补进项呢，平时就是因为我有餐补可以报销才让我出呢。” “不管，回来你和他们商量。现在是关键时刻，咱俩都要开源节流。” 颜晖知道谢菲菲的脾气，笑道：“那要不然我一会儿注册个网约车司机，闲的时候就在外面跑车或者代驾，你看咋样。” 谢菲菲没听懂颜晖是在用归谬法堵她的嘴，倒是拄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诶，好像这也是个办法。” “行，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车费能不能包住油钱。” “你也多想想生意，别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什么活儿都往外推的。” 这天聊的颜晖一阵无语，断舍离也好，避免不必要的开支也罢，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但事无善恶过则成灾，谢菲菲就总在各种极端间反复横跳，根本不懂平衡之道。颜晖也不想和她在这件事儿上多沟通什么，自结婚以来种种关于处事哲学的东西自己没少费口舌，但效果的话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并且一但话题深入，那么过去几年各种所谓的“不必要开支”里，她的各种衣物化妆品，美容院美甲店这些会不会引起她的反思不好说，反倒是自己买的乐高球鞋肯定会被当成靶子批斗，毕竟在谢菲菲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我的错”这三个字。更重要的是，现在这样起码不会天天被谢菲菲催着自己问家里要钱支援买房，两害相较取其轻者，这也是颜晖一贯的处事方法。 与此同时，谢母倒是觉得这段时间的谢菲菲倒是回到了她们熟悉的模样。最起码在结婚前，她们一家三口在山城时谢菲菲可不似现在这般讲究，是公车也能挤地铁也能坐，饿了的话煮一包泡面也不要求里面非要加个鸡蛋。而婚后的谢菲菲则是一个富家千金做派，吃穿用度这些都是派头十足。只不过这些也只能说明自己女儿嫁的好，并没有什么问题。 今年的十一黄金周，谢母毕竟是刚刚康复的身体并不适合长途旅行舟车劳顿，谢菲菲也就没有想着去哪儿跟着汹涌人潮去旅游。只是在给熟悉的医生拍了下谢母已经愈合的创口，咨询一番后，带着一家子去了之前和颜晖去过的温泉酒店泡了次温泉。这么一来颜晖倒是乐得轻松，一周时间休息的很彻底，这是他认为的假期该有的模样，最起码不用和堵车、排队这些事情去较劲儿。 颜晖的父母也在黄金周结束前带了一堆毛子特产返回古城，在一家子聚在一起吃饭时，谢菲菲也没有再提要买房子的事情，看来这一阶段的斗争是以颜晖的胜利而告终。 第64－2章 涡流————意外惊喜 假期一结束就是b司的q4会，除非特殊情况，b司的会务安排不会占用假期，这次也不例外，日程的第一天是在收假后的第二天。这种安排自然不会让要来参会的外地员工还要心疼假期的最后一天不能好好休息，并且长假收尾时的各种机票、车票是什么一个情况也不必多说。 颜晖还记得周章的叮嘱，亲自提了不少火晶柿子前往海都。这玩意是古城的特产，每年秋天正是品柿时节，每颗柿子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橘到发红晶莹剔透，一口下去甜到心头，b司的后台不少人吃过之后都惦记着每年这口。但是熟透的柿子过于软糯，稍微用力就会碎掉，常规的物流并不能完成转运，因此在别的地方想吃的火晶柿子，要不然就要付出十倍与在古城的价格品鉴，要不然就是选择那些提早采摘，品相稍次的凑合一番。 谢菲菲最近紧盯家庭开支，对于颜晖一下子买了大几百块的柿子在公司走人情不免唠叨。但是这种年度习惯一旦突然消失，也不免让公司那些人腹诽，也就在叮咛颜晖回头记得找些发票补平这笔开支后由得他去自由发挥，反正家里的那一份也没被落下。 或许是红火的柿子代表了某种好兆头，今年的q4会可谓是好消息不断。周章团队自然是已经提前完成了年度任务，后面的时间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收尾和冲量，这种势头自然也会延续到下个自然年的上半年。即便如此，周章也不是在集体会上最显眼的那个人。 基于在半年多的时间里，完成了七亿多的资金投放这种炸裂的数字表现，neln和cici在会上志得意满，出了最多的风头。在公布数字的时候，远海业务组的成员各种鼓掌、喝彩，甚至让andern在台上僵了一分钟才继续下面的汇报。 周章坐在颜晖旁边，一边出工不出力的拍了几下手，一边小声嘟囔：“希望他们明年还笑的出来。” 颜晖则是连手都懒的拿出来，小声应道：“听说现在他们已经有近两成的项目有风险预警了，后面怕不是要出大事儿。” “你知道的倒挺详细，lisa给你说的？” “嗯，上次我们在蓝城出差碰到了，她告诉我的。” “就说那丫头看了几个远海的项目开了窍，给老板提议让她直接去远海的总部常驻，招是你出的。” “我就提醒了下。” 周章笑道：“你紧张什么，没事儿。hudn也说这步棋才是妙招，再说我们的项目都不怕他们查，他们和我们的关系也好，刚才几个风控经理还给我说柿子好吃呢。” “那还不是老师基础打得好，我这就是借花献个佛。” “这次厦门你没去可惜大发了，我们可把海鲜吃美了。对了，你丈母娘怎么样了？” “就做了个微创，本来想着在那个医院还要排个一周队才能动手术。没想到被医院人认出来就把排队给我免了，这才没赶上集体活动。” “诶？哦，就是你上次帮着医生揍人被人惦记了呗。” 颜晖被周章的这种解读逗的有些想笑，只是上面还在开着会，他也只能压低音量继续咬着周章的耳朵应道：“嗯，就是因为那事儿。后面什么检查之类的都是一路绿灯，我都根本没找熟人打招呼。” “这就是种善因结善果，好事儿。现在我们都在等着看远海那边会结个什么奇葩出来，就看着。” 这边颜晖和周章小声叨咕了半天，台上andern的发言也即将收尾。再把公司今年的业务进展，q4的预估和需要让员工关注的事项说完后，ppt也翻到了最后一页。颜晖瞟了一眼，这个ppt封底的文字是“再接再厉”，而配图显然没有套用常规的模板，而是一张埃菲尔铁塔的风景照。 andern清了下嗓子，等着台下人的掌声结束。会场安静后，andern那令人听起来颇为亲切的港普接着说了下去：“我吗，也知道这一年大家都很辛苦，所以今年的业绩才能这么漂亮。作为老板，我也在和全球总部申请，今年的年会让全公司聚在一起，直接去法国开。但是呢，这个事情总部还没有批复，等这个月中就会有结果。不过既然我现在能在台上说，这事儿也就十拿九稳啦。各位同事这段时间可以准备准备，安排下时间，把签证都办好，不放心的话到下周下下周再去办也是来得及的吗。” 会场在短暂的沉默后，掌声雷动，这种喝彩倒都是真心实意，无论是音量还是时长，都比十几分钟前要大的多。 周章一边用力鼓掌，一边自语道：“我靠，这不是和我年假安排撞车了么？” “诶？这事儿老师之前不知道么？” “和你一样，刚听说的。” “早知道有这出，前面我就不申年假了。直接在年前休假多好的……” “还不是你媳妇闹着想去迪士尼，你看巴黎也有，多掏了一趟机票钱了不是？” “没事儿，她肯定也想去欧洲。我晚上和她商量商量。” “你倒先别急，晚上我先和老板吃个饭问问情况，知道啥情况了在说。如果可行的话咱们团队的团建就放那边，我也要看下公司的意思和我家的意思。” “好的。” 第64－3章 涡流————谋划 有了早上集体会给画的大饼，下午的各部门内部会基本上都开的颇为敷衍，所有人的心思也都在后面的福利内容上。好在周章这边也没什么要特别说明的事情，今年的工作基本上都完成的差不多，就算后面什么单子都不签，团队里得每个人都可以拿满奖金。因此，等周章把一些政策上的更新内容传达完毕后，众人也都纷纷问起了这次公司突然要让所有人去法国开会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大家都有什么想法？” 南区经理直接回复道：“肯定是开完年会，顺便在那边玩儿一圈儿呗。” 其余众人也都点头表示赞同，既然公司解决了从国内往返巴黎的机票，那么趁着机会休个假自然是不错的选择，最起码从收益角度出发，这是一个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周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是认为把这些事情凑到一起不是坏事儿，有人提议到心坎上那么正面的回复也就顺理成章：“我也想这么搞，等我和andern沟通下，按他早上的说法，去法国开会是十拿九稳，但是后面咱们团建的事情还是要提前通个气，毕竟具体的时间日程我们都知不道。咱们部门人全部都休假也要看老板批不批。不过有这个福利咱们也就别客气，具体的内容等我这边和老板聊好了给大家说。对了，咱们部门的聚餐就改到明天，晚上我就和andern一起聊一下这个事情。” 领导发了话，众人也都是高呼老板英明，那么后来的分区review自然也是喜气洋洋。到了颜晖这里时，两人一点工作上的内容都没有聊，说的也都是关于旅游的事情。 “前面几波人可都给我提了想去的地方，你有什么想法么？” “倒还好，以前留学在英国，西欧那边也都溜达过。那边没去过的就东欧了，不过那边又乱，也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南区和东区的人想去北欧看极光加滑雪，北区你孔姐他们想去西班牙那条线。” “老师，这次你想去哪儿？到时候家人肯定也是一起出来。” “嗯，还没来得及商量呢，这段时间回去我也问问家人。不过如果组个大团，操心的多，也不可能每个人都照顾到，到时候肯定也都玩儿不好，我倒是倾向于几个区域里面各自安排。你这边就一个人，倒不用愁这么多。” “咳，我就看我家那口子想去哪儿了，这次出国看她的好恶的话，估计就想在巴黎、罗马这些地方溜达了。” 周章看着颜晖，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才从美国回来就这么多抱怨，这次还带着啊？要我说到时候还是看你自己喜好要紧，再说到时候没准是咱几个组个团，你媳妇想去的地方可不一定和我们一样，那些地儿咱们都去过了不是？” “明白，那我看看法国周边还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等公司有正式日程了我也搞个方案出来。” “这事儿还是交给你靠谱，就等你的了。对了，老阎那边和陈明的项目也差不多要招标，一会儿有些细节上的事情你俩碰一下。” “好的，我一会儿出去就找陈明。” 颜晖和周章聊完，出了他的私人办公室就看到陈明在集体办公区的显眼的位置坐着，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直接去了楼下的星巴克进行接下来的谈话。 根据陈明所说，阎建国在他地头上的项目已经到了招标前的等候阶段，不出意外下个月就可以招标。打包进去的小设备的价格已经谈好，但是在用哪家公司经手把货卖给阎建国下面所掌控的打包商这里却卡了壳，原本的经销商资质过期没有续上，现在补办的话是铁定会耽误招标流程。陈明又找了几家资质齐备的公司，但是周章却未置可否，只是让陈明再考虑下细节。 听完描述，颜晖分析道：“要做经手的这种经销公司，除了资质齐备之外，还要绝对安全可控，刚才听你说的，你找的这几个经销商在这方面上总有些不妥。” “哎，都是和我很熟的公司啊，肯定没有毛病的。” “问题不是和你熟不熟悉，而是这家公司都是p司或者s司的传统代理商。这种生意肯定是要把信息源压缩到只有少数人知道啊，再说那些经销商老板一个个都精的和什么似的，这次的监护仪的价格你也知道，以后就算想做点什么也难免被人知道底价，这不安全。” “诶？师兄说的有道理，那现在该怎么办？” 颜晖思考了下，既然周章让自己点陈明，不妨就说的直白一些，于是就凑到陈明跟前，小声道：“我觉得，这事儿也是周老师在探你的底儿。他要再找个经销商估计不会太难，但是如果你那边有能力找一个远离我们平时业务圈儿的经销商，或者干脆有个自己能完全控制的公司做这事儿最合适，你说是么？” 颜晖的话说了一半儿，陈明也就悟了周章的禅，这也是周章的风格，在信任的基础上逐步试探，摸一摸几个自己的下属还有哪些底牌。陈明皱着眉头思考了一小会儿，接着问道：“我亲戚倒是有个公司，资质应该没问题，但我担心用这家公司过一手的话周老师多想。” “这事儿多想的倒是你，如果老师不想让你赚钱的话，何苦让你操作这些事情？直接谈好让你去签个合同就是了，你说是不？” “师兄说的有道理，一会儿我和老师商量下。” “嗯，确保资质这些没有瑕疵，毕竟给医院投资的钱是公司出的，这些交易环节之中就不能留尾巴啊。” “明白。对了，这次公司要出国，师兄这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孔姐说在法国玩儿一圈后再去趟西班牙葡萄牙那条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咳，还没想好呢。等公司确定了还要征求我媳妇建议呢，你懂得。” 正事儿聊完，两人拿着咖啡回到办公室，陈明还特意多买了几杯，给自己的同组的其他同事带了回去。 第64－4章 涡流————蟹宴 本来原定在这晚的部门聚餐被推后，其他几个区域的同事也就分头行动，各自进行部门小聚。三个经理也都在拉着颜晖参与他们的内部讨论，想看着颜晖和周章对去哪儿旅游有什么想法，但这时候自己也没有得到周章的明确指示，直接表态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颜晖也就干脆推掉了所有人的邀约，和lisa约了晚饭，她还欠着自己一顿螃蟹，刚好今年黄金周又要顾忌家里的病号，还有谢菲菲盯着开支，并没有耗费“巨资”邀请朋友来家品酒掰螃蟹，今天这种情景打牙祭再适合不过。 lisa安排的地方十分给力，是海都这边宴请吃蟹的顶级馆子，还挂着米其林的星级。闸蟹的个头不小，一只母蟹就有4两多，蟹黄也十分饱满。餐馆还有专门的人来帮着剥螃蟹，一个旗袍美女带着各种夹签镊针之类的工具，不一会儿就把螃蟹里面的所有能吃的黄、肉剥离开来，还把去掉的蟹壳拼了回去，颇具观赏价值。加上点的黄酒和其他菜品，一顿饭就造了一千多块钱。 等颜晖趁着热把螃蟹吃完，不禁感叹道：“今儿可真大方，不过不自己剥总感觉少了很多乐趣。” “早说啊，让他们表演剥螃蟹还要加钱的，早知道就不要了。要不给你再来一只？” “不了，一顿只吃一只，多了容易凉肚子。最近是不是心情不错，招待我这么阔绰的。” “嘿嘿，那可不，可不能白吃你带的柿子。我还偷偷包了几个，准备明天给我爸妈带回去。” “我可提醒你，这玩意可不好带，你要是没有放饭盒或者拿个什么硬东西的话，一压就烂了。” “诶呀，不早说。”说罢lisa赶快打开自己通勤带的饺子包，果不其然，只是用普通的塑料密封袋装的柿子此时已经被压扁了，成了红彤彤乱糟糟一团。“完蛋！” “嚯，这么喜欢吃啊。” “嗯嗯，比吃糖都甜，以前没吃过。去年你带的时候我没在办公室一转眼就没了。” “一会儿给我个地址，我回去了让店家给你直接发。他们可以走航空件，保证到你家的时候和今天的柿子状态差不多，我也不能白吃这么美的螃蟹。” “好。干杯。” 一顿饭乐乐呵呵的吃完之后，两人一边喝着姜茶，一边聊起了这次公司突然发的集体福利。lisa一脸坏笑的给颜晖讲了这次的集体出国到底是怎么被老板拍的板儿。 “我给你说哦，国庆假期前，先是neln和cici绕过了andern，拿着这段时间的投放数字去总部那边邀功，想要让公司给那个负责远海的团队颁个奖，说是要再全球会上露脸。结果国庆的时候被andern知道了，他就直接把全公司都带上了，反正今年完成的都好，可不能什么风头都让那边占了。” “怪不得呢，早上我问老周，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有这一出。” “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hudn和我给老板汇报远海的进展时，andern自己亲口说的。” “他们也够可以的，不知道明年这时候公司会怎么想这一出。” “哼，还明年呢，我倒是觉得他们这个部门也就再蹦跶个半年多。” “哦？李大侦探发现了什么？” lisa来了精神，眼里放着精光给颜晖念叨了起来：“现在倒没有特别直接的证据，但是远海那边绝对有问题。虽然他们防我防的严得很，但是这段时间能看出来他们内部的资管一直在玩儿乾坤大挪移那一套，有些小的投资公司已经开始找他们要帐了。并且我还找了几个券商，资本方和会计事务所的朋友，估计过上一段时间就可以查到些了不得的东西。” “厉害了，我就这么随口一提你还真都找上了。” “那可不。不说这些费脑子的事情了，这次公司出国玩儿基本是板上钉钉，你们有想好去哪儿么？” “还在商量呢，你也知道我们那边还有三个区域，我看老周的意思是准备放羊，各管各的。” “那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和老周都去过西欧那条线，感觉他是想带着家人一起的。我也在想周边还有哪些地方能去。你们那边呢？” “hudn给我们每人都批了假让我们自己有活动，我估计他是想着早早回加拿大陪家人，平时每年圣诞和春节之间他都跟丢了魂儿似的。到时候如果只有你和老周一家人去哪儿玩儿要不带着我呗。” “那我可得问问老周的意思啊。” “放心，他肯定会答应的。” 颜晖笑着问道：“哦？怎么这么有把握。” lisa则是带着一脸标志性坏笑回应：“他要不答应的话，我就跟公司申请base到古城去查你，你还演戏给我看，我可都记着呢。”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记仇。”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让hudn问问他，你们也不想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女孩一个人流落在欧洲街头。” “越来越没谱了，你还弱小无助可怜啊。” “嘿嘿，不开玩笑了，如果在法国周边的话，可以去地中海对岸的摩洛哥看一看，离的也不远。” “好主意！是不是那边最近开了落地签？我记得不太清楚，不过前一段时间看新闻好像有这个。” “对头，不想去卡萨布兰卡逛一逛，在里克咖啡馆喝上一杯么？” “嚯，北非谍影梗啊。但是那电影可不是在卡萨布兰卡拍的，那时候二战还正打着呢，电影是在好莱坞的影棚里面拍的。” lisa也没管自己还没洗手，虽然没有动手剥螃蟹，但是吃的时候还是有蟹油流到指尖，直接拍了颜晖一下，嚷嚷道：“讨厌，死直男，煞风景。” “那里的话，我倒是想去撒哈拉看看日落日出，那边着整个沙漠都是玫瑰红色，连马拉喀什也是一个玫瑰色的城市。” “毕竟是法国人的后花园吗，挺值得一看。我再给一个让我入团的理由怎么样？” “嗯？说来听听。” “我会法语，以前学过。到那边正好用得上。” “我靠，你什么时候学的。”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当时在美国读大学时，为了混学分吗，就想选个轻松的外语读一读，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报了汉语。结果当时去那边的港澳台加上本土的留学生全部都是这么想的，学校发现了，就直接不让我们选，让我们在语言类的选修里面重新点一个。结果那个死系统还不让选非语言类的选修，我想了想就只能学法语了。” “哈哈哈，这算是卡bug没卡成啊。” “可不是么。”这时候，lisa才发现自己的油手在颜晖的衬衫上留下了一道黄里泛着红的指印，看起来颇为尴尬。 第65－1章 缓兵之计————拖延战术 所谓缓兵，并不是一味的退让或者干脆绥靖躺平，而是要通过有节奏的控制进退节奏，把战场放在最利于自己的地方。这样一来，无论是客观上的物资准备，还是主观上的士气动力都可以调整至最佳状态，打胜仗的机会也就多上那么一些。 当颜晖把摩洛哥选做这次年会之后的团建地点这一建议提给周章后，也得到了首肯。这地方刚刚开始实行落地签政策，并不是一个特别热门的地点，但撒哈拉沙漠也好，卡萨布兰卡也好，都给这个北非小国赋予了一些不一样的意义。并且这边离欧洲实在太近，经济和配套设施也在非洲这片贫穷的大地上也算是独一档，安全方面也不用太操心。 当然，这时候颜晖并没有说lisa想和他们一起，以她的聪明才智，等到行程敲定的时候一定能把这些小事儿搞定。颜晖也没有和谢菲菲提公司这次的突然计划，他打算等到把行程都敲定的时候在把一个已经定好的行程拿给谢菲菲，这样子留给她的也会从一个开放性问题转化成一个是与非的选择题。如果只是自己和她去旅游，倒也不会如此安排，自然是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但是这种带着集体性质的活动，除了自己外肯定没人愿意由着她的性子来。况且，从周章之前的话里似乎也不想让颜晖带着谢菲菲参与他们的活动。 到了晚上医疗组的聚餐时，周章也顺势宣布andern已经同意他们团队在年会后集体有个将近10天的假期，并不会占用每个人的年假额度，而是放到整个部门来年的团建时间里面。至于目的地则交给每个部门自行商议，可以沾点小光的跨国出差本来就罕见，他也就充分放权，让每个团队自己选择自己想去的地方。 等回到古城时，颜晖也只是给谢菲菲说起公司的年会要放到法国办，并没有把已经有了雏形的团建规划如实告知。 谢菲菲听完这个好消息，自然是兴奋到两眼放光，语气里的欣喜之情也溢于言表：“哇，那岂不是可以去法国玩儿了？”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老板也只是说可能。具体的要到这个月中才能知道呢。” “那你好好规划一下，到时候咱们可以去很多地方呢。” “我感觉周章想要顺便组织团建呢，到时候我问问可以带家属不。不过地点什么的可由不得咱俩说了。” “你给他建议建议呗，尽量把地方定在咱俩想去的地方。” “那你想去哪儿？” 谢菲菲白了颜晖一眼，嗔怪道：“还用问么？看你一点儿都不懂我。我肯定想去法国意大利啊，那边东西便宜不？” “法国的话还挺便宜，但是我估计你说的地方老周肯定都去过了，等着他安排。” “行行，你们定下来行程给我说。” 谢菲菲对于旅游的热忱并没有出乎颜晖的意料，自己也就按照后面的情况逐步把信息一点点披露就好。毕竟现在并没有把行程完全敲定，就连能不能去欧洲都是还有一个问号没有消掉。如果让谢菲菲知道自己定的旅行目的地居然是个北非小国的话难免要生出不少波折。与其和她解释这种集体活动并不能以她的好恶作为评判标准，还不如就这样处理得了，按照颜晖对她的了解，摩洛哥显然不是谢菲菲预期中的旅行目的地。 在等待公司正式通知的时间里，另一个坏消息先传了出来。古城这边关于多套房产的贷款规定已经发布，并未像那些房企所预估的要进行放宽，而是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紧缩和限制。像颜晖这种情况，要等到第一套房子的贷款结清满一年后，才能申请采购第三套住房的贷款。简而言之，谢菲菲这段时间一直盯着的房，只能全款拿下。 这样算下来，一套房子一百七八十万的成本对于小两口来说又成了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楼，谢菲菲难免心态爆炸，一边抱怨说为什么他们不在年初或者去年就借钱把房子买了，还能节省上几十万，一边要求颜晖必须尽快和他父母要钱，无论如何要在房价再涨之前把房子买了。 消息发布的时候颜晖正在疆省出差，在电话里挨了一通抱怨后他还是给自己的父母先通了气儿。几人也都觉得谢菲菲对于房子的执念未免也过于深沉，其中根源所在是什么也说不清楚，只能猜测是长久以来在一个相对逼仄贫乏的环境中成长给谢菲菲留下了某些心理阴影，因此当有机会为下一代提供一个更高的时，这种基于恐惧而产生的期盼难免过于炽烈。加上谢菲菲经常走极端，这种推测也算是大差不差。 “儿子，你是怎么想的。家里再买套房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后面的房子如果学区什么都不错的话要买也不是不行。我和你妈只希望你过得好一些就行了。” “不急，我觉得还是先拖着。你们就说家里的固定资金还是在基金、股市、定投那些地方就行了。” “那她还是会闹。” “如果是花小钱求消停倒没啥，但这次不一样，闹我也就自己受着。” “嗯，周末回家当面说。” 第65－2章 缓兵之计————掀桌子 到了周末颜晖返回古城，在回家吃饭时颜晖也如谢菲所愿，提出了向家里借钱买房的打算。颜家父母也如预期一般表示现在家里能拿出来的流动资金没那么多，也要等到过了元旦一些存的定期存款到期之后才能够满足两人要求的资金，本来家里刚好就有笔80万的定期存款，颜母还把存单拿出来让给两人过目，以示自己并不是在胡说八道。 谢菲菲的脸色并不好看，抱怨道：“到了年底又不知道房价还要涨多少。本来年初买的话还能少花上三四十万，当时你说没钱。这都十月份了，也没见你赚多少，就一个劲儿的拖拖拖。” 颜晖陪着笑脸，宽慰道：“咱就再等等，你看家里也不是不愿意帮我们，就是要在等两三个月才有钱啊。” “两三个月，那房子都要开盘了。这么紧俏的房子内部能给我留多久我可不好说。爸妈，就能不能早一点把钱取出来么？” 颜父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时候取出来的话只能取80万，本来这钱就是五年定期，等到期了连本带息一下子就是将近90万，现在取出来损失不小啊。” 见谢菲菲的脸越来越黑，餐桌上的气氛也开始不太对劲。颜晖叹了口气，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实在不行我找人借，秦朝那边也好，问老孟或者李轩他们也都能借到。再不济从银行也能想办法贷些钱出来，在这边混这么久，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 自己父母还没说什么，谢菲菲已经哐的一声把筷子摔到桌子上，大声嚷嚷道：“颜晖！你什么意思？” 颜晖有些不理解自己都提出了解决方案，怎么还像是刺痛了谢菲菲一般引起这么大反应，也只得进一步解释道：“你说的着急买房子，现在家里的情况就这样，这一百万的缺口咱们也没有办法补上，只能找人借一借了啊。” “不许在外面借债，听到没？” “那找我爸妈也是借啊，再说也只是借几个月……” 还不等颜晖说完，谢菲菲已经站起身子，指着颜晖大声吼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颜晖把本来要解释的言语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冷着脸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狗屁东西！”谢菲菲也没管桌边目瞪口呆的颜晖父母，更没理会已经被激怒的颜晖，把面前的饭碗直接朝着颜晖的方向一推，撂下一句狠话就直接拎包摔门而出。好好地一顿和家人的午饭就在一阵瓷器与桌面的碰撞声中戛然而止，幸好颜晖的反应还在没有离线，条件反射般的把饭碗拦了一下，没有给这场已经足够热闹的场面留下个“碎碎平安”的句号。 颜晖并没有追着出去，他知道这时候出去就又是一通争吵，这不能解决问题。这时候谢家父母也都在古城，就让她自己回去和家人再把自己控诉一遍就可以。颜晖的父母也知道此刻颜晖一直在忍着火气，鼓的满满的腮帮子显然也不是因为一口气吃了太多东西所致。多说也无益，颜母把桌上的狼藉收拾了一下，而颜父则是心平气和的吩咐吃完再说。二老在几十年生意场上闪转腾挪，这点场面也不足以让他们愤怒失态。 有了父母的态度，颜晖也很快的冷静下来。三人不动声色，草草把午饭吃完。颜母宽慰了两句，开始收拾厨房。颜父则是亲手给颜晖塞了根烟，不急不恼的和颜晖聊了起来。 “儿子，你今天没啥问题。不过谢菲菲这么着急是图什么，你要自己想清楚，这几年你见识的人和事儿不少，我相信你能猜到她这么闹是为了什么。” “我明白，房子只是个幌子。” “明白就好，这件事儿我们就会坚持现在的说法，你回去了也看看她的反应。还有，如果是你自己想买房家里肯定会支持，有没有必要你自己也能做判断。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手心向上问人要了，还没有个恭敬的态度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买房的事情如果只是谢菲菲的想法你也要慎重。” “我觉得没必要，现在的情况你们也能看得出来，就是谢菲菲把学区房和对子女是否负责两件事儿混到一起，如果我和她直接说没必要买房子的话她就会说我不想对子女负责。再加上她再管家里的账，也知道我们努把力还是有机会再买一套。至于她的动机到底是怎么样，我现在还没办法判断。” “嗯，你心里有数就成，别活的太糊涂就成。” 父子二人把大事儿定了调，颜母也把手上的活计做完，拿着饮料过来加入了父子二人的聊天。 “也别怪当妈的唠叨，两个人过日子就是要心往一处使，你看谢菲菲这种脾气在我们面前也不给你留一点面子，私下里她是啥样我们会怎么想？” “哎，就是被宠坏了。” “日子这事儿还要细心经营，光你一个人在这两头不当人可不行。我也没看她怎么吃苦，天天就嫌弃这嫌弃那的，你也要和她好好聊聊，别光顺着她的意思来。” 颜父在旁边冷哼道：“哼，她吃苦？你看看婚后她有一点吃苦的样子么？本来过来就挺享福的这一天到晚还不满足，还想怎么样嘛。” “诶呀，你也别光在这抱怨。现在还是看看让小晖回去了怎么和人沟通。” “爸、妈，我也想好了。回去了我还是和谢菲菲好好聊一聊，争取让她打消买房的想法，这事儿你俩就高高挂起，表个支持的态度，现状就是现金不够要等。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没理由让你们跟着费神。” 颜父长叹了口气，接着数落道：“不管怎么样我俩都要费神，你看从你们结婚到现在，她都倒腾出多少幺蛾子了。让她在家里顾着也不见她能把人照顾好，让她去我们那边工作，还能帮着我俩看着点，好吗，她嫌远不愿意去。你托关系给她找的工作被她自己干黄了还要把火发你头上，人还一声不吭就跑回去。要我说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久拉倒，反正现在你俩还没小孩儿什么都来得及。” 颜母轻拍了下，打断了颜父接下来的发挥：“给孩子教点好的，怎么能这么说呢。先解决问题，没事儿，小晖，家里肯定是支持你的，不行就再买一套房得了。” 颜晖赶忙表态道：“别别别，这种事儿开了头谁知道后面什么时候会是个头。还是要先搞明白她到底是想干嘛要紧，她能做我的主就到头儿了，不能让她连你俩的主也做了。” 颜父欣慰的说道：“对，这还差不多。别光头脑发热只顾媳妇不顾爹妈的，还算你小子懂点孝道。” 颜晖知道自己家人也是为了让他宽心，才会用这么轻快的语气说这些。不过想下来还是觉得一阵心酸，结婚后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围着谢菲菲转悠，对她的各种需求也算得上照顾周全，事事满足。可终归没有给自己的父母排忧解难，虽说自己的父母没什么需要自己解决的难事儿，但前一段时间为了和自己打配合让二老出国避风头的事儿可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这让颜晖只觉得一阵心酸。 第65－3章 缓兵之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颜晖没有在父母那里多待，吃完饭把正事儿聊完就火速回到自己住处。因为自己是开车，谢菲菲是打车，进家门的时间也只比谢菲菲晚了十几分钟，从谢菲菲还没来得及把换上居家服，也没有把已经花掉的妆容卸掉就能看得出来。但这十几分钟也足够让谢菲菲在自家父母面前诉完一肚子苦水，等着颜晖的也无外乎三张臭脸。 谢菲菲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眼妆花呼呼的还在边上抽泣，谢父又是不善言辞那一卦，谢母则是开了第一枪。 “小晖，也不是我说你，你看菲菲一个人就这么出门你也不追上来，让她一个女孩子就跑出去也不打个电话问一下。你看你俩结婚都这么久了还这样子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啊。” 这并不意外，颜晖开车回家时已经想过等待自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修罗场。他也只是把自己的情绪抛到一边，把声线放平缓，稳稳的解释道：“妈，当时我们还在饭桌上，菲菲直接把筷子一撂就走了，我父母也需要安抚一下。你看那边忙完我也就第一时间回来了。” 不等谢母开口，谢菲菲直接发难：“你看你父母什么态度嘛，年初的时候就知道我们要买房，也不把钱准备好，今天一问怎么还是没有钱。他们到底想不想给你买房，你到底和你父母说好了没有。” 谢菲菲的话让颜晖有些窝火，他觉得自己的父母并没有义务给自己再拿上一百多万出来去买一套并非刚需的房产。但这时候直接讲道理无异于火上浇油，颜晖也只得安抚道：“他们又没反对，这次的事儿也事发突然，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没有多余的钱在活期账户上。你也看到了最近有一笔定期存款要过了元旦才能取出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谢母也跟着打圆场，一边抚着谢菲菲的背给她顺气，一边劝解道：“小晖，你看你们想要买房，我和菲菲爸就直接把存的钱都拿了出来。再说你家里条件好，你父母也要克服下障碍，帮上一把嘛。” 这话说的十分漂亮，但实则非常混账，颜晖知道谢家现在总共能掏出来不过五万块钱。当然这也是二老能力的极限，但是和客观的差距实在过大，在这个时候谢母这么说是真的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颜晖此时也懒得掰扯这些，依旧控制着情绪，做出一副感恩的表情缓缓说道：“我知道，也谢谢妈。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不能贷款，谢菲菲看上的那套房子怎么着都要一百七八十万，现在我和菲菲的存款有70万左右，加上二老的支援还有100万的口子，这就是现在要买房子所面临最现实的问题。” 这种基于事实的陈述不容反驳，谢菲菲也只是沉默不语，谢母只得应道：“妈也知道这情况，你看你父母有能力也不表态谢菲菲才着急啊……” 颜晖感觉这种沟通就是一个莫比乌斯环，眼看谢母又要回到话题开始的阶段，颜晖打断道：“我家现在也没有余钱，要到了元旦之后才有足够的现金，所以我当时就说可以在外面借到一些，只是菲菲不愿意。” 谢菲菲咬着牙嘟囔道：“不行，不能出去借钱。” 颜晖追问道：“为什么？不是要买房有缺口么？短期内也只能问外面借才能填上这一百万的缺口。” “我就不信你家没有钱。他们就是不愿意拿出来给我买房！” “我家不是没钱，只是现在现金也不够。你也看了存单，最近的就是那笔元旦后能取出来的80万定期。” 谢菲菲还挂着泪珠在眼眶里，昂着头诘问道：“年初的时候就给他们说过我们要买房，他们就不把钱留好么？” 颜晖叹了口气，再次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的语气里没有什么愠怒的味道：“后面不是又有消息说咱们没准可以贷款么？我家人也没多想，这一下子突然又不能贷款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要是想买房我只能出去借钱。你也说了，房源现在很紧张，怕到了年底就没机会买这套了不是？” “不能在外面借！”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说着要买房么？” “万一你问外面借了，你父母那边后面又不愿意支援我们。这债怎么还？” 谢菲菲的回答有些出乎颜晖的预料，他没有闹懂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到底是怎么样。在沉默的顷刻间，谢菲菲的追问也跟着从她嘴里冒了出来。 “你父母要是支援我们就不用背债。我们不能背债，你听懂了没颜晖？” 这句话颜晖自然听得明明白白，他感到一阵眩晕。自己显然是低估了谢菲菲的胃口，结婚这三年来自己算得上百依百顺，给予了一切能力范围之内的事物，但这显然只是让她的要求越来越多。到现在，谢菲菲盯上的已经不止是自己的口袋，连整个颜家父母的那些也在她的觊觎范围之内。 想到此处，颜晖的脸色自然也黑了下来，一个川字在随着紧蹙的眉头在颜晖脑门上显出来。谢菲菲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找补道：“那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就那么出去，后面也一个电话都没有，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是。” 很好，道理上讲不通，就拿态度说事儿，这是谢菲菲一贯的套路了。颜晖的面色愈发难看，但若只听不看，则还是一副不急不慢的声音，只是听感陡然冷了好几度：“我也要安抚我父母，我要是直接抛下我父母直接开门出去是不是也太难看了。” “你不光是你父母的儿子，你还是我丈夫！你就一点都不懂的体恤我的难处！” 颜晖冷冷的看着谢菲菲的样子，在他眼里此时的谢菲菲如同将要坠崖的人，正在面目狰狞的抓紧峭壁上的枯树根，垂死挣扎。谢母在打着圆场，让谢菲菲赶快闭嘴，又好似在和颜晖说着些什么，只是颜晖脑子里在嗡嗡作响，并没有听到谢母说了什么。 多说无益，毕竟在怎么说谢菲菲怎么会有错？颜晖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把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他是个行动派，在谢家几人的目光中，飞速的把行李箱收拾好。这对于一个常年出差的差旅客来说驾轻就熟，加上他本来就又高又壮，谢家几人也被此时他盛怒的气场所骇到，只是呆呆的看着一切如电闪雷鸣般发生，直到关门的响声才把几人拉回现实。显然，颜晖复刻了中午谢菲菲的所作所为，把问题又抛给了谢菲菲。 第65－4章 缓兵之计————疗伤处 两个多小时后，靳磊两口子提着从餐馆买的熟食赶到了秦朝家里。颜晖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一阵儿了，在这期间他已经给自己的父母打了预防针，告知他们自己要在秦朝家里过个周末，然后直接前往海都出差。至于谢菲菲那边就先冷上两天，等自己也冷静下来后再和她说这些，反正这会儿颜晖已经把两部手机通通关掉，在电脑上挂着微信，如果有什么要紧的公事儿邮件也好，微信也好自己也能处理。 等几人听完颜晖讲完今天的经历，也不禁一阵唏嘘。白晨露更是直接感叹道：“这就是结婚后的生活么？听起来怪可怕的。” 秦朝白了她一眼，嘟囔道：“喂喂喂，什么意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啊。” 颜晖喝了口冰啤酒，解释道：“这不是结婚不结婚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你俩别解读歪了啊。” 靳磊和颜晖碰了个杯，关切的问道：“那后面你打算咋办？” 颜晖叹了口气，幽幽道：“能怎么办，凉拌呗。道理是根本说不通的，现在她一家子人都在这边，每次想好好聊一聊就总有拉偏架的。” 刘曦劝道：“诶呀，你也别气了。要不我明儿找她聊一聊，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露露要不陪我去？” 白晨露面露难色，有些为难的说道：“曦姐，要不就你一个人去和她聊，和她说话总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费劲儿的很。” 秦朝的白眼又翻了一遍，吐槽道：“你这话说的也太奇怪了，谁是鸡谁是鸭啊。” 白晨露狠狠地锤了秦朝一下，颜晖在一旁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她那人就是这样，只听得自己想听的话。” 靳磊笑完，还是继续了自己之前的提问：“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事情也总是要解决。你有什么想法么？” 颜晖沉思了片刻，正色道：“如果要再买房的话，肯定不能让我父母给我们掏钱了，这就是无底洞，没理由还要让家里出大血。这事儿也没得商量，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都是这样的结果。” 秦朝在一边提醒道：“她肯定不接受，你想想按她的脾气来说，啥事都要由着她的性子来，这事儿你不答应还不得一直打仗啊。” 靳磊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老秦说的没毛病，再说我记得之前她说什么这房子是给以后小孩儿的学区什么的做准备。这理由抛出来确实占着道德制高点，你要拒绝这要求她肯定什么大帽子都给你扣上了。” “扣上就扣上呗，老子又不在乎这种虚的。之前就给她说过，以后小孩儿上学的时候打不了就找找人托托关系，在古城认识这么多人呢我就不信还搞不定这种事儿，以前的大学有认识人，再说刘曦也在教育系统里面。这事儿我也都给她说过，还是想着买房，真是以前穷怕了。” 等颜晖抱怨完，几人又一起碰了一杯。放下酒杯后刘曦也说道：“你说的没错，以你家现在的情况，这房子确实不是什么刚需品。反正只是后面择校的话也不用愁什么，咱们的关系都在这，想上什么学校没有难度的。退一万步讲古城这么多大学，高考压力又不大，她这么早就愁真是想不通。” 颜晖应和道：“所以我觉得什么给小孩儿买学区房什么的就是个幌子，她就是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揣到自己兜里。拿捏拿捏我倒没什么，但是不能把手伸到我父母那边，这是原则问题。现在看来到底要不要生孩子，这段婚姻又是什么，我也要好好想一想了。” 颜晖的话把其余几人吓了一跳，很少能从颜晖嘴里听到这么决绝的话语。刘曦赶忙劝道：“诶呀，没那么严重，这样，我明天白天约她好好聊一聊，你也别多想，等你明晚出差前你们怎么都要见一下。”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办法，如果这种根本矛盾不解决，后面还会是会有别的问题。” 靳磊拍了拍颜晖，安慰道：“嗯，你做的没问题，不管怎么说这几年我们都看在眼里，把要小孩和买房子往后推一推都是正确的选择。但后面的话有点严重了，这两天哥几个都在，咱们就啥也别想，好好陪你散散心。让我老婆和她好好聊一聊，看看后面什么情况再说，你就放宽心。” 刘曦点了点头，答道：“嗯，一会儿我就打电话约她，她给我发信息我还没回呢。今晚你就在这陪着颜晖，我回家盯着孩子写作业。” 秦朝嘟囔道：“我倒是觉得阿晖和她拜拜不是什么坏事儿，这几年都过成什么熊样了。我就问你这几年你过得开心么？” 颜晖叹了口气，也是默认了秦朝的说法。只不过生活倒不能只用开不开心来衡量，平心而论这几年的生活倒也算过的不错，小日子过得也算甜蜜，也没有什么原则性的大问题。要不是这次的事情搅乱原本平静的池塘，暗藏在其中的那些嶙峋暗礁倒也不会显露出来。至于未来怎么看，他现在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靳磊和刘曦两口子还在砸挂秦朝，白晨露站出来为秦朝解围，让氛围不至于那么压抑。有这群损友在，不管心情再怎么差，也就些人可以听自己毫无保留的把内心想法娓娓道来，这种安全感着实令人平静。 希望这番平静之后，是顺途。 第66－1章 坚冰————腹诽大会 水这个东西平平无奇十分常见，无色无味又不可或缺。除非病毒或者朊病毒之类的微观物种，其他有生命的客观存在总是离不开这个分子量18的物件。老子说过上善若水，不过受限于那个对自然认知还不够完善的年代，先贤或许没有想到当温度足够低时间足够久时，无形的水也会变成一块儿坚冰，磨砺为利刃，在心头狠狠的刺上一刀。 刘曦和谢菲菲聊了一早上，可算是拉着她和余下众人一起吃了午饭，在颜晖出差前为两人的冷战画上休止键。颜晖明白，他和谢菲菲的分歧是某种根源性的问题，这种程度的调停不会起到什么本质作用。从谢菲菲的临场反应来看，她也只是明白了颜晖这次当着谢家父母的面儿从家里直接摔门而出只不过是重复了自己在颜家的行为，如果她认为自己没有问题那么颜晖的行为也没有问题。可事实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但谢菲菲又不是一个乐意认错道歉的人，那么后续也无外乎是互相给个台阶，在朋友面前让场面不那么难看罢了。 吃过午饭，和朋友道别完，颜晖也跟着谢菲菲回了家，在谢家父母面前说了声抱歉后就赶去机场前往海都。有时候颜晖还很庆幸这种随时可以出差的工作，最起码飞往另一个城市就是给他摆脱这种令人不悦的场景时的一个客观理由，反正海阔天空，将在外君之名有所不受，就让时间把那些不利于理性沟通的激烈情绪冲淡也是不错的选择。 颜晖的几个死党，在午饭结束后也并没有散场，而是回到了秦朝住处继续聊了一下午。这几人也不是什么愚钝的麻瓜，也知道这时候颜晖和谢菲菲的争端并不是被划上句点，而更像是中场休息，只是不知道下半场又会在什么时候开赛罢了。 刘曦和谢菲菲聊了一早上，精神内耗极大，面对周围都是自己人时，也放下了各种防备，罕见的爆了粗口。 “真他妈的烦人，我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 白晨露给几人端来水果和饮料，刚刚落座也迫不及待加入话题：“曦姐，早上不是都聊差不多了么，怎么能气成这样，都没见过你骂人。” 刘曦刚猛灌了一口饮料，靳磊拿过纸巾帮她擦了一下，待气息平缓后开口说道：“一早上都在听她祥林嫂似的说自己这不容易那不容易，搁谁谁都要疯，颜晖平时都是怎么忍过来的啊。” 靳磊问道：“她都说什么了？” 秦朝也一脸好奇的凑过来，附和道：“就是就是，她私下里都和你说什么了？平时我们几个可没那耐性和她深聊，快说说。” 刘曦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萎到了沙发里，似乎回想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末了还是从脑海中把那些简单的情绪宣泄剥离，摘出重点讲来：“那些抱怨的车轱辘话我就不复述了，就说些要紧的，你们知道么，谢菲菲觉得她自己直接向颜晖家伸手要钱是正确行为，她还觉得颜晖怎么就一点都不理解她。” 余下三人异口同声，纷纷发出不解的惊呼，表情也似乎是在比谁的眼睛更大。 “我直接说她原话啊，你们来品鉴品鉴。”刘曦又喝了口水，皱着眉毛咬着牙努力模仿谢菲菲那种痛心疾首的表情：“你看颜晖父母那边明明就有那么多存款，他也不想着争取一下，我这不好不容易找个由头让他问他父母要些钱出来，他怎么就一点都不配合。他都三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要被他父母限制啊，真是搞不懂。” 白晨露的眼睛本来就又大又圆，此时更是和要掉下来一般，语气里也都是满满的不可思议：“我的天，她是这么想的么？” 秦朝听的火都冒了出来，重重的把水杯敲在桌上，顺手取了根烟点上，不忿的说道：“离谱！赶快让颜晖把她打发滚蛋得了，这人脑子里都想着些什么啊。” 靳磊等秦朝抱怨完，也算是把惊讶感压了下去，见白晨露和秦朝没有跟着说些什么，他开口道：“谢菲菲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她真的觉得自己是颜晖的救星。不保证原话每个字不差，但是就是这么说的。” 见刘曦答的笃定，靳磊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的？” “我被雷的外焦里嫩，只能说这是她想多了。她也没有说别的，就接着自顾自的继续抱怨起来了。你们也知道，如果直接反对她说的她就一直和你叨叨。” 白晨露点头如捣蒜，在边上附和道：“就是就是，每次和她说个什么，她就非要和你掰扯一通听不懂的，反正就是要你完全接受她的想法。平时我们出去干个什么都是要顺着她的意思来。” 秦朝叹了口气，弹了弹烟灰，感慨道：“以前，就是觉得她作一点，爱使小性子。怎么都结婚这么久还是这副球样，要我说就是颜晖太惯着她。” 靳磊摇了摇头，跟着秦朝说道：“这种事儿也不是颜晖能惯出来的，昨儿他也不是说了么在谢菲菲她家，父母也都是听着谢菲菲的。” 秦朝叹了口气，略带讽刺的嘟囔起来：“是是是，人跟我们不一样，她是被宠出来的。咱们几个都是从小被揍到大的。” 白晨露冷哼了一声，似乎是没听懂秦朝话里的不屑，拧了秦朝一把怼道：“那是你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我们家也很宠我，但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再说了她父母围着她转就不说了，晖哥不忤逆她也不过是宠着她，但她也不能让颜晖的父母也把她供着？这是哪儿的公主流落凡间了。” “所以你们知道和她聊一早上有多累了，要处处顺着她说，要不然就是被直接打断纠正。她这么能杠的真不知道阿晖平时过得是什么日子。” 靳磊拍了拍刘曦，夸道：“还是你厉害，这都能劝回来。” “我觉得也没有解决什么大问题，就是谢菲菲在那里不停的抱怨时，我问她是否知道颜晖平时不喜欢什么，她就沉默了。” 秦朝见刘曦停了一下，赶忙补充道：“可不是么，平时只想着自己喜欢什么让大家跟着她的人怎么能照顾别人的感受呢？再说每次见面就光想着打听颜晖以前的事儿也不知道图什么。” “老秦你别打岔，让我喘口气。”刘曦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我就跟着说颜晖不是那种事事都要靠父母的人，这种人生大事儿他更希望自己做主，毕竟父母的和自己的还是不太一样。” 秦朝感叹道：“这不废话么，这道理她不懂么？” 靳磊也跟着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们都知道，她不知道有啥用。” 白晨露摆了摆头，摇着秦朝的胳膊说道：“结婚好可怕，我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秦朝甩开白晨露的胳膊，翻了白眼嘟囔道：“喂喂喂，你也看看你磊哥你曦姐，人家都过得好好的呢。” 靳磊没有理会，和刘曦说道：“这么看来他俩以后还有的闹腾，空了的话你和谢菲菲也好好聊聊。看看我们能帮上什么不，这么下去他俩要掰。” 刘曦点了点头，应道：“嗯，这段时间空了我多和菲菲约一约，看看能不能影响下她的想法，能纠多少纠多少。” 白晨露有些不解的问道：“没必要，这半天就让曦姐累成这样。再说晖哥真要离了的话也又不是坏事儿，那次我生日聚会时有几个小姐妹都在说他要是单身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呢。” 秦朝捏了捏白晨露的胳膊，给她解释道：“要是他俩没结婚，你这么说没啥。但是结婚可不容易，再说，你晖哥可是他俩的大恩人。” “是说上次给磊哥借钱的事儿么？” 靳磊笑着解释道：“不只是这事儿，他帮我们的多着呢，要不是他的话我俩应该成不了。你看，我们上学的时候颜晖帮我俩打了多少掩护，你也知道我俩结婚第一夜就是在颜晖家住的。这些都不说了，婚后有一次我俩都差点吵崩，要不是颜晖在我们可能真的要离婚。” 白晨露惊讶的问道：“啊？还有这事儿，你俩看着可恩爱了啊。” 刘曦接着解释道：“那时候我刚生完孩子，就天天作天作地的。颜晖一面劝着靳磊要理解那时候我特殊的状态，毕竟刚生完孩子激素水平确实会影响人；另一边也再给告诉我这时候要直面自己的问题，还推荐了医生让我去看，要不是他我或许真的就产后抑郁了。” “所以现在阿晖那边有事情，能帮上的我和刘曦一定会帮到他的。” 白晨露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66－2章 坚冰————行程确定 距离颜晖上次去海都不过两周，这次过来开会是周章要求的，看样子公司对于今年年会的事情已经有了定数，叫颜晖和其他几个区域经理过来也就是商量下具体的安排，以及团建的细则。 果不其然，到了周一时随着几人的关门会，公司的对于年会的官宣文件也发了出来。在过完元旦一周后，就要前往法国参加b司的全球年会，地点还选在巴黎的迪士尼园区，住的也是迪士尼的酒店。 周章说完安排，调侃颜晖道：“看你，一年要去两趟迪士尼，到时候哪里有啥新玩意记得给大家说说啊。” 颜晖讪笑着回道：“哈哈，早知道年中不休年假了。” 周章摆了摆手，接着说道：“公司的会议安排刚也发了邮件，一共4天，这几天是不允许携带家属的。我和andern也说好了，开完年会咱们团队可以集体休10个工作日，连着周末就是两个整周，这个不会占用咱们每个人的年假额度，我都放到了部门团建的时间里。明年就没有官面上的团建了，当然，该聚的咱们还是要聚，到时候咱们找由头就是了，什么全国器械会啊，p司或者其他公司的活动都是由头。” 众人均表示周章这种安排很考虑下面人的需求，周章颔首后，接着说道：“后面的安排咱们就不要求大家一起，看看下面的人都想去哪儿，自己决定。到时候你们几个当经理的把队伍管好，别出安全方面的问题就行。还有就是行程上要注意下，公司会直接给你们订国内到巴黎的往返机票，在月底前你们要把行程订好。这件事儿特别注意，往返机票是指你们返程也必须从巴黎返回，andern也专门给我说过这种休假毕竟是假公济私，在那帮老外面儿上大家还是要注意下形式，听明白了？” 这种事情自然是好消息，东区和南区的团队凑到一起组了北欧行的团队，准备追寻欧若拉的足迹看看是否有幸看到极光，北区团队准备深度游玩西班牙和葡萄牙，当然整个南法国也在他们的旅行安排之内。而在几人的关门会开完后不久，周章也私下和颜晖加了个小会，商量起了这次年休的行程。 “我和家人商量了下，摩洛哥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老婆女儿也都挺想去的。这段时间也做了些攻略，确实挺适合玩儿上一周多的，剩下的时间呢？” “这个我还没看好，到时候就在巴黎转悠转悠。老师你有什么安排么？” “法国我和我家人都去过好几次，从摩洛哥回去估计就直接回国了。年前还是有些背的事情。” “那行，这几天我把行程做出来。” “倒没那么着急，hudn前两天也在问我行程呢。” “哦？他会跟着我们么？” “他不会，这次圣诞假他估计回不了加拿大，开完年会就直接回加拿大陪家人了。我和hudn聊完，他说他的团队也是把下面的时间让那些风控自己安排。” 颜晖已经猜到周章下面要说什么，但还是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问道：“嗯，然后呢？” “他刚才给我说lisa知道了我们行程，也想去摩洛哥，问我们方便不方便。” “老师，你那边和家人一起出来，会有不方便么？” “没啥，这种度假在公司层面也不违规，我这肯定没问题。你这边如果可以的话我就给hudn回话了。” “我这应该也没问题，并且这次我大概率一个人去。” 周章抿了口茶，戏谑的问道：“怎么，这次老婆不跟着了？” “我还没给她说具体行程，她自己只想去法国、意大利这些地方，估计就是奔着购物去的，和咱们想去的地方相性太低。我估计我说摩洛哥她肯定不愿意去，实在不行就等我们在摩洛哥玩儿完，我在法国陪几天就得了。 “也行，她跟着确实也挺麻烦，那这段时间咱们都看下摩洛哥的攻略，月底前把时间定好让公司出票了。” “好的，老师。” 第66－3章 坚冰————本末倒置 明天刚好有个项目上会，颜晖也就在海都多留了一天。这次lisa并没有在办公室，等颜晖和团队的人吃完晚餐回到酒店后，也就拨了电话过去。电话里嘟嘟的提示声只响了两秒钟就被一道女声所替换，看样子这会儿电话就在人手边。 “李莎，说话方便么？” “嘿嘿，正在酒店无聊呢，有什么事儿么？” “没什么事儿，我在海都，看你没在办公室。” “嗯，我在远海总部这边呢，这周在这儿待着。你怎么跑海都了，早说的话我就晚两天过来了。” “有个小会要开，明天刚好有个项目过会，就在这多留一天。你猜我们开的什么会？” “额，我想想啊。是不是你们团队定调这次出国团建的事儿？” “聪明，你再猜猜老周给我说什么。” “说我也想去摩洛哥呗，还能有啥。” “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咳，什么也没做。上周还是上上周hudn问我这次开完年会想去哪儿玩儿，我就说摩洛哥，他也知道我和团队其他的人想去的地方不一样，再说这次他满脑子都想得是早早回加拿大和家人过节，风控这边也是直接放羊的状态。剩下的事儿就看着他什么时候和老周聊呗，我就干等着就好。” “今天老周问我介不介意一起在摩洛哥玩儿，我就想着你怎么把话头递过去的。” “嘿嘿，还不是跟你学的，尊重人性，有目的的披露些信息，就等着顺势而为就得了。再说借着团建的由头休年假连andern都默许了，这事儿在咱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那这段时间咱们都看看在摩洛哥怎么安排？老周问我要具体的行程方案呢。” “你老板倒怪会偷懒的，他那一家子就指着你当导游啊。” “还不是能者多劳了，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 “不用你多操心，大致的行程我都做好了，6天行程，要去的地方都规划好了。回来和老周他一家子碰下预算，把酒店这些订好就成了。嗯，等下啊，我在电脑上登下微信，我把我写的行程给你发过去。” “成，我也开电脑。咱们一会儿边看行程边聊。” 颜晖起身把电脑打开，不到两分钟后lisa就把一份做好了的图文行程攻略发了过来，随之而来的就是lisa的电话。 “给你发了啊，我们边看边说。” “正看着呢，你这做的可以啊，图文并茂的。” “那可不，辛苦工作不就为了可以玩儿的尽兴么？” “在撒哈拉你还计划的住帐篷酒店，真有心啊。” “嘿嘿，你说过想看沙漠日出日落，那可不得在沙漠过个夜。老周他一家子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他们一家子也是喜欢出去玩儿的，大不了我加个备选方案就是了。” 两人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把整个行程对了一遍。不得不说lisa定的行程颇为完备，摩洛哥几个值得去的地方，比如在卡萨布兰卡的哈桑二世清真寺，菲斯古城、马拉喀什这些必去城市都有涵盖，从地图上看这个计划如同在这个小国里画了个圈儿，从开始到结束都严丝合缝。自己如果直接拿着这个行程给周章，也是没有任何问题，颜晖也知道其实lisa根本没有必要规划行程，这么做实际上也是给自己省了事儿。 行程过完，lisa在电话那头颇为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满意。” “满意，谢谢你啊，给我省大事儿了。” “客气啥，你寄的柿子我爸妈吃的都乐开花了，再说这段时间我没那么累也是托你支的招。就是这次去那边玩儿要给两家子人当翻译，路上那些吃喝你们可得请着我啊。” 颜晖被lisa的言语逗笑了，笑过之后解释道：“那我给你节省点工作量，我大概率是一个人去。” “咦？这么好玩儿的地方你不带媳妇么？” “咱们觉得好不代表她觉得好，她满脑子只想着在巴黎啊，罗马啊，米兰啊这些地方买买买。” “你还没告诉她要去的地方是摩洛哥么？” “没，让她知道是我把行程订成这样，不得活剥了我。” “这……没这么夸张。” 颜晖没有用言语回答，只是用一声叹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而lisa在那边似是捕捉到了这声长叹之后的无奈，小心的问道：“晖哥，你俩还好着呢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见有人愿意当听众，颜晖也就干脆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给lisa讲了一遍，而lisa在电话那边静静听着颜晖诉苦，只是偶尔用简单的“嗯。”“我在听。”这些语气词回应，并没有在中途发问或者说些别的，这使得颜晖可以一股脑的把话讲完。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在颜晖把想说的话说完后，lisa才评价道：“晖哥，我觉得你俩的关系并不对等。” “嗯？怎么讲？” “她在客观上是索取方，但主观上又是强势的那一边，你则完全是反过来的。时间久了她是把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化，觉得你就应该顺着她捧着她，稍微有点异议就是你的问题。” “你说的没错，我也意识到这个了。” “这种关系也不是你理想中的婚姻关系。” “是啊，最起码应该是两个人有一样的目标，可以有劲儿往一处使。但现在我倒是觉得她有些想要把我捆住的感觉。”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把婚姻关系想的太理想化了。本来婚姻就是个受法律保护的财产关系罢了，感情在里面反而像是添头。要是你能把平时那种清醒劲儿用到这里也能少很多烦恼。” “这话说的和你年龄不相符啊。” “经历不同，我从到大见到的婚姻大多都是这样啊。以前我也觉得这样不对，但从结果来看反而是有着共同利益的婚姻反而更加稳定。” “哎，这倒符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基本逻辑。” “所以你俩的成长环境是不是差别很大啊，看你平时对这些房啊钱啊的都不怎么重视，但是她倒是什么都想要的样子。” “有差别，但是之前我觉得这个差别不至于那么大。不过相处的这些日子下来，看来是我低估了这些。” “那以后会怎么样，你想过么？” “想过，但不敢细想。” “哎，你值得更好的，真的。” “谢谢，和你说完心里舒服多了。” “还是希望后面能好一些，这天聊的我越来越恐婚。换个话题，从摩洛哥玩儿完有什么打算？andern给大家放的假够长，从那玩儿完还有些时间。” “我不知道，等我回去和她商量商量。她倒是挺想去欧洲的。” “这么，跟你打个赌。我觉得她这次年假不会跟着你来这边。” “哦？为什么？” “按你说的，有一点不合她心意她就不行，那么大行程都这样来了她也不会满足于就在欧洲玩儿上几天的。也算是直觉。” “好，赌注是什么？” “赌注就是如果后面的行程她不来，那么咱俩在巴黎一起去泡博物馆。” “你这样不是怎么着我都不亏么？” “你就说成交不成交吗，如果我输了在摩洛哥随你选个纪念品带走，怎么样。” “成交。” 挂掉电话后，颜晖也不得不承认lisa说的一针见血，和她聊完后他也在思考中沉沉睡去。 第66－4章 坚冰————意外收获 b司的项目会如果没有特别的安排，都在下午。周章和其他几个与颜晖同职级的人也都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安排，各自出差去了，周章也就安心的睡到自然醒，和以往一样在酒店建完身游完泳后才到公司。今年需要自己和后台沟通的事宜并不多，颜晖也就自顾自的在办公室磨了会儿洋工，请几个风控吃了顿便饭。 下午的会也很顺畅，关于h司在陇省新成立几个体检店的决议也顺畅的通过了风控的审批。其中唯一的难点就是在陇省时h司的分公司为注资主体，但是在h总公司以往和b司的多单业务合作历史，加之h司总公司作为担保方的基础上，这笔投资也顺畅的过了会。 出了会议室后，颜晖就把这个好消息给周章和h司的董事分别做了汇报，这样一来这次在海都的事情也就都处理完毕，剩下的就是看明天自己搭乘什么时间的航班返回古城。 颜晖刚回到自己的临时工位，正准备把邮件回完就返回酒店继续研究摩洛哥之行时，一个个头不高的眼镜男朝他走了过来。 “颜经理啊，这会儿方面么？” 颜晖还在坐着，但似乎和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般高，在思索片刻后，他也想起这人是林晨峰，是cici现在的副手，负责远海业务。“林经理啊，有什么事儿么？” 林晨峰指了指小会议室的方向，问道：“有点事情请教一下，方便么？” “稍等一下，我回个邮件，两分钟。刚开完会有个项目过了审，需要我写个东西，不麻烦?” “怎么会，我下去买杯咖啡。颜经理有忌口么？” “诶，别客气。这个点儿我喝咖啡要失眠，我有水了。”说罢，颜晖指了指自己桌上喝了一半儿的矿泉水。 “行，那我一会儿上来找你。” 颜晖也不知道这时候他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企图，不过毕竟是一个公司的同事，自己的态度也不能太冷淡。只需要自己客客气气的小心应对，有问题了多留个心眼，打不了及时上报就好。 差不多五分钟后，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小会议室坐下。一番客套后，林晨峰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颜经理，西北那地头你太熟悉了，我们和几个医院现在有些问题，您看你方便的时候能不能出面帮我们沟通一下？” “gav啊，我不负责远海这边的事情，并且年中的时候才出过事儿。你们的事情我就不方便插手了，再说你们也有人负责那边呢是。” “咳，侯经理走了以后，新来的人也和医院说不上话，咱们公司有能力处理的也只有你啊，就看你能不能行个方便？” 颜晖本想直接拒绝，但是面前这个小男生笑意诚恳，还带着些谄媚，这倒勾起了颜晖的好奇心。多点信息也好，于是他就借势问道：“哦？你说的这么严重，是什么事儿啊。”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有个项目和我们签了合同后，医院反悔了。但是钱我们都打给远海那边了，项目也马上就要执行，这时候就想着有人能把医院稳一下。上周我去了医院，院长给我说希望你去谈一谈，刚好今天看到你在公司，我也就先问下你的意见。” 听林晨峰说完，颜晖已经大致猜出来他所说的是哪家医院，看来这半年多过去，远海和医院的合作肯定是出了不小的问题。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颜晖接着问道：“这事儿可不常见，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放心，如果你这边不方便说就不用告诉我。本来也不是我职责范围的事儿。” “哎，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就去了一趟。反正情况是医院和远海的人已经闹掰了，我想和院长聊一聊就被人直接赶了出去，具体是怎么一会儿事儿我也不知道。” “那我可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这个事儿要不然我给周总说一下，你也和cici沟通下，如果需要我去医院的话让公司直接给我发个邮件你看怎么样？” 林晨峰面露难色，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如果公事公办，意思就是这事儿没的搞。但事情又确实棘手，林晨峰也只得应道：“倒不用这么麻烦，就是看你能顺便去了解一下，要不然我这边也两眼一抹黑的。” 颜晖笑道：“理解理解，那也只能等我顺手的时候帮你打听打听。但你也知道，这种跨部门的合作一定要有正式的东西留档，你也知道andern的态度，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咱俩可都担待不起。对了，你说的是哪个医院啊？” “那是那是，医院就是在嘉市，之前还和咱们公司合作过的。” “行，我知道了。那我只能在去那边的时候帮你打听下，如果要代表公司和医院直接见面的话肯定免不了老板们同意，可以理解。” 林晨峰好像没听懂颜晖的拒绝，直接回道：“那就有劳颜经理了。” 等颜晖晚上回到酒店，就和周章说起了林晨峰找自己的事儿。 “你的回复很老道，不归你管的事儿扔那里就得了。看样子这医院是有问题啊。” “嗯，大概率是这样，弄得我都有点好奇。” “我可提醒你，那个烂摊子可别经手啊。” “老师放心，要不我问下那边的熟人，就问下设备圈儿的。” “那倒可以，不过有消息了也别和林晨峰那帮人说，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就完了。” “明白。” 以颜晖的人脉，要打听点消息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儿。只和孙斌打了一通电话颜晖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打听了个透彻，医院在签了合同后，远海承诺的设备和运营团队迟迟不能到位，所以医院就表示直接废掉合同。这种项目没有招标，本身在法律环节上就存在瑕疵，地方主管部门的态度自然就不言而喻，只是按林晨峰的说法，b司已经给远海公司支付了设备的首期费用，那么后面会发生的事儿自然不会太小。 颜晖也就把自己打听的结果简单的写了个报告，给周章的微信发了过去。顺便又给lisa打了个电话，也算是投桃报李，借花献佛。 第67－1章 裂帛————秀才遇到兵 从古至今，丝绸一直是华夏文明的标志之一。春蚕至死丝方尽，桑叶纤维经过这种生灵的奇妙代谢，在经由匠人的巧手奇思，转化为美轮美奂，顺滑璀璨的艺术品。这种过程不知是经过自然与人文多少时代的积累才成，可偏偏有就有人只喜欢把一匹匹丝帛撕裂时那种刺耳残酷的杂音。若是桑蚕有魂，工匠有灵，不知观此奇景又会作何感想。 颜晖从海都返回后，告诉了谢菲菲这次公司的团建安排。即使他已经做了心理建设，但是还是被谢菲菲的强烈反应所震惊。 “你们公司什么意思吗，好好的欧洲不玩儿，就要跑到什么非洲小国去团建。” “那几个国家大多数人都去过了，要是还在法国意大利这些地方转悠肯定是众口难调。这不刚好摩洛哥是落地签了，他们就想着要去那边看一看。” “他们是他们，我还没去过啊。定行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颜晖听得有些汗流浃背，还是耐心解释道：“这行程也不是我定的啊，还不是要听公司领导安排。” “那你去和周章说一说，能不能把行程改一下，就去法国意大利。” “这不太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你不愿意说是？” “不是，菲菲，这种出国团建公司又不常见，这种事儿我也不合适说啊……” 这种激烈的沟通自然把谢母引了过来，有长辈在场，谢菲菲的火气也被压下去几分，也算的是能听下颜晖的安排。 “是这样，大体的行程是我们先开年会，大概就4天左右，然后从巴黎直接飞到摩洛哥开始团建。开会那几天是不能带家属的，团建的时候可以，如果菲菲要来的话我就看下从古城这边飞摩洛哥的机票………” 还没等颜晖说完，谢菲菲不悦的打断道：“颜晖，你有没有想过让我一个人坐这么久的飞机是不是安全。再说我语言又不好，路上出差错怎么办。” 谢母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嘛，要飞多久啊。” “我查过，最理想的线路是在迪拜转机，一共要15个小时左右。现在国内没有直飞摩洛哥的航班。” 谢母摇头道：“那肯定不得行哟，这么久让菲菲一个人坐飞机太不安全了。” 谢菲菲坐在一边，皱眉道：“真是不知道心思都花在哪儿去了，这种安排都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颜晖有些无语，只能悻悻的问道：“那你觉得怎么安排合适？” 谢菲菲昂起头，笃定的说道：“你先飞回来接我。我一个人搞不定。” “啊？这一来一回就是两天，不合适，再说现在机场也都很方便啊，也有中文导览，再不济手机里下个词典…………” 颜晖的话又一次被谢菲菲打断：“不行，直飞的话我都不说什么了，还要转机的话让我一个人免谈。” “那你什么意思吗。” “你就别跟着团建，在法国等着我。” “这个不行啊，集体活动不去有些说不过。” 见颜晖又一次忤逆了自己，谢菲菲狠狠的捶了床一下，赌气似的嚷嚷道：“那你就请假，什么年会也别去了。” 颜晖叹了口气，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你认真的么？” 谢母见氛围又紧张起来，赶忙说道：“诶呀呀，好好说好好说。小晖，你看你上次开会就没去吗，这次不去也没事儿。” 谢菲菲仿佛被这话点燃了某种了不起的灵感，接着说道：“就是的。什么团建开会就是你们找个地方一起玩儿，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次你就别去了，刚好给家里省钱。” 这种形式的沟通让颜晖内心里本来被封印起的小恶魔逐渐苏醒，颜晖皱起眉头闭上眼睛，狠狠的咬了咬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试图平静的把道理讲出来：“上次请假没去是为什么你也知道。这种年会我不去除非我明年不想继续在公司干了，你这么说合适么？” 谢菲菲白了颜晖一眼道：“你上次都能请假这次就不能请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上次是妈要动手术。”颜晖还是忍住了，把下半句并不好听的话憋了回去。 谢母的脸色也变了，她明明知道这里面的道理，但还是拉着偏架道：“诶呀，这种事儿就不要提了。” 谢菲菲此时也反应过来，不依不饶的说道：“就是，咒谁呢？你什么意思吗。” 两人对颜晖的声讨还在继续，一个激烈直接，一个阴阳怪气，而颜晖只觉得脑子里面嗡嗡响，只得选择左耳进右耳出，任由两人宣泄情绪。他不是不想发火，但毕竟有长辈在，若是和上次一般未免也太过难看。若面前这两个喋喋不休的是什么不相关的陌生人，颜晖或许早已开始反唇相讥或是怒喝威慑，但偏偏自己的身份与教养不允许颜晖直接暴起。看着两人熟悉又陌生的嘴脸，颜晖默想道或许谢父的耳疾是某种长期适应的结果，想着想着不由的替自己觉得有些悲哀，再过上十年自己会不会也失去自己可以引以为傲的敏锐听觉。 正如谢菲菲所说的，家里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这与颜晖所认知中在任何时候都要讲道理相悖。当讲理的与不讲理的人相遇，似乎总是前者要吃上一些亏，因此颜晖倒是练就一副足够强健的躯体用来应付不讲理的那些人，而在这种情况下，显然诉诸暴力又会遇上新的问题，这又是一种悲哀。 她们的喋喋不休还在继续，而颜晖越想越悲哀，被各种理性所限制的他只得进入到闭锁状态，充耳不闻，被问到也不做任何回应，摒弃这些无用的外界信息，以免让自己理智掉线做出什么失格的举动。饶是如此，一顶名叫“冷暴力”的帽子还是死死的扣在了他脑袋顶上。 第67－2章 裂帛————失语症 自这个晚上之后，在家的颜晖像是得了失语症一般，没有再主动开口讲过一句话，只有面对别人的提问时才会机械性的回答上一两句，至于内容也是极简主义，能用一个字的绝不用两个字。 “颜晖，去帮我拿个橘子过来。” “好。” “小晖啊，衣服晾好了，你个子高来帮我收一下。” “行。” “老公，你晚上在家吃饭么。” “不在。” 与话语一同减少的，就是颜晖在家里的时间。从海都回来之后，直到下个整周，颜晖都没有出差的安排，但是每天都是早早出门，除了早餐外也不在家里吃饭，最早也要到晚上十点后才回家，就连周末也是如此。 谢菲菲当然表达了不满，只是颜晖面对她的各种诘问时，并没有什么带有情绪的回应，只是和一个等身手办一般任由她各种捣鼓，机械般的回复几句。 “你一天到晚都在干啥。” “忙。” “你那工作有什么可忙的能忙到天天这样。” 问到这里时，颜晖才能多吐几个字出来，让谢菲菲能体验到一把玩儿扭蛋机或者抽盲盒的感觉。 “见厂家。”“见经销商。”这种是普通品质的抽取结果。 “和孟浩宇吃饭。”“和李轩打牌。”“和孙超谈事儿。”“见xxx商量点事儿。”这种多几个字的是稀有品质。 “见了下y司的老谭，给你谋了个体验激光嫩肤的福利。”这是超稀有品质，这十来天的谢菲菲也只抽出来一次。 当然，颜晖平时能见的人很多，但也不至于让他天天不着家。没有正事的时候，他也就和秦朝、靳磊约在一起打发打发时间，网咖也好，秦朝的公司也好，或者就是在外面闲溜达压马路也行，只要让他不回家就可以。即便几个朋友有别的事情不能作陪，颜晖也是宁可找个咖啡馆待着，或者干脆开着车满地图溜达，也不愿意回到那个本应舒适惬意被称之为家的场所。 那天下午，趁着靳磊在别的地方开完会不用回单位打卡，几人凑到秦朝的公司，等着刘曦下课后一起去吃晚饭。颜晖开着笔记本回复邮件，秦朝和靳磊则对着switch的小屏幕在一起玩儿游戏。 一局结束，靳磊问道：“阿晖，你是不打算告诉菲菲你从摩洛哥玩儿完还有几天可以在法国溜达了么？” “那天本来想说来着，你也知道那时候她一家子就没给我开口的机会。这几天我也想了想，告诉她了她去了又能怎么样？还不如让我自己在那边去逛逛自己想看的地方呢不是。” 靳磊起身从秦朝办公室的小冰箱里取了瓶饮料出来，甩给颜晖，接着说道：“那你俩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要我说要不你就给她说你多申了几天假，带她去那边逛几天得了。” 颜晖接过饮料，道了谢之后继续盯着屏幕敲字，并没有回应靳磊的建议。 秦朝刚回完一个工作微信，抬起脑袋一脸不屑的说道：“还要惯着干嘛，从买房的事儿到现在还在闹。你要说阿晖平时有什么不地道的地方我也肯定劝，但这次他一点毛病都没有，现在谢菲菲摆明了就是在掀桌子，还有什么能退的啊。快来，下一局要开了，咱俩继续。” 靳磊坐了回去接过小手柄，接着劝道：“哎，这不是担心咱家阿晖不舒服么。再说后面让他一个人在巴黎闲逛怎么着也看着形单影只孤孤单单怪可怜的。” 颜晖头也没抬，继续回着一封工作邮件，答道：“那倒不至于，我和李莎约好了，后面几天我们俩在巴黎一起逛，刚好那段时间有个私人博物馆有佛教主题的展览，加上其他几个博物馆够我俩转悠的了。” 靳磊和秦朝两人几乎同时抬起头，对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的说了句“我靠。” 秦朝感叹道：“还是你啊，什么都备好了。这样谢菲菲不去那边是对的，好事儿好事儿，这几天你晾着她也是故意的。” 靳磊则是问道：“啊？这是咋回事儿，你俩什么时候约好的。” 颜晖回复完邮件，支起身子做了个伸展，淡淡回复道：“哦，她和我打赌说谢菲菲肯定要跟我闹，结果我输了，在法国的时间就和她一起逛得了。本来去摩洛哥也是她的主意，这下子我连行程也不用太操心了，挺舒服的。” 靳磊接着问道：“谢菲菲给刘曦说的你们去摩洛哥是团建，怎么又变成你和李莎了？” 颜晖解释道：“去摩洛哥就是团建，我老板把西欧也都玩儿遍了，我之前也去过。结果李莎想的摩洛哥挺合适，我老板也应允了，去摩洛哥就是个组了个团一起旅游。” 靳磊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后叮嘱道：“那就好，你可别干骑驴找马的事儿，不厚道。” 秦朝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那又怎么了，谢菲菲厚道么？再说我可是支持阿晖赶快换人的，这样子也太憋屈了。” 颜晖叹了口气，白了在那边一唱一和的两人一眼，抱怨道：“你俩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思想都歪到恒河边了。” 一阵嬉笑时，白晨露推开门进到秦朝办公室，问道：“小董还在公司没走呢，她在问我一会儿吃饭能带着她不。” 靳磊刚刚已经见过董晓萌，秦朝在刚才也跟他调侃过这几天颜晖老来找自己，祸害的小董同学这段时间经常自愿加班。这时候自然笑着问像颜晖：“诶，听到了。让她一起来不？” 颜晖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下一封邮件，头也没抬的回道：“关我啥事儿，我又不是她老板。” 秦朝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直接应道：“可以啊，让她跟我们吃饭呗。吃完了咱在一起唱个歌喝点酒让她好好安慰下颜晖。” 颜晖抬起头，把手边的空塑料瓶砸向秦朝，嚷嚷道：“喂喂喂，你别搞啊。你看你这老板当的，是正经人么？不是什么夜店领班妈妈桑。” 白晨露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儿把她劝回去。你们继续，一会儿小董就从厕所回来了，我在外面等着她。” 等白晨露劝返了董晓萌，回到秦朝办公室时。靳磊和秦朝依旧在打游戏，颜晖和之前一样皱着眉头对着电脑看资料。白晨露坐到颜晖旁边，告诉几人自己已经把人打发走了，现在就等刘曦过来就可以出发。 颜晖处理完工作，把电脑合上，对着白晨露说道：“露露，谢谢啊。” “晖哥客气啥，没事儿。你看那姑娘对着你发癫都三四年了，你就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没想法，婚前没想法现在更没想法。” “行，看着那女孩儿也怪可怜的。” 颜晖摊了摊手，解释道：“我也没办法啊，我也没招惹她。” 秦朝也附和道：“就是，我能作证。阿晖平时是能不到我这边来就不来，要不是最近情况特殊也不会这样。” 颜晖朝着秦朝吐槽道：“早给你说过不行就把人开了得了，你看看这事儿闹的。” 秦朝正色道：“那不行，咱这公司虽小可也是守法良民，不能无故开除员工。再说人小姑娘干活挺踏实的，凭啥开她啊。” 颜晖笑道：“守法良民刚才还让人小姑娘陪我喝酒唱歌？” 靳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白晨露也是一副憋出内伤的表情，秦朝也被怼的够呛，皱着眉头想找个东西砸向颜晖却发现顺手的就是那个switch，末了也只得一脸吃瘪的表情说道：“露露，快，替我撕了他的嘴。” 又是一阵欢笑，这种朋友间的嬉笑也冲淡了不少颜晖心头的阴霾。不久后刘曦打电话给靳磊，说是已经到秦朝公司楼下，几人也就起身收拾一番，准备晚上的活动。 第67－3章 裂帛————诉苦无人应 时间转眼就到了11月，离年底已然越来越近。颜晖也开始继续安排起自己的各种出差，只是直到出差之前，他在家里还是维持着不言不语的缄默状态。谢菲菲唱了一段时间独角戏后也发觉这次颜晖的似乎是动了真格，可当她想和颜晖沟通时却发现无论自己的态度是软还是硬，是平静还是疯狂，颜晖总是面无表情，有问必答但少了一丝人的味道，如同自己在和某个勉强通过了图灵测试的机器人在交谈一般。加之这段时间颜晖基本上不着家，往日里插科打诨的颜晖就像是被一个什么诡异克隆体代替了一般，在每天晚上临睡前出现，又在一大早就消失。 谢菲菲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性格，找到颜晖的父母却发觉二老的态度虽然友善，但并不打算如她所愿帮着她把颜晖诓到这边来，好在二老面前评评理。 听谢菲菲把她的委屈讲完，颜母还贴心的劝解道：“小晖那边到了年底忙挺正常的啊，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再说出国这事儿你们不是才从美国回来么？明年你们再去一趟欧洲不就行了，还没有别人跟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等谢菲菲发觉在颜晖父母这边并不能得到自己所期盼的结果，悻悻而归之后。颜父才抱怨道：“人公司团建凭啥要随着她的意思啊？这会儿还觉得委屈的不行。上次在咱家掀桌子时不是还厉害的很么，那事儿也没见她和咱俩道个歉怎么这会儿就好意思让咱俩帮忙，真是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出来的。。” “行了，你少说两句。一会儿给儿子打个电话问一下，这么闹腾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不行就买套房子得了，省的这小两口闹腾来闹腾去的。” “前两天小晖不是说了么，别在这时候买房子，根本就没那必要。” “哎，就见不得孩子过得不安宁。” “哼，山城的房子又不是没给买，这种事儿有头么？” 谢菲菲找到靳磊和秦朝两口子，询问这段时间颜晖是否有和他们见面，得到的答复也是“两三周都没见过颜晖了，你俩怎么了？” 等几人听完谢菲菲描述版本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朝，白晨露和靳磊都缄默不语，他们也不明白谢菲菲是怎么在大段的废话中把自己的问题一笔带过，转而指责颜晖是如何冷漠没有人情味。现在也只有刘曦还能耐着住性子劝解着谢菲菲。 “你看，颜晖平时就很忙，他那工作性质可一点都不轻松。这次他出国也是为了工作，在这事儿你和他使性子确实不太好啊。” “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吗，至于像现在这么闹么？” “菲菲，你不能这么比。孰轻孰重也要有个轻重缓急啊，你看上次你妈妈生病，他不就放下手头事儿把什么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么？你看我和靳磊还想着周末去看看伯母，结果都没赶上，几天就出院了。” “对啊，这才是应该做的吗。” “但你这次不让他出去，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么？” “去那里不带着我怎么能行么，你看他领导安排的行程明显就没有考虑到所有人的感受，我让他自己带着我玩儿他又不肯，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哎呀，你们不是才出去过么。再说你看你们的收入，你想去了到了明年让颜晖自己再带你去一趟又不是什么难事儿，还没有什么顾忌岂不是更好啊。” “我就是气不过他把公司的事儿看的比陪我的还重吗，他至于这样子什么都不说冷暴力么？” “菲菲啊，你也要想想，你们现在有手头这么宽裕，还不是因为颜晖平时操劳的结果。如果以搞砸颜晖的工作为代价，去证明在颜晖心里是工作重要还是你重要又有什么意义呢？颜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他自己肯定懂得孰轻孰重的，你也要好好听听他的意见不是么？” “他家的条件明明就足够他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你看他还这么拼是干什么。再说了，房子的事儿也是这样，他家明明有条件继续买房怎么就不买呢？他父母也是奇葩，都这么有钱了还让颜晖这么忙，是怎么当父母的嘛！” 秦朝已经听不下去了，起身跑到室外开始抽烟，白晨露一直在手机上戳戳点点，试图用游戏把自己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隔绝开来。靳磊也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默默地看了眼刘曦，发现她的手也在桌子下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似乎在用痛感克制情绪。这让靳磊一阵心疼，在桌下轻轻的握住刘曦的手，以示安抚，同时也给她一个眼神，暗示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谢菲菲，有句些你可能不爱听，但这时候我觉得还是说出来好一些。” “那你说。” 靳磊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以颜晖父母的社会地位、所处圈子来讲，他们本来想给颜晖找到或者是说安排上一段怎么样的婚姻？” 看着谢菲菲一脸错愕，刘曦知道靳磊想说什么，本想开口转移话题，却被靳磊阻止，也就由得靳磊继续发挥。 “你看，他的父母在商圈儿那么长时间，打交道的也都是医院里的那些专家、领导，很早前就打算让颜晖和他们圈子里那些人继续结合。你再想想他家的那些亲戚，书协的也好或者是在政府单位里的那些也罢，那些人里和颜晖同龄的子女，有几个人的人生大事儿和颜晖一样是自己选择的？” 谢菲菲一脸狐疑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颜晖是可以和你说的一样，不用这么劳心的过轻松一点的生活，反正让他家安排就行了。但是如果他选择这条路，你觉得他还有什么立场去拒绝亲戚给他安排的各种联姻？” “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是都是婚恋自由么？” “你说的没错，是自由恋爱自由婚姻，但是颜晖这么做的底气就是他只靠自己也能活的很好。如果你让他父母把什么都搞定，你觉得他是听父母的和哪个医院主任、专家的小孩儿结婚，还是像现在一样？” “你什么意思。” 靳磊没有顾忌已经黑脸的谢菲菲，接着说道：“很简单，如果你非要逼着颜晖让他在你和工作之间做选择，那么下一步就是颜晖在你和他父母间做选择。你俩现在的根基就是颜晖的事业，我要是你的话就会把颜晖照顾好，而不是现在这么闹腾。” 谢菲菲瞪着靳磊，表情已经有些恼怒，手边的空纸杯也被捏的变了形，憋了半天才想起来开口：“你……” 不等谢菲菲说什么，靳磊直接起身，冷冷的说道：“好话不好听，好听的不一定是好话。我该说的说完了，曦曦，走。” 靳磊说完这些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馆，白晨露也是飞快的把随身东西收拾好，拎着秦朝的小包跟了出去。刘曦又宽慰了谢菲菲两句，也说了道别。 第67－4章 裂帛————解构 靳磊和颜晖约好了晚饭，开着车载着几人准备到附近找个地方等着颜晖。 秦朝在后座，问道：“阿晖这会儿在干嘛呢？” 靳磊回道：“他啊，正看电影呢。一会儿看完了就过来吃饭。” 白晨露眼睛一亮，问道：“咦？他和谁啊？” 秦朝解释道：“他一个人去的，中午和我们玩儿完，咱们去见谢菲菲他就一个人跑去看电影了。” “咦，那多奇怪的。不是说一个人去电影院是孤独等级很高的哪一种么？” 刘曦在前排，歪过身子感叹道：“我看他倒是挺享受孤独的，总比天天对着谢菲菲讲道理要好。老公，刚才你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 靳磊叹了口气，答道：“我不这么讲她还要掰扯半天，不把话讲重一点讲明白一点她就不知道自己有问题。” 秦朝应道：“就是的，你们不觉得在她眼里自己就是绝对正确的么？如果只是在颜晖那里骄纵一些没人觉得有什么，但是你看她那样子，在咱们面前也是这个德行，听她说话我就来气。” 刘曦也肯定道：“就是，你听她说的，在颜晖父母那里她也是觉得所有人都要以她为中心，这也太过火了些。” 白晨露也是一声叹息，感慨道：“也不知道她的底气从哪儿来的。” 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路，直到到了吃饭的地方时还没停下。这番讨论之后也有了个共识，就是颜晖在婚后对谢菲菲确实是有些宠过了头。等颜晖看完电影，也赶到餐厅时，几人也把刚才见到谢菲菲时的谈话内容，以及这边的判断和颜晖聊了一下。 颜晖皱着眉头听完，不好意思的说道：“哥几个辛苦了，还是把你们给波折到了。” 靳磊拍了拍颜晖，宽慰道：“别这么说，你的事儿就是大家的事儿。重要的是后面怎么办，你不能再这么宠下去了。” 颜晖叹了口气，自己这段时间也不是光在外面潇洒，他也把现在面临的问题细细想过，只不过怎么推演这都是个死局。好在朋友们都在这边，他也索性把苦水一股脑都吐了出来：“没办法，你们也知道我的为人，平时对她也是该宠的时候宠，该讲道理的时候讲道理。如果只是我俩在一起倒还好说，但现在她父母也在这边，每次我俩需要讲道理的时候，她家人就跳出来拉偏架。就拿这次的事儿举例子，我只要一讲道理谢菲菲就唱着红脸说我态度不好，她妈就在旁边唱白脸让我什么都要让着谢菲菲一点。到后面我就发现根本没道理可讲，谢菲菲的想法我是不认同也得认同。” 听完颜晖的话，几人面面相觑，看来还是低估了颜晖平日在家的境遇。秦朝最先开了口，小心地问道：“所以她父母根本就不劝着她么？” 颜晖苦笑道：“对，她妈陪着她演双簧，并且也不是一个愿意听我说的人，每次我要点什么，不出几个字肯定就被打断了。” 刘曦跟着问道：“那她爸呢？” “她爸不带助听器就听不到人说什么，每次遇到事情都在一边劝我说男人就要让着点，憋屈也就憋屈了如何如何。” 白晨露瞪圆了眼睛，感慨道：“这还真是一家子宠一个人，无法想象。” 靳磊皱着眉头听完，给出了结论：“阿晖，这个事儿问题就大了。按这种情况来看，谢菲菲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被宠着出来的，她已经习惯颐指气使的生活模式，你看之前在黄瑞那边她就是这样。如果不能让她离开她原生家庭这种环境，以后你的日子就越来越难熬。” 秦朝反驳道：“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咱几个谁家里不宠着不惯着啊。也没见谁长的歪成这样。” 颜晖回道：“我觉得磊子说的有道理，宠也要看程度。咱几个家里都属于讲道理，也是该宠宠，该揍揍。我们从小到大也都是家里尽可能的给我们好生活，但是如果我们有些不合理要求父母也都会干预。但我感觉谢菲菲她家不是这样，她家是宠的根本没边儿。你们看只要她父母在这边，我俩就容易出幺蛾子。” 颜晖说完后，几人陷入沉默。细想之下也确如颜晖所说，如果只是他俩在古城，谢菲菲也就能听的劝一些，但谁也架不住谢菲菲要求自己的父母也长时间在古城。 靳磊的提问打破了几人间短暂的沉默：“有什么办法解决么？比如你们干脆回你父母那边长住？” “她的脾气我心里有数，直接让她住我家她肯定要吆喝我父母。除非她能转性，否则这事儿不靠谱。” 白晨露附议道：“晖哥我觉得你父母脾气很好，也都很有修养。不至于闹得很大。” 颜晖苦笑道：“谁也架不住鸡蛋里挑骨头啊，谢菲菲那人你们也都知道的。”、 秦朝的话则更为直接：“她就是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性子，不行咱就赶快扯淡得了。” 颜晖点了点头，回道：“所以今天磊子和她说的话很有效，这两天我回去也看看她的反应。如果能把大家的话听进去还好说，如果是她听不进去，真的逼我在她和工作、父母之间做选择，那后面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刘曦宽慰道：“哎，你也是难。下周你出差了我在和菲菲约着聊聊，希望有些作用。” 听完刘曦如同壮士赴死般的表态，秦朝和白晨露不约而同的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第68－1章 震荡————冷战之后 刚体受击之时，会根据击打的力度、部位发出不同频率的震荡。这种震荡可以是黄钟大吕，也可以成为使其破碎的诱因。很多人情上的林林总总，总能在客观事物上找到映射，之于个体，良性的刺激使人恍然大悟找到正确方向，而那些或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或是居心叵测的刺激，又会产生什么样的震荡？并且，人们又总是群居物种，一次震荡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或许并没有始作俑者所预估的那么微小。 谢菲菲或许是把靳磊的谏言听了进去，加上刘曦后来又和她聊了一通很久的电话，她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在颜晖回家后，她主动和颜晖聊了一次，表示自己不会在固执己见，这次年会也不会让颜晖请假。但是还是要求在明年或者后年让颜晖再带着自己去一趟欧洲，毕竟她所在意的就是那所谓的“态度”。对此，颜晖自然也是应允下来，只要自己的工作不受影响，后续的收入还是足以保证两人每年出国玩儿一圈儿。 至于学区房的事情，谢菲菲表示还是想买，自己这边会在公司内部要求尽可能的保留住名额，看能不能拖到元旦之后颜晖父母的那笔存款解封，总之就是不许颜晖问外人借钱。而颜晖想了想，如果她以后真的可以听进去别人的建议，加重些负担也未尝不可，况且自己和文鑫还是可以沟通的，实在不行自己偷偷和文鑫勾兑一下，让购房名额作罢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故此，颜晖也就把这件事儿答应了下来。 两人的日子也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毕竟这两周下来，自己的身边人已经被折腾了个遍，再闹下去难免殃及池鱼。 今年的气候不似去年，11月初的时候还没有秋冬寒气的影子，趁着颜晖和谢菲菲关系回暖，周末时的郊游也逐步的安排起来。颜晖今年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后面的时间出差也不会过于频繁，整个11月，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也只安排了两次。 第一次出差是去蓝城，一方面是孙斌做的那个项目设备到位，需要颜晖做一次回访；另一方面，小两周前自己给lisa透露的事情被查出了眉目，她也想和自己见上一面聊一聊。颜晖自然是看着lisa的时间，把回访的日期安排在了一起。 按常理来说，进口设备到位要有三个月左右的货期，这次只用了一个多月对医院来说也是意外之喜。当然，这里面孟浩宇只是玩儿了出乾坤大挪移的把戏，和医院也提前沟通过设备将要提早到位，只是设备运抵时机房还差点火候，对还在箱子里得货物验收对颜晖也算是头一遭。好在各种手续齐全，加上木箱子上也有设备的各种序列信息，颜晖也就提前把验收的工作做完，后面让杨斌给他补一张设备安装到位的照片即可。 这边忙完只用了半天时间，lisa那边要第二天早上才能从项目那边回到蓝城，这次的事情不小，甚至是有可能整个揭掉远海公司在b是遮羞布的大事件，她自然不敢怠慢。 等lisa到了酒店开好房间，敲开颜晖房间，只见他顶着一对儿黑眼圈，整个人也是一股酒味，显然是昨晚喝了不少，才从宿醉中清醒。 “晖哥，昨晚战况够激烈的啊。” “嗯，项目验收了。被人拽着连喝了两场，刚刚才被电话叫醒的。” “辛苦辛苦，你快洗个澡，我就住你对门。我也冲个澡，咱俩一会儿聊。” 若是以往，lisa肯定要和自己开开玩笑再调侃一番，这次倒是利落。颜晖想着估计这次她在远海的项目上肯定挖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会这么正经，目送lisa进门后，也敢忙开始认真洗漱，让自己从混沌迷茫的状态中解放出来。 第68－2章 震荡————反制手段 半小时后，颜晖这边收拾妥当，给lisa发了个信息问她这时候方便与否。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也就直接去了lisa的房间。 lisa也是刚冲完澡不久，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样子，见颜晖过来，也没客套什么，直接从包里翻出来一份文件。 “晖哥快看，我这次挖到了什么。” 颜晖接过一看，草草看了一眼，也不由大惊失色。这是一份医院出具的告知函，表示现在设备已经超过承诺期一个月仍然没有到位，现在根据合同条款告知院方要与远海公司中止合作，上面也有远海方工作人员的签字确认，至于医院的公章签字也是一应俱全，并且这份文件上写的发布日期是十一之前，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结合上个月中自己去海都时gav的反应，颜晖猜测在当时公司那边已经有人收到了这份文件，但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披露出来。 “给这个项目的放款是什么时间？” “第一笔90是在签订合同后，今年6月底，第二笔就在十一之后，远海那边伪造了设备到位文件，我和院长确认了，他们没有签告知书。” “这事儿不小了，伪造公章、诈骗，你知道这罪有多大。” “知道，金额八百多万的合同欺诈是可以落实的，但是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我们公司是受害方，肯定还有没发觉的东西。” “你是觉得cici的团队也参与了这事儿么？” “嗯，从时间线上来看，gav是10月20号左右和你说希望你帮忙，是在这份告知函出来之后。你也知道你们团队和远海那边互不干扰，他还想找你的资源解决这件事儿，如果他们没收到这份文件，完全是他们自己可以处理的了的，但是如果已经知道医院那边是个烂摊子，想把祸水往你这边引倒是有可能。” “对，是一个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缺乏直接的客观证据，他们说没收到东西就单纯的找我借资源也不是说不过去。” lisa翘着二郎腿，调整了下姿势，侧身翻出烟来点上，附和道：“是啊，我昨晚和hudn商量了下，他已经把这事儿给andern汇报了。但老板现在还在香港那边开会，要等下周才能回来看这事儿。这不刚好能碰上你，就找你支支招了。” 颜晖也从烟盒里蹭了一根，捏爆过滤嘴里得爆珠，点着火，皱着眉头思考起来，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诶？你不是才从坐飞机过来么，怎么有打火机？” “哦，这次我约的你上次给我介绍的司机，从他车上顺的打火机。这帮老跑机场的司机果然服务周道，怪不得你不喜欢叫网约车呢。” 颜晖笑了下，这一会儿他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抽过一口带着柑橘味道的烟气，接着说道：“来，我们想一下整个流程，看看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痕迹。” 见lisa已经支起身子，朝自己这边靠过来，二郎腿也不翘了，颜晖知道她已经准备好听自己分析，颜晖继续道：“从时间来看，十一前医院告诉远海要终止合作，远海公司的人肯定也是向上汇报，但这个时间很尴尬，那么远海那边具体的应对会在十一之后才会体现。更凑巧的是远海问我们要第二笔设备款的时间和这件事儿基本同步了，我的第二笔款具体是什么时间打的？” “10月13号。” “嗯，这个时间段远海那边已经伪造好医院那边的文件，所以从这个思路来看，远海是有动机向我们隐瞒这个情况的。”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个区域里，远海组也配备了个员工，那人就常驻在古城，平时也都在这个区域活动。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知道这件事儿。” “这里也有瑕疵，合同签订的时间应该是侯博负责这件事儿，合同应该也是他签的。他离开的时间是8月9月之间，如果单以这个角度问责，他们很容易甩锅。” lisa的眼珠转了转，点头表示认可。颜晖也继续说道：“但是我和gav见的时候，他说他来过医院，那时候已经去过医院，从道理上说院方应该已经告知了他这件事儿，对么？” “对的，但是这次我能感觉到院长的态度很差。要不是我提到是你给我的联系方式，我觉得院长都不会见我。” “哦？你和院长说了什么？” “嗯，就是介绍了下我们公司的情况，我的职责，以及远海组和你们信息不共享。院长就把情况给我说了一下，但是我想了解之前gav他们和院长谈了什么，他就岔开话题没有讲。” 颜晖笑道：“那自然，现在院长的想法是拉着我们一起找远海公司麻烦，而gav那边给院长的表述大概率是表示和远海站一边，要不然院长也不会把gav赶出去了么不是？” “对的，那后面呢，这次怎么能把他们拉下水？” “来，我继续说，假定远海组那边提前知晓了这件事儿，但是在咱们的界面确实是刚刚知道这份文件，那么可以说明他们做了隐瞒。这件事儿在你这边的关键就是怎么证明远海组那边配合远海公司做了隐瞒，而这种隐瞒会给公司造成损失。” “没错。但你知道远海组那边肯定不会配合，现在闹起来gav也肯定会说院长什么都没给他说。” “是的，我们想一想我们平时的工作流程。” “嗯？怎么说？” “遇到事情了，第一时间会做什么，从程序上会做什么。” “第一时间肯定是打电话啊，程序上……开会、文件传送、邮件……邮件！”说到这里，lisa拍了下颜晖的肩膀。“有你的，我懂了。” “没错，现在你应该没有发正式邮件呢，我的意见是你回海都后只和hudn汇报这事儿，别先急着找cici那边问责。同时你让hudn找it，从服务器上把他们的邮件记录先备份下来，懂了。” “嘿嘿，还是要你。我这才反应过来你给我说这事儿的时候从来都是直接打电话，从来不发邮件。” “对头，你今天都住下了，肯定是明天回海都。明天是周四，你下手快一点的话时间肯定来得及。到下周一的时候andern肯定就能拿到全套的佐证，这比你先汇报后面再去找证据要顺畅的多，阻力也会小很多。” “哪有那么麻烦，我这就给hudn打电话，兵贵神速。” “我要不要先回房间？” “不用回避啦，老老实实待着，我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你给我暗示。” “嗯。” lisa把烟屁股扔进了临时烟灰缸，直接给hudn打了电话，把刚才两人头脑风暴的结果做了汇报。电话那头的hudn在昨晚已经看到了文件，听完lisa的汇报，也夸lisa脑子转的快，他下午就会找it的人办这事儿，末了还好奇的问道：“院长能跟你披露这么多东西么？” lisa的回复也很直接：“哪儿能啊，刚见到晖哥，他给我支的招。” hudn的笑声爽朗：“哈哈，那你这次请颜晖吃点好吃的，开了发票我给报销。” lisa没有用免提，但是她甩给靠在沙发上的颜晖一个眼神，颜晖也就知道她直接把自己的参与告知给hudn没有问题，并且还收到了不错的反馈。 lisa挂掉电话，也直接告诉颜晖道：“hudn说让我请你吃大餐，说，一会儿想吃什么？” “就这点小事儿，至于这么隆重么？” “怎么不至于，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不谈公事，但你都帮我多少忙了，他不买单我都要好好招待你。” “滚蛋，咱们是朋友，别搞这么客套。” “行行行，反正中午这顿我请你吃。你想吃什么？” “嗯，我带你去吃碗地道的牛肉面，蓝城这边口碑最好的。” “就这？” “是啊，昨晚喝的我胃都快吐出来了，就想喝口热呼呼的牛肉汤，那玩意解酒回魂儿可是一绝。” “行，走。我早上没吃饭，也饿了，你带路。” lisa说罢，就准备拿外套出门，只是见颜晖还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反而是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嗯？走啊？” 颜晖还是没有动，反而指了指房间里的镜子。 lisa狐疑的走过去，看到了镜中自己的形象，发出一阵哀嚎：“诶呀，我的头发。” 虽说lisa是短发，但早上洗完后就和颜晖头脑风暴加上打电话，没有来及打理的头发经过自己一番挠头之后，此时是各种炸毛，活脱脱的一个小毛球。 第68－3章 震荡————约定 两人吃完午饭回到酒店，lisa还是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毛都炸成那样子了，也不见你提醒我下。” “不是提醒了么？你要直接出门不是我拦着呢么？” “不管，快点忘了这事儿。” “哪儿能啊，挺漂亮的啊，颇具摇滚气质。” “啧啧，文化人就是这样，损人都不忘记说好听的。”说罢，lisa拧了颜晖胳膊一下。 “夸你漂亮还不行啊，可是吃饱了拧人劲儿都大了不少。” “你也是，可是喝了回魂汤了，说话也开始贫了。” 一番嬉闹后，接着就是两人的正事儿。公司已经开始给参加年会的国内员工订购机票，众人也都是只给了从国内到巴黎的往返时间，至于扣除年会外的十几天行程两人怎么安排才是要紧事儿。摩洛哥加巴黎，两人这次碰头就是要把时间规划好，感觉早上一起分析项目反而更像是这次两人见面的添头。 摩洛哥的行程之前已经被lisa定下来，lisa很是给力，安排行程这些事儿干的不比颜晖逊色，就连周章也对这趟行程夸赞有佳，自然也是准了方案，把事情都交给颜晖和lisa鼓捣。今天也就是把路程里面的酒店，向导这些细节商量下，只要后面的预算合适，摩洛哥之行就可以最终确定。 这趟行程里，除了在卡萨布兰卡这个沿途最大的城市几人是住酒店外，其他的住处lisa都选择了各种别墅性质的小民宿。这样一行五人的行程无论是预算还是居住体验都会好上很多，颜晖也有些惊讶，不知道lisa是怎么找到这么多冷门的住处的。 “翻墙找信息，问了下在国外去过摩洛哥的同学，收纳归置下就出来了呗。这段时间不用天天在路上跑，在远海办公室那段时间他们也都防着我，我除了竖着耳朵听之外，就能捣鼓这些事情了呗。 “那也厉害，这一趟肯定能玩儿的很尽兴。你看撒哈拉里得帐篷酒店都能被你联系到，还是够厉害。” “嘿嘿，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对了，咱们在马拉喀什直接住安缦会不会太贵，我看你预估的是两万一晚上。” “一个别墅，三个客房刚刚好，算下来人均4千，如果老周觉得贵的话咱们就按家庭分。你要知道安缦游可是我的梦想，那个酒店设计的真不错。” “嗯啊，之前我只去杭州灵隐寺的那个吃过素斋，确实挺贵的。那这样，我也在马拉喀什找个其他酒店做备选如何？” “嘿嘿，老周不至于这么小气。” “这样玩儿一圈，算上机票人均两万多，挺有搞头的。” “那可不，你老婆这次不来是真可惜。” 提到这茬，颜晖沉默了一下，lisa也发觉这话是触了霉头，赶忙开解道：“这样也好，最起码咱俩后面在巴黎可以专心看博物馆啦。” 也是，如果谢菲菲跟着颜晖出去，那么在巴黎只会泡在香榭丽舍，去罗马只会奔着文艺复兴广场，到了米兰也只能在拿破仑大道逛。这次在巴黎几天，没有谢菲菲在两个人一起可以泡博物馆也确实更加享受。 想到这里，颜晖心头的阴霾也瞬时散去。巴黎的行程两人也都没有定，只是早早的把要去看的博物馆列了清单，这时候也顺着话头聊起在巴黎的住宿这些。 “晖哥，今年你的酒店积分还多么？” “在北美消耗了一些，不太多了。” “我想住威斯丁，就在杜乐丽花园那边，离卢浮宫也就几百米。现在巴黎的治安不太好，最好还是住在第一区这边。” 颜晖掏出手机，边查边说：“我看下啊，将近三百欧一晚上，我的积分好像只够住一天……” “我们拼一间吗。” “啊？”颜晖放下手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lisa。 “认识这么久，你的为人我相信，刚好一起住行动也方方便。再说我一个人住那里也觉得有些贵，咱俩订个双床房就好啦。” “会不会不方便啊，毕竟你一个女孩子……” “诶呀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 颜晖笑道：“你是对自己太没自信还是对我太有信心啊。” lisa拍了颜晖一下，也是笑着应道：“烦人，没你想的这么歪。再说我不信你没住过青旅，咱俩就当是住青旅呗。” 颜晖想了想，答道：“那我考虑考虑。这几天我也看看在卢浮宫周边有没有便宜点的酒店，如果有那种100多欧一天的那种还不错的酒店的话最好还是分开住。” lisa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就是没找到那种吗，差不多的酒店都在两百多欧了。再小的那种你也知道，欧洲的老房子可不怎么宜居。” “那倒是。反正咱们下订单最快也是月底了，到时候咱俩确定就好。” “嗯嗯，哦对了，还有签证的事儿。欧签不麻烦？” “不麻烦，户头存着一万欧，有机票有行程很好办。公司这次怎么不给咱们集体办？” “哎，咱们有因私签证的人挺多的，再说你也知道欧洲那帮老爷的办事效率。等总公司集体发文件，再给法国大使馆都不知道哪年了，还不如自己办呢。” “你没有么？” “有，去美国留学前和家人去欧洲玩儿就办了。但是肯定已经过期，申根签证不像美签可以一口气办十年。” “你这么一说，我的也应该过期了。我的申根签是留学回来后办的，我算下应该刚过五年。” “那咱俩到时候一起去京都办？” “那个不难，在古城都有法国领事馆，海都应该也有。” lisa换了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嘟囔道：“你看去年我休年假，去京都吃的很不开心，咱们就一起去那京都办呗，还能凑一起看看博物馆吃吃好吃的。” “行，等公司把机票和声明函之类的东西弄出来，咱俩在京都玩儿两天。” 得逞之后的lisa又坏笑起来：“嘿嘿，好。” 第68－4章 震荡————掣肘 这段时间，刘曦也花了不少时间和谢菲菲泡在一起，颜晖出差的时候她都会约着谢菲菲一起去吃饭或者去健身房。虽然每次和谢菲菲聊天总会让刘曦觉得心力交瘁，但她总想着如果能多多少少影响到谢菲菲一些，那么颜晖以后的日子也会好一些。对于刘曦来讲，这种情绪上的付出是值得的。 连续的接触，也让刘曦对于谢菲菲的性格特质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他发现谢菲菲是一个非常拧巴的人。谢菲菲的性格非常强势，希望周围的人都以她为中心，小到吃什么午饭大到重大决策都要以她的想法为准，但实际上她却很没主见，确切的讲她对好坏的评判并没有一个逻辑上的标准，而各种广告、媒体的宣传或者世人的眼光反倒成为了她做判断所依据的准则。 而这种深入骨髓的矛盾，也造就了谢菲菲固执的性格。因此颜晖一直在做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收效甚微，刘曦的教诲自然也没听进去多少。但相反，若是把同样的内容变成所谓的“专家说如何如何”，“流行的观点是怎样怎样”，抑或是“大家都觉得应当这样”，谢菲菲的接受度反而会提高不少。当面对其他人尤其是谢菲菲的身边人的想法与谢菲菲相左时，她也会第一时间分立场，扣帽子，对于对立阵营，她自然是全盘否定对方观点。 这种先天的性格底色只是一方面，成长经历也塑造出现在的谢菲菲。从小到大，父母无条件的宠爱，让她鲜有机会听到“不”这个字。加上在她的原生家庭中谢菲菲也确实是最出众的那一个，无论是姣好的面容还是相对来说不错的学习成绩，都让她之前的人生是那个所谓别人家的孩子。而在家庭教育里，谢菲菲也承载了不少的期待，出于历史原因，谢母从山城离开后就留到了周边的小县城，在谢菲菲这一代也终于做回了山城人；而自此之后，谢父那边的亲戚也就慢慢和她的家庭减少了联系。谢母自然也对谢菲菲找到好人家有着某种强烈的执念，在她的影响下，谢菲菲自然觉得嫁给颜晖算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嫁给颜晖之后，这种光环却暗淡了不少。与她自己之前的圈子相比，颜晖和他的圈子明显是高了一个层级，这种高度差不止是经济层面的，还有与之相匹配的见识与想法的差距。这也让她在婚后的生活里，接受到了更多反对自己的信息，而这些声音令她觉得无比刺耳。 一边是之前的圈子里得各种艳羡，另一边则是颜晖的家人、朋友的各种质疑。这种不同的态度让谢菲菲时刻在自负与自卑的两个极端中摇摆，直到从去年开始她在古城开始重新构建自己的社交圈子，她也逐渐向自负方向偏移。 或许是出于舒适度的考虑，她在古城生活后新认识的那些所谓闺蜜，从本质上讲更偏向于她之前的圈子。在她们的眼中，谢菲菲依旧是那个聪明漂亮，并且有着优渥生活的富家千金，在她们看来，谢菲菲的决定也都无比正确，甚至提出了一些事实佐证。 冯楠就给谢菲菲说过：“菲菲姐，你看要不是你坚持在山城买房，怎么能一下子升值这么多。你看你老公家条件那么好，他又是独子，不趁着这个机会在古城再投入一些岂不是亏大发了。再说了，当老公的不宠着老婆就是渣男，你的要求他又怎么会反对啊。” 所有人也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摇摆成为了婚姻生活里最大的那场暗战，颜晖和他的家人、朋友都在期望谢菲菲不要自卑也不要自负，找到可以与颜晖同频的那个中间点。而谢菲菲则是自卑时闹腾，自负时也会闹腾，在不断的闹腾中，通过掌控更多物质的方式以加强在这场角力中自己的份量。 而刘曦，或许是最先意识到这场暗战存在，并且颜晖已经输掉的那个人。 11月快要过完时，颜晖执行他这个月计划中的出差任务，刘曦照例在此时约了谢菲菲的时间一起逛街吃晚饭。正吃着时，谢菲菲接到了颜晖的电话，一通电话没讲多久，以谢菲菲的暴怒的一句话结束。 “这事儿你别问我要，回去问你家里拿钱。我不能去的事儿凭什么要出钱？” 刘曦在对面看的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菲菲，颜晖遇到事儿了么？” 谢菲菲还在气愤的状态中，一边敲着手机像是和谁再发信息，一边气冲冲的答道：“哼，他能有什么事儿。他们公司的什么行程文件出来了，催着他们办去法国的签证。他问我要钱去做验资，一张口就是1万欧。他是可以去国外潇洒了凭啥用我的钱？” 刘曦的脸色骤变，赶忙劝解道：“他要出去就是为了工作啊，再说验资就是看下账户的余额，验完资让他给家里转回去就是。这事儿你不要这么处理啊。” “说是工作还不是为了玩儿啊，万一他把钱占着不还回来怎么办？” “你怎么能这么想？再说了颜晖平时那么辛苦，赚的钱也都让你管，你不能这样啊。” 谢菲菲脸色又黑了一点，以一副普法的语气对刘曦说道：“那就是他的婚后收入，也是家庭收入，既然是让我管我就不同意让他用。再说了，他家这么有钱不就几万块钱么？让颜晖问他父母要就是，我家的钱还要攒着等着买房子呢，不能由他这么浪费。” 刘曦听完后愣了半天，也不知怎么样才能像无事发生一样心平气和的与谢菲菲聊下去，她已经有掀桌子的冲动，但还是被自己的教养所束缚，硬生生的压制住了当场翻脸走人的欲望。饶是如此，她也只是应道：“你高兴就好。”然后立马给靳磊发了求救信息，最终让靳磊以家里有急事儿为由让她提早结束这次的见面。 等刘曦回到家里见到靳磊后，第一时间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靳磊听完之后也是眉头紧皱，不由的感慨道：“我看他俩后面要出事儿了，这种人自己作死，咱俩也帮不上什么了。” “要不你给颜晖打个电话说一说，他现在肯定已经气的不行了。” “不用，他是聪明人，知道要做什么。过两天就是周末了，咱们等着他来就好。” 刘曦心情也很不好，有些失落的说道：“嗯，觉得自己很失败，前前后后帮着劝了那么久，但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靳磊拉过刘曦的手，有些不忿的说道：“这不怪你，咱们都已经够尽力了，好言难劝想死的鬼，就随她去。” “真的，看着他们让我第一感觉有时候分开才是正确，在一起才是错误。” “哎，阿晖命里有此一劫，没办法啊。对了老婆，家里存款还有多少？” “老样子，不到十万，你是说颜晖不会问他父母要钱么？”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还是先帮谢菲菲圆场，如果问他父母开口结果会怎样你是知道的。咱们钱够就先借他，如果咱们的不够的话秦朝那边也会借，一会儿我就给他说下今天的情况，这几天也让他把账上的钱留好。” “没问题。” 第69－1章 止水————冰心 古人云抽刀断水水更流，想要一汪小溪中止流动，只用蛮力显然是不行。当然，可以用上科学的方法，比如说让气温足够低，水结成冰，那么这种对于液体来说的不可抗拒力则会渺小到可以忽略。只是，若是大江江河，即使寒冬腊月冰层厚的足以让车辆通过，冰层之下也依旧是暗流涌动。 颜晖和谢菲菲通完电话，并没有如靳磊所预料的一般暴怒，在苦笑之后他反而是迅速的冷静下来。毕竟，谢菲菲的所作所为只是恰好与他之前做的最坏打算相一致罢了，还并未超过他的认知，自己在这段时间的所想过的原本并不打算采用的应对方案也不得不被执行。 先是和lisa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自己这段时间也没有再卢浮宫周围找到合适的酒店，那么在巴黎的时间就按照lisa之前提议的来即可。接着就约起一起去京都办签证的日子。 “晖哥，那就下周的下半周怎么样？周四或者周五我们去大使馆交材料，后面刚好还可以玩儿两天。” “我这ok，就先这么定。后来远海那边的事儿怎么样了？” “嗯，我该做的做完了，但是andern的处理有点诡异，我还想明白。等下周见面找你聊。” “没问题，下周见。” 接着颜晖又给自己的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要用家里钱给他买房子，后面不管怎么闹也不要松口。颜父挂掉电话后，已经猜到了谢菲菲肯定是又做了什么事情，这才让颜晖有今天的动作。不过既然自己的儿子没有主动说起来，他也不会问，他与颜母也相信颜晖在这些事情上的判断。 把这些事情处理完，颜晖就打开电脑，开始找起一些关于运动损伤的信息，既然谢菲菲提出的买房原因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为了给计划中的下一代提供更好的教育资源，那么自己也只能从这里入手给添丁计划划上暂停。毕竟他平时身体好，真要硬编个什么病出来不太现实，但是需要手术的运动损伤或许还真有，动了手术打了麻醉剂，在短期内肯定是不适合要小孩了。 等颜晖回到古城，照例参加了周五晚的篮球局。秦朝和靳磊见到颜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今天打球比平时还要凶狠一些，也大概知道他的心情并不似他表现的那么平静。等球局结束，靳磊两口子和秦朝两口子也和他一起去吃宵夜。 颜晖还是开口问他的挚友借钱，这并没有出乎靳磊的意料，只是金额却不大。 靳磊问道：“你一共就借五万，不是说办欧签要1万欧左右么？不是说你平时的钱都被转给谢菲菲了么，这么点够不。” “去签申根的标准是账上趴着1万欧左右，按现在的汇率就不到8万。我这个月的工资把大头给谢菲菲转了你们知道，但是报销款我没转，所以账上就有三万出头，所以问你们要5万就够了。”等颜晖一口气说完，反应过来了什么，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办欧签验资用？” 刘曦直接回道：“你那天给谢菲菲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我已经气的不行了。” 颜晖叹了口气，说道：“不好意思，还是影响到大家了。” 靳磊拍了拍颜晖的肩膀，宽慰道：“不怪你，谢菲菲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秦朝也跟着劝慰道：“哎，摊上这事儿谁不头大，也苦了你了。” “没什么，我知道后面该怎么办，这次只能麻烦哥儿几个了。验资的时间最多两周，验完资我就把钱还给你们。” 秦朝问道：“才五万你直接从我这要就行了么，怎么还让我和磊子分开，我3万他2万的，不麻烦么？” 颜晖解释道：“哦，是这样。如果是一个人的大额转账可能会被大使馆那帮孙子认定是故意做账，所以我拆开处理了，你们有条件的话转账的时候加个备注，就说是货款或者还钱这种，这样看着真实一点。” 靳磊已经拿出了手机，一边给颜晖转账一边说道：“没事儿，不麻烦。你出国这些天钱够不，我们这钱你也不着急还，不够的话我这还有。” “没事儿，我信用卡额度很大。五十万怎么都够了。” 秦朝也跟着把钱转了过去，还解释道：“验完资了我的钱就放你那里，刚好这次出国你看有时间给露露带个东西，钱这边多退少补就行。” 白晨露在旁边应和道：“嗯，我想买个项链当婚前的礼物，国外能便宜不少。” “小事儿。你把品牌型号什么发我就好。” 白晨露做了个鬼脸给秦朝，笑道：“嘿嘿，还没看好呢，等到时候看好了给你。” 颜晖知道这是秦朝担心自己，干脆直接挑明：“你俩别为了帮我找这种借口啊，我没事儿的。” 秦朝则是解释道：“哎，倒是真的要买。刚好你出去了么，没有特意安排，骗你不是人。” 靳磊本来也想玩儿这么一出，见颜晖并没有失去以往的理智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但他还是担心的问道：“那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颜晖淡淡回应道：“先把她想买房子的事儿停下来，她不是说买房子是为了学区么。我打算周一去医院检查一下，找个由头动个小手术把这事儿先停下来，看看她什么反应。后面的事儿看她反应。” 余下几人对视一眼，有些不解，靳磊问道：“这事儿你可控么？” “七八成把握，这几天我自检了下，回来去医院看的话应该会有些伤病。” “需要我们做什么不？” “那倒不用，回来如果谢菲菲问起来了就说我打完球嚷嚷着脚疼就行了。” 第69－2章 止水————诈伤 谢菲菲对颜晖回古城的平静表现并没有太在意，她觉得颜晖办法多，签证的事儿肯定能不用家庭资金搞定，只要账户上的数字不少她也不会太在意什么。等颜晖打完球回来，他就嚷嚷脚丫子疼，她也是照常询问。 “怎么回事儿？受伤了么？” “也没有啊，就刚才回家一踩地就疼。” “那咋办？明天还要带着爸妈出去玩儿，还能去不？” “不知道，我冰敷一会儿，看看明天情况。” 一夜无语，到了第二天起来后，只要颜晖的左脚一沾地他还是会说疼。不得已之下，谢菲菲也只得告诉她父母颜晖有伤，需要去专业的医院检查一下。 由于是周末，医院并没有开设所有科室，颜晖只能做了些基础的检查。接诊医生根据简单的dr片子以及颜晖的口述，很快给出了诊断意见。 “足底筋膜炎，一看就是这小子练得有些过头。” 谢菲菲问道：“啊？但是片子的诊断报告上没写这个啊。” 医生答道：“这个片子主要是看骨头的，足底筋膜炎是软组织损伤，这种片子看不太清楚，但是你看这里和这里，还有隐约有些钙化点痕迹。加上他的疼痛部位，以及看平时的习惯，基本可以确认是这个。” 颜晖接过话头：“医生，这个病麻烦么？需要怎么治啊。” “不严重，但是治疗有点麻烦。这个要根据进一步的影像检查来判断了，如果疼的厉害的话还是建议你回来挂足踝外科在看下，那个科室要周一才上班。” 颜晖接着问道：“那怎么治呢？” “轻度的话保守治疗，平时注意保护，减少运动，再做些针灸、理疗就可以了。严重的话需要手术，现在也都是微创手术，要把你足底筋膜上的钙化点去掉。具体的要看你进一步检查结果。” 谢菲菲听完之后，抱怨道：“叫你平时少和他们打球，都快三十五的人了，还天天蹦跶。” 颜晖笑道：“那我不运动了，挺着个啤酒肚是不是好一些？” 医生在一边说道：“适量运动没错，但脚上有这个还是很影响生活的。平时记得穿那种带厚点软底的鞋子会好些。” 谢菲菲说道：“他平时除非有需要，都是穿的运动鞋啊。” “那就是这段时间的运动频繁，筋膜上的病灶刺激到神经了，还是要注意啊。” 等拿好处方，回到家里，颜晖也干脆给谢菲菲科普了下足底筋膜炎的厉害之处，很多运动员因为这个伤病竞技状态大打折扣，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要平时需要脚沾地，隐隐作痛的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也让谢菲菲用手指使劲刮过自己的脚底板感受了一番，确实能感受到颜晖的左右脚有明显的区别，左足跟里有些明显的结节，这也和医生的信息有了对应。 有了医生的诊断报告，颜晖也就直接约了周一时去医院做进一步检查，这家医院是古城最好的骨科及运动损伤外科医院，因此颜晖也提前让孟浩宇帮自己给医院的影像科打了招呼，省得去了还要排大队。 听到是要陪着颜晖去医院，文鑫也给谢菲菲批了半天假，在周一一大早两人也就一起去医院做了进一步检查。 得出的结果不出颜晖所料，确实是足底筋膜炎，有了ri（核磁共振）检查给出的清晰图像报告，连谢菲菲也可以看出来颜晖左足里的星星点点明显要比右足要多不少。医生也很快给出了治疗建议。 “小伙子，你这种情况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都可以。按你说的这段时间开始疼，那大概率是这几个比较大的结节压迫足底神经，我建议的话如果这段时间不忙，做个小手术就可以根治。” 颜晖问道：“谢谢大夫，麻烦问下如果要手术的话，恢复期要多久？” “一周左右不影响日常生活，但是如果要运动的话两个月左右了。” 谢菲菲接着问道：“那如果要旅游什么的，会不会影响啊。” “那倒不会，过上两周左右伤口就愈合了，完全不影响日常的行走。要是像打球长跑之类的剧烈运动要等两个月。” 颜晖接着问道：“那保守治疗呢？需要多久能恢复啊。” “这个就不好说了，如果完全不走路，也要三四个月。你这个情况就是典型的陈旧性运动伤病，就算停了运动，也是个长久问题。” 颜晖想了想，问道：“那现在医院还有床位么？如果要做手术的话需要排多久？” 医生笑道：“你这一上午就把核磁排到还出了报告，还问我这个？” 颜晖跟着笑了笑，回道：“是这样，也不太想给大家添麻烦，并且这周还要出个差，我想着下周一做手术可以不。” “可以，现在科室的情况一般是等4天左右，要不这会儿你就把我下周一的号一挂，到时候我把科室安排好，最迟周二就能做手术。” “那好的，您开单子，我下周一再过来。非常感谢。” 出了医院后，谢菲菲问道：“要不你把手术放到明年元旦，这样就不用出国了不是？” “不太合适，我都说了这次出国是公司集体活动。” “那集体活动也没你身体重要。” “你也知道我身体重要啊，我就再忍痛一个月么？” 谢菲菲被颜晖的问题噎住，额了一声后也不知道回复什么。颜晖则是继续说道：“再说，现在和医院的人也约好了，这会儿再去改时间也太不妥当了，你也看到医生已经是看出来我找了关系，尽量配合我的时间了，一次要求也不要提太多吗。” “那行。” 颜晖能看出来谢菲菲并不怎么开心，他现在也懒得管这些，在简单的吃过午饭后，还是开车把谢菲菲送到了公司。 办妥这些，秦朝已经在自己公司等着颜晖了，颜晖也就直接开了过去。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没穿帮。” “嗯，没有。” “你也提前没找医生，怎么就能把事儿安排妥了啊。” “咱们这种常年运动打球的，总会有些伤。那天我自己捏了下我的脚，结合病症做了比对，大差不差我也有这个。描述症状的时候把主观感受放大些就成了。” “那这手术对你有啥不好的影响么？” “除了要在床上躺几天，伤口不能沾地以外，没啥影响，两个月后再打球没准状态还能好些。反正就是个小手术，现在不做没准儿过几年也要做，不是坏事儿。” 秦朝思考了下，还是决定直接问道：“那谢菲菲什么反应，有没有提到会不会影响生孩什么的事儿？” 颜晖摇了摇头，声音也有些低沉：“没有，她只是问我能不能把手术的时间排到和我要出国的时间在一起，好把出国的事儿推掉。” 秦朝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什么。颜晖也就趁着这段时间，打开自己的电脑处理起工作，还抽空给周章打了个电话，毕竟早上要在医院，他也就和周章请了假，没有参加电话会。周章问起结果，也说让他下周放心做手术，年底和其他合作伙伴的走动不急那么一两周，到12月底前有空去就去，没空了打个电话把礼物发到就行。 见颜晖打完了工作电话，秦朝问道：“那晚上一起吃饭不？如果要吃的话我一会儿就叫露露过来了。” 颜晖没有抬头，依旧在回着邮件：“行，你俩想吃啥？” “嗯，随便吃点就行。” “好的，等她过来，我下午就在你办公室猫着不影响你。” “你就好好待着，我这儿又没事儿。想找小姑娘陪着的话我就把小萌叫进来陪你。” 颜晖抬起头，眼睛也瞪的圆圆的：“别搞我啊。” 秦朝笑道：“那姑娘对着你癫儿了几年了，我倒是越来越觉得人还挺靠谱的，不考虑考虑？” “滚蛋，去你大爷的。” 第69－3章 止水————豆汁儿 不管谢菲菲如何不乐意，颜晖的京都之行还是如期而至。 “不是就办个签证么，你怎么到周日才回来？” “合作公司有个会在那边，我顺便参加一下。” “这次你验资的钱是怎么来的？有没有借外债？” “我问老孟借的，丢人已经丢p司那里了。” “那你记得还，别到时候被别人追债。” 谢菲菲的反应自然也不会让颜晖开心，不过在这种时候两人闹得有些不开心对颜晖来说也不是坏事儿。最起码后面几天不会有各种打不完的电话，让颜晖休息时的心情变得更糟。 lisa特意把航班和颜晖对过，周三晚上两人的航班降落时间也只隔了十来分钟，在机场碰了头后就一起去了酒店。第二天一早就是去面签，加上到的时间也不早，两人在路上也没多聊什么，只是把第二天一早的时间对好，说了后面几天有什么想吃的想逛的地方后，也就到了酒店。 对于两个语言能力拉满的人来说，面签这事儿就没有任何难度可言，加上两人的护照上也有不少章，美签这种高含金量的签证也有，本就容易得面试就变得更加没有值得书写的必要。早上8点多到，9点出头就把事情搞完，唯一耗时的反而是排队的过程，这样一来剩下的三天就变成了可以放松的时刻。 lisa还记着豆汁儿的威力，闹腾着说是要颜晖陪她去挑战一下。 “早上吃了不少东西么，你不怕一会儿直接吐出来？” “来都来了，不尝试一下就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上次没尝试么？” “没，当时我都买了，闻了下差点背过气去，后来就把配的烧饼咸菜吃了。” “得，走，我打听下附近哪家豆汁地道。” lisa在手机上搜附近小吃店评分，颜晖则是一边溜达一边看着街上，找了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大爷搭话打听，不一会儿就问到了想要的信息。 这把lisa看的目瞪口呆，“还能这样么？” “这种事儿问老街坊可比在网上搜靠谱多了。再说刚才的老大爷浑身上下满满的生活气息，问的时候一开口就是地道的京片子，也是运气好如果碰上外地的我还得多再找个问问。” “学到了，学到了。” “你要是和我似的这么打听的话，保不准那些大爷大妈还得拉着你唠家常，想着怎么把你变成孙媳妇呢。” “去你丫的，有你这么夸人的么？” 小店的距离倒没太远，有了具体的店名在手机地图上也能找到详细地址，一段一公里出头的路在两人贫嘴逗乐间也在不经意间被缩短了感受距离。 两人都吃过早餐，就要了一份，等烧饼咸菜和豆汁被端上来后，lisa看着那碗微微泛绿的液体还是有些下不去嘴。 “晖哥，你先来一口？” 颜晖把烧饼掰完，拍了拍手上的饼渣。一手端起碗，一手捏着鼻子，咕嘟一声就灌了半碗下去，之后就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啃了口烧饼，lisa又一次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子喝？” “就是这样子喝的啊，闻起来太刺激了，单喝的话倒还好，不过有别的能选的话我也不会喝豆汁儿。” 听完颜晖的话，lisa也学着他的模样，一手端碗一手捏鼻子，鼓起勇气喝了一口。 “啊，馊。” “快咬口烧饼压一压。” “啊呜。” “怎么样？” “比闻着好受多了。” “哈哈，以后还想着这茬不？” “不了不了，黑暗料理啊。” “很多地方也都有这种类似的东西，什么鲱鱼罐头啊，臭豆腐啊这些。对了，这次去法国可以尝试蓝纹奶酪，也是捏着鼻子咬一口，然后灌点红酒冲下去，得劲的很。” lisa这才缓过来，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巴，扑闪着眼睛问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的，这些黑暗料理是怎么来的啊？” 颜晖给她指了指还没擦到的地方，笑道：“特色饮食也是受制于水土条件的一种营养学呈现，比如北欧那些地方没有蔬菜水果，当地人没有补充维生素条件，就指望着什么臭鲱鱼这些东西发酵后的那点补着。豆汁儿也是，京都的夏秋燥热，吃的东西又不好消化，豆渣发酵后也有不少维生素。” “你这道理可真多。” 豆汁儿是肯定喝不完了，其他的东西被消灭后，两人也就一路耍着贫嘴回到酒店，毕竟还是有点正事儿要商量。颜晖和lisa都是喜欢把正事儿处理妥帖后再疯玩儿的习惯，当然这也不妨碍他俩互相打趣。 “李莎，我越来越觉得你不像南方女孩儿，怎么就这么飒呢？” “我也不觉得你像北方人，太细致了。” “要是你多喝点豆汁儿，肯定更像这边人。” “讨厌！” 第69－4章 止水————暗流 等回到房间，两人也是一秒从插科打诨状态切换成工作状态。lisa直接就开始讲起远海的事情。 “我们给andern把事情汇报后，他只是让法务给远海公司发了告知函，对咱们公司内部好像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嗯，这段时间我也没从老周或者公司内部听到什么风声。你那边有听到什么么？” “没有，按照andern的安排，让我和法务的同事去了远海那边和他们沟通这事儿。但你肯定也知道远海那边的套路，就说这事儿是他们基层员工的私人行为，他们并不知情。” “不对啊，他们的设备不到位这事儿是客观事实，我们的设备款都付了，怎么能不知情？” “对，我也是这么问的，你猜他们公司的人怎么给我说的？” “哦？怎么说的。” lisa换了个声调，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道：“李经理啊，我们公司现在和b司来往这么多，我们也不知道贵司这笔款项是为了支付这家医院的货款的。” “靠，真不要脸。” “是啊，不过我和法务在那边扯了一周，那边倒是把后面那10的货款给我们先退回来了。” “这都不关键，才多少钱。大头还是90的首笔款。” “可不是么，远海的态度就是不行打官司，医院的态度是货就算到了也不要了，咱们公司是啥态度我不知道，太乱了。” “你们当时从it拿到的邮件备份里，有没有cici他们团队和远海总部那边人沟通的凭证？” “有的只是当时去签合同的人和张薇的聊天截图，还有他给gav、cici的邮件记录。倒没有cici他们和远海的沟通记录。” “这就很奇怪了，不太合常理。这种事情他们肯定要沟通的，或许cici他们也没有在邮件上说，用的电话或者别的。” “对，我问hudn了，想让他施压，但是被否了，andern的态度感觉也很暧昧。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莫非是他们也想做远海的项目了？但这个和之前所有人做过的事情不太吻合，除非这段时间俩大佬被远海拿什么东西搞定了，否则不太可能。” “hudn和andern都不是能被钱搞定的人，这个情况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那肯定，我也是在边说边想省的冷场。他们如果不站在远海公司那一边，后面的可能要不然就是想要保远海组，要不然就是现在的证据没有办法一口气把neln下面这帮人全部都干掉，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两种情况倒是都有可能。” “嗯？后面一种情况我倒是明白，前面的说要保人又是什么理由？” “这么说，你知道我们只是全球总公司下面的分公司，本身b司在国内的业务在全球来说也不是什么大头，加上总公司上面还有母公司也就是银行在，因此以前我们都是处于一个不太被关注的情况。” “你说的对，这次直接去法国参加集体年会也是历史上头一次。” “对的，所以neln也好，包括hudn也好，这帮老外实际上也只是把这段在国内的经历当跳板，他们背后也都有b司总部甚至母公司的资源。” “这个我知道。” “就拿这次远海的事情来说，老周也给我说过本身andern也不想做，他虽然是咱们的老大，但是本身他的身份更像是在国内这边的合伙人，而不是单纯的打工仔。” “对的，快说点我不知道的啦。” “好的，铺垫完了，下面是正题。从远海的事儿来看的话，明显是总部内部的斗争，而neln那边是这次斗争的胜利者，所以即使这件事情有问题，还是被要求执行了。所以andern做的预防措施就是把这堆可能会出问题的资金从公司本身的资金池里分出去，给他们了个独立的账户来操作，无论是这事儿是neln那边赌赢了还是赌输了都不会影响他自己的收益。”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人事即政治，neln这个人也是现在andern没有办法动的，那么他的嫡系部队也是不能轻易下手，除非可以一次性的连根拔掉；如果以这个标准来说，这次的事情规模还是太小，一个项目的问题并不能全盘否定远海在我们公司的整个布局，你也知道今年到现在还不满一年，远海组就投放了将近八个亿的资金，这也被neln立成了他对这几年的政绩，而这个项目才700多万，也就是1的体量。” “明白了，这种单个项目上的问题要坐实远海在系统性作假以及我们公司的远海团队有问题也有些牵强。如果只是单独看这种事儿确实挺严重，但是和总的体量相比也确实是九牛一毛。” “对的，并且从总公司的态度来看，那帮欧洲老爷们觉得就算是一亿欧元的体量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觉得呢？” “你说的没错，就凭这次发现的事情还离把远海公司整个踢出我们的体系还差得远。” “不过和你说完，我倒是担心起另一件事儿。” “哦？什么呢？” “无论是andern还是neln或者hudn，他们三人可以说是b司在国内权力最大的几个人，他们能接受到的信息肯定比我要多的多，即使是老周天天在总部，也不能接触到总部那边的第一手消息。今天和你一聊，我才觉得近一年来neln的动作很奇怪，他之前也都是中规中矩的，你看去年医美的事情就没这么强势，怎么今年一下子变得这么激进？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后面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我的信息源毕竟有限，这种不对劲也只是感觉，没有什么可以说出来的条理。” “你是想多了解些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没个切入点。这段时间你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事儿么？” “都跟你一样鼻子这么灵么？那我还得修炼修炼。” “没事儿，我说的你也就这么一听，要有什么你也觉得奇怪的事儿就记下来，回来我们说就是了。” “明白，我最近在公司在多听听，公司外我也有渠道。” “相信你。” lisa伸了个懒腰，漏出一段白花花的细腰。这段对话解开了她这段时间的心结，也明晰了自己后面要做什么，心里自然是一阵畅快，伸展之后就连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lisa拍了拍颜晖的胳膊，夸赞道：“嘿嘿，还得是你。每次和你聊完都觉得心情舒畅，你都不知道在总部的时候和其他人聊有多憋屈。” 颜晖笑道：“哦？怎么？” “cici现在是鼻孔朝天走，不可一世的；后台的行政和人事天天关心什么肥皂剧演唱会，完全聊不到一个频道上；其他的人对我都是挺顾忌，就和你那次和我说的一样，在公司我都成孤臣了，平时也根本不会跟我说这些。” “那老周呢？” “他啊，平时在总部也少，这段时间聊了几次也都是问我摩洛哥的事儿，他就叫我和你好好勾兑呢。对了，他那天还问我从摩洛哥玩儿完什么时候回国呢。” “你怎么说的啊。” “我想了想，说还没想好。” “嗯，前两天我和他打电话，他也问我这次从摩洛哥玩儿完怎么打算呢，他知道我老婆这次不跟着去欧洲了，我就说到时候一个人在巴黎转几天再回国。” “你说他会不会猜到咱俩在巴黎约着玩儿？” “不知道，等见了他我就能抿出来了。这段时间不是一直还没见么？” “他知道也无所谓，反正到了摩洛哥他也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倒是。” “对了，刚才我还想问这次你自己家里怎么样了，一直没来得及问。” “哎。”提到这个颜晖就一阵头大，不过lisa问起来，他也就把这段时间的事情给lisa说了一遍，权当诉苦。 lisa听的一阵惊叹，还爆了不少粗口。等颜晖讲完，她说道：“晖哥，也是苦了你了。要不这次年假我们把计划再调整下，给你省点钱，你从手术里恢复过来也要少走点路。” “那倒不至于，这点钱还是掏的出来的。那手术也小的很，两周就恢复了。” “她是怎么想的啊，我是一点也理解不了。” “我也理解不了，就感觉她和西方神话里的龙一样，就喜欢蹲在金币堆儿上。” “你这么一形容，我是又想笑又觉得你可怜。” “反正这些事儿一出，我家人和朋友那边已经没啥好话留给她了。” “很久前我到古城那次，老秦的小媳妇就给我说过她希望你能换人，当时我觉得她说的有些夸张，但现在我和她是一个观点。” “哦？什么时候？” “我也忘了，但肯定是去年的事儿。” “哎，他们也是操透了心。” “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下午去完军博，我们去听相声，昨天我把票抢到了。” “好事儿，中午想吃啥？” “额，别太重口的就行了。” 第70－1章 太极————傲慢与偏见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虽说太极这玩意脱胎于道教，可道教本身都和其他那些宗教显得不太一样，除了道教外哪家宗教会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啊，而一张简简单单的太极图倒也充满哲学意味。黑白对立又相容，黑中有白，白中亦有黑，这也像极了世间万物。 颜晖和本地的土着朋友打听了下，带着lisa去了家炸酱面馆解决了午餐，倒也符合她的胃口，之后就开始了为期两天半天的博物馆之旅。第一站选择的是革命军事博物馆，颜晖没想到lisa也对那些火器感兴趣，按照lisa自己的说法，在北美的那几年她也没少去靶场玩儿枪，自然对这些家伙感兴趣。当然，这个博物馆里面不止是各种兵器，只要是和抗战、立国那些战争有所关联的物件也都在陈列之列。本身这家博物馆的意义更多在于爱国教育，以及见证我们是怎么样从弱变强的过程，而颜晖和lisa都是有过在国外生活经历的人，都觉得这种博物馆的意义非凡。 参观完博物馆就是饭点，两人找了个家地道的烤鸭馆子打牙祭，也自然得聊起了当时留学时所经历过得那些偏见。 “李莎，你知道不，我去英国的时候，那些同学倒还好，最起码知道互联网，还有来我们这边看过奥运会的。但是那个房东一家的朋友简直让人无语。” “哦？说来听听。” “就是那种在典型英国产业工，靠补助活的那种，到我住的公寓那边做客时，最开始以为我是小日本或者高丽棒子，在房东告诉他我是中国人时，他问我的辫子去哪儿了。” “哈哈哈哈，你怎么回答的？” “i said st ti i stuck it to your wife’s butt when she ca here to nsult on authentic tea art, what？”（上次你老婆过来向我请教正宗茶艺时我塞她屁股里了，怎么？） “我靠，然后呢？” “他一听就急眼了，想跟我打架被房东老两口劝开。老太太说他就是一傻x，什么都不懂在胡说八道，让我不要介意，老头告诉他刚才的问题非常的无礼冒犯。后来我俩就握手言和，互相道歉，然后我和他拼酒把他灌趴下了。” lisa笑的前仰后合，引来了周遭食客的侧目。颜晖赶快给她递了纸巾和饮料，叫她注意仪态，饶是如此，她也缓了一分钟才能正常说话：“这事儿办的太有你的风格了，不过你的房东真不错啊。” “那可不，平时做饭会邀请他们和我一起吃，平时和我在那边的朋友party也不会给老两口添乱子，再加上帮过他们几次，和我关系自然不错，第二年还给我降了房租呢。” “颜大侠又怎么行侠仗义的？” “有一次是那个老先生在楼梯上摔了，我看到了把他扶起来冰敷，还分享了药酒；还有一次是同楼的印度仔找房东耍无赖被我揍了，所以老两口就记得我的好了。” lisa深有同感，接过话头说道：“就是就是，留学的时候我也最讨厌那些阿三，抱团叽叽喳喳不说，还各种迷之自信，平时有什么还老想着占便宜，真是讨厌。” “那可不，那你在美国那么多年，有遇上什么奇葩事儿么？” “加州那边的文化相对多元化一些，这种特别歧视向的倒还的很少见。不过有些去那边的女孩儿是真的不自爱，搞得很多white trash老觉得我们是easy girl，就很恶心。我遇到过那些搭讪的也都是让他们回家找继母解决问题，嘿嘿。” “李侠女的嘴巴也是歹毒。不过你说的这情况倒也挺普遍的，我们那边也有些女孩儿是真的没眼看。” lisa眨巴眨巴眼睛，笑着问道：“哦？你就没遇上么？你在那边吃的挺开的我就不信没点历史。” “有过hang out（约会，出去玩儿），但是没有过date（认真稳定的长期关系）。本来就在没打算在那边多留，自然就没怎么在这块儿多上心。那些hang out对象还真没有咱们这边留学出去的。” “那都是哪国人啊？” “日本的，挪威的，英国的，也不太多。那时候毕竟还是学习重要。不过有一个认识一个奇葩，震碎三观的那种奇葩，并且还都是古城的。” lisa本来还想调侃颜晖情史丰富，但是后面的那个话题她更感冒，也就要求颜晖详细讲讲。 “那个女孩儿和我一样，都是从古城过去留学的。在同校的老乡群里认识后发现都是一个城市过去的，就联系多些，毕竟回国也好，平时有什么事儿也好都有个照应。” “懂得懂得，说关键的。” “后来聊的多了，还发现在古城的同学圈儿里有些拐着弯儿的交集，后来那些印度仔被赶出我们公寓的时候我也就介绍她到我们的公寓住，毕竟住宿费便宜不说，离学校还近，房东人也不错。” lisa坏笑着说道：“然后就有点什么历史了么？” “哪儿啊，那姑娘我可不敢招惹。我继续说哈，她父母还都是大学老师，本来我也以为她就是一个乖乖女，但是熟了以后才发现人不可貌相。” “哦？是很乱么？” “如果只是乱我也就不说什么，谁还没点被荷尔蒙冲昏头的时候啊。那次就是我们周末开party，吃完喝完后她赖在我的屋子里面不走，你懂的嘛。” lisa调皮的摇了摇头：“不懂。” 颜晖的八卦欲已经被勾起来了，直接给了lisa一个轻轻的脑瓜崩，接着说道：“你别皮，我继续说。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和她腻味了一阵坦诚相见了……” “啧啧啧，说的这么含蓄干嘛？” “你别急，重点在后面。我就准备拿小雨伞，被她拉住说不用。” “啊？”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还在想这姑娘什么路数的时候你猜她说啥？” “啥？安全期？” “不是，她说前面不可以，后面或者嘴巴没问题。” “咦？what the f&k？” “对，我当时也蒙圈儿了，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 “她说，她要把第一次留给结婚的人。” “啥？” “她接着说，只要把第一次留给结婚对象，那么婚后无论做了什么事儿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lisa的嘴张得老大，从原本的樱桃小嘴变成了蟠桃大嘴，感觉下巴都快要脱臼了，勉强挤出一句：“我靠……这他妈……” “我也这个反应，因为太过炸裂脑子里一点儿荷尔蒙都没了，也就告诉她晚安再见，后面也就不敢和她再深交了。” lisa这时候的三观也是碎了一地，咕嘟嘟喝了一大口啤酒才回过来神儿，但也只吐出五个字：“人不可貌相。” “可不是么？” “晖哥，你的人生真精彩，处处遇奇葩。都说人以类聚，你肯定也是个大奇葩。” 颜晖笑道：“那可不，要不咱俩怎么聊的来呢。” “你大爷的！” lisa终于找到机会还了颜晖一记爆栗，报了刚才被弹脑瓜崩的一箭之仇。 第70－2章 太极————相声与幽默 有了颜晖分享的离谱经历打底，后面的相声都觉得没有那么炸裂。lisa不太懂行，买的云德社小剧场的演出，诚然云德社是当下最火也最好的相声社团，但毕竟人数众多，除了台柱子如郭先生、于先生、高先生以及几个得意门徒外，其他人的水准还是有些参差，现场的体验也不能一致。 lisa选的是他们第七队的表演，队里以年轻成员为主，倒是也有几个潜力演员。只是其中一位的女粉众多，两人在小剧场的听感还是或多或少收到些影响。小剧场的搭茬是一种风气，只是几个女粉头子总在搭一些烂梗，虽然好笑但是与相声这门艺术倒多多少少差点关系。 只是到了这段文字被书写下的今天，那位演员倒也真的算是大红大紫，当然，红的是人，综艺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就连电影、电视剧也能看到其的身影。他的粉丝倒也足够多，在热搜和短视频平台上面到处发癫，甚至连粉圈儿的那套拉踩买量小作文也施行了个透彻。至于相声，倒是少有新鲜作品面世，从相声的角度来讲也没有任何精进，倒也是唏嘘。当然，成功的定义从来不止一种，他也确实是成功了，无可质疑的成功了。而之于整个社团，或许离其创立初期的愿景也有那么一丝遥远，但其确实不止是存活下来，还将相声这门本要行将就木的艺术形式发扬光大，也是毋庸置疑的成功。 听过，笑过之后，两人从热烘烘的剧场离开。12月初，京都的夜风已经颇冷，没了白天和煦的日光，一丝微风也是足够凌厉。 lisa攥紧外套，和颜晖抱怨道：“第一次现场听相声，有点失望。” “哦？怎么说？” “之前在网上看过老郭老于的相声，这次到现场反而没那么好玩儿。” “嚯，那俩可是相声界的头马，这些都是他们的徒孙，火候差点很正常。” “感觉你上去也不见得多差。” 颜晖看她缩成一团，自然的靠近一些，站到迎风的方向为她挡住夜风，嘴里也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嗯……你的声音也挺厚实，并且人也够坏，说话也够贫。” “我差的远了，人家可是说学逗唱系统性的苦练毛十年练出来的。你看人家那贯口顺口溜说的那叫一个精准，还带着韵折，我的口活儿可差远了。” lisa嗤笑道：“口什么？” 颜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啊，当捧哏也不错，你看这包袱接的顺的。” 出租车此时也到了，颜晖拉开车门护着lisa上了车，坐到了她旁边，话题也就继续下来。 lisa问道：“你说这些相声大纲都差不多，虽说每个人都在里面揉了些活儿在里面，但怎么听感差别这么大呢？” 颜晖想了想，答道：“语言艺术就是如此，不同的语速、节奏、神态都把情绪掺杂在里面。几个大拿和观众的互动、现场的调度更加纯熟，声音条件自然也更加出色，若是新手在台上就是机械的套词儿凑数，并没有融会贯通，效果自然差了一些。” 还没等lisa把这套云里雾里的说辞听明白，前座的司机先夸赞道：“哥们儿，行家高见啊，地道地道。” 颜晖笑道：“谢了您嘞，师傅您看好路。” 司机也是笑着应道：“得嘞，二位好座。” lisa扯了扯颜晖的胳膊，继续问道：“我看好多相声也都是老曲目了，怎么到现在听起来还是觉得挺好笑？” “一来，云德社的人确实给很多老戏加了流行现代元素，要不他们直接按照清朝民国时期的梗硬套肯定不怎么地。二来，相声本身就是很俗的玩意，俗就代表了没有偶像包袱，可以放松的讲屎尿屁伦理梗，也能让人放松下来。第三，倒是我觉得最重要的地方，李莎，你说幽默该被怎么定义？” “哦？你说嘛，我脑子快木了都。” “我是觉得，挠咯吱窝式的逗乐和幽默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在表，一个在里。幽默实际上是一种结构性的悖论，比如一件事情每个步骤都正确且合理，但是走到了错误的结果，反之亦然，一个事儿各种误打误撞，谬误百出，但结果偏偏无比正确。正是这种架构性的矛盾构建出各种反直觉的效果，即使你知道下一步是什么你也会觉得好笑，这也就是幽默了。而这些传承下来的相声，也都是有些这样的结构在里面，再加上演员的表演加工，自然会让你觉得听起来逗乐有趣。” lisa听的入神，不由的鼓起了掌。就连司机也夸道：“哥们儿，高人啊。听你掰扯真他妈过瘾，一会儿到了地儿给您抹零。” 颜晖笑着道谢：“师傅，您局气。” 京都的夜晚并不拥堵，二人也很快回到酒店。等司机开到地方，看着颜晖和lisa进了大堂，见酒店确实高档，也不由的自言自语道：“活该人有钱，肚子里是真他妈有货。” 可惜两人都没有顺风耳，否则这也会构成某种可以称之为幽默的效果。 第70－3章 太极————寒冷与热烈 时间不早，离睡觉倒也还早。颜晖和lisa把厚实的外套扔回房间，也挪步到行政酒廊，继续喝酒聊天。 “晖哥，以前cici给我说过，你在和客户交流的时候感觉很不一样，本来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但刚才聊天我倒想明白了。” “哦？我们不是也一起去见过客户么？有什么好不一样的？” “我是觉得没什么区别，但cici说你平时就是笑嘻嘻人畜无害，和客户谈正事儿的时候八百个心眼子，还表现得很自然。” 行政酒廊没有专门制作的球冰或者冻酒石，小冰块一加到whiskey里就开始融化，颜晖也就一边晃荡酒杯以摇匀融出的水分，一边问道：“啊？我怎么没听懂？” “看你又装傻，你平时就是八百个心眼到处瞪。只是cici没看出来而已。” “不愧是知己。” “cheers。” 两人碰杯，喝酒，lisa接着开口道：“就你刚才说的语言艺术，这两年工作下来，确实发现里面博大精深，很多话你光听是一个意思，现场结合场景、表情、动作又会变成另一个意思。” “那是当然，我记得有个语言学的专家还跑到那些没有和现代社会对接的原始部族里面去研究肢体语言的。” lisa没有理会颜晖的扩展，而是接着自己的话题说道：“所以cici那人在工作上老是捅娄子，她太单纯了，只会看到数字，只会强调什么标准化，反而并不注重藏在言语里面的那些草蛇灰线。” “这样也好，反正把什么都写脸上读起来也简单些。” lisa喃喃道：“嗯，就是这样，刚进公司的时候我俩是一起来的，当时关系也挺好的。到后面就越来越疏远，从私人感情上讲，看着远海的坑再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还是难免有些唏嘘。” “成年人了，这种路都是自己选的，怪不得你也怪不得别人。” “嗯，我知道。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颜晖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共情效应。你在以你的思想你的阅历代入到别人的客观处境中，每个人的视野不同看到的东西也自然不同。所以共情到最后难免多情，也容易变成多愁善感自寻烦恼。” lisa怔怔的看了会儿颜晖，想明白之后，笑着说道：“你这安慰倒是别开生面。” 颜晖举杯，笑道：“cheers。” 又是一口酒下肚，酒廊所在的楼层很高，从窗户看着外面，一轮圆月半藏在云层之中，京都繁华的夜景冲破天际掩盖了星光，橘红色的道路把一片片霓虹岛屿连在一起。 lisa歪着脑袋，感叹道：“如果这时候下着雪就更好看了。” “喜欢看雪？” “倒还好，毕竟南方人，比较稀罕。” “物以稀为贵，可以理解。古城的冬天雪景倒是挺好看，古建覆雪配花灯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只是也要看时节，有时候冬天的雪也存不下来。” “以前听陈明讲过，东北的冬天外面零下几十度，屋里面热的穿短袖吃冰棍，这种反差我还一直想体会一下呢。” “那你要在那边买套房，不过那边房子不贵倒是真的。” lisa笑着调侃道：“为了吃根冰棍就忽悠人买套房，你这人良心大大的坏哦。” “嘿嘿，咱俩彼此彼此，是谁一天到晚光想着怎么整蛊使坏的。” “就是，是谁啊是谁啊？” 颜晖看着桌对面的女孩儿抿着嘴巴憋笑，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忽闪，脸颊上挂着喝酒之后的一抹红霞显得甚是娇俏。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好了很多，提起杯子又和她碰了下。 两人一直在酒廊聊天，直到零点时分酒廊打烊。lisa还有些没有尽兴，想着再找地方闹腾一会儿。 “李莎，今儿是怎么了？” “前面一段时间太辛苦，闹一闹呗？” “这会儿只能跑去夜店了，这一折腾怎么着都要奔着两三点去，明早还要看国博呢。” “那明天或者后天？” “行。回。” “诶呀，等下，先陪我下楼呗。” “哦？怎么。” “买烟，没了。” “成，我也买点。” 酒店附近两三百米就有便利店，两人没有回房取外套，出了大堂后，一阵夜风吹过，lisa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颜晖看在眼里，直接问道：“太冷了，要不你在房间等着，我去买就成了。” “没事儿，吹吹风透透气也舒服。” “要不回房间穿着外套，这温度都零下了。” “不打紧，就几步路。” “你这小身板就在大堂等着，我走快点几分钟就买回来了。” “哼，小瞧谁啊，快走快走。” 说罢，lisa直接拽着颜晖的胳膊走向夜色之中，热气腾腾的两人一通疾走，在热量散尽之前在酒店与便利店之间跑了个来回。 次日，两人如约在国家博物馆泡了一天，就连午饭也是在博物馆的餐厅里吃的简餐。两人对这个场馆都不陌生，毕竟国博的馆藏颇丰，只要来京都，有空之时两个博物馆爱好者都不会错过这里。 特意逛国博也是两人为一个多月后的巴黎之行做预热，基于建国前的那段惨痛过往，我们有不少文物流落海外，陈列在他国的各种博物馆之中。来这里也是想看看还收藏在这里的那些馆藏是否会和一个多月后在卢浮宫或者吉美博物馆里不经意发现的什么东西产生联动。而恰巧这两人都是喜欢通过一个物件去看历史的那号人，既然臭味相投，颜晖和lisa在国博里也是边看边聊，一直到闭馆时两人也看了一半儿。 或许是lisa昨晚的心愿被神灵洞悉，出了博物馆时两人才发现京都悄然迎来入冬后的初雪。博物馆所在广场的另一头就是故宫，远远看去金瓦朱墙静静的候着满天鹅毛别有一番庄严。 趁着天公作美，晚上的涮羊肉也吃起来也格外开心。屋内的碳锅腾出一片氤氲，给窗户蒙上一层厚雾，街边路灯、霓虹招牌映着一片片光晕，两人坐在窗边的位置吃肉喝酒畅聊，欢笑不断。 吃完晚饭雪依旧在下，看车也不好打，酒店离得也不算太远，lisa提议干脆溜达回去。反正三四公里的路程也走下来也不算太远，自己还能体验雪中漫步。 “李莎，你会不会冷啊，你这外套可不算厚。” “嘿嘿，吃了羊肉热气腾腾的，快走吗。” 好在雪是下午四点多才开始下的，这会儿路上倒也没有开始上冻，路也不至于难走。lisa兴致满满，一路上也是蹦蹦跶跶，也不忘拍照发朋友圈，还尝试了用舌头接雪花。 “雪会吸掉空气中的灰尘杂质，你也不嫌脏啊。” “讨厌，不早告诉我。” 等回到酒店后，两人又在酒廊续了一杯，聊了一会儿。今天lisa玩儿的尽兴，两人也就早早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 第70－4章 太极————病与愈 到了早上，颜晖在七点多醒来，今天还要和lisa再去国博逛一逛。只是拿过手机后看到有半夜三点多lisa给自己的电话，彼时颜晖已经睡死并没有接到，微信里则是她给自己的语音留言。 “晖哥，我很不舒服，早上我就不去了。” 颜晖一边穿好衣服，一边给她回去电话。等自己衣服穿好，简单洗漱之后，lisa的电话也打通了。 lisa的声音有些蔫儿，“晖哥，怎么了。” “开门。” “我没事儿，我再睡会儿。” “开门。我就在门口了。” “好，等我一下。” 没一会儿，门开了，颜晖进去看lisa的脸有些红，整个人很疲惫的样子，给颜晖开门之后，她又钻回被窝，整个人缩成一团。床上已经把备用的杯子加上了，饶是如此lisa还是有些抖。 颜晖问道：“怎么回事儿？” lisa的声音有些迷糊：“半夜被冷起来，加了杯子还是冷。难受。” “哪儿疼么？” “哪儿哪儿都疼，头特别疼。” 颜晖坐到lisa旁边，问道：“让我看看？” lisa点了点头，颜晖用手背在lisa额头上贴了一下，是有些烫，看样子是发烧了。那么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简单判断发烧的原因，颜晖的脑子飞速的转着，如果是急性感染就需要去医院，想来昨晚吃了不少又受了凉，积食导致也不是没有可能。 “嗓子疼么？有痰有鼻涕么？” “好像没有。” “来，听我的，憋口气，深呼吸一次。” “呜……哈。” “胸口哪里疼么？” “也没有。” 听到lisa的回答，颜晖长舒一口气，宽慰道：“没大问题，你这是积食了。应该不是什么病毒感冒、细菌感染。交给我来。” lisa应道：“嗯。” “出汗多么？你看看被子里面湿了么？” “嗯，湿透了。” 颜晖瞟了眼，lisa是斜在床上睡得，接着说道：“这样，你现在起来，换一身干燥的衣服。用浴巾把自己稍微擦干点，然后去我的房子睡。” “啊？” “你这时候需要发发汗，但是又不能着凉。你看你的床湿透了，在这继续睡肯定要着凉。就在我那边睡一会儿，我给你把需要的东西都备好。如果下午还不退烧我们去医院。” “要不这会儿就去医院。” “诶，不行，去医院的很多都是流感什么的。如果你不是的话这会儿去反而容易交叉感染就麻烦了，听我的，放心。” “嗯，好。” “一会儿你把备用房卡给我，我就在门口等着。” “晖哥，麻烦你了。” “少说话，我先出去。” 不一会儿，lisa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出了房间，颜晖赶忙扶着她进了自己房间。让她躺好后，颜晖一边问酒店要来额温枪，一边交代他们准备些糖和盐过来，并且多备些矿泉水和干净毛巾。 lisa还有些头晕，看着颜晖忙前忙后，一会儿拿着额温枪给自己测体温，一会儿又递过来一个温毛巾，隐隐觉得安心逐渐盖过了惊慌。 酒店也按颜晖的吩咐，从餐厅里面拿了一瓶盐，糖倒是直接用了给咖啡用的那种一个个小纸包。水也烧好了一壶，颜晖拿烫水给茶杯消毒之后，做了杯糖盐水，还贴心的用两个杯子来回倾倒把水温降低到可以喝的程度。只是手忙脚乱之间撕糖包时用力过猛，一包砂糖直接撒在桌子上。 待一切做好，颜晖盯着lisa灌下一杯糖盐水。 “难喝。” “这时候要补充电解质，这个对你好。一会儿我下楼买点果汁，没事儿。” “谢谢。” “还有，你会一直出汗，别怕。干毛巾就在枕头边，汗多了就简单的擦一下，如果被褥湿了就往另一边挪一挪。这时候最怕的就是着凉。” “麻烦晖哥了……” “别废话，喝完水了就再睡一会儿，我把你的手机电脑什么的都拿过来。烧好的水就在床头柜上，清醒的时候就多喝水，等两个小时我再给做杯糖盐水。我一会儿就在你屋子里呆着，有什么要我做的就给我打电话……” “别走，有你在我放心。” “好。那你要换衣服啊什么的时候我再过去。” 整个一早上，lisa时睡时醒，颜晖就在茶几那边忙着自己的事情，不时的看看lisa的温度，或者给她换毛巾加水这些。等到快十一点时，lisa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很多。 哔的一声之后，颜晖眯着眼睛看了眼额温枪：“这会儿温度已经正常了，早上第一次给你测的时候是38度。身上还疼么？” lisa摇了摇头，笑道：“不疼了。身上也不疼了，就是汗津津的。” “这会儿还别急着洗澡，好好休息着。你那边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下午你在睡一觉就好了。” “嘿嘿，我睡的时候有电话找我么？” “没，你电话没响过。周末吗，老板们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那就好，大好的度假被搞砸了，不开心。” “这会儿饿不饿？” “有点，但不太想吃。” “没事儿，一会儿我叫roo service，给你弄个什么粥之类的。” “真贴心，被人照顾又开心了，嘿嘿。” “可是好了，都有精力鬼笑了。那我过一会儿给厨房打电话了啊。” 随着颜晖说电话，lisa的电话响了。两人相视一笑，还真是法随言出。电话就在lisa枕头边，她侧身接过电话，即使没开免提，颜晖也听出里面的女声急切，说了什么倒也没听清。只是lisa的表情一下子怪异起来，在说了几句不好意思，我再对面之类言语不详的话之后就按掉了电话。 “晖哥，麻烦你开下门，徐丽来了？” 颜晖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她怎么来了？” “昨晚又冷又疼的，我给她也发了信息，这会儿她就来了。” 颜晖已然走到门口，感叹道：“你这姐们真仗义。” 打开房门，徐丽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也没有理会颜晖的招呼就冲进了房间。只见到lisa整个人还在被窝里，脸上蒙着一层汗。 颜晖把房门关上，发出“嘭”的一声，徐丽回过头，看着颜晖进来正准备向他问这是什么情况，却瞄见电视下面的桌台上有一些可疑的白色粉末。徐丽只觉得信息量有些大，脑子有些过载，见颜晖正巧走来，徐丽抡起包直接砸到颜晖头上。 伴着lisa的一声惊呼，颜晖直挺挺倒在床上，刚好砸在lisa腿那里。 第71－1章 伤停补时————真闺蜜 足球赛的计时不似篮球那么精准，上下半场后总有一个伤停补时的弹性时间，很多伟大的时刻也都发生在此时。当然，凭借现今的技术把一场足球赛的时间精确到秒并非难事，只是这种技术上的变革或许也会消除掉运动本身的魅力。至于会不会有类似篮球赛那种压哨绝杀的新式爆点，只能在另一个平行宇宙进行探讨。 误会解除的很快，颜晖也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被突然袭击砸懵了。好在酒店也送了冰袋就放在客房的小冰箱里，一分钟后颜晖就捂着冰袋听lisa给徐丽解释。 徐丽又好气又好笑，嚷嚷道：“你看看你半夜给我发的信息，能把人吓死。” 说罢，徐丽把手机给颜晖看了下，lisa在半夜三点多发给她的最后一条微信赫然写着：“我要死了，房号3120。”后面就是定位信息，而早上徐丽发了几个问号也没见lisa回复。 颜晖也是哭笑不得：“你也够仗义，直接就从海都飞过来，也不打个电话问下。” 徐丽解释道：“睡起来就打了，无法接通。” 果然，通话记录是在早上7点多，那时候颜晖正在给lisa打电话，估计就是与此同时徐丽找lisa的电话也拨了过来，导致没有接进去。 lisa已经笑的喘不过气：“我哪儿知道这些啊，早上头晕的不行，都忘了给你发过求救信息了。” 徐丽抱怨道：“你还笑，没心没肺的东西。你看我一进来就看你一脸潮红的缩被窝里，还不在自己的房间，一转头又看到桌子上又有些奇怪的粉末。我还以为你被晖哥下药了。” 颜晖解释道：“那是我给她做糖盐水，糖包撒的。姐们你下手可真够狠啊。” lisa关切的问道：“晖哥，还疼么？等下，什么是潮红？下药又是啥？” 颜晖笑道：“没事儿，你姐们关心你。我没事儿，就是突然被砸有点懵，要是徐丽拿个硬家伙我这会儿应该在急救车里了。” 徐丽也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晖哥，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你是关心李莎，她有你这朋友真好。我去看下你房间的床铺收拾好没。” 说罢，颜晖起身去了对门，看房间已经被收拾过，才招呼两人换回去。 末了还不忘吩咐徐丽：“这会儿她不能洗澡，不过捂了一早上汗，还要麻烦你用热毛巾帮她擦下身子。但擦完了要立马盖好，这会儿她不能再着凉。” 徐丽搀着lisa抱怨道：“哼，揍死这个坏女人都不为过，还要伺候她。要不晖哥你来，我就在你房间待着得了。” 颜晖笑道：“别闹，辛苦辛苦吗。一会儿我叫roo service到你们房间，我们中午凑合下就在房间吃点。” lisa已经在靠在床上，接过话茬直接说道：“这会儿就叫，我也有点饿了。” 颜晖叫好餐，就回了自己房间，留下那边方便徐丽帮lisa擦身。等自己下楼到便利店买了些饮料回来时，午餐送到，lisa那边也方便自己过去。几人吃完简单的午餐后，颜晖本想把空间留给徐丽和lisa，但lisa还是要求颜晖留在房间聊天。 “我家徐丽之前还在担心咱俩在巴黎时我会不会吃亏，现在放心了。” “哪能啊，咱俩谁吃亏还不一定呢，我又不会法语，到时候你可别整蛊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晖哥，李莎这丫头心眼坏的很，到时候你可要小心。”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lisa和徐丽的叽叽喳喳，以及颜晖的偶尔搭茬，以及时不时的帮lisa拿下饮料、水果中慢慢度过。等到了下午四点多时，lisa已经闲不住了，嚷嚷着想要出去吃晚饭。见到这种情况，颜晖又给lisa测了次体温。 “嗯，温度正常，下午汗也没多少了。头还疼不？” “不疼不疼，在房间里待了一天，想出去玩儿。” “今天外面可比昨天冷，老实点儿。” “你看雪都停了，博物馆没看成不开心，出去玩儿出去玩儿。” “别闹，化雪可比下雪冷，没学过物理么？” “不管，你说过这两天还要去酒玩儿呢也没去成。” “徐丽，你也劝劝她。” 徐丽靠在lisa旁边，斜眼吐槽道：“我可管不了她，你们小两口自己搞定。诶呀~！” lisa拧了徐丽一把。 当然，颜晖肯定不会答应lisa的要求，而lisa更多的就是闹下小性子，晚上去酒在这种情况本就是天方夜谭。不过晚饭在外面吃倒是没什么问题，颜晖也交代道要吃清淡，其他随意，至于饭后消遣，只能是吃过饭就回到房间，买副扑克牌打一打就好。 出门前lisa还是想要冲个澡，颜晖又只能嘱咐徐丽，让她盯着，不能让lisa冲太久。 “注意保暖，别洗头。知道了，你就放心。我俩准备好了叫你。” 晚餐的地方倒是没让颜晖操心，俩姑娘趁着刚才都商量好了。lisa的外套倒真的不厚，徐丽过来的匆忙也没有备厚衣服，颜晖就把自己的外套给了lisa，省的她着凉。反正一会儿不在外面多待，车接车送加室内用餐问题不大。 几人来到雍和宫边儿上的一家素斋，颜晖也听说过这家米其林挂星的精品餐厅，没想到这次是以这种形式得以品鉴，看来这顿晚餐是奔着两三千去了。埋单的是徐丽，她说权当是给颜晖照顾她闺蜜的感谢，以及被自己爆头的补偿。话说到这份上，颜晖也就没有推辞。 吃完晚餐，lisa倒是还惦记着出去玩儿，结果被颜晖翻着白眼瞪了回去。 lisa整个人缩在颜晖的厚外套里，脸被领子挡了一半儿，手也伸不出袖子，可怜巴巴的说道：“好好说嘛，就凶我。” “卖萌没用，老老实实回去。” “徐丽徐丽，你也不帮我说说。” 徐丽也是翻了白眼，一脸嫌弃的说道：“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 lisa又想拧徐丽一把，只是这次袖子太长，拧不到。 等回了酒店，颜晖还是买了扑克陪lisa打斗地主解闷。不过徐丽的牌技实在不精，虽然不赌钱但是连着被俩算牌大师针对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挫败。颜晖干脆就给两人教起德州扑克，只是这种游戏没有彩头会有些无聊，到后面颜晖就干脆重拾起学生时看过的塔罗占卜，拿着扑克当塔罗牌胡诌一通，让这个夜晚不至于无聊。所幸效果倒还不错，最起码三人聊的倒是很开心。 第71－2章 伤停补时————girl＇s talk 第二天几人在机场分别，各自返回自己的城市。 登机之后，lisa和徐丽就继续叨咕起昨天她俩的夜谈。 “李莎，你就没趁机给他衣服口袋塞个口红什么的？” “干嘛？他那家里都够乱的了，我再加把火？” “乱了好啊，乱了你就有机会了。” “喂喂喂，在乱说打你哦。我俩可是革命友谊，哪有你说的这么庸俗。” “那没办法，咱就是个俗人，没你那么多心思。不过这次我算是开了眼了，以前只是听你说，这两天亲自见过他为人处事，也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和他在一起。” “等等，什么在一起？你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徐丽拄着下巴眨着眼睛，一边回想一边说道：“你看，照顾人很细致，处理事情有条不紊的，说话也很有趣。长相，虽然不是那种帅哥但也挺端正，你看他那肩膀又宽又平，腰板儿一看就结实，鼻子也挺挺的……” lisa笑道：“那我给晖哥转达下你的仰慕之情，看看他考虑能去你家当上门女婿不。” “喂，别扯我，说你。你真的没考虑过么？” “没想过这块儿，他已婚诶。再说你要是真想把我俩往一起凑，你还直接敲人脑袋啊。” “拜托，咱俩是姐妹诶，你看我一开门看你在他床上，我能让你吃亏么？再说你也不看看你半夜发的那没头没尾的信息，你说我能不多想么？” lisa脸一红，应道：“知道你是操心我，你真好。” “那行，昨天吃饭的钱和我的往返机票你给我出了。或者这次去巴黎给我带个包。” “好的好的，你想买什么给我说，我给你带。” “这还差不多，你说他家里是干嘛的啊？” “还真没聊过，但感觉来说不会太差。怎么，你动心思了？” “嘿，你别想逃避话题。别想着把我扯进来转移话题。” “诶呀，那你打听这么细干嘛。” “还不是为了给姐妹把关么？” lisa眨巴了下眼睛，但并不打算直接回答，这两年她倒是也学会了用问题回答问题：“那你觉得呢？” “嗯，有点看不透。他不像咱们圈子里那些男孩儿，恨不得浑身挂满价码签，不过他碰上什么事儿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不出深浅。你看昨天吃饭，那餐厅可是挺贵的呢，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家不会太差，但是肯定不会比咱们好。” “为啥？也难说哦，没准儿他家是个什么在那边的世家也说不定呢。” “世家怎么会由着他找那样一个老婆呢？” 徐丽被lisa的言语呛到，但也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对，这两年你是越来越犀利。” 话题陷入沉默，lisa和徐丽都知道，以她俩的家庭情况，婚姻确实不是一个她俩能自主选择的事情。 打破僵局的还是lisa，她打趣道：“之前给你说我和他在巴黎要住一个房间，你当时反应那么激烈的。这两天看下来你该能放心了。” “嗯，放心了。他真是一个很靠谱的人，要是还没结婚就好了。” “徐丽，你是不是得了’我一定要把李莎和颜晖的关系说的庸俗’这个病？” “我没这意思，就是单纯地夸夸他，你看我夸他你又不高兴了。” lisa还是没有理会徐丽的调侃，而是接着说道：“你也见过我一些别的和他差不多职位的同事，你应该知道那些成天要在外面和商人打交道的人是什么德行。” “嗯呢，一个一个看着就鸡贼，要不就是油腻猥琐。还变着发儿的和你聊天套瓷，就想问清你的家底，但晖哥确实很不一样，给人的感觉……很有风骨。” “对的，但他和那些生意上的人打交道又很圆滑。最开始时我上司让我接近他只是说颜晖是一个很有见地的专业人士，接触下来我越来越觉得他复杂，但同时又没有那种油腻感，又复杂又清澈的特质很难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 “所以你就被吸引了？” “闭嘴，后来我们一起去处理公事，我喝醉了他也没有占我一点便宜。之后，每次在工作上碰到我想不明白的事儿，他也总能给我点透彻。我相信他能看出来我家的条件大致是什么情况，但他从来没有试探过这些。” “所以你就动心了？” lisa拧了徐丽一把，嗔怒道：“还有没有个正经了。” “疼疼疼，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了。” “反正你要知道我和他确实没有动男女之间的想法，就我和他的交情与性别无关，你懂的。以后最好不要开这个玩笑。” “那在小柳那边我也这么说吗？” “诶呀，你知道的。我不想相亲，尤其她介绍的，她那边你照旧就好了。” “那李大小姐还不给我加加码？” “行，想要什么好处？” “你去巴黎了给我带个香奈儿的耳环，代购不是送哦。” “成交。要不去巴黎的时候你跟着我的了，你和颜晖一个屋我自己住，哼。” “哪儿能搅合你的好事儿？” lisa没有说话，又拧了徐丽一把。在一番讨饶后，lisa才松了手。 “下手真狠，好啦好啦，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呢。” “说，别太离谱。” 徐丽思考了下，正色问道：“在你心里，颜晖是个什么样的人？” lisa转了转眼珠，想了一会儿才答道：“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的雅痞。” “喂喂喂，你这话每个字我能懂，组合到一起我就不明白了，能不能直白一些嘛。” “都说了平时少打听八卦，少研究点时尚杂志，少看那些垃圾偶像剧，多看点书不就懂了嘛，朽木不可雕。” “叫你拽文，叫你拐着弯儿骂人。” 这次换成徐丽拧lisa了，要不是顾忌在机舱里，lisa肯定要回她一记爆栗。 第71－3章 伤停补时————孤家寡人 颜晖下午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没有人在，这样也好，倒也不用继续装着脚疼的样子。按部就班的把行李归置好，脏衣服塞到洗衣机里，颜晖也就继续忙起自己的事情。直到晚饭点家里也没见人回来，颜晖也在这几天第一天第一次给谢菲菲打了电话。 “回来了？我在和朋友吃饭，晚饭你自己解决。” “爸妈呢？这个点他们也没在家。” “哦，没给你说，我给他们报了个去三亚的旅行团，中午出发的。” “好，那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颜晖只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明天就要去医院做手术谢菲菲一家人不是不知道，这时候去旅游代表什么不言而喻。如果说谢菲菲和自己怄气倒真的没什么，那么她的父母呢？想想自己在没几个月前还在那里费心费力安排谢母的住院、手术，而同样的情景倒转，自己倒落了个孤家寡人的凄凉场面。 等谢菲菲晚上回家，颜晖没多说什么，更没有向她表达自己的不满。他从京都回来自然不是空手而归，今早去机场前他也是在那边的老字号备了些点心之类的东西带回家里，连谢菲菲带去公司的那份儿自然也是没有忘记。而谢菲菲的脸色一直冷若冰霜，颜晖也懒得插科打诨，直接聊起明天自己去医院的安排。 “我明儿一早就去医院。看情况会不会住一晚上。” “嗯，到时候你给我说，明天你怎么去医院？” “嗯？你不跟我去么？” “没假了，再说你就是动个小手术。叫你家人陪着就行了。” “行，那我明早开车过去，方便点。” “你别开车，这几天我们公司事情多，快年底了我要去几家公司，你开了车我不方便。” “我是去动手术啊，万一不用住院我不开车怎么回啊？” “动完手术你怎么开车？” “我是左脚动手术，做完手术如果能回来又不影响开车。” “都不影响开车了你就打个车又有什么影响？” “行行行，你开。” 这种沟通除了让颜晖觉得窝火并没有什么别的作用。趁着时间还早，颜晖干脆给家里打了打电话。他的父母还不知道他要动手术，在电话里颜晖也没有多说，就让父母在明早稍晚一些在医院等着他就好，自己早已经预约过时间，并不需要在医院多费什么功夫。 谢菲菲还在看着电视，颜晖也不想陪着看那些不感兴趣的玩意，把之前去医院的诊断报告、拍的片子之类的东西收拾好，顺道备了一套换洗衣服以及办公需要的本子也归置起来。而谢菲菲依旧无动于衷，任由颜晖在家里翻来翻去准备东西，就好像他明天不是去住院，而是出差一般。 等把一切归置妥当，颜晖干脆早早洗澡睡觉，明天可是去渡劫，虽然不是什么大劫，用不着焚香祷告，但是早早养精蓄锐倒也没错。 颜晖也不知道谢菲菲昨天是几点睡的，只是他在六点多起来时谢菲菲还在睡着，一人守着一个床沿，倒也是互不打扰。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做手术，虽然大概率就是个局麻醉的小手术用不着禁食，为了稳妥起见颜晖还是没有吃早餐。家里也有牛奶面包这些，颜晖也就做了个简单的三明治摆到了餐桌上，这也是如若谢家父母不在家时他伺候谢菲菲的习惯。 做完这些，刚好七点出头，谢菲菲还是没有醒来。按照平时这时候颜晖已经过去各种捣乱了，毕竟她早上颇为墨迹，这时候不起来早上9点是肯定到不了公司的。而颜晖约的是早上8点的第一个号，他也就把东西戴好，直接打了车去医院。 第71－4章 伤停补时————术前准备 颜父和颜母已经在医院等着颜晖了，昨天说的粗略，颜晖也就把自己左足底筋膜炎确诊的事儿给二老说了下，今天就是个小手术。但脚丫子被开了一刀后面肯定还是要有人帮着在医院跑跑，处理下费用之类的事情需要有人代劳。 颜父皱着眉头听完，问道：“谢菲菲呢？她父母呢？” “谢菲菲要上班，她父母昨天去三亚玩儿了。” “年初的时候她那点小事儿天天拖着你带她去医院，还让你在医院挨了打。她妈动手术的时候你忙前忙后，还照顾来照顾去。这时候这一家子都在他妈的干啥？哼，家风颇为讲究啊。” 颜母也是皱着眉头，劝解道：“一会儿孩子动手术呢，你少说两句。没事儿，一会儿妈在这陪着你，你爸中午本来还约着人吃饭，就让他先忙着。” “嗯，不打紧，一会儿看医生怎么说。” 接诊的医生还记得颜晖，他带着自己的实习生踩着点儿赶到诊室时，看到颜晖已经坐在门口候着了。 “小伙子很守时嘛，来来来进来说。” “麻烦大夫了。” “没事儿，床位已经安排好了。你稍等我下我给你开个接收证明，你就拿着直接去办手续就行了。” 颜晖把自己的身份证、医院就诊卡之类的证件递给医生，方便他进行下一步的操作，同时也问道：“麻烦问一下，手术前还需要做什么检查么？大概多久可以手术。” “没啥检查，就做个麻醉剂的皮试看看你过不过敏，如果没什么问题你的手术是下午第一台，上午我要在这坐诊。哦对了，这两天没喝酒。” 颜晖想了想，最后一口酒是周五晚上喝的，已经过了两天，也就答道：“没，知道今天动手术就没喝。那这个手术前我可以吃东西？” “中午最好别吃了，你没吃早饭？” “嗯，没吃。” “嚯，小伙子很严谨，没事儿，这手术就是做个局部麻醉不影响消化系统。你这会儿快去吃点，要是对自己耐受力有信心中午倒也不是不能吃，别吃太多就行。” “好的，谢谢大夫。” “客气客气，给，办好了，快去办手续。” 颜晖把所有的文件收好，父母就陪着他去住院处报了道。颜母见颜父还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就交代他拿着颜晖的医保卡去交费存钱，反正二老之前和医院打交道也不少，办理这些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而自己则带着颜晖出去吃了早饭。 在外面吃饭时，颜母问道：“我看了你的报告，感觉并不需要动手术。” 颜晖知道自己瞒不过家里人，也就老实交代道：“谢菲菲不是说买房子是为了给以后小孩儿准备学区房，我就动个手术把要孩子的事儿先停下来，你知道的。” 颜母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说道：“哎，看把你折腾的。不过这样也好，你这苦肉计唱的弯弯绕绕，以她那木头脑子也看不出门道。” 颜晖宽慰道：“倒也不全是苦肉计，这种运动损伤早点处理也好，要不然不知道啥时候就犯了。刚好出国前清闲点，也能及时恢复，就今天弄了。” 颜母点了点头，语气平缓了些：“也是，你也能看出来，我和你爸对她家的态度非常不满意。哪有这样的，将心比心，你看看你做的再看看她们做的，要孩子的事儿能缓下来就缓下来。”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等回到医院，颜父已经把所有手续办妥了，还预存了费用在医院的账户里。颜晖也乐的清闲，换上病号服就靠在病床上静静等着，还和周章通了工作电话。 “你小子今天动手术还想着开会啊？” “下午才动刀呢，小手术不碍事儿。这会儿没事儿赶快把该汇报的汇报了。” “没啥事儿，你今年的任务都完成了。好好休息着，有这个闲工夫就去研究研究摩洛哥有啥好吃的没。” “周老师放心。” “对了，你和lisa的签证是一起办的？” “嗯，我俩周四办的，在京都还休息了两天。上周汇报过了的。” “你上周可没给我说你和她一起办，我就说这小丫头给我带了些京都的特产，还看着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哈哈，那也不是您没问么。” “知道了，你好好准备。一会儿别的区的人还要汇报工作呢，不和你瞎贫。等下午做完手术记得告诉我一声，有条件了发个朋友圈儿说自己负伤，应付neln你懂得。” “收到。那用我请个病假，做戏做全套么？” “不用，neln又看不了那么细，这几天他天天和远海的人混一起。” “好的。” 第71－5章 伤停补时————善有善报 颜父终归是没放下心，还是推掉了中午的饭局，陪着颜晖等到手术。 如医生所说，手术并不大，不出一个小时就结束。局麻的感觉很奇妙，左边小腿似乎突然丢失了一般，直到两个多小时后，伴随着脚底板隐隐作痛，腿似乎才回来。 而更奇妙的是医生在手术前的话。 “你小子好样的，你知道我们多希望多点你这样的人不？” “啊？” “我的实习生是秦省医学院毕业的，他知道今年你在他们附属医院干的好事儿。早上把你认出来了。” 医生身后的实习生戴着口罩，也看不出表情，但是从声调来说肯定心情很激动：“就是，颜哥可是我们学校的偶像，太给力了。” “啊？不至于不至于。” “一会儿送老弟回病房后，你记得给那些护士宣传下，一定特别优待啊。” “别给大家添麻烦……” “诶，别这么说。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要是你这样的人多些，我们工作也能顺畅很多，就听我的。” 手术很顺利，按照医生的说法这并不不会影响他一个月后出国，但让颜晖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被推回之前的病房。 医生还有手术，是实习生负责运转颜晖，他解释道：“刚好单间空出来了，我们就把你从之前的四人间转过来了。” “会不会麻烦啊，我这要住多久？” “最多两天，我估计明下午就差不多了。这次老师做手术后面的缝合都是自己上的，没让我们代劳。” “谢谢你们，辛苦了。” “没事儿，应该的。” 回到病房，还有惊喜。靳磊两口子和秦朝两口子正在里面和颜晖的父母聊着天。 “我靠，你们怎么都来了？周一不上班么？” 靳磊解释道：“我上午在市里开了个会，下午没啥事儿就请了半天假。刘曦今天下午也没课，再加上秦总时间自由，不过来看看你干嘛？” 颜父问道：“怎么突然换病房了？” 颜晖也就把自己被医生认出之前自己见义勇为的事儿讲了一遍，这也确实是无心插柳。 这手术也确实不大，除了左脚还被包扎着不能沾地外，并没影响什么。下午也只需要颜晖打几瓶术后常规的消炎点滴。床边也已经摆好了一副拐杖，看样子可以做几天伤残人士。颜家父母见自己儿子的一帮狐朋狗友已经齐聚，在道过谢之后也就先行离去，反正手术不大，刚才医护人员的态度又很重视，这边又都是相熟小辈，自然可以让二老放心。 等父母走后，几人也就放下各种正经的伪装，胡说起来。 秦朝拄着拐走了几步，调侃道：“走，颜晖，明晚咱俩球场见，我和你单挑稳赢你了。” 颜晖白了他一眼，默然道：“你这话说的，这幅拐我用完了直接送你，反正等我能起来你也很快就能用得上了。” 众人一阵哄笑，末了，靳磊说道：“行么，看来没啥问题，脑子还是这么快。” 颜晖有些事儿没想明白，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哪个病房？” 刘曦一脸不爽的说道：“秦朝直接问你爸的，我中午时还以为菲菲会照顾你，给她打了电话她一问三不知。我就让秦朝打听了。” 靳磊咳了一声：“别说这些。” 颜晖倒是坦然，笑道：“你们也肯定听我爸妈说了，谢菲菲她父母周日去三亚玩儿去了。” 白晨露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哼道：“一家子奇葩。” 秦朝刚被颜晖怼过，这时候也不忘回嘴道：“就是的，颜晖也是谢菲菲一家的。” 颜晖没回嘴，苦笑道：“可不是么。” 果不其然，这话出口场面冷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看来颜晖的心情并不如他的表情那般轻松。虽说这些在他的预料之内，但身处其中难免心生戚戚；好在这帮狐朋狗友都在，也好在医院的暖心安排，让他不至于过于失落。 颜晖看气氛有些压抑，也突然想起早上周章的安排，连忙开口道：“我说哥几个，帮个忙。把我的腿吊起来。” 既然颜晖吩咐，秦朝和靳磊两人很快行动起来，七手八脚的把床尾处悬着的吊带归置好，把颜晖的腿隔了上去。 “我说哥几个，腿错了。” 一阵哄笑之后，两个糙汉终于把颜晖的左腿悬了起来，白晨露也把一个苹果削的和一个多面魔方似的。不管怎么样，颜晖也把伤腿的朋友圈编辑好发了出去。整个下午，这帮狐朋狗友在病房里叽叽喳喳，反正单人间不怕影响别人。颜晖的电话也是一个接着一个，那条朋友圈如同投入无风湖面的石头块儿，即便颜晖一再说自己明天就能出院，要来探望的人还是从今天晚饭点儿排到了明天。 第72－1章 静渊藏恶蛟————听者有心 各种惊悚恐怖电影中有一个常用的路数，就是把那些足以激起人们内心恐惧的东西藏匿在平静祥和的事物之下。比如蔚蓝且没有一丝风浪的海面下白鲨巡弋，或者仅有丝丝阳光可以穿过的静谧森林中的百米巨蟒，更有普通老宅里妖艳或阴郁的女鬼。不光是恐怖片，各种古往今来的鬼怪志异里也是如此，只有微风掠过树叶声音的一片峡谷山涧，幽幽无光看似无底，却不知里面正有一只巨龙正在打着瞌睡。 谢菲菲终归是比颜晖所预料的底线还好了一些，在下班后晚饭前到了医院，也算是完成了探望丈夫这一个应尽的义务。彼时靳磊和刘曦两口子刚走，毕竟他们还要回家顾着孩子，秦朝和白晨露和谢菲菲打了个招呼，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一进来，谢菲菲第一句话并不是什么关心的言语。 “怎么住的单间？就这么点小伤至于搞这么隆重不。” 还没等颜晖说什么，秦朝已经把话冷冷的怼了回去：“病房是医院安排的，他也不知道。屋里的东西是下午几个和颜晖工作有关系的人送的，也不是我们准备的。” 见对话没有按照自己的构想展开，谢菲菲也就换了话题：“你吃了没？” “吃了，秦朝刚才和靳磊换班时帮我带了吃的。你呢？” “没，下了班就过来的，还没吃晚饭，一会儿我回家的时候再吃。” 秦朝和白晨露的脸色已经变了，他俩也想不到谢菲菲就这么大不咧咧的说自己不会照顾病号，感觉颜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下人一般。这倒也不奇怪，从谢菲菲的态度上来看，她也觉得自己能来就很不错了。 颜晖倒是和没事儿人一样，直接回道：“那你一会儿回去把水果牛奶都带着，病房里太热，会放坏。你要觉得吃不了明天就扔你们办公室去。” 好在屋里这种诡异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一刻钟左右后，谭文军也跑来探望颜晖。秦朝和白晨露一下午也见了几波人，知道这时候颜晖这帮工作上的朋友最要和他说点什么，也就自觉地道谢后找了个由头给颜晖一些空间，谢菲菲倒是还坐在一边刷着手机。 颜晖见谭文军看着谢菲菲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也就开口解了围：“老婆，你也早点回去，老秦你俩帮顺便帮我送一下，把东西一提哈。” 等送走几人，谭文军在寒暄后直接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个的信封递给颜晖。颜晖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塞着一沓欧元，都是面值500的。 “谭哥，你这是？” “之前答应你的，汉市那个生意我私人那份会交出来。现在项目已经办妥了，本来想着上周约你的，结果你没在古城。医院那边也不敢收这么多，刚好就多了一部分。再说上次我记得你说最近要去欧洲了，我就处理了下，这样你也方便。” “这也多了点，我可不敢接。谭哥有什么我能给帮到你的就直说，让我心里也有个底儿。” “是这样，明年开年陇省有个项目，我们的东西要和别的打包，据说打包商姓常，不知道你认识他么？” “合作过，还不错。那个项目你们把握有多大？” “科室那边没问题，但是你知道的，我这担心的是那个环节对接不上。” “时间紧急么？” “元旦前如果有机会能和人接上茬，我这边也好和医院订好后面的事情。毕竟那些小主任也心里没底儿。” “应该差不多，我这脚休息一周就够了。元旦前我会找时间去趟蓝城，到时候可以组个局，让大家认识认识，你看如何？” “会不会太麻烦你啊？毕竟你这伤还要养一养。” “没事儿，再往后我又要出国，出国回来不久就是过年。元旦前不把事儿处理了后面时间就不好说。” “谢谢，那个项目如果成了我懂规矩。” 颜晖笑道：“谭哥，有个事儿你要答应我。” “兄弟你说，数儿的事儿好商量。” “和那个没关系，我的要求是这单生意做成了就别给我表示。” 谭文军有些惊讶，感叹道：“诶呀，一码归一码，规矩是规矩，你的那份肯定要留好。” 颜晖拍了拍信封，正色道：“按规矩来说，这个也确实多了些，我知道这是谭哥做人大气，但是我真没做多少事儿，所以你在陇省的事儿上我肯定尽心尽力，至于事儿成了如何，也在这里面了。” 颜晖的话说的明白，符合礼节，又在逻辑上无法反驳，谭文军怔了一下，也只得拍了拍颜晖的肩膀，憋了半天才说道：“兄弟，讲究人。” 颜晖把谭文军的表情尽收眼底，笑道：“谭哥，有什么直说呗。” 谭文军挠了挠头，面露难色的答道：“这事儿说了，感觉不太当讲。” “到这份上就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不讲的话不是诚心让兄弟睡不着觉么？” “那行，那我就说了啊。我觉得你要管管你媳妇了，尤其是她的交友这块儿。” 这话倒听让颜晖听得有些稀奇，最开始谭文军对着谢菲菲投去的眼神被颜晖理解为他想要和自己私聊，而颜晖的朋友都识趣儿离开时谢菲菲还无动于衷。这样看来或许是一个多月前自己和谢菲菲正闹别扭那段时间，谭文军这里有个白嫖医美项目的机会时，自己没有跟着去，只是告诉了她时间地点的那次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谭哥，是不是那次我让她去做医美项目时出了什么问题？我媳妇那人没心眼，如果有得罪的话我就先说声抱歉。” “她的态度就马马虎虎，关键是她还带了个闺蜜一起来做项目。你也知道这种事儿多个人少个人没啥问题，但好歹提前告知一声，我相信如果她提前给你说要带个人的话你也会告诉我的对。” “额，那段时间再闹别扭，所以她还没真没给我说。真不好意思。” “这都是小事儿，我是觉得她们说的话题你不会喜欢。女人嚼嚼舌根抱怨抱怨到真没什么，关键是她的闺蜜在建议她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你的钱袋子拿捏死，而她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你也别怪当哥的多嘴，那时候她俩就在商量说如果你去欧洲不带她，就要如何如何的。” 颜晖飞快的反应过来，谭文军把他承诺过的那部分分红兑换成欧元绝不仅仅是装在信封里方便这一个理由，那么至于当时谢菲菲在谭文军跟前说了什么，自然是心照不宣。这件事情细思极恐，不仅仅是谢菲菲对于颜晖的态度，而是在她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场合，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颜晖做的事儿很多可是很多都不能拿出来和外人当谈资的。 “谢谢，谭哥。” 除了道谢，颜晖也真的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了。 第72－2章 静渊藏恶蛟————夜勤病栋？ 谭文军和颜晖聊了一会儿也就互相道别，颜晖也许诺在巴黎的时候帮他带点货。见谭文君离开，秦朝也就回到了病房。 颜晖见秦朝就一个人回来，问道：“露露呢？” “她陪着谢菲菲吃饭逛街，我担心谢菲菲突然回来坏你事儿，就让她跟着了。” “嚯，你这倒细致。刚好，明儿帮我个忙，把这一存，卡我一会儿给你。” 说罢，颜晖把刚才的信封交给了秦朝。 “诶？欧元，还是500的。一共一万欧，刚那哥们给的？” “嗯，之前帮他了点小忙，留的分红。这次去欧洲玩儿的话没啥压力了。” “行，小事儿，如果银行那里代存外汇不方便，我就存我卡上给你转过去。” “嗯，如果那样的话你把之前借你的三万直接一抵扣就行了。” “滚蛋，说了等你去那边了要让你带货的，多退少补。” “成。” 两人又聊了会，白晨露也打了电话给秦朝，告诉两人谢菲菲已经回家，自己这会儿就赶过来。 “你们小两口就回自己屋，这也八点多了，一会儿病区关门出不去了。” “没事儿，我让露露回去就好，你这还是有个人方便。” “我没事儿，又不用输液，明早我家人也就过来了。” “死瘸子，你一个人行不？” “可以啊，又没伤到骨头，现在就皮外伤。有支具有拐的，我一个人搞得定。除非你还有点特殊癖好，想扶我去厕所把我把着。” “滚蛋，受着伤嘴还这么贫，小心老子直接拿枕头捂死你。” 等白晨露回到病房后，秦朝再三确认颜晖一个人能够搞定，也才在病区关门前的最后一分钟离开。 白天的时候，这里闹哄哄的，几个朋友都在，时不时还有些工作上的朋友提着牛奶水果这些东西探视。病区一关门，其他病房的那些非陪床家属也都离开，走道里也安静不少，都是病人或者陪护家属来来回回默默走动，准备洗漱打水之类的睡前工作。 颜晖把笔记本打开，继续处理些纸面工作，顺道看看新闻。这个点儿让她睡觉倒真有为难，不多时，值班护士推门进来，见颜晖一个人靠在床上在用电脑，有些好奇。 “颜先生，怎么没人陪你啊。” “我这就小毛病，就让他们人都散了。晚上还有什么针要打么？” “那倒没有，就是下午到晚上看你这边很热闹，这会儿就一个人了有点奇怪。” 颜晖抬起头，关切的问道：“嚯，你从下午就在啊，那还要值夜班会不会很辛苦？我这还有些水果点心的，你随便拿点，给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们都分下，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别浪费了。” “还好啦，不辛苦，下午是开会学习，不用我干活。那就先谢谢你了，他们说的果然没错。” “哦？他们？说的什么呢？” “嗯，他们都说颜先生人很好，很理解我们的工作，人也很仗义。” “哈哈，谢谢你们。你也早早休息，希望晚上这边没什么事儿。” “嗯，借您吉言喽。” 这段时间也确实没什么工作处理，公司的笔记本不能下载游戏什么的，颜晖也没有提前准备电影。平时若是晚上不困，还可以走走路溜达溜达，而这时候自己是个瘸子，行动毕竟受限。就连明天出院后，估计也只能是让自己爸妈过来照顾自己，反正让谢菲菲照顾他是天方夜谭。如果这样子干脆就回父母那边短住几天，等伤口差不多愈合后再回去得了。 颜晖只觉得越想越烦，加上谭文军刚才的话也让他有些窝火。与其这样自我消耗，不如干脆放空放空，静观其变。 好在他也没烦太久，lisa这时候给他信息问情况，还问说话是否方便。颜晖干脆直接拨了视频通话过去。 视频很快接通，lisa在屋里笑脸盈盈的说：“怎么直接拨视频啦？是不是住院没人陪啊。” “嗯，这点小伤没事儿，这会儿不碰伤口都不疼。又有拐，干什么也方便着呢。” 说罢，颜晖拿着手机把镜头转了一圈儿，给床边的双拐一个特写。 “诶呀，一个人睡医院还是很不爽，要不我明天就到古城，由头我都想好了。” “哈哈，你要过来的话就今晚来。明儿中午我就出院了。” “这么快？” “嗯，小手术。在这行这么久了，生什么病在哪儿治咱还是知道的。” “好，古城之行作罢。那咱们只能在巴黎见了。” “对了，今天你怎么样，还头疼不？” “托颜大医生的悉心照料，早就没事儿了。” “那就好，我估计就是连着吃烤鸭涮羊肉，降温一刺激让你积食导致的发烧。这几天你还是别吃太难消化的东西，还有别喝酒啊。” “知道啦知道啦。对了，今天老周还问咱俩在北京玩儿的咋样了呢。” “嗯，早上打电话时他告诉我你给他送伴手礼了，他一看是京都的就猜出咱俩在京都一起玩儿了两天。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就说玩儿的挺好，你很会照顾人。然后老周的原话是‘你俩这就给摩洛哥预热上了啊’，我心想要是他知道咱俩还要在巴黎玩儿几天，指不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呢。” “哈哈，很正常的事儿怎么一经你嘴就觉得怪怪的。” “那你是不知道前天徐丽跟我开卧谈会时说了什么，那才是真正的虎狼之词。” 这时候，一个护士敲门进来，见颜晖正在打视频电话，小声问道方不方便拿点水果，颜晖示意让她多拿点。这一切也被lisa看到了。 电话那头lisa坏笑着说道：“怪不得你这次不让人陪夜，原来是有小姑娘夜勤病栋来着。” “喂喂喂，你知道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不？” “不就是有人深夜探病吗，能是什么意思。” “没事儿，别挂视频，你查一查呗。” 查完之后，lisa才发现自己刚说的内容确实才是更加虎狼的言语。 第72－3章 静渊藏恶蛟————变天？ 次日一早，颜家父母早早赶到医院。颜晖睡了一晚，除了脚上还裹着纱布，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做手术。对于颜晖说后面几天在家休养的建议，颜家二老倒是态度一致。 颜父一脸不悦的表示道：“不去，我俩换着去你那里照顾着，眼让她看看这时候到底该做什么。” “这不是怕她惹你俩生气吗，没事儿没事儿，我觉得过两天我也就差不多。现在拐我也用的很顺溜，真瘸我也不怕。” 颜母轻轻拍了颜晖一下：“你这死孩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你放心，我和你爸不会和谢菲菲起冲突，咱家人涵养都好，干不出没事儿就甩脸子的事儿。” 二老是带着自己做的早饭来的医院，等颜晖吃完，医生也刚好过来查房。观察完颜晖的创口愈合情况，简单的面诊过后医生也表示等护士换完药重新包扎好，早上的消炎点滴打完，颜晖就可以正常出院。听到这里，颜父和颜母悬着的心也就彻底放下。 医生刚走没多久，谢菲菲也到了病房。出乎意料的是，文鑫也提着水果跟在她的身后。颜家父母见状，很自然的接过礼物并且道谢，颜晖也把文鑫介绍给了二老。 寒暄过后，文鑫说道：“哎，这个谢菲菲是真的死脑筋。昨天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都给她暗示了让她今天就别到办公室，好好陪着照顾着，今天一早一进公司就看她还在，这不干脆就说要带着她见广告公司的人，把她提溜过来。菲菲啊，一会儿我回去了你就好好在这待着，今天算你外出。” 颜晖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感觉要不是文鑫特意提醒，谢菲菲昨天会不会过来还不知道。脸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笑着应道：“就是，文哥说的是，菲菲就是有点轴。这不想着你们年底事情多吗，再说我父母都在这边呢，也怕耽误你们正事儿。” “现在让你休养好就是正事儿，我那边都罩得住。这几天菲菲就不用过来了，好好在家顾着。” 颜晖见谢菲菲还没什么反应，出言提醒道：“菲菲，还不谢谢文哥？” 正聊着时，孟浩宇和李轩也赶来探望，见颜晖裹着一只脚，神色倒还不错，也是一番调侃。文鑫本来和孟浩宇在年中时也打过照面一起吃过饭，这种场合也没聊什么正事儿，几人也就在一个病房里一起热闹的聊了起来。 孟浩宇有买房的事情想和文鑫私聊，两人跑去楼下找地方抽烟。颜母带着谢菲菲出去买一些给家里备的护理用品，方便过两天在家里照顾颜晖。颜父窝在病房床边的座椅里，像是补瞌睡一般。李轩也就抽空机会和颜晖单聊一会儿。 “老弟，明年你还去美国么？” “不一定，过了元旦就去欧洲，看到下半年还有机会没。轩哥什么时候在那边？” “明年可能要花很多时间在北美了，你要去的话咱俩提前联系。” “哦？是有什么变化么？” “感觉离上岸不远了，我这边从明年开始就要把国内这摊子收缩一些，看看情况。” 颜晖皱了皱眉头，这个事儿说起来轻飘飘，但背后隐藏的信息很大，如果是治标不治本，后面无外乎是换一个人当经销商，但如果是政策性的变化，那就是行业洗牌。稍做停顿后，颜晖问道：“是风向问题么？我这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嗯……只是感觉，这几天有个国字头的资本商找我谈过，他是想要接盘。但你也知道我那生意都是一锤子买卖，有一些需要慢慢收账的也是用你们公司的资金解决了。这种事儿可大可小，所以明年我是打算观望下。” “老孟知道么？” “嗯，前几天和他聊过，他明年也会放缓一点。但在咱们日程表里得那些先正常做。” “我记我手头涉及到的项目最迟的差不多是明年5月左右，会有影响么？” “问题不大，那些事情都办妥了。” “好的，我知道了，那些项目开年了我会抓紧办。” 等送走几人，颜家父母就准备张罗着给颜晖办出院手续，颜家二老和医院打了几十年交道，办起来也是轻车熟路。等颜晖换好衣服可以卷铺盖走人，也还没到饭点。 既然如此，颜父也就开车载着几人直接回到了颜晖的住处，随便做点也行。只是回家之后，冰箱里似乎并没有新鲜食材，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颜晖周一早上临去医院前给谢菲菲做的那个三明治还刺拉拉的摆在餐桌上。虽不是夏天，但架不住家里的地暖热火，这种纯熟食经过微生物将近三十个小时的劳作，还是难免隐隐发出一些令人不悦的味道。 颜母什么也没说，直接开始收拾起屋子，颜父则是压住火气，开始点起外卖。而谢菲菲没事儿人一般，回了家里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让屋里的气氛更加沉闷了一些。 颜父点的是附近一家老字号粤菜馆子的外卖，现在颜晖还不适合吃各种大油大腻的重口味食品，一顿粥加点素菜，配上点清淡的肉类也是极好的病号餐。吃饭时的氛围也自然延续着一进屋子时的沉闷。 吃过午饭，颜晖直接说让谢菲菲帮忙收拾，否则以她的眼力见这时候又要开始在沙发上看电视。颜父则是把颜晖安顿回床上，坐在床边，和颜晖聊了起来。 “儿子啊，你这生活状态……” 颜晖用眼神瞥了瞥门外，表示现在不适合谈这个话题，颜父也是立刻会意，嘴也是没有打磕绊，继续说了下去。 “状态我就不说什么，不过倒是有个重要的事情要说。” “哦？什么事儿？” “刚才你那个朋友不是说有人想收他的生意么？类似的事儿最近也有人找到我了。” “什么情况？家里的生意不是早都托出去了么？” “嗯，本来就是个药企接了我们，但是上个月开始他说的那个国字头的公司也找到那家药企，要求并入他们的体系。昨天本来想去聊这事儿，但你住院了我就先推了，这周找时间再谈。” “这事儿不小。” “对的，如果是国家直接入手，那么以往的模式就会彻底洗牌。这段时间你也要多看看外面的情况。” “知道了，老爸，家里会有什么影响么？” “家里你就先别操心，看我这边谈的结果。要不然和之前类似每年拿拿分红，要不然就一次性多拿一些，我和你妈再找点生意一投，保证运作就行。” “好的。我这段时间先打听打听。” “嗯，你办事儿我和你妈都放心。这几天你妈在这照顾你，我就少在你家待了，省的血压下不去。” “知道了老爹，我那边打听到什么给你说。” 第72－4章 静渊藏恶蛟————深度挖掘 有了这种重磅信息，颜晖养伤的头几天也不至于无聊。和圈儿内的朋友闲聊一番后发现这种系统性调整的可能性是越来越高，颜晖不敢怠慢，和周章也聊了下近期的发现。 周章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终开口道：“这个事儿很大，我最近也要多了解一下。有什么我们互通有无。” “知道了，这个事儿我也会多打听。” “这次的就很及时，你从哪儿得到的信息源？” “本来就是李轩那么一说，刚好我家之前是做药的，只是家里早早把生意托了出去，这段时间也有人找到我家说这事儿了。” “嗯，你的信息很关键，我要好好想一想。” “好的老师，我这边也会在和家人确定下后续，看能不能多挖点信息。” “你办事儿我放心。对了，恢复的咋样了？” “没什么，小手术。下周正常生活，下下周出差之类的都没问题。” “倒也没这么急，你就把身体养好，到时候巴黎见。” “嗯，巴黎见。” 这突然停下来的几天，给了颜晖很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些事情。在国内，除了个别几个省份外，在公立医院端的设备交易中那些高额的毛利率中，隐藏了不少的灰色空间。这种空间的存在有一定的历史特殊性，但是从长远看来，未来势必要趋于合理化，设备成本、中标价格也会趋于正常的市场范畴内。 到那时候，这十几年来依托于这种不合理的利润的那些贿赂、违纪行为当然会消失殆尽，但与之一同坍塌的势必也有建立在这些基础的上的设备交易模式，而自己所处的行业也会面临大洗牌。无论再怎么合规合法，颜晖也不能否认自己一年这一个多亿的资金投放里，有七成左右是服务于那些所谓的灰色交易。皮之不附毛之焉存，唇亡齿寒的道理自不用多说，那么后面该怎么办？ 颜晖的父母实际上早早意识到这些，所以在将近十年之前，就把生意全部托给了资方，并且也要求颜晖自己不能直接去当经销商。这里面确实存在不少的金银财宝，只是这种被诅咒的金币势必引来恶龙。 在耳濡目染之下，颜晖在b司的这几年倒也没有傻干活，对于那些看似在职责之外的行业了解就是如此。只是在怎么比对下来，无论是公司那边的业务构成，还是工作之余的那种当中间人的私活儿，这些沾点灰的收入总是要比那些纯白无瑕的部分要多上很多。 颜母这几天在家照顾颜晖，这天谢菲菲也是去正常上班，见颜晖思虑颇多，也有的机会宽慰一二。 “儿子，没事儿，后面要是真的结果不好，就拿家里的资金开个什么白水生意，不亏，有事儿干就行。” “哎，这几年辛苦这么多。一下子面临改变还是有些茫然，总感觉之前的准备还是不够充分。” “不至于，这种变化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这段时间你也有方向，慢慢调整就是。这几年你积累的东西不少，后面有的是机会。” “那我去自己做生意？” “家里又不差这点，不至于让你担风险啊。” “知道知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吗。” “哎，这些妈都不愁，现在就是觉得你和谢菲菲这样子不太对，你要想好你俩后面怎么过。” “我也觉得看不到什么希望，你看结婚都快四年，还是这个样子。” “你看当时你要结婚的时候家里的态度就是不支持，不反对，实际上我们肯定不希望你和她结婚的……” 颜晖知道家里的态度，也知道这几年谢菲菲的各种表现是在父母的雷区里面踩了个遍。这时候也只能打断道：“算了，还是考虑下工作的事儿，那个还有个解决思路。” 颜母叹了口气，说道：“行行，儿子大了主意多了。” 有了空闲，思虑也就多，思虑多了，或许就能发现隐匿的细节。颜晖突然想起孙岩，虽然自从上次他试图劝自己跳槽之后二人没有碰过面，但隔三差五还是会有些电话上的沟通。年中时自己甚至还帮他介绍了个b司不能接手的医院大楼投资项目，而g司的母公司似乎正是这次在市场上试图吞并各地那些地头蛇的强龙。在构思好要聊的内容后，颜晖就拨通了孙岩的电话。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没响几下，孙岩就接通了电话，乐呵呵的说道：“颜总，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颜晖知道这是前几天自己那条朋友圈儿的影响，也乐呵呵的回复道：“承蒙大家关照，没什么大碍了。” “哈哈，没事儿就好。这到了年底了，颜总是想看看新机会么？” “孙总说笑，这不是刚好有事儿打听打听么？” “哦？您说。” “是这样，上次你说g司想开设备交易的金融服务业务，现在有什么突破么？” “哎，今年都在各种论证开会，公司就少个懂行的在里面指导呢，所以我这还是希望您能快点有变化嘛。” “哈哈，感谢老哥抬爱啊。这段时间看你们的母公司在各地都在找一些经销商合并，我还以为是g司这边开始动作了，这不就问上一下，打听打听。” “咳，确实集团有些动作，具体的内容我也有些迷惑，但你也知道，集团的战略这种事情不太适合在这讨论，要不等大家空了咱们见面聊聊？” “那可能到年后了，过了元旦我们公司要出去一趟。等回来就过年，年后咱们见一下？” “好说，到时候如果你能到我们这边，有些事儿还想找你商量呢。” “哈哈哈，那到时候约时间，我去海都了给您通报一声。” “成，等你来啊。” 孙岩的态度很明显，g司的母公司作为国字头的大型集团，确实在进行一系列的动作。这样看来，对于国家开始关注这一块的可能性越来越高，这次的动作确实不会太小。只是颜晖还来不及细想这些，谢菲菲家就出了事情。 第73－1章 别离————福祸旦夕 分别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或者说，人生之中充满别离这一元素。换掉的乳牙，消失于人海的童年玩伴，共同度过若干年但一毕业就相忘于江湖的同学，老死不相往来的初恋，短暂共事的同事，陪伴十来年的阿猫阿狗，乃至至亲，最后则是自己。别离可感伤，可追忆，但不可挽留，毕竟给事情画上一个句号，也总好过一直悬而未决。 还没等谢家父母从三亚晒完太阳返回古城时，谢菲菲的小姨，也就是魏鹏的母亲因突发心梗在山城猝然离世。事发之时是周五，谢家父母在三亚的最后一天，在商议之下，颜晖给谢家一家三口订了从古城到山城的机票，让谢菲菲把她父母需要带的东西捎到机场，而谢家父母就只用换个航站楼就好。 当然，按照谢菲菲的原本想法，颜晖也要去一趟山城，这种大事儿他不过去不太合适。 “老婆，我还拄着拐呢，就是想去也有些不方便。” “你这不是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拄着拐又不是不能上飞机。” “现在才手术后几天啊，还要每天换药呢。” “我不管，这是态度问题，你必须跟我去。” 颜家父母在家里听得头大，即便本来并不想掺和到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中，到此时还是不得不开口。 颜母劝道：“菲菲啊，你看小晖倒不是不想去，他现在的状况确实不适合出门。” 谢菲菲还是不依不饶，语气里也是满满的毋庸置疑：“就过去两三天，又不耽误什么。再说他下周也不用出差，又没什么正事儿。” 颜晖也解释道：“我现在伤口也才刚愈合一点，脚也不能沾地，到了那边也只能在屋里窝着，什么忙也帮不上啊。” “这是态度问题，你是我老公，这时候不跟着我回去像话吗？” “我这如果愈合不好，可是要重新开刀的，不值当。” “那你这时候不去总不是个事儿啊。” 颜父知道这种车轱辘话一旦开始就没个头，趁着他沉默的当口已经掏出手机，给谢菲菲的微信上直接转了两千块钱过去。 随着一声电话提示音，颜父也开口道：“小晖的情况现在不适合出门，是我家失礼。你要的态度我表示了，一会儿我送你去机场，这会儿快看下要带什么东西。” 有了这种表态，话题自然不用继续下去，一家人也开始各忙各的。颜父也如他所说，亲自把谢菲菲送到机场，亲自迎接从三亚度假而归的谢家父母，压着随时想要冒火的心情说了不少宽慰的话语。 当然，谢菲菲一家子的态度自然不会让颜父开心。从将心比心这种最朴实的角度来讲，自己儿子在照顾谢母时是如何尽心尽力，而她们一家子在颜晖需要住院时却和没事儿人样该干嘛干嘛，这种差别对待落到做父母的人眼里会有什么样的心境。 若不是此时碰上白事儿，颜父自然要计较一番，刚才在家里谢菲菲不管颜晖的身体就在要求所谓的态度时他已经数次想要冒火。好在返程的高速没什么车，开到颜晖住处时也没有碰上什么不长眼的司机，要不然颜父的火气肯定会被这些事情点着。 到了家里，颜父才把种种不满抱怨了一通。 “儿子啊，你这日子我可看不下去了，平时怎么不见你和我们说啊。” 颜晖倒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宽慰道：“说了又没用，要是有用的话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颜母也是心疼的要命，跟着颜父说道：“你结婚前我们就担心这样，哎，太憋屈了。” 颜晖一时语塞，想起自己最开始时的那种笃定在此时看来颇具黑色幽默。婚后的时间任凭自己如何在两边寻找平衡，如何去帮着谢菲菲圆场面，到最后生活这条大船还是缓缓的朝着旋涡航去，无法阻挡。 颜父见状，宽慰道：“算了，算了。说这些也没用，还是看看要紧的事儿。这几天我和药企那帮人见了下集团这边的领导，感觉这帮人就是带着命令来的。以前那帮人倒是也有些动作，但是今年的阵仗不同以往，颜晖，你这边要做好准备。” 颜晖应道：“嗯，最近我也在打听。g司那边的人好像也知道一些事情，不管怎么样后面要干活的地方倒也不用太发愁。” “那就好，总之无论环境改变时温和还是剧烈，你这边做好准备就是。那如果这次市场大变天，b司那边出现波动，你打算怎么办？” “到现在这情况也只能先观望，过了年再看。我现在都怀疑b司今年的这些事儿和上面的变化有关系，做好准备总不会错。” 颜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们公司又有什么异常？” “这我也不太好说，平时我也不再海都那边待吗，就觉得一些举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以前我是以为这是国外那帮人不懂咱们这边的市场环境，但结合着这段时间的这些情况，就觉得b司似乎对国内的市场有别的想法。” “什么别的想法？” “感觉他们想要出手国内业务。” 听颜晖这么讲，颜家父母不由一惊。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很大，潜台词是说b司有可能要退出国内市场，通俗的讲就是跑路。对于行业的影响这些大层面暂且不提，但国内百十号员工的生计就不是什么小事儿，尤其是颜晖也会涉及其中。 “有什么凭证么？” “没有，只是大环境上来讲，国家已经过了吸引外资的时期，我从秦朝那边的生意就能看出来。他刚回来的时候办理那些证照简直不要太顺畅，但是从去年、前年开始就觉得市场政策对他们不太有利。” “扯得有点远了，你继续说。” “嗯，我继续。医疗这个板块，本来就是合规的不合规的全揉到一块儿，生意层面国家也一直在想办法插手，各种反腐合规的旗子年年都在挥。从环境上来看，国内的品牌这几年技术力也慢慢跟上了，有一些大项目也有国家的支持，你看几个外企这两年的重点都是在国内建厂，想给自己换层皮。我们公司的这种业务，又不涉及到生产，就是一个国外银行消化冗余资金的小玩意，而我干的又是医疗交易的金融服务这回事儿，最大的合作方还是个外企，一旦国家要限制根本没有成本。”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和你妈最开始都觉得你走靳磊那条路子是最稳妥的。” “嗯，我知道。加上今年我们公司又开始主动吸纳高风险项目，最开始我觉得是对市场误判，但结合着现在的信息，以及之前我们公司高层对这些高风险项目的有些琢磨不透的处理方式，我倒是觉得有另一种可能。就是b司的总部想要扩大目前的资产规模，想要卖个好价钱。” “有道理。” “但没有进一步的凭证，毕竟咱们的信息不够多，所以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颜父颜母见颜晖在正事儿上不至于头脑不清，也不至于在这块儿上发愁什么。但之于家庭这一头，还是不免有些顾虑。 正事儿聊完，时间也不早，颜晖打发自己的父母快点回家。颜母在这边已经住了三天，有她打理家里干干净净，颜晖也就说让她也跟着回去。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 “伤口都愈合了，没啥事儿。我就注意点不要用左脚就行了，没事儿没事儿。” “我还是不放心。” “诶呀，家里又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看这几天桌子都亮的反光了。要我说大周末的你俩也好好休息，我这没问题。” “那你吃饭怎么办？” “叫外卖呗，现在这么方便的。” “那哪儿行？明天我还是过来给你做饭。” 果然，在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的父母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家人。 第73－2章 别离————貌合神离 在家人的照料，以及周末连着两天秦朝、靳磊两家人过来投喂，颜晖觉得自己的伤脚恢复格外的快。谢菲菲在周日晚上回到古城，这次她的父母没有跟着过来，本来今年就轮到他俩在古城过年，在年底的时间遇上家里有丧，谢家父母也就干脆留在了山城。 或许是受亲人离世影响，也或许是没有父母跟随，谢菲菲的情绪不是很好。回到古城后也没有和颜晖去争辩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是机械般的上班下班，回家也有颜母做好的饭菜等着。颜晖也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好好陪着她，听她说说一些悲伤的话语就好，什么买房大业也就暂且被两人束之高阁。 颜晖的体质好，医院处理的也用心，恢复期自然也就快很多。到了这周中段，已经可以不用拄着双拐走路，饶是如此，颜母在这周还是照顾了整整一周。 对于颜晖来讲，不用操心家务事，也不用和谢菲菲掰扯那些所谓的态度问题，这一周倒是用了更多的精力去分析这次正在酝酿期的市场变化。加上少了许多的工作量，让连着和谢菲菲憋屈了两个月的精神也放松了不少，最起码脸上的那层似有似无的阴郁之气消失不见，外人看起来起色也润了很多。 而谢菲菲这边，虽说颜母在家，每天有人做家务，下班回来也不用考虑外卖或者下厨房（虽然她平时也不怎么做饭），给了她不少的缓冲期，但亲娘不在这边总还是有些不适应。并且颜母每天吃完晚饭后也不会陪着自己看电视，有时候还会和颜晖叨咕些她听不懂的事情，这让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颜晖的生日就在这个周末，这时候看起来他已经没有一周前那种窘态。但毕竟大伤初愈，不太适合和以前一样喝酒玩闹，因此这次也只是把靳磊两口子和秦朝两口子约在一起，找了家粤菜馆简单的吃了个午饭，切了个蛋糕就算完事儿。 饭后几人也就随便找了个喝咖啡的地方聊聊天，颜晖的损友们自然是最先关心起他的恢复情况。 靳磊问道：“今天看你差不多了，啥时候能复出？前两天伙计们还都在关心你呢，你不去打球少了不少了子。” “现在只是走路什么的没问题，但还没测试跑跳这些。医生的建议是两个月后才能开始剧烈运动，我看要再上场怎么着都要过完年。” 秦朝还不忘给借机会损上两句，接着问道：“邓肯（nba的球星之一）就是因为足底筋膜炎运动能力大减，我看以后你也就不行了，嘿嘿嘿，到时候老子打爆你。” “就你的小身板，我不跳你也不行，离打爆我还远着呢。” “哼，不服下周咱俩单挑，我就不信我还打不过瘸子。” 靳磊几人一阵哄笑，间隙里谢菲菲插嘴道：“以后你们就少打点球，都这么大年纪还做这么激烈的运动。” 或许是因为笑声太大，谢菲菲的言语没有得到回应，靳磊自顾自的接着说道：“那你现在脚还疼不？之前几次你都说运动完了脚底板僵的很，这次手术效果咋样？” “现在伤口才愈合没几天，刚做完手术那几天疼，后来里面有点酸。这几天倒一切正常，后面的等开始运动了再评估。” “嗯，你最近还是好好养着，过年前我也打算去检查下膝盖呢，也是去你做手术的那个医院比较好么？” “对的，他们那边的骨科和运动损伤是西北最好的。老样子，你挂好号约好时间了给我说，检查那些插个队咱还是能想办法解决。” “不用你，我让我领导打个招呼就得了。” 刘曦在一边刚和白晨露聊完什么，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接过话茬：“早给你说过让你控制下体重，很多膝伤都和体重相关，你看秦朝就没啥伤病。” 颜晖也打趣道：“就是，打球的时候也不去对抗，光在外线飘着怎么能受伤呢？” 秦朝正喝着饮料，差点被呛到，咳嗽了两声后一脸不忿的回道：“妈的，这能都cue到我，你咋没连嘴一起伤了呢。” 又是一阵哄笑，后面的话题一通鬼扯，从球赛到最近的好馆子，到明年开春后秦朝的婚宴。只是谢菲菲说了什么后总是无人响应，也只有颜晖偶尔和她小声说几句，以及刘曦还会回应一些话题。 等回到家里，谢菲菲问颜晖，是否他的朋友孤立自己。而颜晖也只是一通“没有啊。”“怎么会。”“你想多了。”的车轱辘话应付了过去。 第73－3章 别离————背刺 既然伤好的差不多，颜晖也就安排了今年最后一次出差。他还记着要带谭文军去认识下常总，顺便自己也想了解下这次行业的潜在变化是否只发生在自己身边。过完周末，颜晖就把几边人的时间都确定好，踏上行程。 这次谭文军关注的项目刚刚做完预算，常总也在愁着一堆杂七杂八的零零碎碎怎么接洽，颜晖这次过来也算是把这堆零碎里最大的那块儿帮着解决了。有这种基础，三人的会面自然气氛融洽，毕竟对于颜晖来讲，瞌睡的时候递上一个蓬蓬松松的大枕头就是他工作的重要内核。 医院想要买的设备比之前两人初次合作的项目还要多上两台，加起来一共凑了500万左右的预算。谭文军也没想着全部吃掉，他知道这些大的打包商并不想在这些小设备上耗费太多精力，让y司占了大头即可。因此两人一合计，也就把孙超交叫到了蓝城，在第二天时也一并介绍给了常总。 现在孙超没有了束缚，和谭文军也达成了某种协作关系，在皮肤科或者医美科，他们的产品在细分之下倒也不存在过于激烈的竞争。而公立医院在开展新项目伊始的采购策略，也是争取选购各个细分领域中的头部品牌，他俩这一联手，在产品和商务推广上相互配合，售后也都是给出了不错的方案，对于医院来说倒也是少了很多纠结取舍。当然在私立机构领域他俩也都闭口不提，本来就没多少油水，也都是让下面的人各凭本事，因此，这次蓝城之行三人在一起谈天说地倒也融洽。 颜晖也从常总那里打听了到了最近在陇省的一些情况，他这边也在最近得到了类似的信息，只是总体的进展比秦省要滞后一些。而后和杨斌一起见面时，也得到些类似的信息。只是在陇省的这些同行，对于这种变化的解读更偏向于只是一次市场洗牌。 这种区别倒也不难理解，本身陇省无论是从经济层面，还是与上层的政治关系层面都不如秦省那般与高层联系紧密，既然是战略调整，秦省作为西北的桥头堡先行一步是完全有可能的。颜晖也把这段时间自己看到的变化和常总与杨斌这些人聊了一些，当然，对于b司未来可能产生的变化只字未提。毕竟到目前为止，一切也都只是颜晖的臆测罢了。并且从内心深处来讲，他前所未有的希望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 无论如何，在接近35岁的年纪，收入尚可，工作也是得心应手，在自己的一亩地三分田里有足够话语权，还不用担多少风险，除了平时操心多点外怎么说都是种理想状态的生活，颜晖并不希望这种剧烈的改变发生在此时。就目前来讲，除了谢菲菲和自己的本源性矛盾这点，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地方，这样的生活如果一直顺畅的过下去倒也不错。 只是，在颜晖准备从蓝城返回古城时，谢菲菲那边又生出了事端，硬生生的把颜晖从一片平静的心境中扯出，再次推入混沌之中。 接到文鑫电话时颜晖正准备收拾行李，搭下午的高铁返回古城。这三天，见两拨人的收获已经达到自己预期，后面就是回古城安心修养，等待一周后的元旦假期，以及再一周后的出国团建。颜晖还在疑惑这时候文鑫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事情，接通后还准备如平时一般打趣客套，但文鑫则是直接了当。 “哥们儿，有个事儿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下。刚才我把谢菲菲开了，手续今天就能走完。” “文哥，这是什么情况，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妈的老子好心帮着她擦了多少屁股，她就这么对人的？” “文哥，你别生气，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还在没回古城，两眼一抹黑的……” 等文鑫把情绪宣泄完，才把事情告诉了颜晖。 在他们公司，文鑫坐在城市经销总的位置上难免有人嫉恨，总部有人盯着近期火热的古城市场，而本土一些其他的势力也在眼馋他现在的职位。因此文鑫在公司里也是瞪着眼睛竖着耳朵，时刻提防着那些威胁到他现有地位的小动作。 只是千算万算，没料到谢菲菲不知怎么的就和他的死对头搅和到了一起，还在总部那边给他参了一本，理由就是他压着当时颜晖给他介绍的那些疆省人的介绍费，还有一些和供应商的交往过密之类的事情。本来就有人想把文鑫赶走，自己坐上这个城市营销总的位置，谢菲菲就这么被人当枪使了。 颜晖也是听的一阵头大，这段时间夫妻俩的交流甚少，他也不知道谢菲菲什么时候鼓捣出了这一出荒诞剧。听完文鑫的抱怨，颜晖也只能先说了一堆对不起出去。 “不怪你兄弟，你这人干不出这种事儿，但你也要小心点她，这人养不熟。” “哎，还是怪我没有管束好。这事儿对你影响大么？” “倒也不大，本来你介绍的那些人都没有做成内部推荐，从公司规程上我这没啥问题，总部也有我的资源，不至于让我被这种事情就打垮。但你说，这事情恶心不恶心？这人我还能留在我公司不？” “你的处理没有任何问题，要我是你我也这么干。” “妈的，谢菲菲在这边活干的糙一点都没啥，脾气臭也就不说了，捅一点小篓子我也都能包得住。但这种事情是人品问题，她在这边是我看你的面子，我拿她当自己人，结果就给我来这一出？哪有这种白眼狼？” “文哥说的是，实在抱歉。” “你没啥可抱歉的，以后咱俩的交情是咱俩，别把她掺和进来就是了。” 挂掉电话后，颜晖只觉得头有些晕，谢菲菲总是能够在冷不丁的时刻给他一些惊喜。对于这种更适合被称之为惊吓的惊喜，一种包含了无力、困惑以及绝望的复杂情绪逐渐占据了颜晖的思想。这让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正在进行中的归纳收拾，怔怔的坐在床边无力行动。 过了不知是半个小时还是更久的时间，谢菲菲的微信也来了，她问颜晖什么时候返回古城，她有些事儿想和颜晖商量。颜晖知道她所谓的“商量”更像是“通告”，而“事儿”已经是无力更改的。在以往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颜晖不是没有给谢菲菲做过深度复盘，只是现在看来无论是当时的复盘，还是平时对谢菲菲的劝解似乎都是无用功，只是某种徒劳的祷告罢了。 颜晖也不知道以现在的情绪自己回去是不可能做得到心平气和，干脆回复谢菲菲说自己明天才能回去。接着就改签了返程的高铁票，以及再酒店又续住一晚，最起码在这个离古城还有六百多公里的城市他还能享受一丝平静。 第73－4章 别离————愚者 还没等颜晖给自己的朋友们吐槽，谢菲菲就把事情告诉了刘曦，而刘曦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谢菲菲，反手就把事情先给颜晖说了。 “我已经知道了，她的领导一个多小时前给我打了电话，她也给我发了信息但是没明说什么事儿。还是谢谢你告诉我。” “没事儿，你不是今天准备回古城么？你打算怎么和她聊？” “我也不知道能说啥，反正刚把车票改了，等我想一晚上再说。” “哎，你也是不容易。在那边好好缓一缓，用不用我晚上去看看她？” “不用了，你就按自己节奏来，感觉我们谁都影响不了她。” “好，等你回古城我们见了再说。” 随后，刘曦就把事情转告了秦朝两口子，几人商量了一下，也决定今天谁也不去搭理谢菲菲。本来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就是分享倾诉者的情绪负担，给出合理建议；但当谢菲菲的倾听者似乎只能老老实实当她的精神垃圾桶，还要表示吃到嘴里的都是美食佳肴，到现在他们已经没人有这个意愿了。 颜晖在蓝城多住了一晚，也没有见谁，谢菲菲给他打电话他也直接按掉，只说是在忙。后来谢菲菲把事情在微信里描述了一通，他也只回了“回去再说。”四字。等次日返回古城到家，颜晖才从谢菲菲这里把事情的全貌听了一遍。 按照她的说法，总部那边文鑫的死对头通过冯楠找了她，许诺说如果文鑫被挤走，就能给她升到古城分公司行政总的岗位上。而谢菲菲本来就对文鑫之前没有把颜晖介绍的那些买房团的介绍费折现这事儿心怀不满，加上最近被文鑫说了几次，难免心态开始失衡，就把这事儿和一些文鑫与一些乙方的过密私交当做料，爆给了对方。在文鑫的死对头通过人事向文鑫发难时，还主动去人事那边作证。只是结果不如她所想的一般，一来文鑫不是傻瓜，没见事情也做好了隔离手段，没留下任何凭证，最起码在公司的界面都是完全合规；二来，文鑫在公司也不是无根浮萍，高层也有力保他的势力。在双方角力之后，文鑫安然无事，他的对头那边也顺势把锅全扣到了谢菲菲头上。 颜晖听完，只觉得这事儿槽点实在过于密集，竟没有可以置喙的地方。末了还是把自己的情绪压住，和谢菲菲分析起来。 “那我问你，即使如你所愿你能当上这个所谓的行政总经理，你有什么能力坐在那个位置上？” “我坐到那个位置上了自然就有人围着我了啊。” “你在想什么？文鑫在这个地头上干了多久？除非你有能耐到了这个位置就把他的人全部开掉，再拉一个全部都是自己人的班子，还要保证所有事情运行都不受影响。但你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么？” “那总部那边也会支持我的。” “他们凭什么支持你？你能给他们创造什么价值？” “我把文鑫挤走了啊，这不就是价值嘛。” “嗯，对，你把文鑫挤走了。但文鑫都被挤走了你还有什么作用？”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的，好歹在这个位置上我也干了一年，也是成熟的职业经理了，多少还能干活。” 颜晖看着谢菲菲一脸笃定的神情，他知道刚才自己的分析毫无作用，这时候他已经不想接着继续做这种无用功了。而谢菲菲见颜晖沉默不语，还以为自己的说法已经说服了颜晖，此刻的安静就是种默认的表现，于是继续追问下去。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嘛，文鑫已经把我开了。” “你去找文鑫的死对头啊，看看他能给你在谋个什么职位。” 谢菲菲没听懂这句实则是讽刺的话语，认真的回道：“找了，人家只说爱莫能助，今天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接呢。” “好好好，那你觉得这次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是有问题。” 颜晖心中默念是不是这次谢菲菲会反思下自己，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什么问题。” “没有拿到关键证据就去告状，是急躁了些。” 很好，这一句话又把颜晖噎死，也把颜晖仅存的一点表达欲彻底扼杀。 见颜晖再次陷入沉默，谢菲菲问道：“那后面咋办？你还有什么朋友要招人么？” “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 “你什么意思吗，现在也要解决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 “后面我干嘛啊。要不你看看你这次团建还能带着我不，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立即能入岗的工作了。” “摩洛哥的行程都订好了，加不了人。” “那后面不是还要从法国回来么？法国我能去么？” “离我们出行就十天左右，你的签证能办下来么？” “那我怎么办，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了。” 谢菲菲以这种方式告别一段为期一年的职场生涯，本应在颜晖的朋友和家人中引起轩然大波，但所有人的反应也出乎意料的平静。无他，就是因为这事儿办的太有个人风格，这些人已经见怪不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就这样，这一年在两人的惆怅中画上句号。只是，不同的焦虑，不同的忧愁，造就了同样的心境。颜晖只希望这种错进错出的情感同步还是少一些为妙。 第74－1章 新年“寄”像————自绝后路 各个文明之中，对于叛徒都不吝送上各种最恶毒的评价言语，譬如犹大至今仍在耻辱柱之上，而秦桧依旧跪在岳飞祠门口。即便是新年到来，每个人都把吉祥话挂在嘴边的时节，面对这些人物，留下的也只有唾沫没有鲜花。 在颜晖出国前的这段时间，谢菲菲过得浑浑噩噩。她想找颜晖支支招，但颜晖这时候是态度极好，也不会反驳她，一通“好好好，对对对。”“你说的没错。”之后，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解决方案。反正现在颜晖已经不会试图通过讲道理或者分析背后逻辑这些无趣的方式去影响谢菲菲，只是单纯满足她的情绪价值，平时当个捧臭脚的无脑捧哏也轻松许多。 每当颜晖忙着捣鼓事情时，她想要约人聚一下也没人响应，刘曦说年底快要期末考试，学校的事情堆积如山，白晨露则说年底秦朝那边的事情很忙多，各种酒商都在找他调货应对高峰，自己要去给他帮忙。而之前在公司里交好的几人也都避而不见，哪怕是周末一起逛个街也总有些奇怪的借口推掉。也只有冯楠偶尔出来，和她吃个饭、逛逛街陪她聊聊天。 至于工作的事情，她本想趁着年底的求职高峰期看看明年再做什么。自己也投过一些简历，但大多都是石沉大海，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混上。而唯一一次有机会面试，得到的却是一番羞辱。 给她面试机会的是另一家房地产企业，也是要招个行政助理之类的岗位。谢菲菲期待满满，盛装出席，毕竟面试她的就是这家房企的营销负责人。只不过见面之后第一个问题就颇为尖锐。 “哦，你之前在文总那边那么受照顾，就怎么被人开了的啊。” 谢菲菲并不知道怎么圆场，只能尬笑着说这是出于职业发展的角度考量。 但那个面试官并没有给她留面子，直接说道：“你也别对我们公司报什么期望，这次我叫你过来就是看看文鑫嘴里的奇葩是个什么样，这次见了真人也算圆了一桩心愿。行，就这样，你可以走了。” 谢菲菲到家时妆都哭花了，她想找颜晖倾诉，但赶上他去参加p司的年底会，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家。不得已之下也只得把冯楠约到家里吐吐苦水。 而冯楠倒还是完全站在了谢菲菲这边，还顺带着透露了些内幕。 “哎，现在文鑫在同行那边已经说了一圈儿你的事儿，你要想找工作只能看看别的行业别的圈子了。” “啊？他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他那人就是小肚鸡肠的，谁让咱这次没挤走他呢。” “那怎么办啊，你可要给我出出主意。” “我也没办法啊，只能等后面，看他什么时候下台了我再问问总部那边人的意思。你要不就再等等。” “哎，也只能这样了。” 而颜家父母也不会当面说谢菲菲什么，也只是私下里抱怨几句。谢母觉得一直这样子不好好规劝下谢菲菲，还是有些不妥，但颜父倒觉得只要不闹腾，倒也没什么不合适。 “都说因材施教，她也只适合这样了。你看边牧可以教各种技能，哈士奇就不能吗。” “哎，我看小晖就是把你这贫嘴遗传了。” 至于谢菲菲心心念的买房大计，也随着她被文鑫开除而被暂且搁置。这段时间古城的限购政策逐步加码，常规意义上的市区内的房子都要摇号购买，颜晖因为家里有房，加之又在山城购有房产，并不属于刚需人群，抽到号的几率和中头彩有一拼。而谢菲菲也在这个时间离开房企，丧失了可以内部操作的可能性。 好在山城的那套房子年后就可以交付，这段时间谢菲菲也就可以多考虑考虑怎么装修，也算是有的事儿干。 颜晖这边，除了年底参加一下合作伙伴的聚餐，其余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收集国内市场动向这块，天天锁着眉头也不多说什么，电话也陡然增多不少。随着信息逐步增加，他心里的不安也愈发强烈。周章今年没有回古城，他和颜晖的信息交换也只能通过电话进行。在颜晖不断地更新信息的情况下，他也觉总部似乎在筹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至于是大环境的变化和公司的行为恰巧在时间上同步，还是公司高层提前得到了某些信息却无从考究。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周章也没有什么安全感，但又毫无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这样平静中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诡异氛围里，年历翻篇。新的一年到来，离b司集体前往法国的日子也就变得一只手也数的过来。 第74－2章 新年“寄”像————在云端 临颜晖出发前，谢菲菲才反应过来这次颜晖出去要将近20天。她想着干脆回山城自己的父母那边，却赶上寒流过境，那边冷的够呛还没暖气，但一个人守着大房子又实在有些凄惨，思来想去后她说要去颜晖的父母家住。 对此，颜晖一家人的态度都是不反对，但也仅仅是不反对。而谢菲菲也没琢磨出什么异样，在颜晖出发前一天一起和颜晖搬了过去。 前往巴黎的航班是b司总部根据员工所在城市直接选的最佳性价比的方式预订的，古城又恰好有直飞巴黎的航班。这让颜晖觉得有些庆幸，虽然古城再经济规模上勉强跻身国内二线，但旅游城市就这点好，交通方便。 美中不足的是这次出差的去程他并不能充分享受独处空间，cici虽然在公事儿上已经很久没有和颜晖打交道，但古城这边毕竟有她的手下。头一天cici就专门打电话把他新招的员工交给颜晖照顾，侯博走后他在这边立马招了个名叫张一飞的硕士应届生顶上空缺，刚来公司几个月就赶上跨国开会可把这小伙子激动坏了。 鉴于这种交际和工作没什么关系，自己不做确实在道义上有些不妥，颜晖也就应了差事，反正他心里通透，知道什么能聊什么不能聊，这次也就权当照顾小弟弟了。等出发那天下午，颜父把颜晖送到机场，颜晖还是被眼前所见逗得有些想笑。 张一飞一丝不苟的穿着正装，拉着行李箱在航站楼里拄着电话等颜晖。打了照面后，颜晖不由的打趣道：“一会儿可要飞十个多小时，你穿这身儿别扭不？” 张一飞带着眼镜，但没能挡住他目光里的清澈幼稚，面带不解的问向随便垮着个厚外套，一身休闲穿着帽衫牛仔裤加运动鞋的颜晖：“颜哥，公司不是要求我们要符合商务着装标准么？” “飞机上又没客户，谁看啊。开会时穿着就得了。” “好，那我们快点去排队，我看队伍老长了，您留的时间也太极限了。” 颜晖笑了笑，自己就算是刚入职场时也没有这么紧张过，加上这个小伙还是那种一眼能看透的青涩，自己也就有心情跟他多说道说道：“公司订的航班我有会员，不用排队，你就把心揣兜里跟着我就好。” 张一飞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跟上颜晖松弛感拉满的步伐，去了高阶会员区享受了一把未曾体验过的快捷登机流程。 或许所谓的新手光环确实存在，这个航班经济舱超售，而颜晖的会员等级足够高，又是直接升了头等舱，而张一飞也跟着沾了光。颜晖看他一副拘谨又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会员休息室，也干脆讲起了航空公司的会员机制，以及后面能给到的各种福利。 “颜哥，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我都没注册会员，现在看浪费了好多积分。” “问题不大，你回去找找行程单，注册了有补录机会。怎么，你来b司都没人给你讲这些么？” “没有，都没人跟我说过这些。这次也是我第一次出国，紧张坏了。” 颜晖狡诈的一面瞬间上线，一脸轻松的问道：“那你来这边别人都教你什么了？” “就新员工培训，一些知识培训，还有流程啊什么的。但你刚说的就没人给我提醒过。” “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飞机先紧着一个航司的坐，出差了住酒店也是，紧着一个品牌的住。这样子体验会好很多。” “谢谢颜哥，我就说还是要和老江湖多学习学习。” 既然小伙子秉性尚可，上了飞机后颜晖也就乐得和他多聊几句。这次飞行也是张一飞人生第一次头等舱，颜晖也就一边告诉他机上的设施该怎么用，一边聊起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多时，张一飞的人生过往就被颜晖挖了个遍，这小伙儿居然还是颜晖的大学校友。而后面的行程里，每当张一飞想问起和公司相关的事情，颜晖也就把话题重新拽回校园生活那头。 颜晖在飞机上倒没和以往一样睡过去，这种跨时区飞行倒时倒时差也是颜晖的一贯套路。而张一飞的紧张劲过去后，就被困意包围，即便颜晖一直提醒他如果在飞机上睡太多，倒时差会很痛苦，毕竟到了法国第二天就要开会，他还是没有扛得住，在飞机上沉沉睡去。 抵达巴黎的时间是当地时间晚上8点左右，公司已经在戴高乐机场立了带着公司logo的醒目标志作为集合点。颜晖靠着几部昆丁塔伦蒂诺的电影硬熬了下来，下了飞机倒也还能撑得住，而张一飞则是一副被掏空身体的模样跟在颜晖身后到了集合点。 集合点那里已经有不少认识的同事在等着了，凑够人数就会有大巴把他们接到开会的酒店，也就是巴黎迪士尼。颜晖看到lisa已经笑嘻嘻的给他挥手，也就走到跟前打了招呼。 “李莎，你们航班多少咱们同事啊？” “挺多的，你的呢？就你和张一飞么？” “哦？你们认识，那我还能节省点唾沫星子。” 张一飞见到lisa明显是有些紧张，怯生生的打了招呼：“李经理你好。” 这种神态没有逃过颜晖的眼睛，张一飞也在打过招呼后找到同在远海组的同事一起聊天去了。趁着等车的功夫，lisa给同行的同事说了下要出去解决烟瘾，一会儿车到了计数的时候把她和颜晖都算上，就拉着颜晖跑到航站楼外面抽烟加聊天。 等两人把烟点着，颜晖打趣道：“我看张一飞见你一副见阎王的表情，你把人家小鲜肉怎么了啊？” “还不是之前陇省的那个出事儿的项目，他是后面的经手人，在我这述过一次职。估计是那时候把人吓到了。” “哈哈，看他那样子我就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那可不，讲话的声音哆哆嗦嗦，腿也在打摆子，我当时都不忍心说重话。” “对了，老周没和你一个航班么？” “一个航班，我，老周，hudn坐一排，听了俩老男人叨叨了一路。他们坐前一班车走了，这不刚好让我把你逮到了么？” “好事儿。我再给你说个能刺激你的事儿。” “什么事儿？” “我来的时候被升舱了，怎么样？” “我靠，你大爷的。早知道从古城出发了。” “这也是小概率事件，碰上了呗。” “我咋就没这狗屎运呢。上次被升舱感觉都好久了。” “那没办法，海都这种大城市航司会员也多，我们那种穷乡僻壤的，没这么多会员。” “每次听你说完，我都想base到古城了。” 两根烟的功夫，b司的同事也都从航站楼里出来。看样子是接人的车到了，一行人也就拖着行李上车，启程赶往酒店。 在车上自然是颜晖和lisa坐在一起，聊了一路。张一飞坐在他俩正后方，看着自己眼中的和判官一般的内审经理被颜晖逗的花枝乱颤，也感到一丝疑惑。 巴黎的迪士尼在市区正东边的城郊位置，和东北方向的戴高乐机场构成了一个锐角三角形，大巴也就没有经过巴黎市区。这让颜晖不由的为张一飞感到一丝惋惜，按照cici定的日程，他们可是在开完年会就要回国继续去签远海公司的各种合同，看样子张一飞这次出国其实和没出也没有什么区别。 第74－3章 新年“寄”像————交换情报 到了酒店后，周章正在和东区的几个同事在门口抽烟，见颜晖一脸疲态的赶到自然是一阵闲聊。 “看你这状态，你小子飞机上没睡啊。” “没睡，倒时差，一会儿办完入住就刚好。” 周章笑了笑，和东区的同事说道：“看看，这就是老油条。你们几个在飞机上睡到打呼噜，我看你们今晚上怎么过。” 东区一个同事挠了挠头，笑道：“我看日程说明天下午才开始集体会么。” “不打紧，我就这么一说。后面你们去北欧玩儿的时候更难受，这时候那边可没太阳。” “为了看极光，忍了。我们本来还想着把颜老弟叫上和我们一起去呢，有他在和老外打交道找吃的都方便。” 虽然颜晖的职级高一点，但毕竟不如这几人年长，再说颜晖也不在意这些虚职，见同事把话头推过来，也就自然的接过话题：“吴哥，主要是我以前去过北欧那边。既然这次能沾公司的光肯定去没去过的地儿了。” 周章问道：“你小子什么去的北欧？” “十岁多的时候，小学刚毕业，家人带我去的。” “嚯，这可够早的。” 几人聊了一阵，等轮到颜晖去办入住手续时，聊天自然散场。周章也跟着颜晖到了他的房间，继续私聊。 颜晖一边归置行李，一边把这段时间自己得出的结论告知道：“老师，这次我看国家是要动真格的，很多经销商现在都在看后路了。” “嗯，我这边也是这种感觉。不过毕竟咱们的厂家关系好，在这边倒也不用太担心。” “那公司这边呢？” “来的路上我和hudn聊了不少，他透了不少消息给我。之前的猜测是有可能的，这个看这次年会andern会不会说什么。” “好的。” “你想好如果公司出问题的后路了么？” “我最近在和孙岩那边沟通，他倒是有职位，老师您呢？” “如果公司真的要撤，我就不干这行了。这段时间有个其他行业的投资公司挖我，加上小郭那边一摊子事儿，我倒是不太担心自己没事儿干。” “那行，如果真的这样，我就去g司探探路，看后面还能不能把现在的活计续上。” “孙岩那边能等你多久？” “我没问，毕竟现在什么情况都没定。我想着能确定公司的动向后再找他谈细节。” “嗯，这没问题。不过我建议等回去后你试探一下。问问他能给你什么职级，还有薪酬啊，时间啊这些事情。” “啊？是有什么问题么？” “我觉得如果公司要撤，你会是咱们部门最后走的人。再者，如果那边的机会可以现在咱们这帮人你也可以挑几个过去给你帮忙。” “为什么我会是最后撤退的啊？” “本来你升职后，公司给你签的就是永久期限合同。并且hudn也在一直试探我一些事情，如果公司真的要撤，最好的结果就是找个接盘侠，把咱们这帮人都留着大家该干嘛干嘛；不好的结果就是散伙，后面的事情就是把现在的那些应收账款快速变现，我相信咱们做的业务打成资产包很好出手，毕竟都是优质资产。但远海的呢？” 颜晖恍然大悟，他知道了andern之前把远海项目单独做了一个独立账户的原因，答道：“肯定是烂账卖不出去呗。” “对的，所以就要有催收摸底。而hudn问我的就是你在评估这些事情上的能力，我觉得如果真的要撤，他会让你和lisa一起搭班儿，把这些事情处理了。” 颜晖听得心里一惊，看来周章这段时间接触的信息更为关键。他嘴上倒也没停，接着问道：“那这个时期会有多久？会不会影响后面的事情。” “到没聊那么深，我预估不会超过半年，应该不会影响你后面的发展。并且腿长你自己身上，你想去哪儿他也由不得你不是么？” “那倒是，不过我这边肯定还是先紧着咱们的事儿来办。” “诶，不用这么说，你的发展是第一位的，这几年你做的不错，抛下去挺可惜的。再说现在咱们顾虑这么多也没啥用处，这几天开完会自然会见分晓。” “好的。” “明天的会倒没啥，关键是后天andern开的中国区会议。至于大后天的分组讨论我就给大家放假，还要去市区买买买呢。这次你有什么要买的么？” “这次就给厂家的人带块儿表，再给我朋友带个项链。从摩洛哥玩儿完我还在巴黎待几天，到时候再看。” “那行，会场这边你帮我盯着点。后面几天和lisa好好玩儿啊。” 颜晖听到周章已经把自己的行程猜到，但表情里都是猥琐，没有一丝意味深长的严肃，也放下心来，讪笑道：“老师您都知道啊。” “lisa可是很喜欢你的，hudn也知道我们从摩洛哥回来后就是你和她的时间，放心，我们都觉得这没问题。” “总感觉听着怪怪的。” “哈哈哈，男才女貌挺好的么。还有你知道lisa家是干嘛的不？” “这还真不知道。” “hudn给我说，她家可是做进出口外贸的，绝对的富豪阶级。你要是晚点结婚没准就跨阶级了。” “哎不对，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怎么感觉被老师绕进去了。” 周章笑的更开心了，调侃道：“hudn也给我说，每次lisa见完你就能开一次窍，人也看着开心不少。你小子可以啊，这次老婆没跟着可是好事儿。” “得，越来越乱了。我俩真没啥私情，帮她也都是为了工作嘛。” “知道知道，我还能不放心你么？” 看来周章和hudn都知道自己和lisa私交甚笃，那后台的那些女同事呢？她们的八卦功夫可是颜晖见识过得，想到这里颜晖也就问道：“那公司里没什么八卦，我这二皮脸无所谓，可别对她有啥影响。” “那你倒是多虑了。公司后台那帮娘们可不知道你俩暗度陈仓。” “那就好。” “哟，你倒还关心上了。” “额……” 第74－4章 新年“寄”像————第一早 和周章闲聊一阵儿之后，两人都开始频繁的打起哈欠，看样子周章也用了和自己相同的办法倒时差。二人互道晚安，颜晖也就把行李快快归置完，洗漱休息。 法国和国内有六个小时的时差，这时候正是国内快要到早上的时候。颜晖拍了张满是米老鼠的酒店房间照片，发到了家人和朋友的微信群里，表示自己已经抵达酒店，自己的父母都是第一时间回复。简单的说了几句后，颜晖也安安心心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八个多小时的睡眠过后，颜晖自然醒来。窗外的天气说不上好，貌似有些阴雨，颜晖翻了翻手机，和朋友、家人闲扯了一阵，就起床洗漱，前往餐厅。 既然是年会，自然有不少b司在其他国家的同事三三两两的聚在餐厅。公司要求在会议期间，开会时着正装，而其他活动时需要穿公司已经送到房间的厚长袖t恤。只是按照日程来说中午的冷餐会才是年会开始，颜晖也就懒得穿那件颜色过于醒目还带着公司logo的衣服，在一片统一着装的人群中反而有点独特。 迪士尼酒店提供的早餐着实有些贫乏，颜晖也就端了盘面包芝士火腿培根加煎蛋，又拿了杯冷牛奶在餐厅转悠一圈儿，看有没有熟悉的同事在能凑一桌。只是并没有发现周章、陈明这些和自己同组的熟人，反倒是被张一飞给招呼了过去。 张一飞和几个远海组的人坐在一起，等颜晖过来就给大家做了简单的介绍。而颜晖看到张一飞还顶着个黑眼圈，打趣道：“你看，昨天在飞机上告诉你不要睡，这时候痛苦了。” “没办法啊，就一会儿有空。我们几个商量好了一会儿去买点东西，要不然这次白出来了。颜哥你跟我们去么？” 颜晖盘算着这里离巴黎市区要三十多公里，这帮人如果真的要去市区溜达的话一上午肯定来不及，嘴上问着：“哦，我就不去了。那你们怎么安排的啊，打算去哪儿买？” “只能到这附近的奥特莱斯了。” “对对对，园区附近有一个。昨天办入住的时候我看了导览册，一会儿你们可以问问前台，好像有摆渡车。” “嗯，后天开完我们这边的会还有个半天可以去迪士尼玩儿一圈儿。” “巴黎的迪士尼可有点大，半天你们只能大概看一看了。” “颜哥已经去过么？” 颜晖塞了口面包，感觉有点硬，也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海都的？” “不是，去的美国的。” “那有什么值得玩儿的么？” “每个国家的主题不太一样，巴黎这个我还没怎么看呢。” 正当张一飞和几个他们团队的小年轻缠着颜晖问东问西时，lisa和公司的一个行政也端着餐盘走到附近。lisa见颜晖在，也乐呵呵的带着行政走了过来。颜晖每次从古城去海都开会时总是会带些零食特产，行政自然也是乐的和颜晖一起分享早餐时间，至于lisa就更不用说。只是她们一落座，张一飞他们就安静了不少，看来lisa在这帮人眼里果然不是什么亲切的人设。 餐桌上的话题也被两位女士和颜晖所主导。行政姓赵，在公司里的被叫做andy，毕竟是外企，这也是某种企业文化。她年纪比颜晖小，比lisa大，在公司年头也不短，基本上和颜晖是前后脚加入公司。 andy有些吃不惯这边没有热米粥的早餐，只拿了杯咖啡和一点水果。她看着颜晖似乎无缝对接了这边的餐饮模式，羡慕的说道：“晖哥，你看你和lisa都留过学，就能适应这些又冷又腻的玩意。我刚转了一圈儿都不知道吃啥。” “andy姐，你要不要试试这边的牛奶，很棒的。” “不敢，怕喝了受不了。” “lisa你就别使坏了，不太适应冷牛奶的话喝了很容易拉肚子。andy你可以看看那边有没有麦片什么的，如果有的话应该就有热牛奶冲泡。” “谢谢晖哥，不过我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你看你们老出差就是适应能力强。” lisa看起来心情不错，和andy打趣道：“来，咱俩赌一赌一会儿晖哥打算去做什么。” 颜晖也笑着附和道：“那公平起见，你俩悄悄说，等你俩说好了我公布答案。” 于是lisa和andy就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示意颜晖可以说了。 “要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就打算去游个泳。谁猜中了？” andy有些瞠目结舌：“lisa你神了啊，你咋知道的。” 颜晖立马找补道：“去年我俩一起出过差你忘了么，这不是就有信息差了么？” andy恍然大悟，笑着拍了旁边一脸得意的lisa一下，说道：“好呀，鬼丫头你套路我。” lisa也是笑着应道：“诶呀，没事儿啦，今天肯定让他不能按计划来。一会儿你不是想去买点东西吗，咱俩一起要求晖哥帮着拎包你看他能拒绝不。” “绝对拒绝不了，那我也问问我们组还有谁来，咱们一起去逛一圈儿。” lisa和andy立马表示赞同，颜晖就开始在医疗组的群里问其他人，同时还问了下还在餐桌上的张一飞是否一会儿一块凑个车过去。而张一飞那边人见lisa在场，也直说不用，他们马上就要出发。 在颜晖的号召下，医疗组那边又来了几个同事一起去转悠，只是除了颜晖和lisa其他人要不然是没倒好时差，要不就是没吃好早饭。陈明也过来跟着转悠，他的飞机抵达时间晚，在凌晨3点多才到的酒店，他害怕一觉睡过去耽误中午开始的年会，加上早餐实在是不合胃口，因此他是又没睡觉又没吃饭。加上他本来就挺白，一双黑眼圈尤其明显，还被颜晖调侃说他不化妆就可以扮熊猫了。 好在购物村一般的奥特莱斯离酒店就1公里的车程，并且还有麦当劳，这也解决了几个没吃早饭同事的温饱问题，毕竟汉堡包这玩意全球味道差不多。 跟着来购物的几个同事除了陈明外，都是南区和东区的，他们后面并没有在巴黎多待的日程，因此这一早上的时间窗就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购物机会。在颜晖看来，这几个人一起买东西颇有些较劲的味道在里面，毕竟今年团队收成不错，这种较劲儿也有足够的经济基础。 lisa趁着陈明在店里陪着几人血拼时戳了戳颜晖的胳膊，小声问道：“你还记得当时赵猛是因为什么事儿被我们盯上的么。” 颜晖看lisa还是一脸轻松的坏笑，知道她是真的在开玩笑，也就回道：“这是在奥特莱斯买打折货，又不是直接买大件。怎么，你不买点什么么？” “奥特莱斯里有啥好买的，再说咱俩后面还要在巴黎逛呢。” “这不就结了。” “那你有什么要买的么？” “我自己倒没啥，回来买几个衬衫裤子之类的就好了。最多再换个钱包。大件儿就是要给我们那边的一个厂商负责人带块儿表，还有给秦朝的小媳妇带个项链。” “就说昨天看你没戴手表，原来是在这儿备着呢。” “那可不，过海关被开盒还是很肉疼的。对了，那个项链不行你帮我捎，等你回去了给我发个到付就行了。他俩过完年就办婚宴，你不表示表示？” “嘿嘿，你替我包个红包不就行了？” “狡猾，你呢？要带什么，会不会影响你啊。” “自己的没想好，到时候看。就是要给徐丽带个耳环，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啊？什么耳环啊，让你这么说。” lisa拿出手机，把她和徐丽的聊天记录翻了出来直接给颜晖看了下。 “额，真是有钱，一万多欧买对儿香奶奶的水钻加培育珍珠。” “就是就是，还不如加点钱直接买高定呢。” “那可不是加一点了啊……” 第75－1章 预言家————大年会 在狼人杀里，预言师这个身份很尴尬，基本上不会活太久，要不然是被狼人占据场面引导暴民投票处决，要不然就是赢得投票，在入夜后祈祷守卫的盾、女巫的灵药看能不能挺过黑夜。如果活的太久，反而会失去票民的信任，发挥不出原本的作用，故此留下死了的预言家比活着的预言家要有用的笑谈。当然在现实世界中，一些所谓的神只并没有办法通过科学验证，而很多玄之又玄的预言，更多是基于信息差或者客观分析后的推导验证。不过，预言家的命运依旧不会怎么好，在这里游戏与现实倒是有某种奇妙的对应。 从奥特莱斯回来后不久，b司安排的午宴就要开始。颜晖回到房间，把自己打理一番，穿上正式的西装三件套。这次颜晖还要上台，今年刚好是他在b司服役五周年，要在下午的大会上台领奖。要是只是安心的在台下当吃瓜群众，按颜晖的喜好就是穿一件西服外套打发过去就算了。 冷餐会当然并不符合国内员工的胃口，法系食品甜腻的特点体现的淋漓尽致，好在佐餐酒还是非常考究，也能把腻口感冲淡不少。在全球范畴内，b司在国内这一百来号人的团队只能算是小透明，直接参与全球年会也是头一遭。除了几个去过中国的前高层领导老外还来打打招呼以外，颜晖的同事们也都是聚在一起各聊各的。 cici倒是十分活跃，neln带着她四处游走，和一些人总部的高层相谈甚欢。这倒也不奇怪，远海组被neln推成了b司这次的明星团队。按照会议日程，cici会带着她的下属代表b司中国分公司上台领奖，出风头的事儿neln自然会留给自己的心腹。bradley来这边和医疗组的人打了招呼，他对颜晖印象不错，还特意过来寒暄了两句祝贺他为公司服务五周年。等bradley和医疗团队几个人聊完后就被周章拉到一边，看样子周章也想从他那里打听些什么。 后面的日程也按部就班的推进，冷餐结束后场地被收拾出来。年会讲的内容也都是回顾b司过去一年的总体业绩这些，当然这些东西与颜晖所作的事情关系不大，也就当做陈词滥调，左耳进右耳出的一听就好。 等把这些东西说完，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剩下的时间就是颁奖环节。等cici出完风头发表完感言，就轮到b司表彰服役时间足够久的员工。 颜晖是第一批上台的，5年也是表彰门槛，后面还有10年、20年的那一批。颜晖上台时被一个荷兰员工和一个北欧的员工夹在中间，那俩人都有接近两米，顿时显得颜晖整个人小了一号。因此他拿着纪念章回到台下时，迎来了自己同组同事的“无情”调侃。本来颜晖的体型在同事这一圈儿里也算的上魁梧，但在台上的反差感有些强烈，加上整个团队里，就颜晖一个人赶巧在这时候拿到大多数已经在前两年拿过的纪念章，不趁着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砸挂颜晖两句倒有些奇怪。 开完会就是晚宴，和国内开会围成一桌一桌的等着开席不同，这边的晚宴就是自助餐加酒会，结束之后在酒继续party。这种party式的文化和国内并不相同，因此想要去热闹一番的国内同事并不多。周章不知道是去找hudn还是谁继续谈事儿，其他熟悉的同事要不然继续去奥莱血拼，要不然跑去迪士尼的园区里面看烟花，这些事情对颜晖来说都没啥吸引力，他只想把拘束的西服脱掉去泳池里面泡一泡，反正游泳也是不错的复建运动。 只是这次计划又被lisa搅局，她见到颜晖晚宴结束后就急匆匆的往酒店跑，就知道他想干嘛，干脆跟了上去。 “这么急着回去，又想一个人待着啦？” “那是，一个白天兵荒马乱的，就想独处充电。” “我觉得不开心，晚上陪我喝两杯。反正公司把场地都包下来了，不喝白不喝。” “怎么了？” “你看咱们尽心尽力的忙活这么长时间，什么出彩的事儿都落不着。那边一个劲儿的在挖坑埋雷，还能上去接受奖杯和掌声，心里不平衡了。” 夜风带来一丝细雨，细雨裹着夜晚的凉意，突破霓虹光彩所构建的屏蔽击中内心。lisa在颜晖面前，也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思，更不用在意什么表情管理。颜晖一直知道相较于所谓的升职加薪对她来说如同浮尘一般虚无渺小，lisa更在意的是所做之事是否更贴近于本源意思上的“正确”与否。看着忠良埋尸骨奸佞存朝堂时，她心里的滋味必然不怎么好受，表情也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好，那咱们就去喝两杯。” 第75－2章 预言家————酒会 b司毕竟是一个欧美人主导的外企，这种派对文化自然也会盛行一些。酒店的酒已经被b司包场，两人出示公牌之后就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里面的布置和那些夜店大同小异，只是音乐氛围没有那么疯狂喧嚣而已。酒已经准备了不少现成的酒精饮料，也是全场，只是出于成本控制的考虑，颜晖中意的那些whiskey类的不会供应。 两人找了远离舞池的小桌坐下，立马有服务生端着酒盘过来，颜晖拿了瓶啤酒，lisa选了杯起泡酒，就随意的聊了起来。场内国内的同事不太多，但还是能看到cici正在靠近舞池那边和一群老外聊着什么。 lisa瞥了那边一眼，问道：“你知道在美国那边的party里，有个词叫ball een么（舞会女王）？” “当然知道。” “你看，现在cici就是我们这边的ball een。” “要是按照老美的传统，今天给她的不应该是奖杯而是小皇冠。” “哈哈，那倒是。” “看你笑了我就放心了，反正咱们知道自己做的事儿没问题就行，不管怎么说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嗯，道理我都懂的，难免不开心罢了，反正你能听我说说就好。” “再说，后面咱们开开心心的去看撒哈拉，还有博物馆能转悠。他们这几天过完就回去继续上发条连轴转，多没趣的。” “嘿嘿，cici下面那帮人回去，她可不会回去。开完会她还要在法国玩儿一周呢。” “你看这领导当得，光知道压榨下面人。” 几句开导之后，lisa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喝了几杯之后那抹红云又出现在她脸上。在场的也都是b司的同事，能进这种企业最起码也都是受过良好教育，不会有在外面的夜店那么混乱。 不一会儿，两人的小桌也凑进来几个其他公司的同事，其中还有个下午领奖时站颜晖旁边的两米壮汉。 那个荷兰小伙夸道：“nice suite,buddy” 颜晖自然的回道：“thanks, tough guy” lisa在一边搭着颜晖的肩膀打趣道：“he’s the ost welled trag guy is cha office, but still slir then you” 一番嬉笑中，原本不同国籍的陌生人也迅速熟络。颜晖和lisa两人的语言能力都不错，也刷新了下这几个老外的一些关于我们这边人内向且不善交流的刻板印象，还捎带着把一些平时在国内随拍的照片分享给大家，让几个老外都把下一次年假旅游的目的地选在了中国，也算变相的为国家做点贡献。 明天都有还有内部会议，到了晚上十点多lisa和颜晖一起离开酒返回各自房间。外面的雨大了些，颜晖知道lisa不如自己那么耐寒，也就把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晖哥，你看你今天直接穿三件套是不是有点过于隆重了，他们都没穿马甲。” “不是说要上台领奖吗，想着别丢脸就是了。” “也不知道我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领那个奖。” “嗯？怎么说？” “在飞机上，hudn和老周在那窃窃私语的时候我也听到一些。不知道b司在国内还能坚持多久。” “这事儿咱俩谁都决定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反正这两年我觉得挺有收获，你呢？” “所见略同。” 第75－3章 预言家————精准预测 第二天国内会如期召开，白天是集体会，下午是国内的分部门讨论，只是把本应在国内的事情挪到了法国办而已。 andern的发言风格永远是乐呵呵的亲切风格，在回顾过去一年成绩时不断的感谢公司每个人的贡献，会场里的掌声也一直按照andern的演讲节奏适时响起。做的ppt内容倒也乏善可陈，也没见什么不好的、负面的信息，毕竟去年公司没有出什么大事儿，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到andern的发言快要结束时，他依旧提出了新年的愿景。 “今年呢，b司的总部也看到了我们的努力，因此我们有一个新的计划。” 说罢，andern身后的ppt切换到下一章，上面没有什么多余的内容。而是只有500这几个鲜红的数字。 “公司决定，如果在明年上半年能完成5亿欧元的资金投放，那么全公司每个人就可以有一个12月月薪的奖金包，并且全司也会有一次集体可以带家属的奥兰多度假机会。” 顿时，台下掌声雷动，但颜晖和他身边的周章同时变了脸色。 按照以往的完成数字来说，周章的医疗组一年差不多完成12到15亿的资金投放，折合到欧元也就是不到2亿欧元。在远海组加入之前这差不多占b司在国内业务的5成多到6成，去年有远海组的加入，截至年底也是有1亿欧元出头的资金投放。整个b司去年的资金投放也就是45亿欧左右，而这个计划就是在鼓励明年半年内干完一年的活。 如果只是扩充资产规模，加大风险，这倒不是颜晖与周章所担心的。只是结合年底的异像，公司现在的举措无疑是朝着两人之前的预估大踏步迈进。因此，在andern说完这个内容，颜晖和周章基本上同时得出结论，b司准备撤出中国市场，这种所谓的激励计划，就是在退场前最后捞一笔的动作。 只是大多数受限于所掌握的信息不够多，抑或是被andern的激昂情绪所感染，并没有发觉这种政策后面的深意。掌声中夹杂着欢呼与口哨，颜晖看了眼身边的周章，他也和自己一样在机械般的鼓着掌，只是脸上看不出一点高兴的影子。 一天的会议就在这种热烈的氛围中继续，到了下午业务部门的集体会，neln依旧在台上自顾自地表示自己是多么多么努力的为众人争取到福利，敦促台下的职员在回国后要如何如何的拧紧发条卖命干活，末了还不忘阴阳一下周章，要求他和hudn那边争取更好的风险政策。cici作为昨天的明星，汇报时明里暗里的再给邀功，说要不是远海组的异军突起今年就没有机会来到法国开会，更没有今年如此丰厚的奖金包。到周章压轴上场时，他照例把去年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就没有继续表态。 只是到了晚上，周章在自己的房间里给他手下四个经理开了小会，直接把这段时间的各种不寻常的情况给几人分析了一遍。当然，包括颜晖在内的这四个家伙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来法国前周章也多多少少和这几人通过气，因此对于今天的这个激励计划几人也都有自己的判断。 在周章讲完之后，北区的孔凌秋先问道：“老板，后面怎么办？能预见的是回去后全公司肯定会疯了一样的揽活儿干，我们还保持正常节奏么？” 周章回道：“我个人建议还是保持，反正按照几位的项目预测，在4月之前的项目数量还是足够的。但是如果不能保证项目落地时间在6月前的，还是要谨慎接纳。” 东区经理接着问道：“我们几个都知道细节，但是下面的兄弟该怎么办？刚才我问了下团队里面的几个人，都对公司给的条件有些心动。” 南区经理也附和道：“就是，老板你也知道我们那边，那些高危的项目我都是收着来的。这种政策一出，下面人肯定想着多做些项目的。” 周章皱了皱眉头：“我刚说的只是个人建议，团队里面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他们经济压力大想多赚钱很正常。但是你们也知道，有的钱咱能赚，有的钱不行。这里潜在的风险就要靠你们和下面哪些弟兄好好沟通了。” 孔凌秋直接表态道：“我那边你放心，队伍里面几个人都不会跟着公司政策走。” 但南区和东区的两人没有表态，他们似乎是真的没有信心。 颜晖已经知道周章的打算，他也不用向下负责，反倒是此时几人里最轻松的那一个。见场面有些尴尬，颜晖也直接表态自己肯定跟着周章的步调行动。 等听完几个人的说辞，周章顿了顿，说道：“你们几个都是我一手扶起来，招进来的。你们自然放心，等过完年相信你们都能把手头事儿搞定，我也就放心了。” 孔凌秋是除了颜晖外，第一个反应过来周章接下来要说什么话的人。她有些急切的问道：“老板，你这是？” “过完年我就会离开b司。但你们对下面的人，还是先别说这个。” 房间里发出一阵惊呼，众人虽然都相信他对于b司未来动态的判断，但确实没有想到他是最先跳船的那个人。 在一阵无效的挽留过后，周章终究是没有说他未来的打算，只是说想要休息一段时间。那么这次在欧洲，就好好玩儿，一切过完年再商量。 第75－4章 预言家————复盘分析 等其余几人离开后，周章又和颜晖聊了一阵，话题自然是b司后面一段时间的走向问题。 “老师，我在想要是你去g司会不会好一些。” “我要离开的信息一旦传出去，他肯定会第一时间给我抛个橄榄枝，但是不会让我去那边的。” “这是为什么？” “他压制不住我，我的资历在他之上。所以他对我只会表个态度，然后给我一个我接受不了的条件，比如职位、薪酬待遇这些。” “明白了。” “还有，我撤了以后估计咱们这边会乱。你也看到了，他们几个人的想法还是不一样，如果neln有心也能很快分化这些人。” “明白，老师我有个问题，咱们的判断都是b司要离开国内，那neln还有再整下去的必要么？” “我现在怀疑neln也是蒙在鼓里的人，不过是上面的刀子罢了。” “这怎么讲啊。” “他是一个完全以数字为导向的人，当时选的项目也好，用cici来制衡我也好，都不过是为了自己能掌控业务把业绩弄好，总部让他来也就是让他来把业绩的增长提一提。昨天我和bradley聊时，他也提到总部认为b司在国内的业务增幅和实际的经济发展与市场扩容不匹配。” “但neln有这么傻么？能做到那个位置上的人不会这么蠢的甘愿当刀子。” “你说的对，他不傻只是比较傲慢罢了。那你仔细想想，b司不管是否退出国内市场，对neln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没有。” 颜晖思考片刻，答道：“并没有。退出国内了他不过是让总部给他再找个地方，这几年的经历就是跳板罢了；不退出的话他还是中国分公司的业务总监，公司这么一来实际上就是给他的激进作风背了书，他反而会更舒服。” “没错，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不管后续怎么发展，我都会走。反正后面我在b司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趁着现在的有个很好的职位正好。” “老师，你说b司一定会离开么？如果今年真的达成了那5个亿的目标，还有留下来的可能么？” “没有发生的事情都不好说，但我的判断没有变。b司的离开是极大概率事件。” 周章说完，见颜晖还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也就点上根烟，接着说道。 “你看，andern从b司刚开始进入国内市场时就是我们这边的老大，到现在已经经营了十来年，他的风格一直是稳健保守，怎么也会跟着总部倒腾这一出？你也知道，他是拿着公司国内股份的合伙人，现在这么做大概率也是符合他的利益的，到年中的时候，不管有没有人接手，他都可以套现离场。如果他还想继续经营，那么远海的事儿他也就可以干预，即使开始时不能干预，在去年快年底挖出事儿来的时候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去处理，但他可是由着neln和cici继续倒腾了么不是？” “对，当时我觉得他是想把问题攒一攒，就没想到这块儿。” “嗯，我当时也觉得他是在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但现在看来andern是早有打算，那人心思很深的。我继续说，本来我们占b司业务的一半，在你来之前andern不是没想过在医疗这边扩张或者开辟些别的赛道，但他自己尝试了几次后，发现国内的医疗设备交易市场水很深，也就充分放权给我，自己去盯着别的业务板块。本来这几年我和andern的合作也一直很默契，他在位置上也能顶住很多总部的干扰。但如果市场大环境变了的话，会如何？” “对，他也会用自己的消息渠道去评估这件事儿，如果情况不对他撤了就是。” “没错，andern那种身家的人消息来源可比你我要广。你看咱们是自下而上，搞了这么长时间才咂摸出点儿味道来，他没准在去年就从上面得到消息了。这也亏咱们知道了这些信息，才能看出来今天的事儿有多么不对劲。反正现在远海已经在暴雷的边缘，医疗这块儿也要有大变化，今年看下来是大概率过不完喽。” “明白了，看来是要变天。老师，那咱们的生意怎么办？” “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西北那边会相对滞后一点，你现在对后面也有准备。如果后面你能在g司顺利的把全国设备交易的盘子接过来，哪边需要资源了我给你对接。” “好的。老师你放心，规矩我懂。” “你我自然放心，这几天就好好的玩儿，就算咱们挠破头皮掀了天灵盖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对了，明天你不去市区，看看lisa那边有什么说法没。我估计hudn今天也会和她聊很多。” “明白。” 等颜晖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觉得无力感充斥全身，心力交瘁。时间倒也没有太晚，颜晖也就去了泳池调剂了一番，即便如此，在水里泡着也不能把脑子里各种纷繁的声音屏蔽掉。颜晖索性只游了平时计划的一半儿，半个小时后也就再次回到房间。 国内的时间已经是半夜，手机里密密麻麻一堆的未读信息。几个工作上的伙伴在咨询项目，家人和朋友在关照天气和他后面的行程，颜晖也就一一回复一遍。谢菲菲在看给山城的新房如何装修，六十秒的语音信息密密麻麻发了一堆，听了几个也都是些啰嗦言语，颜晖也就干脆从她发的图片里随便选了个合眼缘的，告诉谢菲菲让她自己定就好。 第75－5章 预言家————混沌与明晰 思虑多的时候容易失眠，就算睡着了也会梦到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颜晖从哪个自己在战场上受伤被俘的噩梦中惊醒，已经是早上快八点。 手机里依旧是一堆未读信息，昨晚的回复的工作事项到还好说，不用废什么精力，颜晖也就给阎建国打了通跨国电话，把他关注的新项目的事儿交流了一下。这个项目看样子4月份可以招标，依旧需要自己在表姑父那里先备个案。 而谢菲菲就是对他昨晚的应付态度发了一通脾气，颜晖不喜欢发太长条的语音信息，毕竟听起来费时费力感受不会太好；这时也不想戳着电话屏幕太费功夫，干脆打了电话过去安抚了半天。 “家里装修这么大个事儿，你就不能看到了回个信息么？” 是的，在谢菲菲眼里只要是她经手的事儿就没小事儿。 “我在开会不方便啊，再说又有时差的。” “那你空的时候也是在应付差事，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回几个字？” 在家里，自己的意见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还不是相信老婆的审美么？再说那套房子就是给你父母住的，这些事情你随着你爸妈的意思就好了。” “那你也不能当甩手掌柜，家里的事儿你也要管管……” 谢菲菲的抱怨还在继续，听得颜晖好不容易没有那么疼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有些厌烦这样的把戏，明明什么事情谢菲菲都要做主，还非要自己提出一个方案然后被否决用以彰显实质上并不存在的民主。等着抱怨的间隙，颜晖说同事来了马上要开会，就挂掉了电话。 等挂了电话，颜晖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谢菲菲的抱怨只是转移了个阵地，从电话转成微信语音信息，在置顶的位置一直响个不停，而还有一条lisa发来的未读信息在下面静静地躺了几分钟。 “起来了没？” “醒了。” “一起吃早饭？” “好的，15分钟后餐厅门口见。” 一刻钟后两人碰了面，没有多说什么，一起进了餐厅，各拿各的，等落座后才开始边吃边聊。 见颜晖并没有以往那种精力充沛的样子，lisa问道：“昨晚休息的好么？看你怎么有点蔫儿。” “还好，有么？” “嗯嗯，一大早就哀声叹气的，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颜晖抬起头，细细的看了眼lisa，她虽然化了淡妆还面带开心时才会有的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但是眼圈那里还是有些暗沉。 “别说我了，你这也不是休息好的样子。” lisa一怔，抱怨道：“靠，白化妆了。” “昨天那消息出来，有脑子的肯定都要失眠。” “没脑子的也会失眠，不过是激动的。” “哈哈，没错。” “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边逛边聊，酒店里还是人太多了。” “行啊，去哪儿？” “就逛逛迪士尼得了，里面那么大地方。我看你也没穿公司发的衣服，咱俩就扮游客得了。” “那我把相机带上？” “咦？那我岂不是要补补妆？” “不用，漂亮着呢。” “嘿嘿，行，快点吃。” 两人迅速吃完，lisa跟着颜晖到他的房间里去取相机。lisa看颜晖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一堆东西，什么三脚架闪光灯，还有一个不小的镜头包。 “嚯，带这么多东西重不重啊。” “习惯了，再说摩洛哥也好，巴黎也好，能拍的建筑风景那么多，不把家伙事儿备齐了有点可惜。” “嘿嘿，一会儿到园区里面给我拍点好的，我给你拎包。” “那你一会儿可别嫌累。” 说罢，颜晖把一个长焦头装到了相机上。这次出来他带了四个镜头，三个变焦和一个50焦距的定焦头，并没有带专门的人像镜头，只能用70-200焦段的长变焦来代替。 既然lisa主动请缨，颜晖也就没客气。自己跨上相机，让lisa背上装了闪光灯和其余几个镜头的相机包就出了门。 进了迪士尼园区，lisa就嚷嚷着不干了。 “这么重啊，不干了不干了。” “嘿嘿，我还没放三脚架呢。” lisa一边卸下相机包，一边问道：“这一套下来多重啊？” “如果加上三脚架，怎么着都是十公斤了。” “额，一个手机才不到半斤，你辛苦了。” “那没办法，光学器材就这德行，想拍出点好看的就要自己受受累。” 在酒店里，到处都是b司的同事，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可以通过统一的着装看出来，而园区毕竟够大，加上还有其他游客，两人走了一阵就觉得已经远离所谓的工作场景。 颜晖拄着相机，围着lisa拍了不少，这让lisa依稀觉得有种明星出街的感觉。伴随着游玩一般的走走停停，两人也把正事儿聊的差不多。 hudn在昨天也是和lisa说了不少事儿，他们的判断也和周章这边基本一致，就是b司在今年大概率会退出国内市场。hudn已经开始在北美那边找合适的职位，而lisa也如颜晖的预期一般，把今年的工作重点变成追讨资产。 “昨天，hudn给我说，如果到年中时真的直接官宣公司关门，就要想办法把你留下来帮我。” “哦？帮你什么？” “医疗这边的生意最复杂，有些项目要你给我支招看里面的门道呗。” “那还不简单，那我先叫一声李总？” “那我叫你什么？小颜子好还是小晖子好？” “还是叫小颜子，小晖小晖叫的感觉不是叫猫就是叫狗？” “诶？你是没听懂么？不像你啊。” lisa看到颜晖一副憋笑的表情，忍不住锤了一把。 “哼，叫你装傻。” 逛了一上午后，两人在狮子王主题餐厅里点了一堆炸货充饥，这里离酒店稍远，并且并不适合国内同事胃口，也方便两人继续私会。 lisa一边翻着早上拍的照片，一边吃着薯条。 “嗯，相机拍的是很清晰，你看我的黑眼圈都能拍出来。” “昨天几点睡着的？” “和hudn聊完都十点了，自己躺床上想到两点多才睡着。” “也没那么愁了，还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 “你还说我，你昨晚几点睡的？” “十二点多，就是没睡踏实，做梦梦到在战壕里被抓了。” “哈哈哈，咱俩都没好到哪儿去。” “然后早上起来又有家里的烦心事儿。” “哦？你那小媳妇又给你添什么堵了？” “你知道她之前的工作不是我给找的吗，她领导还是我朋友。”颜晖停顿了下，见lisa点了点头后继续道：“在元旦前人直接在公司背刺我朋友，结果被开了。这段时间就又愁又闲的各种找事儿，早上才打电话给我添堵呢。” “哎，没法说什么。不过既然出来了，就放松放松，反正后面还要去摩洛哥，就不接电话了。你看咱们又是进沙漠，又是去非洲，信号不好很正常嘛。” “嗯，那倒是。” “所以嘛，就开心一点，笑一笑。” “放心，下午接着转？” “嗯。” “晚上看烟花么？” “不看，炸一下就没得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再说我又不是小女孩儿，没那个情结。” “好嘞，那我就不用拿三脚架了。” “想偷懒就直说吗。” 第76－1章 北非谍影————云端小谈 北非谍影已经拍出来八十多年了，但每逢提到经典电影，这部一定会在讨论之列。当然，以现在的标准来看，这部黑白片的剧情难免有些俗套，爱恨纠葛若离开了时代背景总有些三观不正的感觉。不过这种俗套之所以成为俗套，离不开后续作品的大量借鉴；另外在40年代，有声电影也不过是第一个十年，技术上还是有不少限制。不管怎么说，若不是这部电影，摩洛哥也不会有现在的旅游热度，这也算是从另一个角度诠释这部作品的经典程度。 次日一早，全球千余名员工在酒店外的空地上摆出一个公司logo的队形，在无人机航拍下完成了一个大型集体照，作为b司的年会日程结束的标志。b司国内分公司也拍了个规整的集体照，之后就是各自准备下面的行程。 公司大多数人都把年假请在这段时间，除了远海组的那些苦命孩子，只有少部分人第一时间回国奔赴工作岗位。周章，颜晖和lisa三人也在吃过午饭后一起搭了公司的车，去了机场。 直到上了飞机，有了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三人才有机会聊些在外人面前不方便细谈的事情。也是在此时，lisa才知道周章已经决定在年后离开b司。 lisa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不解的问道：“啊？周大哥要跳槽么？” 周章也觉得有些奇怪，反问道：“颜晖昨天和你溜达一天都没给你说么？” lisa白了坐在她和周章中间的颜晖一眼，说道：“他那嘴巴跟挂着锁一样，我可没能耐撬开。” 颜晖只得辩解道：“这种事情我可不能瞎传播。” “咳，你多虑了，昨天我和hudn都说这事儿了。” “额，这你可没和我说呢。” lisa也在一边跟腔：“就是，hudn也没和我说这茬。” “没事儿，现在知道也不晚。lisa你也知道公司后面会发生的事儿，颜晖这边我已经交代过，他会尽力去帮你们做事儿。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大哥您就说。” “我撤了后，如果公司还继续运作，neln肯定会拿我的人开刀，那时候你和hudn要想办法保住颜晖；如果和我们预期的一样公司要退出国内市场，在颜晖帮你把后面的路铺平后，他有下家了你们也不能拦着他。” 颜晖似乎从周章的言语里品出了一副托孤的味道，只是在此时此刻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还需要自己细细琢磨一番。 在颜晖还在头脑风暴时，lisa已经表了态：“放心，晖哥平时帮我们做了多少事儿，我都记着的，后面肯定不会让他吃亏。” “哟，这叫的亲热的。好了颜晖，你也别板着脸了，这次就好好玩儿。” “嗯。对了，师母她们什么时候到机场？” “应该比咱们早上半小时左右。” lisa笑道：“放心，那边的向导已经在等着了。他们做了接机的准备，不会有问题的。” “看你俩这搭档的，就是省心。” 正事儿聊完，颜晖也就把笔记本打开给lisa看昨天拍的照片来打发时间。周章也在一边凑着热闹，不时锐评两句。 “你看颜晖这小子，啥都会，带着他出去旅游就是省心。” “这次到摩洛哥后面能拍的应该不少，这次我家伙事儿带的齐，到时候多拍拍。” lisa一边翻着照片，一边说道：“先说好，我可不帮你背相机包，沉死了。” “没事儿，我搞得定。” “就是的，你看他那体格，还操这心？” 颜晖发觉自己好像腻缝（相声术语，三人相声中捧哏和逗哏之间的角色）一般，被两个人互相砸挂调侃。当然，这些玩笑一般的言语没有那些阳奉阴违或者笑里藏刀，就是互相熟络的标志。看来lisa在总部时和周章的关系也不错。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也就在几人的欢声笑语中飞快度过。 等飞机抵达拉巴特机场，拖着行李办理完入境手续后，周章的老婆女儿已经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边的向导和司机是lisa找的，一男一女两个当地人和周章的家人默默地聚在一起，摩洛哥的官方语言是阿拉伯语和法语，英语水平并不高，看来几人的交流并不顺畅。颜晖有两年没有见过周章的家人，周夫人倒是没有太大变化，而他女儿已经长到了175左右的身高，和周章差不多了。 lisa很快就把团队沟通的事情接了过来，向导也会一点英语，简单的交流后一行人在机场用欧元兑换了些迪拉姆（摩洛哥货币），也很快找到向导这边准备的本田pv，开始为期近一周的摩洛哥之行。 第76－2章 北非谍影————卡萨布兰卡 拉巴特是摩洛哥的首都，但这次旅行并不会在此停留。卡萨布兰卡是第一站，几人抵达摩洛哥的时间是下午6点左右，看周章老婆和女儿的状态，时差倒的也不是那么顺利，这个点儿也都有点饿。刚好从机场到卡萨布兰卡需要经过拉巴特，晚餐也就在那边解决。 找吃的这事儿自然是颜晖拿主意，他也做了些攻略，对摩洛哥的饮食也有一些了解。在他定下这顿晚餐不用太丰盛油腻，食材也不要太怪的基调，lisa把要求转达后，向导就带着他们在拉巴特找了家还不错的本土餐厅。 摩洛哥并不以美食见长，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一种用塔吉锅连煎带蒸，混合了肉类和蔬菜的菜式，在配上些煎饼之类的主食就是一顿晚餐。这倒是比较符合国人的胃口，没有那么重的黄油当做味道的基底也不会显得太腻，就是餐后甜点多少有点奇怪，柑橘被切成一片片的，撒上了些肉桂粉，周章一家子试了下之后还是把肉桂粉擦掉才觉得好吃下去一些。 吃过晚餐，一行人就驱车赶往旅行的第一站卡萨布兰卡，两个城市离得并不远，也就70公里左右。但即使摩洛哥已经是非洲经济第二好的国家，这边的基础建设依旧落后，就连卡萨布兰卡这个非洲第二大城市也就和国内的三线末流城市差不多。因此两个城市间的高速公路路况并不怎么好，等抵达酒店时，已经是晚上10点出头。 路上的两个小时，颜晖发觉这不是lisa和周章的家人关系还挺熟络，不过平时他们都在总部，外企的各种类似“家庭日”的活动也不少，这也并不奇怪。 几人要在卡萨布兰卡住两个晚上，明天留了半天给周章的家人休息加倒时差。5人分别住了3个房间，周章的女儿和lisa凑了一个房间，颜晖就一个人，几个人也就把这两天不需要的行李都放到了颜晖那里。 颜晖刚把行李归置好，lisa就给他发了信息。 “晚上没吃饱，出去再吃点？” “可以，叫其他人么？” “不叫，我先到你房间咱俩商量。” “来。” 不一会儿，lisa就敲响房门，进门不由分说就找起房间的矿泉水。 “哇，你水牛啊，这么快水就喝完了。” “嗯，车上备的都是饮料，不想喝，酒店就备了两瓶，一回来就咕嘟完了。” “我也是，那小丫头喝了一瓶，我喝了一瓶，一小瓶水根本不够喝。” “那我给你烧点？” “等不及，算了，咱们找点吃的，路上我再买。” “行，来的路上我看到附近似乎个夜市，咱们去溜达下。” 两人慢悠悠的走在卡萨布兰卡街头，这里的冬夜还是有一些凉，气温不到10度，但总体还算宜人。摩洛哥的国土狭长，卡萨布兰卡是在大西洋那一侧的港口城市，从超市出来，lisa解决了口渴问题，话也密了起来。 “我还想着订的都是欧盟标准的酒店，打开自来水就直接能喝呢。刚才在房间的时候喝了一口，又咸又涩的。” “欧盟标准只是微生物标准，这边的挨着沙漠，本来就是盐碱地，生水肯定硬度很高。我看这几天还是让向导买点矿泉水、纯净水之类的东西在车上。” “嗯嗯，我也没想到车上居然全是饮料。” “那没办法，这边饮料比矿泉水还便宜点的样子。” “没事儿，一会儿吃完回来了我买点就是。咱俩一会儿吃点什么？” “去看看，估计还是烤肉之类的，这个点儿吃那么油的你可以么？” “可以可以，反正这边的薄荷茶挺解腻的。” “是够解腻的，你看老周他女儿，喝了一口那玩意差点没吐出来。” “哈哈哈，刚才她还给我抱怨呢，说这边的茶和漱口水一个味。” “那你跑出来她没想着跟你一起？” “她回去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睡死了，我叫她都没反应，看样子是挺累的。” 第76－3章 北非谍影————宵夜时间 两人要去的夜市离酒店就几百米距离，此时街上人并不少，虽然摩洛哥是一个非洲国家，但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及以伊斯兰教为主体的文化底蕴，让这里的非洲气息并不那么浓，反而更像一个亚欧交界处的国家。 颜晖选了个看起来有不少本地人在的海鲜、肉类烧烤的馆子，当做宵夜打牙祭的地方。一落座，lisa就拿过菜单，但上面全是阿拉伯文，好在她法语过关，和餐馆的人说了几句后也很快把餐点好。 摩洛哥的大多数餐馆都装修的很有特色，房间里的墙绘很华丽，灯饰、餐具也都极为考究，但吃的确实不贵，两人点了些烤肉和海鲜，也不到150迪拉姆，折合人民币也就100出头左右。 餐品上来的不快也不慢，两人边吃边聊，把后面的行程需要备上什么东西之类的杂事儿又过了一遍，一份烤鱼和一份烤肉也很快落了肚。 lisa喝了口薄荷茶，意犹未尽的说道：“就是这边的餐馆不卖酒，咱们酒店也没有行政酒廊，想喝两杯都不行。” “那没办法，这里还是信伊斯兰教的国家，虽说摩洛哥已经很世俗化了，但是本地人还是不喝酒的。” “哎，肉质还不错，就是想着不喝两口有点可惜。” “怎么你现在酒瘾这么大啊。” lisa瞥了颜晖一眼，嗔怪道：“还不是怪你？” 颜晖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应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lisa托着下巴，眼睛咕噜噜转了几下，调皮的说道：“是谁教我心里事儿多睡不着的时候喝杯晚安酒的来着。” “好像还真是我。” “那你是不是要负责到底呢？” “怎么说？这人生地不熟的，酒什么的还是谨慎。” “买点啤酒去你房间喝呗。” “行，走。” 夜色有些深，路灯的照明不是很好，好在这边的本地居民多是欧非混血，或者肤色不是那么深的柏柏尔人，倒不至于有那种未见其人只见其牙飘过的惊悚场景。虽说这边在非洲属于安全的地方，但两人还是尽快的买好东西，返回酒店。 颜晖还是把为后面几天准备的矿泉水买了，lisa也买了些薯片之类的零食当下酒小吃。两人窝到房间里，又继续聊了起来。 颜晖主动问道：“我看你和老周的家人都挺熟的，你们在上海聚的多么？” “还好，也不多。也就是去年公司组织的几次活动，老周都带着她女儿来的。结果那个小丫头就和我比较投缘，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她女儿今年应该刚上高中，你也够可以啊，和小朋友都能混熟。” “嗯，我俩有共同话题。” “哦？什么啊？” “拼乐高呗，她女儿也喜欢玩儿那个。” 颜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弄得lisa有些奇怪。一番追问下颜晖也没有故意吊她的胃口，解释道：“两年前，老周带着家人回古城，我给她送了个乐高版的霍格沃兹城堡，估计就是这事儿把那小丫头拉进乐高的坑里了。” “反正我发现你就是个祸害，又是拼乐高又是晚安酒，还有各种出差偷懒小技巧，你看你都教了些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虽然不正经，但是都有用啊。” “那倒是，你看要不是咱俩一起出差，我也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选酒店怎么攒积分。” 说罢，lisa把易拉罐举到颜晖面前晃荡了几下，颜晖也默契的和她碰了一杯。 卡萨布兰卡没有那么多的霓虹灯光，酒店窗外已经有些静谧。天上又是一轮下弦月，星光点点，远处似乎还隐约有海浪的声音传来。两人并排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平静的景色陷入沉默。 颜晖翻了翻手机，看到谢菲菲又是发了一堆语音信息，点开听了几个就觉得头大。lisa就在旁边，颜晖不禁抱怨道：“你刚才还说我是祸害呢，能影响别人，你看我怎么就影响不了她啊。” lisa歪着脑袋看着颜晖一脸惆怅的样子，把身子朝他挪近了一些，宽慰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能确定这一定不是你的问题。” 颜晖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从国外回去后谢菲菲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自己的工作也在变革期，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与其接着发愁，不如就如同大家所说的放宽心，把这几天好好玩儿过去。 “干杯！”两人又开了一罐啤酒。 第76－4章 北非谍影————哈桑二世清真寺 颜晖和lisa并没有喝到太晚，到了零点时分也就互道晚安。次日，周章的家人睡到了快11点才起来，旅行也正式开始。 颜晖，lisa和向导早上聊了一阵儿，把卡萨布兰卡的行程也做了十足的规划。午餐是颜晖根据向导的建议而选择的一家地道摩洛哥餐馆，就在下午要去的哈桑二世大清真寺附近的一个市场里面。在小巷子里溜达了一阵儿后，几人根据导航找到了地方。餐厅不大，但装修可谓之美轮美奂，这也是摩洛哥的一个特色，这种餐馆不管大小，都会狠狠地把各种元素堆砌。门口的马赛克彩砖照壁，一进餐馆时略有些浮夸的镂空吊灯，贴满暗金色图案的吊顶与墙壁，依旧是拼色马赛克砖的廊柱，就连每个小卡座之间的木质隔断上都阴刻满了花纹。在点餐之前，几人的相机、手机就没停下来过，餐厅虽小，但处处都是适合拍照的元素。 而点餐反而简单了不少，摩洛哥是真的没有太多可以吃的，这家名叫艾尔凯德餐厅的供应的餐品也是地中海海鲜和常规的塔吉锅料理，在加上一些烤羊肉之类的简单料理。好在除了薄荷茶之外，这里还提供了些柠檬苏打水之类的佐餐饮品，不至于让不太适应的几位觉得在喝漱口水。店家或许也知道来这里的游客不少，即便是人不太多的中午，乐队和伴舞也都没省下，几人听着民族音乐，看着混血美女跳着肚皮舞，一顿饭也吃的有滋有味。 按照向导的说法，这里已经是摩洛哥本土菜餐厅的天花板，颜晖也表示后面几天会穿插着找些其他风格的餐厅。等吃完饭，和乐队、舞女拍完合照，向导也就带着几人慢慢悠悠的溜达到下午游览的经典景点，哈桑二世清真寺。 这个清真寺是目前全球第三大的清真寺，但单论艺术成分或许是最高的一个。整个寺庙建在一块填海而成的大广场上，远远看去一个奶白绿顶的大型建筑迎着海风静静矗立，一条连廊引导几人从广场边上慢慢踱步到寺庙入口。 踏上连廊，就可见这座清真色的奢华。每节天花板上做了精美繁复的几何浮雕，廊柱下面也做了翠绿为主调的贴片，与寺体顶部的颜色保持一致，地板也是铺满光洁到反光的大理石，这与几人步行途径的有些破败混乱的街道、市场行程鲜明对比。 向导为几人介绍这座寺庙的建成背景，使用的奢华材质，以及餐馆禁忌这些背景知识，lisa把向导的法语介绍翻译成中文，而周章的女儿已经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准备了一箩筐的问题提问。 有些问题向导也不太清楚，但关于一些历史大背景的事儿倒难不倒颜晖。他一边拍照，一边给周章的女儿讲起伊斯兰教的派系分类，传播历史，以及基于地缘造就的独特亚欧非融合的摩洛哥文化。 “这边的伊斯兰教以逊尼派为主，这个就相对世俗化一些，所以我们只有进了清真寺里面才让你们围头巾。同样，你看这个清真寺就没有在中西亚那边更加原旨派系的清真色那样的球顶和新月标记。” 周章的女儿一边拿着ipad写着游记，一边点头应道：“懂了，谢谢颜叔叔。还有，来之前我老觉得到了非洲肯定都是黑人比较多，但到这边觉得好像并不像非洲，这又是为什么啊。” “这个就要从摩洛哥的历史说了。这里的原住民是柏柏尔人，本来就是黑人里肤色较浅的那一支，这里又和西班牙、法国很接近，在公元前就已经开始了民族融合。后来到了公元7世纪阿拉伯帝国扩张，这里又被阿拉伯占领，建立了广义上的摩洛哥王国。到了15世纪，欧洲人的势力只要过了直布罗陀海峡就能直接登陆，并不需要走埃及那条线，所以这里也是欧洲列强开发非洲的第一站，后期更是被法国直接殖民，所以你看法语就是这里的官方语言。这样一路过来，这里的文化、民族就更加的混杂一些，不像我们刻板印象里的非洲就很正常啦。” 周章跟着听完，对他女儿说：“你看，叫你平时多看书少看电视剧，你颜叔叔随口一说的可都是因为肚子里有干货，这可都是他平时爱看书积累出来的。” 周章的女儿似乎并不打算买账，点着头嗯了几声以示应付。 lisa调侃道：“嘿嘿，晖哥不就是百事通么？有啥不懂得问他准没错。” 颜晖没说话，看着lisa调皮的表情，默默的抓拍了一张。 如果说在清真寺的外面只是初窥门径，进入之后的场景是足以用震撼二字来形容。向导提示众人，进入寺庙内要保持安静，几人也都压制住想要表达被震惊到的言语。每个立柱都扮以精妙镂空浮雕，每个墙面都佐以暗纹贴花，这些在精美吊灯的光线下，反射在一块块平整如镜面的大理石地砖上。而这种繁复的设计，并没有让人因为接收到过量视觉信息而产生那种视觉上的疲惫，反而营造出一副肃穆庄严的氛围感。 向导在小声介绍，lisa在小声翻译。而颜晖则是拄着相机不撒手，不停的把所看的这些统统记录下来。 或许这就是宗教的力量，可以让民众忽视掉本身的贫瘠，甘愿把大多数的收入用来供奉给各种宗教组织，从而转化成为堆砌这些寺庙、教堂之类的物质基础。诚然，在这个世界上政教一体的国家不少，比如美国就是一个基督教国家，但其内核是资本治国；比如泰国是一个佛教国家，但其本质是王权垄断。 对于颜晖来说，每到一个地方，他总是去亲自体验一个国家的风土人情，饮食生活，通过这些主观感受，启发自己对于客观世界的深度思考。这也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真实意义。如果谢菲菲也在这个小小旅行团里，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一番体会。 几人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参观清真寺，lisa一边听一边翻译，颜晖一边补充一边拍照。这种组合让周章一家子很开心，就连周太太也在夸lisa和颜晖简直就是旅行好搭档，让她把开始不了解这边时，对于非洲小国的刻板恐惧感甩到九霄云外。 第76－5章 北非谍影————Rick＇s Cafe 等从清真寺离开时，太阳已经快要消失在海平面。几人下来的行程就是去里克咖啡馆的“朝圣”之旅。虽然那部电影并没有在摩洛哥实地拍摄，但在这边确实有人1比1的还原了电影中故事发生的主舞台。 咖啡馆离哈桑二世清真寺倒不远，也就是一公里出头的步行距离，几人也就一路逛了过去。当时摩洛哥的落地签政策开放不太久，对于国内游客来说还是一个冷门地点，要不然这种热门打卡点肯定早早排起大队。 这里的装修风格反倒没有其他餐厅那般华丽，就是简简单单一个白色小楼，配上深咖啡色的门头和窗户。餐厅里也是走的简单的美式装修风格，服务员也是复刻了电影中的穿着，白衬衣，黑马甲戴着小红帽。餐品一般般，简单的美式简餐，加上些牛排意面之类的东西，做的也不算精细，不过对付一顿还是绰绰有余。 但在影视还原，满足情结需求的层面上讲，这里确实做到了极致。咖啡馆的正中摆着一台钢琴，几人进场的时候就有一个黑人坐在前面弹唱as ti goes by，要是在这个黑人再稍微胖一点就更贴切了。台哪里和美式的酒一般，各种类型的酒水备的很齐，餐厅里醒目的位置也挂着电影海报。就连一些餐桌上也是按照赌桌的样式设计，和电影中的场景保持一致。 几人里就周章的女儿没有看过卡萨布兰卡，不过在店里那部电影一直在循环播放，几人吃完饭喝酒聊天的功夫她也把电影完整的看了一遍。 这部电影确实过于古早，很多细节已经被遗忘，趁着这个机会，几人也聊起了电影中的一些情节。 周太太喝了口酒，看着银幕里得英格丽褒曼，有些羡慕的说道：“当时看电影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伊尔萨（英格丽褒曼扮演的女一号），有两个男人都为她倾心。但那个结局是真的虐心，为什么里克就不能和他们一起上飞机呢？” lisa刚喝完一杯长饮，红着脸打趣道：“嫂子好贪心哦。” 周太太问lisa：“那里克和拉斯洛你更喜欢哪个吗，这两个都是很理想的伴侣啊。” lisa略略思考后，答道：“还是里克，当时他帮那对儿新婚夫妇，让自己的发牌员故意输给她们两千法郎去买通行证，让我觉得他还是很有人味。但拉斯洛就太伟光正了，总觉得缺点人味。” 周章已经忘掉了不少细节，问道：“你说的是哪一段，我怎么没印象了。” 颜晖还在摆弄着相机，头也没抬地接过话茬：“应该是一对儿保加利亚的新婚夫妻想要离开摩洛哥，但没钱买通行证，警长要求女方陪他过一夜就给他俩发通行证，结果里克帮忙的那一段戏。” lisa笑着点了点头，周章也回忆起来了，夸道：“你小子行啊，记得这么清楚？” 颜晖解释道：“想着要来这边，就提前下好了在飞巴黎的路上回顾了一次。” 老周一脸无语的说道：“切，还想夸你记性好来着。” lisa和周太太笑作一团。 笑过之后，坐在颜晖旁边的lisa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问道：“那你觉得哪个片段最让你印象深刻。” 颜晖答道：“拉斯洛让乐队在酒馆里演奏马赛曲的那一段，我是觉得这个电影出彩的也是这种在特殊时代下的情感纠葛，那个镜头反而成了整个电影的基调。” lisa一手托着下巴，斜着脑袋带着笑意看着颜晖用心回答问题的样子，待他说完，一脸调皮的说：“要不要我问下服务员，可以让乐队演奏马赛曲不。” “那要看看现在这里有没有德国人，这么玩儿会不会引起他们的不适。” 颜晖一本正经的说罢，也是浮夸的左顾右盼了一番，作势寻找。lisa也被颜晖逗笑，捂着嘴巴抽抽起来。周章没有对上这两人的电波，一脸玩味的看着两人贫嘴。 直到影片放完一遍，周章的女儿也从观影区回来。周章问起他女儿观后感来，这也是她的教育方式，及时分享一件事情的主观感受。 周章女儿乖巧的坐在周太太旁边，一脸认真的说道：“很经典的电影，能看到很多现在的电影也在模仿这部电影的一些手法之类的东西。” 颜晖夸赞道：“老师，小周同学可以啊，刚上高中的年纪直接看一部没字幕的英文电影，一看就是平时没少下功夫。” 周章女儿面露羞赧的答道：“还好啦，中间有些没有太懂的看表演也能猜出来的。” 周章则是一脸得意的神情说道：“那可不，想着以后大学或者后面还是要让她出去读读书见见世面，你和lisa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周章女儿也在一边应和道：“就是，我爸在家的时候就特意给我说过，这次出国一起玩儿的时候要和颜叔叔、李阿姨多学习。本来还不明白，可今天一起逛了一圈儿就知道了。李阿姨多懂一门语言，到这边就什么都能安排好；颜叔叔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什么冷门的东西问他他都能说出个一二出来。” 颜晖和lisa都没想到能在这种场合被夸道，相视一眼过后也不禁哑然失笑。 周太太刚刚拿着相机看完颜晖今天拍的照片，也补刀道：“就是，你看小颜今天拍的多好的，回来你也多和他请教请教这些，以后咱们自己出去玩儿也能照些好看的。” 周章笑道：“他这套相机、镜头可花了不少钱，怎么着都要六七万了，你让我学的话我也买一套。” lisa也跟着说道：“就是的，还挺重的，一套十几斤的东西背身上，周大哥还要健健身。” 颜晖挠了挠头，笑道：“那可不，有舍才有得吗。” 又是一阵欢笑，看来这次的旅行有一个好的开始。 第77－1章 玫瑰与沙丘————安缦 玫瑰的生长需要富含水分的土壤，而沙丘环境却极端缺水。不过在摩洛哥这方土地，却有着玫瑰粉一般的颜色基调，尤其是马拉喀什与北撒哈拉地区，一望无际的玫瑰粉色基调延绵不绝，让古城和沙漠融为一体。这种奇观当然会让人们把这两个本应矛盾的事物通过通感的手法进行联想，构建出某种浪漫的情绪揉和其中。但归根结底，无外乎是当地的土壤以及沙漠中富含铁元素，加上本身摩洛哥又盛产磷酸盐，从而将这种好看的色彩撒满了这片神奇的大地而已。 等颜晖给周章的女儿解释完为什么出了卡萨布兰卡，越往马拉喀什的方向走颜色越粉后，lisa气冲冲的锤了颜晖一拳。 “给小朋友还讲的这么理性，一点都不浪漫，你看我刚才说三毛说的那么好的你就给我打岔拆台，烦死了。” “喂喂喂，你就说我说的有道理不，小朋友多懂点科学知识又没什么坏处嘛。” 周章一家三口坐在pv的最后一排，乐呵呵的看着颜晖和lisa斗嘴。 几人是一大早吃了酒店的简餐就从卡萨布兰卡出发，前往马拉喀什。摩洛哥并不发达，连接这两座城市的高速公路也不是我们理解般那样，充其量就是我们国家县与县之间的国道一般质量。沿途的村落也不是很多，也只能在那里加个油或者有些基础的补给，至于电话、网络信号也是时有时无。好在颜晖提前给车上备足了饮水、水果和零食，加上一路上他和lisa不停的在贫嘴，也给这段两百多公里、四个多小时的枯燥旅途平添不少乐趣。 颜晖发现这一路，会车的时候司机会把手伸出车窗外，朝着对面的司机比划着什么手势。lisa把他的疑惑翻译成法语问了向导，之后给众人解释道：“向导说我们实际上一直超着限速走，但这边不像发达国家道路有固定的测速点，都是警察的流动测速，他们打手势就是给对方提醒前面有警察在巡逻，要小心别超速这样的信息。” 周章感叹道：“这种风土人情确实是来了才知道。” 周太太也说：“就是，你看小颜这么心细的，怪不得上次你们去厦门他没去你还觉得可惜。” lisa也在一边搭腔道：“那可不，要不我怎么这次要跟着你们一起来呢。” 周章立马用一副恍然大悟的调侃语气说道：“哦，你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颜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lisa也低下了头，车里又是一片哄笑声。 一路欢声笑语中，几人在午饭时分抵达马拉喀什。这次的行程在这边也只会停留一晚，lisa也提前订好了安缦的住宿。 对于这个酒店酒店品牌，颜晖和周章都是只闻其名，没有亲自住过。至于为什么，无它，唯贵而，唯一一次有过交集不过是几年前在杭州开会时厂家大佬招待他们在灵隐寺的安缦吃过一顿价格不菲的素斋。 而这次舍得住安缦，是lisa表示她的家庭是安缦爱好者，已经积累了若干次安缦酒店的住宿，加上前一段时间有人送给她家了张一千欧的安缦礼品卡，反正不用也是浪费，就干脆贡献出来。若不是如此，恰逢摩洛哥淡季也要一晚三千多欧的住宿费就算平摊到五个人头上也属实有些夸张。也是沾了lisa的光，酒店还给这一行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就连次日的早餐也从两人份升级到了五人份。这一顿饭也着实精致，一顿正统的法餐也给几人改善了下胃口。 吃过午饭放好行李，几人在酒店里面逛了一逛。虽说周章和颜晖都是万豪系酒店的高阶会员，平日出差能住的也都是不错的酒店，但是安缦这种小而美的奢华体验也着实震撼了几人。马拉喀什安缦的建筑通体玫瑰粉，每个客房实际上就是一个小院，完全符合酒店业对于vil的定义。柔和的绿顶，精致的家私，考究的庭院设计，再加上精致的餐食，管家般的服务，确实有其昂贵的道理。 趁着lisa和周家母女正在闲聊的时候，周章小声问颜晖：“后悔不？” “啊？什么？” “后悔结婚这么早不？晚上两年认识你和lisa没准有戏。” “额……老师别开玩笑。” 周章一脸坏笑的戳了颜晖一下，说道：“你看你俩这么聊得来，平时搭档也不少，真有戏。” “这可没有如果啊。” 第77－2章 玫瑰与沙丘————Jardin 下午的行程里，几人先去了马洛雷勒花园（jard ajorrelle），这里也是伊夫圣罗兰（ysl品牌创始人）在马拉喀什的庭院，同时这里也有一个关于这个伟大设计师的博物馆。为此lisa还专门带了支ysl口红，在门口留了张打卡照。 这个博物馆有一些不错的极简主义和抽象主义画作，还有不少伊夫圣罗兰的手稿，以及他不同时期的作品。周太太和lisa看的津津有味，但颜晖对这些不太感冒，他感兴趣的是园林景观。等三位女士在博物馆买了些海报出来后，几人就一起进了花园继续参观。 不得不说，这位设计师的审美确实很棒。粉色的地面连着外墙，而花园里的主体建筑则是宝石蓝、亮黄这些强烈的对比色，在庭院里一些常青植物的衬托下不显突兀，反而和一个调色盘一般融为一体。院子不大，一条笔直且垂直于主体建筑的人工小河将院子分成两块，郁郁葱葱的植被让这里与外界隔绝开来。只是季节不太对，若是天气暖和一些的非冬季，这里还会把饲养的孔雀和其他鸟类放在院子里，以供参观。 颜晖在国内看过不少园林，但是这种成功的中西合璧样式倒也是头一次看见，也不由的频繁切换镜头，争取把看到的那些值得记录的影像保留下来。 lisa一脸得意，看着颜晖不停的摆弄相机也凑过来嘚瑟道：“怎么样，这个地方选的不错。” “漂亮，确实是一流设计师手笔，刚听介绍好像是圣罗兰老爷子和一个建筑师共同设计的？” “你没听仔细哦，这个花园的设计师是雅克马洛雷勒，他也是一个画家，这个花园就是他的毕生心血。圣罗兰老爷子是1980年左右把这里买下来，当做自己的行宫来用的，里面那些陈列品是他搞得。” “哦哦，光顾着拍拍拍了，听了一半儿。” “那你说说这里有什么门道吗。” “整体的设计逻辑有些像苏氏园林，讲究四相有异景，但是这里的远景有些被马拉喀什的城建破坏，你看朝南面看过去就没有远山的层次感。但是总体的色调和内里的设计细节又很西式，比如撞色系的设计，还有把中式园林里那些蜿蜒的水道改成直来直去的，又有点极简主义风格。” 周章听完，打趣道：“嘿，你小子懂得是真多。” 花园不大，几人细细转完也就花了两个小时左右，后面的时间就在马拉喀什老城区溜达溜达。很多在法国人在海外置业的第一选择就是在这里，因此马喀拉什也被称为法国后花园，也有不少影视明星在这里买了房子，这也为这座小城平添了不少时尚氛围。 老城区的街道虽然狭窄，但是各种稀奇古怪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店开的到处都是。摩洛哥并没有什么成熟的工业体系，很多工艺品都是在店里直接纯手工打造，观摩这种过程也是旅游的一大趣事。 lisa想在这里做一个手绘海娜纹身，反正这玩意过上一周多，等几人回国时就会自然褪色消掉。周章的女儿本来也想尝试一下，但没有被周章允许。在向导的建议下，lisa选了一个手绘功力深厚的艺人，设计了个两边满臂到肩胛的复杂图案任性一把。绘制需要一个多小时，周章一家人看了一阵儿，架不住小周同学一直跃跃欲试，就在她的户口那里画了个传统图案打发了事儿。 市场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转，但lisa这边需要的时间很长，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向导跟着老周一家人在别的地方转悠，颜晖在旁边陪着lisa，等她把纹身画完，晚餐时直接在餐馆集合。 第77－3章 玫瑰与沙丘————纹身 纹身铺子旁边就是一家银匠店，里面有一堆手艺人在拿着小锤子叮叮当当的敲着银块，通过敲击逐渐把厚实的银锭砸成薄片，在做进一步加工。lisa纹身铺外的桌台上坐着，一边张着胳膊让纹身师在上面作画，一边隔空帮着颜晖翻译砍价，让颜晖买了个带着银饰雕花装饰的小玻璃瓶。在争的银匠和纹身师的同意后，颜晖还在这里拍了不少照片。 等颜晖把想拍的想看的看完，lisa左边胳膊肩膀的彩绘已经画完了。颜晖看着她一条胳膊布满异域风格的纹路，调侃道：“哟，乖乖女想叛逆一把了，来我给你拍下来你看看效果。” “好呀好呀，快拍一下我看看效果。” 有了lisa发话，颜晖自然是又拍了几张特写，然后把相机递给lisa，让她翻翻看背后以及整体的效果。lisa一边翻着照片，一边问道。 “好看么？” “你人漂亮，怎么样都好看。” “嘿嘿，虽然有恭维的成分，但听着还是很开心。那认真问啊，你有没有觉得看起来会很夸张？” “还好啊，很有异域风格。要是你的五官再立体一点，在晒黑一点，就更融入这边的环境了。” “你这话说的，又是一半儿夸一半儿损的，烦人。”说罢，lisa白了颜晖一眼，要不是这会儿胳膊被占着，她是真想捶颜晖一下。 “哪有损啦？” “你说我五官不够立体。” “哎呀，你那个叫娇俏，各有各的风格。”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说一会儿见到老周他们，会不会把他们吓到。” “我觉得你说你想要纹的方案时已经吓到他们了，没看老周已经把他女儿拽走怕跟着你学坏了么。” “嘿嘿，不管，来都来了就要玩儿的尽兴点。反正回国这些东西就掉色了，又不影响什么。我给你说要不是担心掉色慢，我还想给脸上也画一点。” “嚯，你这是想当个柏柏尔女杀手么？” “嘿嘿，真要是杀手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你崩了，叫你天天损人。” “哈哈，怕你啊。” 两人嬉笑了一阵，lisa看着颜晖手里一直把玩着刚买的小瓶子，有些好奇为什么颜晖没有买些别的更便于携带的东西，比如小纪念章之类的，而是选择了一个既没有性价比也不够便利的脆弱玻璃瓶。 “我是打算在撒哈拉沙漠采一瓶沙子，回去送媳妇，这玩意总不能装个饮料瓶子里带回去送人。刚好看到这个小瓶子挺合眼缘，就买了呗。” “她看过三毛的书么？” “我没问过，不确定。” “希望她懂得你的这些心思。” “懂不懂在她，送不送在我。这种事儿我总是要做的。” “嗯，一会儿我也要买个小瓶子。” “你又是想送给谁？” “送给我自己呗，来都来了，你这一买就给我提了醒，嘿嘿。” 一个多小时后，lisa的纹身大计完成，似花朵也似羽毛一般的几何图案从她的手背开始漫过整个一对儿修长的胳膊，延伸到肩胛骨的位置。lisa迎着和煦的余晖，背对着颜晖，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一脸笑意的扭头看过来。 “好看么？” “挺好看的，蜘蛛也挺方便，爬你胳膊都不用结网了。” “讨厌，你这人的嘴巴怎么这么烦人。” “冷么？快披上外套，别着凉了。”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离晚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一月份的马拉喀什在日头当空时，还能保持20度左右的气温，颇为宜人。颜晖一向抗冻，就是穿着一件短袖，把外套挂在背包上，而lisa也是舍不得把刚做好的纹身挡住，只是把外套披在吊带外面。两人慢慢悠悠的在老城集市区当着胡同串子，边走边聊打发时间。 “我发现你早就筹划好了，要不中午换了吊带就跑出来了。” “嘿嘿，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我看这边的风俗，这边很多女孩儿出嫁前都要做一次海娜纹身，你这是准备找个柏柏尔人嫁了？” “喂喂，你的吐槽能不能收敛一点。” “疼疼疼，小姑娘家家手劲儿这么大。” 见颜晖讨饶，lisa也松开拧着颜晖胳膊的手，这一番打闹让两人贴的很近，近到颜晖的胡茬都蹭到了lisa的额头。 “诶呀，扎扎的。” “嘿嘿，这次我是从家出来后就没刮过胡子，想着过个流浪汉般的假日。” “留起来应该挺好看的，要不试试？” “别了，我这络腮胡看着还是太凶，不太适合平时见人什么的。” lisa伸手，用手指抚过颜晖的下巴。颜晖一怔，这样的举动有些过于亲密，但看lisa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她那古灵精怪的脑瓜子里又蹦出来了什么鬼点子。 在颜晖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把她的手从自己脸畔划拉开时，lisa一个机灵，拽着他的胳膊说道：“走，我突然想到还要买什么了，我们买好去吓吓老周一家人。” “什么啊？” 第77－4章 玫瑰与沙丘————C＇est la vie 晚餐时分，周章一家子和向导已经坐在餐厅里，静静等着在外面游荡的颜晖和lisa两人过来。 他们买了些小饰品当带回去的伴手礼，除此之外他们还买了套塔吉锅，以及一副挂毯。大件儿不太方便携带，已经托向导找到邮局往回寄了。 周太太一边和女儿摆弄着买来的小饰品，一边说道：“lisa找的这个向导还挺不错的，还好会说简单的英语，要不然还真要等着他俩回来帮咱们和人砍价。” 周章逛了一下午，已经有些累了，喝着可乐抽着烟应道：“那没办法，这地方的旅游业才对国内开放没多久，配套肯定没那么好。” “配套好了咱们也不想来了，原汁原味和便利总要顾一头。诶，对了，这次小颜怎么不带着他媳妇过来？” “哼，他媳妇不愿意来，嫌这边是老少边穷呗。” “真没眼光。” “可不是么。” 周太太瞥了眼自己的女儿，见她正在专心的给国内朋友发信息聊天，凑到周章耳边，小声问道：“你说，小颜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和lisa倒是真的挺合得来的感觉。” “他倒不会，lisa也没这种心思。这俩人都很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过如果颜晖没结婚的话，我倒是觉得有可能。他俩从本质上倒真是一类人。” “什么一类人啊。” “喜欢的东西，对待世界的看法，还有骨子里那种不贪心的处事态度呗。” 正当夫妇俩人交头接耳时，餐厅的门被推开，碰上风铃发出几声脆响。一对儿男女穿着一蓝一白的毛毡制吉拉巴（摩洛哥传统服饰，带着尖兜帽，可以把整个人包起来的大斗篷）的男女步入餐厅，兜帽盖住脸一时也看不清楚。 这两人一言不发，直冲冲的走到周章一家人桌前。这让向导和周章一家子人都有些诧异，还不等他们疑问，这对儿男女就把兜帽翻了下去，正是颜晖和lisa。 周章的烟还在手上拄着，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直接惊道：“我靠，你俩搞什么鬼。” lisa一脸坏笑，一边把厚实的斗篷脱掉，一边解释道：“这是吉拉巴，很适合后面几天在沙漠里穿，防风沙遮阳保暖全搞定，周大哥不买么？” 周章把烟灭掉，摇了摇头道：“不买，感觉看起来怪怪的。” 周太太跟着说道：“我看他们说要去沙漠里玩儿，都推荐穿那种色彩鲜艳的长裙，那样拍照片才好看，你准备了么？” 颜晖之前翻旅游攻略的时候也看过类似的内容，很多女孩儿来到撒哈拉只为拍上几张连衣裙随风飘起的美照。他倒觉得lisa应该没这个打算，果不其然，lisa开口印证了他的猜想。 “没有，为几张照片进一身沙子不值当。” 说话间，lisa已经把吉拉巴脱掉，刚才做的纹身全貌也露了出来。周章一家人眼睛也看直了，他们本来以为lisa只会在小臂那里画上一些，没想到竟然是两个满臂。 周太太感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呢。” lisa则是得意的笑道：“嘿嘿，好看就好了。” 周章见自己的女儿似乎很在意lisa的臭美行为，赶忙换了话题：“你俩逛了半天，买什么东西了么？” 颜晖把买的小瓶子掏出来，而周章也给几人展示刚才他们逛街的成果，一顿饭就在彼此交换这些小物件的采买心得中度过。 吃过晚饭，太阳落山，温度开始低了起来。周章一家子也去买了几个小瓶，之后一行人就回到酒店。安缦庭院中，夜灯点亮，柔和的黄色光线衬着园景，和白天又是一番不同的味道。加上酒店在院子里一些不起眼的位置放了小喇叭，柔和的音乐隐隐绰绰的传来，让夜色似乎也更加宜人了一些。 酒店还赠送了两人份的spa体验，几人一番谦让之后，决定让周章两口子去享用精油按摩。除了spa之外，酒店也送来一瓶红酒当做晚安酒。颜晖看了产地和年份后，也不由感叹这一晚三千多欧的房费确实物有所值，最起码这瓶红酒如若市售的话，也是百欧左右的好酒。 房间点了熏香，淡淡的木质味道很是宜人，趁着lisa和小周同学收拾洗漱，颜晖整个人陷在客厅沙发里，看着白天自己并没有理会的那些信息。还是老样子，工作、朋友的信息并不多，也不难回复；谢菲菲又是一些大段的语音，白天时在外面网络并不太好，自己也一直在逛着并没有回复。 看样子谢菲菲也没有想到在这个非洲小国还有这样一般的度假酒店，怪罪颜晖没有给他讲清楚什么，还抱怨起自己在颜晖父母家里住的有些不舒服。听她的描述她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多一个人出门吃烧烤夜宵，结果忘带钥匙后被颜母嘟囔了几句后觉得并不开心。除此之外，依旧是觉得颜晖不能及时回复信息是罪大恶极。颜晖废了些时间去听这些杂七杂八的抱怨，也只能敲着手机慢慢宽慰，眉头也紧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lisa已经从房间里出来，坐到了颜晖旁边，她看颜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关切的问道：“晖哥，怎么又是一脸丧的样子。” “还能是什么事儿。” 说罢，颜晖把手机给lisa看了一眼。 lisa扫了一眼，也感同身受的抱怨道：“哎，最烦就是这种连着的六十秒语音信息。” 彼时语音转文字的精准度不高，即使转了也只能看到个大概，加上谢菲菲的普通话里总有些平翘舌不分，这就逼得颜晖听了不少车轱辘话。 lisa见颜晖还是愁眉不展，干脆表示让他“let it go”，然后叫了管家过来，交代了些什么。等把事情安排好，她又是一脸笑意的凑到颜晖跟前。 “好啦好啦，差不多回了就得了。出来玩儿就是开开心心，一会儿给你个小惊喜。” “嗯？什么惊喜？” “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酒店的管家动作迅速，差不多五分钟之后就带了一个水烟壶过来，同时当做夜宵的水果甜点也一并送来。 颜晖目瞪口呆，但心里确实觉得这时候享受也一番也是不错的选择。但现小周同学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颜晖还是有些担忧，他问道：“当着小朋友面吞云吐雾不太好。” “没事儿，她可省心了，你敢相信她还带着作业出来的。我俩在房间里时她就老老实实的写游记做作业，你看老周家的家教多好。” “这个味儿大么？会不会呛到小朋友。” “诶呀呀，你咋这么操心的。我都安排好了，咱们在院子里抽，管家已经把小暖炉打开了，我选的也是花果香型的烟丝，没什么重味。酒我也醒上了，等老周和嫂子做完spa回来刚好可以开喝。” 见lisa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两人也就移步到屋外。夜风凉飕飕的，但有暖炉在也并不妨碍lisa穿着吊带臭美新画的纹身。吞云吐雾间，伴着玫瑰和蜜瓜的香气，周章两口子进了独栋小院也被颜晖和lisa的惬意状态感染，加入了品酒吃甜点再抽上两口水烟的慵懒聊天之中。 几人碰了一杯，把最后的红酒清空。颜晖默道：“c''est vie”只有坐在他身边的lisa听到了这句小声的嘟囔，咬着他耳朵应道：“c''est vie” 第77－5章 玫瑰与沙丘————撒哈拉 有了美酒助眠，几人都睡了舒服的一觉。颜晖醒来看了眼手机，干脆就不再理会那些抱怨，反正自己说的谢菲菲也不听，也就当做信号不好没看到处理掉得了。今天的行程有点赶，吃过早饭后就直接退房，看了贴满各种马赛克装饰的巴希亚皇宫，之后就是离开马拉喀什，准备前往撒哈拉沙漠的帐篷旅馆。 过去的前半段路程倒还不错，马拉喀什毕竟算的上是城市，驶出之后一路也都有人烟。几人早上看完皇宫也就九点多，到11点出头时就在瓦尔扎扎特这个中转站将就着吃了顿午餐，做了补给，还抽空看了一个古堡。等汽车翻过小阿特拉斯山脉，就是算是踏入撒哈拉的领域。司机特意在翻山途中找了个安全的停车点，让几人可以远远看一眼蔓延无边的玫瑰色沙海。 后面的路途可以说是荒无人烟，所谓公路也就是两个车道的普通柏油路面。好在路上没有什么车辆，司机的驾驶技术也不错，一行人中午1点准时出发，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也就开了3个多小时，在下午4点左右抵达帐篷酒店。 虽然沿途的风景都是延绵不断的沙丘，到了地方众人还是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帐篷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穿着柏柏尔的传统服饰，载歌载舞的迎接众人，后面的皮毡帐篷有大有小，但都绘满图案，静静地在一处沙漠中的凹地里散布开来。营地附近有片绿洲，而远处的沙丘上依稀可见一列驼队正在朝营地缓步走来。太阳还没有落山，但已朝着西边下沉，斜斜的阳光照在沙地上，泛起一片玫瑰粉色的光芒，空气中还能闻到酒店正在准备的烤肉香气，伴着柏柏尔风格的琴声，这种充满异域风格的氛围感瞬间包围了几个从东方远道而来的客人。 和刚才在路上时远观沙漠不同，此时颜晖亲自踏上这片土地，感受到了别样的震撼。天际无云，脚下的沙粒吸满热量，站在这里能感到热量从四周袭来。目光所及之处，尽被蓝天粉沙所占据，若是深入一些，这种由单调无生机所带来的恐惧感又会有多巨大？一阵风吹过，远处的沙丘激起一片粉雾，阳光撒在上面闪出一些瑰丽的光彩，耳畔也响起沙漠特有的砂砾摩擦时的嘶鸣。在这种广阔的自然奇观面前，颜晖觉得自己渺小细微，不禁的呆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远方。 lisa见颜晖下了车，走了几步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眺望，也不由的玩儿性大发，悄悄摸到颜晖身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问道：“好看。” 不过这种jup scare并没有吓到颜晖，他只是低声回复道：“好看。” lisa见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干脆摆弄起颜晖的胳膊，嘴里也念念有词：“看你在这傻站了半天，和丁满似的。来，把手支起来，这样就更像了。一会儿给我们好好盯梢哦。”（狮子王梗，丁满是那只狐獴。） 颜晖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脑子的反应还是在线，他直接回道：“那你就放心睡，彭彭。” lisa还没来得及开始笑，就被颜晖的回答噎住，僵在了原地。而颜晖也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儿来，趁着lisa正在考虑怎么还嘴时，直接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就朝着营地跑去。lisa自然不甘示弱，也朝着颜晖追过去，两人激起一片沙尘。 周章一家人正在营地里伸着懒腰，刚才几小时的车程还是有些熬人，回过神来就看到lisa追着颜晖嬉闹。他们几人也是帐篷酒店今天唯一需要接待的住客，两人的互动也引起酒店乐队的注意，甚至照着着两人的动作配起了音乐。两人闹了一阵，也发觉彼此的动作似乎都踩到了鼓点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后，两人也相视一笑，停下了嬉闹。 颜晖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后递给lisa，顺便坐到她旁边：“来，彭彭，喝水。” “讨厌，你才是猪。” 周章也凑了过来，问道：“一会儿是什么安排？” lisa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水，接着答道：“没什么，咱们把行李就放车上，把洗漱的东西带到那个大帐篷里就好，我们晚上一起在那里住。一会儿的话，等着骆驼过来，带着我们去沙漠里溜达一圈儿，看个日落。” 颜晖看了营地的布置，猜测道：“晚上是不是篝火晚餐？” lisa点了点头，说道：“嗯，刚才向导也确认了，晚上就我们一波客人，酒店的人和我们一起热闹一下。” 周章听闻后面的行程已经安排妥当，说道：“行，一会儿驼队到了叫我，我先去帐篷里面歇会儿。” lisa见周章已经朝着帐篷的方向走去，狠狠的拧了颜晖的胳膊一把，嘴里也不依不饶的说道：“哼，叫你刚才跑那么快，还不是被抓到了。” 颜晖没有讨饶，拧人这种事情还是遵循物理法则，捏住的肉越少越疼，而lisa这次更像是搀着自己的胳膊，倒也没那么疼，也就由着他闹一下。 lisa也发觉自己的发力方式似乎不对，不过她也没想着把颜晖弄疼，更多也只是对斗嘴没斗过这事儿使使小性子。见颜晖也不说话，就是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她也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颜晖一会儿是打算还手还是什么，干脆直接开口问道：“喂，说点什么呗。” “hakuna atata” 不多时，驼队赶到营地，几人也做好准备，骑着骆驼伴着驼铃朝着沙漠深处走去。颜晖和lisa穿着斗篷，远远看去竟和当地人有些类似。驼队把众人带到一个沙丘之上，颜晖也把三脚架扎好，找好了角度。 不一会儿，随着风声嘶鸣，东方的天际已经逐步转成深蓝色，太阳的颜色开始逐步由明亮转向深橙。斜阳为远处的沙丘投下一道狭长的阴影，黑暗逐渐让众人所处的沙丘下面的凹地里得地貌变得模糊不清。光线也被砂砾上最后残留的热量所扭曲，落日与远处的沙山交际处总有一团雾气一般的存在。直至光线变暗，那处暗红的光球沉入地底，那团雾气也就此消失。 这辈子，不去看一次沙漠落日，真的会后悔。 第78－1章 暴雪覆沙山————夜雨 在古时候，极端天象往往被解读为大吉或者大凶之兆。当然，以那时候的生产力作为评判标志，一次六月飞雪就能保证后面半年的粮食绝收，而一旦绝收就是饿殍满地，这么看来这种解读倒没什么问题。 一行人在摩洛哥的旅行遭遇了罕见的雨雪天气，这很不幸，但万幸的是沙漠落日和篝火晚宴还是玩儿的很开心。 夜半时分，即便是一向睡眠不错的颜晖也被外面的风声吵醒。若是住的地方是什么常规的楼房、建筑或许还好，但是这次住的可是帐篷。风卷着砂砾摩擦着帐篷，加上帐篷外面挂着各种毛毡或是别的什么装饰物，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令人不安。本身在沙漠中的那种独有的嘶鸣声也转为尖啸，把几人的睡意清的干干净净。 狂风就这么刮了一个多小时，而后风声渐弱，换成了雨滴敲在帐篷表面的淅淅沥沥的声响。到后面，雨声越来越大，帐篷内的气氛也压抑到了极致。 lisa有些害怕，但不至于理智掉线，还是打电话问了在车里过夜的向导情况。按照向导回的信息，外面突然刮风下雨，她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更要命的是帐篷酒店在沙漠之中，网络信号基本没有，只靠电话几人也查不了什么信息。好在暴雨并没有持续太久，在雨势减弱的时候酒店的人也到了帐篷里，给几人更新了外面的信息。 原来是一股寒潮突然来袭，掠过小阿特拉斯山脉，给这片沙漠带来了场百年难遇的降雨。而几人下一个目的地菲斯古城，需要穿过山脉才能到达，此时也是被积雪覆盖。不过酒店的人还是让几人安心，一来酒店并没有在沙漠腹地，仅仅是外缘，这里的地貌比较稳定，只要这雨不要连着下上几天是不会有安全上的问题；二来从酒店离开的道路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加上这里的补给也充足，最起码不至于让几人弹尽粮绝。 等拂晓时分，雨已经完全停了，向导也打着哆嗦进了帐篷，和众人商量后面的事宜。 lisa把向导提供的信息翻译了一遍，说道：“刚才向导说咱们这边的去菲斯的路倒是没有问题，就是过阿特拉斯山的那一段封了。当地人已经开始疏通，但是目前没有具体的时间，之前那边也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她没办法预估疏通时间。” 周章问道：“从这里到菲斯路程有多远？” lisa答道：“三百多公里，如果是没有下雪的话本来预计的是5个小时左右可以从这里到菲斯。” 颜晖也问道：“路上有什么城镇之类可以补给的地方么？” lisa和向导咨询了一番后，很快答复道：“有的，路上有几个补给点。向导在那边也有熟悉的旅店餐馆这些。” 周章点了点头，说道：“嗯，现在看来情况很简单了。下雪导致封路，我们的行程会受影响，后面的行程不行的话就放弃一段。” lisa应道：“按照原计划，我们还要去两个地方，一个是菲斯古城，一个是舍夫沙万的海边小镇加直布罗陀海峡南边那里，刚好是三天两晚转一圈。” 颜晖的手机里预存过摩洛哥的地图，此时他把手机打开，对着地图问lisa：“李莎，向导知道堵车的地点在哪儿么？” lisa把颜晖的手机接过来，和向导聊了两句，很快的就给出了答案：“这里，塞夫劳和布勒曼这段。” 颜晖继续划拉着地图，问道：“如果我们不走这里，直接绕过阿特拉斯山去舍夫沙万那边是否可行？” lisa把颜晖的问题转述给向导，向导当着几人的面又打了通电话给出了答复，lisa也很快把向导说的话翻译了出来：“这一圈儿绕的有些远，路上倒是畅通，一共要开600多公里，预计要开10个小时。但我个人觉得要把因为天气影响导致这边可能发生的拥堵算上，要这么来的话咱们要花12个小时甚至更多。” 周章听完这些，很快的把所有信息总结了出来：“现在的情况就很明了，以不影响我家人从摩洛哥飞法国再回国的航班，咱们结束摩洛哥行程的时间不能变为前提的话，咱们有三个选择。第一个是放弃菲斯的行程，直接绕路去舍夫沙万看那个海边的蓝白小镇。后两种都是保留菲斯的行程放弃去舍夫沙万，一个是在这里多待一天，等那边道路恢复后去菲斯；另一个就是咱们照常上路，反正路上也有补给站，看什么时候能到菲斯。你俩有什么别的想法么？” lisa说道：“周大哥，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倾向于放弃舍夫沙万那边，毕竟这种海边小镇也不算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东西，南法国意大利希腊都有类似的景点。再说那里也离我们这边更远，舍近求远总有些不值当。” 颜晖也应和道：“没错，我们还是从菲斯走比较好，再说没准道路疏通的快，还不影响后面的行程呢。老师，你家人这边怎么想啊。” 周太太直接答道：“小颜你不用操心我们，我什么也不懂，就让老周拿主意就好。” 周章点了点头，直接拍了板：“那行，我们一会儿吃完早餐就出发。lisa，你让向导随时打听着路况，我们先朝菲斯方向开，如果她那边有什么变化及时和我们说就好。反正路是死的，咱人是活的嘛，不行就随时换目的地就好。” lisa很快就把几人的安排给向导转述了一遍，向导听罢，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后也就离开了帐篷。 颜晖问道：“李莎，她刚才说的什么啊？” lisa笑道：“向导说我们果断聪明，她没想到遇到这么麻烦的事儿我们这块就达成一致。” 几人在帐篷里笑作一团，笑声也把后半夜的紧张情绪彻底驱散。周章和颜晖都是资深差旅客，lisa这几年也是有不少的事件在路上，对于怎么应对因为天气原因造成的行程改变自然是有成熟的应对方案。 当然，要是摩洛哥这个地方的基建好一点，这种影响自然不会有多大，再怎么说这个国家还不如我们这边一个省的地界大。 第78－2章 暴雪覆沙山————疑心病 几人把行程的事情讨论结束，周太太带着女儿又继续休息，余下三人则是走出帐篷，一起抽根烟透透气。沙漠地区温差巨大，加上昨夜又有风雨来袭，帐篷外面气温很低。三人在外面抽着烟聊了几句，已经分不清楚吐出的是水汽还是烟气。 周章一根烟抽完，感慨道：“早知道我也买个斗篷，看你俩披着这个还挺保暖的。你们花多少钱买的？” lisa得意的说道：“两件一共600迪拉姆，本来两件要1500，被我俩硬砍下来的。” 颜晖补充道：“之前做攻略的时候，我看到别人说在市场上买这种没有明码标价的东西都要砍一砍。本来我的预期是砍一半儿就得了，就第一口报了两件500，结果第一次加价人家就答应了。” 周章搓了搓手，缩了缩脖子说道：“嗯，后面我买东西也朝着这个思路砍价。太冷了我先回帐篷，你俩呢？” lisa抢着说道：“我俩再转悠会儿。一会儿吃早饭时再回去。”说罢，还轻轻戳了颜晖的胳膊。 颜晖会意，也说道：“嗯，我俩透透气，老师先回去。”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开周章的眼睛，他揶揄道：“那行，一会儿吃早餐时见。” lisa让颜晖陪着她在营地附近转了一会儿，两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在沙丘上徘徊，远远看去像是一蓝一白两个大头钉一般。雨已经完全停了，沙地蓄不住水，除了稍微潮了一些外倒没什么变化，天空中云层很厚，如同灰色幕布一般完全将初升的日光遮住，使得沙海的颜色也灰暗了一些。 lisa有些失落，蔫答答的说道：“哎，本来还想看日出，这下完犊子了。这该死的雨真烦人。” “没有遗憾的旅程本身就是种遗憾。” “哎，谁能想到这地方居然还会下雨啊。” “碰上了呗，在撒哈拉淋雨这话说出去也挺炫酷的，这体验一般人可没有啊。” “计划定的再完美，碰上这种老天爷给你使绊子的时候还是觉得力不从心。” 颜晖知道，lisa当初给这次旅行订计划的时候废了不少心思，因为这种不可抗拒力导致不能完全实现当初的构想，肯定是有些失落。 颜晖宽慰道：“你看，咱们一会儿出发，如果去菲斯的路疏通的够快，我们还是可以再下午的时候赶到菲斯古城，后面的行程就不会受影响啦。” “哎，这种事情可能性不大，但愿。” “终归是有希望，并且按照向导说的，路上也有能补给休息的地方，这种时候该赌一把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走累了，我们先回营地。” 回到了营地后，两人也没进帐篷，找了个条凳先坐着。酒店的人已经在准备早餐，见两人溜达回来也贴心的送上热咖啡。向导和司机也把车备好，开到了营地门口，见lisa和颜晖在营地里面坐着，也过来和两人沟通后面的行程。这样一来，路上的各种应急预案也被商量了出来。 早餐过后，一行人坐上车，朝着菲斯出发。随着车辆逐渐远离撒哈拉，路边也开始出现下过雪的痕。同时，几人的手机网络信号也逐步上线，车里面顿时响起几人的各种微信提示音。帐篷酒店的无线网络在前几天刚好有故障，这几人也没有在意，全当放空度假，一整天没有处理的信息在这一刻蜂拥而至，几人也都默契的拿起手机，看起需要处理的信息。 颜晖这边照例，工作信息不太多，也能很快的处理结束。倒是家人这边的棘手一些，谢菲菲看颜晖超过一天失联，在微信里狂轰乱炸了一番。而颜晖开通了国际漫游的那部工作手机，在撒哈拉那里没有一点信号；私人电话没有开国际漫游，平时就用着工作电话当网络热点和呼叫转移接通站，谢菲菲打电话也是无法接通。颜晖的父母见联系不上颜晖，对着之前颜晖每天说的行程记录，查了天气，猜到是几人在沙漠中旅行碰到了极端天气，导致没有办法联系。 颜晖给自己的父母报了平安，他们也很快发了信息过来，问颜晖这会儿是否方便通话。还在路上的时候网络信号并不稳定，颜晖也就直接拨了电话过去了解情况。在颜晖的父母得知他这边一切安好后，也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颜晖。 谢菲菲联系不上颜晖，而颜晖的父母也有些担心，但颜晖之前一直在和父母同步自己的行程，他们也就查了摩洛哥的新闻。得知这边遇到极端天气，加上颜晖的行程刚好在撒哈拉沙漠之中时，他们也就把情况给谢菲菲解释了一通。但谢菲菲又不是什么听劝的人，反而和颜晖的父母大吵了一架，说他们包庇自己的儿子，合伙瞒着她什么，在早上时还和颜晖的父母发了一通脾气，这会儿已经跑了出去不知去了哪里。颜晖听得一阵头大，宽慰了父母几句后算了下时差，这会儿是国内时间的下午，也就给谢菲菲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谢菲菲还在气头上，根本不听颜晖的解释。周章在车最后一排，都能听到听筒里谢菲菲在胡搅蛮缠的声音，干脆拍了拍颜晖，示意让颜晖把电话交给他。 “菲菲，你等一下，老周在我旁边，他要和你说话。” 说罢，颜晖把电话递给周章，周章接过后，和颜悦色的说道：“弟妹，我是周章，现在我们刚恢复电话网络，这才联系上外面。” 电话那头又说了些什么，颜晖也听不到，只是能看到周章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诶呀，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一车同事和家属怎么能有这种事情，就是在沙漠里没网络信号而已。你说的那是不可能……” 周章话似乎被打断了，眉头又紧了一分。差不多一分钟后，才继续开口道：“弟妹，我们都是正经人，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周章话一说完，已经一脸无奈的神情，谢菲菲又说了什么，周章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会儿我们还在路上，网络信号不稳定，只有电话信号。天气情况也不好，我把电话给颜晖，你们长话短说，我们也要省着用电话，电用完了就真抓瞎了。” 颜晖赶忙接过电话，又把情况细细解释了一遍，这么一通下来谢菲菲才算能听的进去话，颜晖也才得知这次谢菲菲只是回到了自己住处，并没有直接飞回山城。不过这通电话要是晚打半个小时，没准儿她真的要订机票走人了。 挂掉电话，颜晖给周章道了谢，顺便问到：“老师，她刚和你说什么了？” 周章一脸不悦的说道：“她怀疑你突然失联是做了下三滥的勾当跟人跑了或者被抓了，这不连我一起骂了呗。” 周太太和lisa同时惊呼了一声，颜晖也赶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代她道歉，等一会儿我好好和她说道说道。” 周章摆了摆手：“没事儿，不用说这些，你这媳妇这么长时间咋么还是这样啊。” 周太太也附和道：“就是的，她怎么能这么想？这种事情不都是应该先担心下安全问题么？” 周章解释道：“她那性子，光活在自己世界里了，怎么会想别的？” lisa拍了拍一言不发的颜晖，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第78－3章 暴雪覆沙山————山崖小馆 由于昨晚休息的都不好，加上车外的风景也没什么变化，车上的众人在回完信息后也开始轮流打起了瞌睡。颜晖倒是没什么睡不着，他还在微信上和谢菲菲聊着，她对自己什么态度都不是要紧事儿，这次又是殃及父母，颜晖还是希望谢菲菲可以给自己的父母道个歉。软话说完，道理也讲的透彻，但是谢菲菲翻来覆去变着法的就回了一句话。 “你是我老公，凭什么不站在我这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和谢菲菲去沟通事情的时候都会落到这句话。两人开始交往时，谢菲菲就对颜晖的说教有些抵触，她觉得男女之间没有道理可讲。即便是结了婚之后，谢菲菲也只有捅了大篓子后才能平静下来听颜晖说道几句。只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颜晖也发现自己之前讲过的事情如同放屁一般，没有任何作用。谢菲菲也不愿意再和他平心静气的分析复盘，每每颜晖开始想要指出问题时，她也总是把问题引导向颜晖的态度有问题。 仔细想来，颜晖听过谢菲菲讲过许多“我爱你”，“我想你”，“你真好”这类的言语，但似乎从没有听过“对不起”这三个字，当然诸如“我错了”，“很抱歉”这类能表达类似意思的词语也没有听到过。这种关系也逐步让颜晖绝望，面对一个始终认为自己绝对正确的老婆，他只觉得疲惫。 lisa打了个盹，醒来看到颜晖还在靠着车座里一脸憋屈的表情，她也猜出来刚才颜晖肯定没有听到什么能开心起来的事情。向导也在补觉，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她也担心一车人都在睡觉会感染到司机，干脆一边和司机搭着茬，有的没的聊上两句保证司机还清醒；一边问颜晖要了个耳机，和他一起听音乐。 车逐渐开到阿特拉斯山脉南麓，窗外也可以看到下过雪的痕迹。等开到山脚下时，外面已是鹅毛大雪，根据几人查的新闻，这场雪对于摩洛哥来说是实打实的百年一遇。向导也在不停地给沿路上她所熟识的那些餐厅和当地人联系，给众人更新信息。 最终，车在阿特拉斯山南麓的一个叫布勒曼的山间小镇停了下来。这里离菲斯古城只有70多公里，但都是山路，现在已经被大雪覆盖，需要等待疏通。这时也刚好是饭点，向导带几人去了她熟悉的一家餐馆休息。 这个餐馆挨着山崖而立，本来应是沙石山景在覆雪之后有一种不太协调的美。这里可没有什么暖气之类的东西，店家拿了小火盆放到餐厅里维持室内温度。中午时这里的人倒不多，几人也吃了热乎但粗糙的一顿简餐，这种山间小镇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游览，餐馆这里的山景反而是最好看的地方，一行人也就干脆在餐厅的小隔间里面休息，等待道路恢复通车。 到了下午时，准备从撒哈拉前往菲斯的本地人和游客逐渐多了起来，这家餐馆也变得满满当当。同在餐馆的也有一些其他的向导，这样一来信息的来源也更加丰富。lisa和向导问了一圈儿，交换了一些信息，也得到了更精确地信息。 “现在山北麓的路完全被雪封死，这边人正在疏通，预计到晚上才能疏通。山东边的路也是有雪，但是还在通着，从那边走就是绕过菲斯去舍夫沙万，但现在车很多，似乎还有事故，要走那条线保守也要12个小时才能到。” 基于此，众人也就决定在这里慢慢等着，反正有吃有喝不会受冻，既来之则安之。lisa也和菲斯的酒店做了沟通，那边的民宿已经受雨雪影响，所有的预订都延迟了，对于这个小团也就给了额外的优待，顺延了一天不说还表示说如果是今晚到的晚就让几人白住一天，到时候几人给点小费意思一下就好。 几人预估了下时间，后天下午就要返回拉巴特机场，赶飞机回巴黎。这么看来舍夫沙万的地中海南岸之行只能作罢，lisa也就把那边预订的民宿取消了。这边的民宿也是好沟通，lisa说了下情况，那边也就爽快的退了订单，也没有扣额外的费用。 颜晖趁着和lisa在参观完吹风看雪的时候，问道：“不去那边，觉得可惜么？” lisa莞尔一笑，淡淡说道：“这不重要，旅途里大家安安全全的回去最重要，还有就是和旅伴在一起开不开心也很重要，少去一个地方真的无所谓了。再说，这种事儿又是天灾，咱几个都没办法。” 颜晖也被lisa的这种豁达所感染，想起斤斤计较锱铢必较的某人，长叹一口气。 lisa见颜晖没有回话，接着问道：“那你这次出来玩儿开心么？” “开心，你呢？” “很开心，并且我觉得后面几天会更开心。” 颜晖看着lisa一脸鬼笑的样子，也是会心一笑。 到了晚餐，这家餐馆里的人实在太多，菜品上的已经不是用简简单单一个“慢”字可以形容的了。这个小镇里也没有什么商店，就连方便面这种东西都找不到。几人所带的也不过是一些零食薯片这类冷餐，外面又冷，还是一顿热餐才可以提升足够的幸福感。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可周章、颜晖再加上lisa这三个人可都是人精，三人也没跟着外面的那些其他游客一起嚷嚷，反而是让向导问了店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店家也是很无奈，本来这种山间小店没什么客人，店老板也就是厨师，外面的服务员也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外面闹哄哄的也让他无力招架，恨不得把自己劈开来用，并且店老板明显也没学过关于餐厅管理方面的课程，做菜也没有什么统筹顺序，效率很低。 面对这种情况，几人也是很快的商量出了一个鬼主意。仗着向导和店老板认识，几人干脆直接搬到了后厨，让店家在后厨直接支了个桌子，向导也和店家说明，按照食材的用量给店家付钱，就让几人自己在厨房里忙活做一桌子菜就好，反正现在的情况时炉子够厨子不够。 颜晖是烹饪好手，周章也不是不会做饭，lisa也就开开心心的在后厨里给几人打着下手。这里的香料颇为奇怪，不过向导可以介绍，lisa翻译过来之后也可以在网上查到一些基础的信息。颜晖本身做西餐也没什么问题，忙活了一段时间，也是做了一锅热乎乎的番茄肉汤，还捎带着用中餐里做烧肉的烹饪逻辑搞了一大份塔吉锅鸡肉，还配了不少土豆在里面。 有这一餐热饭，几人等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直到晚上11左右，众人才被告知可以让这边的车辆通行。这七十多公里的路，也硬生生的走了三个多小时。几人直到凌晨三点多，才一身疲惫的抵达民宿。 第78－4章 暴雪覆沙山————菲斯古城一日游 等一觉睡醒，已是快午餐时间，几人在等候午餐时才得空好好转转这家民宿。不得不说lisa选民宿的眼光确实不错，这边在菲斯的城郊，是当地地主自建的几个联排小别墅，还修了个不错的小院子。几人住了一个别墅，价格也不太贵，并且还很安全。 等听完几人的夸赞，lisa悄悄给颜晖说：“这次是没机会去那个海边小镇的民宿了，那里风景很好。” 颜晖也是小声回道：“留着下次来呗。” lisa眼睛转了转，笑道：“下次也不来摩洛哥了，这边来一次就行了。真要想在海边小镇住的话还是意大利好一点。” 周章见两人交头接耳，抗议道：“你俩在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又想使坏？” 菲斯古城还保留着相当古朴的城建，这天雪过初晴，给这座暗黄的城市覆了一层雪顶。颜晖觉得这倒和盖了奶油的拿铁咖啡有些类似，等说出口后，lisa和周章一家子都觉得他的形容有些贴切。几人要转的地方就是菲斯的老城区，那里机动车不能进入，里面的街道也都是各种蛛网小道。 各种手工艺品商店、特产商店零零散散的混着当地人的民居，古城中的人群也都是游客和当地人混做一团。颜晖和lisa都穿着当地服饰，这让向导有些头疼，一不留神就会让两人混入人群不见踪影，好在周章一家子都穿着颜色醒目的冲锋衣，加上颜晖和lisa也不会只顾着自己溜达，稍微拉开距离后就会主动的跟上团队。 和马拉喀什相比，这里的店面工艺更加古朴传统，对于那些毛毯之类的东西，就显得有些粗糙。不过这里的皮革工艺倒是不错，本身制革厂也是来菲斯必看的景点之一。制革厂从鞣制到上色一套工艺下来，也都是走的传统路线，几人登上制革厂的观景点，就能看到各种奇怪颜色的染缸边上还都有工人正在劳作。只是这种工艺并没有把无害化考虑在内，直观的反应就是在这里的气味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即便是没人手里都拿着一株新鲜薄荷还是不能久待。 lisa把向导的介绍给几人翻译完，还自己补充说道：“怪不得我当时做攻略的时候，别人说孕妇不适合到这边来参观呢。” 周章也使了坏心眼，调侃道：“哟，这么快就有了。” lisa装傻，一脸纯良的问道：“诶？谁啊，周大哥要二胎么？” 几人笑成一片，周章独自挠头道：“嚯，这装傻打太极的功夫也学到了，颜晖你小子教得真不错。” 几人在古城里面转了一下午，也都买了不少皮革做的小饰品作为带回国内送人的伴手礼。由于并不需要继续赶行程，一行人的节奏也慢了很多，慢悠悠的在菲斯古城找了家馆子，吃完后还回到民宿打了会儿扑克牌。 行程上也做了调整，把本来并不在行程中的梅克内斯也加了进来，等第二天早上离开菲斯之后，还顺路在那边走马观花一般的看上一了圈儿。 就这样，七日六晚的摩洛哥之行宣告结束。若不是因为那场暴雪，在地中海岸边的蓝白小镇会成为这场旅行的收尾。只是旅行这种事儿，计划订的再好，也难免会遇到各种计划外的事宜。 每个人对于旅途的预期并不一样，有人在乎的是向别人证明自己去过，有人在乎的是旅途之时的内心感受。这次的旅行，周章一家子也好，颜晖和lisa也好，都是更倾向于亲自去体验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而不是留下所谓的什么印证。 亲自用脚去丈量世界的距离，用手去触碰不同砖瓦之间的不同触感，用眼去观察不同城市的不同色调，用耳去听每个国家每个民族的不同音律，用鼻子去闻每种熏香或是别的什么味道，用嘴去品尝当地的特色小吃。只有这样，才能称之为用心体会每道旅程，这种旅程到最后更像是场人生的修行，而既是修行，反倒不会存在非要修成正果的欲念，更在乎的是修行这一过程。体现到旅游本身，就是不会太在意去过了哪儿，不会在乎留下了什么样的照片朋友圈，只要这个旅程的旅伴足够投缘，只要这场旅程最后安全回家，那么就足够了。 周章这次并没有带移动硬盘之类的储存设备，在去机场的车上翻完颜晖拍的照片，感慨道：“颜晖啊，这工作是抹杀了你多少爱好。你看你做饭也在行，拍照也不错，怎么现在过得这么平庸的。” lisa调侃道：“他给我说过，他的原话是陈老师出事儿后他就没想过在这条路上发展了。” 车里一阵爆笑，就周章的女儿这唯一的零零后没有听懂这个梗。 “这是什么意思啊。” 周章显然是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笑过之后赶忙说道：“下次你来海都的时候把相片都带着，回来我要选一些。” 颜晖知道周章的心思，也笑着应道：“没问题，到时候我把全部的照片都存着。到时候随便挑，没版权费。” lisa问道：“周大哥，你什么时候和公司去谈啊。” 周章想了想，答道：“过完年第一次开会的时候。” 周章的女儿听罢，惋惜的说道：“啊？那是不是以后没机会和颜叔叔李阿姨一起旅游了啊。” 周章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笑道：“我只是换工作，又不是和他们绝交。咱们以后有年假什么的记得都商量一下啊。” 车里的氛围依旧愉悦，只是颜晖觉得周章看自己的眼神也多了一丝玩味。 第79－1章 Paris， Je T’Aime————Bonne nuit 不到二十年前，有一部电影叫paris,je t’ai（巴黎我爱你），由十八组导演，拍了十八段小故事展现巴黎二十个区的风貌。这部电影可以说是最好看的城市宣传片，无论从多元化，情绪角度，展现城市景观的角度讲都是一部佳作。这些小故事里有的仅仅是人物的对话，也有宏大叙事，还有一些惊悚幻想的脑洞之作，但都在巴黎的某个区之间发生。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连二战都没能摧毁的美丽城市被所谓的政治正确祸害成了一个混乱且肮脏的所谓自由之城，也是唏嘘。 颜晖和lisa两人都来过巴黎，因此这次的行程里并没有什么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之类的项目。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卢浮宫两天，吉美博物馆一天，剩下的一天留给购物闲逛之类的事情。 飞机从拉巴特抵达巴黎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多，鉴于当时的巴黎已经是高卢乌鸡遍地走，很多区域都不太安全的情况下，两人也没想着省钱搭地铁，而是直接打了一辆车花了六十欧到了酒店。和人身安全相比，费点银子能解决的事儿还是值得。 到了酒店，放了行李，两人也就在酒店附近找了个看着还不错，老板也是华裔的中餐馆子将就了一顿。在摩洛哥可真是吃的比较单调，加上舟车劳顿，两人也都没有兴致夜游塞纳河再去找个什么讲究地方吃顿正餐。要不是这家馆子离得近，本来他们都打算直接吃顿麦当劳将就一下的。 好在这顿饭还算地道，两人简单的吃了馄饨和炒菜也算心满意足，并且两人住的威斯丁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五星酒店，也没有赠送的酒廊服务，因此回了酒店后lisa就想着快快洗澡睡觉。 这也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合住，和lisa的大大咧咧有些不同，颜晖还是有些局促。见lisa回了房间就准备去洗澡，颜晖还是小心的问道。 “李莎，要不你洗好了给我发信息，我去楼下坐一会儿？” “诶呀，哪有这么麻烦啊，我又不会光着出来，你就在房间里先收拾着呗。” 这种坦荡不做作也让颜晖放心了不少，心里没负担，嘴也就贫了起来。 “那你也别光围着个浴巾就出来啊。” “哈哈，讨厌。你放心，我不会洗太久，并且围巾里面也有睡衣。” 趁着lisa洗澡，颜晖也就开始收拾起行李，把这几天的准备的衣服之类的东西归置好。白天的时候他和谢菲菲在微信里又是一番不愉快的沟通，谢菲菲坚持认为自己从她父母那里摔门离开不是什么大事儿，颜晖劝了半天也是把谢菲菲的脾气劝了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在巴黎住的这五个晚上就不用在费心思联系了，也省的自己和lisa同住一个屋子的事情被谢菲菲发觉，惹出不必要的是非。要知道，按照谢菲菲的标准来说，颜晖看个小电影都能被定性为精神出轨，要是被她知道此时颜晖做的事情，那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第79－2章 Paris， Je T＇Aime————Back Massage lisa言行一致，20多分钟就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了浴室，当然，身上披着浴巾，浴巾下面有衣服。颜晖一边冲着澡，心里不自觉的想起谢菲菲，她在家里淋浴的话，没有四十分钟是搞不定的。 等颜晖洗漱完毕，出了浴室后lisa已经把头发吹干，正在给脸上补着水乳。见颜晖出来，她也抱怨道前几天在摩洛哥，干燥加紫外线，皮肤状况都差了不少。 颜晖拿了根棉签清理着耳朵里的水，看着镜子里的lisa说道：“哪有，好着呢。” “那你可也要把持住了啊。” “是谁之前说的我都不怕你怕啥来着。” “就是，谁说的来着？” 看着lisa一脸坏笑，颜晖也笑出声来。等lisa做完护肤，就靠在床上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和颜晖继续聊了起来。两人从刚刚结束的摩洛哥开始，一路聊到上一次来巴黎的事情，得到一个共识，巴黎的状况越来越糟糕，反正都不如上一次来的那么安全。 lisa刚好翻到一个新闻，直接把手机递给颜晖，说道：“你看，第九区那边有个咱们那边去的旅行团，住的宜必思，结果一层楼的房门都被撬了，什么电脑相机现金丢了一堆。” “我靠，这么夸张。我来之前也看了新闻，说是这边的盗窃抢劫案子也越来越多。” “嗯嗯，徐丽也给我说让我买完东西后直接回酒店。我还说我们住的离香榭丽舍不远呢，她告诉我国庆那几天她认识的人来这边，从专卖店出来就被人跟了，后来还是打着车回去的。” 颜晖看完了lisa手机上的新闻，把手机还了回去，说道：“我们这趟又不多转，危险的地方我们不去。” lisa接过手机，顺便看了遍手臂上的纹身，嘚嘚瑟瑟的说道：“晚上不出去岂不是便宜你了么，这么好看的花臂只能让你看了。” “就是，你看巴黎这天气你又不能穿短袖，还不是让我的饱眼福了。” “哼，不开心，睡觉。” 颜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在lisa准备关床头灯前打断道：“对了，这次来我带了个东西给你，接着。” 说罢，颜晖从自己那边的床头柜上取了一个小方盒子，顺手甩了过去。lisa没有接到，东西掉到了她被子边儿上，刚好在视野盲区。她摸索了一下，感觉到颜晖扔过去的是一个五公分左右的正方型纸盒，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lisa小声嘟囔道：“你流氓，怎么跟徐丽一个样啊，真该把她叫来陪你。” 颜晖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能“啊？”了一声。 lisa把盒子拿到眼前，发现颜晖给他的是一盒没有开封的耳塞，惊呼一声后直接关了床头灯，拿被子遮住了脸。 颜晖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小白，瞬间参悟lisa以为他扔过去的是小雨伞，当然这俩东西的包装尺寸是有些雷同。颜晖笑着调侃道：“我的天，我是担心我睡觉打呼噜影响你睡觉。你看看你都想的是什么啊。” lisa把被子从脸前拿开，也是笑得整个人都在抽抽，等平复下来后嚷嚷道：“诶呀呀，不许说了。” “你刚说徐丽，你那闺蜜是不是给你送了？” “嗯，出国前人直接给我送了一大盒，说让我们注意安全。” “哈哈哈哈，她可真贴心。” 颜晖笑的不能自已，lisa也是如此。笑声停止后，房间陡然陷入沉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弥漫其中。两人住的是双床房，但彼此的距离也不过几十公分，颜晖甚至能听到对面的呼吸声。 正当他想着先说声晚安时，lisa开口道：“晖哥，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嗯？怎么了？” “刚笑得太厉害，背抽筋了，疼，能不能帮我按一按？” “好，你趴好。我开灯。” 等颜晖打开床头灯，lisa正在艰难地翻着身。颜晖起身坐到lisa床旁，关切的问道：“哪儿不舒服。” lisa把胳膊翻过来，费力的指了指肩胛的位置，嘟囔道：“这儿，还有这儿。本来前几天一直坐车就不舒服，刚才好像拧到了。” 颜晖轻握住lisa的手腕，把她的胳膊放回身侧。lisa的纹身在并不明亮的床头灯下映着一丝光晕，甚是好看。 颜晖轻声说道：“来，放松。力度不合适了告诉我。” 说罢，颜晖捏住lisa的肩膀，找准几个穴位揉了起来。 “啊，疼，轻点。” “好，我慢慢来。” “嗯，按的好舒服，里面酸酸麻麻的。” “嗯，一会儿我会顺着脊椎两侧向下，哪儿不舒服了告诉我。” “啊。舒服。这个你也会？” 颜晖想起自己在结婚前，哄别的女孩儿上床时总是拿按摩肩背当开胃菜，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但此时的氛围已经足够暧昧，自己并不能在这这团火上浇油，颜晖也只得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久病成医，平时运动完放松拉伸什么的也要会一点。” “呼，你真好。” “脑袋别乱动，脖子疼么？” “不疼，就是背。” “嗯，放松。” “晖哥，你这么扭着身子不舒服，你坐我腿上。” “方便么？会不会压疼你。” “没事儿，拿枕头垫着。” “好。” 颜晖帮lisa按了二十多分钟，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会聊上几句，到后面lisa只觉得背上一阵舒爽，慢慢的睡了过去。颜晖见她已经打着小呼睡着了，轻手轻脚的从她床上下去，帮着她把被子拉起盖好，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前几天旅途确实有些疲惫，颜晖沾上枕头不久也就沉沉睡去。 这晚，颜晖做了个梦，梦的内容并不能构成一个完整且合乎逻辑的故事，这让人知道自己在梦中而不是在现实世界。在梦里，颜晖去了很多想去但没去的地方，比如金字塔，比如红场，比如布宜诺斯艾利斯，比如乌尤尼盐湖。陪在他身边的人一会儿是谢菲菲，一会儿是lisa，只是梦境越靠后，lisa的影像就愈发明晰。 第79－3章 Paris， Je T＇Aime————Hormone 颜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只要睡着就能保证连续几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当时某个做随身睡眠监测设备的小厂家把自己的玩意给他试用时，拿到一晚上的数据后都惊叹他这种高质量的睡眠进程。 只是今夜的梦似乎很长很久，直到颜晖一觉醒来，梦中的事情似乎真实发生过一般，还在脑子里像过幻灯片一般回闪。随着大脑重新上线，颜晖也感觉了异样，一只胳膊很麻，没有一点知觉，下身那里似乎顶到了什么东西，鼻子也痒痒的。颜晖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枕着自己胳膊，lisa背对着自己，她穿的背心睡衣，一截胳膊露在被子外面，而自己的另一只手也隔着被子搭在她的腰上。 颜晖脑子里瞬间轰的一声，人也瞬间清醒过来，赶忙把还有知觉的那条手臂从她身上撤了下来。lisa已经醒了一会儿，察觉到颜晖的动作，小声说道：“醒了？” 颜晖确认了下，这是在自己的床上，小声回道：“这是什么情况。” lisa的声音很小，还带有一丝羞赧：“那个，你先挪一挪，一直顶着我呢。” 颜晖把身子向后撤了撤，lisa感觉有了空间，直接翻了个身。只是她还枕在颜晖的胳膊上，翻过身子她的额头也是在顶着颜晖的下巴。 “啊，扎扎的。” “那我今天把胡子剃了？” “不用。” “等下，先别管这个，这到底咋回事儿？” lisa整个人缩到颜晖的怀里，小声说道：“半夜被你的呼噜声闹醒了，看你睡得西仰八叉的脑袋歪到枕头边上，就想着皮一下躺你旁边吓吓你。结果刚枕你胳膊上，你就把我抱住了，我也叫不醒你，后来我也睡着了。” 颜晖想把胳膊从lisa脑袋下面移出来，但还是动不了。lisa也感到他的意图，撒娇般的说道：“别动，再让我枕一会儿嘛。” “这……” “被你抱着很舒服。” 颜晖一阵词穷，现在自己怎么也动不了，就由着lisa躺在这里。只是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颜晖真切的感受到lisa身上传来的温度，虽说她的胳膊隔在两人之间，但彼此的气息确已交融在一起。lisa埋着脑袋，随着她的每次呼吸，颜晖能感到脖子那里有些发痒，发丝也再刺激颜晖逐渐恢复知觉的手臂，而lisa的一只腿也在搭在颜晖的体侧，只要颜晖的另一只手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 这个姿势又保持了几分钟，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对于颜晖来说有些折磨，这种软玉温香的刺激，让他只能蜷着身子弓着腰。lisa的头也一直埋着，颜晖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后，绘着图案的一片洁白肩背。 lisa看到颜晖一直僵着身子，她还低着头，只能看到颜晖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颜晖睡觉时穿了件纯棉的短袖t恤，lisa干脆调整了下身体，让脑袋往后挪了挪，这样就不会被他的胡茬刺激到额头。只是这样一来，虽说两人能够看到彼此的表情，但身体却更加贴近。 对颜晖来讲，这种折磨随着lisa的动作又加重了一分，他感到lisa的一只胳膊已经抚了他的腰胯，只有自己稍微向前一点，那么两人就是一种拥抱的姿态。在这种荷尔蒙分泌最高峰的清晨初醒时分，这种刺激无异于冲着正在运作的发动机里灌入了瓶高浓氧气。 颜晖只得收紧心神，看着lisa有些红的脸颊小声说道：“我们先起来？” lisa没有直视颜晖，耷拉着眼皮，嘟囔道：“不要。”说罢，又往颜晖的怀里贴了贴。 颜晖叹了口气，劝道：“这样下去要出事儿的。” lisa这才开始看着颜晖的脸，见他已经一张脸已经憋的有些通红，耳边听到的声音也是带着一丝颤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lisa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小声说道：“徐丽给我的东西我还带着呢。” 第79－4章 Paris， Je T＇Aime————Dopamine lisa说完那句话后就没有再开口，像是等待颜晖的动作一般，她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颜晖。酒店的隔音不错，再加上时间尚早也没有什么声音传进来，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颜晖看着lisa如同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眸，他也能感受到此时lisa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他知道此时只要自己翻个身，或者把她拥进自己怀里，要不然脸在凑近一点，后面将会发生什么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平心而论，作为一个正常男性，这种尤物就在身侧，不想一泽芳亲是不可能的。更何况lisa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在自己的审美点上，无论是高挑纤细的身材，白皙但健康的肤色，还有那张娇俏的面容，即使忽略她的聪颖调皮，鬼灵精怪，lisa也是那种理想的床伴。但颜晖知道自己不能或者更确切的说，不应该这么做。 lisa也察觉到了什么，无论是颜晖饱含渴求的目光，愈发急促的呼吸还是微微颤抖的身体，都暴露出颜晖此时正在天人交战的事实。lisa没有颜晖那么的理性，此时她脑海中代表感性和欲念的小人正在喧嚣，她也正在遵循着那个声音。 lisa探出一只手，轻轻划过颜晖的脸庞，络腮胡的触感又扎又痒，这种感受透过指尖传到心房。她想努力的把脸凑过去，但这时才发觉自己也在颤抖，想要挪动身体的动作更像是原地蛄蛹。可颜晖还是不为所动，只是在呆呆的看着她。 末了，lisa轻声说道：“thgs happened paris stay paris” “对不起，我做不到。” 颜晖一边用极其克制的语气说着，一边轻握住自己脸庞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lisa明白颜晖所说的做不到并不是指生理层面，她试图摆脱颜晖的手，想让自己可以抱住他，但自己的身体已经酥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从而这种动作更像是种无意识的扭动一般。下一秒，颜晖的身体凑了过来，紧实的拥抱让她觉得有一丝喘不过气，动作也自然停了下来。 lisa感到这个拥抱有力，温暖，但并没有多少欲念的成分，唯一的异样也只是自己的肚子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颜晖的胡茬又回到了自己的额头，但他并没有动，只是抱着，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得抱在一起，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lisa发觉肚子那里慢慢地没有那么的顶，自己心里那团无名火也正在熄灭。她突然觉得有些害羞，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要做什么，直到自己的额头感到一丝凉意，似乎有水顺着颜晖的脸颊流了过来。 “好啦好啦，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颜晖松开了胳膊，两人枕着一个枕头的脑袋终于又能看到彼此的表情。lisa这才看到颜晖的眼框湿湿的，她有些惊讶，不禁问道：“这是……” “我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 “我做不到那么无所畏惧，做不到那么洒脱，更做不到把这些都只留在巴黎。” lisa没想到颜晖会这么说，也不知道这种话语后到底深藏了什么样的心思，只得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我们的身份？是因为你结婚了？” “不全是，最起码这俩原因没那么重要。” “那是为什么。” “我不想因为一时冲动，让我们以后连朋友的做不了。” 颜晖的回答让lisa愣在原地，她没想到颜晖的思虑如此纯粹。这两年多的职场生活让本来就聪明的她见识了不少事情，这些事情或简单或繁复，后面的总是透露着唯利是图和人性本恶。加上无论是同事，还是接触到的那些衣着光鲜，人模人样的所谓精英、老板，初见自己时那种或直白或含蓄的贪婪目光依旧历历在目。而现在这种，在一个私密空间，两人的肌肤只隔着两片薄布，颜晖的眼神却仍然清澈，思虑也还是那么周全。更何况，lisa知道他是完完全全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去考虑的。 是的，如果两人刚才都遵从欲望，让事情自然而然的继续下去。他们以后会怎么样？两人的关系从挚友进化到情侣或者是情人，甚至是friend with benefit，但这些关系都如同烈火一般急速的燃尽彼此的能量，那么未来呢？有了期许就会有要求，但从客观来讲，这种要求注定得不到满足，最起码是现在的情况下得不到满足。 诚然，在lisa看来颜晖和谢菲菲的婚姻关系迟早要完蛋，但目前他还是一个已婚男人，要是自己真的和他发生了什么，说的难听些就是知三当三，就是破坏别人的家庭。如果这样的话，又会有多么大的精神压力让两人承担？ 更别说除了朋友的关系外，两人还有一层同事的身份打底，更别提现在的b司又潜藏着巨大的变数，未来他们还要一起搭档处理很多繁杂的事情。如果这样的话，把私情混到公事之中又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即便这些两人都能解决，自己的父母能否接受一个离了婚的家世平平的人作为自己的伴侣？还是两人把肉欲和其他事情彻底分开，不混在一起，这lisa做不到，她相信颜晖也做不到。 而此时此刻，颜晖没有被一时的欲念冲昏头脑，也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这让lisa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可贵。荷尔蒙褪去，lisa真切的感受到这种情感超脱了男女之间那些狭隘的本能。而这种契合，远比一番大汗淋漓之后的空虚要来的幸福，或许这样就是所谓的多巴胺作用。 lisa怔怔的看着颜晖，脑子里想了良久，见他神情认真诚恳，lisa也不免动容。她轻轻的在颜晖脸颊边轻吻一下，小声说道：“颜晖，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刻。” “thgs happened paris stay paris” 同样的言语，不同的语境，所说的内容也就大相径庭。这种感觉让lisa觉得安心。 第79－5章 Paris， Je T＇Aime————Compagnon？ 起床之后，两人对早上的事情绝口不提，他们俩都是通透的聪明人，心照不宣就是最好的状态。吃早饭时，两人商量起这两天的行程，吉美博物馆被lisa预约在了明天，隔着天餐馆卢浮宫总觉得有些别扭，于是今天这两人就说好今天去随便逛逛，顺便把给朋友买东西的事儿都搞定。 lisa拄着杯咖啡，小勺子在里面一直搅着，百无聊赖的说道：“买东西只用半天，咱们是下午去还是这会儿去？” “下午，这个点很多店都没开门呢。” “那早上干嘛？” “找个地方继续吃brunch怎么样？” “我还是想把肚子留给晚上。” “那我们去圣图安逛一逛如何？” “啊？那个跳蚤市场？” “对头，去看看，没准有好货。” “会不会不安全啊。” “不至于，那里离这里也不太远，5公里。” “好，那你可得保护好我。” 早餐之后，两人回房间穿好外套，就打了辆车朝目的地出发。圣图安跳蚤市场在巴黎老城区北边，一个小小广场里各种露天摊位摆的密密麻麻，只给行人留出一条窄窄的步道。那些店铺也是极具艺术风格。这里面什么都有卖，从老式的电子产品到各种来路不明的古董或仿品，甚至也有些看着很新的箱包手机这些，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某次零元购的产物。当然，这些商品大多也没有价签，或者价签也只是摆设。 两人各自拿着一个纸杯咖啡，一边在里面转悠着，看到什么稀奇玩意就小声的交头接耳一番。 颜晖朝着一个正在做可丽饼的当地女孩儿比了比颜色，给lisa说：“你看，像不像摊煎饼果子。” lisa看了一下，笑道：“诶，还真有点像。你是怎么有这么多奇思妙想的，哈哈。” 游人不少，当地人也很多，满满的烟火气让刚从沙漠归来的两人心情大好，lisa也玩儿性大发，给颜晖说道：“这样，考考你的眼光。给你100欧预算咱们淘件货，看看能涨多少。” “这有点困难，现在这个市场名声在外，很难找到什么尖儿货。再说100欧也确实买不到什么东西。” “所以才说是考眼光吗，讲价的事儿交给我。” “你那法语一听就不是老巴黎，顶用吗？” lisa拧了颜晖胳膊一把，嚷嚷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有了这个小目标，两人也从纯粹看热闹的游客心态转变成了淘宝客，颜晖也开始认真的观察各种店面里、摊位上的各种陈列品。颜晖很快的把目标锚定到各种二手古董小件，他看过不少博物馆，也对一些做旧工艺有过了解，lisa则更像一个导游地陪，帮颜晖翻译问题和店家沟通。 这么转悠了一个多小时，还真让颜晖在一家小古董店淘到了宝。那家古董店里光线有些暗沉，墙壁也是暗红色，各个国家的老物件挤在一起，如同cbd上下班高峰时的地铁车厢一般。颜晖在一片看不明白的瓷器里发现了一个绿松石侍女把玩件，只比手掌高一点，但雕工颇为精细。颜晖问店家要了手套和射灯，细细观察了好久，lisa的脑袋凑过来，也学着他的样子看了半天，还一直再问着问题。 颜晖观察了半天，得出了结论，给lisa小声说道：“这玩意看样子是国内货。绿松石是真的，雕工也不错，应该是清末民初那段时间被这帮鬼子收的。就是这个上面有些瑕疵，你看这个侍女的手部有个小的磕痕，身上也有些刮伤。看看老板要多钱，100欧内拿下应该有得赚。” lisa也根据颜晖给出的信息，和店家聊了一会儿，然后给颜晖说道：“老板也不知道这货的来路，是前一段时间这边的一个老头要搬家，他收来的。刚才他要价150欧，怎么办？” “砍他丫的，先问70欧卖不卖。” “好嘞。” 随着lisa一通撒娇般的讨价还价，最终她掏了90欧拿下了这个小摆件。 店家随手拿了个小纸袋，把摆件装好，lisa接过来给颜晖说：“那我回国找人估个价，看看能涨多少。拿什么当彩头？” “这样，就赌一顿饭，以涨幅在100欧为标准，超过100欧了你请我，少于100欧了我请你。” “嘿嘿，成交，拉钩钩。” 逛完圣图安市场，已经是中午。两人简单的吃了顿麦当劳对付，就直奔下一站，香榭丽舍大街。老佛爷或者巴黎春天那种大商场游客太多，虽说什么牌子都有但并不适合这两个目标明确的高端消费者。 颜晖要帮谭文军带一块儿爱彼的手表，还要给秦朝小两口带一条宝格丽的项链。虽说前面几天秦朝已经给锚定了的一个经典款diva’s drea吊坠项链，国内的专柜价格在刚刚过3万，在法国这边买大概也就是2万2出头。而既然是给他俩的新婚礼物，颜晖也就擅自加了码，给他们的选择升级了一下，加了些碎钻装饰，价格换成人民币也是3万4左右的款式，权当自己的一些心意。 而lisa要买的更多一些，除了给徐丽买带的香奈儿珍珠耳环外，她给自己也买了不少的东西，除了爱彼之外在每个逛过的店里都买了点东西。两人在香榭丽舍逛了一下午，也是把货备齐，后面几天就不再需要购物。 颜晖没有给自己买什么东西，只是在陪着lisa在lv的旗舰店选围巾时，给谢菲菲买了款水桶包，国内专柜价2万4左右，在这里扣完税便宜了7000多块钱。 “诶？你怎么不买speedy或者neverfull系列啊，那两款多经典的。” “她都有了，这个包前一段时间她提到过。” lisa感慨道：“晖哥，你对她已经够好的了，她还这么折腾，还想怎样啊。。” 颜晖叹了口气：“人是自己选的，只能咬着牙坚持呗。再说这次出来又没有随她心意，她在古城又闹了不少事儿出来，干脆包治百病，送个惊喜给她就得了。” “反正我是觉得这种风气兴起的莫名其妙，怎么就一定要个什么名包傍身，好像这样才能彰显身份似的。” lisa自然有底气说这话，平时她在海都的通勤也不经常开车，她自己日常上班时也就背了个longchap的饺子包，按照她的说法又皮实又能装，弄脏了也不会心疼。 颜晖的调侃也如期许般准时到来：“你那是体验生活，人家是维持体面，能一样么。” lisa想了一下，颜晖说的倒也没错，自己也没什么反驳的好话头。但她又不甘心吃瘪，只得换了个角度找补道：“要我说，你更希望她喜欢的是你从撒哈拉沙漠里专门挖的沙子，不是么？” 假话不伤人，真话扎心窝，lisa能说出这话，也足够说明她是真的懂颜晖的心思。 见颜晖一脸比哭还别扭的苦笑表情，lisa也知道这话是一击命中要害。只得凑到颜晖面前，拽了拽他胳膊，小声撒娇道：“诶呀，一会儿请你吃好吃的，别这个表情，看着怪心疼的。” 颜晖轻轻抚住lisa的肩膀，不禁感叹道：“这是真知己啊。” “嘿嘿。” 熟悉的坏笑再次出现，让颜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第80－1章 掠夺者————口味 欧洲佬总有一种骨子里得傲慢，这种傲慢更多是来源于欧洲是最早开始大航海以及工业革命，在那个时期整个欧洲积累了大量的财富，有些是工业、产业创造的产物，还有不少则是从其他地方直接抢回来的。即便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肆虐，那边仍有不少真金白银藏在并没有被战火璀璨的那些名城之中，比如巴黎，罗马或者伦敦。故此，这里的大小博物馆的馆藏颇丰，也能看到不少国内留出的珍贵文物。只是那些傲慢的掠夺者，还觉得他们是在保存文化，是在对文明做贡献，反而对这些不义之财的来源国吹毛求疵，以高人一等的姿态傲然自居，可笑。 等在lv采购完毕，也到了回酒店的时间，导购看着两人提着一堆购物袋，专门为两人叫了出租车，还贴心的提醒道现在巴黎不太安全，到了晚上很多人会盯着游客去抢。等回了酒店，lisa就开始找起餐厅，颜晖觉得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在酒店的餐厅吃一顿也不错，反正巴黎的餐馆水准都在线。 “你别管，下午都说了要请你吃顿好的，怎么着都要找家米其林三星水准的来一顿。” “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等着跟你开荤。” 只是大多数三星级的法餐都是预约制，lisa想去的几个声名在外的比如le cq，guy savoy和l’oranrie这些，无一例外都不接受直接登门，她也只得退而求其次，找了家离酒店比较近的一星级餐厅。 口味是个很主观的评判标准，到了能被受星的水准，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区别。而更多的标准反而是在一些很务虚的事物上，比如餐具、服务、藏酒和所谓“摆盘艺术性”上。lisa选的这家餐厅口味很标准，颜晖也点了些鹅肝、油封鸭腿和海鲜浓汤这类经典法餐，佐餐酒只是用了店家的招待用酒，不过水准已然不错。这一顿饭直接宰了lisa将近300欧，但她倒也没怎么在意，吃完之后溜达回酒店的路上还在感慨没有去到最想去的餐厅。 颜晖吐槽道：“我说李莎啊，你知道你想去的那几家要预约多久有多贵么？” “不知道。” “那几个大牌儿的米其林三星，都要提前一个月左右，至于价钱，咱俩随便吃点都是奔着600欧朝上走。” “那好吃么？” “口味这种事儿太主观了，但能挂星的餐厅都不会太差。只是咱们那边人不太喜欢法餐的基调。” “刚才那家我觉得还可以。” “那是咱们接受能力强，很多人来法国要不就是找中餐厅，要不就全交给麦当劳。” lisa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她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对了，你上次来的时候，没找家米其林餐厅体验一把？” “那时候穷，刚工作不久，来这边只找了家小馆子吃了个很一般的牛排，就那也花了将近40欧，有点肉疼。” “你是哪年来的来着？” “12年，那时候汇率还比现在高些，都破1比8了。” “也还好，今年是1比77左右，倒也没差多少。前几年便宜，最低的时候好像是1比69。” “嗯，那年我刚结婚，汇率还是72左右的样子。当时我说来欧洲度蜜月，但她想着一定要去马尔代夫。” 提到这事儿，颜晖自然又想到了谢菲菲，情绪也一下子低落了些，lisa知道这个话题不好再进行扩展，也就想着怎么换开话题。刚好此时两人路过旺多姆广场，lisa就拉着颜晖跑到广场中间的青铜柱那里去合影。 只是出来吃晚饭，颜晖也就把相机留在了酒店，等lisa拿着手机咔嚓了一通后，她问道：“对了，晖哥，这次我来之前查东西时，还看到网上有人说‘如果你看到一个初次到巴黎的宅男对这里的老街很熟悉，请千万不要觉得好奇。’，这是为什么啊。” 颜晖笑道：“哈哈，一个经典老梗了，有一个很火的游戏叫《刺客信条》，你要扮演一个在大革命时期的杀手，游戏里对巴黎的部分街景做到了一比一还原，所以很多人到这儿会有特别熟悉的感觉。” “咦，你这么一说我都想试试了，以前也只是听朋友们说过。” “反正很多好的游戏确实做到了寓教于乐，通过那些倒真的能了解很多知识。” “就是不知道今年还有时间玩儿没，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事儿呢。” 颜晖看这会换lisa开始发愁，也学着她的语调宽慰道：“诶呀，来都来了，就开开心心玩儿，回去的事儿等回去再说。” “这话听着挺耳熟的。对了，你说玩儿那些很废时间么？” “倒还好，买台电脑扔家里，空的时候玩儿一会儿换换脑子就是。又是单机游戏想停下来存个档就结了。” “那行，回国了后我整一台，到时候有不懂的问你。” “没问题。” 旺多姆广场离两人住的酒店就两三百米，这里还有几家大牌珠宝店，两人趁着下班之前又溜达了一圈儿，lisa心情不错，也顺手给自己添了个新手链。 第80－2章 掠夺者————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次日，颜晖和lisa准时出发，吃过早餐之后就开始了为期三天的博物馆马拉松。第一站是吉美博物馆，这里实际上是由一个组建过商船队伍的企业家eile guit在19世纪末建立，后又被法国博物馆总部收编的独特小展馆，以丰富的中东及远东地区（远东就是广义上的东亚、东南亚范围）文物而着称。这儿并不在常规的旅游团项目之中，成团的大宗游客很少，让馆内稍显冷清。两人来时又恰逢佛教主题展览，展出了不少从我国流失的了不得的文物。这让两人从开馆待到了闭馆，除了中午在附近随便吃了点三明治，他们基本没有出过博物馆，实属过足眼瘾。 直到吃过晚饭回到酒店，两人的话题依旧还在今天的收获。颜晖拍了不少照片，lisa也打开笔记本，两人一边对着图片，一边查询起一些文物的出处。 “晖哥，看这，找到了找到了。” 颜晖凑过头去看着lisa的电脑屏幕，说道：“嗯，青铜象尊，湖南出头的。晚商时期物件，20世纪左右流失。” “哎，真可惜。存世至今的一共有5个，这里放的是最大的那个。好像在国内只保存了1个还是2个。” “那没办法，乱世时这玩意比不上一袋米。” “哎，看着就可惜。还有那些成套的佛像，都是以前被抢过来的。” “就是的，这边展厅的上面那个藻井残片是从敦煌直接抠下来的。另一半在国博，我们之前去看过。” “嗯嗯，记着呢。还有不少佛像是从阿富汗那些地方挖出来的。” “对的，这次的佛教主题东西很多，从印度到中东再到河西走廊有很多文物。” “那是，不同时期不同地点的佛像美术风格还不一样。” “那可不，本来宗教就是一定会和当时属地文化互相融合。你看从南北朝开始，那些佛像里胡人的痕迹就再一点点的变淡，到了唐宋之后的都和汉人的脸部特征融为一体了。” “对了，我看你当时看绘画部分看了好久。有什么讲究么？” 颜晖搓着鼠标的滚轴，找到了绢画唐卡的那一些，说道：“来，看这幅。”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当时在这个橱窗前看了十几分钟。” “这个很厉害，是阿旺洛桑嘉措的修身唐卡。你看画面四角，那是他真人的手脚按着金漆印上去的。” lisa瞪大了眼睛，嘟囔道：“我靠，你当时怎么不说？” 颜晖一边放大图片，一边解释道：“那时候你好像在回信息还是干嘛，我是直接看呆了，之前只听说这里有这个馆藏，没想到被碰见了。哎，图片放大了还是有些虚，但不影响品鉴，来来来。” lisa一边把头凑到颜晖这边的电脑屏幕前，一边解释道：“嗯，那时候我妈给我打电话来着。来，快给我讲。” “你看，虽然是纯手绘，但是你仔细观察这些颜料的上色方式，以及最终的呈现效果。” “很细腻，并且能看出裸眼3d的感觉，细节都很有层次感，像是一层一层的。” “对的，不说这玩意的宗教价值，你看这画功这用料，都是传世佳品。” “那把宗教价值加里面呢？” 颜晖想了想，说道：“我就这么说，你要是拿着这玩意去藏区，信佛的见了都要给你磕长头。” “这么厉害？” “你去过那边么？” “还没有。” 颜晖也就讲起他很久前去藏区的所见所闻，虽说从本质上讲所谓藏传佛教就是更加贴近于萨满教义的苯教和佛教的融合产物，但是在解放之前宗教对于那边的影响极度深刻，从而在20世界中叶之前，西藏地区还可以维持着农奴制的社会制度。即便到现在，那边人的虔诚程度也还是很依旧，在藏区的路上还是可以见到人们一路磕着长头去拜山，去还愿。 而吉美博物馆的馆藏丰富，图片信息足以给这些讲解提供足够的实例支撑，颜晖还把一些在西藏出土的藏品也挑了出来，包括人皮做的鼓，以及人骨做的祭祀用品这些。这让lisa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她说道：“你说的我都想去那边看看了。” “去呗，等你年假可以去看看，再说你身体也不错，应该不会有高原反应。” “今年估计悬了，如果明年你方便的话，咱俩去。” “额，这我不敢保证。” lisa懂得颜晖的顾虑，但她想了想还是直接说道：“那我和你打个赌。如果明年夏天，你恢复单身了，我们就一起去西藏，我要你给我当导游。” 颜晖一怔，问道：“啊？” lisa赶忙解释道：“不是咒你啊。” “我懂。那如果你输了呢？” “额，一顿饭？” “那两边筹码差的也太多了。” “那这样，给你一个愿望。只要是能做到的事情就行。” 颜晖见lisa一脸认真，也是一本正经的回道：“那你输了就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如何。” lisa噗嗤一声，捶了颜晖一把笑道：“哪有你这样不正经的啊，哈哈哈。” “那吞剑转盘子你总得选一个。” “你这是让我后面换工作到杂技团么？” 到了次日，两人又开始了为期两天的卢浮宫连续参观。 卢浮宫离两人住的酒店很近，步行几百米就能到那个玻璃金字塔，这也是当时lisa要把酒店选在这里的原因。和吉美博物馆的冷清不同，卢浮宫里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各国的成团或不成团的游客把这里塞得满满当当。 加上卢浮宫的藏品颇多，和吉美专注于中东、远东的藏品不同，卢浮宫的藏品涵盖欧洲、印加，近东，非洲各个地区，可以说是法国这个曾经的霸主在世界各地的战利品大集合。故此两人也把行程分到了两天。 两人之前也都来过这里，但之前的行程能泡博物馆的最多一天，加上卢浮宫的六个展区也不是每天都全部开放，能展出的藏品也只是总体存量的一小半。因此这次更多是补全加圆梦，两天的时间里，一天是看东方馆，古罗马，古希腊加古埃及，另一天则是专注在绘画雕像馆和珍宝馆。 除了因为人太多造成的参观体验不佳，卢浮宫的管理者也给两人的吐槽提供了更多的理由。 lisa拿着手里的nds掌机抱怨道：“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用这种老掉牙的设备当自助讲解设备用。app也不咋地。” 颜晖也跟着说道：“你看，这玩意还没有中文讲解。你看馆里那些导游，那这个小蜜蜂，都吵死了。” “就是就是，现在咱们国家出来玩儿的人那么多，也不见这里与时俱进一下。” “哼哼，因为卢浮宫的馆长是个藏独，但来这不看这里又确实说不过去。” “white trash。” “你说咱们公司的有些高层是不是也是这样啊？” 颜晖说罢就看着lisa,她也是一笑，两人脑海里都闪过了neln的胖脸，就是不知道现在不知道是已经回到国内办公室了，还是在老家享受家庭时光的neln有没有打个喷嚏以示捧场。 第80－3章 掠夺者————独旅多愁思 在巴黎的时光随着两人逛馆吃喝，很快过去。两天卢浮宫的人挤人之旅过完之后，就到了返回国内的时间。早上起来，两人各自收拾行李，颜晖把要带给秦朝小两口的项链挂到lisa脖子上，嘱咐道：“我的地址你有，回来了发个到付邮件给我哦。” lisa提议道：“哪用得着那么麻烦嘛，你把秦朝家的地址给我，我直接寄给他就行了。还有也别弄什么到付，加个保价也没多钱。” “都让你这两天没买项链了，还让你花这钱我过意不去。” “没事儿，年后到海都了请我吃顿饭就结了。” “那行。” 海都的海关比较严格，看着手链戒指耳环项链加上包包齐备的lisa，颜晖也不禁吐槽道：“嚯，这下可是十足的贵妇范儿。” “烦死了，搁以前我就把这些东西全塞行李箱里，被开箱查税就查了呗。” “那现在怎么开始计较这些了？” “这两年发现上班赚的都是卖命钱，我这堆东西一旦被开箱补税，就是将近一年的工资，那就肉痛了。” “对了，这次摩洛哥的向导费和酒店钱还没分呢，你回去了记得做出来。” “嗯，老周给我说了，就按人头算，他说小丫头的按成人算，但我还是只把她算了半个。” “李总厚道！” “那可不。” 说话间，两人的退房手续办理完毕，酒店也是叫了车过来。颜晖帮lisa把围巾围上，两人出发前往机场。 返回海都的航班，颜晖所坐的依旧是国内航司的那一班，而公司给lisa订的是没有积分的法航，她现场自掏腰包升级了前排座椅加行李优先，头等舱她倒是也想刷卡搞定，但这个航班头等舱已经售罄，有钱花不出去就有些难受。 好在颜晖有休息室可以用，虽说按照航司的规矩她是不能进去的，但她的脑瓜子可鬼的很。两人在休息室门口给航司的工作人员演了一场戏，lisa挽着颜晖的胳膊说回国的航班两人要去不同的城市，导致不能坐同一航司的航班，还顺带出示了自己的金卡，工作人员也就放了lisa进去。 颜晖的航班要比lisa早半个多小时，等颜晖出发时，lisa有些不舍，低着头黏糊糊的说道：“海都见了。” “le teps pass, le teps filer”（时间飞逝，会过得很快的。） lisa抬起脑袋，一脸惊异的问道：“咦？你会法语？” “不会，但这几天听你说听人说，再加上简单的一些日常用语我也会，就知道了呗。” “哼，知道你聪明。再见。” 虽说来法国时和自己一起来的小朋友有一大半时间都在睡觉，虽说颜晖也不是没有独自坐过十来个小时的跨国航班，但返回古城的航班却显得十分漫长且煎熬。前面两周多的时间过得又热闹又欢愉，而这次返航的十个小时，身边是一个不认识的香水味过于浓烈的法国中年妇女，自己的脑子里各种思绪搅合在一起，如同一个乱糟糟的毛线团。颜晖本想在这段独处的时间里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理理顺，但冥想了一会儿发现似乎是剪不断理还乱，越去思考脑袋就越疼。 工作的事儿面临可预知的大变，但不知道这种灾变会在何时发生，影响程度会有多大也完全没有头绪。好在这些都可以基于逻辑基于经验做出相对准确的预估，以颜晖目前的能力来说，倒也不至于变成无法处理的困境。 可是家庭那头呢？去年年底开始发生了太多超乎颜晖预料的事情，在原本平静的湖底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巨口，即便费尽心思也只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他和谢菲菲的种种矛盾该如何解决，颜晖对此是一点头绪都没。 讲道理要是有用的话，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颜晖也知道谢菲菲并不怎么爱听那些逻辑因果，自己平时也称得上用尽心思，也尝试了很多种办法换着花儿的去尝试沟通调频，但这三年多下来并没有多好的效果。 而情绪价值方面，谢菲菲这几年基本上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最起码那些她想要的东西，想要去的地方，想要体验的生活都被一一满足。只是欲望本身就是潘多拉之盒，到后来颜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没有办法满足谢菲菲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超出必要的各种需求。而一旦拒绝，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分析客观利弊不被接受，谢菲菲认为她想要的就是最重要的，找其他的替代方式也不被接受，谢菲菲还十分执拗较真。 这种感觉，让本应是充满期许与放松的回家之路遍布荆棘，这独自返航的十来个小时，就愈发难熬。此时颜晖也发现，似乎和工作上那些城府深沉，满是心眼的人打交道反而轻松许多，反正大家都是以利益为准绳进行着各种试探回应。即便一开始不知道对方的心思与需求，但费费心思动动脑子也总能给出一些有理可据的结论，自己虽然全程精神紧绷但也总有一个明确的终点与目标，在达成之后也能送上一口气。而至于谢菲菲，颜晖现在倒是知道她的心思，也已经参透她种种要求之后的动机，但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决两人的根本性矛盾。或许这种基于两人不同性格，不同经历而造就的矛盾是无法通过短短几年的磨合就能够解决的。 至此，颜晖才深刻体会到围城里那句“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是多么恶毒刁钻且精准的一句话。颜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初识谢菲菲，到决定和她结婚共度余生的那段时间里，多多少少像是中了情蛊一般，没有理性失了心智。但这又能如何，毕竟现在没有办法让自己超越时间的桎梏，返回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这种磨合也只能交给时间。这段婚姻之缘，是福是祸还是劫难也只能交给时间去验证。 第80－4章 掠夺者————服从性测试 直到飞机将要降落，空乘过来给乘客分发入关申请单时，颜晖的脑子还是和灌了浆糊一般，各种思绪还是搅合在一起。等颜晖下了飞机，手机重新连到国内的网络时，各种短信提示，微信的信息把颜晖拽回现实世界，他知道这次将近三周的休息已经结束，到过年前的这一周多时间又到了将要忙碌的时间。 颜父过来接他回家，见颜晖拖着行李箱一脸倦意的出了航站楼，小跑着接过行李，问道：“路上顺利不？” “好着呢。” “抽根烟，咱回家吃饺子。” “好的。” 按道理来说，接机的时候谢菲菲应该在场，她现在又没有班上，也没有什么不能来的理由，颜父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颜晖猜到肯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但这话他也不好说，只想着快点回家。颜父接到颜晖的时间是下午4点出头，回去的路上一些国内的工作电话已经打了过来，颜晖也就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等着颜父把车开回住处。期间，lisa也抵达了海都，给颜晖发了信息叫他安心。 开了一小时的车，等到了父母的住处，颜母已经把饺子馅准备好了，颜晖惊讶的发现谢菲菲此时也没在家里。颜晖换好衣服洗了把脸，想着去帮颜母打打下手，顺便打听打听谢菲菲去了哪儿，却被摁在椅子上。 “你刚回来，就好好坐着歇歇。” “我没事儿，反正要倒时差。” 颜父已经换了居家的衣服，刚洗完手出来，也应和道：“那就好好坐那里喝口水。” 颜晖也只得老老实实坐在餐桌边，看着自己的父母开始包饺子，一边挠着狗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唠家常。 “对了，妈，谢菲菲今天怎么没在家？” 听到颜晖提起谢菲菲，颜父闷哼了一声，重重的把一坨面剂子摔在案板上，发出一声脆响。颜晖知道她今天肯定又是做了什么事儿让自己的父母不高兴了，不免得一阵头疼。 颜母白了颜父一眼，解释道：“她啊，一觉睡到快十一点，我们都备好午饭了她才说午饭约了朋友不在家吃，这会儿还没回来了，我们也没问她回不回来吃晚饭。” “用我问一下不？” 颜母一边把饺子馅填到面皮上，一边说道：“随便你，飞机降落你没给她说一声？” “没，从那天我在沙漠里没信号，她闹腾那次后，我俩在微信上吵了一通，后面就一直没联系。” 颜父冷冷的说道：“知道，那次你俩说完谢菲菲就我俩告状，还给我们看了你们的聊天记录。要我说她那就是无理取闹。” 颜母说道：“那你回来还是要和她说一声的。” 颜父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怒意：“说个屁啊，小晖回来的时间她又不是不知道，早上你还问她要不要去接下颜晖的，你看她咋说的？什么态度什么家教啊！” 颜母制止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孩子辛苦了这么久少说两句，好好擀你的饺子皮。” 颜晖一阵无语，长叹了一口气，赶忙换了换题，说起这次去的地方有什么新鲜事物，这次的摩洛哥加法国之行在公司界面要保持低调，他也没有发什么朋友圈，加上他也不爱用手机拍照，也就没给家人和朋友发什么照片。 聊了一小会儿，颜晖一家三口决定到了晚上六点多的饭点时照常开饭，而谢菲菲也在准备煮饺子之前回到了颜家。她见到颜晖回来，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直到颜晖把给她的礼物从行李箱里取出来后，才换得美人一笑。 颜晖这次给谢菲菲备了三个礼物，从撒哈拉装回来的玫瑰色沙子，一根在吉美博物馆买的老式羽毛笔，以及在lv买的包。谢菲菲不出所料，拿着那个水桶包爱不释手，还第一时间发了朋友圈。至于那个漂亮的玻璃瓶，或是颇具文艺复兴气息的羽毛笔则是像刚被选到后宫就被下放到冷宫的低贱弃女一般被放到了不起眼的角落。果然包治百病，颜晖对此也只能摆出一副厌世神情默默啃着饺子。 “老公，你不高兴？” “没，就是累的很。” “那你一会儿吃完就先睡呗。” “还要倒时差，我要到十一点左右睡，明天还有工作要处理。” “那好，一会儿你帮我去买个东西。” 听到这话，颜父已经有摔筷子的冲动，而颜母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桌子对面的两人。 颜晖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什么要紧东西。” “这几天新开了个西点店，他们家的草莓奶油面包特别好吃，但是那个是限时限量供应，要现场排队才能买到。刚好那个商场离这边比较近，一会儿吃完饭去买了。” “什么店啊，你跟着我去么？” “诶呀，我今天和冯楠逛了一下午，新鞋子又有点磨脚，你看都磨了个泡出来。” 颜母见颜父想要开口，见状赶快给他的碗里夹了个饺子堵嘴，自己则是慢慢说道：“菲菲啊，这颜晖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刚回来，就让他歇会儿。” “诶呀，他刚说的一会儿还要倒时差不能歇着。” “那你自己去一买呗，你看小晖的脸色都发暗了。” “我的脚磨破了，再说我又不认识路。” 颜父把饺子囫囵吞下，低声道：“地址给我，我去买。” 颜晖不想自己的父母跟着受累，叹了口气说道：“爸妈，你们一会儿还要收拾厨房还要遛狗，我去。” 颜父颜母的脸色愈加难看，而谢菲菲还在自己的需求又一次得到满足的欣喜之中，自然没有在意这些。 第80－5章 掠夺者————宣泄点 本应合家欢的一顿晚饭好在是平平淡淡的吃完，颜晖吃过饭也就换了衣服打车去了谢菲菲说的商场。那家网红店生意还不错，但谢菲菲想要吃的草莓奶油面包要在下个整点才开始限量供应。这种店的销售策略就是这样，找出一个有卖点的单品搞个限量售卖的噱头，把人吸引过来消费，但谢菲菲确实很吃这一套。 颜晖到了店里，离下个整点还有半个小时，他此时已经有些倦意，干脆在旁边的星巴克买了杯咖啡就开始排队等候。好在总体的队伍不长，颜晖问了下店员，一小时10个草莓奶油面包和10个巧克力奶油面包的配额以这个队伍的排队人数来说，应该绰绰有余。他不喜欢这种这种毫无意义的等候，但此时却不得不傻站在原地，只得和靳磊、秦朝他们搞了个群语音打发时间。当几人听到颜晖刚回国就被谢菲菲闹到网红店排队买面包，颜晖的朋友们也是一阵唏嘘。 离开售还有不到两分钟，颜晖因为要讲电话，加上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下来，耳机留在家里充电，就和自己前面的人保持了一个相对远一点的距离。但总是有些大智慧没有小聪明多的令人发指的不长眼角色喜欢占这一点小便宜，一对儿精神小伙加精神小妹的情侣组合一声不吭的插到了颜晖前面。 颜晖也没挂电话，直接说道：“诶，麻烦排下队，都等着呢。” 精神小伙只是扭头白了颜晖一眼，一点挪脚的意思也没有，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嘟囔了句什么。 本身颜晖就窝了一肚子火，这种挑衅行为和点燃炸弹引信无异。颜晖直接把音量提高到能让店里所有人都能听到的程度，语气也陡然降至冰点：“我说，排队，不懂中文么？” 这下，店里人纷纷把目光集结到这里，颜晖虽然带了个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但身型比那个豆芽一般的精神小伙大了不止一圈，细细观察一下，或许那个小伙的腿还不如颜晖的胳膊粗。 那个精神小伙则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看颜晖已经把手机放回口袋，眼神里也没有一丝畏怯，反而像是很兴奋一般，至于表情，则更是骇人。见到有个较真的壮汉，精神小伙则灰溜溜的拉着一脸蠢相的精神小妹从队伍里闪了出去。只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俩直接插到了颜晖身后，颜晖后面本来跟着一个带着眼镜的社恐脸女孩儿，刚才颜晖暴起之时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这就给不守规矩的人留了机会。 一番小风波之后，面包开售，队伍开始向前挪动，等到了颜晖之时，他问道：“还有多少？” 店员累了一天，有气无力的回道：“还有3个草莓的，4个巧克力的。” “我全买了。” “啊？” “我说，我全买。” 等颜晖干净利落的刷卡买单，不过一百多块，没什么大不了。插队的人目瞪口呆，后面的队伍也是一阵唏嘘。颜晖冷冷的看着一脸不爽的精神二人组，直接走到刚才被插队的社恐眼睛妹身前，问道：“你本来要买什么？” 女孩儿的声音很小，怯生生的答道：“一个草莓面包……” 颜晖直接从袋子里掏出来一个，递给了女孩儿。 女孩儿有些不知所措，说道：“那，那个，你把收款码点开，我……” “我请客。下次遇到这种插队的直接怼，不要怕。” 不等女孩儿回话，颜晖直接转身，冲着还杵在原地的那一对儿插队情侣比了个拇指向下的挑衅手势，接着保持手势狠狠地划过自己脖子。那两人看到颜晖的举动，连话也没敢说，和躲瘟神一般灰溜溜朝着颜晖相反的方向跑开。见对方这么怂包，颜晖竟觉得有些失望，干脆提着袋子直接打车回家。 等坐上了车，颜晖才发现刚才电话没有挂，手机还停留在和几个死党的群语音界面，自己不经意间做了次小直播。 秦朝笑道：“这下过瘾了没？” 白晨露跟着说道：“晖哥，你刚应该开视频的。” 靳磊问道：“你看你一个月不打球，憋了多少火，快点康复了我们约起来。” 刘曦则是关切的很：“诶呀，快让颜晖回去休息。” 第81－1章 错位————小别胜新婚 许多人生悲剧都源自于思想的期许与实际的境遇并不匹配，说的通俗点，得了公主病却是丫头命。贫寒之人突然得了一笔横财，比如中了张彩票之类的事情，往往以悲剧收尾；同样的，富贵人家突遇变故，被一朝打回原型也是屡见不鲜的故事素材。这些都过于戏剧和偶然，但若是资本联合媒体这种公众手段，把一个群体的自我定位无限拉高，结果又会是如何呢？ 或许真是“包治百病”，也或许是颜晖一回来就继续对谢菲菲的话言听计从，更可能是物质精神得到了双向满足，谢菲菲特别的乖巧听话。本来她还想着在颜晖父母这里多住几天，毕竟在这里她不用做家务凡事也都有人照顾，但颜晖想着就不要让谢菲菲在家里继续讨二老嫌弃，在回国后第二天就要求快点回自己住处去住的提议也没有得到她的反对。次日一早，两人在吃过早饭后就回了颜晖自己的房子，将近三周没有打扫倒也没有多脏，只是家具、地板上蒙了一层尘土。两人简单收拾一番倒也没费什么时间，午餐也是外卖解决。 颜晖的工作也不忙，刚回来也确实没有太多事情，在国外的也带着电脑，大多数事情也都在那边就处理了。今天已经是周五，需要出差的事儿也就顺势安排在了下周，也就是节前的最后一个工作周。 吃过午饭后，谢菲菲由于早起，还是要午睡一会儿。等颜晖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谢菲菲还没有睡醒。家里的地暖很热，又是一个晴天暖冬，谢菲菲也就穿着睡衣，随意的把被子只盖住肚子，在床上蜷着。颜晖这次在国外待了将近三周，又有在巴黎时被lisa勾起的火，加上昨天休息的很彻底，这时候自然也就毫无顾忌的一次性把积压了许久的气力全部都撒了出来。 整个下午都在这种小别胜新婚中度过，直到太阳西落，两人的肚子都发出饥饿的悲鸣时，才停了下来。 颜晖一身汗津津的靠在靠枕上，一枚汗珠顺着头发、胡子往下，滴落在同样也是浑身滑溜枕在他胸口的，还在喘着粗气的谢菲菲脸上。 “你今天怎么这么坏。” “憋了这么久，能不坏么？” “讨厌，晚上你记得把胡子刮了，弄得我又痒又疼的。” “嗯。一会儿洗澡时我就刮了。” “一会儿我们吃什么？” “要不出去吃个烧烤什么的，这个点夜市也要开了，我也想吃那家烤肉了。” “不要，走不动了，再叫个外卖。” “也行，我们看看吃什么。” 谢菲菲想翻个身去取她枕头边的手机，但浑身酸软无力，颜晖见状仗着自己胳膊够长，侧身去取了过来。等谢菲菲点好想吃的东西，看到床单上一片狼藉，又捶了颜晖胸口一拳。 “你看看，新换的床单又要洗了。” “没事儿，睡觉前我换了，明早洗。” “为什么是睡觉前换？” “你说呢？” 谢菲菲斜过身子，看到颜晖又把手伸到床头柜的抽屉里，赶忙讨饶道：“不了不了，今天够了，都肿了你还要……” 一番嬉闹后，外卖小哥把谢菲菲点的麻辣烫送到了家门口。两人才从湿漉漉的床上离开，去补充能量。 第81－2章 错位————牲口 吃饭时，谢菲菲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老公，按日子来说我们应该不要用套套了。不是说准备要孩子了么？” 颜晖刮了下谢菲菲的鼻子，反问道：“想什么呢？上个月才做的手术你忘了？打了麻药有影响，还是再等等。” “哦，对哦。我都忘了这茬了。” 颜晖没想到谢菲菲这个贵人忘事儿的能力倒是一直在线，加上嘴里还有个浸透了辣油的肉丸子，被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谢菲菲把水杯递给颜晖，又抽了张餐纸，接着又自顾自地说道：“你看你这次出去玩儿这么久，我在这儿都没事儿干。” “哦？这段时间你都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找不到工作，就把山城的房子装修方案定了。” “我爸妈不是说要给我们买电器么，要不趁着过年那几天咱们一挑？” “这个倒没这么急，说到这儿还有个事儿要找你商量呢。” 颜晖自嘲道：“这事儿你拍板就完了么，还用和我商量。” 谢菲菲皱了皱眉头，嘟囔道：“你看你就一点都不上心。” 颜晖心中暗想那套山城的新居又不是给自己买的，再说自己都把最重要的房款部分解决了，还要操什么心，嘴上倒是没表现出来：“那房子主要还是让你父母住的舒坦，肯定是你和你爸妈多拿主意啊。” “哎，又被你扯远了。我是打算过完年去山城把装修合同签了，看你跟我去不。” “我们今年在外面玩儿了这么久，年后估计会很忙。” “诶呀，你听我说啊。是这样，我打算过年那几天带着父母去趟滇省玩儿，你不是去过那边么？反正我也没事儿，咱们就一起去带着我父母度上几天假，你也问下你爸妈要不要一起去。等到了大年初五后看装修公司的时间咱们再去签合同，看看还有什么能调整的不。” 谢菲菲每次能一口气有条理的说出一长串话，一定是经过准备的，颜晖看着谢菲菲口若悬河有些目瞪口呆，见她把话说完，才回道：“咱们去年在山城过得年，今年要在这边过大年夜啊。” “知道啊，所以咱们初一出发，我父母也从山城直接出发。然后初五初六的时候再一起回山城签合同，等签完合同你就去忙你的。” “就四五天，去滇省玩儿什么？这么安排时间会不会有些太紧啊。” “又不是把那边都玩儿完，你就选一个适合度假的地方呗，我以前去过丽江就不用去了，要不去双廊呗，我看也是古镇，网上的照片可好看了。” “哎……” “怎么，你不想去？” “对啊，这么一折腾，整个过年那几天又要飞来飞去，我想好好休息一下，这次挺累的。” 等颜晖说完自己的想法，谢菲菲的脸果然黑了起来，不悦的说道：“哼，你是玩儿开心了不想动了，后面装修房子都是事儿，你肯定又不操心，都不知道你为家里做了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让你父母自己去玩儿，我把攻略做好酒店定好，大不了就找个旅行团，我是真的挺累的了。到时候你父母回山城了，我们一起去签合同你看好不好。” “不好，我也想去那边。再说我爸妈年纪大了，我不跟着不放心。” “去三亚的时候不都可以搞得定么？” “哼，那时候要不是我在上班，肯定跟去了。我父母还跟我抱怨呢，说三亚哪儿哪儿都人多，旅行团的行程又很赶。你看咱俩去的时候就很好，你必须跟着去，旅行团肯定不能选。” 这种对话对于颜晖来说毫无新意，说起来是和自己商量，但实际上不过是告知自己必须要制定方案，还要身体力行的亲自陪同执行。回到家里刚有些温馨舒适的氛围也被这番讨论搞得气氛全无，颜晖也发现自己又进入了那种不能说不得悲催状态。否则，就是各种道德和态度层面的各种指责。 但谢菲菲口中所谓的度假，对于颜晖来讲自己可要身兼数职，从制定旅游方案到为机票酒店买单，从拎包的苦力到为众人讲解的导游全都要落到自己身上。更何况要去的地方大概率会是游人如织的热门地点，说是度假，实则渡劫。 自己能拒绝么？并不能，在谢菲菲的视角里，凭什么颜晖可以在国外逍遥几周，而自己连到国内旅游都是奢望，只要颜晖说不，就是不爱自己，就是不孝敬自己的父母，就是罪大恶极，到后面又会变成无休止的争吵与毫无意义的拉扯。 最终，颜晖还是在谢菲菲的嘟囔之中，咬牙说道：“行。” “这还差不多。” “下周，我看看去哪儿，怎么玩儿。” “不许拖，别闹到最后订不到机票，早点给我方案。” 这话听着起来，让颜晖感觉到自己和谢菲菲是某种甲乙方的关系，很明显，谢菲菲是甲方，而自己则是一个不光不赚钱，反而要帮着甲方买单的冤大头乙方。 决定了过年几天的大致安排后，谢菲菲心满意足的继续看起电视，颜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可不是滋味。但他脑子动的倒很快，和负责滇省的南区同事发了信息咨询了一番，得知在花城周边有一个新开发出来的景区，也是刚刚有火热的迹象，加上那边也已经有了大牌酒店入住，倒是挺合适在那边瘫个三四天，多出来的一天在花城市区吃吃喝喝也就能过去。 在网上查了一圈选好酒店后，颜晖的同事也把熟悉的酒店销售联系方式推送给了颜晖。他本想直接和谢菲菲商量，但突然灵光乍现，与其这样尽心尽力给自己添堵还不如玩儿起平时应付客户的那套预期管理大法，在deadle之前直接给个方案出来，就算到时候她有什么不满自己也就直说其他的地方都订不到酒店应付过去。谢菲菲本想叫颜晖陪着看电视，进了书房看到颜晖正在查滇省的旅游信息，也就没说什么，继续回客厅吃橘子追剧。 这种小花招得逞，可颜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本来应当是可以完全放松的家里，也搞得和生意场一样，也只有心累的唏嘘声在颜晖脑海里狂啸。到了睡觉前，颜晖也就没有了继续干坏事儿的兴致，沾了枕头不久就进入梦乡。 第81－3章 错位————意外收获 周末两天，颜晖也把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尽量减少在家的时间。周六下午约了谭文军，周日则是和自己朋友的聚会。 和谭文军见面主要是为了把自己从法国给他带的手表交给他，两人也就约了个喝茶的地方随便聊聊。 等把不多的正事儿聊完，谭文军就调侃起来：“老弟，你这趟摩洛哥之行看样子挺辛苦。” “那可不，百年一遇的大雪都碰上了。” “哈哈，瑞雪兆丰年，不是坏事儿。但你这皮肤状态明显看着比上个月差了不少。” “没办法，非洲干，在巴黎吃的又都是高油高热量，回来也没几天，还没养过来呢。” “年前我们要装个机器，要不去体验一把光电医美？” “看时间，下周还要出去一趟，回来估计都腊月二十七了。” “小事儿，回来之前告诉我，我来安排。” 后面两人就聊起摩洛哥旅行的事情，看样子有了熟人探路，谭文军过段时间选择休年假的话也想着去下这个新鲜地方。 由于是周末，晚饭谭文军还要陪老婆孩子，两人也就没有一起吃晚饭。颜晖既然出了家门，自然不想回去受累。干脆就给谢菲菲发了信息，说晚上还有应酬，然后独自开着车去了一家做面的老馆子，吃一口酸鲜解腻的鲜汤，昨晚的麻辣烫吃的他不太舒服，刚好缓解一下。 正开着车时，lisa的信息倒是来了。 “晖哥，方便么？” 此时自然是方便的时候，颜晖也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的一瞬，lisa兴奋的声音瞬时在车里响起：“咦？大周末的还一个人？” “嗯，刚见完个设备圈儿的朋友，就是帮他带手表的那个。” “哦哦，嘿嘿，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哦？给老秦的东西寄到了？” “恩恩，下午我看快递信息是被他们签收了，你一会儿可以问下。诶呀，这个是小事儿，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给你说。” “什么啊？” “中午我和我们一大家子人吃饭，有个亲戚是做拍卖行的，我就把咱们在跳蚤市场淘的那个玩意给他了，刚才估价结果才出来，你猜猜是多少？” “你既然说的是好消息，看样子不会涨太多，就是我赌输了呗。” “诶呀，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我们李大小姐鬼灵精怪，最擅幸灾乐祸，看你笑的这么开心肯定是这样没跑了。” “讨厌，就知道暗戳戳吐槽。你听好啊，我那个亲戚吃完饭就回去找行里的师傅掌了眼，人家说这玩意要上拍卖行的话，5万起拍，我那亲戚还说如果不想走拍卖的话，行里当时就有个买家说6万6一口价他直接收了，我就直接卖了。” “多少？” “90欧的投资，七十多倍的涨幅，我们晖哥牛啊。我亲戚都说我眼光好，捡了一个猛漏呢。” “你蒙我呢，怎么能这么值钱？” “那师傅说了，雍正年间的货，似乎还是官家作坊出品，我也没记名字。要不是上面有些瑕疵，这玩意要10万起步。来来来你说说你眼睛怎么能这么尖。” “我就想着绿松石在欧洲那边不值钱，老外不兴这个，那玩意看着就是老物件，也没有做旧痕迹。想着最多1万多块钱到头了。” “嘿嘿，反正我赚大了，一会儿给我你的卡号，这里面一半是你的。” “不用了，没必要，本来就是给你挑的东西。” “哼，就知道是这样。刚好明天我就把这次旅游的开销算出来了，现在看人均也差不多两万多，你那份就直接抵掉。” “李莎，你不是编了个故事在诓我。” “没有，骗你的话我长胖到150斤！反正到时候你给我转账我也原路退回，就这样，我朋友在催我了，先挂了啊。” “好好好，李总阔气。” “嘿嘿，颜总好眼光。” 第81－4章 错位————徒劳 徐丽饶有兴致的看着lisa一脸开心的打完电话，手里还捧着刚从lisa行李箱里拿出来的自己出国前送出的一盒东西。 “电话打完了？” “嗯，打完了。” “那就继续说说，怎么没用我给你备的礼物。” “诶？我们一会儿去吃什么。” “哼，不老实交代你觉得我能放你出去？” “要死啊你。” 徐丽把盒子扔了回去，转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刚刚戴上的耳坠，嘴里调侃道：“是不是你的晖哥哥不行啊？” lisa的思绪一下子回到那个早上，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徐丽在镜子里看到lisa有些异样的神情，转头笑道：“不会，看着他挺结实的，怎么会这样呢？” “倒不是他不行……” 徐丽直接打断了吞吞吐吐的lisa，整个人凑到她跟前，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行不行的？” lisa实在瞒不过去，只得把那天早上两人差点擦枪走火的事儿给闺蜜倾诉了一遍。等听完之后，徐丽的嘴巴已经快要脱臼，愣了半晌才说道：“这他能忍得住？” “嗯，忍住了，并且让我没有哪怕一点点被拒绝被轻视的感觉。” “他真的……”徐丽已然词穷，憋了半天才吐出了后面俩字：“绝了。” “反正有了这档事儿，我是真的彻底了解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 “你说的超乎男女的友情？” “嗯，是这个意思。” “哎…………” lisa白了徐丽一眼，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呗，别憋着。” “我倒希望你俩发生点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然后相忘于江湖，毕竟过一辈子这种事儿太玄幻了。但和他，我希望我俩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关系。” “哎，你们这种脑子里弯弯绕绕的人真麻烦。” lisa也是叹了口气，从刚才的电话里，他能听出来颜晖的情绪并不是特别的好。她想起自己和颜晖的另一个猜测，看样子谢菲菲肯定是没有懂得颜晖准备的每份礼物中不同的期许，没准两人又因为什么事情正在闹着。 lisa没有直接接触过谢菲菲，但从周章的嘴里，加上颜晖偶然间的抱怨，以及在旅途中谢菲菲不分场合的无理取闹中，她都能窥探出谢菲菲性格之中的霸道与愚钝。她不明白谢菲菲为什么不肯静下心来，好好听听颜晖的所思所想，所顾所虑，反而是这般肆意挥霍他的用心良苦。lisa之所以觉得颜晖的婚姻坚持不了多久，也是她察觉到颜晖对这种单方面付出的情感也在日益绝望。 当然，lisa的判断十分准确，回国后这两天谢菲菲的举动都在颜晖眼里，他没说不代表没有思考。在父母那边，要求颜晖去买一个无关紧要的破面包，无外乎是谢菲菲持之已久的又一次服从性测试，归根结底不过是“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就睡”这种无聊问题的一番变种。自从谢菲菲的买房计划受挫之后，她就一直热衷于鼓捣颜晖和他的原生家庭做出一定程度的切割，即便颜晖并没有让自己的父母过多介入两人的生活，但她还是对此乐此不疲。到了今天，她不管颜晖的情况，还是要求颜晖严格按着自己的想法安排春节假期，也不过是这种思维的延续，反正谢菲菲要求的只是自己去做这个世界中那个唯一的中心。 颜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这几天的事情，只是越想越觉得绝望。一边是绝望谢菲菲的状态他无力改变，另一边是对自己绝望，最起码此时他的思考方式已经是超脱了丈夫这一身份，更像是分析每个客户或是工作上有利益纠葛的人的方式去思考他与谢菲菲之间的问题。这让他隐隐感觉，自己费尽心血栽下的这棵树或许已经死了，而他还在徒劳的在施肥浇水妄图等待开花结果。 第81－5章 错位————问心无愧 一碗热乎的臊子面也没有让颜晖从纷乱的思绪中解脱，他只是觉得越想越乱，相比之下b司的事情反而如同小儿科一般。理性思维面对感情时总是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但他也确确实实是用尽心思去把两人的生活过好，到头来或许真的只能用一句问心无愧聊以自慰。 随着食物过了幽门进入胃部，脑供血是越来越差，颜晖也就干脆不去想这些麻烦事儿。他突然想起来这次去巴黎给秦朝和白晨露带的项链，也就打了个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收到。 秦朝正在打游戏，白晨露接了电话后开心地说道：“晖哥，收到了收到了。下午的时候就拿到了。” “哦，收到就好，明天一起见面的时候你们别提这事儿，尤其是我让别人寄给你们这事儿更是不能提。” “明白，我看是李莎给寄的，懂得懂得，嘿嘿。” 听到这个名字，秦朝也一下子来了精神，在那头嚷嚷道：“颜晖，这会儿你一个人还是？” “我自己在外面，咋了？” “老秦，他一个人在外面呢。” “露露，开免提，我们一起说。” “好了好了，你说。” “颜晖，这次在你们玩儿的咋样啊，快和我说道说道。” “就去了摩洛哥去了巴黎，怎么了嘛。” 秦朝直接怼到：“滚犊子，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在巴黎和李莎同学怎么样啊。” “好着呢啊，咋了么。” “切，无聊。我们要知道的是细节，你懂么？” 颜晖笑道：“看你这八卦的样子，要不这会儿我去你家坐会儿？刚好能晚点回家。” “来，快来。” 见秦朝这会儿方便，颜晖也就直接把车开去了秦朝家里。颜晖担心这次旅行的照片被谢菲菲看到，也就早早的把相机几张储存卡里的东西全部都放到了工作电脑里，这会儿也刚好带在身上，一会儿就过去给他们看看。顺便也能提前把该聊的事情聊完，毕竟明天聚会时谢菲菲在场，按照现在的情况肯定是说不了太多事儿的。 等颜晖到秦朝家时，发现那家伙已经在语音软件上开了私聊房间，靳磊和刘曦已经在线上候着了。 秦朝一脸贼笑道：“那俩要不是要在家陪小朋友，已经过来咱几个一起聊会儿了。” 颜晖瞥了眼电脑屏幕，那边靳磊和刘曦两口子问候的声音从音箱中传出来，有几个损友一直都在，这让他一阵心暖。 颜晖问道：“这个可以共享屏幕么？” “可以？怎么？” “我把这次拍的照片给你看看，也馋馋你们。” “那样靳磊那边可能有回声，要不我开线上会议得了。” 靳磊的声音也从传了出来：“那个好那个好。” 趁着秦朝准备软件时，白晨露问道：“晖哥，你给我带的项链是更贵的那款，我查了，国内专柜价格是四万六，在法国买也肯定超过三万了，还差多少你跟秦朝说下。” 秦朝还在用移动硬盘复制照片，头也没回过来，直接说道：“就是的，要不是刚才露露给我说我都没注意这个。” 颜晖说道：“没超多少，你俩快结婚了，一点心意，不许拒绝。” 秦朝自然是懂得颜晖的心思，调侃道：“先说好，我结婚的时候红包可不能省。” 颜晖笑道：“那是自然。” 没过多久，秦朝就调试好了电脑，几人一边翻着照片一边闲聊，这次颜晖拍的照片大多是各种风光、建筑和人文，还有一些给周章一家子拍的照片，剩下的都是抓拍的lisa。 秦朝和靳磊两人看到里面为数不多的几张颜晖被拍到的照片里，他身穿吉拉巴盖住全身，一副神秘浪客模样，也不由地触动少年时的各种中二幻想，纷纷要求他明天带着斗篷赴约，他俩要借来穿穿。 “喂喂喂，我明天带着过去岂不是就把今天咱几个先见了的事儿暴露了么？” 靳磊嚷嚷道:“对哦，把这茬忘了。回来阿晖先借我穿两天。” 秦朝立马不干了，对着麦克风吼道：“凭啥，明明是我先说的！” 刘曦的笑声从音箱里传出来，白晨露在这边也是一直捂着嘴发出“嗤嗤嗤”的声音。靳磊和秦朝两人隔空争论了一会儿，最终让颜晖拍板。 “要不你俩下周打球单挑或者打游戏单挑一次，赢家先拿去穿怎么样。至于什么项目你俩自己商量。” 刘曦在那边一遍喘着气，一边说道：“露露你看，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儿。” 露露应道：“就是就是，别看老秦比我大了十岁，还这么幼稚。” 两位女士的暴论立马遭到两位男士的声讨，颜晖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几个朋友互相吐槽，心情也好了不少，生活本应如此，热闹又和谐。 第81－6章 错位————回顾 随着照片一张张翻过，从巴黎迪士尼的童话梦幻，到哈桑二世清真寺的华美壮丽，马拉喀什的金粉奢华，撒哈拉的辽阔神秘，再到菲斯沙城覆雪的异域古朴，最后到巴黎街头的浪漫规整，几人也都随着颜晖的口述，神游了一遍欧非大陆。 照片看完之后，白晨露靠在秦朝肩膀上，嘟囔道：“老秦，咱们要不去摩洛哥度蜜月。” 秦朝亲了白晨露一下，说道：“好好好，我听小媳妇的。” 颜晖被撒了一把狗粮，但还是提出了中肯的建议：“那地方吃不好喝不好的，不太建议你俩度蜜月去那边。最好还是老老实实选个海岛瘫着，反正到时候秦朝也没什么力气走路。” 音箱里立马传来靳磊和刘曦的笑声，秦朝拿了包餐巾纸朝着颜晖扔了过去，嘴里也嚷嚷道：“颜晖你好好一个人就毁到这张嘴上了。” 颜晖把飞来的纸巾打掉，笑道：“看你扔的又慢又软的，是不是已经要补了。” 秦朝语塞，只能嘟囔道：“我靠，你他喵的……” 刘曦趁着这会儿笑声渐淡，问道：“阿晖，这次能把摩洛哥的旅游攻略做出来么？我看了是真的想去一趟。” 颜晖拿起手机，开始翻找当时做的旅游计划，一边回道：“稍等下啊，我把李莎订的计划发咱们群里。” 不一会儿，几人的手机都响起了提示音，屋子里的谈笑声顿时静止，都看起了那份图文并茂，信息详实的文档。没两分分钟，看文件最多也最快的靳磊看到在马拉喀什住的安缦酒店的价格后，发出一声惊呼。 “多少？那个酒店一晚上三千欧？” 颜晖解释道：“当时我们五个人住的大别墅，要是两人住的那种应该是一千多到两千欧。不过我们去的时候是淡季，你俩要是暑假去的话可能要把价格调高一点。” “那你们这一趟一共花了多少？” “五个人，加上从巴黎到摩洛哥的往返机票，人均在两万六左右。” 刘曦说道：“那我们只能选低配了，我看除了那个其他酒店倒还可以。” 白晨露才想起本来一直想问的事情，本来这次她和颜晖两人单独旅行的事儿他们私下里就没少八卦，加上刚才看了不少照片里lisa巧笑嫣兮的神情，以及偶尔出现的两人合影里颜晖看起来也是一副开心的模样。这时趁着话题过来，白晨露也顺势向颜晖问道：“晖哥，这个李莎什么家世背景啊，我们见得少看不出来。” 这个问题显然是颜晖的几个朋友想要了解的，在白晨露问出口也立即得到了几人的附和。颜晖直接了当的答道：“没特意问过，不过我估摸着比我家富上百倍应该是绰绰有余。” 这个答案超出了几人的预估，他们也都知道颜晖家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是一两千万的资产规模还是有的。但从颜晖嘴里平平淡淡的吐出的百倍二字显然还是有些震撼，从一两千到一二十万或许差的不多，但是在万后面再加一个万字，这概念就不一样了。 秦朝的家族生意不算小，但他的父亲兄弟姐妹挺多，匀到他家里也就那样，还有在澳洲那里固定资产价值比古城高的因素。至于靳磊和刘曦两家，则都是普通的中产家庭，与这个数字的差距显然更大。 见气氛突然安静，颜晖不解的问道：“我说哥几个，你们怎么都愣了。人家家里啥情况跟咱们有啥关系啊。” 这话出口后并没有得到回应，白晨露扭捏了一阵后，才答道：“前一段时间，我们几个在聚的时候知道谢菲菲又和你再吵架，都在说你还是离婚好一些。当时我们都觉得李莎挺不错的。” “啊？我们吵架我没说啊？” “谢菲菲给曦姐发信息说了，还发的你和她的聊天截图。” 刘曦解释道：“嗯，她还想让我去陪她散心，那几天我还在学校改卷子，就没去。我们都觉得你没做错什么。” 靳磊也跟着解释道：“当时我们知道你在摩洛哥遇到下雪被困了，她那种歇斯底里的样子你也知道，我们都够够的了。我们也知道你后面要和李莎去巴黎玩儿，自己聚会的时候就提了一嘴。” 颜晖笑道：“没事儿，又不怪罪你们。还是哥几个心疼我。” 于是，颜晖也就把自己过年还要被谢菲菲提溜着度一场辛劳假期的事儿说了出来，果不其然，又是收获了一波同情。 第82－1章 阿西莫夫三大定律————缺失感 阿西莫夫是一个科幻作家，在一本小说里为机器人设定了详细的行为准则，也被现在的人们称之为机器人三大定律。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因不作为让人类受伤害。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主人给它的命令，除非这些命令与第一定律冲突。第三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的存在，只要保护行为不与第一或第二定律相冲突。这种源自于小说的设定，也成为了现在科技领域的准则，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成熟的产品面世。 不过，阿西莫夫肯定没有想到，自己为人工智能谱写的准则倒挺符合颜晖的现状。第一，颜晖不得忤逆谢菲菲，或不响应谢菲菲。第二，颜晖必须服从谢菲菲提出的要求，除非谢菲菲要求颜晖“你再说一句试试”。第三，颜晖不可以寻死觅活做任何有风险的行为，除非是谢菲菲出了事情。颜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谢菲菲提着新包在和自己的朋友们炫耀到了过年几天他们就要去滇省度假时，自己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昨天已经和朋友们聊了一次，他们对这些旧闻自然是已经听过一遍，在餐桌上也只是应付差事一般的听着。靳磊和秦朝还在讨论早上的球赛，白晨露只是看了下水桶包，夸了两句就在手机上打起游戏，刘曦偶尔回应两句“这么一来颜晖这俩月就飞了两万公里了”“嗯呢，你们过得真好”这种场面话。 饶是如此，谢菲菲还是兴致满满的说着滇省的冬天有多么宜人，一边抱怨颜晖现在还没定下来怎么在那边玩儿几天，一边征求这几位有没有什么好去处推荐。而颜晖的朋友们自然没有顺着谢菲菲的话说，都表示这种事儿如果颜晖搞不定，他们也搞不定。 正当谢菲菲准备让颜晖说说有什么思路时，颜晖的微信响了，是lisa给颜晖发信息问电脑的事情。颜晖扫了一眼，直接拨了电话回去。 “李经理你好，你说的这个事儿有点麻烦，咱俩直接电话说，这会儿方便么？” lisa何等聪明，自然知道颜晖这么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语气是因为什么，在电话里也是自然的接着话茬说道：“颜总，这会儿时间ok的，你说。” 颜晖也就顺势起身，和桌上几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跑到餐厅外面去和lisa聊天。 “怎么突然要配电脑了？” “哼，真是贵人多忘事，是谁在巴黎给我说那个什么游戏来着？这几天公司也没啥事儿，就想着过年前买个电脑，过年放假那几天当宅女试一试。” 颜晖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感慨，自己当时只是随口说了两句，却被lisa记在心上还打算付诸于实际，让他觉得自己的话还是有那么一些份量。这种可以称之为被认可感的情绪价值，反倒是自己在婚姻中一直缺失的那一部分，这种感动一时间让颜晖有些五味杂陈。 秦朝受不了餐桌上的氛围，拉着靳磊出来抽烟透气。颜晖不如秦朝那么懂硬件上的事儿，也就干脆把秦朝叫过来给lisa讲。颜晖在餐桌上表现的很自然，这俩人真的以为颜晖是为了接工作电话才出了餐厅，直到接过电话时秦朝才知道他是在和lisa打电话。 lisa已经做了一些功课，最起码对自己的需求十分明确，也在网上查了基础的电脑知识。这让秦朝提供建议的时候非常顺畅，没用几句话就解决了lisa的问题。 在秦朝给lisa表达带货的谢意后，秦朝把电话还给颜晖，还感慨道：“真是的，你看人家脑子多好的，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颜晖笑了一下，接起电话问道：“怎么样，打算怎么弄？” lisa也听到了秦朝对她的夸奖，笑呵呵的说道：“秦哥给的建议不错呢，他让我直接在网上找几家整机店，按照外星人的配置选好让人家给我一组装就好了。他一会儿会把靠谱的店铺信息发你那里，一会儿你转给我就好。刚才说的急，记得要帮我谢谢秦朝哦。” “放心，没问题。” “我一会儿就下单，你下周哪天晚上有空啊？” “下周？” “嗯嗯，到时候电脑到了怎么装游戏之类的事情还要请教你的。到时候还要加你stea好友，有空可以一起玩儿些什么。” “这你都知道？” “废话，本姑娘可是做了攻略的。下周什么时候有空嘛。” “上半周出个短差，晚上我把酒局一推就好。” “方便么？不会耽误你正事儿。” “不会，快过年了，有些酒局可以免得。” “那行，下周联系，好好过周末哦。” “等下，别着急。还有个事儿昨天没来记得问呢。” “啊？” “你家人看到你纹身有说什么没？” “哈哈哈，我把我妈吓了一跳，给她说是可以消掉的才放心呢。周五在办公室的让几个同事看到胳膊上的了，他们倒没说什么。” “就是，李阎王身上没点刺青才奇怪呢。” “讨厌。挂了，周末愉快。” 颜晖一通电话讲完，靳磊和秦朝两人也刚好抽完一根烟，三人一路聊着回到餐厅里。刚一落座，谢菲菲就问道：“刚才你接的什么电话？” “同事找我打听点事，怎么？” “什么事儿啊，我看怎么秦朝还接电话说了几句？” 颜晖正疑惑谢菲菲是怎么知道这事儿时，才想起餐厅用的玻璃墙，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来。而秦朝头也没抬，一边拿起手机翻着什么，一边说道：“他们有个项目涉及到外贸订单，我对这块儿熟，颜晖就让我给人解释了下。” “哦。” 见谢菲菲没有起疑心，颜晖长舒了一口气，平时最大大咧咧的秦朝也能把这种理由顺嘴说出来，看来他也是打心底里在提防着谢菲菲。 第82－2章 阿西莫夫三大定律————心痛感 谢菲菲觉得这种周末聚会的氛围和自己初来古城时似乎不太一样，总感觉到一丝似有似无的距离感萦绕其中。等回到家里后，她本想和颜晖聊一聊，可颜晖换好衣服洗了把脸，就泡了杯茶钻进书房，并没有和她一起在客厅待着。 谢菲菲想不明白这种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在看了会儿电视后还是进了书房，找颜晖聊一聊。等进了书房，就看到颜晖同时对着一个台式机和工作用的笔记本，家里的台式机上还显示着滇省一些景点的介绍，而笔记本上似乎正在收着邮件。一边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续上了些水。 “老公，先别忙了，陪我说会儿话。” “不忙不行啊，又要给假期定计划，明天还要出差，有些文件还没下载完。要不就在这里，我一边忙着一边说。” “哎，放松一会儿嘛，要不给我看看你这次拍的照片？我还没看呢。” 笔记本上的邮件似乎收完了，颜晖一边点开一份邮件，一边回道：“相机我没带回来，在父母那边呢，储存卡都在那边。下次。” 说罢，颜晖就皱着眉头看起工作上的文件，谢菲菲凑过去，笔记本的小屏幕上全是英文，她也看不明白。 “这是什么啊？” “哦，公司的一些新政策。明年任务加码了，压力有点大。” 实际上那份文件是年会时的那个5亿欧元激励计划细则，但颜晖不太想给谢菲菲说这些东西。后面涉及到的那些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再说谢菲菲也只会对那些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奖金感兴趣。 “你看你一工作就不好好说话，要不陪我聊十分钟？” “你说的十分钟可不准，一般都半个小时打底了。” “要不去滇省旅游的事儿我去查，你就别管了。” 颜晖抿了口茶，笑道：“可以，那我就不管了，酒店行程你做好就是。” 谢菲菲想了想，自己来安排这种事确实不太在行，什么选择酒店预估人流量看地图规划线路之类的事情和天书一般，以往都是交给颜晖做的，也只得悻悻说道：“算了算了，那你一边忙一边听我说。” “好的，这次不介意我一心二用了。” “哎，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总觉得你那些朋友和我生分了许多。” “哦？怎么会，今天不是一起吃饭挺热闹的么？” “但你不在的话，刘曦和白晨露就很少和我一起约着逛街什么的了。你在外面的时候我叫她俩陪我她们都不出来。” “她们怎么说的？” “刘曦说是要开会改卷子，白晨露说是在帮秦朝的忙。” “这也正常，年底了事儿都多。那你也可以约你那几个朋友啊，我看之前你们不是也老见面么。” “现在就冯楠还和我见一下了，但她在全鑫那边也不好过。其他几个人都不怎么联系了。” “哦。” 颜晖嘴里回复的平淡，但还是不免有些心疼，这一个月来看样子她过得不怎么样。来古城这几年，她竟然没有交到朋友，但仔细想想这也事出有因，自己的几个挚友从开始时对她友好和善到现在冷淡甚至厌恶，还不是因为这几年谢菲菲自己的作的妖？ 最开始时她和白晨露想着合伙做生意，对人家各种暗戳戳的防备肯定是被白晨露看在眼里，毕竟秦朝的小媳妇只是年轻豁达但不愚钝。刘曦像个大姐姐一般，性格也是有耐心宽容，她平时也一直想着怎么能让影响到谢菲菲懂得需要照顾别人感受，只是时至今日她也已经放弃这种徒劳。而靳磊和秦朝，长达二十多年的熟识相知已经让这三人的关系像是没有血缘的兄弟，他俩才不在乎这种私人感情中的是非对错，也不在乎颜晖的老婆到底姓甚名谁，他们就一个评判标准，就是这人有没有让颜晖过得舒坦开心，现在的情况也是显而易见。 第82－3章 阿西莫夫三大定律————失落感 颜晖干脆暂停了手上的工作，把笔记本合上，转过身子拉起谢菲菲的手，他还是想试一试能不能让谢菲菲了解她目前困境的根源在哪儿。如果她能听得了劝，未来两人的关系或许还有点救，毕竟分离绝对不是第一选择。 颜晖知道不能硬生生的直接给谢菲菲去讲之前她的那些问题，只是关切的问道：“那过完年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么？” “不知道，一点头绪都没有。感觉想靠自己找到理想的工作是没戏了，这段时间投的简历也都石沉大海。” “要不就不工作了，好好在家把家里顾好？” “你还能帮我找到合适的工作么？” “这我可没办法了。” “就不能想想办法么？” 颜晖苦笑道：“你看看前面两份工作都是什么结果，我这确实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谢菲菲把颜晖的手甩开，不悦的说道：“怎么了嘛，第一次确实是我没跟你商量，但文鑫这边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迟早也要把我赶走的。” 颜晖叹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把想要给谢菲菲做客观分析的念头硬生生吞回肚子，接着说道：“没事儿，不工作也没什么问题。家里这么多书，也可以看看电影，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谢菲菲的不悦并没有缓解，反而冷冰冰的说道：“不行，当全职太太很容易变成黄脸婆。再说这样子你就更不管家里事儿了，把我束缚到家里你也容易在外面有问题。” 颜晖一愣，他也不知道对话怎么能朝这个方向发展，不禁问道：“你怎么能这么想？” 谢菲菲一脸笃定的说道：“你看社会上那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女人在家里耗费青春，男人稍微有点成绩就会被什么外面的花花草草勾走。” 颜晖想要和她好好聊聊的心思被这些怪言怪语冲淡了不少，只是再次长叹了口气，不言不语的自我调整心态。 谢菲菲倒是不依不饶，追问道：“看看，是不是被我说中心思了？” “我心思你能不知道？” “谅你也不敢，年后要不你也帮我看看周围有什么合适的机会，你一出差我一个人在家就觉得慌得很。” “我会尽力去做，但是保证不了结果。” “冯楠也说会帮我打听呢。你也想想办法呗。” “冯楠？”颜晖一怔，脑子里飞快的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复盘了一下，似乎每次谢菲菲的奇怪行为后面总有这个人的身影，嘴里也是没停：“我记得你说过你从文鑫那边走也是她支的招是。” “对啊，她的老领导是以前古城的营销负责人，那个人后来回总部了，是走上层路线的。” 这里的细节颜晖虽然知道的没有多少，但从基本的逻辑判断，上次谢菲菲在文鑫公司搞出那么奇葩的事情少不了这里面的暗藏的勾心斗角。可谢菲菲被人当枪使了，事儿没成就立马像块破抹布一般被甩开，就这样谢菲菲还能指望这个人会真真正正的帮她。 颜晖想和谢菲菲好好分析一下这里面的门道，略加思索后开口道：“菲菲，你也别太把冯楠说的事儿放心上，你看……” 这话一出口，还没来得及展开，谢菲菲就打断了颜晖：“你不能这么说我朋友，你有我了解她么？人家对我挺好的，这段时间你们一个个都忙都没时间，就她还能陪我，凭什么这么说人家啊。” “对你好？” 谢菲菲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不少：“是啊，她不会和你们一样反对我这指责我那，怎么我就低你们一等么？” 谢菲菲还再说着什么，可颜晖已经听不下去了，本来还想和她好好讲一讲只是一味的顺着一个人的意思来并不是什么“对人好”的表现。但谢菲菲语气激昂，根本由不得颜晖置喙，颜晖也只得左耳进右耳出，机械的应付着谢菲菲，只是自我反思之时，或许自己这几年一直顺着谢菲菲的意思做了这么多事情反倒是害了她。但谢菲菲真的给自己留下过说“不”的空间么？ 第82－4章 阿西莫夫三大定律————疏离感 颜晖和谢菲菲的这次沟通并没有什么效果，颜晖也知道自己再想继续说下去的话，这种沟通难免又会变成新一轮的争吵，干脆早早偃旗息鼓，由着谢菲菲嘟囔了一阵。反正明天自己又要出差，等过个两三天回来再做尝试就是。 这次出差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一个项目的合同在自己回国那天刚好签署完毕，这次过来不过是过来审查一下，补上自己的签字。本来项目在年后开始执行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既然能赶得上农历新年前办完，让合作伙伴早早拿到设备款，对于他们来说主观感受肯定会更好一些。 其实颜晖本可以让设备的经销商在周末时把合同寄到自己的住处，这也是他本来的计划。但有了借口可以让自己和谢菲菲的物理距离隔开几百公里，颜晖也就在周末时改了主意，告诉经销商自己亲自过来，万一有什么疏漏也可以第一时间解决。 公事儿处理的很快，颜晖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就去了经销商的公司。这个经销商也不是第一次和颜晖合作，合同的事儿没有纰漏，颜晖审完签了字也就直接叫了加急快递，保证可以赶上周四公司在农历新年前的最后一次放款。 经销商老板知道颜晖本不用过来，感激的说道：“这点小事儿还让兄弟跑一趟，辛苦辛苦。晚上我好好安排一下。” 颜晖熟络的笑道：“咱吃个饭就得了，这快过年了梁哥应酬肯定不少，再说喝酒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人，等过完年了咱们在好好闹腾。” “哈哈，那咱可说好了，一定要让兄弟喝尽兴。” 等一顿晚饭吃完，颜晖回到酒店。lisa买的电脑下午就送到了，两人也约好了晚上视频，视频接通的时候lisa刚把所有的箱子打开，主机、显示器和键盘鼠标这些外设摊了一地。 “嘿嘿，你这忙完的真及时，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 “你买的可够花哨的，诶，这机箱还是透明遮罩加水冷？” “又不是办公用的，这多好看。” “行，电脑有地方放？” “嗯，有个小书房，放那里就好。” 跟着lisa的手机镜头，颜晖指挥着她把主机和其他设备连在一起，开机之后也一切正常。接着又教她把stea之类的软件装好，注册账号绑信用卡用加速器之类的东西也一并搞定。但lisa毕竟是刚刚开始接触这些，加上stea这种平台里的内容确实太多，颜晖也就干脆让lisa先用自己的stea账号，毕竟一些自己电脑能带得动的佳作自己就有，里面也有lisa感兴趣的那几个人文气息浓厚的游戏。 正事儿忙完，lisa把手机从支架上取了下来，一个笑嘻嘻的脸庞又重新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voi，搞定。过年时候有的玩儿了。” “嗯？你过年时还在这个小屋住，不回你父母那边么？” “回啊。” “那你还要把电脑搬回去？要知道你是这打算就推荐你买个好点的笔记本了。” “那种笔记本重死了，才不要买。既然要玩儿，就好好玩儿。我买了两套电脑，我家那边的回去我按你教我的自己搞定就好了。” “嚯，你这一套电脑就奔着两万去，够可以的。” “嘿嘿。诶，晖哥，stea上有人给你发信息。” “嗯？我看看。” 镜头再次切到电脑的屏幕上，是靳磊看到颜晖stea上线，给他发了个问号。颜晖给lisa解释了下，让她给靳磊表明了身份，简单的说了下情况。自己上边的好友并不多，说话多的就是秦朝和靳磊两人，颜晖也给lisa说了他俩在stea上都是哪个，可以放心聊，至于其他人如若问起，直接说不是本人就好。 “嗯，这几天我就先用你的账号，都看一看自己买哪些，等过年了就用自己的啦。” “不着急，过年我也玩儿不了什么。” “嗯？怎么会？” “已经安排了，要陪着人去旅游。” “啥？” 颜晖把谢菲菲的要求给lisa讲了一通，顺便连苦也诉了。对此，lisa也觉得无可奈何，她知道颜晖此时面对的一道无解的题目，自己也只能好好当个听众，好好安慰两句。 第82－5章 阿西莫夫三大定律————无力感 后面的几天，颜晖把旅游安排整好端给谢菲菲，果不其然得到了反对，她觉得不去那几个名声在外的双廊古镇简直不可思议。直到颜晖现场打开手机，让她去看一个普普通通和招待所无异的民宿价格已经被炒到将近千元一晚，谢菲菲还是不肯作罢。 “贵点就贵点呗，好不容易和父母一起去玩儿一次，不行就多花点钱找个好点的地方得了。” “不光是钱的问题，你想想那几天那么多人在那么小一个地方，吃饭怎么解决，交通怎么解决？” “那你选的地方也太冷门了。” “抚仙湖挺好的，新开发又有好的酒店入住，咱们是去旅游放松又不是赶集打仗，肯定是找合适的地方。我跟你打赌过上两三年那里也会很热闹。” “不行，我还是想去双廊。” “那你来找酒店定行程，我没这个能耐。” “好好说嘛，甩什么脸。” 每次谢菲菲指责颜晖态度时，就是找不到其他理由来反驳颜晖的观点，颜晖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这次颜晖也懒得去安抚她的情绪，直接默不作声忙起别的事情，要是她一气之下把旅游的安排取消对自己反而更好一些。而谢菲菲自己在看了一圈儿地方，查了下机票房价这些信息后发现也确实如颜晖所说，双廊那种热点区域已经被炒成天价。 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只在抚仙湖住几天，把那当成海岛游的平替，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那里离春城也够近，就把春城周边的几个景点加了进去。颜晖提出的反对意见这次没有被接受，不过颜晖也没有再固持己见，不过是少在抚仙湖那边休息一天，多在春城住一晚上罢了，反正自己的对景点人挤人的情况已经做了预警，已经算是把能做到的事情做完了。 颜晖的父母对这种上赶着凑热闹的旅行安排有些不满，他们也知道颜晖本来就指望着过年那几天可以好好地休息一番，但谢菲菲的要求不过又是一番劳时费力。要是她要上班或是别的正事儿，这都能理解，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不过既然颜晖都没什么办法推掉这种赶着高峰旅游的行程，他俩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因此，一顿年夜饭吃的平平淡淡，到了大年初二，颜父迎着风雪送两人去机场，路上也是惜字如金，除了送到时的一句“到了发信息”外，并没有说过完整的句子。 花城的气候倒是宜人，这座城市也是出了名的四季如春。谢菲菲到了这里，又有父母陪着心情也明媚了几分，可颜晖还是一副带着倦意的面容。未来几天给他安排的活儿不少，谢菲菲担心他们一行四人在花城或是抚仙湖的出行麻烦，要求颜晖这几天在那边租了车，故此除了导游的职责外，他还要当好司机。 前两天在抚仙湖倒还好说，在颜晖原本的计划中，环湖游览一天，酒店湖畔休息两天的行程倒也轻松，就算最终在谢菲菲的要求下把休息的日程调整成一天也是说得过去。只要让他能待在一个地方，不用顾虑舟车劳顿不用想着其他事情，能够放空一会儿就是心满意足。索性湖边的景色确实不错，在某些角度看去沙滩湖面倒真是和海岛无异，颜晖同事所推荐的酒店也不错，无论是房间、设施还是餐饮服务也都无可挑剔。谢菲菲一家三口也觉得这地方确实不错，要景色有景色，要美食有美食，气候也足够舒服。 等离开抚仙湖，回到花城当天，颜晖也找了不错的当地美食，让这一份假日本该有的闲适悠闲得以延续。到了次日一早，按照谢菲菲的安排一行人要去离花城差不多70公里外的一处世界级喀斯特地貌景点去打卡。本来说好的7点在酒店的餐厅集合一起吃早饭，然后直接出发，但谢菲菲依旧赖床到8点多。颜晖见谢家父母也只是象征性的催促两下，自己也不再和谢菲菲掰扯，安安静静的等着她起床洗漱化妆，到把车开出酒店已经是早上快10点。路上倒不算拥堵，但景区里已是人山人海，就连排队入场都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有了这种并不能称之为一个好字的开始，后面的行程自然也是糟心多过愉悦。谢家父母是按照时间早早起床早早吃的早餐，等和密集的长队一起在太阳下面硬晒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入场后，二老已经饿的有些不舒服，谢父也有了低血糖的头晕表现。景区里也没有餐厅，只能找到有方便面卖的小卖部。价钱就不提了，开水这种泡面必备品也因为供不应求的缘故，温度总显得不够热乎。 谢父沉默不语，默默的吃着有些发硬的方便面，谢母一直在嘟嘟囔囔的抱怨谢菲菲不早点起床出发，但谢菲菲也只是嬉皮笑脸的应付。 等这一顿凑合事的午餐快结束时，谢母还是在唠叨着什么，谢菲菲也只得找些其他的事情分散谢母的注意力，她瞟了眼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的颜晖，想让他找点什么话题时，却有了新的发现。 “你的衣服怎么成这样了？” 花城冬天的日间气温，只要不下雨就会维持在10度左右，颜晖也就穿了件浅色的厚t恤外面搭了件外套。几人排队的时候太阳不小，颜晖也就把外套随便塞到背包里，加上排队的人十分拥挤，担心包在后面不安全，颜晖也就把背包反着背到身前。谢菲菲这一发问，几人才发觉颜晖的衣服背面赫然印着几个脏手印。 颜晖倒是很看得开，笑道：“刚才排队时后面人一直又推又挤的，可能那人没洗手。” 谢菲菲不太高兴，抱怨道：“什么人啊，这么没素质，你看这是那你衣服当擦手巾了，上面还有油，他们是一边排队一边吃辣条了么？你也是的，也不吱一声。” 颜晖还是笑着说道：“这种时候出来就是人挤人，难免的。再说我说了他们就会不挤了么？大过年的我也不想和人吵吵。” 谢菲菲察觉到颜晖似乎话里有话，也就干脆不再理会，催促着快点去打卡拍照。只是景区里人头攒动，想在几个经典拍照点留下张独照已是奢望，就算拄着手机自拍，背景里也难免有陌生人乱入。 颜晖来过这里几次，这次是游客最拥挤的一次，那些适合静静欣赏的嶙峋怪石也因为这些人群所带来的各地口音的渲染，灵性全无，这让颜晖自然提不起多少兴致。而对于谢菲菲和谢母来说，只要来过这里拍了照片可以发上几条朋友圈，旅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既然目标达成，谢菲菲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太差，也就不会和颜晖计较他参与度不高的事情。要不是第二天去滇池看来这里过冬的海鸥时被鸟屎淋到衣服，谢菲菲的心情恐怕还会更舒服一些。那一刻谢菲菲不由的想起颜晖说的“难免的”这三个字的意思，想抱怨几句却不知怎么开口。 与此同时，lisa在海都父母家里渡过了宅女般的一周。除去走亲戚和家人吃饭聊天外，每天的时间就是打打游戏看看电影，连她的朋友约她出去逛街喝酒都懒得响应。偶尔还会和颜晖的几个朋友一起玩儿一些简单的多人游戏，靳磊和秦朝也把lisa拉到了他们几人偶尔一起打游戏时的语音频道里。这天晚上，lisa和颜晖的几个朋友一起玩儿着一款轻松休闲的在线聚会游戏，lisa也就和他们一通闲聊。 几人的话题自是绕不开颜晖。靳磊和秦朝感叹自从颜晖结婚后，这种朋友间在网上打打游戏放松扯淡的机会少之又少，这时候还要跑去给当劳力，看来这个假期颜晖也不能好好休息。lisa已经听过颜晖的抱怨，这时候也只能跟着颜晖的几个死党一同惋惜。 白晨露和没有参与游戏但一直在和几人一起聊天的刘曦很关心之前在国外时颜晖和lisa一起玩儿了些什么，等听到两人在巴黎泡了三天博物馆，颜晖还慧眼识宝时，几人也都有着不同的感慨。 靳磊和秦朝都在吐槽lisa和颜晖两人臭味相投，能在博物馆这种地方沉的下心思待下去。不过说到颜晖居然能在旧货市场找到淘到宝贝这个话题时，却有些分歧。 秦朝不忘砸挂两句：“哼，那小子就是狗屎运，你看运气都用在这事儿上了，怎么找媳妇这么不走运。要我说就是运势守恒，活该他这会儿还在当劳力。” 靳磊很快提出反驳意见：“他那人就是喜欢看这些东西，看得多了自然有些道理。都跟你似的只看热闹不看门道啊。” 而其他两位女士更关心lisa和颜晖一起旅游时的感受，加上她俩在看过颜晖拍的照片之后，也想着找机会去亲自体验一番。这么一来，她们问lisa的问题也就显的有些杂七杂八。lisa一边答着这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般的细节琐事，一边察觉到颜晖并没有把在巴黎时两人同住一间房的事情当做谈资给他的朋友分享，要不然的话几人聊天的话题就不会像此时这帮流畅且没有禁区。这让lisa愈发觉得颜晖这人可靠，也就对此时只能身不由己，机械一般执行指令，而不能参与和朋友们一起游戏胡扯的颜晖愈发同情。 末了，lisa肯定的说道：“和晖哥一起旅游真的很不错。” 第83－1章 剧变前夜————摊牌 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所谓的剧变并不存在。在萨拉热窝，费迪南大公吃到的枪子不过是引燃整个彼时欧洲那个巨大炸药桶的零星之火。而戈尔巴乔夫的离任，也不过是数十年来整个东欧地区积攒矛盾的结果而非起因。能量守恒，当各种给予符合客观逻辑的必然性细小因素逐步累积，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偶发事件，就能造成一场可以被称之为剧变的大事儿。 一个年过去，b司依旧和之前一样，晚了两天开工。 andern照例发完开工利是后，觉得新年新气象，下面的大多数员工都在铆足劲开始干活，并没有长假综合症的倦怠感，看来年会时的那一番激励起到了预想中的效果。等andern早上照常处理完手头事情，周章也在他的办公室外等了一阵了。 周章一进门，直接说道：“andern，新年快乐，有些重要的事儿想跟您当面聊一聊。” andern见周章面色凝重，言语也十分明确，直接摆了摆手，让秘书先出去。咖啡机刚好备好，andern亲自接了两杯咖啡，坐回自己的办公室桌上，示意周章可以继续。 “老板，这次是想跟你商量下我后面的打算。这两天我会准备一下，正式的提出离职申请，还希望andern看到我们之前合作那么愉快的份儿上，给后面画个好看的句号。” andern心里一紧，但表情上还是不动声色，用着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说道：“老周啊，这种事儿不好开玩笑，你这边的业务开展的这么好，外面也没有比b司更舒服的地方，这时候提离职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老板，我不是开玩笑。” “老周，这我就不明白了啊，公司今年的政策这么优渥，你看我也给大家争取到了不少福利，远海的事儿我也不会让你参与，怎么就想着要离职了呢？” 周章笑道：“不是钱的事儿，我这去意已决，新公司也在等着我入职。” “那你方不方便，告诉下我你的打算。是去g司么？还是o司？” “这您放心，不是这两家公司。我也不会继续在医疗这个口子继续混，后面的公司是做别的生意的。” andern听到这里，隐约的猜到周章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否则在他这个年龄直接换赛道并不是一个理性的选择。但必要的试探还是继续进行下去。 “哦？那我倒好奇了，老周你在医疗圈儿混了二十多年，怎么这时候想着做这种serio chan，这和你的风格不一样啊。” andern在神态上稍纵即逝的细微变化自然被周章这只老狐狸准确的抓到，他知道面对另一只段位更高的老狐狸，继续绕弯子会容易被绕进去，于是直接把话题挑明。 “我看不光是医疗圈要变，就连咱们公司后面会怎么样都不好说的。你说是？” andern板正身子，凝视了一会儿桌子对面的周章，见他神态坦然自若，随即释怀般的笑道：“好啊好啊，还是瞒不住你。那咱们就明说，需要我后面做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样的条件。” andern的态度实际上肯定了周章的猜想，公司在后面的发展应该和之前的预估大差不差。以周章对andern的了解，到了这种可以摊开讲的阶段，后面的事情无外乎利弊权衡。而andern并不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一类人，只要不伤害到他的利益需求，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 这两人谈了一早上，周章用医疗组那些已经揣到兜里，在今年6月之前一定可以达成的项目总量给andern做了承诺。换来的是andern保证，保证在他换工作的事情上b司不会有任何阻挠，以及团队里那些跟着自己干了几年的员工不会受到neln那一派系的区别对待。andern也直接承认了周章对b司未来做出的判断，只是具体的细节没有说太多，到了年中时，无论b司是就地解散还是找人接盘，这都与周章的关系不大了。 到了两人一起吃午饭时，andern终于问出了好奇已久的问题：“老周，你是怎么猜出来这些信息的？” “先是看到医疗行业有变化的痕迹，行业内的事情我没有察觉到就是失职了。后面公司里的动作，比如对远海项目的那些处理方式，无论是明面上放任neln乱搞，还是从实际上切割公司基本盘和远海那堆生意的动作。到最后年会时突然冒出来的激励计划。这些事儿一起发生，毕竟公司的业务里医疗行业贡献了一半，那么后面的事儿也就只有那几个可能了。” “聪明，我一直觉得公司应该让你坐neln的位置。但是那帮老外的念头你也是知道的。” “明白，谁叫我不是白皮肤呢？” “我们刚才说的事情，你还和别人谈过么？” “谈过，这个事儿还在猜测阶段的时候，和自己的几个直接下属聊过。” “哎，从稳定的角度上讲，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放心，我自己选的几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处理。再说，我还要指望那几个人把收尾的活儿干完，那几个聪明人可不是能瞒得住的。” andern笑道：“也是，后面neln可要头疼了，你手下那四大金刚可够他喝一壶的。” 周章也是笑着应道：“他什么都不懂，可不是要麻烦老板自己多关注下这边。你放心，这几个人绝对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是说？” “孔凌秋家里可是够得着部委的，东区老郑和p司、s司的高层关系，南区老罗和几个医疗集团的关系很深。这些人就算不干这行，怎么着都能吃的很开。” “那颜晖呢？” “他啊，后面你想把几个资产包卖上好价钱，他可是个很好的中间人。g司的人可是挖了他两年多了。” “干杯。” 第83－2章 剧变前夜————后知后觉 这次秘密会谈的下个周一，andern发了一封给全公司的邮件，这个邮件瞬时在b司引起了轩然大波。 邮件里，andern明确告知周章将于q1结束后从b司离职。在那些表达惋惜和祝愿的官方词汇后，andern还特意附上了一封感激之意溢出纸面的手写信扫描件，以及一些过去几年二人的合照。 公司的众人正在紧锣密鼓的为达到年中目标打鸡血，这一封表示激流勇退的邮件总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无论是同属业务部的其他组员，还是那些行政、财务后台的人都想找人打听打听这种反常之事的内幕，只是医疗组那四个经理什么都不肯说，下面的人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周末前就会有公司的集体会，整个公司的人也都在等着周章的部门齐聚之时有没有什么新的内幕爆出来。 neln大为火光，不管怎么他还是周章名义上的直属领导。而周章的离职申请和andern的全体信基本上是前后脚，傻子都知道这是周章在私底下已经和andern把事情都谈妥后，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演的这一出你侬我侬的苦情戏。收到邮件的下一刻，他就冲到andern的办公室里想要个说法。 “andern，我想占用你10分钟时间，讨论下后面医疗组怎么进行工作的问题。” “neln，坐，我给你30分钟。” neln落座后，就急不可待的说道：“老板，你也知道过去两年我一直想给周章设个副职，就是害怕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他现在突然离职，整个医疗组的生意无论是我，还是cici或者gav都不能立马接手。他们组又是现在业务部最大的bu，不稳住局面我担心不能完成公司定给我们的5亿欧元的资金投放目标。” andern还在抿着咖啡，眯着眼睛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呢？” “我现在立即让hr联系猎头，看看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候选人。” “为什么不从他们组里提拔一个出来呢？” “以我对医疗组大的了解，这四个人的能力都不足以做全国医疗组经理。” “那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找的候选人结果，一定要经过现在医疗组四个区域经理的认可。只有他们里的三个人同意之后，我才会签聘用函。” andern的要求显然超出了neln的意料，不禁问道：“这……，这是什么鬼？” “neln，你也知道这四个人是连接我们和客户的唯一渠道，医疗圈儿的生意那么复杂，直接从外面找个人当空降领导能不能镇住那几人？你自己能不能镇住那几个人，要知道去年你还想着找里面某人开刀，结果是怎么样？” “新的候选人也会有自己的团队，这个理由我无法接受。” “你也说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保证年中目标达成。你所说的新任领导人就算不经过那四个人认同直接到位，就算是独自空降需要多久，你所说的新团队又要多久才能建起来？” “老板，这种时间我无法保证。” “很好，你也知道，所以就按我的意思执行。” “那这段时间医疗组的事情怎么汇报？周章这突然离开，后面的业务怎么进行？” “行使你的职责，汇报给你。但我会要求那四个人的汇报邮件也抄送给我，具体的项目还按照之前的标准执行。毕竟年中目标要紧，只有这样才能把影响降到最小。” “收到。” “还有，neln，盯好你的远海组，去年年底已经有不少风险事件都是我帮着压住的。我不希望这段时间再出什么类似的事情。” “明白了。” 出了andern的办公室，neln窝了一肚子火，即便周章突然撂挑子走人，andern的态度依旧是不让他插手这块在自己管辖区内最大的神秘区域。他在周章那几个直接下属里还是顶着有名无实的业务部总监头衔，只能干着和吉祥物没什么区别的活儿。这让他觉得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本身他就是美国人，想着在这片在他眼里落后蛮荒的土地上怎么着自己都是好念经的外来和尚，只是没想到这三年下来，自己就是个被一众人精提溜着的提线木偶。至于操控的人是谁，他也不清楚，或许是总部的那帮老爷，或许是andern那个带着眼镜总是带着和善笑容的香港仔，就连看起来就是一肚子坏水儿的周章都有可能，反正控制权不在他自己身上就对了。 等回到自己办公室，neln就把cici叫进来述职。而这一开年，远海哪里也没有什么好消息给他。经过一年时间的疯狂扩张，远海内部也正在酝酿着剧烈变化。一些小的投资公司已经开始催远海结算他们承诺的投资回报，拆东墙补西墙的操作也开始有些捉襟见肘，b司索要的应收账款很快也会出现漏洞。更要命的是，今年远海本来承诺在过年前就给各地销售和内部员工的年终奖金到此时还没有兑现。本来那些远海给那些销售的底薪就不高，基本上都是只比各地的最低工资标准高上一点，那些人也都是想着过去一年业绩还不错，就等着这笔看起来还不错的项目奖金到位。现在还没出正月，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这种问题如果得不到解决，又会如何？当然，奖金没兑现暂且不提，那些经常在各个地界奔波的员工的差旅费用，招待费用的报销，也已经压了两个月了。 而原本被neln给总部吹上天的所谓远海上市计划依旧仅仅停留在文件上，到了今年也并没有什么好消息传出来，这种失控的感觉让neln心烦意乱，而cici的述职内容让他更加烦躁。 neln听完汇报，语气里的不悦似乎已是肉眼可见：“现在这些问题，我们这边还有人知道么？” cici战战兢兢地小声说道：“按要求，没有写在文件里面。只是现在法务和财务的催收那边都发了邮件出来，之前的很多事情也都要解决了。” “那个我和andern直接谈，关注好你的事情。lisa在那边有没有查到你刚说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从去年下半开始lisa就若隐若现的，远海那边虽然对她在那边有所防备，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被她挖了出来。” “嗯，我知道这些。你刚说的远海团队的奖金没兑现的事儿她知道么？” “我不清楚，收假后只有开工那天我在办公室见到她了，这还没来得及和她谈呢。” “什么？那么她人在哪儿？今天在不在公司？” “我这就去看看。” 而他们口中神出鬼没的lisa，在过完年后，已经在远海总部出过一轮差了。 第83－3章 剧变前夜————暗藏秘局 颜晖收了假后就开始忙着把去年埋的项目一个个收到口袋里，按照往年的惯例，他在元宵节之前一般都是在半休息半工作的状态，而今年收假的第一个工作日就已经在出差的路上了。 周章在从andern嘴里得到几人之前猜想的答案后，第一时间就给颜晖通了气，那么后面的事情就是按照计划落每一笔计划中的项目。保证时间节点，内部上会时间，和厂商确认项目的招标时间都是些需要大量沟通的事宜，颜晖自然是不敢怠慢。至于新发生的那些时间会在下半年的项目则是内部商量，周章手上也都有些其他的投资公司渠道，酌情转移就是。 等颜晖把一周的计划汇报结束，周章舒了口气，强调道：“这么看q1差不多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计划里在5月份的那几个项目一定要确认好时间。虽然现在我们没有特别具体的撤出时间，但我听andern的意思过完6月一定会撤，现在做好准备总比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强。” “我明白，5月份已经是保守估计，这几个项目是孟浩宇和老阎的，这段时间和他们沟通了很多次，目前来看并没有要推迟的迹象。” “你和他们把意思传达到了？” “嗯，按你的嘱咐，都是委婉的说了下b司存在变化的可能性。” “好的，孙岩你也联系着呢。” “嗯，他那边现在也没有变化。按他的说法，他已经提出今年之内要把非政信类设备交易单独开一个组，我在前期组建的人员之中，新的部门会在明年正式设立，员工也会按区域开始招募。” “很好，下次你和他什么时候聊？” “按之前约的，下周的下半周我们要在海都开会，到时候我会见他一面。” “这个周末你和他再打个电话，下周一公司就会正式宣布我的离开信息。你可以把这事儿披露给他，然后你要告诉他你可以帮着牵头处理一部分公司的资产包。等下周我离开的信息肯定会在业内引起震动，剩下的事情我会自己和他聊。” “明白，那下周我约他的时候老师一起来么？” “这个到时候看情况，大概率我是不会去的。” “明白了。” “这段时间你辛苦一下，要处理的事儿会很多。对了，lisa那边有找你么？” “就打了通电话，今天第一天开工，她在公司开完会就直接去远海总部出差。等后面几天看看她会不会挖出什么东西来。” “行，她那边的你就帮着出点主意。今天见hudn的时候他还叮咛着呢。” “没问题。” 等挂了电话，颜晖的航班也到了登机时间，这次在休息室光顾着打电话，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后面两天在疆省的时间也约的满满的，和p司对项目，见几个经销商，估计连游泳的时间都留不出来。而这些只是开胃菜，等过了周末到了下周，才算是忙碌的开始。 结束了疆省的半周，周末也没有多安宁，陪着谢菲菲去了一次面试，和孟浩宇、李轩喝了一次茶，加上见谭文军，见n司现在在古城的负责人，加上其他几个经销商，周末两天硬是只在家里吃了两顿早饭。 谢菲菲只觉得开年后颜晖突然忙了起来，而自己在这边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她又想着让颜晖出差时带着她。而颜晖也没多解释什么，只是告诉她新的一周自己要先坐高铁去蓝城，在那边签两个合同，然后不回古城，在周三时直接飞到海都开会。谢菲菲只得打消掉去哪儿跟着旅游的念头。 “你们公司这也太辛苦了，怎么以前都没这样使唤人的？” “年前不是大发慈悲让我们在国外放羊了么？现在就是还债的时候。” 果不其然，周一早上，颜晖还在高铁上时，关于周章离职的邮件发了出来。没过多久自己的电话也被各路人马打爆，有公司的同事暗戳戳的在问自己各种细节，有其他同行公司的人在问周章和颜晖下一步动向。这些信息颜晖都是一通太极功夫应付了过去，按部就班的把自己该签的合同都签完，又和杨斌，常总几人分别谈了一次。 孙岩的电话是晚上打来的，一上来他也直入主题：“兄弟，你们公司要大变天了啊。” “嗯，你知道老周要走了，昨天我都暗示了。” “早上打你电话没打通，想着第一时间和你聊一聊呢。” “哈哈，那会儿在高铁上，信号本来就不怎么好，再加上这事儿官宣，很多电话也就一拥而上了。”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b司？会提前么？” “应该还是在下半年，这边事儿毕竟要办完。再说，昨天我也说了后面有几个资产包的事儿，加上一些新项目，到时候我也肯定不会空着手过去。” “行，老周下一步要去哪儿，你知道么？” “这个，你自己问下他。” “哈哈，他的电话我也打不通，等晚一点。” 挂了孙岩的电话，lisa的电话也来了。 “晖哥，今天忙死了?下午我的信息你都没有回。” “你懂得，今天老周离开的事儿一官宣，都乱了套了。” “嗯，明白。你什么时候到海都啊，江湖救急啊。” “周三，我这会儿在蓝城签合同，到周三中午直接飞过去。” “那行，我也是今天又到了远海这边，你订好票了给我说，我们在机场见。” “没问题，这几天发现什么事儿了么？” “你也知道他们也在防着我，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能察觉到。” “哦？说说呗。” “他们的财务好像出问题了，反正远海公司的氛围怪怪的。我也是在楼下抽烟时听到他们公司有人说过年前该发的奖金没到位。” “这个事儿可大可小，不过你自己打听肯定打听不到什么。” “那可不，总部的都是些行政类的职能部门，那些涉及到销售业务的高层都认识我，那些人嘴巴都严得很。” “找找外部资源呗。” “你的意思是找点咨询公司做调研？” “这个不是最好的选择，一来这种调研不能成为客观证据，二来你自己动手查这个还是有些明显，三来他们有没有拖欠员工奖金和你现在的职责没有太大关系。有没有其他渠道，最好是那种能保证权威性的，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一些会计事务所之类的渠道啊。” “嘿嘿，还得是你，我知道后面该怎么办了。那咱们周三见，我有个想法想找你聊聊。” “好说，我明天订票前给你打电话。” “嗯嗯，还有我想跟你商量的事儿周三不一定能有思路，后面几天在海都你怎么安排的啊。” “周四要我见下g司的人，周五肯定是公司给老周办的欢送宴。周末呢？” “那行，周六你订个晚上的航班回古城可以不。” “没问题，你这么一说我都好奇你要找我谋划什么大事儿了，透露透露？” “保密，还有这事儿我只给你一人说，老周那边你也不能说。” “你这是吊我胃口啊，更好奇了。” 第83－4章 剧变前夜————肆无忌惮 怀着这一份好奇心，颜晖把在蓝城的事情快快处理完。lisa也不太想在远海总部多待，两人也就相约周三中午时分抵达海都。航班本来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差，可颜晖这边刚好延误了一小会儿，还没出到达口时两人就提前碰了面。 一见面，颜晖瞄了瞄lisa的手，感叹道：“诶？纹身已经没了？” lisa把双手比到颜晖脸前，人也凑近了些，俏皮的说道：“嗯啊，过年几天就彻底看不见了。晖哥，你看着有点憔悴，昨晚没休息好么？” “收了假就开始出差，加上假期也没怎么休息好，你懂得。” “那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会儿？” “这个点儿到，我还是先去办公室把合同送到，看看能不能赶上明天打款。” “这么敬业。” “现在赶快把存的那些项目都搞定，省的咱们后面忙起来时腾不出来时间，我也没办法。” 从机场到办公室的路上，两人聊了一路。lisa兴奋的和颜晖分享了这几天她在远海总部的发现。 “你知道不，之前我给你说的远海的事情有着落了。” “哦？怎么说？” “可靠消息已经查到了，他们的项目奖金现在确实没有发，并且不止是项目奖金，报销款，还有上个月的工资都没有发。” “他们的资金链出问题了？” “大概率是，但是和我们的款项往来目前来看是正常的，所以在我们公司这边，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预警。” “信息来源可靠么？能不能做成客观证据？” “来源可靠，但是问题就是没办法提供各种凭证，只能我口述或者写报告。” “我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不。” lisa凑近颜晖的耳朵，小声说道：“给他们做评估的券商和事务所都有我认识的人，他们查这种敏感企业很在行，甚至找了商业调查员直接入职到远海里当员工。他们的报告和凭证都在我这里，就是不能直接交给公司。” 颜晖一怔，压低嗓子回应道：“把这种报告给外部人员不合他们的规矩啊。李大侦探果然神通广大。” lisa一脸嘚瑟，得意的说道：“嘿嘿，本山人自有妙计。” “你又不姓赵。” “讨厌。” lisa反应过来颜晖又在吐槽，直接赏了他一记粉拳。不过后面颜晖一直试图打听lisa肚子在憋着什么大计划，lisa倒是一点也没有透露，只说等到了周末再说。 等到了公司楼下，颜晖还是觉得有些疲惫，两人干脆在楼下的星巴克买了咖啡带上楼。与一脸倦容的颜晖和浑身散发着松弛感的lisa不同，办公室里得氛围可以说的上是热火朝天，即便今天是元宵节，公司里依旧是一副干劲满满的模样。年会时的激励政策看来还真是挺有效的。 大家都在忙着手头的事情，就连颜晖和lisa两人都穿着便服一起出现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等颜晖把合同交给后台让他们处理，被告知现在积压的合同不少，明天不一定赶得出来。这本身也不怎么要紧，反正只要下周完成放款就可以，见别人都在打着鸡血，颜晖也就道了声辛苦后想去找找周章。 而周章和hudn在午饭之后就没回公司，估计是在外面找地方私谈些什么事情。颜晖也就找了个临时工位等着周章回公司，顺便装模做样的打开笔记本磨磨洋工，试图融入办公室这种繁忙的氛围之中。 lisa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人，给hudn打了个电话说了下自己的发现后，干脆就没回自己工位，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到颜晖旁边，幸灾乐祸的说道：“你看，还不如直接回酒店我们再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呢。” “就是，办公室一下子这么忙还有些不习惯。” 这么忙的场景，颜晖也只在初入公司的那年年底来这边出差时见过，后来他每次都能提前完成年度任务，也就再没见过平时悠闲但高效的公司后台忙成这样，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咖啡的味道。颜晖这时候手头也没事儿干，lisa也是如此，两人有些不合时宜的在办公室里交头接耳倒没引起平时八卦成风的后台注意。 颜晖也不由的吐槽兴致大发，他小声给lisa说道：“你说，咖啡算不算豆汁儿？” lisa一脸惊诧的看着闲到无聊切换到吐槽模式的颜晖，脑子转了一下，小声笑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的。” 颜晖喝了口冰美式，星巴克的咖啡豆品质自然不会有多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接着就来：“你看，咖啡也是豆制品，这玩意闻着香，喝起来一般，算不算一种反向臭豆腐。” 而lisa被颜晖此时的脑洞逗乐，就算拼命捂着嘴，还是有不少笑声从指尖溢出，能看到的部分脸蛋也是憋得通红，就这还不忘捶上颜晖一拳。 颜晖赶忙问道：“喂喂喂，在办公室呢，不怕你们那个八卦群啊。” lisa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都，都怪你，净说怪，怪话逗我笑。” 两人一直交头接耳，凑得很近，lisa还笑的浑身抽抽，按照平时一定会被后台的某个行政或者其他什么内勤人员拍到，然后发到八卦群里议论一番。颜晖还是有些顾虑，毕竟上了八卦榜单不是什么好事儿。 lisa笑过之后，等气息平稳，给颜晖解释道：“没事儿，你放心啦。那个群从年会后就没有人再发过消息，大家都在忙着赚钱呢，谁还管风花雪月啊。” “也是哦。” lisa玩儿心顿起，贴着颜晖耳朵说道：“现在就算咱俩找个没人会议室在里面约会，估计也没人在意。” “这个推断很合理，值得一试。” “喂喂，怎么逗不笑你，表情也不带变一下的，一点也不配合。” “我笑点高加上天生冰块扑克脸，我也没办法。” “不对，你耳朵红了，嘿嘿嘿嘿。” 两人光顾着交头接耳互相扯淡，都没注意到周章和hudn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并正在不远处看着交头接耳，lisa还笑得花枝乱颤的两人。 hudn叹了口气，转头问道：“我说老周啊，这姑娘和你们出去玩儿了一趟，怎么人就被颜晖拐走了？” 周章小声回道：“你别问我，再说谁拐谁还不一定呢。” 第84－1章 变革————背景分析 局势剧变之后，带来的就是变革。形式上的变革不过是甲乙双方易位，换汤不换药，不过是换个庄家的事情。本源性的变革是消除甲乙双方的身份，把局势的基本逻辑替换掉，自然也没有新的甲方乙方。只是纵观历史，每次剧变之后，又有多少次真正的变革？ 周章和hudn从外面聊完回到公司后，就找了个空的会议室把聊的热火朝天的颜晖和lisa两人叫了进去。几人落座后，lisa还是一副脸红扑扑的样子，看样子刚才笑的很开怀，这让hudn好奇颜晖说了什么把她逗成那样。等颜晖和lisa两人把刚才聊的关于咖啡是豆汁还是是臭豆腐的暴论又复述了一遍，hudn和周章两人相视一笑，直呼两人脑洞过大，笑话太冷。 等闲事儿聊完，hudn主动问起lisa这次在远海的发现，lisa则直接把电脑里存的那份报告给几人看了一遍。这份报告的来源lisa给颜晖说过，券商直接找了专业的调查人员，从去年开始就以社招员工的身份加入到了远海公司，作为一线销售人员参与了一些项目。而报告里除了把远海的薪酬架构揭了底儿之外，也把那些销售行为中的过度承诺，绕过招标手续的擦边动作是如何达成的做了说明。对于b司关注的财务问题也有一些披露，最重要的就是这次lisa说的奖金、报销款拖欠的事情。并且这份报告里所提及的所有事情，都有邮件记录、银行流水这些可以称之为司法证据的信息加以印证。 看完报告，hudn直接掏出钱包，从里面抽了100块钱交给周章。见lisa和颜晖两人一脸疑惑，他直接解释道：“刚吃饭的时候和老周打赌，我觉得远海怎么着都能撑到年中才暴雷，这不输了么。” lisa说道：“这不是还没暴雷呢么？” hudn笑道：“工资奖金都发不出来了，还欠了咱公司的其他公司的一屁股债，这离暴雷也不远了。” 周章跟着说道：“本来远海就是指望着去年狠狠扩张一波，今年把上市的事儿弄出眉目。刚你也说了这个报告的出处是券商那边，我看上市这计划肯定是一点机会没有。再加上后面要出的新政策新文件，我看远海这次也是没有哟定点翻身的可能。” 颜晖眉头微蹙，疑惑地问道：“新政策？” 周章接着解释道：“嗯，这周其他人给我的消息，下个月的年度全国政府工作会议上会有相关我们这种类型投资公司的直属监管部门从商务部转移到银监会的咨询意见及相关提案出来，按照目前的情况平判断这个方案会通过，那么从今年下半年开始业务方向就会有大变化。” 颜晖和lisa都是一阵惊讶，两人都知道这种程度的变化意味着什么。本来针对公立医院采购医疗设备的外部投资就是一种加速设备销售进度，丰富院方资金来源的手段而已。只是大多数交易中客观存在的，同时也是建立在高额毛利率之中的那些灰色地带难免被各种审查部门所关注。那么此时投资公司所能提供的价值除开单纯地解决资金问题之外，还有隐藏真实的设备经销商，模糊具体资金来源以及从政策层面摆脱监管介入可能等一系列的核心价值。而一旦银监会成为公司的直属监管部门，那些藏起来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多了一种被揭露的可能性，这对此时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无异是全方面的降维打击。 颜晖也没想到国家会从这个角度入手，但如果只是为了合规事宜就这么下手未免有些过于夸张，难免有用大炮轰蚊子的既视感，想了一下他也直接提问道：“老师，我们就这点体量，犯得着直接用改变基本政策的手段来对付我们不？” 周章无可奈何的答道：“你说的没错，这个政策的本意不是来限制我们目前的业务模式的，而是为了对付别的事情。你觉得银监会的介入是为了什么？” 颜晖思索了一下，用略带狐疑的语气问道：“是o司那些玩儿政信类业务的？” hudn夸赞道：“你看，颜晖就是机灵，一点就通。” 周章点了点头，应道：“那可不，毕竟我亲自带出来的。过去两年，以o司为首的那些国内大资本商，以县级医院为壳，向相应的县级财政注入了大量资金。你也知道我们一个项目过了两千万就算大的，但是那种政信类业务一个项目最起码就是五六千万，更关键的是这种业务模式从实质上来讲，并没有设备交易，也就是说这种所谓投资的本质就是无抵押性质的信用贷款，而这种贷款是没有经过银监会监管的，所以很多地方都是用一个医院的资质从好几家投资公司要钱。” lisa回忆了下，说道：“所以我记得当时公司有人提出来也想做这一部分业务，但是被你们否掉了。” hudn也是颔首说道：“没错，前年的时候公司想跟风，但是经过我们的评估认定我们没有办法做这种实质上已经超过红线的业务。” 周章打趣道：“那我们现在做的生意也有很多不完全合法。” hudn笑道：“那最起码在程序上不违法，有问题的也只是设备交易双方的商务贿赂问题，这个不在投资公司的禁忌之内。” 颜晖感觉如果让周章和hudn自由发挥，话题肯定会被带偏，于是接着问道：“那上面的反应怎么这么快？到现在政信类的业务大规模开展不过两年时间，这种政策可是直接照着要害打下去的。” 周章见颜晖发问，也继续解释道：“这个不奇怪，去年开会时发现国内很多地区地方债务突然加大，但从银行那里查出资金并不是由那里出去的。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研考察，足够上面的智囊发现问题在哪里，今年开始政策干预。按我的说法，这就是以o司为首的那帮人竭泽而渔，这么一来我们本来还算健康的业务也就这么被波及了。” hudn接过话题，继续说道：“我看andern在去年就应该发觉到这些东西，当时做了离场的准备。所以无论是去年签远海也好，还是今年的那个激励政策，都是在增加他要离场时的收益。” lisa问道：“但这种规则出台，影响的只有和医疗相关的业务，我们公司其他几个bu不至于受到这么大的影响。andern直接撂挑子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hudn答道：“没这么简单，你要知道如果不把远海的那堆烂生意算进来，医疗组的投资额已经是公司的一半左右，去年远海组的业绩你也知道有多少，这种政策的调整对于b司而言可以说是伤筋动骨。并且，b司的母公司是国外银行，如果银监会开始直接监管b司，那么对于母公司来说是否可以接受？所以b司在国内退场是一个必然结果。” hudn说完，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会议室内的四人都已经准备跳船，周章已经找到了新的公司新的赛道；而hudn不出意外会在b司退出国内后，在北美那边找个职位；颜晖也会有新的公司接纳，只是要做的事情或许需要进行调整；而lisa要做什么颜晖也不知道，不过他相信这个周末就会有答案。 而此时，与这个冷飕飕会议室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内还是一番热闹情景，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为着或许并不存在的奖金而努力。 第84－2章 变革————趁火打劫 对于这种既定结果，lisa和颜晖都已经接受，并且都做了一些准备。最起码今天和两个大佬的沟通，也只是印证了之前根据种种草蛇灰线所得出的结论而已。 正事办完，周章和hudn晚上还要和andern开会，颜晖也就早早拖着行李回酒店办入住，而lisa直接跟着他一并离开了办公室，这时候公司的氛围火热，没人在乎这俩人一起来一起走。lisa也就懒得避这种没必要的嫌，后面两人还要找地方好好吃一顿，反正天塌下来也不能做饿死鬼。 两人的晚餐就在酒店附近选了个居酒屋搞定，里面食客不多。即便如此两人还是找了个小雅间，肩并肩的坐在一起，lisa也坦诚布公，把她后面想要做的事情提前给颜晖通了气。 “等这边正式公布了退出，我就回我家公司，继续帮家里人盯着了。” “明明是好事儿，怎么听你的语气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 “回去多没意思的，都是长辈们打下的江山，我就在里面帮着审一审报表，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还是在这边开心，自己去查东西多好玩儿啊。再说，去了那边都知道我是谁，谁见了肯和我说点真心话啊，想着就烦。” “出去玩儿的时候就说你来这边是体验生活，看我没说错。” “我家人也给我说了，这两年我成熟了好多，这还不得谢谢你这个坏蛋。” lisa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小酒盅，两人碰了一杯。 颜晖看着lisa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她还有话想说，直接问道：“那，你还有什么打算？之前给我说的那么神秘，不会只有这点儿。” “嗯，这个事儿你要保密。” “你放心。” lisa一脸郑重的说道：“不行，你要发誓。” 颜晖看着lisa严肃的模样，也三指指天，一字一句说道：“好，颜晖在此立誓，今天李莎给我说的事情绝不向第三人透露，如有违背，让我胖成气球，低头看不到自己的脚丫子。” lisa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好好，信你了，比什么天打五雷轰走心多了。我给你讲，我打算在最后一段时间宰andern一笔。” “why？” “哼，那只老狐狸又是让我干内审得罪人，又在远海的事儿上拿我当棋子用。这让本姑娘很不开心，今天听你们分析完，我就决定一定要让他补偿补偿。” 颜晖挠了挠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lisa的眼睛亮了起来，小声说道：“你看，他要撤的时候，肯定是要尽快把公司那些应收款项变现。之前你们也说过，处理这种事情肯定是做成资产包找人接盘。我打算自己在里面搞上一包，反正里面的各种信息我这都有，到时候应该能要个好价格。” “你的意思是直接买一包当理财？” “对的，这种都是abs（资产抵押债券），这两年我能看到公司的账，加上之前andern的动作，我能肯定他会根据风险评级把相应的应收款项打成资产包。你看他把远海的那些项目放到一个单独的银行账户下面就是为了这个。反正到时候我能看懂每一包的门道，收益评估会做的比较准。” “这玩意金额太大，一包最起码两亿，这些你备好了么？” “过年的时候和家人商量了下，家里公司能备上一些，这周会开一次董事会和几个股东商量下。” “所以你上周才说周末的时候和我商量事情？” “嗯，没错。毕竟上周很多事儿我还没理顺，今天听你们一说，心里就想的差不多了。” “医疗这边的项目你看过的不少，应该知道经老周手做的那些都是低风险的优质应收款，这一部分估计成本会比较大。” “嗯，是的。所以我打算动的不是这边。” “你的意思是？高风险低成本的，比如远海那包？” “没错。当然这不是唯一选项，备选的方案是在其他优质资产包里面参参股。远海的资产包风险最大，也有最多的压价空间。” “但是这种风险也确实大，你也看了远海现在都快暴雷了。” lisa眨了眨眼睛，一副狡黠的神情，继续说道：“所以我想让你帮帮我啊。” “啊？我怎么帮？” “这段时间我看了下，我们一共给远海的项目注资了8亿多，其中开始正常回款差不多占70，剩下的30要不然是远海在替医院垫付，要不然就是正在跟我们扯皮。后面我在这边肯定是和这些项目打交道，我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收回的可能。” 颜晖明白过来lisa正在打的算盘，如果andern把远海出险的这一部分应收账款打包出售，那就是一个不到3亿的资产包。lisa要评估如果买了这部分资产，能否按照预期在未来的三年左右收回，以及能在购买时减少多少的一次性投入成本。这么看来她所说的宰andern一笔就是在这里，以她目前获取的信息来看，她一定有信心让andern以低于本金的价格把这笔资产让出。 颜晖心里暗道:“这姑娘，一出手也确实够狠。”只是无论从主观意愿还是客观立场上，颜晖都找不到拒绝lisa的理由。 第84－3章 变革————旧怨新仇 lisa还在一脸期盼的等着颜晖的答案，颜晖在想明白之后，也开始帮她分析起来。 “这事儿分两步说，我们先看能不能收回的问题。我没看过远海那些项目和我们公司签的是怎么样的合同。这个我需要多了解下，主要是我们公司在这种交易中的具体法律身份是怎么样的。” “这个不用愁，针对每个项目的大体构架和你平时签的没什么区别。从法律上讲b司在这种交易中都是善意第三人的身份。” “那就好，基本上能保证真的到了需要打官司的时候我们怎么着都不会有财产损失，保本这一步基本立住了。后续的问题无外乎执行的时效了，以及对额外的利润收益能否有保障。” “你说的没错，这部分的收益有法律作保，操心的就是这个。反正如果远海公司完蛋，可执行的资产肯定是要赔付我们一部分，至于不可赔付的还有医院打底，总是有办法能收回来的。只是医院在这里面会不会也被定性为善意第三人？” “有三方合同、协议，加上医院在客观上逃避招投标程序的法律事实，不会。” “那就好，但如果接手这事儿，后面必然可能会影响到一些医院。晖哥，我知道你不是只看钱的人，这么做会不会有些不厚道？” “厚道的医院会老老实实的用正常程序买设备，而不是用远海的那一套邪路子，所以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lisa举起酒盅，两人又碰了一次杯。 颜晖等lisa喝完酒擦完嘴，接着说道：“接下来就是第二步，怎么压低这个b司对于这个资产包的心理预估价位。” “公司的想法肯定是在离开国内前，把这些应收账款一次性收回来，可以用时间换利润。但是保本应该是底线。” “但是如果说这一包没人愿意接手，或者是远海出了大问题，一定程度的突破底线还是有可能的。” “那对b司来讲，就是损失啊。这个底线不好突破。” 颜晖点了下lisa的额头，笑道：“开动开动脑筋。” lisa沉思片刻，手也拍在桌面上，嘭的一声后，欣喜的说道：“我明白了，最开始给远海开口的时候，是neln从总部要的资源，andern还把账目都分开了。看来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这笔钱亏上一些对andern来说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嗯，总部那些老爷们估计也觉得在这里赔上一定的比例他们可以接受，本身就是一个激进的计划，andern肯定也在那边做了切割。” “那让远海的雷快点爆，他们那边出了问题，无论是b司还是外部的其他资本都会觉得这个资产包是烫手山芋，这么一来砍价的空间也就大了。” “没错。” “只是这么一想，远海的那些员工就挺可怜的，公司垮了他们的收入怎么办，我看好多人都是垫着钱在干活。” “从法律的角度讲，能提供票据的那些报销款项倒还有保障，只是奖金就真的不好说了。只是远海的那些销售，就真的很可怜么？” 颜晖在圈儿里混了将近十年，远海的那些一线员工是什么德行他自然有资格评判。lisa的脑子里也很快浮现出与他们接触时自己的种种不悦感受，悲天悯人的念头也就这么烟消云散。 “券商的调查报告就让他们找机会捅出去。晖哥，你刚说那句话的时候有点冷血，和你平时不一样。” “我倒有个问题想问你呢，券商那么大的能量你是怎么能影响到的。” “嘿嘿，股东之一就是那个券商家人，如果这个事儿有搞头他也会合伙。” “厉害。” “我倒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对远海这么反感。” “很简单，赚了钱不干事儿。要是真的能提升下医院的软硬件，我倒能高看他们一眼，但是他们就是来搂钱的，就算这种公司上市了，肯定也是套现跑路留个烂摊子。” “哦，我还以为你在记恨他们之前在公司整你呢。” 颜晖笑道：“这事儿我都快忘了，你还惦记着呢？再说当时要整我的是neln，和他们有啥关系啊。” “要不是他们先挑事，neln也没由头嘛。反正我也看那边人不爽，当时我去查项目，那个大胸妹还说给我两千块钱让我意思意思就得了。拜托，我是差那两千的人么？不就是看完项目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嘛，至于这么被人小瞧嘛。” “那是她眼拙，就看不出我们李大千金腰缠万贯。” “就是就是，我记得她是直接色诱你来着？” “诶？” lisa一脸坏笑凑到颜晖面前，不正经的说道：“那我们颜大公子当时就没有春宵一刻值千金？哦不对，她的预算是两千块，是春宵两刻才对。” “要是我没把持住，你猜当时你们收到的黑料里面有没有什么音频视频之类的东西。” “那倒是，那帮人手段可不怎么上档次，你说的没问题。” “再说，我要是那么下作或者那么笨，你还会让我当你朋友？” “嘿嘿，干杯。” 第84－4章 变革————挖坑埋雷 后面一天，年后b司第一次集体会照常进行，andern照例跟大家紧螺丝打鸡血，其他团队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医疗组这边似乎并没有收到周章将要离开的影响，依旧是按照以往的节奏稳步把计划中的项目收进囊中。neln对医疗组的状态不太满意但又无可奈何，周章正在办离职手续，下面那些人又挑不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hr从猎头那边火速推了一个候选人出来，只是简历刚拿上桌就被周章手下那四个挑剔的门客一通讽刺。 东区的老郑率先开炮，他只是看了候选人的名字，直接就把简历甩到一边，不屑的说道：“这个人我知道，是被以前的公司开掉的。要我说就是能力有问题，政信类项目那么简单的活都干不明白。” 南区的老罗也很快接过话题，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说道：“我还知道点内幕，我也是从a司出来的，老同事给我说他是因为乱报价格，导致公司在两笔项目上赔钱了才被a司优化的。在以前a司还做设备交易投资时，这人还问经销商要好处呢，当时被人投诉到公司，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把他给硬保下来了。” 孔凌秋和颜晖都在北中国区活动，对这人并不熟悉，但孔姐可不会轻易放弃的砸挂人的机会：“你看这照片，獐头鼠目的。哪有一点做大事儿的面相啊，还是看看咱们公司这些帅哥美女养眼，一看就就有精气神儿。” 颜晖则是补上了一个老八卦：“罗哥，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就听你说过，a司当时有人拿着去东莞洗脚消费的发票跑公司报销，不会就是这人。” 老罗一拍桌子，应和道：“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就说这人离谱不离谱。” hr捂着嘴在一旁乐呵呵得听着这四人把本应严肃的一次招聘评估变成天桥八卦杂谈，这四人给出的评判既有客观事件又有主观印象，结果自是不言而喻。只是苦了旁听的neln和cici，等cici把几人聊天的言语翻译给neln时他的脸色很难看，不满的情绪就算是跨了人种也是十分明显。 等hr的人得到明确反馈，离开会议室后，neln把这四人留下，继续开了小会。 “各位，今年的任务很重，医疗组又是我们公司业务的基石。现在没有一个明确的领导人，后面的业务开展会很麻烦。如果没有合适的外部人员，我还是希望从你们中选一个顶替周章的位置。” 颜晖立马表态道：“我最年轻，不用考虑我，再说现在这么多项目都跑不过来呢。总经理无论是孔姐，罗哥还是郑哥我都没问题。” 老郑的反应也跟着就来：“那不行，不能因为年轻就不用能者啊。我觉得咱们颜老弟又聪明，业绩也好，办事儿也漂亮，这个位置我推荐颜晖。当然凌秋和罗哥也没问题。反正我现在精力跟不上，脑子也跟不上，别选我就好。” 孔凌秋接过话茬：“老郑你这就是自谦了，我那地界根本就忙不过来，你也知道北方这边的客户多难伺候，全国我就更管不过来了。你们三个谁上我都支持，就别提我了。” 老罗也是类似的表态：“哎，你还说北方的客户难伺候，我看我们那边的那些人都猴精猴精的，平时和他们斗心眼就够累的了。还是你们三个上，再说我老婆刚怀上二胎，我今年可是一点闲工夫都没有啊。” neln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与几人坐在一个会议室里，眼睁睁的看着话题从选一个新的医疗组负责人变成四个人唠家常，最后也只能留下一句让这四人自己讨论后，就悻悻离去。 等几人在开过会，把情况给周章反馈之后，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等关于项目的正事儿谈完，周章和颜晖又私聊了一会儿。 “晚上就要去见孙岩了？” “嗯，约的今晚。老师和他聊过了？” “对，他周二时和我打过电话，也说了让我去g司去做那个新成立部门的老大。但你知道，从职级上来讲那个职位和我现在只低不高，待遇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明白，老师之前说过，他不能压制住你，所以这个邀请是面子工程。” “没错，他不可能给自己找一个上司过去。但是g司以前做的一直是政信类的项目，对设备交易类的业务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这个部门到现在也只是在他们的商讨阶段。毕竟以前他们都是赚快钱，让他们沉下心思回归他们并没有做过的本源生意，很难。” “老师，您的意思是？” “如果让你先去，谨慎考虑。等那个他口中所说的部门成立，你再动身。棋盘都没弄好，就让棋子占位置，你懂这里面的风险。” “明白。谢谢老师。” 一天的会开完，颜晖晚上就去赴了孙岩的约。地点是孙岩找的一家西餐馆，一番推杯换盏后两人也把近一年未曾会面的陌生感迅速打消，话题也开始步入正题。 “老弟，前两天我和周章通过电话，他给我说他要换行业，这里面有什么内幕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个公司给老周的offer很高，直接到vp级别，老周自己给我说的原话是机不可失。” “没错，人往高处走，那老弟打算什么时候从b司离开？” “老样子，下半年。要等我把b司的事情处理好。” “那你说，b司还能撑多久？” 颜晖看着面前一脸玩味表情的孙岩，笑道：“看来老周也给你说了后面b司可能要离开国内。” 孙岩点头承认，直接说道：“现在我们公司已经开始讨论正式的成立设备交易投资团队，预计也是在下半年开始筹建。我想你早点到这边，选人什么的你也能盯着些，到时候你来搭建整个交易框架也方便些。” “但现在b司这边的事儿我也确实走不开，再说如果b司离开国内，还是有一笔遣散费的。” “兄弟，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早一点过来，到后面新部门成立，你就可以直接升到正职。要是你等下半年入职，再怎么样职级也只能是从副经理开始做，总经理的月薪是三万打底，副经理最高才两万八。我这可是为你的前途着想。” “谢谢孙哥抬爱，只是我确实现在走不开，太多事儿还需要我画句号。当然，我这边也不会让您白等着，一方面是下半年的一些项目，等我过去了可以带着项目过去当做新部门的开门红加论证素材，另外，如果b司离开国内，医疗项目的几个资产包也是优质资源，这段时间我也可以帮着大家把这些事情对接上。至于后面的职级，我个人倒不太关心，重要的是把事情处理好，你说呢？” 孙岩看着颜晖表情自然坚定，想了一会儿，举起酒杯：“那行，我这边也随时看着我们公司的进度，有问题的话我们随时联系。” 颜晖也举起酒杯，和孙岩碰了下，笑道：“那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cheers” 第85－1章 一语成谶————欢送宴 那些褒义上讲的所谓“高人”，会说出些不合时宜，但总被未来事实验证的奇怪言语。这并不是这些高人身上有什么系统或是开了挂，只是他们掌握了更多的信息，又根据这些信息得出了更加符合逻辑的判断。至于信息从哪里来？更多的渠道，更广的视野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就是他们善于观察那些草蛇灰线，更善于发掘那些隐藏在众人视角盲区中的星星点点。 周章的送别宴很隆重，andern也说了不少煽情的话语。在那周公司最后一个工作日的下班之前还专门腾出来了两小时，在办公室里切了一个大蛋糕。 后面自然是和周章关系密切的人一起参与的一顿晚餐，医疗组的全体成员，公司的高层自不必说，其他部门也都来了些关键角色以示捧场。目前来看，这也是从b司毕业的最高年限员工。看样子周章今晚是不太可能以酒醒的状态回家，反正餐厅里面的状态已经有些失控，就连很少喝酒的andern也已经手拎着一瓶白酒不肯撒手。 趁着在外面抽烟的功夫，lisa和颜晖在包厢外面一起透着气，聊着天。两人知道，周章的离开只是后面一系列变化的开始，他们也在开始自己的小动作。 颜晖看着妆容精致，一身奢华的lisa调侃道：“李莎，今天出席老周的送别宴，你这身也过于隆重了。” lisa吐了个烟圈，一脸不在意的说道：“后面要和andern谈大事儿，这段时间不把人设立好不方便。” “那你众目睽睽下开着双座小跑直接把我从公司捎过来也有点太引眼球了。” “哼，怎么，不乐意啊？别人我才不想带呢。” “哈哈，推背感谁不喜欢啊，就是怕公司那帮女孩儿编排你嘛。” lisa瞄了下周围，确认两人附近没有同事后，小声说道：“嘿嘿，你知道昨天neln和你们开完会后气了个半死不？” “具体的不知道，不过能猜到。他想要干的事情在我们那边一件也没干成。” “你们几个也太不拿他当回事儿了，后面他和hudn开会的时候也是各种不开心。反正我想着后面一段时间我要高调起来了，再说公司后面也大概率完犊子，我们俩也都不会在这长干，干脆就给人上上眼药，让那个死老外体会一把投鼠忌器的滋味。” “嘿，聪明，不愧是李大天才。” “那可不，一会儿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老狐狸你也别喝太多，明早10点我去酒店接你。” “好嘞，放心。” “嗯，咱们进去。” 房间里面，周章已经喝的有些发飘，见颜晖回到现场，自然是提着酒杯迎了上来。医疗组里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周章离开的根本原因，这顿欢送宴也是吃的各怀心思。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b司正是蒸蒸日上，今年只要加把劲努努力，比以往多赚出一份年终奖不是什么难事。而知道内幕的少数几人 ，也都是混迹江湖已久的职场人精，人这个物种，成精以后就算喝到失仪加失忆，也不会把埋心底的那些关键信息说漏嘴。 其他组的成员，也试图在和周章喝酒时打听打听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不过问来问去周章也只是说这次的新职位确实是足够诱人，他自己四十多岁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还是要最后搏一搏，又对b司是多么多么不舍。 喝到后面，陆陆续续有人离场，andern也安排好了给几位高层的酒后项目。等把几位大佬送上车之后，这顿热闹的散伙饭也就此散场。 颜晖和陈明搭了一辆车返回酒店，在车上，陈明主动说起自己后面的安排。 “师兄，等下半年，我就打算去p司了，老师已经给那边交代好了。到时候我应该是当个省区经理。” “好事儿，恭喜。” “嗯，后面肯定有机会继续互相帮助。” “有机会来古城还会有凉皮肉夹馍招待。” “哈哈，你去我那边肯定澡堂子招呼好。” 第85－2章 一语成谶————布迷局 颜晖并没有喝太多酒，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还是有空游了半小时泳再去吃早餐。lisa也准时到了酒店，把颜晖接去参加她组的局。lisa并没有告诉颜晖一会儿还要见谁，只是提前说了是和与她合伙的人商量正事。并且要一起待到下午，颜晖也就提前把行李收拾好办了退房，等lisa到酒店的时候，直接拖着行李上了车。 去的路上，lisa问颜晖：“你都不问下我是和谁合伙的么？” 颜晖笑道：“你没有提前给我叮咛什么，今天要见的大概率是我之前见过的你的朋友。我猜是徐丽。” “bgo，人精。” “她那大不咧咧的样子可不像是券商家的小孩儿。” “还真不是，券商那头是另一个，和我合伙的一共两家。” “那个今天会来么？” “不会，我和徐丽占大头，再说那边还在等着评估收益率，准确的数字要到后面才能算出来。” 闲聊间，车子驶入海都繁华区边上的一片洋房区，七拐八拐之后开进一个小院，看样子是一处高档餐厅。两人被服务员引进包间，徐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见两人有说有笑不紧不慢的样子，徐丽一边招呼两人落座，一边嚷嚷道：“你俩怎么这么慢啊，我都等了半天了。” 颜晖解释道：“不好意思，我退房耽误了些时间。” lisa没有客气，坐到徐丽旁边后就直接怼了回去：“去去去，说的11点见这还没到呢，你自己心急还说我们。” 徐丽白了lisa一眼，嘟囔道：“能不心急吗？过年时你也不和我们一起玩儿，不声不响的憋出这么大的一个生意，快说明白了我也好和我家里人开口。” lisa问道：“你还没和你爸妈说么？” 徐丽解释道：“说了说了，但是你上周给我一下子说了一大堆，我又没闹懂，我爸问我时我也解释不清楚。你知道我家人觉得我没做生意的脑子，平时让我混吃等死就得了，一下子拿出大几千的他们肯定不放心。要不是我说这是你的主意他们才懒得考虑呢。” 颜晖调侃道：“哦？李莎的名号这么响亮么？” 没等lisa开口，徐丽抢着说道：“那可不，在我爸妈嘴里莎莎一直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我听的最多的就是‘你怎么不和李莎多学学’。反正我可是等着她亲自去和我父母谈呢。” lisa赶忙阻止徐丽带偏话题，打断道：“行了，闲话等吃完饭再说。我们先把正事儿聊完，有些事情我还等着晖哥给建议呢。” lisa初步的打算已经提前告诉过颜晖，这次她直接把资金来源、比例和后期一些框架细节上的问题和盘托出。lisa家和徐丽家本身就是世交，两家也各自有规模不小的产业，并且互相持股互为合伙人。在年初开会那段时间，lisa得知b司在今年大概率会离开国内时，就盘算着怎么在这场变化中获得些什么好处。刚好新的一年家里公司有了一笔亿元左右的闲置资金，按以往的惯例这笔钱会变成银行推荐的投资、理财产品，这种方式虽然保本，但收益率并不是特别好，而在b司可能存在一定资产包待售的情况下，她就开始评估起这些东西。但b司的资产包门槛不低，那么肯定需要一定的外部资本，若是从银行贷款，成本又会更高，因此，徐家这种同样有闲钱并且与李家知根知底又有历史渊源的关系就被拉了过来。从目前的情况看，两家的预算基本一致，而第三家也是圈子里的熟人，处于持币观望状态。 颜晖听lisa把细节讲完，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第一，从这个结构上来看，李莎你要摆脱你亲自下场的痕迹，所以我建议让徐丽代持你的这部分资金投入，后面无论是用公司手段互相持股也好，还是签抽屉协议也好，总之你的名字不能出现在那家直接采购b司资产包的公司里面。” lisa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内幕交易关联交易那一套，我们家的律师也是这个意思。” “第二，从你说的来看，第三家的投资比例不宜太大，占股比例加起来应该在三分之一以内。这样子在决策层面他们占得比例最小，最起码不能影响你在这件事情上的决策权。这是基于你们之间关系做出的判断，毕竟他家肯定不如你们两家关系好。” lisa笑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要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是观望态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收益层面。目前来看b司存在把这个资产包折价出售的可能性。毕竟如果这部分为期三年左右的应收账款他们不转化为一次性回报，未来几年在这边还要把公司设为存续状态，后面也要养人，总部那边还要盯着。而这笔应收款项的到底怎么收，又能收回来多少还是存疑状态，远海的情况你也清楚，这里面还是存在无法追回的风险。” lisa接过话题，向徐丽解释道：“所以等远海的消息被披露后，我还会在做一次评估。一方面是看下追讨层面的操作是否和我们的预期一致，另一方面也要通过实例判断收回资金的时间和数量。” 徐丽听得一头雾水，摇了摇头说道：“完蛋，一点也听不懂。” lisa笑道：“没事儿，我懂就行了。反正现在只是在讨论理论上的事情，具体实施肯定是我亲自验证之后才开始的。我在b司后面就会亲自接触这些事情。” 徐丽问道：“那这笔钱投进去，可以赚多少嘛。原理什么的我也听不明白，不过既然你和晖哥都觉得可行，那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lisa答道：“现在还没办法给出一个具体的数字或者准确的预估，这个要等上一两个月。今天就是先告诉你这事儿在大方向上可行，资金可以先存个短期的定期就好啦。我明天去你家和叔叔阿姨聊一聊，书面的东西我晚上能做好。” 颜晖见徐丽还是一副懵懂模样，接着解释道：“主要是现在也不知道后面这个资产包能谈到多少钱，资产包里得项目都是什么情况，催账的话会遇到什么问题，所以不能准确估计到底能赚多少钱。对了，如果是按照银行提供的理财或者投资产品，他们能给你们多少利润？” lisa直接列出了详细数据：“如果是保本的方案，年化收益率也都在百分之三出头，高收益的银行项目都有亏本可能。要是找风投的话，收益就不说了，但回报周期都很久。丽丽啊，这些你不用操心，回来我直接给你家人说，那些长辈都知道这些的。反正到最后我肯定是把一个能赚到钱的方案拿给大家。” 颜晖也补上一针强心剂：“后面对那些医院的评估我也会和lisa一起做出来，这个方案的收益预估也不会有太大误差，你们放心就好。” lisa也是眼波流转，接着颜晖的话说道：“就是，你看晖哥也说后面会帮着我们，你就不用操心那些细节上的事儿。” 徐丽听两人一唱一和的说起那些自己听不懂的专业词语，但给出的结论倒是明确，不管怎么样两个专业人士都认为这笔买卖有的赚，那么自己本来的疑虑也就烟消云散。但怎么看都觉得面前两人是一副夫唱妇随的状态，抢白两句自是不可避免。 “好啦好啦，专业的事儿我也没那个能力操心，反正你们两口子把主意拿好，把给股东的材料备好，我这就没问题啦。” lisa反驳道：“喂喂喂，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两口子啊？正经一点，说正事儿呢。” 徐丽并没有理会lisa的抗议，反而一脸坏笑的转到颜晖那边，问道：“晖哥，你抱着她的时候能分的清是从前面抱还是从背后抱不，嘿嘿。” lisa一听，直接双手掐住徐丽的脖子摇了起来，嘴里也一边吵吵道：“徐丽！你要死啊你。” 颜晖见这场面，也只能无力的解释道：“什么跟什么啊，没抱过不知道。” lisa摇了一阵，见徐丽讨饶也就松开了双手，徐丽夸张的咳了两声，抱怨道：“哼，你下手真重。” 刚才的动作让lisa手上沾了一些粉，lisa拿过纸巾一边擦着手一边哼唧道：“叫你嘴上没个谱，没掐死你都算轻的。” 不过徐丽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lisa，她还是坏坏的笑着说道：“刚晖哥还说没抱过，你俩在巴黎都……啊~！” 没等徐丽说完，lisa已经红着脸拧住了徐丽的胳膊，颜晖只能尬笑两声喝着水看热闹，几句玩笑话把见面谈正事儿时的那种严肃氛围破坏了个精光，房间里也只剩下两个女孩儿的笑骂声。直到服务生开始询问何时起餐，几人才恢复到正常闲聊的状态。 第85－3章 一语成谶————新赌局 嘻嘻哈哈中，一顿饭慢悠悠的吃完，徐丽已经把正事儿完全交给lisa处理，后面的时间一点正事儿也没聊，都在插科打诨中度过。颜晖返回古城的航班是下午5点左右起飞，吃过午饭，又闲扯了一会儿，lisa和颜晖就离开前往机场。 开车过去的路上，lisa问道：“你就不问我，这次帮忙你能有多少好处？” “这事儿我凭良心做，你凭良心给。你信我，我也信你，咱俩就没必要计较这些了。” “嘿嘿，这会儿怎么不见你有在工作时算账的那股精明劲儿。” “这不一样，你是自己人，精明的那一面是对外的。” “好，你放心，净利润的一成是你的，到时候你给我找好发票就是了。” “会不会多了些，我又没投资也没承担风险，就是出出主意而已。你后面还有其他合伙人，他们分的少了肯定不开心。” “喂，有你这样反向砍价的么？” “这不就有现成的例子么？” lisa笑道：“你啊，知道你是担心我这边。你放心，公司和资金都是现成的，没有多少成本，徐丽家也好另外一个合伙人也好，都是没有什么额外成本的。都是让闲钱的回报多点罢了，你要是能筹资的话也进来就是。” “这个资产包太大，我那三瓜两枣进来了也没啥作用，还不够算账操心的呢。你也不用担心我这边，事儿肯定能办的漂漂亮亮的。” “哎，不是这个意思，要是不放心你这事儿也不会只和你说了。” “怪我多想，听者有意了。” “那你是没听懂我别的心思。” 颜晖心下疑惑，他本以为lisa是担心自己这个外来者在没有自己投入的情况下对这个项目的后续处理不上心，但见lisa的语气，似乎她还有别的什么考量，而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所说的意思是什么，也只得直接问道：“哦？是什么？” lisa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在沉默了一阵儿后，幽幽说道：“这种事情我不好多说什么，但之前我听你朋友说过，你把你自己所有的收入都让别人管着。我知道你的性子对自己人是没有一点保留，但到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你自己。” 颜晖叹了口气，他明白lisa也是拿他当做自己人，才会说出这种直接针对谢菲菲的肺腑之言，故此，颜晖也直接回答道：“她一个人来古城也不容易，能让她放心些也是我该做的。再说她现在也没有工作，也没有收入，对她迁就一点也没什么。” “我了解，但你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加上她又是这么一个人，我还是担心你。” “我也担心，但如果后面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只能说我眼拙，怨不得别人。” “那，我有一个要求。” “嗯？” “你可以告诉她b司要出事儿，但是不能告诉她你已经找好出路，也不能告诉她我们要做的事情。” “后面这个我理解，那有出路这事儿是为什么。” “就当是个测试，你这么聪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好，我答应你。” 把颜晖送到机场后，lisa没有回家，还是回到了之前吃午饭的地方，徐丽还在那里。 见lisa面无表情黯淡无光的回来，徐丽调侃道：“哟，送走晖哥就一副厌世模样，还说没猫腻。” lisa白了徐丽一眼，直接怼道：“人家又没在，省省。你和你家人约好时间了么？” 徐丽给lisa倒了杯柠檬水，回道：“诶呀呀，李总都吩咐了小的肯定都安排好啦，明天晚饭一起吃，就在我家就好。” “好，那我明天和我老爹直接去你那边。” “嗯，书面的东西就一天能来得及么？” “来得及，大体的框架我都搭好了，晚上回去加个班就好了。数字的部分会先空出来，差不多两个月应该能填上，其他的都没问题。” “哎，第一次自己动手投生意，还是有些紧张。” “少来了，这个会所不是你管的么？” “这里哪算啊，我就过来收钱结账，什么我都不管。” “说的好像后面那事儿你要管一样。” “嘿嘿，毕竟是名义上的执行人。那你说这笔能赚多少吗。” “如果是最乐观的情况，三年下来毛利率20，但要达到很困难，15左右比较可靠。我们又没什么需要额外付出的成本，毛利率基本可以等同于净利率。” “诶呀，说人话。” “只能说比例，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资金包有多大，b司又肯折价多少给我们。反正到时候要给晖哥留出来利润的10，这个没的商量。” 徐丽在脑子里把账算了一下，颇为玩味的问道：“会不会多了些，找个打工仔可比这个便宜些。再说要是你俩后面成了这钱不就省了么？” “少胡说八道，说正经的呢。反正他在这里面的作用不可替代，别想着省这份，要是另一边合伙人不愿意你也不愿意，这笔钱就从我的收益里面扣。” “我肯定没问题，那我怎么和他们说，总不能说晖哥是你的心上人。” “要死啊你，反正客观来说后面我真的需要他，让他去看那些医院的门道没有更适合的人了。从主观上讲，我也希望是他和我一起做后面的评估。” “知道知道，你就放心，投票的时候我在你这边。” 第85－4章 一语成谶————大楼倾 等颜晖返回古城，时间之河以一种缓慢但不可阻挡的姿态流淌，无论是这场变局的每个人都在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颜晖做了复健评估，脚伤恢复的很好，他的锻炼事宜又开始继续进行，阔别了两个多月的球场，上手难免有些生涩。工作上倒是按部就班，这段时间无非是把去年已经列上日程的那些项目一个一个的签回来。除此之外，hr那边又推了几个顶替周章的候选人，但无论是这些人本身就有瑕疵，抑或是鸡蛋里挑挑骨头，每次颜晖都回复了否决的意见。 周章的离职办的很快，两周之后就光荣毕业。在周章办完手续后专门回了古城一趟，颜晖在自己做西服的裁缝铺定做了一条颇为华贵的领带作为礼物，以表示自己对过去五年里周章对自己照顾的答谢，也算是给他的未来职场提供个“统领顺利”的好兆头。两人也和周章的小舅子，也就是郭总一起聚了次，按照周章对于情况的预估，这次这种自上而下的改变会很彻底，今年他们“过一手”的生意要缓一缓，把手头的那几个生意处理完就好。 而lisa则按照既定的计划，和徐家及另一个合伙人把资金的来源搞定，在具体动作开始前，就让那些资金在原本的银行账上吃着短期利息。这倒是苦了lisa和徐丽的父母，银行的人天天登门拜访，想让他们用这些钱去投各种各样的理财或者投资产品。 只是这种骚扰并没有持续多久，刚出正月不久，阳历时间也刚刚过了3月，几则新闻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先是国家出手严厉整治医疗贪腐问题。随着京都和海都几个大院长、大专家突然失联，后面各种新闻解析层出不穷，把医疗设备交易中建立在高额利润率上的那些灰色区域彻底揭开。平时和颜晖来往甚密的几个经销商，比如李轩，比如夏总，比如常总这些，都和约好了一般，跑去国外开始“度假”。 好在已经在招标流程中的那些项目大多已经经过层层审查，这倒对颜晖手上的项目没什么影响。只是随着新闻，一个建立在全国统一信息平台上的招标系统宣布将在下半年开始上线，那么每一单项目的信息也直接暴露在高层的监管之下，大家都知道，这次不是洗牌，而是直接掀了桌子，以后设备采购的高利润率将一去不复返。 基本上与此同时，另一条信息倒没有在民众间掀起什么波澜，商务部将会把各种投资公司的监管权让渡给银监会。专家把这种变化解读为过去几年各种投资公司和县一级财政的各种擦边合作导致各地地方债激增，国家要给这种盲目的增长套上枷锁。o司和p司这种以县级医院做壳，实则给地方政府提供资金的业务立即受到了强力冲击，基本上他们目前的所有项目都被叫停，各地政府的还款也开始陆续暂停。 而在b司内部，见到这种变化发生，不少之前在铆足劲准备在今年大干一场的员工也才开始逐渐冷静下来，思考周章在年后突然离职的行为。说法很杂，有人说周章是未卜先知，有人觉得几件事情无非是凑巧罢了。当然，更多的人并不会去想这一系列变化之间存在的那些并不明显的逻辑关系，而只是在感叹今年大概率是拿不到那笔更多的奖金包了。 neln本该能反应过来这种种的变化是b司将要离开的信号，只是另一边的变故让他自顾不暇，甚至需要频繁的往返于国内和b司在欧洲的总部。 远海公司的雷爆了，并且并不是简单的几个项目无法按计划收回预期回款，而是远海公司本身出了大问题。作为这个项目的第一负责人，他第一时间被总部问责，迎接他的也并不是lisa这个b司在国内的内审负责人，而是b司总部的纪律委员会。 就在民众间正在揣测谁会是在这场医疗交易审查中第一个倒霉的公司或者贸易商时，一则关于远海公司员工讨薪的新闻迅速抢占各种新闻的头条版面，之后不久券商、审计关于远海的评估报告也出现在各种媒体中。随之而来的，关于远海公司绕过招标程序达成设备交易，和医院的合作未能达到预期，以及拖欠各种第三方投资公司款项的消息也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中。 黑料越爆越多，远海公司的各种收到投资公司设备款后拆东墙补西墙的事情也就此不再是秘密，很多医院也发现院方在不知不觉间就背上了一笔近千万的债务。于是在一年半前在行业内引起轩然大波的远海模式迅速沦为笑柄，当时为远海站台的各种专家也被推上了审判席。 而与远海合作最多的投资公司b司，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neln因为被审查的缘故，鲜少在国内办公室出现，cici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洪水决堤似乎并不存在所谓的缓冲期，远海团队所有人的电脑都被公司收回，进入到内审的流程中。 而本该忙碌的lisa却没有多忙，对于那些只是签了合同回来的不知情者问了也是白问。cici被吓蒙了，几次照常询问后也挖不出什么信息，那些她所认为的内幕消息在lisa面前好似已是过期八卦一般。这让lisa不得不感叹，在b司的这几年cici是真的没有长进，哦不，严格来说讲ppt说外语的能力倒是有些长进。 等lisa回到家里冲了个澡后，给颜晖发了信息。 “晖哥，打电话方便么？” “方便，我在疆省出差，刚回酒店。” 而颜晖等来的不是电话，而是视频通话。接通之后，还冒着水汽的lisa出现在手机屏幕里。 “嘿嘿，这情况你还出差呢？” “还好，手头的几个项目目前没有太大影响，上面还是留了窗口期，让把之前的项目快快处理了。你那边呢？” “很无聊，远海组全员停职中，从cici那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出来。” “啊？怎么会？” “嗯，她倒豆子一般都交代了，无非就是些隐瞒信息之类的皮毛事，至于利益往来，除了一些常规的节日礼品，请吃饭请喝酒之类的也没有不合规的。” “哎，这姑娘，一点私人好处不落就干了这么多荒唐事，你说是太笨了还是太自傲？” “二者都有，neln有总部的人在过问，目前来看也没有什么利益往来。” “现在neln应该反应过来这次他是纯粹被当刀用了。” “懒得管他，反正这种决策性错误也是公司希望看到的结果，也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这么一来就能坐实b司在法律上是善意第三人了。” “嗯，远海的新闻我一直关注着，后面会有一波退款潮，肯定会涉及到不少合同纠纷。” “公司法务和我们家的法务我也都沟通过，后面的事儿交给他们，我会盯着，这么一来这笔钱怎么收回来我也有数。再说你去年就让我评估这些，我也都准备好了。” “cici那边你可以再挖一挖，我倒是觉得她做这些事儿有别的好处能拿到，但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刚认识她的时候觉得她实际上很有野心，当时老周是她的直线领导，她都敢直接顶撞，那时候她估计就和neln有些什么往来。” “这种八卦事儿办公室也有人提到过，现在懒得理啦，后面的正事儿要紧。” “嗯，后面看。你准备好和andern聊了么？” “准备好了，这段时间我天天开着家里的好车去公司，在办公室也都是找贵的穿，人设已经立起来了，等一有官宣消息，我就去找他谈。” “嘿嘿，聪明。” “还不是你这个老狐狸教的，嘿嘿。” 第86－1章 流年不利————游刃有余 潮起潮落，兴衰循环，有高峰就有低谷，有顺境就有逆境。这本是世界规律，但偏偏有人希望事事顺遂毫无波折，可是没有厚积哪来的薄发，没有低调隐忍哪来的快意恩仇，没有千锤百炼又哪来的崭露锋芒？福兮祸之所倚，当面对是不顺心时，这些愚者也只会嘟囔一句流年不利罢了。 颜晖这边的照常忙碌，在突然闲下来的谢菲菲眼里有些刺眼。或许是所谓的“女人的直觉”真的存在，谢菲菲总觉得这段时间，在自己和颜晖之间的突然出现了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虽说颜晖只要在古城，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平时也是尽心陪伴，工资也是照常上交，在晚上也没有什么倦怠的感觉，可总少了些心灵层面的深刻交流。 一天晚上，在颜晖陪着谢菲菲看电视时，谢菲菲若有所思的问道：“老公，我觉得你最近都不喜欢和我讲大道理了。” 颜晖的回答还是笑嘻嘻但又滴水不漏：“你说了家里不是讲道理的地方，我就把平时的事儿做好就是了呗。” 谢菲菲没想到这记回旋镖以这个角度飞了回来，表情一怔，不知道说什么。而颜晖也没有嘚瑟什么，反而是笑意盈盈的准备开始动手动脚，两人嬉闹了一会儿，谢菲菲想起自己本来打算要说的事情，推开颜晖后，说道：“哎呀，有正事儿要问你呢，这时候需要你讲道理了。” “好好好，什么正事儿啊，说来听听。” “年前的时候，冯楠不是说要帮我打听工作么。” “嗯，有这事儿，你给我说过。” “你猜后来怎么着？” “她那边没进展。” “哼，没进展我都觉得没什么。她自己跳槽了，也不想着帮我一起打听点什么。她去的公司还是有职位的，我问她的时候她也应付过去了，根本没想着帮我。” 颜晖耐着心思听完抱怨，他当然早就判断出冯楠本身就把谢菲菲当表面姐妹，在这种时候自不会冒着风险去帮谢菲菲什么。这里面的道理自己之前就给谢菲菲以各种角度用各种事例解释过，并且在过年前谢菲菲刚提出这件事儿，自己试图复盘分析时还差点引发一轮争吵，那么此时颜晖更不会讲道理。 颜晖捏了把谢菲菲气鼓鼓的脸，同仇敌忾道：“就是，你这姐们就是不讲义气。” “那我现在怎么办？你那边有消息么？” “没有，需要招人的岗位没有合适你的。” “哎，那你下次出差去哪儿？能不能带我去？” “看，辖区里得地方你都去过了。” “哎……” 不过即便在古城，颜晖的时间也不能全部留给谢菲菲，这边还有不少设备厂商的人需要稳定。一方面新政策的实施给未来的销售工作铺下一片阴影，另一方面周章的离职也给不少和b司交往甚密的合作伙伴带来疑惑。章和一些厂商的关键人物也都事先通了气，这让颜晖安抚他们的情绪倒也没有太困难。 颜晖和孟浩宇的见面依旧伴随着茶香。有了大政策的背景，p司降低了今年的业绩压力，这使得孟浩宇也闲了不少，反正现在要做的项目都是去年已经提前准备好的。同时，有了大环境的变化正好给了他优化团队的理由，以市场萎缩公司缩编的由头又优化了团队里面几个刺头。 “我听老周说你下家已经找好了，什么时候动？” “下半年，g司应该会成立个部门，做和以前的类似事情。” “好事儿，国字头的资本，有些事情干起来也会顺畅一些。” “嗯，还是看这波事情什么时候能过去，以及会不会带来什么改变。孟哥这边有什么新的消息么？” “秦省和夏省这边的采购会常态化纳入集采平台，直接归到国家管。疆省应该不会，反正那边的援疆干部体系一直会在，倒不会压力太大，陇省和高原省不好说。不过设备的总体招标价格肯定要降低一些。” “能降到多少？” “以前的毛利率基本100，以后可能会在50。” “省下来的是地方财政那头还是医院那头？” “大概率是医院那头，不过后面几年那些小经销商肯定要死一片，自己的生意肯定是要完蛋喽。” “我看明年没准还有什么新的政策，上层的意思肯定是把这些生意逐步规范化。你看g司的母公司之前已经收了不少地头蛇了。” 孟浩宇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 颜晖帮孟浩宇掌了一盏茶，解释道：“设备的出厂价上面不是不知道，每年那么多集采加上长三角地区一向的低招标价。但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觉得好歹医疗硬件的供应需要保证，虽然u司这个国产高端设备商也出来了，但毕竟后面的财团也有收益需求，也就一直保持这个现状了。等后面每个地区的设备差不多了，难免清算一波这段时间捞的过分的。” “没错，这些也是我预估的情况。” “g司的母公司倒是有现成的配送平台，他们现在的动作更像是把一些地方势力规范化，后面的第一步动作应该是对医院里那些日常用的各种耗材下手。而大设备这块儿，咱们这边除了招标价降低倒不会大动，毕竟老少边穷的医疗设备还没有达到分级诊疗所期望的大病不出县状态。” “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g司母公司的动作倒是能印证你的说法。” “嗯，这段时间我和g司的人联系会变多，具体的信息我会进一步去验证。老哥你这边也想想，p司的产品里面有些还是会和高值耗材有挂钩的，最近你找找那边的负责人，没准下半年我真能搞出来点什么新花样。” 孟浩宇一拍大腿，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支架那些？” 颜晖点了一根烟，点头说道：“对，设备耗材相辅相成，那些耗材的利润你也知道，那可是长期买卖。后面肯定是要那一块儿动刀的，今年提前做做准备。” “好，这段时间我把资源规整一下看一看，你的想法很好，咱们商量着来。” 第86－2章 流年不利————略有迷茫 而阎建国那边就有些郁闷，虽说他们的设备在公立医院的占比不如p司那么多，但刚刚有一个行之有效的设备销售套路，用了不到一年就要有偃旗息鼓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颜晖和他见面时，在把将要招标的项目对完以后，也主动告诉他自己将在下半年换一个公司做。 “老弟，你说g司也会把你现在能做的事情接过来么？” “阎哥，这个我不敢确定。但g司既然让我做业务负责人，那么我肯定会尽力推动这些事情。况且，现在这种情况后面那些项目肯定都会推迟一段时间，留下来的时间还足够我们处理这些事情。” “哎，说到这个就发愁。” “n司有没有给你们释压啊，我看p司s司那几家都不对今年的数字做要求了。” “倒是有，不过不太多。那俩头部公司的公立业务比我们多，底子也比我们厚，你也知道我这才接手这边一年。” “没事儿，到时候可以把锅往b司这边甩一甩，毕竟我们要退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说一些丢单是因为我们突然立场导致合作不能了，必要的话我和北区的人也说下，邮件里什么的也配合下你这边。” 阎建国拍了拍颜晖的肩膀，感激的说道：“兄弟，够义气。” “还有，这次的风波动静不好，叶总那边最近在公立那边动作最好稳一下。把咱们计划中的几个项目做完就先冷掉，别碰公立医院项目。后面也要观望好形势，我看这样子很多以前强势的经销商后面也会洗牌，设备的销售模式也会改变，最近也要做好准备了。” “我知道，和他那边交代了，钱赚了也要有命花才对，哈哈。” “还有，这段时间开刀是最好的时机了，反正市场萎缩公司减员都是正当理由。” “兄弟，你可够黑的啊。” “那可不。” “不过你这建议倒是真的不错，我这段时间可要考虑考虑。” “大哥你也够坏的啊。” “哈哈，晚上去喝点？” “行，先吃顿扎实的。” 和阎建国喝完酒的第二天中午，颜晖接着见了谭文军和孙超。对于这些单值价不高的设备厂商而言，这种冲击并没有以一种直观的方式第一时间传达到每个人身上。相较于相对单纯一些的孙超，谭文军对于大环境的判断要更加敏感，因此在颜晖将自己将要跳槽以及b司将会发生变化的信息告诉他后，他也就赶忙约好孙超一起和颜晖碰上一碰。 颜晖顶着一对儿黑眼圈去了两人订好的餐厅，昨天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等洗漱完毕上床刚睡着就被谢菲菲一巴掌扇了起来。刚刚进入深度睡眠被打断，让他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加上宿醉的影响此时更是肉眼可见的疲惫。谭文军和孙超今天又刚好在附近的一家医美机构合作各自卖了一套设备，两人见颜晖的气色实在不佳，干脆就说好一会儿让颜晖也去做一次光电保养。 一顿饭吃完，颜晖也把自己的情况，市场的情况以及对b司的预估给两人细细说了一遍。谭文军对于这种变化很是惋惜，毕竟去年年底两人开始接触后，立马就有两个项目可以有了眉目。一个被事实证明可以赚钱的路子就这么因为不可抗拒力被拦腰斩断，他当然是觉得有一丝肉疼。 “兄弟，那些大的打包商后面会有什么变化？” “我现在不敢确定，和我熟的几个经销商还没回国，要等他们回来我才能知道。” “这次的变化比往年激烈的多啊。” “嗯，国家肯定这次肯定是要下手。大的趋势肯定是把海绵中间的那些本不该存在的水分挤出去，大家也都知道本来这些经销商干的事情就是帮着处理那些费用，后面的话，肯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压缩过程。” 谭文军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我弄的那个公司了，前几年弄起来，正想着这几年收收果子结果碰上这事儿。” 颜晖喝了口茶，微笑着说道：“谭哥也别急，你公司问题倒不会太大，一来本来这些设备的金额不高，毛利率高一点但绝对值毕竟不太大，做事儿谨慎点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第二，你们现在有客户关系，加上公立医院的医美科也好皮肤科也好，除了设备以外还有很多小东西，比如敷料啊面膜啊那些，靠那些稳住流水问题也不大。” “没错，还是你脑子快，你说的这个我也考虑过。不过医院里的那些门道我还是不太清楚，后面还是要找人咨询一下。” “这个好说，过一段时间我找个朋友一起吃个饭，你们好好聊下。” “哈哈，靠谱。” 孙超见谭文军把想要咨询的事情已经快快问妥，也提出自己的疑虑：“颜哥，那你到g司以后，能不能把我们的设备投资的事儿给张罗起来？” “会，但是时间不太好保证。我过去也要到下半年了，开始的时候肯定是把大的框架先搭起来。你们的设备毕竟市场规模不太大，并且又涉及到私立医美机构这种总体风险较高的生意。按我的预计有可以复制的模式出来，要到明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后面一段时间肯定还是有项目需要外部资金。” “对了，你们今年的情况怎么样，给你们降任务了么？” 谭文军和孙超相视一笑，而后谭文军主动答道：“没降，不过也没涨。你一说上面的政策变化，我俩基本上同时向上反应市场变化，公司就把去年顶的计划调低了，算下来今年的量和去年就持平了。” 孙超也点头道：“我这边情况也差不多。” “所以现在在私立市场上也是按照公立那边一样合作么？” 谭文军笑道：“差不多，l司那边的拳头产品我们打不动，我们公司的拳头产品他们也动不了。有些互相帮助的信息我俩互通，碰到需要pk的设备我们就各凭本事。” “全国其他区域也是这么默契么？” 谭文军和孙超同时摇了摇头。 颜晖见此，也答道：“那我到了g司后还要考虑考虑怎么评估那些医美机构，后面我想一想需要评估哪些东西。现在这些机构拿没拿到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资质？” 孙超答道：“有一部分已经拿了，也有不少正在申请。当然还有不少还是在走野路子。” “我明白了，既然有人开始有动作，那么说明市场也要逐步规范，后面倒是有正式介入这块儿的契机。等我想好具体的东西，就要麻烦哥几个帮我收集收集资料。” 谭文军和孙超自然是乐意帮颜晖干干这些力所能及的杂活，这一顿饭吃下来，颜晖的态度也给他们了一针强心剂，后面还是有奔头。 第86－3章 流年不利————强势入局 在颜晖和同组其他同事在稳定局面的这近一个月，公司总部也完成了对neln的审查。虽然结果并没有给在国内的所有员工公示，最起码在颜晖这个层级并没有得到任何官方的文件说明，但从他这次回国职位没有被调整来判断，neln在远海业务的引入和实施过程中并没有留下什么诸如收受贿赂之类的原则性错误，这么看来当初引进远海项目更多是neln的个人能力问题。 但这种损失倒是实打实的影响到了b司在国内的业务，最起码总部很多人都觉得要不是远海的事情，那个激励计划的奖金包倒还是有可能的。因此，总部里不少人对neln以及cici都颇有微词。 颜晖自然没有想的这么简单，他知道这种决策性的错误更多是因为总部上层那些不同派系角逐的结果，加上andern有意离场，这时候老天降下来的一口大锅刚好能安到neln头上他何乐而不为？至于neln和远海有没有利益往来，颜晖甚至腹黑的认为没准儿还真的有，但是为了公司名声，又或者是为了在以后可能面临的追讨工作便利，还是以“正常的投资决策失误”为由头把本来的问题掩盖了。 而neln回来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b司就发布了停止吸纳投资业务的正式公告。这份公告里明确表示从今年的6月30日起b司停止在华的投资行为，所有项目的放款也会在此时截止；远海团队除了cici以外的成员就地解散，那些员工加入b司最久的也才刚满一年，公司也在 劳动法规定的基础上多赔了一个月的工资做遣散费，至于cici这个挂着名的项目经理怎么处理在公告里面并没有说。除了法务和财务的部分人员以及负责裁员的人力资源部门外，其他所有员工也开始进入裁撤周期，从7月开始，按照试用期合同、短期合同、永久制合同的顺序开始逐步解约，而andern保证提供更丰厚的赔偿金，也算是变相的把激励计划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得以实现。 这份公告一经发布，在业内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曾经在国内医疗设备交易投资领域的第一企业就这么在突然之间宣布离开国内市场，也是引得不少讨论。各种猜测层出不穷，有人说是因为在远海公司的业务上决策失误导致公司损失巨大，也有人提到行业变化将改变业务模式，政策的影响、对外资纯金融机构的限制的说法也是甚嚣尘上。而b司给所有员工都发了封口令，因此一堆报道里面也是以谬误和不全面的解读居多，鲜有能把一切理由都讲通透的。 与此同时，lisa也在一次汇报工作之后，和andern单独聊了很久。只是在这次长达一整个下午之后的下个周一，公司发出的全体邮件里面特别提到，lisa的职位从之前的内审经理直接升为b司的ceo特别助理，在职级上已是vp级别，和几个相应部门的一把手，比如neln或者其他部门的领导同级。 公司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就连hudn也是在接到通知后才在闭门会里得知一切原委。 这场闭门会也只有andern，hudn以及公司的法务和财务负责人参与，andern明确要求两边人配合lisa的工作，对远海项目里坏账云集的那一个资产包进行优先评估。会后lisa也私下和hudn道明自己作为幕后金主已经和andern谈妥大致的价格比例，在评估后将会入手这个烫手山芋一般的资产包。 “lisa，不错啊，这事儿你筹划挺久的了。” “嗯，两个多月了。” “后面你要注意啊，里面很多项目需要打官司，别让自己家赔钱。” “老板，放心，从去年开始我就一直关注这些，后面又有人会帮我。” “你是说颜晖。” “对的。” “放心，你现在也有直接调动他的权力，在公司会上我也会帮你。” “谢谢。” “别见外，这事儿也该你赚一笔。” 颜晖这边自然是早早知道内情，lisa在和andern谈妥后的当天晚上两人就通了电话。 “晖哥，料事如神啊。andern都没怎么还价的。” “最后给你什么样的价格了？” “现在大致估算这笔应收账款差不多3年2亿3千万左右，andern答应在评估后按评估价的75折给我。如果按照本金计算的话，差不多就是9折。” “那可不，折下来的部分都是neln当时主导的那笔资金，让他出出血又不妨碍老板自己的钱包，还能顺带恶心下之前总部里那帮唱反调的老爷。这个10左右的实际损失刚好是能让到他们肉疼又不至于跟人拼命的数额。” “反正我赚的也是这一部分钱，会计事务所给我的预估也和我们之前的猜测差不多，这笔钱的年化收益在6出头，如果把中间的各种意外损失加进来，每年5是可以保证的。” “好事儿，你家和徐丽家也肯定愿意投，反正这已经比理财划得来的了。” “对啊，这次也算是帮家里赚到钱了，嘿嘿。” “现在才开始，后面就是要评估那些项目的问题了，你看到时候要去哪儿你提前给我说。” “嗯，下周官宣我的新职位，下下周我会给你发职位调动函，到时候咱俩就要去全国各地查项目了。” “我这静候着，反正现在也没啥需要出差的事儿了。” “到时候靠你了哦。你知道我就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儿，到了陌生地方还是要你来找酒店找餐馆找玩儿的哦。” “哈哈，少来了，都一口气赚几千万还在这扮猪吃老虎。” 而neln那边，在得知最难处理的那些资产被神秘买家折价买入后，反倒是长舒一口气，最起码没有砸自己手里让他在总部那边也能舒服一点。 第86－4章 流年不利————心诚则灵？ 等颜晖把公司的变化告诉谢菲菲后，她的反应倒有些耐人寻味。 “那你后面怎么办，有下家么？” “现在大环境不好，各个同类型公司都在萎缩，反正离我从b司离开还要有将近半年，这段时间我还要找找看。” “那这几个月你是不是能多陪着我了？” “不好说，我能多留几个月还不是因为签的合同是长期合同，公司也不会让我干等着，肯定还会给我找点活儿。” “哦，我还以为你可以在家躺着拿工资呢。” “你也把资本家想的太好了。” “那你和老周的那些生意呢？” “先停了呗，还能咋办。” 谢菲菲听到这里，惊呼道：“那家里的收入岂不是少了一半？” 颜晖摊了摊手，无奈的回道：“我也没办法，大环境问题。” “早给你说了让你自己做点生意，你看你就不听我的。” “那些小经销商更惨，我认识的都有被请去局子里喝茶的。” “那你要是没找到工作怎么办？” “不至于，我要找肯定还是能找到的。” 话题陷入沉默，谢菲菲想了许久，再度开口：“要不然你干脆去山城发展呗，反正都要换工作了。” “啊？” “你看古城的经济又不如山城好，现在房子也正在装修，等下半年刚好我们可以住过去。” 谢菲菲的这种小心思颜晖自然是明白，但他也不想直接拒绝，还是耐着性子给谢菲菲分析道：“你看，我过去差不多十年，所有的资源都在西北，再加上我这个行业要是往上走，其他的岗位也不可能在山城。真要找工作的话，在海都也好京都也好，也有不少我能去的地方。” “你不能去那边，我过来就是因为你，你要是去其他地方我怎么办？” “就算到那边，我们可以租个房子，你上不上班也无所谓啊。” “不行，我绝对不会住租的房子。再说那边我也没有朋友，古城已经够难熬的了还去别的地方，你那工作又是要经常出差，我一个人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不去，我隔一两个周末就回古城或者山城一趟怎么样？” “不行，分居我不接受，平时我对你出差已经够宽容得了，那个绝对不行。” 颜晖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如果你不能找到在古城的职位，要不然我们在海都买套房我和你过去。” “开玩笑啊，你应该知道海都的房子又是限购又是天价，我现在买不起也没资格买。” “我不管，要不然你就和我回山城，反正我朋友已经给我推荐了工作，我只要回去就能入职。” “那我去山城干嘛？那边也没有适合我的工作，我在古城找不到合适的去那边只会更惨。” 谢菲菲笃定的说道：“你不是能耐大么，你自己想办法。” “我过去送外卖，开网约车么？” “那也可以。” 这四个字从谢菲菲嘴里脱口而出，让颜晖一阵心寒，夫妻之间的沟通又一次进入僵局。颜晖的态度本身是以试探为主，孙岩那边的职位已经谈的差不多，那边也同意他在入职的第一年在古城这边过渡，只是后期如果公司业务步入正轨，那么他也会被要求常驻海都。但谢菲菲的态度是一点斡旋的余地都没有留，甚至明确的表示并不关心颜晖的职业发展，那各种好消息还有必要再开口么？ 看着眼前那个气鼓鼓的漂亮脸蛋，颜晖一点再次开口的欲望也没有。他不禁想起lisa口中所说的测试，自己一番试探下果然得出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而谢菲菲则是给颜晖的沉默以对再一次扣上了冷暴力的大帽子，又是一番情绪输出。 自此，颜晖在家时也会装模作样的打开一些招聘网站，也趁着谢菲菲回山城盯装修的几天先斩后奏把电脑硬件做了更新，静静的等着时间流逝，等着公司或者更准确的说，等着lisa安排的各种评估工作。 而谢菲菲，在这段时间经历种种不顺之后，又把希望寄托于鬼神。碰上颜晖没事儿的时候，她就会叫上颜晖，把古城附近所有的所谓香火旺盛的地方都走一遭。只是她是一个有些迷信但没有任何信仰的人，佛也好道也好耶稣也好，只要是有人参拜的去处她总会去投点香火钱再许个什么愿望。 颜晖也尝试和她讲一讲这些门道，毕竟几个宗教的典故他也是读过一些，这种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的事情在颜晖眼里总显得有些愚昧。再一次烧香回家后，颜晖也和谢菲菲聊起了这些。 “老婆，你看你这，地仙三清，菩萨罗汉，上帝圣母的看了一圈儿。有什么心得没有？” “心诚则灵，今年这么不顺的，拜一拜怎么了嘛。” “你也说了心诚则灵，这几个明明不是一个体系的吗，你到底信仰什么啊。” “哪来这么多讲究啊，你看你也没找到什么靠谱工作。每次叫你跟我一起磕个头你都不愿意，也不试一试。” “这些都是有独一性的，信了上帝就别信佛陀，给三清上了香就老老实实修身，你这挨个拜一遍和没拜没啥区别啊。” “我不管，反正我拜都拜了，再说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这么诚心肯定有人看着。” “那没办法，神明和我的认知体系有矛盾，我还是相信科学逻辑。” “你看牛顿也是教会里的人吗，到最后都要回归宗教的。” 颜晖噗嗤一声，笑着解释道：“那个年代教会有着最多闲钱，所有的大学都是教会资金扶持起来的。再说他的发现又和信仰没啥关系，单纯是因为他人聪明智商高数学功底好，反正我没把微积分学明白。要是这段时间没事儿我把以前的书翻出来咱俩继续学微积分怎么样。” “你别打岔，反正你口口声声说因果，不是和佛教里面的因果是一回事儿么？” “每个宗教里总能提出一些哲思，那你咋不说佛教里面还有六道轮回那一说呢。咱们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学里面有用的，再说大乘佛教里还禁荤腥呢，这红烧肉你可吃的挺开心的。” 谢菲菲说不过颜晖，一时语塞后也就回到了老套路上：“我不管，反正这段时间我就是要拜，你有空了就跟着。” “那些地方我真不想去，很多庙啊观啊又不是古迹，只是后人随便立个泥菩萨修个破房子，有什么好去的？你要知道这都快成一门诓香火钱的生意了，还不用纳税。” “法律都说信仰自由，你怎么这么多屁事儿？” 这会轮到颜晖语塞，不是他没有词儿能说出来，只是他知道这话说出去一来没用，二来两人又要吵起来。 倒果为因，惑乱人心。也亏得有人只看到自己想看的，只听到自己想听的，把偶然间先后发生的两件毫无逻辑关联的事情冠以因果之名，这些建立在人性弱点上的这些小套路真是永不过时。 第87－1章 风雨飘摇————迎亲 有一个有些古早的理科梗，说是有人在网上发帖询问为什么雨滴砸不死人，而一堆理科生把这个很简单的日常问题，用力学分析、人体组织工学、数学等角度解构后产生一系列的笑点。当然，如果把雨滴的定义范围扩大，变成冰雹又是怎样？若是再延伸一些，变成加了金刚砂在用高压水枪激发的水流，那又会如何？很多梗都不过是隐匿在量变与质变的维度之中的那些小把戏，细细思考一番倒也蛮有乐趣。 时间到了三月中旬，秦朝和白晨露这对儿欢喜冤家终于修成正果，年后他们在澳大利亚和古城之间往返了一次，补齐了结婚的各种手续，到了这天终于把国内部分的婚礼办了。 因为颜晖和靳磊都是已婚人士，按照古城的习俗并不能当做伴郎，但这种人生大事儿自然少不了他俩的戏份，两位秦朝的死党把婚礼流程中能够对接的事情全部接了下来，什么现场调度对接摄影师对接婚庆公司安排车队等等。这么一通下来，两人也都起了个大早，早早就到秦朝的住所准备参与整个接亲环节，甚至靳磊还把刘曦发配到了白晨露那边当做内应。而谢菲菲嫌这样安排起的太早，颜晖也就让她到了吃饭点的时候直接去餐厅。 靳磊心细，颜晖精明，在这俩人的配合下，一早上的流程走的行云流水。秦朝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一直在婚庆摄像的镜头之下完成各种素材拍摄，其他的一切都有这两人提前对接，什么车队，鞭炮，两边小区物业的喜烟喜糖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等秦朝的亲友团到了白晨露父母家里接亲时，也没遇到什么波折。开门的环节并没有多为难秦朝，有刘曦在叫门的和守门的节奏很好，一番热闹后意思性的塞了些红包通往新娘房闺房的门就开了。一进门，众人按照司仪的节奏闹腾了一会儿，颜晖很快的从房间吊顶和悬着的大窗帘里找到了新娘的鞋子。这让伴娘有些惊讶，直说屋子里有内奸，让本来准备好多讨要的红包落了空。秦朝又不小气，直接就把余下的红包尽数散去，司仪也临时安排起了几个互动的小游戏，让屋子里的氛围一直乐呵了下去。 这小两口的婚礼头车别出心裁，直接租了辆红色的法拉利敞篷，颜晖就负责带着伴郎、伴娘以及白晨露的亲弟弟紧跟头车前往婚宴地点，靳磊自然是垫后，负责安排白晨露的一大家子亲戚、老街坊的交通事宜。 前往餐馆的路上，颜晖看着前面的跑车连油门都不敢怎么踩，一路怠速一般的行进速度，一边想着在海都时lisa开着那辆保时捷都是一路风驰电掣的样子，一边和白家小弟吐槽秦朝白瞎了好车，怎么着都要飚起来。 白家小弟也是笑嘻嘻的回应：“还不是我姐喜欢吗，她一提出来我姐夫就屁颠屁颠儿的安排好了。” 颜晖知道白晨露的弟弟还在上大学，也就顺便问道：“你驾照考了么？” “还没呢。” “趁着假期没事儿就考了呗，现在又不难。” “颜哥说的是，对了，这次在澳洲的那一场婚宴你去么？” “时间不赶巧，去不了。但下个月我父母刚好去那边旅游，他们顺便一参加就好。” “哎，你不去当地没靠谱的人带着我了，到时候我姐我姐夫肯定忙，我语言又不好，这咋办啊。” “哈哈，那边华人多，英语不好问题倒也不大。反正我看你小子大学这两年也光玩儿了，该读的书还是要读。” “诶呀，我姐都没管我。” 车后座的伴娘和伴郎也把一会儿要分工的事情对完了，看着前面两人嘻嘻哈哈聊的热火，也加入到了话题之中。 伴郎是颜晖他们球局圈儿里的一个小兄弟，和颜晖本就认识，这次是他第一次当伴郎，趁着这时候也就问起一会儿的流程，颜晖也就交代他千万提前把矿泉水灌倒白酒瓶子里，要不然一会儿那八十桌走下来秦朝非喝到现场直播不可。 伴娘是白晨露的一个大学舍友，之前碰上白晨露过生日的时候也和颜晖有见过，她还是有些介意自己精心藏得鞋子怎么被颜晖一下就找了出来，这时候也问道：“鞋子藏得那么隐密的，你怎么就能一下子找出来的？是不是你们有内奸提前说了啊。” 虽说刘曦确实是内奸，但是这种事儿她倒真的没有透底，颜晖也没隐瞒，笑着答道：“还真不是，开始说要找鞋的时候，不是很多人就要开始翻腾吗，我就先看露露和你们的表情，你俩的目光看到天花板和窗户的时候都有些紧张，其他人的反应对这俩地方要不然是刻意回避，要不然就是有些不自然，我就猜鞋子肯定在那几个地方。” “我靠，这回算是把露露嘴里那个她老公身边的神人对上号了。” “啊？她怎么说的？” “就是说秦朝有一个朋友，聪明到不像人，但人很好，反正都是好话啦。” “嚯，回来可得好好和露露喝一个。” 第87－2章 风雨飘摇————筹谋 在一通鬼扯之间，车队抵达婚宴的餐厅。此时来吃婚宴的大部队还没有抵达现场，白晨露也要去补个妆才能立在餐厅门口当门迎，趁着这个间隙，秦朝终于得空抽上一根烟，找朋友聊上几句，缓解下紧绷的心情。 “妈的，结个婚这么累。” “咳，就这么一早上，坚持一下。等会儿忙完了咱几个继续找地方唱个歌喝两杯，我把kfc什么的提前订上。” “行，今天笑的脸都快僵了。” “坚持下，还有两三个小时就没人管你了。现在脑子咋样，还清醒不。” “啊？有啥事？” “咱们朋友这桌，和你公司员工那桌……” “哦，差点忘了，一会儿现场给调下，要稍微隔远一点。” “嗯，我和磊子一会儿先占一桌，你公司的人来了你记得领的离我们远一点，省的那个小颠妹生出什么事端。” “放心放心，一会儿我给露露也说下，省的忙不过来。” 靳磊和餐厅的人把事情沟通完，也和刘曦一起出来，加入到了对话之中。 刘曦说道：“秦朝，我和餐厅的都说了，给你们休息的偏厅里面先送了些点心，中间你们可以垫着点。” “谢谢啊，你们在省大事儿了。” “诶呀，别客气，你们几个先聊着，我去看看露露那边怎么样了。” 说罢，刘曦又回到餐厅里面，把空间留给几人。 靳磊抽了口烟，感叹道：“露露这边来的人真多，约了三辆大巴都坐满了。” 秦朝接着感叹：“那可不，她那一个村子的什么老街坊乌拉拉的来了一堆，要是那边没拆迁，估计还要整个流水席。” 颜晖笑道：“那样其实到好了，摆个流水席能花多钱，这边摆这么多，毛两千一桌子，老秦这份子钱是铁定收不回来了。” 秦朝无奈的说道：“没办法，我这老外身份在外，还不能订太次的。露露那边的亲戚都知道她嫁了个老外，要是找那些经济点的餐厅说不过去。” 靳磊笑道：“没事儿，这点钱你家又不是出不起，今天过开心，让你媳妇过的风风光光最重要。” 谈笑间，刘曦也带着画好妆收拾好的白晨露一起走了出来，几人开开心心的留下合影。各种宾客也依次到位，场面也开始热闹起来。秦朝在这边的亲戚不太多，他父母也在招呼人，几个兄弟伙就开始自觉分工，靳磊负责帮着收秦朝这边的礼金，颜晖则是把各个宾客引到桌上。 婚宴这种一生一次的场合，把一个人身边的各种圈子短时间的集中在一个空间里。而秦朝的圈子多多少少和几人有些交集，无论是几年前出现在牌局酒局上的面孔，还是总觉得有些面熟的陌生人，短时间内也都一一闪过。颜晖挂上一副标志性的，礼貌又不热切的笑脸迎来送往，问候着这些过客是新郎这边的还是新娘那边的，然后麻溜的安排他们坐到该坐的地方。 期间倒也有有人认出颜晖，比如梁艾培。他依旧是一身名牌吊儿郎当，带着一个网红面向的姑娘笑嘻嘻的递烟搭讪，问这段时间颜晖在忙些什么。 “咳，我这天天瞎忙给人打工，哪有梁总有自己产业那么舒坦。” “哈哈，要不今晚上就happy一下，我到时候和秦哥说。” “他这今天一堆事儿，我们下次约。来，你们坐这边，都是老秦下面的零售商什么的。” “好啊，到时候我叫上孙超，咱们一定喝一次。” 等招呼完几个中学同学，颜晖回到餐馆入口的迎宾桌，一对儿新人还在被当做拍照工具，在门口的景观台那里抽不开身。颜晖拿了瓶矿泉水吗，打开后灌了两口，靳磊刚登记完一笔礼金，问道：“谢菲菲怎么还不来，咱几个都忙了一早上了。” “这一早上都没怎么闲下来，我问下？” 刘曦答道：“不用，我五分钟前刚问了，才从他家出发。” 靳磊看颜晖还在喘着粗气缓着，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这种大喜的日子他并不想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语。颜晖也是如此，他觉得今天谢菲菲来不来吃这顿婚宴似乎已经不怎么重要，昨晚上他本想着让谢菲菲和刘曦一起或者干脆跟着自己帮帮忙，但谢菲菲说什么也要把美容觉睡晚再说。但自己兄弟的婚礼，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自己不去当那个全程参与的见证者，也就没有顾着谢菲菲的感受，只当个随份子吃顿饭的过客。 颜晖本想趁着这会儿谢菲菲没到，和朋友抱怨几句这短时间她对于各种迷信事务的狂热，但大喜的日子讲这些事儿总是不合时宜，这会儿刚巧没有太多人入席，正想开口时刘曦的手机响了几声提示音。 刘曦接起手机，点开微信，感叹道：“李莎讲究人啊，今天不吃席还给露露发了个大红包。” 颜晖有些惊讶，问道：“啊？你们都加联系方式了？” “嗯，过年那几天你在外地，她和我们一起打游戏，露露就和她加了联系方式，我们三个就拉了个群。” 靳磊笑道：“这还没过门呢就先打入内部，这姑娘太可怕。” 刘曦拍了靳磊一下，嗔怪道：“哪有啊，我们又没聊什么，不信你俩看嘛。” 说罢，刘曦直接把手机递给靳磊，靳磊招呼颜晖去看，颜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她们聊聊又没事儿，我就不看了。” 靳磊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感叹道：“闹半天还是刚才露露自己说的，直接在你们群里感谢她呢。” “嗯，李莎直接给露露转的账，刚才她直接晒群里感谢呢。” “阿晖，确实没啥，都是些女孩子的话题，什么化妆品穿搭之类的。” 颜晖白了靳磊一眼，抢白道：“跟我说这干嘛，都跟你俩一样八卦啊。” 靳磊不会白吃亏，立马怼道：“我俩这是关心你，都和谢菲菲那样没事儿就问我们打听你各种前女友的才叫八卦。” 或许真有言灵存在，靳磊话音刚落谢菲菲的身影就隐隐绰绰出现在餐厅门口，刘曦给了靳磊一个眼神，颜晖则是直接起身出去把谢菲菲迎了进来。 谢菲菲挎着颜晖从法国带回来的水桶包，妆容精致，和忙了一早上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刘曦对比鲜明。她一进来就坐到刘曦旁边，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就大咧咧翻看起彩礼清单，还不忘评头论足一番。 “这个餐馆挺一般的啊，老秦他订的一桌多少啊？” 靳磊和刘曦相视一眼，都默不作声。为了场面不至于太冷，颜晖叹了口气答道：“两千左右。” “他这么小气啊，你看咱俩结婚的时候一桌子应该比这个好。” “你也不看看这里面来了多少人，这标准够可以的了。再说你要觉得吃不得不好后面还有第二场，你想吃啥我再买就是。” 谢菲菲还想说什么，被刘曦和靳磊打断，两人表示差不多了，宾客基本上都到了。四人也就提着塞满红包的背包，挪到餐厅里面。一桌子都是秦朝的中学同学，已经留了四个座位出来。这种婚宴对于他们而言反而更像是一次同学聚会，几人的落座也没有打断本来就很热闹的氛围，靳磊，刘曦和颜晖也很自然的加入同学们的叙旧闲聊之中。 当然，话题里最大的部分依旧是对秦朝这只老牛啃小他将近十岁的白富美白晨露这株嫩草表示极大的羡慕嫉妒恨，更有好事者在问靳磊和颜晖两人秦朝到底是怎么得手的。这俩人自然没有八卦这些，一致表示一会儿婚礼的时候有回顾环节，看着就好。 谢菲菲本想顺便问下这些朋友里有什么资源，能不能给她在古城找到份工作，刚想开口就被颜晖岔开了话题。 谢菲菲小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问？” 颜晖努了努嘴角，示意谢菲菲看看邻桌，顺着他的目光，谢菲菲看到黄瑞一家三口在上面正和同桌人攀谈着什么。在确定谢菲菲看到后，颜晖小声回道：“黄瑞也是我们同学，就是怕坐一桌子尴尬才让他坐另外一个同学桌。你的事迹这一圈儿人都知道，就别在这个场合让大家尴尬了。” “你……” 谢菲菲语塞，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第87－3章 风雨飘摇————搅局 秦朝的婚宴很热闹，毕竟摆了八十多桌，八百多号人带来的声浪自然不小。白晨露的各种街坊亲戚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毕竟他们听说老白家的女儿嫁了个老外，自然是想看个稀奇，只是闹了半天发现秦朝是个澳籍华人，倒难免有些失落。 在这一片喧嚣之中，秦朝的这些死党待的桌子反而显得有些安静，虽说大家的闲聊一直没停，但架不住其他人嗓门更大。这些老同学都在聊着没有谢菲菲参与的过往，这让谢菲菲觉得她的盛装打扮显得有些像玩笑，菜品也只能说的上是一般般。好在一会儿第二场这些朋友还要去闹腾一下，颜晖没有冷落她，一边回应着别人的言语，一边给谢菲菲夹菜找话题。而颜晖此时倒觉得这餐有些像那些工作场合的饭局，而谢菲菲就是他的头号客户，这时候就是要让她觉得舒服。既然如此，颜晖自然也会关注其他位置上的那些不稳定因素。 黄瑞那边倒没什么问题，凑过来喝酒聊天倒也给谢菲菲留足面子，并没有当面发难或者阴阳怪气一番。谢菲菲之前的一番操作倒也没有动得了黄瑞在公司的根基，两年时间过去，当时留下的那些不好影响也已经过去。一次碰杯虽然无言，但也能算的上是一种释怀。 而稍远的一桌是秦朝公司的那些员工，颜晖有些担心董晓萌会不会倒腾出什么疯癫事儿。秦朝肯定提前吩咐过什么，此时董晓萌只是在桌上老老实实坐着，自顾自地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不一会儿秦朝和白晨露两人敬酒轮到这桌，一帮同学朋友自是嬉闹一番，还强迫一对儿新人当着一桌子人面儿喝了杯真的交杯酒。 等一帮人调侃完秦朝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不做人行径，靳磊关切的问道：“老秦，后面还有那么多桌，你认得全不？” 秦朝一脸无奈的说道：“妈的根本不可能认完，指着媳妇呢。” 而白晨露大眼一翻，跟着吐槽道：“别问我，我也不认识。” 一桌子人又是一阵哄笑。 还没等小两口挨个敬完酒，有些没等得及的又不太熟的蹭饭群众就已经把一桌子剩菜打包带走。饶是如此，这一圈儿走下来也把一对儿新人累的够呛，热乎饭也没吃上几口，要不是在他们的休息室里备了些电信，能让他俩在流程间隙垫上两口，恐怕这时低血糖都要犯了。秦、白两家长辈正在主桌上把酒言欢，而秦朝和白晨露已经换好便服，准备和自己的死党好友一起去闹上一阵。 一行人准备出发之际，谢菲菲问道：“那一会儿几点结束？” 颜晖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耐心的答道：“今天肯定是不醉不归局，怎么着都要闹到二半夜了。” “我下午还约了个大师呢，咱俩能不能早点走，别人说那人看面相什么的可灵了，好不容易请到了给咱俩看看。” “你之前也没有跟我说这茬啊，再说今天这场面早走也太扫兴了，什么大师相面之类的改天呗。” “怎么你朋友的事儿你就这么上心，我的事儿你就这么不上心？” “那这事儿重要的话，你也不早给我说啊，你看刚吃饭的时候你也没提早说。” “人早上才说的今天下午是良辰吉时，这可遇不可求。” “不是，你看我这已经喝了不少，你说的又是什么大师，我今天不适合看了。” 谢菲菲皱起眉头，突然站定在原地，声音里也开始带着愠怒，口气更是加上了命令般的口吻：“颜晖，你去不去。” 靳磊和刘曦两口子离颜晖很近，把之前的对话也听了大概，见情况突然不对，也停下脚步凑到正在对峙着的两人跟前。 刘曦劝道：“菲菲，你看今天是秦朝和露露大喜的日子，别这么闹太不好了。” 谢菲菲嚷嚷道：“你们这隔三差五的就聚一次，少这一两次么？我好不容易约到的大师，今天不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颜晖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哪怕是昨天给我说，我都可以。但你刚刚告诉我，我这把朋友都抛下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我刚才说了我早上才定下来的，人家大师算这个都讲究缘分，就今天下午有空。” 颜晖叹了口气，想着要是地方不远时间不久干脆拉陪她去应付一遍，也好在僵在这里，于是耐心地问道：“那你说你们几点约在哪儿。” 谢菲菲掏出手机，读道：“申时到这个地方。” 颜晖接过手机，几人凑过来一看，发的定位赫然在汉岭山中，如果要开车过去怎么着都要一个多小时，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要是过去的话，和朋友聚会肯定就不能参与了。 靳磊看着疑惑，问道：“申时？这故弄什么玄虚？” 谢菲菲催促道：“就是3点到5点，咱俩抓紧去啊。” 刘曦劝道：“这些什么大师之类的很多都是骗子，去的地方又这么偏，你别这样。你看今天是秦朝和露露结婚，就一起热闹一下嘛。” 谢菲菲立马反驳道：“哎呀，那个大师很灵的，我们最近这么不顺肯定要去找高人看一看啊。颜晖你快点啊。” 颜晖脸色沉下来，直接把车钥匙掏了出来，伸手递出，冷冷说道：“你要去你就自己去，我今天就在这里。” 谢菲菲双目圆瞪，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那边那么远那么偏，你怎么想的让我自己去？” “有导航，我又不信这些东西，今天我走不开。” “我一个人到这边，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么？” “你是成年人，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颜晖的话不止让谢菲菲惊讶，就连靳磊和刘曦也吓了一跳。但见颜晖神色自然，语气平淡，也就在一边静观其变。 谢菲菲反应过来，气冲冲的诘问道：“你什么意思？” 颜晖还是一副冰块面孔，淡淡说道：“没什么意思，今天是我三十几年兄弟的婚礼，你要吵要闹就在这里，别给其他人添堵。这个场合你要去看什么大师我不拦着，你也别想拉我去，我的话就放到这儿。” 谢菲菲没想到颜晖会直接忤逆自己，愣在原地像是看着什么新奇物种一般，死死地盯着颜晖。而颜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把拿着车钥匙的那只手又向前送了送，淡淡说道：“你说的时间紧张，那地方叫车打车可没人愿意去，钥匙给你。” 刘曦刚想要开口劝解，被靳磊轻轻拉住，而谢菲菲见场面并没有如同自己预估一般，直接一巴掌把颜晖递过去的车钥匙打飞，转身直接冲着餐厅外疾走而去。这时候刘曦看了眼靳磊，一番眼神交流后才跟着一脸愠怒的谢菲菲离开餐馆。 靳磊把车钥匙帮颜晖捡起来，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这事儿你没问题。这谢菲菲今天这么闹也太过分了。” “没事儿，由她折腾。这么重要的日子别因为她搅了大家的兴致。” “嗯，走，我老婆看着呢，不会有事儿。” 第87－4章 风雨飘摇————热闹 这次冲突发生之时，一对儿新人还有其他要去第二场的朋友刚好在餐厅外面，并没有在里面现场目睹修罗场。而谢菲菲也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背影，刘曦跟在旁边看着她打车离开，才回到众人身边。 “阿晖，菲菲打车走了，你不安慰一下么？” “随她去，今天咱们该干嘛干嘛，就我说的，她是成年人，没必要再这么惯着了。” “嗯，我一会儿也问一问，要是她想再过来和我们玩儿也没事儿。” 秦朝也凑了过来，问道：“啥情况？” 颜晖笑道：“没事儿，谢菲菲不跟着咱们闹腾。我叫个代驾拉上你和露露，咱们一会儿该干嘛干嘛。” “行，婚庆的人会帮我把租的小跑还了，一会儿蹭你们车。露露她弟和伴郎伴娘塞你俩车上啊。” 靳磊应道：“行，一会儿刘曦开车，她没喝酒。” 一行人去ktv的路上，秦朝和白晨露没有问谢菲菲这次不来的原因，颜晖也没有说，这种抱怨话说出来除了让一对儿新人膈应一下并没有什么其他效果。当然，以秦朝和白晨露和颜晖的熟悉程度，他们也能猜出来刚才谢菲菲一声不吭的走人肯定又是作了什么妖。 车里的气氛也没有太沉默，代驾师傅兢兢业业的开车，颜晖坐在前面看着路，和秦朝与露露的聊天也在继续。 “你俩下周什么时候去澳大利亚？那边咋样了？” “周五的航班，你爸妈什么时候去？” “他俩周三的航班，比你们早两天，到时候去你们那边蹭一顿饭。” “嗯，都安排好了，来了就行。要是你能去就好了。” “哎，事儿多，现在我们公司的情况你也知道，多事之秋，下周我去海都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等着我呢。” “靳磊也是，他们最近也是不好请假。” 白晨露回完信息，笑着加入话题：“所以今天咱们闹开心呗。” 秦朝也马上应道：“就是，今天就你一个在，还不开心点？早知道就让小董跟着来了。” “对了，吃到后面怎么没看到那个小丫头？” 秦朝一脸贱笑的答道：“哎，那个可怜姑娘今天一直喝闷酒，早早把自己给灌醉了。我已经让公司人把她送回去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愁个什么。” 白晨露也是一副坏坏的口吻：“老秦，这会儿你给她说晖哥一个人和你们闹，没准人家酒就醒了下一秒就来了也说不准。” “我靠……” 订的ktv附近就有一家kfc，先到一步的靳磊已经给一对儿新人和伴娘伴郎准备好了口粮，包间里已经是一堆人就着新人落座开始party。 不像在婚宴餐馆那边，围着一堆长辈或是工作之中的朋友伙伴，每个人还要揣着架子稳着人设。在这一方小天地里，都是些同辈且亲密的朋友，大家都撕掉了那些因社会身份需要所戴着的面具，用最真实的一面纵情欢笑，谈天说地。酒杯的碰撞声，猜拳的喧闹声，骰子与骰盅的碰撞声伴着或动听或跑调的歌声不绝于耳。刘曦悄悄告诉颜晖，谢菲菲也没有去那个所谓大师的地方，独自一人回了家生着闷气，颜晖也懒得和谢菲菲说什么劝什么，卷起袖子就加入了饮酒作乐之中。 秦朝这边的朋友大多都已结婚，此时也都是带着各自的伴侣一起和众人嬉闹，而白晨露的那些朋友单身的不少，和她关系近的几个女孩儿都还是单身或未婚的状态。她们几人一阵交头接耳之后，白晨露也带着几个女孩儿坐到了颜晖旁边。白晨露今天很开心，需要闹腾的婚宴流程已经走完，这时候她就想着好好开心享受一番，两杯酒下肚后自然也是现了原形，直接端着酒杯就和颜晖碰了一个。 等两人喝完一杯之后，白晨露直接说道：“我姐妹们说你找鞋动作太快，她们要找你报仇，一会儿你负责陪她们喝高兴啊。” 颜晖笑道：“来，放马过来。” 伴娘见颜晖一脸大方，直接举着酒杯凑过来，嚷嚷道：“晖哥你今天让我太没有存在感了，这杯你一定喝下去。” 白晨露笑道：“这是我的好姐妹姜雨诗，你今天让她显得很失败，这杯酒喝的不冤。” 颜晖的回答也很快：“这名字很有特点，少个雨字膝盖就不能打弯儿了。” 颜晖的吐槽总是有点弯弯绕绕，短暂的沉默之后几人反应过来颜晖冷不丁的拿伴娘的名字做梗现场编了个小段子，同时发出一阵哄笑。伴娘的脸瞬间涨红，抗议道：“喂，你怎么这么坏啊。” 颜晖没有回话，笑嘻嘻新开了一瓶啤酒，和红着脸的伴娘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三百多毫升的啤酒对他来说没什么压力。几个女孩儿见颜晖豪气，也鼓着掌起哄对饮。有了这种基调，一场聚会的气氛一直热闹融洽，一行人一直闹到尽兴，也并没有人提前离开。 直到凌晨散场，颜晖才第一次走出室内呼吸一口新鲜的夜风，靳磊和刘曦两口子也是如此，几人也只是喝的开心尽兴，并没有醉到无法交流。不过今天的主角秦朝先生已经喝的醉眼朦胧，但白晨露倒没喝多，好在秦朝瘦，露露还能搀的住。几人也可以在等代驾等车的工夫在夜色中闲聊两句。 刘曦有些担心颜晖这边的情况，关切的问道：“菲菲后来和你联系了么？” 颜晖摊了摊手，回道：“我没开手机声音，也没看，随她去。” 白晨露一边扶着秦朝，一边说道：“哎呀，她不在晖哥多开心的。晖哥，你今天又要多风流债了。” 颜晖同时一脸疑惑地问道：“啊？” 白晨露嬉笑道：“小姜同学说怎么好男人都有主了，你猜猜这说的是谁啊？” 颜晖坏笑着回道：“肯定是说磊子呗……” 话没说完，正在接电话的靳磊已经踢了颜晖一脚。 刘曦笑完，还是带着一丝担忧：“那后面几天你怎么办啊，你也知道谢菲菲那脾气。” “她闹由她闹，反正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要和哥几个开开心心的。再说我明下午就出差，眼不见为净。” 第88－1章 参差————归纳 很多不幸福归根结底就四个个字，欲壑难填。而欲望的产生，更多是体会到人生参差，知道了好的抑或是心向往之的事物具体是什么一个模样。只是每个人的欲望阈值并不相同，有人粗茶淡饭一口温饱即可，有人澳龙松露缺一不可，但偏偏每个人的或先天或后天的境遇又并不相同，这种现实与理想国之间的差距，谓之参差。 秦朝的婚宴之后，颜晖心里一片阴霾，和谢菲菲谁也不搭理谁的半天过去，就直接飞去海都出差。当天晚上lisa没空，孙岩也没空，颜晖的晚饭也就只在古城机场贵宾室里草草应付，到了海都住了酒店时也过了泳池开放时间，也就打算早早睡去。 周章通过hudn知道了lisa要买资产包的事儿，远在他司也不免心生八卦，和颜晖打电话调侃了一番。没有工作的牵绊，本就熟悉的两人言语间也都是戏谑。 “lisa这小富婆深藏不漏，这手笔大着呢。” “嗯，这种生意没点家底确实碰不得。” “你小子也不厚道，肯定早早知道了也不给我说一声。” “老师，人是给我说了，但也给我封口令了啊。” “哈哈，理解理解。你就安安心心帮着她处理这些，有个这差事也比干等着强。” “就是，听其他几个区的兄弟们说，这段时间都快无聊死了，但又等着andern签的遣散费，都在干等着呢。” “其他公司情况也不太好，孙岩那边你也多关注着，探好路了站稳了你记得带几个。” “放心，和大家的沟通都没断。” 到了第二天进了办公室，颜晖才发现lisa已经占了之前周章的办公室，熟悉的场景易主倒也没给他带来什么陌生感，反倒是lisa那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驱散不少他心中的阴云。 等颜晖落座后，lisa的笑容除了没心没肺的既视感外，又多了一些得意，一边起身捣鼓着什么一边说道：“嘿嘿，知道你今天到，有惊喜哦。” “啊？什么惊喜？” “我从家里顺了一些好茶，就是不知道老周送我的茶具怎么摆弄。” “哦，叫我干活儿就是惊喜啊。” “去去去，少废话，快来泡茶。” 颜晖把茶台摆上，给水壶接上电。等水开之后熟练地烫壶置茶温杯撕开一包茶叶，水洗之时一股茶香弥散而开，等高冲低泡之后，满屋里尽是醇厚隽永。 颜晖把茶盏掌好，闻香入口之后，感叹道：“好茶。” lisa学着颜晖的样子抿了一口，吐槽道：“这么麻烦，当老板怎么都好这口。” “那你之前是怎么弄得？” “拿个杯子，放点茶叶，倒点开水，喝。” “啧啧啧，牛嚼牡丹，可惜了了这顶级福鼎白茶。” “喂，我现在是你领导，这么损我啊。” “嘿嘿，李总觉得这么好喝不。” “好喝，反正我也学会了，下次我给你泡别的。” 一杯茶喝完，两人也就迅速切换到工作状态。lisa直接从柜子里取了一堆文件，摆到桌上。 “喏，这就是资产包里的所有项目资料，一共32个，两亿四千多万的应收款。都是已经发生问题的远海项目。” “咱们要多久评估完？” “一个半月，时间紧任务重，bh bh那一套我也不想说，但按照我这边的情况和andern给的时间来说，也确实只能给评估留这么多时间，所以我才头大呢。” “平均三天要看两个医院，还分布在全国各地，是挺头大。” “傻跑肯定看不完，这不是等着你出主意嘛。” 颜晖看着一脸不紧不慢神情的lisa，笑道：“我不相信你自己没主意。” lisa调皮的回道：“诶呀，你别管嘛，就说你的想法。” “嗯，也简单，先按照设备是否已经到位，远海是否和医院撕破脸，是否在诉讼流程中这些维度把这些项目分类，咱们集中看几个代表性的做个标准的应对方式或者评估模板，然后再让还在公司的那些我们组的靠谱同事拿着我们做出来的东西帮我们看接触下医院。这样子我们的效率就起来了。” “嘿嘿，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已经按照我想的标准筛过一遍了做了分类，文件我现在发你邮箱里，你这会儿先对着这些资料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那你呢？在这看着我干活么？” “要给你签调任通知书，在公司把流程走完。我给你说上周我本来还想给你把职级调升一下呢，但现在hr那边已经把升职通道给关了，就没弄成。” “没事儿，那都是虚的。那我就开始了。” “嗯，你就在这里待着等我哦，我忙完了就回来。” “没问题，在这好茶喝着你就放心。” “悄悄告诉你，柜子里还有whiskey，你要想喝的话自己拿。” 颜晖看着一脸笑意的lisa惊讶的说道：“嚯，备的这么齐，怎么不整个制冰机啊。” lisa做了个鬼脸，笑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呢？在桌子下面有个小的。” 颜晖无语，比了个大拇指，而lisa笑着拍了他一下，起身从桌上把颜晖的调任资料收好，离开办公室。颜晖也就没有客气，坐在办公桌上就开始干活儿。 第88－2章 参差————高人 颜晖把电脑打开，lisa的邮件已经过来了。和颜晖所预估的一致，lisa也是按照他刚才的思路把项目出险原因做了分类，而这32个项目也做好了编号，按照原因分到了各个条目之下。只是细细看来，lisa手里的资料并不齐备，里面每个项目除了合同、项目在公司内部审批之时的一些基础材料之外，能够说明实际内容的项目起因、远海的项目报告、审批逻辑这些所谓的干货少的可怜。 颜晖明白这些资料肯定是在公司内部能找到的所有关于这些项目的资料，按照b司或者更确切的说医疗组的正常流程，一个项目的可行性报告、通过审批理由等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申请材料。对于一个投资项目来说，资方把设备款帮医院结清后，设备提升所带来的收入提升能否覆盖资方的收益回报是b司做出是否投资的最重要因素，但这些远海的项目有相当多的一部分并没有做出这些分析。比起lisa在收集资料时有忽略这个理由，颜晖更相信远海团队在推进这些项目时就根本没有考虑这些。而远海团队有自己的信审团队，这个团队并没有和hudn那边有任何交集，因此这些项目实质上都是远海团队关起门来自说自话的产物。 通过这些小细节，颜晖也就能推断出当时远海团队通过项目的逻辑，肯定是听完远海公司的一通忽悠之后，在怎么着套个公式算一下就能把决策做出来。这么胡来一般的决策，结果自然是一通奇奇怪怪的项目，出了这么多风险项目自然也不是什么怪事儿。 好在最后颜晖还能从这一堆残缺的资料之中，挑出来四五个信息相对齐备一些的项目，也能符合两人预估的对项目的分类需求。不过三十多个项目里只能挑出五个信息齐备的，这也能足够说明问题。就这样，一早上的时间也很快过去，正在颜晖发愁后面对这些残缺的信息怎么评估一个完全陌生的医院时，lisa也带着andern进了办公室。 andern看着正对着电脑挠头抓耳的颜晖，打过招呼后和lisa打趣道：“任命函还没签，人就被你揪过来干活了啊。” lisa笑道：“老板，这么大一个摊子，我不抓紧点儿怎么能行呢？” andern表态道：“你放心，后面需要什么配合你直接给我说。颜晖啊，你这看了一早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颜晖估摸了下andern的言语，直接汇报道：“老板，李总，结合到每个项目里，资料残缺的很多。很多项目没有医院端和远海那边的分析报告，这么给后面的工作会造成很大障碍，如果有更多的资料会好办很多。” andern和lisa相视一笑，说道：“不错，颜晖一下子就抓到重点，lisa你这选人是够可以的。” lisa应道：“那可不，这堆人里就属他看项目眼光最毒，这堆项目这么多雷我不让他掌掌眼，我可不得亏死嘛。” andern颔首道：“不错，颜晖的文件我下午就签好，你就放心。这也到中午了，lisa你看看中午吃点什么。” lisa眼珠一转，直接答道：“老板你看这这么多事儿，我打算随便买个三明治就在办公室对付了，老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啊。” andern笑道：“好啊，你们吃什么就帮我带点就好，我没有忌口的。” lisa应道：“好的，那我就去星巴克买了啊，老板您和颜晖先聊着。” 颜晖知道andern想要和自己聊什么，而lisa的反应也称得上教科书般标准，保持一副小白的面孔，但处理的又十分圆滑还不留一丝痕迹，看样子这两年lisa果然也成了一个人精。 而andern这个老人精在和颜晖闲聊两句后，也很自然的把话题引向他想要问的那一边。 “颜晖啊，公司这种状况也确实可惜，过去几年你的贡献也非常巨大，所有领导层也都看到眼里。后面你有什么打算呢？有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到你的地方呢？” “老板，过去几年我都是在完成本职工作，也很感激大家对我的帮助。后面的话，我应该会去g司。” “我之前听老周说啊，那边的人之前有邀请过你啊。” “对的，有个一两年了，孙岩那边直接和我谈过几次的。” “你和他熟么？” “倒还好，几次邀约都是他直接找我的。” “嗯，那你这次过来有和他见面的计划么？” “明天或者后天会见一次，喝个下午茶或者吃个晚饭。具体还是要看手头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时间蛮好的，这两天我也没什么安排，你看方不方便帮我引见一下孙岩啊。” “您肯见他自然是方便的，这样，我下午就和他先说下这件事，把具体的时间约好。” “好的，那我们把私人号码交换一下，有消息了直接打我电话就好。” “没问题，老板您说下号码，我给您拨过去。” 等颜晖记下andern的手机号，两人又互捧了几句，lisa也发了个微信问这会儿进来是否方便，而颜晖只打了个“可”字后，lisa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andern没有什么老板架子，和两个年轻后辈一起啃三明治也是十分自在的模样。一顿简餐乐乐呵呵吃完，lisa也适时的续上一壶好茶。 andern抿了一口，夸赞道：“lisa啊，你这茶真不错，自己买的？” lisa浅浅一笑，说道：“家里买的，您喜欢的话我再带几个茶饼过来。” “果然是大家闺秀，你看这茶泡的也赏心悦目的。” lisa噗嗤一声，没有憋住笑意，接着解释道：“哪有啊，我这是现学现卖，早上才跟颜晖学的。” andern也是笑着应道：“想不到颜晖这么有才。” 颜晖没有回话，只是带着笑脸默默的帮着几人添了一轮茶水。 等andern离开办公室，lisa笑嘻嘻的给颜晖说道：“听你叫我李总还挺好听的，再叫两声？” “那我直接说富婆求包养得了。” “虽然你老了点，但也不是不行。” “额……” “又把你怼到无言以对了，真开心。”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胜负欲。” “还不是怪你平时就伶牙俐齿的，嘿嘿。好啦好啦，我们继续说正事儿，andern是不是想让你约g司的人。” “对的，这不是和咱们之前的预估全对上号了么？” “那咱们后面怎么安排啊，这周我还想和你一起看上两个项目呢。” 颜晖想了想，答道：“两个项目有点悬，但一个肯定没问题。早上我把每个项目都简单的过了一遍，有个在海都周边，一天可以往返的项目资料很齐备，可以去看一下。” “好啊，那你和g司的人约好时间。那后面的第二个项目有什么想法么？” “到有一个，和周边的这个刚好是不一样的出险原因，资料倒也算是齐备。就是那个有点远，在内蒙那边。” “也行，先把近的看了。” “还有，我觉得咱们可以和cici聊一聊，这些资料确实有些少，她手里应该还存着一些。” “嗯？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她那人是有些刚愎自用，但还是很爱看数据报表这些东西。这堆资料面很多医院的数据都没有，这不太符合她平时追求标准化的工作风格。所以我倒是觉得有些东西是没有到远海团队的审批流程里面，但她那里或许还有。她的电脑交了么？” “还没呢。” “那不就结了，我怀疑她的工作能力，但我不怀疑她的工作态度。这几天你和她勾兑勾兑，多点资料也省事儿，最起码现在大致看下来，这些医院本身的资质应该是可以的，多点数据也好佐证。” lisa思索了一下，颔首道：“说的在理，我这两天想一想怎么和她聊。” 第88－3章 参差————过往 后面两天，lisa和颜晖在工作时间一直窝在办公室里，把手头的项目全部细细分析了一遍，也算是把每个项目里需要了解的信息要点列了条目。在这些废神的琐碎事间隙，两人也是一起下楼抽烟吃饭换脑子。现在办公室的氛围已经是闲散状态，八卦群也死灰复燃，这两人的亲密举动也自然上了公司话题榜，只是碍于现在lisa的身份已经升了起来，那些等着拿遣散费的吃瓜群众也多了几分顾忌。故此原本的八卦群已经荒废，好事儿的姑娘们已经新建了一个群。 lisa当然知道这些小门道，当她和颜晖吃饭时把这事儿当成谈资时，颜晖感叹道：“还不是闲得慌啊，你不在意么？” lisa拿着餐叉扒拉着沙拉，一脸不在乎的说道：“老娘忙着赚钱，管这些作甚？” “哈哈，那他们怎么编排我们的啊。” “说咱俩昨天在办公室加班到八点多，我红着脸出来了，一堆人针对这个现象做了一些桃色推测。” “哈哈，听起来还挺香艳么。” “要是你喝酒上脸还指不定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呢。” “编排就编排呗，给她们这段无聊的时间多点谈资罢了。” “就是就是，感觉这些八卦就是打发时间的小零食。以前在办公室和大家坐一起的时候，闲下来总是要看看这些花边新闻，你别说还挺能磨时间的。” “就是，连我多少年的前女友都挖出来了，可不是么。” lisa见颜晖主动提起自己的往事，也来了兴致，一脸吃瓜表情问道：“嘿嘿，我记得刚到公司的时候，别人都在说你是个情史丰富的花花大少，好不容易收了心结婚了如何如何。那你和我看过的那个平模小女友有没有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事儿？” “怎么又是这茬？” “诶呀，那个女孩儿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后台那些女孩儿都说你找了个小明星。” “那倒是真有，想听？” lisa狠狠的点了点头，也不管嘴里刚塞进去的菜叶子，嘟嘟囔囔的说道：“想听，想听，一定要听。” 颜晖拍了拍lisa的背，笑道：“看你这样，也不怕呛到。” “怎么了嘛，这两天脑子都快炸了，还不能听点轻松的换换脑袋。” “就不怕听了之后毁三观？” “我又不会jud你什么，怕什么。” 颜晖见lisa的眼神充满好奇，也就没有继续卖关子，直接把这件尘封已久的往事娓娓道来：“当时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一个便利店的店员，我一进店就被那张脸勾了魂，然后就是搭讪，认识，拿下。” “诶？我记得那姑娘看着可洋气了，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初见时确实没这么洋气，但能看出来是一块儿璞玉。你猜那时候她多大？” “很小么？” “嗯，差不多六多年前，那时候她刚满十八岁。” “咦，那时候你都快三十了，你看你这嫩草吃的。” “谁刚说不jud我来着？” “诶呀，好啦好啦，你继续。” “总之说白了，那时候我就是见色起意，也没多想什么，就是馋姑娘漂亮就上了。但是真的到了情侣关系，问题还是很多，简单的说就是我和她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 “这怎么理解，她的条件很差么？” “差也好不差也罢，主观上的东西不太好评判，我就说客观的。她家里很穷很穷，是秦省农村里的，家里还有个弟弟。她的父母在她完成了义务教育后就不让她上学了，直接发配她去厂里打工。那时候也是她刚从厂子里离开，到了古城后也没多久就被我碰上了。” lisa听到这里，本来那对儿桃花眼瞪的溜溜圆，语气里也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啊？现在还有这样的事儿，不是不允许未成年人直接工作么？” “这几年你也看了不少明法禁止但依旧存在的事情，但这确实是存在的。我和她纠缠了一年多，让她最起码不会为生计发愁。当然，她和我在一起后也就没有再去工作，就过着天天玩乐的生活。那时候我也忙，我也没想着和她进入到那种真正严肃的情侣关系，不过就是给她租了个普通的房子，在古城时偶尔一起过过小日子，她要缺钱了我给她转个小几千块，也没有带她见过家人，就是和朋友闹腾的时候会带着她。” “我能想到这一年应该是让她变化最大的一段时间。无论是视野还是见解什么的都是如此。” “对，但是这种纯粹建立在肉欲上的关系总会有腻味的时候，虽然她没有察觉，但我觉得如果我们两人的状态不发生变化，就没办法进一步发展。所以，我当时的想法是让她继续学一学，参加个成人高考之类的事情，供她读个大专出来。最起码这样子就算我和她没有什么未来，也算是给她一个可以立足在城市里生活的敲门砖。” “嘿嘿，这也算是你这个大坏蛋有人味儿。” “但当我给她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她自己反倒并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自己年轻漂亮，有一群人追求，我这个老男人只是运气好下手早，还有什么理由对她挑三拣四的。” “我靠，这姑娘的脑子秀逗了。” “对于这种因为教育、见识或者说的难听一点，阶级差异所带来的参差我能理解，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也无力改变什么。后面也就逐步的冷淡并退出了这段关系。” lisa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这很正常，没什么毁三观的啊。” 颜晖见两人坐在餐厅的露天餐桌，是可以抽烟的，也就点上一根烟，慢慢说道：“你别急，故事还有下半章。” lisa调整了下坐姿，也点上一根，催道：“嗯呢，快说。” 第88－4章 参差————崩坏 颜晖吐出一口烟气，继续说道：“和我分开后，她的房租到期，生活费也没了，又碰上她的牙齿出了问题，就又找到我。我告诉她我不会再给她经济上的帮助，要是真是什么要紧到住院的大事儿，我也只会帮她去交个医院的费用，而她觉得我这是在羞辱她，只是恶狠狠的说‘颜晖，你会后悔的’，就和我断了联系。” “怎么说呢？由奢入俭难，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这些。” “对，她只知道我有不错的工作经济也不错，但并不知道我具体是做什么，家里又是什么情况。和她闹翻后的差不多三个多月四个月，这个人的一些细节信息已经在脑子里淡忘的时候，我又在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场景里和她见了面。” “啊？什么没想到。” “那时候刚好有很多社交软件兴起，她长得漂亮也就混迹在那个上面，没有经得住诱惑加上确实没有足够的收入，就开始靠出卖自己的身体为生。而又和我见面是因为在一次交易之中，被警方抓了现行，她在古城没有家人，也没有其他朋友，只能让警察跟我联系，看能不能捞她出来。” lisa的眼睛瞪的更圆了，一截烟灰落到身上才反应过来：“what the hell?” “对，我现在还能记得当时被叫到派出所处理这事儿时，警官告诉我要不然交五万的罚款，要不然她就要被拘留。以及那时她带着手铐，妆花的一塌糊涂看着我的表情。” “你怎么处理的？” “我告诉警察，这只是我的前女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既然犯了法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警察觉得我冷血，她当场情绪崩溃大骂我不是人，要不是因为我她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如何。” “这，很难评。但是如果我是你也会做一样的事情。” “但说实话，我让她见到了她本不应见过的世界，她没有看明白那些美丽景色后的危险，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我成了她堕落的原因。” “我觉得你这么想还是站在了她的立场上，她也活该走到这一步，你又没有逼着她去卖身。” “理是这个么理，但是有些情感上的负担还是只能自己消化。总之给警察看完我和她之前的聊天记录，排除了我是妈妈桑或者是恩客的嫌疑之后，我就让警察把她手机里面关于我的所有信息全部删掉，后面这个人也就消失在我的世界之中了。” “我现在是理解为什么你说这段事情是毁三观了，我也理解你为什么能劝我说共情要适度了。” 颜晖有些疑惑地问道：“啊？什么时候我劝你过这个。” lisa嘟了嘟嘴，抱怨道：“和我说的话都不记得了？我们在京都的时候你劝过我这些，反正我可是听进去了。不管，这顿饭你请，算是赔罪。” “哪有老板带下属吃饭还让下属埋单的？” “切，这两天天一起干活我倒觉得我是你的小秘书呢。” “好好好，我埋单，开了发票找你报销。” “滚蛋，用你自己的餐补。” 几句玩笑话把方才对话中的沉重感快速冲散，两人吃完一顿简餐后，又是迎着公司后台一众八卦的目光中并肩回到公司。 所需处理的文件没剩多少，回办公室不到一个小时就顺利收了尾，lisa伸了个懒腰后起身烧水泡茶，顺便问道：“需要梳理的东西大功告成，明天去看医院也有底儿了。你什么时候和andern去见g司的人。” “休息个半小时，我和孙岩把时间一敲定，下午就和andern去见他。” “嗯，那我晚上约cici吃晚饭，她这段时间都不在办公室，还是要见面谈这事儿。” “晚饭我可能会和你们一起吃，到时候记得给我留双筷子。” “诶？这种事情你不和他们一起么？” “我的层级不能知道太多，所以我才把时间安排在下午茶。这事儿前期的铺垫也差不多，g司有意买，我们有意卖，无外乎就是怎么让两边的需求对上，这种场合我在他们聊不开。要是下午茶的时候大体意向没谈妥我就跟着吃晚饭，在餐桌上在撮合撮合；要是谈的差不多，晚饭我就来投奔你，就看方便不方便。” “好的，cici也不是什么复杂人，你在的话也能帮我盯一盯，反正别让她知道我和买资产包的资方有关系就行。” “简单。” “我一会儿叫我家司机开个车过来给你开，既然要带着andern出席咱也别怠慢。” “公司不是有车么？” “嘿嘿，给公司人多上上咱俩的眼药不是坏事儿。” “小人精。” “老狐狸，哼，老狐狸精。” 第88－5章 参差————疑云 cici这段时间是彻底放了羊，办公室平时也是能不来就不来。从去年开始接手远海项目以来，她和公司其他人渐行渐远，加上她做事儿过于高调，在公司这段时间也没有太多朋友。只是现在远海团队已经解散，她没人可管，neln也是一堆破事儿缠身，她也不需要向上负责，作为一个下面没了实权，上面也缺了靠山的弃子，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办公室里那些审视的目光，也就干脆安心闲下来眼不见为净。 lisa约着一起吃饭时她还有些惊讶，前一段时间交接公务之时虽然lisa并没有说什么，但她也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生疏。毕竟cici之前明里暗里使的绊子并不少，而远海全面暴雷之后又是lisa在处理这个烂摊子，按道理来说这两人的交集应当越少越好才对。 等lisa把一起吃晚饭的邀约抛出后，cici拄着电话，带着有些客套的语气问道：“李总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看你叫的生份的，今天刚好忙完的早，一起吃个饭聊聊天怎么啦？再说为了处理后面的事儿我费了多少神，这个面子你都不给有些说不过去。” “交接的东西我都交完了，也没什么事儿能聊的了。” “今天就是打发时间聊聊天，不谈公事。” “那行。” “你还住老地方么？” “对的。” “好的，我订好地方给你发过去，一会儿见。” 只是两人见了面之后，场景还是有些尴尬。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月没见，两人现在的状态差别很大。lisa总觉得cici现在的状态十分懒散，感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这和cici之前永远是打着鸡血的喊着口号的样子相去甚远。这种倦怠感也导致了cici对lisa话语中的暗示反应寥寥，lisa也不知道cici是装傻还是心思根本没有在正事儿上。 两人在吃饭前逛街时，聊的也都是些车轱辘话。这让lisa有些着急，时间的压力就在那里摆着，而cici答非所问的状态显然超出了lisa的预期。好在颜晖的电话及时打了过来，他那边下午的事情进展十分顺利，可以一起过来吃晚饭，这让lisa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最起码他在旁边也能判断出cici到底是打的什么心思。 只是cici知道颜晖也会和两人一起吃晚饭时，似乎活过来了一些，她主动问道：“公司里面说你和颜晖走的很近，是什么情况？” “现在公司都快散了，一群人没事儿，我手上要处理这么多事儿，还不得找个好帮手啊。” “哦，我还以为呢。” 颜晖到场时，两个女孩儿刚点完菜，正在聊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颜晖静静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多插话，吃饭的时候lisa还想聊一聊工作的事情，但却被颜晖打了个岔带了过去。等一顿饭吃完，颜晖开着车送完cici，lisa才提出疑问。 “晖哥，你刚为什么不让我提那些项目的事儿？” “她现在的状态不对，问不出来什么的。” “对的啊，我就是不知道她在装傻还是整个人在摆烂。你来之前我也暗示过一些，没什么反馈。” “她装傻也好，没听懂也好，你现在都问不出来。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嗯嗯嗯，等了一晚上了。” “你看，公司都要散伙，她也没有什么明确下家之类的消息，但现在你看她的样子有一点急迫感么？” “对哦，一点都没有。” “所以呢，我觉得她肯定藏了些事儿。但是我们不能判断我们想要了解的事情和她藏的事情是否一致或者有什么关联，所以在闹清楚这些之前，她也不会轻易开口。” “有点没听懂。” “我的推测啊，她现在的松弛状态肯定有一个基础，这个基础大概率和她以后的出路有关。她家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她也一个人在海都要立足也不是容易事儿，既然我们目前的信息能看到她并没有跳槽的可能性，而b司又确定了要离开国内市场，你觉得她的出路会是什么样？” “嗯？你的意思是说她可能去总部？” “如果她确实没有跳槽的动作，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你想想她拿的奖项，再想想我们在法国的时候neln带着她见各种总部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用这个事儿倒逼她？” “对啊，回来让andern逼一逼，如果老板愿意配合，拿着这个死令牌卡她一手，你还愁她不交底儿么？” “嘿嘿，还得是你，我知道后面怎么做了。” “现在急也不急这两天，反正我们的样本研究也有目标，两个事儿并行处理就好。” “嗯，懂了。” “就知道我们李总冰雪聪明。” “嘿嘿，走，再吃个宵夜去，刚才端着都没好好吃。” “明天还要看项目呢，别闹太晚。” “诶呀，放心啦，不耽误事儿。” 第89－1章 诀别————开工 不是所有的分别都充满仪式感，有时候在不经意的一瞬间，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就会分道扬镳，永不相见。笑着挥手，还是哭着告别，或者彼此咒骂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过了那个特定的时间节点，一切都无法改变。 颜晖和lisa两人要去的项目离海都只有1个多小时的高铁车程，在车上两人各自补觉。昨天吃完宵夜两人又在春夜中的海都街头转了一阵，连续几天埋在海量的文件中，两人都需要放空下脑袋。本来这时候喝上一杯最合适，但第二天又有事儿，还有一个车子需要处理，一个人喝一个人看总有些不够尽兴。海都的夜晚倒也热闹，两人一直闲扯到快要凌晨才互道晚安。 这几天干活的间隙颜晖把谢菲菲得知b司变化后的反应也给lisa三五的复述了一遍，虽说她宁可让颜晖跑去送外卖的言论确实有些过分，但总体方向倒也没有超出几人的预料。lisa见颜晖的情绪也没有什么波动，也就没有多评价什么，两人只是谈天说地，时间也随着那些有趣但没什么实际内容的话题不知不觉中流逝。 医院离那个县城的高铁站并不远，两人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地方。在医院门口，两人抽上一根烟回神，顺便再把医院的信息对了一遍，准备开始今天的谈判。 “李莎，一会儿你唱黑脸还是我唱黑脸？” “你来唱黑脸呗，刚好我来练练手，如果我没拉过来你再想办法。” “得嘞。” 这家医院的收入情况实际还不错，着了远海的套路也不过是想把本来没什么营收能力的冷门科室提高一下。只是去年年底设备到位后，远海公司所承诺的运营培训一直没有到位，过完年时医院也就停了本应支付给b司的分期设备款，而在远海暴雷的信息在业内传开后院方自然更没有意愿去履行合约。 等颜晖和lisa两人见到院长时，对方好似已经做过了提前准备，并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意外感，甚至叫来了一个事务所的律师一起开了个小型闭门会。 等人员到齐，交换名片和资料，加上一番必要的寒暄客套之后，颜晖率先把话题引入正题。 “赵院长，您看现在的问题是远海那边已经将设备安装到位，但医院这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按照合同规定支付分期款项。我们这次过来也是想和院方沟通一下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案，也看看医院这边有什么诉求。” “因为远海承诺的运营团队没有入场，之前一直是远海公司代替院方支付的设备还款。并且远海也承诺我们在科室运营达到预期之前一直会为我们支付这笔款项。但现在远海出了事情，他们也没有人来处理这些事情，医院这边很迷茫。” lisa在旁边问道：“院长，是否方便把远海和院方关于代替院方支付的承诺函或者类似的书面材料让我们看一下？” 赵院长给一边的律师示意了下，律师从文件夹里翻出几份文件，交给了在院长对面正襟危坐的两人。颜晖把文件草草翻了下，lisa则是在询问下是否方便拍照留档后，用手机把一张并没有在b司内部留档过的声明文件拍了下来，发给了法务团队。 颜晖此时已经提出了疑问：“院长，这份远海给院方的关于在项目运营之前代替付款的承诺函上并没有公章，我们这边也不知情，是否具备法律效力？” “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听下律师的看法。” 坐在院长身侧的律师推了下眼睛，接过话题：“这份文件是远海公司向院方的承诺，上面也有当时远海公司全权代表的签字和手印，并且在项目启动之时远海也是履约状态，因此我方认定这份文件有效。现在远海并没有完成所承诺的培训和运营工作，违约在先，因此院方也没有继续还款。” 颜晖直接回道：“但远海公司也没有继续给我司支付相应款项，依照之前的三方合同，已经开始产生滞纳金，并且我司也已经发出了数次催款通告。如果继续置之不理肯定会对双方造成更多损失，还是需要尽快处理。” 赵院长面带微笑，不紧不慢的说道：“也如贵司所言，医院也因为远海公司的过失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所以现在我们也只能冻结这部分的支出，防止损失进一步扩大。毕竟我们是公家单位，我们的损失也是国家的损失，也希望贵司给予一定的理解和支持。” 颜晖的回复也很快跟上：“赵院长说的是，所以我们也想着这件事情可以尽快解决。毕竟如果不尽快处理这件事的话，后面还是要诉诸公堂，到时候无论是影响的规模还是经济上的损失也只会更大。” lisa在颜晖把这番夹枪带棒的强势言语说完后，也很快切入话题：“颜经理这个说的确实有些严重，我代表公司给院方表一个态。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我们和医院这边都不想看到的，这件事情中我们双方也都是按照合同的约定在履行各自的义务，我们也没有必要因为远海公司的过失站在对立面上。现在的情况我也会和高层继续沟通，避免我们站在法庭上，我相信院方也是同样的想法。” 院长和律师对视一眼，也给出了肯定的回馈吗，lisa见状也继续开口道：“我这边代表公司做出承诺，对于医院的损失我会和公司进行商讨，给出一个或者一次性结清或者维持现有支付状态的补偿方案，这其中本该发生的罚息或者其他经济损失也会尽量减少到最小程度。具体的方案会在未来两周左右时间以书面的形式送达医院，而施行时间也会根据医院的节奏来进行。” 至此，颜晖和lisa的黑白脸配合已经完成，院长在和律师耳语两句后也接受了lisa的提议，表示会和b司恢复沟通，在未来一段时间解决问题。 第89－2章 诀别————事后复盘 等告别院长后，颜晖和lisa也就买好返回海都的高铁票。今天和医院的顺畅沟通也为两人后面的事情开了个好头，等坐上火车，两人也继续复盘起今天的谈话。 “晖哥，见了以后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医院会接受我们的提议。” “说说呗。” “就你说的，本身在和远海合作之时，医院已经是有了不太合规的采购程序，如果真的闹到通过诉讼解决问题，那么一定会影响到医院自己。所以你表态b司并不在意把这事儿闹大，我再提出一个更缓和的还可以体现医院管理层确实有降低损失的方案后，他们就很容易接受。” “就是这个底层原理。我们的三方合作是完全合规合法完全经得起推敲的，再说后面b司也不打算再国内继续开业务，也不怕得罪这帮客户，表一个不怕公事公办的态度，再给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替代方案，他们也就从了。” “嘿嘿，到评估完这些，下个月资产包买完，这些小钱钱就落自己口袋里，想着就开心。” “嗯，公司那边现在自顾不暇，让你的资本进来也只是快速变现跑路。我们也就是卡着这个时间节点，所以到下个月双方能就具体金额达成一致就不会让公司把这部分应收账款的风险等级调低，也不会影响你这边的收益。” “开始时你给我说不用第一时间就把解决方案的金额通报出去我还不理解，也是这几天想这事儿时才明白里面的门道，你果然是老狐狸。” “可还不是紧着你么？” lisa扑闪着眼睛，看着颜晖一副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小声问道：“晖哥，有个问题憋很久了想问，你介意回答么？” 颜晖转头看着lisa，笑道：“你说啊。” “你看你这么懂里面的门道，以前的那些项目里有没有像现在这样悄默声的给自己落点好处？” “有，不过是以完全合规的方式。” “嗯？那是怎么做到的？” “比如一些项目里面设备很多，我们帮经销商和医院解决资金问题后，把熟悉的一些小设备放到采购里去。或者是拿到一手信息后，自己攒局把合适的资源对接到一起，自己赚个介绍费这样。不过如果公司追究的话，肯定能给我安个什么罪名倒是真的。” lisa想了想，说道：“我想了半天，这个确实不违规，就好像你出差坐飞机住酒店，并没有虚开发票虚报金额什么的，但是航司的积分和酒店的会籍确实落到了自己头上。真要说的话，只能说你的投资动机有为了个人谋私的因素。” “但我们也确实没有做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这些经销商也好厂商也好也确实因为我们获得了商机。并且这段时间你也能感受到，医院选择经销商实际上并不只会单纯为了价格，有更多的因素还是建立在互信的基础上，因此我们一直都可以把这种合作关系持续下去。” “那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也没给我交底儿。”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我对那种不合规的行为很反感，我也能保证我这边没有赚过那种钱。” “嗯，所以就算当初查出来这种操作，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我相信，要不然当时我倒腾那个公司和医美的合作项目时你就把我干掉了。”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当时给你的暗示都这么明显了，你还在那里装高人。要不是后来秦朝交了底，还要被你蒙在鼓里呢。” ”欸？什么时候？“ ”有一次我去那边出差，你没在我和他们一起吃饭他说的。“ ”想起来是哪次了。“ “反正你是老狐狸。” “你今天表现的也很好，谈话里的气度、语气都拿捏的很不错，小狐狸。” “嘿嘿，你不在旁边我自己一个人也唱不了这出戏，下周你也早早来海都哦。” “那是一定，我今天回去就过个周末。周一或者周二我就过来，或者我们直接去下个需要考察的项目上看。” “嗯，等到海都了我再回趟办公室，和andern聊一聊怎么给cici施压的事情。” “今天不想着摸摸鱼了？” “时间紧嘛。一会儿记得去我车里拿你的行李箱。“ ”放心，不拿也没什么问题，反正里面都是臭衣服你也看不上，要是能帮我洗了我还省了水费呢。“ ”去你的，贫死你。“ 海都有两个机场，其中一个机场与海都的高铁枢纽在一起，颜晖就是订的从这个机场返回古城的航班。两人一早上就把事情搞定，在枢纽那里一起吃了顿午餐后，就开始奔赴各自的战场。 lisa回到办公室后就去找andern谈了一阵，事情果然如颜晖的预料一般，cici提前拿到了neln的许诺，将在b司退出国内市场后就前往欧洲总部任职。 andern有些好奇lisa是怎么知道这种一直被藏着的信息：”lisa啊，这事儿在公司可是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推测出来的，这几天和cici见过一次，她的状态不像是着急重新找工作的样子。“ ”哈哈，这就是cici不如你的原因，她那人什么事儿都不懂，光知道看报表写ppt。过去了也不过是当个吉祥物，哪像你这样把什么事儿都能看明白。“ ”嘿嘿，还不是老板们抬爱给机会，我这边就借着家里的资源顺手牵羊而已。“ ”好啦，今天找我是有什么要帮忙的？“ ”老板，是这样，这包资产的评估有点卡壳，资料缺口有点大，要是以现有的信息来说一个半月不太好完成评估。如果cici那里还有留存些资料，并且这些资料和那些标准的项目资料收集水准一致，我这边就可以按时完成评估。“ ”你可以确定cici那边还藏着资料么？“ ”她平时的工作很讲究标准化和流程化，现在我们手头的资料确实看不出来这些。有些项目资料倒是挺齐备，但有些就给我留个合同文件，其他什么都没有。“ ”好，我怎么帮你？“ ”这样，想让您亲自给她施一次压，让她把还藏着的资料分享出来。就拿她的职位这事儿说事儿。“ ”我可以做到，她的调函也要我签字。但是我的条件是关于cici的职位事项你不能告诉其他人，你也知道公司这种情况，很多元老都没有机会去总部，全公司也只有cici这一个特例，消息公开出去对其他员工的心态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这没问题，不过我的推测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 ”你是说颜晖？“ ”嗯，是他帮我做的分析。“ ”那没事儿，我也放心他，我相信你也放心他。“ 第89－3章 诀别——————风水迷局 而颜晖返回到古城的家中时，面对的则是另一番景象。家里被贴满了各种符纸不说，谢菲菲也是一副怒气冲冲的面容。这让颜晖有些奇怪，他自己还没有对家里被布成风水道场发表意见，怎么着谢菲菲倒先发难了。 “颜晖，你说，车里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衣服？“ 谢菲菲转身从沙发上拿起一件女士外套，接着质问道：“就是这个，这个不是我的。” 颜晖眯眼一看，脑子里依稀想似乎是伴娘坐车时落到自己车上的，也就直接回道：“老秦结婚那天不是拉了伴娘么，人衣服忘我车上了，怎么？” “你看你一天到晚乱的，这次出差也不报备。” “你也不是没给我打电话么？” “不行，你别岔开话题，说说衣服怎么回事儿？” “就人家那天衣服忘我车上了，能怎么回事儿？再说落车上的是个外套，又不是裤子内衣什么的，这有什么的？” 谢菲菲脑子想了半天，也确实找不到颜晖言语中的破绽，也只能怔怔的回了句”哦。“ 颜晖接过衣服，嘟囔道：”那我过几天给白晨露，让她给人把衣服还了。“ 只是接过衣服后，发现衣服上已经是破破烂烂，明显是经过了一轮剪刀的摧残。 “你这也过分了？” “我以为是哪个野女人的，就剪了。” “不是，你也好歹问我一句啊，这都是朋友搞的这么难看我怎么给人还？” “我不管，你自己处理好。” “行，那家里又是怎么一回事？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从你车里看到衣服以后，我就做了一晚上噩梦。大师也来家里看了下，说我们住的屋子风水不好，就贴一些东西，怎么了嘛？” “我…………“ 颜晖实在是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一时语塞，他不知道怎么能心平气和的继续说下去，也只得把话硬生生咽下肚子。 谢菲菲依旧在喋喋不休：“大师也说了，你后面的事业运也跟这凶宅有关联，要是一直在这待着肯定会越来越糟。还是要动一动，这段时间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就陪我回山城看一看。” 颜晖尽力把自己的语调控制在正常范围之内：“我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什么狗屁大师做主了？” “你什么意思嘛？你又没找到新工作，这段时间也多跟我去看看这些怎么了嘛？反正我已经决定回山城发展，你就说你跟着不跟着。” “我又不是没事儿做。再说我已经说过就算找到新的工作我也不会去山城。” “颜晖！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当初为了你我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过来，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这几年我有没有对不起你什么，你要是有良心的话也应该知道这日子过得比你以前是好还是坏。” “那你就不能抛弃一切为我付出一次么？” “你还要我怎么付出？把心掏出来么？非要把所有东西全都毁了就为了证明你所说的付出？那后面还有什么意义？” 颜晖有些激烈的态度已经让谢菲菲流出眼泪，但颜晖并没有停止言语上的输出，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不要因为你从山城到古城，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摸着自己良心说说结婚后我做的到底怎么样，对你到底怎么样……” 颜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谢菲菲的耳光打断，只是两人身高差有些大，加上颜晖的反应也快，这一巴掌没有扇到脸上而是打到脖颈。颜晖并不想说些什么，本来一周劳顿的疲惫感已经让他不想言语，谢菲菲的态度更叫他心累。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阵，谢菲菲开口打断了这令人不适的沉默氛围。 “你听好，我要回山城，在那边我有工作也过得舒心，反正在这个凶宅我住不下去。” 颜晖冷哼一声，不留情面的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会去，那边和我的职业规划不符。别想让我信什么大师风水，我不吃这套。” “你想过我怎么办么？你有为我考虑过么？” “请你扪心自问。” 谢菲菲本以为这一巴掌会让颜晖震怒，甚至已经做好被颜晖一巴掌抽过来的准备。但颜晖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却让她更加生气，热烈与冷静本就是处理矛盾的两种方法，而此刻谢菲菲只恨颜晖是那种该死的冰块性格，似乎怎么都捂不热一般，就连生气也是用这种克制的方式。 “我扪心自问什么？我要做什么你都要反对，你是觉得我低你一等吗？” “你觉得咱俩到底是谁更低等？我有什么事情是没有迁就你的？你倒是说说看。” “颜晖，你不要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跟我说话。” “哦，又说我态度的问题了？我问你，我有什么事情没迁就你。” “我想再买套房，你迁就我了么？” “哦，所以什么风水不好也是为了这个？” 谢菲菲被颜晖的言语堵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击，当然颜晖是成功洞悉了谢菲菲的小心思，只是这种事情谢菲菲承认了就是居心叵测，不承认就会被颜晖那种高高在上的理性视角所鄙视。这种两头被堵让谢菲菲如鲠在喉，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而颜晖见谢菲菲只是怔在原地留着眼泪，冷哼一声后就准备把贴的到处都是的鬼画符撕掉。 “颜晖，你不许动这些。” “凭什么？” “我辛苦求来的东西你不能这么作贱。” “哼，我觉得这些东西是对我智商的侮辱，你要觉得这些真的能有什么用我也没办法说什么。” “你要是还爱我，就让这些符纸留着。” “这是条件还是威胁？” “我不管，反正我过几天就回山城去工作，到时候你再撕不迟。” “好，我答应你。” 第89－4章 诀别————冷战首日 因为这种事情吵了一架，让颜晖觉得着实有些荒谬。他已经不想再去掰扯那些道理，如果讲道理有用的话，两人就不会为这种鬼事儿闹起来。颜晖只是觉得被深深的疲惫感所包围，一方面是后面一段时间肉眼可见的繁忙工作，另一面是谢菲菲这种莫名其妙的奇思异想，憋屈的感觉似乎要将自己撑爆，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因此，谢菲菲直接提出下周一就返回山城，颜晖也没有做出什么挽留。有这种冷静期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山城的房子装修也快结束，让她直接去盯着也省的自己还要上心。 晚上本应要去的球局颜晖也就干脆推掉，谢菲菲在家里默默的收拾起各种要带回山城的衣物。颜晖本想帮忙，但谢菲菲的臭脸以及抗拒态度表明她并不需要颜晖的帮助。到了晚饭时分，谢菲菲也就干脆拂袖而去，也不说自己要去和谁吃饭。自己的朋友那边也没有什么反应，秦朝和白晨露已经前往澳洲准备那边的婚礼，刘曦如果被谢菲菲约了肯定会告诉自己，那么大概率这两天谢菲菲就会和她目前在古城的唯一朋友冯楠一起。 家里就剩颜晖一个人，颜晖看着屋里乱糟糟的模样心下凄凉，不想做饭也不想吃饭，他静静地看着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橱发了会儿呆，只是突然发现这几年下来里面似乎没有新添多少自己的衣物。再看看屋里其他物件，这几年来添置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谢菲菲或临时起意或蓄谋已久的东西，本就凄凉的心境难免又低了几度。 他不知道这几年的婚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明明倾尽所有的去掏心窝子，但这种一地鸡毛的结果就是对几年付出的一记响亮耳光。平心而论，这也是颜晖第一次进入到这种严肃关系之中，他自认在这段关系之中并没有处心积虑的算计抑或是套路，只是单纯地把自己一颗真心摆出来，祈求着以心换心。既然是付出，似乎并不应该奢求回报，只是现在的情景难免让人心生落差。而伴随着这种落差感的是一屋子鬼画符，此时那些或黄或红的符纸似乎正在对着颜晖张口狞笑，一句一句傻瓜回荡在耳畔。 颜晖甩了甩脑袋，把那些杂音抛出脑袋，给家里的搞笑场景拍了几张照片发到自己的群里。很快，各种回复接踵而至，几个朋友都在好奇颜晖家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在颜晖回复之后，众人也都是一副无语的神情，靳磊和刘曦很快就和颜晖约了后面两天一起聚会的时间，大洋彼岸的两人也约好了回古城后一起小聚。 次日的聚会谢菲菲也如预计一般没有参加，刘曦还是想劝一下谢菲菲，但颜晖并没有让她继续发信息。 “算了，冷一段时间，分开一段时间。我也好好想想这日子怎么能过下去。” “哎，她这一回山城，这三观还不知道会歪成什么样。” 靳磊叹了口气，应道：“颜晖，你想清楚，她这一走后面很多事儿就不好说了，你想好了么？” “想好了，我已经没办法在做什么。就我刚才说的，冷一冷也看看这段感情后面能成怎么样。” “嗯，没事儿，我们都在，大家都希望你过得开心。反正你一个人也能过的不错，她不在这边我们一起玩儿也方便。” 刘曦嗔怪道：“你看颜晖这惆怅样子，还说这些。” 靳磊正色道：“诶，这时候才应该让他多玩一玩儿，你看看我们风流倜傥的颜晖之前都被霍霍成什么样了。” 颜晖笑道：“好，听你的。” 一整天时间，颜晖全程当着靳磊与刘曦之间的电灯泡，一起无所事事溜达闲逛一天，到了下午甚至跟着两人去靳磊的父母家接靳磊的儿子回去，还在靳磊家蹭了一顿晚饭。而靳磊的父母也对谢菲菲平时的做派有所耳闻，吃饭时也再规劝颜晖把心放宽，日还久路也还长，要趁着还年轻之时长远考虑。 等颜晖返回家里时，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谢菲菲也再主卧躺着，也不知是否睡着。家里乱七八糟的样子还与昨天无异，似乎谢菲菲的打包事宜进展缓慢。颜晖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这几年下来她买的东西不少，收拾起来应该不怎么省心。他也不想和谢菲菲再说什么，只是简单洗漱后，在客卧将就了一夜。 第89－5章 诀别————冷战次日 周日又是一天聚会，靳磊专门组织了平时关系近的那些同学一起聚餐，给颜晖打发时间。颜晖睡到自然醒，谢菲菲还在神色黯然的收拾着些什么，两人无言无语，任由那种令人尴尬的沉默肆意蔓延。 颜晖洗漱过后就赶去赴约，这群同学也是一副苦谢菲菲久矣的姿态。他们平时也都知道平时颜晖惧内如惧虎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也不是怂或怎样，更多的是一种笨拙的示爱方式。只是谢菲菲平时那种不顾别人死活的作风这些人或多或少也有体会，更别提黄瑞也在这个餐桌上，在得知颜晖目前的窘境后，众人几乎也是一致的为颜晖感到开心，希望他早日挥别错的与对的相逢。 正在颜晖感慨这情景是有多么荒谬好笑之时，一通陌生电话打断了餐桌上众人的交谈。颜晖也没有离席，在众人的调侃中接起电话。 “请问是b司的颜晖颜总么？”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陇省嘉市经侦的工作人员，我姓许，关于我们辖区内银县县医院，我们有些事情需要找您了解情况。” “您请讲。” “我和我的同事已经抵达古城，请问您这会儿方便和我们见一面么？” “电话里说，我还在吃饭。” “这个，情况肯定是当面沟通的好，我们可以等您方便。” “那这个是传唤还是协助调查？” “只是协助调查，您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说下您吃饭的地方。” 颜晖猜测这次肯定是冲着远海项目来的，自己在海都翻阅档案时，已经在资产包涉及的项目中发现了这个老熟人医院。这家医院本就是他第一次接触远海项目时亲自拜访的医院，后面一些情况倒也了解，此时医院正在b司的诉讼流程之中。在思索片刻后，也就应允了对方的要求，并告知对方自己所在的位置。 对方开着车，离餐厅倒也不远，十来分钟后就再次打通了颜晖的电话。颜晖迎到两人时，见对方一脸风尘仆仆，显然是连夜从陇省开车过来。见这种情况，颜晖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干脆直接在这家餐厅给两位警官点了一桌饭菜，并吩咐一会儿挂在自己包间的账上。 在一番推脱后，两位警官还是接受了颜晖的好意，三人也就在一个带着隔断的雅间上落座。 和颜晖通过电话的许警官一脸黝黑，客气的说道：“颜总您太客气了，不用招待我们的。” 颜晖帮着倒上一壶茶，礼貌地回复道：“许警官，您辛苦，配合你们工作是我的责任。你们开了一夜车过来，这么辛苦就立马工作我肯定会全力配合。” 许警官和同行的另一位警官对视一眼，带着审视的目光问道：“颜总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连夜赶来?” “哦，你们的车是当地牌照，还有二位看着很是疲惫，我就猜测是这样。那么在开始之前，我是否方便看下警官的证件？” 许警官给了同行警官一个眼神，接着两人都掏出了警官证以便颜晖检查，同时笑道：“颜总您很聪明，这样也好，也给我们省去很多事情。” 颜晖没有接过对方的证件，只是扫了一眼，确认对方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公职人员后，直接问道：“那请问许警官要了解哪些事情？” 颜晖的预估并没有错，医院在成为远海公司的联合被告时，立即向经侦部门以国有资产流失为由报案，而此时两位警官到来也是了解远海、b司以及医院的纠纷细则。颜晖直接表明远海公司和医院的合作并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只是知道有这一会儿事儿。 “那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下许警官，我在b司的业务与远海项目并没有交集，并且这笔合同并不是经我手签署，应当是另有他人。怎么会找到我了解这些事项？” “哦，院长只提供了您的联系方式。你说你并不负责此事，那院长怎么会把您的名片提供给我们呢？” “差不多四五年前我司经我手与医院有一笔其他项目的合作，但款项已经结清，可能院长并不清楚远海项目与我没有关系。” “那关于远海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按照我得到的信息，远海目前和很多医院都发生了类似纠纷，因为涉及到b司投资款项的问题，院方一般是联合被告人，这应该也是依据当时所签署合同的结果。” “你说的没错，但院方既然已经报案，我们就必须调查。那么b司和远海的合同您这边是否方便提供？” “您看这大周末的，我们公司后台也不上班，但这个事儿我会和总部申请，明天可以有扫描件发给我。但这种三方合同或者协议医院应该也有留档，如果需要的话问医院应该更快。” “医院的合同我们已经拿到，现在也需要看下b司的这边的部分是否有异同，以及是否还有其他的未披露文件。” “但现在确实是周末，我会第一时间申请b司的相关团队与您对接，您看这样是否可行？” 许警官与一直在做着记录的副手交换了下眼神，应允了颜晖的建议。颜晖也就势约定明天中午时与警官再次见面后，回到了包间。 这番插曲并没有颜晖的心情，和包间里的朋友们解释了下之后，一个在司法系统内的朋友提醒道：“你要小心啊，陇省那边人做事儿比较急，这次找你只是调查，会不会还要对你采取进一步措施？” “我和那坨烂项目没有关系，合同都不是我签的，再说都说好了明天给他们更新一些物证，已经够配合了。” “嗯，你办事儿谨慎，没问题。” 等颜晖和一群朋友聚完，回到住处时，谢菲菲已经打好了几箱包裹，在客厅默默地等着颜晖回来。 “收拾完了？” “嗯，这几个箱子我明天快递。你就不想着留一下我么？” 颜晖转过头，冷淡的说道：“你来的时候我没有逼你，这一次我也不会逼你。都是自己做的选择，我不会说什么。” “你混蛋！这么冷血的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说？” 只是这次两人还没来及吵起来，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打断。 第90－1章 欲速不达————拘禁 人性之中，将要到达目标时难免心急，心急则乱，乱则心急，这种纠葛下难免会搞出昏招，导致全盘皆输。在这种浮躁的环境下，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反而成为一种罕见品格。只是符合客观规律，快时快慢时慢，对结果的影响只会更好，又何苦事事紧逼？ 颜晖打开房门，门口赫然是白天见过的两位警官。 “颜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事情很紧急，还是需要您配合我们工作。” “许警官，这还没到明天中午，我们公司也没上班，结果我还不知道呢。我们明天中午再见如何？” “上面催的很急，要不然就麻烦你带好东西和我们去一趟嘉市。” “不好意思，我能提供的信息就这么多，你们需要的更多信息只能等到明天提供。并且只是了解这些信息我也并不需要前往那边。” 和许警官同行的副手提高了音量，嚷嚷道：“我警告你，你有配合我们的义务。” “我已经履行了你所说的义务，这事儿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按照正常程序请你们直接我b司的法务人员进行对接，如有需要我可以给你提供他们的联系方式。” 许警官打了圆场，拉住咋咋呼呼的副手后解释道：“颜先生，也请理解我们的难处，但事情确实很着急，还是希望你配合。” 说罢，许警官直接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了一份传唤通知递给颜晖。颜晖接过通告，这是一份传真件，上面写着要求颜晖以证人的身份就医院的损失事宜接受公安机关问询，签发时间是今天下午。 颜晖看完通告，脑子也在飞速运转。他知道这两人能找到自己的住所一定是直接去了本地的公安部门寻求帮助，并且传真件这么着急签发也一定是医院和当地管理部门目前压力很大的结果。 不过既然传唤书都出来了，自己怎么着都要费些时间和对方周旋，那么如何应对就是关键。让自己应对方的要求去嘉市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种情况下去了那边大概率就会被扣下，以颜晖对当地情况的了解，医院为了这几百万的损失做出这种事儿也并不稀奇。但是这份通告上面明确自己是证人身份，如果直接拒绝要求大概率会变为强制传唤，那么就给了对方采取强制行动的理由，所以自己一定要接受对方的提议。 想明白这些，颜晖笑道：“我一直在配合啊，只是这上面也说了我是证人，但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共享给了两位，我也在等新的信息，而这些需要我保持和总部的沟通。要是我去了那边对这些并没有任何帮助，两位警官觉得是不是这样？” 许警官点了点头，承认了颜晖的说辞。见此颜晖接着说道：“上面也说了，让我接受警方问询提供佐证，但目前我能提供的信息已经提供完毕，更新的信息我在中午时也说了要在明天时才能更新，二位应该也有印象。所以我建议咱们明天中午时再见如何？” 许警官叹了口气，说道：“颜先生，你也能看出来这个通告签发的时间，这些事情我们已经汇报过，但是这个文件还是有要求，所以我们也只是按照要求行事，也希望你能理解。” “我当然理解，但二位也明白我这时候去了那边对解决事情没有任何帮助。那我们就取个折中方案如何？你们能接到传真，也能找到我家里，那么肯定和我们这边的警方有合作，我能接受在属地内的派出所和大家一起等待后续更新信息，那么两位警官可否接受我的提议。” 许警官和副手对视一眼，笑道：“颜先生是明白人，你的提议我们当然接受。那么这会儿可以准备下么？” “需要我做什么准备？电脑什么的可以带么？” “这个有些为难，手机可以收发邮件么？” “可以。” “那就别带电脑了，要不然我们也多些麻烦事儿。” “好的。让我和家人说两句。” “请便。” 谢菲菲在屋里怔怔的看了这一幕，一言不发。直到颜晖与两位警官对话完毕，主动过来告诉她自己要被警方带走调查，她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颜晖也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和谢菲菲说完，拿了工作用的手机和自己的身份证件后就和两位警官一起离开家里。 许警官的车就在停在颜晖家楼下，上了车后，许警官主动说道：“一会儿到了地方不方便打电话，你有要发的信息和邮件趁着这会儿一发。” 颜晖点头致谢，然后立马打了电话，第一通打给了lisa，简单告知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两人下午时就通过电话，lisa知道有人找到颜晖了解情况，听到这个信息语气里得焦急溢出纸面。 “晖哥，他们怎么能这样，我明天就带着律师来这边。” “你别心急，警官的手续合法合规，我只是配合他们取证，这样，我也不方便多说，具体的细节我让靳磊和你说。” “嗯，我明天赶最早的航班。” 挂了lisa的电话后，颜晖问许警官一会儿要去的地点，对方也没有隐瞒，一会儿要去的就是颜晖所住辖区的派出所，离颜晖的住所也就几分钟车程。 得知这个信息后，颜晖立马拨通了第二个电话，是打给中午参加聚餐的那个在系统内的同学。 “颜晖，这个做法有些过了，你一会儿去哪儿？” “就是我住的地方那边的派出所。” “好，正常的问询我无法干涉，但明早上会过去一趟，反正督导组有权限监管这些。” “嗯，我应该没什么，一会儿你给靳磊打个电话说下，我不方便说太多了。” “没问题，你放心。” 两通电话打完，车子也开到了派出所的停车场。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一间问询室，两位警官让颜晖签了传唤接收证书后，就被警官带进铁门，开始了连续的问询。 第90－2章 欲速不达————疲劳战术 问询室里没有自然光线，颜晖的手机也被放在了警官那边，他并不知道时间流逝的速度。这种问询似乎是用疲劳战术，许警官和他的副手轮番休息，一直向颜晖询问着白天已经询问过得问题。颜晖强撑着精神，一直把那套已经重复过若干次的说辞反复交待，这些事情本就是真实发生存在的客观事实，颜晖即便已经重复过很多次，虽有措辞上的不同，但内容都大差不差。每当颜晖眼皮打架之时，对面的音量也会大上一些，或者是贴心的送上一杯凉水，让他继续说下去。颜晖大概知道这种行为的目的是逼迫自己吐出一些可以让医院甩脱责任的猛料，只是自己这边一直公事公办，公司的行为也合法合规，这种问询自然不会得到警方想要的结果。问询最多也不过是24个小时，只要熬过这一晚上，公司的法务团队就会接手处理，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等待他们到来。 但这种方式很容易摧残一个人的精神壁垒，而这片壁垒之后，颜晖肚子里也是藏有一些关于这个项目的秘密的。颜晖当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也知道这种事情说出去也只会让形势更加复杂。应对这种磨人的审问，颜晖不能休息也不能插科打诨，他只能强撑精神，在心里默默数着自己到底把这摊车轱辘话说了多少遍，除此之外，剩下的也只有等待。 最终，在颜晖心里的计数器数到第八次后，审讯室的大门被打开，两位问询了他一整晚的警官被叫了出去。颜晖只觉得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后，趴在问询桌上沉沉睡去。 lisa在头天晚上接到颜晖的电话后，也不顾已经是接近半夜，一番催魂夺命call后把b司负责对接远海项目的法务负责人生生叫醒，立马要求他订次日早上最早的航班前往古城。与此同时，自家律师也被她折腾起来，也被要求次日一起前往古城。刘曦也通过微信联系上了lisa，靳磊那边告诉她自己已经请好假，明天就会带着古城这边督导组的人前往颜晖所在的派出所，两人也交换了联系方式，以便明天联系。 次日清晨6点整，lisa顶着黑眼圈带着两个大律坐上了前往古城的航班，在早上九点半不到时就已经赶到颜晖所在的派出所。靳磊提前知道lisa马上就到，已经和一个lisa没见过制服汉子在派出所门口等着了。 见lisa一脸焦急，靳磊凑上去小声说道：“我们早上八点多一点到了，已经叫停了问询。颜晖没什么问题在里面休息着呢，你别着急。” “发生了什么？” “昨晚上两个警察问了他一宿，我们到的时候才停。” “他们怎么能这样，我他妈……” 靳磊打断了她的话语，提醒道：“别说这些，先把正事儿办完。” “好，我们公司的律师来了，让他们接手这些。” 靳磊在走进接待区的间隙小声告诉lisa，和他同行的那人负责警务督导，只需要在场震慑但不能过度参与，两个问询颜晖的警官正在等候b司后续的对接。在lisa的安排下，b司的律师很快与陇省过来的警官开始对接，开始提供他们所关注的项目信息。而另一个律师，直接表示自己要与颜晖签署全权代理合同，要求此时就和颜晖接触。 审讯室属于敏感区域，趴在桌上的颜晖被一个不认识的警官叫醒，一脸茫然面如枯槁的被带出了监控区。出了问询区的铁门，颜晖看到了靳磊和自己的同学，还有跟在一胖一瘦两个正装男人后面的lisa，胖的那个人颜晖眼熟，似乎是同在b司的同事，瘦的那个自己并没见过。正当颜晖还在疑惑之时，lisa已经拨开几人，冲到自己面前扑进了自己怀里。 对lisa来说，昨晚的境遇不比颜晖好多少。针对医院反诉的可能性虽然做过预案，但她也没有预料到本应公对公的针锋相对直接变成了针对个人的打击报复，而颜晖则成了那个以身入局的棋子。 整个晚上，lisa也和颜晖一般根本无法入睡，打了一堆电话后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睡。她此时全部的心思都在记挂在颜晖身上，她不知道此时颜晖是否受到苛待，是否会被采取其他强制措施，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允许有更严重的后果发生。 直到经历了几个小时的飞行加奔波，在此刻亲眼见到颜晖安然无恙的从铁门之后走出，心中的重压方才放下。但颜晖的神色显然不似自己脑中那般，平时的狡猾变成木讷，活力变成了颓唐，显然是经历了整整一夜的折磨，这让lisa的内心如同被剪刀绞过一般疼痛。她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旁边又有什么人看着，只想亲自确认颜晖是否安好，这才不管不顾的直接扑进了颜晖怀中。 颜晖看着lisa原本活力满满的面容挂满疲态，本来清丽的脸庞已经挂了一行眼泪，刚刚还正在宕机重启状态的脑子，以及枯坐一宿还在麻木的躯体也被这个温热的拥抱重新激活。他反应过来这是lisa一大早赶了最早的航班，带着律师团队来处理这堆烂事，心里也有一阵暖意流过。 “李莎，我没事儿，大家都看着呢，详细的事儿一会儿说。” lisa听到颜晖的声音虽然疲惫，但那股思虑周全的精气神儿还在，也就点了点头，松开臂膀擦干眼泪站在颜晖身侧等着事情继续进行。 颜晖身在督导组的同学清了清嗓子，在众人有些惊诧的目光中开了口：“我说这只是对证人的常规问询，你们就审了人一宿，陇省的同行就是这么办事儿的么？要不要我向上反映反映和你们那边对接对接。” 瘦律师也跟着开口：“颜先生，我是海都荣华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律师，我姓田，如果您认为警方在向您取证的过程中有违规行为，需要申诉的话，我会全权代理跟进此事。” 颜晖也开口解围道：“没事儿，我只是有些累。许警官他们很专业，只是常规问询，过程中也没有什么违规行为，我不打算申诉。田律师谢谢你的关心。” b司的法务代表已经在笔记本电脑上把关于涉诉项目的一些资料向许警官做了展示，此时也问道：“本来这个关于这个案件的事实已经很清楚，我方需要提供的证物已经在审理流程之中，这些都可以查到。我理解院方对于实质性的财产损失十分着急，但是这种反诉取证行为也请在法院作出具体裁决后之后，按照合法的途径正常进行，b司也会按照法律规定配合各方取证。” 颜晖知道这两位警官过来更多也是身不由己，加上除了昨晚的疲劳战术之外，他们对自己也没有什么苛待之处，也就打了圆场，小声告诉lisa后面的事情公事公办就好。lisa紧跟着示意两位律师不要过于强势，本来还有些剑拔弩张的场面也缓和下来。 第90－3章 欲速不达————蠢还是坏 到了中午时分，b司的法务代表已经把资料向两位警官展示完毕，许警官打了一通电话之后，面带歉意的告诉众人上面还是要求提供这部分凭证的复印件。 法务代表笑道：“按照规定，我司可以立即提供这部分材料的传真件，这样也具备同样的法律效力。” 许警官的笑容有些尴尬：“但我的上级还是要求提供纸质材料，贵司能否通融一下。” “没问题，下午的时候带公章的复印件可以寄出，请麻烦给我一个邮寄地址。” “上面还要求我必须现场取证，这个方便么？” “可以，那我们就一起去一趟海都，这会儿我们一起订个航班。” “我们的车……” 颜晖的督导同学接过话头：“你放心，我和这边打声招呼，车就放这里，你们取完证是飞回古城我们把车送机场，还是你们再叫个人开回去都是小事儿。” 许警官和他的副手商量了下，也同意了这种解决方案。本来颜晖还想着和这群人一起简单吃个午饭，但他的同学表示不用这么麻烦，在派出所的食堂对付一顿就可以。 吃午饭的间隙，要返回海都的几人已经订好航班，田律师问起lisa是否跟着一起回去。 “我和颜经理还有事情要谈，你们几个先回。” 和田律师交代完，lisa又转头和b司的律师吩咐道：“一会儿我会和andern打招呼，你们看到办公室的时间，如果两位警官着急的话就让公司后台加个班等一下就好。机票这块儿你先垫一下，可以找我报销。” “不用不用，我们去取证也是局里的决定，不用你们掏钱。” lisa转过头，冷冷的说道：“那行，现在你们已经和我们公司建立了专门的对接通道，后面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事情，请直接和我司法务代表联系，就不要找颜经理了。” “那是自然。” 一顿便饭在沉默不语中吃完。颜晖没什么胃口，简单的吃了点就坐在一边打哈欠，颜晖的同学迅速吃完就先说了告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要返回海都的四人组则是直接去了机场，等出了派出所时，就剩颜晖、靳磊和lisa三人还在。 颜晖抽了口回魂烟，问道：“李莎，你酒店订了么？” “诶呀，你还操心这个啊。先送你回去再说。” 靳磊问道：“谢菲菲走了么？” 颜晖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她订的航班是今中午的。昨天我被带走的时候她也在家，不知道有没有变化。我手机也没电了，问不了情况。” “那我和李莎先送你回去，两步路的事儿。她就算没走，我在呢也不会说李莎什么。” 李莎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走不走的？晖哥的媳妇又怎么了？” 靳磊打断了正要开口的颜晖，替他解释道：“她又在闹腾，本来计划的是今天要回山城。也不知道出了这事儿有没有变计划，咱们先送这个蔫货回家休息。” “这么大事儿她还闹腾？” “先回去在看，反正我在呢。” 走了不到十分钟，三人就回到颜晖的住所。颜晖掏出钥匙开门，门是反锁的，看样子谢菲菲已经离开。 等进了房间，lisa也对屋里的情景有些惊讶，低调简单的房间里到处贴的符纸，这与本身走的偏中式风格的各种木质家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感。玄关、陈列柜里有一些看起来就来自于各地的工艺品，还有一些拼好的乐高模型。客厅的地上还杂乱的扔了一些破烂，看样子是打了不少包裹的残留品，在仔细观察一番，进门的鞋柜哪里也是有翻动过得痕迹，最起码还留着的女鞋看样子都是便宜货。 颜晖并不意外这种情况，只是谢菲菲明知道自己被警察带走却还是直接一走了之，这难免让他心生凄凉。他怔怔的走到陈列柜前，自己从摩洛哥带回来的那瓶玫瑰色的沙子还在里面，这种没什么价值只是寄托了心意的物件谢菲菲果然没有带走，这种所托非人的失落让本就疲惫的颜晖更觉得头晕目眩。 颜晖想要和一起来家里的两位挚友说些什么，转过头却发现声音哽在喉头，发不出来。lisa顺着颜晖的动作也看到了那瓶沙子，走回来的路上靳磊也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她明白这时候颜晖的心情到底是何等失落。只是安慰的言语还来不及开口，颜晖已经开始清理贴在墙上、窗上的那些符纸，lisa马上上前帮忙，靳磊反应了下后也加入了两人的行动。 屋里除了贴的符纸，还摆了些其他的风水物件，颜晖也一并当做垃圾处理。主卧里正对着床头的电视机上方，还挂着一个葫芦形状，画着雕花纹饰的挂件。颜晖把那个玩意薅下来后，随手递给了靳磊。 等颜晖从垫脚椅子上下来，靳磊说道：“阿晖，这个玩意有问题。” “嗯？什么问题？” “你看这里，似乎藏了个摄像头。” 顺着靳磊的手指，暗色的图案中隐隐藏了个小圆孔，里面透出一丝异样的反光。颜晖没有说什么，直接接过挂件，走到客厅。lisa正在书房揭符，听到异样也跟了出来，等到了客厅时，就看到颜晖把那个挂件放到餐桌上后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这是什么？” 靳磊拦下lisa，小声说：“等下就知道了。” 靳磊话音刚落，颜晖已经提了个榔头回来。颜晖给葫芦挂件下面垫了一个隔热用的软木垫，直接一榔头敲了上去。“啪嚓”一声之后，葫芦挂件四分五裂，本来这个东西就是塑料壳子的便宜货，自然经不起这种程度的暴力摧残。而原本平平无奇的劣质工艺品果然内有乾坤，虽然有些东西随着榔头的冲击力有些变形，但还是看的出来葫芦里面藏了摄像头和线路板。 靳磊的脸色一下阴了下来，问道：“阿晖，这事儿就大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颜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凉拌，还能咋办？” lisa皱着眉头，问道：“你说，这个是风水先生的问题，还是你老婆干的。” “这个不重要了，无非就是她蠢还是她坏的问题，反正这俩答案没一个是好的，没什么区别。” 靳磊拍了拍颜晖，提议道：“要不要追究下，这个事儿很大。系统里也有自己兄弟，不费事儿的。” 颜晖摇了摇头，叹气道：“算了，累了，就这样。今天折腾这么久，我想先睡会儿。” lisa和靳磊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让颜晖赶紧休息。颜晖也没有多客气，自顾自地回到主卧，也没有管衣服有没有换，直接趴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90－4章 欲速不达————掏心掏肺 安顿完颜晖，lisa和靳磊两人回到客厅。靳磊对颜晖家里很熟，从酒柜上找了瓶已经打开过的whiskey，又从冰箱里把给酒降温的金属块取了出来。lisa表示她也想喝一杯，两人也就此在客厅聊了起来。 “李莎，谢谢你今天过来帮他。” “应该做的，不用这么客气。” “b司不是都要撤了么，怎么现在还能有这种事儿发生在他头上。” lisa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他现在在帮我处理一些事情，或许这会波及到他。” 昨天颜晖在饭桌上说事儿时靳磊只说了个大概，听到这事儿和lisa有关，靳磊追问道：“你的事情？” “晖哥没跟你说么？” 见靳磊摇了摇头，lisa也就把自己要买些b司不好处理的应收账款的事情，隐去具体细节说了出来。 靳磊听完后，眉头紧皱，说道：“这个事儿在行政端是有风险的，今天你也能看到那家医院让人干了什么。” lisa的表情依旧暗淡，小声答道：“我们知道，但毕竟在法理上我们占理，要是知道晖哥要承担风险我肯定就不接这事儿了。” “也不怪你，今天的情况是小概率事件，应该是医院正好只认识颜晖就想拉他垫背。” “但你看他的样子，我受不了。” “他心里难受也不是因为工作的事儿，更多还是家里的情况。” lisa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怔怔的看着空杯发呆，两人陷入沉默。 靳磊不是什么愚钝的人，lisa早上的急迫气愤到此时的失落难过一直被他看在眼里。趁着这会儿lisa没有说话，靳磊翻了下手机，球友群里果然正在讨论颜晖的事儿，他翻了一会儿，把手机递给lisa，示意lisa也看一看。 lisa翻看完聊天记录，一抹嫣红爬上本来因为休息不好有些煞白的脸庞，带着七分娇羞三分无奈的音调抱怨道：“你们这帮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正经的，闹半天颜晖还算正常的了。” 靳磊笑道：“你看你早上见了他的猴急样，我们也都被吓到了。再说这个群里都是我们自己人，你也能看到他们也没说什么不好的。” “那不是着急么……” “李莎，我想问你个问题。” “直接问就好了，整这么严肃干吗。” “你今天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也看到刚才里面挑头的人对你评价很高。大家也都觉得你有情有义。所以，你对我们家阿晖是不是真的有意思？” “额，我俩是清白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想法。” lisa抬头，看到靳磊的目光里满满都是真切，没有一丝戏谑调侃的成分，也就点了点头，低声承认道：“喜欢。” 这段时间lisa一直把精力集中在买资产包的事儿上，虽然有了颜晖帮忙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高效了不少，但毕竟两头对接的活儿总有一些只能事必躬亲，这些压力必然只能让她独自承担。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这时候已经处理完毕，长久积攒的压力也需要有一个宣泄口，而靳磊此时恰好就当了这个倾听者。 “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只是觉得他聪明诚恳，人也很正派。后来越接触越觉得我和他在思想上也好，喜好上也好都是同频的，并且他也在一直在教我各种东西，从出差小技巧到各种人情世故。我们之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喝醉了他会保护我，让我安全回去；我心烦了他也会开导我，遇到有人给我介绍不靠谱的烂桃花我也叫他当挡箭牌……” “怎么这么多事儿都是我不知道的……” “嗯，他从来不会把对别人怎么好挂在嘴边，所以我和他说什么我也很放心。后来我们一起出去旅游，我俩住一个房间，我没把持住也是他把我劝住……” “啥？” “嗯，他没给你们说过。我和他在巴黎差点就捅破窗户纸了。” “要是知道这一出，我就不会对你今天的行为感到诧异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接这个活儿么？” “你说。” “我想过了，晖哥如果真的离了婚，我想和他在一起。但是我家的情况肯定不能让我什么事儿都由着我的性子来，所以我要做出点成果，给家里人证明我有能力独自处理事情，也给家里人证明晖哥他有能力帮到我们。” 靳磊知道lisa绝对不是在信口雌黄，他也对面前这个女孩儿的打心眼里认可，见lisa已经把心意表明，他问道：“颜晖知道这些么？” “我没有说过，他那么聪明我相信他能猜出来，心照不宣。” “你放心，我不会和他说咱俩谈的事情，我支持你。” “嗯？即便他现在……” “他是我兄弟，这几年他的状态我也都看在眼里，我也相信他和谢菲菲也快到头了。” “嗯，刚才看屋子时我也看到了，他自己的东西都不多，衣柜啊什么的都被搬空了。” “但颜晖这家伙，在以前是没有认认真真全情投入一段感情的，这次他和谢菲菲的婚姻到头后，要怎么走出来，要多久走出来，这你有想过么？” “想过，我不敢承诺能等多久，但我会尽我所能。” “你想好了？你家的情况我们也只是大概了解，这条路会很难走。” “我想好了。” “好，有你这句话，颜晖在这边你就放心，我们会看好他的。” “谢谢你们。” “那行，你就在这多陪着啊晖，我把空间留给你俩，看那小子什么时候能睡醒。我想你俩有很多事儿要聊，晚上要是想一起吃饭吃宵夜什么的告诉我。” “好。” 第91－1章 不辞远————回神 可以速成的功法多是歪门邪道，正道修行往往漫长而煎熬。要想用什么换取时间成本，可以参考葵花宝典的例子一切解千愁。且不论这里面所隐含的舍弃欲望终成神功寓意，但构成一个完人的又何尝不是理性与欲念？总之，要想情理双全，无外乎要花得起时间，耐得住性子，正所谓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就是如此。 颜晖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一晚上没有闭眼，加上趴在审讯桌上的那一个多小时实在让人难受，回到家后接二连三的不如意也带来了极大的精神损耗。只是睁开眼睛后，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自己的肚子也提出抗议，看样子这时候怎么着都是晚饭点之后的时光。颜晖强撑起身子，强迫自己的精神从神游状态回归现实，最起码一个大活人不能活活渴死饿死或者被尿憋死。枕头边的私人手机和工作手机已经双双没电，要不然这一下午的睡眠不太可能没有电话叨扰。 一阵从外至内的脚步声让颜晖又多清醒了一分，他没戴眼镜，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双细长的白腿和一件有些不协调的大t恤搭配在一起出现在门口。不用问，lisa在外面听到卧室里的动静，直接跑了进来。 “你终于起来了，我快饿死了。” 随着声音，lisa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颜晖身边。颜晖戴起眼镜，才看清lisa套了件自己的大t恤，就光着腿当了居家服。 “靳磊呢？” “早走了，人还有事儿，你睡得又跟死猪一样，就只能留我一个在你家。” “额，那你这穿的多少有点让人遐想。也是这几天大晴天，要不然不把你冻死。” “烦人，一回神就满嘴不正经。从那里出来也不洗个澡去去晦气，在屋里穿着正装又不舒服。还有你，衣服也不换就睡觉。”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电影里都这样，哎呀别贫嘴了，快去冲个澡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 “好好好，那我也要换衣服啊，你在这我咋换？” “行行行，你快点啊，我快饿晕了。” 等lisa蹦跶出房间，颜晖也把浸了一身汗的衣服换掉，迅速的冲了一个澡。等穿戴整齐后，lisa还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脑。 “走呗，你也不换衣服。” “我那身不想继续穿，一会儿吃完饭了再买一身。” “那这会儿怎么出去啊？” “穿你的呗，快给我找一身啦。” 入夜后的气温不是很高，颜晖也就给lisa找了件自己的修身厚t恤，加上一条最瘦的牛仔裤。虽然lisa个子不低，但这两件一上身也是硬生生的穿出松垮嘻哈范。 lisa对着客厅的穿衣镜看了半天，嘟囔道：“看不出来你腰这么粗，皮带都有点不够用。” “男女有别啊，再说你本来就瘦。” “额，看起来好违和。” “可惜我没有大金链子，戴个那玩意味儿就对了。” lisa转过脑袋，对着颜晖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蔫着的时候可爱，一张嘴就欠揍。” 颜晖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lisa也就笑着轻拍了下颜晖的胳膊以示回应。只不过等要出门时，lisa又犯了难，今天来古城时她随便穿了双小高跟，和这一身倒腾到一起是怎么看怎么奇怪。到最后还是找了双颜晖的鞋子套到脚上，虽然不跟脚但是一会儿也不需要多走路，毕竟颜晖也把吃饭的地方订到了商场里，充饥购物一下子全都能搞定，等这些折腾完还可以再附近的spa馆做一次放松。 吃饭的间隙里，lisa也告诉颜晖法务那边已经完成了和经侦部门的对接，同时andern也告知cici明天就去办公室和他面谈。颜晖也把两个警官问他的问题，以及自己的回应也复述了一遍。 “这帮人也有点过分了，明明你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们怎么还要关你一宿。” “医院很着急呗，你要知道对这种穷县来说，县医院的现金流和财政收入就是最大的指望。这一下子关了医院的账，也有人会配合他们干事，所以你看那俩警官也没办法，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哎，你看这时候你还能帮着人家开脱。反正我很不高兴，你早上出来的时候脸色有多糟糕你知道么？” “没事儿，我皮糙肉厚的，再说人家也没难为我，你看还不是及时让我把电话打出去了么？” “那也不用和你玩儿疲劳战术啊，我不管，就是不高兴。” “他们不折腾下我，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哼，反正我想好了，违约金之类的事情和他们磕到底，占着理就打死他们。” 颜晖看着lisa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人生在世有这么一个人真是上辈子不知在哪儿修来的福气。本来颜晖的情绪还因为打开手机之后也没有一点谢菲菲问询的信息而有些失落，在此刻也被lisa这种暖洋洋的情感所驱散。 有了这种心境，颜晖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宠溺的味道：“好好好，惹到我们李大小姐的就不让他开心。” “嘿嘿，一会儿干嘛？” “陪你买套衣服，买双鞋子，然后做个spa。” “靳磊还说可以一起吃宵夜什么的，去么？” “咱俩这顿晚饭已经够晚的，改天。这周后面咱俩怎么安排？” “明天我等andern和cici聊完看反馈，如果顺利的话就周三回去接资料。这周本来咱俩计划的去内蒙看项目，推一推。” “倒也不用推，下半周还是可以去一趟。” “你不休息么？” “我没问题，正事儿要紧。再说那个项目也不复杂，我们掌握的资料也够多，过去摸摸底也是必要的。” “那也行，周三你再休息下，就不用和我去海都了，我把那些资料拿完咱俩在内蒙碰头。” “那你会不会太辛苦。” “我又没有被关一宿。” “啧，你这毒舌是跟谁学的？” lisa一脸坏笑，得意洋洋的反问道：“你说呢？” “得，我这搬着石头砸自己脚了。” 第91－2章 不辞远————默契 一顿饭吃完，lisa也买到了合适的新衣服，逛完商场两人就如计划一般去了那家颜晖经常光顾的泰式spa馆。接待的姑娘认识颜晖，毕竟他算得上是这家店的大主顾，见他这次带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漂亮姑娘，还穿着一身颜晖的衣服难免贼兮兮的多看几眼。 按摩的时候两人都打了个盹，等按完了lisa也觉得这家店无论是精油质量还是按摩手法都不错。回去的路上，lisa还在感叹。 “还得是本地人，这地方都能给你找到。我看也不贵，这档次在海都怎么着都要六七百一个人了。” “那是海都房租比我们这边贵。这地方我存了钱的，要不然也是四五百一次。” “嗯，怪不得那些接待小姑娘都在偷看我呢。” “你发现了啊。” “嘿嘿，肯定啊，这我要是看不出来不白跟着你混这么久了么。这地方是你平时自己来的自留地么？” “嗯，平时都是自己累的时候过来放松下，还有就是我老婆带她朋友去那里消费。” “啊？那我们去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不会，这帮人嘴要乱说的话这店就不用开了。再说他们也知道谁是买单的，你说呢？” “合理。” lisa并没有订酒店，颜晖也知道这次她来要是自己要求她去住酒店就显得有些生分了，家里也有客房，方便的时候让她留宿也没什么问题。等返回住处时，lisa也没有多客气什么，换过衣服后就要求颜晖好好带她参观一番。 “等会儿等会儿，晚上了凉，我给你找个睡裤啊。” “行，快点啦，你有好多好东西我还没看明白呢。” 午后刚到的时候，lisa就对颜晖的各种收藏品很感兴趣，只是后来颜晖直接睡觉，她也不好直接拉柜子直接上手，加上和靳磊谈完后她就开始忙着打电话发邮件处理各种事务。这会儿有机会了，她就缠着颜晖要求看他的各种宝贝藏品。这种小要求颜晖也自会满足，也就把陈列出来的没陈列出来的东西一一展示一番。 颜晖收集的东西很杂，没有什么特别的主题，多是一些旅游的纪念品或是偶然间的收获，要以货币价格来衡量的话一柜子的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钱。不过lisa还是看的津津有味，还要走了其中一件颜晖在大学时自己做的标本。 “你怎么不挑个贵点的？” “嘿嘿，没在意这个，就觉得这对儿标本最独特。那你说说你那些东西哪个最贵啊。” “嗯，那块儿带点血色皮料的羊脂玉挺贵，这么大一块儿可以车出来六个印章。还有那组十二生肖泥塑也不错，大师手笔哦。” “那不行，不是你亲手做的，我就喜欢这两只蝴蝶。” “哈哈，这是一只蝴蝶一只飞蛾。” “蛾子有这么漂亮么？” “我给你讲哦，蝴蝶和蛾子不一样的，你看它们的触须，还有腹部的形状……” “喂喂喂，别老学究上身啊，给我讲讲你为什么把一个蝴蝶和一个蛾子做成标本摆着啊。” “你看，蝴蝶和飞蛾都是寿命极短的东西，在昆虫的一生中，从一个小卵长成毛毛虫在破茧成蝶之后，生命周期也就要终结。这种形态对于她们来说，就是要完成交配产卵，过了夏天就会随着气温降低直接凋亡。” “怎么又科普啦，快说嘛。” “别催，你看。这么美丽的事物只能短短在这个世上存在一两个月，做成标本就让这种美丽变成永恒，我也看得赏心悦目么不是。” “那为什么你不弄两个一样的，非要一个蝴蝶一个蛾子啊。” “叫你刚才不听我科普，蝴蝶和飞蛾的习性不一样，蝴蝶是日行，飞蛾是夜行。我把它俩放在一起也是想着应个日夜循环的寓意。再说你看蝴蝶，翅膀是黑色基底，上面是五彩条纹，而这只飞蛾的翅膀是通体粉绿，我是觉得白天或是在外的时候，可以五彩斑斓留着一丝神秘的底色，而到了夜晚或者对内，则要纯粹一致。” lisa怔怔听完颜晖的讲述，再回头细想那些颜晖的藏品，似乎每件都是偶然得之却又暗含一番心思。这些承载了彼时心意的物件又代表了一段故事，一段过往，这当然不能简单的从价格来衡量，最起码对于颜晖来说，每件东西都有一些不可替代的价值所在。lisa认定颜晖是个从骨子里都透着浪漫的男人，只是这种浪漫并不拘泥于形式，更不是堆砌在各种表象上的具象化事物，而是类似藏在棉麻之中的金缕或是石料之中的美玉，需要悉心观察用心体会才能窥得一二。 颜晖一边把标本从柜中取出，一边在叮嘱lisa储存时的细节：“两个标本我都做了塑封，但是储存的亚克力小盒子里还要定期换下干燥剂，海都的气候不比古城，那边那么潮湿，每次到了梅雨季时换的还是要勤一些……” lisa打断了颜晖的讲述，小声道：“晖哥，我有些后悔了。” 颜晖笑道：“哦？是不是觉得还是想选个贵的或者不这么麻烦的纪念品？你看那几个我用西藏收的降魔杵之类的东西也不错，就是不方便上飞机，我回来给你寄……” lisa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说这个，我就要这个标本。我后悔的是不该把咱俩在巴黎淘到的那个小东西卖掉。” “嗯？” “本来那个东西应该进这个柜子里面的，被我那么便宜卖了有些可惜。” “没事儿，那个本来就是咱俩的小游戏而已。再说，更重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怎么都忘不掉的，不用什么物件用来提醒我。” 说罢，颜晖带着笑意指了指自己的脑袋，lisa也心领神会，狠狠的点点了头。 lisa挑到了自己喜欢的纪念品后，还顺道把颜晖的书房藏货看了一遍。那里面摆满颜晖从小到大看过的各种小说书籍，还有几大抽屉他收集过听过的cd唱片。到了现在，cd唱片早早成为了收藏品，失去了以往储存音乐的功能，毕竟把那些声音转换为各种数据字符放到电脑硬盘里面是更加经济与高效的做法。颜晖的音响也还在父母那边放着。虽然lisa和颜晖也只差了七岁左右，在她的记忆里cd随身听或者音响也似乎只在自己小时的记忆中出现。 “这些书你每本都看过么？唱片也是每张都听过的么？” “差不多，我小时候就喜欢看书，要不然你以为这眼镜是怎么戴上的。不过有些书也确实没看下去，特别是那个古本的二十四史，一点娱乐性都没有；cd也有些没有开封的，但这些cd大多我都压成了高保证数据，在电脑里存着。只是音响音箱那些东西还在我父母那边放着，没有搬过来。” “有些可惜，要不然还能挑两张听听呢。” “怎么，今天累了这么久不想睡么？” “嗯，刚才做spa的时候打了个盹，这会儿没困意。” “也好办，我找个电影咱们去客厅看。” “好，你挑。” 第91－3章 不辞远————正事 颜晖因为一晚上没睡，加上睡了整个下午，一个90多分钟的剧情片看完还没有睡意。而lisa今天可没有这么久的睡眠，一个慢节奏的法国电影看了一多半，就靠在颜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电影看完，颜晖把lisa一个公主抱从沙发上横着抱起，放回了客卧床上，虽说颜晖一直轻手轻脚，但放下的一刻还是惊醒了lisa。 lisa睡眼惺忪，带着一丝懒懒的笑意呢喃道：“不好意思，睡着了。” 颜晖蹲在床旁，和逗一只小猫一般，轻轻抚着lisa的头发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困了的话告诉我就是了，还硬撑着。” “那时候看你看的津津有味的就没好意思说。” “那会儿你的话越来越少，后来直接枕我身上了，我也不敢动，嘿嘿。” “你选的电影太舒缓，你的声音也催眠，不一会儿就困了。” “那就告诉我呗，累了一天了该睡就睡。” lisa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要。” 颜晖捏了下lisa的脸，正色道：“好啦，都快两点了，好好休息。” “晚安。” “晚安。明早谁先醒来了叫下啊。” 等lisa睡下，颜晖简单的洗漱后也躺回自己的床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多，但随着日落月升也终会过去。谢菲菲没有给自己发一则信息，好像自己真的身陷囹圄和她也没有多大关系一般；而lisa今天的表现绝不只是出于对后续项目的担心，也不仅仅是普通朋友的关心。从主观上讲，自从两人一起从国外回来后，彼此间的关系似乎正朝着友达以上的方向迅速发展。颜晖也不知道这种潜在的变化是什么情况，反正这段时间自己对谢菲菲愈发没有耐心也绝对不只是所谓的婚姻倦怠期的原因。客观发生的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每件事儿都把颜晖和谢菲菲越推越远，与此同时，这些事情也逐渐让颜晖和lisa两人越靠越近。 至于lisa想要买资产包的事情，颜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后面的深层原因。算来算去，这种资产包在未来三年里也只不过是笔总收益在15的投资罢了，这点收入对lisa的家庭来说并不算多。最开始时，他只觉得这是lisa在向她的家人证明自己这几年工作中得到了什么程度的成长，只是过了今天，颜晖隐约觉得lisa的动机绝对不仅如此。但现在自己的状态并不明朗，也只能先把手头事儿干好，静等时间发展了。 一夜过去，太阳照常升起，颜晖先醒，lisa还四仰八叉的躺床上。颜晖洗漱完毕，把lisa叫醒后就去准备早餐。等lisa揉着睡眼打着哈欠刷完牙，颜晖已经热好牛奶泡好麦片，还把培根煎蛋也端到了桌上。 “嘿嘿，突然感觉回到国外的时候了。” “嗯？你在家时是怎么解决早餐问题的。” “平时上班的时候就随便楼下买点，虽然不要求考勤打卡，但也不能去太晚。” “这么弄很方便，几分钟搞定一餐。不过平时在这边节奏没那么快，没事儿的话我也不用起早出门，早上也不用被闹铃拽起来赶路。” “越来越理解你说你不喜欢被人管着的是为什么了。” “那可不，出差的时候你不也说将在外君之名有所不受么。” “嗯。” 早餐吃完，lisa趁着颜晖收拾厨房，把返回海都的票订到了当天晚上。后面的时间两人也切换回工作模式，开始把后面要去的项目还有整体的情况又过了一遍。 与此同时，andern也和cici谈完了，他还是有签署调任函的权利，拿着这个做底牌，cici也很快答应把目前所有远海项目的资料上交。andern也第一时间给lisa打电话告知她这个消息。 “lisa啊，古城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颜晖没事儿了。” “嗯，他这边被陇省的人审了一晚上，都只是说了能公开的信息，就是人有点疲。” “嗯，他办事还是有数的。昨天晚上两个警官已经来这边调完档案了，后面你和法务那边对接好，咱们就按程序来。” “好的，没问题。早上和cici那边说的怎么样？” “说好了，你明早来办公室，她会把手里的资料全都交给你。” “嗯，我晚上就回海都。明早我准时到办公室。” lisa接电话时用的免提，等挂了电话后她带着笑意看着颜晖。 “嘿嘿，这事儿又被你猜到了，这下资料会多很多。” “这下时间就不会太紧，有了资料有了模板，一些相对简单的医院就可以让其他人帮着我们看下。具体的询问要点从我们在现在做好的问题里面稍微删减一下就好。” “嗯，等我拿到全部资料咱俩对一遍。” “嗯，周四的时候我们在内蒙见，下周就可以列出时间表，下个月怎么着都能把这些项目都看一遍。” “开心，后面就不用和前两周那么紧张。还得是你在，要不然我一个人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啊。” “动动小聪明罢了，别这么夸我。” “那你这周后面干什么啊？” “从内蒙回来后和朋友们约了场球，周末我父母从澳洲回来，一起聚一下也说下最近的事情。” “秦朝他俩什么时候回来？” “这周后面他们就在那边度个短蜜月，下周就回来了。” “那下周末我过来，我们一起吃顿饭一起聚个会呗。” “好啊，他们肯定都很欢迎。” “嘿嘿，要不是忙着，他俩结婚还想来凑热闹呢。” “你都发了那么大一个红包给白晨露，不在桌上夹上两筷子是有些亏。” “那可不，那我下周五来这边过周末，要是你方便的话我还住这。” “好。” 第91－4章 不辞远————配合 秦朝和白晨露在澳大利亚的婚礼也在今天，颜晖的父母也去参加，在仪式进行时直接拉了微信群给在古城的几人做了直播。时间倒也赶巧正好赶上午饭饭点，一对儿新人在草坪上的酒会式中西合璧婚礼也给在古城的几人当了下饭甜点。 lisa的航班是晚饭点后起飞，本来今天赶上颜晖的车限号，lisa也说让颜晖送她上车就好。但颜晖还是坚持要亲自送，到了下午时就干脆带着lisa去了自己父母住的房子，那边还有一辆车刚好没限号，正好能开去机场。 颜家父母住的房子比颜晖住的更大一些，是一间坐落在闹市区之外高档住宅小区里的大平层。这里也存了一些颜晖小时候的东西，lisa在等着颜晖给屋里的绿植换水时饶有兴致的看了一圈。 “这边比你住的地方少了些烟火气，多了点儿仙气。装修用了这么多木料，你父母也挺有品的。” “嗯，我喜欢收藏东西的习惯也是跟着父母学的，你看家里的第一台电视、第一个相机这些玩意都被我爸妈收藏着呢。” “嗯，还看到了你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候你白白嫩嫩的一脸单纯可爱，谁能想到长大了怎么就这么腹黑。” “额，时势造英雄呗。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等我这个周末回我父母那边给你拍照片，不过预防针先打好，我小时候和现在可完全不一样。” “女大十八变呗，不稀奇。” “不过你和你父母家离得不远啊，我看咱们打了个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在海都，从我自己住的地方开车要快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明年或者后年，这边和我住的房子地铁线也就开了，到时候可以直达这边。城市小也就这点好处。” “古城也不算小城市了，在这生活也挺方便。” “那倒是，当时刚回国的时候我也有机会在海都工作，但是当时没有那个勇气。再说海都的房子我也买不起，你看我住的房子，还有这套房的价格加起来，在海都的话能换来什么样的房子啊。” “那倒是。你家应该不止这两套房。” “嗯，还有两套。都租出来了，最早的房子已经拆了，要不然按我父母的脾气估计还是住老房子。” “嗯，了解了，你家是地主。” “哟，你都是直接买资产包的大财主了，还说我是地主啊。” “额。” “行，我这差不多了，你的飞机时间也差不多了，出发。” “好。” 去机场的路上两人也一直在闲谈，颜晖讲起记忆中老院子里爬满爬墙虎的围墙，和大院里的篮球场；lisa也再说小时候的弄堂里和老街坊，以及上学时家里生意兴旺之后，房子越来越大，父母也越来越忙。不知不觉间，两人一车已经到了机场。 lisa还有些意犹未尽：“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还没和你待够呢。” “没事儿，后天就在内蒙见了，到时候我们继续聊。” “嗯，正事儿要紧，明天我拿到资料了咱俩通电话，如果要是齐活的话后面就简单了不是？” “那肯定。” “反正你找好吃的住的，我就指望你了。” “那绝对不辱使命。” lisa在进航站楼前，还是给了颜晖一个浅浅的拥抱，和两人这次在派出所初见时的那次拥抱相比，这个短暂的拥抱里带着一丝不舍。这种不舍的情愫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40小时后，两人又在内蒙的机场碰了头。 这次的医院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虽然路途有些远，但在医院那里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早上11点多到的医院，一个小时就和医院聊完，赶在医院上午下班之时就达成了共识。医院没有拿到设备就背了债，对b司的介入也表达了欢迎的态度，lisa也就接着话题，告知医院b司这段会暂缓追责的流程，给足医院和远海公司处理纠纷的时间。 两人在医院所在的县区吃完一顿简单的午饭就返回市区，两人也抓紧时间在返程的车上把工作的事情聊完。 颜晖琢磨着刚才lisa在医院说的话，问道：“现在公司和远海公司的诉讼进展怎么样了？” “官司也排上日程了，也是根据具体项目一笔一笔立案，处理完应该是下半年。反正andern已经把这些东西都甩到我这边了。” “嗯，总之最终的债都会从远海的抵押资产上出来，他们现在还有可以执行的东西么？” “按照公司和我那边的法务团队预估，能立即执行留给我们的差不多有18到2个亿，保本肯定是没问题。剩下的一些可能要看后期拍卖和追索的结果，不过在法理上也支持我们从医院的公账上直接强制执行。” “没错，andern和b司也就是因为资金时效性问题才想着把这种细致活儿往外甩。不过有了这些数据，咱们后面也省事了不是。” “对的，cici那边这次的数据我过了一遍，基本上每个项目都有。后面需要咱俩亲自过得项目倒真不多了。” “那可不就是看你想去哪儿溜达，咱俩就去哪儿了呗。” “嘿嘿，下周我们去看晋省的项目，看完刚好就可以到古城一起过周末了。” “你这都盯好地方了，给我省大事儿了啊。” “那可不，一会儿到了酒店你看了cici留的那些资料就知道。” “是不是很全？” “嗯，基本上每个项目需要了解的东西都有。” “所以我早就说过，我不会质疑cici的工作态度，只是她的能力不够，侧重点过于关注数据和表格上的那些东西，弄得有些倒果为因。” “对的，不能因为主观好恶就看不到别人的闪光点。” “那可不，客观辩证的看待问题也是正确高效处理问题的前提条件啊。” “嘿嘿。好啦，工作的事儿到此结束，一会儿去吃什么？” “你就放心，到了市区就交给我。” “嗯，我补个觉，早班飞机没睡舒服。” 等两人到酒店时，已是下午四点，办好入住之后就把cici提供的资料全部拷贝到了颜晖的电脑上。这些资料确实如颜晖的预料一般，标准化很高，基本上每个项目的信息都和模板无二。有了这些资料，其余二十多个项目的背景信息也得到了充分的补足，这样看来后面几天就能把所有项目的问卷做出来。 做完这些，lisa的心情大好，晚上颜晖也找了家地道的羊肉馆子。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烤羊肉后，lisa还想去市区里面看一看，但游了车河之后发现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型省会城市也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两人也就回到酒店，在行政酒廊继续聊了起来。 “今天喝的奶茶好独特，是咸的，以前在海都都没尝试过。” “实际上这个是原旨意义的奶茶，热乎乎的牛奶里煮上发酵茶，实际上很解腻。” “嗯，初次入口还有些奇怪，但是配着羊肉就很好喝。” “那可不，什么样的东西配什么样的东西，花生米配二锅头，酱油醋配热饺子。” “没问题，就是这样。” 合适的搭配就是两人各有不同，但不做什么改变就能契合到一起。这种感觉和关系着实让人舒服。 第92－1章 火焰与冰山————家庭会议 冰与火本身就是温度的两种极端，但不能否认的时候，这两种事物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共存，比如沉静的冰盖下掩埋的是一座火山。但一个个体在冷与热的两个极端之间，总会产生某种程度的撕裂感，至于冷与热的两端又是什么，则只能应了另一句老话，冷暖自知。 内蒙此时并不是适合旅游的时节，还没到夏天草原并不适合游玩，沙漠对两人也没有什么吸引力，毕竟这俩也算得上才从撒哈拉回来。反正下周还要见面，忙完后两人在市区转了一圈儿也就各自返回自己的城市。 颜晖这边在周五下午回到家里，几天过去，谢菲菲依旧没有问过自己的情况，颜晖也懒得知会。反正这种情况颜晖也不知道两人还能说什么，就这样稳稳当当的办事儿，乐乐呵呵的自己干自己喜欢的事儿也是种很自在的体会。 到了晚上的球局时，关系近的几个朋友都在关心颜晖的情况，虽说颜晖已经在群里报了平安，但这帮朋友关注的显然是另一个问题。那天和靳磊一起跟着去派出所捞人的那位也在球圈儿里，加上他也知道谢菲菲之前做的各种妖，对于那天出了事儿，谢菲菲连面都没有露过也是颇为不满。所以他在群里挑起话头的原话是这么发的“一个长腿漂亮姑娘带着俩大状亲自捞人，颜晖刚放出来就被人抱上了”，今天见到颜晖参加球局也是一脸没安好心的表情。 趁着人还没到齐，刚开始热身时这家伙也一脸坏相的凑过来，问道：“诶？捞你那姑娘呢？怎么没带来？” “都有事儿呢，人回海都了，你怎么还惦记上人家了。” “啧啧，你看那姑娘多好的，对你那么关心，不考虑借着这茬干脆换下？” 颜晖摇了摇头，笑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就说你这一脸贱样哪有一点制服组该有的正经。” 靳磊冷不丁的在旁边接过话茬：“没事儿，人下周五又来这边呢。到时候秦朝那小子也过来，咱们是打球还是直接约饭再商量呗。” 颜晖瞳孔一震，转过头问道：“你咋知道的？” “今天李莎和我媳妇他们都约好下周周末一起去你家做饭吃了，你还不知道？” “我靠，还没给我说呢。” “但她不说你也是打算这么安排的是不？” “倒还真是。” “你看这多好的，什么都不用你做调整就自然同频了。” “哎，随缘，不说了，开整。” 到了周末时，颜晖的父母也从澳洲度假归来，颜晖也一个人开车去机场把二老接了回来。等到家之后，颜晖也把这段时间自己进了一趟派出所加上谢菲菲跑回山城处于失联状态的事情交代完毕。 颜家二老听完这些，都有些担心。一方面在担忧颜晖后面要做的事情会不会有更大的风险，另一方便也在感慨谢菲菲这人在这种时候还要出这种幺蛾子。 听完父母的抱怨，颜晖也有些感慨得说道：“从派出所回去后，我就把谢菲菲留在家里的那些做风水的垃圾全扔了。在对着床头的挂件里还发现了个摄像头。” 颜晖的父母对视一眼，颜父开了口：“你说这是谁的问题，算命先生还是谢菲菲在搞事儿？” “我没在意这事儿，是她做的话，就是不放心我想暗戳戳的监视我；不是她做的话就是所谓的算命先生骗了傻子，反正对我都不是好结果。” 颜母问道：“那这次她回去，后面会怎么样？” “我觉得我俩大概率要完蛋，她现在是油盐不进，我也是真的不想再说什么了。你看她一家子也都是围着她转悠，以前出点事情总会有点电话什么，现在这时候我是一个信息都没有。估计人家觉得我真进了局子吃了牢饭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我就这么看看也挺好的。” 颜母不禁抱怨道：“哎，你看这人就不能跟你承担一点事儿，白瞎你平时对那一家人是怎么做的，你一有事儿就躲的远远地，什么嘛。” 颜父叹了口气：“后面的事情准备好，你平时把收入都搁在她那里，也该想想是否安全了。” 颜晖点了点头，应道：“嗯，但这次她把u盾什么的都拿走了，我也没办法。” “你后面怎么打算？” “新东家的事儿，遣散费的事儿和我现在干的事儿都没有和她说过。这种情况我也不打算说，静观其变看她家还能搞出什么事儿。” “行，你那边看着，这段时间空了也看一看你自己给她一共转了多少钱，为后面的事儿做好准备。” “到时候看，我也不想把人想的这么坏，就看后面她怎么做了。” 颜父叹了口气：“儿子啊，不是我说，那一家子人真的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好人，做的事情都不咋地道，你该防的还是要防。” “嗯，后面我会注意的。”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们结婚前，让你把房主的名字转回来是为什么了。” “一开始就知道。” “你也别怪我们先小人后君子，你也知道家里的东西最后都是你的，但是他们的吃相是怎么样这几年你也看的很清楚。后面的事情你还是要拿好主意，要是让她家一直这么干预下去对你怎么着都不是好事儿。” “我明白了，后面会处理好。” “不是让你处理他们，只是让你知道，她并不会帮你任何事情，人生怎么取舍，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我明白，所以我现在就在冷处理这事儿。” “行。后面需要我们做什么提前告诉我。” 第92－2章 火焰与冰山————认可度 和家里人统一战线之后，颜晖就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节奏中。手头的资料不少，他和lisa约好了次序，lisa从前向后看，颜晖从后向前看，没花两天就把所有的项目都过完了。 到了新的工作周时，lisa已经想好了想去的地方，两人也在剩下的将近30个项目中，挑了其中10个。这些项目恰好在lisa的旅行心愿单上，并且医院也有多多少少有些特殊情况，其他的项目则是十分的简单，加上颜晖平时在医疗组里的人缘也好。在线上开了次小会之后，也就把剩下的二十多个项目分了出去。几个同事在自己辖区内出次小差，跑跑项目，动一动倦怠已久的小神经；反正所有的费用公司报销，并且具体的考察内容颜晖也做了详尽的书面报告，连同每个项目的背景资料也一并发给了众人，lisa也把已经备好的告知函连同会后邮件做了分发，对于这些同事来说不用动脑子就可以活动活动身子，何乐而不为。 等到两人在晋省见面时，其他的同事已经有出差去看项目的了，至此lisa的评估大业彻底转了起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状况按照时间表逐步推进，一个月内这30余个项目的评估就可以做完。 这次在晋省一共有两个项目要去考察，但有了之前的经验，加之两个项目离的不太远，两人一天时间也就全部处理完毕。有了之前一起配合的默契，两人的黑白脸把戏越来越纯熟，在医院里也愈发高效。有了正确的方式，那种建立在各方需求基础上的解决方案传达起来自然没有收到太多的干扰，一切事情也都在朝着两人预估的发展。 事情处理的不错，这让lisa心情也不错。两人还抽空去了晋省的一个古镇溜达了一天，才一起返回古城。即便如此，两人抵达古城时也不过是周四晚上，还能赶上从澳洲度完小蜜月返回古城的秦朝小两口和靳磊两口子一起的烧烤宵夜聚餐。 颜晖放完行李，还是把被谢菲菲剪坏的衣服带上，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都要给人一个交代。lisa看着这件破破烂烂的小外套，带着同情的目光摸了摸颜晖的脑袋，什么话也没有说。 颜晖也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lisa，幽幽说道：“憋着什么坏水就说呗。” lisa摇了摇头，抓着颜晖的胳膊贴了贴，并没有说话。 当秦朝和白晨露看到这件破衣服的那一刻，本来就因为阳光沙滩而黑了一个色号的肤色又黑了一点，旁边的靳磊两口子也是一副耐人寻味的神情。 白晨露抱怨道：“这衣服倒是不贵，就是太扯淡了。哪有这么办事儿的人啊，我怎么和我闺蜜开口啊。” 颜晖问道：“要不就给她说衣服丢了找不到了，我给人赔钱怎么样？” 白晨露把衣服丢到一边，叹气道：“也只能这么说，反正明天就要见，我到时候说。” 秦朝笑道：“露露给我说那姑娘对你有想法，干脆你就从了人得了。反正你这情况离恢复单身也不远，要不就high起来算球。” lisa感受到一丝八卦气息，一脸坏笑的戳了戳颜晖，打探道：“我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快给我说说什么情况。” 白晨露笑着接过话题，解释道：“我结婚那天，这家伙用了不到两分钟就把两只鞋子搜了出来，结果就被当时的伴娘记挂上了。这次谢菲菲闹的这么大，大家都觉得晖哥离分手不远，我也就在她们跟前念叨了几句……” 秦朝跟说道：“所以现在有人放出话，等你小子离了婚，就要直接开始倒追你。” 靳磊皱了皱眉头，嘟囔道：“现在秦朝他们公司的那个癫妹还不知道颜晖的情况，等后面知道这一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 lisa还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笑着应道：“晖哥这么吃得开，要不都收了得了也省的纠结。” 刘曦瞳孔地震，一脸惊诧的看着lisa，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其他几人也都停下了闲聊或者诸如给嘴里塞食物的动作，呆在原地。 lisa看着愣住的众人，解释道：“你们看晖哥这几天一副愁容，不让他放松放松太不人道，及时行乐呗。” 颜晖叹了口气，轻敲了lisa的脑壳一下，感叹道：“你这丫头小小年纪，都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lisa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小声嘟囔了句：“哼，说不过就动手。” 两人这种小互动换来几个损友一阵咋舌，小餐馆里也没有什么其他客人，一桌人的笑声迅速填满整个空间。 秦朝和白晨露专门给靳磊和颜晖备了独特的礼物，一人一个手工制作的回旋镖，其他的诸如袋鼠皮做的小袋子或者考拉玩偶之类的常规伴手礼会在明天的大范围聚会再一起分发。雷打不动的周五健康球局也因为秦朝和白晨露这次蜜月归来变成一场颇不养生的聚餐加酒聚会。 lisa得知这事儿时还有些不解：“怎么不去打球了？还想看一看呢。” 颜晖和靳磊正在观赏新入手的玩具，并且这个变化也是在颜晖和lisa在古镇溜达时刚定下来的，具体的原因他也不明白。刘曦解释道：“老秦终于从良，大家都说着一起喝一点告别他的酒生涯，打过球再去喝味道太刺激。再说这次露露那边也有朋友要来，我们几个关系好的就商量了下去热闹一次。” 秦朝正在给颜晖和靳磊讲回旋镖的在澳大利亚的意义，白晨露则是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凑过来小声说道：“并且也是因为你来了，大家都想看看你。再说，一旦晖哥离婚还是很抢手的，我那个闺蜜已经有点念头了，这还不找个机会给人上上眼药啊。” lisa偷瞄了下正在沉浸在澳洲土着世界中的三个大男孩，小声问道：“靳磊给你们说了啊？” 见刘曦和白晨露狠狠地点了点头，lisa接着说道：“所以我刚才说让晖哥随便玩儿的时候，曦姐才是那种表情啊。” 白晨露还想继续说什么，lisa用眼神瞥了瞥就在旁边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的三位男士，暗示此时不方便聊这些，白晨露也就捂嘴做了噤声状。刘曦见此，笑道：“你俩这股机灵劲儿真是很像。” 白晨露也是嗤嗤发笑，小声说道：“嗯嗯，反正你俩的cp我嗑定了，后面一定帮着你俩。” 刘曦跟着话题调侃道：“那你的闺蜜还有老秦那边的小姑娘可得盯紧了哦。” lisa笑道：“没事儿啊，我又不着急。” 几个女孩儿嬉笑成一团，很快引起三个正在讨论澳洲土着到底是不是毛利人的大男孩的注意力。 秦朝问道：“你们聊什么呢，笑成这样。” 白晨露摆手道：“女孩儿话题，你们别管啦。” 靳磊提议道：“那咱也别光顾着自己聊，一起说呗。” 秦朝跟着附和道：“那行，你就说我这玩意挑的怎么样，够水准，够进晖子你的收藏品陈列柜了。” 颜晖笑道：“回去就放进去。” lisa小声向刘曦问道：“晖哥的那个柜子很有讲究么？” 刘曦答道：“嗯嗯嗯，都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最起码都是花了心思弄出来的。” lisa一脸嘚瑟的说道：“诶嘿嘿，那我能从里面薅到东西，看来挺不错啊。” lisa这话一出，一桌子人都停住了言语，齐刷刷的看向lisa。正当lisa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靳磊和秦朝一个掐住颜晖的脖子，一个虚捶了颜晖两下，纷纷抗议起来。毕竟有些藏品是几人共同经历青春的见证，靳磊和秦朝也提出过让颜晖割爱，但都未能如愿。刘曦也在一边小声解释那个柜子里面的东西颜晖从来没有送给过别人，lisa听到这话，心里也乐开了花。 第92－3章 火焰与冰山————预热局 一顿宵夜吃完，众人散场。吃宵夜的地方离颜晖住的地方不远，两人也吹着夜风一边聊天一边散步回到住处。 “你真的没有给别人送过那些藏品么？” “没有，你也知道那些东西都寄托了些什么。” “那你放心让我当这个例外啊。” “不给你才是例外。” “嘿嘿。” 一觉醒来，工作那边的好消息也接踵而至。帮着两人干活的同事也把项目谈妥的邮件发了出来，情况完全没有脱离颜晖与lisa的设计，信息传达与医院的反馈都没有超出两人的预估，后续的处理自然也会十分顺畅。就连前往实地的同事也在夸赞lisa和颜晖，在颜晖和他打电话道谢之时，对方直说这活非常轻松，完全按照两人给的框架去聊，回去再把反馈补个邮件就可以搞定。 lisa在旁边听完电话，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两人之前的辛劳没有白费，繁杂的事务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使得她心情大好，一张俏脸上的笑意也没有断过，等工作处理完就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溜达。 “一会儿去吃什么？” “随便吃点简单的，晚上要大吃大喝还愁啊。” “这会儿天气这么好，快点快点。” “咱俩吃完就去秦朝公司等着晚上玩儿了，你也不化个妆什么的，后面还要去夜店闹腾。” “懒得捣腾那些，老娘天生丽质，涂个口红就够了。” “好好好，我把邮件回完，十分钟搞定。” “嘿嘿，那我去换衣服。” 只是回客房换衣服前，lisa还是趁着颜晖正在专心在键盘上敲字时绕道他身后，狠狠的咯吱了他两下。 颜晖回头，白了身后一脸坏笑的人一眼，默默说道：“没用的，我不怕痒。” lisa的玩儿心没受到影响，轻轻捏了颜晖的耳垂一下，又凑着耳边得意地说道：“嘿嘿，我知道你那儿敏感。” 果不其然，颜晖一对儿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等颜晖忙完，给两人找了家地道的凉皮店，那家凉皮店附近还有家日料，颜晖干脆去叫了份三文鱼刺身，把鱼肉拌到了凉皮里。lisa对这种吃法有些新奇，但颜晖解释说凉皮酸辣的口味基调加上三文鱼的鲜美，在口感上和凉皮也都是软糯中带上一点筋道，结合起来并不矛盾。一顿饭吃完，lisa也觉得这种组合虽然看起来有些奇妙，但吃起来倒是挺可口。 去秦朝公司的路上，颜晖也在给她科普烹饪里口味搭配逻辑，lisa听得津津有味，到了秦朝的办公室时，两人还在讨论各种看起来莫名其妙但吃起来很靠谱的食物。 秦朝给公司放了两周羊，今天正在疯狂开会，还约了几个客户到公司谈事儿，不出意外的话整天都会在会议室里泡着。靳磊和lisa赶到时，秦朝刚把公司的会开完，一脸疲态的打了声招呼就让白晨露陪着两人去自己的办公室。 白晨露对一脸清汤寡水的lisa有些惊讶，等两人坐到沙发上时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禁感叹道：“lisa你皮肤真好，一点斑啊痘的痘没有，不化妆都很漂亮。” lisa捏了下白晨露的脸，赞叹道：“还是你的皮肤状态好，满满的胶原蛋白。我可没这种弹性。” “莎莎我带了化妆品，咱们晚饭出发前我给你画一画。” “好呀，一会儿就蹭你的了。” 颜晖从小冰箱里找了几瓶饮料分给几人，吐槽道：“刚是谁说自己天生丽质不用化妆来着。” 这番言论自然引起了两个女孩儿的抗议，嬉嬉闹闹间颜晖也选择闭上嘴巴，找出秦朝的switch坐在老板位上玩儿了起来。秦朝在忙碌间隙之时就会过来和几人闲扯，每次进出时董晓萌都会找个由头进来探头探脑一番。 lisa还记得昨天吃宵夜时靳磊的闲聊，和白晨露耳语道：“这个姑娘怎么还惦记着晖哥呢。” 白晨露捂嘴笑道：“可不是么，癫了好久一直癫着呢。” “我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姑娘就这样，都三四年了。” “嗯呢嗯呢，我们都在想知道是什么情况，从婚前到现在还在一直惦记着呢。” “老秦也没说过么？” “他问过也劝过，但就是拗不过来。” “咦，我都对这姑娘好奇了。” “你可别，我理解不能。” 晚上出发前，白晨露还是让lisa用自己的化妆品化了淡妆，四人叫了一辆车一起去了饭店。四人抵达饭店时，人还没来齐，靳磊和刘曦还在路上，不过lisa还是在里面看到了熟悉面孔，那天一起去派出所捞人的制服汉子换了便装，正在桌上一脸笑意的看着一起到来的四人。 秦朝和白晨露是今天的主角，蜜月归来的两人已经被大家围在中间问东问西。lisa也趁着没开始上菜前，坐到面熟的人旁边专门道了谢。 “没事儿，我们都是朋友，有事情肯定会站出来。倒是你从海都带着律师飞来，明眼人都知道你出了多少力，作为颜晖的朋友，我也要谢你。” “还是要谢谢你，那天你和靳磊不早早赶到，鬼知道晖哥还要被人拷问多久。” “也没那么严重，后面你们公司的事儿应该不会在惹到这些了。” “嗯，那个只是一个意外情况。” “反正我知道就算有问题你也会在站在他身前，就这点我都要敬你。” 颜晖已经和几个朋友聊完，坐到了lisa旁边，解围道：“反正我一会儿都要给你俩敬酒，你俩就别纠结这个了。” “一边儿去，没你的事儿，我要和美女喝。” “喂，别想着灌人家小姑娘啊。” “那你小子今天就别想跑。” 第92－4章 火焰与冰山————热烈局 随着人越来越齐，一顿热闹的晚饭很快开始。秦朝和白晨露把从澳洲带来的伴手礼分给众人，毕竟还有第二场，在饭桌上酒倒是喝的不多。但除了新婚的小两口，焦点都在颜晖和lisa这里，lisa略施粉黛，高挑的身段自带一股豪气，落落大方的和这帮初次见面的秦朝或白晨露的朋友一起喝酒聊天。 秦朝和颜晖共同的这帮朋友都觉得lisa这个姑娘人长得漂亮，对颜晖又是重情重义，在桌上和大家聊天也是有梗必应，说话也是机敏聪慧异常。对比之前的谢菲菲，要不然就是娇滴滴的作天作地，要不然就是追着大家问颜晖的过往。再加上前面一段时间，众人看在颜晖的面上为谢菲菲介绍了工作，结果又是把黄瑞狠狠的坑了一把，谢菲菲这人在颜晖朋友圈里的评价自然是一落千丈。两相比较之下，更加喜欢谁自然是高下立判。 而白晨露的几个闺蜜则是大眼瞪小眼，姜雨诗的小心思几个人都知道，她们也不知道颜晖身边怎么突然多了一个漂亮的高个姑娘。 趁着颜晖、lisa正在和其他人侃大山，姜雨诗小声和白晨露咬了耳朵。 “露露，这姑娘什么情况？” “你觉得呢？” “嗯……看着像朋友，又比朋友要多些。看着就奇奇怪怪的，喂，你不是要帮我问问的嘛。” “那你知道这个姑娘是什么身份么？” “不知道，你别搞神么啊，快告诉我。” 白晨露贴着姜雨诗的耳朵悄声道：“一个超级富二代，和晖哥认识了好几年，感觉最机缘巧合要修成正果了。” “啥？”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你也能看出他俩很有默契，所以这忙估计我也帮不上。” “不行，你还是要帮我盯着。” “好好好，但别指望有什么结果啊。” 饭桌上，颜晖也找到机会给姜雨诗道了歉，毕竟“弄丢”别人一件外套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姜雨诗没有多计较什么，那件外套并不是多值钱的物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至于赔钱之类的倒也没什么必要。 姜雨诗见颜晖坚持要做出补偿，干脆提议道：“那回来晖哥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颜晖笑道：“一码归一码，后面我也不知道什么有空，要不还是你说个价。” 姜雨诗眨巴了下眼睛，略加思索后说道：“我也不知道要多少，还是吃饭。” lisa刚好和另一边的人说完话，也凑过头来替颜晖把事儿应承下来：“晖哥，那就请人吃饭呗。到时候我要在这边我也来，再把露露叫上，找个机会再聚一次。” 颜晖自然的调整了下坐姿，让lisa搭过来的胳膊放的更舒服一些，调侃道：“今天还没开始喝，怎么就嚷嚷着下一场了，一会儿你能搞定不。” lisa从桌子上的餐后果盘里取了个西瓜，塞到颜晖嘴里，嘟囔道：“我要喝不了不是还有你么？” 颜晖的嘴被西瓜填满，果汁溢出来，lisa抽了张纸巾直接帮颜晖擦了擦嘴。姜雨诗看着两人的互动，自觉转过脑袋。 一顿饭吃到八点过，众人也移步到酒。按照秦朝和白晨露的说法，这次夜店之行将成为他俩的酒告别战，至此之后除非过生日之类的由头，两人将不再参与到这种热闹喧嚣的社交场所举行的聚会。 在颜晖的记忆里，上次在这种音浪强劲的地方喝酒还是在泰国时，再上一次就是自己和lisa一起的解压局。这趟倒好，两拨人聚到了一起，也算是种特别的缘分。 颜晖还是觉得酒的质量不佳，音乐也不过如此，也就打算稳稳坐在卡座里静静看着大家乐呵过去就好。lisa倒是很快融入了众人的疯闹中，拉着颜晖就和大家一起热闹起来。几杯酒下肚，一些认识颜晖很久的老友也发现这几年越来越平静如水的颜晖似乎回到了往昔时的火热状态，只是这种状态好像只在lisa旁边生效。 lisa一直很兴奋，无论是和海都不同的那些酒桌游戏还是一些颜晖老友口中偶尔爆出来的往日趣事，都让她觉得新奇。在酒精的催化下，这种新奇感直观地反映到lisa的各种体征表现和肢体语言上，无论是脸上的红霞还是和颜晖越来越亲密的接触上，都能看出来此时lisa十分开心。而在外人的视角下，热火的lisa把冰块一般的颜晖彻底融化，反正颜晖愈发肆意的笑意也是遮也遮不住。 除了lisa和白晨露的几个闺蜜，这群人都是年过三十的“叔叔阿姨”。而此时无论年龄性别，一群人都在借着酒意释放或盛放或残存的青春。酒精突破血脑屏障后，音乐的节奏带来一些抽离感，肢体的摇摆是否跟着鼓点也不再重要。 lisa感觉有些上头，坐在颜晖旁边和靳磊摇骰子时连着看错了好几次，颜晖帮着她又喝了几杯后，就被lisa拽进了舞池。舞池里的人很多，lisa摇了一阵散了散酒气，想要和颜晖站定说话就会被挤来挤去，干脆就拉着颜晖去了舞池一边。两人在众人落座的卡座一边站定，lisa靠在墙边，还在跟着鼓点摇头晃脑，颜晖挡在她身前，也被路过的男男女女挤过，离lisa的距离越来越近。 本来酒的音乐就大，两人只能的对话也只能交头接耳，lisa一把搂住颜晖的脖子，冲着他耳朵喊道：“怎么样，今天开心么？” “当然开心。” “本美女在这那些小桃花们都知难而退了。” “就知道你和我那帮损友没安好心。” “嘿嘿，就没安好心怎么样，咬我啊。” 颜晖的耳朵被lisa呼出的热气闹得有些痒，把脖子支了起来，就看到lisa带着笑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lisa似乎又张口说了句什么，只是声音淹没在声浪中，传到颜晖的耳中时只剩下一阵强劲的音乐。 不等颜晖反应，lisa已经踮起脚尖，凑到颜晖脸前直接吻了上去。颜晖此时也有几分醉意，只觉得一个带着果香的果冻突然撬开齿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也软软的耷拉下去。这种情况下颜晖也把自己理性的那一部分抛到九霄云外，一边回应着lisa的热吻，一边抱住那个已经柔若无骨的身体。 两人虽然离朋友们坐的卡座有一些距离，但这种亲密的举动自然没办法逃过所有的人眼睛，反正秦朝两口子和靳磊两口子和一直在偷瞄颜晖的姜雨诗看到了。等两人手拉着手回到卡座，lisa自然的靠在颜晖怀里，大家看过来的目光也多了一丝玩味。 秦朝一脸怪笑的凑过来：“明天下午去家吃饭的事儿要不要改日？” lisa羞赧一笑，揪着秦朝嚷嚷道：“计划不变。” “确定？” 颜晖点了点头。 第93－1章 循序渐进————不安好心 冬天沃肥，春天播种，夏天补水，秋天就能收获。虽然时间漫长，但是每个步骤都做到，剩下的交给阳光与光合作用，结果总会大差不差。要是中间操之过急，加了过多的肥料只会阻碍根须发展，浇了太多水分只会让植物窒息；更要不得的是随时把土壤扒开，去确认植株的长势，那样只会早早让植株夭折。 颜晖的几个朋友明显没有安好心，在早上十点多就一起跑到了颜晖家敲了房门。他们昨晚玩儿的挺晚，大家都喜欢和lisa喝几杯聊两句，lisa也是来者不拒，反正到最后都有颜晖兜底，到散场时只有lisa一个人喝大，摇摇晃晃地被颜晖扶上车回了家。 等颜晖打着哈欠带着倦容打开房门时，迎接他的是四双包含吃瓜意味的目光。颜晖把人拦住客厅，探着脑袋朝客厅里看了看lisa的情况。lisa这时候刚被惊醒，正坐在床上神游在五行之外，颜晖看她正在逐步回神儿，也就嘱咐说朋友这会儿已经到了就离开了客房。两个女孩儿看到lisa方便，就叽叽喳喳的拥进了客房去找lisa闲聊，让哥们几个人在客厅闲谈。 颜晖招呼了两句，这会儿他也刚刚洗漱完毕，正要准备做早餐，自己的损友害怕来的太早尴尬，还特意吃了早餐过来的。颜晖也没多客气，从冰箱里取了牛奶鸡蛋和一些培根，自顾自的准备开锅做饭，两个损友也带着坏笑跟进了厨房。 “我说你俩，又是说早上怕来的早尴尬，又赶十点多就过来，小心思不要太明显。” 靳磊嘿嘿一笑，擂了颜晖一拳：“你俩昨晚上当着我们一群人的面都啃上了，我们不关心下岂不是不正常？” 颜晖甩了个白眼回去，嘟囔道：“这突然袭击我家可没食材，中午咋办啊。” 秦朝啐了一口，把话题生扯回来：“你小子别想着转移话题，昨晚过得咋样？” 颜晖的白眼还在继续飞，还是没有回答问题：“去，你们谁把我冰箱里的麦片拿出来。” 靳磊和秦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拿下没？” “你俩说啥？我没听见。” “喂喂喂，你做这玩意拿刀干嘛？” 相较于客房外的含蓄，几个女孩儿待的房间的话题则更加直接一些。 白晨露一脸坏笑，试图从凌乱的床上找到些昨夜的痕迹，语气也是一副混不吝的嬉笑模样：“你们怎么在客房睡的啊？” lisa白了她一眼，一边起床一边回怼道：“喂喂喂，别乱说，什么你们你们的，我俩昨晚又没睡一起。” 白晨露追问道：“咦，怎么会，你俩昨晚在酒的时候可不像是要分开睡的样子……” 刘曦看lisa的脸瞬间涨红，解围道：“露露，你看你一结婚说话尺度都大了不少，好歹你也要叫人家一声姐姐，哪有这么说的。” lisa正想道谢，刘曦就凑了过来，笑着问道：“莎莎啊，以前颜晖的那些女朋友对他那方面评价都挺好，你觉得怎么样？” lisa的脸涨得更红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顶着一张红脸默默地继续收拾床铺。刘曦和白晨露两人见她一脸羞赧，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调侃起lisa穿着颜晖的睡裤和t恤还挺好看。 伴着两个女孩儿的调侃，lisa的思绪回到昨晚两人刚回到家里之时。 第93－2章 循序渐进————等待守望 两人晚上都喝了不少，颜晖比微醺多一些，lisa比醉酒少一点。下了车伴着小区里的淡淡花香，两人一路腻腻歪歪的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半月明亮，透过薄幕般的云层，映着闹市区的霓虹遮住星光，配合着小区里有些暗淡的路灯投下一片片树荫。步道上的两人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气息，偎在一起慢悠悠的散着步，彼此无言。等酒精带来的反胃逐渐感褪去，lisa的玩儿性又起，扯着颜晖的胳膊闹腾着让他背自己。颜晖一边提醒她放低声音，不要影响别人睡觉，一边蹲下身子方便她爬到背上。 lisa趴在颜晖背上感受着随着每次呼吸每次步伐带来的起伏，腿被一双手托着，加上颜晖也是向前微屈，自己也不至于滑下去。这种姿势让两人的脑袋紧贴在一起，lisa每次转头都会趁机朝着颜晖的耳朵吐一口气，不一会儿颜晖的耳朵就红了起来。到后面，每每lisa想要使坏之时，颜晖就是甩甩脑袋，短发抹过lisa的小鼻头，让她有些发痒，干脆就朝着颜晖的脖颈轻咬了一口以示抗议。嬉闹至此，一股暧昧的气息又一次萦绕在两人之间，颜晖干脆背着lisa走进楼门上了电梯，直到打开房门才把lisa从背上放了下来。 当两人再次面对面时，一个红着脸蛋一个红着耳朵，在门口鞋也没换就那么傻傻的看着彼此。 沉默了一小会儿，颜晖问道：“换鞋不？” “你给我换。” “那你别使坏，别尥蹶子。” “讨厌，你才是驴。” 等颜晖帮着她换完拖鞋，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进了一分，颜晖看着眼前的姑娘面若桃花，一双漂亮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自己，酒意在此时也让理智的束缚彻底失效，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拦住腰，直接亲了上去。而lisa也只是紧紧抱住颜晖，微仰着脑袋热烈的回应这一吻。这个吻很深也很长，这让lisa觉得气儿有些上不来也下不去，身体也软绵绵的挂在了颜晖身上。 昏昏沉沉之间，颜晖直接抱起lisa走回客房，一路上两人的嘴唇一直黏在一起。等颜晖把lisa放到床上，两人才给这个悠长绵密的亲吻画上暂停。但这个夜晚不会就此终结，lisa躺在床上，想把颜晖拉到自己身边，但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不过颜晖也没有怎么抗拒，被lisa轻轻一拉，就跨到床上，撑着胳膊和平躺着的lisa对视起来。 这种对视并没有伴随进一步动作，颜晖静静的看着lisa，看着她含笑的表情和带着水雾的眼睛，彼此的心意不用言语，眼神的来回足以传达信息。在这一刻颜晖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两人之间真的存在那种情愫，至于是何时而起他也不知道。 lisa看着一脸呆像的颜晖，催促道：“看什么呢，傻子。” “好看。” lisa想拉着颜晖离自己近一些，但还是一点劲儿都没有，自己想起身也没什么力气，干脆直接开始扒拉自己的衣服。等颜晖反应过来，lisa已经快把上衣脱掉，颜晖也撑了半天的胳膊，干脆翻身躺在lisa身侧。lisa见他就在自己身边，也转过来，整个人贴在颜晖身上，一双朱唇凑了过来，两人又亲在了一起。 这个吻依旧绵长，只是lisa的手没那么老实，不一会儿自己就只剩一身贴身衣物，接下来就伸手在颜晖身上摸索。 颜晖按住lisa不安分的手，小声说道：“好啦好啦，不折腾了，再下去要出事儿。” lisa一边挣脱，一边在颜晖耳边嘟囔：“不管，我喜欢你你喜欢我。” “不好，等我把事儿处理完。” “不要，你看你……” “乖，别碰他了。” “不要，不想等。” “乖，听话。” lisa嘟着嘴，引着颜晖的手探向自己，颜晖只觉得指尖触到一片柔软又温热的肌肤。颜晖只好和上次一样，紧紧拥抱lisa，让她不能再有动作。良久过去，怀中的姑娘似乎睡了过去，颜晖轻轻抽出胳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在她额头轻轻留了一个吻。 “等我。” lisa并没有睡着，睁开眼睛带着笑意回复道：“好，我不要你做坏人。” “鬼丫头，装睡啊。” lisa在颜晖脸颊边轻轻的亲了一口，小声呢喃道：“等你。” 第93－3章 循序渐进————地域差异 刘曦和白晨露的八卦调侃还在继续，lisa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胡乱应付，不一会儿颜晖就做好了早餐，把lisa叫了出来，让她从窘境中得以解脱。颜晖的几个好友虽然没安好心，但终归都是体己人，最起码不会打扰两人的早饭时光。 吃过早饭之后，一群人窝在颜晖家里，一边随便找了部电影一边商量让颜晖晚上做什么菜，以及准备什么食材。等到电影结束，一伙儿人等着lisa冲了个澡，就开始按部就班的开始一天的日程。颜晖住在古城的城墙边，住处周围也有些颇具生活气息的菜市场和小馆子，一行人随便找了个面馆将就一顿。 lisa完全是一副土生土长本地女孩儿的模样，穿了件颜晖的大帽衫，吃面的时候也不忘记帮着颜晖剥蒜。只是剥蒜这事儿lisa之前没怎么干过，又做过指甲，剥起来总是显得不那么得心应手。 颜晖帮着lisa把一碗面条拌匀，就接过几瓣蒜给lisa做起示范：“你看，这些陈蒜剥皮之前要先捏一下，干皮就会裂开，随便扒拉两下就能剥出来。” “咦，真的诶。” “快吃，一会儿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面坨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面里面的浇头汤汁这些会让本来分离的面条黏糊到一起。” “哦哦，我们那边叫面涨开了。” 其他几人看着两人的互动，也都觉得有些意思。lisa虽然是海都人，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千金大小姐，但身上一点架子也没有。无论之前几人约着一起打游戏，还是此时坐在一个苍蝇小馆里讨论两头蒜，从她身上众人也只是感受到邻家妹妹一般的活泼俏皮，以及她对颜晖和他的几个朋友打心眼里的尊重。至于谢菲菲，明明应该更接地气的出身反倒是浑身傲气，每次一起做些什么的时候都是在用各种外部道具来彰显身份。在这种对比下，颜晖的这些朋友喜欢谁不喜欢谁，也是一目了然。 吃过面之后就是为晚饭采购食材的环节，晚上颜晖打算做红烩牛腩，买牛腩的地方和采购食材的市场是两个方向。颜晖的几个朋友早已对颜晖对吃的考究习以为常，但还是不免吐槽几句。一行人也就分成两拨，几个女孩儿去买牛腩，剩下的汉子们则是去菜市场找些新鲜的东西当配菜。 “莎莎，一会儿去了那边，就给老板提我的名字啊，人已经把我要的准备好了。” 秦朝把正在耳提面命的颜晖一把揪过来，催促道：“好了好了，我们快去快回，不耽误你俩墨迹。” lisa则是捂着嘴笑着点了点头，和其他两个女孩子一起朝着反方向走开。 买菜的间隙，没有lisa在颜晖旁边，两个好友还是很关心颜晖的情况，不免多关照几句。从谢菲菲回山城到现在，两周的时间里她没有给颜晖打过一通电话，也没有发过一条信息，几个哥们都觉得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颜晖离和谢菲菲正式分开也不会有多久，毕竟这种前脚颜晖进了局子，后脚谢菲菲人就失联怎么着都不是好的表现，更别提从去年到现在发生了不少事情。而颜晖也不想去计较谢菲菲到底是什么一个想法，反正现在他自己也对两人的这段婚姻不抱任何希望，也只想等这段时间忙过去后就去谈离婚的事情。 靳磊之前就和lisa深聊过一次，他也把这些信息和刘曦以及秦朝小两口做了分享，至于颜晖明不明白lisa的心思他还是有些疑惑，趁着这时他也想试探一二。 趁着颜晖刚买了几颗土豆，靳磊接过塑料袋，小声问道：“阿晖，你打算后面怎么搞啊，和李莎怎么弄？” “慢慢来，先把我们手头的事儿办好，这事儿对他来说很重要。” “到底是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 “简单的讲，我们公司要离开国内，有一些钱还没来记得及收回来，她自己掏钱把这部分补了慢慢收。” “她家掏了多少？” “她弄的那一堆有两个多亿，有合伙人，她自己的那一些差不多也有接近一个亿了。” 秦朝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感叹道：“我靠，这什么家庭。” 颜晖已经开始挑绿叶子菜，淡淡应道：“所以喽，我和李莎后面的事情困难重重，她家的条件好的有些离谱。这事儿做的漂亮的话，我在她那边也才好有个立得住的理由。” 靳磊疑惑地问道：“你俩聊这个了？” 颜晖摇头道：“没有，不过她那次亲自过来保我出来时，我就想通了。对于她来说接下这摊活就是想要争取在家里更大的话语权。” 靳磊和秦朝对视一眼，他俩也没想到颜晖已经通透到了这种地步，一阵眼神交流之后还是由靳磊开了口：“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颜晖把刚买好的绿叶子菜装好，叹气道：“尽人事，听天命。等和李莎把手头事儿搞定后，我就去和谢菲菲谈离婚的事儿。不管我和李莎后面怎么样，现在婚姻状态已经是崩盘的状态了。” 靳磊拍了拍颜晖的肩膀，肯定道：“你和她想的一模一样的，有这种默契在你俩肯定没什么问题。” 秦朝接过颜晖刚买的蔬菜，用一种乐呵的语气给颜晖鼓气道：“你也别这么悲观，我们都会帮你拿下她。” 颜晖白了秦朝一眼，吐槽道：“什么拿下不拿下，说的真难听，好好拿菜。” 第4章 循序渐进————女方视角 三位女生那边，只需要去把颜晖订好的牛腩买回来就好。店家是一个本地的回民开的老字号牛羊肉铺子，离颜晖的住处差不多半公里，三人溜达过去取了肉再走回去刚好做饭后消食。 刘曦和白晨露都随身带了清新口气的小糖果，吃了蒜之后难免有些令人你不悦的味道，作为本地人这些玩意总是常备再身。这些由地域饮食差异带来的体验让lisa觉得很新奇，她含着果香薄荷味的糖果，口腔中的灼热感渐渐消退，和其他两个女孩儿的谈话也少了些许冲冲的蒜味。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店里，店家听到lisa报出了颜晖的名字，取了一条牛腩肉还问起颜晖今天又要做什么好吃的。 等店老板听完几个女孩儿的描述，一边把肉复称一边夸赞道：“嗯，红烩啊，小颜还真是会吃，他做的话肉我就不切了，他都搞得定。” lisa接过装好的食材道了谢：“谢谢老板，生意兴隆啊。” “常来常来。” 回去的路上，lisa看着食材并不是什么稀罕货，向其他两人问道：“菜市场应该也能找到这种肉，晖哥怎么还专门要在这边订啊。” 白晨露笑道：“他那人讲究的很呢，什么螃蟹啊肉啊这些东西都有货源。这家的肉我们都吃过，也确实不错，每次入冬后的涮羊肉他也是从这边拿的肉。” 刘曦跟着解释：“我们也问过他，他就给我们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你肯定也知道他的那调调，对不对？” lisa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肯定道：“就是就是，他就是可多道理了。” 白晨露听出了刘曦嘴里留的话把子，挂着一脸笑意凑过来：“咱们说完饮食的事儿，该说男女的事儿了。” lisa一边抗议一边向刘曦求助道：“诶呀，曦姐你们就欺负我。” 刘曦也不置可否，笑意盈盈的看着lisa，见是如此情形，lisa也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给她俩简单的说了一通。 等lisa说完，白晨露面露一丝失望，嘟囔道：“什么吗，还以为会有什么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后面又是这样。” 而刘曦给出了不同的见解：“我倒觉得这样才对，毕竟啊晖他那边还没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干净，这样子也是负责任的表现了。” “哪有这样子的吗，上不上下不下的最别扭了……” lisa打断了白晨露的感慨，挽着她的胳膊狠狠点了点头，解释道：“我能理解他现在的处境，要是他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反而不是他的风格。反正我现在也知道他心里有我，剩下的事儿就慢慢看呗。” 刘曦笑道：“你看，阿晖的心思你都知道，有这种默契你还担心未来么？” 白晨露也应道：“放心啦，我们都帮你盯着晖哥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第一个告诉你。” lisa朝着白晨露那边紧紧的靠了靠，唧一口亲到白晨露的脸上，欣喜的说道：“嘿嘿，谢谢好姐妹喽，就靠你们啦。” 几个女孩儿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朝着颜晖家慢慢溜达。刘曦和白晨露也都觉得lisa这个女孩儿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和她相处之时会不自觉地被她的亲和力所感染；聊天对话之时也不用藏着掖着，lisa懂得倾听接梗，回应的言语也没有丝毫由家世出身所带来的秀着优越的距离感。 不多时，三个女孩儿也走到进小区，刚好和提着一堆菜的颜晖几人在楼下碰了头。回到屋子里，颜晖就开始处理食材，牛腩要提前焯水闷煮，还有一些其他的食材，解冻的解冻，清理的清理。几个朋友知道他们帮不上忙，到了颜晖家里就搜罗起来，泡茶的泡茶，找酒的找酒，秦朝还带了筹码和牌具，一桌子德扑也凑了起来给几人打发时间。 有lisa在帮忙，颜晖很快把食材的预处理做好，开开心心的加入牌局。lisa虽然之前没有正儿八经的玩儿过，但之前也听颜晖介绍过规则，加上那该死的新手神运，在开始准备晚餐前已经把桌上其他人赢了个精光。 第93－5章 循序渐进————温馨家宴 有颜晖主理，红烩牛腩为主菜，加上几道荤素搭配的家常小炒，配上米饭作为主食，一顿中西合璧的晚餐很快搬上餐桌。本来这种类型的聚会在他们的圈子里基本上一两个月都会有一两次，但自从颜晖和谢菲菲结婚后，谢菲菲总觉得这种聚餐似乎是自家吃亏，小伙伴们也不是白痴，都能抿出谢菲菲话里话外的不对付。故此，在颜晖家的聚餐到最后也只保留了中秋前后的烹蟹和开春前的涮羊肉，今天这种被重拾起来的往昔旧习也显得弥足珍贵。几个人里面刘曦尤其开心，她很喜欢闲暇之时这几人凑在一起自在吃喝，无拘无束聊天的感觉，吃饭的时候她提议几人以摆满的餐桌为背景，对着举起的酒杯拍了张不露脸的合照发朋友圈。 等完成了这个非必要的仪式之后，一群人也开动起来。白晨露一直在问几道料理的菜谱，秦朝很快接了话头说问了不做就是白搭，结果被白晨露塞了一大块牛肉堵了嘴。 嬉笑间靳磊也适时补刀，吐槽道：“你看我俩就从来不问，问了也不做不出来，想做也觉得麻烦，克服了惰性做出来也不对味道，干脆就安心带着嘴来吃就是了。” 秦朝嘴里的东西还没下去，嘟囔道：“我俩这刚结婚还不是想着怎么经营一下吗，多问多学总没错。” 颜晖一边晃荡着酒杯，一边笑着说道：“你俩都一起住了两年多，和结婚也没啥区别，还不是靠着外卖下馆子过活。” 白晨露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的弱弱说道：“诶呀呀，还不是你教的东西太麻烦了嘛，就那个蛋炒饭我都没学会。” lisa坐在颜晖旁边，撑着他的腿探出身子，附和道：“就是就是，晖哥就是个死细节控，看着他操心都觉得累。” 靳磊换上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接着话题附和道：“被你发现了，买个东西都要东挑西拣的分两堆地方，累不累。” 秦朝听到靳磊暗戳戳的开了一枪，干脆耍起无赖道：“骂厨子环节么？算我一个。” 颜晖也没惯着他，直接怼了回去：“吃的时候开心，扔了筷子就骂厨子，你俩良心大大的坏。” 刘曦并没有参与到几人的插科打诨里，倒是有些担忧的刷着手机。等几个人打趣的间隙，她带着惴惴不安的语气说道：“完蛋，我好像捅娄子了。” 迎着几人狐疑的目光，她把刚发的朋友圈点开，众人看到谢菲菲刚刚在朋友圈下面发的一条评论：“怎么又在我家聚会。” 靳磊皱了皱眉头，问道：“不是给你说了我们都把她的微信拉黑或者关了朋友圈，你怎么没弄啊。” 刘曦弱弱的解释道：“前两天一直忙给忘了，这就关权限。阿晖不会给你惹麻烦。” 颜晖翻了下刘曦刚拍的照片，宽慰道：“没事儿，几只手几个杯子，没什么大不了。发了就发了。” 白晨露也刷了下手机，说道：“以前的群里她也在问呢，要不要说两句？” 秦朝一脸不屑的说道：“说个屁，不理。” lisa问颜晖要来手机，翻了翻朋友圈和谢菲菲在她们老的聊天群里的留言，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人讲的都是些什么啊，真难听。她到现在也没关心过晖哥一次，现在又有什么立场说这些。” 颜晖冷冷问道：“这段时间她给你们发过信息或者打过电话么？” 在座的几人都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如同一件小插曲，也并没有对几人的聚餐造成什么影响。吃过饭之后，一群人一起帮着颜晖把狼藉收拾干净，等把厨房和餐厅清理干净就继续下午的牌局。 “磊哥，怎么阿晖还专门把这些空瓶子空罐子和别的垃圾分开装啊。” “他啊，每次丢垃圾的时候都把这些能卖废品的垃圾分开放。按他的说法他们小区的那些保洁物业收入低，碰上这些东西他就单另装出来放出来方便他们拿去卖。” “咦，他还这么善良啊。” “你说呢？” lisa点了点头。 第93－6章 循序渐进————按部就班 这次聚会之后，随着天气逐渐转热，所有人的生活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刘曦和靳磊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下班之后都是盯着家里的小鬼头唱着红脸与白脸；秦朝和白晨露新婚燕尔，虽然之前已经住在一起，但有了证照之后两人的心态也有一丝转换，反正平日里各种玩乐少了些，两人一起去厨房的时间多了些，两边的家长也都在开始催促下一代的问题。而这一老一新的小家庭，到了休息日之时，都在等着颜晖或独自一人或带着lisa一起参加各种悠闲乐子的聚会。 而颜晖和lisa，在后面的时间里并不需要像之前那般忙碌，没看的那些项目已经分发开开。颜晖那几年在团队里没少帮大家解决问题，这种不费什么事儿的忙自然乐得尽心尽力的帮上一手，结果也都是及时反馈。有了这种基础，lisa和颜晖亲自去了些周边有着两人都想去的地方的项目，公事处理完就结伴游山玩水，乐得逍遥。到了周末时，lisa也乐意跟着颜晖在古城厮混，只要有空都会待在古城。 海都的b司总部人越来越少，到期的那些雇佣合同都不做续签，andern也都根据员工的工作年限给了不错的遣散费。整个办公室的员工都在等着散伙分钱，也没有新的工作引入，在忙的也只有忙着跟账的那些部门。 颜晖在海都也有些未尽的事宜，在那边还要和孙岩继续见面。颜晖已经把孙岩和andern凑在了一起，g司也买了几个b司的资产包，按照孙岩给颜晖分享的资料，这些资产包里也大多是一些低风险的项目。有了这些数据和资金，孙岩也开始在g司内部推动起新部门的建设，当碰到一些架构搭建的细节问题时，他就会找颜晖当顾问，颜晖也自然是知无不言。现在看来这个部门也在逐步成型，就连孙岩也暗示颜晖可以在入职之后带上一些熟悉且靠谱的同事一起来干活。有了这些信息，颜晖和之前的那些合作伙伴也开始谈起未来的计划，周章也表示等颜晖入职之后就会把自己在几个公司的高层关系介绍出来，保障颜晖在新的职位上能得心应手。 在那次lisa跑去古城从局子里把颜晖捞出来之后，lisa也和徐丽坦白了自己的感情进展，换来的自然是徐丽的各种白眼。等颜晖到了海都更重要的事情也自然是面对lisa那个铁杆闺蜜的拷问。 见面地点还是之前商量正事时的餐馆，等颜晖和lisa两人携手进了包间，徐丽当着颜晖的面就狠狠把lisa损了一通。 “你说你这个死丫头，之前问你多少次你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你看到现在还不是搞在一起了吗。咱俩从记事儿的时候就混在一起，这么大的事儿你都要瞒着我你好死不好死啊。晖哥，你看你现在这样也要给我们家莎莎一个交代啊…………” lisa打断了徐丽的连珠炮，摆手道：“诶呀呀，等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啦，你看水也不给我们加一口。” 等徐丽翻着白眼给桌子对面的两人倒了水，开口道：“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lisa嬉皮笑脸的笑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有什么好说的吗，来徐大老板今天请我们吃什么啊。” “少来，今天不问你，我要问晖哥，你说说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颜晖也没有绕弯子，正视着徐丽，诚恳地说道：“放心，这段时间正事儿处理的也差不多，我打算下周五一那几天就去把自己的事情办妥。我知道李莎的心意与付出，我也绝对不会辜负这番心意。” 徐丽听完颜晖的表述，斜着眼睛白了lisa一眼，抱怨道：“看看人家晖哥，说的丁是丁卯是卯，你看看你老是云里雾里的……” lisa一直在桌子下面牵着颜晖的手，看徐丽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干脆直接拉着颜晖的手摆在台面上，打断道：“好啦好啦，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也能看到晖哥的态度，怎么着。” 徐丽冷哼道：“哼，那你交代你俩到什么程度了。” lisa做了个鬼脸，调皮的说道：“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 颜晖看了下呛呛起来的一对儿闺蜜，借口说自己出去抽根烟给她俩留出掰扯的空间。等两根烟抽完，再次回到房间后，颜晖迎来的是徐丽钦佩的眼神。 “晖哥，你可以，以后要好好对待我们家莎莎。” “放心。” 第94－1章 焚心似火————烟雨金陵 当长久以来一直追寻的目标将要到达却还差一步，或是一直期盼的事物近在眼前却尚不可触，人们总会陷入到某种焦虑的情绪之中。这种希望一旦被明确给予，患得患失所带来的复杂恐惧也会混杂其中，毕竟沉没其中的或主观或客观的成本究竟是有所回报还是血本无归也就在这临门一脚时即可揭晓。此时此刻，多数人是焚心似火，但或许偏偏有人冷若冰霜，安安静静的坐看结果如何。 近一个月的时间，lisa和颜晖每周都会有大半时间混在一起。虽说这种密度的深度相处两人并没有经历过，但经过这段时间假公济私的一起游山玩水加朋友聚会，两人惊异的发现彼此身上的契合点越聊越多。不同的成长经历并没有在两人身上留下那些能构成矛盾的不同点，不管谁抛了个梗出来，另一人总能精准接住并再甩个新梗回去。即便不言不语，眼神传递或者一个表情暗示，后面要做的事情也都能无误传达。 或许过去两年多时间里，一起经历的那些大事儿小事儿在不经意间为两人积攒了足够默契，要不然颜晖也不能解释为什么lisa刚把手伸过来，自己就能从包里精准的把纸巾掏出来；而lisa也不能解释为什么颜晖刚转过脑袋还没开口，自己就能把刚打开的零食塞到他嘴里。这样的默契感也让工作事半功倍，日程上留给两人看的项目也不多，每次出差要看的两个项目都在一天之内保质保量完成，剩下的时间则都是花在简单的陪伴彼此之上。 虽说两人在非工作场合时如一般情侣般，牵手拥抱闲逛厮混，但依旧没有完成最后的那一道私密仪式。每次出差之时两人也都是开了两个相邻的房间，等一起看完一部电影或者靠在一起聊完闲话后，用一个晚安吻为一整天的小暧昧画下一个句号。lisa总会想着法的顺走颜晖的备用房卡，在半夜梦醒后蹑手蹑脚摸进颜晖的房间，给睡眠质量颇好的颜晖一次自然醒惊喜。这么一来，在人间最美的四月时节里，两人走过华北与岭南，在地图上留下几处泛着甜蜜气息的回忆锚点。 两人浪浪漫漫走天涯的同时，颜晖的那些同组同事也在离职前把剩余的项目考察完毕，在四月的最后一个工作周之初，资产包之中的所有项目也考察完毕。lisa在期限之前和andern谈妥了最终的采购方案，b司其余的那些资产包也清售殆尽。 两人看着日渐空荡的办公室一阵唏嘘，不少之前总有交集的同事已经拿着遣散费奔赴下家，与颜晖和lisa相忘于江湖。 lisa回到自己的办公间后，努力把刚和行政几个姑娘道别时的悲伤抹去，用调皮的语气问向刚泡好一壶茶的颜晖：“你说后来这些同事们看到咱俩结婚的消息时是什么感想啊？” 颜晖白了她一眼，把一盏还冒着热气的新茶奉上，自嘲道：“还能怎么说啊，说你明珠暗投鲜花插在牛粪上，或者说我恬不知耻老牛吃嫩草呗。” lisa大咧咧的坐到颜晖身旁，接过茶杯顺势在颜晖脸上亲了一下，小声说道：“不要妄自菲薄啦，我不许你这么想。” “好啦好啦，在办公室呢，一会儿别人突然进来咱俩又要上八卦榜了。” “哎，刚才八卦群的群主已经走人了，以后可没瓜吃了。” “那个群还在，你猜她们发现咱俩的消息会不会炸群？” “嘿嘿，那倒是。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嗯，一会儿我去问问我这边什么时候签遣散协议，五一时去山城把我自己的事儿和人谈妥，早点……” lisa轻轻打了下颜晖的胳膊，打断道：“呆子，不是说这个，你看今天才周二，后面两天我们去哪儿摸个鱼，趁着还没走再薅一把公司的羊毛。” 颜晖轻捏起lisa的下巴，笑道：“花姑娘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哦。” lisa已经微闭双眼，带着笑意昂着脑袋等着颜晖行动。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幽会的好场所，颜晖也只是在lisa额头轻点一下。 短暂的嬉闹过后，两人也商量好明天就借着出公差的名义去离海都两个小时高铁车程的金陵市玩儿上两天，之后就等五一假期后约个地方在见。等说好后面的安排，颜晖也准备到出去和几个同事碰一碰。 临出门前，lisa笑道：“等下，脸上有口红。” 次日，两人赶了早上的高铁从海都前往金陵。这次lisa没有给自己订酒店，按照她的说法这次她出来没有由头，而颜晖的出差归她审批，这次也就蹭着颜晖的住。 lisa看着颜晖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把脑袋甩到一边，嘟着嘴巴抱怨道：“讨厌死了，什么都瞒不住你只老狐狸，我这就给自己订酒店。” 颜晖揽过lisa，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小声说道：“好了好了，这次我们就住一起。一个月忙完皆大欢喜大功告成，怎么着都要腻味腻味庆祝一下。” lisa听罢，往颜晖的怀里又钻了两下，嗔怪道：“哼，算你有良心。后面咱们去哪儿啊？” “昨天没约上今天的博物馆，白天就一起吃饭随便溜达溜达，晚上我订了个小乌篷船游秦淮河。” “诶？不是都是在乌镇有乌篷船么？” “这边也有，保证惊喜。” “嘿嘿，好。” 两人抵达金陵时，就直奔酒店。要不是肚子抗议，加上颜晖一再催促，lisa倒真想赖在颜晖身上不动。吃过一碗热乎乎的鸭血汤，两人就在酒店旁的总统府溜达了一下午，细雨蒙蒙，打落了不少木绣球的花瓣，散步在青石步道上一片粉白星点，颇有意境。这时候不是周末，也没有到公休长假，院子里游人寥寥，颜晖和lisa拄着酒店送的伞，小声嘻哈间在几个庭院里徜徉。 现在公事已了，从lisa那边得到的反馈来看效果已经是超出预期的好。这么一来后面一段时间两人会有一段不短的休息期。 “昨天andern问我，事情完了你这边怎么安排，你那边什么时候能到g司。” “孙岩那边正在筹建新部门，大概还有四个月到五个月。” “那简单，现在公司给出的口风六月后是大范围遣散，我这边还涉及到一些交接问题要到十月，到时候你就继续老老实实当着我的助理，等那边准备好了你再无缝过去。” “哟，人美心善，不会给你搞出什么麻烦。” “嘿嘿，才不会，我听老板也是这意思。” “那我就安心摸鱼喽。” “嗯嗯，就当休一次长假，我们可以一起到处溜达还不好么。”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儿了。” “嘿嘿。” 第94－2章 焚心似火————戛然而止 逛完总统府，两人继续在小雨中漫步，lisa心情大好，在逛商场的时候还想着给颜晖添添行头。吃过一餐地道淮扬菜，两人乘车前往秦淮河畔西水关。颜晖已经安排好了行程，到了渡口就有一艘小船等着他俩。 虽说挂着乌篷船的名号，但这游船只是披了一层漆黑竹篾棚的常规小艇，并不似传统中的一叶扁舟。但与平平无奇的外表不同，进到小船舱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临着秦淮河畔的那一侧开窗带着古朴镂空窗缘，窗旁面朝面的摆着两把雕花黄梨座椅，椅子间的茶几上满是下酒点心，还有一壶已经温好的花雕，混合花蜜气息隐隐绰绰的飘散而出。船舱另一侧则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艺人。男艺人明显有些年纪，双鬓斑白一席青衫，揣着一副三弦立若苍松，神情淡然；女艺人看样子三十多岁，修身旗袍剪裁考究，捧着琵琶身姿袅袅，带着微笑向上船的宾客致意。 lisa看到这个场景，反应过来颜晖所说的惊喜是这么一次深度沉浸式的夜游听曲观景之行，心下也是一阵欣喜。还不等她说什么，颜晖已经拉开一侧椅子，把她请上了座。待颜晖在lisa对面坐下，游船迎着细雨缓缓离开码头，两位艺人也开始弹琴唱起评弹。 不多时，游船已经到了观景区，如今的秦淮河畔尽是仿古建筑，入夜之后映着各色霓虹灯光，在波光盈盈的水面上留下一幅不真实的画卷。两人依窗对饮，赏着雨中美景，听着吴侬软语，谈着无聊琐事。时间如河，缓缓流淌，小舟慢慢顺着秦淮河，从西水关漂到东水关。常规的游览行程只需要一个小时，但这次游览显然不是套路化或者快餐式的大众项目，两个多小时后两人才依依不舍的上了岸。 lisa显然是意犹未尽，拽着颜晖的胳膊说道：“你真是我肚子的蛔虫，下次我们过来还要再听一次。” 颜晖顺势把lisa搂到怀里，笑道：“就知道你喜欢这种调调。” “嘿嘿，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那是因为我们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 这种默契有天生性格基底造成的观点趋同，也有相似人生经历所带来的相近喜好，总之两人都在彼此身上找到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等两人回到酒店，趁着微雨的月夜美好，泛舟游河带来的情绪尚在，回到私密空间后的第一时间，lisa脸上还带着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兴奋造成的红云，就迫不及待的和颜晖亲在了一起。lisa的小心思颜晖自然是心知肚明，两人近一个月时间厮混在一起，就差最后那临门一脚的事情，而今天似乎就是自然而然，补完这些空白的时刻。 两人从关上房门开始，一路长吻直到床头，等歪倒在床上时，两人才从彼此唇边离开，有了可以说话的空间。不过即便如此，两人也没有一言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体会彼此间愈发急促的呼吸，以及随之带来的暧昧气息。 颜晖看着lisa满脸通红，碎发遮住了一只眼睛，但还是能从中读到三分笑意三分娇羞再加上四分期许。lisa只觉得眼前男人的目光愈加深情，怀着开盲盒一般的心情，她开始了自己的行动。摘掉颜晖的眼镜，省的耳鬓厮磨时有碍事儿的东西挡着，脱掉外套，把有些冷的小手塞进颜晖的上衣里，彼此的情绪也伴随着体温交换进一步传达。颜晖也在积极回应lisa的热情，眼镜被卸掉后就把脑袋埋进了lisa脖颈间，开始报复平时总被她吹耳朵的一箭之仇，手上也不老实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离坦诚相见就只差一步，彼此也都做好了荷枪实弹的准备。正当颜晖准备拆开最后一道包装时，lisa突然从床上弹起来，冲进了卫生间里。颜晖也没太在意，本身这种时候女孩子突然内急也不是什么怪事儿，颜晖也就老老实实躺在床上静静等着。没出两分钟，随着马桶发出冲水的声响后，lisa垮着一张脸从卫生间走了出来，重重的砸倒在颜晖身边。 颜晖不是毛头小子，这种情绪上的突然变化被他看在眼里，他也没有继续毛手毛脚，而是搂住lisa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lisa的情绪不高，表情也有些古怪，趴在边上扭捏了半天，才抬起头缓缓说道：“亲戚来了，烦死。” “啥？” “提前了快一周，真不凑巧……” “哎，少废话，你要用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 “啊？” 颜晖已经开始把床上的衣服拾起来，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问道：“卫生巾，牌子，品种。楼下不远就有便利店，我去给你买。” lisa没反应过来，还趴在床上怔怔说道：“我去就好了……” “老老实实趴着别动，我下去给你买，两分钟的事儿。” lisa突然觉得有一丝恍惚，她没有从颜晖的神情抑或是表现上看出一丝的可以被归咎于无奈、毛躁、懊恼或者不甘这些的负面情绪；相反，颜晖这种细致、关切举动全部是lisa所梦想的男友表现。这让lisa一时忘了因意外两人关系未能更进一步的失落感，满满的幸福感充盈在心中。 颜晖已经把衣服穿好，看lisa还昂着脑袋发呆，半蹲到床边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嘴里也是不依不饶的催道：“喂喂喂，不就是流点血怎么把魂儿都丢了？” lisa捧着颜晖的脑袋就嘬了一口，又蹭了一阵儿后才把自己常用的牌子给颜晖交代清楚。颜晖看lisa眼里似乎有东西要流出来，捧着脸又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捎带着刮了下鼻子，才快步离开房间。 第94－3章 焚心似火————心火永燃 不出五分钟，颜晖就提着一兜子女孩儿用的东西回到了房间。此时lisa正在冲澡，颜晖干脆悄默声的脱掉衣服直接推门进去。 lisa先是一声惊呼，看到是颜晖后转而笑骂道：“坏蛋，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颜晖钻进热气腾腾的淋浴间，抱住lisa贴在她耳边小声道：“其实我是忍者来着，刚才爬窗户进来的。” “死相，今天老娘不方便，你继续忍着。” “得嘞，来，我帮你洗背。” “嗯，给我弄完我帮你。” 洗漱之后，两人缩进被窝，依偎在一起继续卧谈。 “你看，中午带你吃了鸭血汤，算不算有先见之明？” “讨厌，先见你个大头鬼啊，每个月都要有几天各种不方便，还要被你吐槽，烦死了。” “没事儿，我把手搓热，帮你捂着肚子。” 颜晖说完就开始了动作，在手心间哈了口气搓了一阵儿。lisa也调整了姿势，方便颜晖把暖烘烘的手盖上小腹。 “嗯，舒服。这次姨妈提早了快一周，太意外了。” “以前没有这么样么？” “没有，一直挺规律的。欸，你这个表情是不是又憋了什么坏话？” “哈哈，倒真不是坏话，我在想这次为什么提前了。” “那百科全书先生快显摆呗。” “这个月咱俩都混在一起，你也开心我也开心，这种情绪改变了你的内分泌和激素水平，这从你这段时间你这么急色就能看出来，这么一来月事周期朝前走就很有可能了。” “有道理欸，等下，你才急色呢，我就说你憋不出好话。” “嘿嘿，你不急色今天穿的内衣这么好看，还带蕾丝的。” lisa脸一红，这话又没办法反驳，干脆翻过身子背对着颜晖嗔怪道：“坏蛋，不理你了。” 颜晖也跟着侧过身子，把女孩儿搂在怀里，胳膊伸过去时lisa也配合的抬了下脑袋方便自己缩进去，两人又贴在了一起。颜晖也顺势贴着lisa的耳边，一边吹气一边死皮赖脸的说道：“不理我的话就一直骚扰你。” lisa吃痒，一边嬉笑一边讨饶。小小闹腾了一阵，lisa感受着对方每次呼吸时，从背部传达的那种轻微触感，感叹道：“那次在巴黎时，被你抱着就觉得很舒服很踏实。” “所以就急色了？” “你坏死了，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哼，要不是有人不方便，我看是谁会求饶。” “哟，不是说只有累死的牛么？” “得，这地还上赶着被耕啊。” “烦死了，说不过你……” “哈哈，宝贝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过五一不是就又见面了么？” “你五一的时候还要见人，再说你周围那么多小姑娘还盯着你呢，我担心嘛。” 颜晖拥抱的力度加紧了一分，低头吻了下lisa光滑的肩膀，lisa也转过身子钻进颜晖的怀抱中。两人抱了一会儿，颜晖小声宽慰道：“你放心，我那边会快快处理好。再说我那些朋友都被你搞定了，我有什么风吹草动还不第一时间传到你耳朵了么？” “你真聪明，我就说我想做什么都逃不过你。” “不用逃，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再犯浑辜负你就不得好死。” “你都知道了？” “嗯，我知道。” “哼，算你有良心。” 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颜晖一直在两性关系中一直所追求的感觉。刚认识时，lisa给他传达的更多是聪颖机灵，两人有些对立的职场身份也在一次次棋逢对手的交集中逐渐趋同。伴随着一次次因为公事的联系，彼此之间的羁绊也越来越紧密，情愫也在不经意间慢慢滋生。 lisa当然知道颜晖的身份，颜晖也知道自己应该谨言慎行，只是这一年来或是滴水石穿，或是因缘际会，这两个人终归还是被命运的红绳绑在一起。后面的时间，颜晖只需要恢复自由身就好，lisa那边则困难的多，毕竟阶层带来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克服。 lisa已经尽力去做，从过年前到现在她筹划的这一盘大棋也完成了布局到入局的过渡。而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要印证这次布局是否成功，还要让lisa的家庭接受颜晖这个家世平平的二婚男，这都不是简单事儿。 颜晖当然知道lisa将要面临的困难，但那些后续的事情自己一点也帮不到lisa，只能让这个聪明的丫头一人独自承担。每每想到这里，颜晖也不由得阵阵心疼，他也只能把自己能做到的那些事情做到尽善尽美，做好lisa的后盾。 而lisa也对颜晖的努力心知肚明，两人也在不言不语之间，默契的把彼此事情做到最好。不管怎么样，游山玩水也好，正经干事儿也罢，哪怕只是靠在一起胡扯闲聊，只要在一起，两人都能得到发自内心的愉悦感，这是两人过往生命中，最弥足珍贵的感受。 两人在胡扯嬉闹之间相拥而眠，又在清晨到来之时一起悠悠转醒。一个优质的睡眠能让人的机体重启，刚睡醒时也是最亢奋的时候，颜晖正常的生理反应让lisa调笑了半天。现在两人的关系也到了位，lisa也调皮的东戳戳西碰碰，倒把颜晖弄得憋红了脸。 “别闹，一会儿还要去看博物馆呢。” “我一直逗的话他会不会这样一天？” “那我还要不要走路了，再说了，你在外面你也这么动手动脚会不会伤风化啊。” “嘿嘿，那哪天我们在屋子里待一天我要试试看。” “救命啊，长时间充血会出问题的，要去医院啊。” “那现在一直憋着是不是不好啊……” “你别动他，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看我也有手有嘴的，要不要……” “不要了，你今天又不方便，我到时候是爽了给你整的不上不下的多不好。” “反正都不上不下这么多天了……” lisa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坏，颜晖只得又使出熊抱大法，直到lisa讨饶时才松开胳膊。 “只是抱一抱就求饶了，后面你咋办啊。” “哼，过完五一看咱俩谁求饶。” 起床之后，两人一起吃完早餐就开始了一天的博物馆之行。金陵的明清及民国陈列品很丰富，两人又是在博物馆里边逛边聊，花了一天。等闭馆之后，两人简单的吃了一顿快餐，一起看了场电影，才回到了酒店。一般女孩儿生理期的第二天和第三天不适感最严重，lisa也不例外，虽然没有太疼，但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好在颜晖很会照顾人，在便利店里买了一些暖宝宝，路过药房时也买了布洛芬，回房间后也热了开水备用，这让lisa心中的幸福感又多了几分。 两天的金陵游结束，天气也放了晴。颜晖要去机场，lisa要赶高铁，两人在酒店门口拥抱惜别，约好五一之后颜晖接着去海都。 “等你的好消息。” “嗯，你那边也是。” 第94－4章 焚心似火————迫不及待 回到了彼此城市后，两人的信息电话也没有断。现在公事儿已经完成，颜晖回到古城也不过是和一些熟悉的厂商、经销商见见面聊聊天，维持关系就好。至于谢菲菲那边，颜晖打算在五一假期第二天，趁着机票空余，自己也和家人碰完面之后直接赶往山城直接和谢菲菲面谈。 到了现在，谢菲菲依旧没有给颜晖打过信息或者发过信息，朋友圈似乎也把颜晖屏蔽掉了，反正点开她的朋友圈，颜晖也只是看到空白的一片。五一前一天，和几个朋友约完球，颜晖也问了一圈儿，从其他几人的手机上看来谢菲菲把自己的朋友圈儿设成了三日内可见，和自己那里的一条干瘪瘪的横杠并不一样，看样子自己也被谢菲菲拉了黑。 刘曦想了想，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前两天我好像看到她发了个吃饭的朋友圈。那这样子她可能把你屏蔽了。” 颜晖一脸平静的说道：“无所谓，反正我这次直接过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等着呗。” 秦朝擦了擦手，甩给颜晖一根烟，接过话头：“万一人出去玩儿了咋办？你还是问一问。” 颜晖叹气道：“问啥？这种事儿我还是当面说，省的什么都聊不出来。” 靳磊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说啊。” 颜晖应道：“这两天问了律师查了资料，自己写了个离婚协议，直接拿着协议谈。条件可以做让步，快点把事儿解决了就好。” 秦朝和靳磊也都点了点头，这种事儿还是当面聊比较好，即便谢菲菲那几天不在山城，颜晖现在时间也充沛，等上几天也未尝不可。反正正如颜晖所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在山城的两处住所颜晖也都知道地方，总能有一个沟通的时机。秦朝和白晨露也主动请缨，他俩不像靳磊两口子假期还有小朋友要带，自然可以陪着颜晖保驾护航。 五一当天，颜晖也和父母沟通了自己的打算，老两口倒是觉得颜晖有些过于豁达，这几年颜晖把基本上所有的收入放到了谢菲菲那边，这次分手反而不追究这些过往的可以量化的付出，只求快刀斩乱麻。 颜父皱了皱眉头：“我说儿子啊，按你什么都不要的说法，这几年就白干了，至于这么便宜她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留她那里？” 颜母也是关切的说道：“你看你也别太亏待自己，但如果是你有问题，我们也要说你。” 颜晖知道自己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也就把从自己因为远海项目被叫去协助调查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以及lisa的家世这些背景消息给父母做了坦白。 等老两口听完，也是面面相觑。但无论从时间线还是从逻辑线或者是感情线的角度来讲，颜晖的处理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毕竟现在颜晖和谢菲菲并没有离婚，已经找好了下家多多少少有些道义上的瑕疵。 颜父点了一支烟，刚才听到lisa家直接掏了近亿的资金来买资产包时也是有些惊异，他关切的问道：“咱们和别人家差异这么大，这事儿后面靠谱么？” 颜晖感慨道：“其实她本来也没有必要接这个活儿，我是觉得她是因为我才决定用这件事情向她的家庭证明她自己和我的重要性。” 颜母提醒道：“你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颜晖反问道：“妈，你说就算没有她在，我和谢菲菲的婚姻就没有问题么？实际上就是因为我的婚姻有问题，我和她这次才能在一起的。” 颜家父母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自己儿子的婚姻确实有很大的问题，最起码从二老的视角看来谢菲菲和她的家庭总有些不地道的地方。归根结底，颜晖现在也不过是以自身证明了三观不合的婚姻是无法磨合的。 在叮嘱过协议的事情还是要尽可能符合颜晖自己的利益后，颜家父母也就认可了颜晖的打算，得知秦朝和白晨露也会跟着儿子一起去山城后，也就放下顾虑，不想着这次也跟着一起前往山城。 颜晖打算在5月2日下午飞去山城，毕竟要照顾下秦朝和白晨露两个晚起的家伙。当天早上，颜晖把写好的协议书再次检查了一遍，正准备一边打印文档一边问秦朝两口子什么时候能起来时，自家的门却被打开了。 颜晖也没想到，谢菲菲在此时回到古城。但走到客厅后，刚进门的谢菲菲臭着一张脸就站在刚进门的地方，见了颜晖从屋里出来后就火急火燎的开了炮。 “颜晖，你这一个月一个电话都没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被人带走后也不见你问过我什么。” “那你就不会给我说一声吗？你就这么做事情的么？” “我本来也打算今天飞山城，既然你来了刚好，我们谈一谈离婚的事儿。” 谢菲菲听到离婚二字后，并没有出现颜晖意料中的暴怒、惊讶或者其他过激反应。而是平平淡淡的应道：“那行，很简单，你赔我多少钱？” “赔你？” “和你结婚这几年，我的青春就这么廉价么？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从山城到这破地方，你就不觉得良心有愧么？” “我对你不好？古城这边很+破？我又凭什么觉得亏心？” “哼，你要离婚，可以。这套房子给我。” “不是都在山城买了一套了么？” “就那个小房子？你做你的白日梦！古城的房子你要分我一套。” 颜晖只觉得无奈，自己对谢菲菲的下限判断又一次精准命中，归根结底谢菲菲更在意的还是那些房啊钱啊之类的身外之物，回顾整个婚姻，自己所需求的琴瑟和弦似乎终归还是对牛弹琴。本来他也想心平气和的告诉她山城的房子也好，过往的那些经济上的付出也罢，自己全都放弃掉，只求快快恢复自由身。但现在谢菲菲的态度已经很明了，就是为了那点碎银而来，那么后面对她的态度也不用太好。 这些念头在颜晖的脑中一闪而过，他的面容也恢复到冷静的常态，嘴里的言语自然也是冷若冰霜：“我在古城没有房子，没有能跟你分的。” 谢菲菲的态度依旧强硬，回复的言语也依旧犀利：“哼，就知道你家一开始就防着我。你想好了，这几年你可干了不少贪赃枉法的事情，你可想清楚了。” “请便，我们公司都要走了，你要告就告去。” “你……” 颜晖向前逼近一步，直视谢菲菲的眼睛，话语也凌厉起来：“我什么？还是那话，你要告就告去。” 谢菲菲也没有一点害怕的模样，反而迎着脸向前逼了一步，嘴里也嚷嚷道：“怎么，你还想打我？你有本事就打啊！” 颜晖自然知道谢菲菲心里打的算盘，嗤笑道：“哼，你也配？” 而谢菲菲听到之后，怔怔的看了颜晖一阵，随即转身摔门而去。 第95－1章 临界点——————突然袭击 标准气压下，水在0度时变成冰，100度时则成为水蒸气。并不是水的临界点凑巧卡在这两个点，而是人类现今的温度标准体系就是以水的两个临界点制定出来的。而在这种客观问题上，一旦冲破某个临界点，那么问题的性质也就会产生质的变化。 对于颜晖来说，谢菲菲今天突然出现，面对自己提出离婚也没有什么异议，反而开始对补偿的事情反应强烈。这也说明谢菲菲的关注点并不是这段婚姻还有没有延续的必要，而就是她能获得怎么样的好处。当然，这对于颜晖的现状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儿，反正这给两人坐在谈判桌上的提供了可能性。 既然现状已经是在一张桌子上讨价还价，颜晖也把自己完全从婚姻关系中抽离出来，以一种平时应对公事儿时的客观冷静且更高的全视视野来评估今天发生的事情。颜晖一边给秦朝两口子打电话，说明现在因为谢菲菲的突然到来已经不需要前往山城，一边在脑子里复盘刚才自己与谢菲菲的对话。 一通电话打完，颜晖也把原本的机票退掉，脑子里也做完了复盘。他察觉这次谢菲菲过来，似乎就是奔着自家的这些不动产来的，并且提出来的问题也是像是在激怒自己。想到这层，颜晖也给自己的父母打了电话，把早上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下，并且做了预警。 “小晖，你是说谢菲菲可能会到我们这边来？” “有这个可能，她早上就想着要分家，还明里暗里的想勾着我动手，如果她一会儿到了家里你们做好准备，必要时做好录音录像。还有叫我爸千万别着急置气，千万别中了人的套儿。” “嗯，等你爸遛完狗回来我就说，他马上就回来。你一会儿能过来也过来。” “是的，我把几个协议打完，就开车回去。” 颜晖飞快的把离婚协议打印出来就出了家门，自己的车被临停的车子堵了出路，加上长假期，古城又是热点旅游城市，约车打车着实有些困难，颜晖也只得等着别人挪车方便自己出去。开上车后，颜晖就给lisa打了电话说了自己这边的变化。 lisa静静听完，在电话那头宽慰道：“晖哥，不着急，你的分析没错，她这次就是来谈条件的。” “嗯，但是看她的态度，盯着是我家这边的资产。我现在正往我父母那边去，如果今天能谈好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对的，不过她那态度，我觉得悬。这样，过完节我就去古城那边，今天如果没谈妥就按照起诉离婚那条路走。” “对的，不过那样子时间拖的有点久，我这边尽量去谈。” “没事儿的，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给你说我最近也在和家里说我们的事儿，等我的好消息。” “嗯，我在去我父母那边的路上，等见完了给你打电话。” “嘿嘿，你好好开车。” 因为晚了谢菲菲差不多半小时出门，又耽误了一些时间等人来挪车，颜晖开车出小区时也赶上了高峰期到来。等颜晖开到父母那边时，已经在路上耗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家里只看见自己的父母黑着脸坐在客厅，但没见到谢菲菲的身影。 经过和父母一番交流，谢菲菲的行动确实如颜晖所预料，从家里摔了门就直奔颜晖的父母家。不过颜晖在路上花的时间有点长，这时候谢菲菲已经在颜家父母那边大闹了一通不知所踪了。因为颜晖之前做了提醒，在谢菲菲跑过来闹腾时颜家父母做了录音，让颜晖听过之后再做评判。 按照颜母的说法，谢菲菲进了门连鞋都没有换，见颜母开了门迎了过来，也没有问候或者打招呼，就直接开始了套路般的说辞。 “爸，妈。现在颜晖要和我离婚，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么？” 颜母稳稳地说道：“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就好，如果小晖要和你离婚，你们也商量好了，我们没什么可反对的。” 谢菲菲的声音提高了不少：“你们就是这么当父母的么？” 颜母的声音依旧平稳：“你不要这么说，如果你和小晖没有谈好你可以继续和他去谈，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需要我们能帮着说的你也可以跟我们说，但在这里和我们吵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的。” 谢菲菲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近乎嘶吼的声线嚷嚷道：“和你们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一家子都看不起我家人，就没有尊重过我！” 颜父的声音带着怒意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你倒是个什么东西，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么？” 颜母呵斥了颜父一句，接着心平气和的说道：“如果你觉得和我们说没有什么好说的，那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帮助。” 谢菲菲似乎听进去颜母的建议，声调也降低了不少：“那行，我们就谈谈怎么补偿我的问题。” 颜父的声音近了很多，虽然平缓，但并不和善：“你想要什么补偿？” “我和颜晖结婚也有几年，我问他要一套房子不过分，现在古城这几套房子给我一套这事儿就算结了。” 颜父的怒道：“哼，你在做梦么？真他妈白眼狼，当时就……” 颜母打断了颜父的发言：“好了，你少说两句。谢菲菲，小晖已经在山城给你们买了一套房子，你们的东西怎么分是你们的事情，至于古城的这些还不是小晖的，如果你是想要这边的东西就让小晖给我们提，明白么？” 谢菲菲听完颜母的话，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你们这一家人都是奇葩，这事儿没完，要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去闹，你们一家子的生意都不干净……” 谢菲菲的慷慨陈词被颜父的一声怒喝声打断：“滚！你给我滚出去，家里轮不到你撒野？” 接下来的录音被颜父与谢菲菲的互相斥责和颜母的劝阻声所充斥，过了几分钟后，这种嘈杂的声音被谢菲菲的一句威胁言语所打断：“行，你们一家子都欺负我，我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颜家父母的声音停了下来，录音里随后传来了谢菲菲的声音：“喂，110么？我要报警，我在我岳父母家被打了，需要出警。” 颜父狠狠的说了句：“真他妈不要脸。” 颜母加大了音量，喊道：“这里没有人动手，只是有争论。” 谢菲菲没有搭理颜家父母，自顾自的说道：“你们不要给我和稀泥，现在我的人身受到威胁了，你们要出警。什么？让附近派出所和我联系？你们怎么能这样，那时候我都要有危险了……” 谢菲菲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在一声响亮的摔门声中消失不见，录音也就此结束。 第95－2章 临界点————群策群力 颜晖听完录音，脸色也和自己的父母一般沉了下来。 “爸妈，后来有警察来么？” 颜父阴阳怪气的冷哼道；“哼，不是都在这里等着呢么？今天中午和老朋友的聚餐也黄了。” 颜母解释道：“算了，警察不会来的，咱们别在这生闷气。” 颜晖继续问道：“她走了多久？” 颜父已经点上了一根烟，平复着情绪，颜母看了看时间，答道：“差不多十几二十分钟，你来的时候没有碰到么？” 颜晖摇了摇头，看样子他到这边的时候谢菲菲应该已经走了。 颜父的气儿顺了一下，问道：“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颜母抱怨了一句：“哎，你看你当时结婚的时候我们都在说不支持不反对，现在闹成这样。” 颜晖叹气道：“能心平气和的谈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谢菲菲实际上已经亮了底牌，但这个我是绝对不能答应的。后面我准备走起诉离婚那条路。” 颜父关切的提醒道：“那就好好准备，你看她今天到处挑衅的样子，估计就是在准备把咱们搞成过错方。” 颜母白了一眼，有些不悦的说道：“那你今天还跟人吵吵，不拦着是不是你都想动手了。” 颜父挠了挠头，辩解道：“我就是没忍住说了两句嘛，又不可能真的动手。” 颜晖思索了下说道：“这样，一会儿把录音导出来发给我，我这会儿也准备回去盯着，省的她又要去家里搞事儿。” 颜父劝道：“你这会儿就算回去也在人后面，中午吃了饭再回去。秦朝家不是离你那里近么？你也有钥匙在他家，你让他去你那里看着就行了。” 在颜父的提醒下，颜晖立马给秦朝去了电话。秦朝小两口一直在家里待着，听了颜晖的说法后立马动身去了颜晖的住处。靳磊和刘曦今天带着小孩儿走亲戚，在群里得知此事后也说吃过午饭把小孩儿送到父母那边也会立即去颜晖家里。 一家人各怀心事的吃完午饭，颜晖就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秦朝小两口在颜晖家叫了顿外卖一直候着，也没有等到谢菲菲的到来。颜晖到了家，靳磊那边也说还有十几分钟就能过来，等自己的朋友都聚在一起后，众人也关切的问起情况来。颜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谢菲菲在自己父母那边的录音放了出来，让大家自行评判。 一段不到十分钟的录音放完，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这些朋友之前虽然都没有什么太好的评价，但这段不长的对话还是刷新了众人的三观，他们谁都没想到谢菲菲可以直接对着颜晖的父母直接撒泼。 刘曦听完后第一时间就感叹道：“这人怎么这样啊，直接跑去你家闹是要闹哪样啊。” 靳磊也跟着点评道：“不就是为了要钱么？把日子过好不就什么都有了，至于在这里撕破脸皮么？” 秦朝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哼，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杀鸡取卵的事儿她又不是没干过，我都懒得举例子。” 白晨露在听的时候刷了刷手机，等秦朝发表完观点直接翻出了谢菲菲刚在朋友圈儿发的东西拿给众人看：“你们看，刚才她发的朋友圈，还写了小作文骂街呢。” 一群人看完那条朋友圈，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查了一查，都没有刷到这条，看样子谢菲菲设置了朋友圈权限，把颜晖这边的人都做了屏蔽处理。 颜晖一边截图留证，一边问道：“你怎么没被她屏蔽？” 白晨露解释道：“哦，这个是我另一个号，当时一起开美甲店的时候为了方便，什么客户群之类的东西都在小号上。后来店黄了我把昵称改了，她可能也忘了呗。” 秦朝叮嘱道：“媳妇，这个号你就低调处理，看到她发了什么要紧的记得存着喽。” 白晨露点头道：“知道知道，反正一定要帮着晖哥。” 靳磊提醒道：“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你看她刚才发的东西那么极端，还是要提防一点的好。” 颜晖点了点头，应道：“放心，后面我也不打算和她多接触，直接公事公办得了。还有我这会儿就在网上买个锁，到了就把家里的门锁换了。” 刘曦问道：“公事公办？你是打算直接去起诉了么？” 颜晖颔首道：“没办法也只能这样，沟通交流最起码要是双方的认知在同一水平线上，你们也看到谢菲菲的想法都歪到姥姥家了，后面再谈也就真没啥必要，肯定谈不妥。” 靳磊问道：“那你本来打算怎么谈？” 颜晖起身，把先前打印出来的协议从包里翻出来，给众人看了一圈儿。 秦朝看的直翻白眼：“我靠，你这写的也太慷慨了，这也太便宜谢菲菲了。” 颜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你们也听了，人家盯上的是我家里得那些硬货，之前给出的那些在她看来不过是三瓜俩枣，人肯定看不上。” 白晨露悠悠然的吐了一句槽：“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女人真是够可以的。” 刘曦关切的问道：“如果走起诉途径的话，会不会很耗时间啊。莎莎那边会不会有问题啊？” 秦朝代替颜晖发了言：“真大小姐肯定没什么问题，这俩人那个默契劲儿肯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儿有矛盾。” 靳磊也飞速接了梗：“假大小姐要知道颜晖这么好说话，会不会肠子都悔青？反正真要按法规来看的话，他俩这情况也没有什么过错方，大概率就是平分财产。” 两人讲相声一般的对话让其余几人不禁发笑，客厅里本来有些严肃的氛围也冲淡了不少。嘻嘻哈哈间，颜晖也在网上下了单买了新门锁，明天一早就能配送到位，秦朝两口子也决定今晚就在颜晖家凑合一晚，就算谢菲菲今天要来有她俩在盯着也惹不出什么乱子来。 白晨露手上也有不一样的信息源，吃完晚饭靳磊两口子刚走后，白晨露也更新了谢菲菲的动向。 “晖哥，你看，她今晚应该是和她闺蜜在一起，刚发的朋友圈说是要和人享受girl’s night。” “没事儿，随她去。你俩今晚在客房别把床单弄脏就好，才给你俩换上的。” 秦朝虚踹了颜晖一脚，骂骂咧咧了两句。 第95－3章 临界点————干柴烈火 五一假期并不长，后面的两天谢菲菲并没有去找颜晖，也没有再去和颜晖的父母或是朋友们纠缠，如同这次并没有来过一般。不过她的分享欲依旧旺盛，白晨露的微信小号的朋友圈里还能看到这几天她吃了什么东西，以及什么时间离开的古城。 这种平静让颜晖觉得有些奇怪，这与他印象中爱钻牛角尖不闹个不死不休决不罢休的谢菲菲并不一致。这两天颜晖的计划也是依照谢菲菲原本的性格模型而定，无论是迅速换掉门锁还是后面安心在家候着以便接招，都是建立在颜晖预估这两天气急败坏的谢菲菲依旧会登门拜访的基础之上。等看白晨露发来谢菲菲已经降落在山城的消息后，颜晖长舒了一口气，内心的紧张感虽有缓解，但招式落空的失落感和对其矛盾行为的疑惑感依旧萦绕心头。 白晨露的信息都是发在小群里的，lisa看到之后很快也打来了电话。 “我刚看到她走了，今晚没机票了，我明早去你那里。” “应该没啥问题了，我去海都也成。” “咱俩在哪儿见不重要，又没有什么正事儿，再说我还要见露露她们呢，你就安心等着呗。” “那行，你订好票了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 “嘿嘿，这自然好，明早见，有好事儿要给你说哦。” 两人在电话里又墨迹了一会儿，每当颜晖问起这两天她那边的情况时，lisa就调皮的说一切向好，见面详谈。见她如此表态，颜晖也知道事情肯定是总体不错，但还有些麻烦的小细节需要两人合计，在电话里也就没有追问下去，反正明天两人就能见面，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挂掉电话，颜晖独坐在空空荡荡的家里。这两天得闲，颜晖也把家里好好的收拾了一遍，谢菲菲之前带走了自己大部分的东西，只剩下一些便宜的衣物还留在古城这边；挂着她名字的所谓两人家庭账户在电脑上已经没有办法登陆，这时候这种私人网银账户也不再需要u盾，看样子之前已经改了密码。明天就是工作日，几个朋友已经陪自己耗了两天，这时候都在自己的住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颜晖看着还在家里悬挂着的各种谢菲菲婚纱照或是后来拍的写真，只觉得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按照lisa刚才在电话里的说法，这后面这个被因长假而缩短的工作周里她都会待在古城，直到过完周末才会和颜晖一起返回海都。两人要在这边住上四五天，估计lisa也不会想时时刻刻看着谢菲菲的照片，颜晖干脆趁着这会儿把家里挂着的照片全都撤了下来。只是少了润色，家里的墙壁反而显得有些留白过多，家里倒是有些可以悬挂的字画，颜晖也就打算等着lisa到了后，两人一起再挑挑拣拣，把适合挂出来的藏品装裱一下在加上去。 次日一早，lisa的航班准时降落，颜晖也早早的在接机口买好了星巴克，静静候着了。这天小长假收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一席便装满面桃花开的lisa在一众灰色面容衣着严肃的上班族中颇为醒目，看到颜晖的一刻就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从行色匆匆的人群中脱颖而出，直接扑进了颜晖怀里。 lisa挽着颜晖的胳膊，拄着一杯冰咖啡，颜晖拖着行李箱，两人一路黏黏糊糊的挪到了停车场，进了车里就迫不及待的和颜晖亲在一起。又腻味了两分钟，两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彼此的嘴唇，颜晖也才能发动汽车，从机场返回住处。 lisa的心情很好，坐在副驾驶上一直在和颜晖说笑。 “晖哥，你说车上会不会被放窃听啊。” “这几天查了，安全。” “我们这是特务接头么？” “额，怎么话到你嘴里变得怪怪的。” “这么说刺激啊，嘿嘿。” “你这小脑瓜子都在想啥呢。” “我想的可多了呢。” “说说？” “不急，你专心开车，到家了我们谈。” 只不过到了家里，两人也没有第一时间聊什么正事儿。lisa看到颜晖家里已经把所有关于谢菲菲的照片都撤了，心里一阵窃喜。她了解颜晖不太拘泥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这时候做出这种改变绝对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不过lisa不和颜晖贫几句嘴就不姓李，等她把自己的洗漱用品从箱子里取出来，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儿后，就坐到床边，一脸坏笑的说道：“晖哥，你看你这屋子一点儿有女主人的味儿都没了，多不好玩儿的。” 颜晖一脸疑惑的看着lisa，不知道此刻她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能“啊？”了一声以示回应。 lisa一边解开单衫的扣子，一边抛了个媚眼出来，嘴里也是自顾自的叨咕道：“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把氛围都破坏了，我这准备了半天都白费了怎么办？” 颜晖脑子里瞬时电闪雷鸣，不过还是明白了lisa这种调皮的调情方式，此时此刻说什么也不如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回答lisa的问题。 随着lisa的一声轻呼，颜晖已经把她扑倒在床上，lisa刚想说什么，就被堵住了嘴。随着这个悠长的亲吻，两人都觉得天旋地转，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甩飞到消失不见的。颜晖这几天没有刮胡子，亲吻之后他的嘴巴也没有离开lisa的身体，在女孩儿紧实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lisa也被胡茬闹得浑身痒痒，一边嬉笑一边热烈的配合颜晖的动作。 无论是在心理层面还是生理层面，两人都对这一刻期许了已久。颜晖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开荤，lisa也刚摆脱亲戚纠缠，此刻的亲密接触因为情欲的积压变得热烈异常，一番云雨也是持续了好久。 胡天胡地之后，lisa喘着气依偎在颜晖怀里，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颜晖也是浑身大汗，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带着胸口起起伏伏。随着一阵甜蜜的不言不语，两人的呼吸逐渐平复，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人也开始相视交换着彼此的情绪。 lisa长舒一口气，悠悠道：“比我预期的还要好，嘿嘿。” 颜晖还是有些担心，从刚才的感受来看，lisa显然是荒了很久，喘过气来也是关切的问道：“刚才没把你弄疼，感觉你反应很大。” “开始有点不习惯，但你很温柔啊……” “如果哪儿让你不舒服了，你要给我说啊。” “没有不舒服，谁知道你这么坏的……” “诶？怎么坏了？” “哼，明知故问，讨厌死了。” “好好好，最后一个问题，你有多久……” “就知道你要问，回国之后我就醉心工作没有交过男朋友，你是知道的，反正便宜你了就是了。” “是是是，但以后不要说什么偷啊之类的事儿，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嗯，不说这个，我知道的。” 两人再一次陷入情意绵绵的眼神交换，随后就是紧紧拥抱。这种事情实际上是一种长时间高消耗的有氧运动，两人浑身的汗水就能印证这个问题。加上这次仪式也算得上耗时许久，平静之后虽无什么疲惫感，但两人的肚子却提出了抗议，一看时间，已经是午饭点了。 这个点儿做饭有些不太现实，两人打算一起冲个澡再点个外卖解决能量补给问题。只是洗澡之时兴致又起，且不说在浴室里面发生了什么，lisa都是足不沾地的被颜晖抱出来的，躺回床上后谁也没提午饭吃什么的事儿，就又滚在一团。 第95－4章 临界点————食髓知味 整个白天都在两人的白日宣淫中度过，直到5月的日头西斜，那团火焰才耗尽了柴火。两人还是不觉腻味的紧紧靠在一起，床单上已是一片狼藉，两人只得找着似乎还干燥的地方缩成一团。又是一番唇齿相依后，两人才决定再洗一遍澡，去外面补充点营养，要不然今天就真的要饿出毛病了。 颜晖先下了床，在lisa的吩咐下从行李箱里取了睡衣和新的贴身衣物，回到卧室就迎来了lisa的调侃：“嘿嘿，你够可以啊，这会儿还健步如飞的。” “你以为呢，身体不是白锻炼的啊。” “那我下来时你扶着点，我腿软了。” “那你别突然袭击啊，这会儿我也快虚脱了。” “嘿嘿嘿……” 这次一起冲澡时，两人都忍着不再对彼此动手动脚，饶是如此还是差点擦枪走火，似乎彼此之间存在着什么神奇引力一般。洗过澡两人快快穿好衣服，赶忙出门觅食。 lisa一直软软靠在颜晖身侧，出门后还不忘感慨：“你这帮朋友是真的够意思，今天我来了都默契的说今天这没空那没空的，看来有些默契在身上哦。” 颜晖笑道：“一帮怪大叔老嫂子的，咱俩这点小心思能瞒得住他们么？” lisa脸一红，把手机点亮给颜晖看了看，嗔怪道：“你在看看徐丽，你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颜晖接过手机，看到lisa在飞机降落后，给徐丽报了平安后，徐丽平均每过半小时后就会给lisa没话找话般的发上几条信息，但无一回复，直到刚才自己和lisa出了家门后，lisa才回复了第一条信息，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哦”。而此时徐丽的信息还在和信息轰炸机一般刷屏而来，除了开始还有几个诸如“重色轻友”或者“你太过分”之类的汉语之外，剩下的都是满屏感叹号，或者问号或者省略号的混合体。 颜晖刚看完刷屏般的信息，徐丽干脆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晖哥，接么？” “无所谓啊，看你呗。” “额，我接了，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都。” “关键时候傻笑就好。” 因为这个来电，lisa拄着电话傻笑了一路，直到坐到餐馆上了菜后lisa才找到由头挂了电话。 这一餐两人也是吃的你侬我侬，彼此互相夹菜的小环节做了个十足。等肚子填了个七成饱之后，lisa方才说起这次在海都那边她有什么进展。 “我和家人说了咱俩得事儿，算是把得到许可了。” “嗯？算是。” “哎，我爸倒是觉得由我做主就好，我妈的反应有点强烈。不过徐丽和我一起在我家帮我说的，有她给你做背书，我家那边倒也过了关。” “下次去那边，一定要请这姐们搓一顿以示感谢。” “那肯定。我说关键的，我家人也提出要求了。” “嗯，我在听。” “我父母的意思很简单，要给你个考察期。具体就是这次资产包的事儿，一年后的情况要和我们的预期要大差不差，以不能赔钱为准。” “嗯……如果没有什么天灾的话，这个是可以保障的，再说你也给这个abs在保险公司那里投了保么？本肯定是能保住的。” lisa一脸狡黠，得意满满的说道：“嗯嗯，所以我才说大差不差嘛。” 颜晖心里一阵感动，缓缓道：“莎莎，真的……谢谢你。” “不要说这个，我知道你懂我，我也懂你，这样就足够了。” “嗯。” “下次你去海都了，要和我父母见一面哦。不过你别紧张，肯定没问题的。反正我看上的男人我父母肯定也能看得上。” “这周末和我家人一起吃顿饭，你也肯定没问题。” “嘿嘿，那是自然。不过谢菲菲那边后来没闹腾，我也有点奇怪呢，你有什么想法么？” 颜晖蹙眉道：“没实证，但是有推测。我们后面几天要分析一下。” lisa倒是乐观，拍了拍颜晖的肩膀，一脸轻松的回道：“律师那边我这边有靠谱的，你上次也见过。下周过去了碰个头，看看要准备什么起诉材料就好。” “这事儿还用到他们，会不会对你这边不好？我这边也能找到律师的。” “嗯……也行，不过找他们咨询是没问题的，反正这事儿肯定也瞒不住我父母。” “也是哦。” “反正你是真心喜欢我，我也是非你不可，谁想找事儿我就灭了谁。” “咦，怎么这么霸气的。” “哼，你才知道，后来你要敢辜负我我就咬死你。” “咬哪儿？” “去去去，讨厌死了。” 第96－1章 诱秦诓楚————同魂异体 涉及到多方势力的角逐之中，在为了争夺利益的撕咬之间，大玩家之间各自揣着自己的目的玩儿着结盟把戏的同时又同床异梦。还有些小鱼小虾在这些大户之间生存，天天盯着飘下来的那些碎屑过活。而这些小角色，为了有更多的残羹冷炙可供己用，也难免干一些四处挑拨争端的事情。 lisa来古城的第二天，颜晖这边的朋友张罗着要给lisa接风安排晚餐，还神秘兮兮的对吃饭地点做了保密处理。不过颜晖和lisa在吃过午饭后，就去了秦朝的公司先和那小两口先碰了头，几番试探下白晨露还是把晚上的安排透了底儿。 lisa问了下颜晖那家馆子的情况，又交换了下眼神，随即提议道：“咱们别去那么正经的地方好不好，又贵又不自在。来这边我们就去吃烧烤呗，喝喝小酒多舒服的。” 秦朝摇头道：“你来这边我们不隆重招待下怎么着也过意不去呗，客随主见咱们就搓顿好的。” 白晨露也在帮腔道：“就是就是，我们结婚的时候莎莎也没有来玩儿，还包了那么大个红包给我，今天就让我们安排啊。” lisa扑闪着眼睛看了看颜晖，颜晖心下明了，代替她应道：“没事儿，咱们哥几个还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排场啊，人莎莎到这边就想吃点烤肉咱就满足了呗。” 秦朝和白晨露相视一笑，小两口的笑容让颜晖和lisa心里一阵发毛，果不其然秦朝一开口就上了高速：“果然是情投意合啊，你看这俩这一唱一和的。” 白晨露也是一脸嬉笑的说道：“就是就是，看样子昨天这俩挺开心的么。” 颜晖赶忙岔开了话题，打过圆场道：“行了行了，拷打的事儿省省，就说晚上吃啥呗，就烤肉得了。” 秦朝笑道：“好好好，就依你们的，一会儿我把包间取消了。” lisa开心的鼓起了掌：“嘿嘿，吃烤肉吃烤肉。” 秦朝挠了挠头，看着颜晖和lisa一个讲道理，一个扮可爱，也是一阵好笑。一对儿男女一旦进入到亲密关系的阶段，身上的腻乎劲儿倒是肉眼可见，只是眼前这俩人精身上透露的那种默契明明是磨合许久的既视感。 因为烧烤的开摊儿时间比较晚，晚饭之前生生多出了两个小时，秦朝给餐馆打了电话，颜晖也给靳磊说了情况，改了晚上见面的地点。多出来的时间反倒是犯了难，秦朝下午还要见几个客户，等客户来了就进入工作状态，把自己的办公室占了起来让其余几人自便。 会议室和秦朝的办公室都不能用，lisa觉得办公室里总有一道难以名状的目光审视着自己，顺着源头寻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嫩绿色小衬衫的姑娘正在死死盯着自己。 lisa戳了戳颜晖的胳膊，凑过脑袋小声问道：“诶？那个姑娘是不是你说过的那个？” 颜晖用余光一瞥，看到正是董晓萌一直在看着自己这边，也就微微点了点头。lisa也好奇起来，干脆直接转过脑袋看了回去。 “喂，你也别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啊。” “她不也是直咧咧的看咱俩么，来而不往非礼也。” 而董晓萌不躲不闪，迎着lisa的目光丝毫不动，没一会儿lisa就败下阵来把脑袋转了回来。 颜晖看lisa一脸尴尬的转头，直接搂过lisa的肩膀笑道：“咦，认怂了？” “那妹子一点都不带忌讳的，服了服了，感觉刚才自己挺没必要的。” “那你还盯那么久啊。” “你别说，这小姑娘还挺好看的，人家追你你是怎么忍得住的啊。” “别胡说，又不如你好看。” “嘿嘿嘿……” 两人嘻嘻哈哈之间，白晨露也和秦朝商量完事情，从小办公室里走了出来。lisa一见到白晨露现在得空，就招了招手引人过来。 “露露、露露，老秦那边什么时候能忙完啊？” “他那要且等着了，怎么了？” “我们不在这儿待了，晚上吃饭的地儿不是离晖哥那边近么？我们先在那边等着呗。” “啊？为什么啊。” lisa拧了在一边偷笑的颜晖一把，朝着董晓萌坐的方向使了使眼色。白晨露瞬间明白了lisa的小心思，笑嘻嘻的表示那就出发。 三人一起离开了秦朝的公司，临出发前白晨露顺便拉着这俩人精帮自己参谋一下。前一段时间她和别人合伙的奶茶店生意不错，这几天她正在考虑在秦朝公司楼下的shoppg all里面开一家分店。等白晨露刚把情况说完，颜晖和lisa就已经开始进入了分析模式。 白晨露说完时，几人刚好在电梯厅里等电梯，颜晖已经开始算起了数据：“这个办公大厦是两个楼，分ab座，一边是42层，扣除商场用的那些应该是36层的办公区域。这边一个楼一层差不多是两千多平的营业场地，差不多就是10个老秦公司的营业面积。他那儿是十来号员工，那么一层就可以折成一百人，两个楼就是七千两百的常驻潜在消费人群。” lisa也很快跟上：“露露啊，回来你问下这个楼的物业，现在办公室的使用率大概是怎么样，这样就可以推算出这里的实际办公人口有多少。还有后面要看下商场里面的人流量怎么样，有多少同行，同行的生意是什么情况。” 电梯到了，白晨露一边按着楼层一边疑惑的看着进入头脑风暴的俩人。颜晖看到白晨露直接按了停车场所在的地下楼层，敢忙说道：“走，先去商场里面走一圈，先看看业态情况。一会儿还要看下堂食和外卖的占比，不过今天是工作日，要想看到准确的数据还要看下周末时的情况。” lisa颔首道：“嗯，这个我们一会儿转悠的时候选一个看着差不多的牌子买几杯，看看单号就差不多能看出到现在这家店卖了多少杯出去。对了，今天可以不买无糖的，嘿嘿。” “我还是要无糖的。有了这些数据可以差不多预估出露露后面要开这家店的潜在收入是多少，反正我记得她那边也是加盟的品牌店，定价什么的都是标准化的。剩下的就是看看成本有多少了。” “嗯嗯，既然这边已经是加盟商了，后面一定要争取更好的加盟政策，再说老秦在这边本来就有办公室了，租金什么的也要好好谈谈，成本也可以控制下去。露露，这事儿你也要拉着老秦帮你忙啊，让他给你把这边的物业之类的对接好。” 白晨露看着面前两人一言一句之间就把她这边需要关注的问题聊了个通透，老老实实跟着一起在商场里面转了一圈，从他人的视角把事情重新评估了一遍。这时候她想起自己当时和谢菲菲合伙美甲店时，颜晖帮她做的一堆专业分析，而此刻lisa说话的语气调调和颜晖不说一模一样，也是七分雷同。 第96－2章 诱秦诓楚————闯入者 三人在商场里逛了半个多小时，就摸清楚了这边有多少家饮品店，lisa还教会白晨露怎么从买过东西的小票上去推算这家店的日出货量。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白晨露只需要再后面一段时间收集收集数据，看看商场给她的租金报价，在比对下自己再次开店的成本就可以做出决策。 忙完正事儿后，几人就要开车去颜晖家先休息一会儿。晚上吃饭的地方不好停车，但离颜晖的住处并不远，一群人就打算把车子都停在颜晖住的小区。lisa也说一会儿坐白晨露的小车继续她们的女孩儿话题，就这样，两辆车分别从秦朝公司所在的商圈开往颜晖的住处。 只是lisa上了白晨露的贼船就后悔起来，她发觉此刻没有颜晖在旁边帮她岔开话题，白晨露对她的拷问只能独自承担。颜晖的这帮朋友虽然没什么节操，但不至于太过离谱，白晨露知道这俩人昨天在一起待了一天，从今天的情况看来牛也没累死地也没犁坏，问出lisa过得挺开心后也就省去了其他细节问题。而lisa倒是从白晨露那边问出了不少关于董晓萌的信息。 “露露，你说这姑娘怎么这么死心眼，我第一次来这边的时候就看出来她对晖哥有想法，这都几年了怎么还盯着他啊。” “我们也不知道，老秦也说那姑娘癫儿的很。” “那你给我讲讲她的事儿呗，你知道的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萌单相思。老秦也劝过她，但那姑娘死心眼呗，晖哥也就尽量避嫌。但有一说一，晖哥那人招小姑娘喜欢倒是真的，你看我那个闺蜜也是一眼就相中他了，那次你过来也能看出来。” “嗯嗯，你们那安排我当然知道。” “不过你想想嘛，你看晖哥也三十多了，但那体型那气质，一点都没有中年人油油腻腻的感觉。再说他家条件也挺好，待人接物也讲究，随便聊上几句就知道那家伙脑子里全是门道，招人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就是，刚认识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那人深藏不漏的，越了解就觉得他人越好。” “莎莎，那你是怎么想的啊，你的条件可比晖哥好的多了。” “我也不知道，开始的时候就是觉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后来接触多了，也知道他过得其实并不开心，加上那次他被人带走调查的时候我心里急的不行，后面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反正既然决定在一起就好好争取呗。” “反正这边你放心，我和我们家老秦，加上磊哥曦姐他们，还有现在晖哥的那些朋友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嘿嘿，你们最好了。周日的时候我还要和晖哥家人吃饭么，还有点紧张呢。” “安心啦，他爸妈人都很好，都是知识分子并且对我们都很好，你的话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不过听你们这么说，感觉怎么一副谢菲菲很不招待见的感觉啊。” “那没办法，都是自己做的事儿，我们这些当朋友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肯定也知道不少，你说说她自己干的事情让我们这些朋友怎么看嘛。” 一通八卦闲聊中，两个女孩儿把车开到了目的地，在颜晖家楼下附近找了个临时车位停好。刚下了车，走了两步后就看到颜晖在楼门口和一个女孩儿正在说着什么。 lisa一边拉住白晨露，在远离楼门口的位置找了个视野盲区停住，一边问道：“诶？这是什么情况？和晖哥说话的女孩儿你认识么？” 白晨露眯着眼睛看了一阵儿，把用着微信小号的手机拿出来，翻开存的照片比对了一下给出了结论：“好像是谢菲菲的那个闺蜜，之前和我们见过的。” “咦，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我们上去看看？” “我过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 “没事儿，她们那边人又不认识你，我在旁边晖哥又不傻。” “走。” 说罢，两个女孩儿挽着胳膊大不咧咧的直接走向了正在楼门口说着什么的两人。颜晖背对着她们走来的方向，并没有看见，而正和颜晖说话的女孩儿也没有关注过来的两人，正在专注的说些什么。 等两人走到耳力范围内，只听到颜晖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好了，我一会儿还有事情，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别在这绕弯子了。” 没等那个女孩儿说什么，白晨露就开了口：“诶，是冯楠？你怎么来了啊。” 冯楠这时候才发现来的是自己之前见过的人，不过她毕竟和颜晖的圈子不熟，开口的女孩儿在她脑海中还有印象，而另一个留着半长头发的高挑女孩儿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此时也只能怔怔答道：“你，你好，今天碰巧过来。” 颜晖冷哼了一声，不客气的说道：“看，刚你说了一会儿我朋友都来了，另外你碰巧能跑到我楼下等着？有事儿就说事儿，没事儿就请便。” 白晨露接过话头：“嗯啊，我家老秦和磊哥在买东西，一会儿就开车过来了。你要不方便的话把钥匙给我，我和曦姐先上去喽。” 而冯楠明显还憋着劲儿想说什么，但被颜晖打断道：“行了，没什么事儿我就上去了。你要没事儿的话也别再碰巧过来，这边现在没你的朋友。” 颜晖把话说完，就跟着白晨露和“刘曦”一起进了电梯厅，在一楼就有一个等着的电梯，临上楼前，“刘曦”似乎还扭头看了还在楼门口一脸委屈的冯楠一眼。 第96－3章 诱秦诓楚————相知 等回了房间，两个女孩儿立马就问起今天这是闹了哪儿一出，一个谢菲菲的闺蜜突然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颜晖家楼下让lisa有些担忧。 “晖哥，你说这个人知道你家，总让人有些在意，我在这住着会不会对后面的官司有影响啊。” 颜晖也对今天突然见到这号人有些意外，点上一根烟皱着眉头，一边思考复盘一边回复道：“她过来倒不是因为谢菲菲让她过来盯梢或者怎么地，我和她在楼下也没聊上几句你们就来了。” lisa把颜晖刚点着的烟从他嘴里抢过来，问道：“她说了什么啊？” 颜晖对lisa的举动似是习以为常，又给自己续上一根烟答道：“见了面就常规的打了招呼，然后墨迹了两句她就说她知道谢菲菲和我闹腾的事儿了，她也觉得是谢菲菲的问题。然后就扭扭捏捏的问我后面有什么打算之类的。我问她到底要有什么事儿想说什么的时候你们就来了呗。” lisa和白晨露对视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得，你看你都把魔爪都伸到别人闺蜜那边了。” 颜晖一脸无语的辩解道：“哪儿能啊，我连人微信都没留。” 白晨露也打开手机，翻出了谢菲菲前几天发的朋友圈截图：“你看，就谢菲菲闹腾的那几天还和这个女孩儿吃了饭呢，有照片为证。” 颜晖一边回想一边说道：“我是觉得她这个闺蜜不是什么好鸟，之前说过什么彩礼的问题还让谢菲菲和我们有过争执，露露你有印象么？” 白晨露点了点头，承认了颜晖的说法，而lisa感慨道：“这种看上闺蜜老公的狗血剧真的会发生么？” 白晨露也回忆起之前有冯楠参与过的聚会，在旁边解释道：“我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这个女孩儿被谢菲菲叫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就说要我们帮她介绍优质男生，说的也奇奇怪怪的，莫不是盯着晖哥呢？” lisa干脆捧着颜晖的脸坏笑道：“嘿嘿，我要是你就干脆把人微信加上，没准儿还能套出什么话呢。” 颜晖也是捏了捏lisa的脸，慢慢说道：“都跟你这么坏的啊。” 说罢，两人小鸡啄米般的浅浅亲了一口，惹的白晨露在一边一阵抗议。 刘曦这天下午没有课，知道了行程改变，也提前先到了颜晖家和几人聚在一起。她到颜晖住处的时候，其余三人在家里也刚待了半个多小时，颜晖也才刚泡好一壶茶。按照刘曦的说法，她在楼下时也没有碰到冯楠，待听完颜晖对刚才见面的情况复盘，她也觉得那个女孩儿大概率在试探颜晖的想法，甚至有鸠占鹊巢的念头。 lisa努了努嘴角，有些不悦的说道：“你看看这人都交的什么朋友啊，这种破事儿都能做出来。要是你看上我哪个闺蜜，我第一时间就和你绝交。” 颜晖撸了一把lisa的头发，有些无奈的说道：“她交朋友的眼光反正我是不敢恭维，她在山城的那个什么闺蜜天天就撺掇着她买房子，这个冯楠也是之前怂恿她闹砸上份工作的幕后始作俑者。” lisa把颜晖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拨拉开，噘着嘴巴抗议道：“喂喂喂，我是小猫还是小狗啊，手拿开啦。” 颜晖赶忙把lisa搂到怀里，lisa也是莞尔一笑，乖巧的依偎在颜晖怀里反手抚过颜晖的脸颊，小声撒娇道：“胡子扎扎的，死渣男。” 刘曦和白晨露突然被撒了一脸狗粮，同时发出嫌弃的声响。lisa见此也挣脱出颜晖的怀抱，笑道：“好啦好啦，这么长时间我们挑个电影一起看呗。” 颜晖领命，直接小跑去书房开电脑去挑合适的资源，准备存到u盘里放到电视上来播。 刘曦连忙叮嘱道：“莎莎，你快去盯着他，按他的口味肯定是找什么奇怪的文艺片给我们看，千万拦着啊。” 白晨露也是适时补刀：“就是就是，上次他弄的什么纪录片看的我都快打瞌睡了。莎莎姐你一定找个我们能看的啊。” lisa端着两个茶杯慢悠悠溜达进书房，见颜晖刚打开电脑，把茶杯递给颜晖后说道：“听到外面几位女士的需求了？” 颜晖尬笑两声，点了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lisa大不咧咧坐到电脑前，摆弄着鼠标坏笑道：“嘿嘿，我来检查检查你有没有存什么小电影，来老实交代都存哪儿了？” “真没存什么小电影，电影都在g盘，看过的在抽屉里得移动硬盘里。” “嗯，我开找找看，一会儿就看恐怖片得了。” “这样好吗？” “我有地方能躲，她们没有，自然合适。” “小坏蛋。” “嘿嘿，不坏的话你能喜欢么。” “刚好，才下来温子仁的那个招魂系列，绝对经典。” “good taste” 没一会儿lisa就挑好了要看的电影，一部招魂绝对是剧情加恐怖电影镜头语言的教科书，趁着数据转移到u盘的功夫，颜晖也小声问道：“莎莎，刚才你是不是生气了？” lisa撅着小嘴，在颜晖脸颊啄了一下，小声回答道：“老狐狸，被你看出来了。” “嗯，是不是嫌我没洗手动你头发了？” “呆子，才不是。我是觉得和那个女人牵扯的事儿怎么都那么糟心，我心疼你。”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颜晖的意料，对此他只能怔怔的“啊？”了一声。 “我是很心疼啊，但是我也知道要不是她搞出这么多离谱事儿，我们也不会在一起。这种感觉让我很矛盾……” 颜晖以一个拥抱让lisa噤声，这个拥抱并不怎么用力，一股可以被称之为互相理解的温情感环绕在两人身侧。颜晖在lisa的耳畔小声安抚道：“是我不好，我会把后面的事儿处理好。” “我知道，我们一起来。” “有你真好……” “好啦，不抱了，外面人要着急啦。” 第96－4章 诱秦诓楚————认同感 等电影放了十几分钟，刘曦和白晨露纷纷抗议lisa心黑手狠，选了这么一部恐怖片制造冷气。更过分的是从电影刚一开始，lisa就缩进了颜晖怀里，每当出现恐怖镜头总会有个大靠垫给予她安全感。而招魂系列电影的特色就是高级的镜头语言构筑下，辅以出色音效混合着精神攻击的逻辑内核，虽然没有太多的jup scare但也足以让人看的脊背发凉大呼小叫。没过一会儿lisa就被两个女孩儿强行从颜晖身边拽了过去，颜晖也就乐得在一边看着三个女孩儿一起被吓得吱哇乱叫。 电影看完，离吃饭点儿也就没有多久，几个女孩儿都不能忍受颜晖对镜头语言的各种解构分析，几人喝了几杯热茶后就干脆出发去吃晚饭的地方。晚春的傍晚气候宜人，三女一男慢慢朝着烤肉铺子溜达。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而三个女人又是一台戏，那么这时候三个女人就在唱着八卦阵，反正颜晖发觉自己的话是一点也插不进去，也就安安心心的当着行路保镖。 到地方之后，烧烤摊离开摊儿还有半个来小时，但已经有几桌食客在室外的小桌子翘首以待了。颜晖几人找了个合适的桌子，靳磊和秦朝也在过来的路上，看样子等他们来的时候就能吃上热乎乎的第一炉烤肉。 当然，颜晖的这帮损友不整点什么幺蛾子就不能被称之为损友，秦朝一落座就吩咐服务员给这桌上了一份烤韭菜，而靳磊虽然没有和秦朝通过气，也在到了这边也第一时间做了同样的事情。不多时两份份绿油油的烤韭菜就摆上了桌，还被专门推到了颜晖正面前。 颜晖一脸无语，无奈的说道：“我说哥几个，你们点一份儿就得了，点这么多我一个就光吃肉了。” 秦朝一脸贱笑道：“补补，补补。这都是亲爹们对你的爱啊。” 颜晖拍了秦朝一下，嚷嚷道：“滚犊子，吃韭菜又没用，吃肉才补呢。” 靳磊冷不丁的补刀道：“那就点两串大腰子给你，吃啥补啥。” 白晨露婚后的尺度也越来越大，飞速的朝着老嫂子的方向发展：“我们拷问了莎莎一天，反正是牛也没累死地也没犁坏，你们今天这大补都给晖哥了，怎么着也给她补点呗。” 秦朝也是飞速叫来了服务员，想要在多要些烤腰子，结果被颜晖拦了下来：“哥几个，咱们玩儿梗归玩儿梗，别糟蹋吃的呗，别点了一堆吃不完浪费。” lisa也是附和道：“就是呢，听晖哥的，这么好吃的肉肉浪费了多可惜啊，我在海都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烤肉，嘿嘿。” 见lisa都发了话，几人也就一起碰杯表示赞同，投入到欢快的饕餮活动之中。 酒过三巡，各种烤肉烤菜也吃了不少，颜晖的朋友们都在问起lisa后面的想法，这几人也都想着平时可以多见见lisa。不过颜晖也是有一些顾虑，也就趁着话头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今天谢菲菲的闺蜜突然跑我家门口蹲我了，后面如果我和lisa被堵到家里可能还是会有些麻烦。” 靳磊立马问道：“这次你和谢菲菲肯定没得聊，后面你是什么打算？” 颜晖回道：“简单，下周我会咨询下律师的意见，准备起诉离婚。既然走起诉这条路，就要防着对面以各种理由给我们找法理上的瑕疵。” 刘曦接过话题：“这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在公检法的同学不少，要是担心什么问题的话下次莎莎过来的时候可以住我们家，我们家的小朋友也很喜欢你呢。” 白晨露也表了态：“我家的客房也欢迎啊，不行的话我和老秦就和阿晖换房子住就好啦。” lisa摆了摆手，笑道：“安啦安啦，过来大不了就住酒店呗，又不是住不起。现在我们公司也没撤，也没什么麻烦的。” 颜晖也是很感激自己的这帮朋友：“谢谢哥几个，这个都不是大问题。问题是后面的起诉肯定要提供证据，如果到了那一步哥几个可以方便提供些视频凭证或者书面的证词么？” 秦朝直接翻了白眼：“你跟我客气个屁啊，这话还要问？” 靳磊也是直说道：“别的不说，上次她把家里贴成鬼画符似的，还有那个针孔摄像机，你是直接扔了甩了，但我把该拍的照片都拍好了，要不是你不想追究那个摄像头我肯定存着了。” 颜晖听着心里一阵感动，也只能举杯致意，lisa自然是陪了一杯。而桌上的其余众人也是默契的和两人碰了一杯。 正事儿聊完，秦朝和颜晖自然也是对今天冯楠突然跑到颜晖家楼下的动机颇为好奇。白晨露就绘声绘色的把下午时的场景描述了一遍。 秦朝叹了口气，瞄了颜晖一眼，吐槽道：“我就不明白这小子怎么能这么招姑娘啊，今天我从公司走之前还被小董问了半天。” lisa好奇心上来了，追问道：“她问了什么？” 秦朝换了副声调，带着娇意说道：“我给你学啊，那个女孩儿是谁啊，怎么和晖哥那么亲密？啊什么，晖哥要离婚了？你怎么不早给我通气。” 秦朝的神态把除了颜晖以外的众人逗的前仰后合，颜晖抱怨道：“早给你说了，把那姑娘开了，你看看这。” 还没等秦朝反驳，lisa抢白道：“晖哥，你又不是老板，这事儿就自己忍着呗。” 颜晖一边给lisa塞了个烤鸡翅，一边无奈的辩解道：“喂喂喂，好歹我也投了点股份，说是小老板也不为过。” lisa也不管嘴里有吃的，嘟嘟囔囔的说道：“你又不是大股东，还是得听老秦的。” 颜晖叹了口气，抽了个纸巾帮lisa擦了擦嘴角，服软般的说道：“是是是，没办法，看你吃的急的，擦擦嘴。” 白晨露笑道：“莎莎姐放心喽，我们都在劝着呢。” lisa霸气的回复道：“嘿嘿，我对晖哥有信心，他要没人要我才不稀罕呢。” 靳磊和刘曦笑嘻嘻的看着几人的互动，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lisa这种不拘小节的性格，并且会照顾其他人感受的共情能力，无论是当朋友也好，还是作为颜晖的伴侣也好，都比之前的那位更加适合。 看几人贫嘴的差不多，靳磊提醒了一句：“明晚上打球，能搞定么？” “没问题啊。” “那你明晚别开车了，你和李莎一起去的话估计逃不掉喝上几杯。” lisa不解的问道：“晖哥和你们喝点，我开不就行了么？” 刘曦笑道：“上次一起吃饭的人不全，明天那顿饭人可是齐的。” lisa也是豪气的回道：“那就喝他丫的。” 第97－1章 追根溯源————居家日常 世间的事物，或正常或离谱，或正面或负面，背后都有些完整的脉络可以追溯出产生相应结果的原因。溯源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学习过程，逆向推导的过程也是理解事件因果的重要环节。对于颜晖来讲，他看重的是因果，也把这种习惯自然而然的融入了进日常生活与工作之中。 和自己的朋友聚完会的第二天，颜晖才做了这次lisa来之后的第一顿正餐。一锅米饭，简单的三道家常小炒，lisa也吃的津津有味。 “嘿嘿，这就能看出来你平时很注意保养身体。” “怎么说？” “你看你做菜的时候盐用的少，油也用的少。搭配的也不错，有虾有肉有蔬菜，并且你居然也会用酱油烧菜诶，和我们那边的口味很贴近。” “那是因为酱油本身就是符合我烹饪习惯的东西，去腥调味上色一勺烩了。并且我腌肉的那套手法本来就是从淮扬菜的那边学的，看样子你家也是这么来的。” “嗯嗯，小时候我能吃到爸爸妈妈做的菜，后来家里生意起来了，基本上都是家里请的阿姨在做饭。不过我觉得你做的比我们家阿姨做的要合我口味，反正有口福了。” “诶？我没有这么专业。” “我也是低盐低油党，我喜欢就好。阿姨做的还都是浓汤赤酱的，有些吃不惯。” “也是，人家要以你父母的口味为准，再说那段时间你又是在国外，后来上班了也自己在住。” “对的对的，也是我从开始规律健身以后才开始越来越适应低盐低油饮食。” “那晚上我们打完球要去吃火锅，你ok么？” “没事儿啊，平时我们健康饮食不就为了偶尔放肆的时候没有心理负担呗。” 颜晖抓到了lisa嘴里的话把子，接着话题就开了车：“那下午我们要不要再放肆一会儿？” lisa脸一红，放下筷子拍了颜晖一下，嗔怪道：“讨厌，晚上你要好好打球，要是软趴趴的不是会丢脸吗。” “不至于不至于。” “还当你二十多岁啊？” “嘿嘿，不减当年。” “隔十年前你二十四五，我还没成年，哼，怪蜀黍。” “怪蜀黍要吃小萝莉哦。” “死相啦，好好吃饭。” 颜晖准备的三道菜只有一道清水煮虾被吃到光盘，剩下的两道菜和米饭都剩了一些。lisa在海都时，在父母那里没机会吃剩饭，而平时自己很少开火，当颜晖说起这些剩菜明天可以再热一下将就，而米饭可以弄成蛋炒饭后，倒觉得有些稀奇。 “晖哥，剩菜剩饭会好吃么？” “想什么呢，肯定不如新做出来的好吃。不过蛋炒饭这种用隔夜饭倒是不错。” “嗯，当时备菜的时候少弄点就好了。” “理想状态肯定是一顿搞定，但多做点剩下总比没吃饱要好些。再说有冰箱和密封盒，保鲜倒不成问题。那你家怎么处理那些没吃完的剩菜的啊？” “额，我不知道，平时在家的时候都没管过。我自己住的那里很少做饭，要不是老爹老妈过来一年都不见得开上一次火。” “那一会儿洗碗你能搞定么？看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诶嘿，你可别小瞧我，平时在家里偶尔也要煮点泡面水饺之类的，再说留学的时候不也要自己开火吗。” “行行行，我们李大美女勤俭持家小能手。” “嘿嘿，下周到海都了，我做饭给你吃。” 颜晖把餐桌收完，lisa也就如她所言开始刷锅洗盘子，颜晖饶有兴致的在旁边看着，除了有些费洗洁精外倒也是一板一眼。 第97－2章 追根溯源————意外来电 做完这些必要的家务倒也没花多少时间，趁着5月初的日光不算炽烈，两人打算去城墙边的公园里转悠一圈儿。只是刚换好出门的衣服，颜晖那边就接到了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 电话是谢菲菲的表哥，也是之前在古城玩儿的很开心的魏鹏打来的。颜晖给lisa说了来电人的大致情况后，本来打算不接也不挂，造一个没有听见错过电话的情景，只是一通打完没接，随后的电话接着又响了起来。lisa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示意让颜晖打开免提。 颜晖叹了口气，接通电话按了免提，魏鹏有些焦急的声音顷刻从听筒中传出：“妹夫，这会儿说话方便么？” “哥，不好意思，刚没接上。这会儿方便，您说。” “这次你和菲菲闹得这么大，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具体的我不想多说，只是她这次做的很过，后面也没什么变化的余地了。” “哎，听当哥的一句劝，菲菲是有些任性，但你们也要好好谈谈啊，你这样就说离婚她肯定有些拗不过弯。” “任性？哥，我现在很好奇她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如果可以的话方便跟我说说么？” “小颜啊，不是我说你，你看她这次回山城工作，你也没有一个电话也不过来看看，她肯定是有些怨言的，这次去那边肯定要吵一吵得，你也理解一下嘛。” “哥，她就是这么说的么？” “哎，有些不好听的话我肯定不能说啊，大概就是这样。可你怎么着也不能直接就提离婚啊是么，要好好沟通嘛。” “这样，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捋一遍，你听完在做评判怎么样？” “好。” “那我长话短说，第一，她当时回去的前一天，我因为工作的事儿被我们这边的警察当着她的面儿带走了，她还不是该走就走，一句问话也没有。第二……” “啥？什么事儿被带走？你没事儿？她什么都没说……” “哥，你别着急，我就是被带走协助调查，但这样也被人关了一天，谢菲菲可是看着我被人带走的，她有说么？” “这……” “那我继续说，第二，这次她到古城这边，见了我的面就先对我吹胡子瞪眼，张口就要我家一套房，话里话外都是要激怒我让我动手。我想好聚好散她也不给我机会说，她就是想要我家的财产，为了这还威胁我要报警举报我一些财产来源不明，甚至还去我父母那里闹腾。这些她又给你说了么？如果你觉得我胡说，我还有她在我父母那里闹事儿时的录音你要不要听？” “不要了不要了，你说的我信。” “好，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理解她？” “哎，这样，妹夫你听我说下……” “哥，别叫我妹夫，我担不起这个名号。” 颜晖说罢，lisa轻轻拍了他一下，用嘴型暗示他压压自己的火气。而电话那头，在短暂的沉默后，魏鹏还是慢慢说了起来：“小颜，有些事情我还是要给你讲一下的，你听过之后再做决定好么。” “哥，您说，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些火气。” “你看，你也知道菲菲的父母年纪很大，算是老来得女，但是这里面的缘由她没给你说过，这事儿我也本不该讲，你知道了的话也不要拿这个去问菲菲。” “放心，我知道的。” “本来菲菲她是有一个亲哥哥的，应该在我们辈里是老大，那时候我很小，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家中的长辈都知道。后来他因病夭折了，菲菲的父母才要的她。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家子人都很宠菲菲，宠到现在她也确实是脾气歪的不像样子。” 这个突然被补足的背景信息显然有些超出颜晖的预料，他之前以为谢菲菲身上的骄纵之气源自于父母老来得女的过度溺爱，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一个深层原因。颜晖带着有些惊异的眼光和lisa对视一眼，此刻她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电话那头的魏鹏也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是再给颜晖反应时间，这段沉默持续了几秒钟，颜晖略加思索，还是问道：“这个时候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让我原谅她么？” “我承认有这个想法，毕竟她和你结婚后过得确实不错，如果是从纯粹的旁观者角度来说你对她确实很好。现在菲菲的状态也不太对，回来那份工作只干了一个月也辞职了，当哥的也希望她过得好一些。” “但听完她在这边的所作所为，你如果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呢？” 这下轮到魏鹏那边陷入沉默，良久之后，一声叹息从电话那头传来：“哎，也确实难为你了。” “好，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就挂了。” “那我还是劝劝她……” “如果她是听劝的脾气，能把事情弄到这个状况么？”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魏鹏自然知道颜晖所言非虚，在这种诡异的安静已经转化为尴尬之时，两人简单的说了道别后，也只得匆匆挂断电话。 第97－3章 追根溯源————心有灵犀 lisa见接过电话的颜晖神情凝重，也知道刚才的对话引起了他心底一阵波动。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颜晖身边。颜晖转过头，看到lisa的脸上满是忧虑的神色，伸出一只胳膊。lisa也就顺势依偎过来，靠在颜晖肩头。 两人不言不语的靠在一起，客厅里只有时钟秒针的咔哒声若有若无的响起。这种静谧的氛围持续了十来分钟，颜晖已经把刚才的信息消化完毕，贴着女孩儿的耳朵柔声说道：“莎莎，又害你为我担心了。” lisa撅着嘴巴嘟囔道：“我怕你心软啊，看你一言不发的坐了这么久。” 颜晖捏了捏lisa的脸，宽慰道：“放心，没有心软。” lisa的神色还有些低落，满心顾虑的小声说道：“你心太善了，还是担心嘛……” 颜晖搂着lisa的胳膊紧了紧，让两人挨的更近一些：“刚才在想别的呢，没有给你说，怪我怪我。” lisa亲了颜晖脸侧一下，抱怨道：“下次你老僧入定的时候先告诉我一下，怪吓人的。那你刚才想什么呢啊。” “我在想为什么他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你看他的态度就很耐人寻味。” “我和他们都没接触过，倒没怎么听出来，你就说嘛。” “你看，这时候他给我说这些，应该不是被授意的状态，而是谢菲菲和他们说了什么他的自然反应。而魏鹏这个人的态度也很明显，他是想当和事佬，他人实际上挺好的。” “嗯，同意。” “你也听到从谢菲菲嘴里传出的话是如何，这我都不奇怪了，趋利避害人的本性。我是在推测她是怎么说的，以及准备做些什么事情。” “按照她哥的说法，谢菲菲会认为她要做的任何事儿都是正确的。她肯定觉得自己还挺有道理的，这种没自知的人真讨厌。” “这种就是成长经历带来的性格底色，我现在也认清楚了。你再想想前两天她那个闺蜜为什么会跑到这边来蹲我？” “你的意思是，谢菲菲可能先告你？” “对的，我也在复盘她回来时的表现，摆明了就是在用激将法，想逼着我或者我家人先动手担个过错方的责任。有这三种因素，我倒是觉得她是在准备这事儿呢。”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我倒觉得这不是坏事儿，你看，如果是我去起诉她，我还要去山城那边起诉。如果是她起诉我的话就是她来这边起诉我，这种离婚官司都是属地化原则，现在网上交诉状也方便，并且如果是在这边开庭的话，各种时间什么的我也心里有谱。” “嘿嘿，这段时间看了这么多项目的处理方式，我都没想到什么属地原则，你就想到这里了，真是老狐狸。” “今天晚上见我的朋友了我刚好提下这事儿，如果我上了法院的名单了让他们及时告诉我，我们优先处理，这样子走诉讼这条路的话，也能把时间压缩到最短。” “你真好，你看就知道你这段时间想了多少事儿。” “还说我是狐狸，你看你不也是把我的小心思揣摩了个透么？让我看看小狐狸的尾巴在不在。” 说罢，颜晖就把lisa拥进自己怀里，还扭了她屁股一把。 lisa也是以毒攻毒，往颜晖怀里钻了钻，坏笑道：“嘿嘿，我知道老狐狸的尾巴长反了。” 颜晖一愣，随即笑道：“真是小妖精。” “老妖精。” 第97－4章 追根溯源————小性子 两人只是嬉闹了一阵，并没有继续做什么高强度有氧运动。按照lisa的说法，一来晚上不能让颜晖打球打的和一个软脚虾一样，到时候免不了被一堆朋友调侃；二来，她晚上自己也想打打球，并且已经和白晨露约好了要去球场上见见真章。看着这会儿时间，两人干脆在屋里再休息一阵儿，一会儿直接去外面溜达一圈，顺便陪着lisa买双篮球鞋再随便补充点营养后直接去球馆赴约。 临出门前，lisa还特意关照道：“你说谢菲菲那个闺蜜不会还会找你啊？” “不会，上次我话说的挺难听的。” “那你先下楼，如果没问题我在下去。” “咦，之前还不是很嚣张的说谁惹你你咬谁呢，怎么这么怂啊。” “嗨，跟讲道理的人才这样吗，那些没道理可讲得还是要躲一躲。” “行，你下来的时候记得拿我的运动包，隐形眼镜什么的都在里面。” “好嘞。” 颜晖下了楼，一切并没有什么异常，没有那些不想见得角色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出现，lisa也就乐乐呵呵的蹦跶下来。两人依照计划逛了公园，之后去商场吃了顿简单的快餐给晚上的运动补充营养。买鞋的时候，lisa还特意给颜晖买了双新的同款男版aj实战球鞋和自己的搭配，作为情侣战靴使用。 刚巧店里还有新发行的限量经典款式的复刻版，lisa也问起颜晖的意见：“你看复刻版的你要不要买一个，你平时也挺喜欢穿aj的。” “不了，这种复刻都被人当理财产品玩儿了，不纯粹。再说这个鞋子配色这么奇怪，我也穿不出去，买双鞋供家里也没意思。” “收藏一下也不错吗。” “咳，这玩意也就在那个圈子里有用，鞋就是穿的，抛去使用功效也没啥。” “这样讲的话那些古董之类的也没啥实际使用功效啊。” “年头不一样啊。” lisa点了点头，承认道：“嗯，有道理。” 颜晖见lisa愿意听，接着说道：“你看每年出的那么多经典复刻，当然很多都是曾经要上球场上的实战鞋子，但和球场相关的配置，比如气垫啊、中底的碳板之类的性能配置基本都是砍掉的。也就是给大家当日常穿搭用的，你也看到我的那些都是买来穿的，而上球场的鞋子我也不怎么看样子，就看脚感怎么样，保护好不好，球鞋吗，死在球场上才是最好的归宿。” “嘿嘿，这你都能讲出这么多大道理。” “我爱听我才说的。” “爱听，以后多给我说哦。” 既然在店里有了消费，店家也自然愿意让颜晖用店里的试衣间换上打球的那套东西。和球馆那里有些简陋的地方相比，这边的条件自然舒服一些。颜晖换上拘束裤的时候免不了被lisa调笑大男人穿黑丝，还不忘摸上一把揩揩油。 “诶嘿，这手感不错啊，滑溜溜的。” “正经点，试衣间呢。” “裹瘦肉和裹肥肉的手感就是不一样。” “额，谁的是肥肉？” “闺蜜呗，不锻炼的那些腿上都软趴趴的，就靠黑丝塑形呢。” “所以你不穿呗。” lisa贴着颜晖的耳朵小声道：“你喜欢的话回来穿给你看。” 颜晖一边套上外面的球裤，一边笑道：“那玩意不是穿着不舒服么？没必要的。” lisa的小手并不老实，一边骚扰颜晖一边调笑道：“那就只在家里穿，嘿嘿。你看，你肯定喜欢，说这个你都有反应了。” “喂，试衣间诶，别这样。” “你看这么紧，你穿的不难受么？” “运动开了就好了，这种保护还挺有效。再说你不骚扰我怎么会鼓包啊。” “还不是中午没随你心意啊。” 颜晖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一个劲儿在使坏的lisa，认输一般的说道：“要是对你都没反应了，我不就算废了么。” lisa见颜晖认了怂，也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拍了拍手开心的说道：“嘿嘿，这次放过你。对了，我有些好奇，运动的时候一直被锢着会不会不舒服啊。” “你看运动的时候里面穿的都比较紧，倒不会很在意这个。你看你也不穿的运动bra么，也不会觉得太紧嘛？哦不对，你这里负担不大，体会不到。” lisa没想到在这里被颜晖将了一军，只能轻拍了他一下以示抗议。颜晖也把lisa搂到怀里，好好哄了一阵儿。 第97－5章 追根溯源————运动局 等行头换好，颜晖也换上了隐形眼镜，两人也直接离开商场直接打车去了订好的球场。每次颜晖的球局一般是晚上七点开始，恰巧是碰上周末的晚高峰，今天又被提前打了招呼不让开车，也就只能赶早不赶晚。等颜晖和lisa到了地方时，离开球时间还有将近半小时，球场上还没有颜晖的朋友到，老板见是熟面孔，也就提前放了两人进去。 相较于lisa只用换个球鞋就上场撒欢，颜晖就墨迹得多，穿上篮球鞋还在场边慢跑拉伸。热身的间隙，颜晖看了下lisa运球投篮的样子，一招一式还是有些样子，看的出来在北美留学的那几年她肯定也是好好玩儿过篮球的。颜晖热完身刚上了场，lisa就嚷嚷着要和他比投篮，并且规定了三分线内位投十个，三分线外投五个。颜晖有些轻敌，胳膊腿儿倒是活动了，但手指还没有活动，也没有摸球就接受了lisa的挑战。这么弄下来，颜晖手感冰凉，刚开始时频频打铁，而lisa的投篮水平确实不错，姿势也挺标准，三分线内的几个点位投下来竟然是连着命中。要不是lisa三分线外的命中率有些磕碜，颜晖的手感也随着投球逐渐找了回来，颜晖还真的赶不上lisa的进度。 随着这俩人在球场上的比拼，颜晖的朋友们也三三两两到了球场。随着最终的决胜底角三分颜晖失手，一群人亲眼目睹了lisa在同一个位置投中一记好球赢了比赛，或在场下拉伸或在场上帮着捡球的那些损友爆发出一阵喝彩。当然，这些喝彩中少不了对颜晖的调侃，只不过等这些人分好队伍，颜晖在场上倒是表现没有一点手软，把砸挂他最狠的几个损友纷纷虐了一遍。 当颜晖在场上挥洒汗水时，lisa津津有味的看着这群水准不错的爱好者打球，这是她第一次参加颜晖朋友们的篮球局，确实如颜晖之前所言，他的这群朋友比b司那帮人的水准高了不少。每当颜晖在场上做出一次精彩的动作，lisa也是在场下喊得最欢的那一个，闹得白晨露都看不下去，直接把这个显眼包拽去旁边球场和自己玩儿去。 等颜晖在的队伍输球下场，lisa从另一边的球场小跑过来，又是递水又是帮着颜晖擦汗，自然又是引得颜晖的朋友们一阵唏嘘。今天一共分了四队打，等候的时间不会太短，在颜晖表示可以维持运动热热身后，lisa就在一群人的起哄声中把他带到另一块儿场地上陪她一起玩儿。 到了那边，白晨露就迫不及待的调侃道：“晖哥，刚才莎莎嗓子都快喊哑了，你也不见甩我们一下的。” 颜晖一脸懵圈，lisa解围道：“人家是在专心打球，根本没看我好。” 白晨露一脸忿忿不平：“哼，你不是白喊了吗，我在帮你说话你还怼我。” lisa反倒是一脸得意的说道：“我就喜欢看他心无旁骛的样子，他要是打球的时候东张西望的我还不喜欢了呢。” 白晨露一脸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主动让出场地让这俩人继续玩儿。lisa也不管颜晖满身都是汗水，依旧和他贴在一起，兴奋的让他做刚才在打比赛时做出过得动作。而颜晖也不客气，给lisa示范起背打、转身时候的动作，顺便维持运动状态。 刚才两人比完投篮之后也没有多聊就开始了分组比赛，直到这会儿才有机会一起有限度的私会，可以说点悄悄话。 “没想到你打球还挺好的啊，刚才看你投篮运球什么的有模有样的。” “嘿嘿，南加大在北美不说是篮球名校，但也是不错的了。以前我在那边也是学上了几手的，看看不错。” “嗯，像模像样的。” “反正刚才和露露随便打了一会儿，她不是个儿。” “看把你得意的。” “切，那刚才是谁投篮输给我了的？” “我就没热开，不信现在比？” “比就比，谁怕谁？” 说罢，两人又拉开架势又比了一轮。这次还是lisa先投，和刚到球场时一般，几个中投连续命中，到了三分线外直接投了个蓝外空心。而颜晖接过球，有过在赛场上的充分热身，没人防守的十个中投也是稳稳投中，到了三分线外，5个远投也是无一失手，不到一分钟就干脆利落的赢了下来。 lisa输了比赛也没影响心情，等颜晖最后一个球投进，她就凑到颜晖身边夸赞起来。看两人又腻味在一起，原本看他俩投篮的吃瓜群众也都转过脑袋重新看起比赛的情况。 lisa挽着颜晖的胳膊，把饮料喂到颜晖嘴边，等颜晖喝了一口后忙不迭的问道：“这会儿怎么这么准，刚才是不是在让我啊。” 颜晖没急着回答，先问道：“我这满胳膊汗的，你不觉得难闻么？” lisa小声嘟囔道：“没事儿，出点汗有点味道没啥啊，再说又不是没闻过。你说你刚才是不是让我的。” “真没有，那时候手还冷着呢，你投球挺好的。” “嘿嘿，我也喜欢篮球穿网而过的那刷的一声。” “你看nba比赛专门给蓝框那里放了了扩音器，就是要放大这个声音。” “嗯嗯，我看你投篮的姿势可好看了，不像我那种都是在胸前扔出去似的，我也想学。” “准就行了呗，我这种投篮姿势女孩儿不好学，是全身发力过程的，核心力量不够不好弄得。” “不管不管，教我教我。” 既然lisa表了态，颜晖也自然的告诉她这种标准的投篮怎么从膝盖微曲开始向上发力，lisa也有模有样的摆起姿势学了起来。只是确实如颜晖所言，她的力量不够，稍微远一点投篮就会短掉。 不一会儿，轮到颜晖上场，几个损友也招呼颜晖快快从温柔乡里回到球场上。lisa也就跟着颜晖的步伐，再次找到刘曦和白晨露，一起看着场上的比赛。 一场球就在这样的循环中度过，两个小时打完一群男人都是满头汗水，在球馆简单的洗把脸擦了擦汗，就奔赴了火锅店。那里气味强烈，刚好能遮住一群刚运动完糙汉的体味，一顿火锅又彻底拉近了lisa和颜晖这群朋友的距离。 跟着自己老公或者男友参与这种纯粹健身局的女孩儿并不多，本来球场上的格局就是16个男的4个女的。到了吃饭局时这些人无一缺席，反倒几个家属也找了过来，一共二十多人满满当当的占了三个大桌子，气氛也是热闹异常。 颜晖的这些朋友都知道谢菲菲和颜晖已经彻底闹掰，但具体知道lisa底细的除了靳磊和秦朝外，也就那天陪着靳磊去派出所捞颜晖的那个哥们。即便如此，这一群人也都羡慕颜晖有lisa的陪伴，毕竟在她在球场上的表现，和颜晖亲密的互动，以及此时在餐桌上表现出的开朗不做作都是一种理想伴侣的形态。 当然，理想的伴侣本身就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如果自己的另一半能和自己有着相同的爱好简直就是天大的赠礼，能不干涉就已经很幸福。而此刻的颜晖，在众人的眼中简直是从地狱直升天堂，之前谢菲菲偶有过来时的一脸嫌弃，也不想着让这帮朋友聚在一起聊聊天，更别提也有帮过谢菲菲的人反而惹了一身麻烦。有了这种对比，这帮朋友也自然乐意和lisa一起吃饭喝酒聊天，一场火锅也是吃的欢乐异常。 这种朋友间的简单聚餐也没有什么拼酒环节，不过颜晖一定是喝的最多的那一个，毕竟lisa的酒量没有那么好，自己还是要多喝那么两口的。只是这酒喝的开心，他自己也开心，毕竟他知道自己和lisa的契合不只是在这种简单的爱好上，而是因为他俩有着更深层次的共鸣。 第98－1章 两面派————大家闺秀 不得不否认的是，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既有依托于条件反射的本能反应，也有超脱于其他生物本性的逻辑思考。只是涉及到复杂的利弊分析，总会有不同水准或深度的不同解析。而人性中的复杂性也会在其中缓慢体现，逐渐将一个个体的思想硬生生的分成两个部分。当然，面对不同的情况或者不同的具体事务，一个人用两种不同的处理方式或逻辑本就是一种正常表象，但不同的人对此的反应也会大相径庭，有些人觉得这是两面三刀，有些人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 若是有除了颜晖那俩死党的一家子以外的那几个朋友在现场，断然不会相信此时一脸恬静一副大家闺秀模样和颜晖肩并肩坐在颜家父母对面的女孩儿是那个之前在酒里疯疯癫癫，在球场上动若脱兔，在火锅桌上女汉子一般和别人喝酒的lisa。 这次lisa为见颜晖的父母也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上次过来时看到颜晖父母家的陈设，也大概知道了颜家人的喜好。选的东西她也没告诉颜晖，颜晖也没有过问，他是相信lisa不会搞出什么离谱的东西，再说自己的父母对这些细琐的繁文礼节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到了家里见了自己父母后，lisa打开准备好的小木盒，颜晖发觉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里面是两个茶饼，虽然连封包的茶纸都没有拆开，盒子一打开就溢出茶香四溢，颜晖立马判断出这是上品普洱，若用货币价格来衡量也绝对是过万的尖儿货。除了茶叶之外，盒子里还卧着一个可以当做茶宠也可以直接当摆件的玉貔貅，通白泛青，色泽温润。加上红木茶盒，这一套物件肯定是上六位数的价格了。 四人坐在桌上，lisa落落大方的说道：“叔叔阿姨，我是晚辈，这次拜访的很唐突有些冒犯。我家里人也说我这次过来绝对不能再多失礼了，也特别备了一点心意，希望叔叔阿姨喜欢。” 颜晖的父母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寻常人家，颜父取出摆件过了过手，给颜母了一个眼神，然后笑着说道：“谢谢小李，也谢谢你的父母。茶我们收下没问题，但这个玉貔貅太贵重，我们不能收啊。” 而lisa也是甜甜一笑，礼貌的答道：“叔叔阿姨千万别这么觉得，这点心意和晖哥这几年对我的照顾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我父母也觉得不管咋么样心意还是要传达到的。所以叔叔阿姨就不要推脱啦，真让我把礼物提回去我爸妈也会怪罪我的。” 颜母见lisa应对得体，也是夸赞道：“看这孩子这么懂事的，咱家小晖真是有福气。但小李啊，现在颜晖这边情况还复杂着呢，肯定给你和你家人添了不少麻烦。就这样你们还这么抬爱他，我们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要不等后面小晖那边情况差不多了我们再收这个。” lisa还是坚定的应道：“阿姨，颜晖的事儿也就是我的事情，后面我们俩都会一起面对。再说前面几年晖哥帮我真的不是一点半点，今天过来的这点心意叔叔阿姨一定要收下。” 颜家父母见lisa态度坚决，也就收下了价值不菲的见面礼。后面在家的便饭，lisa也是表现的规矩得体，吃过饭也一起帮着颜晖收拾餐桌后才和颜家父母一起喝茶聊天。颜家父母也用了lisa送的茶叶，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厚且清雅的香气，就连家里的狗也对这个第一遇见的味道亲切有加，乖巧的趴在lisa旁边。 下午颜晖还约了和朋友们一起打牌，两人从颜家离开前，颜家父母也给lisa回了礼物。那是一个颜家以前在机缘巧合之际买到的一个翡翠手镯，lisa自然懂得长辈送她手镯的意味，也喜滋滋的当场戴上。到了两人在车里独处开赴牌局的时候，lisa也彻底放下了在颜晖家里那副温文尔雅的伪装，笑意飞扬嘴角根本压不住。 “看看看看，你爸妈喜欢我，都把传家宝给我了。” “那可不，我们莎莎还不是人见人爱啊。” “这镯子水头真好，你妈妈给我算不算认了这个儿媳啊。” “我觉得也是，能看出我家人很喜欢你啊。” lisa的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的问道：“这么好的镯子你爸妈怎么不给谢菲菲啊？” 颜晖冷哼一声：“她不喜欢这些不好估价的玩意，当时也只盯着那些金饰。还有，这镯子我家收了之后一直藏着呢，今天也是第一次示人。” “嘿嘿，越听越开心，我们不说那个俗人啦。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被你家收的啊。” “我很小的时候了，九十年代中我们家去滇省那边，当地的朋友有开玉石厂的。我们家当时开了个石头出货了，就让那个厂子雕了。当时我记得父母是把雕成的福星像送给了个领导，辅料就做了几个镯子，其他的都送人了我家就留了两个，我妈自己戴的就是一个，另一个给你了。” “咦，这么有缘分的东西？听着好神奇。” “还有更神奇的呢。” lisa来了兴致，趁着红灯在颜晖脸侧轻轻啄了一下，接着撒娇道：“说嘛说嘛，我要听。” 颜晖也趁着汽车起步前，捏了下lisa的小脸，等红灯过去一边盯着路况一边讲解道：“本来家里是打算做成个寿星像送人的，我们去那个厂子里看师傅做玉雕的时候，预留给手上捧得寿桃的那一块儿突然崩了下来就滚到我们身边，没了寿桃所以才改成持灵芝的福星像，倒也没有坏礼物的寓意…………” lisa一脸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一直戴的那个冰糖种小吊坠就是当时崩下来的那块儿改的啊。” “聪明啊。” “哎，和你家的这些比起来，我就觉得我家里那些东西没这么多故事，都是直接买来买去的。” “也没有啊，你送的东西吓了我一跳，哪儿整来的？” “买的呗，过节的时候我和我爸去调的。你猜多少钱？” “十万左右。” “嗯，眼睛真毒，十万多不到十一万。不过这个镯子绝对不会比那玩意便宜，你说这个镯子能卖多少钱？” “额，倒真没去询过价。不过同档次的也差不多这个价，你要好奇的话我们下午随便找个柜台看看，或者我们去海都后你看看当时给你估那个绿松石小摆件的拍卖公司看看。” “不啦，心意这玩意可不是用那些数字能衡量的，反正我今天很开心，嘿嘿。” 第98－2章 两面派————小嘚瑟 两人闲谈间，车子也开到了打牌的地方。今天的牌局是文鑫组织的，他也从朋友圈里得知了近期颜晖和谢菲菲的婚姻生变，之前也和颜晖大概问过情况。今天的牌局他本来还打算给颜晖介绍一个不错的姑娘，还特意请了那个女孩儿当今天牌局的荷官，只是颜晖一到场他就发现自己的算盘白打了。 趁着lisa去洗手间的功夫，文鑫小声和颜晖耳语道：“哥们，你这什么情况？” “女朋友啊，认真的那种。” “你这也太迅速了，当哥哥的本来还想给你介绍个呢。” “那个发牌的姑娘？” “嗯嗯，不过和你带来的这个差远了。” “啊？怎么说？” “你看她那气质，一看就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手上戴的那镯子也是尖儿货。” 颜晖笑道：“那玩意是我亲娘刚送她的。” 文鑫一脸惊讶：“我靠，你们都发展到这步了？你这才折腾多久啊？” “都说了我是认真的呗。” “那怪我低估老弟了，怎么样，这姑娘会打牌不？” “会打，没问题的。” 说话间，lisa推门进了包间，颜晖给lisa和文鑫做了简单的介绍，牌局顷刻间开始。上了牌桌后，lisa和颜晖也出乎文鑫的意料，并没有打感情牌或者默契牌。他俩在打牌时的互相针对也和闲聊时的温情满满形成鲜明对比，这让一桌子牌友看的啧啧称奇。 文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调侃道：“我说颜晖啊，你和你女朋友打牌还下手这么黑，不怕回去了人家让你跪搓衣板么？” lisa笑道：“诶呀，牌桌上连父子都没有，更何况我俩这关系？不过晖哥你也够讨厌的，还可以这么抓诈唬的啊。” 颜晖解释道：“我这顶对儿没跑的理由啊，你这停牌破产的行动线有点明显，要是前面加注不是那么软我也猜不到，不过我没顶对儿也不敢call住你抓诈唬倒是真的。” 文鑫叹气道：“得，一次招了俩牌神过来洗我们。” lisa也是笑着打趣道：“文哥别这么抬举我，我还深水下呢，晖哥也没赢多少。大家玩儿开心就得了嘛！” 牌桌上的其他人也被lisa的话逗笑，包间的氛围热闹起来，牌局也在众人的笑语中继续。 lisa的今天的手气并不好，但她不急也不恼，专心打好每一手牌，输牌的时候也是笑嘻嘻的把筹码推给赢家。颜晖则是继续稳打稳算，赢该赢的，输该输的，一场牌局下来两人算下来基本平进平出。而牌局的其他参与者也都觉得今天的牌局很尽兴，以往碰到的有情侣一起参加的牌局总会有些人情世故在里面，但今天这对儿情侣这种牌桌上规矩说话不影响大家的参与感，牌桌下打情骂俏互说俏皮话也让大家看的乐呵，这种体验也着实不错。只是苦了文鑫，本来他还给今天请的荷官姑娘打了包票，说要给她介绍个优质男，结果带着人家生生的吃了几个小时狗粮，后面难免要多费些心思找补回来。 到了第二天，颜晖和lisa要在晚上去海都，下周b司还有会要开。靳磊两口子加秦朝两口子又张罗了一顿欢送宴，席间lisa还绘声绘色的给颜晖的这些死党讲了昨天文鑫当月老失败的事情。 靳磊咋舌道：“你看这文鑫这是多恨谢菲菲啊，茶还没凉呢就想着给人牵线做媒。” 秦朝也是跟着补刀：“那可不，那个姓文的哥们做事儿挺不错的，当时他怎么对谢菲菲的，谢菲菲就直接背刺人家，搁我身上我也恨她。” lisa狠狠地点了点头，跟着说道：“就是，文哥除了人有点油腻，但是做事儿什么的都挺敞亮啊。晖哥肯定也没少和人家互帮互助，要不然人家怎么什么好事儿都想着呢，我看那个荷官小姑娘还挺好看，要不是我这次过来高调亮相还不知道要一下子要有多少潜在情敌呢。” 颜晖感慨道：“你看你这小脑瓜子就聪明的很，现在曦姐和露露都是你的眼线，一过来就把我所有的小桃花全扼杀在摇篮里。” lisa也不恼，昂着脸朝着颜晖做了个鬼脸，还得意的扬了扬胳膊。 刘曦眼尖，发现了lisa胳膊上戴的新东西，她也是立马问道：“莎莎，这个镯子，好像是颜晖妈妈的东西啊。” 白晨露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趣，兴奋的说道：“诶？你们昨天见晖哥的父母这么顺利么？” lisa也是笑着解释道：“不是伯母戴的啊，是同一个料里做出来的。看看，这是有官方身份认证的哟。” 几个女孩儿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三个汉子在一边一脸无奈。 秦朝率先开口吐槽：“我说咱们的媳妇都铁成联盟了，我怎么有种危机感。” 靳磊有感而发：“就是就是，万一闹个脾气到你俩那避难还不是分分钟被揪出来。” 颜晖更是一阵苦笑：“你看莎莎这聪明劲儿，我反正是啥都瞒不过她。这时候又加了俩眼线，以后还混个屁啊。” 秦朝白了颜晖一眼，不忿的说道：“你这是引狼入室么？” 颜晖面无表情的回复道：“痛并快乐。” 靳磊实在看不下去了，虚踹了颜回一脚嚷嚷道：“你就自己去快活，这么好的姑娘你也就别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 这种男人间的讨论并没有避讳三个姑娘，lisa替颜晖辩解道：“诶呀呀，没事儿啦，我又不可能不给他空间，再说有时候他要应酬该干嘛干嘛呗。” 秦朝跟着感慨道：“看看，这样子多好的。” 第98－3章 两面派————蚀骨销魂 一趟古城之行，lisa把自己的目的一一达成。现在颜晖身边的那些朋友都知道了她这号人的存在，颜晖的父母也认识并认可了她，更重要的是她也对颜晖有了更“深入”且更“满意”的了解。但颜晖还是有些担心，对于海都lisa家的情况还是有些心里没底儿。他知道自己这边的事情都好搞定，但lisa那边肯定有些难度，毕竟两个家庭的体量摆在那里，这种客观上的差距确实无法忽视。 在飞机上，颜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趁着两人还没随着飞行时的微微颠簸打瞌睡，他还是小声向身边人问道：“莎莎，你说我这次去就带点小特产什么的合适么？你们家给的见面礼那么上档次的我心里发慌。” lisa莞尔一笑，语气轻松：“呆子，礼物是看心意又不是看价钱，再说你看我戴的镯子还不够撑场面么？” “也是，那好歹也透点儿底儿呗，到时候直接见你家人还是心里毛毛的。” “没事儿啦，我见你爸妈的时候也没和你打听什么，从你身上都能看得到你父母的品格呗。你想要的答案都在我身上的，我对你有信心。再说咱们到周四的时候才去我家呢，你就把心揣好喽。” “那你的那帮朋友呢？以前不是见过一次么，感觉都不是什么简单人。” “呆子，你是简单人么？你放心啦，有些嫌贫爱富的我来搞定就好，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又不用你去取悦他们。” “不是怕给你丢份儿么。” “嘿嘿，你也有心虚，被我发现了。” “狡猾。” “呆子。” “怎么这么爱叫我呆子，真被你叫傻了咋办啊。” “真傻了的话就拿大棒子敲你脑袋，把你打回来。” “这是要报仇么？” lisa被颜晖没头没脑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反应了一会儿才发觉颜晖是悄默声的在开车，随即狠狠的拧了颜晖胳膊一把。一番嬉闹后，两人的话也越来越少，靠在一起浅浅打了一个小盹。 飞机稳稳的降落在海都，既然两人的关系已经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颜晖也就没有再订酒店，直接去了lisa的住处。lisa自己住的那套房子离公司不算太远，差不多六七公里的路程，也有地铁直达。小区的规格不低，按照lisa自己的说法就是她在b司入职后家里直接买了的成品房。 到了地方，两人也没有直接回屋子，lisa先去小区里得驿站取了一堆快递，颜晖还在犯嘀咕这是lisa这几天买了什么东西，却被一个神秘兮兮的微笑顶了回去。等进了屋子，lisa就开始自顾自的拆起快递箱子，并催着颜晖去洗漱更衣，否则不让进卧室。 lisa的屋子颜晖只在之前的视频通话中大致看过，这次亲身造访倒有些新奇。屋子并不大，两室一厅的布局简简单单。客厅和餐厅混在一起，沙发冰箱电视机之类的配置一应俱全，拼好的乐高和一些奇怪的摆件在各种台面上随意的摆着。颜晖把两人的行李拖进客房，那里被lisa当成了衣帽间，里面的衣物不少略显杂乱，新买的电脑也放在了这里。一圈儿看下来，虽然有些乱，但却十分干净，地板上也有新清理过的水痕，看样子是lisa提前安排过的保洁工作过的痕迹。 等颜晖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取出，准备放到洗手间时，lisa的拆箱大事儿完成了一多半。看颜晖手里拎着洗漱包，lisa连忙开口阻止。 “看，这是什么？” “诶？我用的洗面奶，剃须刀加洗头水。你什么时候买的？” “去你家的时候看了后买的呗，牙刷也买了新的，一会儿我拆出来带进去。” “你这是蓄谋已久啊。” “嘿嘿，那可不，这里的马桶圈儿都没翻起来过，东西可不得多备点。” “你真好，来，我帮你拆快递。” “别，你先去冲澡啦，拆快递的事儿我自己来。” 既然lisa开了口，颜晖也就客随主见，老老实实的去卫生间收拾自己。只是这主客之间的分别随着不久后lisa也步入卫生间的顷刻间被打破，这段时间在颜晖家时两人借口节省珍贵的淡水资源已经一起洗了不少澡，在这里自然也把这种优良传统延续了下来。 只是这次lisa倒阻止了颜晖不安分的双手，即便如此，该吃的豆腐颜晖也没少吃，两人该调的情也没少调，等澡洗完两人也都面红耳赤。颜晖本想把lisa直接抱进卧室，但lisa怎么也不肯配合，叮嘱了一声让颜晖先穿睡衣，就裹着浴巾嗖的一声钻回了主卧，还把门给反锁了。这让颜晖莫名其妙，他现在越来越想不通lisa的小脑瓜子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奇思妙想，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谜底揭晓。 颜晖只听到主卧里面一阵悉悉索索，问了几声也只一句稍安勿躁，也只能呆坐在原处任由刚刚被唤醒的欲念消退。差不多十分钟过去，随着一声咔嗒声，卧室的门重新打开，而lisa没有现身，只是伸出一只胳膊，朝着颜晖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等颜晖顺从召唤进了卧室，看到一切让他刚刚消退的欲念瞬间重新上线。lisa重新化了妆，咬着嘴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身上也换了一身一看就很方便干坏事，布料也少的可怜的连身睡衣，本身就修长美腿上也裹了双轻薄透着肤色的过膝黑丝，脚上也是双小高跟。屋子里香香的，lisa的体香混在新补的香水味道里若隐若现。 这种香艳的所见所闻只让颜晖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也没等lisa开始说准备好的台词再勾引一下，就被颜晖扑到床上。 “坏蛋，猴急什么，啊……” “小妖精……” “唔……” 良久之后，在lisa的小床上两人汗水涔涔的依偎在一起，几件衣物或在床上或在地上胡乱散落，lisa的一只腿上的丝袜也混在其中。 等气儿喘顺了，lisa轻轻地捶了颜晖一拳，嗔怪道：“看你刚才急的，我话都没说呢你就扑上来了。” “嘿嘿，你这么费心思我多等一秒就是对你美色的不尊重。” “讨厌，嘴巴真甜。” “那再尝尝？” 说罢，颜晖也不等lisa说话，又亲了上去，一阵呜呜声后，两人的嘴唇才分开来。等lisa再度缓过气来，又对着颜晖敲了几拳。 “你坏死了，想憋死我啊。” “还不是你太可爱了。” “嘿嘿，喜欢听你一本正经的说情话。” “我也喜欢你和我使坏，那你刚开始时想说什么话撩骚我啊。” lisa歪过脑袋，眼珠子转了几圈也没想起来她当时准备好的台词，这会儿她的脑子还没从刚才的兴奋状态中缓过来，还处在微醺般的眩晕之中。颜晖看她这会儿的样子实在可爱，又在她耳边轻吻一下，lisa的发梢刚好有一粒汗珠滑落，滴在颜晖的鼻尖上，两人都吃痒哧哧笑起来。 笑过之后，lisa把脑袋转了回来，吐了下舌头俏皮的说道：“嘿嘿，忘了刚才想说啥了。” 颜晖挠了挠lisa的脑袋，一股潮潮的汗气渗入指缝，看着眼前的美人儿感慨道：“健忘的小妖精。” “嘿嘿，妖精这么美，长老不心动么？” “呔，吃我老孙一棒。” “诶？洗澡啦，洗澡的时候吃……” 第98－4章 两面派————回归现实 海都的头一晚，两人就在这种关于牛耕地时是牛先累死还是地先耕坏的学术探讨中度过。过去半周多的时光过得可以说是蚀骨销魂，要不是颜晖和lisa都是经常健身的人，鬼知道最近天天这么胡天胡地，这俩人会以一个怎么样的面貌出现在办公室。 周一早上海都的交通拥挤程度令人发指，早上九点半又有公司会要开。颜晖和lisa也就挤了沙丁鱼罐头似的地铁到了公司，等到了办公室这俩正在甜蜜期的小情侣也只能扮成一副保持社交距离的模样参会。 每次开会，公司总会有人离开，到了现在原本一百来人的公司只剩下五十来个人，行政、风控和业务组的人少了一大半。颜晖同组的也就只剩下其他三个组长和几个老员工等着拿遣散费，这次开会之后，估计也就会只剩下几个组长。颜晖知道自己因为还挂了个vp特别助理的抬头，肯定会在b司待到最后一刻，另几个人也心照不宣，只是珍惜这种为数不多的聚会机会，整个公司也弥漫着一股离别的气息。 早上的集体会开完，颜晖也只能和lisa分别和各自的同事吃顿简餐，只是到了下午回办公室后，lisa和颜晖就被andern叫到了办公室。现在lisa和andern已经签完了资产包的采购合同，也谈过后续的遣散时间问题，到进了ceo办公室时他俩也不知道这次小会是因为什么。 andern还是一副和善的笑颜，在一番常规性的寒暄过后，andern清了清嗓子道明了自己突然加会的来意：“是这个样子，你们的职位虽然有些调整，但原本的职能还在。现在呢有这么个事儿，午饭前公司的对外邮箱里收到一封举报颜晖的邮件，你们俩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颜晖一脑门问号，这时候举报自己的邮件是因何而起他是没有任何头绪，但andern在收到邮件的第一时间就不带避讳的当面告知自己这事儿的态度也让他觉得这事儿似乎还有玄机。略加思索后，颜晖询问道：“andern总，这个事儿我是否需要回避一下，您和李总先沟通下？” andern笑道：“不用不用，那个邮件里面的字儿我是一个也不信，但是里面的细节有些过于详实，我们还是要看看。这样，这个邮件我打印出来给你们，你们到明天给我个结果就好。” lisa在两只狐狸间扫视一圈儿，自然进入了狐狸的角色，应承道：“老板，好的，我俩下午了解下情况，明天发邮件给您。” andern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发邮件，明天早上我们开个会就好。” 等颜晖和lisa拿着打印件回到lisa的办公室细细看过之后，颜晖和lisa都是一阵无语。邮件是谢菲菲用私人邮箱发给b司的客服邮箱，针对颜晖之前那些项目里面得了好处的行为以及有些时候和周章或者其他朋友间吃饭报销做招待费的事情的投诉。 看到后面，lisa直接把打印件甩到了地板上，嘟囔道：“what the hell，这是什么人啊，哪有这么坑人的。” 颜晖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这女人的脑子不正常，过去我都做了什么孽啊。” “没事儿，andern的态度也是懒得管，再说之前你的事情也给我说过，又不违法也不违规的，好处都给了她了她还想干嘛。” “里面不是还有一堆说我假公济私和自己人吃饭的事儿么？” “那点儿算什么啊，你们出去维护客户花销也大稍微蹭点辛苦钱，再说你的额度也没花超有什么好说的嘛。” “哎，你说要是一两年前你看到这个邮件会是什么反应。” “嗯，好问题，可能会把你细细调查一番。但是真要是因为这个把你开了的话我也会觉得公司离谱。” “好啦，通过这事儿我现在也能确认谢菲菲大概率已经先去当了原告起诉我离婚了，后面的事儿就按情况办。” “嗯，四点多我家的律师过来，我让他给我弄个助理律师证，后面到了法庭上我倒是要当面见见这个奇葩。” 颜晖看lisa一脸不忿的表情，只能慢慢宽慰道：“额，宝贝较真了啊。没事儿，后面我交给我就好，你别惹晦气。” lisa嘟了嘟嘴，笃定的说道：“不行，有能当面怼她的机会我一定要陪着你。凭什么啊，你之前对别人掏心掏肺的好，凭什么她就这么欺负你啊。不行，后面的事儿我就要和她较真，哪有这么做事儿的啊，她有没有良心啊，她吃的用的什么都是你的还要反咬一口，现代版的农夫与蛇么？你们一家人都那么好的，之前的录音我听了也是一肚子火，她怎么什么都想要啊，哪有这样的人啊……” 颜晖看着喋喋不休抱怨的lisa，苦涩的内心涌来一丝甜意。此时没什么可以做的，只要静静地抱住还在气头上的女孩儿，体会彼此的温度就好。 第99－1章 倒行逆施————狗急跳墙 倒行逆施不算什么好词，最起码伍子胥在鞭尸楚平王之后对自己的评价可不是什么好词。只是难免有大道不通小道通，旱路不行水路行的时候，此时一条路走到黑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其实，所谓之道可道非常道，方式方法只是达成目标的途径，唯物的讲只要达成目的，这些都不重要。这么看来，想要做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是对是错是恶则会成为唯一评估的准绳。 lisa抱怨了一阵，颜晖那边来了电话。这通电话也印证了颜晖的猜想，在上周谢菲菲已经通过在线起诉的方式在古城的相应区级法院递交了诉状，正式起诉离婚。今天早上在颜晖的朋友们的关照下，法院那边优先把队列中的诉状过了一遍，找到了这个起诉申请，在法官大致看过文书之后，觉得谢菲菲的要求实在过于离谱，准备给个不予受理的处理结果。具体的文件还在受理阶段不方便示人，但谢菲菲的要求还是传达到了颜晖这边，除了净身出户的要求外，她还要求颜晖这边补偿她古城的一套房子或者等值的现金。 颜晖听完这些消息，略带狐疑的问道：“她真这么给法院提的诉状啊，凭啥啊？” 电话已经被颜晖开了免提，略带讥讽意味的语气通过话筒传了出来：“哼，法官也跟我在吐槽呢，据他的说法，里面屁屁叨叨一堆废话，还说你又是出轨又是过错方什么的但屁证据没有。” lisa在一边听的又要爆粗口，颜晖瞥了lisa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问道：“那法官如果不受理，后面这个怎么处理？” “他打算退回建议她去和你谈好了去民政局，你怎么想的？” “现在我和那边没啥好谈的，就让他接，按法理判，只求一个速战速决。” “可她那要求实在离谱，按照法理的话她肯定搞不定，后面估计又要上诉什么的。现在这边考核法院的指标就是一审成功率，我估计法官也不想惹麻烦。” “我明白，但如果我和她能谈的话就不会闹成这样了，她那狗头倒灶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倒是，不过按原则来说法院这边肯定是不想受理这案子的。” “现在一般的从受理到开庭要多久？开庭到宣判又要多久？” “正常的话，到开庭两个月，出结果要一个月，问这个干嘛？” “你打招呼的情况下，能不能把开庭期放到两周以内？” “插队没问题，但如果用了人情就不好给人添麻烦，你懂得。” “你放心我有办法，把开庭日期提前后让法院和她那边沟通时，暗示她去找个律师，我这边在经济上接受的尺度放宽一些，有专业的人在她旁边应该不会闹得太离谱。反正到最后判决按照法律行事，让她那边挑不出什么纰漏就好。” “那就好办，一会儿我和法官说说就是。” “拜托了，如果有什么麻烦的告诉我。” “没事儿，你这么讲究能有什么麻烦事儿？等我消息就好，有问题我告诉你。” 听完这通电话，lisa的火气消去了不少，颜晖也是长舒一口气。刚好过一会儿lisa那边的律师要来b司拿一些关于资产包项目里得资料，这会儿颜晖的私事儿又有新进展，两人本来也要向律师咨询这件事，这么一来就刚好可以都搞定。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小变故还是打乱了他俩原本的安排，毕竟谢菲菲直接给b司发举报信里把周章也牵扯了进来，两人一通商量后lisa还是决定晚上先放了徐丽的鸽子，让颜晖先约周章晚上一起吃饭。 后面的事情有条不紊，lisa和自家律师先去和公司的法务对接，拿到了资产包里那些正在司法流程中的所有项目信息；颜晖约好了周章晚上的时间，趁着lisa在忙的时候也在公司里面打探了一圈儿，公司的对外邮箱归行政负责人管理，那封邮件被看到后就直接给了andern，现在也没有惊动其他人。 lisa那边处理完之后，就给颜晖发了信息招呼他回办公室。等颜晖推门进去，就看到lisa和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正在一起喝茶。 见颜晖进来，lisa招了招手让他坐自己旁边，颜晖见那个男人有些眼熟，思索之后想起来一个多月前就是他跟着lisa去古城解救自己，也就在lisa介绍之前抢先打了招呼。 “田律师，你好，上次谢谢你亲自去古城帮我。” 田律师面带微笑，接过颜晖伸出的手用力的握了一握，回复道：“颜先生好记性，咱们就见了一面还能记得我啊。” lisa在旁边笑道：“田叔叔，我看上的人肯定脑子好使。” 田律师也跟着夸赞道：“上次跟着小姐去古城时就觉得颜先生一表人才的，今天看着精气神也很不错。” lisa还在一边帮着补足背景信息：“这次的资产包里那些医院也是他帮我在评估的，要不然我一个人可搞不出这么大的动作。” 田律师笑着应道：“当时李总也在跟我嘀咕说小姐怎么一下子搞了件这么大的事儿，这下总算是看到军师了。” 颜晖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把自己捧上了天，也能判断出田律师和lisa她家的交情绝对不是一般的深，而自己的事情让田律师直接介入应该也是她家长辈的意思。想到这层，颜晖也小心的答道：“莎莎的事儿我肯定会尽全力去帮，这都是该做的事儿。” lisa接过话题，问道：“田叔叔，你就说这次我们接过来的项目怎么样嘛。” 田律师颔首道：“挺不错的，这些资料看下来后面没什么出风险的可能，收益也不错，成本什么的也控制的很好，这项目是做的是漂亮。上次李总也跟我夸你说这笔投资很有眼光。” lisa一脸得意的接着说道：“嘿嘿，评估和拿主意的事儿都是他做的，我一有念头他就把里面的各种问题给我分析了个遍，要不是他我也完不成后面那么多事儿。” 颜晖挠了挠头，劝道：“好啦，不夸我了。田律师这会儿来时间宝贵，我们晚上还要去见老周，这会儿先把正事儿商量了。” lisa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直接提了要求：“哦对，田叔，我想要你那边给我开个助理律师证出来，好做么？” 田律师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转瞬又恢复正常，用一种平和的语气问道：“哦？我记得小姐留学时学过贸易法之类的课程，申报的基本要求是满足的。但我可以问一下需要这个做什么么？” 第99－2章 倒行逆施————配合默契 田律师发了问，颜晖和lisa也就一言一语的把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还把刚才拿到的举报邮件给田律师看了一遍。田律师看过之后，也是哑然失笑。 “这个人似乎有些偏执啊，小颜你的耐性也是够好的。你能确定这个邮件就是她发的么？” “能确定，我记得她的邮箱号的。” “这个东西留好，如果有条件让b司盖个章子。小姐也给我说过之前一些这人做的事儿，该留的凭证你们留好，真要到诉讼阶段会有用处。” “我那边找人打了招呼，不出意外这周内法院就能把开庭日期排出来，应该在两周左右。那么在开庭前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田律师微微蹙眉，正色道：“也不用太多，把婚后财产列出清单，把你的支出和收入凭证列举出来就好，你在这里工作应该知道什么样的凭证是会被法院所采纳的。结果你应该有预期，你这种离婚官司也只能拿回固定资产的一半，至于这几年你的收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lisa有些忿忿不平，嘟囔道：“那这也太便宜谢菲菲了，这几年都是靠着晖哥一个人的收入她才能过的那么好，你看现在还闹出来这么多事儿，就不能让她把吃的都吐出来么？田叔叔你也想想办法啊。” 颜晖劝解道：“没事儿，法律的基本条理已经给这种操作圈定了范围，我和她婚前也没有签什么财产公正协议后面给她的那些也都是婚后合法收入，这个我有心理准备，并且我已经让法院的人劝对方也找一个律师。” 田律师见lisa还是撅着嘴一脸不悦的样子，也放缓语气像长辈劝慰小辈一般回复道：“小姐你看小颜都这么明白的，就别计较这一点了。对了，小颜，你们的共同存款有多少？” “80万左右，今年4月后公司给我的奖金还有自己的一点其他收入都没存过去了。” “在可接受范围，这几天你看着用什么方式把这些钱以投资之类的由头全部花出去，你很聪明肯定知道我的意思以及具体怎么处理。” “懂得，莎莎这边或者我朋友那边都有可以处理这点资金的对公账户。” 田律师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不错，那这事儿你处理就好。小姐，你是不是也想参加庭审，我个人不建议你直接面对对方，从现在我能看到的情况来看对方并不是一个可以理性沟通的人，我也好李总也好肯定不想让你直接面对这种不可控风险。” lisa见自己的要求被拒绝，直接使起了性子嚷嚷道：“我不管，晖哥大度我可不大度，她把人坑成这样还想得这么多便宜么？反正我肯定要当面见见这是路什么货色。” 颜晖见田律师面露难色，解围道：“田律师，没事儿，庭审的时候我肯定在现场，我能看得住莎莎，你放心。” 田律师思索片刻，咬了咬牙应允道：“好，那这两天我把你的工作证做出来。这次我让古城那边我们的合作方代理小颜的案子，这个周末你们可以先见一次，如果按你所说这周内法院出了文件协议也可以第一时间签署代理协议。小姐这边你要劝好，她可不听我们这帮老头子的话。” 颜晖点了点头，稳稳的说道：“田律师，您放心。也很麻烦这种小事儿还要劳大家费心思，先谢过了。” 田律师看了看目光坚定的颜晖，拍了拍颜晖的胳膊，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欣慰：“小颜，别说这些。你要知道婚姻从根本上讲是一种财务关系，法院可不会在乎你们在情感上的付出只会评估是否有法律规定上的对与错，你懂的这点就很好。” 颜晖品出了田律师言语中的潜台词，诚恳的应道：“谢谢您的提醒，我和莎莎一个辈分，可以叫您一声田叔么？” 田律师笑道：“可以可以，莎莎有你陪着是好事儿，这个侄子我认了。” 等颜晖提着要送给李家父母和给这个新认“叔叔”的土特产伴手礼，和lisa一起把人送上车在返回办公室后，lisa迫不及待的和颜晖抱了一会儿。两人一整天都没有缠绵一阵，这让刚开始如胶似漆的小情侣都有些不太适应。 几分钟后，lisa才一脸心满意足的坏笑道：“老狐狸，田叔嘴那么紧的人都能被你撬开了个口子。” 颜晖捏了捏lisa的下巴，也是笑道：“小狐狸，你一直在给我递话我要是听不出来哪能配得上你啊。” “那你大概能猜到我家人对你的要求了。” “婚前财产公证这类的事儿呗，我又不图这些，没什么问题。” “哼，我都没敢跟你直讲，怕你觉得我们家在埋汰你。” “我能理解你父母的做法，你看我这边不就是因为没提前弄这些搞得我现在很苦么？” “别这么说，你和你家人都是很善良的人，我自己都觉得我父母的要求有些过分。” “没事儿，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你，我真的不会介意这些。” “嗯，我知道你在劝我，不过你知道这种事儿我肯定要帮你打抱不平。” “嘿嘿，和自己父母就别闹腾了，我们有事儿对外好不好？” “嗯，听你的。” “好啦，我们再喝口茶，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找老周呢，今天没开车咱俩早点走，剩的堵路上。” “诶呀，再腻味一会儿吗。” 颜晖知道这时候就不适合说不了，让lisa靠在自己肩头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第99－3章 倒行逆施————凉薄 周章下午接到颜晖电话时正在开会间隙，不太方便多说，当听到晚上有要紧事儿需要见面详谈时还是有些惊讶，毕竟这两人长久合作的默契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颜晖不会这么说。等见到颜晖和lisa一起过来，看了谢菲菲发的邮件之后他则是更加的诧异。 等颜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讲过之后，周章也是直接惊掉了下巴：“这个女人是疯了么？没事儿把我扯进去干什么啊，那andern怎么说的。” 颜晖叹了口气，解释道：“他的意思是我们明天给他说个结果就好，邮件什么的都不用发。” 周章听罢，摆了摆手满脸不在乎的说道：“咳，我说你又不傻，老板这态度已经说明问题了呗，现在公司那样子谁想多这种鬼事儿啊，又不是有什么实际证据的事儿，你是不是最近惹上这事儿闹糊涂了啊。lisa啊，你看我们都老老实实的被颜晖的这疯婆娘一起折腾冤不冤啊。不过要我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说到这里，周章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问道：“等下，今天这事儿你俩一起来，颜晖这又要离婚，难道是你俩成了？” 颜晖和lisa默契的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到：“看，肯定瞒不住周老师。” 周章喝了一口饮料压了下自己的情绪，但无论怎么压都是一副兴奋地表情，声音也是隐隐有些颤抖：“我靠，颜晖你小子可以啊，是什么狗屎运，下手也真他妈的快。啊不对，这一下子和老婆打赌要输我私房钱，稍微晚点也好啊……” 颜晖疑惑的问道：“啊？拿我打什么赌了？” 周章白了颜晖一眼，不忿的说道：“咱们从，摩洛哥玩儿回来我媳妇就给我说你俩肯定有问题，我说没这可能，我俩就约了一千的彩头。” lisa眼珠骨碌一转，捂着嘴笑道：“周老师也没输，我们也是在晖哥和那个女人闹翻了以后才在一起的。” 周章的八卦之魂也被这些信息激活，赶忙问道：“那你俩什么情况？快说说，别让我蒙鼓里啊！” lisa又把颜家送她的玉镯显摆出来，一脸得意的说道：“看，这是颜晖妈妈送我的，嘿嘿。” “啊？你俩都见父母了？” “嗯，这周后面我要见莎莎的父母，正紧张着呢。” “好事好事儿，提前祝贺，事儿成了我要喝喜酒，哪儿边的都成。” “那老师且等着了，最起码一年打底，还要看那个资产包的事儿后面的进展，莎莎家还要观察观察我呢。” “那个资产包还不是没啥风险的事儿，这事儿稳了，来来来，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快给我讲一讲。” 一顿晚饭的事件，周章听着颜晖和lisa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这段发生的事情一一补齐，到最后也是感慨道：“这次终于不是从别人嘴里听到一手消息了，这顿饭吃的真他妈值。反正你俩这几年了解的这么透彻，这绝对是好事儿。” 颜晖笑道：“好啦，老师，吃了半天瓜了你也说说我们明天怎么和andern说这事儿啊，毕竟这邮件里面把你也狠狠提了一把，我们肯定要统一口径。” 周章喝了口水，一副轻松的表情答道：“这事儿放一两年前还能说得上是个事儿，到现在还真不算什么。你说andern不知道我们在项目里偶尔当当中介帮人对接下信息么？什么招待费用自己身上的事儿他不知道么？来lisa我问你，你知道这些么？” lisa想了想，直接回复道：“拿招待费犒劳自己人的事儿肯定知道，我们什么团建之类的不都是这么来的么？不过这事儿没啥可聊的也都在公司的接受范围内我肯定不管。但晖哥当中介的事儿也是前一段时间才知道，虽然说有点擦边但这事儿也合理合法，不过放之前肯定要细究一下。” 周章笑道：“你看我们颜晖多能成事儿，是不是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lisa拧了下颜晖的胳膊，嗔怪道：“鬼知道这家伙肚子里藏了什么坏水，回来要好好拷问拷问。” 颜晖等lisa掐完自己，顺势拉住lisa的手，接着问道：“老师您继续讲，今天来肯定要听听建议。” “那我继续，之前我还在的时候和andern就是彼此心照不宣，他知道我们做事儿肯定不会给公司添麻烦，他也知道我们用这种方式反而能更紧密的和那些厂商、经销商绑在一起。再说我们做事儿很有分寸，像赵猛那种没底线的货我们都会干掉，lisa你说对。” 周章喝了口水，见lisa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要不是有neln那种什么事儿都想自己掺和一下的傻货，我们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奇怪的障碍。当然我也知道我们这种模式有很大的关键责任人风险，毕竟如果我没底线一点的话会有很严重的内部贪腐风险，只不过有些道理andern懂，但neln是不懂或者装作不懂。但公司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neln最近估计也没心思看这些事情或者干脆不在国内，所以这事儿你俩明天和andern也好说，超常汇报就好，人连邮件都不用你们发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至于我的事情，他要问了的话你们就说我知情，不问的话就别提，懂了么？” 颜晖稳稳地答道：“明白，公司那边小问题了。” 周章感叹道：“哎，还是你让人放心，什么事儿一点就通。现在我那边几个下属就没有一个省心的，真是麻烦。” 第99－4章 倒行逆施————茶凉酒热 话说到这里，三个人之前点好的菜也开始依次上桌。饭桌话题也随着周章的抱怨展开，他去的公司在做新能源产业投资，吃饭的间隙里他也把这个新赛道的一些基础信息和基础操作逻辑给两个听众做了简单介绍，而颜晖和lisa也把这段时间b司的变化告诉给周章。neln在欧洲的总部谋到了西欧地区经理的职位，这段时间在国内基本看不到他；hudn也在上个月奔赴北美，但职级没有变化，干的事情也和在国内一模一样。几人也在纷纷感慨在b司这种洋人占头的鬼地方，这些人事上的调整怎么着都透着股对国人的轻视。 而当两人说起cici是国内唯一一个会调去国外的员工，周章直接吐槽道：“你看咱们国内002号员工，她都没有被留下来。我走的时候她还跟我说她挺想去总部那边的，你看看这帮老外做事儿是多么凉薄。你说要是她知道cici就这么被人要走了她是什么感受。” lisa也是一阵感慨：“就是的，你看ay姐天天把办公室管的那么井井有条，我当时刚来的时候她对我也可好了，还老教我公司里面的门道，周围有什么吃饭的地方。自从说公司要离开后我都能感觉到她情绪低落了可多。” 颜晖也是一阵唏嘘：“年初的办公室热火朝天，现在暮气沉沉的，每次我过来也都能看到少了不少熟面孔。以前每次我到这边的时候还能看到ay姐和我乐呵呵的打招呼，这几次来都见不到她了。” 周章听到颜晖的称呼，赶忙问道：“你没当面叫过她ay姐。” 颜晖一脸莫名其妙的答道：“没啊，当面都是直接叫ay的。” 周章哑然失笑，不由得感叹道：“你看看b司都把人摧残到什么地步了，ay比你还小三岁呢你知道么？” 颜晖一句“啊？”脱口而出，lisa也是眼睛瞪了老圆，一副不可置信的说道：“啊？虽然ay姐还挺清瘦的，但她那面相怎么着都是看着四十了的样子啊，再说她又是咱们这边002号员工，只比andern的编号低，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啊。” 周章笑道：“算了，我跟你俩把这段历史补全。当时b司刚要在国内筹办分公司，ay那时候大专还没毕业，也就是07年中的时候，andern看那个小姑娘踏实，英语也不错，就把人招了进来，我08年到公司的时候人大专才毕业，那时候ay刚满20岁，可不是比你还要小3岁么？” lisa瞄了眼颜晖的脸，吐了吐舌头说道：“晖哥倒是挺显年轻，怎么都看不出来是一个大叔了，嘿嘿。” 周章看着颜晖被lisa说的一脸无奈，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笑过之后也接着吐槽道：“你要知道颜晖那奇葩生活习惯，一起出差的时候房间里找不到他不是在健身房就是去了游泳池，平时又是轻碳水又是生酮饮食，平时也远离权力中心，就想着当个自在山人。他这样不显年轻就奇了怪了。” 颜晖听出来周章这是在lisa前面夸自己，而lisa这个小人精当然也能听出来，她捂嘴笑道：“周老师你也别光夸晖哥啦，给我说说我俩认识前他有什么历史吗。” 颜晖白了lisa一眼，小声嘟囔道：“公司的八卦群里不是都被你扒完了吗。” 周章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笑着应道：“颜晖的事儿你回去拷问他就好，我接着说ay。她可是把所有青春都献给了b司，到现在婚也没结恋爱都没谈。她是真的把b司当自己家，什么租场地盯装修这些都是她当时一手操办，很多行政上的大事儿小事儿也都是她在亲力亲为。但现在也只是行政副总，一直挂着一个副职的抬头干着正职的事儿，你们说说这事儿离谱不。” 其余两人异口同声道：“确实离谱。” 周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结果到现在公司拍拍屁股走人，还只把cici带上了。你们说ay会怎么想啊？b司这干的叫人事儿么？” 聊到这里，三人陷入一阵沉默，人走茶凉的事儿不罕见，此时cici当这个特殊的例子就显得那么刺眼。虽然从现成的能摆上台面上的事情来评判，cici拿了国内唯一一次全球颁发的b司之星这个奖项，但支持她拿奖的远海公司项目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狞笑的小鬼，在讽刺着当时制定决策的人是有多愚蠢。 吃过晚饭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段时间全国的医疗设备行业也都随着政策变化显得死气沉沉，有lisa在周章自然没有和颜晖继续谈论这些话题。lisa也知道颜晖和周章肯定有些事情需要她不在场时才方便沟通，但今天晚些时候徐丽还要和他俩见面，她也只能拉着颜晖早早和周章告别，早早回去。 在李家为了方便lisa上班买了那套房子后，喜欢热闹的徐丽也让家里买了同小区的房子让这俩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继续混在一起。本来两人打算今天和徐丽一起吃顿晚饭，但有了突发事件后也只能把这次约会改成晚上在lisa家里随便坐坐。等赶回lisa住处后，徐丽早已经买好了晚上的小吃酒水在lisa家里等着了，lisa用的是电子锁，徐丽自然是知道她家的密码。 见两人进了屋子，徐丽已经端着杯子开始了第一轮发炮：“我说莎莎啊，刚才我用洗手间是怎么看到多了那么多男士用品啊，你俩这也太迅速了。” lisa一边换着鞋子一边应道：“有么有么？以后晖哥住这里你有意见么？” “哪敢有意见啊，动作快点啦。我都等你俩快一个小时了。” “哼，等下我俩换好衣服。你说你也是，到我家怎么也不换点舒服得，穿着外套就走来走去的也不觉得不自在啊。” “嘿嘿，本来也想换居家服的，但是进了卧室我可是有点没绷住啊。” lisa突然想起早上两人离开前还腻味了一会儿，闹得时间紧张并没有收拾卧室，那么徐丽提早来这里肯定是看到了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战场。此刻徐丽轻飘飘的把话点明，直接把lisa和颜晖闹成了两张大红脸。颜晖自然只能当个哑巴，可lisa肯定不会饶了徐丽，换好了鞋就过去和徐丽闹在一起。 颜晖看两个女孩儿还要折腾一会儿，打了声招呼就去客房去换睡衣。他一出来就看到徐丽被lisa咯吱到求饶，lisa见颜晖已经换好了衣服才放过徐丽回屋子去更衣。不过等lisa换好衣服，徐丽的吐槽还在继续。 “哟，怎么不穿扔床上的那套睡衣啊。” “你要死啊~！”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嬉笑声。 第100－1章 夏风————闺蜜情谊 同样的夏夜晚风，在离海边近的城市比起那些内陆城市来，总是多了一丝潮湿体感。同样的温度，在湿度不同的时候给人的直观感受总是不同，但大多人也只会拿温度这一个单一指标来说事儿。当然这种标签化的信息筛选方式永远都会存在，但不想费脑子的代价就是会丢掉不少没被贴上标签的关键信息，换来的就是与预估或许会相去甚远的实际结果。 徐丽说什么也不让lisa和颜晖坐在一起，占着大沙发中间死活不肯挪位置，颜晖也知道她俩的闺蜜情自己不便置喙，老老实实的在侧坐落座，把lisa让给了徐丽。但这种小事儿自然难不倒lisa，坐在徐丽旁边也不妨碍她支着一条腿越过小茶桌的一角直接搭在颜晖的大腿上。 徐丽从桌上随便取了一包薯片，和自己的白眼一起甩给lisa，嚷嚷道：“莎莎看看你这重色轻友的样子，这是腿精在秀腿还是秀恩爱啊。” lisa一边给颜晖倒酒，一边回道：“怎么着？不服气的话你也秀一个呗。” 徐丽嘟了嘟嘴，一脸不忿道：“哼，瞧你那没良心的嘚瑟样，本来说好的让晖哥请我吃饭还放鸽子，这会儿还在我面前使劲上眼药。” 颜晖看着满桌子薯片之类的高碳水零食有些头大，从里面找了盒松子打开，给lisa一边剥着一边赔不是：“不好意思啊，今天公司临时有些事情，晚上临时和人约了个晚饭。这次我在海都要待到周末，莎莎也说了你一直在帮我俩，这几天肯定要单请你，地方你定。” lisa给颜晖喂了几颗蓝莓，顺便解释道：“嘿嘿，晖哥说过的事儿肯定没问题。我们明天是和朋友一起聚餐，后天晚上要去见我父母，就看后天或者大后天呗。” 徐丽见颜晖一点也不做作，被放鸽子的那一点点怨气也飞到爪哇去了，干脆继续讲起八卦来：“这还差不多，晖哥可比你有良心有多了。但明天那场你可要小心对待啊，我给你说我们这帮朋友里面可是有喜欢过莎莎的哦。” lisa一怔，见徐丽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赶忙说道：“喂喂，你别乱讲好伐，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种历史啊。” 颜晖则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应道：“没事儿，莎莎这么漂亮，从小到大没人喜欢才奇怪呢。再说之前不是我也来过吗，又不是纯生面孔，不怕的。” 徐丽继续解释道：“她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上中学的时候也不玩儿也不怎么打扮，就是一个傻乎乎的高妹，去了美国还胖过一段时间。结果谁知道消了胖后就女大十八变了，这跟谁说理去啊。也就是她那几年回来的时候就成了我们里面某人的白月光，被人暗恋了，只不过是这家伙不知道罢了。” lisa也不恼徐丽当着颜晖的面儿揭她的短，相对而言她更想知道徐丽到底是信口开河还是确有其事，她拍了徐丽一下，抱怨道：“你就别讲谜语啦，直说呗，我都不知道。” 徐丽挡住lisa的爪子，喝了口酒后应道：“好啦，这会儿说这些也无妨。你还记得一年多前小柳同学不是很热衷帮你介绍男朋友吗？” lisa点头道：“嗯，记得，要不是她太热情我那时候也不会拉晖哥过来当挡箭牌。等下，你不会说小柳实是拉拉，她不是才结婚么？” 徐丽翻了个白眼，吐槽道：“都说女人恋爱就变傻，我看你也一样，就别乱猜啦，让我接着说。小柳同学一直喜欢阿白，这你是知道的。” “嗯，去年年底他们结婚的时候不是都说是青梅竹马修成正果吗？” “嘿嘿，其实阿白在中学的时候喜欢的是你，但是你当时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呆呆妹，自然不知道这些。阿白也一直没告诉别人，后来你快回国那段时间他才开始和小柳同学谈恋爱，这也是你知道的。之前小柳是翻到了阿白在中学时写的日记，才知道阿白之前一直喜欢你。但大家都这么熟她有怨气也不好到处乱撒，你又醉心工作一副出家修仙的状态，她就开始给你张罗那些了呗。” lisa叹了口气，嘟囔道：“这谁知道啊，我就记得阿白中学时欠欠的，我都感觉他老是打搅我学习。小柳也是的，都这么长时间的事儿还要折腾我，这么看他俩是挺般配。” 颜晖笑着听完瓜，解释道：“其实青春期的男孩儿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要不然就是打直球，要不然就是想着法的在你跟前耍宝，这不稀奇。” lisa从颜晖手里接过剥好的松子分给徐丽，嘴也没停着：“现在都懂这些了，可上学时怎么知道这些嘛。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小白总是和我聊天，不过有时差加上实在聊不到一起，后来也没有怎么多联系。” 徐丽也是感慨道：“你这种怪咖可不是跟谁都聊得来，我们一圈人里也就你最不合群，反正你很多想法我们一直都不太理解。不过通过最近投资这回事儿我们才知道你之前学的做的是为了什么了，你可是我们这几个人里面最先开始会赚钱的。前两天我爸妈还说让我跟你多学呢，跟上学时那阵儿似的。” 颜晖跟着问道：“她以前是学霸么？” 徐丽点了点头，应道：“嗯嗯，中学的时候我们都在玩儿来玩儿去的，反正家里也都安排好镀金混学历的地方了，就她天天还在学这学那的。结果我们都是去澳洲或者加拿大之类的地方随便混个学历就回来了，可她在南加大是自己考的本科，连研究生也是拿了全奖。上学的时候这家伙可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那时候每次开完家长会我们都是被骂，并且老师都是拿她做例子损我们的。” lisa一脸笑意，也说起了她打听来的情报：“晖哥当年也是学霸，我听他朋友也说过他上学的时候感觉没怎么用功但次次考试都在前面。” 徐丽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所以你俩才聊得来呗，上次在京都的时候看你俩聊天和听加密通话一样，反正我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 lisa吃吃一笑，吐槽道：“没事儿，你不用理解，继续抡包爆人头就好啦。” 颜晖被lisa逗笑，笑过之后找补道：“那还不是你忘了头晚给人发过求救信息，这事儿还要赖你。” 徐丽也想起来上次在京都时的轶事，咬牙切齿道：“就你这个坏女人不把事儿说清楚，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一被晖哥照顾脑子就掉线把什么事儿都忘了啊。” 三个人伴着酒饮零食，一直嘻嘻哈哈聊到11点多。颜晖和lisa都没怎么吃薯片那类东西，只是吃了些坚果和水果，剩下的那些都让徐丽提了回去。 徐丽一边把没开的那些零嘴塞回袋子，一边抱怨：“你俩这身材还顾虑这些，真是白瞎了我买这么多。” lisa帮着忙解释道：“我俩要健身的，你懂得哦。剩下的你回去看着电视慢慢吃呗，嘿嘿。” “切，胖点就胖点吗，现在有减肥药，医美机构也有溶脂设备，我又不是去不起。” “晖哥说过，游泳健身就是最好的医美，相信我们呗。” “我懒。” “嘿嘿，知道啦，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把我们买的特产带走哦，我俩亲自去挑的。” 送走徐丽，颜晖和lisa就早早洗漱休息，临睡前自然又是一番耳鬓厮磨，还终于用了徐丽在lisa年初去开公司年会前送给她的礼物，毕竟这几天已经过了安全期。 第100－2章 夏风————离别时分 次日，颜晖和lisa刚上班就去了andern的办公室。颜晖主动说起自己婚变导致对方负气乱咬，接着也把自己给那些厂家、经销商拉托的事儿也浅浅提及。 andern听到这里，打断了颜晖的解释：“颜晖啊，事情我知道了，剩下的就不用说了，这几年你对公司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这种后院失火的事儿确实有些可惜，希望后面你顺利。一会儿我让it把这个邮箱号拉黑处理，邮件也会直接删除，你要放心公司在这种时候肯定是站你这边的，需要我们出什么证明文件的话你直接告诉lisa就好了。” “谢谢老板，我那边应该过半个多月开庭。需要的东西不太多的。” “那就好，要不然到时候你的遣散金可是不太少的，别到时候跟人分啊，哈哈。” “谢谢老板关心，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有什么需要的你随时告诉我们啊。” lisa在andern的办公室里一直待到了午饭时分，毕竟交接的东西很多。有些没有被归纳到资产包的几个远海项目也开始出现问题，andern还把唯一完整的催收团队叫去开了会，向lisa请教了不少和医院打交道的心得。开完了会也一起吃了顿简单的工作餐作为收尾。 颜晖下周还有最后一个需要放款的项目，下周一就会最后一次代表b司和医院签约。趁着这个早上和公司的后台把流程的事儿对接完毕，顺便和这些和自己合作许久的同事吃了一顿或许是散伙饭的午餐。 倒是这顿午饭的时候，颜晖发现cici的任命似乎已经被这些人所知道，一群人都在为ay鸣不平。颜晖也只得装作一副刚刚知道信息的惊讶神情。 andy现在管着出合同的事宜，在旁边调侃道：“晖哥平时消息那么灵通，都没发觉cici这两天都不来办公室了么？” “这时候了，我还以为她已经解约离职了呢。再说后来我和cici合作也不多，她扯的那堆事儿还给我们组造成了不少麻烦，我就没怎么关注。那最近还有什么好吃的瓜没有？” “嗯，倒是有，看看你拿什么撬我的嘴喽。” “哈哈，没事儿，我离职差不多要到九月了，下个月我肯定还要过来，到时候看你们想吃什么了呗。” “咦，我看孔姐说她下个月中就走，郑总和罗总也都在七月八月的样子，怎么你这么晚才被遣散啊。” “他们都和下家谈好时间了呗，我这段时间才刚帮公司解决了些远海组之前留下的幺蛾子。再说我的下家也要到九月了，公司念我没有功劳一堆苦劳可怜我让我能和下家无缝衔接，就让我晚点滚蛋呗。” “哎，可惜ay姐为大家做这么多，公司也不带她去北美或者欧洲享福。” “就是的，不过咱们老板还是挺厚道的，估计别的补偿会多一些。所以你说的瓜是什么啊。” “哎，你刚一说倒也合理，就是说你和lisa最近走的好近的。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之前老板让你帮着lisa把评估的事儿搞定，就有些流言出来了呗。” “额，一起出差是挺多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让lisa管这些事儿么？你和她一起这么长时间，公司很多人好奇这时候把她突然提上来是什么情况呢。” “这我倒真不知道，可能是之前lisa一直在查远海的事儿，她情况清楚。” 颜晖给的解释都十分合理，andy见没什么瓜可吃也就压低了音量说道：“那倒也是。对了晖哥，老板跟你谈你的遣散费是多少么？” 颜晖也把音量压低，小声回道：“还没呢和我聊这个呢，不过我听我们组已经走得那些人给我说，给的都是整年的奖金包加上2n+1或者2n+2的离职补偿，没休的年假也按照日薪结算了，总体还是很不错的。” “我们组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不过离职补偿没有后面加的那些。” “嗯，那个系数可能是和之前做的项目的利润有关系。” “能理解的，反正我九月离职的时候估计能一次拿上22个月的薪水，这下子可以换辆车了。晖哥有什么推荐的么？” “这个啊，看你心理价位还有车型需求了……” 话题也就随着颜晖给andy分析几个品牌的车子一直持续到午饭结束。在b司里颜晖一直是个万事通般的存在，再加上平时颜晖说话时也总能把一些很专业的东西解释的浅显易懂生动有趣，这些后台碰上一些奇奇怪怪的杂事儿总喜欢和颜晖说道说道，毕竟从他嘴里给出的建议大多数还都是很靠谱，并且总会被证明是有用的。 第100－3章 夏风————善念？ 到了下午，两人就提前溜号回了lisa的住处。本来lisa还想给颜晖再买套行头应付晚上的聚会，但颜晖拒绝了。 “诶呀，我那帮朋友各个都是眼睛和扫码器似的，不想让他们看低你吗。” “没事儿，晚上又是吃火锅又是ktv的，再说那些牌子的t恤质量也不好，都贵在logo上了，我这身就可以了。” “也对，我也穿的舒服点去。” “我给你说哦，午饭的时候公司的人都给我说咱俩最近走的很近，并且cici要出国的事儿也有很多人在说。” “嘿嘿，cici那消息肯定藏不住的，毕竟有些文件要经多人的手。过节那几天她正在办工签，要去欧洲那边了，估计就是那几天消息在咱们那边散开的。至于咱俩，就让他们看着，今天你和老板说你婚变，估计没多久公司也就知道了。” “嗯，那就随他们去念叨。” 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决定就在屋子稍微休息一阵。颜晖突然想起昨天田律师给的建议，这两天不出意外随时可能接到法院给自己的传唤信息，那么这段时间保持自己的账上没有多少现金是个明智的选择。 lisa听颜晖说完，打了两通电话后也给了答复：“搞定，一会儿转给我家那个买资产包的投资公司。名头我都想好了，就是追加投入。” “行，你给我账号，我这会儿直接网银转账。” “嗯，我找下账号信息。顺带合同什么的一应俱全，日期写成昨天，章子盖好咱们俩明天去我家那边你补个签字就好了。” “嗯，我把网银打开了，你来转吗，给我账上留个零头就好了。”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lisa接过手机，看到颜晖账上有26万多，就转了25万进公司户头。等操作完了lisa直接把手机递给颜晖，还不忘感慨道：“哎，要是你把账一直管自己手上就好了。这下你把这几年赚的全折进去了，想到便宜别人我就觉得窝火。” 颜晖把手机随手甩到桌面上，淡淡应道：“不考虑她闹不闹情绪的因素，如果这些东西一直在我手上你觉得她会折腾出这么多事儿么。” “我懂，就是心疼你嘛。” “我现在就盼着这点钱扔出去能换个余生安宁就好。” “那这样子，我担心人家还要盯着你的遣散费啊还有后面的那些东西，我让公司人把你的投入金额写成一百多万，补一个追加条款说股东垫资或者担保说。这么一来你的负债也就大了，到时候看能逼着她把之前从你这边吃进去的吐出来不。” 颜晖看着lisa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知道下她是在帮自己考虑，也就把所有的感激之情换成行动，一把就把lisa揽进怀里。lisa一见颜晖伸了胳膊，就直接枕上颜晖的胸膛。几分钟时间里，两人在无言中静静体会彼此的呼吸。 直到lisa的手机里传来信息提示音，lisa才动了动身子看了眼手机。这一会儿功夫她家公司已经把合同草拟了出来，正在询问她是否按照刚才收到的金额写合同。 “电子版的合同出来了，金额这边怎么写啊。” “就按你说的，写成150万。” “你真善良……” “啊？怎么善良了啊。” “你给我说过，你们共同的账户里面应该剩80万左右，写成这样如果被认了也就只是让她把其中的一半儿退给你。哼，要我说你就应该把前几年转过去的都要回来。” “到时候怎么判不好说，写成这样也不过是为了有点威慑力罢了。我估计那钱估计也要不回来。” “你要相信田叔叔他们的能力，真要下狠手的话肯定可以。” “算了，没必要。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存款就当是买我余生幸福的，折腾来折腾去时间拖的太久呢。” “我能等。” “我不想让你这么等。” “好，我听你的。” 第100－4章 夏风————聚会 几通电话之后，李家的公司那边有条不紊的印合同盖章子，lisa还专门关照把做好的合同放在文件夹里直接送到总裁办，她老爹会明天会把文件直接带回家里。颜晖那边也从他同学那里知道了自己的离婚官司将在明天正式告知原告和被告方开庭时间，给他这个被告发通知。当然，颜晖的同学也和法院那边打了招呼，让对方带好律师过来参加庭审，顺道他还和颜晖叮嘱到这种事情千万不要搞出波折，不要像上级法院上诉，否则这种人情债一旦加码就会很麻烦。 处理完这些烦心事儿，两人也换上便装，直接去参加lisa圈子的聚会。火锅在全国都很流行，这段时间在海都也开了家直接从川渝那边空运食材过来的高端火锅店，今天的聚会就订到了那边。lisa的这些朋友颜晖在一年前都见过一次，加上自己一共5男3女，也都是去年见过的老面孔。 在除了徐丽以外那些人的视角中，lisa和颜晖是暧昧了一年多时间终成正果，这次过来也就是让颜晖在lisa的朋友面前正式亮个相。徐丽当然没有把颜晖现在的状况给这帮人讲，只说两人一起出了趟国结果就天雷勾了地火，再加上后面一起办事儿也就愈发如胶似漆起来。lisa倒是在这群人里宣传过不少颜晖的事迹，比如说对那些公事的精准判断，比如说两人在巴黎时慧眼识宝，再比如说这次自己的资产包后面的出谋划策。 有了lisa平时的念叨加上徐丽在旁边补充，她们的朋友也很快把真人与各种传言一一对应，一群人很快熟络了起来。虽说颜晖比他们大了六七岁，但面相看起来不怎么显老，聊起天来也是十分有趣，什么梗都能接得上，还自带一丝冷幽默气质。 从吃饭到后面唱歌，一群人乐呵呵的吃起lisa和颜晖的瓜，lisa为了长见识找的工作还顺道解决了终身大事怎么着看起来都有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但这两人在一颦一笑之间的那种眼神交流好似已经熟识了不止一生一世，而lisa这两年的变化也是这帮朋友里肉眼可见的大，想来就是这俩人在这段时间交往过密的结果。 这些人当然也好奇颜晖的家世如何，再吃饭的时候两人一直黏糊在一起，又在互相给对方夹菜涮菜，聊的也都是些别的话题。等吃到几人都有些吃不动，火锅关了火几人都在喝着解腻的东西坐在桌上时，终归有人问颜晖家里大概是什么情况。 颜晖大方的承认道：“我家条件肯定不如莎莎家好，这次肯定是高攀的多了。” lisa则是又把颜家父母送的镯子秀了一遍：“嘿嘿，别听他在那扮猪吃老虎，你看看他爸妈给我的礼物，可用心了。” 坐在lisa旁边的小柳牵过lisa的胳膊，细细观察了一番，也是一阵咂舌。 “不错啊，这镯子挺棒的，少说十几万有了。” “嗯嗯，去年我家人也收了翡翠手镯，但是不是这个好看，就那都是十四五万一个呢。” lisa揽着颜晖的胳膊往他身上一歪，一脸得意的说道：“嘿嘿，你们看我这未来婆婆不错。” 颜晖调整了下坐姿，让lisa稳稳的靠住自己，同时自嘲道：“就我家那小门小户的，都把传家宝给你了，肯定是对你好啊。” 小柳一脸好奇的问道：“那你和颜哥什么时候结婚呢？你们后面在哪儿定居啊。” lisa应道：“结婚怎么着都要明年了，今年要看我们一起做的那个项目情况咋样。至于定居什么的我俩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 “啊？你们不在海都待么？” “也待呗，不过后面一段时间我们公司也没啥事儿，闲着都是闲着，我俩就打算找地方游山玩水去。” “真潇洒啊，你看我现在天天被两家长辈催着备孕，都烦死了……” “嘿嘿，没准明年后年我也这样了呗，到时候你还不是可以到处玩儿啊。” “这么一想倒是啊……” “那到时候这些攻略我就找你做了哦，说定了哈。” 除了lisa的感情生活外，她的这些朋友也都知道之前她豪掷将近一个亿买了资产包的事情。随着这段时间形势渐明，这次投资的具体回报数字趋于明朗，除了搭上了车的徐丽之外，这些人也多多少少都有些懊恼。趁着几个女孩儿围着lisa东问西问讲八卦之余，另两个男孩也和颜晖攀谈起来。 小白悻悻的说道：“年初时李莎给我说她那项目还有个小几千的口子可以参与进去时我怎么就没应下这茬呢，现在看起来真有些后悔。” 另一个男孩儿姓陆，据lisa讲他家是在海都还叫松江府时就定居于此的氏族，现在也是这边某企业的二世祖，这时候拿着酒杯和另外两人碰了下，一脸淡然的说道：“投资这玩意就和盲盒一样，你不知道具体内容的时候是一个价码，等确切的东西出来了又是一个价码。她那时候能参合进去也是担了风险，咱们现在在想分一杯羹晚啦。” 颜晖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笑道：“哥们明白人啊，我们也只是近水楼台，在外面那些大佬们还没看清楚项目里得门道时先一步看明白了，再用主场优势换了个好价格才切得进去罢了。” 阿白感叹道：“其实我倒是挺信李莎的眼光的，本来想着这笔投资又不大有她在又肯定有得赚。但你知道我在政府里任职，自己名下不能有那么多资产，那时候我和小柳又刚结婚，媳妇不同意，家里人也觉得我们刚结婚不适宜搞这些大的东西。哎，头大啊头大，一下子少赚不少。” 而陆姓男孩还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神态，宽慰道：“没事儿啊，咱们谁家里也不差这点收益。现在颜哥也被李莎吆过来了，以后有什么商机是不是又多个高手可以咨询了呗。” 颜晖细细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察觉到相对于小白的简单直接而言，这个文绉绉的陆姓男孩反而是一副更有城府的样子。见话题又被他扯到自己头上，颜晖也就小心应对道：“哥们你这就过于抬爱了，谈不上什么高手不高手，分内的事儿到我这儿我自然是尽心尽力，这次也是凑巧碰上熟悉的领域，才能帮的上莎莎。” 说话的功夫间，陆姓男孩帮颜晖补满了酒杯，等颜晖说完也就势回复道：“颜哥你这是自谦，要是那时候我们家里能知道李莎那个项目里面这么多考量后面的回报这么稳妥，肯定也会想办法扩大下项目规模，所以说你是高手可是有理有据并没胡说。刚才她也没有好好给你介绍我们几个，那我先正式自我介绍下，我叫陆澍铭。澍是三点水的澍，铭是金字铭，颜哥叫我阿铭就好。” 阿白笑道：“阿铭你又来了，次次介绍都是这一套。” 颜晖则是夸赞道：“阿铭你这个名字好啊，土水金占了个全。看样子你的八字里面应该是主火副木相，这个名字很应你。” 陆澍铭的脸上也是抹过一丝欣喜，提着酒杯就和颜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也加大了音量，乐呵呵道：“阿白我就说你是小白，你看颜哥一下子就能看出我家长辈起名的讲究。你看去年我就说李莎找了个高人你们还不信，今天这么一聊人的学识底蕴全在里面。颜哥，以后多聚多聊，多的不说都在酒里。” “干杯。” “干了。” lisa见三个男的频频举杯，也掺和进来：“你们聊这么开心，我也干一杯。” 颜晖问道：“少喝点，后面还要唱歌呢。” 徐丽也凑了进来，笑道：“哈哈，晖哥还是心疼我家莎莎啊，那你多喝点儿。对了，等这酒喝完咱们也出发，这边我买过了，下一场要你俩来哦。” lisa拍了徐丽一下，嗔怪道：“不是我说了今天是我的主场吗？你是怎么回事儿？” 徐丽瞪了回去，吵吵道：“喂喂喂，这次的投资有着落了，我爸妈都夸我不是吃闲饭的了，我开心了表示一下还不行么？” lisa拉过徐丽，咬着耳朵说道：“你这么大气，要不后面让晖哥请的那顿免了怎么样。” 徐丽正色怼了回去：“那不行，一码归一码。” 第100－5章 夏风—————情深慧极 热闹的火锅吃完，也是给颜晖这个圈子里的新人破了冰。后面的ktv自然是延续了吃饭时的热闹气氛。lisa的歌喉不佳，到了该她唱时也就由颜晖帮着打圆场。一群人玩儿到凌晨后各自散去，作为新人颜晖喝了不少，但都是啤酒，等回到lisa的屋子，冲了澡之后倒也没有什么酒后的感觉。 两人躺在小床上，lisa感慨道：“要不我换个大床，以后咱俩睡得舒服些。” 颜晖调整了下姿势，让lisa更贴着自己，也是宽慰道：“没事儿啊，咱俩都不是大胖子，一米二的又不是睡不下。” “好，反正后面一段时间咱俩也都是到处在玩儿。” “嗯，孙岩那边我也说过了，等年底入职了我可以直接base到海都来。” “诶？什么时候的事儿？” “早上，你和老板开会时，我给孙岩打了个电话问那边情况的时候捎带着说的。” “嘿嘿，那边什么时候搞定？” “大企业会议多流程多，现在新部门在论证阶段，按照他掌握的情况差不多九月份成立。不过正式的东西下来按照这种企业的尿性来说，我预估在q4了。” “不过看现在医疗市场的情况，整到现在还没完，等把那些灰色地带都清掉了，这个行业后面还能繁荣么？” “不好说，这么高的层面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lisa知道在这个领域听颜晖的肯定没有错，也就侧了下身子半趴在颜晖身上，撒了个娇道：“好啦，喝了酒倦倦的，不说这些废脑子的事儿。你觉得今天玩儿下来我的那些朋友们怎么样？” 颜晖搂紧lisa，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笑道：“挺好的啊，人都挺nice的，相处起来没什么问题。” lisa摆了摆脑袋，继续说道：“诶呀，不要说片儿汤话啦，听你说点干货的脑子总是有的，你就评价评价下他们。” “嗯，几个女孩儿我倒真的没怎么多看多聊，就说两个男孩儿。阿白应该是比较单纯的一个，家里做生意有关系，把他放到了这边的行政体系里面，现在结婚了家里也还是把他当孩子在看。但那个阿铭确实不是什么一般人，很有想法说话什么的也是城府很深的样子。我猜他的家庭条件也是你们这圈儿里最好的。” “没错。按照我们的说法，我家徐丽家还有阿白小柳家里都属于new oney，阿铭家就是典型的old oney。” “考虑到我们国家的历史，这种old oney到现在还能维持在那个阶层的凤毛麟角。” “嗯，所以上学的时候那家伙也是挺傲的，不过毕竟家世摆哪里，有些人就算看不惯也不能说他什么。但你知道不，在我们圈子，和我们家世差不多的学生基本上都没有高考，我们都是到了大学时被家里送到国外镀金怎么样的，但只有他是直接去入了伍，回来也是当国防生拿了个研究生的文凭。” “现在他是在家里的公司上班么？” “没错。” “这家人聪明啊。” lisa来了兴致，支起身子扑闪着眼睛问道：“怎么说？” “如果说他的家世在你之上，那么大概率都是可以影响到一个地方经济的那一阶层了。你说他家有人在国外的话，是不是留下了不受控制的可能性，那么把孩子放到国内，还是直接入伍，是不是屁股就坐的不能在正。” “诶吗，当时我们都在嘀咕他父母怎么想的，让他跑去部队里面吃苦。你一说一下豁然开朗了。” “你想想那可是十年的事儿了，那时候人家就坐准位置了，这还不聪明。” lisa看了颜晖一阵儿，怔怔说道：“你真是老狐狸，什么都看的明白。慧极必伤啊，哎。” 颜晖又把lisa搂到怀里，轻轻说道：“管不管我伤不伤，我们不会情深不寿就好。” “哼，知道就好。” 第101－1章 流火————静候 火从本质上讲，是强烈的氧化反应中电子跃迁所激发出的光子震荡产生的可视现象，有些高能的火焰还可以归咎到等离子体的范畴内。按理来说这种现象不应该用流体力学的修饰去形容，但语言的妙处就是可以把不同领域但有相似点的事物联系到一起。当然，先秦民谣的那句七月流火则扩展的更加远一些，不过用流火二字形容日头西沉实在是贴切。七月流火，八月萑苇，九月授衣。 颜晖第一次去lisa父母的住处还是有些许紧张，虽说这栋处在海都近郊的小二层独栋别墅并没有奢华到超出想象，但屋里的装修，订做的家具，以及居家保姆的存在都在提醒颜晖他的原生家庭和lisa家有着不小的差距。 两人稍微早到了一会儿，李家父母还没有从外面回来。lisa招呼家里的保姆去取水果饮料，就带着颜晖把屋子里参观了一遍。等看到了lisa自己的卧室，她从颜晖家搜刮来的标本就摆在书柜里的醒目位置，还专门放在亚克力盒子里做了防潮处理。 有了小小的私人空间，lisa直接一个熊抱搂着颜晖的腰撒娇道：“怎么样，没霍霍你的心血。” 颜晖还是没有完全放松，只是浅浅回应了一下这个黏糊糊的拥抱就劝道：“好啦好啦，不腻味啦，一会儿你爸妈就回来了。” “呆子，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我们就不能亲亲抱抱了，不管不管，先腻味一会儿。” “对了，你说田叔有没有把我们准备的伴手礼送来啊。” “诶呀呀，别管吗，田叔叔办事儿很靠谱的。” “那你说你爸妈能接受我么？” “都说了啊，一定能。” “可是……” “别说可是，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客观差距就是有，但就是架不住我喜欢，再说你就是很优秀，我就是认定你了。” lisa笃定的言语让颜晖放松了不少，胳膊上的力度随之重了些，两人抱了一会儿，干脆顺便坐到lisa的床边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一个湿乎乎的吻后，颜晖的耳朵红了，lisa的眼神也有些雾蒙蒙的。 两人都知道再不说点什么任由气氛蔓延总会做出点不合时宜的事情，颜晖也就打趣道：“你看我还没换睡衣，就这么坐你床上你居然没生气。” lisa低着头擂了颜晖一拳，嘟囔道：“坏蛋，要是别人早炸毛了。” 颜晖借着机会轻握住lisa的粉拳，顺势拉着手和她面对而坐：“诶，你家保姆姓田，田叔也姓田，这是凑巧么？” lisa另一只手轻轻拧了颜晖的腰一下，笑道：“哼，还真是老狐狸。田姐是田叔的远房堂妹，是亲戚的，家里事儿肯定是交给知根知底的人啊。” “那你叫人姐，按辈分你要叫人阿姨了。” “把人叫老了啊，我记得我刚上中学的时候她就来我家了，那时候她三十多，我爸妈都让我叫人阿姨，但她就要我叫她姐姐。反正辈分儿事儿都是单论单的，搅合到一起就搞不清楚了。” “那倒是，以前去老家的时候还有大我十来岁的侄子，碰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叫。” “诶？你都没跟我说过，那下次旅游的时候去你老家看一看呗。那边有什么啊。” “老家是在别的省，也在省会旁边，那里倒真的没什么玩儿的。老家以前的地方都随着城市化拆迁了，还真没留下什么。倒是有一本族谱，现在应该在那边的城市博物馆里存着呢。有一次我出差到那边还专门想去看下，结果没有展出，还是亮明身份才在馆藏室里面瞄了一眼。” “嘿嘿，上面有你名字没有？” “还真有，那本族谱是90年代中期被收录的，后面想加估计不行了。” “那你们家怎么没在当地继续发展啊？” “我爷爷是建国的那批大学生，早早就离开老家跟着国家需要到了古城，连我爸都是在古城生的。后来我看族谱，到了我爷那辈本来的嫡系就省我爷那一支，其他的要不是因为战乱失散，要不是早夭都断了。其他的旁系的倒是开枝散叶，我爷爷那时候在古城也混出了名堂，就有一些亲戚也来了古城。不过建国后也不像以前那样搞嫡尊庶卑那套，也就是现在这样了。” lisa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怪不得你家里那么多书，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可别说我家学渊源，我可是我们家的学渣，就混了个水的不能再水的英国硕士。” “切，你这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说自己学渣可没人信。” 一通胡聊海侃插科打诨之后，刚才暧昧的小氛围留下的点点痕迹也消退不见，两人也都神色正常的去了客厅继续闲扯。保姆已经把早夏时节第一批荔枝摆上了桌，果子的外壳还没变红，不过吃起来还是香甜润口；还有一些剥好的混合坚果单独装在盘子里，加上一大壶柠檬水和两个空的玻璃杯。lisa知道颜晖除了喝茶外都喜欢冰一点，就从厨房里接了一杯冰块儿，而颜晖就开始帮着lisa剥起荔枝，在女孩儿回桌时就把一个白白嫩嫩的果子塞到了lisa嘴里。两人一起边吃边聊，静候lisa的父母回家。 第101－2章 流火————试探 两人坐定了十来分钟，lisa的父母也如期而至。虽然颜晖已经看过lisa家的全家福，但是照片看着和蔼可亲的李父怎么着都是散发着不怒自威的霸气，而平易近人的李母也在以一种一眼精密的目光审视着颜晖。 颜晖把内心里的小忐忑收好，面带微笑的起身跟着已经迎出去的lisa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好。” 李父飞快的把颜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也是以微笑回应：“小颜是，高高大大精精神神的，不错不错，快坐快坐。” lisa一脸得意的撒了个娇：“嘿嘿，你女儿的眼光肯定不会差。这次晖哥买的特产你们吃了么？可是挑了很久的。” 李母抱怨道：“囡囡你们也是啊，周日就回来也不先回来看看，还要麻烦老田把东西给我们带过来，真是女儿大了心野了。” 颜晖帮着解释道：“阿姨不好意思，周一周二连着两天公司都有事儿，今天忙完了我们也才赶过来，是我失礼了。” 李父笑道：“小伙子没事儿，莎莎那鬼头鬼脑的我们都知道，你也别这么拘谨，先坐着等我们换身衣服，我们一会儿好好聊聊。” 和两个年轻人打过招呼，李母叫来保姆小声吩咐了几句，就和李父一起上了楼。保姆应允了几句后，就出了房门不知道去忙些什么。 颜晖和lisa留在客厅里，一起把刚才吃掉的荔枝壳快快收拾了一下。之后lisa取了些茶叶出来，客厅旁边就有茶台，颜晖也跟着准备好泡茶的事情开始操作起来。正倒腾时，李家父母从楼上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颜晖起茶开泡。 等颜晖折腾完，李父夸赞道：“小伙子可以啊，平时在家也喝茶。” 没等颜晖开口，lisa就抢着答道：“嘿嘿，我那点也是照猫画虎，都是他给我教的，上次你还不是夸我来着。” 李母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看看咱家囡囡，本来还是你的小棉袄，现在都开始漏风了，胳膊肘一个劲儿的朝外拐。” 这种对话颜晖不好接茬，只是恭敬的将lisa的家长请上座，主动帮着大家斟茶加水，在李父主动开口让颜晖落座后方才坐在两人对面。 和李家父母闲聊时倒还不怎么紧张，他们问颜晖都是些寻常问题，诸如家人之前是做什么的，现在的状况又是如何，以及颜晖的经历、爱好，和lisa什么时候开始这些。颜晖的回答也都很真诚详实，lisa也在一旁变着法的搭茬吹捧。反正在lisa口中，颜家书香门第，颜晖也是家学渊源样样优秀。 颜晖知道这种初次探底肯定还是要聊些关键的问题，绝不会像这样不痛不痒的一直聊一些片儿汤话。关键的问题比如颜晖目前的婚姻状况、以后的规划以及那些更现实的问题都没有涉及，而这些肯定是自己逃不掉的。 果不其然，拉家常式的对话进行了半个小时不到，李父和李母交换了下眼神，李父稳稳开口道：“莎莎，你和你妈去窗边光好的地方看看小颜父母给你送的镯子，我看这东西可挺稀罕的。小颜，我们去书房聊聊，你看书多给我建议建议再加点什么。” 颜晖知道关键的事儿要来了，赶忙起身说道：“叔叔太抬举我了，建议不敢当，是晚辈有幸看看您的收藏。” lisa当然也知道这种隔离问话的意图所在，也说道：“那我和妈去书房一起看呗，那边开个灯就挺亮堂的。” 李母也起身拦着lisa道：“囡囡啊，这个镯子水头好的哟，快让我来看看。” 颜晖也面露微笑找补道：“莎莎没事儿，自然光看玉石的比较好，我和叔叔聊会儿天看看书，你放心就好。” 李父看到自己女儿的窘态，笑道：“看看我们囡囡这急样，我又不会吃了人家，快去和你妈妈看看。小颜，来，我们书房里继续聊。” 虽说lisa被自己的娘亲拽着去客厅窗边的小桌，可还是一步三回首的看着步入书房的两人，颜晖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后，消失在了走道拐角。 李父的书房里更像是一个谈正事的会客厅，书架上的书倒真的不多，也尽是些管理方面的书籍。其他的瓷器陈列倒是不少，一眼看去也有一些老物件。两人刚进来不久，保姆就把之前在客厅里的茶具移了进来。书房里也有一套烧水的东西，保姆把水烧上后，直接出了书房，还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李父开门见山，落座后直接开口问道：“小颜啊，你的情况莎莎和老田都跟我讲过。莎莎是把你夸上了天，老田对你的评价也挺高。今天咱俩第一次见，你这人懂礼数不怯场，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 颜晖微微欠身，稳稳答道：“谢谢大家的抬爱，当晚辈的肯定要再接再厉，争取不辜负期望。” 李父见颜晖还是带了三分拘谨在身，爽朗笑道：“哈哈哈，小颜，你也别太紧张。咱们俩就聊聊家常，加深一下理解。后面的问题我不会绕弯子，你也不要给我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就和个爷们儿一样直接回答，可以么？” 颜晖坐直身子，直视李父锐利的目光，咽了口口水后应承道：“没问题，叔叔您说。” “好，第一个问题。你离婚是因为什么，是见异思迁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知道你和老田大致说过一些，但是我要知道的是真正的原因。” “直接原因是前妻那边觊觎我父母的资产，根源是我和她三观不一致，而这种根源性的矛盾无法解决导致我没办法维持下去。即便没有莎莎的因素，我也会离婚，并且我和莎莎也是在我和前妻已经崩了后才机缘巧合的在一起的。” “很好，你已经把我刚想问的回答了。那么第二个问题，你觉得你所说的这种根源性矛盾是怎么产生的。当然，我不是在说对错，这事儿本就没有对错。” “我个人觉得是不同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不同的评价标准，在我们看来正确的、正常的事情在对方那里就是一些无法理解的过失，日积月累下来这些不和逐渐就变成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听到这里，李父的眼神突然更加锋利，接着颜晖的话题追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所说的不同成长经历可以理解为不同的家庭背景？” 颜晖颔首，认真的答道：“可以这么理解，这是主要原因。” “那么你和莎莎也有这种不同，以后会不会也会出现问题？” “叔叔，我知道您的顾虑，这也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但是我和莎莎认识的时间不短，这一多月相处下来也十分和谐，我们俩都不是我前妻那种不记得别人好的那种秉性，也都在照顾彼此的感受。从这点上讲我相信我们以后会很好。” “行，我认可你的说法。那么第三个问题，你觉得怎么样能让我和莎莎她妈能放的下心。你的状况肯定不是我们期待的女婿，要不是莎莎就认准了你，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见面。” “我理解，叔叔您说您的想法。” 李父从书桌里面取出一个文件夹，交给对面的颜晖，嘴里也说道：“小颜，你先看下这个，看过之后我们继续聊。” 第101－3章 流火————真章 颜晖接过文件夹，里面是有十几页纸。先是一份声明，里面的内容是对lisa现在名下的房产及其他财产，还有公司股份、期权和各种信托、保险类的资产内容，而颜晖在两人交往以及后续可能产生的婚姻时期内对不得这部分财产有任何的染指可能，可以理解成这就是一份婚前财产声明。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份文件，里面要求颜晖改为李姓，这样子在他和lisa婚后就会拥有李家名下的资产管理公司25股份，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份入赘协议，甜头就是正式成为李家的子嗣。 颜晖不动声色的看完两份文件，抬头就迎上了李父耐人寻味的深邃目光。 不等颜晖开口，李父率先问道：“小颜，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最开始听到莎莎说你的情况时，我们是一百个不乐意。但她的态度很坚决，我们也不想让孩子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过必要的预防还是要做的。” 颜晖静静的答道：“我理解您的想法。可以容我问下，是否只有我把这两份文件都签了，并且按照上面说的去做，我和李莎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之后？” “没错，我自认给出的条件很厚道。” “没错，是很优渥，但是我不同意，最起码不能全部同意。” “哦？这里面哪一部分是不合你意思的？” “婚前财产公证这些都没有问题，本来我也没打算图这些东西。我也能理解我家和这边的差距客观存在，叔叔您对这些东西的顾虑肯定存在。但是改名改姓这事儿我做不到，在好的条件也不能。” 李父的神情带有一丝看珍奇动物的戏谑感，逼问道：“那如果我说你和李莎交往的前提就是改名改姓，你打算怎么办。” 颜晖直视李父，一字一句说道：“见识到上层的恩威并施，晚辈自觉无福消受高攀不起。” 书房里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诡异。颜晖的模样平静，但是内心已经有些恼怒，而李父依旧是带着玩味的微笑看着书桌对面的人。没等这种奇怪的气氛进一步演变成某种可以被称之为尴尬的情景，书房的门被突然推开，lisa直接冲了进来。 李母跟在后面进来，面露错愕的说道：“一个没留神就没拉住她。莎莎你先出来……” lisa已经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书桌上面那份要求颜晖改名的文件匆匆扫了一遍，她也没管自己娘亲说的话，直接嚷嚷起来：“爸，这和你答应我的不一样。你怎么能做这么过分的事儿，晖哥他……” 颜晖拦住了lisa，安抚道：“你别这样，听我说，叔叔做的考量都是不希望你有损失，别这么激动……” lisa的眼睛已经有些红了，似乎也没有怎么听颜晖的话，继续嚷嚷道：“能不激动吗？你们要都这样子，我就……” 李父打断了lisa，直接问道：“我是怎么样了啊？” lisa见自己的老爹一副严肃神情，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嘟囔道：“你不是想拆散我俩么？” 李父见lisa一副委屈模样，笑道：“谁说的啊？行了，你现在别插嘴，先坐下让我把话说完。” 见lisa自己拉了个座椅坐到了颜晖旁边，李父才继续开口：“小颜，你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后面的事儿就按你说得来，你俩婚前做好财产公证就好。至于什么时候结婚，我和莎莎说过，等你们倒腾的那个项目在明年确定盈利后，我们和你父母商量个好日子。” 李父的表态让颜晖和lisa都没有想到，颜晖只是瞪大了眼睛，而lisa则直接问道：“老爸，那你搞这么一出是为什么啊？” “你一直把人藏着掖着，带着回海都了也不第一时间回家。颜晖他所有的事儿我都要从别人嘴里打听，今天不自己看看他有没有能耐当咱们李家的女婿我怎么能放心？不过小伙子确实不错，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做人也不忘本，是个优秀的苗子。” lisa嘟了嘟嘴，嗔怪道：“爸，我不是都说了他很好啊，你怎么还来这么一套。” 李父叹了口气，小声抱怨道：“你看看你，这点就不如小颜了，一点都不淡定，什么表情都写在自己脸上。看人家遇事多淡定的，以后你碰到那帮人谈正事儿怎么办啊。” lisa撒了个娇，辩白道：“诶呀呀，跟你还有心眼就不像话了哇。再说我们之前一起出去和人谈判我表现得可好了，你不信问他嘛。” 颜晖应承道：“莎莎很聪明，这次的资产包里很多医院都是她主谈的，表现的很老道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李父转头看向颜晖，叮嘱道：“小颜啊，这两年莎莎的进步很大，我知道这里面有你不小的影响，后面的日子也拜托你了。” 颜晖知道这关算是过了，赶忙答道：“您放心。” lisa见自己的老爹松了口，趁机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老爸啊，你看人家那么懂事，要不要这个协议就不签了。我相信颜晖的人品，要是他有什么问题的话和我同事这么长时间我肯定都发现了的。” 颜晖立马劝道：“别，我要签的。这种事情一向是先小人后君子，有个法律文书在也好让叔叔阿姨放心。” 李母见颜晖这么明事理，而lisa又是一副委屈模样，也打了个圆场：“你看人家小颜的父母一见面就给咱家姑娘送了那么大一个礼物，要不这个协议缓一缓？” 颜晖还是笃定的说道：“谢谢阿姨，不过早签晚签都是签，今天我过来了就一签就好。这样子叔叔阿姨也放心莎莎和我跑来跑去的。” 第101－4章 流火————认可 等颜晖把声明签完，几人也从书房挪步出来。李母吩咐保姆把客房收拾出来，给颜晖今晚留宿使用。刚好这时候之前他们叫的厨师也到了这边，lisa也就被自己的娘亲拉走，跟着去厨房盯着。李父则是拽着颜晖，让他去看自己的藏品。 李父对瓷器颇为喜爱，也十分内行，按照他的说法高温之下一坨泥土蜕变为精美的成品，无异于泥与火的艺术。颜晖虽然没有对瓷器有什么特别的研究，但平时多多少少也看过一些古物，加上对与工艺流程的理解，在和李父的对话中倒也可以跟得上对方的节奏。 在这边，李家的藏品不少，体量足以撑起一个小型博物馆，一圈儿看完下来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这里面的藏品大多是景德镇出品的清朝或者民国时期物件，新官窑和汝瓷也有一些，看得出来李父花了不少心血在这上面。 等颜晖帮着李父把压箱底的几个瓷瓶重新装回匣中收藏，李父感叹道：“今天痛快了，平时都没人陪我聊这些。对了，你在古城那边能收到唐三彩类的东西么？家里这些没几个能撑得住场面的，你们那边老物件多，有没有办法啊。” 颜晖眉头微蹙，思考了下答道：“现在这行水挺深的，我们那边有系统性的仿制工艺，做出来的东西很真，不是专家都容易看走眼。我自己是确实了解的浅，不太敢涉及这行。”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说话有根有据不夸海口。不过我还是信你的眼光，你和莎莎在巴黎淘的东西挺好的，听她讲你的选择逻辑也没问题。” “那个就是纯吃信息差，我也没想到那个东西还有那么多的故事。” “这样，我今年倒是真的想搞一个老物件，你有没有办法？” “我想想，这样，等我回去了我见下我家在书画协会的亲戚，再找个在博物馆工作的同学，两边一起撒网看看有没有能交易的物件，叔叔您看这样如何？” “好，自然没问题。” “不过这样子很多货是从土里出来的，这边有没有忌讳什么的？” “没事儿，我家不讲究这个。这事儿交给你了，我等你消息。” “嗯，需要些时间，我回去先问一问。” “哈哈，没问题。这事儿没那么着急，下周你们在古城处理官司的事儿，老田已经给那边打好招呼了，你们周末到古城时就会有他的合伙律师和你们联系。” “谢谢。” “以后会是一家人，就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了。这帮律师都很专业，你大可以放心，你知道我对你还在考察，别被这种烦事儿耗费太多精力，懂么？” “没问题。” 一通参观下来，李父和颜晖成了忘年交一般，直到饭桌上都在交流品鉴瓷器的心得。当然，颜晖更多的是从这种真正的收藏大家嘴里学到了不少知识技巧，这也是他获取新信息的常用手段。 晚饭家宴也是李家父母专门请了饭店的厨师到家里操刀，一顿地道的淮扬菜水准极高。吃饭的时候lisa也不忘当着父母的面夸赞颜晖的手艺，颜晖被lisa架在台面上也只得当着对方父母的面显摆了一下，把每道菜的做法大致的还原了一下。 李母听得很感兴趣，厨师做饭的时候她就在厨房，每道菜的做法基本都被颜晖说了八九不离十，等颜晖说完，也是一通感慨道：“你看看都是出过国的人，咱家囡囡怎么就下不了厨房。看人家小颜就什么都会，囡囡你那次说过你同事给在活动的时候做了一大堆好吃的，是不是就是小颜啊。” lisa颔首道：“就是他，我在帮着打下手呢。” 李母笑道：“好好好，那下次小颜过来的时候要不我和你爸也点点菜。” 颜晖应允道：“好的，我和莎莎下次来的时候就看叔叔阿姨想吃什么，做点家常菜肯定没问题。但我水平有限啊，最起码这豆腐肯定不可能切的这么细。” 李父李母看了眼桌上的文思豆腐，被颜晖逗的不禁莞尔，lisa倒是在一边鸣起了不平：“那不行，凭什么让晖哥当劳力啊。” 见自己女儿疯狂护短的样子，李家父母笑的更开心了，餐桌上其乐融融。 吃完晚饭，四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李父本来还想让颜晖再去看看自己其他的藏品，被李母使了个眼色阻止住。lisa也就借口说要和颜晖一起玩儿会游戏，拽着颜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独处一阵。 下午的见面虽有小惊吓，但总体上还是很顺利，颜晖通过了李家父母的面试，两人不免关起门来腻味一阵以示庆祝。等一个长久的拥抱过后，两人靠在一起聊了起来。 lisa摆弄着颜晖的手，嘟囔道：“你知道不，我当时在书房门口听到我爸发难，都快急死了。” 颜晖笑道：“当时也把我吓了一跳，你老爸的气场真的很强。” “我知道你也紧张，我爸没怎么看出来我看出来了。” “哦？我可是很努力的保持冷静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爸再厉害也不是透视眼，你的背上都是汗，我去拉你的时候手心也都是汗。” “额，这种生理反应没办法。” “哎，好在我们之前干出来点成绩，要不然我家人这关真不好过。” “我理解，毕竟我家和你家的差距有些大，换做是我我也会有一样的顾虑。” lisa朝着颜晖的方向挤了挤，让自己更贴近他，嘴里也是小声说道：“反正我不管，好不容易遇到自己的crh怎么着都要抓住机会。” 颜晖叹了口气，小声回道：“哎，要是我们早几年认识，或者我没有经历过这事儿就好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反正我家里人我搞定了，你父母也喜欢我，我们把后面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呗。” “你真好。” “哼，你知道就好。以后要是敢犯浑看我不咬死你。” 说罢，lisa就朝着颜晖的胳膊轻轻咬了一口。 一阵嬉闹之后，颜晖也问起了lisa：“当时我和你爸在书房的时候，你妈和你说什么了。” lisa眼珠子转了转，回道：“她啊，看到你家送的镯子眼睛都亮了，她看了半天也说看样子你家是真的挺喜欢我。” “阿姨喜欢这些么？” “她是觉得这镯子比之前我们挑的礼物好，然后她问我知不知道对方长辈送我镯子什么寓意不。” “那你知道么？” “当然知道，本姑娘又不是蠢蛋。” “下半辈子就把你栓我身边了呗。” “我乐意，回来我给你送个皮带，也把你拴住。” “已经被拴住了，嘿嘿。” “讨厌，痒啦。” 不过此时毕竟是在长辈家里，在婚前也不适合两人在对方父母眼皮子下面你侬我侬。这个道理对颜晖和lisa来说都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一番浅尝辄止的嬉戏后，两人也老老实实的挪到电脑前，看着lisa小时候的照片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 九点多保姆也适时敲门进来，给两人送来了水果和酸奶作为夜宵，lisa的父母也进来和两人聊了会儿闲天，顺便说了些lisa的趣事。等到了十一点多，颜晖也老老实实的去了客房准备休息。 等颜晖刚洗完澡，就看到手机上的微信里面躺着lisa的一条信息。 “晚上别锁门哦。” 第102－1章 夏之未至————意外的客人 有一个反直觉的小知识，现在的地球近日点在一月，而远日点在七月。当然，这点距离对于气温的影响不大，对于处在北半球的大多数地区来说，夏天依旧是阳光直射时的5到8月份。如果忽略掉灼热日光带来的高温，夏天是一个很美妙的季节，无论是应季的瓜果或者是满大街晃眼的大腿，都在从某一种角度给予人这种感官向的刺激。倒是有个时节，日头没有那么毒，气温也不高，那些足以引人联想的美好倒一个不落，这种夏之未至的初夏时节也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几周。 颜晖接到微信后自然知道lisa想要做什么，也就回复了个收到后，刷着手机静候佳人夜访。到了一点多，一阵悉悉索索后lisa直接开了门摸了进来，颜晖也没搭茬，听到动静就闭了手机屏幕扮作睡着的样子。lisa也没说话，径直爬到了床上，颜晖等lisa刚躺下就偷偷咯吱了她一下。 “诶呀，你没睡啊。” “你都说了让我留门，我哪敢睡啊。” “嘿嘿，这几天都是一起睡的，让我一个人躺着不适应了。” “那以前你也不是都一个人能睡的吗，咱俩刚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见你不适应。” “嘿嘿，那不是睡前活动太丰富了呗。” 说罢，lisa往颜晖怀里凑了凑，捧着颜晖的脸挠了挠耳朵。颜晖搂住她，耳语道：“乖啦，别闹腾，在你家呢。要是你明早从客房出去你爸妈怎么看咱俩啊。” “知道知道，就是和你说说话腻味下，一会儿就回去了。” “那说好了啊，今晚只亲亲抱抱，暂时休战。” “哼，明晚就回我们的小房子住，不能自在很不爽。” “那我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 “啊？什么？” “今晚上我家人也说了，到了周末回去的时候咱俩就住我父母那边。现在到了应诉阶段，还是要少点风险。” “额……忍了。” “再说上次不是还在我家楼下碰到有人蹲我嘛，咱俩还是小心点。回去了你住酒店我父母也会觉得不太好。” “知道的，那这次我去那边我们还是要找个由头一起住。” “反正没什么公事儿，下周我们去周边住个温泉酒店或者去别的地方玩儿都行。” “deal就这么办。”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lisa开始打起哈欠，这才互道晚安。次日早上，李父吃过早饭就去了公司处理公务，lisa本来想着自己开车带着颜晖借送老爹上班的由头早早回自己的小屋，但李母拉着两人唠起家常，说的也都是lisa平时的喜好以及饮食禁忌之类的琐事。两人知道李母肯定还是有些不舍，也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到午饭过后。 下午lisa还约了徐丽，颜晖和lisa从李家直接去了徐丽订好的地方。徐丽选了个连下午茶加正餐一应俱全的私房餐厅，等进了房间，两人发现徐丽正和陆澍铭一起在里面正喝着茶。 lisa有些疑惑，落了座就直接问道：“阿铭怎么也来了，丽丽你也不给我打声招呼。” 陆澍铭笑道：“怎么，知道你俩今天要请徐丽吃饭，添双筷子都不肯么？” 徐丽抢白道：“切，别理这个恋爱脑的死圆规精，今天阿铭过来陪我吃狗粮怎么了嘛，多一个人又吃不穷你家晖哥。” 颜晖帮lisa递过一盏新沏出来的热茶，应道：“没事儿，多个朋友在，你俩八卦起来我也可以和阿铭说说别的，好着呢。” 几句寒暄过后，徐丽问起昨天颜晖是否过了李家父母那一关，在得到了肯定答复后也是喜上眉梢，得意洋洋的邀起功来：“看，过节那几天我都去作保了，这事儿肯定能成。” lisa还是直接上手，虚拧了下身侧的徐丽一把，吐槽道：“就你能的，还不是人晖哥本来就靠谱。” 徐丽躲了一下，嚷嚷道：“你就行了，你想想在你爸妈面前我说了晖哥多少好话。反正我不管，你俩成了我怎么着都要有个媒婆礼包。” lisa嗔怪道：“说得好像是你给我介绍的一样，明明我俩是自己认识的。” 颜晖笑着劝道：“欸，莎莎，人好歹是咱俩的恩人，依着她得了呗。” lisa瞪了颜晖一眼，回道：“不行，钉是钉铆是铆，我俩非要掰扯清楚这个。” 陆澍铭在旁边笑道：“颜哥，这俩人从小呛呛到大，咱们就别掺和进去。刚好，有个事儿想找你参谋参谋呢。” lisa先白了徐丽一眼，又转头问向阿铭道：“好啊，你和丽丽合起来算计我，就说今天你怎么跑来了，原来是打我家晖哥的主意啊。” 徐丽一脸懵懂，陆澍铭笑而不语，颜晖也猜到了陆澍铭来这边绝不是心血来潮，也是一脸淡定的应道：“没事儿，阿铭是就是了，都是自己人。” lisa不依不饶的说道：“晖哥大度我不大度，这种事儿你也提早说一下嘛。” 陆澍铭也接过话头，赶忙赔了不是：“今天是我没做好，唐突了唐突了。这样，今天我做东，李莎你看怎么样？” lisa的笑意瞬间就爬上脸庞，得意地说道：“嘿嘿，这还差不多。” 第102－2章 夏之未至————额外的要求 陆澍铭见lisa和颜晖都没什么意见，示意让房间里给几人泡茶的服务员离开后，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这段时间陆家入股了海都周边的一个产业园区，里面有些做医疗设备的厂商正在寻求外部融资。作为近水楼台，陆家那边是想了解下医疗设备制造行业的内行消息，而此时颜晖的出现正是无比合缘。 颜晖听完，也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结论，而是帮陆澍铭分析起在园区里面自己比较熟悉的几个厂家。这几个厂家里有核心部件在外采购，其他部件国内生产的组装型工厂，也有纯粹的全自主知识产权型产业，情况各有不同。但受制于近期公立医院的采购力下降，这些新兴的产业都或多或少遭遇了供大于求的窘境，这个时间节点需要一定的外部资金支持倒也是合情合理。 等听完颜晖对医疗市场的大致介绍，陆澍铭点上一根烟，问道：“颜哥，按你的说法，这些企业本身的盈利能力并不高，但前置成本倒是不低，那么吸引热钱的能力应该不会太高。但这几年为什么总有一些资本想投入到里面呢？” 进入到这种近期罕见的耗脑细胞对话，颜晖也点了这几天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之后慢慢答道：“第一，医疗产业的所谓低盈利是和这几年的地产相比的结果，每年30左右的净利润实际上非常稳定；第二，所谓的前置成本高更多是因为这几年我们正在啃技术难点，而这些难关一旦突破，后续的成本反而就只剩下常规的人工、物料这些。所以从稳妥的角度上资方选择入住这种稳妥的行当倒是不错的选择。” “明白了，相当于我们说的死期保本。” “可以这么理解，但是这里面也有问题。” “颜哥您说。” “首先，这些企业也有成立初衷的分别。这几年国家有不少的政策补贴、扶植，有些厂家确实就是为了赚这部分的钱搞得面子工程，这些厂家到后期则会各种接触资方，通过融资的方式逐渐做大自己的估值，在达到他们的预期后则会直接套现走人，那么他们留下的这一摊子有变现能力么？还是只能找下一个接盘侠玩儿一场击鼓传花的游戏？” “精辟，您继续。” “还有一些厂家倒是真的有些想法，并且也有成效的。只是这里面又要看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是否符合市场需求，到底有多大的市场潜力，还要看是否有相应的政策扶持这些。不过即便如此，就算这些企业的创始人套现离场，只要核心技术能留住还是有后续发展的可能性。”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选择具体的承资厂商要擦亮眼睛，具体看看他们的底色。” “没错，还要看你们的预期。在地产行当整体上在玩儿击鼓传花的时候，把一部分鸡蛋放一个稳妥的篮子里是不错的选择。” 陆澍铭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帮颜晖斟了茶后问道：“颜哥，那那边的产业园区大体是什么的格局你了解么？” 颜晖单手扣桌道了谢，也是知无不言：“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本身那里就是p司和国内的合资工厂所在，依托于这家国际头部厂商，相应的供应系统先行配置，有了初步的规模后其他一些同类型产业也在周边设厂，成立了园区。不过现在的问题是p司的国内工厂占据了院区超过六成的产值，后面还是要看看其他厂商里面能不能淘到好的。” “了解。我家这边也是上周的时候才接到这个意向的，后面要评估之后有进一步的动作 。” lisa笑道：“你看，今天一来就张口就是问我要人，这顿饭成鸿门宴了啊。” 陆澍铭也是笑着回道：“看你这话说的，有行家了又是我们自己人，这种事儿不问问颜哥肯定说不过去啊。” lisa不依不饶的追问道：“那我们陆大公子肯定不好意思让我家晖哥白忙活？” 陆澍铭咂了咂嘴，吐槽道：“看看我们李莎的嘴脸，啧啧啧。你放心啦，我又不是白嫖怪，今天有了初步意见，只要后面我们家要开始做这事儿，颜哥就是我们的顾问。具体也不需要颜哥做太多，只要告诉我们需要考察什么地方，有条件的话跟我们去看一看，到时候给出一些建议就好了。至于回报，你俩不用操心，可以是股权也可以直接折现。” lisa心满意足的笑道：“这还差不多，嘿嘿。” 颜晖等lisa说完，接着问道：“这些事儿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啊，下两周我和lisa在古城有些事儿处理呢。” 陆澍铭点了点头，应允道：“没那么着急，下周只需要告诉我考察这些企业需要着重看什么东西，我们就会先去收集一些初步的资料。你俩下次过来的时候我们再碰次头就好。” lisa也趁机提出了要求：“那到时候你们考察的时候我也要跟着，别人不知道，我们阿铭平时玩儿的那叫一个花。” 陆澍铭挠了挠头，辩解道：“那是应酬啊小姐。” 徐丽则是冷哼了一句：“撒狗粮。” lisa干脆直接起身坐回了颜晖身边，嘴里也是立马怼了回去：“去去去，你要嫌弃我就不跟你坐了。” 陆澍铭看情况如此，自觉地坐到徐丽身边：“徐丽啊，圈儿里就剩你单着了，你看本来最清心寡欲的李大仙女都下凡了，你这老大难什么时候能解决啊。” 徐丽啐了一口，狠狠道：“你们都是坏人。” 桌上的氛围也被这种调侃从谈公事自然的转换成互相插科打诨，直至晚饭点儿。这家店主打的是顺德家宴，也没提供菜单，几人都是吃家随口说了下忌口店家就把海货和酿菜端上了桌，陆澍铭也如约刷卡。 一顿饭后，几人也都觉得没有聊尽兴，纷纷提议再喝一场。徐丽还在记恨只有自己形单影只，陆澍铭也就干脆安排了家高端的会所式ktv让几人继续喝酒唱歌，顺便还“贴心”的给每人都安排了陪唱服务。 玩闹间，颜晖和lisa也甩开了在旁边伺候自己喝酒的帅哥美女，耳语在一起。 “莎莎，你不介意有陪唱啊。” “你不也不介意嘛。” “我当时都说了不用，倒是你在起哄让我选漂亮的，看你这么大方我也不好小气嘛。” “嘿嘿，你们出去应酬这些场合都是难免，我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相信你的人品，知道你不玩儿下三滥的事儿。” “你真好。” 徐丽看到颜晖和lisa还在黏糊，举着酒杯吵吵道：“喂喂喂，你俩别腻歪啦，我们要听晖哥唱歌。” 几人折腾到凌晨时分，酒倒是都没醉，lisa叫了代驾，拉着颜晖和徐丽一起回了小区。而陆澍铭则是和陪唱的姑娘一起不知所踪，至此颜晖也知道为什么lisa要跟着几人一起去考察，看来她是真的挺熟悉阿铭的做派。 第102－3章 夏之未至————专业的服务 次日就是周五，颜晖和lisa在中午从海都飞回了古城。等两人出了接机通道时，田律师安排的人已经如约在候着了，还早早给lisa打了电话告知情况。 一个穿着套装带着眼镜的中年女人挂了电话后迎上两人，先开口做了自我介绍：“李小姐、颜先生好，我是田所长在古城这边的合伙人，我姓郝。颜先生后面的案子就由我来负责，先期的资料田所已经发给我了，后面的事情我们就在车上说。” 颜晖知道lisa这边能量不小，不过他和lisa都没想到律所的人居然直接来了机场亲自接机，这会儿他也才告知本来自己预订的接机司机情况，毕竟关系再好让人白跑一趟还是要道声抱歉的。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此时颜晖也只能握了握郝律师的手，感谢道：“辛苦郝律师亲自来机场接我们，本来我直接去律所就好的。” 郝律师的脸上没有变化，依旧是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回道：“田所专门交代我们速战速决，小姐这次也亲自过来了，我这边肯定是效率第一。案子的信息我已经看过了，需要补充的证据列表我们也已经准备好，交接和初步的沟通我们就在车上谈好，不耽误二位后面的安排。” 说完这些，郝律师给一直跟在身侧的年轻后生使了个眼色，那个看起来有些战战兢兢的年轻小伙上前接过两人的行李箱，比了个请的手势。 走去停车场的路上，颜晖和lisa耳语道：“这也有点太周道了，有点受宠若惊。” lisa小声回道：“嘿嘿，安啦安啦。郝律师她从大学刚毕业就在田叔那边工作，她这边的律所也是田叔投的钱，你放心就好。再说我也没想到人家直接来机场接我们了，下飞机开手机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呢。” “哎，阶层啊。” “去去去，别无端联想啊。” 郝律师的助理姓高，他领着众人走到一辆pv前，把两个不大的行李箱放进行李舱后就问颜晖要了地址为一行人拉开车门。 郝律师上了车后就从从前座取过一个档案袋交给了颜晖，接着就说道：“颜先生，这里面是我根据情况罗列出来的证物清单，主要都是些银行流水之类的东西，只能辛苦您后面两天跑一趟打印一下。现在离开庭时间还有三周左右，时间很充裕，我们在下周二左右在碰个头就好。” 颜晖看了眼清单，需要自己准备的无外乎些流水单之类的事情，也立马答道：“不辛苦，我看了下需要我提供的东西不多，周二肯定可以办完。” lisa从后座探过脑袋，急切的问道：“我的助理证办好了么？” 颜晖在档案袋里翻了一下，果然有一个新开出来的工作证，郝律师也笑道：“小姐不急，都在里面。颜先生，这些凭证主要是证明这几年你作为家庭经济的主要供给方，还有在山城的那套房子也是由您在支持。” lisa接过证件，一边看着一边问道：“那既然都是晖哥在养家，这部分支出能不能要回来？” 郝律师解释道：“没有签婚前财产证明之类的法律文书，这部分都是会被认定为婚后收入，按照法理上除非自行达成协议，否则都是默认为平分的。” lisa嘟囔道：“越听越气，晖哥你们聊着，我不插话。” 郝律师接着说道：“嗯，除了这些，我看过您的一些情况。在古城这边你的名下没有房产，山城那套写的是你和对方的名字，虽然出资方是从对方的户头，但有这几年您的实际支出记录，还有贷款偿还记录也是从您的账户出来的，认定很简单。那么除了这些，您这边还有什么大额的资产么？” 颜晖想了想，答道：“车是婚前全款买的，家里的房子也都是婚前也在父母名下。其他的现金在这周初也转到了莎莎那边，应该没有了。” 郝律师提醒道：“对方在诉状里面写了你们家的一套房因为中途维修，她从账户里面提供了一笔装修款。那么这几套房的房租收益这几年有没有到您这边。” “没有，那次也是因为我父母没在古城，房客说房子漏水，就由我这边先处理的。” “明白，只要你这边没有房租收益，在这边的认定上也没有问题，对方的需求显然也是不合理的。那么车这里对方有没有支付过相关费用，比如车险养车这些。” 颜晖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话里得深意，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虽然实际上都是我买的单，但是有些车险和加油什么的难免是对方做的，所以车子也可能会被认定为婚后共同资产的可能性。” 郝律师笑道：“田所长跟我说过颜先生很聪明，果然一点就通。” lisa听了半天，也接过话头：“刚好，我们那份协议里面留了空间，这两天把车一卖把钱放我那里。郝律师，这些现在做会不会不太好啊。” “无妨，你们的那份投资协议是过了田所的手的，很严谨不会有风险。” 第102－4章 夏之未至————意外的插曲 有了专业人士操刀，不到一小时的车程里颜晖已经把后面两天要做的事安排到位，甚至连车商的时间都约好了，不出意外第二天就可以处理完毕。郝律师也直接让高助理把车开到了颜晖家的院子里，今天晚上颜晖还有球局，颜晖和lisa计划把东西收拾好直接去打完球就去颜晖的父母家住下。只是等车刚停下，颜晖开了车门就看到冯楠正正的坐在楼门口。趁着没被对方发现，颜晖也缩回车里，给lisa指了指冯楠。 lisa惊呼道：“我靠，这人怎么又来了？” 颜晖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我咋知道，要不撤？” 郝律师面对这种突发意外，本来一直平静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吃瓜的兴奋感，语调里也难免产生了一丝波动：“这是什么情况？” 颜晖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人是前妻在这边的闺蜜，之前来找过我一次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和莎莎打了次照面。今天这又过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lisa也是一脸无语的神情，补充道：“上次打了照面，她认识露露，把我认成刘曦了。今天又堵这里图什么啊，要是她把我认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郝律师很快给出了建议：“没事儿，交给我。颜先生你和我一起下车去会会这个人，小姐你在车上先等一下，不会太久。” 颜晖有了底气，和郝律师一前一后下了车，冯楠也看到了从车里走出来的颜晖，起身直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晖哥，可等到你了。诶？这是？” 没等颜晖说话，郝律师就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您好，我是颜先生请的律师，您是颜先生的朋友么？” 颜晖也做出一副惊讶地神情，问道：“冯楠？有什么事儿么？” 冯楠看了看郝律师，挂着一副扭捏的神情向颜晖说道：“哦，就是才知道菲姐和你在打官司了，害怕你不知道提醒你一下。” “嗯，法院通知我了。还有什么事儿么？” “哎，你们的事儿我觉得很可惜啊，我也觉得菲姐做的太过分了。就想跟你说一下她那边请了律师说要让你付出代价，我害怕你吃亏嘛……” “没事儿，该付出什么我相信法律，律师也找好了我也准备应诉了。你还有什么事儿？” 郝律师一副职业化的神情，接过话题：“所以说这位女士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可以提供？方便我做下记录么？” 冯楠摆了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就是想提醒下晖哥，你这么好的不能吃亏么不是？要不你加下我的微信，菲姐把你拉黑了有些事情我可以帮你和她再说说……” 颜晖打断了冯楠的言语，直接拒绝道：“不用，这事儿没什么继续说的。交给律师解决就好，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请你离开，我还有事情要和我的律师商量。” 而郝律师直接掏出手机打开了摄像功能，嘴里也没有停：“女士，这个时间节点我的当事人还是需要避嫌的，如果你要说什么请让我记录下，必要的自保我们也是要做的。” 冯楠显然是没有想到情况发展成这样，想问颜晖要联系方式对方也不理会。直到颜晖冷面下了逐客令并进了楼门，冯楠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朝院子外走去。郝律师朝着车子的方向努了努嘴巴，小高心领神会跟了过去，在对方坐车离开后也第一时间给郝律师打了电话。 颜晖在冯楠离开后，在楼门里面晃悠了下早早回到了车上，在接到安全信号后，lisa气鼓鼓的捶了颜晖一下，抱怨道：“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郝律师淡淡笑了下，解释道：“颜先生和刚才的女士倒是真没有什么瓜葛，他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还有，在录像之前我也做了录音，虽然不能当成什么证据，不过多多少少有些作用。” lisa揉了揉刚揍过的地方，叹气道：“这时候还有那边的人过来，烦死了。” 颜晖也跟着叹了口气：“一会儿我们还是早早去我父母那边，真是不得安宁。” 郝律师把刚录的音听了一遍，又放了出来，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是觉得这个人倒不是那边过来的眼线，她是有自己的想法。” lisa和颜晖也跟着听了一遍录音，颜晖咂摸出来点味道，lisa则是捂嘴笑道：“她的闺蜜真是极品啊。” 颜晖挠了挠头，惊讶的说道：“这人又是给人出馊主意，又是舔着脸来找我，可是在这儿等着呢啊。” 而郝律师也补充道：“我们接触过一些案例，是有闺蜜给原配出了各种馊主意后来鸠占鹊巢的，这不奇怪。” lisa又重新捶在刚揉过得地方，嘟囔道：“就你这人到处招惹别的小姑娘，看看又有事端。” 郝律师笑道：“哈哈，在古城来说颜先生的条件很不错了，有这种事儿不算奇怪。” 颜晖拉过lisa的手，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说道：“我可老实的很呢，你知道的。” 第102－5章 夏之未至————秘密的礼物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颜晖和lisa的心情，两人告别了律师后回到住处，飞快的把这几天的换洗衣物、打球装备之类的物件收拾好，早早先去了颜晖的父母家。颜家父母已经把客房收拾了出来，就等着lisa这几天在这小住。而颜晖也说让lisa睡自己的次卧，自己住小客房，算是表了个自己的态度。趁着唠家常的功夫，颜晖也把自己卖车的事情跟父母通了气儿，颜家父母也表示等颜晖的官司结束后换辆车也不错。 由于晚上要打球，两人在家里简简单单吃了点零食就早早出发去了球场。趁着颜晖打球的时候，lisa也把下午的事情跟刘曦和白晨露八卦了一通。 白晨露听完后笑的前仰后合，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我就说那个女的是盯上晖哥了，那次在晖哥楼下时那扭捏的样子一定是啊。” lisa翻了翻白眼，抱怨道：“谁能知道啊，对自己闺蜜的老公动心思，这时候又整这么一出也太奇葩了。” 刘曦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此时也第一时间把自己想的东西分享了出来：“这真说的通，你们看，开始的时候那个女的就说要我们帮她介绍男朋友，又不给出什么客观要求，后来还蹭过我们的聚会什么的。那几次谢菲菲的什么要彩礼啊，无脑辞职啊什么的也是这个人在后面出主意。今天这么一搞不是都串起来了么？” 白晨露愣了一下，也点了点头，感慨道：“这么一讲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我们晖哥这无法安放的魅力啊。” lisa听刘曦讲完，也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也是坏笑道：“那等我俩结婚的时候好赖要给她发个请帖，嘿嘿。” 刘曦和白晨露对视一眼，一起笑着说lisa简直太坏了，杀人还要诛心，三个女孩儿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笑过之后，lisa也是继续感慨：“哎，晖哥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谢菲菲看不明白啊。她要是不搞出这么多幺蛾子我俩也没有今天。” 白晨露也跟着感慨道：“就是说呢，我们也都觉得她太不懂事儿了，曦姐你说是。” 刘曦也是憋了一肚子感触，话题送到嘴边也自然的接了下去：“她是真的不可理喻，太自以为是了，感觉我们都低她一档似的。我都劝她多少次了，要是她能听得进去一句话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 lisa倒是看得开，笑着回答道：“嘿嘿，不闹成这样我也没机会啊。” 刘曦见lisa豁达，接着问道：“上次阿晖给我们说过，要我们给出一些证明文件，这次你们回来怎么没见他开口啊。” lisa应道：“哦，我们下午刚和律师聊完，这个没什么帮助，晖哥就想着不麻烦大家了。” 白晨露坚持道：“那不行，只要有一点用处我们就要出东西，这几年那么多东西能说道说道。周末的时候我们就写个东西出来按手印，曦姐你说是。” lisa见刘曦笃定的点了点头，她知道颜晖的这些朋友在这种时候肯定要以自己的方式挺他一把。 “那我就替晖哥谢谢大家，说到这儿了倒真有些事儿让你们打听打听。你们说晖哥喜欢什么车啊？” “啊？” “我是准备给他换个车，你们这两天侧面打听打听，记得千万保密哦。” 第103－1章 重遇————Dirty talk 时间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最起码以目前的技术手段而言，这是一个不可逆的无情单行道。以此为基准，出现了各种如果论或者假如论，只能用这种方式为那些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回溯推演出另一个可能性。之于独立个体来讲，或许短短的几天几月就能把境遇推向另一个极端，而再次遇见时，看似同样的躯体内就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 颜晖和lisa都是办事儿利落的人，一个周末就把律师要求的那些杂七杂八的证物收集到位，捎带着还把颜晖的车子卖了。一辆车子买的时候40多万，开了5年出头折价到25万整，看来bw的保值性倒是真的不错。至于卖掉车子的那些小钱钱也自然是第一时间转到了李家那个公司户头里面，反正有之前的合同做保，又有全套票据佐证，怎么看都是合法合规的合理支出。 等把事情都办完，颜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只剩个几千块钱的银行账户，不禁感慨道：“现在可是真真正正的一穷二白了，公司也没事儿，无事一身轻原来是这种感觉。” lisa搭着颜晖的肩膀，痞里痞气的笑道：“嘿嘿，没事儿，姐包养你。” 颜晖侧过身子勾起lisa的下巴，同样不正经的回复道：“哟，那你要我做什么啊。” lisa回了个坏笑，借着力量顺势靠住颜晖，在耳边嘟囔道：“你懂的，在你家住了两天了，每天看得见吃不着的，咱俩说好的一起出去玩儿呢？” “嘿嘿，就说这几天dirty talk这么多。” “哼，知道你能听得出来也能应得回来。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哪儿呗？” “我想想啊，周一的时候把我最后一个项目的合同签好发公司，周二的时候我们去和律师把东西一交，看看后面还有什么要我们做的事情。如果都顺利没什么幺蛾子，我们去温泉住一天或者去疆省吃羊肉吃水果？” lisa趴在颜晖的肩膀上略加思索，问道：“你要去疆省是不是还要见下你在那边的客户什么的啊？” 颜晖反应过来lisa的意思，笑道：“去了那边可以见也可以不见，反正那边的客户关系都很好。” “那就都去，这个季节我记得那边的小白杏还能吃最后一茬，我也想看看草原沙漠什么的，趁着这段时间公司还在继续薅一波羊毛。那就交给你安排喽。” “简单，你要想看那些的话车子我都可以从那边的经销商那边搞一辆，一会儿我和他们约时间。” “嗯，咱们周四出发。下周三的时候直接从那边回海都，还有个小会。” “成，那我明天就去和p司的去签合同去，那你干嘛？” “露露叫我陪她逛街做美甲，刚好我也做一个花哨的。” “可是现在事情少，把这年没干的事儿挨个体验一遍呗。” “那可不，反正现在有你了我也可以随便做指甲了，嘿嘿。” “嚯，你这就开起车来了……” 第103－2章 重遇————最后的公务 到了周一时，颜晖一大早就去签自己在b司的最后一个合同，p司在古城一家私立医院做成了一笔设备生意，刚好赶上b司撤离国内的末班车。项目是去年年底立的项，今年过完年的时候做的考察，医院和p司的人墨迹了些价格和配置上的小问题，直到上周才把销售合同签下来。这比预计时间晚了将近一个月，看来在公立医院的采购政策变化后，这些私营业主也琢磨出了点门道，在以往并不太在意的问题上和供应商较起真来。 好在资金方案这些当时已经谈妥，颜晖也借着b司当时的政策东风报了个医院没有还价空间的低价，到这头反而十分顺利。颜晖和孟浩宇只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就把公事儿谈完，悠悠闲闲的一起吃了顿午饭。 这段时间大市场的行情并不怎么好，不过去年年底留下的项目不少，这段时间对孟浩宇的冲击并不大，大多数项目也平平稳稳的落了地。这么一来他的团队也有底气稳定下来，毕竟今年的增量倒是真的没多少，只有这些零敲碎打的私立医院项目，大多数的团队成员在都在静观其变没有什么数字上的贡献。 吃过午饭，孟浩宇和颜晖把目前的情况三两句说完，就主动谈起了别的事情：“老弟，我听说你最近有些变化啊，你和你那媳妇要掰了？” 颜晖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接着反问道：“老周告诉你的？” “嗯，周末的时候我们打了个电话闲聊，他说你要离了。” “是的，过不下去了。” “咳，这事儿我不劝，你做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不过之前老周是抱怨过你媳妇，再说之前她一直没工作的时候你也没开口问过我们，我也觉得这人不太适合当你的贤内助。” “哈哈，要不说孟哥你们聪明呢。” “那你俩现在到什么阶段了？后面是什么打算？” “还有个三周左右开庭，直接走的诉讼离婚那一步。” 孟浩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劝慰道：“闹成这样怎么样都要出些血，老弟你准备的怎么样？” 颜晖点了根烟，淡然回道：“没办法，出些血换个下半生平安。律师那边我都弄好了，就等着后面怎么弄了。” “快点把事情处理干净就好。对了，这段时间我那有个经销商的小股东也是单身，好像是哪个县长的亲戚，你要不要抽空见下？” “额，老周没把我的事儿给你说全啊。” “啊？” “新人已经有了，后面事儿也大差不差。” “老弟你这真是香饽饽，还说给你说个媒。新人是什么背景啊？” “那人你见过。” 颜晖刻意卖了个关子，而孟浩宇的眼神一阵放光，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一连猜了好几个在古城医疗设备圈儿里面的单身女孩儿，都被颜晖一一否了。 到最后孟浩宇不得不摇了白旗，调侃道：“和咱们有交集的我都猜了个遍，莫不是哪个咱们一起去喝酒时的姑娘把你魂儿勾了啊。老弟，这我可要拦你了啊。” 颜晖笑道：“老哥，哪儿能啊，我可没疯也没傻。” “那你就别让我猜了，我见过的有交集的我实在想不出来啊。难道说你被哪个女明星盯上了？” “哈哈，越来越离谱了。好了，你记得有一年李总那个医院换院长的时候我们公司有人来调查我，后来又因为咱俩唱戏的时候也来过，你还请人家吃过饭呢你忘了？” 孟浩宇一个机灵，猛的一拍桌子惊呼道：“那个李经理？我靠你小子可以啊。” “哈哈，我怎么可以了？” “那个姑娘我有印象，可真不是一般人，她那气场那脑袋我猜一定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老哥，眼睛真毒。” “可以可以，后面等着你的好消息。” “嗯，彼此彼此，看后面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行业的变化。” 第103－3章 重遇——————坦荡 lisa早上没事儿，起来的比颜晖晚了一点，不过两人也是和颜晖的父母一起吃的早餐。吃过早餐后，颜晖赶去医院签合同，颜家父母坚决不让lisa做家务，但她收拾完自己住的次卧后还是乐呵呵的去帮着遛了狗。 等lisa遛完狗回去，还是和颜晖的父母聊了一阵家常才开始处理工作邮件。现在b司的事情不多，她搞的资产包也完全进入了稳定阶段，就等着日子正常推进收钱就好，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把这一周的事情安排妥帖。 事情做完，lisa就去赴约。白晨露把吃饭的地方选在了做美甲的店家附近，周边也都是古城的繁华商业区，一顿日料简餐当两个女孩儿的午饭也是恰到好处。 吃过了饭，白晨露就把周末时候靳磊两口子和秦朝两口子一起写的证明材料交给了lisa，还跟着解释道：“莎莎姐，你看一下这么写可以么？磊哥他也是咨询了一个律师朋友，能证明晖哥这几年没什么问题的。文件上我们都签了字按了手印，后面也附了我们每个人的身份证复印件，如果开庭的时候需要我们在场也都可以到现场作证的。” lisa把材料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不少，不过也是把谢菲菲的诉状里一些什么颜晖不顾家或者在外面有道德瑕疵之类的事情辩驳了一通。虽然这个东西并不是庭审的重点，但也会给审判者一些主观上的加分，加上这些朋友也都表了态度届时一定要在场支持，看来他们对颜晖的支持一定不只是保留在口头上。 lisa收好材料，诚恳的应道：“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了。” “客气什么，晖哥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我们还不做点什么啊。” “嘿嘿，不是客气，是真的要谢，一会儿这顿饭你不许抢着买单。” “好好好，不跟你抢。但一会儿做指甲的事儿我安排了，钱我都给人掏了，你也别客气。” “好姐妹，没问题。” 做指甲是个挺耗时间的事情，在小小的几平方厘米的空间上又是作画又是贴片，后面还要支棱着指头放在加热器里面烘干定型上一个小时。这期间不能用手机，喝水什么的也都有店家伺候，两个女孩儿自然是嘴里不停的说来说去。 当知道后面几天lisa和颜晖的安排后，白晨露不干了：“啊？你俩周内就去泡温泉？我们也想去呢，我和老秦肯定没问题，但磊哥他俩估计没戏。” lisa回了个略带羞赧的微笑：“嘿嘿，在海都那几天住我父母家，这次过来为了防谢菲菲那个什么劳什子闺蜜我们住在晖哥父母那里，就想找个时间两人独处下嘛。” “啊，怎么，你流连忘返了啊。” “诶，今天天气不错，做完美甲我们再去干什么？” “别转移话题，就说泡温泉要不要带我们去么。你们后面还要去疆省吃好吃的，再说去泡温泉我们又不是都住一个屋子，有什么嘛。” “好好好，一会儿我给晖哥打电话商量一下。” “这还差不多。” 有了这个小插曲，等lisa可以用电话后就问了颜晖的意见。颜晖接电话时刚好忙完，干脆就直接去了她们做指甲的店里等着。一番讨论之后，颜晖也答应了白晨露的要求，而靳磊那几天刚好有调休可以用，刘曦那两天也刚好没有课要教，一场温泉之约就这么定了下来。 次日，两人带着齐备的资料去了律师事务所。 郝律师细细看了下颜晖死党准备的材料，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个东西虽然不是庭审重点，和财物并没有太多关系，但是基本上把对方诉状里面一些无中生有的东西解答了。我们可以用，但是法院大概率不会去为了这些小事儿传唤他们，他们当天不用特意过来。” “好的，谢谢郝律师。” “不过这个文件写的挺专业，一看也是同行写的，颜先生的官司不用麻烦我们应该也能自己处理好。” lisa接过话题，主动说道：“还不是我家里不放心嘛，让田叔接手也是要看看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儿。” 郝律师本来有些后悔自己问了个似乎并不该问的事情，也就赶紧中止话题道：“好的，我们说回这个案子，现在情况其实很明了，颜先生这边没有什么过错，并且财务上的东西现在也很明晰，车子的事情处理了？” 颜晖点了点头，答道：“周末出手了，票据合同都有，钱也转到莎莎那边的公户上了，票据合同也都有。” “明白，如果对方要硬揪着这些问题不放，我们也会要求对方把谢女士名下的账目公开，并表明这几年来颜先生这几年针对家庭收入这里的具体支出以及剩余存款明细，这也是我们后续谈判的要点。” “嗯，那部分既然到了她那里，我也就算认了卯，只要能把这件事情快快了解就好。” “并且您和李小姐那边签订的那份投资协议也很巧妙，中间的欠款金额也设计刚好可以和你预估的存款对上，当时是田所长的建议么？” lisa笑道：“那是晖哥心善，要是我的话我就把金额写的大大的了。” 郝律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颜晖，脑中也想起之前田律师把事情交给她时对颜晖的评价，聪明，但心善。她也反应过来颜晖肯定知道这件案子要交给自己的深意，就是要保证李家可以第一时间得知细节，但颜晖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也表明了他的心中是真的没有什么鬼。 第103－4章 重遇————伴旅 颜晖和lisa与律师的沟通很顺利，把后面要做的事情也列好了时间表，并不需要两人时刻盯着，这边都会一一代劳。这么一来两人可以毫无负担的跑去疆省玩儿上一段时间，当夏总得知颜晖想要在疆省待上一周左右的时间去独库公路上自驾玩儿一圈而后，直接告诉颜晖可以开他公司的车就好。 lisa看着颜晖一通电话就把车的事儿搞定，靠在颜晖身边一通感慨：“看你在这边呼风唤雨畅通无阻的，就知道以前在这边花了多少心思。” “在这片儿混了快十年，没点真东西早都被淘汰了呗。” “真好，后面几天就跟着你混喽。” “不过独库公路沿途的景色挺多的，我们一周时间有点紧张。要不要好好规划一下？” “没事儿，下周三的会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大不了电话call进去就是。前面几年工作那么熬人的，我们这段时间还不能偷偷懒啊。” “那咱们就只订和终点，路上就走一出是一出，喜欢哪里就在哪里多待几天怎么样？” “好~！” 有了这种基调，旅行出发前的温泉之行自然是充满欢声笑语。一行六人干脆在温泉酒店里订了套带私汤的小别墅，秦朝带了些红酒，靳磊提前备好了不少酱牛肉和小吃，加上酒店备好的饭菜，一边泡汤一边吃喝自然享受。 有了相似的场景，颜晖的几个损友自然提起了两年前颜晖和lisa在外地泡汤时被误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时过境迁当时的调侃话语此时竟成了真。 秦朝颇为得意自己当时预言家般的发言，在汤池里面嘚嘚瑟瑟的笑道：“看看，我当时说的什么来着？” lisa倒是大大方方承认道：“怎么啦？我就是当时就盯上了呗，你们奈我何啊？” lisa一句话把秦朝顶住，想要怼回来几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咳嗽了几下用来掩饰接不上茬的尴尬，这让汤池里面其他几人都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刘曦问道：“现在离阿晖再忙起来还有几个月，其他的杂事儿也都有着落，你俩这段时间打算怎么过啊？” 颜晖应道：“没怎么特别的计划，这几个月好好玩儿一玩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全当放个暑假了呗。” 白晨露一脸艳羡的说道：“真好，那要不等晖哥的官司打完了我们约着再去泰国那边玩儿一圈，磊哥曦姐你们今年有空么？” 靳磊略加思索就应了下来：“七月倒是可以，还可以把我家小家伙带上。” lisa一声欢呼，后面几人直接商量起后面要去哪儿一起旅游，最终几人把地点选到了巴厘岛。lisa本来想继续她的安缦之旅，不过颜晖的几个朋友坚决要aa费用，安缦那种确实有些超预算。lisa也不会坚持这些，重要的是和朋友们一起玩儿而不是住在哪里。再说巴厘岛上酒店多如牛毛，有颜晖在肯定能选到合适的酒店。 热闹完之后，颜晖和lisa回到房间，这几天两人没有一起过过夜，自然是用最缠绵的方式充分尊重这个良夜。二人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酒店早餐收餐前，颜晖的几个朋友已经吃过早餐在客厅里一边看球一边聊着天，见两人晚起不免调侃两句。不过两人都是睡眼惺忪加上空着肚子，也没有精力和这帮损友斗嘴皮，就等着酒店把早餐送到。一个早上在众人的看球闲聊中度过，吃过午饭之后靳磊两口子就开车把颜晖和lisa送去机场。 靳磊的车是辆suv，lisa和刘曦坐到后排，随口感叹了句：“suv的后排就是比轿车要大些。” 刘曦应道：“当时买的时候正赶上我家小朋友出生，我们就选的suv，放婴儿座椅什么的也方便。” 靳磊也接过话题，随口问道：“阿晖，你后面准备换辆什么？要不也整一个大点的？” 颜晖想了想，答道：“我还是喜欢开轿车，开suv总觉得有些飘忽，再说家里那辆gle也够大，到时候还是买个轿车舒服。” 靳磊追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买啊。” 颜晖看着车窗外高速旁的，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早着呢，等官司打完了再说。并且到了下半年就要去新公司报到，可能在这边待的时间就不太多了，到时候看情况。” lisa笑道：“诶呀呀，别说的这么伤感啊，这几个月我们一边玩儿一边休息，等你去了g司我也不会捆着你啊，没事儿的时候我们就在古城呗，我也喜欢待这边。” 颜晖转过头问道：“那你那边的朋友怎么办？” lisa一脸不以为然的回道：“你过去上班的时候我应付那边，没事儿可以陪我们聚一聚，出差了看情况要不要跟着你溜达，闲的时候我们想去哪儿去哪儿。再说我家公司也不会让我太忙，可不是就随着我们心意了呗。” 靳磊和刘曦默契的同时露出会心一笑，这两个人并不存在那种单方面的牺牲，而是默契的契合彼此最舒适的频率。比之颜晖和谢菲菲之前的状态，虽说谢菲菲是选择去了颜晖的城市，但她一直要求颜晖在她的节奏中生活而自己却没有做出什么调整，那种生活并不不会让两人过得多舒服。 后面的时间，颜晖和lisa按照计划去了疆省。吃了不容易出省的小白杏与鲜甜的全羊餐，开着颜晖从夏总那边搞来的越野车在疆省沿着独库公路一起看了夏初殷翠的草原与枯黄扬沙的戈壁滩。山河多娇，两人徜徉其中乐此不疲，就连公司的会议也用在线参与的方式应付了过去。除了lisa有些懊恼这段时间没有规律锻炼也没有忌口而多涨的几斤肉外，两人抱着最纯粹的游者心态，享受着旅途的美好。而离开疆省后，两人依旧维持着松弛的节奏，在古城和海都两地往返，一边放空休息一边等待六月初的庭审。 第103－5章 重遇————交锋 快乐的几周很快过去，伴着六月初的骄阳，颜晖的官司也如期开了庭。 颜晖这边人提早将近一个小时就赶到了法院等着庭审时间到来，而谢菲菲那边的人还没有到。趁着对方没来，lisa对着法院大厅的大立镜倒腾着的自己的妆容。离她自己把长发剪短已经整整过了一年，此时发梢刚刚及肩，搭上白衬衫a字裙，浑身上下满满的cbd白领气场。在外人眼里，lisa此时有些紧张局促的作态像足了刚刚入行的菜鸟律师，而颜晖当然知道这时候她在紧张什么。 颜晖走到lisa身侧，小声说道：“没事儿，你看你这身段这装扮，没有破绽。” lisa本想直接揽住颜晖的胳膊，但刚伸出手就想到这里是在法院，对方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就轻轻拍了颜晖一下嘟囔道：“那你看看今天妆化得怎么样，一会儿别被别人比下去了。” “淡淡的，刚刚好，又职业又漂亮。再说对面又不知道你，更想不到你也在现场，你这胜负欲怎么就冒出来了。” “哼，反正不希望比人差。” “不用比也是你好。” 到了开庭时间，颜晖、lisa和郝律师已经提着各种材料进了预约好的民事审判庭，而谢菲菲和那边团队依旧没到。法官已经端坐在审理席上，书记员在询问了颜晖这边人的身份后接过材料，指引几人坐到被告席上后就开始整理文件，法官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电脑。房间里没什么声音，郝律师在被告席上闭目养神，颜晖和lisa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会到，也不敢说什么，静静地坐在席上。 离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郝律师睁开眼睛起身和书记员耳语了几句，随后书记员拿着手机出门，不多时回来给里面的几人解释道：“稍等一下，对方堵车，还有十分钟左右到。” lisa撇了撇嘴角，小声嘟囔道：“什么啊，这种重要的事儿还迟到。” 郝律师轻咳一声，提醒了一句：“没事儿，法院这边有弹性时间，我们等着就好。” 又过了十来分钟，随着书记员又一次电话催促，谢菲菲一行人终于出现在庭审现场。除了一个三十出头，满头冒汗提了一堆文件疑似律师的男人颜晖没见过，谢菲菲后面还跟着谢鹏和冯楠。 在郝律师的提醒下，lisa小声问道：“晖哥，那个男的是谁？” 颜晖压低声音回道：“那是她表哥，和我关系还可以。怎么了？” lisa点了点头，郝律师也听到了颜晖说的，和lisa耳语了几句后起身问道：“请问法官，哪位是对方当事人和代理人？” 法官抬起头，示意谢菲菲他们回答，那个还在整理文件的男人操着带着山城口音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答道：“这位是谢女士，我姓王是原告代理律师，后面两位是谢女士的亲友，他们要求旁听。” 郝律师淡淡说道：“我方要求不公开审理，还请对方的亲友离席。” 没等王律师开口，谢菲菲已经吵吵道：“颜晖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做了太多亏心事怕别人听啊。” 正在整理文件的书记员头也没抬，直接应道：“对方有权要求不公开审理，请原告方亲友在大厅等待。” 谢菲菲还想说些什么，王律师赶忙阻止，说道：“好的好的，我们配合工作。请稍等下，我把文件先递上去。” lisa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开了一个新的文档在上面打了一行字，示意颜晖看过去。颜晖转头，看到电脑屏幕上写道：“这风格有些劲爆啊。” 颜晖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等双方的文件都交给书记员，彼此也拿到了对方证物、诉状的副本后，庭审正式开始。与想象中的唇枪舌剑不同，法庭里面除了翻阅文件的纸张声，书记员记录的键盘声外，现场并无二声。 颜晖也没有抬头，静静的看着对方的诉状和证物中的一些转账记录，在对方的视角中自己俨然是一个有悖承诺的渣男，而自己和谢菲菲在婚后建的那个所谓的家庭账户里余额也转给了谢菲菲的父母和几个亲戚。 lisa凑过脑袋，小声说道：“她一直在看我们这边。” 颜晖余光一扫，并没有直视谢菲菲那怨愤的目光，压低嗓音不动声色的应道：“不管她，随便她看。” 郝律师也问道：“你看下证据里对方的几个转账是什么情况？” 颜晖说道：“有一些转账是给她的父母、亲戚的，给我个记号笔我把那几笔钱标注出来，一会儿你来问。” 郝律师递过一支笔，接着说道：“嗯，你给我把可以的标注出来。一会儿的程序法官先会问是否同意离婚，具体条件是否可以庭外调解，我们跟着节奏来也好。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补充，但是不要激动就好。” 颜晖点了点头，在证物上开始标注起来。 十几分钟后，法官也看完了双方的文件，开始走起庭审流程。 “请问双方是否同意离婚，是否愿意庭外自行调解？” 王律师首先发言：“我方同意离婚，在满足我方诉求的前提下接受庭外调解。” 郝律师应道：“我方同意离婚。” 谢菲菲插嘴道：“可以，把答应我的房款打我。” 法官皱了皱眉头，瞪了谢菲菲一眼后说道：“好，既然双方都同意离婚，对双方的诉求是否能达成一致？” 王律师拦了拦谢菲菲，抢在她之前说道：“对方的诉求和我方不同，这也是官司的争议点。” 郝律师不紧不慢的答道：“对方的要求显然超出了法理与清理，我方并不认同对方的诉求。” 谢菲菲突然暴起，指着颜晖骂道：“颜晖你良心被狗吃了么？你看看你是什么居心，我为了你从山城到这边你居然不……” 书记员大声道：“请原告方肃静，也劳烦原告代理人好好和原告沟通一下，这里是法庭不是吵架的地方！” 王律师起身拦住了谢菲菲，同时解释道：“对不起，谢女士情绪有些激动，我会劝住她。” 法官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打开杯子喝了口水，冷冷说道：“那请原告方平静一下，双方律师也先交换一下态度，过十分钟我们继续审理。” 第104－1章 有尽无绝————徒劳劝解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私以为描写爱恨纠葛的诗文里最为脍炙人口的就是那首长恨歌，毕竟爱始恨终又夹杂在盛世衰败的大背景中辅以无数金句，不让人念念不忘反而是不怎么可能。当然，爱恨相生不奇怪，毕竟本身这两种情绪就是在两个处于两个极端，当那种强烈的欲念一旦落空，就往往从中生出更加强烈的怨愤。无论爱与恨，这些过于炽烈的情感不易平复，只有烈火成烬之后，淡然或是遗忘才能将其消解。 法官实际上经验很丰富，他看出来诉讼双方在上法庭前并没有充分的沟通，并且男方这边平静如水，律师团队也把专业二字写在了脸上。加之这个案子之前也有人打过招呼，前期流程迅速不说，并且点明了只需要他做出符合法理的判决即可，从双方的诉状上就可以看出男方这边已经表明了极大的让步，只需要他在这里按部就班按照程序进行即可。因此在庭审阶段让双方的律师先碰上头，也会省去许多在法庭上掰扯的时间。 既然法官提了要求，郝律师主动起身去和对方沟通，lisa也扮演起助理律师的角色，拿了个小记事本跟在郝律师身后跟了过去。颜晖看到谢菲菲一直在对面律师旁边，也不想过去，就干脆坐在被告席上放空自己。对面的声音虽然不大，不过颜晖耳朵尖，多多少少还是能听到对方那些奇奇怪怪的抱怨言语，这让颜晖觉得在这里实在有些难受，只得低头闭目放空自己。 手机震了两下，颜晖点开，发现是lisa给自己偷偷发来的微信：“她在胡说，你别放心上，我刚问郝律师了，这会儿你可以先在外面抽根烟透口气，我们这谈完了我给你发信息。” 颜晖抬头，看到lisa背着对方朝自己做了个俏皮的小鬼脸，也就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起身和书记员打了声招呼暂时离开了修罗场般的房间。 只是外面似乎也不怎么太平，颜晖一出房门，魏鹏和冯楠就齐齐迎了上来。 魏鹏挡在了冯楠前面，直接开口问道：“颜晖，里面什么情况？” 颜晖对这个前表舅没有什么恶意，礼貌地答道：“他们要先沟通下，我先出来透口气抽根烟，魏哥有事儿？” 魏鹏叹了口气，搓了搓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开了口：“那我们一起抽根烟聊两句，方便么？” 颜晖点了点头，冯楠似乎也想跟过来，却被魏鹏要求让留在原地看着里面有什么情况随时照应。 两个男人前后脚走到了法院大厅外面的吸烟角，颜晖主动发了根烟给魏鹏，魏鹏掏了一半儿自己的烟，只不过下手不如颜晖利落只掏了个打火机。颜晖见对面拿了个打火机也就没多客气，各自把烟点着吸了口后，静静地等着魏鹏说话。 魏鹏的脑子有些乱，想了一阵才勉强开了场：“颜晖，你看事儿闹腾的。现在我想劝一劝也不知道来得及不。” 颜晖看着魏鹏有些窘迫的神情，心里有一丝动容但并不形于色，淡淡的说道：“魏哥，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我听着。” “好，来之前菲菲也和我说过她不想事情闹成这样，她也不想离婚。本来她就是想用离婚诈唬一下你，也没料到能搞成这样。” “我不觉得拿这种事情当儿戏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行为，反正事已至此也就这样了。” “你说，现在菲菲要是认了错撤诉，你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啊。我真的不希望你们离婚的。” “魏哥，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我和谢菲菲两个人的事儿了，并且法院也不是玩儿过家家的地方。事已至此就按照规矩走。” “这事儿真的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儿……” 颜晖感觉对方似乎没有抓住自己话里的重点，立马否认道：“真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 魏鹏又会错了意，面带狐疑的问道：“啊？你们是遇到别人参与了么？菲菲她没跟我说啊……” 颜晖咳了一声解释道：“魏哥你理解错了，不是这样。她之前去我父母那边还闹了一通，你知道么？” “你上次只是大概给我说了下，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 等魏鹏听完事情的详细过程后，狠狠的把烟屁股按到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埋怨道：“这家伙，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跟我们讲。” 颜晖冷哼道：“她是真的不认为自己有错，我们的事儿你也知道不少，你也去过我家住。请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你是我，你会做怎么样的选择？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和谢菲菲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性了，现在不过就是用一个不怎么委婉的方式为这段关系画一个句号而已。” “我知道，所以之前我也给你解释了下我这个妹妹是什么情况，她是真的被我们一大家子人宠坏了。颜晖，这几年你对她真的很好，是菲菲她自己不懂事儿，我代她跟你道歉。” “我不需要你跟我道歉，我也不觉得你有问题。道歉这种事儿和生孩子一样，不需要别人代劳。如果谢菲菲真的对这些有自知，我和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哎，我知道，如果我能劝得动菲菲让她也跟你父母道歉，你们这离婚官司能不能撤啊。” “那你觉得你能劝得了她么？” 魏鹏一怔，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妹妹是真的谁也劝不动，他更知道在颜晖在这段婚姻里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反问对他来说，就是回答。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他才感慨道：“你可是我能想象的到的最好的妹夫了，一旦你们真的离了婚菲菲以后怎么办啊……” “这个和我关系不大了，我也爱莫能助。” “哎，颜晖，结婚的缘分挺难得的，我是真不希望看到现在的局面。” “那这次离婚的案子我还是被告呢，魏哥你这时候跟我说这个真的没用。” 魏鹏重重的叹了口气，对话陷入了带着尴尬氛围的沉默之中。好在这种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颜晖收到微信通知法庭里面要开始进入到下一个流程之中，颜晖主动招呼魏鹏一起回到室内。 第104－2章 有尽无绝————对比度 颜晖回到法庭上时，庭审还未开始，法官还在气定神闲的喝着水，书记员依旧在电脑上做着文档记录，双方律师都在准备将要开始的陈词，房间里只有键盘的敲击声。而颜晖开门的吱呀声自然引来了谢菲菲的关注，颜晖依旧不可避免的看到谢菲菲有些发红的眼眸。对此颜晖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不想去解读那道复杂的眼神中有几分怨恨又有几分别的什么情愫，只是一脸淡然的挂着扑克脸返回自己的座位。 lisa见颜晖面无表情的回来，等他坐定后小声问道：“你在外面是不是和她们的人谈了些什么啊？” “真聪明，她哥告诉我说谢菲菲本来就是想吓唬我一下才告我的，不过她们家那边人谁也劝不住谢菲菲。” “还有么？” “他说他想劝谢菲菲撤诉。” lisa听完后一抹讥讽的神情浮上嘴角，嘴里也是不依不饶：“呵呵，这个女人真是蠢。刚才我们和对方律师交换意见的时候她还一个劲儿的插嘴，看来她真不知道这事儿后面会怎么处理。” “你们说什么了？对面又提什么奇怪的要求了？” “还是老样子，就是想要你家的房子。反正我们这边就是公事公办，她的不合理要求我们一律不答应，就看法院怎么判。并且那边律师看了咱们得证据后人都傻了，对面转移资产的那些小手段我们都还原了，一会儿庭审的时候你看郝律师表现就好了。” “哼，她连在我父母闹的事儿都没告诉她家人，还指望她把事情给律师说明白？” “所以我现在都后悔让她家人不旁听了。” “主要是她那个闺蜜和你打过照面，少点麻烦嘛。” “知道知道，我们少交头接耳，庭审马上就要开始，并且她一直在盯着我呢。” “你现在是我的律师，和你说点悄悄话很正常。” “嘿嘿，我可没你表情管理那么好，你不许说怪话啊。” 两人还没聊多少，法官就清了清嗓子宣布开始庭审，相比颜晖这边律师的脱稿陈词，谢菲菲的律师多少有些照本宣科，言语间还有些磕巴，看来刚才的客观证据让这个并不资深的律师一时也没有应付过来。诉状读完，法官再次确认双方都要坚持离婚，并且对于后续的财产分割并未达成一致后，就接着宣布双方针对彼此提供的证据进行互相质询。 谢菲菲提供的证据并不多，能称之为有效证据的不过是她自己名下的那个家庭账户上的来往账目明细，至于她提供的那些所谓的颜晖违法违纪的口述性文字记录都以无效证据或是与本案无关的理由未被采纳。 而颜晖这边的证据更为详实合规，银行流水上的证据加上颜晖记录的一些项目中自己拿到的中介费时间表一方面证明了颜晖作为一个家庭的经济支柱，这几年给那个所谓的家庭账户里面的注资比例超过了九成，另一方面还负担着山城那套新房的房贷支出；公司提供的任职期间无过错声明也辩驳了谢菲菲那边已经被认定为无效的证据；而实控人是lisa但明面管理人是徐丽的那份投资公司的合同及款项往来凭证也把诉讼前颜晖把自己账上不太多的那些款项进行投资的动作做了合理化阐述。按照证据来讲，现在颜晖可是背了一百多万的债务在身。 另一份证据包里，有谢菲菲之前在颜家父母那里闹事儿时的录音文件，也有颜晖的几个朋友提供的证明文件，这都把二人的纠葛做了全面说明。虽然这份证据也被认定为与财产分割没有太大关系，但是也多多少少让法官对被告方的主观印象更加好一些。 在互相质询的阶段，谢菲菲的律师自然对颜晖用年终奖加上卖车用来投资的事情提出质疑，王律师翻着材料说道：“我方认可材料的真实性，但否认这部分证据与本案有任何关联。对方当事人在我方未知情的情况下进行高风险投资，这违背了共同财产处理原则，我方认为这一部分的负债并不能认定为共同负债。” 郝律师淡定的回道：“按照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四条规定，这部分负债属于共同经营负债的一部分。这部分用于投资的债务有全套的对公文件、票据进行证明，并且按照过去近四年我方当事人自己名下并不持资，且所有收入的大头都在第一时间划归女方名下账目的习惯来说，若是双方的婚姻关系续存，这部分负债如若产生收益也将会在第一时间归入所谓的家庭账目。” 谢菲菲插嘴道：“我不认，这些东西不是我做的主，他都没有跟我商量过就背了这么大的债务，那是他的个人行为！” 没等王律师找补，郝律师追问道：“那请问对方当事人，按照贵方提供的凭证在您起诉的时间后，对于原本家庭账户中的六十余万存款，分别直接转汇给您的父母和三个亲属的行为是该怎么认定？你要知道我方代理人和投资公司所签署的合同日期是在其接收到法院所给出的起诉通知书之前，这也有具体的文本、转账时间作为凭证。” 王律师刚刚拦住有些激动的谢菲菲，只得说道：“那这笔投资也未告知我方，所以有主观隐瞒的可能性。” 郝律师微笑道：“对方当事人的转账行为是否告知我方？” 谢菲菲终归没被拦住，直接嚷嚷道：“凭什么我的钱我不能做主？不是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嘛？这么大的投资不给我说我不认可！” 郝律师正色道：“夫妻婚后的资产被认定为家庭收入，请对方不要对此进行主观臆测。法律是公平的，如果对方认定自己对于家庭财产的处理方式需要被认可，那么也请认可同样条件下我方当事人的处理方式。” 谢菲菲一怔，恶狠狠的说道：“你也是个女人，要是你老公也这么对你你怎么说？” 王律师一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而郝律师一脸平静接着把刚才没有补充完的观点继续说了下去：“如果对方当事人认定我方的当事人所有收入是家庭收入，所有支出为个人支出，而自己的收入是个人收入，所有支出是家庭支出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第104－3章 有尽无绝————睚眦必报 法官在台上轻轻咳嗽了一嗓子，一道沉稳的声音所包含的威严感在麦克风中被放大：“原告方，请注意自己的言辞，法院是讲道理讲证据的地方，不要在这里抒发情绪。现在只是互相质询环节，谁的证据有效谁的证据无效由法律评判。下一个证据。” 王律师擦了擦汗，赶忙说道：“对于我方当事人所诉求的古城房产一套，我方在婚姻期间对于房屋的装修维护有过支出，具体的凭证在证据第4页。据此我方认定我方理应享有对于此套房产的支配权，这也是我方代理人要求的核心诉求。” 郝律师稳稳回答道：“我认可对方证据的真实性，但真实情况是对方所诉求的房屋产权为男方父亲享有，无贷款。并且房屋维修款项由女方名下的家庭账户支出原因是男方父母因出国不能第一时间处理租客所诉求的房屋漏水问题，具体的微信记录在我方证据的第12页。并且此套房屋的租金收入一直归男方父母处理，我方当事人并未享有此套房屋所产生的收益。另外，在其支付房屋维护费用的一个月后，男方父母已经将我方当事人垫付的资金转回其个人账户，并且在其当月支付给家庭账户的转账中比前后两月的增幅恰好多出了这一部分资金，这部分详见我方证据的第6页。另外，我方当事人的雇佣方对其支付年终奖的时间节点是每年的三月底随当月工资，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为九月，因此可以证明这笔款项的支出已经结清。” 谢菲菲急切的开口道：“凭什么啊，他是独生子女那套房产迟早……” 王律师打断了谢菲菲的发言，及时找补道：“但是我方当事人为了男方从山城独身前往古城，并且男方有更好的经济条件和工作支撑，在这种情况下理应得到更好的照顾。” 郝律师依旧沉稳：“感情的付出是对等的，我方当事人在婚后也把绝大多数资产交给女方打理。并且我们可以从证据上看到男方婚后对于家庭的供给是多么充分，这几年男方转给家庭账户上的资金共计270余万，无论是山城的房产还是所有旅游、购物支出，乃至对方父母的一些消费性支出实际上都是建立在男方对于家庭的奉献上。并且男方的雇佣方已经明确要退出国内市场，男方作为企业员工也快要失业，这笔投资也是男方对于失业后可能的经济收入下降做的预防措施，因此对方的诉求并不成立。当然我方也只是要求法院依法对于双方的财产状况进行客观的评估，我方相信法律的公平性。” 后面的环节都是双方对这些财务往来进行的细究，lisa看颜晖神色倦怠，小声凑过去问道：“晖哥，你现在什么感想？” 颜晖面无表情，但是心里难免有些波澜，但对lisa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把感情这么主观的东西用数字计算，多少有些唏嘘。” “同感，你过去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明明做了这么多怎么还落了个负心汉的骂名。” “这是她的问题。” “嗯，我知道。你都不怎么敢看她，我可没见你这样子过。” “我是觉得自己有些失败，本来婚前以为她是对的人，我和她也能好好地把日子经营下去，结果落了个荒诞剧般的收尾，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她不闹成这样，你会离婚么？” 颜晖听出lisa话里有一丝酸涩，但转过头只看到lisa的表情也无异常，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颜晖轻叹一口气，认真的答道：“可是没有这个如果，她就是这么一个人。” “呆子，这又不是什么灵魂提问。我知道如果她真的可以好好和你过日子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她要是懂是非的话你能被我勾上只能证明我所托非人。所以我要用我的方式感谢她，感谢她成全咱俩。” “你打算干什么？” “放心，我有分寸，你不要管。” 第104－4章 有尽无绝————空壳 随着证据交换答疑完毕，法官依旧留给双方半个小时的交换意见时间。但谢菲菲那边的人没有在第一时间过来和颜晖这边交涉，反而是停留在原告席上争论着什么。lisa也和郝律师耳语了几句，听到指示后郝律师也从手机上翻出一段录音和视频。 看到这边的动作，颜晖也反应过来lisa的意图，凑过去小声问道：“是不是你们要把冯楠那天在我家楼下说的话交给她们？” lisa颔首道：“嗯，这就是我给她的谢礼，让她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颜晖眉头微蹙道：“这个好么？” lisa冷眉冷眼，一脸不忿的说道：“你不愿意么？” 颜晖叹了口气解释道：“不太想，谢菲菲的脾气比较极端，我怕她因为这个记恨你。” lisa在台面下轻轻掐了下颜晖的腿，宽慰道：“放心啦，我们做事有分寸，郝律师给她看一下听一下就好，并不会给她留档，火也烧不到咱们身上。并且我也要让她死心，以后得了便宜还卖乖。” 郝律师也应道：“颜先生，放心，交给我们。我看女方比较执拗，一定要给她一个见好就收的空间，反正经济上的宽待我们已经做好了规划，情感上让对方死心也会给以后少些麻烦。” 颜晖应允道：“成，那你们处理，我继续待这里。” 而此同时，谢菲菲发现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估。如她的表哥所言，对于是否离婚这件事情她并没有那么笃定。本来她只是觉得诉讼不过是表达自己要求的手段而已，按照她的逻辑推演，加上律师和自己那些闺蜜智囊团给出的意见，这次无论是否离婚她想要的房也好钱也好都会如愿的落入她的掌控。但王律师的回馈无疑给她的热切期盼狠狠的浇上了一盆冰水。 王律师已经是满头大汗，情况剧变带给他的压力同样超出了他的预判，此时他只能压低音量，尽力把语气控制的平稳一些：“谢姐啊，现在的情况肯定和我们预料的不一样，前面那么多事情你也没有跟我说清楚，现在对我们很被动。” 谢菲菲心中隐约的不安也在逐渐放大，听到自己的律师这么说，也有些慌了神：“你说什么？不是你们开始说我的诉求很合理，保底能分到半套房子么？现在到底是怎么说的？” “对方准备的很充分，证据也很全。现在人家能证明你要求的那些东西都不是你老公自己的，还有一系列证据说你老公现在没有资产全是负债。” “你说明白点。” “就是说他现在负债一百多万，并且证据已经被采纳。你要求的房子也是人家父母的，车也被人卖了。” “刚开庭的时候你不是说他那是恶意转移财产吗？” “但是人家做的事情合法合规啊，那些合同和转账记录也都做不了假，时间也发生在诉讼开始前，法院肯定采纳了的。” 谢菲菲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况比她做过得最差劲的预估还要糟糕，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后又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我不管，我花了五万请你来，你就要把事情搞定。” 王律师解释道：“不是，你之前也没有给我说过你之前做了那么多的事儿，也没说你老公这人这么难搞。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就算你们离了，后续的如果对方要求，你们的共同存款也要扣一半还给人家。我当时不是让你找一些专业的公司帮你转移嘛，怎么你就直接给你家亲戚了？” “你给我说的那几个公司都要收钱的啊。那现在我撤诉行不行？” “撤诉？你要知道他现在的负债是一百多万，如果对面反过来起诉你的话那部分债务你也要一起背。” 谢菲菲听完情况分析，一时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一副进退两难的情形。她只觉得一阵眩晕，而王律师还在继续絮叨道：“你不是说你把你老公拿捏的很好么？怎么这么难搞？你看看他的手笔他的那律师团队，这家事务所我刚和我这边的同学核实过，很专业的。” 谢菲菲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气势，有些萎靡的应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和对面商量下，后面就是谈出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条件了，你要做好准备，最坏的结果就是你们的共同存款要割一部分退给人家。” 第104－5章 有尽无绝————旁敲侧击 郝律师一直在观察对方的反应，看到那边已经有失控的迹象，直接带着lisa去了原告席和对面谈了起来。有专业人士在场，谢菲菲一直插不上嘴，只能静静地看着郝律师把颜晖这边给出的条件和自己的律师交换完毕。 王律师得知了结果后，把谢菲菲拉到身侧，小声说道：“谢姐，他们给的条件已经很好了，颜先生那边放弃追索你账户里得那些资金，山城的房子也给你，就是要求你去还剩下的贷款。” 谢菲菲还有些发楞，似乎并没有听清楚王律师在说什么，转而问向郝律师和lisa两人：“这是颜晖的意思么？你让他来亲自告诉我。” 郝律师给了王律师一个眼神，打断了他正准备开的口，接着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回答道：“谢女士，我的当事人并不想和您有进一步的沟通，他选择我们作为代理方参加应诉就已经说明了问题。现在我方的解决方案已经传达，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事情尽快了解，双方都可以把这事儿翻篇过自己的生活。” 谢菲菲的情绪突然高涨，冲着颜晖的方向喊道：“颜晖！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么？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要我了，你现在缩到别人后面算什么男人。” 坐在被告席的颜晖只是回了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并没有其他的言语或是肢体动作，看来是打算把视若无睹充耳不闻这一原则贯彻到底。 这种态度自然让谢菲菲被激怒，她嘶吼道：“你什么意思？我就偏不如你愿，我要求撤诉。” 但法官和书记员并不会容忍别人咆哮公堂，在法官的授意下书记员大声呵斥道：“要吵架请在法庭外面吵，吵完我们开庭处理。” 郝律师对此也是见怪不怪，面不改色的回道：“如果你撤诉的话，我这边就会立即反诉。王律师，具体的证据你也看过，如若反诉的话我方会保留对颜先生的资产进行最大限度的追讨，也劳烦您给你的当事人分析下结果如何。” 王律师只能拦在双方中间，竭力劝道：“姐，你别激动。现在接受他们的要求是最明智的选择，他们给的解决方案已经是很宽厚了。” 谢菲菲此时已经失去理智，她转头就把火撒到了王律师头上：“我雇你是干什么的，你又做了什么事情？我不干！你们这就都欺负我，这是什么狗屁法院……” 法官在台上警示道：“原告律师，我再给你5分钟，如果你方当事人还是这样的态度就没有沟通的必要，后面就公事公办。” 王律师擦了下额头的汗，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姐，你冷静一下，真要闹对咱们很不好。现在只能这样了，你这次已经够可以了……” 郝律师轻轻叹了口气，打断了王律师的发言，走到谢菲菲身侧小声劝道：“谢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平心而论，现在的颜先生给的条件确实已经很好了，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你的律师。” 听闻此言，王律师也是点了点头，谢菲菲也算是暂停了感情宣泄。 郝律师见对方情绪略有平复，接着说道：“作为女人，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告诉你一下。实际上在你去颜先生父母那边闹时，就是在逼着他在你和他的亲生父母之间做选择，这段婚姻就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另外，作为比你略长几岁的人，我还是要劝你在以后的日子里擦亮下眼睛，别什么朋友都交，对你没好处。” 谢菲菲被这说教味道极浓的说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疑惑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郝律师掏出手机，轻叹一口气道：“我给你看下，有两个事情，一个是你之前在家里布的风水道具里面有个偷拍镜头的证据，另一份是今天跟你过来的闺蜜在上个月去找颜先生的视频和录音，你看完了自行评判。另外，我告诉你第一件事儿是颜先生自己扣下来没交给法院的，要是这个在证据清单里，后面所涉及到的法律风险可不是民事纠纷可以包得住的。” 随着郝律师把几张照片一一翻出，王律师也解释道这种偷拍行为确实涉及到刑事犯罪，谢菲菲倒没有怎么在意，她也确实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风水先生后面还有这些勾当。但是当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郝律师的手机上后，谢菲菲本就在谷底的心情再一次跌入到漆黑的深渊之中。 冯楠扭捏的表情不甚清晰，但是略带暧昧意味的言语倒是清清楚楚的传入到她耳中。她说的话摆明了就是在背叛自己，加上郝律师旁敲侧击的暗示，一些模糊散乱的碎片逐渐明晰起来。 而郝律师在视频播放完毕后说的话无疑是为这种行为定了性：“谢女士，这行我做的久了，不少婚姻就毁在那些闺蜜的嘴上。她是什么动机，又做了哪些事情我不便多说，请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第105－1章 饮恨吞声————意外之财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情绪的反馈是即时性的，当然这是神经功能发展到一定程度时的必然反应，人类的神经系统也足以支撑维持本能之外的更多感性情绪反应。只是逻辑思维这种用来制衡那些情绪的高级功能在不同人身上倒体现出不少参差，一些人喜怒不形于色也并非愚钝而是思虑深沉罢了。当然，对于那些憋不住的人来说，让他们把吃的亏硬生生的吞下去还不能抒发出来，莫过于是一种天大的折磨。 郝律师和lisa还是高估了谢菲菲的承受能力，当她回过味儿来后，就进入到了闭锁状态之中。所谓闭锁状态，就是对各种外部信息可以做到接受但做不到任何主观反应，通俗的讲就是呆若木鸡。 只是在庭审之中，这种状态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王律师一直在询问她对于对方提出的解决方案有什么想法，但抛出去的话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谢菲菲只是一直喃喃自语着些什么，只是说的东西无外乎都是诸如“她怎么能这样，我都做了什么”之类的与案子没有任何关联的话语。 郝律师和lisa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王律师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也就和王律师简单说了两句后就回到了被告席。 lisa一坐定，就小声告诉颜晖道：“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了，她怎么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啊。” 颜晖瞥了一眼对面，压低声音回道：“她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要随她的性子来。现在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事儿肯定要自闭一阵儿。” lisa叹气道：“那今天还能继续不？她要一直这样后面的流程怎么走啊。” 郝律师接过话题，小声说道：“没什么影响，就算我们和对方没有达成一致还有法官呢。其实按照对方律师的意思这个已经是他们能接受到的最好结果，就算让法院来判的话只会比我们给的条件更糟糕。” 颜晖和lisa同时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等下去。 果不其然，过了几分钟后法官看到谢菲菲那边并没有进展，直接宣布继续庭审。王律师只得陈述他们坚持诉求，要求目前全部现有存款的同时还要求颜晖方补偿一套古城的房屋或是等值现金。 还没等郝律师应答，法官亲自否决了谢菲菲那边的诉求，转而问郝律师道：“那你们的诉求有变化么？” 郝律师应道：“我们这边维持初始的诉求。” 法官一边翻阅双方的诉状，一边问道：“原告代理人是否接受对方提议？” 王律师硬着头皮说道：“不接受。” 法官抬起头，盯着王律师的眼睛加了重音再次问道：“你确定不接受对方提议么？” “确定。” 法官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后轻咳一声，随后正色道：“好，那我们开始对双方的财产情况进行梳理。” 王律师看着坐在旁边依旧无动于衷的谢菲菲深深地叹了口气，只得配合庭审流程。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对纯粹数字的评估倒是十分简单，不出半个小时法官就宣布了第一次的分配结果。按照法官的评估，谢菲菲这边不止要把山城的那套房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一半儿退给颜晖，家庭存款之中那些转给她亲戚的款项也被认定为恶意转移资产，需要记入分配池，也要分一半儿退给颜晖；而颜晖这边超出唯一超出预期的就是要把车款中的一半儿退给对方。即便这样，算下来谢菲菲要直接退给颜晖60万左右。 这种结果自然是谢菲菲那边不能接受的，而颜晖也没指望对方能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在庭上就直接给出了让步方案。在一番拉扯之下，最终的方案敲定为颜晖方放弃对共同存款账户的追索，只需要对方把山城那套房款的按照市值的一半儿做出分割。谢菲菲也终于回过神儿来，在法庭上同意了这份分割方案。 因为那套房子的贷款是以颜晖的名字办下来的，颜晖也明确表示不需要那套房款，后续还需要办理转移贷款和房产证的手续，这也留下一些后续工作。郝律师表示这并不麻烦，按照计算和双方都接受的估值来看，只需要颜晖补一份代理协议，后面就交给律师团队处理即可。 这一进一出之间，颜晖反而还有了意料之外的一笔收入，这笔款项倒是不多，把贷款扣除也就不到20万。不过颜晖和lisa倒不怎么高兴，相比于这笔钱，他俩更担心后面谢菲菲还要生出什么事端，或者是搞出上诉之类的幺蛾子。郝律师也了解两人的顾虑，也表示她会和对方律师交换联系方式，如果对方闹得厉害大不了就放弃这部分。 但法院的判决文书还需要一定的程序，法官在宣布完庭审结束后给郝律师暗示这次的判决会加快处理，一般流程是两个月内宣布，而这次只需要一个月左右。这让郝律师多多少少有些意外，她处理的案子不少，流程这么顺畅的倒也不常见。 等着颜晖亲自签署完文件记录时，她小声问道：“颜先生，这个小案子怎么从开庭到现在处理的这么快，你是打过招呼么？” lisa解释道：“打过，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有时间表。但是没让别人做有悖原则的判决，就是让时间可控些。” 郝律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应道：“明白，那我一会儿就和对面的律师沟通下，一定不能让他们后面再搞事情。” 颜晖一边按着手印，一边答谢道：“麻烦郝律师了，能放弃的我可以放，但是底线你知道的。” 郝律师帮颜晖收拾好文件，答道：“好的，这家法院我也有熟人，一会儿我让法官和我打打配合。对面的律师也知道利害关系，我一会儿和他再聊一会儿，让这事儿快点过去。” 第105－2章 饮恨吞声————失控 半天的庭审过去，颜晖只觉得有些疲惫，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但是一个和自己生活了四年有余的大活人就在对面，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涟漪。只是在这种场合之下，眼睁睁的看着随着庭审进程，把过去的那些情感付出转化成一笔笔款项数字，这让他内心一阵悲凉，他也知道对方似乎想要听自己说些什么，只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劝解还是该呵斥，反而挂上一副冷脸不言不语似乎就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谢菲菲从刚上庭时的趾高气昂，到流程结束后一副霜打茄子般的颓败，颜晖也只是觉得这样的过程对她来说似乎是有些残忍。一方面之前几年谢菲菲的绝大多数要求都得到了满足，只是到了公权力的平台之下吃了大瘪，得到了与预期完全不符的结果；另一方面，lisa借郝律师之口给她的赠礼似乎也对她过去的三观给予了不小的冲击，颜晖也不知道一个时常自诩绝对正确的人这时又会是什么感想。 lisa看着颜晖的表情不甚开心，小声问道：“我问下郝律师，如果没什么事儿我们先撤，这会儿的气氛怪怪的。” 颜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lisa趁着郝律师给文件做double check之时也小声说了几句，不一会儿就告诉颜晖他们可以在外面等着。 说罢，两人就把随身的物件收拾好，一起出了庭审间，逃离了这一片气氛诡异的空旷房间。而谢菲菲也跟着刚刚离席的两人，走出了庭审间。 lisa瞥了眼身后，小声道：“她怎么跟出来了？” 颜晖摇了摇头，答道：“我咋知道？没事儿，如果她找我我就说两句，你放心。” lisa缩了缩脖子，嘟囔道：“那我要不要回避一下，她后面的样子有些可怕。” 颜晖调侃道：“不是你想见人家么？” lisa努了努嘴角，小声抱怨道：“见了后有点后悔，我哪知道她是这么不可理喻啊。所以你过去几年都是咋么哄着的……” 只是两人的顾虑多少有点多余，谢菲菲出了房间并没有去找他们，反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亲友那边。在颜晖和lisa正在加快脚步想要离开法院大厅去室外抽上根烟的功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骚动。 谢菲菲看着迎上来的冯楠和魏鹏，红着眼睛直接抡圆胳膊甩了冯楠一个耳光，嘴里还吼道：“冯楠！你做了什么？出主意让我起诉离婚的是你，过去挑拨我的也是你，你要干什么？” 魏鹏本来还想问结果，面对这种变故也愣在当场，而冯楠则是捂着脸手足无措的瞪着谢菲菲，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谢菲菲还在继续发泄，拉扯着冯楠喊道：“我对你这么好，你都干了什么？我不在古城你跑去找我老公说的什么？你是不是就不想我过好啊？” 冯楠也反应过来庭审时一定是有人告诉了谢菲菲了些什么，甩开谢菲菲的胳膊回怼道：“你又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吗？你不想离婚我能劝得动吗？凭什么你什么都有还不满足啊？你不要的我要不行么？” 法院里是有法警站岗的，这种变故一发生就有几个法警冲了过去，把要撕打在一起的两女拉开。魏鹏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只能护着谢菲菲劝着什么，而谢菲菲还在一边挣脱几人的束缚，一边朝着冯楠的方向吼着些诸如“你把我的生活毁了”之类的言语。 不一会儿，本来挂着各色忧虑神情正在法院办事儿或者等待的人群就把矛盾的中心围了起来，这种突发事件迅速成为了调剂心情的小品。拥挤的人群构成了一道屏障，隔绝了颜晖和lisa的视线，不过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是尽入二人眼底。 lisa目瞪口呆，她只觉得谢菲菲能在这种场合就抛去体面直接动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此时她甚至想凑到跟前继续看热闹。 颜晖拉住了她，叹气道：“撤，有什么好看的。咱俩凑过去不是把自己卷进去么？” lisa反应过来，赶忙跟着颜晖走出法院大厅，嘴里也是小声回道：“对对，这热闹看不得。我一会儿让郝姐帮我问下情况。” 两人逆着其他人目光的朝向，不动声色离开室内，猫在门口抽完一根烟。刚把烟灭掉就看到冯楠带着一脸愠怒从围观的人群里面冲了出来，也没管正在角落的其他人，直接跑出了法院大门。看这情景，刚才里面发生的事情一定很精彩，秉着原离是非的原则，颜晖和lisa在抽完烟之后也快快回到停车场在车里等着郝律师。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郝律师也回到车里，一上来就把她和对方律师沟通的情况给两人做了说明。对方现在也只能接受法院判决，等正式文书签发后给颜晖这边支付那20万左右的房款；并且对方也接受由郝律师这边全权代理后续的房产变更手续，等正式文书发放之后郝律师就会去一趟山城处理。 除此之外，谢菲菲说她还有些东西在颜晖住处，希望去亲自取走，lisa听完冷哼了一声道：“那里都没什么，她早早把值钱的都拿走了，还想干嘛啊。” 郝律师解释道：“这个要求不算不合理，颜先生，你那边还有什么她的东西么？” 颜晖皱了皱眉，细细想了下后答道：“还有，不多。有些便宜的网购衣物还在，除了那些好像就没什么了。” 郝律师接着问道：“那比较昂贵的首饰，或者有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呢？” 颜晖摇了摇头，lisa也跟着说道：“那还真没什么，我去看过的。” 郝律师拿出电话说道：“那我和对面律师沟通下，我们回去把她的那些衣服直接发快递。如果对方有什么额外的要求，让他们做单独说明。” 一通电话很快打完，郝律师也是开着免提再说，按照对方的说法谢菲菲坚持说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坚持要自己去取。lisa难免抱怨，但她也知道这事儿要速战速决的话还是免不了这一茬。在和郝律师交换意见后，三人决定让谢菲菲下午的时候就去颜晖住处自行打包处理，并且郝律师和lisa也会作为律师顾问全程拍摄留证。为了保险起见，颜晖也把秦朝两口子加上刘曦一起约来，这样一来就算谢菲菲还想闹腾什么，也不用担心人手不足。 第105－3章 饮恨吞声————准备 到了下午，颜晖屋子里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人，都在正襟危坐的等着谢菲菲来访。郝律师已经在中午时把后续的文件合同准备完毕，趁着这时候也就和颜晖交待了下去山城那边处理过户手续还有什么事项需要关注。当然颜晖也不用亲自前往，无外乎就是签了一堆文件和声明。刘曦要等她上完下午的课才能过来，秦朝和白晨露陪着lisa坐在沙发上，听着她分享对于谢菲菲今天表现的观感。 等听到谢菲菲出去就扇了冯楠一个大耳光，白晨露咋舌道：“我的天啊，她在法院里也敢这样搞吗？” 秦朝白了白晨露一眼，吐槽道：“瞧你那少见多怪的样儿，她那人什么时候都是指望着所有人围着她转悠。这次被人直接把血淋淋的真相直接糊脸上，一下世界观崩塌理智归零直接破大防也没什么奇怪的。” lisa瞄了瞄正在餐桌边上和郝律师谈事儿的颜晖，小声道：“以前觉得你们对她评价不高多少有点夸张，这次一见我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秦朝叹气道：“就是，开始的时候我们觉得颜晖有点正型好好的谈婚论嫁也挺好的，对谢菲菲也都挺欢迎的。但是后来她在我们面前也是作天作地的，谁能受得了啊。也就颜晖他脾气好，一直惯着忍着。” lisa看秦朝并没有控制音量，赶忙小声提醒道：“小声点啦，他那耳朵贼的……” 秦朝摆了摆手道：“没事儿，这些话我当着他面儿都说过。反正我们几个都早早建议让他不行就离，我要是他的话还拖到今天啊。” 白晨露也附和道：“就是，她那人东管西管的，为一点小事儿就在那里斤斤计较，跟个钱串子似的。最开始时我还想着和她合伙做做生意，结果她屁事儿不做还在那里叨咕这叨咕那的，经过那事儿我就觉得她不能深交，也就是苦了晖哥被坑这么久……” 颜晖一边签着文件，一边远远回了句：“否极泰来，苦尽甘来。” lisa笑道：“嘴还怪甜的。好啦好啦，你们一会儿要记得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啊，要记得我是郝律师的助理。” 秦朝白眼一翻，双手一摊，吐槽跟着就出：“知道知道，就她那眼力见，能看个屁出来，你就好好表演你的就好。” 白晨露喝了口水，一脸轻松的说道：“反正今天这情况她那个见过我俩的闺蜜肯定不在场，这点小事儿洒洒水啦。” 白晨露话音刚落，颜晖家的门铃就突兀的响起。这个点儿刘曦还没下课，看样子是谢菲菲找了过来。秦朝和白晨露立马收起笑颜，lisa也从沙发上弹起，快步走到了郝律师身边。郝律师直接把手机拿了起来，随时做好录像的准备，而颜晖也深吸了一口气，待门铃再次响起前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正是谢菲菲和魏鹏，颜晖和魏鹏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正在签东西，请二人自便后就直接回到了客厅继续翻阅文件。而谢菲菲一进来看到客厅里除了上午看到的律师外，还有秦朝两口子冷冷的看着这边。 谢菲菲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平复了心情环顾四周，却发现这个共同生活了四年的屋子里已经没有自己的痕迹。本来墙上挂着婚纱照的地方已经被替换成一些字画或者别的照片，茶几上立柜里本来还有她的艺术照此时也变成了别的物件。 谢菲菲心里一阵酸楚，悠悠道：“颜晖，你动作可够快的。是不是都有新人了？” 颜晖还在看着郝律师准备好的文件，头也没抬直接回道：“有事儿说事儿，你不是说还有东西没拿走么，快点拿走别打扰我们聚会。” 谢菲菲冷哼道：“哼，都说男的薄情，我看你简直就是凉薄至极无情至极，我也是瞎了眼才和你结婚。” 魏鹏赶忙劝道：“哎呀呀，你就少说两句。颜晖，菲菲今天过来还是想和你好好说几句的，你也别这个样子嘛。” 颜晖抬起头，冷冷说道：“魏哥，是她说有东西没拿我才让她过来自己收拾。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后续的事情都有律师在，让专业人士对接就好，我也省的嚼舌头。” 郝律师拿出手机一边拍摄一边接过话头道：“谢女士，现在法院已经进入判决流程中，我的当事人有权不与你接洽。现在也只是为了方便交接顺利才于你方便让你亲自过来收拾，还请您快点把屋子里你的物品收拾妥当。这个过程我们也会全程在场进行监督留证，如果我的当事人有任何财物损失我们会保留追索权利。” 谢菲菲看到这种情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愣了几秒才从牙根里狠狠地吐出了句“无耻。”而颜晖并没有反应，依旧在和翻阅摆在他面前的那堆文件，而秦朝已经站起身子，双手环抱胸前冷冷的看着这边。 第105－4章 饮恨吞声————公事公办 见谢菲菲迟迟没有动作，郝律师提醒道：“谢女士，我的当事人后面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还请您动作迅速。另外，根据上午已经呈交过得证据，您在这边的贵重衣物收拾您在离开古城前已经尽数带走，这次已经是额外优待。今天也是您最后一次来这里，并且我方也会出具接收单据和全程视频留证，如果还有什么遗漏我方概不负责。” 谢菲菲恶狠狠的爆了句粗口：“什么狗屁玩意儿。” 但无论是颜晖也好，还是郝律师和她的“助理”也好，甚至在客厅里正在围观的秦朝和白晨露也好，都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突兀的外来者。谢菲菲的怒火还在滋生，但这种情境下也只得扭头进了主卧。郝律师和那个高个女助理立即跟在她后面，同时拍摄也在进行。 魏鹏叹了口气坐在颜晖面前，小声道：“颜晖啊，今天有必要弄得这么难看么？” 颜晖签完最后一个字，起身给魏鹏接了杯水后回道：“那你看谢菲菲进屋后再说什么？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而已。” “我妹妹那臭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就好好和她说一说嘛。” “有什么好说的么？” “今天在法院里又发生了不少事儿，她也才闹清楚她的那个什么闺蜜不是好东西。好多坏主意都是她那个闺蜜在后面撺掇的，你们还是有很多误会要解释清楚的啊。” 颜晖直视魏鹏有些恳求的目光，冷冷回道：“她做的任何决定可没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折腾也好闹也好我也不是没有过退让。但现在已经成了这样，我已经没后路能退了，难道不是么？” 魏鹏叹了口气说道：“那好歹也要善始善终啊，你看今天一过来你这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她肯定接受不了。你们还是好好说说，我妹现在还是有心结，不解开的话我也担心她自己转不过弯儿来。” “那你觉得我能怎么跟她说？到现在了她有觉得是自己有问题么？难道我还要让我父母过来给她道个歉？” “是我妹的问题，我们把她宠坏了，我先给你道个歉。” “魏哥，还是老话，你没做错什么。我就盼着今天快快结束，以后各走各的路，谁也别碍着谁，真的。” 魏鹏也知道这天已经聊死了，他也只得叹了口气喝了口水，和颜晖两人坐在餐桌上一言不发，任由这片寂静延续。 在屋里的谢菲菲则是依旧气恼，不过这屋子颜晖已经有日子没住，打开衣柜发现除了些穿旧的贴身衣物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而梳妆台上已经蒙了一层灰，除了几瓶快用完的护肤品外也没有自己还留着的什么，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自己当初走时别无二样。 谢菲菲重重坐回本来熟悉的床上，弹性立即激起一片细尘，细细嗅来，房屋里也有一股无人居住长久关窗而特有的陈气。这种气息让人并不想久待，谢菲菲随便翻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什么值得再带回去的物件。 谢菲菲想到一进门的衣帽间那里似乎还有自己几双鞋子，干脆从主卧离开，而郝律师和那个自己越看越不顺眼的高个女孩儿依旧拄着手机跟在她身后。而等她到了客厅，也只能看到四张冷脸，魏鹏的表情是因为失落，颜晖是有些不耐烦，而秦朝和白晨露则是满脸距离感。这让她愈发烦躁，只得埋着头快步走到门口。 衣帽间里的鞋子也不过是几双因为忘记收拾而留下的网购便宜货，她上次把所有牌子货都已经包走了，这几双反而更像是弃子一般，平心而论要不是这个房子够大有地方存放，这些便宜玩意可能已经早早丢到了垃圾堆。而衣帽间里还放着被颜晖取下来的那些婚纱照和写真，谢菲菲看到被叠放起来的那些图像，心中的凄凉突然浮出水面。 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红着眼眶回到了客厅，怔怔的向颜晖问道：“那些婚纱照，还有我买的婚纱，你打算怎么处理。” 颜晖见谢菲菲语气平和了些，也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没那么寒冷，淡淡回道：“你要的话，可以带走，或者我让快递给你发过去。” “我不要呢？” “那就扔了。” 谢菲菲的眼角滑出一道泪痕，嗓音里也夹杂了些哽咽的味道：“所以结婚这几年，对你来说到现在反而是解脱么？” 颜晖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这几年好也罢，不好也罢，都是发生过的事情。这几年我也问心无愧。” 谢菲菲似乎被这话刺激到，眼泪也迸发而出，嗓音也不由的大了几度：“好你个问心无愧。我一个人从山城嫁过来就落得个这样的收场，你还能问心无愧？” 颜晖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应道：“那你说我做错了什么？” 谢菲菲指着颜晖，一连说了几个“你”字却不知道他真的做错了什么，只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魏鹏赶忙从餐桌上拿了包纸巾过去安慰半天，屋里的一堆人面面相觑，郝律师是见怪不怪，但她心里也知道如果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会说颜晖凉薄。而秦朝和白晨露只觉得到了这时候谢菲菲还在作，让他俩真的有些无力吐槽。lisa内心一阵懊恼，她有些后悔今天在法庭上向谢菲菲透露那个猛料，看她崩溃的样子自己也不由的有些难过。而颜晖面无表情但心里满是波澜，他知道在谢菲菲的世界观中，她自己是真的没有问题；而自己也真的能担得起“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他与谢菲菲的结合本身就是种错位的结果，当两个个体因缘际会纠葛至今，有过缠绵但最终交恶，一种时也命也得悲怆也涌入心头。 谢菲菲冷静了片刻，除了魏鹏在细声安慰外，其他人都无动于衷，等她能顺畅开口后，带着哭腔狠狠道：“颜晖，我要你亲自把这些婚纱和照片送回山城，亲自交给我父母。这是我最后一个请求。” 颜晖的回复虽然柔声，但没有多少感情在：“对不起，我拒绝。你要的话一会儿我就叫快递公司的人过来。” “混蛋！” 随着谢菲菲的怒吼，她直接甩了颜晖一记耳光，把颜晖的眼镜扇到一边。 lisa一声惊呼，赶忙拦在了颜晖身前，嚷嚷道：“你干嘛打人？” 郝律师还拄着手机，冷冷道：“谢女士，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颜先生并没有义务答应你任何请求，但是你的行为已经构成对我方当事人的人身伤害，如果颜先生有诉求，我方可以立即报警请求司法介入。” 颜晖扶了扶眼镜，这一击只是突然，但是以他的抗击打能力来说除了在脸上留个红掌印外也没有什么实质影响。他冷声道：“郝律师，算了。我不想和她再有任何沟通。” 郝律师颔首道：“好的，谢女士，你今天说是要取个人物件。还请看下还有什么要取得么？没有的话请在这份文件上签字确认，后续如有任何物品遗失与我方无关。” 谢菲菲并没有理会，哭着夺门而出，魏鹏看了下修罗场一般的现场，朝着颜晖鞠了一躬说了句“对不起”也跟着谢菲菲出去。颜晖看着电梯厅里得两人，直接关上了房门，回到客厅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lisa见房门已关，凑到颜晖身前抚着颜晖刚被扇的左脸颊问道：“疼么？” 颜晖轻轻握住lisa的手，小声道：“脸不疼，心疼。” 第106－1章 枯木逢春————激励 谈到希望之时，往往会有一幅枯树上萌发出一片新芽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之中。而树木本身也往往在很多文学作品中含有别样的意义，比如指环王之中人类的刚铎城的徽记就是那株万年未曾重新发芽的白树，当故事走向结局之时上面又重新抽枝。而宗教也是如此，释迦摩尼得道于菩提树下，各种所谓的洞天福地也往往有灵木栖息，就连力学大拿牛顿老先生也是在苹果树下领悟了些什么。 谢菲菲和魏鹏离开后，颜晖许久没有回过神来。郝律师那边的文件也完成签署，在简单了说了两句之后郝律师也早早离开。本来颜晖和lisa还打算和这几个朋友一起吃个饭，但lisa看颜晖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干脆就和还在这边的秦朝商量了下，把聚餐的事儿改到了第二天。 等屋里又安静下来，颜晖还是一副失了魂的表情呆坐在沙发里。lisa翻了下冰箱，这个月没有人在这边住，里面空荡荡的，不过还是有灌装汤力水。加上之前留的琴酒还有半瓶，lisa干脆简单做了一大杯没有柠檬的金汤力，倒腾完之后lisa提着调好的酒拿着两个空杯子回到了客厅坐到颜晖身边。 lisa倒好酒，拄着杯子送到颜晖嘴边，关切的问道：“你都坐了好一阵儿了，喝点么？” 颜晖接过杯子嗅了嗅，又把酒杯完封不动的放回茶几上，有些蔫儿的答道：“不喝酒了，一会儿咱们还要开车回我父母那边呢。” “那我给你泡杯茶？我看家里有茶包呢。” “没事儿，我还不渴，一会儿喝点水就好。” “哎呀，还是要给你补补水，看你都快蔫儿了。我这就给你接水去。” “没事儿，我缓一缓就好，你坐我身边我就很舒服了。” lisa听罢，紧紧的搂着颜晖的胳膊，脑袋也直接枕到了颜晖肩膀上，贴着耳朵小声道：“有些事儿我不想让你憋着嘛，你说一说我听着就好。” “没事儿，都是些垃圾情绪罢了，说出来也只能让你跟我一起愁着。” lisa撅了噘嘴，支棱起身子把刚倒好的酒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本来就是琴酒多汤力水少，这口下去一股浓烈的松子味直冲天灵盖。lisa呛了一口，咳了两声，脸也跟着憋红了。 颜晖赶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慢点喝，傻丫头是不是把酒瓶清了？就两罐汤力水比例不对的。” lisa灵眸一闪，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低头偷瞄着颜晖的表情委屈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本来就是想帮颜总挡下酒结果把自己灌醉了。” 颜晖看lisa突然说着怪话，一头雾水的“啊？”了一声以示回应。 lisa还在继续着自己的表演，头是越来越低，干脆埋进了颜晖怀里，嘴里也是继续念叨着：“她们都说我这个秘书身份都是因为颜总的关系才混到的，看我这么笨的颜总不要开除我啊……” 颜晖觉得这话是越来越听不懂，扶住lisa的肩膀吐槽道：“才一口不至于醉成这样……” lisa见颜晖还是不上道，直起身子神色也恢复正常道：“你这呆子，你看我今天穿的像不像小秘书嘛！” 颜晖似懂非懂的回道：“白衬衫，a字裙，是有那个意思，你是……” 没等颜晖说完，就被两瓣还带着松子味道的软乎乎嘴唇封住了言语。 一个长吻之后，颜晖懂了lisa的意图，lisa也干脆跨坐在颜晖腿上，一脸坏笑的说道：“颜总你太坏了，怪不得当时喝酒的时候都不拦着人家。” 颜晖喘了一口气，感叹道：“小妖精。” lisa的坏笑里多了七分妩媚，一边伸手把自己衬衫上面的扣子解开了两颗，一边说道：“还有更妖精的呢。” 说罢，lisa从颜晖的腿上滑了下去，整个人缩进了颜晖腿间，还顺手把头发别到了耳后。颜晖目瞪口呆，任由lisa把自己的皮带抽掉。 初夏时节的下午，屋子里的温度处于不开空调刚刚好舒适的程度，只不过两人折腾完之后都是一身大汗。一会儿还要出门，两人只得一边冲澡一边继续聊天。 lisa的脸还是带着羞红，一边享受着颜晖帮她在背上擦浴液一边说道：“嘿嘿，这会儿不就一点也不蔫儿了么？” 颜晖感慨道：“你这激励方法别开生面，我不精神起来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不啊。你也真是够坏的，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你啊，被那种负面情绪压着肯定只能自己憋，我可不想你憋出内伤来。再说道理你都懂，我说教与否都不能帮到你什么，还不如用嘴干点别的什么呢。” “搁以前你就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女。” “嘿嘿，知道你是夸我。你就说管用不管用吗。” “能不管用？我只能说你太懂我了……” “哼，还不止呢，知道你刚才还不够，但刚才我一直在上面，腿都酸了，我们一会儿去床上继续。” “别，这边一个多月没住人，灰有点大。你亲戚也快来了，别在这时候让你发炎什么的。不行晚上我们住这里，一会儿我们把屋子先收拾下吃个饭。” 说话间，lisa的背也被搓完了，转过身之后lisa立刻踮起脚尖赏了颜晖一个香吻后才说道：“真会疼人，嘿嘿。不过没事儿，不急这一两天，后天我们还要回海都办事儿呢。等回来了叫个保洁，我也买两套喜欢的床单，去巴厘岛前我们就都在这里住着。” “诺。” “还有还有，一会儿给我找个你的t恤和短裤，刚才的衣服都弄脏了，穿不出去。” “还不是怪你太会撩了？” “讨厌。” 第106－2章 枯木逢春————砍价 应对官司的这段时间，颜晖也没有耽误别的事情。除了玩乐之外，李父的小愿望他也并没有忘记。有一说一，颜晖在古城的人脉还是帮他完成了这个不算任务的小请求。前一段时间，他在书协的亲戚通过人脉，找到了一个想要出手一件三彩瓷盘的玩家，颜晖也让自己在省博的同学去过了手掌了眼。 那几天颜晖和lisa还在海都，遥控完之后颜晖和他同学也立刻通了电话。 “老吴，那玩意儿怎么样？” “真品，保存的不错。上面的返铅光一打上去泛着银光，挺漂亮。你这亲戚找的藏家挺内行的，这货尖儿。” “嗯，那这东西买卖问题大么？” “没事儿，这个题材我们这边不缺，馆里存着的一大堆，都是公主王侯墓打底。这个货最多就是个大臣墓里得，我们馆都不收的。” “你觉得这玩意值多少？” “拍卖不好说，偶然因素太大，国外几个行有超千万的，国内组织的也是一百万出头的落锤价。不过这个盘子品相不值那个价，上拍卖的话应该在百万以内。应该如果是自己人要收的话，50以内都是值得。” “成，那谢谢你这次帮忙。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小事儿，到时候带你家小李同学一起啊。” “放心。” 有了自己信赖专业方的评估，加上中间人又是自己的亲戚，颜晖也就没有亲自再去和卖家直接接触。等自己的亲戚给出了对面的心理价位后颜晖就把全套的资料转发给了李父，而李父的回复很简单，就一个字，买。 庭审后的第二天，颜晖和lisa就跟着自己的亲戚去了卖家住处，颜晖的同学也已经提前在地方候着一行人了。卖家住在古城的一个新建小区，朝着里面走的时候颜晖的同学也才知道这东西是lisa家要买的。 中间人也是颜晖的表姑父张老师，在书协就是这点好，平时接触这些玩家的机会也多。比之这种稀松平常的牵线搭桥，张老师显然还是更关心颜晖的个人状况，毕竟自家晚辈儿婚变这种事儿显得不那么常见。 趁着还没到卖家家宅，张老师小声问道：“小颜啊，你的事儿搞定了么？前一段时间听你爸说起来着，我们都觉得是谁家姑娘那么不长眼啊。” 颜晖大大方方的答道：“昨天开的庭，估计下个月就拿判决书。谢谢姑父关心啊。” “好事儿好事儿，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对了，跟你来的那个姑娘是谁啊？” “女朋友啊，也是买家。” “这么快？” “姑父你别这表情，离婚不是因为她啊。” “哎呀，你说哪儿去了，好事儿好事儿。这姑娘要买这么个物件，看来家里不简单啊。” “管他呢，反正是我自己事儿，姑父一会儿帮着我们压压价啊。” “好说好说。” 与此同时，颜晖的同学也和lisa小声聊了起来。 “李莎，颜晖那孙子嘴怎么这么紧，我今天才知道是你要买那玩意。” “嘿嘿，他那人就那样呗。主要是我爸喜欢这些东西，这不颜晖在这儿有瞌睡送了枕头了呗。” “我靠，你家到底什么家底儿啊，玩儿这么大？” “诶呀，他这也没说么？” “没说，这孙子也太能憋了。” “吴凡，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你在继续八卦，这会儿帮我们看好东西啊，我俩就指着你了。” “一定，你放心就好，瓷器也是我擅长的，家伙事儿也都带着呢，不会走眼。” 等一行人到了卖家家里，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出手的物件就端端正正摆在客厅的茶几上。屋里装修的也挺古朴，一水儿的红木家具，陈列架上也摆了不少物件，墙上也挂着几个作家的墨宝。张老师为卖家和颜晖、lisa做了互相介绍，而吴凡也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了放大镜和小射灯，戴上手套又把瓷盘细细过了一遍。 在吴凡示意东西没问题，和上次见得完全一致后，张老师也及时开口道：“康老师，您看您时间也宝贵，我们也不便多打扰，咱们先谈正事儿。这次小颜和小李也是带着诚意来的，人也是把干货准备好的，咱们就彼此商量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位。” 康老师年过六旬，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下两个年轻后生，男的戴着眼镜，看着三十左右斯斯文文，但是一脸淡然看不出深浅，若不是刚才自己在用本地话打招呼时对方也用同样的方言回复，还真听不出来是本地人；而女的也是二十五六的年龄，明显不是本地人，但是也是一脸贵气举止得体。既然看不出什么，康老师也就以不变应万变，清了清嗓子用古城本地话说道：“这玩意也是缘分所至偶然所得，就看两位小友心有多诚了。” 古城方言和普通话的区别并不大，加上康老师的语速也不快，lisa听起来还是没有什么障碍。等康表了态，lisa浅浅一笑回道：“我们自然是很诚心的，但是这个东西还是要看康老您的心里预期。” 张老师在旁边插嘴道：“老康啊，这俩是我侄子和侄媳妇，你就直接报价就好。” 康老师神色一怔，转而又恢复常态，笑道：“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说个我的心底价，五十整。这玩意虽然不是什么大件，但是还算稀缺，我这个品相也不错，也做过鉴定，上拍卖行随便过百了。” 颜晖暗想这老康果然是个老藏家，初次报价也是稳稳卡在这玩意实际价值的上限。这个价格当然和李父的预期也能匹配上，在lisa表态之前，颜晖先开口道：“康老师，我们也是诚心要买，您要不再报个心底价？” “诶，低于五十的话我还不如直接交给拍卖公司呢，这玩儿意挺稀罕的，上百万也不是没可能。年轻人你应该知道这种古件儿的行情，前一段时间拍出去的都是超百万的。你看这色彩这光泽这完整度怎么着都是上品……” lisa相信颜晖的口才和眼力见，本来她已经准备成交，此时也不动声色稳坐钓鱼台。颜晖也从刚才康老师的言语中准确的抓住了逻辑的前后不一，他断定对方肯定去做过评估，而评估的结果肯定没有超过一百万。 待老康继续显摆完，颜晖面带微笑，稳稳回道：“康老师您说的是，这个三彩盘的品相确实很好。但这毕竟不是莲花盘，估值肯定不如那种代表性的高；再来古城周边的老物件也确实不少，物以稀为贵，这个盘子虽然稀罕但也不至于到馆藏级别；并且拍卖行那边康老您也熟悉，先不说手续费鉴定费这些扣完差不多直接要少将近两成，就说排期账期那些麻烦事儿也不少，更何况动不动又有媒体什么的盯着太招摇了。我们今天来都是备好的，咱们谈妥了我们当场转账，账户也由您指定，也不牵扯到税啊票啊那些问题，您说呢？” 康老师细细听颜晖说完，思索片刻后转头和张老师笑道：“老张啊，你这侄子有见地，是不是也是玩家？” 张老师也是笑着应道：“诶，我们在康老这都是学生。不过我这侄子可是贱内她们一家的本家，能耐反正不小。这样，小颜，你也说下你们的预算，都是明白人咱就别搞那满天要价坐地还钱那一套了。” 颜晖笑道：“姑父在这，康老又是大家，我自然不搞摊子上那套。这样，咱们初次见面，晚辈就斗胆讨个口彩，38万8，康老师您看这个价位能不能让您割爱？” 康老师心头一惊，这个价位也确实精准命中他在40万左右就能成交的心理预期。本来在年初他想出手时，熟悉的拍卖行给出的估值就在70万出头的样子，但是也正如颜晖所说的在扣去十万的手续费，加上自己交完各种税款之后的不到50万也要等着拍卖行安排竞拍场次，成交结清等一系列流程走完才能落袋为安，怎么说至少也要等上半年朝上。而颜晖还提到了本来这种更适合低调完成的交易在拍卖行那里甚至还有公开化的风险，这么看来这小子不仅懂行，还懂人情。 短时间的沉默后，康老师一咬牙，开口道：“成交。就按你说的这个价。” lisa已经在手机上打开了网银app，康老师一开口，她就说道：“成，那您说下您的银行信息，我这就转账。” 第106－3章 枯木逢春————无愧 等一切搞定，几人也从康宅离开，lisa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些现金，等出了门就封了个大红包给张老师。而张老师却坚持不收，表示这种帮自家人的事儿绝对不要酬劳，颜晖也只得让自己的爹娘找机会给他们家送点什么表示一番。 吴凡则是跟着颜晖和lisa一起去和秦朝、靳磊两家人一起吃了顿晚饭，席间不免感叹道：“颜晖你小子这狗屎运走的够离谱，还有你们俩也是，这种好事儿都不给我们说一下。” 秦朝笑着应道：“上次吃饭时都说人李莎是个超级富二代，你不是还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嘛？” lisa拍了秦朝一下，辩白道：“什么跟什么啊，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咱们有啥分别啊。” 吴凡调侃道：“行行，苟富贵勿相忘啊。反正人家一出手就拿了一个大件，这家底儿咱几个是够不上了。还有颜晖你小子够可以的啊，在那里和那个老登说的可够专业，要是不知道你的底儿我都要被你唬住。” 颜晖和吴凡碰了个杯，笑道：“还不是大家伙儿给的资料比较齐，刚好补上了知识库里得空缺，今天一去不就用上了。” 吴凡一饮而尽，喝完后还在嘟囔着：“今儿是长见识了，可以可以，没白来。还有老颜，你微信上的转账我不点，你也别给我发，以后有什么局我能凑的你叫上我就是了。” 颜晖正色道：“那哪儿能行？让你白出来辛苦不合适啊。” lisa眼睛一转，跟着颜晖的话说道：“那这样，我家老爷子时常要收点东西的，到时候你有空的话来帮我们看一看，路费报销再加上辛苦费，你答应不？” 吴凡狡黠一笑，连忙回道：“你看，人李莎多上道的，这事儿我答应了。” 靳磊在旁边笑道：“行了行了，吴胖子你也是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但有一点啊，李莎的背景你就别显摆了，懂的。” “那一定懂。” 次日中午，颜晖和lisa就去了海都，李父已经叫了司机在机场等着两人。等颜晖和lisa上了车时才发现李父也在车上。 lisa惊问道：“爸，你咋亲自来了？” 李父笑着解释道：“怎么？不欢迎啊，公司的事儿忙完了本来就要回来，刚巧你们俩飞机这个点我就跟过来了呗。” lisa撅了噘嘴，刚才的惊喜神情也换做一副冷脸：“我看你是心心念你的小宝贝跟着我们呢，喏，给你。晖哥还讲下来了十万多，一会儿我转过去。” 李父笑道：“诶，说什么话，肯定是主要来接你们俩的。钱就留你那儿呗，你们俩下个月出去玩儿住好点吃好点。” lisa还是没打算放过她亲爹，气鼓鼓的回道：“老爷子，你那小心思不要太明显哦。就这么个小玩意你自己找拍卖又不是找不到，还专门给晖哥设个考题。不是都说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女儿的眼光啊。” 颜晖自然对此心照不宣，他知道李父肯定还是在观察着自己也觉得这种保持着体面的验证手段也没什么不可以。但这时候lisa当着他的面挑破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微妙，也只得尬笑着解围道：“莎莎，别这么说嘛，这事儿也只是凑巧碰到，叔叔肯定没这个心思。” 李父坐在前排，转过头来大方的笑道：“我这女儿可是越来越精了，小颜啊，这几年你把她教的这么聪明不怕以后她欺负你么？” lisa嘟了嘟嘴，继续嗔怪道：“老爸你也是，都说了人家好得很，以后就别搞这种小动作了嘛，小气啦的。” 李父依旧笑的很慈祥，哄道：“好好好，爸答应你，这次是最后一次。小颜，这次的事儿有点自己的心思，我给你道歉。” 颜晖以微笑回应：“叔叔，没事儿的，我不介意。能帮到大家就可以，你看这东西你满意么？” “自然满意，不错的摆件。你那次给我发我资料家里的盒子都准备好了。” 两人只在李家吃了顿晚饭，就回到了lisa自己的住处，明天公司有个小会要早去。 等进了家门，lisa就从背后抱住了颜晖，嘴里也喃喃道：“亲爱的，你别往心里去嘛。” 颜晖把lisa拽到自己怀里，宽慰道：“我真的没有在意的，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爸是有试探的意思在里面。” “那你还这么费心思帮他啊。” “试探是真，你爸爸喜欢这些东西也是真。找这玩意也是看缘分，这次碰上了就帮他解决了也挺好啊。” “你不生气么？明明你这么磊落的一个人还要被各种试探啊。” “要是身份互换，我也会这么做啊，你觉得呢？” “那倒是。”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猜到这事儿的？” “昨天，你们谈价的时候。我记得我老爹买这些东西花了不少，并且也在拍卖上淘了不少。昨天你们聊了半天就那几十万，按我爸的脾气来说是不会太在意这些的，我就琢磨出这事儿了。” “你看，经过这个小事儿，你家人对我也更放心了些不是么？这事儿就是缘分。” “嗯，懂了。还有哦，我是特别喜欢你的一句话。” “什么啊？” “问心无愧。” 第106－4章 枯木逢春————不误 b司的会议并没什么实质性内容，对于颜晖所在的团队来说更是如此。现在没有什么业务，除了几个区域经理外其他员工都已经离职，来这里的官方目的不过是和后台风控交流下有些问题的项目。不过就算把那些疑似出险的项目加起来，整个医疗组被涉及到的也是寥寥无几，四个区域加起来一只手都数不满。实际上这几个人这次过来开会最重要的事情不过是借着开会的由头聚在一起找周章吃个饭罢了。公事儿乏善可陈，几人在吃饭时都在说着这段悠闲时光里自己的动向。 北区的孔凌秋这次刚签完离职协议，此时一边剥着虾，一边说道：“这次公司还算仗义。给了我了2n+6的赔偿，我先给大家探路了啊，要是公司没给你们这么多就使劲找andern闹腾下。” 按照时间表，下一个离职的是南区的老罗，有了孔凌秋的透底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禁感慨道：“我的新东家下个月发offer，有孔姐探头我也好计划了。看来b司真是不错，加上老板签的奖金包一下子能发三十多个月薪水，短期倒也不愁啥。” 东区的老郑跟着道：“老罗你愁啥，你在海都也有房子，s司金融部又是个肥缺。我倒是愁得很，也不知道n司的东西好做不，他们的那帮代理商可不怎么好打交道。等年底我家老二也刚出来，新工作也不得闲。” 周章在主位上笑道：“你是我们几个里第一个迎来二胎的，可别在这嘚瑟了。对了，看没看是弟弟还是妹妹？” 听闻此言，老郑无奈的说道：“看了，又是个男孩儿。老板你就说我愁不愁吗，以后要给两个小子准备彩礼，亚历山大的好不好。” 老郑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捅了捅老罗的胳膊，抢白道：“你个老广有啥能愁嘛，把你家那个楼一拆不就啥都有了。哪像我还要还房贷？” 孔凌秋是丁克，此时让三个大男人笑在一起的话题她掺和不进去，等笑过后的间隙，她问向周章：“领导，我看你年初时去的摩洛哥很不错，下个月我去医院管事儿前打算去玩儿一次，攻略有么？” 周章脸上还带着笑意，不紧不慢的回道：“咳，出去玩儿的事儿我什么时候操过心？等下小颜接完电话回来你问他，那次出去是他搞得。” 听到颜晖的名字，老郑瞄了瞄包间房门，小声说道：“对了，你们听说了么。颜晖那小子婚姻告急，正闹离婚着呢。” 老罗一脸惊讶，而周章和孔凌秋倒是没什么反应。周章解释道：“他上次过来时给我说了下，我前段时间和凌秋打电话时也提了一嘴，老郑你天天在后台这新闻可有点过时啊。” 老罗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说道：“这老弟也真是，好好地闹什么离婚啊。” 周章倒是一脸平淡的回道：“好个啥啊，要我说他当时就别娶。” 孔凌秋接着说道：“就是，我和那姑娘也见过，陈明也说过那女孩儿一点都不懂事，都不知道哪儿能配得上我们小颜同学。领导，你们平时接触多，内幕的事儿你也适当透露透露呗，我们圈里单身的姑娘可不少呢，那种优质资源可别流外人田。” 老郑笑道：“凌秋啊，这你可不用操心，你知道不后台几个姑娘都在说咱们小颜和lisa搞在一起了。你看，公司对远海的资产评估的事儿给了lisa，lisa就点了小颜过去给她帮忙，按后台那几个小姑娘的说法，这段时间那俩人天天形影不离的。” 孔凌秋惊讶道：“不能，小颜可不是干这事儿的人，他那人挺重感情的，做不出这事儿。领导，你知道内情么？” 周章应道：“急什么啊，人接完电话就回来了，你们问他呗。刚好我也不知道他那边的进展，一会儿让他老实交代不就行了。” 周章话音刚落，颜晖就回到了房间，迎接他的自然是几人八卦的目光。周章牵头，其他人附和，颜晖也就把这周自己的离婚刚刚庭审结束，加上自己确实和lisa正在交往的信息说给了这几位。 等听完这事儿，孔凌秋不由感慨道：“老弟，你这可以啊，还能把内审搞定，真有你的。lisa当时拾掇赵猛的那手段咱们可都见识过，不简单啊。” 周章慢悠悠的吐了个槽：“你忘了么？当时可是小颜亲自陪着她去处理的，这事儿你真还要谢谢他俩呢。要不是他俩把赵猛查了个底儿掉，让以前赵猛那孙子在那边的影响力直接被连根拔了，你能让那块儿地方重新回你的把控里？” 孔凌秋深以为然，附和道：“确实确实。” 老罗的重点是在离婚判决里颜晖大出血这一点上，等孔凌秋说完也忙不迭的接着说道：“老弟这一趟损失惨重啊，这几年的积蓄全折进去了。老弟你也是太心善，怎么能把钱都给她了呢，现在的婚姻法也是狗屎，就一点不考虑点实际情况啊。” 而周章和老郑的脸上倒是浮出一丝笑意，同时开口帮颜晖解释。周章示意让老郑先说，老郑也就解释道：“可惜什么啊，失之得之，人lisa家里可不简单，绝对比在座的都要殷实。要我说这可不是坏事儿。” 周章倒是帮颜晖开了脱：“你看你这话，把咱小颜都说成陈世美了。我也和他那不成器的前妻接触过，要我说这叫脱离苦海。再说颜晖也是和人已经闹掰了后才和lisa走在一起的，咱几个当哥哥姐姐的可不得好好祝福一下。” 颜晖知道除了周章外，其他几人并不太清楚内情，也就提起酒杯说道：“那就为脱离苦海，明天更好敬一杯。” “干杯。” 这顿晚饭虽然有酒，但是奉行了总量控制原则，五个人一瓶白酒几瓶啤酒，都只是保留了微醺状态。散伙道别之后，颜晖就去了第二场，刚才吃饭时lisa给他打电话也是在说这场小局临时改了地点。 等颜晖到了茶馆落了坐，lisa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关切道：“你们几个老狐狸吃饭，没喝多？” 颜晖轻握住lisa搭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笑道：“没事儿，就是白酒味儿大。我没喝多少，不妨碍咱们谈正事儿。” 陆澍铭正是颜晖口里托付正事儿的主，此时也笑道：“晖哥那酒量可好着呢，李莎你就甭操心了。” 之前陆澍铭让颜晖帮着他在园区里面筛几家适合入股的医疗器械厂商，颜晖在处理其他事儿时自然也捎带着办了。今天正是陆澍铭来更新需求的时刻，晚饭时颜晖去赴约，lisa也就先和陆澍铭一起吃了饭简单的聊了一下，这时候自然是就等颜晖过来亲自对接。 根据陆澍铭的反馈，根据之前颜晖提供的信息，他们家和那几个真正准备办点实事儿的厂家做过一次对接，对方也更新了一些数据，这次来自然是问下颜晖的意见。而颜晖把陆澍铭带来的资料翻了一遍，同时也给几个在医疗设备圈儿的朋友和医生打了几通电话，做了交叉验证后给出了初步意见。 “阿铭，这个厂家要去掉。刚才的电话你也在听，这家技术门槛太低，并且今年和经销商的销售模式是在搞压货那一套，未来的市场份额肯定要降低。那个做孔镜的可以关注下，目前这家已经是国产里得头马，并且后面的政策会有倾向性……” 颜晖一边分析，陆澍铭一边在电脑上做着记录。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干货满满，也给陆澍铭后面的工作构建好了蓝图。 等颜晖做完分析，陆澍铭赞叹道：“行，这比我们找调查公司来的信息详实的多。晖哥，那你什么时候空下来，咱们亲自去厂商那里看一看。” 颜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答道：“具体看你们的时间线，提前告诉我和莎莎就好。” lisa也帮腔道：“嗯，我先给你说哦，下个月中我们要出国玩儿，事情放下个月底或者八月上呗。还有，你把顾问合同准备好，我们晖哥可不能白帮你。” 陆澍铭笑道：“我你还不放心么？我家那边谈好了，顾问费十万整，考察前直接给，如果投资成功还有一部分提成。” lisa撇了撇嘴，吐槽道：“小气啦的，你看前面几周还不让晖哥白干了么？” 颜晖劝道：“诶，人家也要看看我成色嘛。别难为阿铭了。” 陆澍铭接着笑道：“大气，提升比例我做保，你俩放心。” 第107－1章 盎然————厚礼 盛夏时节本就是生机盎然的季节，不少瓜果都正是应季之时，奈何大多数地方烈日当头人也是离了空调不能活。好在行道树郁郁葱葱，只不过在为往行人遮住灼热日光的同时，也给不少蚊虫提供了栖身之地。世间本就如此，便利的同时往往伴随风险，不能两全。 与陆澍铭谈事情的地方离lisa自己住的小区不远，聊完正事告了别之后颜晖和lisa就吹着海都潮湿但尚不炎热的晚风慢悠悠溜达回去。颜晖的酒意早已过去，和lisa闲聊时也告诉了她自己的同事已经知道了两人的进展。 lisa倒是满不在乎，挽着颜晖的胳膊说道：“知道就知道了呗，咱们一起去巴厘岛玩儿时干脆发个圈官宣好了。” 颜晖应允道：“嗯，那时候估计判决也下来了。法院那边人说了，这个事儿会加紧处理，我先发一个省的别人多问。” “谢菲菲不会再有幺蛾子？” “不会，我和郝律师也说了，那个房款不行就不让她退了呗，反正判决一下来她就去山城处理交接的事儿。她也说了对面律师也会在场，有专业人士在劝着能好些。” “嗯，这次去古城可以放心你在自己屋住了，舒坦。” “肯定，那咱们哪天回？一会儿先把机票订了不？” lisa使劲往颜晖身上蹭了蹭，整个人都歪到颜晖胳膊里，坏笑道：“嘿嘿，后天或者大后天回。不过不用订机票了，明天先买点东西。” 颜晖搂了搂lisa，问道：“嗯？坐高铁么？一下子七八个小时有点折腾。” “你就别问了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下，我想想，你不会是想开车回去。” “咦？我可没说啊。” “不对劲，前段时间加上这段时间，你话题里关于车之类的内容明显有些高。你不会是想给我买车了？” lisa狠狠捏了颜晖胳膊一把，气鼓鼓道：“诶呀，你这个老狐狸，我都这么小心了怎么还是瞒不过你。” “是你刚才自己说漏嘴了嘛。” “反正明天咱俩明天上午提车，下午去买些东西。” “额，啥车，不会太贵。” “哼，这个有本事你再猜出来，明天就知道了嘛。” 次日午前，lisa就带着颜晖出了门，打了辆车直接报了路名。汽车绕过海都的几个繁华区，上了高架后开了许久，最终在中环某个出口驶下快速路，开到了一家保时捷的体验中心门口。 颜晖看着店外的logo，有些发愣，说道：“我说这也有点夸张了。” lisa则是拽着颜晖的胳膊把他拉了进去，嘴里一边解释着：“诶呀，没事儿，走啦走啦，都办好了咱们就提个车就好。” “还是有些夸张，这东西有点贵。” “买的又不是限量的，钱都交完了，今天咱俩提车就好。” lisa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一个穿着制式西服的小伙子殷勤的说道：“李小姐，车已经备好了，咱们这边签个字把手续一办就好。” lisa并没多话，直接带着颜晖去了签约区。等一落座就从包里掏出几份文件，还有一个章子，按照对方的指示签字盖章。 完成手续的时候，lisa也不忘询问道：“方总啊，车子做小磨合了么？” 店家的人应道：“做了，按照您的要求，这一周总共开了1000公里左右。您放心，都是工程师亲自润的车。” “古城那边的车管所约好了么？” “约好了，下下周之前去上牌就没问题了，车牌有做过预留，您去了自己挑一个就好。” “行的，那我这边没问题了。对了，现在油什么的有加么？” “加好了，昨晚上刚加的满仓。” 等文件签署完，对方递过两副车钥匙，lisa道了谢后就拉着颜晖去了提车区。随着lisa按动车钥匙，一辆哑光黑漆的帕拉梅拉车灯一亮，显然这就是要提的车子。 颜晖一脸懵的被lisa塞进主座，lisa朝他伸了伸手，说道：“手机拿来。” “哦？” “诶呀，绑定车机啦。咱俩的都绑上，以后这车就是你在古城的代步工具，主要你用。” “好。” lisa把颜晖的手机解锁，交给了随行的工作人员，几分钟后两部手机就都和车子的carpy连了起来。而其他工作人员也把车子的其他证件，还有一份纸质的临时牌照递了过来。 直到此时，颜晖才算是从懵圈的状态中出来，内饰选的是浅咖啡色，按照摆在中台上的说明书来看，这辆车还是高配的双涡轮40t运动款。 lisa在中控屏上戳戳点点，设定好了目的地，朝着彦辉说道：“来，你先开着熟悉车况，咱俩先回我那里把这段时间我在古城和去巴厘岛时要带的东西一装。下午我来开，我也熟悉下，我们去买点床上用品什么的。” “这车也有点太贵了，李莎，到了古城挂牌的时候不要写我的名字啊。” “诶呀，边开边说。晚上我们住我父母那边，还要把那个电脑装走呢，咱俩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朝古城开，今天一天事儿呢，你就别墨迹了呗。” “嗯，系好安全带。” 这辆车子的动力和操控确实不是颜晖前几年开的那辆国产宝马5系可以相提并论，运动模式下强烈的推背感，转弯时的稳定性，停车怠速时发动机隐约的轰鸣声都在标榜着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lisa也解释道她本来只是想着是自己掏钱买个基础款的，不过她父母知道后，还是大手一挥表示提高预算选了辆顶配。不过车子自然没有按照lisa原本的想法挂在颜晖的名下，而是直接挂在了公司里，成了一辆公户车。 对此，lisa还是有些介意，朝着颜晖嘟囔道：“你看我爸妈多精明的，公户买的话税也便宜，车也便宜，还能给公司多点发票抵税。” “挺好的，便宜了多少？” “算上能抵的税，一共便宜了60多万。” “这省下来的够买一辆好车了。” “我本来想悄默声的给你买个好车代步嘛，结果还是要让他俩横叉一杠子。反正你以后加油养车买保险的时候都找他们要钱，知道不啦。” “额，有点不好意思，都这么关照我的，我就自掏腰包了呗。” “没事儿，别见外，你看我家老爷子现在也挺喜欢你的，上次我自己在海都你没来的时候他还问我那次你咋没跟我回来呢。” “那行，我先垫着，票据什么留好给你。” “诶呀，没必要，等那边判决下来你的那点私房钱我还要给你转回去呢。” “额？你不要么？” “一来没必要，你又不会用那些银子搞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二来那几十万也没多少，你懂得。” “人和人的参差啊……” “哼，又不是人人都跟那谁一样。” 第107－2章 盎然————抛枝 等完成了一天的采购，两人开着新车赶在晚饭点前回到李家家宅。 颜晖自然是好好地给李家父母当面道了谢，而李父只是笑着应道：“没事儿，你把莎莎关照好比什么都重要。” lisa倒是没给自己亲爹留面子，在饭桌上就抱怨道：“你们俩非把这车挂公司名下，以后有点小事故处理起来都麻烦死了，又是要这又是要那的。” 李父笑道：“囡囡啊，你爹又不笨。那些资料我都备好了，全是盖过章的纸质文件，一会儿让小颜一取就好了。” 李母在旁边说道：“你看你这丫头，以前是小棉袄现在漏风成这样。等你们玩儿回来还是常回来看看嘛，现在你公司也没什么事儿，早早处理完就回家里，公司里你老爹可是给你留了不少事儿的。” lisa扒拉着饭碗应道：“知道知道，到了十月晖哥他也到了新公司上岗，到时候也在这边，那时候我们随时都能回来的。” 李父转而问向颜晖：“小颜啊，新公司是什么情况？” 颜晖放下碗筷，答道：“还是干以前的事儿，一个国企资方有个岗位，让我过去做些熟悉的事情。” 李父笑道：“给别人打工不如也来我这边呗，我正好缺个聪明的助理，你在我身边也能帮我看着莎莎，她现在就听你的。” lisa拒绝道：“那不行，咱家又不在医疗口混，还是要让晖哥干他想做的事儿。” 李父解释道：“诶，你陆伯伯家也不做医疗生意，不过今天人家可是跟我要人了的。他们在隔壁省投的事儿你也知道，他家小子可是想着要让小颜过去帮他们掌舵的。” lisa也放下碗筷，惊呼道：“我靠阿铭这死滑头，昨天只是让晖哥当个顾问帮他们拿主意，怎么今天就变成要抢人了啊。” 李父接着解释道：“那小子还真就是个滑头，你看你亲爹问你要人你都不肯，更何况他了。所以，小颜，你是怎么想的啊。” 颜晖礼貌地回应道：“叔叔，是这样，我还是先去我计划去的那家干活。那事儿我已经应下来了，并且那边的新部门也正在办，这时候直接变卦有些不妥。” 李父颔首道：“很好，你就按你的意思办就好。小颜，家里是你的后盾，我们在你和莎莎也不会饿着肚子。” 颜晖笑道：“这已经不是饿不饿着肚子的问题了，叔叔阿姨对我真的很好。” 吃过晚饭回到lisa的房间，lisa一边收拾一些要带去的小物件，一边不忿道：“这个死阿铭，还和我玩儿心眼。” 颜晖正在拆电脑，也安抚道：“没事儿啦，人也只是看我懂点行罢了，这时候又能算是自己人，朝你家人要我不过是变相的表个态而已。” “那也先跟我说下啊，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 “那下次回来咱俩宰他一顿贵的，怎么样？” “哼，那肯定。“还有，这次你帮他干活的酬劳我也要多要点。” “其实他昨天给的已经挺高了，之前一些咨询公司也问过我一些事儿，他们给的报价是一千多一小时。这事儿就算后面办了，一次性给十万也不低。并且人家还说了如果他们入股还有额外支出，这价格是给设备厂商高层的加码了。” “反正你和他们考察的时候我也要去，你也知道阿铭那小子那么爱玩儿，我不在他肯定要拉你去。” “没问题，后面我到g司去哪儿出差的话，只要你想去咱俩就一起去。” “好呀，不过你忙的时候我一个人也没啥好玩儿的。方便的时候我们一起借机旅游倒是没问题。” “嘿嘿，对了，你来看看你想要选哪个？” “什么啊？” “这次你把电脑要带过去，我那个桌子放不下两台，一会儿我下个单买个长点的电竞桌，方便咱俩一起玩儿呗。” “真周到，咱们到了刚好能取，再叫个保洁去你那里收拾一下。” “成，那咱花多久开回去？” “我想想啊，开车要多久？” “开车要1400公里左右，十个小时？” “嗯，咱俩别那么紧张，中间找个好玩儿好吃的地儿休息一天，两天开回去。” “行，那我看下行程，看下咱俩在哪儿过夜，预估下咱俩什么时候到古城，把家政之类的都弄好，晚上就能睡新床单了。” “好诶，交给你了。” “嘿嘿，等我拆完线就查。” lisa看着颜晖的动作，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颜晖一怔问道：“莎莎你突然癫儿什么？” lisa笑道：“哈哈哈，突然想起前两天看到的段子了。说是因为火灾还是地震的时候，一个公司的会计知道电脑资料不能有失，就想着一定要把电脑抢出来，哈哈哈哈哈。” 颜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lisa前仰后合的样子问道：“然后呢，怎么笑成这样了。” lisa深呼吸调整了下，接着说道：“后来她就去电脑边鼓捣了一阵，跟着人跑下了楼，然后所有人都问她‘你怎么抱了个显示器下来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个笑话也戳中了颜晖的笑点，笑声瞬时在房间里爆发而出，直到李母亲自给两人送水果酸奶时两人还在笑。 等lisa把刚才的笑话给李母重复了一遍，不过李母的笑点现在没在这个上面，只是淡淡的说道：“这姑娘也是够可以的，不知道东西都在机箱里么？” lisa把湿巾递给颜晖，解释道：“诶呀，就是一个段子吗，刚才晖哥在拆电脑我突然想起来了。” 李母抱怨道：“诶呀，这点儿事儿你让小田做就是了嘛，你干嘛还让小颜趴那里倒腾。” 颜晖起身接过湿巾擦了擦手，帮lisa找补道：“可能是莎莎怕田姐光把显示器装进去。” lisa又爆笑起来，李母叹气道：“这俩孩子真是的……” 颜晖笑道：“我去洗个手，擦得不太干净，谢谢阿姨给我们送吃的。” 李母应道：“好啦，洗洗手快吃点蓝莓，你们俩今天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第107－3章 盎然————飞驰 lisa晚上依旧是溜进颜晖住的客房和他腻味了一阵，次日早上两人也在吃了一顿悠闲且丰盛的早餐后开车出发。李家父母备了一盒好茶，和两人的行李放在一起。李家的位置也远离海都交通拥挤的闹市路段，不一会儿车子就上了高架桥，渐渐把繁华的都市甩在身后。 到了高速上，车子只有两张临牌不会被电子摄像头拍到，离海都越远路上的车也越少，加上路况不错，颜晖干脆撒了欢，把车子开到了180多公里的时速。lisa心情也不错，一边在屏幕上戳戳点点跳过颜晖放的音乐里自己不想听的那一部分，一边在颜晖口渴的时候帮着拧杯盖递水。 从海都开到古城，洛省倒是途经的一个大省份，也是路途的中间点，那也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出差时的地方。不过有那次不怎么美好的餐饮记忆，lisa不想选择洛省的城市当做中间的休息站。加上洛省境内高速沿途的汽油都是加了甲醇的，并不适合当做汽车的粮食，两人干脆初定第一天多开一点，开到秦省境内找个地方吃吃喝喝休息一晚。不过这车的性能确实劲爆，加上高速上也没多少车，两人一路风驰电掣，甚至lisa开的比颜晖还要快。等驶离洛省开进秦省境内时，不过下午七点出头。 车子加油，两人也趁机下车休息一会儿，lisa问道：“这才六点多，你累么？饿不饿啊。” 颜晖摇了摇头，答道：“不累，这车开的太得劲儿了，也不饿，咱俩中午进洛省前吃的，本来就吃的晚，也没想到洛省500公里的路咱俩开了三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路上车那么少，路又没什么拐弯，一不留神就开进来了，那晚上咋办？” “我现在也是精神着呢，你呢？” “我也不累，这会儿也不饿，要是开回家还要多久啊？” “200多公里，要开的话3个小时足够了。” “那这边有啥好吃的啊？” “菜豆腐、腊肉加上一些山珍，这附近也有不错的茶叶，不过都是绿茶。” “对绿茶不感冒，嘿嘿。这边的菜是不是那次你在饭桌上当翻译那次啊的？” “对头，不过县城里面没那么精致的。” “额……那你决定，我对这边又不熟悉。” 颜晖想了想，提议道：“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咱们再开100多公里，到地级市上住一宿随便吃点当地的夜宵，明早一个多小时就开回古城；第二个选择就是一会儿一口气直接开回去，今晚先住我父母那里，明早回我那里，保洁什么的我一会儿让他们提前到。” lisa直接回道：“第二个第二个，反正这会儿一点也不累，晚上直接回家陪臭臭玩儿一会儿，明早我们大扫除。” “那你开车行不？我要稍微缓一会儿。” “没问题，下午你开车时候我还睡了会儿呢。我看车上还有零食呢，一会儿我先开会儿，你休息会儿吃点东西，快到古城了咱俩换。” “好，再抽根烟咱们就出发。” 晚上十点不到半时，颜晖和lisa就开到了颜家父母所住的小区。要不是颜晖提前打了电话告知，平时这个点儿二老应该正在床上准备睡觉，而此时他们也已经专门和了些面，拌好了馅儿包了些饺子等着颜晖和lisa进家门。 对于古城这个北方城市而言，归家和送行前的一顿饺子算得上是一种传统。lisa第一次吃到颜家父母包的饺子，刚好这时候也饿了，囫囵一口咬下一个，直接赞叹道：“好吃！比在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颜晖解释道：“外面的馅儿不如家里讲究，这里面还加了虾肉，大肉也用的好部位。你慢点别烫到。” 颜母把颜父刚下好的一锅端出来，询问道：“不是说明天才到么？怎么今天一天就开回来了？” 颜晖也没管嘴里还塞着东西，含糊的说道：“我们到六点多已经进了秦省境内了，想着明天还要到我那里大扫除，干脆就一口气开回家了呗。” 颜父也忙活完了，带着热气儿从厨房里面出来说道：“你俩也真是，怎么突发奇想开车回来，还提前了。要不是本来就打算明天去你那接风提早就把材料弄好，你俩这个点儿回来就只能吃剩菜了。” lisa哧哧笑道：“嘿嘿，我俩也没想到一路上开那么顺，不知不觉的就飚回来啦。” 颜父坐到颜晖身侧，朝着lisa问道：“好吃么？吃得惯不？” lisa刚吞了一个饺子，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饺子很美味。颜父也转头问道：“儿子啊，你光说添了辆新车，直接就上高速有点狠。你们还这么快的开回来对车不太好。” lisa解释道：“叔叔放心，车行那里先给我们做了次磨合，我们提车前先让工程师开了一千公里，人家也说了这时候正好上高速。我们后天去挂牌的时候这边的人会跟着我们去，顺便再做次小保养就好了。” 颜父略带狐疑的问道：“嚯，怎么这么周到？你俩是买了辆什么车？” 颜晖还在吃着东西，只是朝着门厅那里示意了一下，颜母起身顺手就把摆在玄关上的车钥匙带了过来。 颜父看着车钥匙上带着跃马图形的盾徽标志，双眼顿时冒了光，声调也是难以掩饰的激动：“这……一会儿去看看？” 颜母轻拍了下颜父，嗔怪道：“好了好了，俩孩子跑了一天，吃完就快点休息，你个老小孩儿也早点休息，明早再去看车。小晖，你们吃完把碗筷放厨房水槽里就好，我们明早收拾。” 虽说颜母做了交代，不过颜晖和lisa吃完后还是一起收拾了餐桌和厨房，大头颜晖的父母都做完了，吃顿饺子洗俩碗加个盘子没什么工作量。客房倒是没收拾出来，两人也就顺理成章的在次卧美美的睡了一觉，一天开了1400公里车的疲劳感在洗漱过后人挨上软床那一刻如同静海一般将两人覆盖。 次日清晨，两人被溜回来的臭臭的叫声一起叫醒，八点多的时间也是刚刚好。早餐是豆浆加上一些自己做的煎饼，也已经备好在餐桌上。吃过悠闲的早餐，休息一会儿刚好避过早高峰的拥挤，颜晖和lisa也告了别，准备回去处理今天的事情。今天他俩还有一堆事情，颜晖住的地方要大扫除，书房也要重新布置，颜家父母也把饺子下了出来，打包在饭盒里让他们中午凑合在家里自己煎一下当午饭。 颜家父母也下楼送二人上车，等看到车子的时候颜父不由赞道：“真漂亮啊……” 颜母则是拉过颜晖小声叮嘱：“车要在这边上牌？” 颜晖点了点头，颜母接着说道：“车主别写你啊，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别贪这点。” 颜晖小声道：“知道，本来莎莎想写我名，但是我要求不要了，最后是挂在她家公司名下了。” 第107－4章 盎然————伊始 二人开车回去的路上，lisa贼兮兮的说道：“我听到你和你妈妈说的了。晖哥又不是你要求的，你看你还要为我家说好话。” “小狐狸耳朵还怪灵的嘞。” “那可不，在你这只老狐狸跟前不得把耳朵放尖啊。” “啧啧，你说的好像咱俩是一对儿祸害下凡搞事儿一样。” “嘿嘿，好的感情不就是互相祸害么。” 颜晖点了点头，深以为然，趁着等红绿灯时顺便亲了lisa一口。 家里要做的卫生也不算多，无非就是清理一些积尘。书房的工程量也不大，一个长些的工作台只是需要简单的改一下书房的格局，把原本的书桌挪到另一个角落就好。再说颜晖也叫了家政公司的人来帮忙，到了下午两点刚过所有的事情都已办妥。 颜晖和lisa一合计，干脆今晚就约上几个死党一起吃顿烧烤，反正lisa每次到这边都想着撸串，也刚好在以这顿晚饭作为二人新生活的起始仪式。下午空出来的时间刚好够车辆上牌，为了以后进出小区方便，也就早早去办妥，顺便给车子做个小保养。 lisa刚给白晨露打了电话，就得知这会儿这个没事儿干的闲人刚好约了下午没有课的刘曦，正好就在离颜晖家不远的地方逛商场，这么一来下午挑车牌加养护车辆的时间就可以热闹起来。 等两个女孩儿上了车，白晨露就咂舌道：“晖哥，你这否极泰来的速度也忒快，一下子就鸟枪换炮了。” 帕拉梅拉的后排不太宽敞，刘曦调整了下腿的位置也感慨道：“阿晖你也是够能憋的，要是我的话换车的第一时间就晒了。” lisa在前排转过身子，笑道：“本来我要在咱们的群里发一下的，结果他愣是让我别发。” 颜晖一边瞄着后视镜一边笑道：“你看她俩的表情，不亲眼目睹一下是不是有些划不来啊？” lisa点了点头深以为然，而后座上的两个女孩儿纷纷抗议起颜晖和lisa的不做人行为。 白晨露吐槽道：“哼，你俩一个腹黑一个坏，以后我们怎么办啊，不和你你们玩儿了。” 刘曦后上的车，在后座右侧，特意找了个角度拍了张正在开车的颜晖和方向盘的合照，嘴里也是念念有词：“阿晖你一肚子坏水儿，我这就发群里，让你的如意算盘白打。” 颜晖发出一阵哀嚎，lisa笑道：“嘿嘿，以后我要和曦姐多勾兑勾兑，以后要治他还要多请教啦。” 白晨露也点了点头，嘟囔道：“就是就是，要治老秦的话也要多跟曦姐学。” 到了下午，整个验车手续都由车行的人代劳了，颜晖和lisa不过是选了个符合限号规则并且和颜晖家里车奇偶数不同的号牌而已。养车的时间也不久，按照颜晖的理解就是拉了高速后把发动机内磨合后的少量金属残渣清理一下。一堆事儿办完还是在颜晖小区物业下班前赶了回去，随着挂在颜晖名下的那个车位信息变更，一切事情都已办妥。 靳磊和秦朝也在忙完工作后就把车停到了颜晖的院子里，晚上不免要喝上两口，平时有这种聚会他们也都是把车放在那边，第二天再找时间开走就好。并且这次来这俩损友不免也要观摩下鸟枪换炮的颜晖。 秦朝依旧忘不了时刻砸挂颜晖两句，看着黑漆漆的车身和低矮的地盘，他白了颜晖一眼，酸溜溜的说道：“阿晖，你觉得你这算不算被包养了？” 靳磊狠狠的点了点头，笃定的说道：“别这么保守，把算字去掉，这小子就是被包了。” 颜晖咬牙切齿的回道：“酸葡萄。” lisa倒是大咧咧的勾着颜晖的脖子，扬了扬嘴角得意的说道：“嘿嘿，羡慕不？” 基于这俩人这种不人道的炫富，晚上的烤肉自然是他俩请客。在那个熟悉的烤肉铺子里几人也商量好了下个月组团去巴厘岛的日期，就定在了7月22号出发。这个日子的第二天就是lisa的生日，对此lisa显得非常开心，在异国和喜欢的人和对胃口的人一起吃蛋糕吹蜡烛总是多了一份仪式感。 说到这里，颜晖的几个朋友也把有一年颜晖在飞机上过了生日的悲惨过往分享给了lisa。lisa听完后幽幽说道：“去年的生日我也是在飞机上过得，空姐还给了我一张小贺卡呢，结果那次出差乱糟糟的，那个贺卡我找不到了。” 颜晖笑道：“看来那个是航空公司的标准流程了，我也有个贺卡。” lisa撅了噘嘴，问道：“诶？那我怎么没在你的柜子里看到那玩意？” 秦朝调侃道：“这事儿挺离谱的，那都是阿晖几年前的经历了，结果谢菲菲觉得那个柜子里怎么能有别的女人写的东西，给扔了。” lisa和白晨露同时发出一阵惊呼，刘曦点了点头，解释道：“那时候阿晖刚结婚，和我们吐槽了一通，当时我们还劝他要求同存异来着。” 靳磊在旁边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补充道：“但当时谢菲菲只是把那张贺卡扔出柜子，后来阿晖还是觉得那玩意不应该在垃圾桶里，偷偷放回他父母那边了。” lisa长舒一口气，感叹道：“还好还好，那下次我们再把贺卡放回来呗，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还是放在那里比较好呢。” 白晨露附和道：“就是的，你看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样子嘛，都跟那个小气鬼一样怎么可能嘛。” lisa眼睛滴溜溜一转，问道：“那婚纱照怎么处理啊，封存还是按你说的寄回去啊？” 颜晖略作思索，回道：“等判决书下来就寄回去。” lisa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余下几人纷纷夸赞lisa大气。 一顿烤肉吃完，几人又转战去了vise versa，在那个秘密据点，又做了一次官宣。店老板两口子都记得这个讨喜的高个姑娘，看到两人终成眷属也送上了特调的鸡尾酒。 老板娘依旧叽叽喳喳乐乐呵呵，老板也坐到了颜晖身边，递过一支烟低沉的说道：“小颜同学，恭喜。” 桌上几人顿时安静下来，白晨露更是直接惊呼道：“啊？老板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 老板略带羞赧的挠了挠头，小声地解释道：“抱歉，社恐。” 第108－1章 灵犀————无缝衔接 似乎是从李商隐的一首诗开始，原本形容带着白色灵纹的犀牛角被意象化为某种默契的象征。当然这也不奇怪，只有寄托了不一样的思潮，那些原本寻常的物件才有不同于同类的特殊意义。至于李商隐的诗大多没有题目，也不知是原本有之的抬头遗落在历史长河中，还是本就信手拈来随手得之，只不过既然是默契的感情，有没有什么由头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段时间，公司彻底放了羊，连andern也常常待在香港享受家庭时光，按照在海都的同事所说每天到了办公室不过是接一接少之又少的电话，回一下例行邮件，最多要办的不过是一些合同到期后员工的离职手续。既然如此，lisa和颜晖也懒得去海都办公室逛荡，就安心的享受二人世界。 今年夏天气温也飙升的很早，古城室外烈日当头，比这俩人的感情还要热火一些。随着七月初一纸带着法院红章的公文发布，颜晖也正式与已婚人士的身份挥手告别，他也按着计划把储物间里的那些婚纱照打包发到了山城。郝律师也踏着热浪去了山城，不出几天就办完了房子过户的事情，颜晖的银行卡也在某天多了一笔转账。 离预订和朋友们去巴厘岛度假的时间还有十天左右，颜晖和lisa一起在古城住了将近一个月。全国哪儿哪儿都热，加上前面几个月两人也去了不少地方，这段时间干脆就过着甜蜜的宅居生活天天腻在一起。颜晖之前的健身房刚好在离颜晖家几公里的地方开了新门店，颜晖干脆把会籍转移到这边，lisa也办了张季卡，平时两人也会一起跑去健身，以对抗吃得好所产生的多余热量。 即便如此，颜晖每周也会和一些之前工作上的朋友小聚一下维持联系，关系近的那些lisa也会跟着一起去蹭顿饭，比如李轩一回国和孟浩宇组局时颜晖就把人带了过去；比如谭文军和孙超想要打听下现在市场变化的细节时，颜晖也是和lisa一起出的席。 对于lisa不同的人也有着不同的反应。孟浩宇和李轩早早知道这事儿，还都和lisa打过照面，这次正式见面时这两个人也更多的是在调侃颜晖动作神速。谭文军和孙超也是看到颜晖发的朋友圈才知道他离了婚，而lisa的出场倒是确确实实惊艳到了他俩。 lisa也知道颜晖需要应酬，碰上酒局之类的场合，她也不会有什么不高兴，等颜晖晚上带着酒味回家后还会问他今天的陪唱姑娘漂不漂亮。 有这种默契在，虽说两人还是有些牙膏怎么挤之类的生活习惯上的差别，但彼此之间的互相迁就依然把那些小磕绊转化成了甜蜜佐料。加上这俩都不是那种无趣的人，闲暇之时一起看看电影翻翻书，或是一起找个游戏一起玩儿。如若天气不那么热，两人也会出去转悠转悠，虽然古城逛街的地方不比海都那么多，但是也足够两人乐呵。 颜晖的父母觉得虽说lisa出身优渥，但是每次到家里时都大方得体，也有着小辈对晚辈那种由心而发的尊重感。更何况每次在颜家吃完饭，lisa虽说不擅长做那些洗碗之类的家务事，也总是帮着颜晖打下手。以小见大，这也能知道两人平时在颜晖那里时的状态，不管怎么说都比之前谢菲菲一副大小姐做派还要对颜家父母颐指气使要强得多。 而颜晖的那些密友也认定颜晖和lisa就是天造地设臭味相投的一对儿损人。本来颜晖冷不丁的一句吐槽就要让他们头疼许久，这时候加了一个互为捧逗的lisa在，双人互相配合下话语间的梗密度也是翻倍增加，这让颜晖这帮朋友更是叫苦不迭。 某天和损友的聚餐过后，颜晖和lisa悠哉悠哉开回自己住处。这趟聚餐基本上把旅行的行程敲定下来，夏天的海岛不是旺季，机票酒店并不算贵，尽管还是订了个小别墅但是总体的费用分摊下来都在每个家庭的接受范围之内。 颜晖从冰箱里把提前备好的柠檬水拿出来，lisa也随便找了个电影放着，两人蜷在沙发里进行睡前的小腻味。 lisa有些好奇的问道：“刚你们几个借着抽烟的时候说啥了，回来也是嘀嘀咕咕的？” 颜晖没想到lisa注意到这茬事儿，坦荡的答道：“哦，他俩说一个以前我们一起玩儿过的游戏快要开怀旧重置版了，我们在商量要不要等开始了一起重温下过往呢。” “嗯？是不是魔兽世界啊？” “诶，你知道啊。” “嗯，我算了下日子你们几个上大学的时候那个游戏很火啊，那时候我都知道那个游戏呢。不过我记得不是说那个游戏一直在运营么？” “是的啊，后面的内容之前也玩儿过，但是我后来不玩儿了。” “你不玩儿是不是因为某人不让你玩儿啊？” “对头，她不喜欢。加上后面更新的那些东西和本来的版本差别太多，又太杀时间，很多人也就慢慢弃坑了。” “懂了，我在留学那几年也知道很多朋友在玩儿那个游戏。话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啊？” “8月底开始开怀旧服。” “我听说很多网游都特别耗时间，这个呢？” “前面练角色等级什么的时候有点费时间，不过后面就还好啦，每周有一两个晚上玩儿下就好。毕竟都是老游戏，机制什么的都被开发的差不多了，不像现在的版本那么累。” “那刚好呗，我也一起玩儿，趁着你开始忙之前刚好可以继续和你的朋友们怀念下青春。” “你真好，来来来快嘴一个。” “唔……” 一个湿乎乎的长吻之后，lisa窝在颜晖怀里，脑袋使劲地往颜晖脖子里缩了缩，嘴里也嘟囔道：“你坏坏，亲就亲嘛手怎么这么不老实。” 颜晖小声道：“嘿嘿，想着你亲戚快走了，有点憋不住了呗……” “明天就好了嘛。今天别继续了，我也难受……” lisa说罢，颜晖也松开了胳膊，两人也稍微坐远了一点，各自喝了口水缓一缓情绪。 颜晖也顺便问道：“那我们抽完烟回来的时候，你和她俩也再嘀嘀咕咕的，你们在说什么呢？” lisa回想了下，答道：“没什么啊，就是她俩再问我们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呢。她们有些奇怪我们都没红过脸。” “你现在脸就挺红的。” “讨厌啦，说真的上次你吐槽我洗碗恨不得把水槽搞成泡泡浴时我本来都有点想怼你两句呢，但一下子又被你逗笑了。” “知道知道，以前很多事儿你没做过，跟着我都亲自打扫屋子了我肯定很高兴了。” “嗯啊，你就是嘴有时候太损，我有积极性你就别打击我嘛。” “好的，那你还有什么想要我改进的地方？” “有的有的，就一点，好多时候你要把事儿憋心里，我想告诉你的是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听的。” “啊？有么？” “有的，那天你不是把东西寄回山城后，谢菲菲又要加你的微信你拒绝了的时候，我就看你不太高兴，也不跟我吐槽几句。” “额，不想把负面情绪撒到你头上嘛，冤有头债有主的。” “那不行，你要是憋坏了我可舍不得。” “好，我答应你。” “嘿嘿，那你觉得我怎么做会让你更舒服啊。” 颜晖想了想，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他都挑不出毛病来，于是笃定的答道：“没有。” lisa坏笑道：“你确定么？过时不候哦。” “真没有。” lisa大呼一声“好诶。”重新扑回了颜晖怀里，顺便赏了他香吻一枚。 第108－2章 灵犀————海岛盛夏 在这种快乐的氛围中时间飞快，日子很快到了出发前往巴厘岛的时间。航班起飞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一行人在凌晨时分约在机场碰头，除了靳磊家的小鬼头还是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外，六个大人都是睡眼惺忪。这趟航班是印尼那边的平价航空公司，飞机上没有头等舱，大多数乘客都是跟团旅行的团客。好在时间确实是在瞌睡点，航班上不至于过于吵闹，飞机起飞不久机舱里就弥漫着睡意，这一行人也在机尾偏安一隅，伴着若有若无的抖动，随着飞机融入到夜色之中。 早上十点过，飞机慢悠悠的在登巴萨国际机场降落，六大一小的组合绕过同航班的各色旅行团，悠哉哉过了海关出了机场。这个时间点，到了这个本该炎热的热带海岛，众人却觉得似乎比在古城时还凉爽一些。 下榻的酒店有接机服务，一行人很快在接机口看到一个举着酒店logo牌，并且上面还写了“ryan & iss lee”的当地男子。 核实身份后，接机的人操着不太标准的中文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酒店安排来接各位的司机，叫我danny就好，请各位跟我来。” 颜晖上前示意道：“danny，我们先换点钱，稍等片刻。” danny摆了摆手，劝道：“机场贵，我们去商业区换，酒店旁边就是购物中心，那里便宜。” 这与颜晖查的攻略一致，机场的兑换处是比其他地方要贵一些。既然酒店已经安排了接机，到酒店前就没有花钱的地方，那么此时也确实没有兑换印尼盾的必要，一行人也就随着danny的指引，上了一辆带着酒店标志的小巴士。 颜晖坐在前排，依旧和danny聊天套词，问起在巴厘岛的一些旅游小tips，不多时就得出了这边打车要砍价，周边哪家餐厅好吃之类的关键信息。 lisa知道颜晖又开始操心，干脆就在车厢里和大家坐在一起。秦朝、靳磊和靳家的小鬼头都在补觉，在后面睡得昏天黑地，秦朝更是干脆一个人在最后一排躺倒。 刘曦笑吟吟的戳了戳lisa，小声问道：“莎莎，你没跟我们虚报酒店价格，这都专车接送了。” lisa小声道：“没有，五个晚上加上税费一共七千多万，订的时候不是给大家都看过么？” 白晨露也凑了过来，小声道：“你们当时订好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一个大别墅一天只要六千多有点便宜到匪夷所思，就查了一下。我看很多旅游app上都说这酒店小一点的别墅都六千多一天了。” lisa小声解释道：“开始时我是想直接订安缦请大家来着，但是你们都说要a嘛。后来是晖哥选的这家，你们看着贵是因为没有会员折扣吗，这个品牌的酒店我和晖哥都是高级别的会员，有优待的。” 刘曦跟着问道：“你想住的那个酒店是不是你们在摩洛哥住的那种？” lisa点了点头，白晨露也问道：“那住安缦多少钱呢？” lisa回道：“也是六千多一晚……” 白晨露不由叹息道：“没区别嘛，还不如住你说的那个呢，我看你们拍的照片那边可好看了。” lisa憋了憋笑，把后面俩字补上了：“美金。” 颜晖在前排，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嬉闹，转过头就看到白晨露一边嚷嚷着“你个坏人叫你说话大喘气。”，一边咯吱着lisa，而lisa一边笑一边朝着刘曦怀里躲。而再后面就是两大一小三个男人，此时还在呼呼大睡。他知道肯定是几个女孩儿在聊些什么，也就置之不理，继续去和danny了解岛上的信息。 三个女孩儿笑过闹过，聊天也继续下去。这趟旅游的行程都是颜晖和lisa做的，其他人依旧是提着行李来就是，倒也是省了不少心思。其余两个女孩儿也都在感叹以后出去玩儿也都轻松了，这两尊大神在身边当顾问，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搞不定的。 从机场到酒店差不多十公里出头的路程，岛上道路狭窄拥堵，满街都是小摩托窜来窜去，danny也借机介绍起酒店也会提供租摩托的业务。但是这项服务对这个小团倒也不怎么必须，酒店也为这些高端客人提供了的出行服务，不过要是从别的景点返回的话就要劳烦他们自己叫车。 半个小时后，小巴驶入努沙杜瓦海滩区域，酒店就在这片巴厘岛上沙滩品质最棒的区域里，一个大院坐落在商业区一旁，也算是闹中取静。因为之前已经支付过费用，办理入住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只需要几人登记下护照信息就好。有了颜晖给的20美刀小费，danny也殷勤的帮着众人把行李挪下车，还主动跑前跑后，叫来行李生先为几人把那些辎重物件搬去了预定好的别墅。 第108－3章 灵犀————池边嬉戏 等众人办完手续，酒店管家一边用中文给大家介绍酒店的设施，一边带着一行人晃晃悠悠走进提前预定好的小院。行李生正在门口候着，管家用门禁卡刷开了电子门禁，随着电门缓缓打开，一个贯穿整个院落的长条泳池首先进入了众人眼帘。 白晨露惊呼道：“你们确定这别墅一晚上六千多？” 管家在一边笑着解释道：“现在是淡季，并且颜先生和李小姐都是白金会员，我们也就只能按照政策给了这个价格。” 秦朝指着泳池旁的沙滩椅，一脸轻松的说道：“来都来了，还管这些？一会儿那个位置是我的，你们别跟我和露露抢。” 靳磊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拍了张全景，嘟囔道：“这趟来的值，就是朋友圈不好发，省的被人盯上了。” 而刘曦已经被她儿子拽进了小院，在茂密棕榈构成的斑驳树荫下开始了拍照留念。 别墅是由三间带着大开窗式入户门的独立卧室和一个亭子般的开放式客厅加餐厅组成，每个卧室的洗漱间里都有个大浴缸。三个小家庭很快挑好各自的房间，把带了两张床的大卧室留给带着孩子来的靳磊一家。 酒店准备了欢迎餐，按照颜晖的要求，到了饭点时分就会直接送到别墅。离开餐还有一个小时多，到了新鲜地界的一行人回到房间，各自换了沙滩服就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假日里得状态。 靳磊的儿子已经下了泳池，给其他大人狠狠炫耀了一把自己才学会的游泳技巧。三个女孩儿并排坐在泳池边上，腿也浸在水中，一边聊着天一边看着在泳池里面撒欢的小朋友。颜晖忙了一早上，这时候光着膀子脸上蒙着一个帽子在沙滩椅上瘫着，靳磊和秦朝坐在桌旁喝着饮料扯着闲谈。一时间，几人都依稀觉着回到了学生时代，抛去课业压力可以肆无忌惮的任由时间在这些无意义的小事中流逝，当然，刘曦是大学老师，这种感觉就数她最不陌生习以为常。 小鬼头的游泳技术不错，加上池子最深的地方也不到一米五，大人们看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问题也就由着他在泳池里撒欢。刘曦一边听着白晨露在得知lisa也要加入未来的游戏大业后喋喋不休的给lisa普及魔兽世界的一些知识，一边打量着什么。 看了一小会儿，刘曦惊呼道：“莎莎，我才发现你坐下来和露露差不多高。” 白晨露刚说了半天游戏里的事情，经过刘曦提醒才发觉到自己似乎与lisa齐平，嘴里也是不可置信的说道：“不能，她比我高了快十公分呢，是不是弯着腰呢？” 刘曦立马否决道：“不可能，我看了半天，她背挺着呢，我这也能看到她头顶。我俩可差不多高啊。”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就是lisa的腿长，白晨露有些不可置信的叫唤着要和lisa比腿长。两个女孩儿把腿绷直挨在一起，白晨露使了使劲脚尖才将将碰到lisa的脚后跟。 事已至此，白晨露不由得发出一声哀嚎：“啊~！这是什么逆天美腿啊~” 一直在假寐的颜晖悠悠的说道：“她那些朋友可是都叫她圆规成了精的，她的腿和我都差不多长了。” lisa侧过身子，朝颜晖撒了一捧水，嚷嚷道：“叫你多嘴叫你耳朵灵，好好躺着啦。” 颜晖立马弹了起来，靳磊和秦朝那边发出一阵哄笑。颜晖本想走到lisa身边和她腻味一番，只是他的两个损友在他刚起身时就趁他不备，一把给他推到了泳池里。巨大的水花伴着众人的惊笑炸开，小朋友在远端，看到水波泛起也“哇”了一声。 颜晖在泳池里站定，抹了一把脸，发现眼镜掉了。好在池水清澈，颜晖看到眼镜的位置，直接扎了进去，一个帅气的潜泳探到池底把眼镜捞了起来，随后折到三个女孩儿跟前浮出了水面，趁机把刚才lisa泼自己的那下还了回去。靳磊和秦朝知道下面颜晖就要找自己算账，纷纷逃离池边，朝着客厅的方向跑去。 颜晖一边撑着池沿爬了上来，看那俩坏蛋已经逃远，只得狠狠地喊道：“你们俩孙子给我等着。” lisa也起了身，从沙滩椅上找了两条浴巾帮着颜晖擦干身体，忍着笑意说道：“好啦好啦，乖乖别动给你擦。” 颜晖自己也接过一条浴巾，看着远处朝自己嬉皮笑脸做鬼脸的两个死党，不忿的嚷嚷道：“哼，你们俩后面两天小心点。” lisa趁着帮颜晖擦背，小声说道：“嘿嘿，下午我们去旁边的购物中心，我买水枪帮你收拾他俩。” 刘曦和白晨露也起了身，听到了lisa的筹谋，刘曦捂着嘴小声说道：“看看，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几个人凑一起就还是大孩子。莎莎你也是，还跟着他们一起疯啊。” 白晨露笑着应道：“出来玩儿不疯一疯岂不是白来了，我们一会儿一起去买，不能让老秦吃亏嘛。” lisa使劲的点了点头：“就是就是，曦姐也一起来呗。” 第108－4章 灵犀————意外来电 等颜晖换了套衣服，酒店送的午餐也如期而至。一餐多人的午餐算不上多么高大上，不过还是准备了不错的烤虾，新鲜的水果，提味的咖喱，当然巴厘岛的特色脏鸭也是必备品，满满一桌摆上也是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餐备齐，餐前的合影自然必不可少，送餐的管家也贴心的拿着几人的手机留下了集体照。颜晖和lisa对视一眼，选择在此时官宣恋情。不一会儿，和朋友的合照，两人亲吻的合影，两人躺在一个沙滩椅上的腿照，酒店的风景还有以露台泳池为远景的双手心形pose的九宫格就被凑了出来。同样的图片下，lisa写道：“相识已久，相恋才刚刚开始。余生有你，真好。”；而颜晖的文案则是简单的多，英语的“i love you”，法语的“je n’aio e toi”和西班牙语的“te ao”一起留在图片上方。 在朋友的倒数声中，两人同时发送了朋友圈，不出一分钟，两人的手机同时被各种信息淹没。这条朋友圈lisa并没有设置筛选人群，所有公司同事都看到了这条炸裂的官宣信息，就连andern都在她的朋友圈下评论道恭喜恭喜。八卦群里也炸了锅，公司的这种状况下也没人理会这俩人去巴厘岛有没有请年假，只是都在疑惑这两个人怎么在一起了，而lisa更是大方的在群里回道：“过完今年，请大家吃喜糖。” 而颜晖那里的同事也都纷纷在朋友圈里留下一串问号，其他不熟悉颜晖情况的朋友也都看过之前的离婚公告，纷纷评论他的动作过于神速，有好事者也在问这事哪家姑娘着了颜晖的道。 魏鹏的电话更是在意料之外拨来，他懒得给朋友圈做分类，而魏鹏的微信他也没删。不过这时候反正都是法定的单身身份，颜晖也就接了电话，只是电话里得声音更是意料之外。 谢菲菲嘶吼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颜晖！我就说你是渣男，你这么快就……” 颜晖皱了皱眉头，那个声音确实太大，桌上的人都听到了。 lisa问道：“诶？你不是都把她电话拉黑了么，怎么回事儿？” 颜晖捂着话筒回道：“她用她哥的电话打来了，她哥我没删，应该是被看到了。不过看到也无所谓，怕啥。” lisa问道：“要不你先接着，我们等你来了开始吃？” 颜晖摆了摆手，干脆把电话改成了免提，而电话里得声音已经变成了魏鹏的：“小颜，不好意思，我没拦住她。我们吃饭的时候她看我手机结果……” 颜晖淡淡回道：“现在我和谢菲菲的事儿都两清了，这是我的自由，我能发出来也没什么问题，你说呢？” 魏鹏的声音里略带尴尬：“是没问题，就是有点太快了，她现在过得很糟糕……” “那不是我的问题，如果你觉得这样会对你们的生活有干扰，我先说声抱歉。先挂了哈。” “额……这……” 颜晖没听魏鹏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之后微信删好友，号码拉黑一条龙也跟着安排上。做完这些，颜晖解释道：“之前处理通讯录时忘了这茬了，不好意思。” lisa把椅子朝着颜晖的方向挪了挪，一边把八卦群里的话语给颜晖分享，一边应道：“诶呀，不是你的问题。留着她哥也没问题，是她自己没有一点边界感。” lisa的豁达表现，自然是让颜晖的死党们纷纷亮起大拇指。 第108－5章 灵犀————一点就通 一餐午饭过后，众人也是吃的心满意足，几个女孩儿已经商量着去旁边的商业区溜达一圈儿，而三个男孩儿纷纷表示要补觉，逛街这种活动就不参与了。颜晖还是跟lisa说了刚才danny介绍的商店，以及需要砍价的大致策略，还有就是人员密集区要小心钱包的三两事。 lisa摸了摸颜晖的脸颊，调皮的笑道：“安心啦，我就拿两百刀换。我刚也没让她们带钱，我们也就在旁边的shoppg all里溜达，一会儿你们休息好了过来找我们哦。” 白晨露拽着lisa，嚷嚷道：“好啦好啦，一会儿再缠绵，曦姐都等着了，快走快走。” 颜晖亲了lisa脸颊一下，挥了挥手道：“去去，我们在这里晒着太阳躺一会儿就过去。” 出了酒店拐出小道，就是努沙杜瓦的商业区，过了一条马路就是商业中心，周遭的声音顷刻间喧哗起来。商业中心里就有货币兑换点，200美金换了将近300万印尼盾，lisa又特意关照不要都给她们10万一张的大额纸钞，不一会儿几个女孩儿的小包里都塞了不少花花绿绿的钞票。 白晨露看着纸钞上面不少的零，吐槽道：“我靠，这上面跟着这么一长串，平时用着累不累嘛。” 刘曦解释道：“这不是颜色也有差别啊，这边人天天见这个都知道了呗。” lisa笑道：“这边有些小店不太支持刷卡或者移动支付，还是搞点现金在身上。这边来了就是百万富翁，感觉如何啊。” 白晨露摇了摇头，努着嘴巴说道：“不如何，好麻烦。这边的面值也太离谱了。” 巴厘岛的物价倒是不贵，不过努沙杜瓦这里并不是最热闹的商业区，周边也尽是各种豪华酒店。购物中心里有家星巴克，价格和国内也差不多，三个女孩儿一人拿着一杯咖啡逛着商场，需要买的东西不多，几个女孩儿不过是补了一些防晒霜，当然水枪这种预谋好的打水仗道具也是不可少。 一个多小时后，三大一小四个男孩儿也找了过来，几个女孩儿自然是快步迎上，各自有了一个胳膊挽着。 白晨露嚷嚷道：“你们几个可算来了，怎么样，好了么？” lisa眼眸一转，问道：“什么好了么？” 白晨露解释道：“休息，休息好了么？” 秦朝白了白晨露一眼，说道：“这不废话么，起来了就跑过来找你们了。” 刘曦笑道：“你们来的真及时，刚才我们几个被人搭讪了。” 靳磊眼睛一瞪，连忙问道：“啥情况？” 白晨露捂着嘴，笑道：“就有几个老外小伙，问我们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沙滩玩儿。” 秦朝赶忙问道：“我靠，这也太不长眼了，他们怎么说的？” 白晨露摇头道：“我没听懂，你问莎莎和曦姐嘛，她俩答得话。” lisa捂着嘴笑道：“曦姐可飒了，直接冲着那帮人扬了扬无名指上的戒指。我说我们住的vil有私人沙滩，不需要沾你们的光。” 颜晖搂着lisa，接过她提着的小购物袋，说道：“就是，不理他们，咱们玩儿咱们自己的。” 靳磊也看了下刘曦买的东西，里面除了水枪之外还专门买了给小朋友准备的挖沙子工具，他也是问道：“那这边还有什么转悠的么？” 刘曦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没啥能逛的，就买了这些。哦，那边还有个星巴克，你要不要喝个什么？刚才都是莎莎换的美金买的单，星巴克可以移动支付你给大家买点喝的。” 秦朝还是有些不忿自己的媳妇被人搭讪的事儿，还在继续吐槽道：“什么眼光吗？我们几个刚过来怎么没人搭讪啊……” 白晨露扭着秦朝的耳朵嚷嚷道：“什么嘛什么嘛，你看曦姐人家常年锻炼看不出年龄，你再看莎莎又高挑又好看的，还是说我不好看吗。” 秦朝讨饶道：“啊，疼疼疼，好看好看……” 颜晖看着秦朝出糗，笑道：“活该。怎么样，还有什么想转悠的么？” 几人都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能逛的了，等后面几天去库塔广场那边再去选纪念品是上策。而靳磊的儿子已经闹着想去沙滩上玩儿了，那么下一站自然是去沙滩继续玩乐。酒店的私人沙滩离酒店有300多米的距离，在等来拿着饮料的靳磊后，几人也一起朝着沙滩溜达过去。 从购物中心朝沙滩走的路上，满大街总有些当地人朝着这几人小声的问一句“hroo?” 白晨露英语不太好，但是还是能听懂这句问话。她小声向颜晖问道：“晖哥，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颜晖说道：“哦，这边人说的是致幻蘑菇，吃了后会有致幻效果，有风险，别尝试。” 白晨露明白了情况，也就点了点头。而秦朝和靳磊则是一脸诡异的微笑。 lisa揪了揪颜晖的胳膊，问道：“你那俩兄弟怎么笑成那样了，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秦朝笑道：“他小时候着过道，那时候他和他父母去滇省玩儿，结果这货蘑菇吃多了当场发了幻觉看到小人儿满天飞，结果被120送到医院去了。” 靳磊点了点头，应允道：“这家伙本来还不想给我们说，结果他家人回来和我们家吃饭，当场就把他这事儿当笑谈给我们说了。” lisa笑的前仰后合，打趣道：“哇塞，晖哥什么时候成超级玛丽了，说说什么感觉吗。” 颜晖叹了口气，说道：“别提了，根本就是噩梦，就看到五彩斑斓小人乱飞，还从大屁股电视机上面玩儿高台跳水，我一说一桌子大人都慌了神，当场给我灌了一堆牛奶，后来就是被推去挂了一天吊瓶……” lisa勾着颜晖的脖子，笑道：“嘿嘿，你还有这种糗事儿呢，喜欢听。” 颜晖搂着lisa应道：“哼，等我回去也要挖挖你小时候的糗事儿。” lisa咬着颜晖的耳朵，小声道：“不用挖，你想知道的我都给你说。” 颜晖捏了把lisa的脸，也是耳语道：“嗯，回去了想哪儿问哪儿。” “那你们刚才筹谋什么，露露刚才都说漏嘴了。” “额，真是小狐狸啊。” “还不是跟你学的，老狐狸。” 第109－1章 厮守————揭底儿 攻城容易，守城难，感情也是如此。人类总是会主动和被动的赋予自己太多外在的光环，而这些初见时的表象足以构建一次值得他人心动的一瞬。而长久的近距离相处，也足以使那些光环逐渐暗淡。随着最开始的期待落空，离别时是决绝还是不舍就是另一个维度的考量。长相厮守，却还能有着初见时的期待，这种理想化的感情可遇不可求。 在努沙杜瓦，品质好的沙滩基本都被各种酒店包圆，转为房间成本的一部分。而一行人订的这家酒店离海岸稍远，因此这边沙滩并不算大，加上巴厘岛的沙滩质量本就不算特别好，沙砾有些粗糙。但这些并不影响几人的心情，最起码靳磊的儿子已经在沙滩上摆开架势，开始用刚买的塑料铲子一通挖掘，准备堆起一个小小城堡。几个大人继续在躺椅上靠着，吹着海风聊着闲天，继续沉浸在海岛休闲游的松快氛围之中。 白晨露有些好奇lisa原本想去的酒店是什么样子，在这时候也问了出来。lisa解释道：“安缦在这边好像有两家，一家是在山里面，另一家也在这片儿，在高尔夫球场里面。” 白晨露“哦”了一声做了然状，接着问道：“那有没有那种在海边的别墅啊？” 颜晖答道：“这种我倒是也想订，但是巴厘岛这边这种的不多。我选的那家什么都好，就是离海边有点远，所以就便宜些。有一家酒店是那种在酒店顶层别墅，房间也不够咱们住，还挺贵的就没选。” lisa跟着说道：“宝格丽那里倒是有海边别墅，不过那里也是贵，并且离商业区特别远。” 秦朝懒懒得应了一声：“反正我们一起出来玩儿，从不考虑这些，全交给颜晖搞定。他选的肯定不会差。” 靳磊伸了个懒腰，跟着秦朝的话问道：“那后面几天安排的怎么样？” 刘曦一边看着在不远处玩儿沙子的小朋友，一边嗔怪道：“看你这甩手掌柜当的，之前我们都安排好了，看落日浮潜加景点打卡都不会少。商量的时候你也不吱声，光想着打游戏了呗。” 靳磊尬笑道：“嘿嘿，主要是带着小鬼合家欢呗，这不重要。” 白晨露想起早上没有说完的话题，此时也接着话茬问道：“曦姐，这次莎莎也要和我们一起玩儿游戏，你呢？就你不跟我们一起啊。” 刘曦拒绝道：“我本来就是游戏小白，并且家里还有一个小怪兽呢。你们在网上打怪兽，我不收拾家里的那只小怪兽谁收拾啊。” lisa笑道：“哈哈哈，打怪兽。曦姐说的真精辟，一看就是以前有玩儿过。” 刘曦解释道：“那还真没玩儿过，他们玩儿的时候都是上大学时，我好几次陪着靳磊在网玩儿通宵看他打，我就在旁边看电视剧什么的。” 秦朝感慨道：“那时候我在国外，以前国际电话什么的死贵死贵的，也没有微信什么的，手机功能也不多，似乎就是靠着游戏和这帮老伙计联络感情。” 靳磊被这个话题提起兴致，提议道：“那等游戏开服了，我们要不要找一天去一起通个宵？我看那个常去的网咖都开始开电竞酒店了，弄个大房间一起玩儿，玩儿累了还可以洗澡休息的。” 余下几人纷纷附和，刘曦虽然不去，但是也不会扫众人的兴致，表示肯定会放靳磊出去。海风带着一丝凉爽，树影摇曳，众人的话题如同浪水般转来转去没个定型。不过这种没有意义的闲扯恰恰是度假的意义。 聊到后来，沙滩上没有了其他游客，这群死党也都撒起了欢。打水仗的工具就在旁边，衣着也都是不怕遇水的沙滩装，等到了返回别墅时几人都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晚饭就在酒店的烧烤餐厅解决，几人约好半个小时后院子里见就各自回到房间冲澡更衣。刚才水仗打的尽兴，淋浴喷洒之后，细沙海盐顺着水流被冲下，在地板上画出一道细线。 颜晖一边帮lisa搓着头发，一边笑道：“你下手也够狠的，直接拿着水桶泼人。就是准头差了点，朝着秦朝泼的水全浇露露头上了。” lisa腮帮子鼓鼓的，嘟着嘴说道：“还不是那家伙讨厌啊，水枪直接呲我嘴里了，又跟个猴子似的窜来窜去……” 颜晖狠狠的捏了lisa一把，嚷嚷道：“那我帮你挡着的时候你又是怎么给我泼了一勺水的啊，小坏蛋。” “不是玩儿开心了嘛，一时兴起看你站那个位置那么方便，就顺手泼了下嘛。” “哦哟，这么理直气壮啊。” “嘿嘿，人家无理也要闹一闹嘛。” 说罢，lisa朝后一倒，整个人靠在颜晖怀里，颜晖也抱住lisa，看着她转头过来就狠狠亲了下去。只是一会儿还要吃饭，两人也只是浅尝辄止的小小亲热一下，饶是如此面红耳赤还是在所难免。 lisa红着脸拦道：“好啦好啦，继续下去就要被人听房门了，快擦干吃饭去。” 颜晖还在耍着赖，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喃喃道：“不管，看看这腰这腿这屁股，谁不迷糊啊。” lisa狠狠捏了颜晖一把，笑道：“嘿嘿，等晚上啦。曦姐说的真没错，你就是个死腿控。” “诶？” “刚才转悠的时候我们几个聊天，曦姐给我说你从上学时就不是那种不喜欢大胸脯就喜欢大长腿的，嘿嘿。” “额……” 第109－2章 厮守————假日 没一会儿，几人都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一起朝着酒店的烧烤餐厅走去。等到了餐厅，lisa顺势明白下午几个男孩儿为什么先在酒店里赖了一阵儿，也明白了白晨露不小心说漏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进餐厅，一道花瓣碎片铺成的小径把一行人引至一个被单独隔出来的小厅，而小厅里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玫瑰和鸡蛋花。工作人员见几人抵达，立马给lisa头上戴了个小花环，而后，一个餐车被推了出来，上面端端摆着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乐队也从侧边进来，开始弹唱起生日歌。 lisa知道这肯定是颜晖的主意，乐乐呵呵的挽着颜晖的胳膊听他在耳畔浅唱。等一曲唱完，lisa在众人的欢呼中踮起脚尖，赏了颜晖一个长吻。 “嘿嘿，就知道你会记得，就知道你一定要准备点什么。” “喜欢么？” “嗯，只要在一起就喜欢。” 刘曦打断了腻味的两人，起哄道：“你们俩过一会儿在腻味，让我们的小寿星先许愿吹蜡烛哦!” lisa放开颜晖的胳膊，双手合十叨咕了一阵儿，然后深吸一口气，朝着蛋糕上长长呼了出去。颜晖在身侧，看着她一口气吹不完，也帮着她补了一口气，蜡烛全灭，又是一阵起哄声。 接下来，lisa和颜晖一起给大家分了蛋糕，几人就着美酒佳肴谈天说地，为后面几天开了个好头。两人也又发了条朋友圈为中午的官宣加了把火，不过发完不久颜晖和lisa双双选择关掉手机，省的不停响起的信息提示音打扰约会时的雅兴。当然，鬼灵精的lisa还是偷偷的给颜晖脸上抹了把奶油，再自己亲掉，吃饭的时候也不忘一直在桌下用腿挑拨着颜晖的情绪。总之酒饱饭足之后，lisa是被颜晖一个公主抱脚不沾地的抱着回到了房间，直至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没有再出来。对于颜晖的准备的这个小惊喜，两人自然是要关起门来好好庆祝一下。 后面几天，这群人彻底松散下来，浮潜，沙滩日出沙滩落日之类的项目也是一个不落，还去崖边看了无边泳池之类的打卡景点。五晚六日过得飞快，似乎在转瞬间就到了返程的时候。 这几天玩儿的尽兴，吃的开心，该买的伴手礼也没有遗漏。大家也没有很辛苦的跑东跑西，都是睡到自然醒后按照颜晖和lisa的提议去一个地方玩儿一阵。在返程的时候，黑了个色号的几人还是意犹未尽，不由憧憬起下一次的结伴旅行。 秦朝本来就瘦，黑了之后更像个岛民，这时正在感慨：“露露之前还想过住哪个崖边酒店，不过这次看了似乎也只有远景好看，并且每天想游个泳还有一堆游客看。” 白晨露白了秦朝一眼，解释道：“你看，上次去泰国，这次来巴厘岛都是让晖哥安排。莎莎也劝我说那个酒店住不得，又远又不好的。还是要听他俩的，这次不就玩儿的很开心嘛。” 靳磊也说道：“就是，这次物超所值了，吃住玩加起来一家子两万块出头，好多咱们同学还不信只花了这么多。” lisa得意的笑道：“那下次出去玩儿我出住宿，咱们还可以再开心一些呢。你看这次的住就是，如果让我说的话可以住个偏一点好一点的，一起床就可以看到海上日出的呢。” 刘曦劝道：“莎莎，我们是关系好但是也不能都沾你的光啊。出来玩儿这种事儿大家都是量力而行，这次安排就很好啦。” lisa点了点头，回道：“嗯，我理解。晖哥的朋友肯定都是和他一个路数的，只要是大家在一起开心就好。不过如果下次去的地方有些你们超预算的，也不要拒绝我在多掏一点的请求就好。” 白晨露搂过lisa的肩膀，笑着应道：“嘿嘿，大家都敞亮，这都是小事儿。明年我们再找个地儿玩儿去呗。” 颜晖刚帮着众人做完登机前的手续办理，把一摞护照和登机牌取了过来也加入了话题：“明年的话，估计还是海岛游。你看老秦和露露对博物馆不感冒，靳磊两口子又有个小朋友在，一些地方去不了。就海岛游最适合了……” 秦朝甩了个白眼过来，嚷嚷道：“喂喂喂，你这话说的我俩很low的一样。” 颜晖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说的。” lisa捂着嘴笑道：“就是的，别这么说，没准儿明年老秦和露露也有个小跟班了也不好说。” 白晨露伸手使劲挠了lisa一下，嗔怪道：“莎莎你就胡说，我还没玩儿够呢……” 等到了登机之时，欢乐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机舱里。回程的航班和上次不同，没有之前那么拥挤，还要在海都转机之后再回古城，而颜晖和lisa刚好就直接先回海都，不回古城。 三个女孩儿带着小朋友在一起还在聊着，秦朝则是小声问道：“这次你在海都待多久？” 颜晖想了想，答道：“两周，要和未来的东家碰个头，莎莎那边还有点私事，处理完我就回去。” 靳磊问道：“这次你这么高调的，在公司那边没问题？” “没问题的，我这离婚在前，和她官宣在后。并且公司现在都散了都在等着遣散，我俩的事儿之前一些高层也都知道，没啥问题。” 秦朝接着问道：“那你的新东海这次让你在海都常驻，你以后回来的日子就不多了，怎么觉得有点可惜。” 靳磊也点了点头，无声地表示了同意。 颜晖倒是没怎么在意，轻松的说道：“安啦，本来我那岗位也是出差多，在那边也都是干事儿。等事儿干好了无论是出差也好，还是平时也好，都不会不在古城待的。并且莎莎也和我商量好了，我俩闲的时候在哪儿都好商量，大体上海都和古城的时间对等就是了。” 靳磊感慨道：“你看，遇到对的人就怎么都是顺畅。” 秦朝也从另一个角度吐了个槽：“早几年干嘛了。” 颜晖伸了个懒腰，叹息道：“好事儿不怕晚呗。” 秦朝和靳磊对视一眼，纷纷翻了白眼：“瞧你丫的嘚瑟劲儿。” 飞机在海都先落，颜晖和lisa与自己的这帮兄弟先道了别就一起出了机场。虽然说未来的规划逐渐明晰，自己在古城的时间也会逐渐变少。但是自己和这帮朋友的距离似乎不远反近，这一切自然是有lisa和他琴瑟和鸣的因素在。 “你傻乐呵什么呢？和朋友告别不应该伤心一下下吗？” “有你真好，和朋友也没有太远啊……” “嘿嘿，知道就好。” 第109－3章 厮守————公司琐事 假也渡了，恋情也昭告了天下，颜晖干起正事儿来的效率也高了不少，一到海都就把后面几天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两人回国后先在李家父母那里住了一晚，这次过来二老倒是没有让保姆收拾客房，颜晖和lisa也就顺理成章的住在了一个屋子。 夜里，颜晖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今天让我睡你屋子了？” lisa脸一红，小声说道：“刚才你和我爸聊天的时候，我妈告诉我之前晚上我去客房的时候都被家里监控拍下来了，反正现在咱俩也名正言顺，就省得我楼上楼下跑来跑去的。” “额，阿姨怎么说你的啊。” “没说什么，就取笑我鬼鬼祟祟的样子呗。对了，我爸和我聊什么呢啊？” “叔叔告诉我你家也在考虑要不要跟着阿铭那边给园区的几个企业投资，问了些我对行业的判断之类的。” “诶？那你怎么说的？” “老样子，大概说了下园区里面他们准备投的几家是做什么的，反正下周要去看一次，看完就有大致的决断。哦对了，叔叔倒是问为什么我不建议做那种奔着融资来的企业。” “嗯？我爸也不太喜欢投机那一套啊，他又在试探你了。” “没事儿，我就按照自己的逻辑说了，不过还是给了个前提，就是说那种击鼓传花的玩意儿在保证能找到下家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做，重点是别真搞成风险投资就好。” “没问题的，我爸肯定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那后面去考察的时候我跟着你哦，我爸肯定也要让我盯着了。” “好说。等公司那边没事儿了我见完孙岩就和阿铭去约考察的时间。” “嗯啊，早点睡，明早还要去公司呢。你懂得咱俩一起回去会成什么鬼样子……” “嘿嘿，晒都晒了，怕个啥。反正公司又没多少人了……” “嗯啦，晚安。” 到了次日，两人去了b司时果然引起了不少的话题。本来这几天办公室的人都没什么事儿，大多数员工已经离职，老外高层也陆续离开国内，就剩法务部还在处理公司关闭前的一系列手续问题。到最后办公室的熟面孔也就那么几人，饶是如此颜晖和lisa还是请了仅剩的那些员工一起吃了顿散伙饭。 过了午后，颜晖赶去赴孙岩的约，而lisa则是和andern开起小会。 现在b司已经基本把所有应收账款变成了资产包，lisa买的这包也已经结清，就等近期一些所有权变更完毕就好。andern手上还有今年6月之前批到的一些项目没有打包完毕，他还想着lisa能不能再吃一些，今天商量完之后得到的却是lisa的拒绝。 “老板，我没预算搞定这些了，上一包还没有开始回本呐。” “诶，这一包一个多亿的应收款，又不算多。lisa你肯定有能力吃掉的啊。” “这包的内容有些杂，医疗差不多占40也就是不到5000万，剩下的什么都有。我这个月也没办法评估过来啊。再说金额又不大，应该挺好出手的。” “哎，这种账款不收回来公司还要留个办事处等着银行转账，实在划不来。要不你看看你们圈子里有没有想赚点小钱的，帮着处理一下呗。” “额，医疗那边我和晖哥倒是能评估出来，其他的有点看不明白。” “lisa，我给你保证这一包项目没什么风险。医疗那些都是老周他们团队新引入的那些，他们的调性你能相信，其他的业务有食品流水线，也有几个办公室的办公设备投资，还有一个建设公司的整体结构性设备投资。这些都是今年我亲自看过的健康项目，出现几率很低。” “那公司给这个小包买个保本的保险呗，这样子我在我圈子里问一问可能还有戏。” “行，保险公司出，反正都是折价出手，给你的价格也和你上一包的总体比例一致。同时如果你能抬高点成本，公司给你返点怎么样？” “好的老板，那资料给我，我这几天在圈里面问一问。那老板这几天也自己找找咨询，我不保证我那边一定能找到接手的。” “没问题，你帮着我打听打听就好。好啦，正事儿说完，我看你和颜晖这次跑巴厘岛可没请年假啊。” lisa吐了吐舌头，厚着脸皮耍赖道：“诶呀，现在公司都没事儿了，我俩就出去玩儿了一圈呗。” andern带着笑颜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员工守则里还说有利益关系的员工不能谈恋爱呢，你俩这可够肆无忌惮的。” “嘿嘿，现在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啊，再说了我们都帮公司解决这么多事儿，老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哈哈，你知道不，你们发朋友圈儿那天，正好是cici想要请公司人参加她的送别晚宴。结果全公司的人都在说你和颜晖的事儿，她白摆了一桌子没人去。” “额，还有这茬呢，我都不知道。” “这段时间你不太在办公室，不知道这些也不奇怪。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这次公司对cici的处理非常不得人心，公司的其他人也就接着你们的由头刻意忽略了cici，这也不奇怪。” “明白了。” “好啦，你去忙你的，趁着这段时间清闲好好谈恋爱去。” “嘿嘿，他去忙别的事儿了，我来这边把该忙的手续弄完。那等我们回来去香港玩儿的时候老板记得请我俩吃好吃的哦。” “行啊，你这鬼丫头。” 第109－4章 厮守————新东家 与此同时，颜晖和孙岩也约在g司附近。两家公司处在不同的商圈，但是不同的商圈也有着类似的布局，反正附近都是有些适合谈事儿的地方还能喝一口下午茶。 孙岩喝了口咖啡，笑道：“就说你上次突然说可以接受到了这边后可以base到海都，原来又是离婚又是换人的。女孩儿是这边人啊？” 颜晖点了点头，应道：“嗯，是海都人。” “嗯，不是坏事儿。现在g司这边也都上了日程，你在b司的事儿办完了。” “搞定，看g司这边的进度，什么时候发offer我什么时候从b司离职。” “我们这边现在是这样，新部门的架构在九月能确定，官宣在十一后，这些都是和时间线一致的。那我看我们的offer是9月发还是10月发，无外乎就是9月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或者是十一黄金周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明白了，有什么工作需要我提前做的么？主要还是看g司对于新业务的预估是怎么样，我要早点接触下其他厂家的人。” “这个倒不急，你来了第一步还是把交易结构构建出来。公司那边没有做过针对设备交易的直接投资，都是做的政信类业务，他们很多人很小白，需要你来指导。” 颜晖皱了皱眉头，这与他的预估并不一致，“那这个部门规模会有多大，后续g司的规划又是怎么样？” “在业务端的规划是二十人左右，现在已经确定了十来个人，不过都是新兵蛋子，队伍是需要你来带。你进来是副职，到了明年我也会给你先开招人的权限，然后看情况给你升正职。” “可以问下现在已经在规划内的十来个人是什么情况么？他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有几个是以前团队里肯学，并且人品好一些的；也有几个是新招的，以前有过短暂的厂商经历，也有两个资质不错的应届生，总体来讲都是择优选取，没什么问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前期我先把团队搭起来，业务之类的事情不用那么着急？” “对头，不过奖金的事儿也别太担心，你把b司的项目资金包放到我这了，那些已经作为新业务部门的资产量，有了基础的保障。” “我明白了，不过我的计划里也是要在年底看下整个交易市场的风向，看看明年怎么办。” “嗯，这些我会充分给你授权，设备圈儿的事情你比我熟，这些事情我们沟通着来。” “好，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哈哈，后面几天你有空么，要不要和我们的团队先聚一聚？有些培训的事儿你也可以先上。” “具体的时间呢？下周我有点私事儿。” “额，也差不多是下周我们要团建，本来还想着让你去来看看呢。” “那只能下次了……” “没事儿，上周想给你说呢看你那朋友圈儿在国外甜蜜，我就没说。那九月份的时候给我留上几天，让你先熟悉下公司的环境和你要熟悉的队伍。” “没问题，我们保持沟通。” 第109－5章 厮守————不误砍柴功 和孙岩谈完后，颜晖直接回了lisa自己的住处，而lisa已经在等着他回来了。晚上又要和陆澍铭那边沟通，他那边谋划的事情也逐步从蓝图变成实际上的商业行动，此时正是一堆细节需要勾兑。 陆澍铭依旧是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备了一桌子好菜，在调笑完过来的lisa和颜晖都黑了些后，几口饭菜下肚，话题也很快切入正题。 陆澍铭笑着朝lisa问道：“这次你家也要参与投资，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lisa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过去，吐槽道：“明知故问啊，你是怎么问我爸要人的，这时候还不亲自下场给你们家回应一下岂不是太没礼数了。” 陆澍铭转头看着颜晖，稳稳应道：“大小姐你也别生气，本来这事儿就是晖哥的专业。我们这边是真的想在这个市场上分配些东西进去的，也是有求于晖哥。这次没跟你们提前商量也是我把之前晖哥写的报告给我们家看了之后，我家老爷子亲自决定要人的。希望晖哥能别怪我太唐突。” 颜晖以茶代酒，和陆澍铭碰了一下，笑着说道：“阿铭，不碍事儿，也谢谢你们看的起我。不过下午我才和以后的东家聊过，人家团队已经构建起来了，我这时候撂挑子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再说咱们的事儿简单，这周我看下新的资料，下周我们一起去几个厂考察一下，大体的股权合作方案就能有方向，倒也不费时间。” lisa的也凑过身子，直接要求道：“这次考察我也要去，陆大少不会介意多带一个人。” 陆澍铭自然的回道：“自然不碍事儿，本来你家就是资方之一，你当这个代表绝对没问题。再说要是别人来，我还要多安排个房间呢，你俩一起还能给我省点，我自然欢迎。” lisa调侃道：“哈哈，这话倒是真的。不过我去了给你省的可不止这一点儿，按你的调性吃完了不是还要花天酒地啊，我在呢不是省了很多事儿么？” 陆澍铭叹气道：“大小姐，你当我想啊，还不是圈子的潜规则如此么？” lisa摆手道：“明白明白，晖哥要和你们去逛青楼我也不拦着，反正你让他晚上回来陪着我就行了。” 颜晖看着lisa深明大义，也在旁边接茬道：“不至于，这种考察不至于成那样。” 一顿饭吃完，两人也和陆澍铭约好了后天就去陆家公司看下更新的数据，并且和他们一起商量下周考察的具体日程。等回了家，lisa和颜晖冲过澡就在小客房里各忙各的。颜晖看着陆澍铭先传过来的文件研究，lisa在应付着公司八卦群里得吃瓜群众，电脑也开着在看一些关于魔兽世界的资讯。 看颜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lisa就跑到他身边腻味了一会儿。等亲亲抱抱之类的必备小动作做完，lisa问道：“明天我们就不去公司了。” 颜晖点了点头，应道：“就是，不去了，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也是现在人少……”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儿。那明天我就和徐丽说下，让她中午就来咱们这里吃。我想吃做的饭了。” “好的啊，那我一会儿去厨房研究下要买什么东西，我们明早去买怎么样？” “好呀，一会儿我们去厨房看看。” “啊？为什么不现在去？” “不急这一下嘛，你看，公司里的人还在试图复原我们交往的时间线呢，你的朋友也在问我们八月底怎么开始玩儿魔兽世界，你快来给我支支招嘛。” “行，那就一个一个来。先不理会公司那帮坏蛋，我先给讲讲那个游戏是个什么样一回事情……” “好诶。” 第110－1章 萌芽————Deep state 生命的奇妙之处在于从微小到巨大，最起码对于我们可以看到的生命体而言，其起始状态不过都是一个小小的细胞。从观测者的角度来讲，看着一颗种子从萌发到长成，很难说是在看一个既定的事物发展或是纯粹的开盲盒。只不过人越理性，推导所得的信息越多，而未知感所带来的或乐趣或不安都会少一些。 今天，陆澍铭的办公室有些热闹，颜晖和lisa来和他沟通后面去考察的事情，连徐丽也一起过来。 颜晖过来不久，就被陆澍铭引荐给公司的资方代表团，由他来分享关于几家待投企业的情况分析和考察要点。陆澍铭已经和颜晖先期沟通过，在会议室待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加入到lisa和徐丽的谈话中。 lisa对这次andern想处理的资产包并不太上心，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大概说了下，并没有全力推荐。 陆澍铭听完之后，也笑着表示道：“这事儿确实未知的东西有些多，李莎你怎么不和上次那样把里面涉及的项目都摸摸底，看看有没有什么搞头啊。” lisa还在手机上查着什么，只是马虎的回道：“没那心思，这个项目我也只是帮b司老板的忙，也没有打包票。” 徐丽一边撕开一包零食，一边调侃道：“她啊，现在就是专心谈恋爱，什么其他的心思都没有啦。你不知道昨天我去她家做客，那电灯泡当得亮堂的哟……” lisa也懒得反驳什么，只是白了徐丽一眼吐槽道：“哼，昨天吃人家烧的东西时可没觉得是你电灯泡，你倒是说说是谁还把剩下的红烧肉打包了？” 徐丽嘟囔道：“还不是你说的啊，你和晖哥后面几天要跟着阿铭去考察，不便宜我还能便宜谁呗。” 陆澍铭颇为玩味的看了lisa一眼，问道：“你也是资方代表，怎么不去看着晖哥给他们答疑？” lisa的脑袋也没抬，淡淡答道：“他搞得定啊，这几天做调研的时候我也在边上，我邹然没什么需要问的。再说这事儿我家参与也不过是以自家资金给他的判断作保，他能看明白所以对这事儿很上心，自然不会有问题。” 陆澍铭拍了拍手，夸赞道：“通透，聪明，这事儿的门道被你两下说明白了。” lisa莞尔一笑，回道：“你们也是，还去我家要人，不是就为了这个么？搞得这么弯弯绕绕的。” 陆澍铭也是笑着应道：“诶呀，看破别说破嘛。你是知道的，晖哥给我们的东西很客观中肯，不过毕竟不是专业的咨询方，有些股东还是有顾虑，这不今天让晖哥过去做答疑给那帮老头老太太上上课。不过我家人的态度都是一致相信他的判断，所以你看我也不去参与那个会。” 徐丽叹了口气，抱怨道：“你们这帮人，话里有话，拐来拐去的累不累啊。” lisa轻轻敲了徐丽脑袋一下，笑道：“没办法啊，这些麻烦的事儿要分场合对象，不是自己人不能直说的。你现在也是当老板的人了，别天天跟个傻白甜似的。” 徐丽扒拉开lisa的手，做了个还击的架势，而lisa则是顺便在沙发上挪了下位置，直接坐到了徐丽身侧，还从她手里抓过一把瓜子，接着问向陆澍铭：“那其他几个股东还有什么问题啊，你方便告诉我么？” 陆澍铭一边打开桌前的电脑，一边答道：“都是老生常谈的陈词滥调，比如考察内容具体有什么意义，注资的回报年限，风险点这些。你要想看的话会议室的视频信号我这边可以看到，要看么？” lisa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徐丽更不想看这些天书般的商务谈判，陆澍铭只得一边看着会议室里颜晖有条不紊的答疑，一边自顾自的问道：“李莎啊，那天我问晖哥为什么他不想给那些炒概念引融资的企业投股份，他跟我说的都是风险上的考量，这里有他自己的私心么？” lisa略加迟疑，应道：“那天我老爸也问他这个了，他说的也是除非是在找好接盘侠，否则不建议投那些。防止烂项目砸自己手上的想法肯定有，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来说，他是真的不想那些资金用到不该用到的地方，这是他的work ethic。” 陆澍铭听到这里，身子坐直了些，饶有兴致的追问道：“工作道德？好久没听到这个说法了，说说看。” lisa继续讲起来：“就是说他很看重一件事儿是否合理，并且这个东西在他的评估体系中占了很高的权重。一旦有悖一些他心里的道德准则，他就不会去做，哪怕那事儿实际上收益很高。” 陆澍铭颔首道：“怪不得呢，他的那份顾问协议你也看了，后续会有个按照我们投资股本为基底的分成。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把考核标准放低，还是坚持不玩儿击鼓传花那一套。这人有意思。” lisa的面容闪过一丝得意，语气也有些飞扬：“那可不，他和你们都不一样。” “哈哈，那是自然。也难怪你费劲心思让他能入的了咱们圈长辈的法眼里，不过我看你父母对他也挺满意，这忙我帮没帮区别也不大。” “诶呀呀，又不是没帮你家赚钱啦。” “那可不，咱们关系这么好，这次有晖哥在这几家小企业的小九九也被他盘了个通透，有好处大家分就是了。但有个事儿我也不方便直说，给你提个醒。” lisa有些疑惑的看着突然转了正形的陆澍铭，比了个请的手势。阿铭见此也没有打哑谜，而是直接说道：“这次晖哥后面要去的公司我到有点内幕，前一段时间那家国字头的公司突然和几个港商和美方的资本有过一些合作，从我的消息渠道来看这次合作不会是小事儿，那帮人急功近利的尿性你也知道。所以我看晖哥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跟着咱们一起做些事情比较好，你说呢？” “港商，会不会是和我们老板谈的那个资产包？如果是这样的倒也没什么…” “不是资产包的事儿，而是他们想在北美或者港交所上市，一旦走到这条路这家公司必然会行事极端逐利。我的消息渠道是怎样你应该知道，但是这事儿我直接给晖哥说的话我怕他多想，并且他又是一个重道义的人，所以还是要美人儿吹吹枕边风比较好。” lisa自然知道陆澍铭不会给她胡说八道，点上一根烟思量片刻，才缓缓答道：“谢谢，等会儿我和他聊一下。” 第110－2章 萌芽————圈层论 颜晖参加的会有些冗长，一直到了晚饭点前才开完。如他所预料一般，这帮跟投的人有些难缠，一方面虽然有陆家的资金作保，但这帮人难免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对于他方的信息源总有些先天的排斥；另一方面，对于颜晖所说的严格标准，尤其在于对所投企业的动机是否纯粹这点上，他们也颇有微词。对于跟投者来说，这帮人只在乎是否盈利，而本身这场募资的规模因为这些条条框框显得有些过小。结果就是在会议的后半程一群人都在建议放低门槛，让更多的企业进入到股权投资范畴之内，以便扩大投资规模。 陆澍铭在办公室看的真切也听得真切，等颜晖解释完设置门槛的必要性和逻辑性之后，还有人在挑头质疑，陆澍铭也就亲自下场去了会议室给这场长跑去画终点线。 一进会议室，陆澍铭就坐上主席位置，开口道：“各位，我们这次募资的目标金额就是如此，颜先生也是依据我方给出的预算所设置的入场标准。至于各位还有空闲的资金，想要选择投资渠道，我方也会无条件的把未能进入此次待投清单里的厂家资源做出共享，可以让各位自行接触。不过还是老话，我们这次投资属于长期持股，而不是短期炒热度。没进到清单里那些厂家大多数的目标是通过融资玩儿高额套现的，如果各位有信心不把项目砸自己手里的话，请自便，我方只负责介绍大家认识，不负责后续投资行为的安全性。” 有了陆澍铭的表态，会场很快安静下来，并迅速达成一致，随后也敲定了次日一早就开始考察行程。而后面的招待晚餐环节，又有lisa和颜晖举止亲密的一同出现，这些老帮菜倒是和刚才在会议室里完全反了过来，纷纷夸赞起颜晖专业内行，给出的建议解答非常深入浅出。颜晖自然知道这帮人态度转变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只得淡然处之，礼貌地一一应付过去。 明天很早就要开始连轴看厂家，那个园区又在海都领省，过去还是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陆澍铭也就在饭后安排了车直接开到园区附近的酒店。颜晖和lisa一番商量，也决定当晚就收拾好行李，跟着考察完了就直接回古城。时间紧急，一阵风风火火的紧急收拾之后，颜晖和lisa直到入住酒店之后，才有空隙闲聊片刻。 等颜晖听完lisa把陆澍铭的顾虑复述完，也是陷入了沉思，lisa等着他入定一阵儿，趴在他肩膀上问道：“你说，拉你进去的人知道这个信息么？” 颜晖搂住lisa，也是无奈得答道：“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刚才recall了半天我俩之间的沟通细节，但是都没有这些内容。” “嗯，孙岩他不知道也不是没可能。阿铭他的信息渠道和别人不一样的，那个孙岩在g司也不是最高层，毕竟g司上面还有个大集团呢。” “明白，所以这事儿我还不能明着问孙岩，只能悄默声的试探。并且试探的尺度也不太好把握，这种信息说漏嘴就不好玩儿了。” “哎，就是这样。不过这事儿你想半天也没啥作用，这种大型决策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你也不会不去g司。与其这样不如不想了，咱们开开心心就好，反正这两天的事儿做好了你也不愁没去处。” 颜晖叹气道：“哎，今天也是这样，阿铭办公室应该能看到会议室的实况，我都说成那样了还是压不住那帮人，还是要靠他出手。还有你也是，咱俩手拉手在饭桌上一座，人也是立马看人换菜碟……” lisa往颜晖怀里钻了一钻，宽慰道：“别想这么多啦，你的专业度肯定是够的，他们也肯定是相信你的判断，只不过觉得你是纯外部生面孔才给你上嘴脸的。” “没事儿，道理我都懂，就是在你跟前吐槽一下，你说的哦，让我不许把事儿憋心里。”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了。” 两人一阵腻歪之后，静静看着窗外夜景。说是夜景倒也没什么看头，园区不在市区，外面黑糊糊的一团，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照着一条空荡荡的大路，估计就连这个酒店也是为了照顾园区里面的而开。 等颜晖把自己的判断说完，lisa嗤笑道：“哈哈，你说的没错，这家酒店的业主方就是阿铭他家。” “这小子，家里到底是有多夸张……” “就我说的，old oney大世家。你今天是第一次去他办公室，说说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嗯，我想想，装修的显得挺有品位，书架上的书是真货，还有几个摆件看着挺贵的。” “嗯，没错，还有呢？” “额，其他的没注意呢。” “你看他的那张全家福没有？” “看了啊，老婆挺漂亮，还是个龙凤胎。” “你不觉得他媳妇看着很眼熟么？” “额，这个真没觉得……” “也是，你平时不怎么看女主播什么的。他老婆是个网红，前几年挺火的呢。” “咦？我以为他的结婚对象也是和什么政商大佬之类的呢。” “他家那种情况，反而要稍微避讳下，毕竟和谁联姻都容易得罪别的。大明星什么的不太好把控，他家就找了个情况不错体量也不错的办公众人物。反正小孩儿都是做了试管干预，直接龙凤呈祥了。不过这家伙也是的，老婆都这么漂亮一天到晚还在外面乱七八糟的。” “哈哈，不是说每个女神后面都有一个腻了的男人么？” “你正经啦，反正那个圈里的婚姻多多少少都奇奇怪怪的，你以后别腻我就是。” “不会的，咱俩属于全方位适配，除了我有点软饭硬吃的嫌疑之外都挺好的。” “讨厌死了。” 第110－3章 萌芽————从道 这次陆家公司所带领的考察团一共考察了五个企业，正好每天看一家。这些企业都是经过颜晖筛选之后的，并没有那些纯粹炒概念等融资的壳子，从一些大设备的辅助设备到一些新兴临床领域扩展，再加上一些昂贵进口耗材类的低价平替，基本上看的也都是国内在细分市场中名列前茅的厂家。这些厂家面临的问题基本上都没有超出颜晖的预估，基本上集中在扩大产能，准备进军国际市场所带来的资金压力上。 在现场的访谈过程中，颜晖并没有多说，针对每个厂家的问卷他之前已经做好，并且在每次考察前他都会把考察要点和着重问题都提前做了说明。而每次访谈之中，对方针对这些问题的解答也基本上都在颜晖预先做出的几个可能性猜测之中。后续的问题也基本上没有脱离颜晖所做的思维导图，都是按照既定的方针一路顺畅的进行下去。等考察结束，这几家企业都通过了陆家的审核，后续的股权投资协议也会在敲定具体注资细节，规范资金用途，设立监管机制之后达成。 随着最后一家企业考察结束，陆澍铭也在酒店里安排了一桌大餐作为收尾。几天的高密度谈判、接洽下来，之前的问题都随着众人的亲眼目睹，把之前颜晖的预估一一具象化，陆家以及后面跟投的几个资方也高效的达成了既定目标。 因此在饭桌上，之前那些并不太相信颜晖判断的几个大佬也纷纷夸赞起他来。颜晖倒是依旧一副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模样和众人喝酒聊天，而陆澍铭则是直接夸赞道：“大家要知道颜总可是在医疗设备厂家工作了挺久，后面又在医疗投资领域深耕过得专业人才。在医疗这块儿又懂设备又懂市场，还懂投资的可不多，这次我们这么顺畅大家可要多敬下我们颜总两杯。” 有了这话，这顿饭后面的主题自然变成了众人给颜晖灌酒，不过他本身酒量不错，加上这些商贾之人倒也不至于劝得太猛，最终还是留下一句“颜总海量”的评价从局上全身而退。散场之后，一群人有的要回海都，有的人还想在这边多待一天，趁着有人在和颜晖打听这次没考察到的厂家有什么情况时，陆澍铭小声的问lisa：“你家晖哥能喝多少？” “他啊，一斤半白酒朝上走才会断片，今天我看他喝了快一瓶，这会儿应该还能撑一会儿。” “一会儿有人安排二场了，你让他去不？” “我看他，他想去就去呗，如果他跟你们去玩儿你要把他原原本本的送回来就是。” “你放心，后面这场也不会太过分，你俩的关系大家都能看出来。不过这个第二场你要去了的话估计组不起来，我看这架势还有人想找他打听点事儿的。”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 果不其然，第二场酒局很快就在酒店的会所撺了起来，颜晖本不想去，不过lisa倒是表示让他跟着去。颜晖也知道这几天的考察自己的能力已经得到认可，这让几个有投其他厂的人希望他能多说上一些信息，和陆澍铭交换了下意见后他也就应了几人的邀约。 这种酒局颜晖并不陌生，不过这次的规格显然是有些独特。虽然这个酒店没有太高的星级，会所的装潢也不过如此，但陆澍铭安排来一起陪着喝酒的可不是寻常模样，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样子。陆澍铭悄悄告诉颜晖，这些女孩儿很多是混横店的，这边离影视城倒也不远，很多所谓高质量的菜品就送了过来。 颜晖倒是没有和陪着喝酒的说什么，倒是一直在和几个有心向他讨教的人一直在交头接耳。这些人还是想要找一些比较安全的厂家把手里的热钱投上一投，只是没有一个内行人指路，总是担心自己成为最终接盘的冤大头。 这里面的门道大家都很清楚，这些职业投资客也知道有些厂家绝不是如自吹一般，都是想着把身价炒上去就早早脱手去某个热带岛屿享受人生，那么怎么保证这盘子不砸到自己手里就是要务。 对此颜晖统一答复道：“如果是从医疗行业的规律来办事儿，是我可以预估的，但是如果是非行业因素，我也无法预估。我能做的也不过是从规律出发，给各位的判断提供一些尽量准确的依据。对于你们想投的这几个企业，我只能说他们的产品有硬伤，要不然是市场需求量不足，要不然就是现在还有一些技术门槛没有突破，要不然就是核心技术全部依赖外部采购，只是在这边做个拼装活。至于后续的资产增值问题，是何时入场何时离场合适我是真看不太明白。” 而这几个人则是坚持想让颜晖继续去当顾问，一起继续去观察一番，更有甚者还和颜晖打听起这次陆家是出了什么价码以向他咨询。陆澍铭则是淡然说道：“哥几个就别打听这么细，这次颜哥帮我干这事儿完全是出于私人关系。那几家企业的初步分析资料也是他做的，我也发给过你们，你们要想请颜哥出马就自己和他谈，别管我这边是什么情况。” 在陆澍铭表过态后，颜晖直接拒绝道：“我的前期调查结果其实挺明确的，根据那些已经基本上能给这些企业做出大致的预估。后面再去一来是重复工作，二来我也有其他的安排。各位也都是老江湖，看人看动机这些事儿肯定比我这个晚辈要在行，所以后面有什么问题的话，各位就直接让阿铭和我沟通。” 两人的这一番互相推诿下来实际上已经把是婉拒的态度表了出来，其他人也没有继续较真，安安心心的继续喝酒闲扯下去。颜晖看后面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参与的内容，也就在包间的氛围开始变得桃色之前道了告辞，提早回了房间。 lisa还正在和电脑上翻着资料，见颜晖早归，在他身上闻了一阵，笑道：“除了酒味之外没什么其他味道，坐怀不乱啊你。” “哎，别提了，过去就是拒绝下别人的看企业邀约，不想你等着我就早早回来了。” “阿铭那小子的排场你不深度参与下不觉得可惜么？” “嘁，把你一个人留这里才是可惜。” “嘿嘿，快去洗澡啦，明早咱俩要10点就要从酒店出发呢，晚上早点睡觉。” “得嘞，先亲一下。” lisa踮着脚尖直接贴了过来，两人短暂的腻味一番后，颜晖心满意足的换衣服准备洗漱，而lisa则是冲进卫生间先漱了口。 颜晖听到了lisa的干呕声，到了卫生间就从后面抱住lisa，有些心疼的说：“额，你也不让我先刷完牙在亲啊……” lisa抬手，在颜晖的脑袋上拨拉了两把，回道：“没事儿，我愿意，不好闻也愿意。你都撅着嘴巴凑过来了不要扫你的兴嘛……” “你真好，下次这种事情我先清了嘴巴再找你。” “嘿嘿，你心疼我啊。” “嗯，一会儿就不要你帮我搓背了。” “诶？不安好心的，等着我……” 第110－4章 萌芽————后续事件 次日一早，两人和顶着黑眼圈儿的陆澍铭简单碰了个头，把后续的事情说了一下，就按照计划飞回了古城。颜晖的屋子又是半个多月没住人，这次照例是叫了保洁在晚上过来帮着打扫一遍。其实房子倒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不过是屋子里有些浮尘，真要自己动手也不会太久。不过lisa坚持出差回来就别辛劳，还是请人代劳就好。 lisa出身优渥，在北美留学的时候也都不怎么自己做家务，也都是找的家政公司，从这点来讲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也算得上符合人设。颜晖对这些也不怎么在意，虽然他没有洁癖，但是下手轻快，也会保持住所的干净，加之以前那位出身平平的伴侣也不怎么做家务。一番潜移默化中的比对之下，颜晖也不会在这些细微末节和lisa多掰扯。 等颜晖和lisa在回古城的第二天和父母吃过饭之后，他的几个狐朋狗友才又聚到了一起。只是这次聚会的氛围略微有些奇怪，靳磊和刘曦欲言又止，秦朝和白晨露闷闷不乐。颜晖和lisa这俩人精眼光毒辣，朋友们的异常表现自然逃不过眼底，聚会时自然直接要求这些朋友坦白从宽。 刘曦一直缄口不谈，而颜晖和lisa一再追问，最终靳磊还是松口道：“媳妇，说了，这俩人都猴精猴精的，你让他们瞎猜不如直接摊开了聊。” 刘曦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前几天谢菲菲跑这边来了。先是去阿晖那边，发现人没在近不了门，打电话发信息又发现号码都被拉黑，颜晖的父母又被她得罪了一遍，她也没脸去，最后就找到我和磊子这边了。” 靳磊跟着解释道：“后面我俩也都把她的微信、电话拉黑了，之前的群什么也都清了个干净。要不是人直接去我家等着刘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也不想见她。” 颜晖眉头皱了皱，回道：“这个不碍事儿，她找你什么事儿？” 刘曦应道：“哼，后悔了呗。她过来问我这次我们一起出国你带着的女孩儿是谁，她看的有些眼熟，还跟我说好像是个律师。我就说我也不知道莎莎是干什么的，就劝她事儿都过去了，婚也离了就要往前看看。” lisa噗嗤一声，没有憋住笑了出来：“哈哈，这人眼睛还挺毒，就打了一次照面还把我记住了，算不算第六感啊。” 颜晖叹了口气，一脸丧得说道：“你还能笑的出来，我是一点儿也不想和她再扯上关系。这一声不吭的跑回来不是打扰人生活吗？” lisa如梦方醒，恍然大悟道：“是哦，我咋没想到。这事儿真麻烦……” 颜晖挠了挠头，提议道：“不行我和家里人商量下，看下另外两套房子的租客什么时候退租，我们换套住就是了。” lisa靠着颜晖，笑道：“要这么麻烦干嘛，不行在这边买套新的就是了。” 颜晖幽幽想起谢菲菲和自己闹离婚的导火索就是一套新房，要是真的以这种由头添置新居岂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思绪之下不禁哑然失笑。 颜晖的几个朋友还没反应过来，lisa就直接说道：“那你说，要是再让她知道为了躲她我们又添了新房子，她不得气个半死，这算不算诛心啊。” 这话一出，一起的几人神色都有些唏嘘。靳磊稳稳应道：“你们也不用搞这么大，她找来的时候我也在家，反正我话说的挺难听的，谢菲菲应该不会再找过来。” 刘曦帮腔道：“就是，你现场说那么重，她都被你骂哭了。反正见完我们她就说要回山城，这几天应该也消停了。” lisa好奇的问道：“啊？磊哥说什么了？” 靳磊冷哼道：“我就问她，凭什么要让所有人围着她转悠，凭什么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现在颜晖受不了了离开了我们都很开心，你这后悔了想回就回，怎么不想想当时是怎么拍屁股走人的？颜晖是好心，但是颜晖不是傻叉舔狗，人心都凉透了你又来作甚？不说别的，我邀请你来我家了么，你凭什么说来就来啊。反正她一个也答不上来，就是哭。” 刘曦接着说道：“靳磊唱完红脸，我就劝她现在都过去了，颜晖给的补偿又那么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现在阿晖还在外面，去了哪儿我知道也不会给她说。” 靳磊的表情还是有些难看，毕竟回想时难免代入彼时的情绪，他又是一声冷哼，抢着说道：“我媳妇劝完两句，谢菲菲就和祥林嫂一样说什么男人薄情，颜晖凉薄之类的。我就直接怼她了，我就问她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是阿晖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儿了，就不说别的，你谢菲菲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凭什么这时候指责别人阿晖啊。” 颜晖劝道：“好啦好啦，消消气。我猜她会说什么她为了我从山城到古城，什么她是女的男人就应该无条件满足她的诉求之类的那一茬。” 刘曦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就这些车轱辘话，听得人头大。” 靳磊接着说道：“就是，我就直接怼她说你不过是现在反应过来颜晖是你最好的选择，你也就别把别人当傻子，我们现在不伺候。” lisa问道：“额，所以她就被磊哥怼的哑口无言默默回去了？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呢，露露不是有个小号能看到那个女人的动向么？还是情报工作要做到位啊。” 白晨露和秦朝似乎不在情况内，刚才另外几人的说的东西也充耳不闻。 要说靳磊和刘曦两人觉得这事儿不提也罢，反正人应该短期内不会找过来，觉得没有必要在此时讲出来败兴致，而秦朝和白晨露此时的反应就很奇怪。 颜晖直接调笑道：“小两口吵架了？” 秦朝皱眉道：“没有吵架。” lisa坐到了白晨露身边，盈盈笑道：“好姐妹怎么了，脸一直黑得。” 白晨露噘着嘴不说话。 靳磊和刘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说前天见面的时候这俩还嘻嘻哈哈的。 末了，架不住大家追问，秦朝还是交代道：“我们回来后，露露的姨妈一直没来。今天出门前我们买的试纸才到，所以就测了下。” 余下众人一脸震惊，纷纷住嘴等着下文。白晨露哭丧道：“就是有了吗，什么嘛才结婚半年都不到，想去的地方还没去就怀上了。” “我靠，这有什么愁的，恭喜啊，好事儿啊。” “咦，我们家小朋友要有小伙伴了，希望是个妹妹。” 一阵贺喜之词之中，白晨露不忿道：“这个死老秦，我们在巴厘岛时叫他用措施非不用，本来就有风险这下好了。还说这要和大家一起玩儿游戏呢，这下咋办啊。” 颜晖很快给出专业解答：“诶呀，没什么。早期不要久坐，保持活动，有个游戏消遣消遣没啥的。到时候你看你们生在哪儿才是要紧事儿。” 秦朝说道：“反正今天这事儿我是挺开心，就是一下子太突然显得不知所措，把好多计划都打乱了。阿晖说的这个要紧，这事儿还是哥几个和我合计合计。” 第111－1章 宅————游戏规划 宅，实际上是一种选择，当人选择对内探索，杜绝一些显摆性质的社交之时，就可以把他划到宅的那个范畴之内。只是在大文化领域内，有太多的细枝末节值得深度挖掘，如若有心甚至可以在红楼之中找食谱，那么在一个舒适的环境去翻阅研究总是一件乐事。 夏日炎炎，外面的日光愈发离谱，颜晖和lisa之前去巴厘岛似乎更像是避暑。并且出国那一趟连年假都没有用，这时候再跑到哪儿去潇洒人间总有些过于张扬。于是乎，这段时间二人也就消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在古城过着宅居生活。 虽说是宅，但是每天的日子倒也不是无所事事。一起做做饭，翻翻家中的存书，找找电影，每天的日子也都是乐乐呵呵和和睦睦。颜晖的住处也在几家超市的配送范围之内，不过采购之类的事情两人倒也不至于全部交给跑腿，碰上温度适宜的傍晚两人也会开着车连约会带购物一勺烩。 气温升高，公事儿是真的消失到无影无踪，颜晖和lisa在b司的事儿就是纯粹在等日子到下个月遣散之时。至于其他和工作有关系的事情，大环境也正在调整之中，很多经销商也没在国内，孙岩那边也是一堆迷雾笼着，颜晖也就没有在此时去和一些设备厂商做进一步的勾兑。 而颜晖的朋友这边最近倒是事情不少。随着露露怀孕，秦朝买了一堆安胎的东西，颜晖和靳磊也在圈里找到合适的医院给她做产检。秦朝也再和一圈儿人商量之后，决定在圣诞节前后就和露露前往澳洲，在澳大利亚把孩子生下来，这样一来在孩子成年前选择国籍就好。孩子差不多半岁后就会带回国内，这么一来到了冬天，白晨露就会在澳洲待上一年。 至于秦朝的公司倒也不怎么操心，家里已经安排了个自家人过来帮着代管，加上这边的业务也早早上了正轨，他平时也是一副放养的姿态，自然没有太大影响。秦朝也确定到了圣诞之后除非要紧事儿需要回古城处理，平时也就好好陪着白晨露在澳大利亚养胎加照顾小朋友。现在网络发达，几人后面的联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最起码即将到来的一起游戏的计划也没有改变。 只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气温还不是热度最高的事情，魔兽世界怀旧服俨然是那年的热点事件。随着游戏开服时间在即，有越来越多三十多岁的人都说要在这个有自主经济能力又有点空闲时间的时节怀念下曾经的游戏时光，游戏运营方也贴心的在开服前两周就开放了人物预建立。在颜晖这边，打球的那圈子人都表示要一起建个公会好好一起把当时在游戏中做过的事重温一遍，lisa的几个朋友也说要参合进来一起玩儿，图个人多热闹有乐趣。加上之前这些人在游戏中结过的缘，游戏还没上线，一个将近两百号人的微信群已经建了起来，并且随时都有新人加进来，每天的信息也都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游戏开服之前，颜晖已经提前把两台电脑的客户端下载好，还找了一堆教程给lisa，自己也提前把游戏插件准备就绪。 lisa看着颜晖鼓捣，饶有兴致的在旁边问道：“为什么玩儿这个游戏还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啊？” 颜晖点开一个视频，指着屏幕解释道：“嗯，你看这个，毕竟是一个有些古早的游戏，原始的设置是针对比较小的电脑屏幕。默认的界面设计里需要关注的信息分布的东零西落，我们要把自己的血量，目标的血量，技能的冷却时间尽量放到屏幕比较便利的位置。加上很多游戏信息显示是选择关闭的，还有一些美化界面的东西也要根据自己的喜好设置，我们现在预设下大概的，等游戏开服的时候第一时间调整下就可以开心的玩儿起了。” “专业啊，有这么多要倒腾的你还说这游戏简单。” “简单和复杂也是相对概念啊，和现在很多游戏比是简单，但是在当时也算复杂了。再说，其实很多古早的游戏机制比现在的游戏其实还要深一些，只是画面受限而已。” “嘿嘿，当时玩儿刺客信条都还好，我相信咱可以搞得定。” “那可不，你这么聪明的。对了，你还没想好你想玩儿什么职业呢，这几天也看了不少，有头绪了么？” “他们几个是不是都定了啊？” “对的，早期要冲下等级，有些任务啊地下城之类的肯定是自己人组队效率比较高。” “他们怎么选的？” “秦朝要玩儿战士，因为他以前的遗憾就是那个，并且他时间最充裕，也是工会的组织者。他想让露露玩儿个牧师，但是那个暴力女死活不愿意给他加血，就玩儿了个法师，不过这样也好，法师可以做吃的开传送门，还是必须的。” “嘿嘿，他俩要拌起嘴是真的会吵起来的，现在露露不能动气，老秦肯定就随她的心意了呗。” “所以就苦了靳磊了，他本来打算玩儿猎人的，还可以抓个宝宝的。但是治疗肯定要有，他又不想玩儿牧师，就选了个圣骑士。” “那你呢？你还没说你要玩儿什么呢，咱俩肯定是一起的时间最久，要选个相性比较好的组合。” “我倒是什么都会玩儿，你想玩儿什么啊？” “我看了下视频和介绍，感觉术士或者德鲁伊很有趣的样子，这两个你给我挑一个。” “要不你玩儿德鲁伊，我玩儿个盗贼，可以一起潜行玩儿。并且德鲁伊又是个万金油角色，我们一起组队的话队伍也很好。” “嗯，那就这么定，一会儿我就把角色建了。” “好啊，反正可以预建三个角色呢。后面有闲功夫了在起小号就好，想玩儿什么我们可以一起来就是。” “嘿嘿，反正玩儿的时候你在旁边教我，我坑了算你的。” “你不会坑的，年初的时候不是和他们还一起玩儿游戏了么？他们对你的游戏水平可评价很高的。” “哈哈，他们真这么说啊。反正我知道他们几个都让你去做插件包和界面美化了，我不管你也要给我做。” “都备好了，笨。” “诶？快点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 “游戏不开看不了，我给你大概说下。” “好哦。” 第111－2章 宅————前夜 开服前夜，这帮朋友聚在一起吃了顿晚餐，本来这他们的计划是第二天找个电竞酒店一起玩耍一天，但因为有个小孕妇而简化了流程。吃过饭后，大家还是一起在附近的超市做了次大采购。明天一大早就会开服，各种提神的零食饮料，加上香烟之类的非必要必需品很快装满购物车。 颜晖本来还想买点方便的食材，lisa拉着他劝道：“诶呀呀，又要做饭又要收拾的，明天我们哪有空嘛。我们明天就叫外卖好不好，叫pizza咋样？” “哈哈，披萨加可乐，咱俩真成宅男宅女了。” “就宅上一阵呗，嘿嘿。” 靳磊一边把自己的东西从购物车里取出，一边说道：“就是，莎莎说的好啊，明天我假都请好了，咱们就开开心心玩儿一天，做什么饭。” lisa拦道：“磊哥，我一起买了，等出门了再拿你们的嘛。” 刘曦拉住lisa，笑道：“好啦好啦，没事儿，这几个好朋友平时都是各算各的，就随他们自己倒腾啦。” 颜晖说道：“好啦好啦，不纠结这个，咱们把东西收拾好快点回去，明早咱俩要早早起来呢。” 秦朝已经买好了东西，见其余几人已经倒腾得差不多，赶忙提醒道：“明早一定要早点，6点就要开服，一定早点，估计会有很多人排队。” 白晨露嘴里叼着根刚买好的棒棒糖，自从确定怀孕后她只能靠这些零嘴来克制自己的烟瘾，靠在一边嘟嘟囔囔道：“大家快点哦，我回去要先睡觉，鬼游戏开服那个点太不人道了。” lisa把买好的东西挂到了颜晖手上，过去搀住白晨露问道：“那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啊？” 白晨露给lisa分了根棒棒糖，呜呜说道：“目前没什么难受的，能吃能喝不恶心，不烦不躁睡得好，医生也看过了说情况不错，不过劳就好了。” 刘曦应道：“就是，之前我也没有太大的反应，露露就别太操心就好。” 秦朝让颜晖帮着自己拿了下购物袋，给自己点上烟，又给其他两人把烟点上，在稍远的位置嚷嚷道：“她操心个屁啊，什么都不在意，都是我在盯着她。” 白晨露嚷嚷道：“好啦，别邀功啦。你们抽完烟快点开车回家啦。” 靳磊打趣道：“那明天玩儿一天游戏，你这没烟能搞定不？” 秦朝解释道：“没啥问题，这几天在家已经不抽了，今天又买了咖啡薄荷糖，忍不住了阳台上来一根就成了，露露不会那么矫情。” 颜晖劝道：“少抽点也没坏处，对孩子也好，在家里尽量还是少点。” 秦朝点头道：“嗯，自然知道。反正就是家里买了一堆瓜子糖果，嘴闲不下来就好了。” 几个女孩儿叽喳了一会儿，等男人们抽完烟，就各自分别各回各家。 在车上，lisa兴冲冲的问道：“睡一觉起来就可以玩儿了，你高兴么？” “高兴，不是因为游戏，是因为可以和大家一起玩儿，并且你也在玩儿更开心。” “毕竟是你青春的一部分，我也好奇，肯定要一起参与一下嘛。” “宝贝真好，来嘴一个。” “诶呀，好好开车啦。我刚才还想让曦姐也和我们一起玩儿呢，她就是不感冒。” “但是她也不会反对靳磊玩儿，你看看明天靳磊都请假了她也没说什么。” “嗯，小朋友的事儿她都搞定完了，刚才给我们说晚饭都要去孩子爷爷奶奶家吃。对了，露露还说你让我玩儿德鲁伊没安好心呢。” “她怎么说？” “她说那个职业后面就是治疗，并且一个团队里不需要太多，有个一两个就好，前期装备也特别好拿，都说后面的boss里面开出来德鲁伊的装备都是黑了的。” “嚯，这么说也没错。不过那种团队地下城的也不是游戏的全部，在野外德鲁伊很好玩儿，到时候我们一起就知道了。” “嗯嗯，这个她也说了，我自己也看攻略说德鲁伊可以变成各种动物，说起来就是很有意思嘛。” “本来德鲁伊的设定体系就是龙与地下城体系的变形者，不过在这个比较老的版本里面能在团队副本里面用得上的就是治疗功能，其他能力在后续的版本才能有用，权当玩儿了个潜力股。” “嘿嘿，听你的没错。不过我在想开始的事情呢。” “开始的事情？” lisa托着下巴，扑闪着眼睛看着颜晖说道：“嗯，我又不是没看攻略，他们也说了，只有精灵才能选德鲁伊，你玩儿的盗贼又要选人类，开始不在一起，并且能拉人的职业是术士，要20级才能召唤我到你们身边呢。” 颜晖微微一笑，给出了解决方案：“小事儿，前面的任务不需要太多组队，你自己出了新手区后我教你怎么快速跑路，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了。” “好诶，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不管我，嘿嘿。” “开始的时候刚好可以熟悉下游戏，把你自己看的东西实操一下，前面都是自己做任务快。” “嘿嘿，前面的攻略我都看了，搞得定放心啦。” 说话间，两人开着车回到小区，买的东西不少，零食饮料冰激凌一应俱全。收拾妥当之后，两人一起冲了个澡。今天的超市里有肉桂皮卖，颜晖还专门买了一些，等冲过澡的睡前休息时分，颜晖还专门搞了点睡前小花样，点燃肉桂熏杯，再倒上一杯whiskey作为晚安酒。lisa喝了口，表示即使有肉桂冲淡，whiskey的泥煤味道还是有些不可接受。 颜晖咂了咂嘴，笑道：“下次还是给你弄点酸甜口的。” lisa亲了颜晖一下，说道：“嘿嘿，伏特加配果汁就好。好了，我们早点睡觉，五点半起来，那群人都在说先起来的记得叫醒呢。” “嗯，刷牙，睡觉。” “闹钟定好了哦。” 第111－3章 宅————游戏宅 早上五点半不到，随着两台手机的闹铃同时响起，颜晖和lisa一起从床上爬了起来。几个朋友也都将将睡醒，在群里打了卡告知已经起床，就等开始一天的游戏。公会大群已经是消息刷屏状态，看样子大家都在准备随时入场。简单的洗漱之后，lisa去开了电脑，颜晖还是热了麦片牛奶，有昨晚上买的蛋糕点心一顿简单的早饭迅速搞定。等吃过早餐，离开服时间还有将近十分钟。 颜晖泡了一壶茶，端着一壶开水进了书房，lisa只套着件大体恤，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撒着娇凑到颜晖身边嘟囔道：“起的有点早，还有点困困的，快来让我靠一下。” “小心烫，等我坐好了你在抱。” “嘿嘿，好香。等十点了我叫星巴克，你看你喝什么。” “冰美式之类的就好，你点的时候告诉我就是。” “嗯，到时候你去家门口拿，我今天就穿这个了。” “好嘞，一会儿玩儿累了就把腿放我身上，我给你捏捏。” “大坏蛋，嘿嘿。” 一杯热茶的工夫，时间来到六点整。两人刷新了下游戏界面，本来还是灰色的图标也提示可以进入。随着一阵音乐动画，预设好的人物在虚拟世界出现。 lisa感叹道：“嗯，这个音乐很空灵，不错哦。你那边的我听听。” 颜晖把耳机递给lisa，顺便解释道：“我这边是欧式教会音乐，你来听听。” 手机里也传来提示音，几个朋友也在此时完成了角色登陆，几人也干脆直接在语音频道里开始了实时聊天。这个游戏热度非凡，不出一分钟时间，整个游戏的新手区就被玩家填满。lisa感叹着满屏幕密密麻麻都是人，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颜晖趁着这个间隙把两边的界面调整完毕。因为lisa的角色出生点和其余几人不在一起，颜晖干脆直接和lisa换了位置，让lisa先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开始游戏的初步旅程，而这边就由他这个熟手开始度过蹒跚期。 lisa做过攻略，人也聪明，很快就习惯了游戏了操作，和朋友一起组队升级。颜晖这边毕竟是老玩家，两个多小时就独自把新手区的任务做完，趁着几个朋友短暂休息点外卖之时，在游戏里跋山涉水跨越大洋，赶到了朋友们身边，等级也没有落后多少。 随着游戏的进程，几个朋友通过语音软件聊天扯淡加教学，lisa也越玩儿越投入。游戏里面五个人刚好能组个小队，加上职业配备合理，很快就可以跨等级挑战一些高难度任务。高难度的任务往往收益也更好，在游戏的前期，这些收益往往就是更多升级所需要的经验值和不错的过渡装备。等到了午饭之前，连续六个多小时的高强度游玩之后，一个五人队都在二十多级，几人在游戏中的旅店挂着机，做一些只需要点点鼠标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几个人都点了外卖，有朋友在就是这点好，平时会纠结一下的餐品选择困难症也在几句闲谈之间得到了话疗。 趁着等外卖送到的闲聊时间，靳磊叹气道：“你看你们，都是成双成对的，叫外卖就方便能选的也多。我就只能叫一份凉皮到家里。” 白晨露笑道：“磊哥要不要下午带着笔记本来我们家玩儿，咱们三个也热闹呢，刚好帮我把家里的酒清一清，省的我看着眼馋。” lisa刚问完颜晖几个游戏里专业技能的问题，在麦上催道：“露露一会儿记得给我们几个做背包，我让晖哥把刚剥的皮料给你。还有，我们中午点了日料哦，露露你馋不馋。” 白晨露的抱怨很快传了出来：“啊，莎莎你这个坏蛋，就知道刺激我。” 秦朝刚接了个电话顺手还在阳台上抽了烟，在众人嬉笑间返回电脑跟前，直接说道：“哥几个，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也别下线，看群里，有些人这会儿才准备上线，看排队已经五位数都过了。” lisa惊呼一声：“哇塞，这游戏这么多人玩儿么？” 颜晖解释道：“不奇怪，这几年也没有什么特别现象级的游戏，这时候出个怀旧服一下子把一群想要重温下以前时光的人都聚一起了。并且这次的服务器开的不多，排队成这样估计后面还会扩容。” 靳磊也赞同道：“就是，这个热度明显超过运营商预估了，不过一下子这么多人有点想到我们上大学时的盛况了，当时也是大家熬夜排队的。” 秦朝补充道：“当时我在澳大利亚注册什么的不方便，还是让磊子帮我注册的号，打游戏也是高延迟不方便，还专门花钱搞得vpn专门来玩儿。” 白晨露跟着秦朝的话头问道：“哎，年底就要去那边，到时候会不会影响我们玩儿啊。” 靳磊回道：“不会，有加速器什么的，以前我们玩儿pubg用的就可以，现在比以前方便的多。” lisa看了下颜晖的手机，确定了下外卖送达时间，接着对着麦克风问道：“露露，你玩儿一早上了，身体受得了么？” 白晨露应道：“没事儿，我不累，刚才跑图什么的时候我都有站起来溜达溜达，如果累的话就把号给你们双开一下就好。” 秦朝调侃道：“看我这媳妇多聪明，这时候就把劳力找好了。” lisa直接应道：“那露露一会儿把号发我这边，我俩帮你玩儿，我看晖哥他双开应该能搞得定。” 颜晖白了眼lisa，无奈道：“那也行，不过一个人玩儿俩输出有点忙不过来，如果要双开的话就用你的号，你玩儿我的盗贼就好。” lisa狡黠一笑，摸了下颜晖的脸道：“好呀，一会儿露露休息的时候我们换着来嘛。” 第111－4章 宅————硬核玩家 几个人的闲聊随着各自点到的午饭送来而中止，只有靳磊在电脑桌前吃，其他人也就把自己的角色设置成跟随靳磊的角色，防止因为长久不动被系统踢下线，毕竟这时候一旦离开游戏，再要连回来就不是短短几个小时能搞得定的。 本来lisa想吃的是pizza，也是在点餐的时候发现pizza的送达时间有点久，而附近有一家不错的日料也有简餐配送，才换成的日料。这家日料的门店两人也光顾过，送来的东西品质倒和之前吃过的也没什么区别。 一顿简餐加刺身并没耗费太多时间，靳磊那边是边吃边玩儿，而秦朝和白晨露两口子点了顿米饭炒菜，吃起来耗时一点。 颜晖和lisa回到书房，趁着继续开始奋战之前，lisa感慨道：“怪不得你给我说过游戏是第九艺术，很多故事作为参与者看下来是不一样。刚才做的几个系列任务还是能看到在讲这个城市有一些内忧外患的。” 颜晖站在lisa身后，一边帮lisa捏着肩膀，一边夸道：“不错哦，有在认真看故事。后面的故事我都知道，我不剧透，等着我们一起玩儿到那里的时候你就知道后续的根源了。” “那要什么时候了啊。” “那个是快到满级时能做的任务。现在咱们都是20级出头，估计还有四五天。” “额，有点慢，我们要不要加快加快进度。” “其实挺快的了，当时我们玩儿的时候完全是未知。现在玩儿下来，都是熟手优化了很多流程，其实效率挺高的。” “所以我赚了嘛，你们只是回忆青春，我可是连故事一起看了的。” “那玩儿了半天了，你累么，要不要多歇一会儿？” “不用，精神头旺盛着呢，和朋友一起聊聊一边跟着你们打小怪物还挺开心的。” “对了，你那些朋友呢？不是说要一起玩儿么。” “哈哈，他们啊，早上10点多才上线，到现在还在排着队呢。” “这……那就等他们开始玩儿了，我们再过去给他们当当打手。” “嗯，等他们需要我们帮的时候再说。好啦，不给我按啦，露露他们吃完了，咱们准备继续。” 颜晖发现lisa玩儿游戏的劲头似乎比自己还要更旺盛一些，游戏开始的第一天两人从早上六点开始，玩儿到了晚上十二点多。到了半夜lisa还在兴奋，要不是被颜晖拦着她甚至还想再玩儿一阵。lisa担心明天早上不能第一时间开始能玩儿，这游戏现在的排队实在过于夸张，不过公会里面都是熟人，夜猫子也不少。加上游戏对电脑硬件的需要也不是很高，完全可以多开，颜晖和lisa也就把帐号交给认识的朋友，让他把号挂在任务所在地图的旅馆里面，隔三差五的动一动以防被系统踢出去，顺便约好第二天早上八九点钟就会过来接班，可以第一时间继续在艾泽拉斯世界的征程。靳磊和秦朝两口子也差不多都是如此处理，几人在网上互道晚安后，各自休息。 一起洗澡的时候，颜晖自然拿lisa的兴头调侃了几句，lisa一边享受着颜晖帮她洗头，一边嘟囔道：“哎呀，开始的时候想着爱屋及乌，我们一起有的玩儿就好。玩儿进去了发觉这个真的不错，音乐也好，剧情也好是真的不错。能看出来画面有些古早，但是总体还好啦，能想到在十几年前刚出来的时候有多么划时代。” “就是的，这游戏刚出来的时候直接推动了一次国内网的设备升级，与之伴随的还有网络账号安全升级，并且还有些其他方面的贡献，算得上意义非凡。” “嗯，我都想听，这会儿你说给我听嘛。” “那我一个一个来讲，你去过那种古早的网么？” “去过，烟味臭味汗味，上中学的时候偷偷去过两次，很不好的体验。回国后这边好像都变成那种环境好好的，设备也不错。” “在我上大学的时候游戏刚开始运营，之前还不是现在的运营商，网络也不是这么好。但是游戏本身在那个时候也算是硬件杀手，但热度巨大，如果网的网络和设备硬件跟不上就没人去，所以倒逼了不少网提升硬件。” “那你说的网络安全呢？” “你记得我的那个陈列柜里面，有那时候买的游戏点卡么？” “嗯，记得，有这个游戏的标志和人物画像，我还以为是什么收藏的卡片，和球星卡似的，那点卡是什么意思啊。” “那时候和现在的包月包季度的收费模式不同，当时游戏是点卡制，30块钱的点卡兑换4000分钟游戏时间，收费制度加上游戏的热度决定了虚拟货币可以算的上某种硬通货，所以那时候有很多针对这个游戏的盗号手段。运营商也在做反制措施，你想想我那些点卡上还有什么。” “额，当时没有仔细看，你说嘛。” “点卡的背面是一个密码表，横轴纵轴下面是一个特殊的数字。也就是你可以把账号和这个唯一的密码表做匹配，每次登陆的时候要做双重验证，这样子就算有木马可以记录你的账号和密码，但是也需要大量的数据做密码表解密。” “嗯，明白了，我看现在这个游戏都有个app做动态密码，和网银差不多。那这游戏还有什么其他方面的贡献啊？” “嗯，正经的倒真的有一个，到了游戏后面两个版本，有一个高级的团队地下城的首领里会给玩家释放一个疾病还是中毒状态，那个伤害很高，并且会在玩家之间传染。这个状态按道理只能在那个地下城存在，但是有一次被一个猎人的宝宝不小心带出了地下城，然后回到了主城。你也知道很多游戏里得功能比如拍卖行银行都在主城，玩家也都在主城扎堆，之后就是尸横遍野，玩家一上线就被感染然后挂掉。” “哇，还有这种事儿。” “嗯，结果是游戏的发布者直接热修复，热修复了这个bug才恢复正常。不过这事儿倒是意外得给流行病的发生、传播以及防止提供了一次数据模型，当时还写了一篇论文的。” “嘿嘿，你这种怪咖肯定还发掘了这游戏的文化原型和音乐这些。加上这些还真是有意思，我们明早继续。诶，不对，你说正经的，还有不正经的呢。” “不正经的？嗯，那几年很多互联网上的桃色大瓜都和这个游戏相关，什么网恋见面的爱恨情仇，装人妖被识破的尴尬，还有各种劈腿和身体换装备……” “咦，真是不正经……那你有没有什么网友奔现，讲讲呗……” “还真有……” “嘿嘿，告诉我。” 第112－1章 硬核玩家————职业化 硬核多是指在单个领域深度挖掘的一种探求习惯，无论是音乐、电影或者游戏都有一群硬核爱好者参与其中。只是现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对于这些仅仅能称之为爱好的事物仅仅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简简单单有个谈资就好；而事物运行的逻辑，深层的原理就随他去。 颜晖毫无疑问是一个硬核派的游戏玩家，无论是高度自定义的游戏界面，还是各种功能齐备的游戏插件。这个游戏的内容对于老玩家来说没有太多秘密可言，加上颜晖的功能插件里还有不错的任务指引助手，这五人后面的游戏之旅效率非常高。靳磊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在办公室也没人盯着他，秦朝两口子加上颜晖两口子更是不需要上班工作，这个队伍每天都有十来个小时花费在游戏之中。因而他们的等级也一直在服务器前列，在开服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等级充满。 而lisa在这个过程中也体现出一些硬核玩家的特质，颜晖那边是一些技术相关的内容，而lisa更多的是体现在一些别的方面。对于这个游戏而言，角色等级充到满级仅仅是开启后续真正核心内容的起始，而lisa则是已经通过这段时间的游戏，加上和几个老玩家的耳濡目染之下已经把游戏里的经济运行规律摸了个透。 而他们这个小队也没有闷头冲等级，还是兼顾了一些商业技能的培养。加上这五个人做了科学的规划，还分别学习了不同的商业技能，在等级升满时那些商业技能也到了可以收获的时候。魔兽世界的经典旧世版本，大量的装备来源是团队地下城，而早期版本开始时，玩家的装备基础一般，还是需要一些各种高级商业技能做出来的装备作为角色进入团队地下城的门槛。 这五人小队也是最早一批在服务器里冲到高等级的玩家，练级做任务的过程之中也是踩了狗屎运一般的早早把一些关键图纸配方入手，加上lisa给出的建议，几人也是最早一批垄断了一些关键商品的玩家。因此这几个人在等级满了后，也第一时间换了上需要游戏里1000金币虚拟货币的坐骑，出行跑图采集更是事半功倍。 对此，颜晖和他的这帮朋友更是对lisa刮目相看，秦朝更是直接夸道：“李莎，你这脑瓜子真不是一般的好使。我们以前玩儿的时候都没想到把一些制造出来的东西早早垄断，你看咱们磨刀不误砍柴工，等级提着，还把金币都攒好了。” lisa笑道：“嘿嘿，我就是那天看着制皮里面几个能做的东西，问了晖哥，他说有搞头我就想着我们先垄断一段时间嘛，反正你们几个打架厉害我们占着地方就能搞定。” 靳磊也是说道：“嗯，咱们五个也把技能错开了，到一个地方也都跟蝗虫过地一般把能用的都用完了。但就一个事儿我有点疑惑，拍卖行里面那些挂的比我们便宜的货都跑哪儿去了。” 颜晖看了眼正笑的没心没肺的lisa，解释道：“有个小富婆，只要在拍卖行看到比她卖的便宜的就都收了，然后用小号改成比我们的标价稍高一点再挂上去。反正有我们之前攒的，加上她不知道从哪儿搞得金币，有些早期积累。” 白晨露嗔怪道：“莎莎你又玩儿降维打击那一套了，我们说好了就先靠自己的嘛。” lisa辩白道：“金币倒真不是我买的，晖哥给我说了这时候金币稀缺，这时候买划不来。是我那几个朋友，一来就从公会里面问人收了几千金币，他们给我了点，加上我们之前卖货攒的那点就够我玩儿这一套了呗。” 秦朝问道：“你那几个朋友升级好慢啊，这时候才30多级。现在公会的大部队都是在40多到50级，我们再过几天就要开始准备去打第一个团队副本了，他们赶不上。” lisa想了想回道：“问题不大，你们第一个团肯定是冲进度的，加上40个人也都是你们的熟人，分配肯定是考虑团队进度的方式。我那些朋友都是挥金如土的主，肯定是要用钱来结算的，我都想好了，进度团我们就保证进度，后面我们再起号搞个用货币结算的团队，就让他们那些人当老板就好。” 颜晖问道：“那咱们岂不是还要再起号啊？” 靳磊回道：“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肯定要玩儿个猎人的，大家都选自己想玩儿的职业，现在又玩儿了一遍，到时候你们几个谁玩儿个法师，学一学怎么单刷那几个练级地下城的，提升等级就很快了。” 秦朝应道：“坦克也不担心，公会也有壮丁可以抓，他们几个似乎也有玩儿战士的，回来我看看他们的水平怎么样。我反正只玩儿一个坦克，那个玩意太累了。” lisa说道：“嗯啊，你放心，我的朋友不会笨的。反正这次玩儿下来我也熟悉了，故事体验了一遍也差不多啦，后面我就要玩儿个邪恶的术士奴役恶魔，嘿嘿嘿。” 颜晖叹气道：“行，我就一块儿砖，你们让我玩儿啥我就玩，后面看缺什么职业。” 第112－2章 硬核玩家————不同的硬核法 游戏的大号在等着其他大队伍升级凑足40个人进军团队地下城的空隙，小号队伍也就这么撺了起来。白晨露毕竟有孕在身，这时候也足月有余，不太适合高强度玩耍，也就没有跟着其余几人的高强度升级。靳磊玩儿起了心心念的精灵猎人，秦朝练了个侏儒法师，lisa玩儿了可以召唤各种恶魔随从的侏儒术士，加上一个几人同学的战士加入了这个小团队，颜晖就只能玩儿了个矮人牧师来为这个队伍提供治疗服务。 新角色的出生地在白雪皑皑的高山之中，lisa操控着一个小小的粉色头发双马尾辫侏儒跳来跳去，笑道：“你看秦朝那个小侏儒，一个大光头好亮啊。还有你的角色，胡子都快垂到脚上了，不怕走路的时候绊倒吗。” 秦朝在语音频道里面应道：“你不懂，光头加暴击，你看颜晖的那个胡子，天冷了点个火刚好取暖。” 颜晖一本正经的回道：“别听老秦瞎说，外观不影响角色数据。还有你们这劲儿头也忒旺盛了，咱们这次不赶进度就慢慢玩儿呗。” lisa靠在颜晖身上，捏了下颜晖的下巴道：“嘿嘿，别这么认真嘛，你看你的胡子什么时候能留那么长。” 靳磊冷不丁的吐槽道：“那颜晖要改姓关了么？” 听众自然接住了梗，纷纷以爆笑回应，颜晖无奈道：“磊子你好好说话，我们待的雪山已经够冷了不需要你的冷笑话给我们降温。” lisa跟着颜晖说道：“嗯啊，精灵的出生地全是树，这季节一定很潮热，就让他自己在那边凉快着。等过了新手任务我们一起组队，我刚好用术士的技能把他召唤过来。” 一直在语音频道里得战士同学已经是将近30的等级，插嘴把话题带回游戏中：“李莎啊，我看你那几个朋友也都40级了，咱们的升级进度能追上他们么？” lisa回道：“他们几个慢着呢，反正金团也要两周后才能开，他们升满级也要等我们几个起来。现在的排队不如刚开始那么夸张，我们一周多肯定能升满级，加上那些前置任务之类的肯定能赶得上。” 战士同学有些扭捏的应道：“那就好，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下，你那几个朋友太土豪了，到时候拍卖装备的时候能不能让他们几个别太夸张，我知道这个金团是钱说话，但这次还是想着圆一个橙武的梦呢。” lisa笑道：“好说啊，反正我知道你们两边的预算，肯定商量着来。我也和他们几个说过，橙武的道具肯定是你们两个竞争，保证在你预算内能拿到。只不过这个顺序的话应该是她拿第一个，毕竟那边的预算无上限，你懂的。” 颜晖问道：“那个战士是阿铭在玩儿么？” lisa回道：“他对这个不感冒，是他老婆在玩儿。不过他老婆也是老网民，玩儿的还不错。” 战士同学追着问道：“这个无上限具体是？” 颜晖笑着解释道：“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无上限，老庞你这小几万块的预算肯定不够。再说这个道具确实就是比较难出，也只能这么等着，反正你就按照你的预算来，他的出价肯定比你要高，到时候分赃的时候你也能多拿点。” 战士同学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行，这是真没的办法。” 在这个层面，lisa的那几个朋友确实是另一个概念上的硬核玩家。魔兽世界的大多数装备属于一旦拾取就会与角色绑定，但是还是有一些小概率掉落的可以交易的装备，在之前他们几个高级账号带着lisa的朋友们过一些棘手任务时，颜晖就看到那几个角色一身都是这种买来的高级货色，哪怕只是练级的过渡用品。 而他们所谓的金团，就是在团队地下城之中，把那些会与角色绑定的高级装备通过拍卖的方式进行分配的团队。在魔兽世界的第一个团队副本就有小概率掉落一对儿可以用到全版本乃至后面一个大版本的橙色道具，也就是传说级武器的组成部分。那个武器很适合战士，也就是团队中的承担boss伤害的坦克角色使用，也是那个经典旧世版本中很多人希望圆的梦想。lisa的朋友财力不必多说，他们说的无上限预算自然会超过老庞那几万块钱。 不过虽说掉率稀有，但是能拿到这玩意的前提自然是团队实力足够能过得了这一关，因此老庞也能接受这种被资本碾压所带来的失望，反正除了那几个人外，剩下的人并不如他出价更高。 至于颜晖他们的大号所在的那个团队，则是完全为了更快的通关所配置的精英团队。对于那些虚拟装备的分配则是完全按照一种叫做call loot的模式进行，简而言之就是尽量让40个人的装备处于一个整体上的均衡状态，以保证能打出更好的成绩。这种制度的实行也是建立在这40个人加上几号替补都是有着长久的默契，并且也做了承诺就算玩家因为各种不可抗原因不能继续游戏，账号也会有替补的人补上，继续保持对进度的冲击。 只是在这个环境下，这40多个人里，大多都是在现实世界中就认识。颜晖的那个圈子自不必说，在当年都有一起玩儿过，也都长久以来构建出了相当的默契。除开那二十多个同学、朋友，后面加入的也都是由现有团队成员介绍来的有着同样目标的一群人，就比如lisa是跟着颜晖，白晨露是跟着秦朝一起加入了这个团队，一个稳固的结构也就以此为基础而建立出来。 lisa是看着这个团队从无到有，在和自己的朋友沟通完老庞的心思后，关了语音频道和颜晖感慨道：“你看，还是大号的那个团队好玩儿，就和水泊梁山似的。” 颜晖解释道：“有些像，不过加入梁山的人各怀心思，我们这帮人就是真的想着好好把游戏打通。一来缅怀青春，二来就是一群有着共同基础的人借着网络上这个可虚拟可现实的途径一起做一件事情。反正大家的水平都不差，这游戏也不是现在的魔兽世界那么的杀时间，一周能花个两三个晚上一起快快把事儿搞定就好。” “嗯，反正我们一起开开心心玩儿就好，刚好在这个团队里大家就很纯粹，就是在那个世界里扮演一个在现实里无法扮演的角色。你看金团就变成了金币说话，感觉还要考虑现实里面那些事情。” “所以你看，老庞就是现实时间不太能支撑的了那个团队的要求，但是他又想在那个世界完成自己曾经的念想，所以他选择用经济换付出。这两种制度没有谁好谁不好，就是一个是贡献说话，一个是钱说话。” “嗯，有的时候觉得搞公会和搞公司似的。” “确切的讲，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都是人性和人心。对这个公会来说，进度团是招牌，也是彰显我们的技术水平。而进度团秀了肌肉后，金团自然也能开起来，反正那个金团里面几个核心角色也都是进度团里面的核心，大家知道我们的水平，也就有散客进来跟着消费。我估计到了后面肯定有还会继续开金团，没准有的人可以靠这个赚钱也说不定。” “就是，反正我想好了，就玩儿这两个号。你看咱俩都有一周多没去健身房，你们的篮球局也变成了游戏局。咱俩还点了一周多的外卖，这么下去咱俩都成阿宅了。” “那这样，反正大号不太需要时间，咱们的小号也不那么着急。明天早上咱俩去健身房，中午了看下他们时间一起吃个饭，我再买点食材，下周还是自己开火如何。” “好，刚好曦姐还说想逛街了，明天吃完饭我们几个女孩儿刚好可以一起逛一逛。” 第112－3章 硬核玩家————理解力 颜晖的号召很快得到响应，次日的行程也安排了出来。由于是工作日，靳磊并不能参与，他就依旧在办公室里偷闲，一边处理不太多的公务，一边偷闲玩儿游戏；秦朝早上去了趟公司，也是开了个小会就偷着闲玩儿了一阵；白晨露则是睡到自然醒，把颜晖和lisa的小号开着，用自己的大号带着刷了点经验值。 颜晖和lisa按照计划，在健身房9点开门之时就一起做了2小时的运动，之后开着车去把白晨露接出家门。刘曦也在上完早上的课后，按着时间到了秦朝公司楼下，和其余几人一起碰了头。 午餐时的话题依旧没有绕开游戏，刘曦虽然不是玩家，但是也算得上耳濡目染，不会太没有参与感。等到一顿午餐吃完，颜晖和秦朝去超市买东西，三个女孩儿继续在商场里面溜达。 等有了girls’ talk的空间，刘曦不由的羡慕道：“真羡慕你俩可以和他们玩儿一起去，我就玩儿不进去。” 白晨露一边挑着宽松家居服，一边回道：“曦姐也可以一起和我们玩儿呗，每天花点时间，他们现在也刚起了小号，刚好可以一起来的。” lisa劝道：“露露，曦姐又要管小鬼头，还要备课什么的，再说人家也不喜欢玩儿游戏，这样就挺好的。” 刘曦笑道：“看看莎莎这贴心劲儿，真好。露露，等你家小朋友出来了你也没时间和他们一起疯玩儿，这几天靳磊在家里啥都不干的。对了，他告诉我后面就不会天天这么来了，是真的。” lisa颔首道：“是的啊，他们说的集体活动要一周才刷新一次，以后吗，每周有个两三晚上就差不多了。” 白晨露从衣架上取了件宽松的连身裙，看了下成分标牌又放了回去，附和道：“对的，他们估计也打得快，一晚上就那么三四个小时。都是一堆叔叔阿姨，不可能这么熬的。” 刘曦找了件纯棉的睡裙，递给露露，跟着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咱们也都是老嫂子，也是别人嘴里的叔叔阿姨，不带这么黑自己的。” lisa应道：“就是就是，还有几个月就要当大肚婆了，你看现在露露双下巴都出来了，还这么说啊。” 白晨露嘟了嘟嘴，不忿的说道：“哼，你这个筷子精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有宝宝了也要有双下巴。这几天我妈过来照顾我和老秦饮食起居，天天说我没事儿看电脑有辐射，还做了一堆油油腻腻的，都快烦死了。” 刘曦劝道：“长辈有点认知差很正常的，关心你就好了呗。” 白晨露叹气道：“我也找了不少文章和科普视频给我妈看，但是老一辈儿的观念就是很难扭过来。到了年底我和老秦就去澳大利亚养着了，他父母倒还好些，我这段时间就忍着了。反正就是抓紧还能玩儿的时间好好玩儿嘛，现在我又没啥反应，就好好养着呗。” lisa跟着感叹道：“上个周末，叔叔阿姨来我们这，看到我俩在玩儿也嘟囔了几句，还给我们带了些自己蒸的包子。这段时间不就是我俩闲的没别的事儿，外面也是大太阳晒着。不过长辈就是不太喜欢我们打游戏，但他们自己刷手机什么的不也没少嘛。” 刘曦笑道：“哈哈，反正我家那个小鬼头都知道他们在打怪兽了，每天还会津津有味的看一会儿。等他长大了估计也是一个游戏迷，就跟那几个长不大的家伙一样。” 白晨露把刚才刘曦选的那件衣服和自己选的一条连身裙打了个包，交给导购后接道：“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别看他们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回家里就是长不大的样子。老秦那天还跟我较劲儿呢，他非说不要让我把怪全都冻到他身边。” lisa回道：“那次就是你的锅呗，他在给那群怪减速，你一冻住，那些小怪物全都去打他去了。” 白晨露也是怼了回去：“那也别怪我啊，我就说他一个坦克叫个瞬间死亡这名儿，多晦气的，可不是瞬间就被打死了吗。” 刘曦笑着说道：“我说你俩就别说不懂的事儿啦。” 白晨露应道：“诶呀曦姐，你看你也跟着我们一起玩儿呗。别跟谢菲菲似的我们说什么她都不懂，不过你比她好多了，最起码不会不让磊哥和我们一起玩儿。” 刘曦白了白晨露一眼，劝道：“诶呀，就别提那个人了啊。” 白晨露吐了吐舌头，赶忙认怂道：“诶呀呀，一孕傻三年，我的错我的错。” lisa知道她们的顾虑，笑道：“没事儿的，我又不介意这个。我也不是谢菲菲，你看我不是和大家玩儿的很开心么？露露你突然提这茬，是不是她又找你们了？” 白晨露点了点头，承认道：“嗯啊，前几天我们一起玩儿的时候不是我和老秦突然关麦克风了嘛，就是她给我打电话旁敲侧击的问晖哥的近况呢。我都不知道还有啥好问的嘛，真是烦死了。” 刘曦叹气道：“也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自己这短时间过得不怎么好。” lisa好奇道：“她说了什么嘛，让你俩愁成这样。” 确认了lisa并不介意，刘曦和白晨露也就把之前谢菲菲抱怨给她俩的说辞说了几句，无非就是感叹男人凉薄自己错付，或者旁敲侧击的说自己工作不顺，或者是现在挂着一个离异头衔连新的感情都不能找到之类的祥林嫂式说辞，反正归根结底就是怪颜晖让她落得如此地步。最终的结果就是刘曦和白晨露也在这通电话之后，把谢菲菲的电话拉黑处理，以求一个眼不见为净。 lisa听完，笑道：“法院判了都俩月了，晖哥给她的也那么多，真是不懂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吗。要不我让晖哥把他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得了，下次我俩一起接她电话刺激刺激她。” 刘曦劝道：“诶呀，别啊，那人你就说不清楚，你看颜晖那么好脾气那么有耐心都没说的动她。” 白晨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lisa解释道：“我是开玩笑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再说要不是她天天把红线当红毯踩来踩去，晖哥能和她拜拜吗？反正我俩现在开开心心就好。诶，你们说如果现在晖哥没和她闹掰，她能让你们一起打游戏么？” 白晨露摇了摇头，开口道：“肯定不会啊，之前我们一起打pubg的时候她都嫌这嫌那的。我都搞不懂了有个能一起做的事情不好吗，非要晖哥被她提溜来提溜去的这好嘛？” 刘曦干脆直接学起谢菲菲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说道：“她肯定说都多大人了，还一天到晚打游戏不想着赚钱。” lisa撇了撇嘴，感慨道：“她懂个屁啊，就想着把别人当自己的洋娃娃。要我说我就是喜欢晖哥这样子，她要是天天和在外面揣着心眼一本正经的模样我还不稀罕呢。” 刘曦眼眸一转，神情八卦了起来，小声问道：“莎莎，所以你喜欢颜晖什么啊，我和露露之前也好奇过你肯定能遇见很多家世更好的男孩儿，怎么能为颜晖这个老帮菜做这么多的事情。” 白晨露狠狠点了点头，喝了口刚买的果汁扑闪着眼睛等着lisa回答。lisa看着两人一副好奇的表情，笑着解释道：“开始的时候就是觉得他这人很老道，并且很有想法见地，不过确一点也不油腻事故。后来一起共事了一段时间，就觉得他很有趣，我和他也越来越聊得来。最打动我的是他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都能保持初心，没有那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坏气。再后来，我们俩的私交越来越多，我也知道了他其实过得不那么开心，也有很多他无能为力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住到我心里了，那次一起出国之前我就决定如果他真的离了婚我可以尝试着让我俩的关系更进一步。” 白晨露有些嫌弃的评价道：“咦，莎莎你不老实哦，这些说法都太冠堂皇了，就没有什么别的么？” 刘曦也点了点头，紧紧看着lisa等着她接下来的答复。lisa也是坏笑着回应道：“你俩啊，是不是想听我说我馋他身子了？” 三个女孩儿笑作一团，刘曦和白晨露纷纷吐槽lisa总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两级反转，lisa倒是反问道：“露露，那你说嘛，你那个伴娘为什么一下子盯上晖哥了，还有老秦办公室那个小姑娘又是为什么啊。我知道你想说晖哥条件好之类的东西，但是很多时候喜欢就是没什么理由，就是在合适的时间里一句能戳到心窝里得话就足够喜欢了呗。反正要不是有人成全我俩也不会成现在的状态，好事儿。对了，曦姐，我们之前玩儿的时候颜晖还给我说以前他们一起玩儿游戏的时候也有一起游戏的女孩儿追到颜晖，这事儿他给我说了一半儿，你知道这事儿么？” 刘曦想了想大学时的往事，把lisa问的事情对上了号，也就没有隐瞒的答道：“知道啊，那个女孩儿当时是一个城市的，还比颜晖大几岁刚毕业的样子。就是因为她喜欢听颜晖的声音，也觉得颜晖有趣，他们线下聚餐的时候发现颜晖高高壮壮的也挺好看，就开始追了呗。你别说，那小子拒绝了几次拒绝不掉，还拿我当过挡箭牌。” 白晨露和lisa听到这里也被勾起好奇心，纷纷让刘曦别卖关子，刘曦也就继续说道：“就是有一次秦朝回国，我和磊子和他一起聚会，那个女孩儿打来电话，颜晖就让我接的，我还杜撰说自己是音乐学院的如何如何。” lisa捂嘴笑道：“那我接着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这些他大概给我说过。” 刘曦惊讶地问道：“啊？还有下文么？” lisa点头道：“嗯，他没说是你接电话，他的原话是让个女孩儿冒充他女友都没作用，他就下了猛药。后来他就应了那个姐姐的约，和她一起吃了顿晚饭开了房，然后那个女孩儿脱光光了他说自己对着老女人没有性趣看着辣眼睛，直接摔门走人了。” 白晨露和刘曦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刘曦锐评道：“这事儿倒真的挺有他做事儿的风格的，反正他也不在乎那些太虚的东西。” 而白晨露则是坏笑着问道：“那你信不信他直接摔门走人，而不是睡晚再走的？” lisa同样是一脸坏笑的回道：“我当然相信啊。再说这事儿也不重要，反正都是我俩认识之前的事情。” 刘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应道：“你这话倒是真的没问题。反正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应该影响你俩现在的生活。” lisa挽住刘曦的胳膊，甜笑道：“所以这种事情你可以毫无顾忌的跟我说，如果是以前谢菲菲问你们都是不说的。” 白晨露叹气道：“哎呀，你看莎莎姐也是聪明人，晖哥也是聪明人，这就不是个事儿。要是以前谢菲菲那种小气劲儿，谁敢和她细聊啊。” 与此同时，秦朝和颜晖在超市一边采购一边聊起近况。颜晖倒是过得开开心心，更多的是听秦朝抱怨。抱怨的事情也不怎么复杂，就是现在露露怀孕，要不是有游戏在他也不知道天天面对一个可看可摸不可有实质行动的尤物怎么能保持心态。 对此，颜晖坏笑道：“要不你干脆买个tenga之类的得了。” 秦朝白了颜晖一眼，吐槽道：“露露也说了类似的话，但我总觉得不是个事儿。” “那你想怎么着？难道出去花钱解决问题？” “倒也不至于，就是憋得慌。” “哎，孕前期你就老实点，不行就买一个杯子用一用，4个月后稳定点也别太激烈就是。这事儿我也没经验，你不行问下磊子。” “问过，他也说的是让我买杯子或者干脆直接手艺活儿。” “这不就结了么？” “就是憋。” “忍着。” 说话间，两人各自买好了需要的上品，提着大兜出了超市。秦朝下午四点还要在办公室里见一个分销商，也就叮嘱颜晖开着车把白晨露再送回家里，就直接把购物袋装到了颜晖车里直接回了办公室。地库的空气不怎么好，三个女孩儿也逛得差不多，颜晖也就直接把车开出地库，在商场门口找了个不碍事儿的地方临停等着几人。 一会儿又孕妇要坐车，颜晖也就下车靠着车门点上一根烟。等待的功夫，一个看着有些怯生生的女孩儿走到颜晖身前，小声说道：“你好，可以加个微信么？” 颜晖有些惊讶，问道：“你是？” 第113－1章 因缘际会——————小插曲 现实世界的奇妙之处在于很多小概率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不会发生，若是坏事可以归咎于墨菲定律，若是好事儿则大可高喊一声狗屎运，想要文雅一点说句因缘际会也不是不可以。而缘分这个词，有一个很有格调的英文翻译叫predestation，若是直译这个词可以叫做既定的终点，说的玄乎点也可以说是某种必然存在的偶然。这个充满悖论的奇妙世界，着实令人着迷。 lisa、白晨露和刘曦在商场逛了半天，除了给白晨露买了几件宽松舒适的居家服外也没买太多东西，lisa本来想在买个乐高和颜晖一起拼，但想到这段时间估计都在打游戏也就作罢。三个女孩儿也不想让颜晖多等，接到电话后也就一起嘻嘻哈哈的走去商场外面。只是出了大门一拐弯儿，就看到有一个女孩儿拿着手机，正在跟车边的颜晖说着什么。 距离太远，听肯定是听不清楚，三人也没有读唇语的硬核功夫，加上颜晖背对着她们，也看不到具体情况。刘曦和白晨露本来还想悄悄晃荡过去看能不能吃到什么新鲜的大瓜，毕竟有些女孩儿找一个开着豪车看着也不错的人搭个讪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而lisa倒是不惊不乍不急不恼，和两个女孩儿溜达到颜晖身后，就直接垫脚从背后趴上颜晖肩头，嗒一口亲了颜晖的脸侧，而后立马说道：“亲爱的等急了，我们走。” 对面的女孩儿带着眼镜，看着因为上肢伸展露出一小节马甲线的瘦高姑娘，小声问道：“你女朋友么？” 颜晖则是笑道：“是的，刚给你说了我在等她。祝你以后一切顺利，再见。” 女孩儿看了看lisa，发现后面还有两个女孩儿正在一脸狐疑的看着这边，脸色一红，鞠了一躬，嘴里说道：“谢谢你，以后也祝你们幸福。” 简单告别这个陌生女孩儿后，颜晖立马拉开车门让几人上车，虽然临近中秋，这个点儿还是有些热。 等坐到车上后，lisa立马带着笑意问道：“老狐狸，刚才是不是你的哪个前任啊？” 颜晖一边拉着安全带，一边直接答道：“不是，陌生人。一会儿说，让我先开车。” 刘曦也说道：“没见过这个人，应该不是我们圈里的。” 白晨露猜测道：“是不是过来搭讪的小姑娘？” 颜晖看了眼后视镜，稳稳发动车辆，这才开口解释道：“不是啊，也不是搭讪的。这事儿也凑巧，之前无心帮过她一次，叫啥名我也没问。刚才就是她道了谢想认识一下我，应该没什么别的目的。” 三个女孩儿听得云里雾里，纷纷要求颜晖细说。颜晖等几人叽叽喳喳发完问，笑着问道：“刘曦，露露，你们还记得今年年初我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我们打语音时的事儿么？” 刘曦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因为有人插队把人训了一顿，还随手扔了个甜点给被插队的人。” 本来瞪着大眼一脸茫然的白晨露也附和道：“曦姐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插你的队被你骂回去了，就插了别人的队。然后你直接把存货买完，还给了别人一个面包。” lisa轻轻捏了颜晖胳膊下，娇笑道：“哟，我们颜大侠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行侠仗义了？” 颜晖稍稍摆了下右手，责怪道：“别闹，开车呢。我继续说，刚才那个女孩儿就是当时那个，我都不记得那人长啥样，就我等你们的时候被她认出来了才给我说的事儿。她刚告诉她去年才毕业开始工作，那时候被职场霸凌各种不如意，想着买个甜品吃结果还遇到插队心情很糟糕，结果看到我遇事不决直接怼一下子就觉得找到力量源，后面也算的上打得一拳开省的万拳来。刚才看到我在路边抽烟，就想着过来跟我当面道个谢认识一下。” lisa眨巴眨巴眼睛，带着坏笑问道：“那你有没有加她微信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啊？” 颜晖叹气道：“你说呢，肯定没有啊。本来我就没想着认识别人啊，帮忙什么的我都是无心为之，这时候也没必要认识她啊。” lisa笑道：“诶呀呀，又不是什么灵魂拷问，其实因为这种事情你加了她微信我也不会不同意的，没准还能蹭顿饭多好的。” 颜晖嘴角带笑，吐槽道：“小馋猫。” 车后座的两人同时发出嫌弃的鄙夷声，纷纷要求前座的两人收敛一点。 等送完白晨露和刘曦后，车里只剩颜晖和lisa两人。 lisa翻着carpy上的歌，冷不丁的说道：“我突然想到，要是按照武侠片的套路，大侠行侠仗义后，是不是就要有小女子以身相许的情节了？” 颜晖问道：“莎莎，吃醋了？” “有一点点，但是你又没做错什么，刚才你也没有加人微信什么的。要说不爽的话，其实就是今天我都没好好打扮一下，要不然刚才肯定更惊艳。” “那我买个写着‘已有主’的t恤穿着怎么样。” “哈哈，讨厌死了。” “不想让你生气呗。” “没有没有，不会生气的。刚才我也在想呢，你的脾气秉性就是这样，稍微做点这种本来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事儿就会很容易引人注目，要不然我也不会喜欢你。反正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做出格的事儿，就只能受着了呗。” “额，要不我把自己倒腾的邋遢点。” “我不要，就这样子挺好的，才不要你变成油腻大叔。” “嗯，你放心。既不会油腻，也不会有事端。” “知道知道，你做的不能再好了。反正你那么厉害，真想找个通房丫鬟也能应付得来，要不我给你勾兑一个？” “啥？” “哈哈哈哈，好好开车啦，逗你的。我没生气也没不高兴，这几天光顾着玩儿了，我们回家多腻味会儿呗。” “小妖精。” “老狐狸。” “小狐狸精。” 颜晖加大油门，快速开回家。一番你侬我侬自不必提，等完事儿之后，开始游戏之前，颜晖悠悠想到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过去，那谢菲菲和自己的一顿争吵势必不可避免，对的人就是会把本不会发生的不快统统避免。 lisa看颜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凝视着自己，往颜晖怀里缩了缩娇声道：“呆子，想什么呢？” 颜晖笑道：“想到以前的事儿，和现在比起来，一个是地狱，一个是天堂。” “嘿嘿，知道你在对比什么了。我是我，她是她，不会让你过得不舒服的。” “嗯，我知道。” “我知道你懂，反正我们过好每一天比什么都强。” “肯定，那你会不会介意我还会想到以前的事情？” “不会介意，你又不是脑子不好的健忘症。再说事情忘不掉，只要不影响我们现在的生活就好。” “当然了，宝贝最好了。” “嘿嘿。” 第113－2章 因缘际会————准备阶段 游戏开服一周有余，大部队也已经整装待发，在开服的第二个周期（一个周期为一个自然周）前就可以去攻打团队地下城。 lisa很期待这种40个人一起的团队地下城探险。之前的前置任务铺垫足够，一个只有一个boss的龙穴地下城把联盟暴风城的危机根源彻底解密，一只邪恶的龙扮做城中贵族，充当起摄政王的身份暗戳戳的做了很多坏事儿。最终，这伙冒险者抽丝剥茧，在一个与联盟队里的矮人同族地下都市里救出了知晓一切真相的远征军元帅，并带着她返回暴风城，亲自揭露了这个披着人皮的龙的真实身份。 随着元帅在这个进程中以死明鉴，lisa也恍然大悟：“原来一开始这边乱成一锅粥，还把老国王搞不见了，就是这个坏种搞的鬼。” 颜晖解释道：“你看，当时东边的山区一直孤立无援求援无果，南边的林地都丧尸大爆发只能自救。西边的平原本来是产粮的地方，结果都成荒野了，还被当时修建城市没拿到工钱的石工兄弟会造反占了，根源就在这里呢。” “嘿嘿，我突然想到之前公司的事儿了，感觉和这种故事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你也是个喜欢看故事的。” “嗯嗯，反正联盟这边几个城市都各有各的烦恼。部落那边会怎么样？” “也有类似的事情，这个故事很久很长。游戏公司也出了很多小说资料补足设定，大学的时候还做过翻译发在论坛上，后来都出版成书但没稿费。” “哈哈，回来你给我讲嘛，一点点讲。” “没问题，不过还是结合着游戏体验更好。” “嗯，后面在看。要不我们可以去现在的正式服务器体验一下。” “不太好，后来重置过世界观，有些矛盾无法自圆其说只能更改了设定。总之这个游戏到后面第三个大版本达到顶峰，在第五个版本还有熊猫人也算是故事讲圆了。第六个版本开始就进入到了吃书、多重宇宙之类的烂俗套路，连故事都烂尾了。到现在我都不太了解那些，游戏热度也不行，这不为什么开经典怀旧服，人气还那么高的。” “嗯，按这架势下去，我觉得后面都能玩儿到，咱们慢慢来。” “晚上就要开始打团队地下城，第一个打的熔火之心就是我们当时救元帅的那个的设定延续。那个矮人和铁炉堡的矮人是同源，但是属于不同政见者叫黑铁矮人。他们打输了，在山下召唤了艾泽拉斯世界远古的元素领主，结果把本来的森林变成现在寸草不生的样子。” “果然是老美的游戏，暗戳戳的还玩儿环保这套呢。” “哈哈，就是这样。反正晚上做好准备，我们一个服务器里面有那些职业玩家已经打过了，按照回馈没有那么复杂，预估我们今晚明晚肯定能搞定。” “可是人家想去打那只龙嘛，那只龙好坏好坏。” “那个我们看明天的情况，本来那个龙巢不用出40个人，我们是打算分成两个团去打，所以要给队伍里的人把装备水平提一提，加上本来替补的10号人，刚好一个队25人左右刚刚好。” “好，循序渐进循序渐进。那晚上我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啊。” “其实还好，跟进队伍，治疗好人，解好诅咒，有紧急状态了记得用战斗复活技能，对了，加团队buff的材料，战复的材料也弄好。插件界面什么的我都调整好了，我们也在一起肯定没问题，到时候听着老秦他们指挥就好，我也会在你耳朵边叨叨叨的。” “嘿嘿，我看攻略说还要准备一些药啊什么的，露露也都做好了，用的还是我采的药。老秦的火炕护甲也做好了，用的你挖的矿，我做皮甲的那些皮也都是你来剥的。铺垫了这么长终于可以发挥功效，有点小激动。” “嗯，一会儿我去做个简单的晚饭，给我们补足状态加好buff。” “嘿嘿，牛排牛排。刚才我去嘘嘘的之前已经把肉放厨房了，这会儿应该恒温好了。” “得令。” 晚饭之后，两人兴致满满的把角色停到地下城门口就切到了小号上，一边练级一边等待团队集合。语音频道里面陆续有人上线，声音里也是充满期待，就等晚上七点半开始集结队伍进军地下城。 有了练级之中的学习实操，lisa玩儿起游戏俨然一副高手模样，玩儿着双马尾小术士也是操作流畅，没有失误。到了队伍集合之时，两人准时切回大号加入团队，随后就进入了一片灼热的熔岩洞穴。 lisa惊呼道：“哇，你看里面，到处是岩浆，看着就热。还有门口那两个怪物好大啊。” “跟紧点，别掉下去哦。” “少来，老娘走路稳着呢。” “其实前几天我开着你的号进来过一次，当时要刷一些声望，你在外面打电话处理文件我就进来了一下。” “那你不叫我。” “没事儿，你忙你的，我们就刷了两小时。” 两人的闭麦闲聊很快被打断，语音频道里有人说道：“颜晖颜晖，在么在么？” 颜晖开麦问道：“在呢在呢，谁啊谁啊？” “我，阿毛。” “嗯吗，咋咧。” “前几天我刷网站，看到你和李莎的朋友们一起组队，他们在直播录了切片。” “嗯，那个战士是个网红，是她一个朋友的老婆，怎么了？” “我们觉得要不咱们团也开个直播，宣传宣传呗？你看李莎那么漂亮也不上上镜？” lisa也开了麦，笑道：“猫猫，不啦不啦，我不开直播。不过要是想宣传的话我们可以录视频发给我朋友，让她发呗。” 秦朝也说道：“回来再说，开不直播无所谓，回来再议论。” 第113－3章 因缘际会————初次活动 队伍集合的很快，秦朝话音刚落，四十个团队成员都进入了地下城。这里面的绝大多数玩家都是熟手，没有经历过以前游戏的团员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并且除了lisa外的几个人也都是魔兽世界的老玩家，只是没有玩儿过最初的内容罢了。 既然如此，团队指挥也就没有多说那些基础的事情，调整好队伍分组，把各个职业的工作简单的分配了下就叫大家把战前工作都准备好。接下来，法师们把制造好的魔法食品作为补给分给团队成员，盗贼和战士开始用磨刀石打磨武器以增加伤害。等粮草到位，可以给队友释放增益效果的角色开始释放技能，40个人挤在一起，身上被各种魔法效果的光芒覆盖，现在电脑的硬件和以前不是同日而语，一瞬间小团队如同发凉。 等所有人状态回满，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始讨伐进程。开打前闹哄哄的语音频道也在此时变得简明起来，除了几个有分配到指挥任务的玩家还在开着麦克风，各自没有多余言语，交流着游戏节奏，细节处理方面的问题。 颜晖也是指挥之一，负责近战组的一些细节问题，比如打断怪物技能的顺序分配，选择集火目标和规避技能的时机。指挥倒也不会有太多需要说的事儿，颜晖也有功夫告诉lisa这里面的一些小细节。 治疗组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给收到伤害的成员加加血，lisa上手的很快，一边保持自己主要负责的坦克身上持续治疗效果，一边还能抽空给血少的其他组员抬抬血。并且她也有高光表现，在打一个带着两个随从的boss时，远程组在开打时输出过量，导致有着范围眩晕技能的随从动了位置喷着远程组的位置跑了过去，顺路放了个技能把好几个治疗晕住原地。恰巧这时候boss给秦朝操控的主坦克打出一击暴击，名叫瞬间死亡的战士瞬间血量见底儿，离扑街灭团似乎就只差一瞬。而lisa看到了朝着自己跑来的boss随从，离开了线路没有吃到眩晕，躲避的途中还开了瞬发治疗技能直接把秦朝的血一口抬了起来。有了这口救急的治疗，其余几个治疗也从眩晕状态恢复出来又补上两口治疗，秦朝还是幸免遇难，顺利的过了boss。 打过boss之后，秦朝在语音频道吐槽道：“奶奶的刚才吓死老子，要不是李莎那口迅捷治疗我就扑了。我说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治疗断档了？” 团队指挥是一个术士，在语音里说道：“我查下刚才哪个孙子ot（攻击造成的威胁值高过主坦克一定程度，导致boss改变目标），小怪朝着我们就来了。你们说说刚咋回事儿？” 负责对付出了幺蛾子随从的战士，也就是团队的副坦克悻悻道：“我的问题，起手技能不是被招架就是被格挡，威胁值没拉起来，刚才小怪回头了我的嘲讽技能也被抵抗，我刚没开麦没来得及说。” 团长问道：“你看到怪转头看的谁没有？按照次序这玩意并不是第一击杀目标，都说了先打骷髅标后打叉叉标，最后打boss，要是被治疗ot就是你这战士的问题。” 副坦爆出了一个名字，是团队里另一个术士，因为术士可以给怪物上一堆持续伤害效果，刚才就是他习惯性的给多个目标上了这些魔法，没来得及切目标打出一发高仇恨值的暗影箭还打出暴击导致的小混乱。 团长听完也总结道：“没事儿，这次总体不难，大家也别太松弛。你们看其余几个治疗远程看到怪来了也不知道躲一下，一共4个坦克，四号坦也没有灵活处理，是吃了另外一个随从的技能没过来及。还有远程在这里千万小心，偷伤害也别偷出问题来。还有，都是老玩家了，人第一次玩儿都知道躲开你们几个都站桩啊。” lisa也开麦嘚嘚瑟瑟的说道：“嘿嘿，有人教过我，远离这里的随从，省的被晕住的时候再吃了boss的火雨暴毙，我看它过来就闪了一步。” 秦朝在麦里说道：“人李莎后面藏着一个大拿，你们这些近战也跟颜晖那家伙学学，他现在的伤害领先将近20个百分点，问问这小子是怎么偷伤害还不死的。” 团长跟着说道：“嗯，战斗日志结束后上传，我会发公会群里。具体的东西平时大家闲的时候看两眼，趁着这会儿我们把刚才的打的装备分一下。” 团队活动比预想中进行的顺利，一方面大家都是熟手，踏入地下城的一刻，每个boss的技能，地下城的攻略流程如同某种死去记忆突然复活一般重新回到大多数的脑海里；另一方面这帮人也做了充分的准备，无论是开荒装备，每个人的天赋设置还是各种增益药剂都是毫不吝惜。 加上第一次集体活动，整体也是走的稳妥路线，整个游戏过程没有出现过一次灭团，也只是在一些高危小怪那里挂了几个吃了连招技能的倒霉蛋。等把地下城攻略结束，时间也不过是晚上十一点过。 而至于收获，则是大喜大悲的冰火两重天。喜的是第一次活动就掉落了那把传说级橙色武器的任务道具，一共10个boss，只有第4号和第5号boss各自掉落任务物品的各一半，平均下来只有百分之二、三的概率掉落，这次也算是开门红。第一把武器会分配给作为主力坦克的秦朝，也算是圆了他之前的遗憾。而悲的是其他掉落黑的一言难尽，出的套装以德鲁伊和猎人的居多，彼时魔兽世界一方阵营一共八个职业，40人的团队里就数德鲁伊和猎人最少，一共两个德鲁伊加三个猎人加起来才是八分之一。要不是开出了几件不错的戒指和饰品，加上那颗罕见的橙色道具，可以说这次算是白打。 不过这倒是让lisa收获颇丰，毕竟这是这个阶段最好的德鲁伊装备，lisa身上本来布甲和皮甲混穿，并且都是蓝色的精良级装备，这一趟下来身上就多了好几件紫色的史诗级装备，lisa自然狠狠地给颜晖上了一波嘴脸。 第113－4章 因缘际会————赛后复盘 活动结束后，时间还早，几个人好友又在语音频道里的私密房间继续给小号提升下等级。几天下来这个新的队伍已经过了五十级，肯定能赶上下个周末的金团活动。五个人里只有颜晖颗粒无收，其他四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收获。最开心当属秦朝，毕竟他拿到了最珍贵的橙武道具，加上也有好的盾牌掉落，一个颇为抗揍的战士已经初具雏形。 在语音频道里，秦朝声音里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不停地说这次活动运气很好，看来后面能很快圆梦。 lisa调侃道：“好啦你就别嘚瑟了，今天还有人什么装备都没拿到呢。” 靳磊解释道：“40个人的团队，一次地下城就出那么20多件装备，还有些垃圾玩具，就算把小怪掉的散件加上也就不到20个能用的，这次可以了。并且这次阿晖玩儿的又是用剑的盗贼，匕首什么他都让出去了，其他装备他也让其他人拿，就等着明天的龙巢能不能给他出一把单手剑用。” 颜晖应道：“嗯，没错，早期的这些装备对提升战斗力的帮助不太大，还是要看好的武器才有用。再说这些东西迟早都有，我又不着急。” 秦朝感慨道：“出的那几个装备给你也没啥，反正你的伤害量在那里摆着呢，按照团队优先的前提给你了他们也不会有反对意见。你不是之前都给他们做过攻略么，那几个装备和你也差不多，还能被你拉出这么多的输出有点离谱了。” 颜晖回道：“他们几个只是时间轴没对好，刚才日志文本我还看了，就是开爆发技能的时候时机不太好，没有贪上更多的小怪。这个问题不大，后面熟悉了就好了。再说咱们的制度也不能都把战利品给几个人，团队实力拉平衡点没坏处，要让他们好好打肯定是要次次活动有提升，省的后面有麻烦。” lisa笑道：“嘿嘿，这又把管理学的东西讲上了。反正前几天晖哥给那群盗贼开过会，早早把他们的分配制度谈好了，那帮人也都认认可，他还出了个会议纪要一样的东西让大家确认。” 白晨露打了个哈欠，把话题撤回了游戏中：“好啦，你们几个的装备我附魔完了。一会儿老秦拉我的法师号带你们几个升级，我先睡了啊。” 靳磊明天还要上班，也接过话茬道：“我也睡去，号你们谁帮我挂着，明早我到了办公室开完会再顶上号。这次这么简单有点出乎意料，看来下周开金团也不会打的太纠结，咱们慢慢来，各位晚安。” 两个需要早睡的人下了线，他们的账号也迅速有人接手。公会会长兼指挥也是颜晖圈儿里人，他的大号是术士，自己老婆玩儿的也是个法师，秦朝用白晨露的法师号和他组了个刷怪物队伍，把几个需要升级的小号组到一起找了个适合刷经验的地下城开始带着几人小号升级。 秦朝也把会长拉进语音频道，和还不急着去睡觉的颜晖和lisa一起边聊天边打游戏。 人一进来这个私密频道，熟悉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了出来：“你们几个精神头真大，这会儿还不睡啊。” 秦朝笑道：“老张啊，我们几个又不用早起上班，这会儿精神头还好就在玩儿一会儿。你呢，明天也没事儿么？” 颜晖也接着说道：“刚我们还说呢，这周五咱们的篮球局还组织不，光打游戏不锻炼身体怎么行啊。” 老张说道：“估计悬，组织了也没啥人去。球友和团友高度重合，这段时间肯定是游戏更上头。等下周，两个团情况稳定大概率就开始恢复球局，到时候人能来的齐一点。对了，说到这下周要是有球局，老秦你可要出出血，拿到好东西不犒劳下大家伙说不过去么不是。” 秦朝应允道：“那必然，到时候打完球了大家吃火锅。” 老张接着说道：“阿晖啊，你家李莎是不是也是老玩家，我看她今天的表现不像是小白。” lisa打开耳麦，笑道：“我真是新玩家，就是小灶吃的好，今天没拖后腿就好啦。” 秦朝也帮腔道：“人李莎聪明的很，年初和我们一起玩儿别的时候都能看出来手部乘区拉满，脑子反应也快。这游戏现在也简单，你让她玩儿肯定手到擒来。” lisa问道：“嗯，确实不难，感觉对着团队列表打打地鼠，谁血少了加一下，给老秦把各种持续治疗效果维持住就好。不过场面真的很壮观，最后那个火焰领主从岩浆池子里窜出来时我都吓了一跳，还被晖哥说了半天少见多怪呢。” 老张一边操控着游戏角色娴熟的控制怪群，一边有条不紊的应道：“是啊，刚开服不到一周我们服务器就有个职业玩家团队就过了这个地下城了。我看现在那些玩儿的比较好的队伍也都在考虑什么时候开始打打竞速。” lisa问道：“竞速是什么意思？” 秦朝解释道：“就是比哪个队伍能最快速度的通关地下城，最开始好像都是正式服后面几个版本有了这种玩儿法，后来有一些老外开的不太合法但还原性拉满的私服上有人在经典旧世也开始做这个挑战，我记得当时的记录是40分钟就通了关。” 颜晖略加思索，接过话题：“如果我们要搞spreed run，是不是就要全团学工程学啊？” lisa问道：“啊？工程学？” 老张承认道：“嗯，晖sir说的没错。等我们积累下装备，就准备要求全团学工程。差不多一个多月后尝试着玩儿次竞速，你们还有什么建议么？” 秦朝也问道：“那咱们打算把时间压到多久？” 老张答道：“一小时之内就行，今天活动的时候我大概看了下，大家都是老手，把装备提起来流程优化一下差不多。” 颜晖接着问道：“那咱们到底打算在竞速上打多远？这种追极限的玩儿法需要投入的精力挺多的，并且还要大量的账号支持，如果纯打竞速估计大多数人时间不允许。” 老张稳稳应道：“那不至于，我们不和其他人比这个，就是在新的团队地下城开放前有个差不多的成绩就行。反正就是追下自己的上限，并且在服务器里面树个好口碑。咱们公会除了咱们这些人玩儿的硬核些，更多的玩家都不会太在意这个，有个差不多的好成绩后面多开些金团比较适应现在的情况。” lisa没有跟上这种更加深度的聊天内容，小声问像颜晖：“那为什么要全团都学工程学啊？” 颜晖也没关麦，解释道：“这个版本没有太多可以提升伤害输出的手段，只有工程学可以做各种炸弹补伤害，为了追伤害所以全团扔炸弹呗。” 秦朝笑道：“对头，就是这样。不过以前都是能过关就行，没太多人玩儿这么极限。毕竟那时候是计时制，一小时5毛钱在那时候不算便宜。” lisa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也问道：“老张，那这种玩儿法会不会成主流啊？” 老张应道：“有可能，毕竟老游戏内容被发掘的都差不多了，估计就这个算是新瓶装老酒，还有点意思。今天我们一天通了关，就有几个偏职业化的游戏公会问我情况，刚才也是他们拉了群说想组个硬核团队冲一冲记录，还问我要不要参与。所以你们什么想法，要不要搞个账号去玩儿？” 秦朝拒绝道：“我不去，今年过圣诞前我就要和我媳妇去澳大利亚养着了，到时候玩儿不了这么硬的。” 老张接着询问道：“那靳磊呢？还有颜晖你俩呢？” 颜晖也拒绝道：“下个月开始我也不会有太多时间，到时候每周花个两三个晚上一起玩儿倒是没问题。就是这种搞法我也吃不消。莎莎你呢？” lisa也附和道：“我也不行，本来就是和你一起玩儿的，把游戏玩儿的和上班一样就没意思了。” 老张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直接说道：“没事儿，我到时候开个小号看看他们要组的那个团有什么说法。大家还是按自己的节奏来，本来做这个公会就是让咱们几个玩儿开心的。对了，今天的录像你们录了么？” 秦朝直接答道：“我录了，一共4个小时多，你讲解废话的镜头占一半。怎么，你想回顾一下？” 颜晖也应道：“我这两份，两个视角的，老张要看么？” 老张回道：“我自己也录了，之前问了下留视频的就咱几个，刚好坦克、治疗、近战、远程各一份。要不咱们出个视频发出来怎么样？直接四个小时上去太长，最好能剪辑下。” lisa应允道：“那你们把视频发过来，我把视频给我朋友。她最近开着直播玩儿这个，刚好让她那边人剪辑一下出个攻略向视频。反正那边最近都在发游戏视频，也是挂着咱们公会的名头，人后面也要参加金团，老张你说怎么样。” 老张感叹道：“这样最好，有个大网红在知名度倒是真不用愁。我说要不干脆你俩也开个直播得了，一边玩儿游戏一边秀恩爱肯定热度很高。” lisa笑着拒绝道：“我才不干，现在在家里妆也不用画我俩边玩儿边说话多舒服，被一堆人看着那么不自在啊。到时候你们打竞速留原始视频档的时候我让晖哥他开个主视角就结了，我俩肯定不把自己放到镜头前。” 颜晖也附和道：“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有人宣传就行了，这事儿我俩干不来。” 第113－5章 因缘际会————意外收获 这点两人也没有提前商量，毕竟如若把现在的状态放到直播镜头前，不说直接被断播也要狠狠吃一轮警告。桌面上放着两杯红酒，酒是上次秦朝送来的新货，特意给颜晖留了些当饮料；烟灰缸上还架着两根雪茄，这是lisa从家里搞来的尖儿货。颜晖光着膀子，这会儿关了空调吹着夜风刚刚好，而lisa只是穿着大体恤，还把一双白腿直接搭在了颜晖腿上享受着他的按摩。 要真是开始直播，且不说两人都要都要梳妆打扮一番，摆出平时在人前那一幅精致且无懈可击的美丽面容；至于能增加放松体验的那些酒精或是尼古丁消耗品也只能远离摄像头，等到游戏结束之后才能重新品鉴。想说的那些有些上不得台面的甜言蜜语，彼此间的亲密小互动也只能忍住，还要回答各种观众那些或和游戏有关或和游戏无关的交流信息。 这些当然与二人只是想要娱乐放松的初衷不符，毕竟上次和lisa朋友一起游戏时在语音频道想要互相吐槽时，对方就打断说二人如果要开些小玩笑就要把麦克风关掉，否则就会有悖于直播平台的各种限制。 当然，因为陆澍铭他老婆的存在，给他们这个公会带来超出预期的曝光度。这点从每天在游戏里一上线，作为有权限看到有多少路人发送的加入公会申请就能看出来。毕竟一个之前算是头部的主播，加上一个热度颇高的现象级游戏，在互相加持之下不出意料的可以占据直播平台游戏区的热度榜单。 阿铭嫂的直播两人也看过，她能做到一边和弹幕里得人交流，一边不妨碍她与几个朋友互相聊天，还不耽误游戏操作，这也是种大多数人所不具备的多线程处理能力。这会儿lisa看对方还在直播，就直接在游戏里问道她那边能不能发发这次公会活动的游戏录像。 游戏里的小号队伍只需要挂机等着秦朝和老张炸怪，并不需要他们自己动手做什么，颜晖也就把游戏最小化，看着对面直播的反应。 而镜头里妆容精致的阿铭嫂则是不疾不徐的介绍道：“刚才我们工会的开荒团已经在开服不到两周的时间打通了熔火之心，并且还开到了橙武的任务道具，看看我们这边是不是一个实力与运势兼具的红手团队呀。” 她稍停了下，讲了下面对一个5人地下城时需要队伍需要做什么样的应对，手上也是操作着小战士娴熟的拉住怪物，开始输出，嘴里也似乎是回复弹幕：“对的，我是第一次玩儿怀旧服，升级比较慢啦，技术也没有那么好。不过这个周末，中秋节后一天晚上我们主力团的几个大神就会和我一起开金团啦。不过这次很可惜，老板位已经安排满啦，各位观众如果想要和我们一起玩儿的话可以在服务器里面和我们工会的小助理联系哦。” 接着又是一些交流性的对话之后，阿铭嫂接着说道：“直播间的各位宝宝可能已经看到了，我在开荒团的朋友已经告诉我晚一点会给我发几份主力团员开荒时的主视角视频。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我也会出一期熔火之心全boss和个别小怪组合如何应对的教学视频哦，希望大家多点赞多关注哦。” 颜晖戳了戳lisa，笑道：“你看阿铭他媳妇，这口才真溜。” “人家那是职业的，厉害着呢。反正金团要一起打，没准你也要上镜呢。” “嗯？” 第114－1章 中秋————黏糊 月球作为我们生活的这颗星球的卫星，对地球有着不少影响。依托于万有引力的作用，很多本应撞向地面的小陨石被月球引力吸引，在月亮上留下不少可以被我们观测到的陨石坑；另外，潮汐作用也搅动了不少江河湖海，譬如钱塘江大潮也每每发生在地月近点之时。要说在文化中的那些词语，或是寄托了多少墨客游子的思乡之情，或是那些哀怨男女的相思之感，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这年的中秋很早，就在九月中旬。lisa要回海都和家人过节，颜晖也会和家人朋友在古城团聚。对这两人来说，正式谈起恋爱已经将近半年，这趟各自回家自然是要撺掇两家长辈后面找个合适的时间碰个面聊一聊小辈儿们的后续大事儿。过完国庆颜晖就要去新公司入职，对方的offer已经发了出来，确定颜晖将会在黄金周后报到。饶是如此颜晖也会在中秋后去一趟海都，一方面要和孙岩那边新的团队打个照面，让自己下个月的入职显得不至于那么唐突；另一方面，b司那边表示提前把离职的文档、物件交接好，省的还要赶着十一黄金周前舟车劳顿一番。并且，逢年过节去去见一趟lisa的父母，把新鲜的火晶柿子亲自送去，再把自家父母的心意带到也是种不可避免的礼节。 这种种变化，也标志着颜晖和lisa要开始逐渐脱宅，lisa要在中秋节前两三天回家，过了十一她也要到自家公司报到，李父也已经把公司的报表材料做了准备，让她早早开始上手。对这种安排，lisa难免觉得有些失望，毕竟她要错过今年颜晖和那几个朋友在他家的闸蟹party。 临行前一天，lisa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嘟囔：“哎，在一起的第一个大节日不能一起过，不开心不开心。” 颜晖把自己父母送给李家父母的瓷茶宠包好放到lisa的行李箱里，从背后抱住lisa，耳语道：“好啦好啦，明年肯定一起吃啦。农历十六我买最早的航班过去，让你睡起来就能看到我好不好？” lisa在颜晖的怀里扭过身子，笑意盈盈的说道：“不要你坐红眼航班，你就坐早上九点那趟。我睡起来去机场接你，刚好在我家吃午饭就好。” “好，帮你收拾完我就订票。” “嘿嘿，还有哦，我想了下后面一段时间我要到处跑，就买了个游戏笔记本，明天就寄到我家啦。等过了十一你去海都上班，咱俩也不用抢电脑，我也可以带着笔记本去公司，打酱油的时候也不妨碍偷懒。” “你现在劲儿比我还大啊。” “嘿嘿，前天我们打黑龙的时候不是灭团了吗，做梦我都在想着那个事儿呢。” “人生第一次灭团印象这么深刻啊。” lisa扮做一副凶相，模仿着游戏里的声音说道：“奥妮克希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啦啦啦~~~” 颜晖配合道：“啊~快跑快跑，不要跑到龙蛋哪里啊……” 两人相视一笑，毕竟这个boss贡献了太多的梗，加上对lisa来说第一次团灭的印象也确实足够深刻。随着技能提示巨龙开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出几秒之后就是一边喷着火焰掠过战斗场地，全团里有一大半的人没做好准备，被烈焰吞没然后团灭。对于老玩家们来说，这种事儿算是唤醒了某种远古的回忆；而对于lisa这个纯新手来说，看着一堆人抱头鼠窜的场景又和前一天井井有条处变不惊形成鲜明对比，反差带来的效果甚至有些好笑。团队语音频道里也没有那种失败后应该出现的沮丧、责怪言语，反而是在沉默了几秒后被众人的笑声吞没。 一群人在谈笑间跑尸体，重整队伍在巨龙面前集合，秦朝作为这个团队的指挥，稳住情绪说道：“兄弟们，收收味儿回回神儿，刚才老张他们也被深呼吸团灭了。咱们这次注意，在第二阶段远程火力全开，快点把龙打下来。近战组看着颜sir的站位，龙上天时可以用技能偷一些伤害，小龙出来后近战要帮着清理一下。深呼吸这个技能触发机制随机，大家注意龙头朝向，出了深呼吸看下几个老鸟的跑位，尽量规避伤害。大家加好状态，我们在另一组之前打掉他争口气哈。” 第二次尝试很顺利，出了一次深呼吸但是全团只减员了两人，过了难点之后也是稳稳砍掉巨龙。另一组则是又灭了一次后，过了这个有些恼人的地下城。 颜晖这边运气很好，如愿以偿的出了一把这个阶段能有的最好的单手剑，自然被颜晖收下。随着龙头被勇士们挂在暴风城城头，这个阶段关于联盟方的剧情画下一个句号。 而这只黑龙的皮是下一个阶段开放的地下城的必备道具，全团的御用剥皮手是颜晖，而制皮匠是lisa。在他把龙皮剥掉后，lisa一边把龙皮塞进背包，一边在旁边嗤笑道：“哈哈，想起来刚开始分专业时，磊哥他还在说让你直接学工程，他来学工程省的回来还要洗技能。” “哦？那不是刚练级时的事儿么？” “嗯，你说你一个神圣的骑士又不能拿那个加剥皮技能的小匕首，有啥用，和太监上青楼似的只能干着急。” “额，有这事儿，你还记得呢？” “嘿嘿，你这例子举得过损，我当然记得。” “感觉我都把你教坏了。” “早就教坏了，嘿嘿。” 说罢，lisa给颜晖飞去一个小媚眼，颜晖也识趣儿，捧过lisa的脸颊，嗒一声亲了一口。只是lisa没有来得及关闭麦克风，两人亲密的小互动在全团不免在团队语音里引发一阵抗议的涟漪。 第114－2章 中秋————身远，心进 等lisa到了海都，第一时间给颜晖打了电话报平安。两人要短暂的分开三天，从机场到家的路上，自然是用电话粥来消遣掉。 等腻味的言语说完，lisa叮嘱道：“明天你们在家聚完餐，你记得叫保洁来收拾啊，别自己打扫卫生。你看我说让我带柿子过来，你又怕我拎的重要自己带，打扫卫生的事儿就别累到自己啦。” “嗯，放心啦，小狐狸的话我肯定会听。你在家这两天也别玩儿太疯，省的你爸妈说你。” “放心啦，他们才不会说我。对了，柿子你多买点啊，大后天你过来的时候在我家吃完饭咱们就直接去阿铭那边，记得给他们也带一点。” “我都定好了，还有什么要带的么？刚才我爸妈也问我呢。” “不用了，过一段时间他们还说去古城玩儿呢，有些东西还要你带着他们去吃。” “没问题，话说他们几个过来是不是要搞成公会聚餐？” “看情况，到他们定了日期后再说。” “嗯，那我就先不给他们提这茬，等到时候再说。反正大部队都在古城，要聚会提前个小几天约就可以了。” “好呀好呀，我快到了。等我和爸妈吃完午饭给你打电话，你也要按时吃饭哦。” “放心，一会儿把昨晚的剩饭一热米饭一炒。晚上我去采购顺便在外面吃点。” “嘿嘿，这几天没我在可别太想我，别把自己饿瘦了。” “那你这几天一个人睡，可别睡不着。没事儿，晚上随时陪你电话。” “烦人，我先挂了。我们下午继续说。” “乖，来亲一个。” “讨厌，司机看着呢。” lisa进了家门，就从行李箱里把提前准备的小伴手礼带给自己父母。李家父母有一个多月没见自己的女儿，见她这段时间也没有饿瘦，气色也挺不错，本来的担忧倒也消退不少。 lisa鬼鬼一笑，宽慰道：“嘿嘿，农历十六晖哥就过来了，他还带着柿子呢。就是不想让我多拿行李他亲自送来。” 李父笑道：“你看看你，下个月他就要来这边上班，肯定要带的东西多。两盒柿子你还让人家带，看人家还怪宠你的嘞。” lisa嗔怪道：“爸，你看你都不心疼我了。” 李母轻轻拍了lisa一下，笑道：“你这小棉袄早都漏风了，你爸都移情别恋不正常啊。” 李父附和道：“就是就是，你看小颜家里也讲究，也知道投我所好送这小茶宠。这次他过来了想吃什么你帮我问一问。” lisa小嘴一撅，哼唧道：“好啦好啦，你们随便准备就好，我问他他也只会说随便。这次我回来也想跟你们商量什么时候让你和晖哥他家人一起见一见吃顿饭。” 李父说道：“要不你们这次去古城时我和你妈跟着去？” lisa拒绝道：“不妥不妥，晖哥他家人还说第一次一定是来海都见你们，让你们过去有点太失礼数。” 李父说道：“诶，咱家不讲这些，要我说黄金周去次古城也不错。” 李母也应和道：“对啊，我们去一趟玩儿一趟也不错嘛。” lisa摇了摇头，嘟囔道：“那这也太急了，我们这才开始商量，你们就把时间放这么急，是我多愁嫁啊。你俩之前还说要给晖哥一年考察期，这才几个月就不作数啦。” 李父笑道：“哈哈，反正我这关已经过了，提前一点也没什么。” lisa叹气道：“哎，我俩的意思是今年年底，我们找一个一起过年的地方。三亚也好或者东南亚也好，两家人一起度个假。你们可好，国庆就要整这一出怎么来得及嘛。” 李家父母相视一笑，李父应允道：“行，大方针就这么来。这样子两家人也都自在点，时间地点你和小颜商量好就行。” 和家人吃完午饭，lisa先回到房间，开始给新的笔记本里下载各种需要的软件和游戏。趁着等待的功夫，lisa又和家人闲聊了一阵。等游戏下载完毕，李父要去参加应酬，李母也约了别人一起逛街，lisa就钻回自己房间，开始跟颜晖煲起电话粥。 “嘿嘿，在干嘛嘞，有没有想我？” “准备出门去买菜，明天他们来家里，早上去取螃蟹，其他的我这会儿去买一点。” “呜呜，大厨师打算做什么好吃的给你那帮朋友啊。” “做锅咖喱鸡胸，煎份鱼排，再随便炒俩菜就好。主题是螃蟹，那帮馋猫也是图这个来的。” “还好还好，螃蟹还是海都这边的好，等过完十一你来这边陪我去挑螃蟹。” “遵命。” “嘿嘿，给你说哦。我爸妈同意咱们的提议了，你爸妈咋样呢？” “吃完午饭的时候大概打电话说了下，没啥问题。细节等我后天回家里和他们商量，不过我先说好啊，这次酒店的钱你不许出。” “嗯嗯，不和你客气。后面一段时间咱们想想去哪儿过冬，塞班酒店不太好，要不然去斐济之类的。泰国那种地方还是咱俩挑时间自己去，和爸妈在一起玩儿不开心。” “小坏蛋，你又想干什么坏事儿。” “嘿嘿，你说呢？” “真是小坏蛋……” “诶呀！” “怎么突然叫唤啊，撞小脚趾了？” “没有撞到，你现在开车了么？” “没，正准备出门还没出去，怎么了？” “视频视频，救个急。” “嗯，我给你拨过去。” 颜晖直接打了视频通话过去，就看lisa把镜头对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求助道：“你看看，界面怎么成这样子了。看着好乱啊。” 颜晖细看了下，发现本来做好的规整游戏界面被压缩在一起，和高峰期的地铁似的。这种情况的原因倒是简单，颜晖也第一时间解释道：“这是因为两个显示器不一样大，咱们在家的台机用的24寸显示器，你这个本子应该是16寸，来，你把菜单调出来，有个ui缩放那里拖一下就好。” lisa按照颜晖的说明，很快按照他的说法把屏幕恢复成平时习惯那样，不过lisa还是不太满意，抱怨道：“不行，这个屏幕太小，看着不舒服。还要弓着身子看屏幕，肩膀也不舒服。要不我还是买个电脑放这边得了。” 颜晖笑道：“倒也不至于这么夸张，你要喜欢平时用的那种屏幕，回来单独给用电脑的地方放个显示器就好了。并且你父母那边和你自己住的地方地方都不算大，放俩电脑是有点挤。” lisa把镜头对回自己，看着镜头那边正准备出门的颜晖说道：“好的啊，那你开车前把家里用的显示器型号发给我，我这会儿下个单看一会儿能送到不。这个屏幕太小了，实在是不舒服。” “嗯，你别挂电话，我接上耳机。我一边下楼一边把型号给你。” “嘿嘿，那你买完食材吃什么啊。” “不知道呢，等买完东西在超市看看，那边新开了个面馆，不行我去尝尝。” “好的呢，对了，这两天我看了下游戏里的信息，好像很多团队都要开始玩儿竞速，那么就有很多人要学工程学。我打算搞一些冲工程学技能的材料包，这段时间加价卖上去。” “额，你这奸商技能觉醒的真是时候。” “嘿嘿，反正攒了不少金币，就等着金团去消费了呢。对啦，你过来那天晚上咱们要去阿铭他老婆的工作室一起玩儿，记得帮着她立单身人设哦。” “放心，我懂的。” “嘿嘿，看你上车了，那你注意安全哦。等你晚上回家了告诉我哦。” “好的，那你先玩儿着。等显示器到了如果不知道怎么连你给我说。” “嗯啊，挂喽。” 第114－3章 中秋————小别 这段时间，颜晖和lisa都是形影不离的状态，这场小别让两人都产生了某种可以被称为思念的不适应。好在现在还有个虚拟世界可以弥补两人不能腻在一起的小遗憾，到了傍晚时分，颜晖把次日的食材采购完，lisa买的显示器也早早运送到位，两人也再语音频道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同时一起在游戏里延续前几日的活动。 在等着其他几个朋友上线之前，颜晖把后面几次探索地下城所需的药剂、消耗品通通整理到位。而lisa则是尽显奸商本色，在拍卖行里面把各种和学习工程学技能相关的材料通通低价买入，在转移到的两人的仓库号里。不多时，靳磊，秦朝和白晨露三人也上了线进到语音频道里，这五人小组开始了一边聊天一边打游戏攒材料的旅途。 lisa乐呵呵的说道：“我给咱们几个人把冲工程学的材料都备好了，都是按照攻略准备的，到时候你们缺什么就给我说，我从仓库里面给你们取。” 白晨露语气中有些纠结，一边道谢一边询问道：“谢谢莎莎，我现在还在犹豫是把附魔洗掉还是把裁缝洗掉，当时好不容易才练起来的这会儿要放弃一个好难选啊。你说这游戏只能学两个专业技能是不是有点不合理，我是高智力的法师诶，多会一点东西怎么了嘛。” 秦朝给出建议道：“诶呀，下午的时候都给你说了，附魔留着把裁缝洗了。开始时候裁缝最大的作用就是给大家做背包，并且可以给你的附魔一些材料，后面裁缝用处不大的。” 白晨露那边的麦克风里传来一阵杂音，随后是秦朝的惨叫，看样子暴力女一定是上手揍了秦朝一把。其余几人纷纷报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声。不过秦朝给的建议倒是不错，等那边消停了之后，靳磊和颜晖也纷纷给出了同样的见解。白晨露听有人帮着秦朝解围，也就借坡下驴放过秦朝。后面的几小时几人嘻嘻哈哈间在另一个世界分工明确，边聊边玩儿之间也不妨碍每人完成自己的任务。 到了最后一遍的地下城打完，白晨露把刚才收获的装备拆成各种碎片，言语间也充满欣喜：“今天手气不错，随机掉的材料不少。对了晖哥，明天给我们做什么菜啊。” 颜晖应道：“自然是闸蟹，其他也备了些。你们过来的时候最多搞点凉菜之类的就好。” 秦朝问道：“她现在刚足月，能吃螃蟹不？” 颜晖解释道：“不碍事，就吃那么一只没啥问题。别喝酒，咱几个也别当着露露面抽烟就好。” 白晨露笑道：“好诶，又有好吃的可以蹭。这段时间吃的都没什么味道，明天好好改善改善。” 靳磊调侃道：“老秦你也不和阿晖学着点，看把人露露愁的。” 秦朝立马回怼：“咱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说的你好像能做饭一样。” lisa笑道：“嘿嘿，明儿还有个吃不到的呢。到时候我打视频过来看看你们吃的什么。” 颜晖应道：“明天你不是和徐丽约着玩儿么？她给你秀恩爱的机会啊。” lisa调侃道：“才不管呢，反正到点了我给你打电话。徐丽也是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在玩儿游戏，就她玩儿不进去，明天她来我家吃饭我再给她安利一遍，看看她能找到继续玩儿游戏的兴头不。” 靳磊接着lisa的话问道：“莎莎，你那些朋友出手那么大方，过两天的金团他们打算掏多少啊？” lisa解释道：“反正他们能用的肯定要买下，就祈祷手气不错，多出点好东西了。” 秦朝也跟着说道：“这几天莎莎那个朋友又在宣传，到时候还要全程直播，到时候别玩儿砸了丢人就好。” 颜晖安抚道：“问题不大，她那边几个人装备刷的也不错，之前一起玩儿过技术也没啥问题。再说指挥和大部分人都是咱们这边的，都不是生手。” lisa坏笑道：“就是可惜老秦和磊哥想买装备的话要往后面稍稍，他们有法师和猎人。反正晖哥要买什么我包了，我这存款还不少呢，他们也不好意思跟我抬太多。” 秦朝笑道：“我又不着急，就是靳磊想拿猎人的武器要多等一两周。” 靳磊叹气道：“土豪做队友，又爱又恨。” 颜晖也是嘚瑟道：“行了，今天早点睡，我等着露露给我附魔完我就下了。明天你们几个也别玩儿太晚，别把午饭搞成晚饭。” 几人互道晚安，各自进入到睡前环节。lisa也在洗漱完，躺在床上后就给颜晖打来了视频电话：“老狐狸，想你了。” 颜晖也刚躺到床上，侧着身看着屏幕里面的漂亮姑娘，带着笑意回道：“小狐狸，这才第一天就不适应了。” “嗯，刚才一翻身旁边空荡荡的，不习惯。” “我也是，刚才打游戏的时候都没有人把腿搭我身上了。不过这会儿还好，旁边的枕头上都是你的味道。” “哼，我这都没有，讨厌。反正大后天一早我就去机场等你，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哈哈，你想干嘛啊，机场那么多人可不兴吃人的。” “烦死了，我不管，这会儿你负责哄我睡觉。” “好嘞，那我就讲个从前有座山的故事好不好？” “不要听山上有个老和尚。” “那我讲山上有个小狐狸？” “讨厌。” 第114－4章 中秋————重聚 次日早晨，古城开始下起小雨，颜晖早早起来去常去买螃蟹的地方买了半打闸蟹，他的几个朋友也在午饭前纷纷到了颜晖家里。 这次聚餐会是颜晖前往海都就任之前的最后一次节日聚会。今年发生的事情不少，颜晖离了婚但又很快的找到合适伴侣；秦朝两口子结了婚，现在白晨露也在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年底也要去澳大利亚等着新成员到来。只是这几个人都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反而是无事发生的靳磊最多愁善感，在吃饭时一直在感慨时光可怕，担忧以后几人越聚越少。 吃过螃蟹，三个汉子在阳台上抽着烟当中场休息，靳磊还在惆怅，秦朝和颜晖纷纷宽慰他说后面大家也只会越来越好。此时lisa也如约打来了视频电话，看着一桌子的蟹壳也说等颜晖到了海都，要好好的给她做次螃蟹。徐丽也在lisa身边，她也吃过颜晖做的东西，这时候自然插嘴说等颜晖开火的时候，她也要去蹭上一顿。 简单一起聊了几句，看颜晖和几个朋友还要再喝上几口，lisa也就早早挂了视频，继续和徐丽打发时间。 徐丽抱怨道：“说好了今天是咱俩单约，你还不忘秀恩爱，太不做人了。” lisa一边坐回电脑前，一边笑道：“好啦，过完十一我们就要常驻海都，就这段时间就陪晖哥在古城多待一阵儿呗。” “诶呀，那你还开游戏，我都想不通这游戏有什么好玩儿的，这段时间都在玩儿。” “还不是有的人又晕3d，又是个手残，你说嘞？” “要死啊你！诶，你玩儿的是魔兽么，怎么界面是这样的啊。” “嘿嘿，我们自己做的界面包啊，都是按自己的习惯做的，好看。” “是好看一些。等一下，你不会想着下午继续玩儿游戏，那我干嘛啊。” “我就上去看下拍卖行，等会儿陪你去逛街好不？” “这还差不多，那晚上呢？” “晚上？你还想去哪儿？” “喝一杯啊，你回来了也不和我们聚，要不我组个局？” “哈哈，你能窜起来就鬼了，我估计他们还想着晚上和阿铭她媳妇一起玩儿呢。” “我试试。” 说罢，徐丽拿起手机，问了一圈儿人，结果如lisa所说，大多数人都想着晚上打游戏，加上第二天就是中秋节，没人相应她泡酒的提议。 徐丽看着一脸得意的lisa，不忿的说道：“烦死了，都好久没出去玩儿了。他们都说等十一的时候再说。” lisa揽过徐丽的胳膊，宽慰道：“好啦，我和晖哥也是十一后面几天就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酒闹腾一次呗。” “只能这样，现在咱们倒腾的项目也开始回款，想庆祝一下都没人一起，太挫败了。” “嘿嘿，那下午徐老板不请我顿好的？” “讨厌，你又赚钱又赚人，还好意思薅我一顿啊。这样，下午去把我订的手镯一取，到我家看看怎么做这个游戏界面，不和你们玩儿最近都没得玩儿了。” “额，那等晖哥来了再去给你弄，我不会都是他给我弄的。” “我就知道……” 中秋当天，颜晖回到自己家里和家人去吃没有五仁月饼的团圆饭。这段时间颜家父母已经把之前的公司股份一次性变现，全部变成了保本理财产品，算是彻底进入到养老阶段。闲下来的时间，二老不是和之前的老友聚会，就是盘算着去哪儿溜达，这么一来他们也就经常跑到古城周边的农家，隔三差五也会把新鲜的蔬菜瓜果送到颜晖住处。加上lisa也会跟着颜晖每周周末也会照常回家里坐坐，有了足够的相处时间，颜家父母对lisa的印象也越来越好。 这次回家，要带去海都的东西自是准备妥当，颜母还特意交代道：“这次的柿子是一大早我和你爸去人家院子里挑的，你今天回去敞着口放冰箱里，明天最好别托运，很软糯很容易压坏的。” 颜晖说道：“知道的，你们放心。对了，早上莎莎让我道谢呢，说是你们俩挑的茶宠很好，她爸很喜欢。” 颜父笑道：“送东西讲究投其所好，你们都说了人家喜欢瓷器，我们自然有上心的方向。” 颜晖接着说道：“还有个事儿，今年过年那段时间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一起过个节度个假？你们和莎莎的父母也该见个面商量商量后面的事儿了。” 颜父应允道：“好说，你和李莎把事情安排好就行。今年过年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安排，时间紧着你们的安排，到时候提前把行程订好。” 颜母提醒道：“先说好哦，地方你们订好，第一次见面咱家掏钱，别让她家安排啊。” 颜晖点头道：“妈，我都跟她商量好了。我们看下在东南亚或者斐济找个适合去的地方，到时候说好时间两家人各自买机票，酒店住宿还有吃饭之类的事情咱家搞定。” 颜家父母都觉得这样安排没问题，也就当起甩手掌柜，把事情交给颜晖和lisa自行处理。反正这俩人都靠谱，肯定会把事情从大体到细节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让两家的初次碰面不出差错。 等第二天颜晖飞到海都，lisa也早早去机场等着颜晖。颜晖拉着行李箱，提着几盒柿子出了抵达口，一眼就看到lisa从人群中蹦跶出来跳到自己跟前。 一番腻歪过后，lisa撒着娇把车钥匙甩给了颜晖，让他开车回家。颜晖知道这家伙的小心思是什么，也就老老实实的接过钥匙跟着lisa去停车场。 果不其然，lisa帮着颜晖把行李塞到行李箱里后，迫不及待打开一盒火晶柿子，坐到副驾上开始就吃起来。 颜晖一边看车一边看着lisa一副小馋猫的样子，调侃道：“看看吃的满嘴都是，这次买这么多还这么急啊。” lisa嘴巴堵得满满的，手上也都是红红的果汁污渍，她连着吃了两颗柿子后才心满意足的擦手回道：“每年就这会儿能吃到，多吃两个怎么了嘛。这次带来的真好，比前几天咱们去超市买的好吃，也比去年你带的好。” “我爸妈自己去园子里摘得，自然比之前的好些。” “嘿嘿，叔叔阿姨对我真好，这次我们回去在带点螃蟹。别人给我家送了一些螃蟹票，据说品相很好，我们回去之前去一取去。” “嗯……柿子换螃蟹，怎么觉得我这边赚大了。” “嘿嘿，知道就好。对了，这次你爸妈也同意咱俩商量的事儿，咱们过年时去哪儿？” “斐济或者芽庄咱们俩选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那俩地方酒店没有那么夸张，但是总体也不错。其实不用顾虑这么多，我爸妈也不太会对住哪儿太操心的。” “额，安缦这种我家硬上倒是上得起，只是毕竟和我家的消费水平有点差距，还是稍微操作一下下。” “嗯，我知道，老狐狸就是思量的多。反正我们就去斐济或者芽庄，等你到这边上班了我们空了看。今晚咱们要去阿铭他媳妇那边，记得别拆她的人设哦。” “放心。” 第115－1章 边界————接入口 现实与虚拟，真实与虚假，看似阴阳两极格格不入，但若是观察的视角够全面，还是可以看到这间隔之处，存在一个不黑不白的灰色区域。在这个矛盾交汇之地，两边的规则似乎都起作用也都不起作用，两边的禁忌似乎都需要避讳也都不必避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人活得越久，这个灰色地带的似乎弥散的也就越广一些，抑或是只是人越聪明，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了么？ 颜晖发觉自己每次到海都，李家父母对自己都会更加亲切一些。这次过来，午饭之时李父拉着颜晖一定要喝上两杯，要不是两边人下午都有别的事情，看那股亲切的劲儿怎么着都是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午饭时瓜分了一瓶茅台，对于时常参与酒局的两人来说，这点量不算大，喝过之后都只是话有些多的微醺状态而已。饭后，李父要去海都别的地方办事儿，而颜晖和lisa本来就要去市区，也就蹭了李父的车先回到lisa的小屋。 lisa买的显示器还在驿站，趁着劳力在，也就一并提回屋里。一进屋子lisa就迫不及待的钻到颜晖怀里，小鸟啄米般的轻吻之后，lisa嫌弃道：“呸呸呸，喝了白酒就是臭臭的。” 颜晖把lisa搂的更紧一些，笑道：“你爸想喝，我能不陪着吗？今天叔叔怎么兴致这么高的啊。” “哼，你看，咱们买的资产包开始有钱回来，你跟阿铭搞得那摊事儿我们这也看到分红，再加上你前前后后投其所好找的那些东西，他见你能不开心么？” “阿姨也说你现在气色好，今天也在夸我呢。” “嘿嘿，这多好的。上次我去你家，你爸妈也夸我呢。反正年底两边家人都要见面，这次也说的差不多了，回头咱们看好去哪儿让他们聚是要紧事儿。” “放心，让我先去漱个口。” “嘿嘿，漱完口帮我按按背。” “按完背有没有后续？” “诶呀，你个大色狼，我们就休息会儿啦，晚上还要去铭嫂那边呢。就是这几天在家窝着玩儿游戏，肩膀有些疼，给我按按就好。” “成嘞，那我先去漱口。” “一起，我中午也喝了几口，辣死了。” 两人换了身衣服，各自简单洗漱一番，lisa就趴在自己的床上等着颜晖过来。颜晖拿了瓶精油过来，正经的按了一阵儿，看lisa的背放松了后手上就开始不老实起来。lisa连身子都没有翻过来，只是哼哼唧唧的回应颜晖的动作。 一阵小别胜新婚之后，lisa靠在颜晖身上，嗔怪道：“坏蛋，也不吭一声，把你急的。” 颜晖搂着lisa，一脸无赖相得答道：“还不是有人又好看又香，按着按着就憋不住了呗。” lisa往颜晖怀里钻了钻，娇声问道：“那当时在巴黎的时候怎么憋住的啊？” 颜晖一时语塞，略略迟疑一下后悻悻道：“当时也心猿意马的，费了好大劲儿忍住了呗。” lisa看着颜晖一脸纠结的神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顺便摸了摸颜晖的脑袋，嬉笑道：“哈哈，看你紧张的，这又不是什么送命题让你回答。不过有一说一，当时要是你真的没忍住，咱俩现在或许真的不能像这样躺一起。” “那倒是，最起码现在躺一起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胡天胡地。” “瞧你坏的，嘿嘿。反正时也命也，现在我很开心，你也很开心，以后我们会更开心。” “你真好，来再嘴一个。” “唔……” 要不是一会儿还有事儿，这天两人肯定是不想着出门了。温存过后的两人冲了澡，腻乎乎的去了陆澍铭他媳妇的工作室。 所谓工作室实际上就是陆澍铭名下的一套小区住宅，两人到的时候阿铭嫂正做着直播前的准备工作，见lisa和颜晖两人过来，在里屋的妆造台前挥着手招呼二人先在客厅落座。不多时她就画好底妆，急火火的从里屋跑出来。 阿铭嫂姓任，单名一个婧字，之前就是一个准头部主播，和陆澍铭结婚后淡出直播圈安心的做起豪门阔太。这段时间，他们的龙凤胎也上了幼儿园，她自己闲的无聊加上陆澍铭也不反对她继续直播，她也就继续干回老本行。并且，当时她淡出的原因只有少部分知道，而那少部分人也都是当时的一些身边人，和观众的交集基本没有，这时候她还维持着单身人设，这次把颜晖和lisa拉来一起直播前也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直播的时候揭她老底，配合着立她的白富美人设。 该说不说，她之前的人气还有作用，加上热度游戏加持，这段时间直播人气也非常不错。本来在一众跟着热度来的女主播里，人气比她好的几个游戏技术不如她，而另几个职业玩家出身的则是不如她漂亮。容貌与游戏内容的互相配合下，这条赛道算是让她稳稳的跑上，并且还吃的不错。 lisa和颜晖来的时候是带了外卖的，两人找了个粤菜馆子，趁着饭点高峰期来临之前提好了茶点河粉加海鲜粥直接提了过去。晚上要高强度的打游戏，等直播结束后陆澍铭会来探班加请宵夜，那么这会儿补充一点能量还是有点小必要。 吃饭的时候lisa一边给颜晖和任婧做着互相介绍，一边调侃道：“你看嘛，婧婧直播的时候美颜都不开的，你看她喝饮料时吸管都不带变形的，每次她直播的时候当场验证这个都是保留节目了。” 任婧捂嘴笑道：“美颜肯定是要开的，我就是加了点美白特效，要不然一个黄脸婆坐那里多对不起观众的。” 颜晖一脸认真的说道：“没有，弟妹很好看，直播做的也很好。没觉得这次见真人和网上看有太大区别。” 任婧笑的更开心了：“哈哈，我就听阿铭说莎莎的男朋友很厉害。今天一见看你俩也是男帅女靓，要不也开着直播我们一起玩儿吗。” lisa笑着拒绝道：“不啦不啦，到下个月晖哥也开始忙，我也开始忙。就每周抽个几晚打打游戏就好啦。还有这次先说好哦，最好不要让我俩上镜，我俩不想当公众人物哦。” 任婧眼眸一转，应道：“好的，不过还是要到镜头前打个招呼的哦。我也会举着相机给你们一些背影之类的，反正今天的台本就是好闺蜜带着高玩男友来我家一起打金团。莎莎你今天的妆容也不错，可以给给镜头。并且晖哥这体格子一看就是经常锻炼，要不是知道他年龄我打死也不信他都三十五，不多给观众点福利说不过去嘛。” 颜晖挠了挠头，面露一丝羞赧道：“这事儿没经验，就尽量让我俩少上镜就好。” 任婧宽慰道：“放心啦，美颜一开爹妈都认不出来。再说之前我看你们给我传过来的游戏素材，可不觉得晖哥是那种会紧张的人，你们今天就照常发挥照常拌嘴，别提我家的事儿就好。” lisa立马拆台道：“嫂子你就别信他，他这大猪蹄子就是扮猪吃老虎的，信他害羞就鬼了呢。” 任婧笑道：“对，就是这个状态，一会儿保持哦。我们过半个小时开始直播，刚才你们给我带的好吃的我都发动态了，也算是给直播预热。一会儿你们要喝什么就给小助理说哦，今晚上咖啡奶茶什么的管够。” 颜晖一边道谢，一边问道：“那麻烦了，晚上我们喝些果汁之类的就好。一会儿我们玩儿的设备配置怎么样？” 任婧引着两人走进直播的房间，解释道：“一共四台电脑，我用的那个是直播一台推流一台。另外两台都是备用和平时助理管直播间用的，配置什么都没问题的，游戏也都下好了。” 第115－2章 边界————赛博互动 基础的信息了解完，lisa被任婧拉去补了个上镜淡妆，颜晖也趁着这个时间在两台电脑上把自己和lisa的游戏插件从网盘中下载过来，开始做战备工作。正在倒腾的时候，工作室助理举着一个做直播的手机，跟拍着任婧和lisa一路进来。 颜晖没有看到他们进来，只听到背后传来任婧和lisa说话的声音，任婧介绍道：“今天是青青的朋友们过来一起打金团，就是上周青青发的熔火核心攻略视频里面的盗贼和小德。刚才大家已经见过青青的闺蜜，现在我们把视角给她的男朋友，告诉大家哦，这人可是个很高端的玩家，那些好看的界面都是他做的。” lisa蹦跶到颜晖旁边，揽着颜晖的肩膀小声耳语道：“现在已经开始直播了，记得别漏嘴哦。” 颜晖微微回头，看到身后的任婧已经进入到营业状态，她的电脑已经开始运行，主机显示器后面是一个专门放直播间弹幕留言的小屏幕。上面已经有不少文字在刷屏，并且有些做了高亮置顶提示。 此时显示的正是一条关于颜晖和lisa的留言，任婧对着镜头笑道：“我闺蜜不开直播的，人家和男朋友都要结婚了，你们就别惦记了呗。再说了，当着我说别人好是不是居心叵测呀，是看着青青一边打游戏一边陪着你们聊天都不够么？” 颜晖小声叹了口气，悄悄对着lisa耳语道：“看看，你刚才上镜都被惦记上了。” lisa笑着小声回道：“没事儿，我就晃了一下，婧婧那边也不会透漏我们的信息。一会儿你也要上去招呼一下，趁着开始打游戏前把她的界面调整下。” “嗯？没跟我说啊。” “这不给你说了呗，乖老头别怯场哦。” “嗯，简单，等她叫我了我去看下，两下解决好。” 颜晖刚说完，任婧的招呼声就传了出来：“晖哥晖哥，我也想调整下插件，你来帮我指导指导呗。” 颜晖捏了下lisa的脸蛋，起身到了镜头跟前，同时一条弹幕提示被助理标了高亮：“这个哥们有点魁，站青青身后对比好明显。” 任婧回复道：“我闺蜜的老公可不是什么宅男，人家可是运动健将，篮球打得很好的。” 颜晖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把平时工作中那套方法论拿了出来，弓着腰俯身对着任婧直接问道：“来，你说下你平时的游戏习惯，还有对游戏界面有什么要求。” 这一动作不可避免的让颜晖本尊在直播间亮了相，弹幕又飘过几条评论，“这哥们长得挺端正，和刚才的姑娘挺般配。”“这该死的男低音我爱了，原来之前青青视频里面的评论音轨里面有他啊。”“青青的朋友圈儿确实高大上的感觉。” 任婧看颜晖没有和直播间观众交流的念想，调整了下摄像头的角度，让颜晖尽可能少出现在镜头中，同时也把话题扯回游戏。虽然任婧也是自定定义了每个信息框体的位置，但是用的普通整合插件包，界面并不怎么漂亮，颜晖也就一边和她交流她的想法，没怎么调整各种信息框体的位置，只是把各种美化素材加上，同时把需要监测的自身增益效果、目标的状态信息做了放大提示，不到10分钟一个崭新的游戏界面就出现在直播间。 与此同时，弹幕里面的评论也硬核了起来，关于怎么设置界面的讨论占据了大头，颜晖也一边倒腾着设置，一边捡了几个网友的疑问简单做了解答，同时也是解答任婧的疑问。 任婧见这个界面更加简洁明了，直接夸赞道：“这下平时看不太清楚的东西一下子就明了了，看看这老玩家的游戏理解就是厉害。” 弹幕里也有人附和道：“就是，感觉人家和我玩儿的不是一个游戏，回来我也要学学怎么做界面。” 颜晖则是谦虚的回道：“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玩家，只是略懂一些门道。默认的界面有些不科学，自己和目标的血条在左上角，技能信息在屏幕最下面。如果按照原始的来容易漏信息，把需要关注的信息按照不同职业的优先级整合，在按照自己的习惯调整下肯定对游戏进程帮助更多。就是这些插件也是实时更新，几个关键的插件需要按照游戏版本调整，每次我更新的时候都会给你说下，回来我也会做个说明，不会太难。” 任婧笑道：“看看，这一调整我是不是也有些职业玩家的意思了，看你们谁还说主播是菜鸡来着。” 第115－3章 边界——————砍瓜切菜 简单的互捧两句后，颜晖也应付场面一般的和直播观众打了声招呼，回到自己的电脑前。这个间隙，团队也集结完毕，正准备奔赴地下城。几个看着直播的友人在语音频道里调侃颜晖刚才装模作样，更有好事者问大网红真人的长相如何。 颜晖笑道：“很漂亮，美颜开的很轻，你们这次不来略可惜。” 任婧也在语音频道，刚才他们的聊天自然也再直播里出现，此时也接过话头说道：“看看以后谁还说我是美颜战士，刚才可是有别人给青青作证的哦。你们要是还不信就刷个大礼物，晚上我关美颜直播。” 颜晖知道直播间的画面中，任婧游戏界面的聊天框是被她的实时视频挡住的，一边在游戏里打字说现在已经开始直播，让大家注意不要说那些能泄露真实情况的内容；一边闭了麦，小声问lisa和任婧要不要说过一两周他们打算去古城的事情。在得到肯定答复后，颜晖也开了麦说道：“你们几个也别着急，咱们下次公会线下聚餐青青也会来，到时候一起吃饭你们就有眼福了。” 伴随着语音频道里得欢呼，地下城的征程也开始打响，40个贪婪的冒险者磨刀霍霍冲进熔岩洞窟之中，以砍瓜切菜的架势势如破竹高效推进。 任婧和弹幕的交流少了很多，也只在空闲的时候回上两句，更多的时候还是履行主坦克的职责和团队沟通。团队指挥依旧是老张，一个熟手团长带着大多都是熟手的团队成员，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废话。靳磊玩儿的猎人作为和大家都很默契的老友，节奏控制更是纯熟，让整个团队的推进行云流水。秦朝虽然平时略话痨，但是这时候玩儿起法师来反而沉默不语，盯着自己在伤害输出列表中的榜首地位，狠命用各种法术轰向怪物。而lisa在输出榜上排在次席，术士不如法师有那么强的群体输出能力，但可以以牺牲生命值的代价换取法力值，并且可以给多个目标身上挂持续伤害类的魔法或是诅咒，她也一通操作，键盘按的飞快，死命的输出伤害。可这就苦了颜晖，一方面盯着任婧的状态，一方面还要照顾打的颇为凶狠的秦朝，更何况lisa也时常需要他的治疗，只是偶尔在语音中提醒自己的魔法值跟不上，提醒推进节奏不要过快。 毕竟这个团队的硬件基础不如主力团那么扎实，还要加上拍卖装备的时间，这趟地下城探险花了三个小时出头。不过对于观看直播的人来说，这些时间倒说不上漫长，一边看着美女在不那么要紧的时候和观众交流，一边还能听到团队语音频道之外，颜晖吐槽lisa不要命的拿血量换魔法，lisa回嘴说自己要和老秦抢输出头名的彩头，叫颜晖不要给秦朝加血让他暴毙。 而打游戏的那些人，则体验的是另一番乐趣或是收获。金团的分配制度是靠游戏中的虚拟货币说话，打的装备现场拍卖，价高者得，而在这个游戏之中作为虚拟货币的金币，有着大把渠道可以用现实中的货币换取。一趟地下城打下来，每个boss掉落的装备也是从一个长长的列表中随机出上那么几件，有好也有坏。而这第一次金团的战利品显然称得上是最好的那一档，虽说没有和主力团那样开出最好的橙武道具，但是一路下来也是把几件最保值的装备开了出来，并且最终的boss熔岩领主掉了另一件橙色双手武器的制造道具。虽说这舰收藏意义大于实用，但也是标志之一，自然能卖出了天价，加上另一把好匕首，这三个小时的游玩下来，每个人也分到不少金币，按照此时的兑换比率，团队里的40个人每人都能拿到1000出头的保底现金收入。 而作为团队骨干，团长，几个坦克，负责引怪的猎人，输出榜单的前三，治疗榜的前三也都有一份额外的奖金。任婧虽说是团队的主坦克，但是这趟地下城她消费的也是最多，拍卖的钱里有一大半出自她手。靳磊是负责拉怪的猎人，并且一趟下来并没有出几件猎人可以用的装备，他也都没有出手，这一趟下来除了工资外还多了几包烟钱的补贴。秦朝和lisa死磕了一晚上，到最后两人也纷纷揣了个奖金包入账，出的法系装备两人倒是都没有得手几个，毕竟有任婧的朋友也玩儿的法师，两人也就意思性的抬了抬价格。lisa这次赚的金币倒是有一大半都贴给了颜晖，一个牧师史诗道具掉落，可以换的当前版本最好的治疗法杖，加上其他几个牧师的装备，总体价格是这次颜晖全部的工资加上治疗补贴。颜晖本不想要这么多装备，但是lisa还是豪气的一口气给颜晖拍了下来，并且霸道的表示自己下次打金团还要死命打伤害，要贿赂颜晖照顾好自己。 任婧在旁边调侃道：“啧啧，你这说的好像不给他买人家就不会给你加血一样。” lisa直接怼道：“要你管啊，反正这玩意我就要拍嘛。” 颜晖小声说道：“没事儿，这个东西每次都是和猎人的史诗弓箭道具必出其中一个，我不着急的。” lisa拿手捂住颜晖的嘴，甩了甩脑袋说道：“不管不管，就要给你买。” 虽然直播的视频没有给两人画面，并且颜晖和lisa也没有开麦克风，不过直播间里还是能听到两人的小互动，加上推完boss拍卖装备时，也有爱吃瓜的团队成员者把这事儿实时文字转述在团队频道里，一时间语音频道里也传来各种动静。 任婧更是不做人，在直播间里对着观众笑道：“看看人家那对儿神仙情侣，我打个游戏都要被强行塞狗粮，你们说气不气人啊。” 弹幕瞬间被刷了一堆“我陪你”之类的言语，lisa也转过脑袋，不出声朝着任婧做了个恶狠狠的鬼脸，加上一个表示鄙视的手势。毕竟不能破了她的人设说她已经是俩娃的亲娘，只能以此宣泄下小小怨气。 第115－4章 边界————现实与虚拟 这次地下城推得很快，离任婧关直播还有一段时间，她就干脆拉住颜晖让他快快把史诗法杖的任务做出来。短暂的调整后，直播视频流也从颜晖的电脑推出，当然摄像头对着的还是任婧，在直播的图像里也用自己的美颜挡住了聊天框。颜晖一边讲解一边让自己的队友提前给他上好各种增益魔法，去完成这个版本里为数不多需要独自面对的单人任务。 魔兽世界中，这些和职业挂钩的史诗任务做的很用心，从剧情的角度衔接了背景故事，从游戏性的角度上也是对牧师这个职业功能的考核。颜晖在大学时正好是魔兽世界刚刚亮相，当时他也玩儿的是牧师，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重温这个十四年前做过的任务，颜晖看不到弹幕，也就和讲单口相声一般一边屁屁叨叨一边把任务做了一遍。随着一把闪亮亮的法伤入手，也为任婧今天的直播画上句号。 陆澍铭也按时过来探班加接自家媳妇下班，刚好四个人一起凑了顿烧烤宵夜。吃饭的时候任婧对今天的节目效果一顿猛夸，直说颜晖和lisa都是大腿级别的团队选手，两人互相吐槽也很有意思，加上最后颜晖的教学视频，今天一天的直播素材直接承包了未来几天能发布的视频。 陆澍铭也玩儿游戏，在来的路上也看了一会儿视频，他也夸赞道：“你看，聪明的人干什么都简单。后台数据助理也推给我了，观看数打赏数都是达到了一次高点。晖哥，你俩这几天要不要再过来玩儿玩儿？” lisa笑道：“干嘛，想白嫖啊。那我们铭总打算给我俩多少分成呢？” 陆澍铭和颜晖碰了杯，也是笑着怼道：“看，李大小姐又掉钱眼儿里了。” 颜晖立马回道：“我还是觉得我俩吃不了这碗饭，你看任婧就能一直和观众交流，我俩可做不到这样子。” 任婧一边摇头一边劝道：“哪有啊，你俩很有节目效果的。你是不知道今天的弹幕里都觉得你俩是一边讲相声一边打游戏，笑点还是很多的。” lisa给任婧递过一串烤菜，笑道：“好啦好啦，你俩就别想着拉我下水。平时我们玩儿游戏时可比今天自在多了，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做，在你这里都要端着一点也不舒服。” 陆澍铭拦道：“老婆，人家又不用直播赚下午茶钱，也不像你没事儿干岔心慌，就别难为他们了。对了，你们商量好什么时候去古都玩儿一圈了没？我听你们直播的时候好像提这事儿的。” 任婧应道：“没呢，也等你的时间呢。你说公会线下聚会会不会破我人设啊？” 颜晖宽慰道：“不会，说是公会聚会，实际上都是我圈里那些人。预防针我打好，他们也都不会把别人的私事儿拿出来当谈资。” 陆澍铭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现在离十一黄金周还有两周，十一去会不会人太多？” lisa笑道：“假期肯定人挤人，阿铭你们要不早点来呗。我俩是打算黄金周中期的时候就回海都，你俩要是那时候来我们可没空陪你。要不看这段时间你什么时候空了去就是。” 陆澍铭接着问道：“那这次你俩在海都待多久？” 颜晖答道：“明天我和莎莎去老东家办个离职手续，然后我要和新东家的人提前碰个面吃顿饭，看我喝没喝高决定是后天回古城还是大后天回古城。” 陆澍铭一拍大腿，爽快应道：“那咱们就一起去得了。前一段时间公司已经把上次咱们去考察的股份投资的事儿办好了，明天我让财务把晖哥的顾问费算好一打就没别的事儿，我再带老婆一起去玩儿几天刚好过个周末。” 任婧问道：“那我要不要把直播小助理也带着？还有直播的事儿咋办啊……” 陆澍铭白了一眼，吐槽道：“担心什么啊，我过去给你当小助理就行了。再说你就发发vlog，还直播啥啊。” 颜晖也说道：“就算要直播，古城那边也有很不错的电竞酒店了，设备配置肯定跟得上，到时候直播的时候别露脸就好了。” 任婧也欢呼道：“好诶，生完孩子后好久没去旅游，过瘾去喽！” 宵夜吃完已经是凌晨两点，后续的事情安排妥当，几人互道晚安各回各家。 一进家门，颜晖和lisa就快快洗漱，毕竟明天还要去公司。 两人躺着夜谈之时，颜晖问道：“莎莎，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lisa侧过身子，扑闪着眼睛欣喜问道：“诶？老狐狸又看出来了啊？” “嗯，你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冲动消费，我说了游戏里的装备迟早都有，没必要着急你还要买，我就知道你肯定有点不高兴了。” “就是的，有人逼逼赖赖说咱们几个毛数据，酸不溜秋的，我就冲动一把了呗。” “咳，没事儿，逼逼赖赖的那几个都不是咱们自己朋友，只是一起打游戏的，人都不认识，随他们去，又影响不了我们什么。” “我知道啊，并且还有，我觉得打金团不好玩儿。” “我也觉得，游戏里面的事情非要和现实世界搅合到一起，总觉得没那么纯粹。所以你看咱们自己人玩儿起来都没搞金团。” “就是的，还搞这搞那弄得和kpi似的，还为这点小彩头在那里屁屁叨叨，烦都烦死了。他们有能耐也打的我们再说呗，他们有能耐也开直播当网红呗，有什么好不平衡的吗，又不是不分他们小钱钱。” “诶？你也想当网红啊？” “不想，今天打游戏的时候不能把腿架你身上一点都不自在。” “就是，还不能喝着小酒抽着小烟，说话也不自在。” “嘿嘿，不过我看那边弹幕说我漂亮，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我也得意，我家小狐狸最撩人了，你看要不要……” “不要，这都几点了，睡觉啦睡觉啦。” “亲一个。” “呜……” 第116－1章 交割——————胡天胡地 最原始的交易是以物易物，拿你打出来的肉换我种出来的果子。这种方式完全以双方各自的需求为衡量依据，难免缺乏准则，后面也就把一些有或是没有实际用途的稀罕物件作为标准中间物作为标准，货币也由此诞生。货币的种类千千万万，开始是贝壳，之后变成金银之类的贵金属，直到现在黄金也是作为标志物，到了某个末世题材的游戏之中，货币变成了玻璃瓶可乐的瓶盖也是有一番符合逻辑的乐趣在其中。而交易的方式在引入各种复杂的证券、期货乃至虚拟有价物之后也变得复杂起来而逐渐发展成一门单独的学科，交割的概念也就超脱于交易本身诞生出来，成为本章的标题。 虽然b司现在的办公室称得上是空空荡荡门可罗雀，留下来的员工已经不到二十人，但颜晖和lisa两人的离职手续办的很快。随着两个笔记本电脑上交，顺便签了一系列文件之后，就算办妥。 andern是唯一还在公司的高层，两人签完文件后和他一起吃了顿简单的午饭。吃饭之时andern除了套路般的感谢二人对于公司的贡献外，还送上了个人的祝福，一方面是祝愿这两人未来的事业一帆风顺，另一方面就是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等午饭吃完，颜晖陪着lisa去她的小办公间收拾个人物品时，lisa还感慨道：“其实andern是个挺好的老板，最起码遣散这块儿没有提桶直接跑路，给我们的补贴也不错。” 颜晖一边收着小茶台，一边笑道：“之前我记得有人还抱怨他算计深，让人当孤臣在公司里使劲得罪人呢。” “在商言商嘛，这种事情又不是针对我个人的，现在我倒是能理解。” “所以喽，他给我这么大的缓冲期，还不怎么管咱俩在他眼皮子下面暗度陈仓，还不是看着我们给他省了那么大的麻烦，让他能带着预期收益离场。所以我对他说不上感激也说不上反感。不过这几年在b司确实过得不错倒是真的。” “嘿嘿，那你说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呢？” “还用问么？多了一只小狐狸呗。” “那要不要趁着没人什么人，两只狐狸在这里干点坏事儿啊？” 没等颜晖反应过来，lisa的嘴唇贴上了他的脸，两人就势在小小办公室捂着嘴巴胡天胡地的闹腾了一番。 完事儿之后，颜晖帮着lisa整理衣服，调笑道：“怎么这会儿突然起性了？” lisa拿着纸巾帮颜晖擦掉脸颊上的口红印，小声嘟囔道：“昨晚上闹得不上不下的，想着以后没机会了吗，还不最后疯一下。” “真是小狐狸……” “哎，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这里。要不是当时简历投到这里被挑中，咱俩也不会认识，就冲这个我谢andern一辈子。” “哈哈，那我们以后去香港玩儿的时候请他吃顿大餐怎么样。” “那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人家赏脸不。” “那是他的事儿，到时候我们去香港前提前知会他是我们的事儿。” “嗯，我也知道要不是在这个时机，咱俩在一起的话到最后肯定有一个人要换工作，反正怎么着这时候不在疯以后都没机会，嘿嘿。” 颜晖刮了下lisa的鼻子，一脸宠溺的笑道：“小狐狸就是聪明。” lisa也捏了下颜晖的脸，扬着嘴角笑道：“老狐狸就是坏蛋。” 东西收拾完毕，两人一步三回首的离开了办公室。这里和半年前相比已经有了大变样，本来满满当当的办公区域，这时候空无一人，桌上的电脑也没剩几个；茶水间的冰箱里也变得空空荡荡，不似之前各种饮料摆满的样子，就连零食台上也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饮水机。 要是说商场如战场，这个地方就是过去五年多颜晖的大本营，也是过去两年多lisa的根据地。到了年底，这个办公室就会退租，变成另外一个什么公司或者机构的办公室，若非实在凑巧，这两人或许这辈子也不会踏步其中，充其量只会从楼下路过。这时候以另一种形式的战斗为过去的时光划上句号也算的是胡闹之中的一番仪式，倒也符合他俩的秉性。 等开着车回到lisa的小屋，颜晖把不多的物件帮着搬进屋子。除了一个小茶台，一个小制冰机和几个杯具有些重量外，其他不过是几个小摆件和一双舒服的平底软鞋，还有半瓶白兰地，不过时间有些久不适合直接饮用，颜晖也就说可以留着以后炖肉用。 今晚颜晖还要去和孙岩的团队碰头聚餐，lisa不想一个人在家干等着，也就决定一会儿开着车送完颜晖后干脆去找任婧继续玩儿一阵，还顺手把徐丽也叫了过去，等颜晖参加完饭局看情况是直接去找她还是回家等着。 第116－2章 交割——————新团队 孙岩组织的聚餐是g司q4会，加上刚好过了中秋整个团队的tea buildg，整个公司两百多号人都在一起包了个餐厅。颜晖到的时候，大队伍正在陆续抵达，孙岩一见颜晖，就忙不迭拉着他坐到门口待客区，把一些未来团队成员给颜晖做了介绍。 g司的团队明显比b司年轻很多，直面客户的业务人员基本上都是才开始职业生涯三年左右的九零后，颜晖这种混迹十年职场的已经算得上是老油条了。等人员到齐，颜晖也被推上主桌，和g司的那些后台部门的负责人凑成一桌。即便在这桌，颜晖也不算年纪轻的，除了人事、行政和财务的负责人加上孙岩本人外，风控负责人和几个大区经理也都是和颜晖同龄或是稍微小个那么两三岁。 趁着席间可以单聊的功夫，孙岩问道：“颜晖，这个团队怎么样？” 颜晖给了一个很中立的评价：“很年轻很有朝气。” 孙岩微微一笑，也是直接回道：“咱俩别拐弯抹角的，你是想说经验的问题。”见颜晖点了点头，孙岩接着解释道：“我知道你擅长的业务模式是一个很吃专业知识，还要兼顾情商的活儿，所以在你要负责的团队里我是已经选了有医学背景或是之前在厂商有过工作经验的人选。并且初期也不会给你太大的压力，把业务构建起来就好。” 颜晖想起之前陆澍铭告诉他的信息，脑子一转试探道：“那这样子公司高层会不会有其他压力？你也知道这个部门一旦设立，肯定不能是一个没有产出的研究所。” “这个你不用担心，从b司买来的资产包我们做过研究，这个部门肯定不是纯研究的，并且这个资产包的收益我已经放到了新部门里，就算是第一年的业绩。你只要把这些小朋友教会，在把和厂商的合作框架搭起来，后面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明白，只是g司之前直接做的业务，只需要和医院一方做沟通，充其量有些当地政府的对接。而直接对设备交易投资除了考虑那些之外，还要和厂商以及这些厂商所构建的经销商体系搅合到一起，这些新人能不能胜任？就像你说的，这些都是需要很高的双商和专业知识，如果想要快速上手还是很有难度的。” “明白，现在这个团队就十个人，后面还会要招一些。” “那新员工的预期是什么时候？” “你入职后今年还有两个名额，现在我手上已经拿了一些简历，等你入职后可以挑上两个帮你盯着。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教会团队怎么处理业务。” “好的，我明白了，等一会儿和团队见面的时候我也先看看他们的底儿。我还有一个问题，一个年轻的公司必然冲劲足，但冲劲足变化也快，而相较于直接对地方政府注资来说，直接对交易注资是一个不讨喜的慢工出细活，这个g司会接受么？” 孙岩微微一怔，随机调整表情自信的说道：“现在老的业务模式也被赋予了很大的限制，最起码银监会接手后所有的项目都要去那边过审，这么一来地方债务不能无限制的扩大，老的项目很难做了。而你之前做的那些反而是最好过审的项目，现在b司撤了，o司他们也在把之前的团队往回调整，我们肯定是要抢过这块儿市场，所以公司在保持基本盘的同时还要扩展新的赛道。你很重要，并且我在这边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这个你放心。” 颜晖追问道：“那g司对于这边收益的预期又怎么样呢？” 孙岩略加思索，笃定的答道：“明年的计划还没有做，不过有资产包打底，后续体现的利润率与之差不多即可。咱们也别有顾虑，做计划的时候我会和你商量。” “好，一切顺利，干杯。” “干杯。” 第116－3章 交割——————隐忧 饭局很热闹，未来团队成员也纷纷过来与颜晖打了照面，不过饭桌上的氛围确实让颜晖跌了眼镜。一群年轻人拼起酒来和不要命似的，举着分酒器就跑来敬酒。颜晖自不会怯场，他知道这帮新兵蛋子对于自己这个面生的外来者总是有要试探一番，也就挂着笑脸一一应了下来。 一顿饭吃完，颜晖喝了一斤白的加上不少啤酒，不过他途中趁着去厕所的功夫抠了嗓子眼，加上去饭局之前特意在路上吃了个大汉堡延缓酒精吸收，清空库存后倒也不至于过量。试图给颜晖灌酒的几个小伙子小姑娘都觉得这个老大哥气场稳没架子，喝起酒来也痛快，偶尔说的几句话也都字字珠玑句句在理，纷纷对于他节后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等饭局尾声之后，孙岩邀约道：“老弟，你这酒量真的不错，要不一会儿再去玩儿一会儿？量贩ktv都订好了，再喝一轮你没问题。” 颜晖回绝道：“算了，今天就是认识下破个冰。一会儿你们的聚会我要再去就有些不识抬举了，节后入职了后我们再聚。” “行，理解。你觉得这几个人怎么样？” “都是第一次认识，就随便聊了下，那个姓司的小伙子似乎有些傲气，东北的那个。” “嗯，司文，官二代。他是个刺头，是他家人要求他后面不要再去做那些和政府挂钩的业务。你以后要好好敲打敲打他。” “明白，还有个也是我们那边的小伙子，叫郭什么来着？” “郭桓策，这人很聪明，他本来也是在传统业务组里业绩最好的，这次也是主动要求到新业务部。并且他认识你，知道你要来才打定主意过来的。” “啊？” “嗯，去年你给我推的那个医院总体新楼投资业务就是交给他做的。并且在你的地头，总有些口碑留得住。按照他的说法你碰过的业务别人根本插不进去手，加上你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他那次想跟你道谢都找不着你。” “嚯，还有这事儿。” “哈哈，以后你过来了可以把他培养下，这人虽然不是医疗体系出身，但是资质很好。知道业务模式后已经自己学了很多设备方面的知识。并且他能主动放弃老业务模式，也是能看的懂大局势的，这种人才你可要上上心。” “明白，其余几个人还有个在耗材厂商干过的，这几个估计学的很快。剩余那些都有些年轻，可要好好历练历练。” “这你放心，明年业务扩展开你可以再招几个。根据业务量来定具体的人头数，到时候我批。” “那你之前说已经收到的简历，这会儿能看下么？” “好，我翻下邮件。” 孙岩掏出手机，划拉一阵后递给了颜晖，嘴里也一边说道：“老弟，你是真够敬业的，这时候就要开始研究了啊，你先看着下，等明天给你发邮箱里。” 颜晖本来只是想看下候选人中有没有自己认识的同行或是b司的前同事，顺便根据候选人的情况摸一摸g司的喜好，只是这一看之下，侯博的简历赫然在列，这让颜晖的酒顺时醒了一半儿。 颜晖瞄了一遍，从履历上排除了重名的可能性后，他把手机递还给孙岩后，冷冷道：“孙总，这人是什么情况？” 孙岩乜着眼睛看了一眼，看着颜晖异变，把屏幕上的信息扫过一遍后应道：“这人是我下面一个副总推荐的，就是那个负责政信业务的那个。” 颜晖回想了下，问道：“张淮安？” 孙岩点了点头，颜晖接着问道：“是不是今年年初从a司来的？” 孙岩继续点了点头，这让颜晖又把周章刚从b司离开后的一些小事儿对上了，他不由的叹气道：“哎，这人我也有印象，从a司离开的似乎不怎么光彩。” 孙岩宽慰道：“他那业务和你的也不搭噶，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听你的意思对那个侯博也不怎么感冒，这样，多的我也不问，等你入职后你来定人，到时候有个官方说法就好。” 颜晖正色道：“但愿如此，不过侯博去做业务要出幺蛾子，他的品行有问题，具体的事情到时候我会给出官方说法。” 孙岩拍了拍颜晖的肩膀，也是认真的回道：“你放心，这个业务部我很看重，你也是最好的人选，你只管去干。” 第116－4章 交割————————秘密与奖赏 下一场颜晖不参与，散场的时间不过八点半左右，有了刚才的小插曲让颜晖酒意全无，也对后面的工作产生一丝隐忧。一方面孙岩的态度似乎并不知道g司的母公司近期的动作，或是知道了向自己做了隐瞒；另一方面从g司目前选人的态度来看，急功近利追求盲目扩充似是不可避免。 颜晖有些头大，在路边的便利店里买了瓶维生素饮料灌了下去，这会儿时间还早，干脆就给lisa打了电话过去问她今晚如何。 lisa的声音暖暖的，让颜晖安心不少：“忙完了？有没有喝高啊？” “没事儿，刚忙完。” “要不我这会儿回家，给你煮糖水喝。” “我去找你，想见你了。” “嘿嘿，那快快过来，顺便买个pizza过来哦，阿铭提早来了正不知道吃啥呢。” 有了明确指令，颜晖就在餐厅周边找个意餐厅，海都这边品质尚可的西餐厅不少，终归肯定是比连锁的好。等着pizza出炉的时候，颜晖还想着看看直播间在播什么，打开手机看过去却是无人出镜，游戏画面也是在挂着。不过这倒也没什么稀奇，做直播稍微离开下屏幕也没什么不正常，颜晖也就关了手机继续想着g司的情况。 待一个大号pizza装好，颜晖就直接叫了辆车送自己到任婧的工作室，里面的直播已经恢复，就是几个女孩儿没怎么说话，氛围稍微有些奇怪。 陆澍铭在客厅，招呼颜晖落座，嘴里也热情的道着谢：“嚯，这家餐厅老嗲了，晖哥辛苦啦。” 颜晖坐下后咕咚咚的喝了杯饮料，推辞道：“我们吃完饭离这家餐厅近，我看了下菜单似乎是地道的意餐厅，就直接买了，不知道合不合大家口味。” lisa也跑了出来，细细嗅了嗅颜晖的嘴巴，接过一片pizza笑道：“嘿嘿，你们刚才还问我不说下要求什么的，我家老狐狸对吃的可讲究不会胡买的。你今晚喝了多少啊，闻着味道大大的。” 徐丽跟着lisa走到客厅，直接抓了块儿pizza塞嘴里，嘟嘟囔囔道：“你俩这默契一般是理解不了的，你看看刚才那事儿要不是我在帮晖哥作证会咋样。” 颜晖一怔，呆呆的看着桌上几人，lisa解释道：“诶呀，没事儿没事儿，谢菲菲的那个倒霉表哥刚才在游戏里给任婧发消息问你呢，结果你这结过婚的身份就暴露了呗。任婧就关着麦克风问我是不是被你骗了，刚好今天徐丽也在，帮我说了两句就清楚了呗。” 陆澍铭附和道：“我刚就说你俩肯定没问题，再说李莎那么聪明，晖哥肯定不可能瞒着她的，就是我家婧婧有点瞎操心，不要见怪啊。” 颜晖一阵苦笑，摆了摆手说道：“哎，让大家费心，谢谢你们关心。” lisa换了副凶巴巴的神情，正色道：“我先说好，这事儿你们敢说给别人我就翻脸，我可不想这点破事儿被当成砸挂我俩的谈资。还有阿铭，晖哥的顾问费什么时候结清？” 陆澍铭也是一阵苦笑，解释道：“诶呀呀，李大小姐啊，今天才走完手续，申请已经递上去了。按照流程需要的先开票我都给你免了，这点时间都不给我啊。” lisa撅了撅嘴巴，嚷嚷道：“这还差不多，明天钱到我公司我就让人开票，才不会拖。” 颜晖接着说道：“回古城了我和老秦说下，他新做了个小的咨询公司，从他那里走票才2的税点，划算，到时候过个账就行。” lisa挠了挠颜晖的下巴，语气也柔和下来：“嗯，知道的。这周你就有私房钱了。” 颜晖帮lisa擦了擦嘴，感慨道：“下周b司给我们的遣散费也到了，这私房钱都能叫小金库了。” 徐丽狼吞虎咽完，嚷嚷道：“你俩就不能顾忌下单身狗的感受么？没眼看没眼看，我继续在婧婧那里蹭画面，这儿让给你俩。” 陆澍铭则是起身从包里一阵摸索，掏出个盒子放到桌上：“还有这个，李莎，东西我带到，你俩继续腻歪别管我。” lisa扮了鬼脸就起身拆了包，把里面的手表取出来给颜晖戴上。颜晖低头一看，是一块儿沛纳海，暗金色略方正的椭形表框闪着哑光，深蓝色的表盘上还带着星期和日期指示，以这个品牌这个配置来看，这块儿表肯定是20万朝上走。 颜晖看着lisa，问道：“这是为啥？” lisa捏了捏颜晖懵懵的脸，笑道：“你那块万国都包浆了，到了新公司还不给你换个好的啊。再说这表盘这么硬气，我觉得你戴的好看就给你买了呗。还有你放心，这事儿我家人也知道也同意，你以后就搭着衣服配就好。” 颜晖语塞，唯有握住lisa的手报以一个水汪汪的眼神。lisa抽出小手，拨拉拨拉颜晖的头发，笑道：“好啦好啦，你和阿铭吃着聊着。我进去继续陪着徐丽，她今天贡献了太多的下饭操作，正郁闷呢。” 说罢，lisa弯下腰，在颜晖脸上留下一枚香吻，还不忘吐槽一句喝了酒臭死了，就蹦跶回了直播的房间。 第116－5章 交割————————隐忧变隐患 陆澍铭帮颜晖补了杯糖水，调侃道：“晖哥好福气，李莎她可没有这么上心过。” 颜晖还在懵圈儿状态，只能憨憨的允诺道：“是的啊是的啊。” 陆澍铭轻咳一声，接着把话题拉回正题：“哈哈，恭喜恭喜。她之前说你今天和新东家的人吃饭，感觉怎么样？” 颜晖又灌下一口冰饮料，把思绪调回理性频道，随即应道：“嗯，我觉得g司那边的人本身并不知道你之前给我提的信息，但是从他们目前的动向来说能嗅出来一些扩充资本规模的影响。” “是的，我之前说了这次是他们母公司的决策问题，虽然没有官宣，但是已经有了实质性的法律关系。对了，你接触的是g司的谁？” “总经理，叫孙岩，你认识他么？” “小角色，不认识。他不重要，如果他是g司的持股人的话我拿到的名单里面不会没有他。这次的动作是g司上面的控股公司行为，并且你要知道哪家公司是国家资本在运作。” “可是以现在的形式来看，国资在港股甚至美股上市是有问题的。” “你说到点上了，这就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事儿。按照今年上半年他们在我们圈子里表态想要增资扩容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是上层对于其计划给出了否决，而我们在评估之后也没有跟进，后面才有了那几个外部资本想要介入的消息。” “但目前的情况是那几个外部资本已经有动作了啊。” “没错，这事儿分两头讲。根据我得到的信息来看，这几个外部资本和他们签的是对赌协议，现在的政策是不可能让外部资本这么容易介入到我们的事务里面。你要知道医这一头并不在我们的开放清单之内。” “那么另一头呢？” “我是认为g司和他的上头做出决策并有了实际动作，就是他们要出事儿的前兆。很简单，这种动作是为了给g司以及控股资本增资不错，但是其方式可是和基本国策相悖。而上层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说白了就是看着你作妖，等出了大篓子看他收拾不收拾就是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在业内，你应该知道g司这个公司目前的基石已经是在雷区里面，对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经理来说，拉你去就是想着把公司的业务开始转到正常的交易投资之中。但是目前他的上头不想着从雷区里面退出来，反而还想着更加深入。所以，今天我想给你说的事情就是我的邀约长久有效。有之前咱们看的项目打底，你已经证明自己的能力足够胜任这个工作，这边的人对你的评价就不会低。” 颜晖看着陆澍铭的神情，细细揣摩了一番他表述的语气，又点上一根烟，思量一番之后，颜晖还是稳稳说道：“阿铭，谢谢你。但是目前的情况就是对方已经等了我小半年，于情于理我也是先去g司干一段时间，现在直接跑路确实有点不太厚道。” 陆澍铭像是已经预料到颜晖的回答，面带微笑回道：“没问题的，晖哥。我刚才说过的邀约长期有效，哦不，是永久有效。你放心，那边如果不顺利可以随时到我这边，后面我们对设备厂商的投资也会是持续行为，你在的话我们都放心不少。” “阿铭，谢谢你看得起我。” “哈哈，晖哥你这话就说的太见外。咱俩也别聊这么无趣的事儿了，你们是明天回古城还是后天回？我们快商量下怎么在那边玩儿……” 第116－6章 交割——————软饭硬吃 等颜晖和陆澍铭把古城的行程规划的差不多，几个女孩儿今天的直播也刚好结束。lisa出来也敲定好在第二天下午就动身返回古城，一时间里几个人在客厅坐着，订机票的订机票，订酒店的订酒店，就留徐丽一人瞪着眼睛无所事事。 有了既定方针，这些小事情很快搞定，徐丽抗议几人这次在海都待的时间不够长，lisa安慰说到了黄金周自己就会回来，自然有人陪着她吃吃喝喝。一番闲扯后，颜晖和lisa与陆澍铭两口子约好明天在机场碰头的时间，徐丽没有开车，就跟着颜晖和lisa一起返回住处。到了开车的时候，lisa耍赖想让徐丽驾车，自己在后座和颜晖腻歪，这自然被徐丽以更赖皮的方式否决。到最后lisa骂骂咧咧的坐进主座，徐丽一屁股坐上副驾驶，颜晖也乐乐呵呵的坐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两人拌嘴。 两人进了家门，lisa就迫不及待的要了个大抱抱，还嬉皮笑脸的问道：“怎么样，这个小礼物喜不喜欢？” 颜晖抱紧胳膊，闻着lisa的发香，喃喃道：“喜欢喜欢，你太用心了。” “嘿嘿，那还不快点去刷牙漱口，要亲亲。” “不要，在抱一会儿。” “快去啦。” 颜晖得令，脱了鞋就进了卫生间刷牙。lisa把两人的居家睡衣拿来也钻进卫生间，自己动手把颜晖扒的精光推进淋浴间，两人也就在温水喷洒中缠绵一番。 澡洗完，两人也尽了兴，擦干身体换了衣服就在沙发上继续腻歪。lisa把今天买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刷着赖让颜晖给她喂葡萄，颜晖也很识趣的用嘴叼着来喂。又是一番耳鬓厮磨烟云缭绕的嬉闹之后，两人才有心思继续聊天。 颜晖抱着美人，把陆澍铭给自己的邀约说完后，饶有兴致的问道：“莎莎，你也是觉得我不应该去g司。” lisa点了点头，蹭的颜晖耳朵痒痒的，小声道：“嗯，但是阿铭他也是确实自己想让你帮着他，你来之前他也说他不看好g司的前景。” “现在我也不看好，只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只能先闯一闯。” “我理解你的选择，你要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喜欢。反正去了那边不要做那些有悖于你初心的事情，我们都在支持你的。” “我还担心我还要去g司你会不高兴呢。” “不会，咱俩谁跟谁啊。你这只老狐狸可比我聪明多了，你都不怕不怵的我还会担心什么？要是这时候跟你分析利弊岂不是显得我不解风情啊，嘿嘿。” “小狐狸精，你最好了。” “大坏蛋，你一边夸我一边吃我豆腐，不休息啊……” “都有人拿着一串儿大手链把我拷住了，我还不做牛做马以身相许啊。” “哈哈哈，就是要我的男人出去风风光光的，你要出去抠抠搜搜穷酸酸不是丢我的脸么。” “对了，那块儿表多少钱？” “你猜。” “额，怎么着都要20多了。” “眼睛真毒，国内门店是30多，前几天阿铭家人出了趟国，我让他带的就是20多。” 颜晖叹了口气，自嘲道：“得，我这软饭吃的……” lisa直接跨到了颜晖身上，给了颜晖一个深吻，接着小声说道：“不是都说软饭硬吃么，你看看你这会儿……” 颜晖抱紧lisa，在惊呼中起身，如同一棵行走的大树一般带着还挂在上面的大号树袋熊奔进卧室。 “大坏蛋，怎么就不见你有个够的……” “小美人，你这样的谁见谁不迷糊啊……” “讨厌，轻点……” “嗯……” 第117－1章 缓冲期————古城行 许多生化试验里都需要一种名叫缓冲液的弱酸或弱碱性的玩意来稳定溶液的ph环境，让各种对酸碱度有明确要求的反应可以稳定进行。人生也是如此，芬兰浴这种在冰点与沸点间的体验固然刺激，但不适合经常体验，而在两个状态进行切换之时，一段平稳的过度适应期也往往让人容易找到固有节奏。 离颜晖入职还有两周多的时间，既然前路不甚明朗，那么这两周的时间就是在闲散与繁忙之间切换的一段缓冲期。因此在白天之时，颜晖也特意和工作之中结识的朋友们多了些联系，一来告知自己的明确动向，约一约下次碰面的时机，二来也看看行业变化是否脱离自己的认知，好为自己在g司的工作开个好头。lisa也是如此，这次从海都再到古城时，自己的邮箱里已经有了不少自家公司的报表。在工作时段内，她在电脑前看着各种数字，丝毫不妨碍煲着工作电话粥的颜晖。 这次回古城时也是如此，陆澍铭和任婧虽说是和两人同乘一个航班，但这两对儿倒并没有天天见面。陆家在古城也有些生意，他到了这边就借着时机视察了一遍；任婧依旧经营着自己的主播工作，这几天的直播倒是没有出镜，不过在动态里还是会更新一些美美的游客照片。颜晖也不会放着这两人不管，吃喝玩乐的攻略不必多说，各种必去景点的指南也一并奉上，也会把他们约着一起在私藏小馆朵颐一番。 这天就是如此，白天陆澍铭和任婧去了古城的招牌景区溜达，晚上碰上游戏公会活动，几人就约在网咖开了个包间。任婧逛了一天，就直接偷了懒，在公会打地下城时直播视频源放到颜晖这边，播着他的高效通关流程，自己则是上了助理的管理账号在旁边的机器上连着语音回答网友提问。陆澍铭也再玩儿，只是他平时事儿多，这时候游戏账号还在练级过程中，也就和自己的老婆在游戏世界中消磨时间。 有了之前的经验，40人的熔火之心地下城加上两个分组的屠龙，公会活动从开始到结束仅仅用时两个小时出头，剩下的时间任婧把直播画面切回自己机器，凑够了四小时的直播时长后就第一时间下了线。 到了宵夜时间，几人去了颜晖经常光顾的夜宵烧烤摊补充营养，陆澍铭夸赞道：“这边的小馆子烤肉确实不错。” 颜晖解释道：“我们这边是黄牛的产区，这家店的货源很好，并且他们的烤酱很独到，做出来确实不错。” lisa笑道：“阿铭肯定吃得惯，他不挑食。婧婧你呢？” 任婧也附和道：“好着呢好着呢，比在海都的好吃。” lisa一脸得意道：“嘿嘿，那你们以后也经常来呗，反正我来过一次吃上一口就一直念着呢，每次来都要拉着晖哥带我吃好吃的烤肉。” 任婧叹气道：“都和你俩似的啊，我还是不能经常出去，这几天的直播数据不太理想，还是在海都那边能稳得起来。” 陆澍铭劝道：“老婆，没事儿啦，你就做个直播玩儿，又不指望靠着这玩意挣钱啊。这段时间你直播的收益和你在游戏里花的钱能不能持平都两说呢，咱们玩儿玩儿就行了。” 任婧正色道：“那不行，嫁你之后都快闲死了，现在孩子能离手我还不找点事儿呗。别的我又不懂，不能和晖哥莎莎一样东奔西跑的找事儿做，除了开开直播赚点零花钱又不能干别的。” 颜晖和lisa对视一眼，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敏感，作为外人肯定是不好评价什么，就当做没听见低头吃肉。陆澍铭显然也明白这点，换了副赖兮兮的神情说道：“还不是不想让老婆抛头露面吗，你看你还维持个单身人设，一开播那弹幕乱七八糟的。当老公的吃吃飞醋还不行嘛。” 任婧听闻此言，脸上的不悦之色烟消云散，娇滴滴的说道：“就知道老公最疼我了。” 陆澍铭耸了耸肩膀，朝着桌子对面的颜晖和lisa问道：“你们明天你们工会的聚餐要不要还帮我老婆维持人设？” 这个事儿其实之前已经有过交流，颜晖和lisa都明白陆澍铭这时候是把两人拉回话题之中，颜晖就直接回道：“说是工会聚餐其实都是我的死党朋友那些，规模也不会太大，加上咱四个不过就是二十来人，一个大桌子刚好搞定。你们的事儿也不用藏着掖着，都是最严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 lisa点头附和道：“嗯嗯，那些人我也都见过的，放心啦都是聪明人都是好人。” 任婧探过脑袋问道：“好诶，明天人多，要不要在吃饭的时候我开个播？” 几人同时摆手拒绝，陆澍铭轻轻拍了下任婧的脑袋，笑道：“笨蛋媳妇，你是想你老公上镜么？” lisa劝道：“你可别，自己人吃饭都是聊些自己人的事儿，开个直播昭告天下多不自在的。” 颜晖则是解释道：“还记得我们在海都时有人还在直播间私聊你么，我可不想到时候还有什么麻烦给到别人。” 任婧一听这话，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连忙问道：“那晖哥之前是什么事儿，闹得怨念这么大的……” 任婧话音未落，陆澍铭就打断她的言语，劝阻道：“婧婧，人家的事儿你别八卦。” lisa倒是坦荡的答道：“倒也没什么，之前他有过一段不怎么好的婚姻呗。反正挥别了错了和我这个对的相逢了呗。” 颜晖也顺手把lisa揽到怀中，顺手把lisa嘴边的油渍擦掉，笑道：“小馋猫，你看撸个串都撸脸上了。” “要你管啊……” 第117－2章 缓冲期——————一点过往 宵夜时lisa特意没有喝酒，开着车先把陆澍铭和任婧送回酒店，再回到自己的住所。一起洗澡时，颜晖问道：“我怎么觉得阿铭不太想让他媳妇继续做主播啊。” lisa笑道：“那还不正常吗，谁愿意自己媳妇应付别的臭男人啊，你不是也不想我去播么。” “就是的，咱俩现在这样子被别人看岂不是便宜别人么？” “哈哈，大坏蛋啦。那如果我也想和婧婧一样开个播呢？” “我是ok的啊，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倒腾倒腾呗，我配合你。” “嘿嘿，但我不会去播。之前不是都说了，咱俩晚上一起聊着天玩儿着游戏，还能喝着小酒一起腻味，才没工夫照顾其他人呢。” “就是就是，自在才是第一位。” “嗯嗯，还有，你知道当时阿铭是怎么追到婧婧的么？” “这还真不知道，不过你看咱俩当时在你圈儿里第一顿饭阿铭都不带她，并且他自己也不怎么说这些事儿。再加上他天天应酬总不是一个人走的，我以前老觉得他的婚姻就是个面子工程呢。” “反正这种状态也不是我喜欢的，不扯这个啦，你就猜猜嘛。” 颜晖蹙眉略略思索，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莫非是自己无聊刷直播，看到人家长得好看，就刷成榜一大哥然后奔现？但总觉得不太对劲，感觉不是他那么理性的人干出来的事儿。” lisa把身上的浴泡点到颜晖的鼻子上，嬉笑道：“老狐狸这次有点失灵哦，只猜到一半儿。那我给你说哦，开始刷到人倒是真的，不过那时候婧婧是刚刚开始直播还没怎么火，他也没有给她刷什么东西，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个多月。” “然后呢？” “坏啦，别动手，让我慢慢说。后来他就直接找到人签的经纪公司，要到了婧婧的身份信息，再把她的家底儿查了个底透，看到她一不擦边卖肉，二不和别的大哥搞暧昧，家世也还可以，就是个没事儿干的大学生，就直接把那个经纪公司买了下来，自己当了婧婧的老板。然后砸了些资源把人捧了起来，让人见识到这大千世间的美丽再顺势拿下，然后就是婧婧退圈安心当豪门阔太。” “这个倒是合理，符合那小子的城府。” “嗯，我之前也说过他当时要结婚不能去找圈儿里人，毕竟他家的影响太大，一旦有联姻的意思就牵扯太多，只能找圈外人。婧婧也是签了一堆的婚前协议，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出问题最后什么都留不下来，所以现在她直播也只是找点事情做罢了。” “明白了，阿铭的婚姻更多是完成家族使命，找个合适的就好。” “嗯，我不喜欢这样子的婚姻。咱们现在这样子多好啊，嘿嘿。” “那还不是你使劲儿向你的家人证明我不是个废物啊，宝宝你真好……” “抱太紧了啦，继续帮人家搓背来报答啦。” “得嘞。” “嘿嘿，你最好了。反正刚才婧婧问我明天不直播他能不能发个合影什么的，我告诉她没问题，就是给除了她的其他人打个码不要泄露个人信息。” “聪明！” “还有哦，你们不是给人惊喜了嘛，我反正没有透底儿，等着明天看她的模样呢。” “嘿嘿，小坏蛋。” “ua，大坏蛋。” 第117－3章 缓冲期——————各有所得 第二天的聚餐如期而至，陆澍铭和任婧在城墙上逛了一圈儿，就被颜晖和lisa直接接到了吃饭的餐厅。 路上有些堵车，四人是最后抵达的，推开包间门就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而包间正对着门口的主席位后面的背景墙上，赫然挂着两条红底横幅。一条上面写着“恭喜瞬间死亡喜提逐风者的禁锢之颅”（传说级坦克用单手剑的任务道具其中之一），另一条横幅则是“恭喜青青小精喜提萨佛拉斯之眼”（另一个传说武器双手锤的任务道具）。 在任婧的惊呼中，颜晖和lisa也一一把自己的朋友们给他们做了介绍，网络id在这一刻也有了现实世界的映射，在虚拟世界中的交互也有了真实锚点。 颜晖的这堆朋友在聚会前就知道了任婧在现实中的身份，因此在任婧向大家致歉说自己和直播说的单身人设并不一致时，纷纷表示道：“诶呀，这有什么关系。大家只是一起玩儿游戏，又不是要干什么。” 陆澍铭小声给lisa说：“这帮人都挺敞亮啊。” lisa调侃道：“都跟你一样啊，人家都是拖家带口的纯玩儿游戏，就没人觊觎你家婧婧。” “得，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这种强社交性游戏的魅力之一，就是在另一个世界创造一个可能性。此时的餐桌上，有陆澍铭这种大资本家，也有秦朝这种小老外加小老板，也有像靳磊这样的公职人员，加上其余那些颜晖圈子里或是在世俗意义中混的好或是混的不怎么好的个体，但聊天交流的话题却没有一个与现实身份相关，只是在探讨游戏之中的心得，未来进程中的规划，以及吐槽前几次探险时每人的高光表现或是出糗时刻。 而陆澍铭缺乏这些共同话题，也罕见的当成任婧的陪衬静静听着大家谈天说地。任婧也是卸下包袱，和这群伙伴打成一片，最起码下一次一起打金团的默契或是化学反应会提升一个档次。 聚餐结束，众人也许下未来的地下城活动要恭迎红手，远离黑手的美好愿望。而陆澍铭也不算是白来一趟，在吃饭时他和任婧聊起他们这次在电竞酒店的体验之后，靳磊动了心思，想要在古城有个小产业多一点收入。但碍于他的公职身份，他自己不能持股或者参与实际经营，刘曦就直接咨询起颜晖的意见。 颜晖对这个新生行业了解不深，干脆一边在手机上一边搜索一边和陆澍铭细细交流酒店设施的细节。lisa见几人一直在窃窃私语，也放下酒杯掺和进来，在几个颇具见识与头脑的见解下，商业模式也就七七八八的被解析出来。 从投入的角度讲，就是租一套可以做酒店的商业体，在酒店的装修上加上一些适合作为游戏主机的电脑，再在一些团购或是同城信息平台交一些广告费。收费则是比一般的快捷酒店贵一些，适合一些偏年轻向的人群或是富裕些的学生做消遣之用。陆澍铭对酒店业的模式颇为熟悉，在古城的产业也是酒店业相关，也给出了不少数据支撑。 而在当时，并不需要这种酒店取得网络文化许可证和网络安全许可证这种针对于网业的证照，但按照国家的反应速度，这些在未来肯定必不可少。这些资源倒是难不住在古城颇有根基的这帮人，这些人里本身就有在古城行政体系中的工作者。 一番勾兑之下，陆澍铭拍板表态自己也会参与进来，用自己在酒店行业的资源，加上靳磊这边代表的本地资源，再加上lisa和颜晖表态投上一些小钱钱来投一个电竞酒店作为参股方，一个可行的计划很快就浮上纸面。如果顺利的话，次年年中，就在古城开一个由刘曦当明面法人，后面是陆澍铭和颜晖当股东的电竞酒店。 第117－4章 缓冲期——————快速复盘 聚会结束后的第二天，陆澍铭和任婧返回海都，去机场是颜晖和lisa两人开车去送的。在路上任婧抱怨这几天吃的东西热量过大，临行前称体重比来之前重了两斤。 lisa笑道：“你们按晖哥给的美食攻略走，肯定会这样，古城的小吃都是妥妥的热量炸弹，全是高碳水型。” 任婧叹气道：“回去了又要节食加跑步，太造孽了……” 陆澍铭感叹道：“你俩这体型还维持的挺好，不容易啊。” lisa调侃道：“那是你俩光看到我俩吃吃喝喝，没看到我俩撸铁健身，晚上我们还约的球局呢。” 陆澍铭问道：“什么球？” 颜晖刚上高速，看了眼后视镜踩下油门，接过话题：“篮球，昨天去吃饭的人基本上都会去打。” 陆澍铭接着感叹道：“我也会打，要早知道我们就晚一天走了。” lisa转过身子，嘴里依旧不饶人：“切，你不够行，我给你说他们那个球局水平挺高的，你去了会被打的很惨的哦。” 任婧捂嘴偷笑，陆澍铭甩了一个白眼，讨饶道：“李大小姐这嘴巴可是越来越毒，我怕了我怕了。” 颜晖笑着解围道：“我这平时闲事儿多，很多业余爱好可以兼顾。阿明事情多打的少罢了，要是比高尔夫什么的我肯定比不过。” 陆澍铭应道：“那等晖哥到了海都，我们找个周末去高尔夫呗。” lisa噘嘴道：“我怎么就一点都不喜欢高尔夫球，就是坐着小车车晒太阳走啊走的，没什么锻炼效果。” 颜晖纠正道：“谁去高尔夫球场是流汗的啊，不都是借着时间谈正事的么？” 陆澍铭补充道：“还有就是带着姑娘去球场上借着教挥杆的时候揩揩油。” 任婧瞪了一眼陆澍铭，没有接话，lisa看着后视镜里两人的反应，岔开了话题：“对了阿铭，这次你想和我们一起投，是打算要多少回报？” 陆澍铭思索片刻，直接回道：“这个投入不会太大，投点零花钱就好，也是给婧婧管的。至于回报的话倒没有什么硬性要求，别赔本就好了。” 颜晖笑道：“你这零花钱和我朋友的身家可差了好几个数量级，他们还是希望能改善下生活的。” lisa问道：“那磊哥他们能投出来多少？” 颜晖答道：“早上问了下，他俩手头就十来万，加上他们两边家里的，也就能投30多到40万。我这边还有公司的遣散费和之前阿铭这边给我的分成，加起来能有100到110的样子。” 陆澍铭回道：“那简单，按照你们的投入我来匹配，总体上能保证我这边占51的股比就成。” lisa接过话题，说道：“200多的投入，按照古城的房租价格来说在好点的地段租上几层一装修很简单，加上其他硬件之类的这边都有渠道不会太困难。主要是酒店的资质、布草和消耗品这块儿还要靠阿铭你的渠道搞定。” 陆澍铭颔首道：“这是自然，你们把地点规模定好，我这边按照规划匹配资金加上申报资质。至于你说的损耗品那边可以走我家在这边酒店的协议，酒店用品这块儿肯定是既上档次也能有一个合适的价格。至于资金回报速度，你们能测算出来么？” 颜晖刚想接话，就被lisa劝道：“晖哥，你好好开车，我来。按照现在古城这边电竞酒店的档次来看，我们订到双人间300左右的日收费来说就是摸到高档的边儿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基本上可以保证60左右的使用率，一个月20天不空房应该差不多，在这个基础把运营成本和损耗这些扣掉的话，这300的收入留下差不多150的利润，一个月一个房间就是3000的利润。而200万这个档次的投资，差不多可以等量换算成50个双人间，那么一个月就是15万的陆润。这么看来一年多两个月就能回本。” 陆澍铭静静听完，立即问道：“那你们保证这个60的使用率可以达到么？目前来看虽然现在是很火爆，但这个模式的门槛还是不够高。” lisa得意一笑，解释道：“嘿嘿，这个晖哥也想到过，他是觉得目前的这些店都是只用了酒店的运营资质，但一旦这个行业成规模就会有监管部门要求规范化，所以我们在前期的时候也会把网的那套资质也加进来，这样子能够早早入场。并且我们有阿铭这条大腿可以抱，装修和用料这些可以和其他店拉开档次，在偏高端的市场上还是能占一个空间的。” 陆澍铭接着问道：“那客源呢？” lisa也立即回复道：“古城本身就是旅游城市，基本上全年都是旺季，并且古城的大学很多，主力消费人群是可以保证。并且在引流渠道上讲那个老秦的媳妇常年开的都是小店，和几个团购平台的人都很熟悉，这点也不用操心。” 陆澍铭盘算了一番，笑道：“行，你们俩一晚上就把门道盘清楚了，我这就不用操太多心。等你们到了海都，我们把计划书做好，后面的事儿就简单了。” 第117－5章 缓冲期————————情投意合 送完陆澍铭两口子，颜晖和lisa直接去了球场参加球局，顺便也把刚才和对话和靳磊复述了一遍。商业逻辑不是他们的强项，但是对于颜晖和lisa两人的预估倒是听明白了。 靳磊带着顾虑问道：“这一下投入这么大，会不会风险大啊。我本来以为总共投个几十万就能弄一个出来呢。” 颜晖劝道：“几十万有几十万的玩儿法，但是我们这两天看到的大多数都是在这个档次。如果我们也一头扎这个赛道和别人拉不开差距，只能和人拼价格，这不白瞎了我们现在已经有的关系和渠道？” lisa则是大咧咧的说道：“诶呀，你们不要担心，现在我都没入场呢，到时候钱不够我这还有的投呢。” 颜晖惊呼道：“喂，早上不是都说了你别投嘛？我那儿的存款够着呢。” lisa安抚道：“诶呀，早上我又没答应，反正这事儿又不会亏，我过来蹭一蹭怎么了嘛。” 刘曦问道：“莎莎，你怎么这么肯定一定会赚的啊。” lisa解释道：“第一，入场时间够早，新兴行业还是有点风口的；第二，我们这边的市场体量够大，并且有大拿的光可以沾。你放心啦，我说有搞头肯定有搞头，但是投的钱如果不够只能和那些小破店打价格战的话倒真有可能赚不到。早上晖哥不让我插手只是担心我家人觉得他在图财，不过我的私房钱还是有的，你们尽管放心。” 颜晖叹气道：“额，那咱俩说好，不把我的存款榨干你的钱别动。” lisa捏着颜晖嗔怒道：“行行行，等我晚上把你榨干再说。” 靳磊一边拽走刘曦，一边吐槽道：“走走，陪我换衣服去，这俩人没眼看。” 球局开始打起，这群人过去近一个月都在当宅男忙着打游戏，久疏战阵之下自然是打铁频频。平时有健身的颜晖倒还好，最起码不会跑上几圈就大喘粗气，除了投篮失准之外倒也没有太大影响。另几个保持跑步或者其他锻炼习惯的球友也是如此，打到后半程也就慢慢找回手感，让球赛不至于太难看。不过那些指望着每周一球来维持运动的兄弟就有些痛苦，没准度不说，身体状态也有些跟不上，最起码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低级失误也多了不少。 好在在游戏世界里，最杀时间的冲等级时间已经过去，未来的游戏时间无非就是每周两三个晚上一起打次团队地下城，众人也决定每周五的球局开始恢复，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一群三十多的大叔还是要做好体型管理。 这么一来，颜晖从下个月开始就不能保证周周参见，倒是有人对此发表了一些惋惜的言论。 颜晖宽慰道：“诶呀，没事儿的。我在这边还有些事儿，估计每个月还是能参加那么一次两次球局的。” 只是这个回复很快就遭到反驳，大家纷纷表示没人愿意这个糙汉在球场上发狠，只是看不到lisa让他们觉得舍不得而已。 lisa笑道：“好啦，他要回来办事儿的时候只要我没事儿也跟着，行不行？” 颜晖也只能叹气道：“得，你把我周围人策反完了，以后可如何是好？” lisa挽着颜晖一根汗涔涔的胳膊，小声调侃道：“那你还不好好巴结巴结我啊，嘿嘿。” 秦朝从后面轻踹了颜晖一脚，吐槽道：“切，别秀恩爱了，以后你别回来了让李莎来就行了，快收拾收拾，露露还在等着咱们吃宵夜呢。” 白晨露今天在家休息，没有跟着秦朝来球馆，几人的球后聚餐也就在秦朝家附近解决。和上个月相比，白晨露的肚子倒没怎么鼓起来，但双下巴倒是已经冒了出来，昨天聚餐的场合不合适，到了今天几人小聚时lisa免不了上手捏了几把调笑两句。 白晨露吃痒，笑过之后抱怨道：“莎莎你一来就这么不正经，等你以后有宝宝了看我怎么欺负你。” lisa坏笑道：“嘿嘿，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话。” 白晨露叹气道：“哎，下个月就不能经常和你们聚了，到了年底就要在国外呆一年。这个月已经过得这么无聊，天天除了吃饭就是打游戏加睡觉，后面怎么办啊。” 刘曦安慰道：“没事儿的，我当时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心情保持好比什么都重要。” lisa也跟着安慰道：“没事儿的，过完年到明年五一的时候，我和晖哥去澳洲看看大肚婆。到时候我还要捏你的下巴，手感可好了嘿嘿。” 刘曦也跟着说道：“好的啊，到时候如果我们的生意能搞起来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到时候露露离临产期也近，有什么想吃的我们从这边带过去。” 三个女孩儿的讨论也引起刚才还在讨论球局的三个男生的共鸣，颜晖小声问道：“磊子，到时候你把家底儿投进去会不会压力太大啊？” 靳磊摆手道：“那倒没啥，我们的开销不大，自己手上还是会留点生活费，家里也不至于让我们断粮。过几年我家小子在长大些开销更大，不趁着这时候搞点外快以后更不好搞。” 秦朝也宽慰道：“你放心，要不是这次我没时间我也会跟着投点。阿晖早上交代的事儿我也和露露商量过，这段时间她也会和她熟悉的人把该打听的事儿打听好，该介绍的人给刘曦也介绍上。反正刘曦的时间多，人也聪明搞得定。” 靳磊举杯，沉吟道：“行，有你们在真好，咱们走一杯。” “干了。” 看几人碰了一轮，lisa噘嘴抗议道：“不管了，我也要喝，一会儿叫代驾！” 等颜晖和lisa回到住所，飞速的一起冲了澡就迫不及待的履行了lisa在球场上要榨干颜晖的宣言。 一番高强度的有氧运动之后，颜晖瘫在床上，lisa一脸得意的趴在他身侧挑衅道：“嘿嘿，这次我赢了。” 颜晖一只手搂紧lisa，侧过身子用另一只手在她还在滴汗的下巴尖捏了一把，吐槽道：“怎么又激起你的胜负欲了，刚才你讨饶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嚣张。” “嘿嘿，那咱们再来。” “行，你上来啊。” “讨厌，等一会儿啦，洗个澡先啦。” “额，让我缓几分钟再下床。” “嘿嘿，那还不是我赢了。” “好好好，你赢了。” “那你让不让我先投点？” “不让，你知道原因的。” “哼，烦人。” “没事儿，我的那些小钱钱都是你的，卡的密码你也知道，随时都是你的。” “那我就把我卡上的钱都转你那里。” “不要，让叔叔阿姨知道了会怎么说你啊。” lisa听罢，往颜晖的怀里缩了一缩，小声道：“哼，就是心里不太高兴嘛。看你这么多顾虑，就是想让你过得松快些嘛。” 颜晖吻了下lisa的额头，劝解道：“你这样子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就是想我们的日子过的开心，别让你还要承担别人给的压力呗。” “嗯，我理解。我想的是你到了新公司肯定要有些应酬什么的，别到时候抠抠搜搜的。” “嘿嘿，有你在我抠搜不起来。” “知道就好，大坏蛋。” “小妖精。” “老狐狸精，嘿嘿。” “走，洗澡去。” 第118－1章 吉兆或凶兆——————幕僚 雨本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自然现象，无外乎就是云层中的水分在合适的时机回到了地表，只是在不同的心境，不同的降水量以及不同的时节下，被人们赋予不同的兆头。有小雨润如酥的滋润舒爽，也有纷纷雨催人断魂的凌厉；有春雨贵如油的珍贵，也有如倾倒鲛室般的暴虐；有知时节的及时雨，也有丝雨细如愁。同样的事物，不同的含义，无外乎是主视角的差异罢了。 今年的十一黄金周，古城和海都都是在蒙蒙细雨中度过。颜晖在收假后就要去海都上任，在节前和假日时间就把在古城要见的人，要处理的事情集中处理。 设备交易市场还是一滩死水，只是有消息说会有更高的公权力介入到监管环节，在多个省份构建了集采平台，把原本在招投标之中存在的钻空子空间进一步缩小。无论是更严格的税票制度，还是更透明的价格机制，亦或是更苛刻的审核流程，让可以在这些流程中存在的高额毛利润荡然无存。从这段时间颜晖拿到的数据来说，那些常规大设备的中标价格相较于以前，直接下降了三成左右，一台设备出厂价和中标价直接翻倍的年代一去不返付。小设备这块儿倒没有那么严重，除了超声设备这种诊断设备和那些大设备因为采购渠道和流程高度一致，收到影响外，其他的还是可以保持一定程度的高额毛利率。 这种市场环境对于针对设备交易的直接投资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一来单体项目金额下降会导致总体的资本投入体量萎缩；二来原本这活儿就是绕开监管的一种面子工程，现在尺度变严，这种事儿的存在必要也就会进一步下降。 当然，颜晖也和从自己的资源库中做了多重验证，对此准备了增量的解决方案，不管是和设备生厂商建立更全面的合作关系，还是开发非公立市场，加上一些小设备的合作模式开发都能够给新东家作为扩充市场容量的工具。 lisa在这段时间都是在和各种财务报表、内部流程文件较劲儿。有了在b司当内审的经验，她很快把自家企业的一些情况通过这些资料了解了个遍。那个企业倒不涉及到太多的敏感重大问题，无外乎是一些员工虚开发票或者是吃一些本土贸易公司的回扣。至于怎么处理倒是让她犯了难。 等到颜晖在外面见完人，还从超市买了零嘴加食材回来时，lisa就从书房里一路小跑蹦跶出去，迫不及待的要了个抱抱。 “额，这一下雨就冷冷的，你衣服上都冰冰的。” “北方城市就这样，秋天逢雨就成冬。过几天咱们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海都还下雨不。” “那边温度还是高一点，刚才去取快递时把我冻得。” “笨蛋，给我一说就行了，我回来一取就好啊。” “你还要提东西，我刚好下楼溜达一圈儿扔个垃圾嘛。给你说哦，院子里有好多流浪猫呢，我下去时看到好几个，早知道把昨天吃的虾头虾皮什么的都留给它们了，剩的它们还要翻垃圾桶。” “嗯，那我们下次把那些能给小猫猫吃的玩意都分开处理。” “好诶，嘿嘿。” “晚上我们吃个火锅暖暖，东西我都买好了，我一会儿去弄。” “不急，中午我吃的晚，你先陪我一会儿嘛。” “好嘞，我把东西放好洗个手换好衣服就来。” “嗯，我泡壶茶。” 两人在一起快要半年，也在一起生活了四个多月，但感情依旧没有变淡，反而是愈发默契，日常小谈也都是完美踩到彼此的需求点上。颜晖没几分钟就把食材归置好，顺手还用小汤煲炖了锅花生红枣汤，换好衣服洗好手就进了书房。lisa还在看着报表，颜晖就在她身后坐定，用刚刚被热水洗干净的热手伸进lisa的睡衣，在她小腹上轻轻按起来。 lisa转身在颜晖脸上轻啄一下，笑道：“嘿嘿，不用按啦，不难受的。” “那你说舒服不舒服。” “舒服，热热的。” “舒服就好，你就忙你的。” “你真好。对了，还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呢。” “嗯，你说着我按着，不碍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两天看报表，能看出来我们家公司有些员工虚报了一些费用，并且还收了些合作企业的回扣。我在犯嘀咕怎么处理这事儿呢。” “数额大么？” “倒不大，反正不像之前我们查到的那种大贪腐，都是一些踩着公司规定的小事情。回扣这种事儿我也听了一下，无外乎就是帮人走完外贸手续，别人给的一些购物卡之类的东西。” 颜晖调侃道：“真厉害，小狐狸一下子就把这些老油条的小心思都挖出来了。” lisa拿脑袋蹭了蹭颜晖，示意他不用继续按摩，接着回道：“那还不是你这个老狐狸教的好。不过现在身份一转变，就觉得之前我也做的一些事儿其实看起来也挺不对味道的。现在知道公司是自家的产业，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是也确确实实是不怎么合规。那你说我怎么处理这事儿啊。” “我是这么觉得，你可以先和叔叔聊一下，让他知道这些事情。但是这个汇报一定不是在董事会这种场景去说，而是私下来谈，看看他的想法。” “嗯，我也这么觉得。一旦上了董事会就要动手处罚。” “对的，毕竟这些行为没有给企业造成实质性损失，并且数额也很小，用这些东西把人绑在公司里让人心甘情愿的干活总比让他们不干活也不出差错的好。但是对于那些不老实的，出了差错的或者是要开掉的员工就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说事儿，一来震撼，二来是以最低成本解除劳动关系的最好理由。” “老狐狸真腹黑。” “同时，叔叔也要知道这些事情，我觉得他这种老江湖也应该知道这种门道。其实就和我们把那些虾头烂肉留给流浪猫一个道理，对我们是鸡肋，但是对人家可是让他们留在院子里抓老鼠的理由。” “哎，你这比喻听起来可爱，但不能细想啊。不过你这城府管个企业应该没问题，现在我是懂为什么阿铭也好，我爸也好都觉得把事儿给你安心了。” “我才不呢，那么多事儿压自己身上，怎么有时间和你一起过小日子啊。” “嘿嘿，就是的。” 第118－2章 吉兆或凶兆——————日常小事儿 一顿热乎乎的火锅，加上颜晖煲好的花生红枣汤，让月事之中的lisa幸福感爆棚。现在她每个月亲戚极其准时，每次事儿前都会和颜晖好好缠绵，事儿中都能享受到这些细节中的小确幸，至于事儿后则又是一番肆无忌惮。至于颜晖日常的那种吐槽嘴欠，也更像是两人打情骂俏中的调剂品，反正这半年里两人倒是没有过争吵，脸红的时候倒也有，只不过是因为别的事情。 饭后陪颜晖把厨房和餐厅收拾好，留着他在厨房洗碗时，lisa也把今天和颜晖下午探讨的结果给亲爹聊了一番。 李父夸赞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里传来：“囡囡，不错，就是这个思路。你这样子处理就是我想要达到的结果，既不纵容也不纠枉过正，我要这个东西也就是心里有个底。下个月你就开始给公司每个经理级的员工做个档案，这事儿也只在家里说，不用在董事会公示。” lisa吐槽道：“哼，这还是亲爹呢，就把得罪人的事儿交给我做。” “交给别人我能放心么？以后公司是你的，回来你的班子也要养起来，别让董事会那帮人牵着你鼻子走。” “知道啦知道啦，等过完节我到了公司就开始搞这事儿，倒是老爹你要重点看谁提前告诉我啊。” “我还能跟亲女儿挖坑埋雷打哑谜么，真是的。我说这事儿是不是小颜在给你支招啊？” “嗯，中秋时你就给我一堆报表让我看，看的我头都快秃了。要不是他帮我我早被亲爹坑死了。” “哈哈，我就说你倒腾的这么快，我以前还打算等你到了公司以后才跟你交代呢。” “那可不，早给你们说过人家可聪明了。” “前一段时间我听你陆叔叔说，他家小子给小颜的邀约又被人拒绝了，但是他要去的公司可不一定是好的选择啊。” “他知道啊，但是毕竟那公司等了他快一年，晖哥他很重道义的。” “我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这样的人在你身边可是好事儿。” “那你还让人签那么苛刻的条款。” “哎呀呀，我这闺女这胳膊肘拐的厉害。毕竟人心隔肚皮的，让他签的时候我是第一次见他啊，还不是你一直藏着掖着。” “好啦好啦，不说了。我俩要玩儿了，你和妈注意身体，我们没几天就回来。” “嗯，这次回来再带点柿子啊。” “没了，这次下雨早，过季了，等明年。” 两人的火锅没有吃完，还给明天午饭留了个锅底，要洗的碗并不多，颜晖很快就把厨房收拾妥当。 lisa挂了电话，就进了厨房看到正在收尾的颜晖，嚷嚷道：“晚上我想喝一杯，想喝呢。” 颜晖甩了甩手，拒绝道：“不行，亲戚到访不适合喝酒。” lisa钻到颜晖怀里，挥着一对儿小拳头锤起来，撒着娇继续嚷嚷道：“不管吗，就喝一点，要不然一会儿打游戏没意思。” 颜晖又祭出熊抱大发，让lisa没有继续闹腾的空间直到讨饶，才小声安抚道：“乖啦，等过几天我们到了海都还要和你的朋友闹腾呢，那时候我陪你喝过瘾。” lisa动弹不得，轻轻咬了一口颜晖的肩膀，颜晖也顺势松开肩膀，看着lisa朝自己做了个鬼脸就飞也似地蹦跶回了房间里。 不过lisa的小心愿还是得到了满足，颜晖榨了一大壶橙子和苹果的混合果汁，朝里面加了一点点vodka，既不影响现在生理期的禁忌，也能让lisa开心。等他端着杯子进到书房，而lisa喝了一口后，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份小心思立马得到了回报。 颜晖刚坐到电脑前，lisa就直接噘着嘴巴赏了他一枚深吻，一番咕叽之后还不忘夸上一句：“老公，你最好了，喜欢你做的特调果汁，一会儿好好奖励你，嘿嘿。” 颜晖一脸无语的吐槽道：“我刚开麦克风，你这……” 话音未落，刚才还一片沉寂的爆发出一阵笑声，今天是打金团，刚才lisa的言语自然直播给了全团。 任婧的声音也立马传了出来：“我开着直播呢，弹幕都爆炸了，哈哈哈哈哈哈。” 对此，lisa戴上耳机立马耍起了无赖：“不管，没听见，不存在。” 活动很快开始，有了之前的磨合这次团队地下城也是推进的很是高效迅速。这次的金团也是收获满满，打到中途，传说级坦克武器的道具也在众人的期盼中掉落。任婧自然是把价格抬的很高，让参与的团员都赚的盆满钵满。而不到一个月，一个公会两个团队各自掉了一个道具让公会的红手名号在服务器彻底坐实。 等着拍卖的功夫，lisa感慨道：“感觉这个地下城玩儿透了就这么回事儿，每周打上两次就够够的了。” 颜晖捏着lisa支在自己身上的小腿，附和道：“就是，到后面这个游戏的乐趣就是看能开出什么装备，要我说还是开荒团灭比这个好玩儿。” “可不是么，你看婧婧今天高兴的样子。” “这种愉悦的开始伴随着煎熬啊，现在是拿了一半儿，另一半儿什么时候掉还不知道呢。” “嘿嘿，咱对这个没执念，等着就好了。” “嗯，老秦也是这样，前两天他还跑庙里祈了个愿呢。一祝露露平安，二祝自己在出国前圆满。” “哈哈，早知道我也去看了。” “别，他都是弄完了才告诉我，就怕咱俩吐槽他。” 这会儿拍卖也到了尾声，lisa把腿收回去，顺便朝着颜晖吐了个烟圈。等她调整好坐姿，才说道：“不过这么重复打这个，就是无聊，本来还想着再练个小号现在也没想法了。就把故事看完就好。” “嗯，我也一样，后面咱俩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真要想玩儿小小号，就让他们进来当躺地板的老板就好。” “随意，反正现在已经够玩儿的了。” “嗯，他们还要嘚瑟一会儿，要不要给你捏捏肩膀？” “好啊，嘿嘿。” 第118－3章 吉兆或凶兆——————你好，新城市 古城的这场雨虽然不至于有多大，但延绵不绝，淅淅沥沥的小雨时断时续，太阳和月亮也都在躲在厚厚的云层后不见真容。伴着湿漉漉的天气，颜晖有条不紊的把要带去海都的东西收拾好。虽说是要去那边工作，但要带的东西倒没有多少，一来不用像搬家似的还要考虑在那边的找个落脚点，也不用还要添置那些维持生活的必备起居品；二来他本来就是经常出差的差旅客，归置起来无外乎就是把一些应季衣物收好捎带过去。 lisa不想到时候提着大包小包坐飞机，她住的房子也时常有家政去帮她收拾，等颜晖把要带的衣物收拾好，干脆就直接装在行李箱里发个快递过去，等到了之后就让给lisa家打扫卫生的家政帮着一取就好。 lisa觉得这么做有些麻烦，一边帮着颜晖收拾一边嘟囔道：“诶呀，还不如过去买上一些就好。” 颜晖捏了捏lisa的脸，笑道：“这段时间你给买了不少了，穿的过来。” “那是你之前的衣服太少了，等回去给你置办套新西服。你也看看我找的那个裁缝铺怎么样。” “行，嘿嘿。” “第一次和你搭茬的时候，你一身正装站在霓虹等下，可养眼了。那我问你我那天穿的什么你还记得么？” “额，一个黑色的薄羽绒服。” “额，好像是的。” “闹半天你自己没记清问我呢啊。” “嘿嘿，不是说出来你穿的西服么？” “我就那三套正装，那时候公司开会我肯定穿的里面一套啊……” “诶呀，被你发现了，哈哈哈，错了错了，别挠别挠。” 嘻嘻哈哈之中，两人把要寄送的衣物都塞到了行李箱里。收拾大业既成，刚才满满当当的床上又变得适合两人躺靠休憩。 休息的时候，lisa翘着腿拿颜晖当大靠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后面几天颜晖就会把该见的人见完，自然也包括和朋友们、家人们的聚餐。 “诶，这么看那个spa馆的储值刚好快用完啊。” “嗯，明天和他们约的午饭，吃完了我们去一用，里面就还剩个小几十块。” “额，我回来在海都也找个地方，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去。” “还有健身房哦，前面几次去海都都没去你老去的健身房看看。” “我去的那个就是小区里的啦，没有游泳池，回来我也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 “好诶，等到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那在古城这边的健身房还有多久的会籍啊。” “那个是到年底，你办的是季度卡，也是到了10月就过期。早上那边的会籍顾问还问我要不要续呢。” 即便是少了很多麻烦事儿，换个城市生活还是有些小事情需要处理，但这俩人虽然挑剔但不挑刺，处理下来倒也是不会有什么矛盾。 细雨把时间连成一条延绵的长线，两人按部就班的把待办清单上的事情一一做完。繁琐也好周折也罢，lisa都是颜晖的开心果，这让颜晖每每忙完事情回家之时都是无比期盼。而lisa也不会让颜晖的各种期盼落空，总会搞出一些古灵精怪的小惊喜，家里也时常是填满笑声。 到了去海都的日子，颜父亲自备好伴手礼，跑来送两人去机场，顺便把留在颜晖这边的那辆好车开走，车这种东西放得久了终归是不好。下了飞机，则是李父亲自开车把他们接回家里。 李父进了家门就拽着颜晖去看他新收的藏品，李母则是拉着lisa嘘寒问暖的聊了半天。而lisa的气色是肉眼可见的好，就连保姆都夸她气色红润皮肤光泽，一看就是这段时间吃得好没受累过得舒坦。 lisa的朋友们也有这种感觉，两人一起参加lisa朋友们组织的欢迎聚会之时徐丽也在调侃lisa。 “你看以前我们一起玩儿，你要不然灰头土脸气色苍白，要不然就是一副厌世神情，和晖哥这段日子看来过得很滋润哦” “那还用说，你又不是没吃过晖哥做的饭。” “切，你又在装傻，要不哪天我住你家听听晚上动静大不大？” “要死啊你，有本事你就来啊，也别住客房了就直接在旁边看着呗。” “切，显眼包。” 女孩儿们一阵叽叽喳喳之时，陆澍铭和颜晖也埋头聊了不少。 “晖哥，我从古城回来这几天，那边的资方市场又有些变化。” “哦？具体的怎么样？” “我们没有跟着投，具体的信息不太知道。反正后天你就要报道了，你去看一看。” “嗯，我去了那边，只要不涉及到机密或者保密的事项第一时间和你打电话。” “哈哈，没问题，反正我这边没有消息对你保密。不过这次我的圈子里说g司的母公司那里还在捂着消息，很多事儿在g司层面估计只有痕迹没有政策，我这边的消息和你那边的消息到时候一结合，就肯定能把事情全盘出来。” “这几天我在市场也看到一些他们的动作，我这边也有应对。” “你放心，我的邀约一直有效。” “兄弟，谢了。” “别说歇，咱就直接喝。” “干杯。” 第118－4章 吉兆或凶兆————————你好，新公司 收假前一天，lisa和颜晖搬回了城区里的那套小房子。一来两人还是希望过得私密一些，别有那么多束缚，最起码在居家之时lisa就喜欢穿个大t恤满屋子跑，有长辈在不好随时和颜晖腻味；二来，这里无论是离g司也好，还是李家的公司也好都更近一些，这两人可不想牺牲睡眠时间赶早高峰。 到了10月8号，两人在早上8点准时出发。两家公司在两个方向，lisa干脆在昨天把家里一辆车也开到了住处。在地库道别之后，二人也各自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开始新的生活。 g司的选址也是一处cbd的办公楼，只是不如b司的档次那么高，不过停车费倒是一点也不低，一天也是要一百多封顶。孙岩知道颜晖报到，趁着开早会的间隙跑出来特意叮嘱了一番，而人事这边显然也是早早被交代过，一个早上就把颜晖的入职手续办理完毕，连笔记本电脑，独立的小办公隔间也一并准备好了。 午饭是和新团队一起吃的，收假的第一天，本在全国各地驻扎的员工都已经在海都集合，看来这家公司严格按照法定的节假日安排流程，并不像b司那么的人性化。好在早上签合同时里面有说颜晖的工作依旧是弹性工作制，能让通勤上的损耗少那么些许。里面的员工都是熟面孔，都是在中秋后那场饭局中有过接触的。 孙岩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道：“颜晖，下午你也跟着参会，人事那边的入职培训就免了，我让他们把ppt发给你你自己看一下就好。” 颜晖玩味的调侃道：“这么着急？我笔记本刚拿到，邮箱还没开通呢。下午让我先把邮箱开了。” “行，咱们吃完饭一起回去，我去一催就好。” “那会议是什么内容？我要准备什么？” “今天下午你先听着，自己做个介绍就好。你的日程我放到明天，要让你把整个设备交易的投资流程做个介绍。” “嚯，这可是个大工程。” “哈哈，能者多劳嘛，一晚上做个ppt出来没问题。” “你也不早点给我说声，我能提前做一点。” “不用搞那么深入，结构性的东西做一下就好，汇报的时间也就一个小时。” “那行，公司有什么结构模板之类的么？” “有的，ppt里面自己有带着，你直接用就好。” “时间紧，我不能保证美观啊。” “哈哈，理解理解。还有，下午开会时我要跟你说下，你的职责还是有些变化的。” 颜晖心生疑虑，早上签合同之前不说，这会儿这么重要的事儿被这么轻描淡写的带了出来，让他有了一种被骗上贼船的不适感。但是此时也只能控制好神情，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问道：“变化？具体是什么啊？” 孙岩还在扒拉着眼前的工作餐，淡淡应道：“具体的下午说，要单聊。” “那这样，等下午会议的流程方便的时候，我们去你办公室私聊。” “好。” 饭后的休息时间，颜晖刚回到自己的小隔断里，lisa的电话就来了。 “宝宝、宝宝，第一天怎么样啊。” “早上刚把手续办完，下午就开会。你那边呢？” “我还好，早上去董事会报了个到，都是熟悉的叔叔阿姨，倒没什么。下午我就在办公室打酱油喽，还能玩儿游戏。” “滋润啊，你办公室怎么样？” “嘿嘿，一会儿给你看。” “嗯。我这边就一个小隔间，这下你赢了。” “诶，怪不得听起来这么拘谨呢。他们都不给我们颜总一个大大的办公室方便本姑娘过来干坏事儿，嘿嘿。” “还有更过分的呢，签了合同告诉我工作内容要有变化。” “我靠，怎么回事儿？”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下午才能知道呢。” “嗯，没事儿，要是实在离谱的话你就撤，反正你又不会没事儿能干。” “好的，那我先挂了，这会儿要去it那边激活办公软件。” “行，你别累着，晚上我给你捶背。” “乖，你最好了。” “嘿嘿，知道就好。” 颜晖挂了电话，就跟着孙岩去找it继续今日的日程。后面的会议一开始就上台做了自我介绍，简单的把自己的履历给全体人员做了次介绍。 等颜晖把该做的流程走完，孙岩也发完言之后，两人就去了孙岩的办公室。 孙岩直切主题，直接说道：“也就是在上个月底，咱们见面之后。公司这边想要在你的工作内容上加一些内容。” 颜晖问道：“具体是什么？” “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要迅速和一些国内的设备生产商对接，这边想要直接和这些新兴厂商搞些股权合作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因为g司的母公司在去年在各地收了些当地的经销商，我们以后要和这些经销商合作，开发一些新的产品应对市场需求。” “这两个都是大工程啊。” “嗯，我这边也是在十一前才收到的消息。你也看到g司总体上讲很是年轻，现在既然传统的针对政府端的投资受到限制，上面只能根据这个做出一些迅速的反应。” “我明白，你说的直接去投设备生产商的事儿我有过接触，这个是个重资产配置的事情，我们现在的资金池足够么？” “母公司有联系一些资方，批了一部分预算下来，具体的细节准则正在讨论，预计明年就要做相应的政策出来，你这边要负责做厂商筛选。” “好，我明白了，这个不难，我可以做。那么另一条呢，我们怎么和这些经销商合作？现在整个市场上，传统的经销模式正在变化，很多之前有影响力的设备经销商都在淡出。看你的说法是不是g司上面要介入这个市场？” “没错，这事儿我是十一前看到这个动向时才了解的，你这一口就把后面的根源爆出来，还是敏感，看来这事儿你也能接下来。” “额，孙总你这是捧杀啊。” “哈哈，没有，是在夸你。这事儿不是你这种经验丰富的确实看不明白。” 颜晖略加迟疑，还是把自己的顾虑直接说了出来：“虽说每个省份不一样，但是传统的设备厂商本来就是踩着红线在做生意。g司上面是国家资本，在灵活性上肯定不如那些小私企灵活。去年的时候我就看到这边在各地玩儿吞并，而现在公立医院市场端也在下调中标价格。但是这里面的利润率不过是从100左右的毛利率调整成50左右，这部分差价还是有些大，如果以现有的政策来看是不是不太好做？” 孙岩神色一怔，思索片刻后才说道：“是的，这个我也没有太想明白。你有什么预估？” “很简单，从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母公司干的事儿是一个大的走票方，利用设备交易来扩充资产规模。而实际上的灰色地带依旧存在，只不过是这部分资金规模会越来越小，能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少。实际上之前的那些地头蛇在这场变化中，大的或是金盆洗手或是被招安，依旧由他们处理之前的事情，无非就是处理费用的方式需要更加合规而已。” “有道理，你继续。” “所以，除了传统的设备交易投资项目之外，新的资产产品要满足母公司的增资需求，要满足这些地头蛇的生存需求，要满足g司的资金投放需求，还要满足国家对于医疗产业的定位。” “没错，精辟。你有想法了么？” “有了，但是具体施行起来要看各地的母公司经销商，要看设备商的联动情况以及市场客观现状。后面的两个内容我已经有了储备，第一点我需要看g司的资源情况。” “好，你给我详细说一说你要做什么，我来给你匹配资源。” 第119－1章 空期许————————筹谋 伊索寓言中有个小故事，说是一座大山隆隆作响，山下村人都在期盼着这巨响之后是什么，是地裂天崩的大动静，是真龙面世还是什么新的地貌出现，而在长久的等待之后，只是裂了小口蹦出来只小老鼠。有道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那么在设定期待之时，是不是要谨慎些呢？ 颜晖花了半个小时解释，孙岩花了一个多小时揣摩与询问，才把一个宏大的交易结构之中的精妙之处全盘理解。这不是二人在表达或理解能力上有所缺失，而是颜晖的这份构想确实复杂，并且需要足够的专业与商业背景方可理解。这个交易结构的本身颜晖已经考虑过很久，而刚才孙岩的表态恰恰把内容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给补上。故此，颜晖也就边想边说，把自己的构想画了出来。 而他所构想的，是以血管介入耗材及设备采购为切入口，构建一套交易体系。在这个系统中，g司作为资金方，为医院开展血管介入业务，提供采购千万级dsa（血管造影设备）进行设备采购垫资作为开始；g司母公司下属的各地经销商作为后续高值耗材的配送供货方作为后续。而目标医院则各种县级公里远，在彼时是正好可以借着国家分级诊疗政策，名正言顺的同时享受了g司提供的资金服务，加上耗材厂商提供的学术支持，可以很快把各种心脑血管病患者留到当地。 孙岩听完后，第一时间提出质疑：“这种运营联合设备销售的操作，之前远海公司也尝试做过。但是现在远海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你的这个模式和他们是不是有些雷同了。” 颜晖解释道：“并不是。第一，我们不是让上面在各省的经销商去做运营，而是让他们单纯地作为耗材的供货平台，这是因为一方面本身国家政策正在倡导的分级诊疗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就是大病不出县，另一方面本身心脑血管疾病就是一种早治疗早生还的应急学科，而现在人口的结构，也就是老龄化程度也和心脑血管疾病本身高度重合。第二，我们也会严格控制这个平台的规模，以母公司下面各省的经销商为单位，找一些经济欠发达但人口数量可以的县作为锚点就可以保证，这些医院要符合亿级年收入，但因为本身地缘问题设备欠发达，患者转诊率高的特点，按照我的预估，在非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还有大量的合适群体。如果这些经销商只是做配送平台，不要插手医院的运营，是完全和远海的那套模型不同的。并且，这也符合g司母公司对于资产扩容的需求。”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些不稳定因素，首先供货方过于复杂，涉及到设备、耗材多个领域；其次，高值耗材本身也是一个很复杂的市场，里面的灰色地带相比于大设备采购只多不少。这里面的利益怎么平衡？” “简单。供货方这里目前和介入相关的大设备主要是大影像设备以及dsa，这些厂商的内情我很了解，而耗材供货方相对复杂一些，但是我这边也有过接触，他们的模式是和设备方不同，前者是一锤子买卖，他们则是长线交易。至于灰色地带，现在国家动作很能说明问题，我相信你也知道这一年国家对这个市场的监管正在加强，因此我们可以作为某一种层面上的官方态度介入其中。” “你说的没错，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也是在这波洗牌之后会针对高值耗材市场做文章。你继续。” “嗯，这就是利益条线上的关系。我要做的是一个给市场创造需求的事情，以目前的客观环境来说，绝大多数的县级医院还没有开展心脑血管介入手术的条件，因此常规的处理流程是县级医院收到这种病患后，向所在市甚至省一级的医院转诊。而实际上这种手术的技术成本更多体现在设备上而非医生本身，目前的限制点更多是县一级医院没有dsa这种引导手术的设备，这有配置证设限的问题，也有县级医院本身营收以及采购流程的问题。而我们的国资背景，以及目前政策倾向本身恰恰可以作为推动这种需求的外因。” “明白，拿着圣旨做生意，那么利益点怎么平衡？耗材市场的灰色部分怎么处理？” “孙总，我来慢慢说。你知道原本的高值耗材模式是怎么样，为什么在目前来看，那些省份的高值耗材经销商都不是大规模的么？” “不太清楚，你慢慢说，我不打断你的节奏。” “嗯，以我之前的经验来看，高值耗材的经销商往往规模不大，一般来说都是一个经销商只给少数几个医院供货，这里面就是灰色的部分。但从目前宏观调控的结果来说，上头没有对设备经销商下狠手，只是把利润比压缩，这并不致命；而以目前试运行的几种税票模式以及配套的监管措施来看，对于这些耗材经销商的影响反而最大。这从目前已经被母公司收购的那些省级经销商的品类就能看出来。” 颜晖说完这些，孙岩蹙眉思考，很快回馈道：“你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收的公司都是这种，更多是要从母公司那里走票。这些我都不是太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这半年b司没啥活儿干，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没管，市场上的动态我还是要掌握的。那我继续说，基于这种情况，我的推测是在未来很短一段时间，国家就是要对高值耗材行业动手。在这个背景下，高值耗材的市场价格肯定会下来。这种事情就是对于耗材厂商来说，虽然不会有安全上的问题，但是对收益来说肯定是问题，毕竟灰色的部分少了医院或多或少会降低采购量。但这也是我们的优势，就您刚才说的，我们奉旨洗牌，有先机进入县一级的市场。对于耗材厂商来说，需要的提早布局，他们的收入靠的就是走量，而这个模式一旦推广，我们迎合政策，县级医院跟着我们走，他们迎合我们，自然乐意被我们拉上餐桌分一杯羹。并且，基于耗材的销售模式，他们的学术支持一直做得很扎实，这也是这些耗材厂商能上餐桌的基础所在。” 颜晖停顿了下，见孙岩把自己的话消化完毕，方才继续开口：“所以，我们要做的就很简单。我会根据您的名单，在合适的省份选定一个走货的耗材经销商，加上我自己的关系，找一个设备厂商，再拉一个耗材生产厂家。一起在一个省制定一个圈子一套规则，我们保证医院采购起步设备的投资款，让这个车轮转起来，后期还可以给每个耗材走货方提供存量投资。” 孙岩咂摸出来门道，稳声道：“高明，这么就不是玩儿零和博弈，而是硬生生的做了块儿蛋糕出来，并且还把分蛋糕的角色定成了走货的平台商，我们就是这些平台商后面的金主。” “没错，并且这里面每个环节都是合规的。项目开展的初期，一个医院打底就是千万级的投资款，一个省先期可以做10个这样的项目，里面的投资主体可以是医院，也可以是平台商。市场扩容的量有保障，资金安全也有保障，并且在这里面还把每个地区的供货方和经销商都深度绑定，即使有政策变化，只要有医疗需求在，这个模型都没有政策或者财务上的风险。” “很好，这周后面有几个经销商会来海都，我们一起见。你根据他们的信息把你刚说的整理出来，做一个ppt，下周的高层会上我们去做汇报。” “嚯，这刚来第一天就加了这么多事儿。” “你这刚来一天就把我们之前闭门造车几个月没搞明白的事情聊开了，这事儿你不做谁做？后面几天咱们就一个一个来，这事儿做好了明年我提早给你转成正职。” 第119－2章 空期许——————解语花 忙碌的一天过去，颜晖还是和新公司的人一起吃了顿晚餐后，才返回lisa在海都的住处。 lisa对于第一个工作日没有和她吃晚饭没什么不高兴，等颜晖开门到家的第一时间就从里屋跑到门口，给了颜晖一个爱的抱抱。 “嘿嘿，看样子颜总被委以重用啊，第一天就加班了。” “晚饭我都不想和他们吃的，就是这边好多人明天要离开海都，我不去有些不合适。” “呆子，不用解释啊，我没不开心，都理解的。他们怎么样？你中午说的给你加码的事儿我还操心着呢。” “乖，不担心啦，目前搞得定。再抱一会儿，香香的。” “乖，你先去换衣服，我给你倒水我们在沙发上抱抱。” “嗯。” lisa在身侧静静陪着，一会儿帮着剥橘子一会儿再颜晖身上东挠挠西碰碰，一番耳鬓厮磨的无语亲近之后，颜晖只觉得一天的疲惫烟消云散。颜晖既然回了神，也就把今天的事情给lisa讲了一遍。 等lisa听完，笑道：“嘿嘿，还是你鬼点子多，不过这边一下子给你加这么多事儿也太着急了。” 颜晖也是感慨道：“是啊，一下子从前面那么闲散到现在节奏这么快，感觉是累累的。” lisa用脑袋蹭了蹭颜晖，撒着娇道：“我那边没那么忙，有些事儿我帮你呗，做做ppt什么的肯定能搞得定。” 颜晖搂紧lisa，调侃道：“这真成小秘书了。” “那我一会儿换个装？” “别，你这把我习惯养起来了到办公室看人的屁股就想拍一把怎么办啊。” “找死啊你，哈哈。” “嘿嘿，不过刚和你一边聊我一边复盘，倒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lisa看颜晖没有朝自己动手动脚，也坐直身子，扑闪着眼睛认真回道：“嗯，我也觉得有点。我是觉得你这一入职就给人说这么深的私货，是真的有点不给自己留余地。” 颜晖笑道：“哈哈，这倒不至于。毕竟阿铭前面一段时间给咱们说的事儿我还挂心上呢，孙岩那边我也没办法试探，只能把这个事儿拿出来当着见面礼，还能看下g司上面是什么门道。” “但这么硬的内容，你就不怕那个孙岩直接窃取你的劳动成果啊。” “这个倒无所谓，我提的那个方案也只有g司能做，或者说那个模式在目前国内除了他们没有人能做的成。” “是的啊，毕竟国资下面的公司才能搞出这种盘子。你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你说的不对劲儿的事儿到底在哪儿了。” “哦？那我听听。” “他们有这么好的底子，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这种模式。按道理来说，如果对医疗行当了解的话即便提出来这么细的东西，也不至于把这玩意当天书才对。” 颜晖刮了下lisa的鼻子，夸赞道：“聪明。” lisa巧笑嫣兮，捏了一把颜晖的下巴作为回应：“嘿嘿，那可不。那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两个因素，一来是本身g司的时间不长，加上之前做的全是给人做壳的简单业务，不太了解这些门门道道，二来是对于这种产业化的内容不重视，觉得这种慢工细活的事情不讨喜。” “有道理，但这种东西也只有靠投石问路了，你不把这石头扔出去还真没有办法快速把人家的态度试探出来。” “所以喽，走一步看一步。但现在我倒不怕，有你在相当于多个人帮我应付他们。” “嘿嘿，这点事儿我看不明白岂不是白跟你混这么久啊。” “我的小狐狸最懂我，快来香一个。” “死相啦，你吐槽完了，换我拷打你了。” 颜晖把手从lisa的笑颜边收回，lisa也直起身子正色道：“你说，你的团队里面有没有那种一看就不省心的姑娘啊。” “额，今天事儿多倒真没太在意。不过今天加了不少微信，一会儿咱俩研究下，你来把把关。” “才不要呢，懒得查你手机。” “并且我倒是觉得今天应该没人打我主意。” “咦，怎么说？这话不像你这么臭屁的人能说出来的。” “我又不臭屁，你看你把我损的。” “嘿嘿，那你说为什么嘛。” “你看我朋友圈的置顶，都是咱俩的合影，不至于有这么不长眼。” “这个不一定，你想想在古城时还不是照样有小颠婆子盯着你啊。” “还有，今天我的车也太高调了，吃饭的时候他们都问那车是不是你的呢，你那小跑的内饰一看就不是我的风格。” “哈哈哈哈，我爸说下午要我开着车带他去分公司，我那车太小就开的家里的。明天咱俩换回来。” “别，我那停车一天快两百，公司还不报销还没有折扣，这钱省出来给你买东西多好的。再说就那十来公里的路早上开了快一个小时，海都也忒堵了。” “诶呀，没事儿，这几天你忙，明早小秘书送你去上班。” “不要，你也要好好休息啊。” “你别管，去那边坐地铁还要换乘，我可舍不得你和人挤来挤去的。再说停车费的事儿一通电话就解决了，你公司没安排咱安排。” “啊？” “你猜猜那个楼的业主和物业是谁啊？” “阿铭家？” “bgo。” 第119－3章 空期许——————刺头 颜晖后来还是把lisa劝住了一半儿，为一点停车费就搬出一尊大佛来终归是有些得不偿失，但是在刚入职这段时间忙碌的时间里她还是坚持当自己的司机接送自己上下班。这一周时间lisa也分担了不少颜晖的文本工作，最起码做ppt之类的事情她帮了颜晖不少忙。 有了lisa这个得力小助手，颜晖干起活儿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就连孙岩也调侃道：“颜晖啊，你这效率也是够可以的，这几天每天看你不是在开会就是陪我见人，怎么这么快就做了这么多ppt啊。” 颜晖打了个哈哈：“这不是想着事情多，晚上回去自己加了个班，不要给你丢脸吗。” “哈哈，现在你做的事情已经超出预期了。昨天见得经销商也再说你是行家，你提出的方案是真的有东西。” “毕竟这个模式纵观市场，也只有我们能做。趁着这个时候把局布好明年的业务就有保障。” “说到这个，有个事儿我要和你商量下。” “孙总您说。” “下周一的高层会我本想带你参加，帮着我答疑。但是我今天和上面问了下，你的职级还不能去，你看这事儿一下子都到我头上了。” “没事儿，刚好有这几天见经销商拿到的信息，我再把ppt做的细一些。” “嗯，交给你了，周末前把ppt给我，有什么问题我随时问你。” 除了给孙岩搭建构架，颜晖的工作的另一份内容就是给新的团队做科普。虽然这部分内容对颜晖来说算得上是驾轻就熟，但是这个团队的知识储备有些良莠不齐。 因为这项工作不光要求一系列的财务知识打底，还要求对设备有一定程度的理解，更别提种种商务交往之中复杂到没办法落到白纸黑字上的那些人情世故。 这个团队对财务知识的了解都难以称之为合格。毕竟和他们以往做过的直接拿着医院提供的发票换成一笔类似信贷款项的投资额度的所谓政信类业务来说，直接针对设备采购来投资的交易结构设计更加复杂且多样，每种不同交易结构之中，税票处理、合同规则方式也都不尽相同。颜晖摸底一通后，发现这帮年轻人对这些内容基本上是全然不知，除了最基础的收益率测算还能说得上过关外，需要恶补的知识极多。 而在对行业的了解方面，这帮人里除了几个之前有过在设备厂商或者销售商中有过任职经历的个例之外，都是两眼一抹黑。为此颜晖也把自己压箱底的ppt重新拿了出来，里面有对目前医院里常见设备的整体介绍，以及一些投资交易之中高频遇到设备的厂商、原理以及市场价格方面的介绍。 一下子要补充的知识很多，这让那帮新兵蛋子叫苦不迭。每天早早到公司就要对着一些陌生的知识抓耳挠腮，而就算颜晖被孙岩叫走去见经销商，他还留了基本介绍相关知识的书籍让这帮小朋友自习。毕竟到了周末前就有考试，而公司也把这次考试作为衡量他们年终奖的一部分，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只是人的天资或者意愿毕竟有所区别，虽然g司招募的这群基本上都是研究生学历，但是学起来的进度倒是参差不齐。这里面那个叫郭桓策的小伙子上手最快，在颜晖讲ppt时也是互动颇多，看样子是在节前就已经开始做了功课。刚好这段时间孟浩宇已经报了一个秦省那边的私立医院小项目过来，颜晖也就把所有资料分享出来，给他做了练手。 其他大多数人也只是领悟的速度有所区别，但司文所体现出来的状态则更多是不用心。孙岩早早就给颜晖透过底，这人是个刺儿头，这次被调到这个部门更多的也不是出于本意。 而这天司文又一次在开会时睡了过去，颜晖见孙岩时自然会抱怨一番。 孙岩也无可奈何，只能宽慰道：“哎，这孩子是挺让人费心，你就多担待下。” 颜晖看孙岩的反应有些奇怪，接着试探道：“他想不想干我不在意，实在不行年底时给他打个不及格就是了。一个团队里有个让我上手段立威信的人也不是坏事儿。” 孙岩赶忙劝道：“别，这人我都不敢说。他家里在东北那边是系统里的，你懂得，把他放过来也是上层的意思，而这次让他到新部门也是他家里的要求。” “我靠，还有这种事儿。但这人什么都不配合在团队里面就是定时炸弹啊。” “这样，我把你上次做好的结构和他私下里谈一次，毕竟那边的经销商也要顾忌下他家的想法。如果他配合的话还好说，如果不配合我就让他回来给我当助理得了。” “也只能这样，不过早上我在东北那边的资源给我推了个小项目过来，按照他现在的进度肯定不能给他做。这样，你对这帮小朋友熟悉，你来定一个人去接项目加实操，刚好可以顺便把司文敲打敲打。” “好，一会儿我叫他。” 果不其然，颜晖在会上把在司文地头上的项目交给别人时，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等孙岩和司文谈完之后，直接带着一副不情愿的神色的司文找到了颜晖。 孙岩给颜晖使了个眼色，小心询问道：“颜晖啊，你看这项目毕竟是在小司的地头，我看这个项目不大，能不能还是让他练练手？” 颜晖是人精，知道这种事情是要求自己做黑脸，虽然心下有些不乐意，但还是配合的板着脸说道：“孙总，现在这些个推过来的项目都是我基于我的私人关系，是万万不能办砸的。司文现在的进度有些落后，加上公司内部界面里咱们还要和风控、财务那边沟通后面的事情，把项目给他一个人做肯定有失稳妥。现在我也只能把事儿托付给乔晓阳，只有她的区域离那边近，并且学习进度也勉强达标。” 孙岩立马接过话头，朝司文说道：“你看，颜总也没有针对你。今年这个部门也没有业绩压力，这个项目你看着晓阳先做，多学学没事儿的。还有，颜晖你也多给司文开开小灶，今晚咱们一起吃个饭你把心得什么的也再叨咕叨咕。” 第119－4章 空期许——————管理者 本来今天颜晖的计划本是和lisa约个小会然后去定制店里面给颜晖测量身体尺寸去做套新西服，这种变化让颜晖只得给lisa打电话告之临时变动。 lisa那边有些吵，似乎正在开车，传来的声音也是海都方言：“册那，侬哪能又加班啦，伊拉礼拜第二次了嗨。” 颜晖知道每次这种时候都是lisa正在火头上，关切的问道：“乖，怎么了？刚才临时有点事儿要和人一起吃个晚饭。” “哦，没事儿啦，刚开车堵住了，把人烦的。一听到你这刚上班三天就加了两次班上火了啊。” “哎，要不周末的时候去裁缝那边。” “那你晚上要多久，会喝酒么？” “应该不用，就是孙岩拉我和一个不怎么好处理的小刺头吃个晚饭。” “那这样，我把车扔你公司楼的停车场，一会儿到了告诉你，你下来拿个钥匙。晚上你看情况，如果结束的早我就直接去店里等你喽。” “额，万一那时候我有事儿不方便下去呢？你还是早早在家休息呗。” “不管，我这离你那边不远，要是你有事儿我就在楼下找个地方坐会儿。” “行，我等你，一会儿见。” 好在后面没有事情，颜晖回答了个新下属的疑问，lisa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颜晖打了声招呼，下了楼就见lisa提着一袋奶茶在办公楼外面左顾右盼。 lisa看到颜晖神色匆匆的出来，就直接小跑过去要了个爱的抱抱，还不忘心疼的说道：“呜，你看你脸都青了，这公司真不当人啊。” 颜晖闻着对方发梢的香味，本来有些烦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当下也只能宽慰道：“没事儿，这几天事儿有点多，平时都安排的过来。” “嘿嘿，刚好趁这会儿摸个鱼，你喝点果汁抽根烟缓一缓。” “嗯，你在身边咱的电量补的很快的。” “嘿嘿，刚才开车也是心烦气躁，看你就舒服了。” “嗯，刚才急得方言都出来，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你来电话的时候，我没注意，让一个卡了一路的车加塞加进来了。” “人家一定是看你漂亮想搭讪来着。” “讨厌啦，嘿嘿。” 一根烟的功夫，两人在马路边小小腻味了几分钟，lisa知道颜晖一会儿肯定还要忙，赏了个香吻把果汁塞到颜晖手里就拦了辆出租车先行离开。两人也商量好一会儿lisa先行逛街自己觅食，等颜晖的时间看是接着去裁缝铺子还是回家休息。颜晖被这小小的甜蜜充了电，精神满满满面春风的重新回到办公楼内。 上电梯的功夫，颜晖发现电梯里还有自己团队的员工，刚好就是那个叫乔晓阳的女孩儿，也是拿着一个快递盒子。 她看颜晖进了电梯，第一时间打了招呼：“颜总好。” 颜晖笑着回道：“下楼取快递么？” “嗯，您昨天说的几本书到了，刚好下去一取。” “诶？我不是把电子版的都给大家发了么？” “拿电脑看不方便，拿手机看很小，实体书还是方便一些。” “不错，很有心。” “嗯，您把一个项目分到我这，我想着不能出差错。昨天看郭哥上手很快，我觉得自己还是要多补补。” “你这个项目的结构很简单，比郭桓策的那个比票据处理方便的多。这几天你看明白医院的材料就可以入手，别太紧张，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就好。” 颜晖的言语让乔晓阳放松了很多，她觉得抛去在讲台上的专业体现，这个新上级似乎并没有什么高不可攀的架子，趁着到办公室之前，也就小心地问道：“颜总，刚才我拿快递的时候看到你在路边抽烟了，那个女孩儿是你女朋友么？” 颜晖的笑意似乎更浓，眉梢间也是带着喜色：“是的啊，本来晚上要约会来着，但公司有事儿放了人鸽子，这不就追这里来声讨我了么？” “哇，她好贵气的感觉，和您真般配。” “诶？不是我的朋友圈里都有么？” “照片看不出来人的气质啊。” “哈哈，谢谢你夸奖。对了，一会儿你问下小伙伴们想喝什么，这几天一下子学了这么多，都挺辛苦，下午茶点个什么给大家提提神。就选个星巴克或者别的什么好些的奶茶店，这个你们比我熟，商量好我请大家。” “好诶，谢谢颜总。” 有了颜晖买单的下午茶，后面的答疑时间团队里的年轻人和颜晖的距离也拉近了一些。其实本来他昨天下午就准备搞这么一出，只是孙岩那边临时安排了和经销商开会没有搞成，今天补上也算是亡羊补牢。也是借着这个茶歇的机会，颜晖才有机会把那些无法体现在文字或是ppt上的与设备厂商、经销商群体打交道的一些心得和众人做了分享。 到了晚饭之时，孙岩在公司附近订了个馆子，带着闷葫芦一般的司文和颜晖吃了一顿简餐。颜晖没有把在公司里的一板一眼带到餐桌上，也向司文细细问起这两天是有什么疑问需要在这个小灶上答疑解惑。 司文一脸懵懂的答道：“没有，颜总给的课件很详细，我晚上研究研究。” 孙岩一脸无奈，颜晖腹诽道看样子白天自己是白费口舌，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表了个态度：“没事儿，一下子接触这么多新玩意都需要消化消化。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给我打电话就好。” 后面的时间，在饭桌上孙岩更多的是和颜晖询问下周他要汇报的新交易构架信息，司文也只能静静旁听。 晚饭吃完，孙岩私下交代起让颜晖对待司文一定要耐心在耐心，顺便还叮嘱道下周就要见一见候选人。 而颜晖则是直接应道：“我先说好，侯博这个人我肯定不会见，这人干的事儿太龌龊，肯定不适合在新团队里任职的。” 孙岩又是无奈说道：“知道，我不要他我肯定也不会选他。但是老张的面子我也不好驳，到时候就让他来一次，你要不想见我让他只和人事聊一下找个由头把他拒了就好。” “这样，你就让人事去问问他是怎么从b司滚蛋的就好了，那次可是严重违纪，虽然b司的人事走了但是你们这边的人不可能接触不到。” “背调上他都没留b司的人，那我可以给他透露你在这边么？” “可以。” “行，到时候我去见他看情况怎么提点他。” “谢谢。” “咳，没必要。一会儿你把小司送酒店，我看你吃饭的时候特意说你开了车不能喝酒来着。” “没问题。” 而到了车上，司文倒是一改之前闷葫芦的状态，主动问道：“颜总，这车有点炫，你之前做那些项目很赚钱么？” 颜晖有些奇怪这个小伙子的关注点，只能中规中矩的应道：“这我女朋友的车，不是我的，我这刚来海都也没法摇到车牌啊不是？” “额，那你说咱们得业务单笔金额这么小，又是靠什么拿奖金的。” “你也看到孙总说的，新的模式和你们之前做的政信业务基本逻辑不一样，奖金政策也不一致。再说和一个行业深度对接，总会有些合适的切入点的。” “好……” 有了这种不经意的细节流出，颜晖也在思索是否找到了可以拿捏这个小刺头的把手。在有些沉闷的氛围中，颜晖把司文送回离公司不远的酒店。 第120－1章 奥援有灵——————人事干预 第120-1章 奥援有灵——————人事干预 总有一些庞大的存在可以影响到事情发展的方方面面还能隐藏在大众的视野之中，至于庞大之物是如何隐藏，就是另一门构筑谎言的艺术。最终造就出的结果就是，之于一个渺小个体而言，只能在一些细枝末节中看到那些不可观测的存在探出的触角，就把一件事情的发展方向完全改变，方才察觉到不对劲。 颜晖第一个在g司的工作周和前面的闲散时光显然是差别甚大，好在那天临时安排了工作晚饭之后，就再也没有加班或是其他工作侵占他与lisa的甜蜜小生活。至于去裁缝铺的事儿也没有耽误，在颜晖把司文送回酒店后，还是接着lisa去了还没打烊的商场。 等量完体挑完面料，lisa迫不及待的问起颜晖的感受：“怎么样，这家店嗲不嗲啊。” 颜晖一边踅摸着刚才的服务流程，一边评论道：“很好很周到，量的数据也很齐活啊。” “那和你之前在古城的店比起来有没有全一些啊。” “那倒没有，我去的那家也是这种模式的店，都是老外在这边开的。不过这家的面料确实好，刚才给我们的零食饮料也好很多。” “额，你这话说的我和冤大头似的。” “没有没有，西服就是看料子啊。并且我看这家用的很多料子都是杰尼亚的，肯定还是这边的好。” “嗯，你眼睛真贼，这家就是杰尼亚的店，那边的高定在海都都是推到这里来的。” “嚯，现在g司的人都说我高调，你还给我烧火啊。” “不管他们，我就要你blg blg的。” “哈哈，还有今天咱俩在楼下聊天的时候被我下属看到了，人家都夸你漂亮呢。” “嘿嘿，那可不。还没问你呢，你今天和他们吃饭怎么样？” “就那样，不听话的下属心思没有在事儿上，但是苦于背景有点硬又开不掉。” “转个部门呗，非要扔你这里给你上眼药么？” “这也要花点时间，现在孙岩给我的承诺是到了年底看要不要转岗。那人是家里要求转到这个部门的，看样子他们也知道未来的风向。” “这种二世祖扔你那里，g司有没有想让你好好发挥呀，真是的。” “咳，这算啥，还有更膈应的呢。” “啊？什么啊。” “他们推得面试人里面有个人是被咱们处理过的，就那个侯博被人介绍来了。反正我表态是不会去见，但总感觉不露个脸有点说不过去。” “这么恶心人。不行撤了。” “哎，先看着。等下周看下他们的战略会有什么动向，反正感觉这个公司看起来有些奇奇怪怪的。” “那没办法，之前做的都不是那么健康的业务，你看阿铭也不太看好他们的业务。” “慢慢来，我看重的是他们的底子，至于他们想做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嗯，反正我陪着你，咱俩开心最重要。” 这点小小瑕疵不会影响两人一起的心情，最起码这一周过去，颜晖在g司也把团队里面每个人的秉性摸了个遍，整体进度也是达到了他的预期。基础知识这帮人已经掌握的差不多，最起码不会在税票处理上漏出什么破绽；对于那些专业设备也算不上两眼一抹黑，最起码不至于听不懂医院和设备厂商的人在说什么。 郭桓策的进度最快，颜晖也就把孟浩宇的项目交给他全权处理。对于这份信任，郭桓策也处理的小心翼翼井井有条，流程上的事情不懂就问，做方案也好审医院财报也好也是思路清晰。而颜晖自是投桃报李，亲自带着郭桓策给孟浩宇打了电话交代了后续事宜，做了交接。 至于另一个项目，本身就是陈明推来的项目，他自己也懂得设备投资里面的门道，颜晖也就特意关照了这次是拿他的项目给新人练手。本来乔晓阳也是这个团队里最用心的一个，知识掌握的差不多，又有老江湖在那边看着，业务上的事情自然不会出问题。当然，颜晖也找机会给乔晓阳开个小灶，吩咐她这次盯住司文，不要让他在项目考察或是其他有机会发表太多的观点。 等安排完这些，颜晖把自己的部署也给孙岩做了汇报。对此孙岩首肯道：“不错，让团队里面学得快的人自己操作项目，还能给其他人立个榜样。开始时我还有点担心你没带过团队，现在看来你这上手的还是挺快的。” 颜晖谦逊的回道：“主要还是这帮小朋友肯学，我这刚好有两个自己关系推过来的小项目。一来能让团队熟悉怎么和设备商、经销商去沟通；二来用这两个时间不那么着急的项目也能和风控、财务口建立好合作默契。” “嗯，下周你工作的重点就是盯着这块儿，还有把人事那边推过来的几个候选人见了。” “明白，那侯博呢？我可以回避么？” “可能会有些压力，人事那边肯定是听我的，但老张那边催的很紧。” “领导，这个事儿你能抗住么？这个侯博之前毕竟在b司和我有点交集，问到我这我要是有啥说啥的话，那只能是用一个很强硬的态度。” “这个事儿要不还是你来，毕竟你对他的了解最多，发言权也最高。” 对此颜晖也只能在心中暗骂一句不厚道，而后不动声色不带表情的接下这个不讨喜的差事。 第120－2章 奥援有灵——————天眼 第120-2章 奥援有灵——————天眼 即是如此，颜晖也没有把自己的安排百分之一百给孙岩全盘托出。基于孟浩宇也好，陈明也好都是自己可以信得过的朋友，他也特别这两人试探下参与项目的三个小朋友。 颜晖给孟浩宇和陈明打电话时都是在晚上回家后，也没有避开lisa，等lisa听完颜晖的运筹帷幄后，坏笑道：“你这人坏坏哦，这是要教坏小朋友啊。” 颜晖收了电话，感慨道：“这一股脑把一堆人甩给我，我肯定要试试每个人的成色啊，不拿具体事情考验一下我后面可不放心。” “那你直接让你的伙计们给去办事儿的小朋友一人包一万的红包，下手是不是有些重啊。” “要不是这俩项目都是没啥利润的项目，这个包还更大呢。你要知道之前在其他公司很多人都是这么搞，我就是要用这事儿看看这几个人的心性咋样。” “那之前在b司就没这事儿，看来还是大家有调性。” “也谈不上多高级，你没来之前老周还没到那个位置前，b司也有人这么搞。后来是老周上来后下了狠手，并且也有从别的地方找来的甜头做补充，才把当时的情况稳下来的。” lisa眼珠咕噜噜一转，笑道：“明白，用更合规安全的方式让你们都当成专业中间人，就是要求你们能力都要高一些门槛都要高一些，老周这只老狐狸真是……” 颜晖叹气道：“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行业里，我们这个位置风气可不怎么好。刚到b司的时候就看到公司干掉了几个人，这个hudn应该给你说过。” “嗯，说过。他的原话是整完风公司的风气就好了很多。” “没办法，这个职位毕竟是有对财源处置决策权的，不碰上点别人拿钱开路的事儿反而不太正常。” “明白，碰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只能说你工作能力不够。那当时老周也试探你了。” “嗯，同样的手段，一个项目他让人给我包了个红包。” “那你当时怎么处理的？” “别人是先暗示，我咂摸过来味道直接给老周汇报了。他很满意我的反应，让我放心收了，也算是入了行。” “估计还有别的，这点试探就让你进核心圈层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嗯，人家示好，我也交了投名状。” “诶？你交的是什么啊？” “这会儿可以说，当时他招呼一群大佬在海都去会所唱歌，我买的单，一晚上刷了8万。” “额，那你那天……” “我只买了单，没有把人带走。” “这还差不多。那你后面打算怎么看那帮小朋友？” “就是看他们的反应。先暗示，如果能听懂暗示证明有基础的情商在，给我汇报试探我的态度的话证明能在那堆人精里面混，直接拒绝最起码人品能过关；但要是直接收了还不告诉我的话，那就是我要小心的事儿了。” “这还用你说啊，我想问的是投名状的事儿，嘿嘿。” “简单，回来请我吃顿好的送个小礼物就好了，你觉得呢？” “甚得吾心。” “那我之前的事儿算不算违规啊？” “哎，有什么办法，我都上了贼船钻了贼被窝，还能咋办啊。” “那晚上玩儿完演示下钻贼被窝的事儿如何？” “讨厌，死相，咬死你。” 周末的时光让颜晖好好地缓了一口气，这一周连轴下来还是有些疲惫。周六睡到自然醒，和lisa美滋滋出去吃了顿小馆子，再去做了次spa回神。两人在一起后，每次spa结束，总会挤到一张床上再打个小盹，这次也不例外，要不是晚上还要去李家吃晚饭，他俩必然会墨迹到晚饭点。 等到了李家，颜晖发现李父在书房没出来，陆澍铭倒是在客厅端端坐着。 见颜晖和lisa一起回来，陆澍铭起身打了个招呼，田姐也适时送上两杯常温的柠檬水后就返回厨房继续忙活起晚餐的事宜。 lisa问道：“嗯？我爸呢？和你家老爷子叨咕事儿么？” 陆澍铭解释道：“对，之前做的项目收益不错，两边人商量下要不要扩大下规模，这不正谈着呢么？” 颜晖笑道：“看样子阿铭要留下来吃晚饭了，我刚瞄了眼厨房，东西不少呢。” 陆澍铭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一会儿在这里蹭顿饭。还不是听说你俩晚上要回来，我和我家老爷子就厚着脸皮多留一会儿呗。” lisa瞟了陆澍铭合乎礼仪的笑颜，吐槽道：“我先说好哦，这段时间晖哥挺忙的，你别给他找事儿啊。” 陆澍铭笑道：“不会不会，在产业园的几个投资都超出预期了，我家老爷子就是想见下晖哥。刚好我这边也有些新消息，电话里不太好说就过来了。” 颜晖问道：“这个要紧么？” 陆澍铭略略朝着两人的方向斜了下身体，小声道：“我只说事情是什么事儿，要不要紧晖哥你能判断出来。” lisa飞了个白眼，抱怨道：“诶呀，你别搞高深莫测那套啦，有话快说。” 陆澍铭不急不慌的把前几天他所收到的信息给两人分享出来，是g司把今年上半年才从b司买来的几个资产包又重新打包，这几天正在资方市场上重新找买家。 lisa听完，立马抗议道：“还说不是要麻烦人，这不是又来了嘛？” 颜晖已经想明白里面的门道，分析道：“看样子你们是想买个abs继续优化财报？想问问我的想法？” lisa不等颜晖说完，直接说道：“你们拿到数据后给我，这些数据我有，能看出来这次g司加了多少价。” 陆澍铭笑道：“你别急，晖哥还没说完。” 颜晖朝陆澍铭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有两个可能性，要不然是g司的高层及母公司觉得已经研究透我们之前业务的那套；要不然就是他们觉得这些业务过于零碎，有点不想深入探究。” 陆澍铭跟着说道：“你是从行业出发，在我们这边的视角看来，这段时间g司上面的那个控股公司是在走扩张路线，一直在把应收账款转换成现金。为的就是应付那几个外资券商对公司资产规模的硬性要求。下周我要去那边看看他们的门道，评估下里面那些我们能卖，哪些不能碰。” lisa眉头微蹙，问道：“你的意思是g司不太靠谱么？” 陆澍铭解释道：“我只是要评估收益，顺便刚好能给晖哥多一个信息渠道。以你俩的智商不难判断在你们视角下的靠谱与不靠谱。并且我家老爷子和你家老爷子再商量的事儿你们肯定能判断出来。” lisa小声说道：“你是说深度合作？” 陆澍铭拍了拍手，做了个鼓掌的架势，赞道：“聪明。我家会入股你们当初为了处理包挂在你们家总公司名下的那个资本管理公司。谁让你和李叔叔都死活不愿意放人呢。” 颜晖反应过来这弯弯绕的门道最终回到自己身上，怔怔回道：“这阵仗，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陆澍铭拍了下颜晖的肩膀，笑道：“you deserved it” 第120－3章 奥援有灵——————私交 第120-3章 奥援有灵——————私交 李家和陆家的私交绝对远远不止生意场上的那些合作往来，这顿家宴上两家人熟络的互动就很能说明问题。饭桌上，陆父对颜晖这个李家姑爷也是不吝赞美之词，听得lisa连连捂嘴偷笑。而颜晖则是咂摸出来这两家长辈言语里对自己的期待，在他们看来lisa和陆澍铭缺乏一些自下而上的经历，遇到事情有自己这么一个襄理在总能有些更全面的见解。 颜晖对陆父还是有些顾忌，那个看起来胖胖的中年男人眸子里透出的光亮过于复杂，以他自己的道行是参透不了一点。不过他的笑容倒是十分亲切，看来陆澍铭时常挂在脸上的那抹标准笑容应该就是遗传于此。 到了饭后，李父依旧是把自己的藏品拿了两件出来，一边显摆一边和几个小辈闲聊。陆父则是把玩了一番，对着李父说道：“老李啊，你这件新淘的三彩瓷盘够嗲，花了一百打底儿了。” 李父笑着指了指颜晖，解释道：“陆兄，没你说的那么多，这个是小晖在他们那边帮我收的。怎么，你有想法么？” 陆澍铭附和道：“晖哥还有这种本事儿啊，我办公室也想搞个玩意儿摆摆，到时候有的麻烦了。” 陆父调侃道：“你那眼光可是真的不行，上次让你买个瓶子就给你玩儿砸了，下次要买古玩藏品之类的你好好和人家打听打听。” lisa直接抢白道：“陆叔叔，到时候你让阿铭找我来就行。” 陆澍铭也第一时间回应道：“诶呀，李莎我是讲真的呢，好几个长辈都说我办公室布置的太轻浮，少点底蕴，不弄几个瓶子罐子之类的摆上不是给大家丢人呢么。” 李父笑着解围道：“小晖，等你这段时间忙完。你们几个年轻人也和我们一起去拍卖行看看，到时候你也帮着小铭看一看，顺便也看看给莎莎那里添点儿什么摆件儿。” lisa拒绝道：“不要，要不是你拦着我还想把那套沙发换成粉的呢。” 颜晖也在几个长辈的笑声中稳稳应道：“我对这些玩意都是一知半解，都是靠李叔叔教我了很多才能在这显摆。等要真的要买东西我还是要请个外援，找个专业的人帮我掌掌眼过过手我才敢接这个活。” 陆父赞道：“阿铭，这你就要和小颜多学一下，他的行事风格很稳健，绝不托大。” 陆澍铭接着话头应道：“是的，所以这次产业园的项目就是靠着晖哥在后面给我支招，我们才能有这么好的收益。” 颜晖也立刻谦逊的回道：“这次也只是借着大家的支持说点自己知道的信息，谈不上什么支招不支招，能帮到大家就好。” 李父笑道：“你看看，我这姑爷就是这样，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拘谨啊。” 陆家父子在李宅待到八点多就告了辞。临走前陆澍铭把颜晖拉到旁边聊了一阵，话题自然是延续了下午的事情。颜晖把自己需要让陆澍铭帮自己观察的事情一一提示了一番，而陆澍铭则是告知颜晖未来一段时间陆家与李家合作的细节。 “晖哥，你也不要太多心，现在挂在李莎那边的那个投资公司挂的是徐丽的名，但几家人都明白李莎是这家公司的主理人，反而徐丽只是一个台前的摆设。当然，指望那个傻大妞帮忙自然是指望不上，只要你在这边帮衬着李莎就不会有什么差错。” “以后这个公司要做什么事情？我自己的行业了解还是只集中在医疗这边，以后你们也是要在这个行业多投么？” “暂时观望着，目前来看也缺少一个合适的切入点。现在我们就是把之前的那些资产包和这次对几家医疗企业的股权投资放到那个公司下面。” “那就是如果你们要从g司那边买点资产包也会放过去的。” “对头。下周我去那边开会，具体的内容到了后还要麻烦你和李莎盯一下。” “嗯，小事儿。” “那个会议开完了，我去找你。” “会在g司开么？你直接找我会不会有些高调啊。” “那个会是在g司的集团母公司开，不去g司。我到时候去你公司还是约在外面都可以。” “ok。” 等颜晖和lisa睡前小聊之时，颜晖也把自己和陆澍铭说的事儿给lisa复述了一遍。 lisa听完，挑着颜晖的下巴笑道：“你说说，你这只老狐狸怎么能让那一家子人对你这么好呢。” 颜晖搂了搂lisa，应道：“人家对我也没怎么样，你怎么这么说啊。” “他那一家子可精着呢，这种参与到经营的事儿可不会让外人参与太多的。” “人还不是看着你的面子啊。” “少来，我想听听你怎么考虑的。” “嗯，我是这么想的，目前这个情况是他们觉得有个信得过人，可以给予他们去考察医疗行当的全面事业。并且这个人还是他们可以信得过的，所以就有现在的情况了呗。” “那倒是，不过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如果不是对你的基础评价够高，也不会让你深度参与这么多。我倒是觉得他们也觉得你也可以在其他方面帮到我们。” “或许也有，反正听他们的意思，过段时间我要把老吴喊过来帮着大家掌掌眼了。” “哈哈，到时候一起去逛逛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看来下周我在g司要干的事儿也不少。” “嗯，一切顺利。” 第120－4章 奥援有灵——————面试 第120-4章 奥援有灵——————面试 周末过完，到了周一颜晖就又投入到繁忙之中。孙岩去了集团开会，自己的几个下属也纷纷回到属地开始消化上周获得的新知识。郭桓策回到古城，和孟浩宇碰了头，陈明也在东北和两个小下属约了见面时间。颜晖在海都运筹帷幄，把各种需要交代的细节一一写在邮件里面，同时也在密切关注孟浩宇和陈明给来的回馈信息。人事那边则是在一大早就把将要面试的几个候选人面试时间安排好，孙岩今天在集团开会，事情又全都堆在了颜晖头上。好在按照日程，侯博安排在周二，这让颜晖的心情倒不至于过于烦躁。 颜晖一天一共见了八个候选人，使得整个一天都耗在了面试上。这八个人都没有入得了颜晖的法眼，要不是对医疗行当一窍不通，要不然是过于年轻缺乏基础的人情世故积累。只有一个从医疗设备行当出来的人，也是因为在行业里面浸润过深，身上灰黑色的成分过于明显，不适合在一个可以接触资产分配的岗位干着清水衙门的活儿。 等孙岩赶回公司，问起颜晖今天的成果后，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颜晖啊，这两个名额年底前还是要用到的，你这标准也有些高，还是要想想办法。” “那只能从几个清汤水里面找点有潜质的，那等这批人面完我挑两个出来。” “明天还有六个人，你也跟着看看。” “侯博在明天，那他我是回避还是怎么着？” “看着，我想了下，如果这个人由你来拒掉是最好的了，这样子理由也充分的多。” “额，我只给意见不行么？” “最优选肯定是你直接见一下，这样子在流程上挑不出毛病。” “哎，好。那把他放到第一个面，让他面完不要在这边多留。” “行，我和人事说下。” 到了次日一早，颜晖穿着新到的西服，上面的袖钉都是lisa备好的定制款，戴上最新的手表，浑身散发着凌厉气场到了公司。 孙岩眼尖，看着颜晖全副武装就知道他是准备好好的秀秀肌肉，不过这份贵气也确实有些过于凌厉。孙岩摸了下颜晖的衣料，调侃道：“哥们，你这一身不带logo的花了多少？” 颜晖小声道：“八万多。” “算上这袖扣手表，你这一身可是一年年薪，哥们这也太高调了。” “你见识广又不是别人也见识广，反正我这一身没logo也没价签，加上前几天那车子已经很多人知道了。既然藏不住，还不如就大大方方闪一闪别人的眼呗。” “行，人来了，你准备好。” 侯博进了小会议室，看到颜晖坐在主席也是一怔，倒是颜晖笑容标准，招呼道：“侯博，坐，老相识你别紧张。” 侯博有些拘谨的坐定身子，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答道：“颜……颜总，你好。没想到这里遇到您。” 孙岩在一边看着侯博的窘态，一边介绍道：“颜晖是g司设备直投部门的负责人，也是专业方面的参考人。侯博你既然和颜晖认识，那么咱们就直接略过废话，开始。” 颜晖面无表情，把已经翻过几遍的简历打开，开口问道：“侯博，我想了解下从b司离开后你的工作经历。在简历上写的过于简略，是什么原因让你在那边不足一年的情况下做出更换公司的决定。” 侯博没从颜晖的脸上看出任何信息，只得应道：“那家公司规模体量过小，对我个人的职业发展和规划并没有帮助，只是当时b司因为市场变化原因要……” 颜晖打断道：“没事儿，侯博，b司的事情不提，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就说下在上家公司你刚做满半年多的时间内，做了多少业务，又是什么模式。” 随着侯博开始用尽量充实的言语描述并不充实的上段职业过往，孙岩瞄了眼身侧颜晖一副云淡风轻的淡然，以及人事在本子上画的几个大问号，心里暗想颜晖这小子果然狡猾。在侯博那端是免了他直述在b司并不光彩经历的尴尬，表了个中立的姿态同时又在人事那边埋了个深雷。而这个雷孙岩怎么着都逃不开避不过，不管是应付内部压力还是对人事方的表态自己都必须参与。 常规的面试流程快快走完，代表g司的三个人纷纷表了个中立的态度就打发走了侯博。在下个候选人到来之前，人事果然问起侯博在b司离职的原因，颜晖也只是以一句“严重违纪”一笔带过。 孙岩皱着眉头问道：“这些信息你们之前做背景调查的时候没有查到么？” 人事解释道：“他是走的内推流程，也只是对他上个工作经历做了背调。并且现在b司的人事也离职了，他也没留在b司的证明人，我们就没挖到那里。” 孙岩转头问向颜晖：“那颜经理的意见呢？” 颜晖清了清嗓子，稳稳答道：“这个职位对从业者的职业精神要求很高，这种类型的违纪行为是不适合的。不能因为我和他认识就放宽要求，我的态度就是直接拒掉。” 人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一边写下记录一边把下个候选人的资料取出，交给余下两人。等余下的候选人依次见过，侯博的事情也就拍板定论无人提及。 第120－5章 奥援有灵——————干涉 第120-5章 奥援有灵——————干涉 只是这种平静到了下午之时就被打破。 面试的流程走完，颜晖在自己的小隔间研究几个看的过眼的候选人，正准备发邮件要求人事那边再次组织一次面试，他准备再和自己挑出来的四个年轻候选人深聊一次。而张淮安敲了敲门找了上来。 两人一番客套，颜晖也泡了一壶好茶之后，张淮安就试探道：“颜经理，我想问下这次的你们部门新人的事儿您怎么考虑的。” 颜晖把电脑屏幕转了下，直接应道：“张经理，我正回着邮件呢。几个候选人我要再谈一次。” “那侯博呢？这人经验丰富，也是设备投资领域的老手，我看怎么没在你的候选人名单里？” 颜晖微微一笑，把自己下意识中双手环肩的抗拒性肢体动作控制住，一脸玩味的问道：“那张经理您对这个人有什么态度么？” 张淮安皮笑肉不笑的应道：“我是觉得这人的履历和新部门的要求很匹配，就在公司内部推了下，但在你这儿连第二轮面试都混不上，是不是再考虑下？” “我这新部门，小门小院儿的供不起这尊大佛，还是招点年轻人比较符合我的构想。” “这也是有些可惜，我也是看颜兄弟刚来就忙成这样，想着介绍个老相识能帮上您这边一下，要不就卖老哥一个面儿，给人留一个岗位如何？” “哈哈，张大哥，您对侯博很熟悉啊。” “算是老相识了，这人还是挺可靠的，我看咱们公司成立的这个部门也确实很和他的能力很匹配，也就帮着推了一把。” “那侯博有没有告诉过您以前在古城时他就和我有过交集？” “今天倒是告诉我了，他也是看到是你在面试才给我说的。” “那要不您在和他沟通一下，可以让他好好想想我在面试时给他说的话，在考虑一下这个人选的问题？” “哎，他也说了以前和您有些误会，这不咱当大哥的就和您说合说合嘛。” 颜晖对张淮安这副明里暗里拿着自己的身份压制自己的潜台词搞得有些恼火，也就强硬的拒绝道：“别，既然您知道他离开b司的原因，那么我不会选择他来我这里的理由也就应该不用我多说。所以既然是我来选我的下属，侯博就不可能到我这边。如果张大哥您实在是想把侯博招进来，就麻烦在您的部门里给他找个岗位，我绝对不拦着。” 张淮安没有想到一副和善面容的颜晖的回答会如此不留情面，微微一怔后换上一副讪笑的面孔继续小声劝道：“哎呀，兄弟别着急，之前我也是从那个口子出来的，那点事儿我也会交待他好好和你沟通。老周那边我也认识，不行的话这周咱几个约个饭让人先给您表个态呗。” 颜晖也是继续用一副笑颜以对：“那您让老周和我打招呼。” 张淮安的笑颜僵住，皱眉道：“你这……” 颜晖没有给张淮安继续发挥的空间，立即提出了解决方案：“那您让孙总跟我说也行。” 张淮安听过之后，也没有说告辞，起身离开了隔间。不出十分钟，孙岩就把颜晖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到了这个场合，孙岩要摆正一个中立者的身份，还要顾忌张淮安的态度，只能说说调和的言语。而颜晖没有再留面子，把孙岩在b司越权操作，以及尝试和经销商贿赂自己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表了个自己绝对不会录用侯博的态度。 张淮安听完之后，抗议道：“本来牵扯到设备交易就是要招一些熟悉潜规则的，我就不知道招个老手有什么问题。就别说别人，颜晖你自己也不是什么白莲花，你在臭泥塘里趟了这么久你也别提什么干不干净的事儿。” 颜晖冷冷的回道：“这话您说的不对，我是不香，但不是所有臭的东西都和臭豆腐一样能吃。屎也是臭的，您说呢？” 孙岩一愣，憋住笑意打断道：“行了，这个部门是颜晖主理，老张你也就别掺和这摊事儿。颜晖，刚才你说的合理但是终究有些私人化，还是给我们一个更上的了台面的理由。” 颜晖立刻应道：“孙总，您也知道现在市场环境有变化，以往的套路随着政策更新已经不太适用。因此这个团队我可以教可以带，但是不能接受不适应新版本的老玩儿法。至于侯博的经验已经不适应新的市场环境以及公司战略，他的年龄和资历在面对这些学习能力更强的新人面前也不再是优势。张经理，您说呢？” 孙岩点了点头，对颜晖的说法表示认同，又把目光投向另一边。张淮安想了片刻，也只得服软道：“好的，我明白了。” 孙岩拍板道：“好，颜晖，下班前把邮件发给我，我让人事安排第二轮面试。这周之内把要招的人定好。” 第121－1章 草蛇灰线————暗示 第121-1章 草蛇灰线————暗示 现代法医学中，洛克德物质交换原理是基础理论之一，也就是说在存在交互的个体之间必然存在物质交换，而这种交换必然会留下一些混迹。在我们这边，也就类似的诸如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这样的表述。只要是已经客观发生过的事情，总会有一些痕迹得以留存，蜗牛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粘液，鸟儿飞过的地方的一缕风旋，或是游鱼掠过的水域残存的一丝微弱气息，或许看不见摸不到，但依旧可以被更敏锐的方式察觉。 在张淮安悻悻离开后，颜晖被孙岩留了下来。 看张淮安已经远离正常人类的听力范围外，孙岩调侃道：“颜晖啊，以前我老觉得你这人温文尔雅的，没想到你这嘴巴这么毒啊。你看刚才老张的脸色差的。” 颜晖笑着应道：“我这人就是有文化没素质，见笑了。不过这人也是奇怪，我这才刚来一周就火急火燎的在我这找存在感，也太不不把我放眼里。我这次不给他下点猛药谁知道后面还打算怎么给我上嘴脸。” “这倒没错，我也不觉得你有什么问题。只是这次你这下手也忒狠了些，那人毕竟是老江湖，面子挂不住肯定不会太高兴。” “我对事儿不对人，如果他因为这个记恨我使绊子只能说明他不够职业。再说我和他管的事儿又南辕北辙的，每个人干好自己的事儿不就得了。” “那人资历毕竟有点老，一会儿他肯定要帮你宣传一通。” “无所谓，反正他的背景底细我也知道，既然孙总都支持我我自然要把事儿做好。让他这时候就在我这里埋钉子的事儿我要是应下来，岂不是砸您招牌。” “嗯，你明白这点就好。新部门成立的时候老张想管，但是我坚持没让他参与。他以前做这个领域没啥建树，也就是后来做那些政信项目还有点能耐。我这边肯定帮你看住其他压力，你这边的锋芒也别和今天这么尖锐。” “好的，我就做事儿。” “对，咱们还是说正事儿。下周你回趟古城，上周见得那个杨总你记得？” “对，记得，秦省的那个做置入耗材的供货商。” “他把你说的那些听进去了，这两天他和政府那边人沟通了下，可以在你那边倒腾个试点出来。厂家资源你能对接么？” “可以，两边的厂商都是现成的，框架他们也大概知道。那天我也留杨总的联系方式了，明天和他约下周的时间。” “嗯，你安排好，我一会儿和他先知会一声。” “正好古城那个小项目我也去看一下，小郭那边早上见了厂商的人，下周我也顺手把验收评估的活儿干了。” “没问题，今年剩下的时间你把这几个人带出来，明年再签进来几个厂商，业务也就能转的动了。” “好的，这边有规划的，我也在观察团队里这些小朋友，有几个人情世故这块儿还是有些太单纯，到时候就选两到三个只去维护厂家关系，不用去夹在两拨人中间搞制衡。” “你安排好就行，咱俩还是继续聊下你下周回古城要谈的事儿……” 随着话题展开，颜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他刚才的爆发并不是无理由的激情行为，而是在中午和陆澍铭通过电话，获悉了一些g司背后股东的最新动态。 早上陆澍铭就去了g司股东所在的办公楼去开会，除了获取那边要抛售的资产包信息外，还顺便了解了未来他们想要推出的其他资产包。而这些项目介绍之中，颜晖做出来的那个也夹在宣讲ppt之中，只是署名上既没有颜晖也没有孙岩，而是另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名字。 陆澍铭讲完这些，还不忘跟着调侃道：“哈哈，当时我一看到扎的这么深的产业投资方式，就想到一定是你搞出来的。上面署名的就是他们集团公司的一个小角色，我问他一些细节就屁都放不出来。” 颜晖笑道：“正常，我那个玩意太风格化，不了解行业肯定看不明白。那你怎么看这个方案？” “很好的商业构思，符合参与者的利益诉求。就是规模不能太大，不能做成资产产品。不过在提升区域医疗水平，响应国家政策需求这个层面，是个好东西，并且这事儿也只能是g司来做。” “那g司母公司的态度呢？” “不太感冒，他们现在就想快速完成与几个外资资方的对赌，想着走上市增值那条路。” “明白了，那你看的资产包怎么样？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 “不急，下午的时候我去找你媳妇，让她帮我评估一下就好。到你下班我俩就过来接你吃饭，如果你们公司要有事儿我来帮你腾空间。” “啊？不至于……” “哈哈，开个玩笑，你那边如果没啥要紧事儿我们边吃边聊。” 已经知道了上层态度，而此时孙岩还和自己深度探讨细节，这让颜晖也反应过来孙岩似乎也不在g司母公司的计划之内。那么对自己这个已经打上标签的孙岩嫡系来说，未来在g司的日子似乎也不会怎么好过。反正颜晖已经想好，如果真的g司后来不能成一个完成自己预期的雇佣方，自己就干脆和lisa的圈子里的人一起做些什么就好。对于颜晖而言，让他去做那些有悖于自己初衷的职场选择，是一件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在目前这个时间节点，颜晖并不适合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只能渴望孙岩明白这种自己这种不和逻辑与人设的强硬之外，是颜晖留下的暗示信息。 孙岩对颜晖所搭建出来的业务结构并没有理解通透，昨天面对集团公司的一些询问时也没有做到百分百的答疑，后面要和其他地区的销售公司做沟通时自然要讲的更加透彻。今天有了时间自然是把昨天面对的各种问题一一向颜晖问询，等把事情谈完，已经快到下班时间。 张淮安邀请孙岩去参局的电话也如期而至，孙岩开了免提，让颜晖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对方还是在为侯博的职位做尝试，张淮安在电话里说晚上叫上侯博和孙岩吃一顿饭细聊一下，并表示如果有可能还是叫上颜晖，让颜晖和侯博能够冰释前嫌。孙岩用眼神问询颜晖的态度，而颜晖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挂掉电话，孙岩叹气道：“得，那晚上我就去再会一会那个侯博。老张毕竟也是元老，这个面子我还是不能不给。你一会儿要是没事儿也来呗？” 颜晖笑道：“老哥，上周都薅这我加了几次班了，周末还倒腾着公事，下周我还要回古城出差。现在我这海都开着我女朋友的车，住着人家的房子，今天不和人约个小会安抚安抚肯定要炸毛，就饶了我这次。” “哈哈，上次蹭你们团队下午茶的时候有人给我说过弟妹，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那等公司faily day的时候我叫上呗。” “额，咱们公司没外企的那套东西。” “那看这周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孙哥请个什么好吃的呗。” “哈哈，那行。” “对了，说到这事儿，我回古城不住酒店有什么问题么？那边我有地方住，但这样我看和公司的报销流程似乎有冲突。” “这事儿倒还真没碰到过。那你报销时写个备注，如果有问题我去和财务讲。” “好的，我先按正常流程走，有问题就当我今天报备过了。” “行，我知道了，后面那边有问题我来解决。” 第121－2章 草蛇灰线————高维 颜晖和孙岩一边聊着后续安排，一边一起离开公司。g司给孙岩配了车位，颜晖也跟着他一路从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孙岩的车是一辆50多万的大众途锐，似乎和他的职位并不算太匹配，颜晖没有多问，孙岩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句这些日子他的家庭正准备添丁，备上一辆大点的车也是给以后做做准备。 送走了孙岩之后，颜晖才给lisa拨了电话。这通电话立马就被按断，同时不远处的车位响来清脆的两声喇叭响。颜晖一抬头，一辆保姆车的侧门正好打开，lisa和陆澍铭一前一后从车里走了出来。 lisa笑嘻嘻的递上一瓶果汁，说道：“你一下电梯我就看到你了，要不是看你和别人谈事儿还想着吓唬一下你呢。” 陆澍铭打了个招呼，问道：“刚才那个是g司的总经理？” 颜晖点头道：“嗯，就是我说的那个孙岩。你们下午看的怎么样？” lisa利落的帮颜晖点了一根烟，应道：“阿铭不让我们在车里抽烟，我们抽完回车里说。” 陆澍铭解释道：“这车有时候要接小朋友，理解理解，别的车随便你们抽。” 去吃饭餐厅的路上，lisa给颜晖把g司倒手资产包的事儿给颜晖复盘了一遍。按照她之前了解到的数据，这次g司给从b司那里收的资产包的标价和当时的买入价完全一致，而这些应收账款一共在g司运营了半年不到，把这些资金已经收回的收益部分和g司可能存在的压价空间考虑到位，lisa预估g司想要从这个资产包里获得5左右的实际收益。 等lisa说完，陆澍铭问起颜晖：“晖哥，这个资产包的质量如何？” 颜晖直接答道：“不错，都是当时我们做的医疗项目，应收款的预留利润，资金回报的安全性和时效性都不错。所以之前从b司打包的时候，这包些资产包都是规模较大，并且砍价空间很低的优质资产。当时g司和b司能谈下来，也是建立在g司想要研究我们的投资项目，而b司需要快速结清。” lisa也补充道：“晖哥说的没错，这些都是好的项目，每包都是5亿打底的应收账款。并且都是优质项目，所以我们当时都没办法插手。” 陆澍铭托着下巴把两人的言语细细听完，接着问道：“那他们这段时间这么着急出手这些项目，看来这段时间外资那边给他们的压力很大。” 颜晖问道：“还有什么信息？” 陆澍铭稳稳应道：“除了这个资产包，他们已经把所有的应收账款都打了包放到了市场上找人接手。毕竟他们和b司当时的情况不同，是母公司的迫切上市需求在倒逼g司成为一个快速的资金中介。我们之前也讨论过这事儿，g司母公司毕竟是国资背景，现在想在美股或者港股的上市行为实际上并不在高层的预估之内，这时候他们的动作更像是在赌，赌的就是在上层明确反对之前把生米做成熟饭。” lisa撇嘴道：“那这事儿的风险不是太大了么？也不知道g司的人怎么想的。” 颜晖解释道：“这里面的因素很多，政策误读，个人利益诉求都有可能成为这种事情的原因。但我这几天看下来，总觉得孙岩更像是是一个表面的控制人。他能得到的信息也是有限，换句话说，g司的集团也只是把他当个打工仔。” 陆澍铭说道：“你说的没错，几次代表g司参与项目答疑以及和资方洽谈的都不是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人。在g司是有一个专门负责与他们集团公司接洽的人，那个人实质上才是g司的掌控者。” 颜晖苦笑道：“那人甚至在g司都没有办公室，反正我在g司这一周是没见过你说的这个角色。” lisa感叹道：“哎，真是复杂，这个企业和b司的管理逻辑差了好多。感觉之前b司更扁平化一些，而g司怎么感觉这么臃肿。” 陆澍铭解释道：“很正常，毕竟上面有个国字头的资本集团在看着，那公司里面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可不少。” 颜晖点头道：“嗯，今天已经有人给我上眼药了。想给我的团队里塞自己人，给我否了。” 等颜晖把今天的事情给两人说完，lisa摸了摸颜晖的脑袋，叹气道：“哎，苦了你了。” 第121－3章 草蛇灰线——————劳逸结合 除了资产包的事情，这帮人还是有其他的正事儿需要商量，一起吃晚饭之时陆澍铭也把任婧叫了过来。几人在古城的后续投资也在筹备之中，陆澍铭这边已经把资金准备充足，就等着古城那边找到合适的场地以及合适的供货源头。 按照陆澍铭的说法，他手头上已经备好150万的闲钱，都放到了任婧的户头下面，等古城那边选定地址之后，他就会接手后面的资质审批方面的工作。 颜晖了解完这些，回道：“我下周刚好有事儿要在古城待一周左右，我去问问他们现在的进展。电脑主机那边我的圈子里有现成的渠道，租也好买也好都没什么问题。” lisa拧了颜晖一把，不忿道：“诶？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我也去。” 颜晖解释道：“下午才知道的，刚才不是谈事儿没来得及说呢。” lisa问道：“哦，是为啥事儿啊。” 颜晖简单回道：“就是那边有个经销商对我提出来的那个模式感兴趣，我明天和他约到访时间，再撺局子把厂商的人弄一起。刚好我给下属分的项目也要去看一看，这俩事儿办完差不多就要三四天了。” lisa灵眸一转，直接应道：“刚好，下周我就周一开个会就没事儿，到时候咱俩一起去，你忙你的我陪着曦姐去把其他事儿搞定。明天你把时间安排好记得给我说，咱俩好订票回去。” 陆澍铭笑道：“行，有你俩分工，这事儿没得跑。下周你们到了古城，我把我家那边酒店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俩，后面关于酒店资质的那些东西那边人会给你们配合好，余下的关于酒店装修之类的找他也没问题。老婆啊，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都是给你的生意。” 任婧一直在刷着手机，听到这里才应道：“我哪有那脑子，回来还是要你们拿主意。” 陆澍铭蹙眉道：“老婆啊你也上点心，毕竟我们还是大股东，有些决策上的事情也要到你这里，这啥都不理的亏了可别别人。” lisa宽慰道：“诶呀，阿铭你放心啦，模式的事儿我们的预估差不多，到经营的细节上我做个表格给他们，到时候把财务数据按照表格要求填好就好啦。至于查账这些，所有的收入支出放到一个公户上，u盾什么的放到你们这里，支出肯定是你们操作，再给曦姐那边一个子账号，让她能看到经营情况就行。” 陆澍铭点了点头，继续向任婧说道：“前三个月我会耗些精力帮你看着，运营起来了除非大事儿你都管起来。” 任婧放下手机，拽着陆澍铭的胳膊撒娇道：“知道了啦，有这么多聪明人看着，我和大家商量着来。” 毕竟是专业主播，这种撒娇功夫还是让颜晖不动声色的打了个冷颤，等他转过身子看向lisa时，对方也同样正在看着自己。颜晖正想和lisa咬咬耳朵吐槽上一句，lisa就凑了过来小声道：“知道你没憋啥好屁，回家再放。” 一顿晚饭吃完，任婧照例邀请颜晖和lisa去她的工作室陪她直播，两人也同时表示拒绝。陆澍铭送了一箱好酒，两个酒蒙子都想着晚上一起开上一瓶边喝边打一次公会组织的金团。这种自在的感觉也是连续高压工作的调剂品，比起在摄像头前绷正坐姿一板一眼，还是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随意吐槽一边动手动脚的一起玩儿要舒服的多。 公会金团活动倒是越来越快，虽然不是大家的大号团队，甚至都不是有任婧那个战士在的高配金团，但是一次活动，总共耗时也不过两小时出头。游戏打完，两人也都不想继续看着屏幕敲键盘，干脆直接把酒杯带到客厅，在沙发上一边腻味一边聊天。 颜晖称赞起今天的红酒味道醇正，不禁夸奖道：“这酒真不错，我看瓶子上连标签都没有，他们从哪儿搞得。” lisa享受着颜晖给她做的腿部按摩，笑着解释道：“这是陆叔叔家在欧洲的酒窖自己酿的，市面上可是没有。” “怪不得，这种酒市面上很少。国内市面上卖的多的都是赤霞珠和解百纳类的干红，这种没脱糖的纯梅洛甜红很少。” “嘿嘿，你这舌头灵的哦。” “老秦他家主要做的澳洲酒，那个宾系列全是西拉子，太酸涩不佐餐喝不了的。” “嘿嘿，那我过两天买套唐派瑞农给阿铭送去好了。” “我来买，什么都让你搞定不合适。” “没事儿啦，你的小钱钱留着回去投酒店就好了。刚才老靳还跟我聊那个事儿呢，他们家里也支援了一些，我们算了下可以让阿铭那边占股60，咱们和老靳那边各占20。总体200万的投资也正正好。” “今天听阿铭说他现在备好了150万，这多出来10万用不用提前说下？” “无所谓，大不了我补个10万就好。反正前期的投入里，两个大头一边是场地房租加装修，一边是买电脑的那些，两边各占一头刚刚好各出各的资源，在投资上稍微倾斜点问题也不大。注册的时候我们也直接实缴就好，不用认缴，只要没什么意外一开业就可以开始逐步收回本金。” “认缴的话是不是压力少一些？” “这点小钱不至于，并且实缴的话整个资金都趴在公帐上，各放的支出都按比例来就好。再说办手续也好，其他支出也好都是成熟业务，阿铭这边也好你们那边也好，也都没有隐性成本，总体预算也都可控，把店开起来了公帐上也不至于花干净。” “ok，那下周我们回去直接给他们说结果就好。” “嘿嘿，他们都是明白人，我们直说就是了。” 第121－4章 草蛇灰线——————红颜知己 第121-4章 草蛇灰线——————红颜知己 正在聊天时，颜晖的手机响起，颜晖一看是郭桓策的来电，就直接接通。两句不疼不痒的试探之后，郭桓策果然提起今天厂家的人在暗示他事成之后有好处，颜晖也把电话转成免提，让lisa一起听这个机灵的新下属的表态。 “颜哥，今天孟总给我说让我用心做，事成之后要有所表示。这种事情我没谱，还是要和您请教请教。” “哦？老孟怎么说的？” “他就说这次的项目给您说过，也都是符合公司政策的好项目。就让我用心做，快快推进，等医院考察完了一定要好好招呼我一次。” “这都很正常啊，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就是他说话的语气什么的，你知道那些人的话光听和现场看他们说是两个感觉。” “哈哈，你还很敏锐的嘛。” “额，那这个项目有没有其他什么猫腻，医院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医院的财报是我们一起看的，你觉得如果有问题会是什么？” “账面上看没什么，当时我们也确定了要关注的就是两个大点，一个是医院的收入与报表是否真是匹配，这两天我已经打听了下这家医院在古城的情况，和他们提供的材料应该没什么差别；另一个问题就是当地医保和医院的结算是否正常，这个我去医院调一下他们内部的财务系统，看下账目往来就能核实。” “对的，这种项目对于医院端，我们的考核核心就是还款能力和还款意向。能力上我们保证他的负债在可控范围内，至于意向这里看下他们实控人的征信记录，以及在整个考察范围中的态度都可以把控。所以这个项目你就正常考察正常推进，下周我也会去次古城，如果你觉得有些拿不准的东西到时候我可以和你再去一次。”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医院考察，有什么事情我明天和你请示。” “嗯，关键点就是看下医院的实际经营情况，看下在院人数和他们给出来的数据差别有多大。古城套医保的情况不严重，但不代表没有，不过老孟那边的设备本身就是对医疗质量有要求的医院回选，这个你看下能排除就行。” “明白，那孟总那边给我说的事儿我怎么回复他啊，以前没经历过这事儿心里还是有些没谱。” “老孟是个很讲道义的人，如果他愿意表示也是对你的认可，大可放心。” “明白了，谢谢颜哥。下周您什么时候回古城提前告诉我，我把事情安排好，还有几个我这边熟悉的渠道也想让您把把关。” “很好，你这上手了我也省事儿，我明天把时间安排好给你说。” “好的，打扰颜哥了，晚安。” 听完这通电话，lisa笑道：“你这挑到一个好苗子，这小伙儿不错。” 颜晖也是欣喜的说道：“是啊，听懂了暗示，第一时间请示问我态度。你看我的暗示他也收到了，看来这孩子情商智商都够。” “其他两个是不是还没回复啊？” “嗯，还没有，那边给他们暗示基本上都是在今天下午，我等明天看看她们有什么反应没有。” “这个你怎么试探啊。” “笨，我直接问陈明就行了呗。” “哈哈，我把这茬忘了。” “不过这一下子让我开始管人，是有些麻烦。你看这些人出差的申请让我批，报销什么的也要我签字，昨天光签字都花了俩小时。开始的时候还要看看票贴的对不对，金额什么的匹配不，到后来我都懒得看了，直接签字了事儿。” “那公司也不给你招个助理啊。” “现在职级不够，要转正了以后，还要升成总监那个职级才有招助理的权限呢。” “那明年我去给你当小秘书呗，嘿嘿。” “哈哈，那这样的话我可没心思办正事儿了。再说，一会儿……” “坏蛋啦，还没洗澡呢，在喝一会儿嘛。” “不过说实话，一下子面对这么人要管，心里也是有点没底儿。不说别的，就明天那俩我都有点拿不准。” “嗯，一个太单纯，一个动不了又懒又滑头。那团队里其他人呢？” “其他人暂时看不出来太多东西，毕竟没有加深了解的契机。这些人还是要以具体事例作为评判他们性格底色的基准，还要找找交往过手的项目深挖一下。” “这些年轻人和我都差不多大，你肯定能搞得定。” “你比他们优秀得多，并且很多爱好喜好啊什么的也和你不一样。” “啊，这样啊。这段时间你不是也请他们喝了不少下午茶，一起聊了些么，他们都什么样子的啊。” “聊的话题千奇百怪的，那帮小朋友最开始也不全是在一个团队。这段时间看下来他们最大的集体活动就是一起玩儿手机打王者荣耀，再其他的现在还没有机会搞团队活动之类的事情。” “你们公司不给组织个什么团建么？” “我还没来得及和公司人商量呢，不过这公司看样子也不太在意这些事情。” “那年底之前如果你没有摸清楚人的话，就等着开会什么的时候在海都搞个什么活动就好了呗。” “也只有这样子了，但是今天你也看到阿铭那边的说法，我都在想这个部门乃至这个公司后面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呢。” “不怕，反正你又不是没退路。” “说实话，这个我倒是不太在意，只要能把这段时间我说的那个项目能推出来就好。别到时候把这么好的一个玩意给闹废了就好。” lisa听罢，往颜晖的怀里钻了钻，感叹道：“你啊，这份骨子里的士大夫情怀真是浓烈。” 颜晖搂了搂lisa，笑道：“哦？这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我，你是说我又酸又腐么？” “坏蛋，明知故问。我是夸你啊，你看你在那么污的圈子里还能为了自己的理想不变得那么油腻，这事儿一提出来我也没觉得你是想在这个事儿上捞什么好处，下午的时候阿铭也在说你这个东西对于某些资方来说费力不讨好呢。” “看你把我捧得，我也不是不求财的人啊。” “你那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要是你什么钱都要伸手我还不喜欢你呢。” “那倒是，不过和阿铭聊完我也能知道g司上面的资方对我这个提案是什么反应了。好在孙岩倒是认真在推这个项目，看下周我能把这个摊子支起来不。” “你肯定可以做到，那个提案真的能让地区医疗水准提升，还能让那些商业流程里面的人都有收益。并且这部分的收益里灰色的成分也会越来越少，前期的那些部分也不过是让人能把商业模式推行起来。” “哎，这种事情千好万好，就是不能快速回本。但现在g司的大战略可是快速变现，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所以看看这次能不能先把试点搞出来，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模式呗。” “嗯，这就是我现在要做的事情。” “我支持你，这段时间我在公司也没事儿，老爹给我的那些资料都很简单，和咱俩之前倒腾的东西比起来都是小趴菜，一些小事儿我帮你做。” “你真好……” “嘿嘿，那你说说哪好？” “人生得一红颜知己，斯人当以亲亲抱抱捏捏之。” “大色狼啦，哈……” 第122－1章 过渡期——————清晨 第122-1章 过渡期——————清晨 无论是客观事物还是主观事物，从某个状态到另一个特定状态的发展过程中，肯定会存在一个特殊的过渡阶段。从虫卵到蝴蝶，中间要有幼虫到蛹的过渡；从积云到降雨，要经历水汽升腾到气压变化再到雨核形成；一个新项目的诞生，也是从论证到试运行，待中间的问题解决清楚方可继续推行。 一时兴起总是要有些代价，对颜晖和lisa而言这个代价就有些滑稽。因为两人性质所起，一瓶好酒也没加塞子孤零零的在茶几上立了一晚，到第二天清早是肯定不能入口了。 lisa撅着嘴巴抱怨道：“都怪你这个大坏蛋，这酒咱才喝了一半儿，你看后面咋办啊。” 颜晖一边热着牛奶准备早餐，一边回道：“没得办法，这会儿盖上放冰箱，周末的时候拿来做个红酒炖肉得了。” lisa按照吩咐把软木塞怼回瓶子，喃喃道：“那周六的时候做，我叫上徐丽和阿铭两口子。” 颜晖探出脑袋，问道：“那这半瓶酒不够做啊？” “呆子啊，再做点别的菜就好了啊。” “哦哦，那他们有什么忌口么？过几天咱们去准备下食材。” “徐丽没啥和阿铭没什么，就是阿铭嫂吃不了黄油太重的东西。” “成，周六咱们去买点食材，买条鱼蒸了，再问问他们想要吃什么搞点简单的，下周不在这边住也别整太多。” lisa听着颜晖叨咕，拿着酒瓶进了厨房再把东西放进冰箱。颜晖带着围裙正在灶台前煎着鸡蛋，lisa拧了他屁股一把接着顺势从身后环抱住正在忙活的男人。 “嘿嘿，有大厨在就是好。” “别闹，一会儿把你烫了。” “哼，以后我们用电磁灶。” “那也会烫到。” 话虽如此，lisa还是老老实实的抱着颜晖，颜晖也只是朝灶台的反方向拱了拱，防止偶尔飞溅出的热油烫到lisa。两人也没有接着说话，lisa踮着脚尖把小巴搁到颜晖的肩上，静静的看着他往煎锅里喷了点水盖上玻璃罩，调小火力让锅里的水蒸气把太阳蛋没触底的那一面定型。10月中的清晨略带秋意，窗外的阳光和煦，透过窗户在两人身上映出一团光晕。刚刚煎过培根，空气中的烟气里残留着果木肉香，若不是抽风机一直在运转，或许这些柔和的晨光还能发生点丁达尔现象为这幅岁月静好的图画添加一份浪漫气息。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是牛奶麦片被热结束的提示，lisa使劲儿搂了；搂颜晖，在他肩膀上轻咬了一下，依依不舍的从他背后下来，戴上隔热手套把两碗热麦片取了出来。太阳蛋也出了锅，因为是用煎培根的油做的，边上有些焦黑，锅里的油也被吸的干干净净，几片吐司被颜晖摆了上去，锅子的余温刚好给面包带来更加酥脆的口感，以及更香的风味。 在两人刚住在一起时，lisa也想尝试复刻这些操作，只是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早餐，总是因为她不像颜晖那般纯熟的火控功夫搞得有些焦香四溢，后来也就都交给大厨处置。但是除非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导致她起不来床，这种黏糊都是两人的日常功课。半年下来，相较于那些过于隆重的谓之为仪式感的大场面，两人对这种看起来又幼稚又腻味的小把戏倒是乐此不疲。 生活本身就是种润物于无声处的舒适惬意，而非那种人前光鲜亮丽，人后冷暖自知的秀场。恰好，颜晖和lisa都是这种不在意形式注重内涵的秉性，不在乎一顿暖暖早餐是否精致是否适合当做朋友圈，只要可口，只要是两人一起，就比其他那些充斥着消费主义或是是形式主义的矫揉造作要好的很多。 人与人的性格不同，对于颜晖来讲，和商场职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都是极其耗费精力却不得不做的事情。在以前，这种精神上的损耗并不能在家庭中得到修复，还要让他花更多的心思去经营去照顾。而到了现在，lisa不仅可以帮着颜晖分析那些工作的人与事，还能给予他更多有效的心灵马杀鸡，这让颜晖每次忙碌之后都能很快恢复过来。 在lisa眼里，颜晖有趣细致，善良聪明，现在自己的家里也因为之前颜晖的作为逐步接受这个外来者的融入。没有了之前的隐忧，那种建立在患得患失感中过了今天没明天的危机感也烟消云散。即便如此，末日狂欢版的激情疯狂倒没怎么消减，小日子过得依旧是缠绵悱恻，随着日常的交融，两人也越来越黏糊。按照朋友们的说法，只要她俩一起出现，画面就是越来越“没眼看”。 第122－2章 过渡期——————纠结 第122-2章 过渡期——————纠结 一顿早餐吃完，两人换好职场装扮奔赴战场。 颜晖被充足了电量，继续面带微笑神色淡定的去应付那些耗费脑细胞的繁琐事务。 陈明中午给颜晖打了电话，乔晓阳虽然没有请示颜晖，但在他这边再一次明示后，还是直接拒绝这边的红包；而司文倒是乐呵呵的接受了陈明的示好，还对具体金额旁敲侧击了一番，当然这些动作司文并没有向颜晖汇报。 有了这意料之中的反应，颜晖也就按照自己的预案一一做出应对。按照陈明的评估，乔晓阳专业性没问题，这次项目上的沟通、方案设计没让陈明多费什么心思，就是人情世故上没那么灵活。颜晖也就打算把乔晓阳按照专门与厂家沟通，构建框架的方向去引导，同时他也告诉陈明，让他在那边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推荐给自己，以便在明年时有人可以接手东三省的业务。至于司文，颜晖打算把他逐步边缘化，回来让孙岩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就好。 颜晖和杨总的沟通也十分顺利，下周见面的日程也排了出来。周一晚上飞回古城，周二和人先碰面交换下彼此的想法，顺便看下目标医院的情况，碰巧那家医院之前和b司合作过，颜晖也留存了些资料不用去现场考察，所以周三就约了孟浩宇以及耗材厂商的人一起到杨总那里构建关系。 郭桓策那边也是进展顺利，早上看完医院后他给出了不错的评价，并且在当天下午就把考察报告和医院的图像资料发到了公司。颜晖拿着上报的资料开始在公司内部推进流程，毕竟是这个团队第一单生意，有大量需要与后台风控、法务和财务部门磨合的事宜。只是对于颜晖这个外来户来说，这部分的工作让他事事亲力亲为难免效率太低，这时候他就会拉着孙岩一起和内部人开会商讨，只是即便如此，公司内部这些非前台部门还是存在不少的疑问。 孙岩有些疑惑，明明之前购买了b司的资产包，里面除了本身的财务意义外，他还要求里面带了不少b司做过项目的细节信息。而在这几天的沟通中，后台那些职能部门好像还是一张白纸一般，对项目的细节并没有一丝了解。 当孙岩某天和颜晖与后台开完一个冗长的全天会之后，他也不禁吐槽道：“这帮后台都是被以前的简单项目宠坏了，很多细则我都早早交代下去了，怎么这时候还在讨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细节。” 颜晖宽慰道：“万事开头难，我们现在把这些路走顺，后面不就少些波折么？” “那也不该难成这样，5月份就拿了海量的资料在公司内部研究。到今天问的问题要不然基础到没边，要不然压根就和业务没关系。这帮人是没看还是没看懂，真是麻烦。” 颜晖倒是没有孙岩那么气愤，还是稳稳的回道：“不行让他们把资料再过一遍，这边只是一个项目，有那些其他和资料库里类似项目，做数据分析也更有说服力一些。” 孙岩叹了口气，说道：“那些资料现在公司都没有留存了，那包里得项目都是直接给的过程和结果，没有在风控和法务那边做过预演。财务那边倒是有，不过他们都只是看了利润预测那些。” “嗯？再调出来就行了呗。” “哎，那要向集团发函调档，但现在这些项目很敏感，我之前打的申请没被批，说是最近可能正在重新打包。” “嗯？那也没研究透啊，这是要包成什么？” “集团在做新的abs，这事儿你知道就好，不能向下面说。也是今年集团调整了战略，很多项目都是尽快变现了。” “明白了，要不然我把我自己之前做的项目里，找一个和这个类似的东西整理出来，里面有项目从立项、风控会记录加上执行到资金全部回收的全流程管理信息。明天先让他们看看，尽早把这个项目过了审，能让流程建立起来再说。” “那行，今晚你辛苦下。” “嗯，但是这种活儿本来就是处理冗余资金的理财手段。但公司现在把所有应收账款都急着变现，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那没办法，b司的背后是外资银行，我们的背后是国资。对于我们来说，还是要考虑业务的利润的。” “我知道，保证利润的前提是资金安全，这个我倒觉得没啥区别。” “嗯，这个我知道，明儿见。” 这种商讨上的波折是颜晖预料之内的，并且在刚才的言谈中，也隐约的暗示了一下对于收益达成这一块儿g司目前的各种政策与业务模式本身存在的深层矛盾。只是孙岩似乎没有明白颜晖话中的潜台词，还是把这种矛盾归咎于两家公司资金来源上的区别。 随着后面一天颜晖带来更多的项目资料作为会议讨论中的客观依据，这个项目终归在这周内得到批复，并且预计在下周下半周就可以把合同做出来。据此，颜晖也就把下一周的日程完整做了出来，等见完杨总后，就和郭桓策去把项目签回来。至于做合同的那些事情，他依旧交给孙岩去盯流程，资料已经齐备，加上会议中也得到了初步的一致，让孙岩在这个过程中尽快得到与自己一致的视角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第122－3章 过渡期——————小聚 周末和lisa朋友的聚会也如期而至，除了当陆澍铭得知拿到红酒炖肉居然用的自己送的酒时吐槽了他俩暴殄天物之外，颜晖的手艺自然得到了一致好评、 到了饭后，三个女孩儿去厨房收拾，颜晖和陆澍铭也趁着闲聊的功夫把这周的事情过了一遍。 陆澍铭听完颜晖的信息，笑道：“现在看来，这个集团的目前的情况不太好。” 颜晖蹙眉点上根烟，问道：“怎么讲，是那个资产包谈的不顺么？” “岂止不顺，我们这边要求把资产包的成本谈下来5个百分点，那边是一点也不让。这种情况完全不符合行业规则，只能说明他们和外资券商那边的对赌协议快要到期，现在还想着扩充现金存量。” “我有一个问题，一个集团上市不是更关注资产规模么？把更多应收账款作为内容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 “嗯，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个要看具体情况，他们的上市计划不是以g司为标的物，是以整个集团的上市业务。这个集团从去年开始在全国各地收了很多销售型公司，应收账款池已经很充盈，所以其他子公司的业务一定要更有变现能力。这也是现在g司都在做各种abs，把应收账款都转为现金的原因所在。” “明白了。那他们对我提出来的那个项目模式有更进一步的说明么？下周我就回古城去谈了，现在心里也没底。” “不要做太大期望就好，我当时提出的问题他们现在还没有给我答复。你刚才也说了这周并没有人把我的问题传达到你这边。再说你设计的业务模式都是建立在长线发展的基础上，这么看来现在g司在将来会主做短线业务。” “是啊，这么看来后来g司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都不会奇怪。并且我大概率能猜出来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哦？怎么说？” “等他们拿到我现在做的事情的详细报告和数据后，他们一定会判断出这种业务过于强调长期收益。那么他们大概率转型或者做出一个销售公司作为壳直接介入到这些项目里面，搞出一个自融自销的体系出来。” “合理，但是这个集团的底子做不了销售公司，尤其是你们这个行业的销售公司。” “没错，归根结底这个销售公司除了走走票外，其他的功能和集团已经收购的那些公司高度重合。贸然做出来一个这样的公司，除非是改变目标客户群体外也没有什么好出路。” “但医疗设备市场属于专业特种设备领域，目标客户再怎么变也就是这些医院，总体的营收还是太小了。” “嗯，没错。” “那在c端市场呢？会不会有什么扩展的可能性？” “不太好做，c端适合作为资产物的物件并不多，并且单价和总体用量都不大。只能从利民的角度去考虑这些问题。” “明白了，后面这边的消息我们继续交换。等g司的那帮傻子反应过来后我们接着看怎么应对。” “嗯，也就是今年的事儿了。” “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说过我的邀约长期有效。现在我家和你媳妇家的合作也差不多敲定，这个邀约到时候可不只是我的邀约了哦。” “啊？现在已经到这个程度了么？” “嗯，等一会儿李莎她们忙完，我们一起聊。” 第122－4章 过渡期——————烟火气 这顿午饭颜晖做的不算多，不过还是多多少少剩了一些。当天晚上颜晖和lisa要去李家小住，这些剩菜自然落到了徐丽那边，当做她晚上的口粮。 几个女孩儿一起做家务时，徐丽也插不进去手，只能站在旁边帮着递个东西顺便当个话搭子。在徐丽帮着lisa把几个才洗好的碟子拿给任婧后，她感慨道：“莎莎，我觉得你和晖哥现在越来越有过日子的感觉了。” lisa啐道：“你这是什么话啊，本来就是过日子啊。” 任婧把餐具摆进碗柜，甩甩手附和道：“就是啊，你看这边可比以前更像是人窝啊。” 徐丽听完，一抹鬼笑划上脸颊，装作小声嘀咕道：“你那是不知道当时晖哥刚来的时候，我来这边看到……” 徐丽话没说完，就被lisa甩过来的洗洁精泡沫打断，伴随着lisa的一声“你要死啦”的笑骂，几个女孩儿笑成一团，伴着笑谈中几人很快把厨房里的家务事处理完毕，加入到外面两人的谈话之中。 陆澍铭看人已经到期，就把现在陆家正在筹划的事情给大家摊开讲了一下。从他们入股那家医疗产业园时，就开始筹划把一些国内生产的医疗设备卖到海外去。刚好那次针对产业园里面一些公司入股的动作里，李家也被拉进来掺了一脚，本身他们在这边就有现成的外贸公司，而且各种手续齐备，可以直接作为指定的外贸商。而陆家后面要做的就是在海外市场设一个外贸总代理商，作为设备的总体囤货、打包商，把设备销售的合规手续走完就可以。本身这次入股的几家公司都是颜晖精挑细选过得，所生产的设备也在北美或者欧洲地区取得过资质的。本身在欧美市场拿到的欧盟ce证或是北美的fda许可也是设备得到权威认可的一种标志，做了这些动作的公司也大概率是在用发达国家的认证表明自身产品力，当时的高要求反而给这种布局提供了不少方便。 等陆澍铭讲完这些，lisa问道：“那我家那边给答复了么？” 陆澍铭应道：“上周末去你们家才抛出来的话题，具体的细则都是这周才鼓捣出来的，有事情肯定是和晖哥聊一下才能定下来，所以就先商量商量。” 颜晖询问道：“那现在是要限定出口设备的产品名单，还是要把商业流程先理顺啊。” 陆澍铭笑道：“肯定是想看下什么样的产品卖到什么样的区域有的搞，商业路径那些都是有现成的平台。并且这次和g司上面的集团谈的事情里，资产包那些估计是没得搞，但是国家也想着把货卖外面去，我们这边有些海外的贸易渠道，也就被提溜过来了呗。” lisa蹙眉道：“又想着拉壮丁啊，这段时间他都忙死了。” 陆澍铭解释道：“不至于不至于，还没到那时候。现在就是看下我们合作的那些厂家，有哪些有潜力。未来中字头那边也会给我们一些名单，放到我们这儿的权限就是在不妨碍大战略的前提下，放一些有的搞的东西自己操作就是。” 颜晖跟着说道：“这次入股的那些厂家都是可以进去的，当时做考察的时候已经对他们在海外市场的运作做了评估。那些厂家基本上都做了ce认证和fda认证，本身在海外销售的合规性问题已经没有问题，只要是上面放口子的东西都可以包进来，无非就是针对每个地区的市场情况做一些市场策略就好。” 陆澍铭颔首道：“没错，我家老爷子也在说你当时设的高门槛给后面的布局省了很多事儿，他甚至觉得当时你就预见到这些。” lisa笑道：“那可不，晖哥办事儿肯定不会没道理。” 颜晖捏了下lisa的胳膊，拦道：“也不是你这个捧法啊，当时就是按照常规逻辑在评估那些企业，倒是真想到有后面还有这些事儿，权当无心插柳了呗。” 徐丽一直在和任婧小声嘀咕别的事儿，听到这里也插嘴道：“你们别理莎莎，她现在就是脑残粉。” lisa拧了把徐丽，抱怨道：“喂喂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打包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在lisa和徐丽的互相砸挂中，几人又是一阵哄笑。谈笑间陆澍铭也把要谈的正事收了尾，颜晖和lisa也都是明白人，知道晚上回了李家之后要怎么和长辈们沟通。 午饭吃的挺丰盛，一场运动局也被当做饭后活动约了起来。这两周颜晖都在忙着工作，没时间去维持过去的健身习惯，出出汗自然是不错的选择，只不过篮球这种强对抗运动不适合所有人参与，最终的选项被定成了羽毛球。 陆澍铭是打羽毛球的高手，车里面也放着几套他和任婧的球具，也就承包了一会儿打球时的球拍。颜晖对这些非身体接触性质的竞技项目不算在行，只能靠着运动能力支撑几个回合。几个女孩儿那边水平都不错，能看出来平时多多少少也都是打过羽毛球的。lisa的体力比其他两个女孩儿更好，到体力消耗之后，也只有她和陆澍铭能打的有来有回。要不是羽毛球场旁边就是篮球场，能让颜晖小小展示一阵儿，那么这个下午对于他来讲就是在反复捡球之中度过。不过本身这次来就是为了发发汗，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一下午的运动量倒是达了标。lisa也调侃说以后要是被颜晖惹生气的话，就可以约在羽毛球场上发泄一下。 第122－5章 过渡期——————后备力量 lisa和颜晖在球场上发完汗，直接回了李家。离晚饭还有一阵，lisa的父母也没有在家，lisa就直接拽着颜晖去了浴室好好泡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颜晖感叹道：“大浴缸就是爽，这会儿泡一泡整个身体都松弛下来了。” lisa捏了颜晖一把，坏笑道：“你看你现在就很松弛，刚在一起时这会儿可不是这样子。” 只是lisa使坏没多久，颜晖就以实际反应打破了质疑。不过在这个浴缸里直接开战总有些不合时宜，两人也只是浅浅嬉闹一番就说起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lisa提议道：“等明年咱俩结完婚，要换个房子住，到时候一定弄个大大的浴缸好不好。” 颜晖附议道：“没问题，到时候放松也好干坏事儿也好都方便了不是么。” “嘿嘿，就这个意思。” “那咱们到时候去哪个地方生活呢？” “无所谓啊，看你的发展了呗。如果g司这边能符合你的发展，就在这边找一套房子就好。如果你离开g司，和家里人一起办事儿，那么就看到时候让你去海外帮忙盯着还是继续在国内。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或者说我们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嗯，你真好，经你这么一说后面各种不明朗都无所谓了。” “所以你就别愁太多，把手头事儿处理好就是喽。” 两人聊着天，又泡了一会儿，李家的居家保姆田姐在浴室外敲了敲门，提醒他们过一会儿李家父母就要到家。听到如此，颜晖和lisa也就快快冲洗完，换上居家便服，等着李家父母回来。 晚饭时李家父母主动谈起要和陆家合作的事情，随着更多信息披露，颜晖发现留给李家处理的事情倒真的不复杂。本身李家的资金也参与到了股本投资之中，又有陆家在中间斡旋，李家很顺畅的拿到了几家公司的出口代理权。而海外那头，几家由陆家控股的贸易公司也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和厂家派去的工作人员开始配合起做一些先期的市场工作。这么看来李家这边在国内需要的做的事情就是最简单的和陆家在海外的公司做贸易对接，其中的海关、航运问题也都有配套方案。 颜晖听完，主动问道：“李叔，那那几个国内厂商给你们的价格需要我核实一下么？” 李父摆手道：“这次不用了，你们之前对那个产业园的企业调研资料都有备份，设备的价格这里都有存档，他们提供给的报价也都在合理范畴内。” lisa不忘帮颜晖邀功，这时候自然地接过话茬道：“看，当时做评估的时候还有人嘀咕我们说做的太细致来着。” 李父颔首道：“小颜喜欢把事儿做前面，当时的细活这时候都能用上，就是省事儿。这次和陆家谈完，航运公司他们也谈好了，国家也再和几个地区谈税费减免政策，给我们这边都是8到10个点的净利润。这次你俩干的不错。” 颜晖小心地问道：“那陆家那边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比如一些地区需要些自己人过去盯着之类的事儿？” 李父笑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们也都商量好了，有一些国内国外对接的事情还是需要你来评估，不过这种对接不一定是要让你们去别的国家常驻。那些厂家比我们还要操心，海外市场的事儿他们的动作也很大，现在都在考虑扩张的事情。到时候你和莎莎想去哪边溜达的话，能捎带着看看就好。” lisa欢呼道：“好诶，就知道老爹心疼我俩。” 李父接着说道：“g司的事儿老陆也给我们说了，我们几个老帮菜也都觉得g司到明年会有问题。小颜啊，你现在不需要有太多顾虑，没必要跟着沉船一起掉海里，如果那边不对劲的话，你就趁着这个好时机到家里来帮着我们做事儿。” 颜晖点了点头，稳稳应道：“明白了，谢谢伯父对我的信任。” 李父打断正想着插话lisa，接着表态道：“也不是说让你现在就给公司交辞呈，先把你想做的事情处理好。我知道你做事儿是求着心安理得，但家里是你的后盾，你和莎莎把你俩的小日子过好比别的都重要。” lisa看自己亲爹把话说完了，才嘟囔道：“诶呀呀，放心啦，我们过来这段时间开心的很呢。” 李母见饭桌上的正事儿谈完，也参与进了话题里：“好啦，快点吃完饭，莎莎一会儿过来帮我看看这次你俩去古城带点什么给小颜父母。” 李父也笑道：“嗯，小颜也看看这段时间我收的东西。下个月老陆要给他家小子淘货，到时候你带着你那个识货的朋友一起来参谋啊。” 颜晖回道：“嗯，我和我朋友打过招呼了，初定的是下个月第一个周末，等下周我当面和他说细节。” 周末在一片岁月静好中安然度过，到了周一时，颜晖在公司开完早会，李家就叫司机接他去机场。 孙岩一边和颜晖商量着这次和杨总沟通的事宜，一边和他一起下了公司大楼，等见到李家的黑色迈巴赫时还是不由感叹道：“颜晖，你这是啥情况？叫的专车叫到迈巴赫了么？” lisa已经从车里蹦跶出来，颜晖一边把lisa介绍给孙岩，一边笑着解答了他的疑问：“孙总，这是我女朋友家里的车，这次就顺便送我们去机场的。” lisa大方的应了招呼：“孙总好，颜晖不会报销油费的。” 孙岩笑道：“好好好，这次见到真人了，弟妹这次也跟着去古城么？” 颜晖点了点头，lisa直接回道：“嗯，这次顺便跟着去溜达一圈，这个不影响。” 孙岩应道：“嗯，不碍事。颜晖这家伙老职场人，知道怎么处理。杨总那边已经很期待你过去了，这次有什么我及时沟通。” 颜晖回道：“嗯，我已经和杨总约好了明天早上的时间，等聊完知道具体需求了，后天就会带着厂商的团队过去开始对接，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给你电话。还有小郭那个项目的合同就要麻烦你在后台盯着了，周三那天能把电子版的合同做出来就好，他想着周四周五把项目签回来的。” 孙岩颔首道：“周三有点紧，早上开会他们也再说些法务细则问题，你从b司带来的模板还是要调整下的。医院那边你让小郭稍微安抚下，这周肯定让他把合同能签出来。多的我们电话沟通，这边停车有些麻烦，路途顺利。” “明白，孙总你放心。我先上车了。” “孙哥再见。” “嗯，我们保持联系。” 第123－1章 左支右绌————归程 左右开弓的前提是双臂力量都够大，并且脑子能做到同时处理两边的信息。但当本身的实力不强时，左右开弓变成左支右绌，左右逢源也会变成左右为难。本身多线处理就需要更强的硬件基础和软件能力，一旦愿景超出实力，处处都想拿就会变成处处捞不着，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竹篮打水一场空。 颜晖和lisa飞回古城到了住处时是下午饭点前，颜家父母已经在这边做了一桌好饭候着了。不知是北方习俗，还是颜家的习惯，迎来送往时做一顿饺子总是一种惯例。热乎乎的饺子也是让坐了两小时飞机加上两小时汽车的小两口好好缓解掉了路程上的疲倦，更何况在两人回来前，颜家父母早早过来把房子的浮尘扫掉，这么一来也给两个年轻人省了不少打扫屋子之类的事宜。 吃过了饭，颜母拉着lisa去楼下遛弯，顺便回车里取些东西。她俩要在古城待到周末，颜家父母开着那辆帕拉梅拉装了一些食材过来，长辈对外卖终归有些排斥。 颜晖和自己亲爹则是留在屋子里收拾餐厅和厨房，这顿饺子是颜家父母提前在家包好直接上了冻带过来的，不过是洗几个碗擦个桌子的简单事儿。 家务事儿在两个男人的彼此无言间快快做完，等在客厅抽完一根烟，颜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小晖，有个事儿我要和你说下。” 颜晖能感觉到刚才吃饭到收拾时，自己父母那微微的违和感，也就凑过身子回道：“爸，你说。” 颜父又喝了口茶，缓了口气才慢慢说道：“国庆假期后面几天，你和李莎已经去海都后，谢菲菲跑来找过一次我们。” “啊？她来干嘛？” “还是想找你谈谈，不过你和你朋友都把她的联系方式拉黑了，她谁都没找到，最后跑家里来堵了此门。” “额，她有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这次倒是没报警，就是问了下你的近况，我是实在不想搭理她，只能让你妈和她聊了好久。按她的说法就是把你的情况给她说了一下，让她快点过自己的新生活别再纠结这些。” “那她到底想说什么啊。” “和我们不疼不痒的道了个歉，说自己冷静了几个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想和你好好聊一聊。” “然后呢？” “她想让你妈现场给你打电话，被拒了。后来在她在家里给你写了封信，就被我们打发走了。” “信？” “嗯，她有东西想要表达，你要知道不让她说出来她肯定是誓不罢休的。他给你留的信我们都没拆开，就在包里，你是否要看打算怎么处置你自己定就好。” “嗯，明白了。不过这事儿你俩可以当着莎莎的面儿说的，没事儿。” “该避讳的还是避讳下，我们也是怕了。” 该说的说完，颜父从沙发上把包拿来，翻了下掏出一个随处可见的信封。颜晖并没有当场打开，他其实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看这些文字，就把那封信随手放到茶几上，这事儿他也倒是没有打算和lisa隐瞒。 不多时，颜母和lisa也拿着一兜子食材回了房间，几人随便说了几句，颜家父母就表示要早点回家遛狗，早早道了晚安，也没有让颜晖和lisa开车送他们回去。 等二老离开，颜晖就把刚才从颜父那里得到的听到的事情给lisa复述一遍。 lisa坐在沙发上，把信封拿到手上，坏笑道：“就说刚才陪着阿姨在楼下溜达时总有种她在拖时间的啥感觉，闹半天是为了这个啊。” 颜晖解释道：“这事儿毕竟有点膈应，我爸妈也是不想让你多想。” “明白明白，这种事情在饭桌上当着我的面儿讲肯定是奇奇怪怪的。那你想看她说了什么不？要不要我回避一下啊？” “那倒不用，如果让你避着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事儿了。” “嘿嘿，那你要不要看看人家写了什么。” “说实话，不想看。但是我是觉得这种事情不回应下她还是要闹出来些事情，影响到父母朋友终归是不好。” “那我也不要你一个人扛，咱俩在一起没有什么你自己的事儿。” 第123－2章 左支右绌——————旧日来信 颜晖心里淌过一阵暖流，搂过lisa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lisa扑闪着眼睛看着颜晖，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见颜晖点了点头，她也就拆了封口，掏出了两页标准的a4打印纸。 书信的内容还没有看，lisa先称赞道：“诶，这字儿写的挺好看的，不像你那手书和狗啃得似的。” 颜晖接过信纸，皱了皱眉头吐槽道：“怎么这都能砸挂我一句。我那是以前打球手受过伤，写字就不咋好看怎么了嘛。” 两人一边互相打趣，一边把信纸展开。谢菲菲是这么写的。 “颜晖： 今天好不容易见了叔叔阿姨，他们对我的态度还是那么礼貌但有距离感。想来想去，过去几年的生活根本没有对你有什么影响，感觉这次见你父母和第一次见他们也没有什么区别。这么说来，结婚这几年来说对我算不算一种失败啊？ 不过这段时间回到山城重新生活，倒是能静下来想一想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些话。最开始我觉得回到熟悉的城市，面对那些熟悉的朋友，生活总能很快的回到我以为的正轨上。 刚回来的时候当初卖房子的闺蜜给我介绍了一份房企的工作，本来我觉得以我的能力肯定可以快快上手，但连试用期都没过就被人解聘了。就连我闺蜜都没有站到我这边，她说过去几年我变了，变得高高在上变得一点也听不得别人的意见。为了这事儿我和她大吵了一架，现在也没有再说过话。只是后来的工作我又没坚持多久就和上司闹得不开心，认识的同事也都觉得我小题大做矫情的很。或许我真的是有些问题，但现在没有你在旁边给我讲道理了，以前那些让我听起来有些刺耳的事情好像真的是对的。 其他的朋友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儿，都说我这边得了不少便宜，就连这时候她们居然还觉得你很仗义，我听起来也是真的蛮讽刺。以前我觉得你也好，你的父母也好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点也不会说那些体己话，但为什么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都觉得你没问题？ 就连我哥都说这次我们闹成这样，要让我从自身找找问题。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问题，一家人不是都要无所不言互相理解的么？以前每次我闹的再大，你都会给我说些什么，这半年下来听不到你的话，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但想来想去，好像所有让我们越来越远的决定都是我做的。离婚的事情后来我也知道是因为那个贱女人在挑拨，你的律师也告诉了我一些事情，闹了半天，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你知道么？我多希望在我当时任性的时候，你就能把这些说给我听，或许当时你这么做了我们也走不到今天这步。 似乎好久没有写这么多字，上次还是当时在法院签那些字的时候。到现在我还是会梦到那天最后见你时，你那张没什么表情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我不明白你究竟对我是真的爱还是根本就不爱我。要是爱，你怎么能做到那么平淡，要是不爱，你又怎么能那么狠心的隔绝掉我所有的信息。 后来，知道你很快开始了新的生活，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们在我们提起过得地方度假，你有了新的女朋友。我还听我哥提起你似乎过上了很快乐的生活，去做那些和我在一起时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劝我早点走出来，但是我还是觉得不甘心。你说，一个和我在一起那么久的人，怎么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一样，这让我怎么能释怀啊。 所以你也不要怪我平时那么强势，你也知道这种虚张声势般的要强也是我的不安全感作祟。现在看来这种不安全感似乎也有那么些道理，你看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都和被一团迷雾包起来一样，到了现在更像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来了古城几次，面都没见到你一次，你的那些朋友也都守口如瓶，让我感觉好像你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好，好像过去的四年多时间好像没有真实存在过一般，直到现在在你父母这边，我才能确定过去的日子真的存在过。 说到这里，好像都是一些负面的东西。还好在山城我们买过的那套房子已经住进去了，本来应该是和你一起看本属于我们的小窝，只不过现在也只能听到我父母絮叨。这次就连他们也在说我有问题，想起来也挺悲哀，明明你已经不在了，但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儿还在提醒我你曾经存在过。 比起这样从别人的嘴里拼凑你的碎片，我还是想要亲耳听到你的消息。如果可以的话，看到这封信时能不能给我来个电话说说你的近况？好也罢坏也罢，也能让我知晓，也能让我能够放下。 你爸妈在外面等了半天，应该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那就这样。 谢菲菲 2019年10月6日 ” 第123－3章 左支右绌————入柜 信的内容没有多长，两人也都是看文的快手，也就用了个把分钟就把信从头到尾看过。等最后一个字看完，颜晖长叹一口气，把信纸甩到了茶几上。 lisa看颜晖一脸颓相，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小声问道：“怎么了？” 颜晖搂住lisa的肩膀，无奈道：“你看，到了现在她也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除了委屈就是委屈。” “这不重要，反正她怎么样和咱俩都没关系。” “你看信里得意思还是要我给她说点什么，我是真不想啊，和这种浆糊有啥好说的嘛。但信都看到了，在不给个回应以后省的她还要打扰家人朋友什么的。” “哼，她自己就是双标，以前对你的前任是什么态度，现在变成你的前任了怎么还这样子啊。” “真他娘的烦。” “哎，不烦啦不烦啦。要不一会儿我用你电话，我跟她说得了。” “别，不想你去当情绪垃圾桶。我想一想一会儿怎么和她说。” “那我在你旁边听着，她要胡搅蛮缠我就帮你说。” “好，我一会儿就给她说下我现在过得很好，不说具体做什么也不说赚多少，让她勿念以后别打扰。” “嘿嘿，你还要说我也很好我们在一起也很甜蜜。” 颜晖对着lisa一笑，想要探身去茶几上拿手机，lisa则是抢先帮lisa取了手机，递给了颜晖。 颜晖接过电话，从黑名单里找到了谢菲菲的联系方式，从里面放了出来，然后拨了过去切成了免提。 几声提示音后，谢菲菲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从听筒中传了出：“颜，颜晖？你怎么今天才……” 颜晖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冷回道：“是我，看到你的信了，有什么事儿要问？” “你怎么今天才给我打电话？” “今天才拿到信，怎么？” “你过得很好啊，都两周前的信今天才给我打电话。” “我刚说了，今天才看到，有什么事儿么？” “你怎么今天才拿到信啊？” “这和你有关系么？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挂了。” lisa看到了颜晖的不耐烦，柔柔的看了颜晖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耐心别冒火。颜晖点头，表示收到了她的指示。 电话那头的谢菲菲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消化刚才颜晖不友好的态度。隔了十几秒钟，才慢慢开口道：“哦，就是想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颜晖也把语气放缓和了一些：“我很好，有了新工作也有了新生活，我和女朋友也很好，过完今年就要结婚，所以你知道了这些也就不要继续找我的朋友家人去打探我的消息。不管怎么说离婚之后给你留下的东西不少，足够你开始新生活了。我也祝你以后过得顺顺利利，以后就各自安好天各一方。” “我过得很不好。” “这和我没关系。” “你……怎么这么冷，过去可不是这样的。” “嗯，那又如何？我看信上说你想知道我的近况，我该说的也说完了，并且我对你的近况没有兴趣，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等一下，我还有有想说的。” “那你说。” “颜晖，我最近也觉得以前我有很多问题，我们能再见一面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lisa眼睛瞪得有些圆，颜晖则是轻蔑笑道：“凭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笃定：“好歹我们也在一起了这么久，现在知道了问题在哪儿还是可以挽回。总比再去和别人试错要好，不是说人生只是如初见吗？” “别，我不想说重话，挂了，以后别联系了。” “你等等，我看了你之前发的朋友圈，现在的年轻女孩儿都是要这要那的，她们都是胃口很大的，还不如……” “你省省，我的情况很好就别瞎操心了。” “那你说你凭什么好啊，这么久了我还没过去你凭什么说过去就过去……” 谢菲菲开始喋喋不休，颜晖一直不想接话茬，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的默默听着。直到谢菲菲说出颜晖一个二婚男要再找的对象一定都是另有所图，lisa看颜晖的火气似要升腾而起，指了指自己，示意让她开口。颜晖摇了摇头，但lisa依旧坚定的表示自己要直接对话，看如此颜晖也就缓缓点头，让她接手对话。 lisa深吸了口气，打断了电话那头的发言：“姐姐，我和晖哥现在过得很好，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就不劳您多费心好吗？” 谢菲菲一怔，停顿了几秒后问道：“你……你一直在听。” “是的，从一开始我就在，要不是因为你刚才说什么二婚都是有所图，他要发火我才打断。你放心，他的事儿没有对我隐瞒，这种电话他也不回避着我打，我和他也不会过成你们之前那样，所以今天就这样。” “你们……是多久开始的？” “反正是你和你离婚后的事儿，我是真的感谢你给我机会。” “你……” 只是在年初这个字儿之后，谢菲菲没有再说什么，颜晖和lisa也没有回问，只是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这种诡异的静谧持续了几分钟，谢菲菲主动挂了电话，颜晖也把她的号码重新拉进了黑名单。 至于那封信，颜晖本想直接撕掉直接扔进垃圾筐，但lisa拦住了他，还调皮的问道：“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不值得收藏一下么？” 颜晖叹气道：“没啥收藏意义……” “诶呀，你不用顾忌我的啊，这封信是否留着都不影响过去的事情是否存在。那段感情里你又没做错什么，就当做一个纪念放着呗。” “但是……” lisa用指头堵住了颜晖的嘴唇，笑道：“没事儿，我喜欢你就自然会接受你的过去，按你那个收藏柜的标准这封信肯定要进去的。” 颜晖点了点头，lisa继续说道：“那就放里面，要不要再塑封一下？” 颜晖苦笑道：“你这坏蛋，这个大可不必了。” 第123－4章 左支右拙——————预热 这件节外生枝的小事儿并没有影响颜晖和lisa回古城要做的事情。第二天一早，两人伴着初秋暖阳起来，一个自然醒的清晨自是甜蜜美满。颜晖的工作日程从中午开始，车子今天也限号，两人收拾妥当后就直接去了家里附近的胡辣汤馆子吃了顿热乎乎的早餐。 吃过饭后，lisa提着给白晨露带的燕窝去了秦家，颜晖则是打了车直接去了杨总的办公室。杨总对于这次会面已经期盼了很久，颜晖如约抵达之后两人也把客套的时间压缩到了最短。一顿简单的工作餐之后，两人就直接在杨总的办公室关起门来开始讨论起将要进行的项目。 杨总一边熟练地泡茶分烟，一边迫不及待地询问颜晖道：“颜总，上周我去医院把你说的那套东西给医院提了一下，他们也初步觉得可行。那咱们下一步是不是可以和医院面谈了？” 颜晖接过烟与茶，也把自己的烟盒放到桌上，不紧不慢的答道：“现在倒是没那么着急，现在当务之急是从设备厂商和支架厂商那边了解下目前医院的情况。咱俩今天谈完后我就和他们约明天过来的时间。” “我听孙总说你们不是还要考察医院的情况么？” “哦，是这样，那家医院的情况我大致知道，两年前医院那包影像设备的采购投资是我做的，那医院的特点、财务资料那些东西在我的数据库里有存，我已经复盘过了。如果那边没有出大变化，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来说是一定可以支撑起这次项目的财务需求。所以在我们把方案的雏形拿出来后再去医院和他们对接就好了。” “颜总果然老道，那您觉得那家医院有没有潜力去做我们要做的项目？” “嗯，我认为问题不大。首先，这家县医院所处的县在古城和他们地级市之间，交通上讲，来古城比去地级市要方便；其次，这个县的人口也超了80万，并且从这几年的数据来看，都是中老年人群，本身就是心脑血管疾病高发人群。现在的分级诊疗政策就摆在这里，他们现在没有做微创介入手术的条件，而这部分人群按照政策来讲如果送到地级市会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如果送古城的话医保的报销额度也好，政策也好都有些问题。加上医院在两年多前已经把ct买了，有了做心血管初步筛查的条件，所以现在目前就是他们开始进入到这个领域的最佳时机。” “没错，这和我们这边在年初时做到的预判一致。但是目前就是卡在医院想买dsa这个节骨眼，要不是年初的事情医院买设备肯定是早都能落实，结果现在就一直都动不了。” “那杨总这边和医院谈到哪一步？” “那边的说法是只要医院开始有了设备，就会选择我们做他们的高值耗材供货方。现在他们医院的骨科耗材已经是我们，整个大环境也都能看出来国家要榨干灰色部分的价值区，我们现在也是挂着国字头去和他们对接，这些都很顺利。” 颜晖从自己的烟盒里面取了一根出来递给杨总，点了火后笑道：“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医院和您的合作还没有到什么话都能说的地步。你也知道医院的采购体系中，设备、耗材是分开的两套不同体系。目前咱们这边只是涉足到耗材那一段，设备那块儿的人我负责来帮大家对接。那耗材厂商那边您做过了解么？医院那边有没有初步的选择？” 杨总皱着眉头略加思索，回道：“目前选择的是一家外企，叫s公司，颜总了解过这些？” “那家？我知道，p司那边也给我推荐的这个厂家的负责人，这次他们把他们支架业务的全国销售负责人约来了，明天早上我和他们碰个头，下午就来您这一起聊聊？” “这个好，以前我只见过他们西北区的负责人。这关系老弟你是怎么找到的？” “杨哥，实际上这就是职业身份给我的一点小便利。我们之前做的事情必然和设备厂家那边联系紧密，而设备厂家和这些耗材厂家之间也是某种战略合作关系，毕竟一家卖设备一家卖耗材又没有什么业务冲突，他们的关系就很好。这次也是和您约好时，碰上这边p司的负责人和那个厂家的负责人有些私交，就借着东风把大家放到一个餐桌上一起聊聊。” “那他们那边的消息源怎么样？” “嗯，p司和医院做过业务，从目前看这次介入设备的采购也是一直在他们的预期中的，只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叫了暂停。支架厂商我倒是不太熟，不过从p司那边得到的消息来看，这家厂家也在做学术化推进，手上也有这边顶级医院的医生集团资源，基本上没人手里面都有些干货在。” “行，那后面的事儿交给你安排，明天下午我把时间排出来，如果可行的话告诉我，我在这边候着大家。” 颜晖看杨总的目光灼灼，直接拿出手机当着面和他约好了明天早上见面的时间、地点。有了这种诚恳的表态，两人后面的话题也就更加顺畅。正事儿聊完就是一通胡聊，等颜晖离开办公室时，一个下午的时间也让足以让两个第二次碰面的人迅速熟络起来。这种双方各有需求的关系，建立起来也就是迅速且直接。 第123－4章 左支右拙——————预热 这件节外生枝的小事儿并没有影响颜晖和lisa回古城要做的事情。第二天一早，两人伴着初秋暖阳起来，一个自然醒的清晨自是甜蜜美满。颜晖的工作日程从中午开始，车子今天也限号，两人收拾妥当后就直接去了家里附近的胡辣汤馆子吃了顿热乎乎的早餐。 吃过饭后，lisa提着给白晨露带的燕窝去了秦家，颜晖则是打了车直接去了杨总的办公室。杨总对于这次会面已经期盼了很久，颜晖如约抵达之后两人也把客套的时间压缩到了最短。一顿简单的工作餐之后，两人就直接在杨总的办公室关起门来开始讨论起将要进行的项目。 杨总一边熟练地泡茶分烟，一边迫不及待地询问颜晖道：“颜总，上周我去医院把你说的那套东西给医院提了一下，他们也初步觉得可行。那咱们下一步是不是可以和医院面谈了？” 颜晖接过烟与茶，也把自己的烟盒放到桌上，不紧不慢的答道：“现在倒是没那么着急，现在当务之急是从设备厂商和支架厂商那边了解下目前医院的情况。咱俩今天谈完后我就和他们约明天过来的时间。” “我听孙总说你们不是还要考察医院的情况么？” “哦，是这样，那家医院的情况我大致知道，两年前医院那包影像设备的采购投资是我做的，那医院的特点、财务资料那些东西在我的数据库里有存，我已经复盘过了。如果那边没有出大变化，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来说是一定可以支撑起这次项目的财务需求。所以在我们把方案的雏形拿出来后再去医院和他们对接就好了。” “颜总果然老道，那您觉得那家医院有没有潜力去做我们要做的项目？” “嗯，我认为问题不大。首先，这家县医院所处的县在古城和他们地级市之间，交通上讲，来古城比去地级市要方便；其次，这个县的人口也超了80万，并且从这几年的数据来看，都是中老年人群，本身就是心脑血管疾病高发人群。现在的分级诊疗政策就摆在这里，他们现在没有做微创介入手术的条件，而这部分人群按照政策来讲如果送到地级市会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如果送古城的话医保的报销额度也好，政策也好都有些问题。加上医院在两年多前已经把ct买了，有了做心血管初步筛查的条件，所以现在目前就是他们开始进入到这个领域的最佳时机。” “没错，这和我们这边在年初时做到的预判一致。但是目前就是卡在医院想买dsa这个节骨眼，要不是年初的事情医院买设备肯定是早都能落实，结果现在就一直都动不了。” “那杨总这边和医院谈到哪一步？” “那边的说法是只要医院开始有了设备，就会选择我们做他们的高值耗材供货方。现在他们医院的骨科耗材已经是我们，整个大环境也都能看出来国家要榨干灰色部分的价值区，我们现在也是挂着国字头去和他们对接，这些都很顺利。” 颜晖从自己的烟盒里面取了一根出来递给杨总，点了火后笑道：“所以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医院和您的合作还没有到什么话都能说的地步。你也知道医院的采购体系中，设备、耗材是分开的两套不同体系。目前咱们这边只是涉足到耗材那一段，设备那块儿的人我负责来帮大家对接。那耗材厂商那边您做过了解么？医院那边有没有初步的选择？” 杨总皱着眉头略加思索，回道：“目前选择的是一家外企，叫s公司，颜总了解过这些？” “那家？我知道，p司那边也给我推荐的这个厂家的负责人，这次他们把他们支架业务的全国销售负责人约来了，明天早上我和他们碰个头，下午就来您这一起聊聊？” “这个好，以前我只见过他们西北区的负责人。这关系老弟你是怎么找到的？” “杨哥，实际上这就是职业身份给我的一点小便利。我们之前做的事情必然和设备厂家那边联系紧密，而设备厂家和这些耗材厂家之间也是某种战略合作关系，毕竟一家卖设备一家卖耗材又没有什么业务冲突，他们的关系就很好。这次也是和您约好时，碰上这边p司的负责人和那个厂家的负责人有些私交，就借着东风把大家放到一个餐桌上一起聊聊。” “那他们那边的消息源怎么样？” “嗯，p司和医院做过业务，从目前看这次介入设备的采购也是一直在他们的预期中的，只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叫了暂停。支架厂商我倒是不太熟，不过从p司那边得到的消息来看，这家厂家也在做学术化推进，手上也有这边顶级医院的医生集团资源，基本上没人手里面都有些干货在。” “行，那后面的事儿交给你安排，明天下午我把时间排出来，如果可行的话告诉我，我在这边候着大家。” 颜晖看杨总的目光灼灼，直接拿出手机当着面和他约好了明天早上见面的时间、地点。有了这种诚恳的表态，两人后面的话题也就更加顺畅。正事儿聊完就是一通胡聊，等颜晖离开办公室时，一个下午的时间也让足以让两个第二次碰面的人迅速熟络起来。这种双方各有需求的关系，建立起来也就是迅速且直接。 第123－5章 左支右拙——————预演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颜晖和杨总闲扯完之后，顺便约好了次日的日程。既然明天要一起喝酒，那么当天晚上的晚饭也就没有安排，颜晖告辞之后直接去了参加了朋友们的小聚餐。 白晨露已经怀了三个月，此时已经有了些孕味在身，那么在吃食选择上也就多了些限制，以往那些烟熏火燎的馆子总是犯些忌讳。最终大家决定一起吃顿打边炉，一来一群人挤在一个热锅前在带着一丝寒意的秋夜总是温暖，二来这种来源于粤菜体系下的汤补口味也符合所有人的期待。 颜晖赶到现场时，锅子正好开始翻腾，一群人一边吐槽颜晖穿的正儿八经人五人六，一边砸挂他鼻子灵来的正正好好。颜晖也没多废话，直接在lisa身边坐下，加入到一群人的闲谈之中。整个下午的谈话都是在脑中百转千回后的劳心费力，此时的状态就是可以不带思想包袱的惜字如金。颜晖的这帮损友也都知道他和人商谈一下午后，显得话少一些没什么大不了，反正lisa和颜晖的嘴替一般，把这几周颜晖远离朋友的日子描述得生动又有趣，聚餐也不至于因为颜晖蔫了唧的状态搞得有些扫兴。 等吃的七七八八，炉火关掉之后几个人在桌上聊起投电竞酒店的事情。 颜晖刚要开口说情况，就被lisa塞了一块儿点心堵住了嘴。lisa顺手捏了下颜晖的脸，调皮的说道：“好啦好啦，这事儿我来跟大家说。你就好好缓着气准备后面两天的事儿呗，一会儿有什么你要补充的事儿你随时插嘴就好啦。” 靳磊挪了下凳子，让刘曦也凑了过来，同时也回道：“好的，就看后面我们都朝着什么方向去办事儿。阿晖你就缓缓气，人家说的清楚着呢。” 秦朝向颜晖努了努嘴角，笑道：“看看，这样子多好。来来来，你过来帮我和露露参谋下最近的食谱，看看有什么能改进的地方没有。” lisa翻了个白眼道：“切切切，你就让他少动点脑子好不好啦。” 一桌子坐的都是明白人，lisa也不是嘴笨的主，三言两语间就把事情的进展说的一清二楚，也并不需要颜晖补充什么。在这边需要几人做的事情也快快的分了工，靳磊这边开始发动周围的关系，去准备网那头的资质证照；秦朝的资源库里刚好有卖电脑硬件的，并且他们也有搭建网服务器的能力；lisa在白天时就和陆家在古城的人通了电话，明天会带着刘曦去见人取经，并且在后面两天会跟着去考察几个潜在的选址地。至于颜晖，就不需要他在这件事儿上耗费太多精力，后面几天他的日程也是填的满满当当，自然是让他先把正事儿都处理妥当。 等吃完饭回了家，两人窝在沙发里一起休息时lisa才问起颜晖今天的情况和明天的安排，等听完颜晖的絮叨，lisa才从支起身子说道：“一回来就扯出来这么大的场面，辛苦你了，快来我给你按按脑袋。” 颜晖乖巧地侧身倒下，枕在lisa腿上，转身之际还不忘顺嘴揩油，惹得lisa一阵嬉笑。等lisa的手指抚上头皮，颜晖才接着开口道：“今天和他聊完，也侧面确定g司上面的动作很急切。这个老杨他本身的盘子不算多安全，也被上面收了盘子招了安。” “嗯，之前有在你家听你父母说过，加上从阿铭那里得到的信息，这种扩充资产量就是符合一个集团想要上市的需求。就是这时机做这事儿对你算不上多好。” “那也没办法，我倒是真的觉得这是集团对于政策的某种误读，国家希望统一标准的安抚还是被他们认为是扩容手段，并且还要在别的地方上市。” “管他们的，那你的事情谈的顺利么？” “还可以，他对设备这块儿不太了解，只是对耗材很熟悉。明天还是按照计划把所有人拉一个桌面上吃饭，早上让我先和老孟他们碰个头再说。” “那等你们吃完饭我去给你当司机，要是你们要喝二场的话我就自己把车开回来。” “嘿嘿，没第二场，你来了我刚好能提早走，后面的事儿本来就是要让他们多搅合，我就躲得远远的。” 次日的行程也如颜晖预期般推进，孟浩宇带着个一身职业经理人派头的中年男人到了订好的茶馆，和颜晖一起先碰了面。按他介绍，这人名叫江岳山，时任s公司中国区心血管介入销售线销售总监。 颜晖一直在疑惑这个小项目怎么能请得动这尊大佛，在见面时也直接提问道：“江总，这个县医院项目一年撑死也就一千台手术的用量，怎么让您亲自过问啊。” 江岳山的回答也是直截了当：“哈哈，颜总也不用多心，国家的政策预期我们都有做过，我也打算明年从s公司离职。国内的企业现在也有一些新的技术能以更低的成本达到类似的效果，那边的offer我也谈的差不多。再说我老家也是这边的，在这边和一些经销商有些深度勾兑也是顺水退周的事儿。” 颜晖还在纳闷怎么江岳山坦荡的似乎毫无城府，孟浩宇在一边笑道：“老弟，我在老江这边可是提过你很多次，他对你可一点儿也陌生。这次的事儿我也早早和他对接过，现在我们都对你提出来的这个设备耗材配合的方案有很高期待。” 颜晖也做好表情管理，称呼也自然调整过来：“那江哥，孟哥，现在这家医院的情况是怎么样，这段时间我没在这边，还希望多听听。” 孟浩宇介绍道：“去年我们和医院已经谈好过一次，要不是今年的政策变化计划是这个时间段招标买设备。但现在的状态大家都知道，没办法推进项目。其实院长也着急，他的任期还有一年多，一定是要做出点事情的，只是这情况大家都不太敢试探，毕竟安全第一嘛。” 江岳山补充道：“去年的时候我就和老孟聊过，我这边已经和省上技术最好的医院和那边进行了学术对接，只要那边设备到位，技术扶植方面的也会随时到位。” 颜晖颔首道：“我明白，一来大医院为了转诊的需求，二来也是让后备医生有地方能练手，加上也能给医生提升提升收入，这种模式很常见。耗材厂商也都是有意扶植促成这种医院间的交流，只有能开展手术的医院越来越多，用量才越来越大嘛。” 江岳山笑道：“老弟，你是明白人。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就是所有的事情卡在设备入场这一块儿，没有设备，我们这边的医院合作也只是在快速转诊这一块儿。” 孟浩宇接着说道：“嗯，之前的经销商通路现在大概率堵死，杨总那边如果有接手能力我自然是愿意让他去做。” 颜晖问道：“那院长呢？这种大项目不按规矩在他那里挂个号他能答应么？” 孟浩宇叹气道：“按道理来说任期末加快退休是要多表示表示，但是先是查合规，接着就是针对外部资金帮扶医院的事情有一刀切的可能，现在都愁着呢。但医院想在明年买设备的预算这次没有被批下来，他这边的预期应该不会难谈。” 江岳山补充道：“十一那段时间我在这边请两边院长吃饭时他们也在感慨怎么没在去年就把项目谈好，老孟说的这些大概率可行。” 颜晖思考片刻，应道：“老杨那边没有和院长谈这么深，这些事情要和他探讨一下。从我昨天和他聊下来的情况来说，他对于这些没有太多概念。” 孟浩宇眯了眯眼睛，问道：“那兄弟你是什么想法？” 颜晖道：“我们先看下下午和老杨那边接触的情况，看看他的心气和能力是否足够全盘接手。如果能的话，我根据实际情况设计下后面的投资方案，到时候按部就班推动项目就好。如果不能的话，那就看下大家还有什么资源能使上劲，到时候一起把这个项目啃下来，要不然这种事儿拖着拖着容易拖没。” 孟浩宇接着问道：“也没这么急，我们今年的任务倒没有这么大压力，达不到预期大不了就不做了呗。老弟怎么觉得你比之前的心态要急啊？” 颜晖解释道：“这种项目模式毕竟是我想做成模板的，肯定要重视一些。再说只要这个点儿开了，后面在咱们省就是一口气连着搞上好几个项目，到时候走个薄利多销。” 江岳山调侃道：“没事儿，这块我都想好了，看看后面能不能和这个杨总合作多一些，不行互相吃个股。心血管介入迟早在二级医院市场要落地，即便后面要压利润，我们还是有着机会，老孟你要是担心收益不行也掺和一下不就行了呗。” 孟浩宇点头笑道：“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来，我们把词儿对一对，看看下午怎么和老杨谈。” 第123－5章 左支右拙——————预演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颜晖和杨总闲扯完之后，顺便约好了次日的日程。既然明天要一起喝酒，那么当天晚上的晚饭也就没有安排，颜晖告辞之后直接去了参加了朋友们的小聚餐。 白晨露已经怀了三个月，此时已经有了些孕味在身，那么在吃食选择上也就多了些限制，以往那些烟熏火燎的馆子总是犯些忌讳。最终大家决定一起吃顿打边炉，一来一群人挤在一个热锅前在带着一丝寒意的秋夜总是温暖，二来这种来源于粤菜体系下的汤补口味也符合所有人的期待。 颜晖赶到现场时，锅子正好开始翻腾，一群人一边吐槽颜晖穿的正儿八经人五人六，一边砸挂他鼻子灵来的正正好好。颜晖也没多废话，直接在lisa身边坐下，加入到一群人的闲谈之中。整个下午的谈话都是在脑中百转千回后的劳心费力，此时的状态就是可以不带思想包袱的惜字如金。颜晖的这帮损友也都知道他和人商谈一下午后，显得话少一些没什么大不了，反正lisa和颜晖的嘴替一般，把这几周颜晖远离朋友的日子描述得生动又有趣，聚餐也不至于因为颜晖蔫了唧的状态搞得有些扫兴。 等吃的七七八八，炉火关掉之后几个人在桌上聊起投电竞酒店的事情。 颜晖刚要开口说情况，就被lisa塞了一块儿点心堵住了嘴。lisa顺手捏了下颜晖的脸，调皮的说道：“好啦好啦，这事儿我来跟大家说。你就好好缓着气准备后面两天的事儿呗，一会儿有什么你要补充的事儿你随时插嘴就好啦。” 靳磊挪了下凳子，让刘曦也凑了过来，同时也回道：“好的，就看后面我们都朝着什么方向去办事儿。阿晖你就缓缓气，人家说的清楚着呢。” 秦朝向颜晖努了努嘴角，笑道：“看看，这样子多好。来来来，你过来帮我和露露参谋下最近的食谱，看看有什么能改进的地方没有。” lisa翻了个白眼道：“切切切，你就让他少动点脑子好不好啦。” 一桌子坐的都是明白人，lisa也不是嘴笨的主，三言两语间就把事情的进展说的一清二楚，也并不需要颜晖补充什么。在这边需要几人做的事情也快快的分了工，靳磊这边开始发动周围的关系，去准备网那头的资质证照；秦朝的资源库里刚好有卖电脑硬件的，并且他们也有搭建网服务器的能力；lisa在白天时就和陆家在古城的人通了电话，明天会带着刘曦去见人取经，并且在后面两天会跟着去考察几个潜在的选址地。至于颜晖，就不需要他在这件事儿上耗费太多精力，后面几天他的日程也是填的满满当当，自然是让他先把正事儿都处理妥当。 等吃完饭回了家，两人窝在沙发里一起休息时lisa才问起颜晖今天的情况和明天的安排，等听完颜晖的絮叨，lisa才从支起身子说道：“一回来就扯出来这么大的场面，辛苦你了，快来我给你按按脑袋。” 颜晖乖巧地侧身倒下，枕在lisa腿上，转身之际还不忘顺嘴揩油，惹得lisa一阵嬉笑。等lisa的手指抚上头皮，颜晖才接着开口道：“今天和他聊完，也侧面确定g司上面的动作很急切。这个老杨他本身的盘子不算多安全，也被上面收了盘子招了安。” “嗯，之前有在你家听你父母说过，加上从阿铭那里得到的信息，这种扩充资产量就是符合一个集团想要上市的需求。就是这时机做这事儿对你算不上多好。” “那也没办法，我倒是真的觉得这是集团对于政策的某种误读，国家希望统一标准的安抚还是被他们认为是扩容手段，并且还要在别的地方上市。” “管他们的，那你的事情谈的顺利么？” “还可以，他对设备这块儿不太了解，只是对耗材很熟悉。明天还是按照计划把所有人拉一个桌面上吃饭，早上让我先和老孟他们碰个头再说。” “那等你们吃完饭我去给你当司机，要是你们要喝二场的话我就自己把车开回来。” “嘿嘿，没第二场，你来了我刚好能提早走，后面的事儿本来就是要让他们多搅合，我就躲得远远的。” 次日的行程也如颜晖预期般推进，孟浩宇带着个一身职业经理人派头的中年男人到了订好的茶馆，和颜晖一起先碰了面。按他介绍，这人名叫江岳山，时任s公司中国区心血管介入销售线销售总监。 颜晖一直在疑惑这个小项目怎么能请得动这尊大佛，在见面时也直接提问道：“江总，这个县医院项目一年撑死也就一千台手术的用量，怎么让您亲自过问啊。” 江岳山的回答也是直截了当：“哈哈，颜总也不用多心，国家的政策预期我们都有做过，我也打算明年从s公司离职。国内的企业现在也有一些新的技术能以更低的成本达到类似的效果，那边的offer我也谈的差不多。再说我老家也是这边的，在这边和一些经销商有些深度勾兑也是顺水退周的事儿。” 颜晖还在纳闷怎么江岳山坦荡的似乎毫无城府，孟浩宇在一边笑道：“老弟，我在老江这边可是提过你很多次，他对你可一点儿也陌生。这次的事儿我也早早和他对接过，现在我们都对你提出来的这个设备耗材配合的方案有很高期待。” 颜晖也做好表情管理，称呼也自然调整过来：“那江哥，孟哥，现在这家医院的情况是怎么样，这段时间我没在这边，还希望多听听。” 孟浩宇介绍道：“去年我们和医院已经谈好过一次，要不是今年的政策变化计划是这个时间段招标买设备。但现在的状态大家都知道，没办法推进项目。其实院长也着急，他的任期还有一年多，一定是要做出点事情的，只是这情况大家都不太敢试探，毕竟安全第一嘛。” 江岳山补充道：“去年的时候我就和老孟聊过，我这边已经和省上技术最好的医院和那边进行了学术对接，只要那边设备到位，技术扶植方面的也会随时到位。” 颜晖颔首道：“我明白，一来大医院为了转诊的需求，二来也是让后备医生有地方能练手，加上也能给医生提升提升收入，这种模式很常见。耗材厂商也都是有意扶植促成这种医院间的交流，只有能开展手术的医院越来越多，用量才越来越大嘛。” 江岳山笑道：“老弟，你是明白人。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就是所有的事情卡在设备入场这一块儿，没有设备，我们这边的医院合作也只是在快速转诊这一块儿。” 孟浩宇接着说道：“嗯，之前的经销商通路现在大概率堵死，杨总那边如果有接手能力我自然是愿意让他去做。” 颜晖问道：“那院长呢？这种大项目不按规矩在他那里挂个号他能答应么？” 孟浩宇叹气道：“按道理来说任期末加快退休是要多表示表示，但是先是查合规，接着就是针对外部资金帮扶医院的事情有一刀切的可能，现在都愁着呢。但医院想在明年买设备的预算这次没有被批下来，他这边的预期应该不会难谈。” 江岳山补充道：“十一那段时间我在这边请两边院长吃饭时他们也在感慨怎么没在去年就把项目谈好，老孟说的这些大概率可行。” 颜晖思考片刻，应道：“老杨那边没有和院长谈这么深，这些事情要和他探讨一下。从我昨天和他聊下来的情况来说，他对于这些没有太多概念。” 孟浩宇眯了眯眼睛，问道：“那兄弟你是什么想法？” 颜晖道：“我们先看下下午和老杨那边接触的情况，看看他的心气和能力是否足够全盘接手。如果能的话，我根据实际情况设计下后面的投资方案，到时候按部就班推动项目就好。如果不能的话，那就看下大家还有什么资源能使上劲，到时候一起把这个项目啃下来，要不然这种事儿拖着拖着容易拖没。” 孟浩宇接着问道：“也没这么急，我们今年的任务倒没有这么大压力，达不到预期大不了就不做了呗。老弟怎么觉得你比之前的心态要急啊？” 颜晖解释道：“这种项目模式毕竟是我想做成模板的，肯定要重视一些。再说只要这个点儿开了，后面在咱们省就是一口气连着搞上好几个项目，到时候走个薄利多销。” 江岳山调侃道：“没事儿，这块我都想好了，看看后面能不能和这个杨总合作多一些，不行互相吃个股。心血管介入迟早在二级医院市场要落地，即便后面要压利润，我们还是有着机会，老孟你要是担心收益不行也掺和一下不就行了呗。” 孟浩宇点头笑道：“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来，我们把词儿对一对，看看下午怎么和老杨谈。” 第124－1章 顺手牵羊——————交接 达成一件大的战略目标时，总会意料之外的小收益作为偶然得之的意外惊喜。这些东西也不需要处心积虑或是运筹帷幄，只是随着事情的推进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视线之中，得来也全不费工夫。而在三十六计中，对这四字的解释是微隙在所必乘，微利在所必得，至于故事典故，则是要复杂的多。说是齐庄公封了崔杼为上卿，还顺手牵羊的给他送了顶绿帽子，而崔杼也借此时机顺手牵羊地做掉了齐庄公立了新王，顺来顺去似乎也不都是好事儿。 颜晖组的局很顺畅，杨总和孟浩宇、江岳山两人很快熟络起来。本来杨总之前一直在做高值耗材，和江岳山负责的产品有所交集，两人的沟通很快同频。而孟浩宇也是在这个圈子里的老江湖，谈起事情自是得心应手。一下午聊下来，正事儿谈了个七七八八，几人也很快把后面的事情规划妥当。 到第二天，这三人就会开始启动项目。孟浩宇会和杨总一起拜访医院，同时和省上管理部门沟通医院的设备证照批复问题。从监管部门的角度出发，这种项目无疑是民生工程加上政绩工程，连启动资金都有各种方式可以合规处理变成政府层面的低成本项目引进范本。如若医院可以全盘把控，就按照交易的常规流程处理，该留的利润该应对的商务关系都按照常规处理；如果院方不想过多参与到设备交易之中，也可以直接由杨总作为主控方，把设备以别的方式放进医院，到最后补充一个固定资产录入手续即可。江岳山那边，也会重启学术合作的步调，配合参与者的进度把教学医院和县医院两边的科室对接重新搭建起来，按照他的表态，这项工作本来已经有了雏形，教学医院那边也已经有人深度参与到项目之中，只要设备到位立即可以开始医院与医院的学术对接。 至于颜晖这边，他见几人聊的透彻，也在晚饭点儿时直接把郭桓策叫了过来，一来是项目开始之后的所有前台工作都要由他来实操；二来也是借着他之前和孟浩宇已经有过照面的机会让他早早接触到设备圈儿的核心层，这也算是颜晖对他上次项目处理得当的褒奖。 几人的晚餐规格不低，气氛也融洽得很，饭还没吃完杨总就提前去买了单，并没有给颜晖表示的机会。转场之际，颜晖特意抽了空和郭桓策交代了几句。 “怎么样，没喝多。” “颜哥，好着呢，咱几个就喝了3瓶白的，我这还顶得住。” “刚才老杨把单买了，后面你们接触的时候找机会也请人家吃顿好的。” “明白了，刚才杨总拿着电话出去的时候我以为他在接电话，下次我注意盯着这些。” “没事儿，礼尚往来的事情很正常，一会儿下个场子你就让老孟安排，那边档次和消费不会少，你要掏的话自己垫的太多，客随主便听着安排就好。” “啊？哥你一会儿不去么？” “有点事儿，要早点回去。你这边就陪着他们喝喝酒唱个歌，加深下了解。” “没这么应酬过，有点担心失礼数啊。” “放心，老孟对你的印象不错，去了那边正常对待就好。还有就是那些陪酒姑娘的话一个字儿也别往心里装就是。” “哥，你这话说的真有生活。” “诶？之前没发觉你这么贫啊。” “哈哈，开个玩笑。” “对了，公司的合同做出来了没有？我今天还没来得及看邮件，也没见你给我电话问进度。” “还没，不过下午的时候问了后台，说是明早上一定能出来。所以我约的明天下午4点去医院签合同。” “好的，到早上11点如果还没有动静，你给我说声我找人催他们。如果没有问题咱们就医院见。” “颜哥您放心。” 和郭桓策把第二天的行程交代完后，颜晖又和孟浩宇私聊了一下。 “孟哥，你那个小项目的合同明天上午大概率出来，如果不出意外下午我就医院签了。” “小事儿，我那边的销售合同上周末都签完了，现场我就不去了。” “嗯，后面的事儿我就交给小郭，如果还有什么特别关照的你一会儿和他吩咐就是，他挺上道的。” “你能推我这里的人自然靠谱，前面我和他对接很顺畅，今天你能带着他来参局后面我也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你就放心。” “哈哈，那行，一会儿你们喝酒的时候好好玩儿，我那小兄弟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就劳你多提点提点。” “看你操心的，等老李从美国回来了，咱几个再玩儿。” “行，那我就先走一步。媳妇儿都在停车场候着了，可不敢让人多等。” “快去快去，瞧你那损样，可是嫁入豪门一脸嘚瑟的。新弟妹又是给你豪车供着名表戴着，你这耙耳朵可是幸福的紧。” “那倒是，今时不比往日。人也不限制我应酬，等下次回来咱好好聚。” “去去，明天你签完合同了给我说一声。” 第124－1章 顺手牵羊——————交接 达成一件大的战略目标时，总会意料之外的小收益作为偶然得之的意外惊喜。这些东西也不需要处心积虑或是运筹帷幄，只是随着事情的推进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视线之中，得来也全不费工夫。而在三十六计中，对这四字的解释是微隙在所必乘，微利在所必得，至于故事典故，则是要复杂的多。说是齐庄公封了崔杼为上卿，还顺手牵羊的给他送了顶绿帽子，而崔杼也借此时机顺手牵羊地做掉了齐庄公立了新王，顺来顺去似乎也不都是好事儿。 颜晖组的局很顺畅，杨总和孟浩宇、江岳山两人很快熟络起来。本来杨总之前一直在做高值耗材，和江岳山负责的产品有所交集，两人的沟通很快同频。而孟浩宇也是在这个圈子里的老江湖，谈起事情自是得心应手。一下午聊下来，正事儿谈了个七七八八，几人也很快把后面的事情规划妥当。 到第二天，这三人就会开始启动项目。孟浩宇会和杨总一起拜访医院，同时和省上管理部门沟通医院的设备证照批复问题。从监管部门的角度出发，这种项目无疑是民生工程加上政绩工程，连启动资金都有各种方式可以合规处理变成政府层面的低成本项目引进范本。如若医院可以全盘把控，就按照交易的常规流程处理，该留的利润该应对的商务关系都按照常规处理；如果院方不想过多参与到设备交易之中，也可以直接由杨总作为主控方，把设备以别的方式放进医院，到最后补充一个固定资产录入手续即可。江岳山那边，也会重启学术合作的步调，配合参与者的进度把教学医院和县医院两边的科室对接重新搭建起来，按照他的表态，这项工作本来已经有了雏形，教学医院那边也已经有人深度参与到项目之中，只要设备到位立即可以开始医院与医院的学术对接。 至于颜晖这边，他见几人聊的透彻，也在晚饭点儿时直接把郭桓策叫了过来，一来是项目开始之后的所有前台工作都要由他来实操；二来也是借着他之前和孟浩宇已经有过照面的机会让他早早接触到设备圈儿的核心层，这也算是颜晖对他上次项目处理得当的褒奖。 几人的晚餐规格不低，气氛也融洽得很，饭还没吃完杨总就提前去买了单，并没有给颜晖表示的机会。转场之际，颜晖特意抽了空和郭桓策交代了几句。 “怎么样，没喝多。” “颜哥，好着呢，咱几个就喝了3瓶白的，我这还顶得住。” “刚才老杨把单买了，后面你们接触的时候找机会也请人家吃顿好的。” “明白了，刚才杨总拿着电话出去的时候我以为他在接电话，下次我注意盯着这些。” “没事儿，礼尚往来的事情很正常，一会儿下个场子你就让老孟安排，那边档次和消费不会少，你要掏的话自己垫的太多，客随主便听着安排就好。” “啊？哥你一会儿不去么？” “有点事儿，要早点回去。你这边就陪着他们喝喝酒唱个歌，加深下了解。” “没这么应酬过，有点担心失礼数啊。” “放心，老孟对你的印象不错，去了那边正常对待就好。还有就是那些陪酒姑娘的话一个字儿也别往心里装就是。” “哥，你这话说的真有生活。” “诶？之前没发觉你这么贫啊。” “哈哈，开个玩笑。” “对了，公司的合同做出来了没有？我今天还没来得及看邮件，也没见你给我电话问进度。” “还没，不过下午的时候问了后台，说是明早上一定能出来。所以我约的明天下午4点去医院签合同。” “好的，到早上11点如果还没有动静，你给我说声我找人催他们。如果没有问题咱们就医院见。” “颜哥您放心。” 和郭桓策把第二天的行程交代完后，颜晖又和孟浩宇私聊了一下。 “孟哥，你那个小项目的合同明天上午大概率出来，如果不出意外下午我就医院签了。” “小事儿，我那边的销售合同上周末都签完了，现场我就不去了。” “嗯，后面的事儿我就交给小郭，如果还有什么特别关照的你一会儿和他吩咐就是，他挺上道的。” “你能推我这里的人自然靠谱，前面我和他对接很顺畅，今天你能带着他来参局后面我也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你就放心。” “哈哈，那行，一会儿你们喝酒的时候好好玩儿，我那小兄弟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就劳你多提点提点。” “看你操心的，等老李从美国回来了，咱几个再玩儿。” “行，那我就先走一步。媳妇儿都在停车场候着了，可不敢让人多等。” “快去快去，瞧你那损样，可是嫁入豪门一脸嘚瑟的。新弟妹又是给你豪车供着名表戴着，你这耙耳朵可是幸福的紧。” “那倒是，今时不比往日。人也不限制我应酬，等下次回来咱好好聚。” “去去，明天你签完合同了给我说一声。” 第124－2章 顺手牵羊——————默契 等颜晖晃着小步子踱到停车场，lisa正靠在车上笑意盈盈的望着有些摇晃的来人。停车场的院子栽了些桂花树，古城在国庆前的那场细雨后又一直放晴，到了此时已经快到十月下旬，空气中还飘着些许花香。 没等颜晖走到车前，lisa已经蹦跶着跳到颜晖身前，嗔怪道：“你看你包就大咧咧的扔在前座，这停车场也没人看，就不挡着点吗。” 颜晖嗅着花香，一把搂住lisa，笑道：“宝贝真好，这么早就来了。” “嘿嘿，忙完了就来了呗，好啦好啦，臭臭的，钥匙给我，我们早早回家。” “再抱抱。” lisa没有答话，主动揽住颜晖，由着还在散着酒气的男人撒娇嘟囔。两人静静抱了几分钟，颜晖才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lisa接过后轻轻拧了下颜晖的胳膊，以示对刚才脸上被蹭到口水的抗议，才打开车门。 颜晖喝的有些上头，但精神头还不错，在路上lisa也把今天她和刘曦去见陆家在古城生意负责人的事情说了下。总而言之，两边的对接十分顺畅，后面的选址也会有专门的人帮着刘曦做参谋。证照之类的事宜也会在选址确定后立马办理，不出意外只需要不到一个月就能处理妥当。几家人的入股协议也备好了，只是把没有确定的内容空了出来，交给几个参与者审核。 lisa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说道：“合同的电子版我发给郝律师了，她今天有案子，只是粗粗看了下，说是没有什么问题。曦姐那边也给她认识的律师发了，说是下周才能给出意见。” 颜晖侧着身子，看着lisa解释道：“我们认识的律师可不如郝律师那边那么周道，肯定要慢一点。反正这事儿多个人问也没什么，阿铭他们也不会在这里面给咱们埋雷，看看就看看呗。” “明天等曦姐上完课，我和她一起去郝律师那里坐一会儿。大忙人你明天几点能忙完啊？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明天没啥问题，下午去医院签个合同就好了，晚饭搞得定。反正早上可以睡个懒觉休息休息。” “好诶，早上我们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嗯，这两天攒了些paper work，明早看看。” “我想吃那天你带我吃的那个胡辣汤，要不我早点起来去买了？” “一会儿回家看下外卖有没有，别跑来跑去的了，就算没外卖了叫个跑腿就好，早上时间那么宝贵，嘿嘿……” “坏死了你，大流氓。” “以前都是说老狐狸精的，怎么现在叫人流氓了。” “哟，还委屈上了啊，别急嘛……” “那我回家就洗澡，嘿嘿” 次日一早，两人睡到自然醒，吃了外卖送来的早餐后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颜晖和孙岩通了一个长长的电话，把自己构建项目的进展汇报了一番。 孙岩对这些倒是没做太多评价，反倒是说起来其他项目的事儿：“颜晖啊，有个事儿要和你先沟通下。上周你们做的那个私立骨科医院的项目，不是说这周要签么，能不能让客户再等两天。” “有什么麻烦么？小郭给我说昨天后台说早上就能出合同，我们也说的是下午去医院签合同，是合同细则还有问题么？” “合同刚出了，但是风控那边还是有些问题，刚我听集团的意思是需要再讨论一下。” “那上周我们搜集的资料，回答的疑问还是不够么？就这一个500万的小项目，能有什么问题？都在签合同的档口就别搞这些了。” “颜晖你别着急，他们是觉得这种私立医院的未来盈利还是有些不确定性，想看你们还能拿到相应的证明材料不。” “我是觉得之前采集的资料已经挺齐备的了，就这一个小项目我们还要做什么水准的行业分析？” lisa听到这里，戳了戳颜晖，一边示意他看看自己的电脑屏幕，一边小声说道：“早上我刚看的新闻，你快看看，对你说的有帮助。” 颜晖瞄了一眼，顿时放心下来，同时也不紧不慢的说道：“昨天我们这边有个新闻，说是古城这边刚通过开放摩托车牌照的提案，年底就开始允许市区内让摩托车上路。” “嗯？这个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那家医院是在古城排前列的私立骨科医院，他们的亮点就是骨科和手足外伤治疗，和各种运动损伤高度相关。一旦开放摩托车这种风险较高的通行方式，以古城千万级的人口基数，再加上这家医院现有的规模，这一来就是潜在两成左右的业务增长量。现在他们的年收入都是六七千万级别，到后面光一年的增量都足以覆盖项目规模了。” “可以，你写个报告出来，我让他们快点通过。” “这样，我把新闻发给你，你先给后台和集团沟通下，先把合同发出来不耽误下午签约。至于报告我让小郭后面再补，再耽误下去医院闹不好真的不和我们合作了。” “行，按你说的，你等我电话。” 颜晖挂了电话后，就凑到lisa脸前，死皮赖脸的讨了个香吻。等腻味结束，颜晖夸赞道：“聪明啊，早上看新闻我都没在意这个，你一听就反应过来了。” lisa笑道：“嘿嘿，刚看你抓耳挠腮的，我手机上就给我推了新闻，我就找到网页帮你解围呗。” “你真棒。” “那可不，嘿嘿。那我中午点菜，大厨好好发挥哦。” “行行行，有什么想吃的。” “诶呀，别搞那么麻烦，你下午还有事情。一会儿看下阿姨带来的食材，你搞着做就好啦。” “嗯，好滴。那晚上呢，你昨天说要和刘曦他们约晚饭么？” “哦，我问了，晚上她要回去盯她家小朋友，饭就不和我们吃了。你们晚上不是公会活动么，吃了晚饭来不及。” “那行，小郭约的四点到医院，我看签完了要不要和他吃个饭说几句。” “你们要吃饭的话我可以去么？要不然一个人吃剩饭不好玩儿。” “可以啊，刚好我也打算和他多点私人关系，你来也不错。” “嘿嘿，你放心，肯定不给你丢人。” “你这话说的……” “说到这，我想给你提个要求。” 颜晖看lisa神色认真，也把她从怀里放了出来，认真的应道：“哦？这可是头一遭，你说我听。” lisa转了椅子，把颜晖的手捧住放在腿上，缓缓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去考d照，不要拿摩托车当交通工具。” “啊？” “这段时间在海都也好，古城也好，开车时总能看到好多人不守规矩。我知道咱俩都是守规矩的人，但是架不住别人不守规矩，你看摩托车毕竟是肉包铁，出了事故自己要付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幸福，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好日子过不了，所以我们就都不要去开摩托好不好。” “好，没问题。” “嗯，拉钩钩。” 第124－2章 顺手牵羊——————默契 等颜晖晃着小步子踱到停车场，lisa正靠在车上笑意盈盈的望着有些摇晃的来人。停车场的院子栽了些桂花树，古城在国庆前的那场细雨后又一直放晴，到了此时已经快到十月下旬，空气中还飘着些许花香。 没等颜晖走到车前，lisa已经蹦跶着跳到颜晖身前，嗔怪道：“你看你包就大咧咧的扔在前座，这停车场也没人看，就不挡着点吗。” 颜晖嗅着花香，一把搂住lisa，笑道：“宝贝真好，这么早就来了。” “嘿嘿，忙完了就来了呗，好啦好啦，臭臭的，钥匙给我，我们早早回家。” “再抱抱。” lisa没有答话，主动揽住颜晖，由着还在散着酒气的男人撒娇嘟囔。两人静静抱了几分钟，颜晖才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lisa接过后轻轻拧了下颜晖的胳膊，以示对刚才脸上被蹭到口水的抗议，才打开车门。 颜晖喝的有些上头，但精神头还不错，在路上lisa也把今天她和刘曦去见陆家在古城生意负责人的事情说了下。总而言之，两边的对接十分顺畅，后面的选址也会有专门的人帮着刘曦做参谋。证照之类的事宜也会在选址确定后立马办理，不出意外只需要不到一个月就能处理妥当。几家人的入股协议也备好了，只是把没有确定的内容空了出来，交给几个参与者审核。 lisa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说道：“合同的电子版我发给郝律师了，她今天有案子，只是粗粗看了下，说是没有什么问题。曦姐那边也给她认识的律师发了，说是下周才能给出意见。” 颜晖侧着身子，看着lisa解释道：“我们认识的律师可不如郝律师那边那么周道，肯定要慢一点。反正这事儿多个人问也没什么，阿铭他们也不会在这里面给咱们埋雷，看看就看看呗。” “明天等曦姐上完课，我和她一起去郝律师那里坐一会儿。大忙人你明天几点能忙完啊？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明天没啥问题，下午去医院签个合同就好了，晚饭搞得定。反正早上可以睡个懒觉休息休息。” “好诶，早上我们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嗯，这两天攒了些paper work，明早看看。” “我想吃那天你带我吃的那个胡辣汤，要不我早点起来去买了？” “一会儿回家看下外卖有没有，别跑来跑去的了，就算没外卖了叫个跑腿就好，早上时间那么宝贵，嘿嘿……” “坏死了你，大流氓。” “以前都是说老狐狸精的，怎么现在叫人流氓了。” “哟，还委屈上了啊，别急嘛……” “那我回家就洗澡，嘿嘿” 次日一早，两人睡到自然醒，吃了外卖送来的早餐后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颜晖和孙岩通了一个长长的电话，把自己构建项目的进展汇报了一番。 孙岩对这些倒是没做太多评价，反倒是说起来其他项目的事儿：“颜晖啊，有个事儿要和你先沟通下。上周你们做的那个私立骨科医院的项目，不是说这周要签么，能不能让客户再等两天。” “有什么麻烦么？小郭给我说昨天后台说早上就能出合同，我们也说的是下午去医院签合同，是合同细则还有问题么？” “合同刚出了，但是风控那边还是有些问题，刚我听集团的意思是需要再讨论一下。” “那上周我们搜集的资料，回答的疑问还是不够么？就这一个500万的小项目，能有什么问题？都在签合同的档口就别搞这些了。” “颜晖你别着急，他们是觉得这种私立医院的未来盈利还是有些不确定性，想看你们还能拿到相应的证明材料不。” “我是觉得之前采集的资料已经挺齐备的了，就这一个小项目我们还要做什么水准的行业分析？” lisa听到这里，戳了戳颜晖，一边示意他看看自己的电脑屏幕，一边小声说道：“早上我刚看的新闻，你快看看，对你说的有帮助。” 颜晖瞄了一眼，顿时放心下来，同时也不紧不慢的说道：“昨天我们这边有个新闻，说是古城这边刚通过开放摩托车牌照的提案，年底就开始允许市区内让摩托车上路。” “嗯？这个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那家医院是在古城排前列的私立骨科医院，他们的亮点就是骨科和手足外伤治疗，和各种运动损伤高度相关。一旦开放摩托车这种风险较高的通行方式，以古城千万级的人口基数，再加上这家医院现有的规模，这一来就是潜在两成左右的业务增长量。现在他们的年收入都是六七千万级别，到后面光一年的增量都足以覆盖项目规模了。” “可以，你写个报告出来，我让他们快点通过。” “这样，我把新闻发给你，你先给后台和集团沟通下，先把合同发出来不耽误下午签约。至于报告我让小郭后面再补，再耽误下去医院闹不好真的不和我们合作了。” “行，按你说的，你等我电话。” 颜晖挂了电话后，就凑到lisa脸前，死皮赖脸的讨了个香吻。等腻味结束，颜晖夸赞道：“聪明啊，早上看新闻我都没在意这个，你一听就反应过来了。” lisa笑道：“嘿嘿，刚看你抓耳挠腮的，我手机上就给我推了新闻，我就找到网页帮你解围呗。” “你真棒。” “那可不，嘿嘿。那我中午点菜，大厨好好发挥哦。” “行行行，有什么想吃的。” “诶呀，别搞那么麻烦，你下午还有事情。一会儿看下阿姨带来的食材，你搞着做就好啦。” “嗯，好滴。那晚上呢，你昨天说要和刘曦他们约晚饭么？” “哦，我问了，晚上她要回去盯她家小朋友，饭就不和我们吃了。你们晚上不是公会活动么，吃了晚饭来不及。” “那行，小郭约的四点到医院，我看签完了要不要和他吃个饭说几句。” “你们要吃饭的话我可以去么？要不然一个人吃剩饭不好玩儿。” “可以啊，刚好我也打算和他多点私人关系，你来也不错。” “嘿嘿，你放心，肯定不给你丢人。” “你这话说的……” “说到这，我想给你提个要求。” 颜晖看lisa神色认真，也把她从怀里放了出来，认真的应道：“哦？这可是头一遭，你说我听。” lisa转了椅子，把颜晖的手捧住放在腿上，缓缓说道：“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去考d照，不要拿摩托车当交通工具。” “啊？” “这段时间在海都也好，古城也好，开车时总能看到好多人不守规矩。我知道咱俩都是守规矩的人，但是架不住别人不守规矩，你看摩托车毕竟是肉包铁，出了事故自己要付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幸福，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好日子过不了，所以我们就都不要去开摩托好不好。” “好，没问题。” “嗯，拉钩钩。” 第124－3章 顺手牵羊——————盖章 有了孙岩在g司总部催促流程，合同还是在中午十二点前发到了郭桓策的邮箱里。郭桓策等了一早上，看到合同终于被催出来后也第一时间找了打印店把电子文档做成实体。等做完这些，郭桓策直接给颜晖打了电话，告知他已经把所有材料准备妥当，就等颜晖时间合适接他去医院签合同。 颜晖接电话时刚把午饭吃完，在电话里告诉郭桓策自己已经知晓，让他安心吃完饭后一会儿过来接自己去医院。 lisa在旁边听完，摆手道：“好啦好啦，一会儿我收拾，你冲个澡就准备出发。” 颜晖捏了捏lisa的脸，笑道：“没事儿，洗个碗就十分钟，你一会儿也要开车出去呢，放着我来。” “好，我给你剥柚子，一会儿我去画个小妆去和刘曦见律师了。” “嗯，我洗完碗就去洗澡，刚做饭一身味。” “ua~，宝宝最好了，嘿嘿。” 等颜晖做完家务把自己打扮的人模人样，郭桓策的车也按照定位开到了颜晖家小区里面。 郭桓策见颜晖上了车，急火火地问道：“颜哥，怎么这么晚合同才出来，早上我都快急死了。” 颜晖解释道：“你这项目毕竟是公司第一个直投项目，后台疑问多一点也难免。” “早上我问商务，她说合同出来了还有些疑问要和领导沟通，当时我还纳闷了半天，以为自己哪里工作没到位呢。” “不是你的问题，孙总给我说集团领导对医院的盈利能力还有些顾虑，我找了些新出炉的资料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对了，你知道昨晚市上放开了摩托车在咱们这边上路的新闻么？” “啊？还没呢。不过也对，摩托车一开那医院后面的病源还不得多很多啊，好事儿啊。” “嗯，我就是以这个理由给他们解释的，明天下班前你在网上翻翻关于这个事情的新闻稿，搞个书面报告出来，直接发给孙总抄送给我。他那边我打过招呼，有这个报告后面的放款之类的事情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谢谢颜哥，确实这种直接对设备投资的项目顾虑的很多，我回来也要多关注这些有关联的东西。” “你做的很不错了，确实这种项目不如你以前做的项目轻松，数字也没那么大，也难得你沉得下性子做这么多功课。” “哎，最开始时我还觉得直接给医院放款的项目感觉很高大上，但是了解行业之后就觉得好像很多工作内容总感觉不太对劲。现在做的事情更加贴近本质，多学点以后也不至于被市场淘汰。” 郭桓策的反应很符合颜晖的胃口，他在心里也不由得给这个个子不高并不显眼的年轻后生多打了几分，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诚恳：“是啊，孙总也是这么想的。说到这了，你们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么？我看不是每个人都和你这样这么快上手，但不我觉得这是聪明与否的问题。” 郭桓策也敏锐抓住了颜晖想问的信息，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您是说司文？” 颜晖颔首道：“没错，你认识他比我久，他以前也是这么不上心么？” “到不至于，其实他就是有落差。他觉得之前的项目动不动就是几千万，去趟医院把事情谈妥就结了，现在花了不少精力做各种调研，一看金额才几百万。” “哎，奖金规则不是都订的很偏向于我们了么？” “我也和他说过这些，但是他是感觉现在做的事情不高大上。以前一开口都是几千万的生意，现在问了半天才这么点，他是有些心理落差。” “谈的生意又不是自己的，讲究这些有啥用啊。” 郭桓策把着方向盘，余光看了眼在副驾驶上刚感慨完的颜晖，见他神色倒没什么愠怒之色，小心地回道：“我也不明白，等他能静下来再说，回来我也和他聊一聊。对了，上周孟总那边的人把红包已经包给我了，这个不是应该项目落地后才兑现的么？” 颜晖笑道：“一点心意，你上周给我说这事儿时这个就是你的了。也算是我的见面礼，以后的项目这种红包不能问人要，有也不能收，明白。” “明白，上周和您问过之后我也反应过来这事儿了。那颜哥，晓阳和司文那边是什么反应呢？” “这个你就别问了，总而言之，我们所作之事的底层逻辑就是用经济杠杆撬动本来不可能发生的交易，只是这个过程中会牵扯到一些复杂的政商关系。只要做好了，我们自然会有更多的一手信息，善用这些信息也自然会有些别的回报，并且我能保证这些回报会是合规合法你能拿着不烫手的，明白了。” “没有百分百明白，有些似懂非懂的。” “这个不急，通过具体的事情去学比我直接口述要有效。” “谢谢颜哥。后面和孟总他们的项目我会上心，你说的那个模式我也会再学习学习，有问题随时和你请教。” “嗯，随时。” 在海都之时，除了两个常驻在办公室的下属外，颜晖并没有太多机会和每个下属做这种深度沟通。毕竟在相对私人化的场合中更容易听到些掏心窝子的干货，而郭桓策又是这些下属里最聪明也最肯下功夫的一个，颜晖也有言传身教的欲望。 两人到医院时下午三点刚过，离签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郭桓策就带着颜晖在医院里转了一圈儿。颜晖看着郭桓策在医院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他之前在考察医院时一定下了不少功夫；而且医院的实际情况也与报告中所呈现的并无差异，看来他技能知识也掌握的不错。到了签约之时，院长和郭桓策也是谈笑风生一副熟络的样子。签署过程也很顺利，颜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常规的做了自我介绍，交换了名片，只说了些场面话，把主导权留给郭桓策来当。不出一个小时，需要医院签字盖章的部分就已经完成，只待几份需要经销商签署的三方协议一签，就可以发回总部完成这笔项目投资。 公事儿完成后，颜晖找了家离郝律师事务所近的馆子，一边等着lisa一边和郭桓策继续做着复盘。 “小郭，你看，在签约时因为三方协议的存在，最好让设备销售方的人也在场，这样子签合同时就可以一次搞定，效率会快很多。” “明白了，昨天还和孟总在一起来着，当时应该就和他约好时间来着。” “今天这个没啥问题，一会儿你和他约下明天的时间去他找的经销商那里一签就好。反正今天周四，你就算今天寄出去也是周五下午或者周六白天寄到办公室，和周一一早送到没有太大区别。以后记得如果有那种对时间要求特别紧急的项目就要算物流时间，还有快件在行程中的风险，大不了就自己带着合同飞海都一趟。” “收到，我周六晚上把合同发出去。以前寄合同也一直看着物流，基本上刚好一天半能到办公室。” “这次我周日才回海都，就直接给你带过去。明天你把东西签完告诉我，咱们约个地方见面你把合同给我就好。老孟那边下面的经销商办事儿不是特别仔细，签署的现场你一定看着点。” “行，一定哥以前和他们合作太操心，把人给惯坏了。” “你这都能夸到我？有你的啊，哈哈。” 第124－3章 顺手牵羊——————盖章 有了孙岩在g司总部催促流程，合同还是在中午十二点前发到了郭桓策的邮箱里。郭桓策等了一早上，看到合同终于被催出来后也第一时间找了打印店把电子文档做成实体。等做完这些，郭桓策直接给颜晖打了电话，告知他已经把所有材料准备妥当，就等颜晖时间合适接他去医院签合同。 颜晖接电话时刚把午饭吃完，在电话里告诉郭桓策自己已经知晓，让他安心吃完饭后一会儿过来接自己去医院。 lisa在旁边听完，摆手道：“好啦好啦，一会儿我收拾，你冲个澡就准备出发。” 颜晖捏了捏lisa的脸，笑道：“没事儿，洗个碗就十分钟，你一会儿也要开车出去呢，放着我来。” “好，我给你剥柚子，一会儿我去画个小妆去和刘曦见律师了。” “嗯，我洗完碗就去洗澡，刚做饭一身味。” “ua~，宝宝最好了，嘿嘿。” 等颜晖做完家务把自己打扮的人模人样，郭桓策的车也按照定位开到了颜晖家小区里面。 郭桓策见颜晖上了车，急火火地问道：“颜哥，怎么这么晚合同才出来，早上我都快急死了。” 颜晖解释道：“你这项目毕竟是公司第一个直投项目，后台疑问多一点也难免。” “早上我问商务，她说合同出来了还有些疑问要和领导沟通，当时我还纳闷了半天，以为自己哪里工作没到位呢。” “不是你的问题，孙总给我说集团领导对医院的盈利能力还有些顾虑，我找了些新出炉的资料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对了，你知道昨晚市上放开了摩托车在咱们这边上路的新闻么？” “啊？还没呢。不过也对，摩托车一开那医院后面的病源还不得多很多啊，好事儿啊。” “嗯，我就是以这个理由给他们解释的，明天下班前你在网上翻翻关于这个事情的新闻稿，搞个书面报告出来，直接发给孙总抄送给我。他那边我打过招呼，有这个报告后面的放款之类的事情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谢谢颜哥，确实这种直接对设备投资的项目顾虑的很多，我回来也要多关注这些有关联的东西。” “你做的很不错了，确实这种项目不如你以前做的项目轻松，数字也没那么大，也难得你沉得下性子做这么多功课。” “哎，最开始时我还觉得直接给医院放款的项目感觉很高大上，但是了解行业之后就觉得好像很多工作内容总感觉不太对劲。现在做的事情更加贴近本质，多学点以后也不至于被市场淘汰。” 郭桓策的反应很符合颜晖的胃口，他在心里也不由得给这个个子不高并不显眼的年轻后生多打了几分，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诚恳：“是啊，孙总也是这么想的。说到这了，你们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么？我看不是每个人都和你这样这么快上手，但不我觉得这是聪明与否的问题。” 郭桓策也敏锐抓住了颜晖想问的信息，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您是说司文？” 颜晖颔首道：“没错，你认识他比我久，他以前也是这么不上心么？” “到不至于，其实他就是有落差。他觉得之前的项目动不动就是几千万，去趟医院把事情谈妥就结了，现在花了不少精力做各种调研，一看金额才几百万。” “哎，奖金规则不是都订的很偏向于我们了么？” “我也和他说过这些，但是他是感觉现在做的事情不高大上。以前一开口都是几千万的生意，现在问了半天才这么点，他是有些心理落差。” “谈的生意又不是自己的，讲究这些有啥用啊。” 郭桓策把着方向盘，余光看了眼在副驾驶上刚感慨完的颜晖，见他神色倒没什么愠怒之色，小心地回道：“我也不明白，等他能静下来再说，回来我也和他聊一聊。对了，上周孟总那边的人把红包已经包给我了，这个不是应该项目落地后才兑现的么？” 颜晖笑道：“一点心意，你上周给我说这事儿时这个就是你的了。也算是我的见面礼，以后的项目这种红包不能问人要，有也不能收，明白。” “明白，上周和您问过之后我也反应过来这事儿了。那颜哥，晓阳和司文那边是什么反应呢？” “这个你就别问了，总而言之，我们所作之事的底层逻辑就是用经济杠杆撬动本来不可能发生的交易，只是这个过程中会牵扯到一些复杂的政商关系。只要做好了，我们自然会有更多的一手信息，善用这些信息也自然会有些别的回报，并且我能保证这些回报会是合规合法你能拿着不烫手的，明白了。” “没有百分百明白，有些似懂非懂的。” “这个不急，通过具体的事情去学比我直接口述要有效。” “谢谢颜哥。后面和孟总他们的项目我会上心，你说的那个模式我也会再学习学习，有问题随时和你请教。” “嗯，随时。” 在海都之时，除了两个常驻在办公室的下属外，颜晖并没有太多机会和每个下属做这种深度沟通。毕竟在相对私人化的场合中更容易听到些掏心窝子的干货，而郭桓策又是这些下属里最聪明也最肯下功夫的一个，颜晖也有言传身教的欲望。 两人到医院时下午三点刚过，离签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郭桓策就带着颜晖在医院里转了一圈儿。颜晖看着郭桓策在医院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他之前在考察医院时一定下了不少功夫；而且医院的实际情况也与报告中所呈现的并无差异，看来他技能知识也掌握的不错。到了签约之时，院长和郭桓策也是谈笑风生一副熟络的样子。签署过程也很顺利，颜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常规的做了自我介绍，交换了名片，只说了些场面话，把主导权留给郭桓策来当。不出一个小时，需要医院签字盖章的部分就已经完成，只待几份需要经销商签署的三方协议一签，就可以发回总部完成这笔项目投资。 公事儿完成后，颜晖找了家离郝律师事务所近的馆子，一边等着lisa一边和郭桓策继续做着复盘。 “小郭，你看，在签约时因为三方协议的存在，最好让设备销售方的人也在场，这样子签合同时就可以一次搞定，效率会快很多。” “明白了，昨天还和孟总在一起来着，当时应该就和他约好时间来着。” “今天这个没啥问题，一会儿你和他约下明天的时间去他找的经销商那里一签就好。反正今天周四，你就算今天寄出去也是周五下午或者周六白天寄到办公室，和周一一早送到没有太大区别。以后记得如果有那种对时间要求特别紧急的项目就要算物流时间，还有快件在行程中的风险，大不了就自己带着合同飞海都一趟。” “收到，我周六晚上把合同发出去。以前寄合同也一直看着物流，基本上刚好一天半能到办公室。” “这次我周日才回海都，就直接给你带过去。明天你把东西签完告诉我，咱们约个地方见面你把合同给我就好。老孟那边下面的经销商办事儿不是特别仔细，签署的现场你一定看着点。” “行，一定哥以前和他们合作太操心，把人给惯坏了。” “你这都能夸到我？有你的啊，哈哈。” 第124－4章 顺手牵羊——————和弦 谈笑间，lisa也到了餐厅。郭桓策看着在同事圈儿里近期热议的风云人物陡然出现在眼前，还是个个头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美女，一时有些语塞。等颜晖为两人做完介绍后，lisa打过招呼后，郭桓策才伸出手来怯生生的打了个招呼。 颜晖见时机合适，打趣道：“小郭，下次我回来，你也带着女朋友一起，咱们打个麻将什么的当团建。” 郭桓策挠了挠头，有些羞赧的应道：“哥，我还单着呢。” lisa问道：“那小郭是哪年的啊？” 颜晖笑道：“你还叫人小郭，人家和你同年的，还是年初生人。” lisa没有答话，拧了颜晖胳膊一下，郭桓策解围道：“没事儿，嫂子随着颜哥称呼我就好。大家有忌口没有，我来点菜。” 颜晖摆了摆手，一边招呼服务员一边说道：“没事儿，咱几个别客套，我知道你没忌口。这家餐厅我知道，有几个招牌菜还不错，只要没换厨子的话我可以不用菜单。” 趁着颜晖点菜的间隙，lisa小声给郭桓策调侃道：“一会儿他肯定给你说一个好的经理人一定在招待人这块儿面面俱到，什么吃喝玩乐要样样精通。” 郭桓策点头道：“嫂子，哥以前就给我们说过。以前我们不太和公司外的人应酬，这块儿是要提高一下的。” lisa一脸坏笑道：“嘿嘿，以后你要干什么就随时给他打电话，这资源不用白不用啊。” 郭桓策挠了挠头，小声道：“那怎么好意思啊。” 颜晖也点好了菜，胳膊直接搭在了lisa肩膀上就势做了个勒脖子的假动作，笑道：“你看看你这人就想着使坏，在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吃饭之时，颜晖确如lisa所言又提了趟商务应酬时的一些小门道，还顺手推荐了一些适合招待的馆子以及适合二场的场所。郭桓策看着颜晖当着lisa的面儿谈商务会所也不带避讳，还有些诧异，倒是lisa直接解释她理解这些东西，并不会在意。饭吃完，郭桓策去买了单开发票。古城是他的属地，现在也有了应酬的额度，自然是郭桓策掏钱，颜晖报销。 等交代完写报销由头的时候别把作为上司的自己写成参与者，颜晖和郭桓策道了别，带着lisa回了家。到晚上两人玩儿游戏之时，lisa还在感慨现在颜晖对待下属已经有了当时周章的影子。 颜晖对此倒是很快承认道：“毕竟这几年是他把我带出来的，多多少少肯定有些他的影子啊。” lisa把脚丫子搭在了颜晖腿上，笑道：“不过倒是有一点不像，老周那个人是个大色狼，你可不是。” 趁着游戏中还没有开始行动，颜晖在lisa腿上摩挲几下，一脸贱笑道：“哦？我咋不觉得我多正经呢？” lisa吃痒，摆了摆腿以示抗议，脸上的笑意倒没消退：“坏蛋，正经说呢。你和他们真不一样，你知道我为啥这么说不？” 颜晖把lisa的腿控制住，手上却安分了几分，嘴上也柔声道：“哦？怎么说。” lisa扑闪着眼睛，解释道：“我刚到b司的时候，先是给hudn当助理来着，有一次老周和他在办公室谈事儿，我在帮hudn整发票。他们把正事儿聊完，老周问hudn晚上要不要去品茶，有新茶到了，我当时还在犯嘀咕大晚上的喝茶会不会不太恰当，但是看hudn咳嗽了下，表情也不太对劲，老周更是笑的贱兮兮的，就把这个词儿记下来了。等晚上回家在网上一查，哼哼，说的果然不是好事儿。” “还有这事儿啊。也是你聪明，要不然就糊弄过去了。” “在总部久了，后台那些人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嚼舌根聊八卦，你懂的。反正老周那喜欢风月场所的尿性当时那些姑娘都是知道的，再加上你们又经常出差，大家都在猜你们这帮兜里有子儿八面玲珑的家伙的夜生活是如何如何。开始我也以为你是那种面上正正经经，背地里花里胡哨的大坏蛋，谁知道你还真不是。” “额，圈子里就那样，你看昨天他们吃完饭还不是要去找姑娘一起去ktv，毕竟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也只能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聊。” “嘿嘿，不用解释哦，我都懂的。反正你要应酬该去就去，别把别的姑娘往床上领就是了。现在你在那边话语权高一些，我看你也不会把团建放到会所去。要对你不信任的话，才懒得和你说那么多话呢。” “宝宝最好了，有你在别人也入不了咱的眼睛呗。” “就是就是，你的品味我还是有信心的。对了，周六的时候咱们去买带回去的东西时，你记得给老周也买点啊，你到g司后还没和他叙旧呢，下周咱找机会和他吃饭顺便给他带点家乡味道哦。” “刚砸挂完他，你还惦记着给人带东西啊。” “人还是你老师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啊。再说除了这事儿外，他其他方面都是挺好的。” “大气！” “那可不？” “那你觉得小郭怎么样，今天吃了顿饭，想听听你的评判呢。” lisa的眼珠子转了转，回想了下吃饭的场景后答道：“怎么说呢？这个小伙子很内敛，待人接物什么的倒不错；就是感觉他城府有些深，人好不好倒看不出来。你觉得呢？” 颜晖叹气道：“这边一来，没一个自己人，那圈儿小朋友也只有他是能力和人品上都过了考验的，只能用事慢慢试探了。” “好啦，要开始了，别太操心，你搞得定。” “嗯。我拿不准的还有你的慧眼呢。” “嘿嘿，知道就好。” 第124－4章 顺手牵羊——————和弦 谈笑间，lisa也到了餐厅。郭桓策看着在同事圈儿里近期热议的风云人物陡然出现在眼前，还是个个头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美女，一时有些语塞。等颜晖为两人做完介绍后，lisa打过招呼后，郭桓策才伸出手来怯生生的打了个招呼。 颜晖见时机合适，打趣道：“小郭，下次我回来，你也带着女朋友一起，咱们打个麻将什么的当团建。” 郭桓策挠了挠头，有些羞赧的应道：“哥，我还单着呢。” lisa问道：“那小郭是哪年的啊？” 颜晖笑道：“你还叫人小郭，人家和你同年的，还是年初生人。” lisa没有答话，拧了颜晖胳膊一下，郭桓策解围道：“没事儿，嫂子随着颜哥称呼我就好。大家有忌口没有，我来点菜。” 颜晖摆了摆手，一边招呼服务员一边说道：“没事儿，咱几个别客套，我知道你没忌口。这家餐厅我知道，有几个招牌菜还不错，只要没换厨子的话我可以不用菜单。” 趁着颜晖点菜的间隙，lisa小声给郭桓策调侃道：“一会儿他肯定给你说一个好的经理人一定在招待人这块儿面面俱到，什么吃喝玩乐要样样精通。” 郭桓策点头道：“嫂子，哥以前就给我们说过。以前我们不太和公司外的人应酬，这块儿是要提高一下的。” lisa一脸坏笑道：“嘿嘿，以后你要干什么就随时给他打电话，这资源不用白不用啊。” 郭桓策挠了挠头，小声道：“那怎么好意思啊。” 颜晖也点好了菜，胳膊直接搭在了lisa肩膀上就势做了个勒脖子的假动作，笑道：“你看看你这人就想着使坏，在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吃饭之时，颜晖确如lisa所言又提了趟商务应酬时的一些小门道，还顺手推荐了一些适合招待的馆子以及适合二场的场所。郭桓策看着颜晖当着lisa的面儿谈商务会所也不带避讳，还有些诧异，倒是lisa直接解释她理解这些东西，并不会在意。饭吃完，郭桓策去买了单开发票。古城是他的属地，现在也有了应酬的额度，自然是郭桓策掏钱，颜晖报销。 等交代完写报销由头的时候别把作为上司的自己写成参与者，颜晖和郭桓策道了别，带着lisa回了家。到晚上两人玩儿游戏之时，lisa还在感慨现在颜晖对待下属已经有了当时周章的影子。 颜晖对此倒是很快承认道：“毕竟这几年是他把我带出来的，多多少少肯定有些他的影子啊。” lisa把脚丫子搭在了颜晖腿上，笑道：“不过倒是有一点不像，老周那个人是个大色狼，你可不是。” 趁着游戏中还没有开始行动，颜晖在lisa腿上摩挲几下，一脸贱笑道：“哦？我咋不觉得我多正经呢？” lisa吃痒，摆了摆腿以示抗议，脸上的笑意倒没消退：“坏蛋，正经说呢。你和他们真不一样，你知道我为啥这么说不？” 颜晖把lisa的腿控制住，手上却安分了几分，嘴上也柔声道：“哦？怎么说。” lisa扑闪着眼睛，解释道：“我刚到b司的时候，先是给hudn当助理来着，有一次老周和他在办公室谈事儿，我在帮hudn整发票。他们把正事儿聊完，老周问hudn晚上要不要去品茶，有新茶到了，我当时还在犯嘀咕大晚上的喝茶会不会不太恰当，但是看hudn咳嗽了下，表情也不太对劲，老周更是笑的贱兮兮的，就把这个词儿记下来了。等晚上回家在网上一查，哼哼，说的果然不是好事儿。” “还有这事儿啊。也是你聪明，要不然就糊弄过去了。” “在总部久了，后台那些人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嚼舌根聊八卦，你懂的。反正老周那喜欢风月场所的尿性当时那些姑娘都是知道的，再加上你们又经常出差，大家都在猜你们这帮兜里有子儿八面玲珑的家伙的夜生活是如何如何。开始我也以为你是那种面上正正经经，背地里花里胡哨的大坏蛋，谁知道你还真不是。” “额，圈子里就那样，你看昨天他们吃完饭还不是要去找姑娘一起去ktv，毕竟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也只能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聊。” “嘿嘿，不用解释哦，我都懂的。反正你要应酬该去就去，别把别的姑娘往床上领就是了。现在你在那边话语权高一些，我看你也不会把团建放到会所去。要对你不信任的话，才懒得和你说那么多话呢。” “宝宝最好了，有你在别人也入不了咱的眼睛呗。” “就是就是，你的品味我还是有信心的。对了，周六的时候咱们去买带回去的东西时，你记得给老周也买点啊，你到g司后还没和他叙旧呢，下周咱找机会和他吃饭顺便给他带点家乡味道哦。” “刚砸挂完他，你还惦记着给人带东西啊。” “人还是你老师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啊。再说除了这事儿外，他其他方面都是挺好的。” “大气！” “那可不？” “那你觉得小郭怎么样，今天吃了顿饭，想听听你的评判呢。” lisa的眼珠子转了转，回想了下吃饭的场景后答道：“怎么说呢？这个小伙子很内敛，待人接物什么的倒不错；就是感觉他城府有些深，人好不好倒看不出来。你觉得呢？” 颜晖叹气道：“这边一来，没一个自己人，那圈儿小朋友也只有他是能力和人品上都过了考验的，只能用事慢慢试探了。” “好啦，要开始了，别太操心，你搞得定。” “嗯。我拿不准的还有你的慧眼呢。” “嘿嘿，知道就好。” 第125－1章 不劳而获————衔接段 少不经事之时，往往会对一些没有付出什么努力的意外收获欣喜若狂。有道是不劳而获夜夜笙歌，嗟来之食额外喷香，只是懵懵懂懂之间尚不知一切天降之财都有额外的价签，到日后总有一天要连本带息的一并归还。与其这样，还不如相信过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多的不要少的不取来的踏实。 颜晖和lisa回古城这几天，要处理的事情都办的很顺畅，到最后一个工作日结束后俩人还能抽空参加朋友们的球局。颜晖算的上久疏战阵，他的那帮损友也都是趁人病要人命的狠角色，没有给颜晖找回状态的空间，等两个小时的球打完，颜晖也才把准头找回来些许。能下得了狠手的人自然憋不出来几句好屁，一群人调侃在海都的大半个月颜晖荒废了不少，颜晖除了狠狠应道下次再战之外，也不能多说什么。 到周日两人回到海都后，lisa就把住处附近的几个室内球馆给颜晖标了出来，这么一来颜晖在海都的时间里也能有地方打球消磨时间。虽说和陌生人打球受伤风险高一些，但颜晖是老球皮，在野球场上也更多是飘在外线投篮，并不会频繁的突进内线做那些危险动作，即便偶尔会被人嘟囔几句长这么高怎么不呆在内线，颜晖也只说自己伤愈复建并不多做解释。 工作那头，随着在古城这边的项目开始运行，一切都在朝着颜晖的预估方向运行。医院很快的和想要参与项目的各方势力达成一致，而因利而聚的这些人也各司其职，把构建项目的那些要素聚沙成塔。不到两周时间，杨总那边已经和医院一起完成了项目上报，管理部门对这种模式颇有兴趣，加上郭桓策吃透了项目里的底层逻辑，针对项目出具的声明函也过了颜晖和孙岩的双重把关递交了上去，至此在政策层面这个项目将会在秦省畅通无阻。孟浩宇和杨总也把交易构架谈妥，价格方面也做了最大程度的让步，一台足够支撑医院使用的高端dsa（数字化血管造影系统）在p司在秦省的总代理那里过一趟手，孟浩宇也只要求在设备底价上加了5个点的毛利润，这比默认的行规少了一大半；当然在院端后期的招投标环节，还是按照省上的平均值处理，至于多出的那些灰色的部分，则是放到了p司的分级代理商那里处理。而江岳山已经把教学医院和目标医院重新凑到了一起，多点执业、教学支援方面的一系列工作也开始重新启动，不出意外到了明年上半年，一个介入中心就能顺利运行。 颜晖也把这些关键节点一一向孙岩做了汇报，并且都以书面报告的形式留了档。郭桓策也在医院敲定意向后，完成了项目考察流程，财务数据也一并收集完备并做了项目申报。对于这种公立性质的医院，g司的风控有不少之前项目合作的经历，评估起来倒是快了不少。与此同时，处在同一系统下杨总的经销公司也在作保，颜晖做的项目成立后的盈利预估也附上了孙岩的认可意见，项目通过审批的意见也不出意外地快快到来。 既然有了这种初步的成果，颜晖干脆向孙岩提了要求组织了次部门团建。只是碍于预算，以及所谓的“不能过于张扬”这种奇怪原因，这次团建也只能安排成在总部开上半天会，然后在海都找了个温泉酒店小热闹一番的小打小闹。 颜晖自己肯定是不满意这种有些敷衍的娱乐活动，本来他的工作哲学就是“work hard, py harder”，这段时间这帮小朋友接受了不少新知识的洗礼，并且效果也达到了颜晖的预期，并且也把颜晖的人脉圈里冒出来的项目接了个七七八八，不好好让大家聚一聚玩儿一玩儿总有些过意不去。但孙岩劝他说这种作风有些外企化，他们的团建要不然就是大规模的找个地方连着扩展培训一起做，还要有各种麻烦的手续要走，这次就给颜晖开了绿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得了。再说参加团建的小朋友们倒是都挺开心，毕竟颜晖安排的日程不占周末时间，周三开会周四玩儿一天，周五再返回各自驻地，这种把自己当人的流程安排之前在g司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孙岩看着颜晖订的行程，提醒道：“兄弟，我提醒下啊，这次的安排档次有点高，这家酒店人均可不低，你这预算可能要超。” 颜晖笑道：“没事儿，酒店那边我找了人给的底价，按照公司给他们订的人均800一天的住宿来说，加上那些餐费额度肯定能按照常规的差旅包得住。” “给你说一下，公司对这种享受型的预算看的很紧，这酒店的名字一打出来，肯定有财务的人要问你。” “你看我回古城出差都不用住宿费，也省了不少额度，这头省的钱怎么着够把这边补过来啊。再说这种业务一旦趟顺，明年开始就是稳定的粮仓，怎么着都是给公司赚钱的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还是要低调一点。到时候公司看你这次搞小规模的高大上聚会都这么省钱，到后面谈会议什么的价格谈不下来还不是要找你。” “那这样，我和酒店的人商量下，让他们拿集团旗下一个低档点的酒店开发票给我们。” “啊？你能这么操作么？” “嗯，酒店负责人我认识，这种事情就是我和他一顿饭的事情。” “这，就这么办。” “嗯，到时候一起来吃饭。” “行，我存的有酒，到时候你开车的话直接拉去，到时候给你省点。” 到了当天晚上，陆澍铭来找颜晖时，颜晖就给他提了要求。 陆澍铭皱了皱眉头，调侃道：“我说你们这公司这么小家子气的啊，都给你们公司省了这么多钱还省出麻烦了。” lisa在旁边解释道：“没办法，合规那一套都是这种尿性。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们还要借着你的关系办其他的会，脸可真大啊。” 颜晖笑道：“倒也没那么说，就是孙岩那么一提。阿铭，这事儿你处理起来麻烦不？” 陆澍铭摆了摆手，说道：“倒不麻烦，你们周五离店的时候能不能同一时间一起走？” 颜晖想了想后答道：“每个人的航班时间不一样，离店的时间不太好定。这个有什么讲究么？” 陆澍铭解释道：“就是现在酒店业的监管还是要兼顾一下，如果进账的账户和开票的账户不一样，还要找流水来匹配。所以我想着把给你们开票的店的pos机带过去，直接一刷就好。” 颜晖应道：“那这样，我们周三上午开完会后过去，到时候就先把费用一结。你们的发票在周五早上开好送到酒店，让他们走的时候有票就好。顺便把住宿水单也就做了，就按照他们入住的名单弄个相应的就好。” lisa调侃道：“看看，这就是老油条，我当内审的时候他们就老这么搞，轻车熟路。” 陆澍铭微微一笑，说道：“老油条有老油条的好，看着弄得滴水不漏的。本来就是晖哥给下属谋福利，还能搞出这么多讲究，也真有你们公司的。” 颜晖也是笑着应道：“哈哈，要这会儿不麻烦，到时候真的一个公司舔着脸让你让利，你还不膈应死。” 陆澍铭笑的更大声，等笑过之后应道：“那倒不至于，只要你开口都是小事情，这点钱可不算什么。” 第125－1章 不劳而获————衔接段 少不经事之时，往往会对一些没有付出什么努力的意外收获欣喜若狂。有道是不劳而获夜夜笙歌，嗟来之食额外喷香，只是懵懵懂懂之间尚不知一切天降之财都有额外的价签，到日后总有一天要连本带息的一并归还。与其这样，还不如相信过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多的不要少的不取来的踏实。 颜晖和lisa回古城这几天，要处理的事情都办的很顺畅，到最后一个工作日结束后俩人还能抽空参加朋友们的球局。颜晖算的上久疏战阵，他的那帮损友也都是趁人病要人命的狠角色，没有给颜晖找回状态的空间，等两个小时的球打完，颜晖也才把准头找回来些许。能下得了狠手的人自然憋不出来几句好屁，一群人调侃在海都的大半个月颜晖荒废了不少，颜晖除了狠狠应道下次再战之外，也不能多说什么。 到周日两人回到海都后，lisa就把住处附近的几个室内球馆给颜晖标了出来，这么一来颜晖在海都的时间里也能有地方打球消磨时间。虽说和陌生人打球受伤风险高一些，但颜晖是老球皮，在野球场上也更多是飘在外线投篮，并不会频繁的突进内线做那些危险动作，即便偶尔会被人嘟囔几句长这么高怎么不呆在内线，颜晖也只说自己伤愈复建并不多做解释。 工作那头，随着在古城这边的项目开始运行，一切都在朝着颜晖的预估方向运行。医院很快的和想要参与项目的各方势力达成一致，而因利而聚的这些人也各司其职，把构建项目的那些要素聚沙成塔。不到两周时间，杨总那边已经和医院一起完成了项目上报，管理部门对这种模式颇有兴趣，加上郭桓策吃透了项目里的底层逻辑，针对项目出具的声明函也过了颜晖和孙岩的双重把关递交了上去，至此在政策层面这个项目将会在秦省畅通无阻。孟浩宇和杨总也把交易构架谈妥，价格方面也做了最大程度的让步，一台足够支撑医院使用的高端dsa（数字化血管造影系统）在p司在秦省的总代理那里过一趟手，孟浩宇也只要求在设备底价上加了5个点的毛利润，这比默认的行规少了一大半；当然在院端后期的招投标环节，还是按照省上的平均值处理，至于多出的那些灰色的部分，则是放到了p司的分级代理商那里处理。而江岳山已经把教学医院和目标医院重新凑到了一起，多点执业、教学支援方面的一系列工作也开始重新启动，不出意外到了明年上半年，一个介入中心就能顺利运行。 颜晖也把这些关键节点一一向孙岩做了汇报，并且都以书面报告的形式留了档。郭桓策也在医院敲定意向后，完成了项目考察流程，财务数据也一并收集完备并做了项目申报。对于这种公立性质的医院，g司的风控有不少之前项目合作的经历，评估起来倒是快了不少。与此同时，处在同一系统下杨总的经销公司也在作保，颜晖做的项目成立后的盈利预估也附上了孙岩的认可意见，项目通过审批的意见也不出意外地快快到来。 既然有了这种初步的成果，颜晖干脆向孙岩提了要求组织了次部门团建。只是碍于预算，以及所谓的“不能过于张扬”这种奇怪原因，这次团建也只能安排成在总部开上半天会，然后在海都找了个温泉酒店小热闹一番的小打小闹。 颜晖自己肯定是不满意这种有些敷衍的娱乐活动，本来他的工作哲学就是“work hard, py harder”，这段时间这帮小朋友接受了不少新知识的洗礼，并且效果也达到了颜晖的预期，并且也把颜晖的人脉圈里冒出来的项目接了个七七八八，不好好让大家聚一聚玩儿一玩儿总有些过意不去。但孙岩劝他说这种作风有些外企化，他们的团建要不然就是大规模的找个地方连着扩展培训一起做，还要有各种麻烦的手续要走，这次就给颜晖开了绿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得了。再说参加团建的小朋友们倒是都挺开心，毕竟颜晖安排的日程不占周末时间，周三开会周四玩儿一天，周五再返回各自驻地，这种把自己当人的流程安排之前在g司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孙岩看着颜晖订的行程，提醒道：“兄弟，我提醒下啊，这次的安排档次有点高，这家酒店人均可不低，你这预算可能要超。” 颜晖笑道：“没事儿，酒店那边我找了人给的底价，按照公司给他们订的人均800一天的住宿来说，加上那些餐费额度肯定能按照常规的差旅包得住。” “给你说一下，公司对这种享受型的预算看的很紧，这酒店的名字一打出来，肯定有财务的人要问你。” “你看我回古城出差都不用住宿费，也省了不少额度，这头省的钱怎么着够把这边补过来啊。再说这种业务一旦趟顺，明年开始就是稳定的粮仓，怎么着都是给公司赚钱的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还是要低调一点。到时候公司看你这次搞小规模的高大上聚会都这么省钱，到后面谈会议什么的价格谈不下来还不是要找你。” “那这样，我和酒店的人商量下，让他们拿集团旗下一个低档点的酒店开发票给我们。” “啊？你能这么操作么？” “嗯，酒店负责人我认识，这种事情就是我和他一顿饭的事情。” “这，就这么办。” “嗯，到时候一起来吃饭。” “行，我存的有酒，到时候你开车的话直接拉去，到时候给你省点。” 到了当天晚上，陆澍铭来找颜晖时，颜晖就给他提了要求。 陆澍铭皱了皱眉头，调侃道：“我说你们这公司这么小家子气的啊，都给你们公司省了这么多钱还省出麻烦了。” lisa在旁边解释道：“没办法，合规那一套都是这种尿性。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们还要借着你的关系办其他的会，脸可真大啊。” 颜晖笑道：“倒也没那么说，就是孙岩那么一提。阿铭，这事儿你处理起来麻烦不？” 陆澍铭摆了摆手，说道：“倒不麻烦，你们周五离店的时候能不能同一时间一起走？” 颜晖想了想后答道：“每个人的航班时间不一样，离店的时间不太好定。这个有什么讲究么？” 陆澍铭解释道：“就是现在酒店业的监管还是要兼顾一下，如果进账的账户和开票的账户不一样，还要找流水来匹配。所以我想着把给你们开票的店的pos机带过去，直接一刷就好。” 颜晖应道：“那这样，我们周三上午开完会后过去，到时候就先把费用一结。你们的发票在周五早上开好送到酒店，让他们走的时候有票就好。顺便把住宿水单也就做了，就按照他们入住的名单弄个相应的就好。” lisa调侃道：“看看，这就是老油条，我当内审的时候他们就老这么搞，轻车熟路。” 陆澍铭微微一笑，说道：“老油条有老油条的好，看着弄得滴水不漏的。本来就是晖哥给下属谋福利，还能搞出这么多讲究，也真有你们公司的。” 颜晖也是笑着应道：“哈哈，要这会儿不麻烦，到时候真的一个公司舔着脸让你让利，你还不膈应死。” 陆澍铭笑的更大声，等笑过之后应道：“那倒不至于，只要你开口都是小事情，这点钱可不算什么。” 第125－2章 不劳而获——————团建 有了周密安排，后面的团建顺利开展。周三一早开了会，郭桓策把他新上报的项目做了分享，颜晖跟着复盘了下其中的关键节点和运行逻辑，就开始吩咐每个下属在下周开始就要和属地内的同集团系统经销商建立联系，有符合数据模型的项目就可以朝着同方向努力。至于设备及耗材厂商，颜晖也表示优先遵从地方情况，有需要的话颜晖也会用自己的人脉帮助大家构建桥梁。 简单的会议过后，一群人在公司附近吃了顿简餐，之后坐温泉酒店的专车去到这些下属的酒店把人接走。 陆家控股的温泉酒店在海都市郊，也是那边热门的户外温泉度假村。颜晖的团队里有两个海都本地人，对个去处已经是向往已久。本来这边的房间加温泉票，一天下来都是一千多的开销，虽然本地人在海都并不能报销住宿费用，但在颜晖的运筹之后，外地的员工每人只交了800一天的房费，还能把两个本地人的房间包在里面，这让这帮职场经验没那么丰富的小朋友对颜晖的手段愈加佩服。在一众赞美中，颜晖不忘给大家解释这次团建在公司界面还是培训的由头，行程地点什么的不要去发朋友圈，在公司内部也要三缄其口。同时还把这次团建开票的事情交代了一番，让他们在提交报销单据时不要犯不该犯的错误。 必要的事情吩咐完，剩下的时间就放了羊。颜晖并没有给这种团建安排那些必须要看的景点，只是发起了一个投票讨论下午能把十来个人凑到一起玩儿的项目。最终投票结果是一边泡温泉，一边玩儿狼人杀，本来团队里都是年轻人，对于这种流行的游戏都或多或少有玩儿过，酒店也能提供相应的游戏卡牌，于是乎一群人兴冲冲的换好泳衣就找了个大汤池聚了起来。 这种语言逻辑类的游戏也能帮助颜晖快速摸清这些下属的能力，他自然也全情投入，为了快速拉进自己和其他人的距离，甚至还在开始的第一局玩儿起了狼自刀的脏套路，这可让一堆以为他是老古板的小年轻直呼颜晖阴险狡诈。由于规则定的是第一个在游戏中死亡的玩家在次局当法官，颜晖上轮游戏第一个自我献祭，在第二局游戏里自然的开启上帝视角观察团队里每一个人的状态，两轮游戏下来也把之前没有了解到的信息一一补足，谁逻辑强谁发言好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而一下午的游戏过后，那些对颜晖还有些陌生感的小年轻也对这个空降的上司有了些更多的了解。比如他虽然职位高些年龄长些，但是对玩乐事宜可一点也不落伍，什么桌游电竞之类的都能搞定；比如他说起事情来虽然面无表情四平八稳，但是言语中的逻辑真假交融又无懈可击；再比如平时看起来甚至有些清瘦的颜晖却是个练家子，裸上身时漏出来的肌肉虽不是健身教练那般夸张但也棱角分明，身材管理比那些小年轻还要出色。 到了集体晚餐时，孙岩如约赶来帮颜晖站台。 一顿好酒好菜后，孙岩见团队里的小年轻们有些沉闷，就直接在饭桌上说道：“老弟，你这找团建酒店的功夫确实可以，下个月经理会要不也订这里？” 颜晖笑道：“那可要把预算提升点，这次接待都是别人咬着牙赔着钱做的，这事儿再来一次我这脸可挂不住喽。” 孙岩应道：“你放心，这事儿我来搞。还有你们，颜总可不只是专业知识多，看看人家这待人接物的火候。以前你们的业务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但以后要和更多的人接触，这方面也要多学学，总有能学到的。” 颜晖解释道：“孙哥，你放心，这帮小朋友悟性和人品都不错，我尽心尽力教，大家努努力，明年多做些项目。这种放松的事儿以后也越来越多，到时候孙哥再和我们一起玩儿怎么样？” 孙岩爽朗笑道：“哈哈哈，看看你们领导这话说的，这是赶我走呢啊。今天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我这就撤。大家一会儿接着玩儿，下周开始都好好干活。我保证只要业绩做起来，像今天这种性质的聚会以后都开绿灯，让大家经常能一起玩儿一起聚。” 第125－2章 不劳而获——————团建 有了周密安排，后面的团建顺利开展。周三一早开了会，郭桓策把他新上报的项目做了分享，颜晖跟着复盘了下其中的关键节点和运行逻辑，就开始吩咐每个下属在下周开始就要和属地内的同集团系统经销商建立联系，有符合数据模型的项目就可以朝着同方向努力。至于设备及耗材厂商，颜晖也表示优先遵从地方情况，有需要的话颜晖也会用自己的人脉帮助大家构建桥梁。 简单的会议过后，一群人在公司附近吃了顿简餐，之后坐温泉酒店的专车去到这些下属的酒店把人接走。 陆家控股的温泉酒店在海都市郊，也是那边热门的户外温泉度假村。颜晖的团队里有两个海都本地人，对个去处已经是向往已久。本来这边的房间加温泉票，一天下来都是一千多的开销，虽然本地人在海都并不能报销住宿费用，但在颜晖的运筹之后，外地的员工每人只交了800一天的房费，还能把两个本地人的房间包在里面，这让这帮职场经验没那么丰富的小朋友对颜晖的手段愈加佩服。在一众赞美中，颜晖不忘给大家解释这次团建在公司界面还是培训的由头，行程地点什么的不要去发朋友圈，在公司内部也要三缄其口。同时还把这次团建开票的事情交代了一番，让他们在提交报销单据时不要犯不该犯的错误。 必要的事情吩咐完，剩下的时间就放了羊。颜晖并没有给这种团建安排那些必须要看的景点，只是发起了一个投票讨论下午能把十来个人凑到一起玩儿的项目。最终投票结果是一边泡温泉，一边玩儿狼人杀，本来团队里都是年轻人，对于这种流行的游戏都或多或少有玩儿过，酒店也能提供相应的游戏卡牌，于是乎一群人兴冲冲的换好泳衣就找了个大汤池聚了起来。 这种语言逻辑类的游戏也能帮助颜晖快速摸清这些下属的能力，他自然也全情投入，为了快速拉进自己和其他人的距离，甚至还在开始的第一局玩儿起了狼自刀的脏套路，这可让一堆以为他是老古板的小年轻直呼颜晖阴险狡诈。由于规则定的是第一个在游戏中死亡的玩家在次局当法官，颜晖上轮游戏第一个自我献祭，在第二局游戏里自然的开启上帝视角观察团队里每一个人的状态，两轮游戏下来也把之前没有了解到的信息一一补足，谁逻辑强谁发言好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而一下午的游戏过后，那些对颜晖还有些陌生感的小年轻也对这个空降的上司有了些更多的了解。比如他虽然职位高些年龄长些，但是对玩乐事宜可一点也不落伍，什么桌游电竞之类的都能搞定；比如他说起事情来虽然面无表情四平八稳，但是言语中的逻辑真假交融又无懈可击；再比如平时看起来甚至有些清瘦的颜晖却是个练家子，裸上身时漏出来的肌肉虽不是健身教练那般夸张但也棱角分明，身材管理比那些小年轻还要出色。 到了集体晚餐时，孙岩如约赶来帮颜晖站台。 一顿好酒好菜后，孙岩见团队里的小年轻们有些沉闷，就直接在饭桌上说道：“老弟，你这找团建酒店的功夫确实可以，下个月经理会要不也订这里？” 颜晖笑道：“那可要把预算提升点，这次接待都是别人咬着牙赔着钱做的，这事儿再来一次我这脸可挂不住喽。” 孙岩应道：“你放心，这事儿我来搞。还有你们，颜总可不只是专业知识多，看看人家这待人接物的火候。以前你们的业务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但以后要和更多的人接触，这方面也要多学学，总有能学到的。” 颜晖解释道：“孙哥，你放心，这帮小朋友悟性和人品都不错，我尽心尽力教，大家努努力，明年多做些项目。这种放松的事儿以后也越来越多，到时候孙哥再和我们一起玩儿怎么样？” 孙岩爽朗笑道：“哈哈哈，看看你们领导这话说的，这是赶我走呢啊。今天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我这就撤。大家一会儿接着玩儿，下周开始都好好干活。我保证只要业绩做起来，像今天这种性质的聚会以后都开绿灯，让大家经常能一起玩儿一起聚。” 第125－3章 不劳而获——————贴近 随着孙岩离席，这一群小年轻也继续起下午的娱乐。司文觉得狼人杀有些乏味，他玩儿的时候也经常拖后腿，就干脆吆喝人一起去打麻将。郭桓策瞄了眼颜晖的脸色，见他也向自己投来一丝玩味的目光后就自觉地去凑了腿子。 走了一张麻将桌的人后，剩下的人只有八个，玩儿狼人杀有点乏味，颜晖就问酒店的人要了套阿瓦隆的游戏道具，和余下的人继续这种基于语言逻辑的身份扮演游戏。这里面也有几个玩儿过的，规则解释起来倒不麻烦，游戏也很快开了起来。 游戏间隙，颜晖问酒店要了夜茶果汁之类的东西当泡汤时的下口菜，趁着闲聊的功夫，颜晖也把自己常年差旅的那些住店乘机小经验分享给了几个听众。 乔晓阳感慨道：“哇，还有这么多的隐藏福利么？以前我就弄了个航空积分，但也没怎么关注过，只知道过安检方便些。” 颜晖解释道：“嗯，主要是酒店这块儿。你们在自己的地头关注下那几家联锁的五星品牌，比如万豪系，雅高系和ihg这些，他们都有很多种档次的酒店，你们找找肯定能找到舒服得。” 也在总部办公一个姓钟的女孩儿附和道：“颜哥懂得可多了，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找他准备错。晓阳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的下午茶有多享受，有时间你们可都要经常过来聚一聚的，我们的目标是吃垮大户，嘿嘿。” 颜晖也就着话题说道：“小乔，你这几次出差的单子我也批过，看你老住那种一晚上300左右的快捷酒店，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住好一点的。我们的预算也足，给你们的标准也都是在非一线城市600的标准，以后只要不超标该住就住。” 另一个总部的男生小温也宽慰道：“嗯，颜哥给我们说过，公司的钱我们省了又掉不到他自己兜里，只要合规大家就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乔晓阳还是有些顾虑，小声道：“可以前在张总那边，都是说让我们控制自己的销售费用，还都要把我们差旅花的费用做成表格，每个月公布来着。” 颜晖皱了皱眉头，问道：“是这样么？”见几个从张淮安的团队转过来的人一了点头，颜晖接着说道：“是这样，以前大家的工作基本上只和医院端接触，并且因为各种合规方面的限制，也不会有招待费这种东西。那么他的本意就是通过这种排名，让你们每个人的出差都高效一些，这个我也不多做评价。” 颜晖停顿了下，听众们稍加思索，也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纷纷投来肯定的目光。见此，颜晖继续问道：“但现在随着项目细则的调整，大家也都会看到我们接触的重心从医院端转向了厂家、经销商那头，和这些人接触起来，你们有什么感受？” 乔晓阳直接回道：“他们都不像医院的人那么冷冰冰的，对你很有礼貌也很热情，但是细品下来他们的所有行为都有些目的性，并且笑脸之后都是各种试探。要和他们打成一片肯定要能把他们想做的事情办妥，要不然肯定没啥好结果。” 小温说道：“上周我和颜哥一起去拜访过s司的高层，确实和以前在医院和他们谈项目是两回事。” 小钟也附和道：“就是的，问的问题，关注的重点都不一样。” 颜晖听完几句议论，稳稳开口道：“是这样，大家之前的业务其实很流程化，直接拜访医院，只谈资金成本。前面几年的情况大家知道，医院和管理部门也知道，奔着快速搂钱的原则在主观上这种类似放贷的业务不会有太多的阻碍。因此，当时公司选择团队的标准就是要年轻化，这么一来好控制不说，还能节省成本。而现在要做的事情可复杂很多，我们要把自己放在设备交易之中，亲自去做信息甄别，亲自去判断项目的前因后果，只有这样才能准确的评估项目。既然这种工作需要我们掌握更多的信息，那么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怎么能让各个信息源头充分信任我们，充分把信息分享给我们，这就对我们的综合素质提出更高的要求。而信任感是种很奇妙的好感，但是以大家偏年轻的年龄，能短时间内获取那帮老油条的信任的话，只有以实例来证明自己的专业性，明白了么？” 这番大论下来，一帮听众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颜晖看自己输出的内容大家都已经接受，接着宽慰道：“当然，当大家达到这个层级之时，也是代表在各自地头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到时候每个人都是一个区域信息的汇总中心。这种提升一来可以让大家都有更多的机会，毕竟手上有资源有信息，有很多合法合规的事情可以做；二来，有了在一个行业立足的基础，不管环境怎么变化大家都能在这口锅里分的一杯羹，这样子也就不怕和以前一样，过了几年薪水涨了但没什么上升通道，公司要招比你更年轻的人来优化你。” 听到此处，众人也明白颜晖说的可不是那种鸡汤或是用来画大饼的职场套话，心下也觉得这个领导确实和他们之前预估的有所不同。而颜晖这番话里还是预留了不少的可能性，像投入池中的饵一般，静待未来这些人里面有慧根的人和他细聊。 等和大家闹腾完，颜晖晃悠回房间，今天他也会在度假村小住一晚，明天和大家随便吃个早饭后就会回到市区。在刚才玩儿阿瓦隆时，颜晖也是手机不离身，一直在和lisa聊着闲天，等回了房间，颜晖就立马播了视频过去。这段时间天天在一起，这偶然间的小别还挺挂念的。 只是视频被挂断，传来的是lisa的语音条：“宝宝，我在洗澡，一会儿给你拨过去哦。” 颜晖也回了个语音道：“切，洗澡有啥避讳的，又不是没看过。” lisa回了个小猫咪邦邦砸出两拳的表情包，颜晖也接了个泪眼婆娑的小猫表情，此后手机陷入平静。 颜晖干脆抽出一根烟，打开窗户等着lisa洗完澡和她聊天，只是刚把火打着，房间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门外是一个陌生的女声，以标准的声调说道：“颜先生，抱歉打扰，这会儿方便给您开夜床送水果么？” 颜晖一边把刚点着的香烟放到烟缸上，一边起身应道：“稍等。” 等门一开，就看到lisa一脸巧笑的从服务员身后蹦出来，调皮的说道：“surprise~” 颜晖一把把lisa拽到怀里，问道：“你怎么来了？” “诶呀，晚上从公司到家，你不在不习惯，就和阿铭打了声招呼跑来了，刚才你和你的下属们聊天什么的都在监控里看到了哦。看到你回房间我就准备过来给你惊喜来着，刚从人经理室里跑出来你的视频就拨来了，嘿嘿。” “真是小坏蛋，我就想着今天没你在旁边，还怪想的呢。” “我也是，这不就跑来度个假吗。” “那咱俩再去汤池泡会儿？” “明天明天，这都几点了，该睡觉了啊。” “嗯，那就吃完早餐去泡个汤，再回市区。” “好，你等下嘛，等人布好夜床啦……” 第125－3章 不劳而获——————贴近 随着孙岩离席，这一群小年轻也继续起下午的娱乐。司文觉得狼人杀有些乏味，他玩儿的时候也经常拖后腿，就干脆吆喝人一起去打麻将。郭桓策瞄了眼颜晖的脸色，见他也向自己投来一丝玩味的目光后就自觉地去凑了腿子。 走了一张麻将桌的人后，剩下的人只有八个，玩儿狼人杀有点乏味，颜晖就问酒店的人要了套阿瓦隆的游戏道具，和余下的人继续这种基于语言逻辑的身份扮演游戏。这里面也有几个玩儿过的，规则解释起来倒不麻烦，游戏也很快开了起来。 游戏间隙，颜晖问酒店要了夜茶果汁之类的东西当泡汤时的下口菜，趁着闲聊的功夫，颜晖也把自己常年差旅的那些住店乘机小经验分享给了几个听众。 乔晓阳感慨道：“哇，还有这么多的隐藏福利么？以前我就弄了个航空积分，但也没怎么关注过，只知道过安检方便些。” 颜晖解释道：“嗯，主要是酒店这块儿。你们在自己的地头关注下那几家联锁的五星品牌，比如万豪系，雅高系和ihg这些，他们都有很多种档次的酒店，你们找找肯定能找到舒服得。” 也在总部办公一个姓钟的女孩儿附和道：“颜哥懂得可多了，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找他准备错。晓阳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的下午茶有多享受，有时间你们可都要经常过来聚一聚的，我们的目标是吃垮大户，嘿嘿。” 颜晖也就着话题说道：“小乔，你这几次出差的单子我也批过，看你老住那种一晚上300左右的快捷酒店，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住好一点的。我们的预算也足，给你们的标准也都是在非一线城市600的标准，以后只要不超标该住就住。” 另一个总部的男生小温也宽慰道：“嗯，颜哥给我们说过，公司的钱我们省了又掉不到他自己兜里，只要合规大家就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乔晓阳还是有些顾虑，小声道：“可以前在张总那边，都是说让我们控制自己的销售费用，还都要把我们差旅花的费用做成表格，每个月公布来着。” 颜晖皱了皱眉头，问道：“是这样么？”见几个从张淮安的团队转过来的人一了点头，颜晖接着说道：“是这样，以前大家的工作基本上只和医院端接触，并且因为各种合规方面的限制，也不会有招待费这种东西。那么他的本意就是通过这种排名，让你们每个人的出差都高效一些，这个我也不多做评价。” 颜晖停顿了下，听众们稍加思索，也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纷纷投来肯定的目光。见此，颜晖继续问道：“但现在随着项目细则的调整，大家也都会看到我们接触的重心从医院端转向了厂家、经销商那头，和这些人接触起来，你们有什么感受？” 乔晓阳直接回道：“他们都不像医院的人那么冷冰冰的，对你很有礼貌也很热情，但是细品下来他们的所有行为都有些目的性，并且笑脸之后都是各种试探。要和他们打成一片肯定要能把他们想做的事情办妥，要不然肯定没啥好结果。” 小温说道：“上周我和颜哥一起去拜访过s司的高层，确实和以前在医院和他们谈项目是两回事。” 小钟也附和道：“就是的，问的问题，关注的重点都不一样。” 颜晖听完几句议论，稳稳开口道：“是这样，大家之前的业务其实很流程化，直接拜访医院，只谈资金成本。前面几年的情况大家知道，医院和管理部门也知道，奔着快速搂钱的原则在主观上这种类似放贷的业务不会有太多的阻碍。因此，当时公司选择团队的标准就是要年轻化，这么一来好控制不说，还能节省成本。而现在要做的事情可复杂很多，我们要把自己放在设备交易之中，亲自去做信息甄别，亲自去判断项目的前因后果，只有这样才能准确的评估项目。既然这种工作需要我们掌握更多的信息，那么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怎么能让各个信息源头充分信任我们，充分把信息分享给我们，这就对我们的综合素质提出更高的要求。而信任感是种很奇妙的好感，但是以大家偏年轻的年龄，能短时间内获取那帮老油条的信任的话，只有以实例来证明自己的专业性，明白了么？” 这番大论下来，一帮听众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颜晖看自己输出的内容大家都已经接受，接着宽慰道：“当然，当大家达到这个层级之时，也是代表在各自地头有一定的不可替代性，到时候每个人都是一个区域信息的汇总中心。这种提升一来可以让大家都有更多的机会，毕竟手上有资源有信息，有很多合法合规的事情可以做；二来，有了在一个行业立足的基础，不管环境怎么变化大家都能在这口锅里分的一杯羹，这样子也就不怕和以前一样，过了几年薪水涨了但没什么上升通道，公司要招比你更年轻的人来优化你。” 听到此处，众人也明白颜晖说的可不是那种鸡汤或是用来画大饼的职场套话，心下也觉得这个领导确实和他们之前预估的有所不同。而颜晖这番话里还是预留了不少的可能性，像投入池中的饵一般，静待未来这些人里面有慧根的人和他细聊。 等和大家闹腾完，颜晖晃悠回房间，今天他也会在度假村小住一晚，明天和大家随便吃个早饭后就会回到市区。在刚才玩儿阿瓦隆时，颜晖也是手机不离身，一直在和lisa聊着闲天，等回了房间，颜晖就立马播了视频过去。这段时间天天在一起，这偶然间的小别还挺挂念的。 只是视频被挂断，传来的是lisa的语音条：“宝宝，我在洗澡，一会儿给你拨过去哦。” 颜晖也回了个语音道：“切，洗澡有啥避讳的，又不是没看过。” lisa回了个小猫咪邦邦砸出两拳的表情包，颜晖也接了个泪眼婆娑的小猫表情，此后手机陷入平静。 颜晖干脆抽出一根烟，打开窗户等着lisa洗完澡和她聊天，只是刚把火打着，房间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门外是一个陌生的女声，以标准的声调说道：“颜先生，抱歉打扰，这会儿方便给您开夜床送水果么？” 颜晖一边把刚点着的香烟放到烟缸上，一边起身应道：“稍等。” 等门一开，就看到lisa一脸巧笑的从服务员身后蹦出来，调皮的说道：“surprise~” 颜晖一把把lisa拽到怀里，问道：“你怎么来了？” “诶呀，晚上从公司到家，你不在不习惯，就和阿铭打了声招呼跑来了，刚才你和你的下属们聊天什么的都在监控里看到了哦。看到你回房间我就准备过来给你惊喜来着，刚从人经理室里跑出来你的视频就拨来了，嘿嘿。” “真是小坏蛋，我就想着今天没你在旁边，还怪想的呢。” “我也是，这不就跑来度个假吗。” “那咱俩再去汤池泡会儿？” “明天明天，这都几点了，该睡觉了啊。” “嗯，那就吃完早餐去泡个汤，再回市区。” “好，你等下嘛，等人布好夜床啦……” 第125－4章 不劳而获——————刺头 第二天早上，颜晖和lisa一起吃早餐时正赶上几个下属稀稀拉拉的在餐厅过早，郭桓策看lisa来了，大大方方的过来打了招呼坐在一起，还给别人解释道这是颜嫂来探班。在海都的几个人之前也远远见过lisa，加上颜晖的朋友圈置顶就是两人的合照，此时见真人到访，一顿早饭也吃的乐乐呵呵。 今天颜晖给自己的团队放了羊，在吃过早饭之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他自己和lisa泡了会儿汤就返回了市区。lisa还要在公司刷个脸，颜晖就直接开着车去了李家公司，两人和李父吃了顿午饭就回了小屋，好好地休息了一番。 等轻松的一周过去，颜晖继续开始倒腾手上的事情。有了试点之后，郭桓策每周都会把项目进度实时汇报，颜晖也会根据这些情况协调内部事宜，眼见项目越来越明朗，很多其他地区的经销公司也动起了脑筋。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周颜晖也要去几个地方把这些潜在的项目去盯一盯，现在那些下属做这种项目还是欠些当评委的火候，不少的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亲自上场。 等孙岩来找时，颜晖正在对着电脑查几个区域的人口和区域医疗资源配置数据。孙岩看着颜晖的屏幕笑道：“这些东西你让那帮小朋友做就好了，怎么自己还要上手啊。” 颜晖解释道：“也没办法，实际上适合这么操作的区域就是那些经济有起色但不能太富裕，人口也要达标不能太老少边穷。但是你看现在好多地方都在申请，对那些不太符合数据模型的区域，我这边也只能亲自出场给人一个官方的态度，都把这种得罪人的事儿交给他们也不适合啊你说呢。” “明白，这事儿你处理的没问题。对了，今天过来是跟你商量个事儿。” “老大，您讲。” “东北那边也有想做这个项目的经销商，已经有人招呼打到我这里了，你要不优先去看下那边？” “那边？人口相对老龄化，部分地市也适合这种模式，厂商那边也有些需求，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那个经销商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做到我们要求的对项目的控制力度？” “这些问题都不大，但是这个事情能不能交给司文来处理？” “是这样，他现在的学习进度比较慢，独自做项目都不是很利落，更别提这种复杂结构的项目。并且厂家、经销商那边对他都不太满意，那边发生的几个项目都是让乔晓阳去兼顾的。如果让他来当中间的协调人，我怕会出问题。” “我明白，但这个事情是通过经销商传到了那边管理部门视野内，目前也是那边有人想把这种项目引进。司文的出身你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事儿还真非他不可。” “那我能不能上点规矩？或者还是让小乔盯着那边？” “这不太好，要不这样，我让司文这周到总部，你给他开个小灶让他快点跟上进度，我也参与进来配合你给他上强度，你看这样如何？” “那就这么办，这周我就先不出差，让别人先收着数据。” “好，那边项目的资料也在路上了，等我拿到了我们开会商量。” 到了次日，司文带着一脸漫不经心的神情到了公司，几个在东北的潜在项目资料也被快递送到了颜晖手上。趁着颜晖审资料的当口，孙岩也把司文提溜进自己的办公室，好好地耳提面命了一番。 只是这种劝说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等颜晖去了孙岩的办公室，把初步项目计划和几人探讨之后，司文表态道：“孙总，颜经理，有一点我不明白，这种细致繁琐的工作后，只不过是一个一千万左右的项目能落地，我觉得对于我来说投入产出不成正比。” 孙岩板着脸问道：“那你觉得项目要多大才能进得了你的法眼？” 司文应道：“以前一个项目随随便便都是大几千万，比这种要见一堆人谈一堆事儿的处理起来要简单的多。” 颜晖不动声色的解释道：“司文，你要知道对于东北三省而言，我预估下来这种模式的项目在未来两年会冒出来15到20个，而这家医院现在设备相对齐备，一千万左右的注资额度是这些项目的低值。而公司明年对于你们每个人的任务量也就是八千万出头，换而言之就是只要你把这个模式吃透在铺开，未来两三年你的任务是躺着能完成的。那么现在的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意义很大，更别提随着这些项目的落地，你在区域市场内的话语权也会提升，到那时你随随便便在里面都能找到些不错的东西自己来做。” 孙岩见司文似乎没有明白颜晖话里的暗示之词，跟着厉声道：“司文啊，颜总可不是再跟你随便画饼。从公司目前得到的信息看，这套东西是不只是对公司，对上面集团也是很有帮助的。再说你刚才说的那些政信类业务的前景如何，大家也都明白。不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打打基础，到真的出问题了你怎么办？别想着你在那边有人保底，我告诉你前两年你名下的那些项目很多都在暴雷边缘，如果你还要想着和过去一样随随便便找点医院直接投钱，到要开始洗牌的时候没人能保得住你。你现在有机会到新部门也是有人给我打招呼，还不好好想想以后的出路么？” 司文只是“哦”了一声后，就坐在原地，没有进一步的反对也没有进一步的表态。孙岩和颜晖交换了下眼神，把司文请出了办公室后，问道：“你觉得这周给他培训完，能去那边把活接过来么？” 颜晖笑道：“这个要看他自己的接受程度如何，不过如果他过去那个月能听我的，也不至于现在还上不了手，你说呢？” “哎，不行的话就是咱俩去趟东北把项目看了得了，那边时间要求还挺紧的。” “一个项目这么操作可以，但是你也知道后面可是十来个项目，把决策权全给当地的经销商是不是也不太妥当？” “司文这孩子只能慢慢来，他那脾气是又倔又犟，还要找点办法。” “要不就上上规矩呗，按你说的，反正这些规则对于上位者来说就是留后门的空间，把他一直当个佛祖般供着可不利于这种新团队的发展啊。” “不简单啊，请佛容易送佛难，这种二世祖可不是什么好啃得果子。前面我和那边人聊过他的问题，他家长辈可是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不能让他在沾政信类的那种高危项目了。” “要不就在总部给他找个闲职供着呗，预算或者人头挂我这可以，但是别让他沾关键信息了。有这种刺头，我那边其他人也会有意见，这可不是好事儿。” “你先忍忍，如果他还是不听话，就当我助理得了。哎，头大啊。” 第125－4章 不劳而获——————刺头 第二天早上，颜晖和lisa一起吃早餐时正赶上几个下属稀稀拉拉的在餐厅过早，郭桓策看lisa来了，大大方方的过来打了招呼坐在一起，还给别人解释道这是颜嫂来探班。在海都的几个人之前也远远见过lisa，加上颜晖的朋友圈置顶就是两人的合照，此时见真人到访，一顿早饭也吃的乐乐呵呵。 今天颜晖给自己的团队放了羊，在吃过早饭之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他自己和lisa泡了会儿汤就返回了市区。lisa还要在公司刷个脸，颜晖就直接开着车去了李家公司，两人和李父吃了顿午饭就回了小屋，好好地休息了一番。 等轻松的一周过去，颜晖继续开始倒腾手上的事情。有了试点之后，郭桓策每周都会把项目进度实时汇报，颜晖也会根据这些情况协调内部事宜，眼见项目越来越明朗，很多其他地区的经销公司也动起了脑筋。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周颜晖也要去几个地方把这些潜在的项目去盯一盯，现在那些下属做这种项目还是欠些当评委的火候，不少的事情还是需要自己亲自上场。 等孙岩来找时，颜晖正在对着电脑查几个区域的人口和区域医疗资源配置数据。孙岩看着颜晖的屏幕笑道：“这些东西你让那帮小朋友做就好了，怎么自己还要上手啊。” 颜晖解释道：“也没办法，实际上适合这么操作的区域就是那些经济有起色但不能太富裕，人口也要达标不能太老少边穷。但是你看现在好多地方都在申请，对那些不太符合数据模型的区域，我这边也只能亲自出场给人一个官方的态度，都把这种得罪人的事儿交给他们也不适合啊你说呢。” “明白，这事儿你处理的没问题。对了，今天过来是跟你商量个事儿。” “老大，您讲。” “东北那边也有想做这个项目的经销商，已经有人招呼打到我这里了，你要不优先去看下那边？” “那边？人口相对老龄化，部分地市也适合这种模式，厂商那边也有些需求，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那个经销商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做到我们要求的对项目的控制力度？” “这些问题都不大，但是这个事情能不能交给司文来处理？” “是这样，他现在的学习进度比较慢，独自做项目都不是很利落，更别提这种复杂结构的项目。并且厂家、经销商那边对他都不太满意，那边发生的几个项目都是让乔晓阳去兼顾的。如果让他来当中间的协调人，我怕会出问题。” “我明白，但这个事情是通过经销商传到了那边管理部门视野内，目前也是那边有人想把这种项目引进。司文的出身你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事儿还真非他不可。” “那我能不能上点规矩？或者还是让小乔盯着那边？” “这不太好，要不这样，我让司文这周到总部，你给他开个小灶让他快点跟上进度，我也参与进来配合你给他上强度，你看这样如何？” “那就这么办，这周我就先不出差，让别人先收着数据。” “好，那边项目的资料也在路上了，等我拿到了我们开会商量。” 到了次日，司文带着一脸漫不经心的神情到了公司，几个在东北的潜在项目资料也被快递送到了颜晖手上。趁着颜晖审资料的当口，孙岩也把司文提溜进自己的办公室，好好地耳提面命了一番。 只是这种劝说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等颜晖去了孙岩的办公室，把初步项目计划和几人探讨之后，司文表态道：“孙总，颜经理，有一点我不明白，这种细致繁琐的工作后，只不过是一个一千万左右的项目能落地，我觉得对于我来说投入产出不成正比。” 孙岩板着脸问道：“那你觉得项目要多大才能进得了你的法眼？” 司文应道：“以前一个项目随随便便都是大几千万，比这种要见一堆人谈一堆事儿的处理起来要简单的多。” 颜晖不动声色的解释道：“司文，你要知道对于东北三省而言，我预估下来这种模式的项目在未来两年会冒出来15到20个，而这家医院现在设备相对齐备，一千万左右的注资额度是这些项目的低值。而公司明年对于你们每个人的任务量也就是八千万出头，换而言之就是只要你把这个模式吃透在铺开，未来两三年你的任务是躺着能完成的。那么现在的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意义很大，更别提随着这些项目的落地，你在区域市场内的话语权也会提升，到那时你随随便便在里面都能找到些不错的东西自己来做。” 孙岩见司文似乎没有明白颜晖话里的暗示之词，跟着厉声道：“司文啊，颜总可不是再跟你随便画饼。从公司目前得到的信息看，这套东西是不只是对公司，对上面集团也是很有帮助的。再说你刚才说的那些政信类业务的前景如何，大家也都明白。不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打打基础，到真的出问题了你怎么办？别想着你在那边有人保底，我告诉你前两年你名下的那些项目很多都在暴雷边缘，如果你还要想着和过去一样随随便便找点医院直接投钱，到要开始洗牌的时候没人能保得住你。你现在有机会到新部门也是有人给我打招呼，还不好好想想以后的出路么？” 司文只是“哦”了一声后，就坐在原地，没有进一步的反对也没有进一步的表态。孙岩和颜晖交换了下眼神，把司文请出了办公室后，问道：“你觉得这周给他培训完，能去那边把活接过来么？” 颜晖笑道：“这个要看他自己的接受程度如何，不过如果他过去那个月能听我的，也不至于现在还上不了手，你说呢？” “哎，不行的话就是咱俩去趟东北把项目看了得了，那边时间要求还挺紧的。” “一个项目这么操作可以，但是你也知道后面可是十来个项目，把决策权全给当地的经销商是不是也不太妥当？” “司文这孩子只能慢慢来，他那脾气是又倔又犟，还要找点办法。” “要不就上上规矩呗，按你说的，反正这些规则对于上位者来说就是留后门的空间，把他一直当个佛祖般供着可不利于这种新团队的发展啊。” “不简单啊，请佛容易送佛难，这种二世祖可不是什么好啃得果子。前面我和那边人聊过他的问题，他家长辈可是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不能让他在沾政信类的那种高危项目了。” “要不就在总部给他找个闲职供着呗，预算或者人头挂我这可以，但是别让他沾关键信息了。有这种刺头，我那边其他人也会有意见，这可不是好事儿。” “你先忍忍，如果他还是不听话，就当我助理得了。哎，头大啊。” 第126－1章 非暴力不合作————木鱼脑袋 印度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当然，千年之前南亚肥沃的大陆也孕育过璀璨的文明，只是随着历史上一次次被征服，原本的民族被各种外族稀释，到如今则成为这个世界上一片奇葩又乐子的国度。而甘地这个褒贬不一的人，在这片多民族多宗教混杂的所谓之国家的地盘，搞出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也沾染了不少奇葩的因素在其中，或许也只有以毒攻毒以奇葩对奇葩的方式，才能获得成功。 颜晖在后面的一周，也狠狠地代入了呆英视角，体会了一把被人摆烂应对的感受。任凭他如何把自己设计的项目逻辑复盘，解释参与在交易之中各方势力的利益诉求，还有在这其中医疗体系内部的运行规则与他们对设备供应方的各种需求，司文就是一副心不在焉意兴阑珊的厌世模样。到最后，颜晖不得不亲自把所有知识转换成一套话术本，让他把里面的内容背熟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对外沟通事宜。 即便如此，经过几天的密集培训，司文还是没有通过孙岩与颜晖做的角色扮演演练。在会上孙岩扮演医院院长，颜晖扮演经销商，还拉了与颜晖一起去拜访过厂商高层的小钟和小温来扮演设备厂商的人员，面对这些人的温和提问，司文还是以一副纯真懵懂的表情答非所问。 角色扮演进行到一半，一向好脾气的孙岩直接发了火。让小钟、小温离开会议室后，孙岩狠狠拍在桌子上，呵斥道：“司文！这几天的培训我都在看着，颜晖已经讲的细得不能再细，你怎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司文低着头，辩解道：“领导，我学的也不是和医学相关的，这套东西要那么深的行业理解我上手不了，多给我点时间……” 孙岩打断道：“扯蛋！你们团队的别人我就不说了，我秘书跟着听了一次都能讲出个一二三来，你能有她外行？人都把要说的话术写成q&a了，你就算死记硬背都能过得了关！刚才我们问的也都是材料里的内容，你看了没看？” 司文小声道：“看了，没记全。” 孙岩继续发着火：“你好歹也是个硕士学历，这点东西记不住？能不能用点心啊！” 司文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传到了对面两人耳朵里：“学历混的。” 孙岩直接站了起来，颜晖赶忙拦道：“孙哥，淡定淡定。下周才去谈，今天周四，让小司再看看，我们明天继续。” 孙岩长叹了口气，压低声量问道：“司文，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行不行。” 司文沉默许久，心虚道：“不知道。” 颜晖扶额，孙岩又是长叹了一声，会议室瞬间死一般的沉寂。这种尴尬的倒没持续多久，孙岩转过头，向颜晖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这样，这个项目咱俩去谈，评估见人那些事儿我们一勺烩了，就让司文当个拎包小弟得了。” 颜晖应道：“行，我把下周的行程调整下。别的区域的事儿没那么着急，给我在京都留一天，我要带小乔拜访个设备厂商就行。” 孙岩狠狠瞪了司文一眼，回道：“嗯，我明天和那边的经销商商量一下，看下他的时间。厂家那边你怎么打算？” 颜晖蹙眉道：“现在我拿到的信息都是一些医院的基础数据，小司这边没有给我这么多信息，院方和经销商的态度和倾向还是只能过去再判断。况且现在这个项目并不在信息披露阶段，如果贸然和设备厂家或者支架厂家的人沟通是要犯忌讳的。不过那边设备方的人我倒是都熟悉，等和那边人碰完，我也能安排的过来。” 孙岩白了还在桌子对面的司文一眼，狠狠道：“要你何用？这次你就好好跟着，要是还啥都干不了就滚回来重新做基础培训。” 等颜晖回了屋子，和lisa感慨遇到这种滚刀肉下属时，lisa也感叹道：“这种二世祖还要被公司供着，你这真是难办。” 颜晖捏了捏lisa的脸，笑道：“我倒还好，孙岩那边是最难办的，反正他是受夹板气的，我只要看着司文作妖就行。” “也是，等明年让你招人了，就把那个小家伙甩给他，嘿嘿。” “并且这也不是啥坏事儿，下周就要去陈明的地头出差，要不要一起去？” “嗯……我那边没啥事儿，不过前面你们要谈事儿，我也要在公司开会，等周二周三我再过去。” “可以，我看了天气预报，要去的项目那边才下过初雪，那边的热炕头和飘雪吃冰激凌你可以体验到的。” “好诶好诶，那陈明那边你提前和他说下么？” “嗯，一会儿给他打电话打听下这个项目，虽说原则上不能给他透底，但是这情况不给他透点信息，我这边也只能两眼抓瞎。再说了，让他拿项目也不是坏事儿，好歹我俩公事那么久，他人也不错的。” “懂得懂得，我对那边的大澡堂子可馋了好久了，这次一定要体验。” “就是，要是陈明能把设备的事儿接过来，他肯定能安排。不过周五还要去京都带人见厂商，要是能过周末倒是挺享受……” “没事儿啦，只要你时间可以，我就跟着。” “再去喝次豆汁？” “不喝，讨厌。” 第126－1章 非暴力不合作————木鱼脑袋 印度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当然，千年之前南亚肥沃的大陆也孕育过璀璨的文明，只是随着历史上一次次被征服，原本的民族被各种外族稀释，到如今则成为这个世界上一片奇葩又乐子的国度。而甘地这个褒贬不一的人，在这片多民族多宗教混杂的所谓之国家的地盘，搞出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也沾染了不少奇葩的因素在其中，或许也只有以毒攻毒以奇葩对奇葩的方式，才能获得成功。 颜晖在后面的一周，也狠狠地代入了呆英视角，体会了一把被人摆烂应对的感受。任凭他如何把自己设计的项目逻辑复盘，解释参与在交易之中各方势力的利益诉求，还有在这其中医疗体系内部的运行规则与他们对设备供应方的各种需求，司文就是一副心不在焉意兴阑珊的厌世模样。到最后，颜晖不得不亲自把所有知识转换成一套话术本，让他把里面的内容背熟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对外沟通事宜。 即便如此，经过几天的密集培训，司文还是没有通过孙岩与颜晖做的角色扮演演练。在会上孙岩扮演医院院长，颜晖扮演经销商，还拉了与颜晖一起去拜访过厂商高层的小钟和小温来扮演设备厂商的人员，面对这些人的温和提问，司文还是以一副纯真懵懂的表情答非所问。 角色扮演进行到一半，一向好脾气的孙岩直接发了火。让小钟、小温离开会议室后，孙岩狠狠拍在桌子上，呵斥道：“司文！这几天的培训我都在看着，颜晖已经讲的细得不能再细，你怎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司文低着头，辩解道：“领导，我学的也不是和医学相关的，这套东西要那么深的行业理解我上手不了，多给我点时间……” 孙岩打断道：“扯蛋！你们团队的别人我就不说了，我秘书跟着听了一次都能讲出个一二三来，你能有她外行？人都把要说的话术写成q&a了，你就算死记硬背都能过得了关！刚才我们问的也都是材料里的内容，你看了没看？” 司文小声道：“看了，没记全。” 孙岩继续发着火：“你好歹也是个硕士学历，这点东西记不住？能不能用点心啊！” 司文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传到了对面两人耳朵里：“学历混的。” 孙岩直接站了起来，颜晖赶忙拦道：“孙哥，淡定淡定。下周才去谈，今天周四，让小司再看看，我们明天继续。” 孙岩长叹了口气，压低声量问道：“司文，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行不行。” 司文沉默许久，心虚道：“不知道。” 颜晖扶额，孙岩又是长叹了一声，会议室瞬间死一般的沉寂。这种尴尬的倒没持续多久，孙岩转过头，向颜晖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不这样，这个项目咱俩去谈，评估见人那些事儿我们一勺烩了，就让司文当个拎包小弟得了。” 颜晖应道：“行，我把下周的行程调整下。别的区域的事儿没那么着急，给我在京都留一天，我要带小乔拜访个设备厂商就行。” 孙岩狠狠瞪了司文一眼，回道：“嗯，我明天和那边的经销商商量一下，看下他的时间。厂家那边你怎么打算？” 颜晖蹙眉道：“现在我拿到的信息都是一些医院的基础数据，小司这边没有给我这么多信息，院方和经销商的态度和倾向还是只能过去再判断。况且现在这个项目并不在信息披露阶段，如果贸然和设备厂家或者支架厂家的人沟通是要犯忌讳的。不过那边设备方的人我倒是都熟悉，等和那边人碰完，我也能安排的过来。” 孙岩白了还在桌子对面的司文一眼，狠狠道：“要你何用？这次你就好好跟着，要是还啥都干不了就滚回来重新做基础培训。” 等颜晖回了屋子，和lisa感慨遇到这种滚刀肉下属时，lisa也感叹道：“这种二世祖还要被公司供着，你这真是难办。” 颜晖捏了捏lisa的脸，笑道：“我倒还好，孙岩那边是最难办的，反正他是受夹板气的，我只要看着司文作妖就行。” “也是，等明年让你招人了，就把那个小家伙甩给他，嘿嘿。” “并且这也不是啥坏事儿，下周就要去陈明的地头出差，要不要一起去？” “嗯……我那边没啥事儿，不过前面你们要谈事儿，我也要在公司开会，等周二周三我再过去。” “可以，我看了天气预报，要去的项目那边才下过初雪，那边的热炕头和飘雪吃冰激凌你可以体验到的。” “好诶好诶，那陈明那边你提前和他说下么？” “嗯，一会儿给他打电话打听下这个项目，虽说原则上不能给他透底，但是这情况不给他透点信息，我这边也只能两眼抓瞎。再说了，让他拿项目也不是坏事儿，好歹我俩公事那么久，他人也不错的。” “懂得懂得，我对那边的大澡堂子可馋了好久了，这次一定要体验。” “就是，要是陈明能把设备的事儿接过来，他肯定能安排。不过周五还要去京都带人见厂商，要是能过周末倒是挺享受……” “没事儿啦，只要你时间可以，我就跟着。” “再去喝次豆汁？” “不喝，讨厌。” 第126－2章 非暴力不合作————阳奉阴违 奈何两人小算盘打得响，事到临头还是徒生事端有了变化。第二天，颜晖还盘算着怎么和孙岩开口说这次在不碍事儿的时候会带着lisa一起去东北，孙岩就先把颜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开了小晖。 孙岩一脸为难道：“老弟，有个事儿我都不知道跟你咋说，这次东北你最好别去。” 颜晖一脸莫名其妙，问道：“啊？又有什么急事儿么？” “早上总部给我的电话，让我查查你的问题，把我弄得莫名其妙的。” “我更莫名其妙好，这是要查我啥啊。” “说你违规使用业务费用，在工作日搞度假什么的。” “啥？这事儿我们一没公布，票据上也走的别的方式，怎么就被人拿出来当枪使得啊？再说这事儿违规么？” “你别急，这事儿我顶着呢。他们是昨天下午开会的时候说的这个问题，邮件里面也是有图有真相，就是你们在度假村的照片。倒是给你安得罪名有些严重，虚报费用啊，还带着家属啊什么的。” “这他妈就有点过分了，你也知道那个度假村多贵，我还虚报？” “哎，所以我说这事儿你也别太生气，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拿你开刀来着。” “我当然要生气啊，你都说了有图有真相，那只能说明我团队里面有想对付我们的人，这种人不揪出来后面怎办？” “这点小把戏能瞒得住你的眼睛？” “这样，那这个和不让我去东北有什么关系？” “时间节点上的凑巧？” “凑巧的事儿我不信，我只相信事情的利益关系，以及真实客观的证据。” “嗯，你明白就好，这是有人不想让你让我参与到那边的项目里。” “也行，那就让司文全盘接手这个项目呗。他们既然想把什么功劳都搂到自己怀里，那我就随他们的意思就好，就看看他们能把这事儿盘成什么样。” “有你做的那些资料，你觉得他们能搞定么？” “没那么简单，这件事儿的精髓在于一定要让设备厂商能和我们的动作联动，每个时间节点要做的事情可不是那几张ppt能解释明白的。就让他去倒腾，我懒得管，必要的话我直接写个文件出来做充分授权，反正锅别让我背了就行。” “那司文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简单，就把投诉我的邮件全司通报，既然要闹就闹大，反正不外乎就是在我们团队内部玩儿次狼人杀。” “这样不好，你这刚来就闹成这样？” “不闹成这样，我怎么把团队理顺？” 孙岩沉思片刻，他也没有意料到短短一个多月，随着颜晖加入g司后，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儿巨石一般，把原本相安无事的各方势力搅得乱七八糟。而颜晖倒也确实有干货在身，这么短的时间就搞出来了个能够盈利的项目模式出来，这帮人也就调转目标，打起了摘桃子的算盘。目前的情况也就是如此，一旦有些所谓的上位者觉得他们得到了核心技术，就立马觉得自己行了，想要把首功归为己有。 也确实如颜晖所说，这事儿不让这些人碰个钉子，那边还指不定要继续折腾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把戏。刚好，在秦省已经有了颜晖全程监管的大概率成功的试点打底，就干脆在东北列出一个对照组。而颜晖想要不背锅，就要和对照组切割的越干净越好，那么在此时闹得越大也就对他越有利。 想来想去，孙岩也只得接受颜晖的意见，亲自把总部对颜晖的苛责发了个全司邮件做为典型，把颜晖的违纪行为定性为申办团建不规范，批判了一番。 而颜晖，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孔调侃道：“孙哥，这事儿我背锅倒没什么，还是要好好想想怎么搞定老板们啊。” 这封邮件一发，自然引得公司一众人来看热闹。只是公司里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居多，邮件里明贬暗捧的意思都能品的出来。其他部门的人碰到颜晖了也都是贴心的暗示他这次只是做了出头鸟，以后把事儿办圆一点就好，更有甚者还有人打听其颜晖办团建的心得，毕竟在一个怎么想都是超预算的地方把活动在预算内办起来，可不是什么简单事儿。 不得不说颜晖面上被人一顿批评，反而更加笼络了团队里得人心。这帮小年轻只是职场经验短，但好歹都是硕士学历打底，有不错的智力水平，加之邮件里的图片过于详实，要查出始作俑者并不难。即便颜晖一声也没吭，这帮小朋友还是很快揪出了是司文提供的图片资料，甚至在自己人拍的视角里发现了正在偷拍的司文。本来有这么一个好上司，不把团建放周末不说，还能变着法的给大家谋福利，结果刚过了一周就有人把事情捅到公司还被当了典型吗，自然都是群情激愤。 因此，司文立马被推到了一个里外不是人的位置。颜晖是和没事儿人一般，直接告诉他自己做的ppt，q&a等一系列东西自己早已经拷给司文，邮件里也做了备份，让他按照里面的内容去谈项目。而小钟和小温，可没有颜晖那么心平气和，看向司文的眼神也是充满敌意，甚至在王者荣耀的游戏里，也都把他的好友删除。 在外地的几个下属也第一时间给颜晖打了电话，贴心问起这种事情对他有没有什么影响，为什么给大家谋福利的事情还要被人批。颜晖统一的答复都是“这事儿怪我，对公司政策不熟悉，不怪大家对大家没影响。以后了解了规则看我怎么找漏洞，反正就是一个原则，团建就是要玩儿开心。” 趁着事件发酵，颜晖也把之前陈明那边的经销商给司文红包的事情捅到了孙岩那里，并且是有视频做依据的版本。当然，这种事情颜晖并不想闹大，只是给孙岩了一个u盘叮嘱他别在公司电脑上看。 等孙岩回家看过之后，也第一时间给颜晖打了电话：“老弟，你这下手有点狠啊。” 颜晖笑道：“没办法，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总要容得我正当防卫啊。” “行，我知道了，刚好这周东北的项目他们谈的很崩，我就借着由头把司文从你的团队里面调走了。哎，这佛只能我供着了。” “不好意思，但是为了把事儿办好，他真的适合在这个团队里面待着。这个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好恶，而是他的客观能力有问题，并且主观上也有别的想法，这种人如果留着，很麻烦的。” “我明白了，只是老弟，你这手段让我有点后怕。” “你放心，这只是什么样的问题值得什么样的答案罢了，事儿我也会好好办，东北那坨的市场我也打听明白了，等他们纠结完还是可以接手的。” “哎，让你见笑了。” 第126－2章 非暴力不合作————阳奉阴违 奈何两人小算盘打得响，事到临头还是徒生事端有了变化。第二天，颜晖还盘算着怎么和孙岩开口说这次在不碍事儿的时候会带着lisa一起去东北，孙岩就先把颜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开了小晖。 孙岩一脸为难道：“老弟，有个事儿我都不知道跟你咋说，这次东北你最好别去。” 颜晖一脸莫名其妙，问道：“啊？又有什么急事儿么？” “早上总部给我的电话，让我查查你的问题，把我弄得莫名其妙的。” “我更莫名其妙好，这是要查我啥啊。” “说你违规使用业务费用，在工作日搞度假什么的。” “啥？这事儿我们一没公布，票据上也走的别的方式，怎么就被人拿出来当枪使得啊？再说这事儿违规么？” “你别急，这事儿我顶着呢。他们是昨天下午开会的时候说的这个问题，邮件里面也是有图有真相，就是你们在度假村的照片。倒是给你安得罪名有些严重，虚报费用啊，还带着家属啊什么的。” “这他妈就有点过分了，你也知道那个度假村多贵，我还虚报？” “哎，所以我说这事儿你也别太生气，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拿你开刀来着。” “我当然要生气啊，你都说了有图有真相，那只能说明我团队里面有想对付我们的人，这种人不揪出来后面怎办？” “这点小把戏能瞒得住你的眼睛？” “这样，那这个和不让我去东北有什么关系？” “时间节点上的凑巧？” “凑巧的事儿我不信，我只相信事情的利益关系，以及真实客观的证据。” “嗯，你明白就好，这是有人不想让你让我参与到那边的项目里。” “也行，那就让司文全盘接手这个项目呗。他们既然想把什么功劳都搂到自己怀里，那我就随他们的意思就好，就看看他们能把这事儿盘成什么样。” “有你做的那些资料，你觉得他们能搞定么？” “没那么简单，这件事儿的精髓在于一定要让设备厂商能和我们的动作联动，每个时间节点要做的事情可不是那几张ppt能解释明白的。就让他去倒腾，我懒得管，必要的话我直接写个文件出来做充分授权，反正锅别让我背了就行。” “那司文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简单，就把投诉我的邮件全司通报，既然要闹就闹大，反正不外乎就是在我们团队内部玩儿次狼人杀。” “这样不好，你这刚来就闹成这样？” “不闹成这样，我怎么把团队理顺？” 孙岩沉思片刻，他也没有意料到短短一个多月，随着颜晖加入g司后，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儿巨石一般，把原本相安无事的各方势力搅得乱七八糟。而颜晖倒也确实有干货在身，这么短的时间就搞出来了个能够盈利的项目模式出来，这帮人也就调转目标，打起了摘桃子的算盘。目前的情况也就是如此，一旦有些所谓的上位者觉得他们得到了核心技术，就立马觉得自己行了，想要把首功归为己有。 也确实如颜晖所说，这事儿不让这些人碰个钉子，那边还指不定要继续折腾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把戏。刚好，在秦省已经有了颜晖全程监管的大概率成功的试点打底，就干脆在东北列出一个对照组。而颜晖想要不背锅，就要和对照组切割的越干净越好，那么在此时闹得越大也就对他越有利。 想来想去，孙岩也只得接受颜晖的意见，亲自把总部对颜晖的苛责发了个全司邮件做为典型，把颜晖的违纪行为定性为申办团建不规范，批判了一番。 而颜晖，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孔调侃道：“孙哥，这事儿我背锅倒没什么，还是要好好想想怎么搞定老板们啊。” 这封邮件一发，自然引得公司一众人来看热闹。只是公司里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居多，邮件里明贬暗捧的意思都能品的出来。其他部门的人碰到颜晖了也都是贴心的暗示他这次只是做了出头鸟，以后把事儿办圆一点就好，更有甚者还有人打听其颜晖办团建的心得，毕竟在一个怎么想都是超预算的地方把活动在预算内办起来，可不是什么简单事儿。 不得不说颜晖面上被人一顿批评，反而更加笼络了团队里得人心。这帮小年轻只是职场经验短，但好歹都是硕士学历打底，有不错的智力水平，加之邮件里的图片过于详实，要查出始作俑者并不难。即便颜晖一声也没吭，这帮小朋友还是很快揪出了是司文提供的图片资料，甚至在自己人拍的视角里发现了正在偷拍的司文。本来有这么一个好上司，不把团建放周末不说，还能变着法的给大家谋福利，结果刚过了一周就有人把事情捅到公司还被当了典型吗，自然都是群情激愤。 因此，司文立马被推到了一个里外不是人的位置。颜晖是和没事儿人一般，直接告诉他自己做的ppt，q&a等一系列东西自己早已经拷给司文，邮件里也做了备份，让他按照里面的内容去谈项目。而小钟和小温，可没有颜晖那么心平气和，看向司文的眼神也是充满敌意，甚至在王者荣耀的游戏里，也都把他的好友删除。 在外地的几个下属也第一时间给颜晖打了电话，贴心问起这种事情对他有没有什么影响，为什么给大家谋福利的事情还要被人批。颜晖统一的答复都是“这事儿怪我，对公司政策不熟悉，不怪大家对大家没影响。以后了解了规则看我怎么找漏洞，反正就是一个原则，团建就是要玩儿开心。” 趁着事件发酵，颜晖也把之前陈明那边的经销商给司文红包的事情捅到了孙岩那里，并且是有视频做依据的版本。当然，这种事情颜晖并不想闹大，只是给孙岩了一个u盘叮嘱他别在公司电脑上看。 等孙岩回家看过之后，也第一时间给颜晖打了电话：“老弟，你这下手有点狠啊。” 颜晖笑道：“没办法，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总要容得我正当防卫啊。” “行，我知道了，刚好这周东北的项目他们谈的很崩，我就借着由头把司文从你的团队里面调走了。哎，这佛只能我供着了。” “不好意思，但是为了把事儿办好，他真的适合在这个团队里面待着。这个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好恶，而是他的客观能力有问题，并且主观上也有别的想法，这种人如果留着，很麻烦的。” “我明白了，只是老弟，你这手段让我有点后怕。” “你放心，这只是什么样的问题值得什么样的答案罢了，事儿我也会好好办，东北那坨的市场我也打听明白了，等他们纠结完还是可以接手的。” “哎，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