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朝渐落,新朝将临,时代的更迭》 序章 哦,是你。 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徘徊在悬崖的边缘。 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你的身份,但你还记得那个名字,这就够了。 ——好了,别在这里逗留太久。 毕竟,你既不是我的客人,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需要你。 12月23日 你可能记不清这一天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会让你陷入十分危险的处境。 不。 你必须想起来 —————————————————————————————————— “知觉 ” “开始循环阻升主停跳液注入完成” “体温过低海克塞米松,静推。” “止血钳!” “状态正常开始切除注意室颤” “抱歉” “又让你受苦了。” 在一片黑暗中,嘈杂的声音不断地回荡,时不时还伴随着机械声的响起。从语气中可以窥见谈话者此时的情绪既激动又紧张。 仔细看去,一群身穿深蓝色制服的人正在一个巨大的石棺面前忙碌,而石棺中却躺着一个面戴面罩的兜帽人。 “” “博士” “……手!” 就在这时,一个卡特斯女孩伸手攥住石棺里人的手急切地说道。 “抓……紧!” “抓紧我!” “……” 可是,兜帽人没有回应她。 “博士,博士!” “医生,博士她还好吗” “怎么了?” “刚才,刚才博士她……明明抓住我的手了。” “可……仪器显示,到目前为止博士她都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啊“ “……怎么办……该怎么办……“ “阿米娅!你稍微冷静一下!不要这么着急。“ 被叫到名字的阿米娅猛地一惊“啊……”紧接着便回过神来。“抱,抱歉。” 看着失态的阿米娅,女医疗干员有些无奈 “你还是老毛病,平时很冷静,可一遇到和博士相关的事情,你立马就变得慌慌张张…… 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话可能会伤人,但我还是得说一下,如果博士还是……你该怎么办?”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做。” 阿米娅故作镇定道,但她略带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唉……” 看着阿米娅勉强的笑容,医疗干员也只能点点头。 “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仪器前继续操作起来。 “那……就拜托您了,前辈。” 望着医疗干员工作的背影,阿米娅轻声道,紧接着回头看着石棺里的兜帽人喃喃道。 “博士,你赶紧醒过来啊。” “呼吸比较稳定,血压正常……” 看着面前的屏幕,医疗干员分析着博士的情况。 “嗯,现在博士的情况应该不要……”“唔—— 可就在这时,石棺里发出一声声响。 而就是这声声响,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吸引过去了。 “……” “清醒了?” “博士!” 最近也最先反应过来的阿米娅率先冲到石棺旁,再次紧紧握住博士的手,嘴里还自言自语道。 “太好了,太好了……博士……” 也许是刚清醒的缘故,博士仍然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试图尝试起身,但医疗干员阻止了她。 “啊,小心!你现在还不能动,你的身体还没完全适应。” 听到医疗干员的话,博士的动作确实放缓许多,但同时她直勾勾看着阿米娅。 这一种带着审视的感觉让阿米娅感到一丝不对劲。 “博士……” 可这一试探却带来一个噩耗。 “你们……是谁?” 博士的一句话犹如惊天霹雳般重重地砸在阿米娅的脑海里。 “啊——博士——我……” 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准备,可是一到真正结果出来的时候,阿米娅实在是不能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博士失忆了!!! “…………” 面对博士的注视,阿米娅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说,可一到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所措的她只能紧紧攥着衣角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女医疗干员提醒了她。 “阿米娅!” “啊!” 失神的阿米娅被也是唤了回来,之后重归冷静。 “……博士,我……我叫阿米娅,我们是来救您的。” “……那我是……?” 紧接着博士又询问道,而阿米娅也很快地给出答复。 “您和我们一样,是‘罗德岛’组织的一员,是我的同伴。” “‘罗德岛’?同伴?” “没错,博士。您,是我最重要的同伴。您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 此时此刻,双方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谈,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博士她,真的失忆了!!! “难道,博士也不记得我了?那我们之前这么多的付出就要前功尽弃吗?” “阿米娅,没事的,救出dr曦才是咱们的目的,失忆可以以后再想办法,如果现在咱们就放弃了,那之前大家的付出不就白费了?快振作起来,博士肯定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么颓废。” 一旁的女医疗干员见阿米娅情绪不对,急忙晃动她的肩膀提醒道。 也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阿米娅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没错,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博士救出……” “阿米娅。” “啊?” 这时博士突然喊住阿米娅,阿米娅转头看向她最重要的同伴。 “博士,您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初次见面,我想说声你好。” “啊,您,您好……” 博士突如其来的招呼让阿米娅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儿,阿米娅才接着说道。 “不,我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很多事情都不再是以前那样了。就连我,肯定也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但至少,对我来说,博士,您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所以,请您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哪怕只是一小段时间我会帮您重新想起我的,我会的。” “等等!” 一个全副武装的男干员突然冲过来喊了一声。 “阿米娅,有情况!” “唉?发生了什——” “轰!” 阿米娅还没反应过来,一声爆炸就轰了起来,炸起来的灰尘充斥着整个空间。 “咳咳……怎么回事?” “有人闯进来了。” 干员刚报告完,一群身着统一制服的蒙面人就闯了进来。 “他们的打扮……不是乌萨斯士兵!” 为首的蒙面人看了一眼阿米娅等人,随后大喊道。 “……等等!” 男干员警惕着来者不善的对方,也看到了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们想干什么!” 察觉到对方有动手的倾向,男干员就时刻戒备着,而当对方掏出重火力兵器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想天真了。 “敌袭!阿米娅,敌人装备了重火力兵器!” “轰!” 爆炸再次响起,但由于双方距离较远,所以没有人员伤亡。 但一下,双方就彻底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唔唔唔唔!” “大家注意敌袭!利用掩体,进行反击,保护博士。” 下一秒,双方就进入到了火拼之中。 “这打扮难道是……整合运动?怎么会……” 阿米娅看到敌人的着装也认出来对方的身份,但现在已经不允许她去胡思乱想了。 “近卫干员,做好战斗准备!” “明白!” 下一秒,罗德岛开始了猛烈的反攻。 但由于他们是开展营救的,火力十分有限,而敌人似乎早有准备,一上来就火力全开,不一会儿,罗德岛就便落入下风。 “该死,他们的火力怎么这么猛,这些家伙是冲着dr曦来的吗!” “不……不可能,博士的存在不会有别人知道才对,现在能接通凯尔希医生的通讯吗?” “不能,阿米娅。” 近卫干员回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设备停止工作了!” “怎么会……有什么切断了我们之间的通讯。 难道乌萨斯政府发现我们的行踪了?” 阿米娅刚有这个大胆的想法就被自己给否定了。但没等她多想,敌人的火力又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阿米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米娅也很为难。 “原本负责这次行动的凯尔希医生现没办法参与指挥,还有谁能指挥……” 说着说着,阿米娅的眼神便转移到博士上。 “——博士, 我希望……有您来指挥这场战斗。” “太冒险了,阿米娅!” 女医疗干员立马出言制止。 “这太冒险了,dr曦才刚刚……” “我知道。” 阿米娅表情复杂道。 “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虽然博士失忆了,但毕竟,她确实与我们……一同作战过。” 听着阿米娅的话,博士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女声。 {谢谢你教会我这么多} 现实中,阿米娅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许多…… 我现在依旧相信。” 阿米娅眼神坚定地望着博士。 “博士,您一定可以为我们带来胜利。” {你一定可以为我们带来胜利} “……我明白这样突然请求您会很失礼。 但是,但是……拜托了,请您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也会辅助您的!” “那我们只能反击,是吗?” “嗯……我也不想再把博士您卷入这些纷争。但现在的我们,非常需要博士的智慧。” “那就先打退他们!” “好的博士,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 现在,博士,请您指挥——罗德岛!” ————————————————— 有人认为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做到,不过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哦。如果我要那个人安息,他有多少钱都没有用~ —— 能天使 第1章 撤离 “轰……” “噗咚……” 博士失忆后,往昔记忆如蒙上厚雾消散而去,可那些深入骨髓的作战本领却似本能般牢牢扎根。 她迅速接手指挥,一系列指令精准下达,如利刃出鞘,瞬间划破僵局,战局由此逆转。罗德岛众人受其感召,士气大振,配合无间,转瞬间便将来犯之敌彻底剿灭,不留一丝喘息余地。 “最后一个!” “呃啊!” 随着最后一名整合运动成员轰然倒地,近卫干员缓缓收刀,刀刃上的血迹顺着寒光滑落。他微微抬起头,那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下,目光径直转向博士,眼神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激战过后的余韵,也有对博士指挥若定的由衷敬意。 “……dr曦的指挥确实和阿米娅说的一样,让人放心。” “是,轻轻松松?” 阿米娅骄傲道。 “博士曾经经历的,可不只是这种程度的战斗呢。” 可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支撑着站了起来。 “咳……怎么会出现……乌萨斯人以外的阻碍……” 说着,便举起铳指向毫无防备的近卫干员。 “不会……让你们阻挠我们的事业!” “别想得逞!”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从黑暗中猛地飞出。众人刚反应过来,匕首就已插在整合运动成员的面具上。 失去生气的整合运动成员倒在地上,铳也随之掉落。 劫后余生的近卫干员喘着气望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两人。 “杜,杜宾教官!” “还在发什么呆!要不是永劫,差一点你就要被打成筛子了!” 杜宾一脸严肃地看着近卫干员,看得后者一阵后怕。 “对,对不起!” “快!重整队形!” “是!” “好了好了。” 一旁代号名为永劫的干员劝道。 “杜宾,你别生气了。咱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护送dr曦离开,不能再耽误了。” “杜宾教官!您来了!” 阿米娅惊喜地看着杜宾,但永劫一脸担忧道。 “阿米娅,现在情况紧急,咱们小队也遭到攻击了,敌人同样是整合运动。” “啊!不会! “没错,” 一旁的杜宾也赞同道。 “所有我和永劫才会立刻赶过来跟你们会合。” “可为什么……整合运动为什么会攻击我们……?” 此前一直默默无言的博士突然提出一个关键的疑惑。 “……” 这一问直接给阿米娅问迷糊了,但永劫却是淡定地掏出一个指挥终端解释道。 “整合运动,一个感染者权益组织……原本我们只觉得他们有点盲目激进罢了。但是,没想到的是现在他们居然开始暴力了,还是在乌萨斯的城市里,真不知道他们是自信还是自寻死路。” “再这样下去,这里只会变得更加混乱。”杜宾紧接道,“阿米娅,我们现在必须立刻撤出切尔诺伯格。” “没问题,”阿米娅牵住博士的手道,“我们现在已经成功救出博士,之后我们按照计划撤退就可以了。” 杜宾看着被阿米娅牵着的博士询问道。 “——这位就是dr曦?” “是,是的。” “哈喽,dr曦,我们又见面了。” 永劫自然熟问候道,而杜宾则是正色道。 “dr曦,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认识阿米娅,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不不……” “怎么了,阿米娅?” “唔,杜宾教官,博士目前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 “就是简单来说,博士……她失忆了。” “!!!” 杜宾一听这话立马呆住了。 “什么?失忆?” 永劫见情况突变,有所顾虑。 “小兔子,你还准备将指挥权交给这个……” “我相信博士。” 还没等永劫说完,阿米娅就打断道。 “博士依然有能力指挥小队……至少,在刚才的战斗中,我已经确定了。” “……” 杜宾本来想拒绝阿米娅,但一对上后者恳求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就这样沉默了少许。 “杜宾,” 永劫挠着头苦笑道。 “现在我们除了相信博士,好像没有别的选项了。” 听了永劫的话,杜宾也是百般头疼。 “虽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相信一个陌生人。” 杜宾的话让阿米娅有些心寒却带着理解。毕竟作为行动总指挥的杜宾,她有义务和权利去保障小队成员的生命安全,就算她否决自己的提议也在情理之中。 可就在这时。 “但是,我选择相信你,阿米娅。” 杜宾猛然道,然后转头看向同样注视着她的博士。 “现在,我和阿米娅会告诉你关于这场行动所有信息……阿米娅。” “啊……是我知道了。” 反应过来的阿米娅点头道。 紧接着,杜宾等人便向博士详细讲解此次行动起来。 “正式介绍一下,dr曦,我是行动组e1组长,杜宾。” “我是特别行动组资深干员,永劫。” “我是此次行动的指挥,阿米娅。但因为博士您的回归,所有现将指挥转交给您。” “好的博士,我们长话短说。我们此次的行动就是把你从这座乌萨斯的城市————切尔诺伯格救出并护送到罗德岛。” “我们现在身处切尔诺伯格城的核心区废弃设施中,现在本应该向西撤离。但……现在计划发生了变化。” “和凯尔希医生通讯中断时我和杜宾教官都需要先带领各自的小组,去西边的集结地汇合然后确认撤出信号。本来按照计划,这一切就是这样进行的” “如果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永劫没好气地吐槽道。 “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 杜宾猛地呼永劫的后脑勺,制止了后者的输出。 “dr曦,今天是我们从石棺救走你的最后机会。 虽说永劫的话不吉利,但我也总有不祥的预感。” “阿,阿米娅!” 突然,女医疗干员大喊道。 “怎么了?” “又有敌人?” 警觉的永劫再次掏出匕首成戒备姿态,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是……是来自罗德岛的对话请求!” “什么!” 阿米娅激动夺过终端道。 “通讯接上了吗!难道说,是凯尔希医生……” “很抱歉,”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阿米娅的幻想,“并不是。” “prts……?” 听到熟悉的机械女声,阿米娅刚升起来的希望一下子就被扑灭了。 “应急神经连接请求被意外触发了。” prts没有在意阿米娅的失落,开始解释道。 “罗德岛号方面也受到了干扰,只有神经连接可以勉强进行。现在已经无法用电波通讯联系到尚未回到罗德岛的凯尔希。 既然现在已经确认阿米娅您的安全,那么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这东西……” 对于讲话的prts,杜宾表示很奇怪。 “现在出现真的是时候吗?” 而prts也似乎听到了杜宾的吐槽。 “如果不需要使用您的神经连接操作罗德岛的话,我将在稍后断开连接。 如果打扰到了您的派对,我表示万分道歉。 正在启动关机程序,倒计时……三……二……” “不不!” 想到重要事的阿米娅赶忙叫住prts。 “别挂断!” “正在为您服务,请讲。” “我需要你的帮助。” 紧接着,阿米娅转头看向杜宾。 “杜宾教官,dr曦现在需要这些帮助。” “行,我了解了,你抓紧时间。” “博士,prts也是我们的……同伴,它会指导您下一步的动作。” 阿米娅把微型终端递给博士轻声道。 “虽然现在时间很紧张,但现在,我要为您重新连接至罗德岛的指挥系统。 这样在我们作战的时候,您也能利用它为我们取得优势。 可能您会很难习惯,和说话不太一样,但只要好好使用,就一定能使整个救援作战更加顺利,所以请您……” 阿米娅还想继续说,但博士一声都没吱声,就一直默默注视着阿米娅。 阿米娅极力想要透过那层面罩看清博士的神情,可眼前唯有一片深邃的暗沉,什么都窥探不到。 然而,就在转瞬之间,她蓦地打了个寒颤,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一股森寒凛冽的气息如暗处游走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阿米娅心头一紧,凭着本能反应,笃定这隐隐约约的杀气正是源自面前这位平日里看似毫无攻击性、温和无害的博士,这莫名的感觉让她后背不禁沁出一层冷汗。 “……相信我,按你想要的那样,按你熟悉的那样……” 被盯得有些发颤的阿米娅加快语速道。 “prts……开始。” “需要确认管理员身份,” prts像是故意道。 “请选择识别方式。” “啊,博士……请您说句话。” 博士并没有开口,而是将手放在屏幕中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不说话,” prts开口道。 “——不过,我已经找到了相匹配的指纹。身份已确定,权限水平:8。” “——欢迎回家,dr颜梦曦。” ————————————————— 愿我的弹雨能熄灭你们的苦痛。 ——能天使 第2章 主动出击 这边的屋子,也都给我搜干净!” 一个整合运动队长踹开屋门大喊道。 紧接着,一群整合运动成员就冲进屋内,将一个孩童拽了出来。 屋内的男子想抢回来却被一脚踹倒在地,一旁的女子被整合运动成员拦着不能向前一步。 “放开他……我的孩子……不!你们……”女子伸着手挣扎道。 “妈妈……妈妈……!”整合运动成员怀里的孩童哭喊着。但是整合运动成员没有任何表情,手中的刀向怀里的孩童挥去……… ……… “别管平民!先把阵线守住!这些面具混蛋,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乌萨斯军警头目大声指挥道,挥着军刀命令乌萨斯军队抵抗整合运动的疯狂进攻。 整合运动成员如同疯子一般冲撞乌萨斯军警的阵线。 “别让军警闲着!继续打!” 整合运动队长不断挥舞手中的武器疯狂道,紧接着其余的成员高喊道。 “一切属于整合运动!” 其声势浩荡,让在场的整合运动成员都不禁士气大涨。很快,乌萨斯军队就要溃败了。 “增援怎么还没到!我们要……啊!”“上啊!上啊……” ………… 乌萨斯军警和整合运动的激烈战斗都被不远处观望的罗德岛等看在眼底。看得众人不禁心中胆寒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整合运动会……” 阿米娅看着眼前的惨状,忍不住捂住嘴道。 一旁的杜宾拍拍阿米娅的肩膀道。“看来,遮遮掩掩这么多年,还是露出本性了吗?” “感,感染者……怎么会……”女医疗干员不解道,“在袭击乌萨斯人……” 近卫干员也是疑惑道“为,为什么!感染者这样去骚扰乌萨斯政府的话,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太天真了。”靠着墙的永劫突然打断近卫干员的话,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仅是我们,就连乌萨斯政府也想天真了,这种程度的行动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骚扰,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行动。 就连我们救出博士的地下研究所,这样如此机密的位置,都能被他们给渗入了。出现这个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切尔诺伯格各处,都已经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 “啊……这,怎么会……”近卫干员很显然不相信这个事实。 但话还未出口,他就被杜宾一把拽到阴暗中去。 “嘘——有动静!” 下一秒,一群整合运动成员走到罗德岛众人身旁。 “还有逃脱的切尔诺伯格人吗?” 其中一个开口问道,而另一个则是不耐烦道。 “别催了,我正在找!” “快点!绝对不要放掉一个!那些切尔诺贝格的冷血动物……曾经刻在我父辈身上的痛苦,这一次我要全部如数奉还给他们!” (咳……) 突然!一声咳嗽惊起众人的注意。 “什么声音!” 随后他们抽出刀径自朝声源处摸去。 (唔!) 女医疗干员害怕地捂住嘴,颤颤巍巍道。 (他,他们,发……) (安静!) (唔……!) 杜宾严肃道,将女医疗干员和阿米娅紧紧护在自己身后。而永劫直接抽出匕首呈战斗姿态。 但很显然,他们并不是这些亡命之徒的目标。 “……呜……” 顺着声源,整合运动成员找到了切尔诺贝格人的藏身处。 “在这儿!找到了!”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扒开一个房门,紧接着从里面拽出一对母子出来。其他人也闻声赶到。 “……呜哇哇哇!!!” “躲里面,有用吗……” 其中一个成员语气不善道。 “对,对不起!对不起啊!”女子哭求道,“至少,至少饶了我的儿子!!” …… 看到如此残忍的场景,心善的阿米娅实在是忍不住了。 “杜宾教官……我们应该,立刻突袭整合运动!” 此话一出,杜宾和永劫同时看向阿米娅。 “…阿米娅…这时候不应该动感情的。” “这我知道,杜宾教官,”阿米娅低声道,“动感情会引来不必要的风险,只是……咱们现在等这些整合运动解散再行动的话……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更何况,谁知道现在这个状况到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那么,既然等待会影响我们的行动进度,那现在就应该迅速击溃敌人并转移。这些我说的,没错?” “…………” 一段沉默后,杜宾妥协了。 “明白了,我服从你的命令。” 接着下一秒,杜宾小声指挥起来。 “各小组注意,这些整合运动,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存在。 所有人记住,果断、迅速地解决掉!” 做完准备工作后,杜宾看向双手抱着一把奇怪的血红色长刀的博士道。 “dr曦,请指挥队伍,现在是你证明你自己的时候了。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允许我们有所怜悯之心了。” 博士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抱紧自己怀里的长刀。 关于这把奇怪长刀的来历,说来话长—— 时间要追溯到阿米娅等人刚救出博士准备撤离的时候了。 —————————————————————— “博士,我们该离开了。” 阿米娅拽着博士的手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博士却钉在原地不动。 “dr曦?” 杜宾察觉到博士的异常,赶忙来到其身边道。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影……影……” 博士没有回应她,只是伸手指向石棺喃喃道。 “影?那是什么?” 永劫对此十分不解,但细心的阿米娅看懂了博士的手势,立马跑到石棺处查看。 果然不出所料,阿米娅在石棺里捣鼓了一会后,就从里面掏出一把乌漆麻黑的“长棍”。 阿米娅看着“长棍”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应博士的请求将其交给博士。 博士一接过“长棍”就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与此同时,“长棍”也时不时发起一道红光。 “dr曦,小心!”看着这道意义不明的红光,杜宾心中闪过一种忌惮。 果不其然,下一秒,红光瞬间“笼罩”整个房间。这刺眼的红光使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闭上眼。 几秒后,红光渐渐散去,众人这才缓缓睁开眼。 “博士,您没有事……这是什么?”缓过神来的阿米娅急忙看向博士,但却被其手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阿米娅的话瞬间引起大家的注意,也纷纷看向博士。 “这……” “这是把刀?” 杜宾和永劫不约而同道。 让两人都震惊的原因无他,只因博士怀里的“长棍”此刻竟成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暗红色长刀。 看起来这也许只是把普通的刀,可久经沙场的永劫一眼就能察觉出这把长刀的特殊。 “dr曦,你认的这把刀?” 在说话的同时,一把匕首背在他的后背防备着。 博士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刀,接着点了点头。 “博士,您没事?” 阿米娅小心翼翼地询问博士,后者摇摇头没有回应。 (永劫,你看出这把刀有问题吗?) (能体会出一丝杀气,但这把长刀和dr曦一起搁在石棺里头,应该没有危险。) (虽说如此,但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小声交换一下思绪后,两人重新来到博士面前。 “dr曦,现在可以撤退了吗?”杜宾发问道。 “博士,这里危险,咱们赶紧离开。”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又再一次拽着博士的手。 虽然博士依旧沉默不言,但这次阿米娅竟很轻松地拽动博士了。 就这样,罗德岛一行人很快便撤离了地下室。 —————————————————————— “dr曦,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对于博士依旧看着怀里的长刀,杜宾也是无奈地接受了。 可大家没有注意到一个小细节,此时博士怀里的长刀竟闪着微微红光。 长刀每闪过一次红光,博士的眼睛就多一丝光亮,直到最后 “一切都交给我。” 博士反手拿紧刀鞘,缓缓抽出长刀,望着刀面纹路上显露出的样貌,开口道。 “呵。”杜宾不以为然,“阿米娅,现在到你了。” “好的,我明白了。” 阿米娅点点头,随后转身与博士并肩,面向罗德岛众人道。 “如果争端能够避免,那我们应当沉默—— 但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就战斗到最后! 罗德岛的信仰……从来没有改变过!” 博士也抬头望向众人,缓缓道。 “所有人听我指挥,我宣布,行动正式开始!” ————————————————— 铳有卡壳的时候,人生也是如此,别介意别介意~ ——能天使 第3章 扑朔迷离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他还只是孩子。” 被抓住的女人面对凶恶的整合运动成员,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哭求道。 “哭哭啼啼真是吵死了,该死的乌萨斯人,现在知道哭了,之前你们欺压我们感染者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 被惹恼的成员举起刀就要砍过去,吓得女人赶忙把孩子护在自己身下。 “够了,不要再动手了。” 另外一个成员抓住成员的手臂,制止住了他的举动。 “你干什么!” 前者猛然甩开后者的手质问道。 “你难道不憎恨他们吗?为什么要帮这群冷血动物!” 后者站在那对母子面前劝阻道。 “咱们已经造成不少杀戮了,这难道不已经偏离我们刚开始的初衷了吗?再这样疯狂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实现信仰啊!” “不要你管!” 前者撞开后者恼怒道。 “我现在就要把这些乌萨斯人全部都杀光,为我父辈报仇!” 说完,他又再一次举起刀砍过去。 可就在这时…… “pong!” 一声枪响,紧接着一声惨叫。 “啊!我的……手臂……” 整合运动成员捂着自己短臂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有敌袭!” “所有人全部警戒!” “医疗员!” ………… 突如其来的意外使整合运动成员瞬间乱成锅来,所有人立马慌乱起来,警惕着四周。 没人再去管那对母子,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头顶上一直注视他们的无人机。 “永劫,你的任务完成了,撤回来。”看着眼前的显示屏,博士一脸严肃道。 “得嘞!” “第二步开始,”博士伸手在屏幕上滑动着,同时开始自己的指挥。“阿米娅,开始。” “好的,博士” 在一座大楼顶部,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 “既然你们不珍惜生命,”阿米娅抬手指向毫无防备的整合运动成员。“那我就没有必要留你们的姓命了。” 阿米娅手上的墨蓝色戒指散发着幽黑烟气的红色光团,不一会儿,光团就逐渐汇聚成光球,其周围的烟气更加深重明显。 “轰!” 一发光球猛然脱手而出,冲向人群中去。 下一秒…… “pang!” 没有任何预警,光球径直在人群中怦然爆炸,爆炸的气浪直接把许多人给炸倒。 “什么情况?” “哪来的攻击?” “在楼顶上!” “术士呢?把他打下来!” ………… “第三步……开始。”敌人的反应正对博士的下怀,随后她继续下令道。“杜宾……行动!” “动手,所有人!” 在街道左侧的一位整合运动成员还没从接二连三的变故中反应过来,阴影处突然一道鞭子猛地捆住脖子,紧接着就被拽进阴影当中。 “什么人……啊!” 一旁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从阴影中又窜出数个武装人员将他们摁倒…… 右侧亦是如此。 “这些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突变整得乱了阵脚,整合运动队长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也是束手无策。 “小子,看上面!” 而就在这时,挑衅的声音在队长头顶响起。 等他一抬头,视野却猛地被黑暗笼罩住。 “拜拜喽,”从天而降的永劫双臂锁住队长的头颈。“走你!” 随后一用力,整合运动队长便魂归兮山了。 紧随其后的近卫干员们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所有的敌人。 “呃……” “你……你们不是……乌……萨斯人……你们……到底是……谁?” “呼……呼……博士,已经全部控制住所有人了。” 永劫松开尸体,朝刚赶过来的博士和阿米娅汇报道。 “好的,把他们都打晕抬到一边去。” 没有过多废话,博士直接下令进行善后工作。此时杜宾走了过来。 “……做得不错,dr曦。”看着指挥干脆利落的博士,杜宾也开始改变自己最初的观点了。 ………… 而另一边,女医疗干员正在为其他干员处理伤口时,突然发现阿米娅朝那对母子走去。 “咦,阿米娅……她去……” 阿米娅走到女人面前轻声道。 “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们没事?” 被吓得愣神的女人此时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来者。 “没……没事,谢……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 阿米娅一边说,一边朝女人伸出手来。 可正当女人想握住她的手时,却发现其外套下露出来的小臂上有些许的黑色结晶。 “……” 一刹那,女人的眼神瞬间清澈了。 “你……你是感染者!” “感染者”三个字一出,阿米娅的手顿时一愣,还没等阿米娅反应过来,女人又继续说道。 “你们要做什么!我,我的孩子别伤害我们,求你了,我” “……” 听到这里,阿米娅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捂住手臂上的结晶,紧接着小声道。 “……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呜,呜宽恕我们饶了我” 女人一边叨叨着,一边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离开罗德岛一行人。 走的时候,小孩探出头好奇地看向阿米娅,但很快就被女人一把手摁了下去。 阿米娅与女人的一番交谈沉默了在场的所有人,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那对母子离开后。 女医疗干员有些担忧地看着阿米娅。 “……阿米娅……” “我没事……各位都……休息好了吗?” 阿米娅摆摆手,尽量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但是她失落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没事……dr曦!” 就在这时,博士来到阿米娅的身旁。 “她为什么害怕你?” “……” 过了许久,阿米娅苦涩道。 “博士……类似的问题,你以前也问过呢。” “……” 博士没有回应,倒是阿米娅继续道。 “因为我……得病了。” 说着,阿米娅把袖子撸上来,露出先前的黑色结晶。 “我,杜宾教官,还有罗德岛的大多数人也是都得了病。 就连刚才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也是…… 我们得了很重的病,让人害怕的病。” “得了什么病?” “……矿石病。” 这时,杜宾也走了过来。 “……我们这些得了矿石病的人,都被称为感染者。” “杜宾教官……” 阿米娅抬头看向杜宾,而后者继续说道。 “乌萨斯政府向来对感染者十分严苛。 ……但是说起来,谁又不是呢。只不过乌萨斯在这方面的举措,尤为暴力冷酷罢了。 通过不断的宣传让民众对感染者产生恐惧情绪,等到了政府抓捕感染者的时候,那些民众就自然而然地拍手称快了。 这因为这样的做法,整合运动才会选择这里。” “可这一次,他们采取了完全不一样的方式''——暴力。” 永劫这时候过来凑热闹道。 “暴力取代游行示威,这种改变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没错。” 杜宾点头肯定道。 “可是……等到乌萨斯政府平息这次暴动事变后,乌萨斯的感染者只会遭受更残酷的对待,没人能说清这是好还是坏……但现在都开始改变了。” 就在这时,杜宾话锋一转,转头看向博士。 “dr曦,有了你,罗德岛现在的处境也许有机会得到改善了。” “我?难道矿石病还能和我扯上关系?” 博士被杜宾最后的话弄迷糊了。 “差点忘了你不记得了……凯尔希和阿米娅都跟我说过,你是最顶尖的矿石病研究学家。” 杜宾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矿石结晶继续道。 “可……现在,你又陷入到记忆丧失的困境当中,我真的很怀疑,你现在究竟还能派上用场。” “唉唉,杜宾!”永劫小熊摊手道。“你这样说真得会伤别人的心呀。” “我知道这样说虽然不好,但这就是事实。” 杜宾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也许博士回来会恢复记忆的。” 阿米娅弱弱地争辩道。 看着低着头、有些胆怯的阿米娅,永劫笑了,摸了摸她的头。 “说得对,也行就和指挥一样,等回来dr曦稍作复习,说不定就能重新掌握那些理论呢。dr曦不仅是专家,还是前线指挥呢。不是吗?” “喂!别跑,你还没注射针剂呢!” 女医疗干员举着针管追着近卫干员到处跑,近卫干员也是委屈道。 “啊?啊!我没事,我没事呀!我,我不需要治疗啊!” “别跑,这是定量试剂,用来缓解症状的!你刚才不是说头晕吗!那不是同一个症状吗!要是一会儿你的身体又出现了问题,再碰上战斗了该怎么办?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也应该好好注意!” 最后,女医疗干员终于是抓住近卫干员。 “啊……啊……” “别动!我要扎了!” 女医疗干员举起针管就是猛地一扎,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 看到干员们打闹的场景,杜宾也是说出心中沉积许久的心结。 “……没错,罗德岛就是这样,既要找出治疗感染者的方法,又要减少感染者带来的问题,但这样太累,哪怕走错一步都有可能跌入无尽深渊。这种时刻紧绷着神经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啊……” 阿米娅也是肯定道。 “——是的,光是研究治疗方法,或者仅仅是去平息种种争端,都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必须去直面感染者所带来的一切问题。 唯有这样,罗德岛才能为自己、为感染者争取到一线生机……”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很扯淡,但是作为感染者,我们要比那些普通人更加了解感染者。” 永劫此时也是严肃了起来。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感染者,无论是和平还是纷争,罗德岛所想到的都是去解决问题,而不会任由仇恨和疾病在这片大陆上蔓延肆虐。”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为啥我一句都听不懂?” 几人突然的深奥搞得博士有些大脑宕机,这一句一句听的她大脑都要炸了。 “没关系,dr曦,罗德岛会一直陪同你,一直到解决这一切困难的…… 只不过……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杜宾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扔给博士。 “补充一下体力,接下来还不知道前往汇合点的路上有多少硬仗在等着我们呢…… 整合队伍!准备出发!” 瞅了瞅手上的饼干,再看着忙前忙后的众人,此时此刻博士的内心莫名出现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阿米娅。) 就在阿米娅准备的时候,永劫突然拍了拍其肩膀小声道。 (杜宾让我转告你一下,切尔诺伯格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复杂了。我们不能再给队伍心理压力了,但是……) 听着永劫有些犹豫的声音,阿米娅也是了然。 (我们……现在还有多久的时间?) (……三个小时。) (……) (据最后的情报,三个小时后,天灾将会将这座城市吞没掉。 如果拖到天灾到来,一切就都完了。) (我清楚了,我们出发。) ………… 在一处高楼上,两个黑色身影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一行人。 “一个不确定因素……” 其中一个口戴口罩的兜帽女人开口道。 “……有意思的人……” 另外一个耍着蝴蝶刀的女人饶有深意道。 “走,会会他们去。” 下一秒,一团烟雾升起将两人笼罩住,紧接着烟雾散去,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 我们被指引去往不同的方向,以您的力量和智慧,引领我们踏上一段共同的旅程。若您守护我们的心从未改变,我们亦会以诚实和热忱之心,为您开辟全新的道路。 ——能天使 第4章 乌萨斯的抵抗 “根据本台记者报道,在切尔诺贝格军警的团结协作与迅速反应之下…… ……情况已经得到控制,大部分地区的的意外事件都已经得到了镇压。 目前,切尔诺贝格军警已经将盘踞在瓦舒克大道上的暴徒所包围…… 可见,这一次无谋的袭击很快就会结束,将很快结束。 请大家不要惊慌,在屋中等待,等待切尔诺贝格的有一场胜利…… 乌萨斯的的荣光保佑着陛下和他的人民!” …… 在瓦舒克大道的尽头,伫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宛如暗夜中的幽灵。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收音机,那陈旧的机器正传出阵阵声响,里面播放着那些号称能鼓舞人心的话语,在寂静的街道边悠悠回荡着。 “哼!真不愧是一群堂而皇之的走虫。” 待听完了所有内容,那黑色身影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收紧手掌,只听“嘎吱”一声,收音机在他强有力的攥握下渐渐变形、破碎,最终成了一堆碎片。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碎片,一点点从指缝间滑落,掉入脚下那污浊的血水中,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旋即又归于平静。 “就让我来将你们的希望给一点一点给毁灭。” “领袖,一切都准备好了。” 其身后的下属走过来道。 “但是……d2区的人在5分钟前就已经失去联络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应——” 领袖摆摆手制止住下属的话。 “一点的意外不会掀起什么浪头来。我们现在的任务并不只是宣告这么简单……” 紧接着她看着前方厮杀的惨烈战况,神情自若道。 “我们要让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至于那些意外之喜嘛……w。” “干嘛?喊我有事?” 一位头顶两根红色头须,手里时不时抛着一颗手榴弹的女人冲着领袖喊道。 “有一些小老鼠需要你处理一下。” “老鼠?” w抛掷的动作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起来。 “哟,居然还有领袖也处理不了的事呀……” “别废话了。” 领袖没有理会w的阴阳怪气。 “我再说最后一遍,w,执行我的命令。” 只见其抽出一把长刀指向w,刀尖距离w仅有一指之距。 “哟!想动手嘛?来,你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 w不以为然,紧接着掏出遥控器威胁道。 两人就这样僵持许久,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算了,不想理你这个疯女人。” 不想再理会w的领袖转身径直离去,只留下w独自一人呆在原地。 “哼!我疯?我看你也差不多。” 小声嘀咕一句后,w甩了个烟雾弹,借助烟雾消失了…… ………… “可恶!他们,他们……特么的这些武器和装备,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瓦舒克大道此刻已然化作了惨烈的战场,乌萨斯军警与整合运动成员正激烈地厮杀在一起。 然而,眼前这血腥残酷的真实战况,和乌萨斯媒体所报道的内容却是天差地别。 只见乌萨斯的士兵们节节败退,他们虽奋力抵抗,可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却好似一群发了狂的疯狗,眼神中透着不顾一切的狠劲,一波又一波地朝着他们的防线发起猛烈冲击。在这接二连三的攻势下,那原本看似坚固的防线也开始摇摇欲坠,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士兵们,不要畏缩!” 乌萨斯军警长大声呵斥道。 “就算是穿上护甲,懦夫依旧是懦夫!他们不过只是些缺乏训练的暴徒而已。!” 一位士兵支吾道。 “可……可是他们的数量——” “数量多又如何!我们现在已经干掉了我们三倍还多的敌人!再干掉三倍的敌人就结束了!” 可话音刚落,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就开口骂道 “少口出狂言了!你这个切尔诺贝格的混蛋!” 军警长被这句话激怒了,也破口大骂道。 “感染者渣滓,也配与我们为敌?逮捕你们和你们肮脏的爹妈时就该把你们全部当场处死,而不是流放和苦役!” “你们这些家伙!!兄弟给我冲!冲垮他们的防线!” 整合运动的众人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一轮又一轮毫不间歇地朝着乌萨斯军警的防线发起冲击。 他们全然不顾自身安危,那近乎疯狂、不要命的打法,让每一次的冲锋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在这般猛烈且持续的攻势下,乌萨斯军警苦苦支撑的防线动摇得愈发厉害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被这汹涌的“浪潮”所吞没。 “呃……不行队长,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防线真就要支撑不住了!” “给我顶住,为了陛下,都给我死死顶住!” 一位士兵实在是撑不住了,开始慢慢向后挪动。 “我,我要坚持不住了……啊!” 可没等他说完,队长就掏出铳一枪解决了他。 “退后的人,通通处死!” 霎时间,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众人身边,纵然不愿再抵抗,但在求生的欲望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顶着了。 而与此同时,赶来的罗德岛一行人在角落看着眼前的情形全部目瞪口呆了。 “……已经无法形容现在了。” 女医疗干员捂住嘴崩溃道。 “别说你了,这种情景恐怕早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了。” 专业的永劫看到现场血腥无比的场面也开始皱起眉头来,从目前的战况来看,整合运动的战斗力已经不能用暴徒去定义了,而说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也不为过。 “难道现在的切尔诺贝格都已经被这种队伍所包围了吗?” 一想到这儿,永劫心中禁不住想起一道倩丽的身影。 (会是你吗?) “杜宾教官,我们……” 一位近卫干员刚想询问,就被永劫给否决。 “都呆在这儿别动,现在的我们还不能暴露!” 杜宾紧盯着前方的战况,刚挤过来的阿米娅看到血腥的场面也有些震惊。 “乌萨斯的军警队伍居然被整合运动压制住了?” “哼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和现实完全不一样。”杜宾不屑道。“切尔诺伯格当局,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这种手段吗。不过……” 她望了望四周。“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事情也同样在变糟。指望通过更加隐秘的手段离开,已经不现实了。” “糟糕的路况和敌人的封锁我们已经没办法再利用载具分别行动了” 分析完局势的阿米娅脸色也是很难看。 “不仅如此,救援小队只有在具备一定规模时,才能有效消灭盘踞在要道上的整合运动敌人。如果再分割小队的话……” 杜宾话并没有说完,但两人此刻都是心知肚明。 “杜宾,阿米娅,你们快过来。” 永劫把两人招呼过来后说道。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不对劲了。” “没错。”杜宾罕见地同意永劫的话。“即使乌萨斯军警的装备和实力非常强大,但是整合运动在人数和势气上却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这些可与我们之前侦查出来的情报完全不一样啊……” 阿米娅现在有些束手无措道。 “还有一个你们可能没有察觉,就是在我们潜入时,切尔诺伯格军警与驻扎部队的数量、分布,以及状态,处在一个非常古怪的状态。 但当时我并没有过多在意,直到现在,我有理由怀疑整合运动已经秘密地消灭了切尔诺伯格的大部分防卫力量了” “…………” 永劫的话让两人陷入了深思。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整合运动的力量真的庞大到如此地步,还能够谋划这么大规模的战略” 许久,杜宾才缓缓道。 “开始现在,我怕是只能庆幸,被包围的是那些军警,而不是我们。 当然,我们也必须提防四周的情况,等到陷入危机,就已经晚了——” “滴——滴——” 一道声响响起,阿米娅三人瞬间被惊醒,其脸上全部露出紧张戒备的神色。 只因这道声响是侦查干员的讯息,代表的是……危险的来临!!! “……博士,快召集小队!” 阿米娅首先反应过来,随即冲向一旁神游的博士。 “侦查干员发现了整合运动,他们马上就要和我们的救援队伍接触了!” “这,这里也有武装力量?!” 巡逻的整合运动小队队长也才反应过来情况。 等他刚拿起呼叫机想汇报时,眼疾手快的永劫一把匕首直接甩出去结果他的生命。 杜宾也紧跟着掏出鞭绳冲过去。 “各小队,作战准备!不要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 我做了个梦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视线无法触及之处,我的祖国就在那里我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推进之王 第5章 神秘再临 在罗德岛突如其来的攻势下,毫无防备的整合运动小队不一会儿就被全歼。 “哈……哈……” 干员们撑着酸软乏力的身躯,双手撑膝,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咽着空气,借此机会稍稍整顿状态。 片刻,一名近卫干员抬手抹了抹额头不断滴落的汗珠,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话语中难掩心悸,嗫嚅道。 “整合运动还真是精力旺盛!” “你们!是什么人?” 救援小队才刚从险境脱身,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新的难题便接踵而至,把众人困在了僵局之中。 此刻,他们犹如舞台上被强光聚焦的演员,毫无遮蔽地袒露在乌萨斯军警的眼皮底下。四周,军警们荷枪实弹,严阵以待,冰冷的目光齐刷刷射来,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 小队成员们身体紧绷,眼神中满是戒备,心脏因这始料未及的棘手状况而急速跳动,脑海飞速运转,却一时也想不出能突破这困局的万全之策。 刚刚击退整合运动攻势的乌萨斯军警戒备地注视着救援小队。 “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切尔诺伯格!” 军警长有着一肚子火还没发呢,正好逮到这次机会疯狂发泄。 “哈?怎,怎么回事——” 这突然的变故让罗德岛的众人有些摸不清头脑,可对方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你们是卧底吗!?” (如果泄露了身份,被乌萨斯当局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杜宾朝永劫暗示道,后者则是从背兜拿出烟雾弹随时准备行动。 (有我在,我会处理……) 阿米娅走上前道。 “先生,请不要激动。” “——小女孩?” 看到走来的阿米娅,乌萨斯军警长有些疑惑,但一想到刚才他们的行为又立马警惕起来。 “你不对,是感染者!” “先……” “别动!放下武器!” (做好防护准备,一旦对方有敌对倾向立即突围出去。) 杜宾小声向身边干员命令着,同时对博士嘱咐道。 (博士,还请你指挥小队突围……烟雾?从哪里永劫?) 一缕缕从四周蔓延出来的烟雾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不是我的……等等!不对劲!) 而就在这时阿米娅还在和其谈判。 “先生,对我们抱有敌意的人究竟是谁,你应该很清楚!我……杜宾教官!?” 正要说到重点时,杜宾猛地将她扑倒。 “重装干员!敌袭!” 下一秒,烟雾瞬间笼罩住在场的所有人。 “什,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一个乌萨斯军警有些混乱,可下一秒…… “去死!” 而就在此时,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冲出来窜到他的面前,手起刀落直接是结果了他的性命。 “兄弟们上!干掉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 话音犹自萦绕在耳畔,未及众人反应,只见那弥漫的烟雾仿若被一股恶潮猛然撞破,一批紧接着一批的整合运动成员,如汹涌澎湃、不惧堤岸的黑色洪流般疯狂涌出,饿狼扑食般朝着防线汹涌冲来。他们个个神情癫狂,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狠厉光芒,全然不顾生死,嘶吼着合身扑上。 反观乌萨斯这边,军队刚经历激战,还未来得及重新整肃集结,慌乱之中仓促迎敌。但这仓促搭起的防线哪能经得住这般不要命的冲击,瞬间便如脆弱沙堤,被那股汹涌恶浪彻底冲垮、吞噬,士兵们四下溃散,场面混乱不堪。 一霎那,喊杀声不断。 而因为反应及时并做好应急的救援小队顶住了敌人的攻势。 “博士快指挥!” 永劫眼疾手快砍倒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后冲博士喊道。 “所有人呈冲刺姿态,冲出烟雾!去第一汇合点!” 随着博士一声令下,永劫和杜宾带头直接冲出去,其他人也是紧跟其后。 “哼,逃跑” 就在此时,戴口罩的兜帽女人又再一次出现了。 “去,撕碎他们。” “是!!” 一众整合运动成员随即也冲了出去…… ………… “哈……哈……怎么全是烟雾啊!” “不行了,我快没力气了。” ………… 连续冲破几道包围,罗德岛小队的干员体力逐渐体力不支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的。” 阿米娅发射光球的同时焦急地看向四周,试图寻找突破口。 可周围的烟雾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还更加浓密起来。 “刚才那个身影好像是整合运动的头目?” 杜宾向一旁的永劫确定道。 “应该错不了。” 永劫反手持刀警惕地看着前方。 “而且这烟雾应该也是她的杰作。” “就连手下的整合运动成员也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杜宾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难看。 “这就是整合运动头目的实力吗?” “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 博士指挥的同时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现在烟雾越来越密集了,恐怕他们想借助烟雾发动奇袭,所有人注意警戒!” “明白!!!” ………… 就在救援小队努力突破烟雾的同时,烟雾深处仍在战斗中。 “军警长,我们的视线被全部遮挡了,是不是应该选择暂时后撤……” “给我闭嘴!” 乌萨斯军警长挥舞着手中的军刀。 “我得到的命令是防卫这条大街,所有人都不得后退一步!” 紧接着他朝烟雾大喊道。 “来啊!感染者混球! 你们就这点本事吗?只会站在那里看着吗?” 而烟雾中正站着一个神秘女人。 “是个有骨气的人。” 看着眼前视死如归的军警长,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佩。 但——也只有那么一丝了。 “终究啊,只不过一群可怜的炮灰啊……上,做掉他们。” “是!” ………… 不知跑了多久,救援小队终于跑出了烟雾。 暂时脱离险境的他们不敢怠慢,始终奔跑着,直到来到第一汇合点。 “ace!” 看到汇合点处的一个高大身影,永劫激动地喊道。 ace听到声音也是赶忙上前接应。 “看来,你们都平安无事。” “我们没事……怎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还没等众人喘口气,整合运动又追了上来 “他们就是那些从核心区出逃的人!别放他们走!” “啧,穷追不舍!” 杜宾看着身后的“狗皮膏药”心中是一肚子火,但是为了任务也只能先忍着。 “救援小队,不要恋战,优先后退!” ace也是指引道。 “阿米娅,dr曦!快!这里不安全,我们还要继续向下一个汇合点移动。跟我来!” 救援小队在ace的带路下躲到一处巷子里,再一次失去目标的整合运动成员开始分头寻找。 “藏到哪去了?把他们找出来!” 借助这个机会,救援小队也是得到了短暂的歇息。 而趁这个功夫,杜宾也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的小队呢?” ace刚想回答,可敌人的声音从远处一点点靠近,ace也只得先暂时搁下这个问题。 “敌人来了,等会你就知道了。” 紧接着他望向博士。 “dr曦,请下命令。就像以前那样。” 说完话,他便期待地看着博士。 可是回应他的却只有博士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 “dr曦……” “啊,ace” 阿米娅及时打断了ace的话头。 “其实有些,小小的变故。” “变故?” “博士她意外失去了记忆。” ace听完后愣了一下。 “原来如此。” “抱歉,ace事情和以前相比,有不小的区别。” 察觉ace情绪可能有些沮丧,阿米娅急忙道歉,可被ace摸了摸头。 “阿米娅,你没必要向我道歉。 博士的指挥能力,有没有因为失忆受到影响?” “和以前一样。” 阿米娅坚定道。 “博士的决策依旧十分可靠,我保证。” “那就好,我听从博士的指挥。” ace自信地笑了笑。 “失去了的东西是可以找回来的。而眼下有更棘手的问题等着我们去解决。” “他们在这儿!快,快攻击!!” 这时,整合运动成员已经发现了小队。 杜宾眼疾手快地踹倒一人,接着回头看向两人。 “聊天还没结束?我已经开始战斗了!” “dr曦,请下命令。” ace举起盾牌,严阵以待道。 “放,把那些畜生放出来,让他们尝尝被撕咬的滋味!” 话音刚落,数条猎狗从整合运动方向冲了出来。 “博士!ace!敌人近在眼前了!” 杜宾焦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博士举起刀指着整合运动缓缓道。 “【趁现在,破坏敌人的计划。】” ————————————————— 甲板上的视野很好,很适合观赏星空呢。看到那颗孤零零的星星了吗?据说总有一天,它会等来自己的伴星,拥抱,起舞但,那要等上多久?我又要等上多久,星星才会明白呢? ——安洁莉娜 第6章 伏击,迷茫 “好的,dr曦。” ace大手一挥。 “e3小队!支援杜宾!” 刹那间,整合运动成员周边的房子里突然窜出一批武装人员。 被撞碎的玻璃和他们手中的刀刃如同死神般,眨眼间就夺去了树人的生命。 “不好!有埋伏!” 这一突变让整合运动的人有些慌了阵脚,短时间内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e3小队” 愣了一下后,杜宾眼神复杂地看向ace。 “居然一直隐藏着行踪,就是等着和我们配合,夹击敌人吗。” “在通讯受到干扰的情况下,小队应该在汇合点附近行动,这样,即使是我或者侦查干员发生了意外” ace举着盾牌来到杜宾身旁。 “整体的撤退计划,依然能够正常实施。这是我的判断。” “也就是说,ace你把小队留在汇合点,一个人” “没办法。” ace耸着肩故作轻松道。 “毕竟最重要的,是去除汇合点周围的威胁。 优先确认你们的状况是一种冒险。我不能带上整个小队一起。 毕竟……小队存在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让战术更有效,而不是固步自封,成为拖累。” “哼——故作聪明。” 杜宾嘴上虽是嘲讽,但嘴角却渐渐有了一丝弧度。 接着她紧了紧手中的鞭绳。 “哈。接下来,用实战去解决了整合运动再说!” “算我一个!” 永劫也甩甩手腕,随后正手握住腰间的刀柄走上前。 “憋屈这么久了,可算能大干一场了!” 随后,他手腕轻轻一抖,刀身出鞘一寸,寒芒乍现,如暗夜中划过的一道冷电,惊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滞。 与此同时,永劫的眼神猛地犀利起来。 “小兔子,后方就拜托你啦。” 说罢,永劫便如墨影般疾掠入场。 “快拦住他!” 整合运动成员见永劫自顾自地冲过来,便以为就是一个送死的愣头青,于是都便一股脑地冲了过去。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个“愣头青”似乎有点厉害。 “咻——” 一声短暂而急促的破空声响起,随后一道刀芒在最前面的整合运动成员眼前闪过。 “噗!”紧接着沉闷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 冲在最前面的成员动作一顿,被直接结果了性命。而其他的成员继续冲过来并挥刀砍向永劫。 “锵!” 挥下的刀被匕首给挡下了。 “嚯!” 永劫猛地一踹,先前一个成员像皮球一样飞了出去,撞倒身后一大批成员。 同时左手用力抵开后者的刀,紧接着甩了一个刀花,瞬间从正手换为反手握刀。 随后趁对方还在僵直的情况下,身形向前一冲,手起刀落,直接将人封喉绝杀。 “唔……” “铛!” 刀落到地上砸出巨大的响声。 收到致命伤害的整合运动成员双手捂住滋滋冒血的脖颈,不一会儿便失去生机径自倒了下去。 “有请下一个。” 在干掉两个敌人后,永劫并没有收刀,而是将刀放在手肘的护布上,上下两臂加紧,接着缓缓抽刀。 刀上的血都被擦净,又再一次露出阴森的寒光。 再配上永劫阴暗的眼神,顿时吓得对面连脚步都站不稳了。 “后……后退!快后退!” 最前面的整合运动成员连忙后退并大喊道。 “快……放它们……咬死他们!” 说完,一群猎狗从整合运动成员的身后窜了出来,将罗德岛小队包围了起来。 “什么鬼?”近卫干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狗。 “这些狗有问题!不要靠近!” 敏锐的永劫回头大声呵斥住想来帮忙的杜宾ace两人。 而就在这时,一条猎狗跳起咬向永劫。 “前面!” 即使被提醒而回身,面对近在咫尺的猎狗,永劫也无法拉开距离。 毫无退路可言的永劫只得横刀抵住猎狗张开的血盆大口。 可猎狗的咬合力竟强大到就连身经百战的永劫都感到一丝吃力。 而更危险的还在后面…… 紧接着又有几条猎狗跳向永劫,短短几秒内就对永劫形成绝杀之势。 〈糟了,脱不了身!〉 看到四面八方跳来的猎狗,永劫心中暗感不妙。 就在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暗器囊时,一道“幽影”从他身边甩过。 “啪!” “嗷呜!” 只见离永劫最近的猎狗应声倒地,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喝!” “嗷呜!”“嗷呜!”…… 又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盾牌横冲过来,不由分说地掀翻了数条猎狗。 原本是永劫不可躲避的一劫,可转眼间竟直接扭转了局面。 “你们……” 永劫看着冲到面前的ace有些懵逼。 “有我们在,尽管放心。” 但后者只是伸出大拇指比个赞后又再一次向前发起冲锋。 “别光想着装逼。” 这时,杜宾来到他身旁拍了拍肩膀。 “要注意团队配合……所有干员听令,冲锋!” “明白!” ………… 激战过后,整合运动的成员已被尽数消灭,罗德岛的干员也是就地进行休整。 “头儿……” 一位近卫干员摇摇晃晃地来到ace身后,语气略带颤抖道。 “怎么了,小高?” ace停下擦拭盾牌的动作,回头看向自己的下属。 “这些感染的野兽,被整合运动当做士兵驱使” “你说的没错。” ace点头道。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这群人这么疯狂?我好累啊,头儿……” “……不对!冷静点,小高!” 察觉到不对劲的ace一个箭步冲到小高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根镇定试剂扎在其胳膊上。 “医疗干员,有干员需要急救!” ace一边扶住小高一边大声喊道。听到声音的医疗干员也是提着医疗包急匆匆冲了过来。 “医生来了,挺住啊!” ………… 蹲在一旁的博士目睹了这一切的全过程。 看着因咬伤而症状发作的小高被急救,她的面罩忽明忽暗,也不知她在思索什么。 “dr曦。” 一声称呼把她又拉回现实。 “怎么了?” 杜宾来到她跟前并一起蹲了下来。 “看来这种场景对于现在的你还是有些震撼了。” “那些……好像不是单纯的野兽,比起野兽,更像我们……” “是的,但……” 杜宾低着头,眼神黯淡无光。 “战斗还没结束,博士。天灾已经盘旋在我们头顶,随时都可能坠落。并且我们同样也和整合运动发生了冲突,这给我们的撤退带来了很大的困恼。 即使是切尔诺伯格城,在天灾的直接冲击下,也会化作一摊废墟。而现在整合运动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尽可能地制造更大的混乱。 在这个时间点挑起事端——整合运动不是足够狠毒,就是足够疯狂。也许,两者兼有。 罗德岛能躲过整合运动的袭击,也能瞒着乌萨斯帝国行动,但面对天灾,我们终归是脆弱的。 博士……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 “现在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博士没有回应,一旁的永劫见气氛不对也是赶忙安抚道。 “无论整合运动的计划有多疯狂,对于我们来说” “各位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阿米娅打断了永劫的话头。 领袖的声音吸引了在场包括杜宾的所有人。 “整合运动的领袖,可能把这次的事件看作一个标志,一种手段 但是我们要记住,我们是罗德岛的一份子,现在需要我们团结一致冲出重围,不能因为这些悲观主义而耽误行动。这样只会让处境变得更加糟糕。” “……是。” “鼓起劲来,我们一定可以平安地回去的。” 在振奋起小队的信心后,阿米娅重新回到博士的身旁。 “——天空越来越暗淡了。” 阿米娅抬头看向逐渐被黑云笼罩的天空。 杜宾、ace和永劫也站在一旁看着天空 “天际线仿佛被云层捏住了一样 明明空气很通透,乌云却静止不动,好像在把各处的压抑感通通抽出,凝聚在一处。 就连风都停住了……天灾确实,即将降临在这座城市。” (永劫) “看来,切尔诺伯格已经被整合运动彻底瘫痪了。 不过,哪怕是要拆分移动城市,也应该提前数周就完成准备工作。难道在那时候,整合运动就?” (杜宾) “不太现实。现在的整合运动,并没有体现出秘密接管所需要的精英部队素质。整合运动的大多数成员不过是在街头游荡,向切尔诺伯格人寻仇。 仅仅是在各处重复着杀戮和战斗,使整个城市陷入战火而已。” (ace) “不好说。” 永劫苦涩地摇摇头。 “我们刚才就遇到好几支实力不凡的小队。也许……” “也许敌人早有所准备。” 博士缓缓踏步来到众人身边,摸了摸手中的影,开口道。 “各位,现在我们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了。 接下来我们所要遭遇的对手可能会是整合运动的主力部队了。” ————————————————— 曾经,我追随着一位身影辉煌的人,直到那光芒在阴谋中消散。这次,这光芒,将永远绽放、永不泯灭,哪怕要用我的生命作为交换,也在所不惜 ——闪灵 第7章 争执、分歧 “???” 三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苏醒才不到三个小时的“原始人”。 “怎么?不信我说的话?” 博士被那几道直勾勾的目光紧紧锁住,只觉浑身不自在,嘴角微微抽了抽,满心无奈。 这几人的眼神,好似x光射线一般,从上到下反复扫描,盯得博士头皮发麻,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我只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变成傻子了。 就刚才咱们遇到的那团烟雾,很明显就是对面的精英才能办到的,你们想想是不是。” “…………” 博士的一席话让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且不算ace,永劫和杜宾刚才已经是领会到那团烟雾的威力。 在那片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一般的烟雾之中,无论你有着怎样超凡入圣的能耐,只要缺乏绝对敏锐、超乎常人的感官能力,便宛如置身于一片混沌的绝境。在这里,你根本无从知晓危险会从哪个方向袭来,只能像那摆在砧板上、毫无反抗之力的鱼肉一般,被动地等待着未知的宰割。 即便是实力强劲的永劫,平日里能洞察秋毫,可身处这片烟雾的笼罩下,也仿佛被蒙住了双眼、堵住了双耳,三米之外的事物便如同被隐匿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任凭他如何凝神感知,却依旧难以捕捉到丝毫头绪,只能暗自警惕,严阵以待。 更何况刚才在这片烟雾中他们还并不是敌人的首要目标,要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杜宾原本沉浸在思索之中,听到博士那一番话后,仿若有一道灵光瞬间划过脑海,心中豁然开朗。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索,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位戴着兜帽的神秘人来。那眼神仿佛要透过兜帽的遮掩,去窥探藏在其背后的故事与秘密,想要将这个平日里或许未曾太过留意的人,完完全全地看透、看清。 一开始,她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位所谓的博士,眼神里总是透着不屑,觉得那就是个徒有其名的存在罢了。甚至在她看来,这次的救援行动纯粹就是多此一举,毫无意义可言。 可随着一次次遭遇战的打响,这位博士却好似一颗蒙尘的明珠渐渐绽放出璀璨光芒。 面对重重困境,博士总能凭借那过人的智慧巧妙化解危机,想出的一个个策略精妙绝伦,那些奇思妙想是她此前从未见识过的。 哪怕博士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可那骨子里透出的卓越能力,就如同藏不住的火焰,不断往外散发着炽热的光芒,让她再也无法忽视,也彻底改变了对博士的看法。 现如今,她似乎也要重新认识她了。 “哈……哈……” 被抢救过来的小高喘着粗气,语气略带颤抖。 “没事,小高。” 见自己的下属苏醒过来,ace立马走过来关心道。 “我……我没事,谢谢头儿。” 小高刚想挣扎着起身,却被ace一把摁住。 “别动!” “头……头儿。” “你现在还没恢复好,就先别动!” “不……不是头儿,您……您摁到我伤口了……” “额抱歉” 女医疗干员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伤员,眼中满是专注与关切,直到看到伤员的各项体征逐渐恢复正常,那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她微微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刚刚那紧张救治过程中积攒的压力统统释放出去。 随后,她俯下身,语速飞快却又条理清晰地对着伤员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着,她的身影却早已匆匆转身,脚步急促地朝着别的伤员所在之处赶去。 “不应该啊,整合运动的领导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米娅继续看着阴沉的天空,眼中尽是不解和迷茫。 “当天灾真正降临之时,这座城市将会被撕得粉碎—— 无论整合运动想要资源还是名望,都将只会落得一场空呀 更何况……乌萨斯的军事力量,怎么还没有集结反攻? 就算刚才那个蒙面头目是有一点不同但她也没有能够吞没一城的水平……” “除非……”(永劫) “除非什么”(阿米娅) 永劫靠在墙头,歪着头看着自己身旁依旧发呆的博士。 “只有一种情况,我以前经历的战争中也有行为与整合运动的掌控者如出一辙的领袖。 于他而言,士兵不过是棋子,达到目的后就可以随意丢弃。 既合理高效地运用兵力,又在不需要的时候放纵其自生自灭” “这……” 阿米娅被永劫的话和经历给震惊了,而且更震惊的是永劫对这段经历的冷漠态度。 “但我也仅仅只见过一次,因为训练与管理的成本太高了。 但很显然,整合运动的掌握者更加高明。” “怎么说?” 发呆的博士抬头问道。 “很简单。” 永劫敲了敲博士的脑袋继续道。 “他只是放养他们,大多数时候,他只要把仇恨和恐慌当做口粮,喂养他们 只需在必要时,轻轻地推一下——追随者就会振臂高呼。” “……好残忍的做法。” 阿米娅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行为,就连博士也点头赞同这种说法。 永劫的目光落在博士身上,原先还见他仿若神明降世,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谋略,气场压人;可现在又是一脸懵懂,眼神里透着无辜,做出些憨态可掬的小动作,活脱脱一个呆萌迷糊蛋。 这般反差,让永劫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心里五味杂陈,哭笑不得的情绪直往上涌。 (我的博士呀,那个无所不能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仅如此,如果整合运动的运作,真如他们宣传的那般你们可以设想一下,这种现象会导致什么情况。” “唔” 博士小心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穿上衣服,戴上标志……所有的感染者都可以是整合运动?” “是的,他们确实将源源不断。但这就是事实。” 永劫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下来的羽毛,随后又任其飘飞离去。 “被压迫、想要呼喊的感染者太多了。这时候,无论整合运动给出的是怎样的出路 只要在铁屋子上钻个口,哪怕外面就是一片火海,里面的人依然会互相推搡着探出身子。” “唔……好现实” “现实也没有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忍。 ……但是dr曦,要记住,这和你我不同。即使杜宾他们可能还没有完全信任你,但至少我现在信任你。这样的人与你完全不同 这种领袖并不是指挥官。践踏敌人,同时也践踏同伴,又或者说,“随从”,的生命。也许连随从都算不上,整合运动的暴徒,不过是领袖的棋子。这样的人……是暴君。” “永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置好伤员的ace走过来。 “你说过的,无论敌人是谁,我们都会完成任务。 ‘如果是棋子,那就吃掉;如果是堡垒,那就攻陷;如果是王权,那就推翻’。 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吗?” ace激动地一把抓住永劫的衣领,一字一句道。 “你以前不是这么消极的,给我振作起来!” ace犀利的反驳让现场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ace稍等一下,现在不是争论这个问……” “我是说过。” 杜宾还想缓和氛围,但永劫并没有这个打算。 “但一句话说得好,时间……它会冲刷掉所有的一切。你不懂我的经历,就也不会理解我的改变。 ace,如果你反感我刚才说的话,就当这些话我都没说过。 还有,不要想当然地去评价一个人的变化,因为你什么都不懂。” 话说完,永劫甩开ace的手,继续把头靠在墙头,闭上眼不再说一个字。 “永劫你……” “头儿,不好了!” 就在ace刚想发作、场面即将失控之时,一个e2小队干员跑过来道。 “正前方,盘踞着敌人的轻装甲部队。” “我们被发现了吗?” “没有,但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咱们要不迂回,现在的我们不易与敌人硬拼呀。” “我们避不开。” ace摇头否决了阿米娅的打算 “这是这条路径中的最短路线,如果我们迂回,就会损失时间。”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永劫再次睁开眼,抽出绣春刀踏步向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血腥。 “无论他们是棋子还是暴徒,只要从战场上赶出去就好!” 在幽沉的阴暗之下,永劫如暗夜中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气息的鹰隼,他身姿笔挺,双脚如同钢铁般稳稳向前方踏去,深黑色的飞鱼服在微风中轻轻鼓动,似隐藏着无尽的力量。 ………… ————————————————— 无论罪业多少次往复,都会与生命一同化为尘土。 ——闪灵 第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战斗结束。” 永劫抬手,修长手指紧握住绣春刀的刀柄,动作娴熟流畅地将那寒光凛冽的刀刃缓缓收回刀鞘,“咔哒”一声轻响,利刃归巢。他微微侧身,把刀稳稳挂回腰间,随着这一套动作完成,好似将周身凌厉杀伐之气一并收起。 紧接着,他仰头望向铅灰色的苍穹,胸膛剧烈起伏,许久,才从胸腔深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仿若要将激战过后的紧绷与疲惫统统驱散。 “已解除所有威胁。” 紧接着,他身形一转,大步朝着博士等人所在的方位走去。沉重的脚步扬起些许尘土,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的疲惫。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扫向众人,那眼眸深处,倦怠之色如乌云般翻涌,丝丝缕缕缠绕其中,可更多的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仿若周身筑起一道冰寒的壁垒,将所有情绪严严实实地封藏其内,让人难以窥探分毫。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先歇一歇。” 拍了拍博士的肩膀后,永劫便来到医疗干员身边进行治疗。 “……” 杜宾与 ace 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二人皆是心领神会,只微微一愣,便迅速读懂了对方眼里藏不住的无奈。 那无奈好似无声的叹息,在对视的一瞬,于眉眼间弥漫开来,还没等开口,就已达成了无奈的默契。 最后还是博士拍板领导行动,罗德岛众人再次开始了撤离行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罗德岛小队又精疲力尽了起来,为了保存体力以应对袭击,博士当机立断决定就地休整。 “依照既定路线,我们已经很接近切城南边的中城区了。” 杜宾看着终端上的地图分析道。 “穿过这个公园,就到汇合点了。不出意外的话,临光和e4小队应该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到来了。” 一旁的小高忧心忡忡道。 “可是要是临光被袭击了,会怎么样? 要是他们原本想用通讯设施警告我们危险,却发现信号遭到干扰我们该……” “给我闭上你的嘴!” “哎呦!” 说时迟那时快,永劫身形一闪,悄然挪到小高身后,手臂猛地抡起,手刀裹挟着呼呼风声。 “啪” 一声脆响,精准砍在小高脑瓜上。小高瞬间双手抱头,五官皱成一团,嘴里哀号连连。 永劫见状,嘴角一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嘴却毫不客气地开启嘲讽。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呢。” “……明白了。” “……我们会去确认情况的,请大家不要过多惊慌。” 阿米娅站在众人面前,身姿挺拔,目光坚定,竭尽全力鼓舞着身旁神情低落的干员们。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话语中满是恳切与希冀,一句句传入众人耳中。 可眼下,失败的阴霾重重笼罩,绝望如丝丝缕缕的寒气肆意蔓延,仅凭她这寥寥数语,实难驱散现场那浓稠到化不开的悲观氛围。 “我们要亲眼确认事件之后,才会做出揣测。” ace也安慰起大家来。 “不要用怀疑恐吓自己。” “……是” 杜宾一把将ace和永劫拽过来,一脸忧愁道。 “失去联络手段所带来的恐慌情绪,比我想象的还要蔓延得快得多” ace也是感到心里非常疲惫。 “没错,特别是在这个天灾仿佛近在眼前的时候。” “没办法,这就是天灾的可怕。” 永劫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刀柄,缓缓抽出刀刃,随后在衣角处轻轻擦拭,动作娴熟又随性。 他微微低头,目光紧锁在刀刃寒光凛冽的倒影上,那倒映出的眉眼间,满是藏不住、化不开的无奈,恰似一潭幽深湖水,波澜不惊,却又透着几分落寞。 “但是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得赶紧加快速度了。” “……” 阿米娅伸出小手,紧紧地握住了博士的手,那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浮现,好似条条蜿蜒的小青蛇,清晰地彰显出她此刻内心的紧张与急切。 面对小队陷入这般糟糕的状况,阿米娅心急如焚,恨不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可她心里明白,自己那尚显稚嫩的能力太过有限了,面对诸多难题根本是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满心的希望寄托在博士身上,仿佛靠近博士,就能稍稍缓解那积压在心中、几乎要将她淹没的郁闷情绪。 博士看着阿米娅那满是忧虑的模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很想好好安慰这个惹人怜惜的小家伙,可一时间又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斟酌再三,只得伸出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想用这无声的动作传递自己的关怀与安慰,让那小小的心灵能获得一丝慰藉。 可就在这时,一团烟雾又再一次弥漫在所有人的周围。 “欸这阵雾气?” 就在阿米娅满心忧虑,独自沉浸在低落情绪中默默eo时,永劫像是察觉到了一股杀气,陡然提高音量,大声呼喊起来,那声音仿若一道利刃,瞬间划破了周遭沉闷的空气。 “所有人全部警戒!” “!!!” “轰!” 霎那间,暗处一发炮弹直接直冲罗德岛所在处。 “不好!快躲开!” 首当其冲的小高顾不得自己安危,立马推开身旁的女同伴,但同时也使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糟了!小高!” ace冲上前去想保护,但还是为时已晚。 “pong!”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仿若平地起惊雷,震耳欲聋,紧接着烟火裹挟着滚滚热浪砰然炸开,那绚烂却又危险的火花四处飞溅。刹那间,浓稠的烟雾好似挣脱牢笼的巨兽,以一种汹涌磅礴之势疯狂爆发出来,眨眼间便朝着四周肆虐蔓延。 周围的人们毫无防备,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猛地掀翻在地,一个个狼狈地摔倒,有的甚至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小高!” ace痛苦欲绝地喊道。 “混蛋,我要……” “ace,你别再大喊大叫了,震得我耳膜都一阵发疼了。” 就在ace举起盾牌正要和敌人拼命之时,永劫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烟雾中传来。 听到声音,ace的动作一顿,紧接着转头就看到小高和永劫的身影显现在渐渐消散的烟雾中。 永劫一脸嫌弃地看向蹲在自己身后快被吓破胆的小高并来了一句吐槽。 “下回想英雄救美的话,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再去考虑。” 紧接着提起绣春刀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别藏了,整合运动的头目!” 永劫一个重刀直接劈向一处地方,但很显然,被挡住了。当刀锋触碰到目标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锵”,宛如金属与金属的激烈碰撞,火星四溅之际,那声音中透着冰冷的坚硬与决绝。 两者碰撞产生的气浪掀翻了烟雾,将该一片的烟雾全部驱散掉,这也使永劫与原先的兜帽女人的身影显现出来。 “跟了这么久,可算是忍不住了。” 永劫眼神不善地看向兜帽女人,而兜帽女人则是反手抽出一把匕首甩向永劫。 “所有人,进攻!” “干掉他们!” “等等——难道——” 突然察觉到后方不对劲的杜宾回头瞅了一眼,紧接着瞳孔睁大。 “不好!这是陷阱!” 身旁的近卫干员跟着一起回头看去,望到身后的建筑里源源不断涌出整合运动成员来,一下子感到头皮发麻起来。 “不好,我们的后方也出现了整合运动的追兵!” 阿米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打乱了思路。 “侦查干员呢!” “报告,被战场分割了!我们与侦查干员失去了联络!” “罗德岛” 逼退永劫的兜帽女人再一次抽出一把匕首,眼神死死盯住罗德岛阵营中的阿米娅。 “终于是追上你们了。” 她缓缓举起匕首对准后者。 “这次,我定让你们粉身碎骨……所有人,给我上!” 话音刚落,其身后的整合运动成员就一股脑冲了过去。 “杀!!” “轰!” 可还没等走几步,一发魔法光球就炸倒一大片人。 “杜宾教官,快行动!” “狙击干员!压制敌人的冲锋!重装干员!呈防御姿态!随时准备顶住冲击!” “可恶——所有人准备——” “ace,准备————” “等一下,等一下——” 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响起。 “?!什么人在那里!” 阿米娅还在警惕着呢,对面的兜帽女人却流露出一丝不爽。 “弑君者,不要生气嘛。” 来者或许是看到兜帽女人的不满,也是出口解释起来。 “在清剿了东南要塞之后,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可是立刻就赶过来了呀。 而这里已经是我的处理范围咯,弑君者。” “所以——你来这儿究竟想干什么?” 弑君者依旧保持动作语气不善道 “该把他们,交给我了?” ————————————————— 于睡梦中,您是否,也会成为一只自由的飞鸟呢? ——夜莺 第9章 硬仗在即 来者一本正经地说道。 “梅菲斯特!你以为我会让你吗?” 阴森逼仄的胡同里,银发少年梅菲斯特隐匿在黑暗中,将那弑君者的恶毒威胁听得一字不漏。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一些不小心飞进来的小虫子值得你亲自追击吗?” 片刻后,他不紧不慢地从胡同的阴影里踱步而出,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场,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结了冰。 “我的部队已经接受到了你的情报,你已经尽到了你的责任了。” 他神色未改,眼眸中不见一丝怯意,那弑君者的狠话于他而言仿若耳边风,丝毫掀不起内心的波澜。只见他修长的手指随性地把玩着手中权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满是玩味的笑,继而开口,声线里裹挟着不羁与嘲讽。 “就凭你这几句狠话,也妄图吓住我? 接下来,请你回去。毕竟你负责的是核心能源区及其外围 还请你少做多余的事!” 梅菲斯特看似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语调也透着股云淡风轻。 可藏在那轻飘飘话语里的,却是丝丝缕缕不容置疑的强硬,仿若隐在暗处的尖刺,冷不丁扎向人心。 弑君者下意识绷紧身子,双脚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 “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对?” “……” 梅菲斯特这番话并没有错,他们每个头目都有自己的任务。 …… 弑君者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好好,随便你……全体成员收队!” “……” 整合运动成员有些迷惑,但也只好听自家头目的话先退下来。 弑君者将队伍收整好,在带走之前,她看向梅菲斯特。 “我已经等不及要欣赏你的惨败了。”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哦是吗?” 梅菲斯特眉梢都未曾挑起一丝,弑君者的那些尖酸嘲讽,仿若轻飘飘的鸿毛,落于他心间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仿若无事人一般,神色平静,眼眸中冷淡依旧,仿佛刚刚听到的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杂音。 “我也很期待哟。” 整合运动整出来的骚操作整得罗德岛众人一脸懵。 “敌人的头目居然带着一部分整合运动的部队,撤离了? 我没看错,杜宾教官?”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想确认眼前所见是不是一场虚幻的错觉。 随后,她赶忙伸手碰了碰身旁杜宾的肩膀,急切又小声地说道。 杜宾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小子,在做什么……不对! 不能放松警惕敌人的数量,依然是我们的数倍之多!” “大家不要这么激动嘛……” 在目送弑君者离去之后,梅菲斯特转过身看向阿米娅等人。 “唉唉,弑君者的口气一直不是很礼貌的,请允许我代她道歉。” 梅菲斯特一现身,并未如众人预想那般即刻掀起腥风血雨、发动凌厉攻势,反倒收敛了浑身乖张戾气。 只见他身姿笔挺,面上神色平静如水,下一瞬,修长身形优雅前倾,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同时口中不紧不慢说道。 “你们可以称呼我,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话还没说完,杜宾就迫不及待问道。 “你们整合运动,究竟要做什么?” 对于杜宾的冒犯,梅菲斯特并没有追究,依旧恭敬道。 “也没什么。其实,放你们离开也无所谓。毕竟刚开始,你们也不算是我们整合运动的目标。” “那既然我们不是整合运动的目标,可为什么” 阿米娅还想再问出来一些问题,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梅菲斯特打断。 “不过,我前不久有幸观赏过你们的战斗。你们的作战方式和你们的人员配置,看起来很有趣哦。” “……有趣?” 听到梅菲斯特的话,一个女医疗干员有些匪夷所思。 “说战场的厮杀有趣?” “没错。” 梅菲斯特点点头道。 “罗德岛……” 他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眼前众人,陷入回忆般喃喃自语。 “你们的资料,我也曾有幸拜读过。起初啊,我还天真地以为,你们不过就是家寻常企业,每日埋头于那些瓶瓶罐罐,摆弄摆弄试管,搞些微不足道的小研究罢了。” 说到此处,他语调陡然一转,原本柔和的嗓音瞬间裹上一层森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眸深处幽光闪烁。 “可如今真刀真枪碰面了,才惊觉自己看走了眼呐!你们暗中捣鼓的事儿、伸手涉足的领域,可比那小小实验室广泛得多咯!就这样放你们大摇大摆地离开,这场戏岂不是太寡淡无味了?我可不乐意!” “那你想怎么样?” 永劫瞬间洞悉了梅菲斯特话语中的暗藏机锋,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疾跨一步上前,将身形娇小的阿米娅稳稳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他右手顺势一抬,寒光凛冽的绣春刀如银蛇吐信般直直指向梅菲斯特,刀身微微震颤,似在与主人一同发出无声的震慑与警告,大有对方稍有异动便即刻雷霆出击之势。 “啪、啪、啪……” 看着眼前的明白人,梅菲斯特欣赏地鼓起掌来。 “不愧是能压过弑君者的明白人,能听懂我的意思。 我想和各位,来一场祭祀式的竞赛。” “竞赛?”(博士) “祭祀?”(阿米娅) “不行!” 杜宾忍不住了,走上前严肃道。 “哼,和你这心智不全的小毛孩纠缠,那纯粹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永劫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不耐,手中绣春刀的锋芒在阳光下越发刺眼,他提高了声调,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与轻蔑。 “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可没闲情在这儿陪你瞎闹!” 就在这时,ace悄悄摸到阿米娅身后小声道。 (阿米娅,准备好,我们可能要强行突围了。 我和杜宾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 阿米娅不露痕迹地掏出终端来,可下一秒…… (啊,嗯!) 发出的声响引起了梅菲斯特的注意。 “刚刚那是什么?你是向谁,打了什么信号吗?” 梅菲斯特的目光才刚刚朝着阿米娅所在的方向投去,意图探寻些什么,可还没等他看清,永劫那挺拔的身躯已然如同一堵坚实的墙,迅速横亘在中间,将阿米娅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让梅菲斯特的视线瞬间被阻断,只能看到永劫那满是警惕与戒备的目光。 “与你无关,小子。” 永劫摆出攻击姿态来,时刻准备反击对方。 梅菲斯特轻轻晃了晃手,脸上浮现出些许无奈之色,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与不甘,缓缓开口说道。 “哎呀,都是些企业人士了,连谈话时要注意礼节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就是因为这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才导致我不得不多学些能够形容你们的词汇!” 永劫挑眉,唇角扯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话语如淬了毒的利箭般直射而出。 “哟,这可真有意思。”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绣春刀似感应到主人的冷意,寒光乍现,森冷的刀光如灵动银蛇,游走于刃身,明晃晃地警示着对面之人——但凡敢轻举妄动,利刃可不长眼。 而趁永劫和梅菲斯特对峙的机会,杜宾退到阿米娅身旁询问道。 (阿米娅,发生什么了?) (杜宾我们的撤退路线,都被他的部队封锁了!) 阿米娅露出终端展现给杜宾,语气透露着无奈与焦急。 杜宾紧盯着电子地图,屏幕上,代表己方的蓝点深陷重围,密密麻麻的红点好似一张贪婪的血网,将其死死困住。 刹那间,一股寒意直冲头顶,杜宾只觉头皮发麻,脊背也渗出一层冷汗,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汹涌“红潮”彻底吞没。 (怎么会!短短几分钟内,他——) “这样可不好。” 梅菲斯特一下子语气冷了下来。 “我诚心诚意地邀请你们 你们却只想着——逃之夭夭?” 可紧接着他的语气又回到原先的谦恭。 “其实,只要你们赢了,就可以安全地离开我的猎场。” “接下来,我的这些朋友们,会不断地尝试杀掉你们。” 他挪开身,露出身后的一群“战士”来。 “你们只要活下来,就是胜利!怎么样,规则,很简单?” “ace、杜宾!” 看着眼前呆滞的“战士”,永劫心中生起大患。 “已经做好了强行突围的准备!但我们要先扛过这次围攻!” “这些敌人有些不对劲!所有人保持警戒,准备冲击!” 就在这一瞬,空气仿若都凝住了,死寂般的沉默裹挟着众人。 所有人的心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那感觉如乌云蔽日,沉沉地压下来,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绝不简单。 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 ————————————————— 既然有战斗的理由,就要有丧生的觉悟! ——星熊 第10章 少年?疯子! “……为什么,明明天灾就要来了!再不撤出切城,所有人都会——” 阿米娅小脸涨得通红,原本清澈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她紧握着双拳,身子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股愤怒的情绪,她猛地抬起头,朝着梅菲斯特所在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 “你在说什么” 但她的话却被无情地打断了。 “正因为是天灾降临这可是,一个最该被好好庆祝的时刻了呀。” 梅菲斯特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用力地在空中挥舞着,那权杖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说着说着,他的声调渐渐拔高,语速也越来越快,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激动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收不住,整个人愈发癫狂起来。 那表情也变得扭曲,嘴角咧开,露出一抹疯狂至极的笑容,笑声回荡在四周,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仿佛陷入了一种极端又失控的状态,似是要将这混乱的局势搅得更加不可收拾。 “你”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梅菲斯特那充满反人类意味的话语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开口反驳,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一时之间竟吐不出半个字来。 而梅菲斯特呢,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越说越激动,眼中的疯狂之色越发浓郁,那癫狂的发言如连珠炮般源源不断地从口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好似带着无尽的恶意,在这充斥着硝烟与战火的空间里肆意蔓延,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越发冰冷而沉重起来。 “我高贵的客人们,能邀请你们参加游戏,我感到十分荣幸。” 即使所说的话是反人类的、疯狂的,梅菲斯特的行为举止始终是谦逊绅士的。 可……他身后的“战士”却显得很粗暴了。 “啊啊!” “杀杀!!杀了他们!!” “小兔子,躲到我身后来。” 永劫一个箭步上前,身姿矫健而沉稳,迅速将还处在受惊状态的阿米娅稳稳地拦在了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了一道屏障。只见他右手单手握紧那寒光凛凛的绣春刀,刀身微微倾斜,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似在无声地宣告着危险。而左手也不含糊,快速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刃口在微光下闪烁着森冷的锋芒。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冷凌得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直直地盯着眼前已然陷入癫狂的人和那个口出狂言、疯狂至极的梅菲斯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肃杀之气。 “对了,对了其实,我们是知道你们在核心区里做了什么的。” 癫笑的梅菲斯特突然想起什么来,看向阿米娅身旁的博士继续道。 “那个你们从核心区里救出来的,一直遮住面庞的家伙令人非常,非常在意呢。” “?!?!?!” 罗德岛所有人全部被梅菲斯特的话震惊了。 梅菲斯特又自顾自地说道。 “我不一样。我只关心 你,是什么?从哪里来?” 梅菲斯特伸手指向博士,满脸好奇道。 “对,你,就是现在,盯着我看的你你和我们有点不一样。 那个设施里,究竟是什么装置,有着保存生命的功能呢? 我非常,非常好奇。我也不是那种冷血的人” (他怎么知道那个设施?) ace挡在博士身前,眼神也带有疑惑。 (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好事。所有人听我指挥行动。) 永劫不动声色道。 (明白。) “来,罗德岛的客人们,把这个家伙当成见面礼留给我? 那样的话,虽然令人惋惜,但我放你们离开,也是可以的哦?” “别做白日梦了!” 永劫反手甩去匕首,紧接着踏空而起,双手握住绣春刀劈向梅菲斯特。 “吃我一刀!” “所有人听令,冲出重围!” 杜宾大手一挥发起冲锋令,ace也紧跟其后举起盾牌带头冲了出去。 “博士——” 阿米娅将博士护在身后,右手汇聚起魔法光球,眼神坚定道。 “——退到我身后!!” ………… “轰!” “pong!” “杀!” “干掉他们!” “不可恋战,冲出去!” …… 战斗一触即发! 罗德岛的干员们在这关键时刻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与强大的战斗力,众人迅速调整站位,配合无间。 先是临光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敌方阵营猛冲过去,枪尖所指之处,敌人纷纷避让。与此同时,杜宾教官精指挥着干员们发动攻击,一时间,各式武器挥舞,能量光芒闪烁,强大的攻势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敌人席卷而去。 所有人都试图抓住敌人应对的瞬间反应差,集中力量在敌方的防御上撕开一道口子,好借此机会突围出去,摆脱这被围困的不利局面。 干员们个个神情坚毅,全力以赴,每一次的出击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战斗的喧嚣声瞬间响彻了这片空间,战况愈发焦灼起来。 结果也正向众人的预想当中发展,短短几秒钟,一道缺口就被打开。 可……渐渐地,所有人察觉出不对劲来。 被击倒、几乎死亡的“战士”在干员们诧异的目光中缓缓起身,依旧向其发起“机械化”的合围前进。 “所有人后退!呈收缩防御阵势!” 整合运动成员貌似没有收到影响,然而罗德岛却渐渐出现了干员受伤的情况,失去机动优势的小队只得在杜宾的指挥下暂避锋芒。 “咿——!” 女医疗干员捂着流血的胳膊倒吸口凉气。 一旁的小高拿着绷带和酒精进行简单包扎。 “小心一些,别伤口感染了!” “我没事,只是擦伤而已,不要紧” …… 在阵地上时不时出现类似的情况。 而与此同时,指挥官依旧在思考出路。 “还不够再这样下去,包围圈只会越来越小。” 阿米娅看着刚打出来的缺口逐渐被补上,内心十分焦急。 “可突破口已经被我们打开了,但没有增援,我们只能采取守势,没法突围!” “请大家再坚持一下!优先用火力压制敌方射手!” ace和重装干员顶在前方扛着敌人的猛烈火力,但下一秒,一名先锋摸到防线前,随即点燃炸药包冲过去。 “胜利属于整……啊!” 就在他高喊口号时,一发光球从防线处瞬发出来。 “轰!” 在结果掉他的性命同时也将爆炸扼杀在阵线前。 “敌人的先锋,就由我们术师来处理!” ………… 看着前方的激烈战况,梅菲斯特兴奋的心情更加浓厚起来。 “没错,没错!就该这样!接下来,f3,e5!” 命令一下,整合运动的部队瞬间做出变化。正面的敌人停止冲锋,而两侧的敌人却一步一步压了上来。 “可憎的小子!” 由于敌人分布的改变,杜宾只好来到侧面支援。抽倒一个敌人后,她看向悠闲的梅菲斯特暗骂道。 “很好!那么,b4,b5!” 梅菲斯特继续指挥队伍道,但罗德岛小队却早已经满头大汗了。 “敌人正在向我们侧后方迂回!” 后方的近卫干员警告道。 “调两位重装干员和一位狙击干员!只要能牵制他们就足够了!” 永劫砍翻数名成员,头也不回地下令道。 “现在最主要的是寻找机会冲出去。” “是!” “之后!h2,h6!” 整合运动又再一次变化阵型,狠狠冲击了罗德岛的防线。 “他们,他们在冲击我们的阵线!” 医疗干员看到疯狂的成员害怕道。 ace举起盾牌呼倒一名成员,顶在医疗干员面前坚定道。 “不要慌张!近卫干员,把敌人赶出掩体!” “好好好!” 梅菲斯特鼓着掌大笑道。 “没错,再让我多看一会儿,你们挣扎的样子!” 紧接着他小手一挥。 “现在,术师,c7,吃掉敌人的战车!” 整合运动的术师一出现,罗德岛众人如临大敌,纷纷紧张起来。 “敌人的术师现身了!” “之前,一直躲在重装干员身后吗!” 阿米娅眼神紧盯着对方术师,手中的光球也是时刻准备着。 当对方术师一发起法球攻击,阿米娅立马把光球甩过去。 两个光球撞到一起后立马爆炸起来,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掀翻距离偏近的干员。 “咳” “呜啊啊啊!” “就这样,就这样,然后就去死,就像雨夜中的火星一样!” 梅菲斯特癫狂的笑声继续响在罗德岛众人的耳边,如同死神般的铃声让人渐渐精神崩溃。 ————————————————— 万物的演化本就是不可动摇的自然法则。莱茵生命却妄图修改它,甚至想要支配它,多么愚蠢的图谋 ——赛雷娅 第11章 救兵来临,危险又至! “他,是在指挥自己的队伍吗!仅仅运用象棋走法,就能下达精准的命令?” 阿米娅擦去脸上的灰尘狼狈道。 战场上硝烟弥漫,长时间高强度的激战仿若一台无情的榨汁机,将干员们的体力一点点榨干。他们脚步踉跄,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 就连永劫、杜宾这般以强悍着称的精英,此刻也面色苍白,双腿发软,眼眸里的坚毅光芒正被疲惫一点点吞噬,显然已快到极限,身体摇摇欲坠。 “不行,敌人似乎不对劲,死都死不掉!” 永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刚刚经历的连番激战已然让他的体力消耗到了极限。此刻,他紧握着绣春刀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那平日里稳如磐石的手臂,此刻也仿佛不堪重负。 “永劫前辈,这些狂暴的感染者好像没有思想,战斗完全由他一人指挥! 再这样下去,他会把指挥优势发挥到极致的——” “混账,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永劫!有把握吗!” 杜宾且战且退,身形灵活地闪转腾挪,很快便退到了永劫身旁。她微微弓着身子,目光如电般快速在四周逡巡,试图从这混乱而激烈的战场上寻找到那稍纵即逝的突围机会。她的眼神锐利又冷静,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观察着敌人的站位、攻势的薄弱点。 一番扫视后,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引发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梅菲斯特身上。此刻的梅菲斯特还在那癫狂地挥舞着权杖,嘴里不断喊着些疯狂的话语,杜宾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似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只要能制住梅菲斯特,或许就能打破眼前这僵局,为罗德岛争取到一线生机。 “关键就是这个小子,只要能压制他的话,也就没什么大不了!” “行!再给我一次机会!” 永劫点点头便退回人群中去,隐移了自己的身形。 “杜宾,你们再替我拖一会儿。” “好!你快点……不要让整合运动打开哪怕一丁点缺口!” “明白!” “大家一定要顶住!不能再让整合运动拖延我们的脚步了!” 阿米娅不断发射魔法光球的同时开口鼓舞干员们,但此时她内心中却始终憋屈。 (有什么,有什么办法能迅速打开局面吗! 如果继续拖下去,博士和大家就!) 而就在这时…… “唔唔唔唔唔啊啊啊!!!” 右翼的大部分整合运动成员莫名其妙地“起飞”起来。 “什么?” 看到自己的“玩具”被撞飞了,梅菲斯特脑袋上瞬间露出问号。 “唔唔怎么回事?怎么有人被撞飞起来了? 这什么啊?” 下一秒,一道调侃的女声响起。 “你们的速度比我估算的慢上太多了,我可是连平民都顺手安顿好了,阿米娅。”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宛如一道划破阴霾的曙光。原本因长时间激战、局势不利而士气低沉的罗德岛众人,脸上瞬间有了光彩,那萎靡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尤其是阿米娅,之前一直眉头紧锁,小脸紧绷,满是紧张与担忧,此刻听到这声音,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那紧张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许多,微微舒展开来,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切地望去,仿佛只要那声音的主人出现,眼前的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喂喂喂,别挡道!” “呜啊!” 顺着她的声音由远到近响起,被撞飞的整合运动成员不断出现。 很快,一个身披铠甲的女士率领一支小队便冲到了罗德岛的防线前。 “小队所有人,配合e3、救援小队加大进攻力度!别给敌人重整阵形的机会!” “临光小姐!” 一看到出现的女士,阿米娅就激动道。 “我在。” 临光简单朝阿米娅打了个招呼。 “你没事就好,阿米娅。快撤。” 说完,临光举起盾牌便带头率领罗德岛众人冲出重围。 “可恶……” 梅菲斯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扬长而去,那离去的背影仿佛是对他的一种无声嘲讽。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恼怒之色,腮帮子也因愤怒而微微鼓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心中的怒火正熊熊燃烧着。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脸上的神色竟如同变脸一般,那恼怒瞬间消失不见,又变回了原本那副灿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旁人看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与阴森,仿佛藏着无数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叫人看了心底直发毛。 “没关系,我的欲望更强烈起来了。” ………… “幸亏这次作战,有你参加。” 在逃跑的路上,杜宾庆幸道,临光摆摆手无所谓道。 “信号弹的定位很有效。看来你们遇到的麻烦确实不小。” “是啊。” 杜宾扶着额难受道。 “就连永劫都撑不住了。” “哎哎哎……你自己不行别带上我呀!” “哟,你小子……” 在他们拌嘴角的时候,临光眼神转移到默默当着小透明的博士。 “您就是博士?” “耀骑士临光,前来迎接你们了。” “临……” “小心!” 阿米娅话还没说完,博士一把将她拽过来。 “嗖!” 下一秒,一发弩箭擦着阿米娅的脸飞了过去。 “别着急走呀。” 梅菲斯特的身影再次出现众人的前方。 “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呢。” 梅菲斯特伸出手,缓缓地摩挲着手中权杖顶端那颗璀璨的宝石,指尖轻轻划过宝石光滑的表面,眼神中交织着恼火与好奇的复杂情绪。 那恼火像是因为刚刚那人的离去以及对局面的影响而产生的愤懑,眉头微微皱起,隐隐透着不甘。而好奇则如同心底冒起的小火苗,在眼眸深处闪烁,他似乎在琢磨着那这群人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为何能这般轻易地牵动局势,让他心里满是疑惑,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让我猜猜。” 临光警惕地看着梅菲斯特,但嘴上却毫不留情。 “制压切尔诺伯格军事据点的整合运动像机器一样高效—— 而你领着的这批各个都像神经错乱的暴徒。屠杀,纵火,围猎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残忍的趣味而已?” “你……” 临光的话一下子刺激到少年的内心,可没等他说些什么,临光的声音继续响起。 “会在这时煽动如此不堪之事的人,没可能策划出足以击溃整座城市的方案。 你的指挥官大概是命令你制造混乱,而你,顺应着自己低劣的品味肆意妄为。” “……” 少年低着头,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脸部表情,但可以猜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浮士德。” 随后,梅菲斯特猛地抬起头,表情十分狰狞。 “把她那张嘴给我打穿!” “pong!” 一声的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股杀气瞬间锁定到临光。 察觉出危机的临光只得凭借着本能反应高举盾牌。 下一秒…… “嘣!” 只听得一声巨响,恰似洪钟被重锤猛击,声浪震得四周空气都似泛起了涟漪。 弩箭的锐利箭头狠狠扎在盾牌上,箭杆因巨大冲击力弯折、颤抖,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尾羽更是剧烈摇晃,与空气摩挲出“簌簌”低语。 巨大的冲击使临光虎口剧震,手臂被震得发麻,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脚下土地都被踏出两个浅浅脚印,扬起的一小团尘土,见证着这惊心动魄的碰撞。 “咳,咳” 临光捂住嘴剧烈咳嗽着,从她痛苦的表情和略带颤抖的手臂可以看出,情况非常不妙!! “临光小姐!” “敌人的狙击手很强!” 杜宾补充道。 “临光再被击中的话,一定会失去防御能力!” 阿米娅赶忙大喊道。 “临光,快退后!” “不行!” 临光擦了擦嘴角,重新举起盾牌,目光坚定道。 “不行威力太大了。如果击中我方小队,后果不堪设想。 我必须防住他的炮火!” 看到临光接住弩箭后竟还能坚持下来,梅菲斯特的眼神全是不可思议。 “挡开了浮士德的弩炮?凭盾牌——?! 不可能不可能!” 紧接着他再次大喊道。 “再来!!把她打成碎渣!” “pong!” 破空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一次……声音来源竟是来自右侧方!!! ————————————————— 规则和传统,它的建立代表着它会被破坏,我要做的并不是审判或是制裁,我要做的只是将乱序的转回有序,将混乱的重归井然。这条路很难走,但我不会被阻挡。 ——赛雷娅 第12章 强势突围 “居然右侧?!” 临光心头一紧,暗叫不妙,那弩箭来势汹汹,裹挟着呼呼风声,眨眼间便如一道夺命流光般直逼眼前。 她瞪大了双眼,身体本能地想要做出闪躲动作,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还不等她来得及有丝毫反应,弩箭就已近在咫尺。 “糟了!快闪开————” “不好!”杜宾神色骤变,心急如焚地大喊道。 与此同时,ace瞬间绷紧神经,脚下生风,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道疾驰的光影般朝临光冲了过去,满心只想着要赶在那夺命弩箭射中临光之前,帮她挡下这致命一击。 可无论怎么看,终究是差了那么一丝丝。 (不妙,只能硬接了!) 临光心一横,咬着牙,拼尽全力想再次举起盾牌撑住。 可上次冲击留下的暗伤作祟,手臂肌肉似有无数钢针猛扎,酸麻疼痛直钻心底,她憋得满脸通红,那盾牌却如被钉死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就在这危难之际,一道寒光闪过,弩箭瞬间被拦腰斩断。 受外力冲击而威力大打折扣的弩箭被迫变化方向,擦着盾牌飞过去,但同样也擦出一溜儿刺目的火花,恰似暗夜流星划过。 由此可知这支弩箭的威力不可想象,一旦硬接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别一个人硬扛,还有我们在呢!” 永劫的身影缓缓落在临光身旁,随后手持刀刃指向一处高楼天台。 “所有狙击干员,爆炸弩箭准备! ——目标,南侧高台,齐射!” 紧接着下一秒,气氛陡然如拉紧的弦,“嗖嗖嗖”数道破风声骤然响起,数支弩箭仿若夺命的黑芒,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如流星赶月般朝着高楼天台疾驰而去,尖锐的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pong!pong!pong!” 爆炸声在天台上此起彼伏。 “浮士德! 什么!你们居然敢,居然敢!” 梅菲斯特的脸瞬间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那原本就透着邪佞的面容此刻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看向他们的眼神恰似饿狼露出獠牙,凶狠之中更添了几分暴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打中了吗?” 阿米娅心急如焚,上前几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语速急促地连声问道。 与此同时,永劫稳稳地架着临光的胳膊,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待站定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沉稳又冷静地开口说道。 “没那么容易,这只能稍稍压制他而已,现在还不能大意。” “我们现在没时间再去了解敌人的构成了!” 博士分析战局冷静道。 “对方的攻击兼具机动性和威力,越拖下去,我们安全挡下他弩弹的几率就越小! 现在应该尽快冲出重围!” “明白!别给他喘息的机会!趁着e3小队狙击干员干扰他们的时候,阿米娅!” “好的” 临光捂着胸口强撑着指挥起来。 “e1小队先锋干员,和我一起,压制整合运动!” “e3小队,用最大火力配合e1小队,撕开整合运动的防线!” ace大手一挥,指挥队伍再次发起进攻。 梅菲斯特死死盯着眼前这群士气如虹、个个斗志昂扬的罗德岛众人,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抖动,五官瞬间扭曲得仿若恶鬼一般,那本就阴鸷的神情此刻彻底被狰狞所占据,牙缝里挤出几句狠话,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们生吞活剥。 “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地去死? 你们的命运,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落下帷幕? ——————我要把你们,通通————” 永劫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翻眼前一名敌人,趁着敌方阵营因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而出现短暂慌乱,他敏锐捕捉到时机已然成熟。 只见他身形一转,反手迅速从后背抽出一根看似普通的“短棍”,紧接着手腕猛地发力一抖,伴随着一道凌厉的破风声,那“短棍”仿若有灵,刹那间在空中舒展、延展,转瞬便幻化成一柄寒光闪闪、威风凛凛的“长枪”,枪尖直指敌人咽喉,气势如虹。 紧接着向前奋力掷去。 “临光,趁现在,看你了!” “明白!e4全体,随我冲击敌方阵形!” 恢复些许状态的临光重新举起盾牌和长枪带队冲了过去。 “一次性击溃前方的阻挡目标! 狂奔起来!!” 眼见着临光如同一发脱缰的怒狮,裹挟着呼呼风声狂奔而来,那汹涌的气势仿佛要踏平一切阻碍,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脸色瞬间煞白,双眼瞪大,满是惊恐之色。 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瞬间乱了套,有人脚步慌乱地往后退,不小心绊倒了同伴,有人手中的武器哆哆嗦嗦,全然没了章法,整个阵脚就像被狂风席卷的沙堡,迅速地溃败崩塌。 “不要慌张……” “射击!射击!别让她靠近” 整合运动队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些许慌乱的队伍,队员们刚勉强摆出架势,试图拦截如汹涌潮水般冲来的临光。 然而,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于那来势汹汹的临光,压根没察觉到危险悄然降临——永劫先前迅猛掷出的那柄“长枪”,此刻已如鬼魅般穿越重重空气,裹挟着呼呼风声,直直扎到了他们跟前。尖锐的枪头在地上扬起一小股尘土,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了众人。 “什么东西?” 而就在这时,有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看着扎在地上的“长枪”一脸疑惑。 “当心眼睛!” 永劫微微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 “pong!”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柄“长枪”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一时间,碎芒四溅。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道刺目强光仿若憋闷许久后终于脱鞘的绝世利剑,带着锐不可当之势,猛然迸射而出。那光芒极致纯粹,毫无杂质的白肆意翻涌,耀眼到近乎惨烈,仿若要以其璀璨之力,硬生生将这混沌的一方天地都照得澄澈通明,让人避无可避。 敌人瞬间被这光芒吞没。双眼视网膜像是被千万根钢针猛扎,剧痛袭来,视野里只剩一片灼白,什么也看不见,大脑“嗡”地空白一片。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僵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死在地面。 “啊!” “我的眼睛!!” 大部分整合运动成员捂着眼睛痛苦着,同时也呆愣在原地。 “好机会!” 临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奋力跳起数十米,高举长枪,如同一颗流星,越过二十多米的距离,重重砸向敌阵当中。 “咕咳——唔啊啊啊啊!” 这一砸把还在被闪懵的敌人给砸得人仰马翻。 临光稍微整理一下护甲骄傲道。 “想要对抗卡西米尔骑士——再去训练个几十年再说!” 随后她朝向罗德岛众人摇手道。 “杜宾!阿米娅!跟上我!” “好的,所有人。” 杜宾回应后朝自己身后的干员下令道。 “听我指挥!不遗余力,全力冲刺敌人的防线,撕开一个口子!” “明白!” 看到希望的干员们瞬间士气大涨,紧跟着ace、永劫等人的领头。 反观整合运动,接二连三的冲击和变故导致成员们的精力和疯狂逐渐被消耗殆尽。 面对罗德岛的全力冲击下,梅菲斯特的的防线被瞬间撕开。 即便是梅菲斯特,也丝毫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猎物在自己的眼前逃之夭夭。 “可恶的女人,居然打断我的计划,还嘲讽我。” 看着带头的临光,梅菲斯特就能想到先前她嘲讽自己的话语。 “对不起我失手了。” 在梅菲斯特身旁的空地上,渐渐浮现出一个身着深蓝绿色作战服的人。 “不,不要道歉,浮士德。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 梅菲斯特拍了拍浮士德的肩膀,接着又抚摸着权杖。 “能帮我追踪罗德岛他们吗?我会去把情况通报给塔露拉姐姐。 她现在应该也已经压制住了切尔诺伯格的核心指挥塔。 ——就让她来决定这些虫子的生死。” 看着眼前癫狂的梅菲斯特,浮士德嘴角微微颤动,但也是没再说些什么。 “明白了。” “小心点,优先保护好自己,好吗?” 梅菲斯特双手抓紧浮士德的肩膀一字一句认真道。 面对梅菲斯特真挚的眼神,浮士德也是点点头。 “好。” 在得到肯定后,梅菲斯特转身看向自己的“战士”。 “同胞们,该走了。” 梅菲斯特大手一挥,振臂高喊道。 “去迎接属于我们的时代!!” “胜利属于整合运动!!” ————————————————— 远方浩瀚蓝色与轻抚土地的白色碎片之下,埋葬着原本我所在乎的一切。我很害怕,害怕厄运会再次夺走我重要的人,所以我才会选择逃离,我不希望我珍视的人因我而受伤。 ——斯卡蒂 第13章 脱离险境 “侦查完毕,确认敌追击部队已被我方全歼。” 杜宾压低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悄然掠至掩体之后,她的腰背弓起,身姿紧绷,恰似猎豹隐匿于草丛,只等那致命一击的绝佳时机。 犀利的双眸仿若寒星,警惕地穿透前方的迷雾,她先是将脑袋微微探出,动作轻缓而谨慎,随即如探照灯般迅速转动,刹那间,周遭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精准扫过,不给任何潜在危险一丝可乘之机。 直至反复确认并无敌人追踪的丝毫迹象,那根紧紧绷起的弦才悄然松动些许,杜宾暗自轻舒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紧接着,她抬手一挥,动作短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向身后的侦查干员们递出明确信号。 而后,她稳稳站定阵脚,目光如炬,时刻戒备着可能突发的状况,悉心护送众人朝后方安全区域有序撤离。 “已成功突围,现在已经基本脱离了切尔诺伯格上城区敌人的掌控。” 侦查干员的声音微微发颤,语速急促地汇报着现场情况,杜宾静静听完,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那微微战栗的手臂,那止不住的颤抖好似泄露了心底最深的恐惧,脸上血色尽失,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惊惶。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家伙。” “虽然我们消灭的,只不过仅仅是包围阵势中一小部分的兵力而已 但至少,我们暂时安全了。” ace缓缓卸下肩头那具满是战斗痕迹的盾牌,随着“哐当”一声闷响,金属与地面碰撞,他整个人也随之重重坐下,疲惫如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抬手用力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长舒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家伙,可算能喘口气了,差一点就折在那儿!” 说罢,仰头靠向身后的墙壁,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此时,临光刚刚结束了简易包扎,伤口处还隐隐作痛,她顾不上多作休憩,转头望向不远处正忙碌整理行装的永劫,眼眸中满是诚挚的感激。她微微跛着脚走上前,轻拍永劫的肩膀,待对方转过身来,便展颜一笑,轻声说道。 “永劫,这次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眼疾手快,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拉了我一把,我这伤恐怕就不止这点了,这份恩情,临光是不会忘记的。” 言辞间,满是郑重与动容。 “不必言谢。” 永劫听闻,只是轻轻扬了扬手,那动作随性又洒脱,仿佛刚才临光提及的惊险瞬间全然没放在心上。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弧度,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羁,声音爽朗。 “可别这么说。我可没资格让耀骑士临光还我人情哟。 感谢的话就先别说了,先请你说说刚才那个狙击手的情况,临光。” “好。” 临光点点头,随后掏出终端调出地图开始娓娓道来。 “除却那把弩炮巨大威力的话——” 临光指着原先伏击点的周围建筑分析起来。 “我初步估计他可能预设了其他火力点,以及自动射击器械。” “此话怎讲?” 永劫看着地图上标出来的点疑惑道。 “我遭到了交叉火力的射击但在明面上,我们却只观测到了一个狙击手的行踪,这就很奇怪了。” “……” “没错。” ace也认同道。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你们看。” ace指着刚才敌人射击的两个点继续道。 “第一发弹药和第二发弹药爆炸的时间点虽然非常接近,实际上仔细听的话,它们却有着有相当微妙的时差。 我不认为那是连射弩弦的功劳。至少,在永劫发动火力压制时,对抗的,可并不是第一位狙击点。” “那按照你们这样解释的话——” 永劫凑上前指着敌人最初射击点道。 “这几枪差不多就是那个所谓的浮士德快速打出来的。” “应该不会出错……等等!不对劲!” “——你意识到了什么,ace?” 临光与永劫的目光同时移转,齐齐投向了一旁的 ace。只见 ace 原本紧锁的眉头豁然舒展,眼眸中光芒闪动,像是有丝丝缕缕的思绪在瞬间豁然贯通,脸上神色从先前的沉思转为明朗,整个人仿若被一道灵感之光瞬间点亮,周身的气场都微微变了模样,显然是于沉思中捕捉到了关键,悟得了什么重要之事。 “说不定——如果敌人不是飞速地移动就是同时存在于许多地方。 即使敌人狙击手的机动性再高怎么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我不能想象现在能有这样的移动手段达到这种程度。” “…………” “看来——” 临光神情严肃道。 “整合运动的实力比我认知中更加危险。” “不仅如此。” 杜宾捂着额头无语道。 “是那个凶狠的臭小子下令狙击你的。他在原先指挥围攻我们的时候,甚至没动用那股狙击手的力量 看来他能有那么恶劣的性格,是有同样危险的力量支撑着的呀。” 永劫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绣春刀的刀身,像是在与老友低语,直至那刀刃寒光再现,不染纤尘,他才利落地将其插回刀鞘。 “咔哒”一声轻响,似是战意上弦,随后他抬眸望向掩体外的马路,原本深邃的双眸瞬间锐利如鹰,严肃之色凝于眼底,浑身散发的腾腾战意,仿若下一秒就要奔赴杀伐战场,碾碎一切阻挡。 “他一直没有出手,哪怕是在暴怒的情况下。 要么,在战斗上他是个废物;要么,现在还不到他展现实力的时候。 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 此时阿米娅也提出自己的观点。 “可是,他所展现出的指挥能力已经很令人怀疑了。 他的部队,就像是完全被他操纵着一样”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区域。现在咱们应该该想想如何冲出去才对。” 临光摆摆手安慰道。 阿米娅起身向临光鞠了一个躬。 “临光小姐我要向你表示感谢。 没有你及时赶到的话,我们很可能就要深陷危机了。”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战前的作战计划的方针而已。” 临光笑了笑。 “让我和ace他根据局势采取不同计划的,是你。” 临光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为这个逐渐成长起来的小兔子提出自己的鼓励。 “是你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在这一路上,我看到了整合运动的暴行,也对他们的实力产生过深深的怀疑。 如果我在那时,停下来去与他们战斗呢? 如果我去帮助乌萨斯人抵御整合运动呢? 如果我原地坚守,只是等着你们撤退到我面前呢? ——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做,也许会招致更糟的后果。 我不擅长预见,不断战斗才是我达到目的的方式。 所以,阿米娅,你有自己解决危机的实力,而我只是履行了自己应尽的职责。 这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摘下的果实,再自信点,阿米娅。” “临光小姐……” 阿米娅表情复杂地看向临光,而后者也是给前者一个鼓励的大拇指。 “嘿嘿。” 随后,临光就把目光转向阿米娅一旁还在“小透明”的博士。 “你身边这位,就是博士了。” “是的。只是” 阿米娅绞着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话。 最后还是杜宾有些无语道。 “——我们每遇到一个人就要和她说说博士失忆了的事,这也太麻烦了。” “失忆了?” 听闻博士失忆的消息,临光微微一怔,原本沉静如水的眼眸瞬间泛起波澜,目光里褪去一贯的沉稳,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dr曦吗?,没事。我的一个朋友同样也失去了记忆,你一定会和她很合得来的。 毕竟对于dr曦你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了。” “嗯嗯!” 阿米娅点点头肯定道。 “好了,是时候该出发了,各位。” 临光俯身,修长有力的手指稳稳攥紧盾牌与长枪,金属与掌心相触,发出轻微声响。 她直起身,身姿挺拔如巍峨巨峰,目光坚定扫过小队众人,声如洪钟。 “都打起精神!眼前困境,不过是淬炼咱们的炉火,握紧家伙,跟我向前,胜利必然攥在手中!” 言罢,率先举盾踏前,气势如虹。 “我们,还要把博士安稳护送到罗德岛。” “明白!” 听到临光的话,杜宾、永劫等人也是纷纷起身带队出发,向最后的撤离点撤离。 ————————————————— 这样发展下去,你我互相博弈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是我,看上去很高兴?也许,毕竟我很期待和你交手,也会珍惜那一天到来前的时光。 ——银灰 第14章 简短的安稳 “e2小队,e2小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通讯员额头上满是汗珠,手指在通讯设备上急促地跳动,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地呼叫着。 “e2 小队!e2 小队!请回话!” 那呼喊声在狭小的胡同内不断回响,撞出满心焦急。然而电波那头却似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唯有死寂般的沉默,e2 小队仿若凭空消失,没留下一丝回应,没传来半点讯息,宛如鬼魅般隐没于茫茫未知,徒留这头满心忧惧、煎熬守望的众人。 “还没有e2小队的着落吗?” 当阿米娅的目光落在通讯员那充满无奈且缓缓摇动着的脑袋时,她心中原本就已经存在的焦虑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只见她那双美丽而灵动的眼睛开始不安地闪烁着,双手则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的烦躁一并扯掉似的。 同时,她那娇小的身躯也无法再保持平静,开始在原地急促地来回踱起步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又急切。 时间紧迫,如同一把高悬头顶、摇摇欲坠的利刃,此刻距离天灾降临已不足一小时。 她身旁的三支小队早已严阵以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固,可唯独派出去侦察的 e2 小队毫无音信,似是被浓重的迷雾裹挟,彻底失联。 每分每秒的流逝都像重锤砸在心头,揪心的焦虑疯狂蔓延,众人满心无奈与惶然,却也只能徒劳地守着通讯频道,祈祷那声熟悉的回应能冲破死寂,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在这个关键时刻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 阿米娅紧攥双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紧锁那毫无动静的通讯装置,一颗心好似坠入了无底的冰窖,寒意彻骨。e2 小队失联这一突发事件,犹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都变得急促又艰难。 她的思绪杂乱无章,满心都是队员们可能遭遇的种种险境,忧虑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将她淹没,无论怎样努力,那颗悬着的心就是无法安然落下。 除此之外,返回撤离点的路途也不太安宁。 四周仿若修罗场,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乌萨斯士兵与整合运动成员杀作一团,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血花四溅。狭窄街巷里,残砖碎瓦横飞,硝烟弥漫刺鼻。 为守好自身安危,不让行踪暴露分毫,三支小队全员绷紧神经,如暗夜幽灵般猫着腰,紧贴掩体边缘一寸寸挪移。 粗糙墙体磨破衣衫,汗水混着尘土滑落脸颊,谁也不敢发出丁点声响,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只能凭借着顽强意志,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寻路。 “是我的错觉,还是天确实越来越暗了?怎么还这么冷?”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身着近卫服饰的干员正站在寒风之中,他不停地摩擦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并时不时地往手掌心哈气,试图让自己稍微暖和一些。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杜宾看到了这一幕,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 “我也希望是你的错觉呀。不过我们本来时间就不多。天灾云的形状比刚才黑压压的一片更加清晰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那片天空,只见原本澄澈的蓝天正一点点被如墨般的“乌云”吞噬,那“乌云”仿佛有着千钧重量,沉甸甸地压下来,似要将世间一切都笼罩在它那暗沉且压抑的怀抱之中。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咂了咂嘴,轻声啧道。 “啧,看着它慢慢在自己头上一点点凝聚显形,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加上城区的每一条街道都可能埋伏着整合运动” “不,这个说法还是太过保守了。” 临光补充道。 “该说是,整合运动满满当当地挤在街上。” 女医疗干员搓着手发牢骚道。 “几乎每条街上都有暴徒在搞破坏,抢劫,焚毁交通工具和店铺这帮家伙,是觉得天气太好,所以出来野餐集会吗!” “噗。” 阿米娅被医疗干员的话给逗笑了。 “他们不是真的要野餐啦我,我只是发个牢骚,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 临光拍拍女医疗干员的肩膀打趣道。 “这不是个形容吗?难道说这是个包袱?嗯抱歉,总是在这种时候” 女医疗干员急忙摇头。 “唔唔唔没,没事反而是憋笑有点难受! 唔,抱歉明明是很紧要的时期,我却” “没关系的。” 阿米娅又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开导道。 “我们不是为了让大家都哭丧着脸才建立起罗德岛的。罗德岛,本来就希望各位,都能绽放笑容。” “是的。” 向前探路的永劫回头肯定道。 “这是我们一直遵循的最高原则,一刻也没有一丝改变。” “阿阿米娅” “没关系的,医生前辈!” “那我们,就去为侦查工作贡献一份力量。” 杜宾揉了揉手腕做好战斗准备。 “四点钟方向的敌人,我会安静地处理掉。只要他们体内的病变器官不是什么警报器或爆炸物就行。” “另一侧,游离于据点之外的大批整合运动,就交给我们。只要杂音够大,就没有人能分辨出里面究竟包含了什么声音。” ace等人也同样做好作战准备。 见大家重新恢复战意,永劫留出欣慰的笑容。 “那么,各自行动起来!” ………… 在小队经过一个建筑时,女医疗干员突然指着一个门店惊呼道。 “啊!这个诊所阿米娅,你看!是不是以前我们来过那个?” 听到声音的阿米娅回头一瞥,随后也是一愣。 “确实是” 看着残破不堪的建筑物,阿米娅也是感到不可思议。 “只是怎么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已经人去楼空了” 永劫身形敏捷,如一道黑色的疾风迅速贴近建筑外墙,他先是屏息凝神,耳朵紧贴墙面细听片刻,确认无异样后,才悄然闪入门内。目光如炬,快速扫过屋内每一处角落,从杂乱摆放的桌椅到积灰的窗台,从晃动的破旧布帘到隐匿在阴影里的通道,不放过丝毫细节。一番查勘过后,他利落地转身,冲着身后众人微微点头,神色沉稳,声音低沉而果断地继续说道。 “看样子,这里是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 “……” “这难道就是那个感染者诊所,阿撒兹勒?” 小高走过来询问道,阿米娅点点头。 “是。” “明明掌握着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地下情报网,却不肯和我们合作” 小高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扭曲,额上青筋暴起,眼中怒火“噌”地一下燃烧起来。他猛地一跺脚,扬起的尘土好似都被那股怨气裹挟,声音也因愤怒而拔高了几分,扯着嗓子吼道。 “那时,他们和整合运动之间的关系还十分模棱两可 至少,如果他们当时肯向我们分享情报,或者仅仅是给个提示我们也许就早点能离开这里了。 这种下场,是他们自作自受的!” 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那满腔的怨怒就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往外宣泄。 阿米娅还试图想反驳一下。 “也不全是这样的” 但小高看样子并没有消气。 “阿米娅,当时和他们交涉时你也是在场? 他们那傲慢冷漠的态度,我真是” “不能去怪罪他们。” 就在这时,ace走了过来。 一见上司过来,小高也只好先闭上嘴退到一旁。 “头儿,我” “感染者本就很难相信别人。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当然会变得保守与顽固。” “没错。” 阿米娅趁此机会赶紧解释道。 “至少他们那样做我能理解,也愿意原谅他们。不提防他人,就会被他人伤害。 何况,就连感染者之间,也是没法轻易互相信任的。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肯愿意像我们一样冒险” “感染者诊所?” 博士的询问声传了过来。阿米娅听到后也是赶忙转头解释道。 “啊他们是一家只医治感染者的黑市诊所。鉴于感染者的社会地位,大家是不可能在街道上抛头露面的。 有些不愿被抛进隔离区的感染者,依然也会在城市里,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身姿,苟活着” ————————————————— 当你历经漫长黑暗、终于浮出海面——睁开眼睛的刹那,灿烂星空滴落眼眶、无垠波浪拂过面颊,眼泪和家的味道,都是咸的。 ——斯卡蒂 第15章 神秘的同伴 “那……阿撒兹勒是什么?” 博士又继续问道,站在她身旁的永劫轻声道。 “阿撒兹勒,就是向这些感染者提供服务的。” “它们,一定是拒绝了整合运动的合作要求。 博士,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 阿米娅神情有些落寞。 “这种病,不仅会杀死我们,也会让我们拥有不同于常人的力量。” 她伸出手汇聚一点魔法能量球。 “我不用法杖,就能释放源石技艺哦。 然而……这种病,不止在生理上,会消磨我们的生命 它也会让我们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正常人的社会,会剥去你的一切。” “不仅如此。” 永劫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那焦黑的墙壁,粗糙且带着灼烧后的痕迹,仿佛还残留着往昔那场惨烈灾祸的温度。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似是透过这斑驳的墙面,看到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过往。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喃喃道。 “唉,这里面藏了多少故事啊,岁月变迁,物是人非,真让人感慨不已呀——” “这座切尔诺伯格城,已经是所有规则的象征了。 驱逐感染者,消灭感染者,鄙夷感染者,恐惧感染者 也许……这座城市落到如此下场就是天命。” 说罢,手仍在墙壁上轻轻摩挲,沉浸在那万千思绪之中,久久难以自拔。 “可是……” 临光紧蹙着眉头,面色如铅般凝重,目光紧锁脚下方寸之地,似有不甘与愤懑在胸腔翻涌。 片刻,她攥紧的拳头猛地挥出,“咚”的一声闷响,重重捶在冰冷墙壁上,砖石簌簌抖落细微粉尘。 她咬着牙,嗓音因克制而沙哑,一字一字沉沉迸出话语,每个字都似携着千钧之力。 “可是,又有多少感染者,会有机会,选择整合运动,甚至是其他的感染者组织,或者罗德岛?大多数感染者,不过是失去了所有。 这个诊所,大概,也曾经是最后那么几个感染者,温暖的家” “矿石病是无药可医的。至少此时此刻,感染者只能在绝望中痛苦地失去生命。” 阿米娅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上那枚戒指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似在透过它感受着某种力量或是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眸中满是凝重,嘴唇微微抿起,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那声音仿佛带着千钧重量,低沉而又压抑地说道。 “而后他们的遗体也会成为新的传染源。 不同于常人的特殊力量,染上之后就必然会死去的可怕传染病—— 感染者被这片大地上的多数人所恐惧。” 话语间,满是无奈与忧虑,仿佛那戒指也承载了诸多无法言说的沉重。 海量信息如汹涌潮水,一股脑朝博士席卷而来,劈头盖脸将他淹没。 博士瞪大双眼,眉心拧成死结,脑袋里仿若瞬间塞进千百个嘈杂引擎,高速运转、嗡嗡作响。 cpu疯狂“过热”,指示灯狂闪,隐隐有被这信息洪流撑爆、烧毁的架势,思维都卡顿得近乎停滞。 “嗯……” 博士眉头紧蹙,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揉按,双眼微眯,显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那专注又带着几分苦恼的模样,活像个被难题困住的孩子。 一旁的阿米娅瞧见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眼眸中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那笑容越来越盛,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散开,仿佛给这凝重的氛围添了一抹别样的轻松色彩。 “……” “光是这么两三句话,博士大概也没法切身体会。 但当你面对这些问题导致的后果时你会明白,感染者的处境,究竟有多现实。” “像罗德岛这样不分彼此,或是整合运动那样狂热的排外拥内的感染者组织,都很少见。” ace拍了拍小高的肩膀体谅道。 “我能理解你的怒气,但我也能理解那个小诊所的苦衷。” “我明白了。可能,他们是真的碰上了什么问题” 小高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没关系。” 永劫捏捏小高的脸开导着。 “至少现在,我们的怨气,都该和这个诊所的曾经一样,化作粉尘。懂不?” “明白!” ………… “罗德岛的各位都是好人。也许会有很多人因畏惧与敌意,相互间产生了种种隔阂” 阿米娅牵起博士的手轻声道。 “但只要在罗德岛,大家一定能解开误会。 阿撒兹勒罗德岛,又何尝不是一个阿撒兹勒呢?” 阿米娅的话让众人一惊,但接下来她的话又让众人放下心来。 “但我们要让这个承载希望的‘方舟’一直走下去!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干员们齐声轻呼道。 听着干员们激昂澎湃、再度满是斗志的呼喊,博士身形微微一滞。 面罩之下,那双眼眸里神色瞬间复杂起来,有欣慰、感慨,还夹杂着几分自责与心疼。 不过,藏在眼眸最深处的,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动容,恰似微光在幽潭里静静闪烁,那是为干员们赤诚之心所触动的真情流露。 〈这就是信心给人带来的力量吗?〉 突然,一股邪魅的女声在博士的耳边响起。 “谁?” 博士眉心轻皱,眼中满是疑惑,缓缓转动身体,目光如探照灯般细致地环望四周,可是没有任何收获,同时还引起了永劫的注意。 “怎么了,博士?” “我……” 〈嘘——不要说话〉 博士双唇微张,正要出声说话,可就在那一瞬间,周遭的景象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搓,开始疯狂扭曲起来。干员们的呼喊声也仿佛被这怪异的力量拉扯,越来越缥缈,渐渐消散在那无尽的混沌里。 眨眼间,博士只觉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时,已然身处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好似被整个世界遗忘。黑暗如墨,沉甸甸地压来,令人心生惧意。就在满心惶然之时,博士猛然瞥见前方竟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那光亮虽如萤火般渺小,却在这无尽黑暗里显得格外醒目,似是在指引着什么,给人带来一丝渺茫的希望。 透过微弱的光芒,博士看见一个迷迷糊糊的黑影。 “你是谁?” 博士好奇地看向这个黑影,而他面前的黑影开始道,只不过听她的声音有些无奈。 〈你不需要知道……哎,失忆真不好呀。〉 “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因为……〉 她一开口,那声音便悠悠传来,如同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淌间却又似藏着神秘的漩涡,悄然钻进人的心底。 每一个音节都好似被施了魔法,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魅惑之力,轻轻撩拨着人的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仿若陷入了一场迷离的梦境,思绪也渐渐随着那声音的牵引,变得不再受自己掌控,心甘情愿地被其蛊惑,难以自拔。 〈我一直就在你身边哦。〉 “什么!” 〈别怕。〉 黑影出声安慰道。 〈我的存在不会对你产生危险,反而会给你力量哟。〉 听完这段话,博士并没有流露出惊奇反而是警惕地看向对方。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不要这么着急嘛。〉 黑影并没有在意,继续道。 〈这股力量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更何况……你之前已经与我合作咯。〉 “?!?!” 博士的脑袋上瞬间蹦出一个问号。 “与你合作?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失去记忆之前呀,亲爱的博士。〉那黑影轻轻笑道,似乎在笑她的傻气。 〈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有这件事就行了。〉 “那你该如何证明?” 〈很简单,这把长刀就是证明。〉 黑影伸手一指,指着博士怀里的长刀道。 “影?” 〈没错,怎么样?相信了。〉 “好,我相信了——可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是。〉 “……” 〈原因很简单,我的存在现在是不能被别人所知道的。 放心,你我是利益共体的,我会帮你,直到你恢复记忆想起我的那一刻。〉 “好。” 〈好了,你该醒过来了。〉 黑影手指轻轻一点,博士再次眼前一黑。 “博士,博士……您醒啦。” 一睁眼,博士目光就撞上阿米娅关切焦急的眼神。 “您刚才一下子晕倒了,你没事?” “我没事,阿米娅。” 博士捂着有些发痛的额头站起来。 “我也许有些低血糖,歇一会就好了。” “真的吗?” 阿米娅秀眉紧蹙,澄澈的双眸里满是化不开的牵挂,小嘴微微抿着,欲言又止的模样尽显忧心。 一旁的永劫却全然不同,他身形如松,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博士怀里那柄长刀,目光像两把锐利的钩子,似要穿透刀鞘,剖析出其中隐藏的秘密,幽邃眼眸里暗流涌动,显然心里打着别样的算盘。 似乎是回应对方的举动,长刀竟隐隐泛起红光。 同时那股声音再一次在博士耳边响起。 〈亲爱的博士,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哟。〉 ————————————————— 龙门的大街小巷我都走过。码头、招牌、坡道,那些风景印在我的心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陈 第16章 冲出重围 方才博士那突然晕倒的一幕,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节奏,让整个罗德岛小队的氛围变得紧张又凝重。没办法,众人只得停下匆忙的脚步,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暂且歇息。 大家一边关切地查看博士的状况,一边赶忙趁着这间隙,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仔细规划起接下来的撤退路线。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严肃与谨慎,毕竟此刻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整支小队能否顺利脱离险境,容不得半点马虎。 等博士醒来,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小队再一次出发。 ………… 在一处岔路口,众人开始起了争执。 “还剩不到一个小时,没时间从其他区域绕行了我们浪费的时间越多,天灾在我们头顶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必须直接穿过当前区域。” “可是这么多人一起行动,绝对会被察觉出来的啊。” 队伍里出现了反驳的声音,杜宾也没有驳斥,而是继续道。 “以我们现在的规模,团队行动确实难免会被发觉。 在狭窄的街巷中行动,很容易被埋伏包夹所以这险咱们可能必须得冒。 dr曦,你怎么看?” “我吗?” 博士指了指自己,在得到肯定后便开口道。 “正面碾压过去就好了大概,他们也没法阻拦敌人想组织反击也需要时间。” “直接冲过去……” ace摸着下巴思索着。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整合运动的个人实力并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在依赖人海战术围攻我们。 同时依靠速度,不断前进,也可以尽量减少一次性交战的人数——” “我也赞同博士的想法。” 临光同样也认同这种做法。 “他们并没有构筑防御工事。如果我们顺利突袭他们的封锁线 即使看上去人数众多,但整合运动这样松散的布置,是拦不住我们的。” “那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我们能否摆脱之后敌人的追击。”(杜宾) “这个不用担心。” 临光胸有成竹道。 “整合运动的通信方式,从过往的战斗来看,是十分原始的。 在我们突破敌人的阻碍,当他们开始组织起来,尝试截击我们的时候等整合运动终于集结完毕,我们也早已经到达了下一个区域。” “嗯……猛烈冲击,搅乱阵形,破坏火力点,迅速撤退。” 永劫仔细寻思了一下,也是笑了笑。 “看了这挺符合你胃口呀临光。” “的确如此,但——肉眼可见的威胁远比进退两难要容易处理得多。” 杜宾把决定权抛给阿米娅和博士。 “我可以把这看作是dr曦的命令吗,阿米娅?” 阿米娅坚定地点点头道。 “局势很明了了。我相信博士的选择” 看到阿米娅自信的语气,杜宾也是欣慰,但她也是出声告诫道。 “——所谓信任,也不光是一场战役就能轻松建立的。 我同样也很看好dr博士,但阿米娅不要放松警惕。你当然可以借助博士的智慧,但不可以完全依赖他。” “——我明白。” “别介意,博士,我没想刁难你。 只是,希望你能理解——阿米娅需要更多的学习和成长。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也不会允许阿米娅太依靠别人的。” 杜宾看向博士诉说起自己举动的意图和歉意。 “不过,我已经认可了你的指挥能力。” “没关系,我能体会你的苦处,同时也谢谢你的信任。” 杜宾微微一笑。 “也别那么拘谨,我们可已经是共患难的战友了。至少在战场,我的生命,已经交给你了。” “好了好了。” 临光一把勾住杜宾打断道。 “闲谈到此为止,想说什么等回到舰船后再说,咱们要抓紧时间。 毕竟在卡西米尔,我们有一句话—— 喘息时,死亡就会追上你。” “报告!” 侦查干员跑过来报告道。 “前方道路已侦查完毕,只有一支小队在站岗巡逻。” “好!” 临光提起装备,带头说道。 “e4小队,随我带头冲锋!” ………… 站岗的两个成员正在闲聊着,突然一阵阵响声由远而近传过来。 “啊?——是谁在那边?!” “呿,你在看哪里!接招!” 整合运动成员只能听到声音,却怎么也看不到人的行踪。 可下一秒,一把长枪穿体而出。 “呃啊!!” “呵!” 三下五除二,临光和e4小队静悄悄地处理掉两人后,朝后方比了个暗号手势。 紧接着,永劫和ace便带着剩下的人鱼贯而出。 就在罗德岛撤离该地区后,其行踪也是被敌人所察觉到。 “杜宾教官,整合运动正在我们后方” “他们跟不上我们的速度!继续冲刺! 马上就能离开整合运动控制的区域了!不要停下!!” “明白!”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红着双眼,满脸狰狞,口中呼喊着各式口号,发了疯般朝着罗德岛小队猛冲过来。那阵仗,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瞬间碾碎。 然而,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罗德岛小队却在瞬息之间做出了反应,队员们行动极为迅速,配合默契无间。 这边刚察觉异样,那边就已迅速整队,按照既定的路线开始撤离。等整合运动的人回过神来,只看到罗德岛小队远去的背影,他们虽满心愤恨,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就这样逃之夭夭,徒留一腔怒火在原地燃烧,却无计可施。 ………… “呼甩开他们了。” 杜宾的身子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她赶忙伸出双手用力撑住膝盖,试图稳住身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好似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若不是临光眼疾手快,急忙伸手紧紧搀扶住她,只怕她这会儿早已支撑不住,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了。 即便有临光在旁助力,杜宾的脸色依旧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已是疲惫到了极点。 “都说你要锻炼了,还不听,怎么样?现在信了。” “信了,信了。” ace轻喘着气,看着地图道。 “按这个速度,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中城区,抵达南面出口。” “等一下,你仔细听。” 撑着耳朵的永劫出声提醒道。 “确实,我瞅瞅去。” 临光放下杜宾便朝向声源处走去,不一会儿,临光回来了,但脚步却有些沉重。 “是切尔诺伯格的居民。” “???” “???” “???” “切尔诺伯格的居民想要逃出城市,反而和整合运动发生了冲突。” “……” 阿米娅沉默了。 “他们还没有完全撤离了吗?” “似乎有几个城区已经撤离了。而没来得及逃出切尔诺伯格的本地居民,却依然被整合运动拦在这里。” “这……” 在阿米娅和ace等人继续商讨时,永劫走向一处开阔处独自一人呆在那里。 “永……劫,你……” 博士走向永劫身后,想开口说话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怎么了,博士?” 永劫并没有说话。 “你看起来神情不对劲。” “博士啊,你看。” 永劫目光带着几分感慨,缓缓扫过四周。他轻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惋惜。 “这个开阔区域,曾经是个大广场。” 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只剩下些残垣断壁,破败的废墟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往昔的热闹与繁华早已不见踪影。” 他眉头微皱,似是陷入沉思,接着又喃喃自语道。 “虐待感染者的城市,遭到了感染者的报复吗。” 话语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疑惑,亦有无奈。 “这……到底是不是命运啊。” 随后,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博士,目光中带着探寻,再次问道。 “你说呢,博士。” 那眼神仿佛期望从博士那里得到一个能解开心中谜团,或是能让这沉重思绪有所释怀的答案。 “这……你看起来很有感触。” 永劫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认同的神色,随后目光落在博士身上。 只见博士此时略显局促,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神也有些闪躲,那副模样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永劫见状,嘴角不禁上扬,逸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没有丝毫嘲讽,反倒透着几分温和与调侃,仿佛在无声地安抚着博士的紧张情绪。 “没事,博士。这一切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 等你恢复记忆后,我们会改变这一切的。” “嗯。” (博士,我会坚守她的嘱托,好好保护你的。) 永劫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博士,见博士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开朗的模样,双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嘴角时常挂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之前的阴霾与疲惫都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永劫看着这样的博士,心底悄然涌起一股力量,暗暗握紧了拳头,目光变得越发坚毅,在心底无比坚定地说道。 那无声的誓言,如同深埋心底的火种,炽热而又执着。 ————————————————— 罪恶绝不能被容忍,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阻止你们。 ——陈 第17章 天灾将至 而另一边,谈话仍在继续。 “听不到了。这个距离,没法确认身份。” “……” 杜宾抬眸,敏锐地察觉到了阿米娅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之色,她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果决。没等其他人再有什么反应,杜宾便向前迈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有力,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米娅。” 那话语就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当下略显迟疑的氛围,让阿米娅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她这边。 “但很可惜,我们办不到。” “可……整合运动在攻击他们——!” “我知道。” 杜宾点头道。 “在这种地形没有优势。我们没有能力去顾及他人的生命安全。 生命是很宝贵,阿米娅。但——每个人的,都很宝贵。” “……” “不管怎么样都来不及了。” 可ace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毕竟我们已经有更大的麻烦找上了门。” “?!?!” 两人下意识地抬头往身后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瞬间瞪大了双眼,脸色“唰”地变得煞白。 只见那乌泱泱的追兵不知何时竟又出现在了视野里,如鬼魅般紧紧跟了上来,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们逃脱了。 两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在心底蔓延开来,没想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点喘息机会,这下又没了,而且再一次陷入了这般危险的境地。 “开阔区各个出口同时出现大量整合运动!” 临光出声提醒道。 “所有人做好准备!” “——————杀了他们!” 疯狂的整合运动成员一股脑冲向罗德岛众人。 “准备战斗!!” 在战场上的一处建筑天台上,梅菲斯特向身前的领袖汇报道。 “领袖,他们不知道自己被浮士德跟踪。我从浮士德派回来的斥候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报。 罗德岛确实被困在中城区的外围了。虽然是些虫子,但他们也可能趁着天灾带来混乱逃跑。以他们对切尔诺伯格现状的了解,说不定会干扰到我们的计划。 ——至少,领袖,我认为把他们铲除掉没有任何坏处。” “不必过多在意。” 这时,领袖发话了,可让梅菲斯特心生疑惑。 “为什么,领袖?” “因为——” 领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那高远的苍穹。此刻,天空阴云密布,厚重的乌云好似积攒着无尽的愤怒,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要触碰到大地。其间,雷电如银蛇般肆意穿梭、轰鸣,那炸裂般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每一道亮光都似要将这暗沉的世界劈开。 然而,领袖看着这般景象,嘴角却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胜利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笃定与得意,仿佛这肆虐的天地在他眼中,不过是奏响胜利乐章的背景,一切都已尽在掌控之中,所有的谋划与筹算都即将迎来最完美的结局。 “它来了。” “切尔诺伯格的混蛋,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得我们感染者变成这样!” “冲啊!撕碎他们!” “滚开!” 杜宾手中的长鞭挥舞得虎虎生风,那鞭子就如同她延伸出去的手臂,带着凌厉的气势。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抽在冲过来的整合运动成员身上。 “啪” 一声脆响,便有一人惨叫着倒地,可倒下一个,紧接着又有更多的敌人涌上来,那场面好似潮水一般,根本没有尽头。 杜宾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不断逼近的敌人,手中的鞭子一刻也不停歇,继续疯狂地抽打着。但看着那源源不断、好似怎么也打不完的敌人,她只感觉脑袋一阵阵地抽抽,心里又急又无奈,暗暗叫苦道。 “这没完没了的,可咋办才好啊!” 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拼尽全力抵挡着这汹涌的攻势。 “这些人,只不过是在前仆后继地送死!!” “什么情况?整合运动怎么全都陷入了狂躁状态?” 临光无语的声音传了过来。 转头一看,临光和ace正支着盾牌顶在最前面,而面对着“人海攻势”也很快吃力起来。 “不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这里会聚集着这么多整合运动?!”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简直不合常理!整合运动根本没有坚守这里的理由!”(杜宾) “干员们,不要退缩!击退整合运动,打开撤退路径!” 永劫在人群中如同刀锋舞者般来去自如,他那锋利的刀刃不知收割了多少生命,可……杀人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敌人冲上来的速度啊! “该死!” 永劫在人群丝毫不敢有怠慢,只能不断挥舞着刀刃,试图给后方减轻些防守负担。 “————” 领袖看着自己眼前在重重包围下依然晓勇作战的罗德岛小队不禁啧啧称赞。 “那些人就是情报中说的‘罗德岛’?呵很英勇。” 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站在她身后的弑君者,平日里那嚣张狠厉的劲儿此刻全然不见,只是紧抿着嘴唇,眼神中虽透着几分不甘,却终究没敢吭声。而梅菲斯特,脸上惯有的那抹阴鸷笑容也消失了,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攥着衣角,同样不敢贸然插上一句嘴。 其余的头目们也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场面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声音在回荡,那无形的压迫感让众人只能乖乖将话语咽回肚里。 “轰!” “轰!” “轰——” 就在这时,天空被一道刺目强光骤然撕开,一颗颗陨石裹挟着千钧之势,如末日使者般撞入大气层。眨眼间,便化作一颗颗燃烧的巨型火球,熊熊烈焰拖出数公里长的光尾,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滚滚热浪汹涌袭来,所经之处空气被急剧压缩、扭曲。 陨石坠向切尔诺贝格,那震耳欲聋的轰鸣仿若雷神怒号,音浪震碎玻璃、掀翻屋顶。转瞬,它狠狠砸向地面,“轰”的一声,大地剧烈震颤,仿若八级地震来袭,房屋像纸牌般轰然倒塌,人们被埋于废墟之下,哭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周边土地仿若被恶魔利爪撕扯,泥土、石块如炮弹般四散飞溅,砸毁大片建筑物、掀翻车辆。扬起的漫天沙尘遮天蔽日,呛人的尘土弥漫每一寸空气,平日安宁的切尔诺贝格瞬间沦为了炼狱,只剩残垣断壁与无尽绝望,切尔诺贝格的幸存者们在废墟中瑟瑟发抖。 “什么鬼?落石?这个时候?” 近卫干员一脸惊恐地看向天空掉下来的落石,身旁的医疗干员也同样惊恐。 “别停下!优先确保防线!” 由于陨石的第一落点并不是广场这里,因此罗德岛小队的人并没有收到多大冲击,但陨石砸落在建筑物上所产生的落石却砸向罗德岛小队。 起初没有人察觉其中的不对劲,直到…… “不对是砸在建筑物上迸出来的你们看!” “你在说什么——” 杜宾刚想训斥时,眼神的余光却看到远处天空坠落的陨石。 “天灾!什么时候……” 而反观整合运动那一边。 “来了!来了!” 整合运动成员一看见陨石就几近癫狂起来。 “哈哈我们感染者的救赎!普通人的末日!” “啊,啊啊——咕!” “啊,啊啊——咕!” 几个整合运动成员正庆祝着,但下一秒却兀地径直倒在地上。 这一情况被目光尖锐的临光察觉到。 “杜宾你看,他们是被什么东西击倒的?” “好像是呀……我们也没有人攻击他呀?还是说,他是被” 正在杜宾思索时,阿米娅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 “杜宾教官!天空!” “什么……这——天灾真的来了。” 罗德岛众人随着阿米娅声音的指引下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陷入了血色——沸腾的乌云翻涌在火焰之中,浓稠如墨的云团被炙烤得噼啪作响,仿若恶魔在云层后低吟咆哮。还在坠落的陨石瞬间被汽化掉。 滚滚热浪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如汹涌潮水般朝大地扑来,所到之处,包括落石的所有东西都被笼罩上“焦黑”。 看到从未见到的“奇观”,并没有人为之而感叹,而是感到一丝惊恐。 “别惊慌!” ace把盾牌举起头顶高喊道。 “重装干员保护后勤干员撤退!所有人保护好自己!” 阿米娅也是连忙安抚受惊的众人。 “我们还有机会,用行动去拯救自己的生命!” 就在临光护送博士撤向安全位置的时候,原先魅惑的女声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大地陷入寂静,恐惧取走了他们的声音。 巨大的源石垂下头颅—— ——坠落,它坠落在死亡焦热的阴影。 我亲爱的博士啊,游戏——现在正式开始了哦。) ————————————————— 一旦手上沾染鲜血,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博士,我不希望你也跨出这一步,会脏手的事,就交给我来。 ——黑 第18章 初露锋芒! “虽然已经想到,整合运动要利用天灾复仇” 杜宾先行一步护送伤员抵达安全之所后,便目睹了天灾降临的恐怖盛景。 那是一种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即便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对这类灾难司空见惯,可当此等景象真切地展现在眼前,那无尽的黑暗、肆虐的能量风暴还是让她的内心深处泛起了丝丝寒意,恐惧如潮水般悄然蔓延开来。 然会选择让天灾彻底毁灭切尔诺伯格—— 比起报复来,这更像是宣誓要宣誓感染者时代的到来吗?” 首次直面这般骇人的场景,女医疗干员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如失去支撑的木偶般瘫坐在地。 她的双手紧紧捂住双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似乎只要一睁眼,就会被那无尽的恐惧所吞噬。 “整个天空都要掉下来了” 浓重的恐惧如阴霾般将她的内心紧紧裹缠,双腿似被灌了铅般沉重,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失去了应有的活力,别说跑了,就连挪动分毫都显得无比艰难,整个人只能被困在原地,被恐惧的漩涡无情地卷扯着。 “清醒点!” 永劫瞧见这副模样,眉头微微一皱,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大手一伸,牢牢抓住那瘫坐在地的女医疗干员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她像拎小鸡似的给拎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近卫干员!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永劫将女医疗干员迅速递交给近卫干员,随后转身,朝着那些仍呆立原地、尚未有所行动的干员们,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各自散开——!!所有人各自寻找安全位置!!” 阿米娅也跟着大喊道。 “各小队注意!准备好应对天灾!” 听到喊叫的众人纷纷“醒悟”过来,开始就近跑到掩体下面保护自己。 杜宾看着愈演愈烈的天灾皱眉道。 “规模太大了这样下去,整个街区的建筑都会被彻底摧毁的!” 怎料,意外陡然降临。她头顶那摇摇欲坠、已然倾斜的房屋上,一块巨大的落石竟轰然脱落,如同一颗炮弹般直直朝着下方的杜宾与一名后勤干员呼啸砸去,那迅猛的态势好似要将一切都碾碎在其之下! “小心!” ace立马冲了过来扑倒两人,同时果断将盾牌立在身后。 “呵!” 永劫猛地双脚一蹬地,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身姿矫健如飞鹰。他高高举起绣春刀,朝着那巨大落石狠狠劈去,动作快若闪电,眨眼间,只见他手中的绣春刀竟带出了一个如圆月般的光弧,在半空之中闪耀着凛冽的寒光。 下一秒…… “砰!” 那硕大的巨石在绣春刀凌厉的攻势下,自上而下径直被劈成了两半,原本径直砸落的方向也随之改变。 紧接着,仅有一些零碎的小石块继续朝下掉落,可这些碎石根本不足为惧,纷纷被ace稳稳举起的盾牌轻松拦下,未造成丝毫威胁。 “都不要分神!都注意好自身安全!” 抛下这一句话后,永劫又赶忙冲出去,现在还有人没脱离危险呢,他的责任依旧险峻! 有着永劫等人的掩护,罗德岛小队并没有出现过多的损伤。 而反观整合运动,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啊——!!掉,掉下来了!” “天空掉下来了!” “不,不,啊好疼” “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哪里去了” “怎,怎么会!!我不想死!” “啊啊啊啊!!!” ………… 整合运动成员那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声声传入罗德岛众人的耳朵当中。望着眼前那犹如炼狱般惨不忍睹的景象,众多后勤干员面露不忍之色,纷纷下意识地紧闭双眼,似是想将这残酷的画面隔绝在视线之外,不愿再多看一眼。 然而危险并没有结束。 尽管所有人已经都到安全地带,但杜宾等人并没有放松警惕。 “重装干员!” ace再一次举起盾牌道。 “保护我方术师!!” 闻状,重装干员果断持起盾牌将支在队伍的前方,将危险牢牢挡在盾牌外。 “轰!” “砰!” …… 随着落石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就意味着天灾已经缓缓过去。 就在所有人渐渐放松警惕性时,临光的警告竟再次响起。 “那是什么声音?!不好!巨大的坠岩击垮了临街的建筑!卧倒!!” 坠岩砸倒建筑,砸出来的大块碎石直愣愣砸向小队,而准确的位置正是被吓倒的女医疗干员! “啊!” 后知后觉的女医疗干员想躲掉,可脚早已经被吓麻了,根本动弹不得。 “——那个位置——前辈!危险!” “糟糕,医生,快闪开!” “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女医疗干员的肩膀。 “唔,博,博士?” 看清来者的面貌,女医疗干员直接呆住了—— 不是永劫或ace等人,而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博士!! 还没等人有所反应,博士一使劲,便将人给推进后方的掩体中去。 “博士把医生推进了掩体?可这样这样的话,博士——!” 一想到这儿,临光果断冲了出去。 “啊?临,临光她冲出去了!” 在众人慌乱的时候,博士似乎并没有过多慌张,她就站在原地,。 在她的视线之中,周遭的一切竟好似被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那正从半空不断掉落的坠岩,像是被定格在了空中,保持着坠落的姿态却纹丝不动;那些脸上写满惊恐的人们,表情也凝固住了,眼中的慌乱就那样停滞着;就连朝着她飞奔而来的临光等人,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整个身子都被“禁锢”在原地,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陷入了静止的僵局。 而原先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那道黑影此时也出现在她面前。 不同的是,她此刻向博士展现出了自己的面貌来—— 她如暗夜中浴血而生的精灵,一头血红色长发肆意垂落,像是刚从落日余晖里捞出的烈烈火焰,随着她的动作轻盈摆动。肆意舞动、耀眼夺目。几缕发丝垂在白皙脸颊,衬得肌肤近乎透明,透着清冷易碎感,。 眼眸恰似幽潭一样妩媚,却暗藏着杀机和狠劲,眼波流转间,尽是旁人读不懂的情愫。身形高挑纤细,一袭黑裙紧裹,脚步轻摇走来,每一步都似踩在无形的韵律上,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腰间银链偶尔碰撞,清脆作响,宛如暗夜独行者,周身散发神秘气息,叫人忍不住探寻,却又因那冷冽气场不敢靠近分毫。 “我……是要……死了吗?” 看着宛如天使的来者,开始神志不清的博士脱口出声道。 “死?” 女人先是疑惑,后又摇头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不要说胡话了,我亲爱的博士。” 女人缓缓走到博士身旁,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只要我还在,这件事就永远不会出现的。” 言罢,她微微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极具魅惑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弯弯的眉眼间尽是风情。 博士看着她这般模样,听着她刚刚所说的话语,心间原本萦绕着的不安与焦虑,就好似春日暖阳下的积雪,渐渐地开始消融、褪去,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但……她有所不知的是,女人后面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让她听到。 (要如果你死了,我和那个只在乎你的臭男人可能真的会将这个世界……给毁灭了。) “我现在要做什么?” 博士带有询问的眼神看着女人,女人却淡定自如道。 “拿起你的刀来,把它搁在你的腰上。” 博士招办全做起来,等做完后,女人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 “放轻松,博士。” 女人伸出纤细的手,动作轻柔地缓缓握住博士的手,那模样就如同对待一个懵懂的孩子般小心翼翼。 她微微俯身,目光温柔而专注,声音也放得轻缓柔和,带着十足的耐心,循循善诱地开口说道。 “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做。” 女人紧紧握着博士的手,一边有条不紊地带着博士一步步做起动作来,那动作舒缓又标准,仿佛在绘制一幅精细的画作。 与此同时,她口中不断吐露着语句,声音温柔似水,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自觉便想要听从、照做。 “利刃出鞘,恩怨立断,挡我者,试试这把影的锋芒!” ————————————————— 想熄灭战火,要经历漫长的痛苦;兴起战争,却只需要一瞬间的失误。 ——赫拉格 第19章 震惊众人的一刀 女人的声音如同魔铃一般使博士的大脑暂时失去思考,只得顺着她的牵引下如同机器般地做着动作。 在博士的印象里,这也许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拔刀和砍刀的动作。 可放在阿米娅众人的眼里却依然换了一个模样。 坠岩落下的刹那间,“博士”猛地侧身,右手疾探腰间,紧扣影的刀柄,眼神变得肃杀和杀机,同时气势变得凌厉和强盛起来。随后念出女人原先在她耳边说出的话来。 “利刃出鞘,恩怨立断,挡我者,试试这把影的锋芒!” “博士”灵巧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边,但每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神圣威严而不可侵犯。 “这……这还是博士吗?” 阿米娅瞪大了双眸,嘴巴微微张着,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改头换面”的“博士”身上,仿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那熟悉又透着陌生的模样,让她的心里翻涌起无数的疑惑,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杜宾和ace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他俩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像是要把这突然出现的奇异画面揉碎了重新看清一般,一边揉还一边使劲眨着眼,满心都在努力辨认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他们所熟知的“博士”,那模样透着十足的难以置信。 而另一边,永劫和临光本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想要救人了,可在瞧见这“改头换面”的一幕后,脚下的步子也陡然停住,身子微微一僵,皆是愣了那么一下。那瞬间,他们的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被眼前这意想不到的情况给搅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噌!” “一声清响,利刃脱鞘而出,寒光似一道乍现的霹雳,划破凝滞的空气。 刀身出鞘的瞬间,“博士”顺势一转腕,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力灌刀刃,刀刃裹挟着呼呼风声,如蛟龙出海般迅猛砍出。 所经之处,气流被利刃生生劈开,像是平静湖面被巨石砸开,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气势骇人至极。 也由于影的威力之大速度之快,利刃出鞘时直接砍出一道犀利的血红色刀气。 那刀气犹如实质般的透明利刃,呈扇形朝前汹涌而去,地面上更是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沙石飞溅,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般,扬起阵阵尘烟,那凌厉的刀气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直逼前方,仿佛能将一切阻挡之物都撕成碎片。 下一秒…… “轰”的一声巨响,仿若惊雷在耳畔炸开,刀气直击坠岩中央。坚硬的坠岩表面瞬间蛛网般龟裂,裂缝急速蔓延、交错纵横,碎屑四溅。紧接着,坠岩竟从中间应声而裂,两截石块轰然倒地,激起滚滚烟尘,声势骇人之极。 “轰” 一声巨响响起,仿若惊雷在耳畔炸开,刀气直击巨石中央。 坚硬的巨石表面瞬间蛛网般龟裂,裂缝急速蔓延、交错纵横,碎屑四溅。 紧接着,巨石竟从中间应声而裂,两截石块轰然倒地,激起滚滚烟尘将博士笼罩住,声势骇人之极。 “博士!” 阿米娅正要冲过去,却被杜宾一把抓住。 “不要急,博士她好像没事。” 那弥漫的烟雾如同轻纱一般,缓缓地向四周飘散开来,一点点变得稀薄。随着烟雾渐次散去,“博士”的身影也慢慢清晰,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那满是惊诧与期待的视线之中。 只见“博士”双手稳稳地握着长刀,那长刀在黯淡的光线下隐隐泛着寒芒,似在诉说着方才经历过的激战。尘埃还在空中飘浮,尚未完全落定,整个空间仿佛都还残留着那紧张的气息。就在这时,“她”身姿轻盈,如灵动的舞者一般,身形骤然一转,动作干脆利落,紧接着便有条不紊地开始收刀。 只见“她”手腕轻抖,原本紧绷、灌注全力的臂膀肌肉瞬间松弛,顺着劈砍的去势流畅地划出一道半圆轨迹。 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弧线,刀刃“咻”地归鞘,严丝合缝。刀入鞘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响,余音悠长。 那行云流水的模样,透着一种别样的潇洒与从容,让众人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同时,他周身凌厉的气势仿若潮水般迅速退去,归于平静,仿若方才石破天惊的一击只是错觉,唯有地上那被劈开的坠岩、狼藉一片的碎块,佐证着刚才那夺命一劈的威力。 “博士!” “博士!” 永劫和临光一路疾奔,只是终究还是姗姗来迟,待到他俩赶到时,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胸口也在微微起伏着。不过,他俩顾不上调整呼吸,目光急切地锁定了“博士”所在的位置,便赶忙凑了过去。 此时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过多询问“博士”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护在“博士”身旁,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脚步匆匆地带着“博士”朝着掩体处快速撤去。那紧张又急切的模样,仿佛只要稍有耽搁,就会被危险再度笼罩一般。 “博士!这里!” 在三人顺利回来之时,阿米娅急忙冲过去抓着“博士”询问道。 “博士,博士你,你没事?” 在阿米娅的摇晃下,“神志不清的博士”渐渐清醒过来。 “我……没事,这……算不了什么!” 博士捂着额头语气沉重道。 一旁的临光便有些抱怨起来。 “一个人处在那样的危险中怎么能行! 至少拉上我一起,让我保护博士你! 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允许你受伤——” 临光在一旁不停地抱怨着,那话语一句句传入耳中,可博士就像没听见一样,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糟糕的状态里。 刚刚遭受那巨大力量的冲击,她这会儿情况着实不妙,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她只觉得四肢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酸痛又绵软,每动一下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脑袋里更是“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根针在狠狠扎着,那种胀痛感就像脑袋随时都会炸开似的。 而五脏六腑也像是被狠狠搅乱了,阵阵抽痛传来,让她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整个人虚弱又难受,只能勉强倚靠着阿米娅身上,努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就是我应有的力量吗?) 博士强忍着疼痛朝脑海里问道,很快,女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没错,怎么样博士,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力量的心情如何?〉 (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痛苦?) 〈没办法,你的身体机能才刚恢复正常,你现在没有昏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以后我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吗?) 〈不会的啦,随着时间推移,你的身体会慢慢适应这股力量的。而且这股力量也会帮你改善身体机能的。〉 〈好了,先不聊了,你的小兔子还在等你呢。〉 ………… 阿米娅搀扶着博士坐在一处石头上。 “大家都还安全,就非常好了!” 在庆幸之余,阿米娅的内心依旧是悬着的。 (还要坚持多久呢?) (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一段时间过后,坠岩掉落的程度渐渐轻了起来。 “唔 坠石的数量减少了?” ace透过防线缝隙查看情况后出声提醒道。 “我们撑过了第一波主灾害了吗”(阿米娅) “还不能大意,谁知道这次的天灾会持续多久。” 杜宾摇摇头,依旧神情严肃着。 “不过至少我们不是身处天灾正中心的人。 这才让我们侥幸躲过去了。” “嗯……” 阿米娅转身开始询问人员状况起来。 “大家怎么样了?” “干员们基本都没事! 有些干员受了轻伤,但状况都还算不错!” 听到汇报没有出现过多伤亡,阿米娅也是短暂放了放心。 “啊……” 可一声惊叫不合时宜地打断阿米娅的思绪。 转头一看,便看到残存的整合运动成员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来。 “整合运动也有部分人员——” 话还没说完,永劫竟被震惊了——整合运动成员丝毫不顾自己的情况,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仍然像疯狗一样冲向罗德岛众人。 “啊啊!!罗德岛!” “什么鬼?!” 永劫被这个几近癫狂的情景整得头皮发麻。 “他们都是疯子?!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永劫还是拔出刀对准敌人,临光等人也纷纷掏出武器来。 “没有办法了 所有人听我指挥!彻底击溃他们,然后马上移动!” ————————————————— “每个乌萨斯人都应为他们的国家与皇帝感到骄傲”。我曾经也为之奋战过,但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热情。时间从我这里夺走了太多。 ——赫拉格 第20章 身先士卒的永劫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还在拼死阻拦着罗德岛小队前进的脚步,他们张牙舞爪,嘴里呼喊着各种口号,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先前那场天灾的冲击实在太过猛烈,就像一场无情的风暴席卷而过,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绝大多数的整合运动成员都被这天灾折腾得够呛,基本上已丧失了战斗能力,一个个要么瘫倒在地,要么虚弱得连武器都拿不稳,眼神中满是无力与绝望。 反观罗德岛小队,虽然一路也历经波折,但此刻面对这般状况,压力骤减。队员们相互配合,很轻松地便找准时机,从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阻拦防线中冲出重围,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奔去,只留下整合运动的人在身后干瞪眼,徒呼奈何。 “哈,哈,哈” 杜宾依着墙勉强道。 “这已经不知道第,哈……几次大喘气了,真是,哈……有完没完了。”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临光也喘着气,但她却庆幸着。 “我们不仅……击退了整合运动 灾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衰弱!” “确实……”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永劫半跪在地上,眼神多少有些涣散,碎发也被汗水打湿紧贴在额头上。 “情况太糟糕了各位还是要多加小心!再来一次,我们估计得完蛋!” “嗯。” “还有天灾……” 阿米娅脚步一顿,缓缓弯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那道路上,可哪里还有道路原本的模样呀,只见断壁残垣横七竖八地堆叠着,早已被废墟严严实实地掩盖住了,曾经的平坦通畅如今只剩一片破败荒芜。 阿米娅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撇,脸上满是苦涩的神情,她无奈地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缓缓开口说道。 “唉,这下可难办了啊……” 话语间满是忧虑与无奈,仿佛这被掩埋的不只是道路,还有他们前行的希望一般。 “原本的街道都被倒塌的废墟掩盖,被摧毁的建筑,形成了障碍物 源石,已经开始疯长了吗” “阿米娅。” 博士迈着沉稳的步伐,很快来到阿米娅身旁站定。目光在周围逡巡了一圈后,突然定格在一处废墟之上,只见那废墟之上,正有深黑色的结晶在缓慢“生长”着,那结晶透着一种神秘又危险的气息,一点点蔓延开来,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力一般。 博士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指向那处,脸上满是疑惑,转头看向阿米娅,轻声询问道。 “阿米娅,你看那是什么呀?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呢?” 那探寻的语气里,满是对这奇异现象的好奇与不解。 “那就是我曾经给您说的源石,博士。” “明明到了最后关头,所有事情却都在阻挠我们!” 此时此刻,永劫的愤怒终于是爆发了。 “先是整合运动,其次是暴乱,最后又是天灾。到底还有什么……咳咳……” “不要激动,永劫,你的胳膊还有着伤呢,冷静一下。” ace捂着永劫刚做好包扎的胳膊劝慰着,努力去平复后者的情绪。 ace的手刚按下去,只听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便是一声带着恼怒的大喊。 “嘶——ace,你又摁错地方了!” 那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气愤,音调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我看你是想把我给摁死,疼!” 永劫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五官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挤在了一起,呲牙咧嘴的模样尽显痛苦,眼睛还瞪着ace,那眼神里仿佛在控诉着ace这“糟糕”的举动呢。 “抱歉,我太着急了,没注意到,哈哈” ace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尴尬的神色怎么也藏不住,他赶忙像触电般将原本摁在伤口处的手挪开,动作显得有些慌乱。随后,他挠了挠头,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眼神闪躲着,开始没话找话,故意打着哈哈说道。 “哎呀,瞧我这手,都不听使唤了呀,哈哈,一时没注意呢,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试图用这略显笨拙的方式,来缓解因自己的失误而造成的尴尬氛围,只是那结结巴巴的话语,反倒让这尴尬似乎更明显了几分。 “” 永劫也没有过多追究,而是把绷带再缠紧一点。 “不能再缠了,这样伤口会感染的!” 一旁的女医疗干员见状赶忙劝阻,但永劫却抓住她伸过来的手。 “谢谢你的好意,医生。但现在不行也得行,咱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呢。我不能因为受伤而耽误行动!ace,过来帮我缠一下后背的伤口。” “来了。” “缠紧它。” “……行。” ace来到永劫身后,接过永劫的绷带并缠在其身后,缠完几圈后又给打了紧结。 “谢啦。” 在活动活动确保不影响行动后,永劫借ace的手起身并转身拿起武器来。 阿米娅有些担忧地看着永劫身上绷带上渗出的鲜血,向医疗干员要来止痛药后,走过去开口道。 “永劫前辈,您身上的伤口不要紧?我这儿有止痛药,您要不” “我不要紧的,小兔子。” 永劫揉揉了阿米娅的头笑道。 “我身体还硬朗着呢,这药给最需要的人才行,给我就太浪费了。” “可——” “要听话,小兔子。” “那……那好” 等阿米娅转身看不见自己后,永劫立马捂着胸前的伤口,露出吃力的表情来。 他刚才的话本就是说给阿米娅听的,其实明眼人都很清楚,自己现在受的伤是很严重的,要尽快静修才可以,但现在又为了不拖延行动而不得不缠紧伤口,这只让伤口可能会进一步受创或感染。 “嘶——看来” 永劫感觉着后背的伤口传来的剧烈痛感吃痛道。 “接下来的战斗对我都将是硬仗了。” 就在永劫费力地提起绣春刀时,突然听到侦察干员的惊呼。 “整合运动?他们追上来了?!” “!!!” 到此,永劫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赶忙跑到最前面来。 一到前线,永劫和ace等看到站在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 广场,坡道,建筑四处的废墟都不断涌出整合运动的敌人出来。 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是整合运动的人。 “啊那么多的整合运动他们是怎么追上来的?” 小高恐惧地咽了一下唾沫,握着武器的手忍不住颤抖着。 “恐怕不是原先追我们的那一群敌人。” “???” 小高还没反应过来呢,永劫立马就参悟到其中的暗义。 “这个数量,呵难怪除了那些真的要被砸成泥浆的人以外,他们一点都不惧怕天灾。”(永劫) “哪怕天灾,说多些即使已经消灭了他们一半人——剩下的也够把我们在这里淹死十几次了。”(杜宾) 永劫再一次拔出绣春刀来,看着出现卷刃、甚至刀尖处崩刃的绣春刀,眼神有些无畏和决绝。 “那又如何?即使是杀,咱们也要杀出一条大道来!” “没错,所有人别停下脚步!继续顺着撤退路线行动!在开阔地带停下等于找死!至少到达广场出口处之后再整顿队形!”(临光) 永劫双手持刀,再一次摆出冲锋姿态。 “临光,陪我疯狂一次。” (还有破梦。请你再坚持一下。) “行,我陪你。” 沉默一下后,临光同样摆出冲锋姿态。 “但这次你保护好自己,我可能会顾不上你。” “我尽量。” “临光前辈永劫前辈”(阿米娅) “小兔子,等我们破开突围口以后,趁对方队伍混乱立刻脱离,不用管我们。”(永劫) “可”(阿米娅) “没有这么多的可是,不做牺牲的话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明白现在来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能行吗?” 杜宾并肩站在两人身边问道,临光没有信心地摇了摇头。 “希望渺茫,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即使希望渺茫,我们也不能放弃。别忘了,咱们是罗德岛!” 说完,永劫便压低身形,猛地发力向前方冲刺, “看我位置!” 双脚蹬地扬起尘土,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他的衣领狂舞,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冲向前方的人群,手中的破梦似要撕裂这道“人墙”! “!!!” 整合运动的人都被眼前向他们冲来的“疯子”给震惊到了。 而反观罗德岛,所有人都被永劫的壮举而受到鼓舞,跟随永劫一往无前地冲向敌阵。 这一刻,面对比他们还疯狂的罗德岛小队,整合运动的人竟被吓到开始往后退。 不一会儿,永劫便如同饿狼般冲进“羊群”中。 一场厮杀,它开始了…… 第21章 幕后头目降临 在ace和杜宾的大声呼喊指挥下,罗德岛小队迅速行动起来,队员们各就各位,纷纷摆出严整的防御姿态。 只见重装干员们稳稳地站在最前方,宛如坚固的城墙,牢牢守住阵地;输出干员们则眼神锐利,握紧武器,时刻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医疗干员们也在后方严阵以待,确保队友一旦受伤能及时得到救治。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潮水般疯狂冲过来,可罗德岛小队毫无惧色,各个职业紧密配合,动作行云流水。刀光剑影之间,一个个整合运动成员便被干脆利落地斩于阵前,惨叫连连。 博士那精巧的指挥就像是给小队注入了强大的力量,让各个职业之间的配合越发默契无间,整个小队的战斗力如同火箭般直线提高。 反观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不过是一群只凭蛮劲的暴徒罢了,他们毫无章法,在罗德岛小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完全没有抗衡的能力,只能一次次在猛烈的攻击下狼狈败退。 而永劫和临光呢。 早在一开始,两人就早已冲进敌人的敌群中。 两人背靠背陷在敌群中央,却毫无惧色。四周敌人如饿狼般围拢,嘶吼着扑来,利刃寒光闪烁,晃得人眼生疼。他们紧攥手中的武器,时刻严阵以待。 见一人高擎长枪刺向永劫,永劫身形陡然一转,侧身避开那夺命锋芒。 同时他顺势挥刀斩向对方脖颈,血花四溅,溅了他一脸热乎。 不等旁人反应,他又矮身一个扫堂腿,撂倒近身的两个敌人,紧接着反手一刀,直直捅进偷袭者腹部,那人瞪大双眼,缓缓倒地。 “永劫,低头!” 永劫刚察觉到一丝异样,正准备有所动作呢,突然,临光那声焦急又响亮的大喊如同炸雷般传了过来,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永劫心中一惊,身体瞬间做出反应,几乎是下意识地俯身压低身子,动作快如闪电。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嗖”的一声从他后背处擦背而过,那箭头划过空气时带起的丝丝凉意,让永劫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也一下子冒了出来,心有余悸地暗自庆幸自己躲避及时,否则这一箭要是射中,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永劫这一躲避直接让偷袭者懵逼了。 “吃我一枪!” 趁敌人愣神,临光赶忙反手持枪,只见她右臂肌肉紧绷,猛地后撤,长枪顺势后移,枪杆似满弓。 “喝!” 刹那间,他暴喝一声,声若洪钟,力贯右臂,整个人如猎豹出击,拧腰转胯,聚力于腕。 长枪仿若一道银色闪电,“嗖”地破风而出,枪身剧烈震颤,发出尖锐呼啸。 “噗!” 长枪稳稳扎中敌人,强大冲击力撞得敌人倒飞数尺,重重砸地扬起尘土。 永劫也没有闲着,只见他掏出三枚“弹丸”,对着冲向他的敌人就甩了过去。 在“弹丸”落在人群之时,永劫轻声道。 “爆。” 下一秒。 “爆!” “弹丸”在人群中绽放出绚丽的“烟花”,沙石、土块裹挟着弹片暗器般四射。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这股无形巨力狠狠掀翻,摔在地上狼狈打滚。 硝烟迅速弥漫升腾,迅速将那一片区域吞噬,刺鼻气味弥漫开来,久久不散,徒留下被炸出的焦黑弹坑,诉说着刚才致命一瞬的惨烈。 “永劫,配合我!” “好!” 临光眼神中满是急切,脚下猛地发力,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永劫所在的方向飞速冲了过去。而永劫这边,反应也是极快,只见他手臂一挥,毫不犹豫地将之前拿着的“棍”朝着前方用力抛了出去,那“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紧接着,永劫顺势快速蹲下身子,双手迅速交叉、抱紧,眨眼间就搭出了一个结实的手梯出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就等着临光借力而上了。 临光脚步不停,风驰电掣般来到永劫面前。只见她双腿猛地一弯,接着狠狠发力,整个人高高跃起,如同矫健的飞燕一般,精准地跳到了永劫搭好的手梯上。 永劫咬着牙,双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向上一托,临光就如同被发射的炮弹一般,直直地朝着天空冲了上去。 把临光送上天之后,永劫目光一凛,手腕轻轻一抖,反手间便甩出一把飞刀,那飞刀带着寒光,如流星般朝着临光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射去,“噗”的一声,精准地扎入敌人要害,瞬间结果了对方。 做完这一切,永劫丝毫不敢耽搁,撒开腿朝着临光即将落地的方向狂奔而去,那急切又紧张的模样,仿佛生怕临光遭遇什么危险似的。 临光接过“棍”的那一刻,“棍”瞬间幻化成长枪出来。 “尝尝卡西米尔的光辉!” 临光双手握紧长枪,径自砸向人群。 她如同一颗灿烂的陨星坠入到敌阵当中。下一秒, 转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浪扑面而来,正面的敌人瞬间被掀飞,即使位置稍远的人也是被震得七倒八歪的。 而就在这时,永劫持着破梦就一路横扫而过,所到之处全是鬼哭狼嚎和血雨腥风。 这一套组合技下来,包围圈竟整整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 整合运动成员见状急忙后撤,生怕在惹到面前两个“凶神”。 见敌人退却,临永两人也没有深追,赶快回到了自身队伍当中。 “我们回来了。” 一回到队伍,永劫便直接跪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身上也早已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 一旁的医疗干员赶忙过来进行简单的包扎治疗。 “啧。” 永劫回过神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包含着深深的无奈。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确实……” 杜宾也是如临大敌,如此大规模的部队搁在这里,就算都是些所谓的暴徒,也让杜宾感到极强的压迫感。 “这样的数量,如果要拿下切尔诺伯格,也许真的有可能。” “可……整合运动究竟是从哪里纠集起这么多感染者的?” ace看眼前依旧一望无际的“人山人海”也是冷笑一声。 “哼!这种包围网整合运动可是真的,很看得起我们啊。” “报告头儿!敌人停止了行动!” 侦查干员在这时突然报告道。 “……” “而且有敌人一名,正在靠近罗德岛的阵线!” “!!!” ace掏出望远镜了望起远方。 正如侦查干员所说的一样,整合运动的人全部停止了行动,只有一个身着一袭黑裙的女子缓缓朝他们走来。 一旁的小高有些摸不清头脑。 “为什么,那个人会一个人,走向我们难道敌人派出了使者?不可能” 来者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缓缓地走向罗德岛众人,仿佛她对罗德岛没有任何威胁。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名身着一袭神秘黑裙的女子,每向前踏出一步,其身后都仿佛掀起一阵汹涌澎湃的热浪狂潮。这股热浪随着她的步伐不断增强,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而当她轻盈的脚步掠过之处,下一秒钟,那些原本平静的地面竟然全都变得一片焦黑,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所洗礼。更为惊人的是,这些焦黑的土地之上,竟然还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道道火墙,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火焰跳跃着、舞动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与女子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震撼人心的乐章。整个场景犹如一幅末日画卷,令人瞠目结舌。 “她” 看清来者的长相后,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她她是资料上,整合运动的” 阿米娅被吓得开始结结巴巴的,话虽未说完,但明眼人此刻心里都已然明了。 “……她身上,有某种气味。”(临光) “有什么东西在焚烧。”(ace) “如果是火焰的话”(杜宾) “大概是能烧尽整片大地的火焰”(永劫) 终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用沉稳而坚定的声音喊道。 “罗德岛的全体干员……立刻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接下来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绝非普通之辈,而是整合运动的暴君…… ……塔露拉!” 行至罗德岛阵线稍前位置,那位唤作塔露拉的女子昂首望向罗德岛,其眼神冷峻而威严。 少顷,她沉声道,其声仿若洪钟,令人心生敬畏。 “幸会,罗德岛的诸君。” ————————————————— 极北吗?那是个冰冷又残酷的梦境,但是啊,就是在那样的地方,埋藏着我的梦想。为了让美梦成真,我愿意付出一切努力去获得它。 ——麦哲伦 第22章 首次交锋,暴君的震慑 “小兔子,快带dr曦离开!” 临光沉凝地向阿米娅喊道。 “现在,立刻,马上!” “不行!我不能” “你也感觉到了!她再这样下去,整个救援小队都会葬送在这里!那个塔露拉 她是活生生的怪物!阿米娅!” 阿米娅倔强道。 “我们一起战斗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那博士呢?” 永劫的一席话须臾间便让阿米娅的热血冷却了下来。 永劫一脸严肃,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紧盯着对方,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 “在战斗中你能保证博士的安全吗?” 话语里满是急切与担忧。 “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就是为了营救博士啊!” 他微微喘着气,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我们这些人,哪怕是都死了,那也无所谓!可博士不一样,博士必须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的目标,绝不能有丝毫差池,懂了吗?” 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了几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份对博士安危的极度重视。 永劫虽身负重伤,身躯摇摇欲坠,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渗出,染红了衣衫与脚下的土地,但他仍强打起精神,双眼透射出坚毅的光芒。 他微微抬起头,喉咙滚动,发出的声音因伤痛而略显沙哑,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永劫看着阿米娅,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急切,缓缓开口道。 “小兔子呀,眼下这形势,可早就不是去考虑谁留下、谁离开这种问题的时候了。”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博士所在的方向,接着又加重了语气强调说。 “现在最关键的,是得想办法让博士能够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离开切尔诺伯格啊。这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得往后放一放了,咱们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糊涂了呀。” 永劫缓缓抬起那沉重且颤抖的手,带着几分沧桑与沉稳,轻轻落在阿米娅的肩头。 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犹如古老的幽潭,深不见底,其中蕴含的情感复杂难明。他微微低头,声音低沉且缓慢,犹如洪钟震颤,一字一句地说道。 “记住,你和博士才是罗德岛的未来和希望,你和博士不能倒在这里,要不然前面同伴们的牺牲就不值得了!” “唔” 目睹永劫那视死如归的决然神情,阿米娅的眼眶瞬间泛起红潮,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但她心下明白,此刻绝非可以肆意哭泣之时,于是她贝齿紧咬下唇,快速抬手用衣袖拭去那即将滑落的泪花,强行将满心的悲戚与酸涩压回心底。 “e4小队,这是最后的命令,我们留在这里断后!” 临光回头朝自己的小队下达了最终指示。 “一定要让阿米娅和dr曦,以及各个医疗小组安全撤离!” “我和你一起”(永劫 ) “不行!” ace一个箭步如猎豹般迅猛跨上前,蒲扇大的手像铁钳一般,“嗖”地伸出,一把狠狠攥住临光的胳膊,那劲道,似要把临光的胳膊嵌入掌心。他昂起头,脸庞因激动微微涨红,神情庄重肃穆到了极点,双眸仿若两把利刃,直直刺向临光,那目光中的坚定,恰似巍峨高山,任谁也无法撼动,更不容丝毫置疑! ace扯着嗓子,声音好似洪钟鸣响,震得人耳鼓发麻,每个字都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你和永劫别再逞强了!瞅瞅你们现在的狼狈样儿,体能都快透支见底,伤成这副德行,还怎么进行高强度战斗?留在这儿纯粹就是拖后腿,绊脚石!别磨蹭了,再这么耗下去,指定是白白送命,死得毫无价值!” 说着,他大手一挥,猛地转身,如苍松般挺立,目光如炬横扫一圈自己身后那同样满脸坚毅的小队成员,接着又像头愤怒的雄狮,冲着临光咆哮。 “这场硬仗,天塌下来我 ace 扛着!我和我的小队从踏入此地那刻起,就没打算退缩半步!今儿个就是把命豁出去,也得给大家撕开一道口子,杀出一条血路,护送所有人安全撤离!你们赶紧给我撤,别婆婆妈妈的!” 这决绝的话语仿若滚滚惊雷,在空气中炸裂、回荡,久久不散。 “胡闹!” 就在那一瞬间,临光猛地一用力,挣脱了对方的手。她那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眼前之人,毫不退缩地大声质问道。 “ace!现在难道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你知不知道这个塔露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难道没看到吗,她周围的东西,都在融化!” “我很冷静,我也很清楚,所以我才要留下来阻止她!” 阿米娅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杜宾一把手给死死拽住。 “杜宾教官,您为什么要拦我?” 阿米娅拼尽全力地扭动着身躯,试图从那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夹住她的杜宾手中挣脱出来。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杜宾那双强有力的大手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死死地扣住她,让她根本无法脱身。 “你现在去劝他们根本没有用的。” “不!杜宾教官,我不会留下你们独自战斗的! 罗德岛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位干员的!” “我知道。” 看着眼前的卡斯特女孩早已不是原先只会哭哭啼啼,而是成长成一位合格的指挥官,杜宾的内心既高兴但又苦涩。 “但阿米娅,时间宝贵!你和博士必须撤退!” “——你应该信任我们。” “我不能看着罗德岛的任何一个人牺牲!” “想想任务目标,想想我们的目的!”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 然而此时此刻,对面的塔露拉似乎并没有给罗德岛争论时间的打算。 只见她伸出手来,下一秒,一缕火苗在她的手心上缓缓升起,那火苗迅速变大,如同一朵盛开的火焰之花,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热量在她手里聚集?” 尚在争执的临光,蓦地察觉到一股异常强大的热量波动,而这股热量的源头,恰是来自前方的塔露拉! “她周身的景象扭曲了?不,那是她加热了周围的空气!” 对源石技艺极为敏锐的阿米娅,亦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异常的能量波动。 “小心,她即将施展的法术……” 然而,话尚未说完,她的目光余光便瞅见临光举着盾牌冲了过去。 “不对不对!临光!!快回来!!” 阿米娅大喊着,试图想把临光劝回来。 “那不是那个法术会把你——” 但她的劝阻根本无济于事,临光不顾阿米娅的呼喊,义无反顾地冲向塔露拉。 那炽热的气息烤得她脸颊生疼,但她眼神坚定,手中盾牌稳稳举起。 “聒噪!” 就在临光快要接近塔露拉之时,塔露拉轻轻一挥手中的火焰。火焰瞬间化作一条巨大的火蛇,张牙舞爪地向着临光扑去。 临光将源石技艺注入盾牌,一道强光从盾牌上散发出来,暂时抵挡了一下火蛇的冲击。 见临光挡下了自己的火焰,塔露拉冷峻的眼神出现了一刹那的吃惊。 但她下一秒又轻轻一挥手,火蛇再一次以更加强劲的姿态扑向临光。 临光深知以现在自己的状态无法再次抵御如此强劲的攻击,可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举起盾牌屹立在原地。 就在火蛇即将吞噬临光之际,一道黑影闪过,竟是永劫赶到。永劫朝火蛇扔数颗“弹丸”,当弹丸与火蛇相互碰撞之时,“弹丸”猛地炸开,一时间冰雾弥漫,竟阻缓了火蛇的攻势。 而趁此时机,永劫一秒也不敢耽搁,拖着负伤的临光撤回到罗德岛防线当中。 “呜呃!”(永劫) “哈,哈”(临光) 两人一回到后方,医疗干员就立马围上来进行急救。 “临光!” 杜宾神情严肃地看着情况并不好的临光,大声呵斥着。 “你知不知道你的刚才冲动举动一个不小心会葬送你的命吗?” “我不要紧只不过是有点烫而已” “说什么还不要紧?” 见临光还在死鸭子嘴硬,杜宾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全身的铠甲没有一块是完好的,究竟哪里不要紧了?!你不能再与她战斗了!” 临光轻轻拨开医疗干员的手,硬撑着故作轻松道。 “我说了——我不要紧!我还能战斗!” “临光!你这倔脾气!” 而反观塔露拉,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罗德岛小队。 “哦,有趣,有趣。” 就在同一时刻,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再次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在其中汇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力量逐渐凝聚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炽热的高温仿佛能够将周围的空气都瞬间点燃。这团火焰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嘶吼着,带着无尽的威势从她的手中喷涌而出! ————————————————— 极北啊那是个既神秘又美丽的地方。高耸的断崖,缀满积雪的孤独大树,闪耀着光芒的源石棱晶,绵延至大地尽头的无垠雪地博士,一起去。和我一起去,好吗? ——麦哲伦 第23章 绝境时刻! “蹲下!” ace抬眸间,只见那气势汹汹、如汹涌怒涛般强盛的火焰,裹挟着灼人的高温,朝着他们所在之处张牙舞爪地喷涌而来。他脸色骤变,扯着嗓子赶忙大喊道。 “快,都躲起来!” 众人听闻这急切的呼喊,哪还顾得上思考,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瞬间齐刷刷地俯身蹲下,身体紧紧贴着地面,恨不得能与大地融为一体,借此躲避那来势汹汹的火焰。 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众人还没缓过神来,那肆虐的火焰便如一条狂暴的火舌,携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从他们头顶呼啸着席卷而过,炽热的气流刮得人面庞生疼。 火焰散发出的强大热浪,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那令人窒息的高温和压迫感,让所有人都不敢贸然将头抬高哪怕几分,只能继续蜷缩着身子,等待这可怕的一刻快点过去。 临光心急如焚,全然顾不上自己此刻的状况,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迅速举起盾牌,用自己那坚实的臂膀和宽大的盾牌,将阿米娅与博士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宛如一座巍峨的堡垒,阻挡着可能到来的危险。 其他重装干员见此情形,也毫不犹豫,纷纷效仿临光的做法,各自举起盾牌,把身边的同伴牢牢护住,一时间,那一个个盾牌就像一道道坚固的防线,给众人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火焰如脱缰猛兽,裹挟着惊人的气势直冲云霄,径直射向罗德岛小队身后那座建筑。 眨眼间,只听“轰”的一声闷响,一团浓烈刺鼻的烟雾轰然爆开,如汹涌潮水般肆意蔓延。 待浓烟徐徐散去,众人惊得瞪大双眼——那被火焰扫过的墙壁,竟似被无形巨手悄然抹去,消失得干干净净,徒留一地焦黑碎屑,昭示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等火焰逐渐散去,罗德岛的众人才敢把头抬起。 “咳,咳又是什么把戏!” “身后的墙壁竟……竟被融化了!” ace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投向身后那堵墙壁,刹那间,他整个人就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原先那堵好好“健在”的墙壁,此刻竟然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截墙根,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给狠狠削去了大半,徒留这般破败的景象。 “所有人后撤!” ace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火焰中蕴含的凶狠与猛烈,心中暗叫不好,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挥舞手臂,扯着嗓子大声指挥队伍迅速往后撤,声音中透着几分急切与紧张。 “不要接触这团火焰!它会融化所有的一切!” “别做无谓的牺牲!” 而此时此刻,一旁的临光这才意识到刚才她面对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怪物! “她击退我看起来甚至都没有使出多少劲……这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看似闲庭信步的塔露拉,临光第一次陷入深深的绝望。 “我刚才是在和什么东西战斗?” 塔露拉见自己的几番进攻都没有成效,眼神中多了几分火气。 她的双手徐徐抬起,仿若死神的业火再度熊熊燃起,幽焰舔舐着空气,寒意扑面而来。 “必须干扰她施术的过程” 杜宾余光一扫,见塔露拉周身气焰复燃,摆开架势显然还想再度强攻,当下眸中闪过一丝果决。 她瞬间拔高音量,声如洪钟。 “全体戒备!” 手臂高高扬起,用力一挥,如利刃斩破空气。 “按预定战术,全力阻击!” 话语落地,队员们闻声而动,迅速列阵,枪杆林立、弩箭上弦,目光坚毅锁定塔露拉,严阵以待。 眨眼间,空气仿若被利刃划开。 “嗖、嗖、嗖” 数声锐响连成一片,数只弩箭裹挟着呼呼风声,如夺命黑芒,呈扇形朝塔露拉迅猛袭来。 “真是一群碍事的老鼠。” 塔露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耐烦。 刹那间,只见她,双手闪电般合拢,掌心间似有炽热洪流攒动。 转瞬,其身后果然轰然窜出一条粗壮火蛇,那火蛇周身烈焰翻腾,张牙舞爪,携着滚滚热浪,仿若裹挟着雷霆之怒,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如离弦之箭般直扑向疾驰而来的弩箭,所经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火蛇嘶吼着,猛然张大“血盆大口”,那大口仿若黑洞般深邃,内里烈焰疯狂翻涌,汹涌热浪扑面而来。 弩箭被一股强大吸力扯入蛇口,刹那间没了踪影。 火蛇也同样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了满地焦黑的“残肢”。 “什……什么?” 杜宾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眼前景,弩箭竟被火蛇瞬间吞灭,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空落落的。 她满脸写满不可思议,嘴巴微张,愣在原地,一时间大脑都空白了,满心疑惑与震惊交织,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攻击竟会如此轻易就被瓦解。 而就在这时,塔露拉开口了。 “反抗会为大地带去希望。 但反抗,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 塔露拉双手轻轻一挥,那肆虐咆哮的火蛇便听话地退回她身后,隐匿身形。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仿若锁定猎物的苍鹰,毫不费力地穿透人群,直直落在同样身为领袖的阿米娅身上。 那眼神锐利得似能看穿灵魂,饱含探究、审视,还隐隐透着一丝复杂情绪,令周遭空气都仿若凝重几分。 “切尔诺伯格已得解放。” 塔露拉身姿挺拔,如同一座难以撼动的山峰,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压迫感。 她朱唇轻启,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仿若洪钟在众人耳畔轰然作响,字字句句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而我对你们产生了些许兴趣。” “但……也就仅此而已。”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宾目光如刃,死死锁住塔露拉,眼眸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质疑之火。 她牙关紧咬,腮帮处微微鼓起,向前踏出一步,气势丝毫不输,扯着嗓子高声质问道,那质问声如利箭般射向对方,仿佛要冲破对方筑起的威严壁垒,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对峙局面。 “很简单。” 塔露拉轻描淡写道。 “你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罗德岛,你们该真正站在感染者这边。” 话音刚落,塔露拉身上那股强势的气息便再度散发开来,如汹涌暗流,瞬间充斥四周,叫人无法忽视。 而同时一股热浪席卷了整个广场。 “怎么回事?” 女医疗干员满眼尽是惊惶,环顾四周,只见那些原本熟悉的物件正一点点被焦黑侵蚀,热浪裹挟着刺鼻的浓烟扑面而来,她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整个广场都被烧焦了?” “咳咳,咳……” 小高猝不及防,一股滚烫的热浪裹挟着刺鼻浓烟直灌口鼻,他猛地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嘴,接连不断地咳了起来,眼眶也被呛出了泪水。 “呼呼吸好烫我” “石块,弩箭,弓矢都没了。 一瞬间她周围的所有事物,全都都被燃烧殆尽” ace 的目光紧锁着塔露拉,眼睁睁瞧着她身旁的一切在汹汹烈焰中化为灰烬,热浪翻涌。此刻,毋庸置疑,她就是那手握生杀、冷酷无情的暴君。 “你们具备解放者该有的韧性。” 塔露拉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嘴角轻轻上扬,流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欣赏之色。 “但你们的行为如同老鼠一般,已经让我厌倦了。” 转瞬之间,塔露拉眼眸中的那一丝温度迅速消散,再度恢复成一片冷峻,恰似寒夜冰封的湖面,锐利且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素手轻抬,掌心向上,幽蓝色的火焰闻声而动,如灵动的灵蛇,迅速在她指尖汇聚、盘旋,周遭空气瞬间被灼烧得“噼啪”作响。 “你们总要为杀害同胞而付出代价。但是为了表达我对你们的欣赏。” 塔露拉朱唇轻启,一字一顿,声声如冰碴砸地,冷酷又清晰地吐出那些令人胆寒的审判之词。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寒夜恶魔的低语,在空气中幽幽回荡,叫听者头皮发麻、心生绝望。 “我将赐予你们一个我十分喜爱的结局。” 眨眼间,跳跃的火焰像是听到了无声的指令,迅速向中心涌去,再度聚拢、压缩,眨眼间便凝结成团。 紧接着,这团火焰像是被注入了无尽能量,急剧膨胀、翻滚,一颗硕大的火球霍然生成,熊熊火光把四周都映照得一片通明。 “——毁灭!” ————————————————— 即使我曾观察过无数不同的团体,罗德岛的有趣程度也是数一数二的。究竟是时代将为你们倾倒,还是你们终被时代吞没我很好奇。 ——莫斯提马 第24章 首领之间的交锋 “糟了!” 杜宾的视线骤然聚焦,死死盯在塔露拉手上。只见那火焰似有生命般疯狂蹿升、熊熊燃烧,炽热的火光将周遭映得一片通明。 刹那间,杜宾的瞳孔急剧放大,眼中满是惊愕与警惕。 “走,走快走!!” 杜宾心急如焚,双眼瞪得滚圆,脖颈间青筋暴起,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那呼喊声裹挟着焦急与决然,似要穿透滚滚浓烟,冲破重重阻碍,直直抵达队友们的耳畔。 “那种热量和规模……实在是太可怕了呀,不行,绝对不行!所有人赶紧往后撤。 这等攻击强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杜宾又扭头冲着临光急切高呼。 “临光!快,一定要保护好阿米娅和博士!动作要快啊!!” 然而,临光似乎面露难色,咬着牙喊出了一声。 “不行!” 那话语里透着无奈与无力,仿佛此刻正面临着极为棘手的状况。 临光抬眸,只见那火焰在塔露拉手中汹涌翻腾,似下一秒就要如汹涌的岩浆般喷射而出。周遭空气被灼得滚烫,危险扑面而来。 形势危急,容不得半点迟疑,临光牙关一咬,双手猛地发力,高高举起那坚实厚重的盾牌,大步跨至队伍最前列。她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毅似铁,俨然一座坚不可摧的壁垒,决然挡住那即将肆虐的汹汹烈焰。 “临光的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有些嘶哑,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来不及了——!让我去挡住她!!!” 那决绝的模样,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杜宾见状,心急如焚,瞪大了双眼,冲着临光大声吼道。 “不要逞英雄!临光!!” 话语里满是担忧与制止之意,他深知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怎能眼睁睁看着临光涉险啊。 阿米娅纤细的小手如钳子般,死死拽住博士的衣袖,用力往后拖了几步。 脚步刚停,她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脑海中骤然闪过重要之事,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迅速将博士推到女医疗干员怀里,只匆匆叮嘱一句,便转身义无反顾地朝来路折返。 裙摆飞扬间,尽显果敢,全然不顾前方未知的危险。 “嗯???” 女医疗干员的目光追随着阿米娅匆匆向后跑去的背影,脚步下意识顿住,神情一怔,双眼圆睁,脸上满是错愕,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女医疗干员满脸惊恐,声音都打着颤,扯着嗓子高喊。 “阿……阿米娅!快回来呀!那里太危险了啊!” 那急切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冲破重重阻碍,传入阿米娅的耳中,让她赶紧远离那危险之地。 阿米娅脚步不停,如一阵疾风般朝着临光所在之处奔去。眨眼间便来到临光身侧。 只见她目光一凛,瞅准临光稍一分神的空当,猛地发力,身形轻盈地一跃而起,像只灵活的飞燕,径直越过了挡在前方的临光,朝着那危险之处冲了过去。 “塔露拉,不会让你伤害他们的!” “阿米娅回来!危险!” 临光心急如焚,脖子上青筋暴起,她竭尽全力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哑,试图唤回阿米娅。可那倔强的阿米娅此刻就像一头认准了方向的小牛犊,哪会轻易听从临光的劝说呀。 况且临光之前为了筑牢防御,已将那沉重的盾牌牢牢固定在了地上,此刻根本来不及脱不开身去阻拦。 她只能瞪大眼睛,满脸焦急与无奈,眼睁睁看着阿米娅一步步朝着塔露拉所在的方向坚定走去,那小小的身影在自己眼中愈发显得孤勇,却又让人心急如焚。 “……” 塔露拉原本平静的眼眸中,骤起一丝波澜,只见那卡特斯女孩正一步步朝自己跑来,这情景,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我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阿米娅双脚稳稳落地,身形站定,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塔露拉,那眼神恰似燃着两簇炽热且不屈的火苗,满是毅然决然,透着一股与生俱来、折不弯压不垮的倔强劲儿。 “……哦?” 塔露拉微微挑眉,眼眸里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亮,视线牢牢锁定眼前的卡特斯女孩。以往这种情形,旁人躲都来不及,眼下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径直走上前。 更让人觉得稀奇的是,来的竟然是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呀!这般情况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稀罕事儿,仿佛打破了以往所有的惯例,着实令人大为诧异呢。 “既敢前来送死,我便赐你黄泉之路,休要怪我无情,这分明就是你自寻的末路!” 塔露拉的话语如同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满满的杀意,让人听了不禁脊背发凉。 紧接着她眼眸骤冷,手臂猛地高高扬起,宽大的衣袖随之舞动。 刹那间,掌心似有滚烫洪流奔涌而出,汹涌的火焰瞬间脱缰,如一头张牙舞爪的猛兽,携着炙人的热浪,朝着阿米娅呼啸席卷而去。 面对这只张牙舞爪的“猛兽”,阿米娅毫无畏惧之色。 只见阿米娅神色凝重,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臂,周遭的空气仿若受到牵引,无数缕诡谲的黑紫色能量,丝丝缕缕地朝她掌心奔涌汇聚。 随着能量流速不断加快,光芒闪烁、滋滋作响间,眨眼功夫,她掌心便攒聚出一个硕大的能量球,幽光浮动,仿若隐匿着无尽爆发力。 “凝——盾!” 阿米娅朱唇轻启,声线清冷,毫无波澜的声音幽幽响起。 与此同时,她掌心那团能量球仿若听懂了指令,刹那间轰然爆开,化作一层熠熠生辉的巨大能量罩,稳稳悬于身前,幽光闪烁间,似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盾。 刹那间,汹涌澎湃、如怒涛般的火焰裹挟着高温,裹挟着毁灭之势,狠狠一头撞上那散发着幽光的能量罩。 “轰” 一声闷响,二者短兵相接,能量四溢,周遭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震荡出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 可就在下一秒,令在场众人惊得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那来势汹汹、足以焚天煮海的火焰,如汹涌巨浪般持续拍击在能量罩上,然而,预想中的破碎画面并未上演。 能量罩稳如磐石,纹丝未动,甚至表层还泛起微光,隐隐有吸纳火焰之力的迹象,仿若一头深藏不露的巨兽,将攻势化为己用。 “!!!” 刹那间,塔露拉一贯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的眼眸,破天荒泛起一丝涟漪,诧异之色如微光一闪而过,显然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实实在在击中了她的意料盲区,令这位暴君也难掩惊愕。 “必须让大家!” 虽说成功挡下了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击,可阿米娅的处境也堪称艰难。 此刻,她紧咬下唇,面色惨白,额间冷汗簌簌滚落。那火焰的威力超乎想象,好似要冲破一切阻碍,阿米娅只能拼尽全力,不断压榨体内能量,加快黑紫色能量的输出,双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这才勉强顶住汹涌火势。 阿米娅全神贯注地抵御着火焰,压根没察觉到,悄然间,变故骤生。她右手大拇指上那枚蓝色戒指,此时竟诡异地出现了一条细微裂缝,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撕扯开,在戒指光滑的表面蜿蜒,幽暗中,那裂缝仿若一道隐匿的危机暗符。 “阿米娅她一个人挡下了敌人的法术?” 杜宾原本平静的眼眸骤然睁大,眼中瞬间被诧异填满,脸上的神色满是惊愕,她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阿米娅,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 怎么也想不到啊,阿米娅居然稳稳地挡下了塔露拉那如汹涌浪潮般疯狂袭来的火焰,这一幕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仿佛打破了她对阿米娅过往所有的认知一般。 “不行那力量太庞大了!” “哪怕是阿米娅也撑不了多久的!” 临光毅然决然地拔出盾牌,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发力,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因这迅猛的动作而微微震颤。 她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阿米娅的方位,身躯前倾,肌肉紧绷,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火箭推进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风驰电掣般冲向阿米娅。 “阿米娅快退下!” 临光面向阿米娅,竭尽全力地呼喊,声音因过度用力而略显沙哑,仿佛要冲破这空间的束缚。 急切的呼喊声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临光实在害怕阿米娅会遭遇不测,只想让她赶紧远离那危险的地方啊。 —————————————————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能找到迷人的风景。当你跨过了层层险阻,最终置身于天灾中央时,也就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博士,您最终会带领罗德岛驶向何处呢?我依然十分期待哦。 ——莫斯提马 第25章 惊天救场! “没问题我没问题” 阿米娅迅速双手合十,掌心相对,周身光芒闪烁,随着她低低的默念,那原本就守护在身前的能量罩仿若得到指令,嗡鸣间,光芒大盛,又强盛了几分,坚不可摧地抵御着火焰的侵袭。 “我没问题的——! 我要我必须保护你们!” 阿米娅此刻状态非常不佳,豆大的冷汗不断从她额头冒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浸湿了衣领。她的嘴角也褪去红润,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身子微微发颤,却仍咬牙苦苦支撑。 可即便冷汗直冒、唇角泛白,阿米娅的眼神中也毫无退缩之意,双脚似在地上生了根,身姿笔挺,兀自屹立原地,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只见那能量罩光芒灼灼,“寸土不让”地抵住塔露拉的火焰,将汹涌火势牢牢钉在原处,令其“动弹不得”,不得再进分毫。 “黑色将敌人的火焰封在了广场上” 那女医疗干员眼睛瞪得大大的,犹如铜铃一般,原本漂亮的眼眸此刻满是震惊,脸上的神情里尽是不可置信,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阿米娅,嘴巴也微微张开,仿佛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丢了魂儿,好一会儿都忘了把嘴巴合拢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唔唔啊呃咳咳!” 突然,能量罩猛地一颤,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汹涌袭来。阿米娅根本来不及防备,胸膛如遭重锤,身子剧烈一晃,一口鲜血瞬间从她口中喷出。 与此同时,她手上戒指原本细微的裂缝,此刻仿若狰狞的伤口,愈发明显、醒目。 “阿米娅她,她设下的屏障,在燃烧!” 见此情形,临光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原本那稳健而从容的步伐猛地一下就加快了速度,脚下的靴子与地面剧烈摩擦,“噌噌”作响,瞬间带起一溜烟尘。 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阿米娅所在的方向飞速奔去。 “阿米娅,不可以!!那样的话,你的戒指——!” “不行。” 阿米娅此时已力不从心,根本没办法做出更多的动作,只能虚弱地微微摇了摇头,似是在无声地传达着某种坚持,又像是在拒绝他人的担忧。 “哪怕虽然” 阿米娅的声音此刻已然变得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一般,可她那小小的身形却好似扎根在了原地,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移动,就那样倔强又坚定地伫立着,哪怕力量在一点点消逝,也不曾有半分退缩之意。 “哪怕会带来灾难,哪怕我会!” “我也不能再看着重要的人”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感觉眼前的景象好似笼上了一层轻纱,变得越发模糊不清,那些原本清晰可见的事物,渐渐只剩下朦胧的轮廓,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到此,向来高傲、冷酷的塔露拉竟也不禁动容,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显然是被眼前这个卡特斯女孩所展现出的非凡勇气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深深折服了。 那小小的身躯里,竟蕴含着如此强大的力量,着实让她刮目相看啊。 “能让我敬佩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塔露拉双目圆睁,猛地使出全身力气,刹那间,那原本就汹涌的火焰像是被灌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火势“噌”地一下暴涨,越发凶狠、狂暴起来。火焰好似化作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阿米娅疯狂扑去。 而这一次,以往总是稳稳当当的能量罩也吃不消了,在那如潮般凶猛的火焰冲击下,竟开始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向后退去,仿佛不堪重负,随时都会被这汹涌澎湃的火焰彻底冲破防线,让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凶猛攻势,好似一座大山当头压下,阿米娅四肢似被死死钉住,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拼尽浑身力气,源源不断地为能量罩输送能量。 此时此刻,她前有塔露拉熊熊烈火的步步紧逼,后无丝毫退路,已然深陷进退维谷的绝境,岌岌可危! “阿米娅!” 杜宾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状况却毫无办法,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眉头紧皱,额头上都急出了细密的汗珠,满心的焦急却丝毫使不上劲儿,干着急个不停。 “我去帮临光。”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被那紧张局势紧紧揪住,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杜宾身后响了起来,那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与莫测,正是永劫的声音。 仿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将有新的变数出现了。 “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帮临光打掩护,去毁掉那个龙女的法术!”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闪过,速度快到极致,眨眼间便从杜宾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只留杜宾还愣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 “临光,还是那一招!” “好!” “接着!” 临光神色沉稳,轻轻颔首示意后,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矫健的飞燕般高高跃起,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朝着目标迅速而去。 只见永劫神色沉稳,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兜里,动作利落地再次掏出那根物件,随后手腕猛地发力一甩,那原本的“棍”瞬间就变作了一杆威风凛凛的“长枪”,枪身寒光闪烁,似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仿佛即将要在这紧张的局势中大展身手了。 随后他眸中寒芒一闪,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扬起手臂,用力抛出那杆“长枪”,只见“长枪”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如离弦之箭般狠狠朝着临光抛射而去。 临光接过长枪,眼眸骤缩,双手仿若铁钳般死死握住枪杆,旋即纵身一跃,枪尖如电,直刺塔露拉。 “——卡西米尔的光芒啊,耀骑士将为你奉献自身——” 临光仿若旧日重现,恰似一颗璀璨夺目的金色陨星,裹挟着无尽威严,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塔露拉迅猛砸落,其凛冽气势仿若实质,直教天地失色,风云变色。 “哼!” 塔露拉目睹这般盛大的阵仗,然而她的眼神中未曾流露出一丝畏惧之意,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在向世人宣告,无论眼前的景象多么具有威慑力,都无法动摇她内心的镇定与从容。 只见她缓缓抬起左手,轻轻虚握。 转瞬之间,她的身后再度涌起一股汹涌火焰,火焰迅速变幻形态,幻化成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朝着那呼啸而来的 “陨星” 径直猛砸而去。 “不堪一击的小把戏。” 她看着无法前进半分的“陨星”不禁嗤笑一声。 这一次,他用实际行动再次彰显出双方实力的悬殊。 “那这个呢?” 骤然间,一道空灵清脆之声在她耳畔悠悠传来。 始终保持警惕的塔露拉,出于本能地将右手迅速抬至身前护持。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手的行动竟比她更为迅捷! ————————————————— 阿米娅与塔露拉激烈搏斗,临光紧急救场之际,所有人都揪着心,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有个人却未被紧张氛围裹挟。 (内个谁,我知道你在!你快给我出来!) 博士在脑海里不停地大喊着。 〈别叫了,别叫了。〉 神秘女人再一次出现了。 〈我亲爱的博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别废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没看到外面什么情况?) 〈哦……那博士。〉 女人的嬉笑声并没有因为博士的恼火而中断。 〈你确定还要使用吗?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可是吃不消哦——〉 (我不管!) 博士坚决的声音响起。 (大家都牺牲了这么多,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还当什么博士!) 〈好!〉 在体会到博士的决心后,女人也决定不再旁观。 下一秒,博士只觉一股磅礴力量瞬间贯满全身,时间紧迫,她无暇顾及其他,心急如焚之下,猛地探出右手,“唰”地一下拔出影。 博士紧咬牙关,拼尽全身力气朝前奋力一挥,刹那间,一道凛冽刀气裹挟着呼呼风声,如银色闪电般朝塔露拉迅猛劈去。 但博士没有听见女人弱弱的埋怨。 〈哼!我才不叫内个谁,我叫影。〉 …… ————————————————— 我为感染者而战。我们的遭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是绝大多数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人生。但我在乎,在乎得很。罗德岛许多干员都在为我提供支援,我绝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煌 第26章 Ace的“断后” 回到现实,博士挥出那凌厉一刀后,果如影所言,身子瞬间脱力、绵软下来。所幸身旁女医疗干员反应机敏、出手迅速,一把扶住,不然博士定要直直栽倒在地。 而另一边…… 转瞬之间,凌厉的刀气裹挟着盛气凌人之势,如汹涌怒涛般直逼塔露拉。 塔露拉眼见那凌厉的刀气扑面而来,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放大了些许。 塔露拉心下暗忖,笃定自己无力硬撼这道凌厉刀气后,当下不再强攻能量罩,玉手一挥,周身火焰汹涌而出,化作熊熊火海,妄图将那刀气彻底吞噬。 然而,变故突生!那刀气仿若锐不可当的利刃,直直斩入火海,竟将她引以为傲的火焰,硬生生劈开一道口子。塔露拉美目圆睁,满脸尽是惊愕之色。 但好在火海终将刀气吞噬掉。 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永劫身形如电,几个箭步便来到阿米娅身旁,一把抱起已然力竭的她,转身拔腿就往回狂奔而去。 “可以了,阿米娅。” 永劫轻轻揽过阿米娅,见她几近昏迷、面色惨白,心疼不已,忙不迭低声安慰道。 “阿米娅,别怕,有我们大家在呢。” 边说边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试图传递给她些许力量与暖意。 永劫怀抱着阿米娅,一路狂奔,脚步踉跄却不敢停歇。待回到队伍中,小心翼翼地把阿米娅递到女医疗干员怀里,双手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愣了几秒,仿佛力气被瞬间抽空。 只见他双膝一软,“哐当”一声重重瘫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永劫,你……” 杜宾的目光紧锁在永劫身上,那原本洁白的绷带,此刻再度被鲜血洇红,殷红的色泽如狰狞的爪痕,一点点渗开、蔓延,显得格外刺眼。 她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担忧与不忍,嘴唇微张,欲言又止。而永劫像是浑然不觉,身形摇晃,脚步虚浮,只是强撑着。 “我……没事……保护好博士、阿米娅……” 塔露拉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怔在了那里,脸上原本的狠厉之色也僵住了,目光变得凝滞起来,就好像是被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刀气给拖入了一片短暂的失神泥沼当中,思绪仿佛也跟着停滞了,一时之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全然没了之前的那种凌厉与霸气。 临光哪会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当下眸光一凛,双腿肌肉紧绷,如拉满弦的强弓,“嗖”地弹射而出。 她侧身压低身形,躲开一道横飞而来的流矢,手中长枪顺势抡了个半圆,枪尖裹挟着呼呼风声,将塔露拉袭来的火焰余波尽数荡开。 紧接着,她脚下步伐不乱,交替点地,几个箭步便跨出数丈之远,每一步都扬起呛人的尘土。借着劲道,临光高高跃起,在空中拧腰转身,铠甲在日光下闪过一抹冷光,披风烈烈飞扬,恰似展翅大鹏。 落地瞬间,她稳稳扎入队伍,单膝跪地,枪尖杵地,发出“铿”的一声脆响。 “临光!”(杜宾) “我没事!” 临光“唰”地一下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同一杆锐利的长枪。 她的双手像是不受控制般,缓缓攥紧,力道越来越大,指节处因用力过度而渐渐泛白,那原本温热的掌心此刻也已满是汗水,并且还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正被某种强烈的情绪充斥着,紧张、慌乱亦或是其他,都透过这细微的动作展露无遗。 她的目光,似有实质般焦灼地盯在对面塔露拉身上,眉头紧锁,眼角因用力而挤出几道细纹,嘴唇紧抿,腮帮微微鼓起,恨不得立刻看穿对手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 对面,塔露拉身姿傲然而立,一袭衣角在劲风里翻飞作响。她眼眸仿若燃着两簇幽火,炙热非常,目光如凌厉利箭直直“射”来。 可那灼人的视线却越过临光,仿若临光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精准锁定在队伍里的博士身上。她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周身散发的压迫感瞬间飙升,让人脊背发凉。 “没想到啊——” “啪!啪!啪!” 塔露拉此刻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不轻不重地连拍三下,清脆的掌声在嘈杂的氛围中突兀响起,如同骤雨初歇时突兀的三声惊雷。 她下巴微微扬起,神色间透着几分玩味与审视,薄唇轻启,嗓音清冷又透着一丝蛊惑。 “你们可真是令我惊叹不已,仿若暗夜中乍现的璀璨星辰,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绮丽与希望呀。” 语调微微拉长,每个字都似裹了层冰霜,直直钻进众人耳中。 ace 的目光快速游移,先是落在永劫怀中紧闭双眼、面色惨白的阿米娅身上,眉心瞬间揪成一个“川”字,嘴唇紧抿了一下;紧接着,视线平移到一旁身形摇晃、需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立的博士那儿,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 末了,他转头看向身负重伤、铠甲残破、血迹斑斑的临光与永劫,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下颚绷紧,脸上满是凝重与不忍。 ace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微微垂眸,眼神中透着几分深沉与思索,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那原本嘈杂喧嚣的声响,此刻竟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彻底隔绝开了,丝毫影响不到他。 许久,他宽阔的肩头微微下沉,胸膛剧烈起伏,随后缓缓张嘴,一口浊气裹挟着满心无奈与决然,如绵长的叹息幽幽吐出。 那叹息声仿若重锤,砸落在地。紧接着,他攥紧双拳,关节泛白,抬头时,眼神已坚毅似铁,显然是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阿米娅,把你的重担,也分给我们一些。” “?”(杜宾) ace 仿若未察身后杜宾那满是诧异与疑惑的目光,脊背挺直,犹如一棵苍松,无惧风雨。 他双唇轻启,喉咙滚动,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又异常坚定,一字一句缓缓道出,每一个音节都似拖着千钧之力,打破此刻凝重的寂静,话里透着不容置疑、破釜沉舟的决然。 “杜宾,带他们先走,我一会儿就跟上。” 此话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 ace,阿米娅原本虚弱低垂的眼帘费力抬起,澄澈的眼眸里满是震惊与疑惑;永劫身子一僵,绷带下渗血的伤口都似忘了疼,瞪大双眼;临光攥紧拳头,目光锐利如锋,似要从 ace 这话里剖析出深意;杜宾眉头紧锁,满脸错愕,眼神里的诧异更是浓得化不开。 “ace”(杜宾) “ace不ace!”(阿米娅) “阿米娅,安心睡会儿,啥都别想。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ace 缓缓抬起手,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五指并拢,微微弯曲,似带着不忍又有着决然,轻轻地、轻轻地敲在了阿米娅的后脖上,那动作看似轻巧,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尖触碰之处,带着微微的力度,仿佛这一下敲下,有着千般考量、万般无奈。 阿米娅的眼眸中刚闪过一丝惊愕,小嘴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那话语还未来得及吐出,整个人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身子软绵绵地往下倒去。 “一定要” 眼皮不受控制地缓缓合上,意识迅速抽离,眨眼间,就彻底陷入了昏睡当中,徒留那未出口的话消散在空气里。 随后,ace抬头看向博士。 “博士,十分抱歉,或许在您的记忆里,我已无迹可寻。然而,您的身影却深深刻在我的心间,我亦明晰您的为人。这片大地,残酷无情,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但终有一日,您与阿米娅必将并肩而立,共同直面这一切。 所以,我恳请您,一定要护她周全,博士。” “e3小队听令!为救援小队后撤争取时间!” “明白!” “a……ce。” “再见了,博士” ace 紧接着利落转身,身形如同一道绷紧的弦骤然松开,带起一阵劲风。 脚下靴子重重踏地,溅起些许尘土,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大步流星,目标明确地朝着塔露拉径直走去。他脊背挺直,目光如炬,仿佛周遭一切嘈杂都被隔绝在外,只剩前行的决然。 “博士,是时候出发了,愿那未知的旅途为你们敞开怀抱,所有的艰难险阻都在你们的坚毅前望风而逃,一路繁花相送,直达胜利的彼岸!” ————————————————— 凯尔希医生说了,总有一天你会真正担起罗德岛里属于你的那份责任。凯尔希医生救了我的命,我信任她;而她也说了,你是怎么样的人,需要我自己去确认。我会的,只要矿石病还没夺走我的生命。 ——煌 第27章 士气低沉 “ace……” 永劫望着 ace 那透着悲壮的身影,双唇微张,正欲再说些什么,杜宾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 “所有干员听我指挥!向指定地点突围!” 事已至此,杜宾满心无奈与酸涩,纵有千言万语也都咽回了肚里,眼下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她咬紧牙关,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眼下唯有尽快冲出这重重包围,才不辜负 ace 等人拼上性命换来的一线生机,才对得起那已然付出的沉重牺牲。 永劫猝不及防被杜宾拽出几步,身形踉跄,可他瞬间稳住脚步,双腿如扎了根般牢牢钉在原地,紧接着猛地发力,站直身子。 他目光紧紧锁住不远处的ace,眼神中透着急切与关切,随后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甩,只见原本挂在他腰间的一个背包就这样直直地朝着ace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仿佛承载着他满满的心意与期望,顺利抵达ace那里。 “ace,给我接住!” ace 刚捕捉到永劫的声音,下意识循声望去,不料,一个背包裹挟着风声,直直砸进了他怀里。 “喜欢逞熊能的家伙!” 就在那眨眼的瞬间,好似平地一声雷般,永劫那充满力量的吼声轰然传来。 “你给我安稳地回来!” 看着背包里被永劫视为珍宝的诸多武器,ace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可眼下这危急时刻,压根容不得他再多思忖。形势逼人,每一秒流逝都伴随着未知危险,他只能强压心头纷杂思绪,迅速朝永劫比了个大拇指,而后一秒都不敢耽搁,立马转头,扯着嗓子指挥小队行动起来,眼神中满是紧迫与决然。 “哦……” 塔露拉抬眸望去,只见 ace 竟孤注一掷,领着寥寥数人,决然挡在前方,试图拖住她前行的脚步。 那螳臂当车般的架势,让塔露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真是一个勇敢的傻子。” 直至此时此刻,塔露拉缓缓伸出手,第一次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而后猛地一抽,那寒光凛凛的佩剑便脱鞘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危险的光芒,仿佛预示着一场激战即将拉开帷幕。 “真是个疯子,明知不敌,竟还敢这般往前冲……” 塔露拉看着无畏地冲向自己的 ace,忍不住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又转瞬即逝,手中佩剑下意识攥得更紧了。 “何苦来哉……” 话语间,目光紧锁在 ace 身上,那眼眸里复杂的情绪仿若流星般,转瞬即逝。 “但是你值得让我认真起来,无畏的勇士。” ………… 因整合运动的主力大多汇聚在塔露拉所在的方向,反方向的整合运动成员数量稀少,如此一来,杜宾等人没费多少工夫,便顺利冲出了包围圈,只是他们此刻心里依旧牵挂着还在包围圈中奋力抵抗的同伴。 “已经突破了整合运动的拦截!” 走在队伍前头的杜宾,一脸严肃地如实朝着终端汇报着当下的情况,每一个字都透着凝重。 而一旁的临光,眉头紧蹙,满心皆是万般无奈,只能默默叹气,忧虑的目光不时回望那仍陷于危险中的方向。 “但是——他们——唔,唔!” 话还没说完,杜宾突然一把手捂住临光的嘴小声道。 “嘘别让阿米娅她们听见。” “这样做多余了杜宾。” 永劫伸手摁下杜宾的手,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沉重与无奈,语气也随之变得低沉且无奈,缓缓开口道。 “阿米娅心里清楚得很!她比我们想象的成熟得多!” 话语里透着几分苦涩。 “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她听见!” 杜宾神情严肃,目光如炬,语气凝重且坚定地说道。 “再去加深她内心的煎熬是不明智的。她已经背负太多东西了。 不要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说着话的同时,杜宾一边压低声音,一边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目光投向身后。只见博士背上仍在昏迷的阿米娅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那模样让杜宾心头一紧,眼神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担忧。 “既然ace他们让我们活下来,我们就应该让博士和阿米娅安全回去。” 刚一提到ace,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氛围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了,三人之间仿佛被一层浓浓的愁绪笼罩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各自沉默着,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哀伤与沉重。 “……我能明白你的用意。” 许久,临光缓缓开口。 见临光领会了自己的用意,杜宾紧绷的神情这才舒缓了些,长舒一口气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也随之轻了几分。 她拍拍临光的肩膀劝慰道。 “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作为耀骑士,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该成为指引众人的光?” “——我不清楚。但,我会去做我该做的事。”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朝身后的队伍大声下达命令, “重整队形!不要懈怠!我们就快到了!” 那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气中回荡,让队伍中的众人瞬间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永劫向前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后方了望着,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ace、sut……说好一起回去喝酒的。” 杜宾同样也了望着远方。 “嘴里说着让我放心的人,真的一个都没回来过。” 博士背着阿米娅不停地奔跑着。 博士虽说体格称不上强壮,可此刻的阿米娅体重很轻,倒也不算吃力。 更何况还有影的力量如涓涓细流般不断滋养着博士的身体,使其仿佛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这才得以背着阿米娅,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地向前赶去。 一路上的颠簸不断,一下又一下地摇晃着,好似声声催促,渐渐地,竟将那陷入昏睡的阿米娅唤醒了过来,她的眼眸慢慢睁开,意识也开始回笼。 “博士博士?发生了什么” 醒来的阿米娅缓缓开口问道,那声音细若游丝,透着明显的虚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话语轻飘飘地飘散在空气中。 “请,请放我放我下来” “不行,你还很虚弱,我背着你更好。” 博士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神情无比坚决,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拒绝了阿米娅的请求。 “嗯,没问题我可以自己走我只是失去意识了一会儿没事的。” 在几番争取却毫无效果之后,阿米娅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彻底“自暴自弃”了一般,不再挣扎,身子放松下来,任由博士背着自己。 只是眼眸中仍藏着一丝不甘与担忧。 “我们逃出来了吗?” “嗯。” “ace他们” “先不要说话了,你还很虚弱的。” 博士眼疾手快,抢在阿米娅开口前一步,顺势“堵住”了她的话头。 阿米娅听着,心里一下子就清楚了当下的状况,到嘴边的话也默默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 “……” “没关系博士,如果是ace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罗德岛的大家,都是很强的。” 阿米娅抬起纤细的手臂,指尖直直地指向前方蜿蜒的道路。 “已经,快到南方出口了。只要撤出切尔诺伯格,我们就” “我知道了,阿米娅。” 博士抬了抬胳膊,将阿米娅往上送了送。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听到博士的话,阿米娅身形猛地一僵,眼眶瞬间泛起微红,双唇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 下一秒,她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脑袋慢慢耷拉下去,把脸深深地埋进博士的后背上,纤细的肩膀微微抖动,宣泄着此刻心头翻涌的酸涩、委屈与不舍。 “博士能让我靠一下吗” “一下一下就好” 博士感到背上的阿米娅双肩急剧地抖动着,像秋风里簌簌颤栗的娇弱花枝。她纤细的脊背不住地起伏,呜咽声被极力压抑,却仍断断续续地从唇角泄出,化作几声抽噎,温热的泪水渗过衣物,洇湿了博士后背那一小片。 博士很心疼,但却无可奈何,只能背着阿米娅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 ————————————————— 阿米娅、凯尔希医生、还有现在的你,罗德岛干员们相信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放弃他们。我相信为感染者而战是正义的,博士。我们的战斗是有价值的。 ——煌 第28章 战斗!生死决斗! 在广场上,战斗仍在继续! 铅灰色的天空仿佛被一双巨手狠狠撕开,“轰隆”一声,滚滚浓烟汹涌而出,肆意翻涌着将战场层层包裹。 刺鼻的焦味、呛人的尘土以及弥漫的血腥气搅成一团,让人几近窒息。狂风“呼呼”地呼啸着席卷而过,吹得地上碎石“噼里啪啦”乱滚、残旗狂舞,似在为这场生死对决呐喊助威。 ace 单手持盾,单手紧攥大锤。他深知面对塔露拉这般强劲对手,不能单凭蛮力,需巧用地形与攻击节奏。 此刻,他身姿矫健,肌肉紧绷如猎豹蓄势待发,心底却毫无必胜把握。 “这一战凶多吉少,但身后是阿米娅和博士他们,是罗德岛的未来,我绝不能退!” 这般想着,他深吸一口气,眸中闪过决然,身形如电般疾冲而出。 利用战场一处残垣作掩护,刹那间,只听“嗖”的一声,大锤裹挟呼呼劲风,砸向塔露拉,大锤划破浓稠的空气,发出尖锐“咻咻”的呼啸,仿若要将这压抑的天幕一并砸开。 塔露拉一袭黑裙烈烈飘动,仿若浴血战神,面庞冷峻得不带一丝温度。 她抬眸望向扑来的 ace,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情绪,既有对眼前人勇气的赏识,又有贯彻自身信念的必杀决绝。 “挡我者,都得付出代价!” 她不躲不闪,待大锤将至,她猛地一抬手,掌心瞬间红莲怒绽,“轰”的一声,汹涌火焰好似灵动蟒蛇,张牙舞爪地缠上大锤,金属锤体受热泛红,高温几乎要将 ace 掌心烫伤。 ace 牙关紧咬,额上青筋暴起,拧身转腕,奋力甩开火焰,迅速调整策略。他明白近身战自己的火焰劣势明显,于是边抡锤,边用脚踢起地上沙石,借“呼呼”的风声与金属破风的“簌簌”声掩护,沙石朝着塔露拉飞去,干扰她视线,趁机拉开距离。 此时,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滚落,溅在滚烫地面瞬间蒸发,化作丝丝白气。 塔露拉周身烈焰熊熊升腾,哪会轻易被干扰,美眸中不带一丝怜悯。 “结束,别再做无谓挣扎。” 每一次挥掌,火浪便裹挟着毁灭之势,“哗”的一声,排山倒海般扑向 ace。 ace 左冲右突,借着翻滚、跳跃在火浪间险象环生,瞅准间隙举盾突袭。脚下焦土干裂,身旁断壁残垣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战斗余波碾碎。 这场激战,似要将周遭空气都燃尽,胜负却依旧悬而未决,唯有风声、火焰呼啸声与武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战歌。 站在后方的整合运动众头目,望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厮杀,神色各异,心底算盘也打得噼啪作响。 “哈哈,瞧瞧这搏命的架势,真是精彩绝伦!” 梅菲斯站在高台上俯瞰着ace与塔露拉的激战,狭长眼眸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他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前倾,像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血腥瞬间。 在他眼中,这战场就是绝佳的戏台,ace 的顽强抵抗、塔露拉的烈焰威压,都不过是供他消遣的戏码。 每一次武器碰撞、火焰喷涌,都撩拨着他扭曲的神经,让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失败者绝望倒下,好为这场“演出”画上残酷句号,至于谁生谁死,全然不挂心,只要能饱览厮杀惨状,于他便是极大满足。 “半个街区被烧成焦炭,整个广场都陷入火海钢铁被融化又重新凝固” 浮士德则是站在一处阴暗处,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决斗。他紧蹙眉头,眼神凝重,注视着火光交织处。 “竟然能,能做到这一步这家伙” 他心中暗自轻叹ace 的勇猛,那份为守护身后之人决然赴死的气魄,令他心底泛起一丝久违涟漪,似是想起往昔珍视之物。可职责与立场如枷锁,锁住他援救的冲动。 一个身形魁梧壮硕,如巨塔般耸立,身披陈旧铠甲,扛着巨型长戟,周身散发肃杀之气的战士认真地看着战斗。 随后他缓缓开口,一股嘶哑声传来。 “他……是一个……值得钦佩……对手。” 他的面具上的瞳孔时不时泛起红光。 “老顽固……别自以为多有能耐呢。” 他身旁,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白发卡特斯女孩双手抱胸,下巴微抬,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你瞧瞧他的狼狈模样,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结果不过如此!” 话语如冰碴,又尖又冷。 可她未曾察觉,自己的双眸早已紧紧锁住那翻飞的身影与汹涌的烈焰,眼底藏着复杂情绪。双手像是不受控般,越攥越紧,周身还泛起丝丝不易察觉的寒气,微微涌动着,仿佛内心的波澜正化作实质的冰寒,悄然泄露。 而在卡特斯女孩不远处的废墟上站着一个神秘女人,她的周身气息隐匿,唯衣角在风中轻摇。面庞隐匿在兜帽阴影下,看不清神色,唯有凛冽目光穿透战场迷雾。看着 ace 和塔露拉酣斗,目光冷静又深邃,似在权衡棋局走势。 “ace 倒真是条硬汉,明知不敌还死扛,奋战至尸骨无存——了不起。罗德岛……不容小觑。” 她缓缓转头,眸光如冷箭般精准“嗖”地射向另一边——那是正与整合运动成员激烈厮杀的 e4 小队干员们。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双方身影交错、武器碰撞,而她就这样冷眼旁观, “永劫……这就是你所选择的团队和道路吗? ……哼,有意思……” 她低垂双眸,纤长手指灵活地把玩着手中寒光凛冽的爪刀,刀身翻飞,折射出冷冽的光。 那紧蹙的眉头、微抿的唇角,让人瞧不出她心里在盘算什么,唯有沉默,仿若周身筑起无形高墙,将思绪严严实实地锁在其中。 弑君者双手抱臂,立在一旁,目光紧锁战场。她面沉如水并没啥多余神情,唯有眼底时不时闪过炽热光芒,恰似燃动的火苗。 对旁人来说,这场战斗或关乎生死、关乎阵营兴衰,于她却简单直白——满心满眼只剩对力量的渴望,恨不得此刻冲进战局,从强者交锋里撕下一块“力量”据为己有。 硝烟弥漫,喊杀震天,广场已然化作修罗场。周遭议论纷纷、心思各异,可没人能按下这战斗的暂停键。 不管他人脑海中闪过多少念头,是看好哪边的揣测,还是对生死的悲悯,广场上的战斗都如脱缰野马,毫无停歇之意,利刃继续挥舞、法术持续碰撞,鲜血四溅、嘶吼不断! “不得不承认。” 塔露拉用力一使劲,火焰就轻易地把那已经被融化的锤体吞噬了。 ace 一脸疲惫,双膝跪地,那原本完好的盾牌此刻也已残缺不全,孤零零地搁置在地上。 塔露拉轻揉着微微酸痛的手腕,目光锁定眼前这位与自己激战至最后的对手。她的眼神中,首次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她轻轻挥动手臂,拂去佩剑上跳动的火苗,随后缓缓举起剑,剑刃直指 ace,目光坚定而冷峻,空气中仿佛只剩下她沉稳的呼吸声与两人对峙的紧张气息。 “你确实很强,这一战,让我看到了从未遇见过的坚韧。” 塔露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却难掩真诚。 ace微微喘息,却也挺直了脊梁。 “你亦非等闲之辈,能与你战斗至此,也算不枉此生。” 塔露拉轻轻一笑。 “或许我们本不该站在对立面。”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命运弄人,但此刻我虽败,亦无悔。” “出于对你的钦佩,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哼!是吗?” ace 冷笑一声,突然甩出数枚弹丸。弹丸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瞬间在广场上炸裂开来。 刹那间,爆炸不断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 爆炸产生的烟雾和灰尘如汹涌的浪潮,迅速笼罩了整个广场,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视线被完全遮蔽,只剩下一片混沌与朦胧,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状况,唯有那不断闪烁的火光还在证明着危险仍在肆虐。 身处险境的塔露拉再次握紧佩剑,剑身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寒芒。只见她闭着眼睛,面容沉静如水,似在用心感知着周遭气流的微妙变化。 旋即,她娇躯一转,玉臂挥动,佩剑如灵蛇出洞,裹挟着呼呼风声,快速砍向右侧。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仿佛在向未知的危险宣告她的反击。 塔露拉的剑带着凌厉的气势迅猛砍向右侧。 “铛” 一声脆响,精准地砍到了敌人的短刃。火星四溅间,她的眼眸霍然睁开,眼中精芒暴射,与ace的目光在这交错的瞬间短兵相接。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唯有那两把武器碰撞之处,金属的嗡鸣声不绝于耳。 面对塔露拉略显吃惊的眼神,ace 气势强势道。 “别以为能轻易洞悉我的所有手段,这不过是开端,接下来的才会真正让你感到绝望!” 言罢,他周身气息愈发汹涌,仿佛即将掀起一场更为猛烈的风暴,手中的短刃也隐隐泛起幽光,似在呼应主人的战意。 ————————————————— 没有一种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没有一种胜利是毫无代价的。 ——煌 第29章 又有意外?! —罗德岛小队一行人在满是断壁残垣的街道上发足狂奔,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辜负 e4 小队以生命为代价争取来的宝贵时间。 “大家都坚持一下,出口就在前面,出去后就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杜宾跑在队伍的最前端引领着众人,随着那前方的光亮愈发靠近,她那一直紧紧绷着的心弦才略微有了松动。 然而,就在此刻,永劫猛地冲过来撞向杜宾。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之力瞬间使她的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被撞得偏离了原本的前行方向。 “永劫,你” “pong!” 杜宾刚要出口的质问话语被咽了回去,刹那间,一声轰鸣炸响。只见永劫瞬间闪至她身前,举起破梦,硬生生挡下了如雨点般飞溅而来的所有弹片。 “所有人戒备!有敌袭!” 在成功挡下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弹片攻击之际,永劫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而那些训练有素、感知敏锐的干员们,一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异样气息,便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就近寻觅掩体,以极为娴熟的战术动作隐蔽身形,同时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四周,严阵以待,准备应对可能接踵而至的危险状况。 杜宾也丝毫没有松懈,她果断地伸出手,紧紧拽住永劫的衣领。 紧接着,她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强大的爆发力,一个干净利落的后空翻,直接将永劫 “甩” 向一块巨大的岩石处。 随后,她自己也如同一道闪电般紧跟着翻滚进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在这紧急的时刻,杜宾展现出了非凡的决断力和行动力,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和永劫找到了相对安全的庇护之所。 “这么轻松就想离开切尔诺伯格” 恰在此时,一个充满俏皮意味的女声悠然在众人耳畔响起,那声音清脆悦耳,似是带着某种独特的魔力,让本就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混入了一丝别样的气息,引得众人纷纷警觉地循声望去。 但见一女子静踞高楼天台之上,幽眸冷睨,俯瞰众人,仿若遗世独立的冷霜之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此女子身形矫健,约摸中等身高。一头白发如雪,肆意张扬,恰似霜华落于肩头。双眸燃着炽热的红芒,仿若能将这世间的虚伪与混沌一并焚毁。 额顶生有萨卡兹族特有的角,尖锐而透着不羁,耳朵亦是尖耸形状,彰显其独特身份。嘴角那两颗虎牙,于不经意间显露,似在诉说着她的狡黠与果敢。身着的服饰风格独特,黑丝裹腿,行动间隐约可见腿部的有力线条,腰间束装利落,身后竟拖着一条奇异的箭头状尾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而迷人的气息,仿佛是从硝烟战火中踏出的艳丽魔神,让人心生敬畏又难以移开目光。 在她的身后,赫然站着数个萨卡兹人,他们无一例外都身着萨卡兹雇佣兵服饰,那标志性的服饰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沧桑感与肃杀之气。 这些萨卡兹人个个身姿挺拔,眼神中闪烁着或警惕或狠厉的光,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投入战斗,展现出令人胆寒的战斗力。 “居然是这家伙,该死……” 待看清来者面容,永劫不禁切齿咬牙,牙缝间恨恨之声几不可闻,手中那柄破梦亦被攥得更紧,指节泛白,似要将满腔愤懑与仇恨皆倾注于这一握之中。 “你认识?” 杜宾一脸疑惑,蛾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之色,显然对眼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 “一个老相知了……”(永劫) 那女子眼神中透着几分狠劲,手臂猛地一甩,手中的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弧线,她却丝毫不在意,嘴唇轻启,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话语里仿佛裹挟着那手榴弹一般,有着不容小觑的威慑力。 “你们的白日梦,总该有人来戳醒?” 杜宾对永劫小声道。 (通讯设备已经恢复,我联系上了接应的行动预备组,他们正准备与我们汇合!) (但这家伙未必会让我们安稳过去!) (这怎么办?) (我去拖,你们想办法。) 言罢,永劫身形一动,如敏捷的猎豹般,瞬间翻出了掩体,全然不顾那可能潜藏的危险,目光中满是决然。 眼见永劫现身,心急如焚的阿米娅一时顾不上许多,情急之下竟一把拉住博士,跟着现身在了众人眼前,那副紧张又急切的模样尽显无遗。 (阿米娅!不要……) 临光刚欲抬脚往外走去,不曾想杜宾悄然摸了过来,伸手一把将临光摁住,生生把她给摁回了原处,临光那迈出一半的脚步也只能无奈收回。 (现在不能出去这么多人!现在先联系上侦查小组才对!) (……好。) …… “哟!出来了。” “本想把你们给炸出来的,看来计划失败了。” 那女子手上把玩着一枚手榴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此刻手中握着的不是危险至极的爆炸物,而是个寻常的小玩意儿。 永劫一脸懵然,呆愣在原地,目光缓缓移向朝这边走来的阿米娅与博士,眼眸之中不禁多出了一丝无奈,那神情好似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既感意外又有些哭笑不得。 阿米娅全然未顾永劫内心的波澜起伏,她的视线径直锁定眼前那女子,樱唇轻启,轻声说道。 “——你究竟是谁?”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 女子轻轻一笑,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而后纤纤细指伸出,依次指向了始终紧握着破梦的永劫,以及站在阿米娅身旁的博士。 “哼,这个家伙可是认识我的。而且……” 女子微微一顿,目光中似有深意,片刻后接着缓缓开口道。 “还我认识你身边那个人哦。” “……那你就是整合运动的人了?” 闻听对方所言,阿米娅脑海中下意识就将其当作了整合运动的小头目。 几乎就在下一秒,阿米娅瞬间切换至应战姿态,身子一侧,利落地将博士牢牢护在身后,俏脸之上满是严肃,目光如炬般紧盯着眼前之人,大有严阵以待之势。 “整合运动还要,继续战斗吗?” “唉唉唉……别怎么激动嘛。” 女子见状,赶忙连连摆手,脸上堆满了善意,那副急切想要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的模样甚是明显,似是生怕阿米娅误会了自己。 “你别诬陷我,我和那个塔露拉龙女可合不来。毕竟我并不是专职守门的人啊。做完了自己的工作赶过来也是很累的!” “我们可不吃你这一招,你又想耍什么花招,w。” 永劫可不吃这一套,脸色依旧阴沉,丝毫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只见他手速极快地抽出匕首,与手中原本紧握的破梦相互配合,瞬间形成双武器姿态,口中更是毫不客气,话语带着几分戾气,冷冷出言讥讽道。 “说话别怎么伤人嘛,永劫。” 那被唤作w的女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放得轻柔,好声好气地缓缓开口说道。 “毕竟咱们也有过一段同事的美好经历呀,能不要这么戒备嘛。” “正是因为有这段经历,我才会对你这样。” w那满是热情的模样,就如同燃起的火焰一般,可眨眼间,便被永劫那冷硬的态度给无情“浇灭”,刚刚还洋溢着热情的面容,此刻也黯淡了几分。 “额……算了,不跟你这个直男聊了。” w 双肩微微下沉,脑袋也随之耷拉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她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自嘲,抬手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白发,那动作带着几分颓然,嘴里轻声咕哝着。 “唉,今儿这事儿可真够背的。”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她便似将那丝懊恼抛诸脑后,脸上重新绽出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上扬,恢复成了原先那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模样,好似刚刚的阴霾从未笼罩过她一般。 “为了能让彼此的关系不那么僵,咱们不妨来互换一下姓名?说不定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 “虽然你们也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我还是郑重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w。” w 的双眸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径直穿透阿米娅的身躯,死死地钉在她身后的博士身上,仿佛要将博士整个人看穿、看透,探究出那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为了见你身边那个人,我在这里可是等了好久呢。” “——博士?” “没错,就是dr曦。” “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dr曦,能不能请各位把他直接送给我呢?” ————————————————— 试剂、药物、手术和培菌,嗯,这些都是我的兴趣,当然,也仅仅只是兴趣。医生?不建议那么叫我哦,我没什么救人的本事。让人意识到生命的意义才叫拯救,我只是不让他们死。 ——阿 第30章 生气的阿米娅 “不可能!” 阿米娅小脸一绷,目光中透着无比的坚定,那清澈的眼眸里似有燃烧的火焰在跃动,她语气沉稳且不容置疑,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是绝对不可能将博士交给你的!” 话语落地有声,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 永劫目光一凛,手腕猛地发力,手中的匕首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如一道寒芒朝着w飞射而去。 那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速度极快,似要破开眼前的一切阻碍。紧接着,他脚下步伐不停,身形迅速闪动,几个箭步便灵巧地挪到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跟前,警惕地看着w。 只见那匕首裹挟着凛冽劲风,朝着w迎面疾速飞来,w却丝毫不慌,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满是玩味的笑容。 她素手一扬,一枚手雷便被轻巧地扔了出去,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朝着匕首的来向而去。 下一秒,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陡然炸开,那磅礴的冲击力如汹涌怒涛,瞬间将疾驰而来的匕首狠狠炸飞出去,匕首打着旋儿没入了不远处的黑暗之中。 “都这么年过去了,你的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这不用你操心,还有,你现在所说的这些废话都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别急嘛。我也有些你们会感兴趣的情报哦。” w缓缓抬起双手,动作不紧不慢,手臂伸得笔直,那双手就那样稳稳地举在空中,掌心向外,脸上带着几分坦然,目光诚恳地看向众人,再次用这个举动示意着什么,像是在传达一种友好或是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的态度。 “其实,我们刚刚遇到了不少身手很利落的家伙和你们的穿着打扮差不多。 虽然做过伪装,但也就是骗骗乌萨斯人的程度,这点小把戏,可是难不倒我的~” 阿米娅原本还有些萎靡的状态,在听到w所说的话后,就好似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一般,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那原本略显疲惫的神情一扫而空,整个人一下子精神抖擞,全神贯注地看向w,显然是被w的话语勾起了极大的兴趣与好奇。 “侦查小队的各位吗? 太好了他们平安无——” 阿米娅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却不料w紧接着便开了口。 “小兔子,你就是他们的组织者?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们都心甘情愿,毫无价值地……为你送命呢?” 话语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她这份刚刚涌起的高兴劲儿。阿米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眸中的光彩也黯淡了几分,满心的期待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什么你想说什么?”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w说出的那些话是一把把尖锐的针,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细弱,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话语里满是期冀,好似只要再确认一遍,就能推翻刚刚听到的一切,盼着w之前所说的都不过是玩笑,是虚假的话语,心底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渴望能从w那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没错,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跟着你回去哦。” 命运没有预留一丝侥幸的缝隙,w 的言语似寒光凛冽的手术刀,精准又无情地划开了阿米娅试图遮掩的伤口。 “你呀 阿米娅,你好好想想,那些为你付出、为你牺牲的人啊,他们怀着赤诚之心,义无反顾地奉献了一切。 可你呢?你当真担得起他们的牺牲吗?你所作所为,真的配得上他们沉甸甸的付出吗?” 那曾被阿米娅怀揣着微小期待层层包裹起来的柔软之处,瞬间袒露在冰冷的现实中,鲜血淋漓,疼得她连呼吸都急促紊乱起来,眼中的光也随之破碎、消散。 “…………” “阿米娅!” 博士敏锐地察觉到阿米娅的状态有些异样,只见她神情恍惚,似是陷入了某种迷离之境。博士心头一紧,赶忙伸出手,用力晃了晃阿米娅的胳膊,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一心盼着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她从那异样的状态里“拉”出来,让她尽快恢复清醒。 “别管她,他们一定还活着呢,她是在骗你的!” 然而,一番苦心劝解下来,却丝毫没能起到作用。博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火在眼眸中熊熊燃烧,他猛地扭头,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射向w。 尽管那面罩遮住了博士的面容,让人瞧不见他具体的表情,但那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场,那紧绷的身体线条,无一不在昭示着此时此刻的他,已然被愤怒填满,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满腔怒火宣泄而出。 ““w,你这般行事,究竟有何意义可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死死地盯着w,似要从对方脸上寻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莫不是只会徒增混乱,毫无价值!” “哼,博士,这儿可还没你发言的份儿呢!” w微微眯起双眼,眸中寒意更甚,声音冷冽得如同冰棱。 “咱们之间的这笔账,可都还没开始清算呀,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闭嘴!” 说罢,她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阿米娅,似在警告,又似在宣泄着压抑许久的愤懑。 她原本满是戏谑的眼眸此刻变得深邃而凝重,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拉平,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转,变得严肃且认真,缓缓开口说道。 “阿米娅 ————你。生气了吗?” “你不该说这种话。” 就在这时,阿米娅发话了。 w的目光犹如实质般,死死地锁在眼前那卡特斯女孩身上,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片刻都未曾移开,紧接着,她微微启唇,声音冷硬,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啊,好啊就该这样嘛。” “整合运动的w,你不该说这种话!” 阿米娅像是突然从某种混沌状态中挣脱出来一般,脑袋猛地扬起,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却染上了一层冰冷的杀意,那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寒刃,直直地朝w投射而去,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狠狠洞穿,周身的气息也瞬间变得森寒无比,与往日的温和模样截然不同。 “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价值 这不是你能玷污的事!” 紧接着,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只见她双手之上,黑色的能量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迅速汇聚起来。 那涌动的黑色能量,丝丝缕缕缠绕交织,此番汇聚的速度更是惊人,比起之前的几次来,简直是快了数倍,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让那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壮大。 博士见此情形,也彻底抛开了所有隐藏,不再有丝毫犹豫。 只见她手猛地一伸,握住剑柄,“唰”的一声拔出影,那冰冷的刀刃在微光下闪烁着寒芒,直直地对准了w,眼神中满是决然,仿佛只要w再有丝毫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w,你应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永劫双手稳稳地横握住破梦,那紧握武器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眼眸中,杀意如同实质化了一般,浓烈得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刃,冰冷且狠厉,但凡被那目光触及之人,都好似能瞬间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后背发凉。 下一秒…… 永劫身形陡然一动,仿若化作了一道虚影,眨眼间竟直接在原地没了踪迹,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w的头顶上方,整个人裹挟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宛如从黑暗中骤然杀出的鬼魅,要给予下方之人致命一击。 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永劫分明已是几近重伤之躯,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气力也该所剩无几才对,可此时此刻,他竟还能施展出这般完美无瑕的进攻动作。 那速度、那力度、那精准度,无一不让人惊叹,仿佛身上的伤痛对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丝毫影响不了他爆发出这般惊人的战斗力。 “那就试试看——” w反应极快,眼眸中寒芒一闪,手臂猛地向后一伸,利落地抽出腰间的匕刃,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沓。紧接着,她手臂高高扬起,手中的匕刃裹挟着一股狠劲,朝着那袭来的破梦径直横劈过去。 刃锋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直接将破梦狠狠挡回去。 “是谁要付出代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米娅目光一凛,手臂用力一挥,只见数颗散发着神秘黑色光芒的能量球瞬间凭空出现,如流星般朝着w直直砸去,那能量球所过之处,空气都好似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而几乎同一时间,博士手中的影也猛地挥出,凛冽的刀气脱刃而出,如影随形般紧跟在那能量球之后,朝着w呼啸而去,二者前后夹击,大有要让w难以招架之势。 “罗德岛,准备战斗!” ————————————————— 仪式之所以能不断流传,不在于它本身有什么意义,而在于它为众人带来了什么意义。演出有收获,企盼有回报,这又是我喜欢的故事类型,何乐不为呢? ——年 第31章 激战 激战仍在持续,永劫的攻势越发凌厉,他不顾伤口崩裂的危险,每一次挥动破梦都倾注了全身的力量,似乎要将体内最后的潜能都压榨出来。那黑色的长发在战斗的狂风中肆意飞舞,他的眼神始终紧紧锁定着 w,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阿米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持续不断地为能量球注入力量,试图打乱 w 的节奏。她的脚下,地面因能量的过度聚集而微微颤抖,那些黑色能量球在她的操控下,开始在空中相互融合,形成一颗巨大的、旋转着的能量漩涡,散发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气息。 博士则身形如电,围绕着战斗的中心快速游走,手中的影不时地斩出一道道精妙的刀气,封锁着 w 的退路。她的眼神冷静而深邃,时刻洞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寻找着 w 的破绽。 w 渐渐感到压力倍增,但她的战斗经验让她在这绝境中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突然改变战术,放弃了与永劫的正面硬刚,身形一闪,朝着阿米娅冲了过去。她深知,只要打破阿米娅的能量操控,这场战斗的局势或许就能扭转。 永劫见状,大喝一声,强行提气,破梦上的能量瞬间暴涨,他施展出了一招从未在众人面前展露过的绝技。只见一道黑色的月牙形能量波从破梦上飞出,速度快得惊人,直直地朝着 w 拦截而去。 博士也同时改变刀气的方向,将所有的刀气汇聚到阿米娅的前方,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刀气屏障。 阿米娅咬着牙,加大了对能量漩涡的控制力度,准备在 w 靠近的瞬间给予她致命一击。 就在 w 即将冲破博士的刀气屏障时,阿米娅的黑色月牙能量波率先击中了她,将她震得向后飞去。但 w 在半空中强行稳住身形,借着这股冲击力改变了方向,朝着博士扑了过去。她明白,在这三人中,博士的近战能力相对较弱,或许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就在永劫的影即将触及w的瞬间,只见她眼神一冷,动作猛然一变,竟迅速从腰间掏出数枚手雷,手臂用力一挥,那几枚手雷便朝着四周飞射出去。手雷在空中划过几道危险的弧线后,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轰然巨响,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与浓烟瞬间弥漫开来。 永劫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拦住了脚步。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浪潮般朝他席卷而来,他赶忙运起体内的力量进行抵挡,身形也被迫向后退去,破梦横在身前,被爆炸的气浪冲击得嗡嗡作响,那凌厉的攻势就这样硬生生地被这接连不断的爆炸给逼退了回去。 随后,w 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博士,手中匕刃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攻势直逼博士。 博士眼神一凛,手中影快速舞动,如同一道银色的旋风。 刹那间,数道凛冽的刀气脱刃而出,如银色的匹练般朝着 w 呼啸而去,刀气所过之处,空气被切割得“嘶嘶”作响,仿佛空间都被撕裂出一道道口子。 w 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专注,她的身体如同一道灵活的幻影,脚下轻点地面,迅速侧身闪躲。第一道刀气贴着她的衣衫划过,她顺势一个后仰,第二道刀气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飞过,紧接着,她猛地一个鲤鱼打挺,高高跃起,那数道刀气从她的脚下交错而过,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尽管博士的刀气迅猛而凌厉,但 w 凭借着其超凡的敏捷与战斗直觉,在刀气的缝隙间穿梭自如,每一次躲避都险之又险,却又恰到好处,她的身影在刀光中若隐若现,成功避开了博士的这一轮阻拦攻势,继续朝着既定目标前进,而此时,她与博士之间的距离也被进一步拉近。 转瞬之间,w凭借着那令人惊叹的速度与灵活的身法,成功突破了刀气的阻拦,如鬼魅般迅速拉近了与博士之间的距离,眨眼就已接近到博士的身前。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手中的匕刃再次扬起,裹挟着丝丝寒意,朝着毫无防备的博士狠狠刺去,那匕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破博士的衣衫,直取要害。 然而,令她大为震惊的是,那个看似弱不禁风、身形纤细的博士,此刻却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实力与冷静。 博士毫不畏惧,迎上了 w 的攻击。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影与匕刃在近距离内频繁碰撞,火花四溅。 博士的眼神坚定而深邃,面对 w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她的脚步轻盈地移动,仿佛在跳着一场精妙绝伦的舞蹈。手中的影如灵动的蛇,巧妙地穿梭在 w 的匕刃之间,每一次的格挡都恰到好处,将那足以致命的攻势一一化解。 w 的匕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刺来,博士微微侧身,影顺势沿着匕刃的侧面滑过,轻轻一挑,便卸去了这一击的力量,同时身体迅速旋转,利用离心力反手用刀柄挡开了 w 扔出的手雷。她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好像早已洞悉了 w 的每一个攻击意图。 博士不仅在防御上滴水不漏,还不时地抓住 w 攻击的间隙进行反击。她的刀气如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地从 w 的防御缝隙中钻出,逼得 w 不得不分心应对。那看似柔弱的身影在战斗中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和精湛技艺,让 w 心中的惊愕不断攀升,她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博士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这场战斗的胜负,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永劫和阿米娅迅速靠拢,准备支援博士。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紧张,四人的命运似乎都悬在了这一线之间,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但博士的身体终究是吃不消的。 w趁着博士喘息的间隙,快速环顾周边,只见不远处的战场上,临光宛如战场上的女武神,手中的长枪挥舞得虎虎生威,枪尖每次闪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她率领着一众干员,毫不退缩地朝着萨卡兹雇佣兵冲了过去。 而杜宾教官则身姿矫健,手持武器,一边指挥着干员们有序战斗,一边亲自上阵杀敌,她的每一次出击都精准狠辣,尽显军人的干练与勇猛。干员们与萨卡兹雇佣兵已然陷入了激烈的血拼之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场面混乱而又残酷,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战斗的惨烈气息在空气中不断蔓延。 “啧!有点难搞哟。” 就在博士因长时间的激战,体力逐渐不支,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的那一瞬间,w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决绝。她好似抓住了绝佳的机会,双手迅速从腰间的弹袋中掏出数十枚手雷,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紧接着,她双臂如同风车般疯狂挥动起来,一枚枚手雷被她朝着四周狠狠甩出,手雷如雨点般朝着各个方向飞射而去,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周围的空间。 见那数十枚手雷纷纷落下,即将引发毁灭性的爆炸,博士心中一凛,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咬紧牙关,手中的影快速挥动起来。 只见她挥舞长刀,几道凛冽的刀气瞬间从刀刃上飞射而出,刀气在半空中相互交织、融合,眨眼间便汇聚成了一道散发着寒光的屏障,横在了自己身前。 随着手雷接二连三地爆炸,汹涌的火光与强大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怒涛般朝着博士席卷而来,狠狠撞击在那刀气屏障之上。屏障剧烈震颤,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博士则死死支撑,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尽全力维持着,总算是勉强抵挡住了这爆炸所带来的可怕波及,没让那肆虐的能量伤到自己分毫。 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终于渐渐平息,滚滚浓烟也缓缓散去。博士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双手撑着影,身子不受控制地缓缓跪在地上,嘴里不断传出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每一声都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脸色更是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渗出面罩,显然此刻的状况糟糕到了极点。 而永劫呢,一路冲破爆炸残留的烟尘与混乱,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博士身旁。他先是关切地看了一眼博士,随后目光一抬,望向了已经趁机拉开距离的w。那眼神中既有对博士状况的担忧,又燃起了对w的熊熊怒火,暗暗发誓定要让w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这个感觉真是让人感到,十分熟悉啊。” w此刻同样狼狈不堪,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身上的衣物也多处破损,隐隐可见伤痕累累的肌肤。她抬手擦了擦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那殷红的血在她的指尖留下一抹刺目的红,可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颓败之色,反而是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w微微扬起下巴,声音虽因受伤而略显沙哑,却带着难掩的激动,大声说道。 “阿米娅,是吗?哈哈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我懂了……” w那副癫狂的模样着实把永劫、博士以及刚赶过来的阿米娅三人给吓了一跳。 “我记住了,阿米娅。” “啊?什么?”(阿米娅)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你们可以走了,快走哦。” “你——!” “所有人,收工!” “???” “都还愣着干什么。” 瞥见下属茫然无措地立在原地,w 愠怒地咕哝了一声。 “——你们,要留下来送死?我没问题哦,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事情再拖下去,就要变得没趣了。我很讨厌无聊的,就这样。 我还是挺期待下次再会的哦,阿米娅。” 随即,她手腕轻翻,一颗烟雾弹裹挟着幽光飞落。 “下次,我会从你身上得到真相的,博士。” 刹那间,烟雾如瀑,奔涌弥漫,待其袅袅散去,w 已然踪迹难觅。 ————————————————— 不适应现实的人会被现实淘汰,这算是很普通的常识?但我的兄弟姐妹里,还是有那么几个一直不肯放下架子呢。活的那么无趣,岁月会变成一种折磨啊。 ——年 第32章 壮烈的离场 剩下的萨卡兹雇佣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撤回下城区。放他们走。塔露拉的命令。” 一名萨卡兹雇佣兵言罢,旋即转身飞奔而去。其余萨卡兹雇佣兵见此情形,亦纷纷效仿,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整个战场上就只剩下罗德岛一行人。 “为什么她在做什么?” 紧张之感一褪去,阿米娅仿若脱力一般,径直瘫倒于地。 “阿米娅!” 临光疾步奔来,将阿米娅轻轻扶起,同时以手缓缓轻拍其微微泛红的脸颊。 “唔……嗯。” 阿米娅强打起一丝精神,微微仰头,目光有些迷离却又坚定地看向临光,虚弱的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结束了吗?” “结束了,阿米娅。一切都结束了。” 临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心疼与欣慰。她急忙凑近,温柔地拂去阿米娅额前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道。 “阿米娅,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阿米娅的手,试图传递给她力量与安心,那温暖而有力的掌心仿佛是这混乱战场上唯一宁静的港湾。 永劫与博士彼此借力,缓缓从地上撑起,各自搭着对方的臂膀,摇晃着身躯站定。 “博士,您这身手相较往昔,可是丝毫不减呐,依旧那般矫健利落。” 永劫忽的低声呢喃数语,其声细微幽渺,纵使博士与他近在咫尺,亦难以捕捉分毫,那话音仿若被战场的余风瞬间吹散,了无踪迹。 “?” 博士眼眸中透着疲惫,望向永劫时,那目光里满是疑惑与探究,似在无声问询。 “永……劫,你在……说什么?” “有吗,博士?” 永劫扮作天真模样,朝着博士胡诌一通,那副模样仿佛瞎话也能成真理。 博士整个人像是被榨干了所有活力,身体软绵绵地靠在那里,双眼无神,气息微弱且紊乱,喉咙里像是被疲惫塞住,连发出声音都成了奢望。 而永劫呢,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眼睛扑闪扑闪,直视着博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编乱造,那信口雌黄的样子,仿佛他口中的谎言就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说得那叫一个顺畅自然,没有丝毫的磕绊或犹豫。 “咋了博士,你该不会累得幻听了……” “……也许。” 在未得到答案之后,博士也实在无力追问,满心都是“就这样”的无奈,只能任由此事如断了线的风筝,在未知里渐渐飘远,不了了之。 “整合运动撤退了。” 杜宾匆匆瞥了一眼腕间的手表,眉头微皱,声音里满是急切 “————已经超出了预定时间了。 所有人赶紧修整,立刻撤回罗德岛。” “是!” “我来护送后方干员。” 阿米娅的手臂不住地颤抖,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声音轻如蚊蚋,带着几分无力与痛楚。 “阿米娅” 临光目睹阿米娅的不佳状态,双唇微启,欲要言语,然而阿米娅却抢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我没事的,你们放心。” 阿米娅边说着,边向临光与杜宾展露出一抹微笑,那笑容恰似在风雨中飘摇的花朵,虽竭力绽放,却难掩其中的勉强与苦涩。 “好。” 临光见此情形,将嘴边的话默默咽下。 身旁的杜宾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依着阿米娅的心意行事,不再坚持己见。 “去,阿米娅。” 阿米娅拖着虚弱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后方挪去,她的身影在临光与杜宾的视野中显得如此单薄与无助。 临光与杜宾望着她的背影,眉头下意识地紧紧拧成一团,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关切。 可她们内心皆知,此事唯有阿米娅独自承担、独自跨越,旁人无法代劳,亦不能插手。 “阿米娅?” 阿米娅眼神空洞,脚步拖沓地前行,脑海中的嘈杂声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阿米娅?” 她径直走向女医疗干员,直至对方出声招呼,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人。 “你怎么了” 女医疗干员满脸忧色,目光紧紧锁在阿米娅身上,眼中的关切仿佛要溢出来。 而阿米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淡然,似乎并不在意自身的状况,对那满含担忧的目光也无动于衷。 “没,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有些难受。” “呜嗯” “难受吗” “呜” “别哭。” 阿米娅缓缓抬手,用指尖轻柔地拭去女医疗干员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柔而又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至少现在先忍一忍。 以前有个人这么对我说过 眼泪要留到战争结束之后。” 说着说着,阿米娅的声音渐渐染上一丝哽咽,视线也不知不觉地朦胧起来,眼前的景象仿佛被一层水雾所笼罩。 “现在还不行。” “嗯呜嗯” 阿米娅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其中裹挟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壮,那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回荡,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沧桑与坚定。 “走……我们回家。” ………… 把目光转移到广场上。 小高撑着着浑身是血的ace拼命拖到一处废墟掩体下。 “头儿?” 小高将手轻轻搭在 ace 的脸上,带着关切,边拍边轻声呼唤。 “醒醒,头儿,您别吓我……” “唔……嗯……” ace 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与沉睡的世界。终于,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起初还带着些许迷茫与混沌,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湖面。随着意识逐渐回笼,他的眼神才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小高那写满担忧的脸庞。 “其他人呢” “临光和杜宾教官她们,已经带着阿米娅和dr曦突破了封锁。” “e4小队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留下来断后的小队的兄弟们 都阵亡了。” “……什么?!” ace 乍闻这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猛然起身,全然未曾顾及自己重伤在身。 这仓促的动作登时牵扯到伤口,一阵剧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嘶——” “头儿,您别急,先躺好别动。我马上给您包扎伤口,不然伤势恶化就麻烦了。” 小高心急如焚,双手在背包里慌乱地翻找着,好不容易才抓出绷带。他的额头满是汗珠,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无措,匆忙地为 ace 包扎伤口,双手因焦急而微微颤抖,绷带在手中也显得有些不听使唤,但他仍努力地想要包扎好,嘴里还念叨着。 “头儿,您忍着点。” “嗯……” 悉心包扎好伤口后,小高如捧稀世珍宝般,轻缓且谨慎地将 ace 平稳靠在墙头,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神明,眼神里满是专注与关切,时刻留意着 ace 的神情变化,似乎只要 ace 稍有不适,他便会立即做出反应。 待这一切都妥当完成后,小高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人瞬间没了精气神,身子软绵绵的,精疲力竭地挨着 ace 缓缓靠下,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这么说的话。” ace 定了定神,目光恢复了些许清明,随后缓缓开口说道,打破了之前的沉默氛围。 “你我是最后两个活着的。” 小高点了点头,紧接着语气激动道。 “我想起来了那个那个怪物塔露拉仅仅一个人 近卫们竟然眨眼间就像棋子一样迸散横飞 那个怪物像捏黄油一样捏碎了重装干员 天灾!她就是天灾的化身否则,否则火力小组怎么可能一瞬间被焚烧成灰 明明见识过她的法术,我却我不能相信我” “小高!” “抱歉我我没法 头儿你的手?” “至少还有一只是能用的。” “头儿,逃。你的话,一定能够杀出去。” “不行!我们只拖了那个怪物几分钟。dr博士和阿米娅安全之前,我不能走。 我得先阻止那个怪物!” “我也一起……” “你走!” “你的命是我废了一只手换回来的。 哪怕你只能再活一分钟,我也希望这只手,至少也值一分钟。” ace把背包放在小高身旁,简单嘱托一句后就转身离去。 “我去去就回。照顾好自己。” “头儿……” 看着离去的ace,小高内心无比无奈。 “头儿我真不争气。 阿米娅 你们一定能实现大家的愿望” ————————————————— 这么多年过来,我的梦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唉,比起做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也许这就是活着。活着真难啊,可别人努力活下去的样子,我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你,要不要试试做我的砧? ——年 第33章 “失败”的行动 在接应干员们全力以赴的协助下,救援小队的成员们一路跌跌撞撞,身上沾满了战斗的硝烟与疲惫,此刻终于如释重负地登上了那辆久违的运输车。 车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枪林弹雨。 大家瘫坐在座位上,长舒一口气,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慨。 然而,这份劫后余生的安宁转瞬即逝,不过眨眼工夫,一股凝重且沉闷的气息就如潮水般悄然漫延开来,迅速笼罩了狭小的车厢。 众人低垂着头,神情落寞,有的紧攥着衣角,有的呆呆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荒芜景致,无人言语,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似在默默悼念那些未能归来的战友,又似在忧虑未知的前路。 “唔……唔……” 良久,那压抑的氛围好似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女医疗干员终究还是没能扛住,身子微微颤抖着,她抬手紧紧捂住嘴巴,试图压抑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悲伤,可那低声的抽泣声还是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泄出,在这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悲戚,仿佛也将众人心底的哀伤一并勾了出来。 不少干员听到那低低的抽泣声后,虽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可眼眶却已渐渐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中打转,那里面饱含着对过往艰难的感慨、对逝去同伴的缅怀以及对未来迷茫的酸涩,大家都默默低垂着头,沉浸在这悲伤又沉重的情绪之中,车厢里一片静默,唯有那压抑的抽泣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回荡着。 阿米娅独自蜷缩在车厢一隅,那角落光线黯淡,恰似她此刻沉郁的心境。她身形单薄,仿若被一层无形的落寞裹缠,坐姿略显僵硬,双腿蜷曲着尽量不占多余空间。 怀中紧抱的终端散发着微弱冷光,屏幕幽荧映照着她神情专注的面庞。她眉头轻蹙,眉心处隐有细纹攒聚,双眸紧紧盯着屏幕,眼眸里血丝交错,却遮不住那抹坚定光芒。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跃动,时而停顿,似在回忆激战细节,时而快速敲击,文字如潮水般连绵涌出,似要将这场惊心动魄的行动完整复刻于这份报告之中。 周遭女医疗干员的抽泣声、同伴们沉重的呼吸与叹息,皆被她自动屏蔽在外,此刻的阿米娅,全身心沉浸在那一方小小的电子屏幕里,用文字梳理着往昔,度量着前路。 「救援行动状况:结束。 行动目标:营救dr曦 行动人员:阿米娅(总指挥) 永劫 杜宾(e1小队) sut(e2小队) 临光(e3小队) ace(e4小队) ………… 人员伤亡:e2、e4小队 全员牺…… 」 当笔尖悬于屏幕之上,只差那轻轻一点,便可完成这份行动报告的最后一个字。 阿米娅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紧咬下唇,腮帮子都因用力而鼓起,极力想要驱使自己落下这决定性的一笔。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酸涩与不忍,可眼眶依旧不受控制地泛起微红,鼻尖也阵阵发酸。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那些在行动中倒下的身影,他们的笑容、呼喊,还有临行前的嘱托,每一帧画面都如尖刺扎在她心头。 她一次次给自己鼓劲,试图硬下心肠,然而无论怎样在心底筑起防线、做足心理准备,那最后一个字却似有千钧之重,仿若承载了所有失去的重量,令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指尖,仿佛只要写完,一切就彻底尘埃落定,那些鲜活生命的消逝就会被永久定格在这份冰冷报告里。 最后,阿米娅放弃了。 刹那间,阿米娅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断裂,她手臂一甩,终端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车厢地板上。 紧接着,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双膝迅速上提,脑袋深深地埋进两膝之间,瘦弱的身躯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止不住地微微战栗。 她双手揪紧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试图借由这疼痛压抑住眼眶中即将决堤的泪水与满心悲恸。 周遭静谧至极,唯有她极力压抑却仍泄露的抽噎声,在这狭小昏暗的车厢角落里幽幽回荡,似受伤幼兽发出的哀鸣。 “阿米娅……” 坐在一旁的博士目睹阿米娅这般模样,心瞬间揪成一团,双手局促地在身前交握又松开,反复几次,终究还是僵在了原地。他满心焦急,目光紧锁阿米娅那颤抖的身躯,眼神里满是疼惜与无措。 脑海中念头纷乱,恨不得立刻将阿米娅拥入怀中,用怀抱给予她慰藉,驱散这片悲伤阴霾,可指尖刚微微抬起,又触电般缩了回去。一道道无形的绳索缚住了博士的手脚,让她满心纠结,生怕此刻这贸然一抱,会如莽撞的风,再次惊扰到脆弱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眼眶也因这份无力悄然泛红。 然而,就在博士满心踌躇、举棋不定的下一秒,阿米娅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起身,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然。她身形如同一道破风的小兽,瞬间跨越了两人之间那咫尺又仿若天涯的距离,直直扑向博士。 毫无征兆地撞入那温暖怀抱,阿米娅双手紧紧揪住博士的衣衫,十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像是抓住了这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把脸深深埋进博士胸口,身子抖得厉害,滚烫的泪水瞬间洇湿了一大片布料,压抑已久的啜泣声此刻全然释放,在寂静车厢内无限放大,声声揪着博士的心。 “博……士……” 博士的身体瞬间一滞,短暂的惊愕在眼眸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她缓缓抬起手臂,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了怀中这只受伤的雏鸟。手臂一寸寸地挪动,最终轻轻地、轻轻地环上了阿米娅颤抖的双肩,那力度轻柔得如同春日最和缓的微风,指尖甚至都有些不敢切实地触碰到她。 “我在。” 博士的身姿依旧透着几分僵硬,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打破此刻的微妙平衡。下巴微微低垂,额头轻抵着阿米娅的头顶,无声传递着自己的陪伴与安抚,用这略显笨拙却无比真挚的姿势,静静守着阿米娅宣泄汹涌的悲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阿米娅整个身子都在博士怀中剧烈地颤抖着,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双眼直直地盯着博士,那目光里交织着痛苦、迷茫与不甘,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们拼尽了全力,可还是失去了他们,到底哪里出了错?” 一句句追问如同出膛的炮弹,宣泄着她满心的愤懑与悲戚。 她的小手攥成拳头,一下又一下无力地捶打着博士的胸膛,好似要把这一路积攒的所有恐惧、哀伤、无助这些负面情绪一股脑儿全借着此刻的质问发泄出来,每一下都捶在博士心上,令那本就酸涩的氛围愈发沉重压抑,而她的抽泣声也和着质问,在车厢内久久回荡,揪扯着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弦。 “……” 不远处,临光瞧见阿米娅在博士怀中情绪崩溃的模样,心头一紧,不假思索地抬手,想要出言劝慰几句,刚要启唇,话还未出口,永劫却如同一道敏捷的暗影迅速靠了过来。他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拽住临光扬起的手臂,力度之大,似要将她接下来的言语都封在喉间。 与此同时,永劫微微颔首,对着临光无声地摇了摇头,那眼神中满是示意她莫要打扰的恳切。 永劫很清楚,此刻阿米娅需要的不是言语,而是尽情释放,任何贸然介入都可能让那溃堤的情绪愈发汹涌难收。 临光心领神会,轻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臂,目光中满是无奈与疼惜,静静坐在原地,把这方空间留给相拥的两人。 永劫缓缓收回了望向博士那边的目光,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艰难地挪开了视线。紧接着,他微微低下头,颈部的青筋微微凸起,带动脑袋转向一侧,眼神最终定格在自己膝上那物件上。 只见那曾陪伴他历经无数风雨的“破梦”,此刻安静地躺在那儿,却早已不复往昔模样。 它周身满是划痕,一道道交错纵横,像是被岁月与战火无情鞭笞过;刀鞘残破,几处地方甚至已经断裂开来,无力地耷拉着;剑身也黯淡无光,往昔锐利的锋刃布满豁口,钝得仿佛失去了所有杀伤力,衰败、残破到了极致,恰似他此刻有些颓然的心境。 永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舍、落寞,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决绝。 他紧攥双拳,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身子因愤怒与悲痛微微颤抖,额头的青筋也突突跳动。双眼圆睁,那里面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为灰烬。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些话来。 “ace、sut!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今日你们倒下的地方,绝不会成为终点!这血海深仇,我把它刻在了骨子里,埋进了灵魂中!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无间地狱,我也绝不退缩半步!我发誓,一定会亲手将这笔血债讨回来,用那些仇人的血,祭你们在天之灵!” 说罢,他仰头望向阴霾密布的天空,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股子决绝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苍穹。 ————————————————— “生杀之机,焉能拱手相让?” ——年 第1章 年(番外) “有兽如垩 腹若大釜 其数为九 角似赤铜 时久色迁 几近日气 语曰 天有洪炉 地生五金 人有十类 兽亦百种 伐谋百世 一朝毁之 国蚀器锈 如梦似电 无踪泡影” 我们已经等不下去了。原因无它,你坐在热水壶上,现在水开了,你再等等试试? 我只有十一个兄弟姐妹。我也不是来寻求帮助的,这种情况下,有谁能帮得到我们? 想想看,每死一个,相对应的事物都会从这里消失。只要我死了,我的一切全都会从这消失。 如果说人会在梦里编织世界的话,那这个美梦已经快像肥皂泡一样炸开了。 我说了,我不是来寻求帮助的。我只是想邀请别人见证这件事。 见证,就是证明一件事曾经存在过。 别让你们自己的一切在不言不语中消失。 哦,你可以和凯尔希说下,让她记下。她很忙我知道,但她应该看看。 年坚持以访客身份进入罗德岛,并且拒绝接受医学检测。 在一系列赌酒、摇骰、摔跤等比赛之后,采集生理资料一事最终不了了之。 “嘉维尔最后输在攀岩上,太可惜了!差一点就可以逼她去体检了。 没想到嘉维尔竟然真的能为医疗部做出贡献,加油啊,嘉维尔!明年你能行的!” ——医疗干员芙蓉 年,无业游民,熟习各类金属工艺,拥有与身份不符的渊博冶金知识。现凭访客身份逗留于罗德岛,偶尔为罗德岛的金属加工项目提供建议。声称自己擅长音像娱乐工作,经常提供一些罗德岛干员普遍不太喜爱的音像产品。 在经过凯尔希医生的允许后,年作为小队成员参与了部分作战,虽然她的目的只是“缓解一下日常生活的无聊”,但她为队友提供的帮助并不具备什么玩乐的性质。 没人会把年的战斗方式看作一种玩乐。战场上的她是强大的战士。 作为重装干员,年不着铠甲,但没人见过她受伤。 对此,年解释说是她携带的装备立下了功劳。 无论是厚重的盾牌,还是奇形怪状的剑,年都能运用自如。年甚至能将自己的盾牌分散在整个战场上,用现今尚无法解明的技巧,为队友拦下各类冲击。 虽然术师干员们无不认为年根本就和源石技艺完全不沾边,但这对于她的队友来说无关紧要。 只要能起到作用,非后勤干员是不会关心它的作用原理的。没错,就算年用巨剑把坚磐蟹劈开了也没人关心。大概。 一般情况下,工程干员们不建议对年自己携带的装备进行分析或逆向工程。 “没用的,我们又造不出,那种东西让她自己玩玩就好了。” 听到这些话,年自称略微有些丧气。 当然,罗德岛三到六号车间连续开动三个月,实验废料多了一大批之类的事情,工程干员们绝口不提。这也是有动力的一种体现。 年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罗德岛的,大多数干员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令人意外的是,凯尔希医生没有像往常一样赶走访客。在丢下一句“随她的便”之后,凯尔希医生就匆匆前往手术室了。 阿米娅和年有着友好的朋友关系,只是大多数时候,两人也很少碰面。 这可能是因为,阿米娅一直在工作,而年却一直在休息,或者说放假,甚至是整日无所事事。 因为年并不是罗德岛的雇员,所以罗德岛的干员们也并不好评价她的行为。 幸而年并没有干扰他人工作的习惯,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自乐自得,这使得许多干员们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干扰他人工作的习惯”?她劝诱别人上班打麻将,有没有人阻止一下? ——罗德岛干员夜刀 第34章 异常的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静谧,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阿米娅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双眼也变得越发沉重,她像一只寻求温暖与安心的小兔子,缓缓往博士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着。 渐渐地,她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合上,呼吸也变得均匀而平缓,就这样在博士那充满安全感的怀里,一点点陷入了梦乡,仿佛所有的疲惫、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余下这一片宁静与祥和。 博士则轻轻搂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疼惜,像是在守护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不忍将她惊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困意猛地向博士袭来,转瞬间便将他的脑海搅得混沌一片,意识也随之飘摇欲坠。 毫无防备的博士刹那间两眼一黑,意识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直挺挺地昏了过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醒醒啦,博士,别睡了。〉 时光悄然流逝,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一阵熟悉且温柔的女声悠悠飘来,打破了周遭的静谧,径直钻进了博士沉睡的梦乡,将他从深沉的睡梦中缓缓唤醒。 “唔……嗯。” 博士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眼神中满是懵懂与迷离,下意识地缓缓转头望向四周。目光游移间,一眼便瞧见了那道静静躺在树枝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仿若一道光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些许混沌。 〈哟——肯醒来了,我亲爱的博士。〉 影双手抱臂,侧卧在树枝上,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坏笑,眼眸弯弯,直勾勾地盯着博士,那促狭的眼神里像是藏了无数狡黠的念头,就等着看博士接下来的反应。 “这……是什么地方?” 博士咬着牙,费力地挣扎起身,双脚刚站稳,便一脸茫然地看向眼前这片全然陌生的树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似乎在思忖着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我不是在运输车的吗?” 〈这里你可以理解为一个高维空间。〉 影身姿轻盈,只见她足尖轻点树枝,顺势来了个漂亮的空翻,如同一只灵动的飞鸟般从树上翩然而下,眨眼间,那窈窕的身影就已然稳稳地出现在了博士的身旁,带起的一阵微风还轻轻拂动着博士的衣角。 “你……想干什么?” 博士微微仰头,目光落在身着黑红色华服的影身上,那身独特的装扮让他不禁微微一愣,眼中的疑惑之色愈发浓重,仿佛怎么也想不明白影为何会是这般模样出现在自己眼前。 “想干仗?” 一边说着,还一边迅速调整身姿,双腿微微分开,扎稳马步,双手握拳置于身侧,目光中透着警惕与决然,已然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战的架势。 〈额……不得不承认,博士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扶着额头,微微皱起的眉间似藏着几分无奈与好笑,随后张口说道。 〈开始我的说辞之前,我先声明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叫我影就行了,不要再喊我内个谁了!〉 “为……” 〈不为啥!你知不知道这样喊人很不礼貌吗?〉 “行行行……知道了。” ………… 待将与名称相关的问题妥善处理完毕后,影也不再耽搁,神色一正,当即就切入正题,准备开始说起关键之事了。 〈博士,其实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揭你的伤口,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是不是很痛恨自己的无力?〉 “……” 〈看着眼前那些陌生的人竟只是为了你而甘愿牺牲,你的内心是不是会有一丝波澜……〉 “嚯!” 影的话音尚未落下,一抹凛冽的刀光裹挟着森寒之气,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迅猛擦过,距离她那柔顺的秀发竟仅有毫厘之差,发丝甚至被刀气带起的劲风微微拂动。 〈生气啦……〉 影神色未乱,毫无惧意,身姿从容不迫地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径直看向手握着“影”、周身杀气凛冽仿若实质的博士,那眼神似能穿透表象,直抵人心。 “……” 博士沉默不语,紧抿双唇,唯有那握住影刃的手指微微收紧。 下一刻,他猛地再次高举起手中的“影”,周身气势随动作轰然爆开。 转瞬之间,博士的身形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周遭气流因这极速的移动而紊乱呼啸,眨眼间,他便如瞬移般骤然出现在影的正前方,手中利刃裹挟着刺骨寒气,直逼影的咽喉。 〈有意思……〉 影目睹此景,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眼眸中透着决然与镇定。只见她手臂轻抬,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缓缓虚握,仿佛在抓取着什么无形之物。就在这一瞬,令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一把与博士手中一模一样的“影”竟凭空浮现,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上,散发着清冷而凌厉的气息。 紧接着,影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刹那间,她那纤细却有力的手腕迅猛一翻,动作快若闪电,带起一片残影。 只见她手中的“影”仿若感知到主人的决意,刀身急剧震颤,发出清越嗡鸣,仿若上古凶兽的低吟。转瞬,“影”裹挟着万钧之力,如一道银色匹练顺势而下,精准无比地迎向那呼啸袭来、势如破竹的另一把“影”。 两刃相接瞬间,金属碰撞之声响彻云霄,恰似洪钟鸣响、惊雷炸裂,震得人耳鼓生疼。 四溅的火星好似绚烂烟火,在二者间爆开,又被劲风裹挟着肆意飞散,照亮了两张冷峻坚毅的面庞。刀刃相抵之处,光芒耀眼,僵持的力量仿若两座对峙的巍峨山峰,令周遭空气都被挤压得近乎实质化,形成肉眼可见的层层涟漪,向外疯狂扩散。 “!!!” 博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形势竟陡然扭转。且不提影不知用何种秘法瞬间掏出一把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利刃,单是自己这志在必得、自认毫无破绽的凌厉一击,竟这般轻而易举地被影全盘化解。 本以为影仓促间只能狼狈招架,那攻击的路线与力度皆是他精心算计,速度更是快到极致,几乎要撕裂空气,可影却似早有预判,动作行云流水,不慌不忙,手中刀稳稳相接,以巧劲卸去那排山倒海的劲道,甚至未退后半步,立身原地如渊渟岳峙,仿佛他这足以震撼天地的攻势不过是孩童打闹,全然不值一提。这一瞬,博士心中首次泛起一丝隐秘的不安,仿若原本澄澈见底的湖面,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搅乱了平静。 〈本来还想着先教你一下基本的功底呢。〉 影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以及对方的蓄意挑衅而有半分恼怒之意,她那明艳动人的脸庞上,唇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仿若春花盛放般明艳且悠然的笑意,双眸弯成月牙,澄澈的眸光里不见丝毫阴霾,轻声开口,语调平和却又似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想到你已经成长了这么快啊。〉 那笑意仿若春日暖阳,丝毫未被周身凛冽的肃杀之气沾染,透着令人心折的从容与自信。 影眉梢轻挑,下一刻,手臂肌肉骤然紧绷,一股磅礴劲道顺着她的手腕奔涌而出,灌注于手中利刃。 只见那原本僵持抗衡的“影”受力猛地一晃,在金属摩擦的刺耳锐响中,影手中的“影”仿若灵动游鱼,轻巧又决然地从交缠的僵局里挣脱出来,顺势一带,便将博士握持影刀、倾身强攻的力道尽数卸去。 这还没完,影紧接着身形一转,素手轻挥,看似随意却暗藏巧劲地在博士肩头一拍。 博士只觉一股沛然大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数步,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深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影趁着这间隙,足尖轻点,如一片轻盈的柳叶翩然后撤,眨眼间便拉开数丈之距,衣袂飘飘,风姿绰约,唯有那双明亮双眸始终锁定对手,冷静戒备。 博士身形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右手紧紧捂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处仿若压着千斤巨石,令他呼吸急促紊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丝丝缕缕的痛意,像是有细密的钢针在肺腑间攒刺。他艰难地扬起下巴,额前冷汗顺着鬓角蜿蜒滑落,沾湿了衣领,她的眼眸此刻满是不甘,直直瞪向不远处笑意盈盈的影。 影一袭华服在风中烈烈作响,身姿挺拔卓然,面庞上那抹笑意恰似春日暖阳,明亮且暖融,双眸弯成了月牙,眼角眉梢尽是悠然闲适,似眼前这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不过是一场轻松嬉闹,哪里有半分狼狈与疲态,这般云淡风轻愈发衬得博士的狼狈不堪。 博士死死盯着影,牙关紧咬,腮帮子微微鼓起,表示很生气。 “你把我拉到这个所谓的高维空间就是为了嘲讽我吗?” 〈当然不是啦。〉 瞧着博士那副模样,紧蹙的眉头好似能拧出水来,狭长双眸里委屈与气恼交织翻涌,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却又因气急而说不出,活脱脱像只被抢走心爱骨头、满心愤懑却又无计可施的幼犬。 影原本满含戏谑的眼眸渐渐收起笑意,自知玩笑有些过头,脸上泛起一丝赧然,轻咳一声,微微别过头去,避开博士那灼灼目光,语气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咱也别置气,先把正事儿料理清楚。” 说罢,上前几步,抬手似要安抚,又觉不妥,在空中顿了顿才缓缓放下。 〈你想不想为那些同伴报仇?〉 “……” 〈想不想!〉 “想!” 〈好!〉 影抬眸望向博士,只见对方那原本满是委屈与生气的神情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容动摇的坚定,双眸中似有灼灼火焰在燃烧,那股子决然劲儿仿佛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分毫。 影见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那笑容里满是对博士的认可与欣赏,宛如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暖意。 随后,她手臂轻抬,修长的手指稳稳握住“影”,缓缓将其举起,那刀刃在微光映照下闪烁着凛冽寒光,直直指向博士,却并无半分敌意,反倒像是一种郑重的邀约,又似是在无声地说。 〈想的话,就来击败我!〉 ————————————————— “明王圣帝,谁能去兵哉?” ——年 第35章 战斗,爽! 随着战斗的开始,高维空间也“应景”地变化场景。 狂风怒号,乌云仿若汹涌的黑色浪涛在天空翻卷,将那明亮苍穹遮蔽得密不透风,昏沉的光线艰难地渗透而下,洒在这片肃杀之地。 影身姿灵动轻盈,仿若乘风而舞的仙子,衣袂飘飘,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凌厉。她手中的“影”嗡嗡震颤,似急欲饮血的凶兽,每一次挥斩皆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力。 〈我要开始咯,看刀!〉 只见她眸光骤寒,莲步轻移,瞬间欺身向前,手中锋利的“影”如银色闪电般迅猛劈下,刀身划破空气,竟引得周遭气流形成尖锐呼啸,仿若恶鬼哭嚎。 博士亦不甘示弱,衣袍烈烈舞动,恰似暗夜魔神。他身形鬼魅,在影的凌厉攻势下左躲右闪,每次堪堪避过刀刃之时,都能引得脚下沙石飞溅。 那把同样的“影”在他手中翻转如飞,寒光闪烁,恰似暗夜中穿梭的灵蛇,伺机而动。突然,他瞅准影攻势的一丝间隙,猛地矮身突进,手中刀如毒牙般直刺影的腹部,速度快到极致,所经之处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绽出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 影柳眉倒竖,反应迅捷如电,瞬间侧身,“影”刀一横,金属撞击之声响彻云霄,震得两人耳鼓生疼。四溅的火星好似绚烂烟火,瞬间照亮二人冷峻面庞。 紧接着,影足尖轻点,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身形,手中的“影”裹挟着呼呼风声,如暴雨梨花般密集攻向博士,刀影漫天,封锁住博士所有退路。 博士面色阴沉,却毫无惧色,他大喝一声,周身涌起黑色雾气般的能量,猛地挥舞双刀,每一击皆震碎影攻来的刀影,黑色能量与银色刀芒相互交织、碰撞,轰鸣声不绝于耳,脚下大地剧烈震颤,一道道深深沟壑如蛛网般急速蔓延开来,周遭的巨石受余波冲击,瞬间化为齑粉,烟尘滚滚,直冲云霄。二人身影在这烟尘弥漫、光芒交错的战场中央,依旧鏖战不休,难解难分。 随着战斗白热化,影和博士的身影快到几近模糊,只余两道流光在废墟间飞速穿梭、碰撞。 影的发丝早已挣脱束缚,如狂舞的墨绸肆意飞扬,她的眼神却冷静如冰潭,深不见底,手中“影”的每一次出击皆精准狠辣,角度刁钻至极。 一记横斩,刀气仿若汹涌澎湃的银色潮水,呈扇形奔涌而出,所到之处地面被齐刷刷削去一层,巨石碎块裹挟在其中,如暗器般向博士攒射而去。 博士身形一闪,瞬间融入滚滚烟尘,隐匿身形。下一刻,却如鬼魅般在影身后陡然现身,手中利刃裹挟着黑色的诡异能量,狠狠刺向影的后背。 影仿若脑后生眼,侧身一闪,同时反手一记肘击,带着呼呼劲风撞向博士面门。博士横刀抵挡,“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被震得向后滑出数丈,在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 二人稍作停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熊熊战意。影率先发难,她将“影”高高抛向空中,双手迅速结印,刹那间,周围空间震颤扭曲,数道雷蛇凭空窜出,蜿蜒着缠绕上半空的“影”,使其瞬间被狂暴的雷电之力包裹,光芒大盛。影轻喝一声,召回长刀,此时的“影”仿若雷神之怒的具象,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向博士。 博士面色凝重,双手紧握刀柄,将全身力量灌注其中,刀刃周围的黑色能量疯狂涌动,化作实质化的魔头形状,看着眼前的“魔头”,博士有些震惊于自己现在的能力,但现在还不允许她发愣。 只见她奋力一挥,“魔头”便张牙舞爪地迎着影的攻击扑去。 二者相撞瞬间,光芒仿若超新星爆发,刺目到极致,强烈的冲击力呈环形扩散,周边剩余的残垣断壁瞬间被夷为平地,烟尘滚滚升腾,形成巨大的蘑菇云,将整个战场完全吞噬,而两人的身影在这能量漩涡中心,依旧僵持不下,持续抗衡着这股足以碾碎山川的力量。 “哈,哈,哈……” 激战正酣,周遭仿若修罗场,狂风呼啸,沙石漫天。博士紧攥着“影”的那只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此刻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那颤抖顺着手臂一路蔓延,似要将她强撑的气势一并震碎。 她死死盯着影,面罩下的眼眸中战火虽未熄灭,依旧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可那往日幽深不见底的瞳仁里,终究是多了几缕遮掩不住的倦意。 长时间高强度的拼斗,已让他的体力临近透支边缘,每一次挥刀都似在拖拽千斤重担,动作不复起初的敏捷利落。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洇湿了衣领。 她的身形也不再如鬼魅般灵动,微微有些踉跄,好似下一秒便会被这肆虐的劲风吹倒。但即便如此,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依旧撑着他,手中刀虽颤,却依旧稳稳指向影,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反观影,一袭华服虽有破损,却无损其风姿,面色冷峻,呼吸平稳,手中“影”安静待发,相较之下更显从容,只是望向博士这般模样,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影目光深邃,心底已然洞悉一切。她明白,此刻这诡谲莫测的高维空间,看似神秘强大,实则是源自博士手中那把“影”所蕴藏的独特能力。 然而,眼前的博士虽满脸倔强,眼中战意仍在熊熊燃烧,可影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此刻的她竭尽全力,却也不过是勉强驱使着这把武器罢了。以这把“影”真正的能耐而言,如今的博士所发挥出来的力量,怕是连其三分之一都远远不及。 瞧她那略显吃力的模样,每一次挥动“影”想要施展技能,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好似一个孩童妄图扛起千斤重鼎,空有雄心,却受困于自身力量的局限,无法让这把强大的武器绽放出它应有的璀璨光芒。 影心中早有盘算,她此番看似挑衅、步步紧逼的种种行为,实则有着更深的用意。她深知博士潜力巨大,只是当下还未完全挖掘出来,所以才故意做出这些举动,目的就是要激怒博士,撩拨起他心底那好胜的火焰,进而与自己酣畅淋漓地一战。 在影看来,战斗是磨砺的最佳方式,即便如今的博士尚未恢复记忆,犹如蒙尘的明珠,可只要在这一场场激烈的交锋中摸爬滚打,不断去感受力量的运用、招式的变化,便能逐渐突破自身桎梏,激发出潜藏的能力。 她期许着,哪怕博士暂时忘却了过往的诸多本领,也能凭借着战斗中的磨炼,锤炼出足以应对各种危险的一战之力,日后在面对未知的艰难险阻时,不再那般无力与脆弱,而是能如浴火重生的凤凰,绽放出令人惊叹的光彩。 一想到这儿,影原本稍有缓和的眼神瞬间变了样,那眸子里像是燃起了两簇炽热的火焰,光芒灼灼,锐利得好似能穿透一切虚妄。原本柔和的目光刹那间被犀利取代,仿若寒星乍现,冰冷且极具压迫感,了。 仿佛刚刚那一丝动容只是昙花一现,此刻她又变回了那个令对手胆寒的强者,周身气势也随之轰然暴涨,手中的“影”似也感应到主人心境的变化,刀身震颤,嗡嗡作响,迫不及待地要再次投入那即将续燃的战斗之中。 〈不要停,继续!〉 话音未落,影娇喝一声,双脚猛地蹬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带起一阵呼啸的劲风,衣袂在身后烈烈作响,恰似展翅欲飞的猛禽。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影”,那利刃在疾驰中寒光闪烁,似一条挣脱暗夜束缚的银龙,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朝着博士所在之处迅猛冲去。 每靠近一步,那凛冽的刀气便越发浓烈,所经之处,地面被割裂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沙石飞溅而起,在空中胡乱飞舞。 影的眼神专注而决绝,锁定博士的目光中唯有战斗的渴望,仿佛周遭一切都已化为虚无,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需要用战斗去激励、去磨砺的对手,誓要在这一次的交锋里,让博士能更进一步激发出自身潜藏的力量。 博士瞧见影如汹涌怒涛般迅猛冲来,瞳孔骤缩,那一瞬间,眼中的倦意被强行驱散,取而代之的是高度的警觉与应激的亢奋。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急剧起伏,来不及多想,双手下意识攥紧手中“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肌肉紧绷,似一条条蜿蜒的虬龙。 原本微微颤抖的手瞬间稳住,博士脚掌狠踏地面,“咔嚓”一声,脚下土地皲裂,她借力往后暴退数丈,试图拉开与影的距离,争取一丝喘息调整之机。 同时,她快速挥动手中长刀,在空中极速划出道道弧线,黑色能量如灵动的绸带缠绕在刀刃周边,瞬间布下一层防御的光幕,抵御影那扑面而来、仿若实质化的凛冽杀气。 在光影交错间,博士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目光死死锁住影的身形,不放过任何一丝动作细节,大脑飞速运转,预判影下一步攻击轨迹,全然一副全力以赴、背水一战的决绝模样,哪怕身躯疲惫不堪,斗志却再度熊熊燃烧,誓要接住影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 以前我经常一年四季都吃不饱,能安安稳稳睡一觉都要谢天谢地啦,现在天天都有温暖的被窝,我已经很满足了。嗯,如果我的房间里也能有博士这儿这么多零食就更好了。 ——刻俄柏 第36章 最后,全力一击 博士的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竭尽全力,身躯摇摇晃晃,汗水如雨而下,洇湿了衣衫,双手握住“影”的力气也越来越弱,那曾经凛冽的刀光此刻黯淡无光,唯有眼眸中还残存着一丝倔强的光芒。随着她体力如沙漏里的沙子一般飞速消逝,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无可避免地缓缓步入尾声。 战场上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定,狂风的呼啸声也弱了下去,四周一片狼藉,坑洼遍地,巨石碎成齑粉,仿若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惨烈。 影的身影依旧挺拔,只是发丝稍显凌乱,她微微喘息着,目光紧锁博士,手中“影”虽未放下,却也没了方才的攻击性,似在等待这场对决的最终落幕。 而博士,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站稳,身形虽狼狈,脊梁却依旧挺直,这场战斗的胜负已不再重要,此刻能不倒,便是她最后的坚守。 〈放弃,博士。〉 影猛地挥了挥手中的“影”,唇边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话语间依旧满是挑衅。 说罢,还示威似的晃了晃手中利刃。 “……” 博士双唇紧抿,一声不吭,周身却似有暗潮涌动。 影敏锐地察觉到,博士身侧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搅乱,原本平静的气息现下正急剧扭曲,一股暴躁且危险的氛围如丝线般丝丝缕缕地缠裹上来,肆意蔓延。 此刻这般剑拔弩张的态势,明眼人都能瞧出博士是在暗自蓄力,似是要憋出个石破天惊的大招来。影却仿若局外人般,未有丝毫动作,只静静伫立原地,幽邃双眸紧锁博士,心底满是好奇。 她太想知道,眼前这个已然显露疲态的博士,究竟还潜藏着多少能量未曾爆发,在这精疲力竭之境,又能怎样绝地反击。 博士微微弓身,长刀刀尖轻点地面,随后缓缓抬起头,眼眸中疲惫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凛冽战意。刹那间,她动了,长刀在其身侧快速轮转,起初只是残影,转瞬竟成黑色漩涡,吞噬周边气流。 紧接着,博士猛地一推刀柄,漩涡裹挟长刀,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影,一路碾碎诸多阻碍,气势汹汹。 博士孤注一掷,倾尽所有力量发起凌厉一击,那股决绝的气势如汹涌的暗潮,扑面而来。 影原本沉静的眼眸中,刹那间光芒锐利,如寒星乍现,神情也随之一肃,全然没了之前的闲适,周身气场骤变,隐隐有风雷涌动。 这最后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一触即发。 影迅速做出回应,修长身形如猎豹般敏捷弓起,手臂肌肉紧绷,手中紧握着的那柄武器“影”顺势微微上挑,锐利的锋芒划破空气,嗡嗡作响,似暗夜中奏响的夺命音符,寒光闪烁间,锁定住扑面而来的“影”,仿佛下一秒就要携着千钧之力雷霆出击。 转瞬之间,只见下一刹那,影的手上忽地升腾起一缕缕黑红色的“烟雾”,它们仿若灵动的暗色绸带,蜿蜒扭动着身姿,先是缭绕于她的指尖,而后便如嗅到血腥味的狂蟒,迅猛地朝着刀柄攀爬蔓延而去,眨眼间就将整把刀的刀柄与刀身紧紧裹缠,那诡异又浓烈的色泽,似是要将周遭的光线一并吞噬。 就在影摆出姿态的同时,她的身后竟悄然发生了异样。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何时开始,有一幅黯黑色的“鬼影”若隐若现。 那“鬼影”轮廓模糊,似虚似实,周身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幽冷气息,仿佛来自无尽黑暗的深渊,正随着影的动作微微摇曳,为这紧张的氛围更添一抹诡谲神秘之色。 “以我之名,” 影的声音仿若洪钟,震彻虚空,每个字音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在此画押!” 刹那间,狂风呼啸而起,她身后那黯黑色的“鬼影”瞬间膨胀,仿若挣脱了某种禁锢,汹涌着朝前扑去。 “影魂降世,” 影的眼眸中幽光爆射,死死锁定前方,手中利刃光芒大盛,似与那鬼影融为一体。 “泯灭一切!”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轰然爆发,所到之处,空间震颤、光影破碎,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抹除,不留丝毫痕迹。 转瞬之间,下一秒的刹那,影全然模仿着博士之前那挥刀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复刻。 她牙关紧咬,浑身力量汇聚于手臂,肌肉贲起,好似蕴藏着无尽爆发力,随后猛地发力,手中利刃裹挟着破竹之势,呼啸着划过半空,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倾尽所有地挥出了这攸关胜负的最后一击,那气势仿佛要将身前的一切阻碍都统统斩碎。 刹那间,一道仿若能撕裂苍穹的凌厉刀气猛地破空而出,尖锐的呼啸声如恶鬼尖啸,令人胆寒。那原本若隐若现的黯黑色“鬼影”,此刻像是找到了依附之所,身形一晃,瞬间融入刀气之中。 刀气顿时染上了一层更为诡谲阴森的气息,黑芒大盛,似携着来自九幽炼狱的怨怒,朝着目标汹涌奔袭而去,所过之处,空间似都被其割出了一道道暗色的裂痕。 仅仅几个呼吸的短暂工夫,那裹挟着“鬼影”、气势汹汹的刀气已然如脱缰之野马,风驰电掣般地“撞上”了那迎面而来的“影”。 二者交汇瞬间,仿若惊雷炸响,强大的冲击力朝着四周疯狂肆虐开来,掀起一阵狂暴的气流,空间都随之震荡,似是不堪这剧烈碰撞所带来的磅礴力量。 “影”携着一往无前的强势姿态,攻势凌厉得犹如汹涌怒涛,似要将一切阻挡之物统统碾碎。 然而,那道刀气亦是威力惊人,仿若凝聚了无尽的毁灭之力,丝毫不落下风。二者就这般在半空之中“僵持”住了,互不相让,好似两头凶猛的巨兽在进行着力量的角力,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僵持的力量挤压得近乎凝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更为惊人的能量波动。 可谁能料到,就在下一秒,那原本附身在刀气之中的“鬼影”,竟如挣脱牢笼的恶魔一般,猛地从刀气里窜了出来。 它裹挟着阴森至极的气息,速度快若闪电,径直朝着“影”扑了过去。刹那间,“鬼影”仿若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瞬间将“影”整个包裹住,而后猛地收紧,“影”就这般被无情地吞噬掉了,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黑暗力量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死寂。 “什么?!” 眼见着自己倾尽所有、孤注一掷的全力一击,就这样被影以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给化解了,博士那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此刻也不禁浮现出了无奈之色。 眼眸中透着几分无力,嘴角微微下垂,似是对这结果虽有不甘,却也深知已尽力而为,再难改变什么,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力竭之后的落寞与怅然。 望着那直直朝着自己逼近而来的影,博士心中清楚已无力回天,索性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坦然接受这既定现实的神情。 影如一阵疾风般冲到了博士的面前,本以为会有更激烈的状况发生,却见她手中那原本锋芒毕露的“影”竟毫无预兆地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紧接着,影手臂一挥,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朝着博士的脖颈处落下,动作看似轻巧,却精准地击中要害,博士连丝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一软,便径直晕了过去,周围瞬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影赶忙伸出手,一把稳稳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博士,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博士那面罩早已被打掉的脸上。只见博士一脸疲惫,往日的神秘与威严此刻皆被倦意取代,那略显憔悴的容貌尽入影的眼底。 影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口中啧啧有声,似是感慨着这场争斗对博士的消耗之大,又似在感叹此刻博士这全然不同于往昔的模样。 〈真是的,打个架要给人拼命似的,要不是这个高维空间能帮你恢复,你恐怕早就不省人事了。〉 说着,影伸手打个响指。 转瞬之间,下一秒的工夫,神奇的一幕就在影的面前出现了。只见凭空之中缓缓幻化出一个巨型浴缸,腾腾的热气从浴缸中袅袅升腾而起,瞬间便氤氲了周围的空气。 那浴缸里的水面平静而澄澈,其上还悠悠地漂浮着几片娇艳的花瓣,随着热气的缭绕,花瓣轻轻摇曳,似在水中翩翩起舞,为这略显紧张的氛围添了几分别样的惬意与雅致。 影先是动作轻柔地褪去博士身上那一件件衣物,眼神中带着难得的专注与谨慎,仿佛对待着无比珍贵的物件一般。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博士,缓缓移步至那冒着热气的浴缸旁,轻轻弯下身子,一点一点地将博士放入温泉之中。随着博士的身躯没入水中,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那几片花瓣也随之荡漾开来,似在温柔地簇拥着博士,整个过程静谧又带着一丝别样的温情。 看着泡着温泉的博士,影一脸无语道。 〈总感觉我现在就是个照顾娃的妈,累啊——〉 接着影又戳了戳博士的脸蛋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之前的你看到你现在这个呆呆的样子会怎么想呀……〉 〈唉……你这个犟丫头,即使失忆也还是这么犟呀……〉 说着说着,影也打了打哈欠,随后她便召唤出一个躺椅躺了下去。 〈累了,先睡一觉。〉 ………… ————————————————— 罗德岛这艘船啊,实在是比维多利亚的军舰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啊!阳光,麦田,成群的牧兽博士,我们也种点什么,要么就土豆好了?种土豆,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风笛 第37章 博士的迷茫 也不知时光悄然流逝了多久,一直泡在温泉里的博士,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后缓缓睁开,意识如从混沌的迷雾中慢慢挣脱出来一般,逐渐变得清晰。 “唔……嗯……!” 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似在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知晓自己身处何地,整个人也慢慢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醒与警觉。 “这是……” 清醒过来的博士,眼神中满是茫然,她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脸上尽是不知所措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缓缓伸出手,捞起那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花瓣,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眉头微微皱起,口中喃喃自语,满是疑惑不解,仿佛完全搞不清自己为何会处在这样一个奇特的场景之中。 博士这边又是打量花瓣,又是喃喃自语,不知不觉间制造出了不小的动静,那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原本在一旁休憩的影,瞬间被惊醒,她眼眸一下子睁开,目光锐利地看向博士所在的方向,整个人瞬间从放松的状态切换至警觉模式,仿佛下一秒就要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哦……是你醒啦。〉 影抬眸看清是博士弄出的动静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变得格外难看。 她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隐隐有不悦之色闪过,那紧抿的嘴唇似乎都在昭示着她此刻心中的不满,仿佛博士这一搅扰,破坏了某种她所珍视的宁静氛围,让她心里很是恼火。 〈人家的美梦都被你吵没了……〉 “这温泉是……” 博士仍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之中,压根没察觉到影那已然变得难看且满是恼火的脸色,她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询问,声音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里回荡着,那专注又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就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然触到了影的“逆鳞”,让一旁的影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唉——〉 影内心几经挣扎,诸多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与无奈,但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谁叫你现在失去记忆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即将爆发的情绪压了下去,选择了忍耐,只是紧攥的双拳隐隐透露出她内心的波澜并未完全平息。 〈回来有机会再教训你这是我给你特意准备的药浴。〉 “药浴?” 〈没错。〉 影万般无奈地爬起来道。 〈之前让你跟我打其实是想让你能够提高与“影”的适配度的。而这药浴则是给你调理身体的。〉 “” 博士没有给出丝毫回应,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静地躺在浴缸之中。 她的双眼目不转睛地聚焦在手中的花瓣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她的静谧而变得凝固,唯有那偶尔轻微晃动的水波,证明时间还在缓缓流逝,而她则深陷于这片只属于自己和花瓣的宁静世界里,久久未曾挪动分毫。 〈喂,博士〉 影莲步轻移至博士近前,神色间难掩几分担忧,她素手轻抬,在博士的眼前缓缓地来回摆动,动作轻盈且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与此同时,影的双眸紧紧锁住博士的面庞,眼中满是紧张与期待交织的复杂神情。而博士呢,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中逐渐浮现出一丝疑惑,眉头轻皱,目光随着影的手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影的脸上,眼中的困惑清晰可见。 见博士这般反应,影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些许,她轻舒了一口气,那轻柔的气息仿若在空气中晕开了一抹淡淡的安心,一直紧抿着的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似是在庆幸博士至少还能对周围的事物有所反应,而非完全沉浸在自己那混沌的精神世界里。 〈呼还好没傻。〉 “影” 恰在这瞬息之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博士毫无预兆地将头转向影的方向,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索。紧接着,博士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从她的口中缓缓传出。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废物?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要是我恢复记忆了会不会就不会出现意外了” 〈〉 那询问的话语直直地抛向影,打破了方才弥漫在四周的静谧氛围,也让影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许紧张与专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而微微凝滞。 许久,影缓缓开口道。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博士。〉 影缓缓伸出手,那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到博士的脸庞,带着一丝凉意,却又充满了温情与关切。 沿着博士的脸颊,影的手指缓缓移动,直至触碰到博士眼角那晶莹的泪水。她的动作越发轻柔,轻轻地将那滴泪水拭去,仿佛想要一并擦去博士内心深处的痛苦与哀伤。 完成这一切后,影微微抬起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博士脸上,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执着,她轻启朱唇,继续说道,那声音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在寂静的空间中缓缓流淌,似是要将所有的安慰与鼓励都通过这话语传递给博士。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他们一个一个个都倒在我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 话音刚落,博士的双眼便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眼眶也迅速变得红润。那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眸此刻像是被一层薄雾所笼罩,眼中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腾。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在极力隐忍即将决堤的情感,然而悲伤的洪流却难以阻挡,眼角渐渐有泪水汇聚,在那红润的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将内心深处的痛苦与酸涩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自始至终,在阿米娅及其他干员的视野中,博士就仿若一座深邃而冷峻的冰山,那副神秘的面罩宛如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将博士的真实情感牢牢隐匿。每一次行动、博士所展现出的都是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沉稳。 面对错综复杂的局势,他总能迅速梳理脉络,有条不紊地进行理性分析,犀利的思维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将问题层层剖析,精准地找出关键所在,并以最合理、最有效的方式制定应对策略。在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中,或是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博士的声音从面罩后传出,始终平稳而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犹疑,仿佛世间万物的纷扰都无法扰乱他那颗冷静到极致的心,这也让他在众人心中树立起了一种坚不可摧、深不可测的形象,成为了大家在这片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中最为信赖的指引者之一。 可谁又能真正体会到,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甚至还未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人啊! 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于她而言,一切都还那么陌生,那么新鲜,却又那么沉重。 她被迫迅速地投身于各种复杂的局势和艰难的抉择之中,还来不及好好梳理自己混乱的思绪,来不及感受重生后的喜悦,就得戴上那副冷静的面具,去承担起众人的期望与责任。 在那看似坚毅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对周遭一切仍感到迷茫和不安的心,她所展现出的冷静与理智,或许只是她在这陌生世界里的一种自我保护,一种不让别人看穿自己脆弱的伪装。但她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痛会累的人,而这一点,却常常被他人所忽视,被繁重的责任和紧张的局势所掩埋。 她究竟犯下了何种不可饶恕的过错?为何这世间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影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博士,记忆的潮水如汹涌的海浪般在她的心头翻涌。曾经,博士也同样无忧无虑,她那开朗、发至内心的笑容深深印在影的内心,是影心中无可替代的挚友和伙伴。 然而,如今的博士却似被命运的狂风骤雨无情摧残后的孤舟,迷失了方向,彷徨而无助,全然没了往昔的意气风发。她的眼中满是迷茫与无措,恰似一个在黑暗中迷失的孩子,面对这陌生而又残酷的世界,显得那么的脆弱与渺小。 影深知,博士不仅失去了那些珍贵的过往回忆,失去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那些美好的回忆和同伴挚友如今都已化为泡影。更令人痛心的是,她还被迫背负起了本不该由他承受的沉重责任和无尽苦难。 这一切的不公与残忍,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地刺痛着影的心。 影的内心好似被千万根钢针深深刺入,痛苦如藤蔓般缠绕,让她难以呼吸。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将博士从这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让她重新找回曾经的自己,找回那份属于她的安宁与快乐。 但她却又深感无力,她只不过是一个刀灵,什么都办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博士在这命运的泥沼中苦苦挣扎,而自己内心的痛苦也在这无奈中愈发浓烈,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吞噬。 〈博士,别哭了。〉 影缓缓上前,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怜爱,她轻轻地伸出双臂,将这个迷失在命运漩涡中的迷茫孩子拥入怀中。 她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似是要为他阻挡住所有的风雨与霜寒。影微微低下头,让自己的脸颊轻轻贴靠在博士的头顶,用无比轻柔的声音,宛如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低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 〈有我在我会一直陪伴你的〉 那声音顺着空气缓缓流淌进博士的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怀,试图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与惶恐,引领他走出这片黑暗的迷茫之地,重新寻回内心的安宁与方向。 ————————————————— 我和我的破城矛,来自维多利亚! ——风笛 第38章 影的身份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静谧之中,唯有影和博士的身影静静依偎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外界的喧嚣与纷扰全然被隔绝在外。 影依旧紧紧地抱着博士,那温柔的怀抱未曾有过丝毫松懈,她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将所有的安慰与守护源源不断地传递给这个迷茫的人儿。而博士也静静地靠在影的怀中,沉浸在这难得的安宁里,那原本慌乱无措的心似乎也随着时间的缓缓流淌,渐渐寻得了一丝平静,仿佛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正一点一点地积攒着重新面对世界的勇气。 〈睡一觉博士,等你醒来之后,一切也许就会好起来了〉 影静静地凝视着博士,随后缓缓抬起手掌,只见她的掌心之中慢慢升腾起了一层柔和且温润的光芒,那光芒似轻纱般缥缈,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并不耀眼夺目,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力量。 她动作轻柔而谨慎,像是生怕惊扰了此刻已然脆弱的博士,轻轻地将手掌靠近博士的身体。 神奇的是,那光芒仿若灵动的精灵,悄无声息地顺着影的掌心,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博士的体内。 而随着这丝丝缕缕的光芒缓缓融入,博士原本还带着几分迷茫与紧张的眼眸,渐渐失去了聚焦的力气,眼皮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她努力地想要撑开眼皮,可那困意却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眼皮不受控制地开始耷拉,上下眼皮不断地打着架,最终,缓缓地合上,将那满含复杂情绪的双眼遮掩了起来,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场深沉而宁静的梦境之中。 当影亲眼目睹博士那紧闭的双眼以及逐渐平稳的呼吸,确切地知晓博士再一次陷入昏睡状态后,她一直紧绷着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下来。那原本紧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不再有紧绷的褶皱。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眼中的担忧之色也随之淡去了几分。在这一瞬间,影好似放下了心头一块千斤重的巨石,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那呼出的气息里,饱含着她对博士深深的关切与疼惜,以及暂时放下担忧后的一丝轻松。她静静地坐在浴缸边,眼神温柔地凝视着博士沉睡的面容,仿佛在这片刻的安宁中,时间都为之静止,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她对博士无声的守护与祝福。 〈博士呀不是我想让你这样的,希望你能体会到我的苦楚。〉 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的内心洞若观火,明白即使是现在的博士,其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都已无法支撑其进行原先那高强度的战斗。 回想起之前一系列紧张的战斗,那些看似博士自主做出的敏捷反应、精准决策,实则每一个关键瞬间,都是她潜藏在博士意识深处,不动声色地掌控着博士的身体来完成的。 在激烈交锋的战场上,当敌人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是她迅速地调动博士的肌肉记忆,巧妙地躲避那些致命的袭击;在需要果断出击的时刻,也是她凝聚起博士体内的力量,以恰到好处的力度和角度发动反击,让一切行动看起来有条不紊。 影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 她这么做并非是想要剥夺博士的自主意识,而是形势所迫。博士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和责任,在那些危险四伏、分秒必争的情境下,她凭借着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判断力,悄悄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只为确保博士能够在重重危机中生存下来,继续向着目标前行。 尽管这种暗中掌控的行为可能会引发一些潜在的问题,但在生死攸关之际,她别无选择,只能以这种隐秘的方式守护着博士,等待着博士真正恢复实力的那一天。 随后,影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臂,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她的目光聚焦在前方的虚空之处,随后五指轻轻收拢,似要将那片虚空牢牢握住。 就在这一瞬,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影”,仿若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召唤,瞬间挣脱了地面的束缚,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影的手掌疾速飞来。眨眼间,“影”已然稳稳地落在了影的手上,那模样就像是一件归位的宝物,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掌控之中,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冷峻与威严。 〈影啊,你我都是苦命人呀。〉 影身姿矫健地立于原地,双腿微微分开,如同扎根于大地的苍松般沉稳。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紧接着,她手腕轻抖,手中的“影”恰似一条被唤醒的灵蛇,欢快地跃动起来。 只见影的手臂轻盈地挥舞,“影”在她的掌控之下化作一道寒光闪闪的银色匹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而凌厉的弧线。刀身翻转之间,寒芒闪烁,似繁星点点坠落人间,又似夜空中的流星划过,璀璨夺目却又暗藏致命的危险。 影的身姿随着刀的舞动而灵动变幻,时而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盈优雅,时而又如捕猎的猎豹般敏捷迅猛。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影”在她的手中上下翻飞,左右旋转,仿佛与她融为一体,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刀花闪烁,密不透风,好似一面银色的光幕,将影笼罩其中,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不敢轻易靠近这一片危险而又迷人的区域。 随着刀花的舞动,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这凌厉的气势所搅动,发出轻微的呼啸声,仿佛在为影的精彩表演鼓掌叫好,而影则沉浸在这刀与身、力与美的完美交融之中,展现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武学神韵。 在那一片空旷之地,影宛如灵动的鬼魅,手中的“影”随着她矫健的身姿上下翻飞、左右腾挪。一招一式皆行云流水,每一次刀刃的翻转、每一道寒光的划过,都似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周围的空气切割得“嘶嘶”作响。 刀光闪烁之间,影的眼神专注而坚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与手中的利刃,其他的一切都已被摒弃在这刀花的世界之外。 随着最后一个高难度动作的完成,影的身形瞬间定格。她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额前几缕散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颊上,却更添了几分英气。 片刻之后,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那气息似是裹挟着方才舞动时的凌厉与激昂,在空中缓缓消散。紧接着,影的手臂优雅地舞动,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将“影”缓缓收回刀鞘之中。 随着“影”入鞘的一声轻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影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的满足与欣慰。 她微微仰头,望向天空,似是在回味方才与刀共舞的酣畅淋漓,又似在思索着什么更为深远的事情,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静谧而又庄重的氛围之中,仿佛都在为她这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致以无声的敬意。 〈唉老了老了,就连刀都舞不好喽——〉 影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弧度,自嘲般地轻声说道。 〈唯一一个能懂自己的朋友还居然变成这副模样,我的刀灵生涯真是失败啊——〉 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又似藏着几分感慨,仿佛过往的诸多经历都在这简单的一句自嘲里一一浮现。 说完,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落在手中的“影”上。那“影”像是听懂了她心底的话语,感受到了她此刻复杂的情绪一般,竟十分默契地闪烁起了光芒。 那光芒起初是淡淡的,如朦胧的月色洒在刀刃之上,柔和且温润,渐渐地,光芒变得明亮了些,似是在回应影的凝视,又像是在给予她无声的慰藉,在这略显清冷的氛围中,营造出了一种别样的默契与温情,仿佛刀灵与刀之间有着一种跨越言语的灵魂交流,彼此相依,共同面对这未知的一切。 影的目光在“影”上又停留了片刻,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珍视,有感慨,亦有对往昔岁月的追忆。 那目光仿佛要将“影”的每一处纹理、每一丝光泽都镌刻进心底似的,久久不愿移开。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脚,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浴缸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似带着一种别样的郑重。来到浴缸旁,影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影”轻轻搁在了浴缸那光洁的池沿上,动作轻柔又谨慎。 “影”静静地靠在池沿,刀刃反射着周围的微光,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散发着一种冷峻而又独特的气息,仿佛也在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只见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仿佛被一层柔和的光晕所笼罩,那光晕起初还只是若有若无地萦绕着她,可渐渐地,却愈发浓郁起来。 她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仿佛不再受这现实世界的束缚,如同一幅正在被清风慢慢吹散的画卷,一点点地失去原本清晰的轮廓。 那原本凝实的身躯,缓缓化作了一缕缕璀璨的光芒,光芒丝丝缕缕,轻盈而灵动,它们从影的身体各处飘散而出,似是带着某种使命,朝着放置在浴缸池沿上的“影”飘去。 每一缕光芒都像是一个跳跃的音符,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然后精准无误地融入到了“影”之中。随着光芒不断地融入,“影”像是受到了滋养一般,原本冷峻的刀身竟越发闪耀起来,那光芒中仿佛蕴藏着影的意志、影的力量,以及她那数不清的故事与情感,让“影”在这一瞬,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静静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息,等待着下一次被唤醒的时刻。 〈就让我再期待一下,那个曾让我惊叹的小丫头我会一直等着你哟……直到我们能够并肩作战。〉 ————————————————— “战术使人思维明晰!” “纪律使人意志坚定!” “勇敢能够击溃邪恶!” “仁慈能够拯救生命!” ——风笛 第39章 新的征程 许久之后,博士才缓缓从睡梦中苏醒,意识如轻烟般慢慢聚拢,逐渐找回了对现实世界的感知。 “dr曦, 早上好。您已经昏睡了————个小时。” 就在这时,静谧的氛围被一阵急促的提示音骤然打破,放置在床边的终端闪烁起光亮,嗡嗡作响,屏幕上不断跳动着新消息的提示,仿佛在急切地宣告着有紧急事务亟待处理。 “博士,我也清楚您才刚从昏睡中苏醒不久,身体怕是还没完全恢复,但此刻情况紧急,有人正等着您,需要您即刻前往作战会议室,一刻都耽搁不得。” “还有,凯尔希医生特意叮嘱了医学建议。她说您得多开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通起来,保持室内通风良好。 另外,抽时间去甲板上晒晒太阳,促进身体合成维生素 d,把身体状态调整好,不然以后还可能再度陷入昏迷,您千万得重视。” 而一直趴在博士床边的阿米娅,似是有所感应一般,也跟着一同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模样里透着几分迷糊与关切,眼神瞬间聚焦在博士身上。 “博士醒来啦!” 阿米娅瞬间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担忧,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博士的手,那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声音也因焦急而微微发颤,一连串关切之语倾泻而出。 “博士,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米娅。” 博士缓缓抬起手,轻按在胀痛不已的额头上,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与谨慎,轻声询问道。 “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在运输车上不知何时就昏迷过去了,毫无征兆,可把大家急坏了。” “??” 博士刚听闻自己竟陷入了昏迷状态,整个人顿时一愣,大脑像是瞬间卡壳了一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呆呆地坐在那儿,许久没能回过神。 “那……我这是……” “您已经昏迷近两天了。” 阿米娅递给博士一杯水继续道。 “昨天见您身上貌似还有伤痛未愈,这会儿行动起来,怕是会不太利落,博士您悠着点儿,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别一个人硬扛着。” (昏迷该不会是因为我跟影在高维空间里打架……) 博士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短暂的沉默间,眼神微微放空,大脑飞速运转,在组织着回话内容的同时,也将此前的种种迹象与当下情形迅速梳理了一遍。 随后放下水杯,神色恢复了平静,不紧不慢地开口回应,言语间条理清晰,让人听不出一丝慌乱。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你呢?” 阿米娅点点头。 “感觉今天活力满满的,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接下来,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需要早点做好准备。博士也要把快速调整当成常态哦。” “嗯……” “博士你醒了。” 就在这时,杜宾推门走了进来。 “博士,回想起咱们此前在切城的那场行动,过程实在艰辛,虽说代价惨重,折损了不少人力物力,可收获同样不容小觑。 咱们搞到了大量有关整合运动的关键情报,这对后续局势发展至关重要,更别说还成功把您给救出来了,这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杜宾伸手拽过一个板凳,动作干脆利落地往阿米娅身旁一放,顺势坐下,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接着开口说道,嗓音低沉而沉稳,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干练气场。 “根据昨天会谈的结果,我们最近的移动城市————“龙门”,已向我们发送了一份合作框架协议,同意与我们交换情报。 而且有迹象显示“龙门”已经成为整合运动下一个行动目标。 而关于其他的内容,还需经过尚在龙门城内的凯尔希医生同意后,才能定下来。” 阿米娅也认可地点点头。 “龙门暂时答应了我们停泊在城市附近的要求,然后他们愿意给予一部分我们在行动中损失的物资,以及消耗的补给。 但是作为交换,罗德岛需要协助龙门,进行城市外环的一些临时性防卫工作。” 杜宾将接下来要做的各项事项一一交代完毕后,却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依旧稳稳地坐在那儿,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没有交代,需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着。 “你们这是……” 博士抬眸望去,瞧见两人皆是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模样,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事呀,不妨说出来听听呗。” “是因为” 阿米娅正想说时,杜宾抢先道。 “我来说,阿米娅。” “从昨天晚上开始,又有一波切尔诺伯格的幸存者在荒野中被发现,他们正在移动前往龙门,预计下午到达。 和之前几天一样,我们仍然需要对龙门5区的外围进行防卫工作,只不过这次,可能会混入更多的整合运动。 战况有所不同,我们在出发之前需要告诉您一种新的战术策略。” 说着,杜宾还递给博士一个特殊的终端。 “这是博士你的专属终端,这样能更好指挥小队行动。” “那么博士,今天还请多多指教” 阿米娅紧紧攥着小拳头,脸上扬起一抹坚定又充满朝气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博士的眼睛,用那清脆却有力的声音说道。 “博士,您可千万别小瞧了自己,过往那么多艰难险阻咱们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行,我坚信您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咱就放手去干,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您、支持您!” “博士加油!” “那么” 杜宾站起身,一脸微笑地看着一脸懵逼的博士,随后转身离去。 “干员们已做好准备。博士请把准备好的编队配置命令下达给其他干员,让他们做好准备。” “请你们各自完成出发前的准备。” “完成演习后15分钟出发。 这次,千万不要迟到。” 杜宾言毕,利落地起身,抬手拉开门,大步跨了出去,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口,只余阿米娅与博士二人在屋内。一时间,屋内静谧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气氛悄然凝重起来。 “那我们也赶紧起身。” 博士向来行事果决,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见杜宾离去,当下便也不再耽搁,迅速掀开被子,利落地起身,伸手一把抓过床边衣物,三两下穿戴整齐,又扶了扶脸上的面罩,动作一气呵成,周身那股干练劲儿瞬间就回来了。 阿米娅赶忙拿起终端,递到博士手中,而后快步跟上博士的步伐,二人一同离开了房间,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只留下那扇门缓缓关上,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博士,别走这么急啊!” 阿米娅一路小跑,费了好大劲儿,才总算没有被博士落下太远,勉强能跟上博士那匆匆的步伐。 可博士全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的她,双眼紧紧盯着终端屏幕,正全神贯注地剖析着上头的任务详情,以及与之适配的干员阵容安排,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经历了影那仿若炼狱般的严苛锤炼后,博士清晰地察觉到自身身体素质已然更上一层楼。那些高强度的奔波、连轴转的忙碌,如今应对起来似乎也会稍显轻松了些。 现在头脑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混沌沉重了,想来是泡的药浴发挥了效用,让思维愈发澄澈敏锐,仿佛有迷雾被层层拨开,灵感与思路都更顺畅地涌了进来。 博士的目光紧锁在终端呈现的模拟演习资讯上,那一排排数据、一幅幅场景图,在她眼中仿若一场即将开启的精彩战局。渐渐地,一抹自信的笑意从她嘴角悄然泛起,微微上挑的弧度里,藏着运筹帷幄的笃定,仿佛已然看到麾下干员在演习场中纵横驰骋、大获全胜的画面。 “阿米娅,脚步再麻利些!时间紧迫,咱们得尽快奔赴演习场地,力求速战速决,别磨蹭啦!” 博士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坚定,脚下步伐未有丝毫停歇,似乎一秒都不愿耽搁。 “来啦博士。” 眼见着博士又找回了往昔那自信满满的状态,脸上洋溢着胸有成竹的神色,阿米娅高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仿佛此前的担忧就像一片乌云,此刻终于飘散而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呢。 “博士,您能恢复精神真是太好了!咱们这就快步赶过去,这次演习肯定也能像往常一样顺利,大家都等着您指挥呢!” 阿米娅快走几步,跟上博士,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话语里满是信任与期待。 两人的身影穿梭在走廊间,脚步声急促又有力,似是奏响了一曲战前乐章。 不多时,便抵达了演习场地的中控室。 博士大步迈入,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扫视一圈室内各项设备数据后,利落地坐上指挥席,手指在操作台上快速跳动,开始下达一道道精准指令。 “各小队注意,按既定方案就位,先锋组率先入场探路,狙击组寻找高点火力掩护……” 阿米娅在一旁默契配合,联络各方,确认干员们的状态。 随着博士一声令下,演习正式拉开帷幕,场地内一时硝烟渐起,喊杀声透过通讯频道此起彼伏,而博士稳稳坐镇中枢,从容调度,那自信的气场仿佛定海神针,让所有人都坚信这场“战斗”必将凯旋。 ………… ————————————————— 黑夜中的人无法给你指路,也看不到你指出的方向。别停留,你该离开了 ——傀影 第40章 前往龙门 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广袤无垠的荒漠。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层层黄沙,使得天地间一片昏黄,视野模糊不清。就在这片荒芜之地,一辆运输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过,车轮滚滚,扬起漫天沙尘,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轨迹,仿佛是这单调荒漠中一道突兀的伤痕。 车身在颠簸中剧烈摇晃,金属外壳在烈日的暴晒下闪烁着刺目的光,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荒漠长久以来的死寂,向着未知的远方一路驰骋,似是肩负着某种重要的使命,又仿佛是在这荒芜世界中孤独地追寻着什么。 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上,运输车内,闷热的空气仿佛都被烤得扭曲变形。车身破旧的铁皮在颠簸中发出“哐哐当当”的声响,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艰难地喘息,每一下震动都伴随着零件“嘎吱嘎吱”的抗议声,仿佛下一秒整个车身就会散架一般。 博士端坐在那张简易且有些摇晃的座椅上,身姿却如同一棵苍松般笔挺。她身着原先那一袭整洁的长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面罩上,更增添了几分专注的神情。 此刻的博士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终端上的文件。 车辆在崎岖不平的荒漠道路上疾驰,车轮疯狂地旋转着,无情地碾压过一颗颗粗糙的沙石,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音,就像千万只指甲在黑板上划过。不时地,车轮猛地陷入深深的沙坑,车身剧烈地倾斜,紧接着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车身“噗通”一声奋力跃出,整个车厢内的物品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震得稀里哗啦地乱撞,各种工具、零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仿佛是一场混乱无序的交响乐。 然而,博士却仿若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对这一切噪音和颠簸置若罔闻。她的目光坚定而沉稳,在文件的字里行间仔细地游走,逐字逐句地审视着其中的内容,仿佛那些文字是她开启神秘宝藏的钥匙。她的双手白皙且修长,手指轻柔地翻动着终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她的专注与认真,似乎要将文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之中,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令人惊奇的是,这一路的颠簸不仅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困扰与不适,那车身的摇晃声、零件的碰撞声以及车轮与沙石的摩擦声,在博士眼里反而像是一种独特的韵律,“砰砰”“哐哐”“嘎吱嘎吱”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节奏感。 博士在这喧嚣与动荡之中,内心深处竟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舒适之感,仿佛在这混乱的环境里,她寻得了一种别样的平衡与宁静,能够更加心无旁骛地沉浸于手中文件所承载的深邃世界里,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此刻,她的世界里唯有这些文件和那无尽的知识等待她去探索和领悟。 一旁的阿米娅小脸苍白如纸,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她那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滑下,滴落在衣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座椅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随着车辆的颠簸不停地摇晃,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不时地吞咽着口水,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不适感。 阿米娅心里想着,这晕车的滋味可太难受了,要不是为了透透气,让这灌进来的风多少吹散一些眩晕感,自己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她强忍着不适,眼睛半眯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坚韧,就这样靠着通风口吹进来的风勉强支撑着,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不至于被这剧烈的晕车反应彻底击垮,努力在这艰难的旅程中保持着一丝清醒和镇定。 阿米娅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虚弱地转过头,朝博士的方向瞥去。只见博士身姿依旧挺拔,双手稳稳地捧着终端,目光专注而平静,脸上没有丝毫因晕车而产生的痛苦或不适的神情,仿佛这一路的颠簸只是平稳道路上的寻常旅程。 阿米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与钦佩,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笑容里既有对博士强大定力的赞叹,也有对自己这般狼狈模样的自嘲。 她心想,同样是在这剧烈摇晃的运输车上,博士竟能如此从容淡定,而自己却被晕车折磨得苦不堪言,真是天差地别。那苦涩的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继续努力与晕车的不适作斗争,试图从那呼啸而过的风中汲取一丝慰藉,让自己能在这艰难的旅途中稍稍好受一些。 “博士你就不难受吗?” 阿米娅心里想着。 此刻,她的脑海里全是临走前杜宾所说的话。 “太不可思议了!演习分数居然是满分,博士的大脑里是装了一个超级计算机吗!?” 阿米娅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切城那惊心动魄的行动之中。 彼时的博士,身姿矫健如猎豹,行动敏捷而果断,在枪林弹雨和重重危机之下,指挥若定,每一个决策都精准无误,仿佛能洞悉敌人的一举一动,其异乎常人的实战能力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与折服。 而如今,博士虽然失忆了仍能展现出了令人钦佩的冷静与专注,但往昔那些辉煌的战斗记忆却如破碎的拼图,散落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再也无法拼凑完整。阿米娅望着博士那认真审阅文件的侧脸,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困惑与思索。 她试图在脑海中梳理出可能导致博士失忆的线索。 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是遭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袭击?亦或是博士自己刻意封印了那些痛苦的过往? 种种猜测在阿米娅的心中翻涌,但却没有一个能够得到确切的证实。她轻轻地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奈。 现如今的博士,就像是一本被撕掉了关键章节的书籍,虽然依旧有着吸引人的魅力,但那些缺失的部分却让整个故事变得扑朔迷离。 阿米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尽办法帮助博士找回那些失落的记忆,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密布,她也绝不退缩,因为在她的心中,博士一直都是那个带领着大家勇往直前的领袖,无论失忆与否,这份信念都从未改变。 在漫长而煎熬的旅程中,运输车一路风驰电掣,车身剧烈地颠簸摇晃,发动机持续轰鸣,车轮滚滚扬起漫天沙尘。时间仿佛在这单调枯燥的行驶中失去了意义,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日夜的交替,车身终于缓缓减速。 透过车窗向外望去,一座宏伟壮丽的城市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便是此次行程的终点——龙门。阳光洒在龙门高耸的城墙和鳞次栉比的建筑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随着运输车的靠近,龙门城独特的气息愈发浓郁,这座繁华的都市即将见证新的故事拉开帷幕,而博士和阿米娅也将在这里踏上未知的征程,探寻那些隐藏在城市背后的秘密与挑战。 而与此同时,在城门外的关卡 “报告长官!” 一个身着深灰色轻便作战服,头戴黑色战术头盔的龙门近卫局队员朝一个女人报告道。 “罗德岛的人,他们来了。” “我知道了。” 那位被众人称作长官的女人微微颔首,她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干练与沉稳。目光落在桌上那把长刀之上,随后,她伸出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握住刀柄,将那浑身通红的长刀轻巧地拿起。那长刀在她手中,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机,红色的刀身似燃烧的烈焰,透着一股凌冽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她站定身形,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将领口处微微褶皱的地方抚平,把衣角拽得更加整齐,又正了正腰间的配饰,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即将奔赴的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战斗。 “走,让我们去会会罗德岛的人。” ————————————————— 这片黑暗是庇护所,也是宝座,更是乐园。过去的亡灵从未离去,而我在他们的骸骨上诅咒这一切看到我这副模样,你还想聆听我的歌声,你还敢站在我身前吗? ——傀影 第41章 初遇,陈警司 “请注意——” 龙门关卡的广播,持续不断地播报着,那声音回荡在关卡的每一处角落。 “受天灾影响,龙门全域处于停航状态。龙门5区所有入城关口将于2小时后关闭。” “请积极配合工作人员进行矿石病检疫。” “一旦发现任何未经登记的感染者,请广大市民立刻向最近的警员通报。” “近卫局将依照《紧急处理法案》依法” “对其进行拘捕。” “请注意——” 阿米娅静静听着广播里传出的内容,片刻后,微微仰头,轻声感叹道。 “和传闻中一样” 随后,阿米娅自然而然地牵起博士的手,两人一同向着既定的目的地稳步前行,广播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当阿米娅与博士抵达约定地点时,却发现早已有他人守候在那里了。 “罗德岛与近卫局约好在十点见面。” 她们刚一现身,一位靠着墙、身姿绰约的蓝发龙女便微微抬眸,朱唇轻启,缓缓开口说道。 “现在已经是十点十四了。” 她一边不耐烦地晃了晃纤细手腕上的手表,一边蹙着眉,语气里满是不满与抱怨,嘟囔道。 “可算来了,知不知道让我等了多久!” “你们迟到了十四分钟,无谓地浪费了我十四分钟时间。” 感受到龙女周身散发的怒火,阿米娅神色一凛,赶忙微微欠身,满含歉意地说道。 “抱歉,陈长官,这片区域刚才有整合————” “行了。” 龙女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随后,她的目光越过阿米娅,缓缓落到了阿米娅身后的博士身上,眼神里似有探究之意。 “——这个人是?” “dr曦是罗德岛的顾问。凯尔希医生应该通知过龙门的各位。” “嗯。” 龙女点点头。 “我是龙门近卫局的陈晖洁,叫我陈就行了” 随后便转身离开。 “好了,人已经到齐,现在你们需要跟我去见——”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近卫局的队员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那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现场原本的氛围。 “陈长官!不好了!不好——感染者——那又——” “慌什么!” 队员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陈便一声大吼,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瞬间就将场面给镇住了。 “一队,戒备!狙击队员,就位!” 陈迅速掏出对讲机,口中不断下达着一条条指令,与此同时,她的手稳稳握住腰间的赤霄,神色冷峻且从容,有条不紊地朝着事发地赶去。 阿米娅和博士面面相觑,虽说对当下的情况还一头雾水,可也赶忙跟了上去,不想落下步伐。 当众人来到事发地时,眼前呈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一个感染者正被几名近卫局队员用力摁在地上,挣扎不得。 “发生,发生什么了!” 周围的市民们无一不惊慌失措,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惶恐,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没有一人选择离开。 他们的目光如炬,自始至终紧紧地注视着这里,仿佛要用视线将这片区域的一举一动都牢牢锁住。 被死死摁住的感染者,身体像发了狂的困兽般剧烈扭动,拼尽全力地挣扎,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凸起,似要挣脱这禁锢的力量。 他双眼圆睁,满是癫狂与不甘,嘴巴大张,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那叫嚷声穿透空气,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绝望,在空中肆意回荡。 “放开我!!快放开我!!” 陈走到一名队员询问道。 “啧怎么回事,汇报情况。” “让我过去!!为什么要抓我!!” 问话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那感染者的叫声却毫无停歇之势,如尖锐的警报般持续划破空气。 “我们不是怪物!!!” ………… 每一个问题抛出,都被那此起彼伏、带着狂躁意味的叫声搅扰,仿佛要将这严肃的问询氛围生生撕碎,队员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确保交流不被完全淹没在这刺耳的喧嚣里。 “有感染者——不服从管理——我们——” “我自己都看到了。” 陈目光冷峻,毫不留情地抬手止住了队员的汇报,那利落的动作瞬间截断了话语的洪流。未等众人有过多反应,他便紧接着挺直脊背,下巴微抬,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快速下达命令。 “算了。 把他们全部拘押 立刻疏散人群,半小时后通过复查流程后,再开放关口。” 还没说完,陈又补了一句。 “还有,把检疫口检查线向前推四十米。” “收到!” 安排妥当所有事宜后,陈利落地转过身来,身姿挺拔,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径直投向阿米娅和博士。 那眼神里褪去了刚刚下达命令时的凌厉,却仍带着几分历经诸事的沉稳,犹如寒星般的双眸静静打量着二人。 “阿米娅,除了你和dr曦,其他人呢。” “都在原处等候指令呢。” 阿米娅如实回答道。 听到回答后,陈认同地点点头。 陈微微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深思熟虑后的果决,她抬手指了指面前之人,语气沉稳而严肃地说道:了。 “你是有头脑的,那这样,此次行动,除了你和dr曦之外,其余人就没必要跟着一起走了。他们都留在这儿,协助龙门边防做好驻守工作,这任务可不容小觑,务必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说罢,她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眉头微微一蹙,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目光如电般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掷地有声地说道。 “哼,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当,那往后不管是什么任务,你们也别指望我能放心交给你们了。我可容不得做事不靠谱的,这是最基本的要求,都给我心里有数点儿!” 那话语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让周遭的空气都好似变得凝重了几分。 还没等阿米娅和博士张嘴说话,陈便迅速移开了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像是上了弦便即刻触发的精密机器,毫不犹豫地再次面向刚才汇报的队员。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重新凝聚起严肃与果决,薄唇轻启,语速极快且掷地有声地再度下令。 “pc,你给那些人安排一下任务,今晚不要再出乱子了。” 那不容置疑的口吻仿若一道无法违抗的军令,瞬间充斥在众人耳畔,令周遭的空气都绷紧了几分。 “明白,陈警司!” 队员声如洪钟地回应完毕,脚跟迅速一转,带起一阵风,毫不犹豫地朝着罗德岛运输车所在的方向拔腿狂奔。 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在众人视野中穿梭,脚步急促又有力,每一步落下都扬起些许尘土,转瞬之间便奔出了数米之远,唯有那逐渐远去还隐隐约约透着坚定的背影,昭示着其执行命令的决然。 “诸位,请注意” (……) (陈长官真的很严格比我想象的要严格) 阿米娅瞧见陈对队员们那种雷厉风行、强硬至极的做派,不禁面露惊愕之色,忙不迭凑近博士,小声分享着自己内心的震惊。 (博士,你看陈长官,这行事风格也太强硬了,队员们似乎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呢。) 说话间,她还微微睁大双眼,满脸写满了讶异。 博士虽未言语,却默契地轻点了下头,那动作幅度虽小,却清晰地透露出对阿米娅看法的认同,两人无声间达成了共识,目光仍追随着陈与那些队员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气氛凝重、众人各怀心思的节骨眼上,一阵尖锐的引擎轰鸣声骤然刺破周遭的静谧。一辆越野车裹挟着滚滚烟尘,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而至,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溅起细碎砂石。 眨眼间,它一个利落的急刹,稳稳当当停在了陈、阿米娅和博士三人跟前,车身微微震颤,似是余威未消,扬起的尘土缓缓弥漫开来,模糊了众人眼前的一小片视野。 陈眼神锐利,脚下步伐不停,几步就跨到了越野车旁,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前车门把手,稍一用力便“哗啦”一声将车门拉开。 随后,她动作干练地侧身坐入车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尽显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那干脆劲儿仿佛片刻都不愿耽搁,只等着即刻出发奔赴下一处要事之地。 陈坐在前座,目光沉稳而坚定,侧头看向车内众人,语气不容置疑且带着几分急切,低沉又有力地吐出这句话。 “走,我们出发。” 话语一出,仿佛给这静止的氛围按下了启动键,让大家瞬间感受到了此行任务的紧迫性,所有人的神情也随之变得越发严肃。 阿米娅和博士先是心有灵犀般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透着几分默契与决然,仿佛在这一瞬间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紧接着,两人脚下步伐加快,几乎是同步朝着吉普车走去,阿米娅微微提起裙摆,博士则身姿矫健,先后拉开后座车门,利落地坐了进去。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内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微妙起来,似是一场未知的行程就此开启。 ————————————————— 我作为一名体弱的科学家却想要踏上战场,但罗德岛竟然满足了我这个任性的要求。无论在研究室还是战场,我都总是在问自己:是不是能做到更多?在追求科学的价值上,我可是很贪心的。 ——温蒂 第42章 凯尔希,谈判正式开始 越野车在龙门里一路轰鸣,车身剧烈颠簸,似一头不羁的钢铁巨兽。车窗外,龙门的壮美景色如快进的影片般飞逝,峭壁高耸,岩石纹路粗犷得像岁月镌刻的密码。 阳光艰难地穿透狭窄缝隙,洒在飞扬的尘土上,光影斑驳。 车内,仪表盘闪烁,司机紧攥方向盘,目光坚毅,应对着坑洼与崎岖。随着最后一道陡坡攀爬,引擎嘶吼至极限,轮胎疯狂刨土,终于,车身一跃,平稳抵达目的地。 众人推开车门,带着征尘与豪情,长舒一口气,眼前豁然开朗,目的地的宁静与神秘扑面而来,与一路的狂野形成鲜明对照。 “到了。” 陈警司向来行事果敢,当下也没多做犹豫,带头便大步朝着面前那座气势恢宏、透着股冷峻威严劲儿的高大建筑迈去。 可谁成想,刚走出没几步,陈就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身后本该紧随的脚步声竟消失了。她蛾眉一蹙,带着几分疑惑迅速回头看去。这一看,却瞧见阿米娅和博士跟中了定身咒似的,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双眼圆睁,嘴巴微张,眼神直勾勾地钉在那建筑上,满脸皆是惊愕与呆滞,像是被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摄了魂,一时间动弹不得。 “好,好高的建筑!” 陈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惊愕神情,那神情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超乎意料的话。她的双眼微微睁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短暂的迷茫与无措,原本挺直的脊背也稍稍弯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扰乱了阵脚。 不过,陈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仅仅片刻之后,她便迅速回过神来。她微微低下头,抬起手轻轻掩住口鼻,轻咳了一声。 那咳嗽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一道分水岭,将之前的失态与之后的镇定决然地划分开来。 随着这一声轻咳,陈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而锐利,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愣神只是一场虚幻的错觉,而此刻站在这里的,依旧是那个坚毅果敢、不容小觑的龙门警官,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任何状况和挑战,不让任何人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咳咳!”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打破眼前这诡异的僵局。 阿米娅瞬间回过神来。 “唔 对,对不” 阿米娅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浮起懊恼之色,一想到自己刚刚那愣神的失礼举动,赶忙快步上前,带着几分急切与愧疚说道。 “陈长官,实在……是抱歉呀,刚刚一时看愣神了,耽误了时间。” 说话间,她不安地揪着衣角,眼神中满是自责。 陈却只是轻轻摇摇头,,抬手摆了摆,语气平和地回应道。 “无妨,这建筑乍一看确实有些唬人,一时失神也正常,现在跟上就是了。” 说罢,便继续抬步向前走去,那背影透着一如既往的果决,仿佛刚刚那小插曲压根没放在心上。阿米娅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赶忙拉着博士,小跑着跟了上去。 进入到那宽敞却透着几分清冷的大厅里,四周静谧得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在回响。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随意地在阿米娅和博士身上掠过,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罗德岛的身手还算不错。” 这话一出口,在空旷的大厅中仿佛荡起了一丝别样的涟漪。 阿米娅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挺了挺胸膛,带着些小骄傲回应道。 “陈长官过奖啦,我们平时也没少训练呢。” 博士则在一旁微微点头,似乎这简单的一句夸赞,让一路的奔波都多了些值得的意味。 “只不过——” 陈的话音刚落,却在下一秒,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又调转话头。 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带着几分冷厉与感慨,缓缓说道。 “切尔诺伯格事件发生之后,那可真是乱了套了,什么人都疯了一样地向龙门跑。” 说着,她目光从阿米娅和博士身上一一扫过,目光深处似藏着审视。 “感染者就该清楚,这龙门可不是什么能随意容身的温柔乡,来这儿会有什么下场,心里得有数啊。” 话语里透着警告的意味,仿佛要让面前两人认清现实,知晓这看似安稳的龙门背后,对于感染者而言有着诸多看不见的风险与艰难处境。 阿米娅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咬了咬嘴唇,想要开口辩驳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神色变得凝重了些。 博士则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似在安抚,眼眸中也多了几分思索的神色,大厅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压抑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沉稳且富有穿透力的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当下的僵局。 “陈,我再提醒你一次。” 只见一个身着幽绿色衣衫的女子,如暗夜精灵般悄然而至。她那一头张扬肆意的绿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似有神秘力量在流淌。 女子沿着楼梯徐徐而下,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沉稳又轻盈。她狭长双眸仿若寒星,须臾间,目光如刀,直直刺向陈,犀利的眼神似要将其看穿一般。 “要是你们再不在意的话,龙门就将是下一个切尔诺伯格。” “是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双颊绯红,双眸瞪得溜圆,眼里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光芒,那模样像极了瞧见宝藏的探险家,满心激动一股脑儿写在了脸上,视线紧紧黏在来者身上,一刻都舍不得挪开。 “凯医生,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陈没有对凯尔希的话多加辩驳,她微微抿了抿唇,很快将目光转向阿米娅和博士,神色变得郑重了几分,继而开口说道。 “你们罗德岛的代表已经和魏长官先行接触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通知你们。” 紧接着,她莲步轻移,身姿轻盈而又带着几分决然,不多会儿便来到了凯尔希的身侧,悄然站定。 “走,凯医生。” 凯尔希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而后便随着陈的脚步,缓缓离去,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视野之中,仿佛化作了一阵风,只余那离去的痕迹还留在原地让人回味。 “呼那个陈警官,真的很难应付呢。” 待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阿米娅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刚从一场惊险万分的冒险中脱身一般,心有余悸地抬手拍了拍胸口,脸上仍残留着些许后怕的神色。 博士表面上虽瞧不出什么异样,可她那略显不自然的动作却好似无声的言语,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阿米娅伸出手,紧紧握住博士的手,那小手软糯却有力,仿佛要将力量传递过去一般,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明亮而坚毅,语气里满是笃定,柔声说道。 “博士,接下来的交涉就交给凯尔希医生,请相信她。” …………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悄然流逝,陈的身影再度出现,她脚步轻盈地来到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身旁,像是带着某种讯息,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严肃。 “跟我来。” 陈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阿米娅和博士赶忙跟上,随着陈的脚步,来到了一扇房门之前。 “进去。” 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住门把手,轻轻一拉,房门缓缓开启。随后,三人依次走进了这房间之中,房内的景象也随之映入眼帘。 踏入房间,那古色古香的气息便如灵动的轻烟般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极具炎国特色的各式摆设,它们有条不紊地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宛如一位位无声的讲述者,悠悠诉说着炎国悠远又独特的韵味,使人恍惚间似穿越了漫长时光,沉浸于那古韵十足的氛围里。 可就在这般充满古韵的情境下,与之相映成趣的是,诸多满含现代科技感的事物也巧妙地穿插其间,为这传统韵味的空间添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就在房间正中间的那套沙发上,凯尔希与一位陌生男子相对而坐。 两人之间似有股无形的气场在悄然蔓延,周围古色古香的氛围以及穿插的现代科技事物,仿佛都成了这一幕的背景板,静静映衬着他们。 “——阿米娅” 凯尔希轻轻唤了一声,而后缓缓转头,目光投向了阿米娅和博士所在的方向。 “博士。”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可当视线落到博士身上时,博士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一下子就察觉到凯尔希的眼神里悄然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那波澜似藏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你来了。” 凯尔希淡淡说道。 “……” 博士满心疑惑,还未来得及细想弄清楚状况呢,凯尔希却已然再次转过了身去,就好像刚刚那一丝异样从未发生过一般,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恰在此时,站在一旁的陈清了清嗓子,发出了两声咳嗽。 “咳咳。” 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魏长官,罗德岛的另外两位代表也到了。” 陈语气恭敬且沉稳地说道,话语打破了当下略显微妙的氛围,让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聚焦到了这新的情况之上。 ————————————————— 我倒是想过无数种回到这里的可能性,看见她当日看见的这幅风景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和你站在一起,这还真过分啊,“博士”。 ——w 第43章 谈判 “哦,正好。” 主座之上,端坐着一位气场强大的龙族男人,魏彦吾。 他那别具一格的发型极为惹眼,前端是热烈的红发,仿佛燃烧的火焰,后端则是如雪的白发,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彰显出岁月沉淀下的独特魅力。 下巴上一小撮山羊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更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而那光洁的额头之上,一抹鲜艳的红色花印宛如神秘的图腾,散发着古朴而威严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揣测其背后的深意。 此时的他,嘴里悠然地叼着一个精致的烟嘴,袅袅青烟从他的唇间缓缓升腾而起,在他的面前缭绕弥漫,仿佛为他的面庞蒙上了一层薄纱,使得他深邃的眼神愈发难以捉摸。 只见他微微抬起手臂,那只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手指轻轻弯曲,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朝着阿米娅和博士的方向不紧不慢地招了招。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好似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仿佛他轻轻一挥,便能掌控周围的一切,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这一瞬间被他牵引,不由自主地朝着他所指引的方向前行,等待着即将揭晓的未知局面。 “请坐。凯尔希小姐正向我说明现在的局势呢。” 当凯尔希轻轻地点了点头后,阿米娅和博士心领神会,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间仿佛已经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随后,他们脚步轻缓地朝着较为偏僻的位置走去,那里虽不显眼,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安静,仿佛能让他们暂时避开这略显复杂的氛围,寻得片刻的自在。 而另一边,陈则全然没有那般多的顾虑,她迈着潇洒又随性的步伐,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很快便锁定了一个沙发。只见她径直走过去,像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地一般,毫无拘束地坐了下去,那副自在随意的模样,就好似此刻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找个舒适的地方稍作休憩,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 “那——我就继续。” 凯尔希那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眼神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冷静而敏锐,仿佛能洞悉每个人的心思。 待确认所有人都已到齐,她微微抬起下巴,轻抿了一下嘴唇,原本挺直的脊背又似乎更直了几分,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气息。 “咳!” 她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那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随后,凯尔希朱唇轻启,声音沉稳而坚定,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大家不由自主地专注倾听,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语,似乎那些话语将会如同一把把钥匙,开启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重要信息之门,影响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命运走向。 “关于现在的局势,我想魏先生也已经很清楚了。” “龙门的情报网每天都在搜集大量针对整合运动的信息,想必也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不过仅凭这样,龙门仍然还缺乏一些关键信息。” 凯尔希的话语仿若一阵寒风,悄无声息地在屋内弥漫开来,又似一根根尖锐无比的针,精准无误地刺进在场每一位龙门人的内心深处。她的言辞犀利而直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的心间炸开,震得他们的心灵微微颤抖。 而陈,这位坚毅刚强、代表着龙门近卫局的精英干员,此刻也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丝不自在。她那原本白皙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晕,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隐藏的痛处。她的双眉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双手也下意识地紧紧攥在一起,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内心的局促与不安。 陈努力地想要保持镇定,维持自己平日里那沉稳冷静的形象,但凯尔希的话却如影随形,不断在她的耳边回响,让她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难以迅速恢复平静,只能强撑着坐在那里,等待着这场风暴的过去,或是寻找着反击的契机。 “简单的感染者检疫是不能对抗整合运动的,想必龙门近卫局再清楚不过。” 屋内的气氛凝重得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锁在凯尔希身上。陈的不自在已经悄然蔓延,而凯尔希却似毫无察觉,她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 “简单的感染者检疫是不能对抗整合运动的,想必龙门近卫局再清楚不过。” 她的嘴唇轻启,刚硬的话语继续从口中吐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直达灵魂深处。凯尔希的声音没有丝毫的颤抖或犹豫,平稳且富有力量,犹如汹涌波涛之下暗潮涌动的深海,看似平静,实则蕴藏着无尽的能量,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整合运动不会乖乖过检,更不会等到当局反应过来才行动。所以———— 如果没有罗德岛的协助,龙门依靠目前对待感染者的策略,抵挡接下来整合运动的攻击会面临巨大损失。” 而她的发言如奔腾不息的江水,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似乎要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与问题,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不管这真相有多么残酷,多么令人难以接受。 随着凯尔希的发言逐渐深入,陈的内心愈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陈缓缓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勉强的微笑,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 “抱歉,我需要插一句。” 凯尔希的目光缓缓从手中的文件上移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她的视线如同一道无形的丝线,直直地落在陈的脸上,仿佛要穿透陈的表情,探寻其内心的真实想法。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在凯尔希和陈之间来回游移,像是在等待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凯尔希终于微微抬起下巴,挺直了脊背,她的声音不高,但却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在安静的空间里缓缓响起。 “陈警官,我理解你的急切,但此刻我们所讨论之事环环相扣,打断可能会影响大家对整体局势的把握。不过,既然你有话要说,那便简要陈述,希望你的观点能与当前的关键问题紧密相连,而不是无端的情绪宣泄。毕竟,我们的时间有限,每一刻都关乎龙门的安危。” 凯尔希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重重地落在众人的心头。 “关于龙门的防卫情报,龙门近卫局方面比罗德岛更了解。对于整合运动的渗透,也已经做了相应准备。只是” 陈一字一句地严肃道。 “龙门目前没有将相关机密行动的方针通知罗德岛的义务。” 陈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气氛急转直下,变得剑拔弩张。她的话语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紧张与压抑。 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场激烈交锋的进一步发展,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都清楚,这一次的矛盾冲突,恐怕不会轻易平息。 魏彦吾一直坐在主位上,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当陈的话语让气氛愈发紧张,几乎要失控的时候,他终于有所动作。 只见他缓缓抬起那只宽厚而有力的手,手掌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了,陈警官。” 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洪钟般在会议室里回响,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让人无法忽视。 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又似乎蕴含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告诫与安抚。 “这件事回头再说。” 他的眼神坚定地看向陈,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那眼神里分明传达着一种信息——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随后,魏彦吾的目光转向凯尔希,眼神中带着一种期待与尊重的混合神情。 “凯尔希小姐,请继续说。” 他的声音依然沉稳,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个小插曲,而他的这一举动,也让会议室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凯尔希身上,等待着她继续开口,继续这场关乎龙门未来走向的重要讨论。 ————————————————— 拯救感染者?几乎所有卡兹戴尔的萨卡兹都是感染者,压迫和矛盾却多种多样“拯救”具体来说能做到哪一步?连她一个萨卡兹都保护不好的凯尔希和现在的你,又打算怎么做? ——w 第44章 陷入僵持 凯尔希毕竟不是那种会在琐事上斤斤计较、心胸狭隘之人。 面对陈的贸然打断和略显冲动的言辞,她神色未起波澜,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以为意。那神情仿佛在说,这些意气之争在她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她的格局远不止于此,并不会将这短暂的冒犯放在心上,而是迅速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眼前亟待解决的重要事务上,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气度与沉稳。 “龙门的确有对付手无寸铁的感染者的经验,但恐怕龙门目前没有面对集团化感染者暴徒的经验,这可能会让龙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以罗德岛目前的经验来说————只有感染者,才能更好对抗感染者。” “哦——” 魏彦吾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姿微微前倾,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凯尔希身上,眼中原本深邃而沉稳的神色此刻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那是被勾起的好奇。 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对凯尔希说出的话语很感兴趣。那一丝好奇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虽然微小,但却在他那波澜不惊的心境中荡起了层层微妙的波动。 “那么,罗德岛是否已经从针对整合运动的行动中获得了有效的经验?” “仅仅是有而已。” 凯尔希摇了摇头。 “大概是不敢自称专家的。” “那这么说的话” 魏彦吾原本端正的坐姿悄然发生了变化,他缓缓挺直了脊背,双手从随意地交叠变为支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直直地射向凯尔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与锐利,犹如一只盯上猎物的苍鹰。 紧接着,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丝丝寒意。 “我听说,罗德岛曾卷入过切尔诺伯格事件,并且从中也获得了不少整合运动的其他情报。” “无论魏先生是从哪里得到这条消息的” 凯尔希的目光微微偏移,没有直接迎上魏彦吾那犀利且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 她像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轻轻抿了抿嘴唇,神色平静地开口说道。 “还请魏先生谨记,我们如今所面临的局势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若是仅仅纠结于某个问题的细枝末节,或是执着于单一的证据链条,恐怕会错失看清全局的机会。”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沉稳而冷静,仿佛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营造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理性空间。 “龙门的安稳,并非取决于某一个确切的答案,而是在于我们能否对整体的形势有着清晰且全面的认知。此刻,比起直接回应您的问题,我认为先梳理清楚各个事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才是当务之急。” 凯尔希的话语如同一条蜿蜒的溪流,巧妙地绕过了魏彦吾尖锐的质疑,试图将众人的思维引向一个更为宏观、复杂的局面探讨之中,而她自己则依旧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真正的想法。 “况且,这都不是现阶段能与龙门交换的信息。这只是履历,只是站在这里与魏先生交谈的资格。” 魏彦吾上身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交握在身前,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凯尔希,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压迫感与质疑。 “决定是否要和你们进行利益交换的是龙门。”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在会议室中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如果这种程度的信息罗德岛都无法提供的话——”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不信任, “呵。龙门将无法信任你们的真实实力。”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魏彦吾话语中的分量以及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的这番话,无疑是将罗德岛推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像是一场暴风雨般骤然降临,等待着凯尔希以及罗德岛众人的回应,而这场看不见硝烟的交锋,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龙门与罗德岛之间的合作谈判,绝非易事,背后所涉及的利益博弈和实力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魏先生,我的言辞可能不够清晰。” 阿米娅和博士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略显担忧的眼神,他们的坐姿变得有些僵硬,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后仰,仿佛想要拉开与这紧张气氛的距离。 博士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座椅的扶手,而阿米娅则抿紧了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紧张,显然,魏彦吾那充满压迫力的话语让他们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慑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凯尔希却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动摇。 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冷静,仿佛魏彦吾的话只是一阵无关痛痒的微风,丝毫无法掀起她内心的波澜。她的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魏彦吾,那目光中甚至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审视,似乎在她眼中,魏彦吾的这般逼迫不过是这场谈判中必然会出现的小插曲,她早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而这份从容不迫,在此时的紧张氛围下显得尤为突出,与阿米娅和博士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需要强调的是——罗德岛提供的信息,本身就是用实力换来的。” 陈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与执拗,她紧紧地盯着凯尔希,双手握拳,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大声说道。 “但,无论怎样,龙门都无法信任同样是一群感染者的罗德岛。”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石块,砸落在会议室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紧张的涟漪。 凯尔希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起来,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陈,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毫不退缩的决然。 “如果陈小姐认为龙门的安危,尚不如对感染者进行盲目的惩罚来得重要——” 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空气中炸响。 “那我会立刻服从本地法令,任由陈小姐逮捕我,然后在监牢里看着龙门被整合运动焚烧殆尽,默默惋惜。因为这一次,龙门别无选择。” 她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得让人窒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两人之间激烈的火花碰撞,而龙门的未来走向,似乎也在这一番针锋相对的言辞中,被推到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陈的身体微微紧绷,像是一只即将扑食的猎豹,浑身散发着一种决然的气息。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凯尔希,目光中燃烧着怒火,那是被凯尔希的强硬态度所激起的斗志。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 “龙门的事情,我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尤其是涉及到感染者问题,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立场和判断,而不是被你牵着鼻子走。” 陈的声音冷硬而果断,如同钢铁撞击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龙门既不是因为有人出言不逊就拒绝善意的城市——” 她的言辞锋利如刀,毫不留情地回应着凯尔希的逼人之势,展现出了她守护龙门的坚定信念和无畏勇气,哪怕面对凯尔希这样强劲的对手,也绝不退缩半步,决意要在这场关乎龙门命运的较量中,扞卫自己心中的正义与原则。 “却也不是收留无用说客的慈善机构。” “陈警官。” 魏彦吾出言道,陈则是无奈地看向前者。 “魏长官,让外来的感染者参与龙门的机密事务,我认为并不妥当。” “冷静些,陈警官,他们是客人。” “——我的客人。” 见状,陈只好闭上嘴。 “是。 在他们违反龙门法律之前,我会容忍,长官。” 魏彦吾轻轻拍了拍陈的肩膀,那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让陈原本激动紧绷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待陈的气息逐渐平稳,魏彦吾才重新坐正身子,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啊,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句—— ——没错,呣 我所看重的就只有一点。”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吐出那个掷地有声的词。 “实力。” 会议室里的气氛因这简单的两个字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都清楚,接下来的话题将进入关键的实质阶段。 “据我所知,罗德岛也参与清剿了附近的感染者?”魏彦吾的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定格在陈的身上,“陈警官,以目前确切了解的情报,罗德岛在军事力量的实力如何?” 陈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从身旁拿起一份文件,有条不紊地翻开,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文件和即将陈述的内容。 “请容我简要描述一下我所见的罗德岛的行动情况。” 陈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开始详细地讲述起来。 “——详情如下——” 随着陈的话语,会议室里只剩下她沉稳的声音在回荡,每一个人都专注地聆听着。 ————————————————— 我真想知道,如果这些天真的干员们亲眼目睹那些善良的人温柔的人逐个死去,他们还能坚持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吗?欸,没有瞧不起谁,只是提醒你们,不要随便把那个人的想法临摹得这么简单。 ——w 第45章 魏彦吾的灼灼逼人 “——以上就是此次战斗的全过程。” 陈汇报完毕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魏彦吾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想法。片刻的沉默后,他并没有像众人预期的那样发表长篇大论的见解或直接给出自己的判断,而是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陈,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陈。” 魏彦吾的声音沉稳而平和,却又隐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依你之见,以罗德岛目前展现出的实力,若是我们与之合作,会面临怎样的风险与机遇?他们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又是否足以让我们放心地将部分事务交予他们处理?” 魏彦吾的这一举动,看似简单的问题抛回,实则蕴含着更深层次的考量。 他将陈置于一个关键的决策点上,既考验着陈的判断能力和对局势的洞察,也让在场的其他人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于罗德岛实力的讨论,更是关乎龙门未来走向以及各方利益平衡的关键抉择,每一个回答都可能如同蝴蝶扇动翅膀,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掀起意想不到的波澜。 “他们的实力确实合格了。” 陈微微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而沉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审慎。她先是轻轻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随后有条不紊地开口说道。 “但魏长官,无论是在战略层面,还是关于他们的身份,我都认为龙门近卫局完全可以胜任接下来的任务。” “确实。” 魏彦吾原本紧绷的面部线条渐渐松弛下来,眼中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之色。他微微点了点头,那轻微的动作仿佛是对陈回答的无声认可,会议室里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稍稍缓和。 “对抗犯罪与侵略,近卫局绰绰有余。” 紧接着,魏彦吾的目光缓缓从陈的身上移开,转向了凯尔希所在的方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审视,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棋手,在权衡完棋盘上各方势力的利弊后,再次将目光聚焦在关键的棋子上。 “虽然罗德岛也能提供更多的可能性。但是罗德岛所要求的“东西”里有一样,可不是目前罗德岛给出的条件可以交换的。” “哪怕是仅仅在临时防卫上的合作,也完全无法与之等价。相比之下,罗德岛的“要价”有点太高了。 我想凯尔希小姐和阿米娅小姐很清楚。” 魏彦吾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地交叠放在腹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场。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如同两道锐利的射线,直直地射向凯尔希,眼神中充满了考究的意味。 那目光仿佛带着x光的穿透性,试图从凯尔希的表情、眼神乃至细微的肢体动作中,探寻出罗德岛更深层次的秘密与实力。每一道视线都像是一个精准的探测器,不放过凯尔希身上任何一个可能泄露关键信息的细节,似乎想要将她的内心想法和罗德岛的底牌完全洞悉。 在这目光的审视下,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阿米娅和博士都屏气敛息,等待着凯尔希如何回应这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以及这场关乎龙门与罗德岛未来关系走向的无声较量将如何发展。 “魏先生,仅仅防卫是不够的。” 凯尔希的坐姿依旧优雅而从容,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棵苍松,坚韧而不可动摇。脸上的神情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周围那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气氛对她毫无影响。 就在魏彦吾那考究的目光紧紧锁定她的瞬间,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与犹豫,凯尔希便轻启双唇,沉稳而坚定的声音随即在会议室中响起。 那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精准射出的利箭,直直地飞向目标,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没有给人留下丝毫可以猜测其内心是否动摇的余地。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坦然地迎接着魏彦吾的注视,仿佛在无声地传达着她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话的绝对自信,以及对罗德岛立场和实力的坚定维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等待着她口中即将吐出的关键话语,来打破这短暂而凝重的寂静。 “整合运动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信息。根据我们交战的情况推测,若不采取主动措施,整合运动将在未来数周内攻陷龙门。” “危言耸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 陈的话还没说完,凯尔希便反驳道。 “这不是危言耸听,陈警司。” 凯尔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笃定。她的身姿挺拔而坚毅,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在众人的注视下,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紧接着,那坚定有力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倾泻而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赋予了强大的生命力,在会议室的空气中震荡回响。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权威感,如同洪钟般响亮而清晰,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某种既定的真理,又似是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中,为罗德岛的立场和行动立下了不容撼动的誓言。 “你们想知道切尔诺伯格一夜失陷的真正原因吗?” 凯尔希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在会议室中落地有声,瞬间让整个空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而微妙。陈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抿了抿嘴,神色有些复杂地低下了头,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而魏彦吾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对凯尔希这番强硬表态的意外,也有对局势发展的新一番考量。片刻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看似温和却又暗藏深意的笑容,轻声说道。 “凯尔希医生,您的话倒是让这局面变得更加有趣了。”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清晰地在会议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让周围的人都不禁猜测着这位龙门掌权者心中真正的想法。 魏彦吾缓缓地靠向椅背,双手交叠在胸前,目光依然紧紧地锁在凯尔希的身上,继续说道。 “还请凯尔希女士细细道来。” 凯尔希的目光缓缓从魏彦吾身上移开,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波澜。她轻轻地转过头,眼神温和而带着一丝期许地看向阿米娅。 那眼神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信任与托付,似乎在告诉阿米娅,此刻,是她展现罗德岛理念与胸怀的时刻。凯尔希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优雅而从容,用她那沉静的气场为阿米娅撑起一片自信的空间,仿佛在说:“孩子,接下来,轮到你了。” “阿米娅。” “啊好的” 整个会议室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到了阿米娅身上,气氛变得有些许紧张却又充满期待。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微微挺直了脊背,她感受到了凯尔希传递来的力量,也清楚自己肩负着的使命。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准备好开口,用自己的方式去触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为罗德岛的立场和未来发展描绘出一幅充满希望与可能性的画卷。 “罗德岛不仅亲历了切尔诺伯格事件,而且我们经历了天灾,并且自灾难中活了下来。” 当那两个字——“天灾”从阿米娅口中轻轻吐出,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改变了会议室里的气场。 魏彦吾原本沉稳而略带审视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那里面像是被点亮了一簇新的火焰,崇敬与尊重之意如潮水般缓缓涌起。 他的坐姿不自觉地变得更加端正,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想要更靠近那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源头。 双手原本随意地放在桌上,此刻也不自觉地交握起来,手指轻轻收紧,仿佛在以此来表达他内心情绪的波动。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阿米娅,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那种审视与保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能够直面“天灾”这一强大而又神秘力量的敬畏。 在这片被战争阴影笼罩的大地上,“天灾”是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它带来的是毁灭、灾难与无尽的痛苦。 而罗德岛,竟然敢于涉足这一危险领域,并且似乎掌握了一些与之抗衡或者应对的方法,这怎能不让魏彦吾这样在乱世中摸爬滚打、深知其中利害的人肃然起敬。他的眼神仿佛在说,能够在“天灾”的威胁下坚守,为了这片大地的生灵不懈努力的罗德岛,无论如何,都值得他给予一份深深的敬意和重新审视合作可能性的认真态度。 ————————————————— 曾经我天真地以为,如果我想要得到什么,就都可以得到。现在我已经知道,即使大部分东西确实如此,但有些东西是不行的。那是只靠我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获得的东西 ——早露 第46章 顺利进行 “真是,真是,令人尊敬。” 魏彦吾目光中满是钦佩,缓缓抬手鼓掌,发出清脆声响:“这般凶险的天灾,除了那些不惧生死的狂人,鲜有人能侥幸存活。阿米娅小姐,愿闻其详,我洗耳恭听。” 阿米娅微微欠身,仪态优雅,继而轻言细语,将未尽之事继续道来,声音如潺潺溪流,平和而舒缓。 “我们与整合运动的领袖交过手。” 至此,陈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神经倏地一下绷紧,周身散发出如临大敌般的气场。 她紧攥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动,那一向锐利的双眸此刻更是死死盯着阿米娅,眸底暗流涌动,仿佛要将与这件事相关的一切细节都看穿、剖析透彻,这般情态尽显她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已然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嗯?她的名字是?” 魏彦吾微微皱眉,率先开口询问道,声音里透着几分疑惑。 “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回应的话语带着些许犹豫和不确定。 就在这时,博士适时插话进来,缓缓吐出三个字。 “塔露拉……” 那语气虽平淡,却让这三个字仿佛带着别样的分量,在空气中悄然散开。 魏彦吾乍一听闻这个名字,瞳孔骤然一缩,眼神深处刹那间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那是震惊、忌惮与复杂情绪的交织。 “哦,是的,塔露拉。”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他便强行压下这些外露的情绪,眼眸重新归于平静,仿若一潭波澜不惊的深水,刚刚的波动从未出现过。 这般快速的掩饰,好似他心底正藏着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过往,又似知晓诸多不可言说的关键事宜,才极力维持着这不动声色的表象。 随后他转头看向陈。 “陈警官,你认为呢?” “————” 沉默许久,陈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 阿米娅并没有察觉出陈和魏彦吾的异样,继续陈述着切城的经历。 ………… “这就是罗德岛在切尔诺伯格的经历。遭受天灾的切城虽然脱离了乌萨斯的控制————” 阿米娅微微扬起面庞,双眸睁得圆而明亮,目光如炬般径直穿透空气,直直地锁定在魏彦吾身上。 那澄澈的眼神里,满是磐石般坚定的光芒,毫无一丝游移与怯懦,似燃烧的炽热火焰,又似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曙光,诚恳之意更是如潺潺暖流,源源不断地从眼中倾泻而出,似在无声诉说着她话语的分量与决心。 “但是他们会需要扩张,此时仍然有大量物资缺口。而龙门是他们的下一个跳板。 虽然龙门的确可以阻止一系列破坏行动,如果无法在未来主动出击的话,整合运动对龙门的攻击将持续不断—— 而且最难以搞清楚的,其实是失去了切城的乌萨斯帝国他们对此事的态度” 话音落下,仿若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的声响瞬间抽离,现场顿时被一种异样的寂静笼罩。 那寂静好似有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慌的静谧。 “呵呵小姑娘,你说的不错。” 魏彦吾露出欣慰的笑容。 “出于局势紧张,以及龙门近卫局人手有限,我可以以之前的临时协议为基础,考虑一下你们的具体方案。” 但见他不慌不忙,抬起手轻轻磕了磕手中的烟斗,那动作带着几分悠然,似在整理思绪。 随后,他微微启唇,声音不紧不慢地从喉间溢出,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好似裹挟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在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里悠悠传开。 “但正如我刚才所说——” “罗德岛的要价太高,是吗?”(凯尔希) 魏彦吾轻点下头,神色平静,语气笃定地应和道。 “正是如此。” 说罢,他悠然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目光扫视一圈后继续开口,声音沉稳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为了填补龙门此番的各项支出,我所提的条件,实则简单得很,拢共就两条。” “第一,罗德岛必须帮助近卫局解除整合运动对龙门的威胁。其中包括确认龙门内的威胁以及处理关于切城的相关问题。 还有所谓的感染者的渗透状况什么的。总之无论有什么样的有利情报,我需要你们同步共享给龙门。” 凯尔希原本平静的面容在听闻那第一个条件后,眉梢微微一动,那好看的眉毛轻轻向上一挑,似是对这条件感到些许意外,又或是从中嗅出了别样的意味,双眸中也随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转瞬即逝却又好似藏着诸多思量。 “——那,第二个要求是?” “第二个,要等你们完成了首要任务再说。” “当然,我的要求,不会超出罗德岛的能力范畴及业务内容。” 果真是无愧于龙门领导者的身份呀,魏彦吾这一番话,那可谓是严丝合缝、毫无破绽,每一个用词、每一处表达都恰到好处,仿佛经过了千般斟酌、万般思量,任谁想从中挑出些毛病来,都根本无从下手,尽显其老谋深算与谨慎周全。 凯尔希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魏彦吾说出的话却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打破了她内心的预想。 那话语里透露的内容完全超出了她原本的预料,只见凯尔希微微瞪大了双眸,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虽极力掩饰,但那瞬间的诧异还是从她的神情间泄露了出来,显然魏彦吾此举着实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我并不能理解。我希望魏先生详细解释一下。” “那就这么说。如果整合运动造成了超过罗德岛预期的损害——” 魏彦吾叼着烟嘴胸有成竹道。 “我希望罗德岛能够协助近卫局,妥善处理,甚至参与某些部分的善后。当然,也在你们的能力范围内。这是大致的内容。” 凯尔希并未顺势接过话头,只是微微垂首,额前的发丝轻轻滑落,遮住了她部分面容,让人瞧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她双唇紧抿,眼眸低垂,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魏彦吾的声音仍在响起。 “在这个点上,我尚不能细说。不过请不要忘了,罗德岛没有选择。” “如果不能接受,那么我觉得我们之前的所有说的条件,以及你们想要的都” “阿米娅……” 就在这时,凯尔希的声音响起了。 随后,凯尔希缓缓抬起头,目光径直投向阿米娅所在的方向,那双眼眸深邃而幽远。 此刻其中隐隐含着一丝旁人难以轻易解读的含义,似是提醒,又似是询问,亦或是一种无声的商量,那目光仿若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与阿米娅悄然连接起来,仿佛在通过眼神传递着只属于她们之间的默契话语。 “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心领神会般,像是读懂了凯尔希眼神中那隐秘的含义。 “魏先生,我希望将这一条也写入合约” 她神色一凛,旋即缓缓转身,面向魏彦吾站定,朱唇轻启,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打破了那片刻的沉默,话语向着魏彦吾娓娓道来,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她们之间刚刚无声交流后的决定。 ““在诠释条例时,由双方共同参与讨论。”————这样可以吗?” 这一回,魏彦吾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双唇紧闭,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在权衡,又似在思忖着什么。 “哦,哦当然可以。这是对龙门的尊重呢,阿米娅小姐。” 不过,这般沉默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便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整理了下思绪,继而缓缓开口说道,话语再次打破了现场略显凝重的氛围。 “陈警官,你有什么意见?” “——我认可这次行动。” 魏彦吾抬眸看向陈,只见陈那神情中透着明显的咬牙切齿,眉头紧蹙,眼中似有怒火在隐隐燃烧,牙关也咬得咯咯作响。 而魏彦吾却只是神色淡淡,目光在陈身上停留片刻后,悠悠吐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意义含糊不明的话来。 “看来陈警官也有了她自己的目标。” 那话语就这么轻飘飘地散在空气中,徒留众人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那么——恭喜各位,龙门信任你们。陈警官将全权负责和你们的对接事宜。” 漫长的的谈判,那萦绕在众人耳畔、萦绕在众人心间的话语,终于如同破晓的晨钟一般响起。 “不过,感染者自由行动会引起市民的恐慌。 希望你们在执行任务时,能服从龙门近卫局————尤其是陈警司的命令。 龙门的关口将向罗德岛敞开,只要你们一切的行动都在正轨上。” ………… ————————————————— 因为一场悲剧而痛恨一切,与因为一场喜剧就热爱一切一样,都是片面的——是这样吗?博士,你已经决定好如何对待将要面对的一切了吗?而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呢?我已经有些搞不清楚了。 ——早露 第47章 合作开始 随后,双方就其他相关事项逐一商讨完毕,这场谈判也随之落下帷幕。 “唔啊!那个大叔超难对付的” 在前往安排好的住处途中,阿米娅抬手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讲起话来慢条斯理,感觉他完全不为所动” “阿米娅……” 走在前方的凯尔希冷不丁开了口,打破了片刻的寂静,只听她说道。 “你总得学会自己与他们交涉。最后,你做的还不错。” 阿米娅的心情,随着凯尔希的表扬瞬间明媚起来,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悦在心底悄然泛起,晕染了眉眼,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嘿嘿” “说起来——” 凯尔希神色冷峻,面庞如往常那般波澜不惊,未曾显露出丝毫多余的情绪波动。转瞬之间,她那深邃的目光便仿若灵动的隼,轻盈而果决地移向了站在一旁的博士身上。 “你” “初次见面,凯尔希医生。” 博士率先开口,声音平和有礼,尽管心底明晰对方似对自己怀有几分敌意,却仍未失了这份恰到好处的客气,脸上也挂着得体的微笑。 不过,兴许是那丝敌意太过明显,让博士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短暂停顿后,他还是弱弱地追加了一句。 “我以前认识你吗,凯尔希医生?” 话语间带着些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探寻。 凯尔希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看着博士。 “凯尔希医生,请别为难博士——” 见现场气氛如坠冰窖,隐隐有些僵持不下,阿米娅心急如焚,赶忙满脸堆笑,上前一步打起了圆场,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试图打破这令人局促的僵局。 “嘘——” 但凯尔希一个眼神便将其“劝退”。 “呵。” “希望我们之前的牺牲能有所回报。” 只见凯尔希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后,便向博士伸出手。 “你好,dr曦。 欢迎你回来。” …………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 在龙门贫民窟那个阴暗逼仄的角落里,一位身形瘦小却满脸疲惫的乌萨斯女孩,面庞写满了严肃,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她蹲下身,双手用力握住身旁几个小孩稚嫩的肩膀,语速飞快又满是焦急地叮嘱着。 “快藏起来!” “我我必须走了。” 说话间,她赶忙伸手往身后摸索了一番,随后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熊玩偶,脸上的严肃神情稍稍缓和了些,便将玩偶递向了其中一个小孩,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安抚。 “这个这个,给你们。” 说着的同时,女孩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轻柔的微笑,恰似阴霾中透出的一缕暖光,那笑容里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瞬间驱散了些许周遭凝重的氛围。 “这是我们的护身符,是我妈妈亲手教我做的 给你们的这个是我做的。亲手做的布偶,能保证重要的人平安无事。” 小孩伸出小手接过玩偶后,那稚嫩的小脸上依旧愁云密布,眉头紧蹙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嗯,米莎姐姐,我们会好好保管它的!” “好孩子,真乖!” 被叫做米莎的女孩欣慰地笑了笑。 “藏好!别出声。” 米莎小心翼翼地将小孩们一一藏进那堆积如山的废品当中。 确认他们都藏好后,这才直起身子,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目光快速锁定了一个方向,旋即咬紧牙关,撒开腿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没过多久,一阵喧哗声突然由近而远地传来。 “往哪去了?!你们,追!看那些感染者还能跑多远!” 没过多久,一群凶神恶煞的暴徒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们人手一根铁棍,铁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眨眼间就到了这个地方,那阵仗仿佛要将此处搅个天翻地覆。 而其中一个暴徒突然翻开废品,进而发现了小孩们。 “嗯?这里看来还有些东西呢?” ………… “依据能天使的情报,任务目标一定在这附近逗留过才对” 就在同一时刻,在另一条狭长且略显昏暗的胡同里,阿米娅和博士正率领着一支罗德岛小队匆匆地穿梭其中,脚步带起的细微声响在胡同里回荡着。 阿米娅眉头紧皱,满脸无奈地盯着终端地图,只见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纵横交错着,看得她只觉脑袋一阵阵地胀痛,愈发心烦意乱起来。 “啊啊,这里的地形真是很复杂,光凭罗德岛,这个任务果然也有些麻烦呢” “幸好联系了企鹅物流”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喧哗声毫无预兆地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安静,那喧闹声越来越大,直往众人的耳朵里钻。 “阿米娅……有人?” 一个近卫干员出声提醒道。 “我们去看看!走,博士。” 阿米娅缓缓将目光从终端上移开,转而望向博士,眼神里似在询问意见。博士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紧接着,罗德岛小队的成员们脚步不停,迅速朝着声源处赶去,不多时,便抵达了那传来喧哗声的地方。 “这些人是!” 罗德岛小队都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阿米娅抬眼便瞧见了这样一副令人揪心的场景:几个满脸横肉的暴徒正凶巴巴地拽住几个小孩,他们手中的铁棍高高扬起,一边挥舞着,一边恶狠狠地威胁着,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狠狠砸向那些孩子。 “坏蛋!你们这群坏蛋!快放开我!放开——我——” 小孩在暴徒的桎梏中拼命扭动着身躯,小脸憋得通红,稚嫩的嗓音因恐惧与愤怒而变得尖利。 “说!她逃到哪儿去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暴徒满脸戾气,扯着嗓子大吼,那副凶狠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小孩生吞活剥。可小孩们哪见过这般阵仗,只是一个劲儿地抽噎,泪水糊了满脸,嘴里哭喊着。 “龙姐姐!龙姐姐你在哪儿啊!救救我——” 哭了几声又转而求救。 “米莎姐姐!米莎姐姐,快来救救我呀!!”那声声呼喊在四周回荡,却仿若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阿米娅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情况,果断站了出来。 “我劝你们,立刻离开。” 阿米娅那尚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仿若一道锐利的指令,刹那间响彻整个胡同。幽长狭窄的通道里,回音不断激荡,似有股不容违抗的力量在空气中蔓延。 果不其然,就在这声音落下的下一秒,对方原本穷凶极恶、张牙舞爪的动作真的硬生生地卡顿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摁下了暂停键,凶狠的气场也随之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但这短暂的停顿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泡影,眨眼间,那些暴徒便重整狰狞态势,仿若被按下重启开关的恶兽,脸上的暴戾再度汹涌澎湃。 “你——?!” 原本稍有迟滞的手脚瞬间又恢复了狂躁的行动力,肌肉紧绷,目露凶光,那股子凶狠劲儿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似要用更残暴的行径去弥补方才那片刻的失神。 “哪里来的外地人!你就不怕我们” 可他狠话尚在嘴边翻滚,未尽的字音还氤氲在空气里,一道凛冽寒光陡然自旁侧迅猛划过。 那光芒仿若暗夜流星,速度快到极致,让人来不及眨眼。 转瞬之间,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仿若金属崩裂的哀鸣。 紧接着,便是众人惊愕到瞠目结舌的画面——暴徒手中那根原本嚣张挥舞、气势汹汹的铁棍,竟像纸糊的一般,毫无招架之力,直直“折成”两段。 断裂处整整齐齐,断面在微光映照下闪烁着冷硬的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突如其来一击的刚猛与霸道。 “啊?” 暴徒满心错愕,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手里突然变短的铁棍,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当场。那原本在他心中象征着绝对威慑力的凶器,此刻却成了两根废铁,突兀感与荒谬感交织,令他大脑一时陷入空白。 片刻,他仿若从恍惚中惊醒,脖子机械般僵硬转动,目光恶狠狠地射向一旁正不紧不慢收起影的博士。那眼神里,惊愕尚未散尽,恼羞成怒的凶焰却已熊熊燃起,腮帮子因咬牙切齿而高高鼓起,好似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复仇。 可还没等他将那满腔的愤恨化作实际行动,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瞬间,他的视线就被阿米娅吸引了过去。只见阿米娅神色凝重,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在那纤细的手掌中心,竟有丝丝缕缕的微光开始闪烁、萦绕。 这些微光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越聚越多,越聚越亮,逐渐汇聚成了一个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光球。光球缓缓旋转着,每一圈的转动都好似携带着磅礴而奇异的能量,那光芒虽柔和,却让暴徒的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寒意,刚刚燃起的嚣张气焰也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萎靡了几分。 “否则——” “法术!她,她在使用法术?!” 暴徒们瞬间四散而逃。 “啊啊啊!别过来!” “呃呃啊,怪物!” ————————————————— 博士,能请你蹲下来吗?嗯,谢谢,再把手摊开,啊,手指要并拢哦。爸爸以前教过我一个祝福的符文,现在我把它写在了你的手掌里,这样一整年都会有好运的。嘿,这样就好啦,生日快乐,博士。 ——铃兰 第48章 寻找可疑人物 阿米娅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的自嘲之意,犹如一把锐利的钩子,轻轻地拉扯着她的心。 “呵怪物吗。” 自嘲的话语脱口而出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那些繁杂的思绪统统压下。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已经将所有的犹疑和不安都摒弃在外。 她望向那群受惊的孩子,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而坚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那些孩子的惊恐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也唤醒了她内心深处守护的本能。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向着孩子们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不会退缩,会用自己的力量为这些孩子、为这片大地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内心深处从未动摇过的信念。 “好啦,没事了,都出来。”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的小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惶,但好在都平安无事。 阿米娅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快步迎上前去。待孩子们都安稳地站在面前,阿米娅轻轻地俯下身,膝盖微微弯曲,让自己的视线能够与孩子们平齐。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孩子,仿佛在确认他们是否真的毫发无损。 随后,她用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般的声音说道。 “孩子们,不要害怕,现在都没事了。” 那语气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驱散孩子们心头的恐惧阴霾。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而亲切的笑容,试图用自己的乐观和坚强感染这些小小的心灵,让他们重新感受到安全与温暖,忘却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危机。 “这里危险,快去安全点的地方。” “谢谢你,兔姐姐!” 小孩们朝阿米娅挥挥手,随后便跑开了。 “都小心点啊!”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眼一直追随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直到那一群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她才轻轻地收回目光。 此时,手中的终端持续不断地发出滴滴的声响,像是在急切地呼唤着她的注意。阿米娅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闪烁的屏幕,神色变得凝重而专注。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通话积蓄力量,然后迅速按下了接通键。 “芙兰卡,出现了什么情况?” 随着通话的接通,阿米娅将终端凑近耳边,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然。 终端里传来一股女声回复道。 “嗯,我看见了一个,应该也是未登记的感染者” “是乌萨斯人吗?” 就在那可疑人物的身影疑似出现的刹那,阿米娅周身的神经陡然间如拉紧的弦一般,瞬间绷至最紧,整个人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是的,乌萨斯人,她往贫民区更深处去了。” “芙兰卡,让附近参与搜查的干员集合。” “ok。” 阿米娅迅速将终端收起,眉眼间满是凝重,旋即静下心,全神贯注地剖析起当下所处的复杂情形。她的目光敏锐而深邃,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大脑飞速运转着。 “越往贫民区前进,形势就越复杂一般居民,犯罪分子,未确认身份的流民层出不穷。必须多加准备才行呀” 而恰在此时,一位身着防弹服、英姿飒爽的瓦伊凡女士稳步上前,她身姿矫健,手中稳稳擎着一面坚实的盾牌,目光坚定地看向阿米娅,同时递出一个呼叫机,轻声说道: “有你的通信,阿米娅。” 接着又补充一句。 “是近卫局的。” 阿米娅接过呼叫机开口道。 “陈警官——” “——是的,我们已经搜查出了不少非登记感染者。” “——是的。” “——什么?” “——白色短发,乌萨斯人,少年女性,身高一米四五左右,名叫米莎?” 就在陈那严肃且不容置疑的命令从口中下达的那一刻,阿米娅的身子微微一僵,原本平静专注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她的双眼不自觉地微微睁大,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愕与疑惑交织的复杂神色,仿佛有无数个念头在那一瞬间涌入脑海,让她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会这么巧?) 这个念头如同顽固的藤蔓,迅速在她心间缠绕蔓延开来。她眉头轻皱,嘴唇微微抿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心里暗自思忖着,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怎么就恰好和刚才的可疑人物如此贴近呢?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背后有着什么更深层次的缘由? 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过多去细想,只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对劲越发明显,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让人捉摸不透的涟漪,而她也必须尽快调整状态,去应对这或许藏着诸多变数的局面了。 陈那那强硬的声音再度毫无征兆地响起,如凌厉的风灌进阿米娅耳中。 阿米娅无奈之下,只得抬手再次举起呼叫机,凑近耳畔,准备聆听陈那接下来的指令。 “阿米娅,要求你们,立即搜查具备这种特征的感染者。一经发现,立刻交给近卫局。” “陈警官,我能否确认下,刚才你下达命令的有效性?” “真实可靠,立刻执行。” 阿米娅的话音刚刚落下,陈便毫不犹豫地给予肯定,语气坚定且沉稳,仿佛给这一番话语做了最有力的背书,让周围人都能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认可。 “明白了。” “” 陈利落地将命令下达完毕后,没有丝毫耽搁,当即就果断地挂断了通讯,那干脆的行事风格尽显无疑。 “陈长官,好硬的脾气啊。” 瓦伊凡女士不禁咂了咂嘴,微微皱起眉头,满脸无奈地说道。 “陈警官那暴脾气一上来,还真是挺让人震惊的呀。” 话语里满是对陈那火爆性子的感慨。 “好了雷蛇,先别急着感叹了。” 阿米娅打断雷蛇的感叹。她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她深知此刻时间紧迫,不容许有过多的耽搁在无意义的感叹上。 “你也听到了,那这就是我们接下来所要执行的任务了。” “对了阿米娅。” 雷蛇动作迅速地伸手从身上掏出终端,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一边操作着一边说道。 “阿米娅几位重装干员向我发来了另一条通讯。” “说了什么?” “他们遭遇了对罗德岛干员展现出攻击倾向的人。 而且,那些袭击者不是普通人,他们是感染者。” “” 阿米娅在听清传来的讯息后,微微垂眸,短暂地思索了片刻,须臾,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继而镇定自若地朗声下达命令道。 “让重装干员们向我们目前所在的区域撤退。” “侦察小队!去追踪任务目标,白发乌萨斯少女,身高145米,务必注意隐蔽和安全!” “其他干员,跟随各自的队长散开。” “是!!” 待干员们纷纷朝着四处散开后,一位沃尔珀女士率领着队伍回来了。 “走,阿米娅。” 芙兰卡率先开了口。 “干嘛去呀,芙兰卡?” 阿米娅疑惑地问道。 “去看看那些感染者呗。” 芙兰卡回应道。 芙兰卡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阿米娅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满是疑惑。 而就在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博士却缓缓开口了。 “这是……诱敌深入?” “哟——不错嘛。” 芙兰卡听了那话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一边略带赞赏地说着,一边又伸手轻轻肘了肘身旁的雷蛇,那模样好似在与雷蛇分享这份认可呢。 “dr曦可是战术指挥官,你严肃点。” 雷蛇眉头微微一蹙,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迅速地将芙兰卡的胳膊撇开,撇得远远的,随后用那满是无奈的语气说道。 “切……没意思。” “行动。” 阿米娅微微闭眸,经过一番冷静思考后,缓缓睁开双眼,神情严肃地抬手叫停了正打闹着的两人,待两人安静下来,这才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攻击罗德岛的感染者吗。” 博士心里头不停地思索着,那隐藏在面罩之下的面容,神色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此刻她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仿佛有一团迷雾萦绕在其心间,难以窥探清楚。 ————————————————— 攻击的角度、闪避的线路、防御的姿势,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计算,没有任何无用的浪费,这才是他们所说的至高之术。有没有觉得,这和你的指挥风格很相似,博士? 第49章 米莎 狭窄幽深的胡同里,弥漫着陈旧而潮湿的气息,昏暗的光线仿佛被四周的高墙囚禁,仅有几缕微弱的光斑艰难地投射在地面上。在这胡同的最深处,米莎的身影悄然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 “呼。”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疲惫和恐惧奋力抗争。方才为了引开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奔跑,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此刻才稍稍有了缓和的迹象。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泥点。 “躲在这里,就不会被发现了。”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在这寂静的胡同里轻轻回荡。她的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身体紧紧地贴靠着冰冷的墙壁,似乎这样便能获得一丝安全感。墙壁上粗糙的砖石硌得她后背生疼,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便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这危险四伏的世界里,孤独而无助地寻找着那一丝生存的希望,只盼着这场可怕的人祸能够早日过去,让她重新回到安宁的生活之中。 米莎蜷缩在这昏暗胡同的角落里,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她紊乱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微微回响。 “可就算这样,也没法再回孩子们那里去了。” 她喃喃自语着,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绝望。刚刚为了引开那些暴徒,她不顾一切地奔跑,与孩子们所在的地方渐行渐远,此刻想要回去,却又深知这无异于自投罗网,只会给孩子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缓过神来的米莎,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群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心也随之揪紧。 “他们不会有事” 她的双眼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想到孩子们可能遭遇的危险,她的心中就充满了自责与悔恨,如果当初自己能更加小心谨慎,如果自己能有更强的能力保护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陷入如今这般境地? 米莎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她知道此刻的哭泣无济于事,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确认孩子们的安全,可在这重重困境之下,她又感到如此的无力和迷茫,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难以挣脱。 “唉,为什么” 米莎低垂着头,眉头紧紧皱起,满是自责的话语从她口中幽幽吐出,那声音里裹挟着无尽的懊恼与悔恨,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重量。她沉浸在对孩子们安危的担忧以及对自己行为的反思中,整个人都被浓浓的负面情绪笼罩着。 可就在这时,静谧的氛围被突如其来地打破了。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响,那声音虽不大,却如同在这寂静的夜里猛然敲响的一记警钟,瞬间让米莎的神经紧绷起来。 “——!” 米莎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也在刹那间屏住了,她瞪大了双眼,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地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原本就因恐惧而略显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了一丝血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强忍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是谁?” 米莎压低了声音,却依然难掩其中的警惕与紧张。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墙角又缩了缩,仿佛想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匿在这黑暗之中,可双眼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片发出声响的区域,心里犹如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怦怦”直跳,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寂静的胡同里,米莎的心跳声愈发清晰可闻,每一下都如同沉重的鼓点,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震得她耳鼓生疼。她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粗糙的砖石硌得后背生疼,但此时的她早已无暇顾及这些。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仿佛要用目光穿透层层夜幕,探寻出声音的来源。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暴徒狰狞的面孔,他们挥舞着凶器、嘶吼着令人胆寒的话语,疯狂地追逐着自己的场景。一想到这儿,米莎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双手不自觉地在墙壁上摸索着,试图找到任何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然而,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煎熬的。那声轻响过后,周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米莎紧紧地困在其中,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困难。也许,在那片黑暗中,隐藏着比暴徒更加可怕的危险,一些她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的东西。 米莎咽了口唾沫,试图缓解一下干涩的喉咙,但紧张的情绪让她的嗓子发紧,吞咽的动作也变得有些艰难。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希望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地躲过这一劫,找到那群孩子,然后一起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 时间仿佛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凝固了,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无比漫长,米莎的目光一刻也不敢从那黑暗处挪开,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好似要冲破胸膛一般。 就在米莎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煎熬压垮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那脚步声很轻,却在这寂静的胡同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米莎紧绷的神经上。 渐渐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那是一个卡特斯女孩,年龄看上去与米莎相仿。女孩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逐渐清晰,她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只是此刻眼中也透着些许警惕,白皙的皮肤在这灰暗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晃眼,两只长长的耳朵微微抖动着,仿佛也在感受着周围潜在的危险。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米莎的面前,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又紧张的气氛,米莎的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究竟是敌是友,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是米莎小姐吗” 卡特斯女孩微微歪着头,朱唇轻启,那声音仿若春日里穿过花丛的一缕微风,轻灵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此刻这紧张又微妙的氛围。 话语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在这寂静的胡同里悠悠回荡,每一个音节都似敲在了米莎的心坎上,让米莎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她的身上,忍不住多注视她几眼。 女孩的模样透着一种别样的纯真与青涩,眼眸清澈如水,仿佛藏着一汪能让人沉溺其中的清泉,此刻正满含期待又略带紧张地看着米莎。 她的身姿纤细而挺拔,站在那里,就像一朵悄然绽放在暗夜中的娇花,柔弱却又有着一种别样的坚韧。 “咦?你是” 米莎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女孩的记忆,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她。她的声音里带着好奇与戒备交织的复杂情绪,身体依然紧紧靠着墙壁,并没有因为女孩看似无害的模样而放松警惕,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当下,任何一个陌生面孔的出现,都可能意味着新的变数与危险。 “阿米娅,你发” 卡特斯女孩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阴影处闪了出来,那是一位沃尔珀女士。她的出现太过突兀,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毫无预兆地闯入了米莎的视线之中。 米莎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猛地揪紧,下意识地往后连退了几步。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冰冷的墙壁上,一阵刺痛感传来,可此时的她早已顾不上这些,双眼惊恐地瞪着这位不速之客。只见那沃尔珀女士有着一双尖尖的耳朵,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种别样的神秘感,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身上的服饰略显利落,却也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说的气场,让人猜不透她的来意。 “芙兰卡,你吓到米莎小姐了。” 阿米娅那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无奈与责备,她轻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位行事有些莽撞的同伴。卡特斯一族特有的长耳朵也随着她的情绪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在表达着她此刻的不满。 芙兰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雷蛇一把拽了过去。雷蛇的力气很大,动作干净利落,她那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眼中透露出一丝对芙兰卡这种毛手毛脚行为的习以为常与深深的无奈。 “过来,一天天丢人现眼的家伙。” 雷蛇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虽然语气中带着些许斥责,但熟悉她们的人都能听出其中隐藏着的关心。 芙兰卡也没有反抗,乖乖地任由雷蛇拉着自己,只是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我这不是着急嘛,谁知道她胆子这么小。” 阿米娅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面向米莎,脸上重新露出了温和友善的笑容,试图缓解米莎刚刚受到惊吓的情绪,说道。 “米莎小姐,您别害怕,这是我的同事,芙兰卡小姐和雷蛇小姐,希望没有吓到你” 她的声音轻柔且真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希望能够借此消除米莎对她们的戒备之心,让她明白她们并无恶意。 “我们是罗德岛制药。作为一个为感染者服务的组织,至少” “我们也希望能帮到你什么。所以想和你,交流一下。” ————————————————— 看仔细,这才是伊比利亚的至高之术! ——棘刺 第50章 赶往汇集点 “交流一下?” 米莎试探性地轻声问道,与此同时,她脸上最初那副满是谨慎的神情渐渐舒缓一些。 见对方眼中的敌意缓缓退去,阿米娅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悄然松开,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原本凝重的神情也随之悄然缓和。 “嗯。” 阿米娅警觉地扫视着四周暗藏危机、毫无安全可言的环境,眉头微微皱起,顿了顿后,接着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与坚定。 “这里也不太合适” “不过现在,最需要的是能保证米莎小姐你的安全。 这段时间里,我们会保护你,请不用担心。” “……你在说什么……啊。” 然而,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对方好像误解了阿米娅的意思呢。 “不就是把我抓住关起来吗?!” 米莎一边说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爪子,还刻意压低声音做出威胁的样子。 “走开!我的爪子很锋利的……!不想受伤的话……” 瞧见米莎那副明明胆小怯懦,却还逞强着要摆出强势模样的样子,芙兰卡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都好似轻松了几分。 “你笑什么” 米莎圆睁着双眼,眼中满是戒备与恼怒,“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仿佛要用这充满攻击性的目光将对方给“击退”似的,那模样,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如果我们真的想抓你,你是根本没机会反抗啦。” 芙兰卡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诚挚,语速平缓且耐心地解释着。 一边说,一边将搭在腰间剑柄上的手轻轻抬起,再顺势往后稍稍推了推佩剑,以此无声却又鲜明地表明自己毫无恶意的立场,动作娴熟自然,显然是不想因这腰间利刃引发对方不必要的忌惮。 “……” 米莎虽然嘴上没有吐出一个字,可她那原本高高举起、带着几分戒备的手,正一点一点缓缓地放了下来,这一细微的动作,已然将她内心态度的转变表露无遗,仿佛无声地诉说着她此刻已渐渐放下了防备。 待米莎彻底没了再有防备的举动,整个人的状态明显放松下来后,阿米娅向前迈了一小步,脸上满是真诚,用温和且恳切的语气继续劝说道。 “米莎小姐……我们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你呀,所以才……” “我不相信你” 但米莎却毫不犹豫,态度坚决且明明白白地拒绝道,那不容置疑的口吻,就好似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冰冷坚硬的墙,将阿米娅的好意统统挡在了外面。 “龙门对待感染者,比对待罪犯还严苛! 你凭什么,凭什么要帮助感染者?” 眼见米莎依旧满是敌意,那警惕的目光就像锐利的箭一般,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阿米娅心中满是无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米莎小姐,你看” 接着缓缓撸起自己的衣袖,将小臂上那触目惊心的源石结晶展露了出来,在阳光下,结晶折射出几分冷硬的光,似在无声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在——干什么?” 米莎刚到嘴边、正欲脱口而出的话,在瞧见阿米娅小臂上那显眼的源石结晶的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摁住”了一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整个人也一下子愣住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结晶上,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你你的手” “你也是感染者?” “是的,我和你一样。” 阿米娅轻轻将撸起的衣袖缓缓放下,重新整理好衣衫,目光诚挚地看着米莎,微微清了清嗓子,接着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龙门贫民区藏匿着许多感染者刚才的孩子们她们很信任你。” 那语气里满是耐心与真诚,似是想要努力打破眼前这僵持的局面。 “但……米莎,你已经让他们陷入了危险。” “你是想用孩子们威胁我吗?” 米莎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目光中满是警惕,紧紧地盯着阿米娅,那防备的姿态仿佛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她就会立刻做出反应。 “不,我不会。但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可阿米娅却仿若未觉,神色依旧平和,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诚恳劲儿。 “我们罗德岛刚刚赶走过一批胁迫孩子们的人。” “……!” “龙门同样也在搜查感染者。等到龙门发现你的话,可能就晚了。 我们想通过你把暴徒们从孩子们身边引开—— 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保护你,让你不受伤害。” “……”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好一会儿,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凝重。 终于,米莎像是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挣扎与思索,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松弛了下来,眼中的警惕之色也如潮水般慢慢褪去,彻底放下了戒心。 “你们又为什么要保护我?” 阿米娅摇摇头 “我其实并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感染者针对你” 但她缓缓抬起头,双眸中原本的犹疑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坚定,那目光宛如熠熠生辉的星辰,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 “但是我们也在乎无辜感染者的安全,包括你。至少这样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也只能希望你能相信我。 请先允许我们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 望着阿米娅眼中那如磐石般坚定不移的眼神,米莎心里那最后一丝倔强也悄然瓦解,像是终于卸下了重重的铠甲,彻底放弃了“抵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神情里满是无奈与释然。 “那就走。 毕竟,我没什么选择,是吗?” “也不是这么说 至少,谢谢你米莎小姐!” 阿米娅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真诚的笑意,快步走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握住米莎的手,那用力的程度,仿佛要通过这一握,将自己所有的谢意都传递给对方似的。 在阿米娅身后,博士、雷蛇以及芙兰卡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紧绷的神情瞬间舒缓开来,脸上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里满是对这一良好结果的喜悦与满足,如同暖阳驱散了阴霾,让周围的氛围都变得温暖又轻松。 ………… “——就是这样,陈长官。” 刚一找到米莎,顺利离开那狭窄逼仄的胡同,阿米娅便迫不及待地拿出通讯设备,手指迅速操作着,第一时间给陈接通了通讯。 “收到。” 陈干练的声音再次响起。 “近卫局会保证汇合地点的安全,等候你们护送目标抵达。” “明白……芙兰卡,把侦查小队绘制的地图给我——” 正与陈通话的阿米娅,一边对着通讯设备说着话,一边赶忙朝芙兰卡伸出手,目光急切地示意着,那意思分明是想要芙兰卡把地图递给她,神情专注而认真。 “嗯,这样就行。” 阿米娅利落地接过地图后,便立刻将目光投注其上,仔细端详着地图上标注的地形情况,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继而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 “我们会沿最短路径离开贫民区……还有其他指示吗,陈长官?” 话语中透着对下一步行动的谨慎,也满含着对陈长官指示的重视。 “动作快点。时间不等人。通话结束。” 陈的声音从通讯那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与严肃。 而就在挂断通话的前一秒,阿米娅等人甚至还清晰地听到通讯那边传来的训斥声。 “——收队!别磨蹭!!” 紧接着,便是“滴滴……”的挂断提示音,那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呼,挂断了” 阿米娅微微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那紧张的情绪似乎还萦绕在心头,一时难以消散。 而一旁的芙兰卡则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撇着嘴,脸上满是那种既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刻心里的诸多感触。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给她跑腿?” “毕竟是我们找到了目标” 阿米娅动作迅速地将地图仔细折叠好,然后利落地把它收了起来,一边收,一边神色严肃地说道,那认真的模样,好似接下来要面对的路途充满了诸多未知,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芙兰卡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撇撇嘴说道。 “哎呀,这陈长官每次都这么急,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呀,咱这紧赶慢赶的,也太不容易咯。” 雷蛇则表达出自己的不解。 “龙门近卫局并没有向我们出示过任何目标的具体资料。 明明是合作者,却突然向我们告知,被我们发现的感染者有重要作用。 我们缺少了许多关键信息。” 博士在一旁推理道。 “可能他们这么做是有自己的缘故……而且近卫局不过多透露信息是理所当然的。” “为什么?” 雷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芙兰卡一把揽住。 “你那聪明脑瓜怎么现在转不过来了?知道太多对罗德岛有什么好处?” “我只理解知道太少对任务有害。” 雷蛇撇了撇嘴。 “总之,我们得先把米莎护送到汇合地点。” “路线的选择,唔——” 阿米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耳朵。 “又得麻烦他们了。” “你是指?”(雷蛇) “企鹅物流。” ————————————————— 外面的人整天都在为没有意义的事烦恼和打架,真奇怪,博士你也是,感觉你总是被这些事情搞得很难过的样子,给你,扳手,来和我一起造机器,看着机器越来越大越来越厉害,很快乐的。 ——森蚺 第51章 能天使驾到 “哟,罗德岛的各位~” 阿米娅话音刚落,一道红影仿若流星般自天际坠落,须臾间,便已落定在众人跟前。 “任务是不是很快就完成了?‘企鹅’的服务如何?” “唉……” 芙兰卡一听这熟悉的嗓音,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额头,无奈道。 “——我就知道。”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嘛。” 红发女生胳膊垫着芙兰卡的肩膀劝慰道。 “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还是说,遇到了什么不喜欢的人?” “如果有的话……” 芙兰卡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来者。 “那就是你。” “芙兰卡,你这话可真扎心。” 红发女子眉头微皱,满脸失落,一只手轻轻搭在胸口,语气中满是惆怅与哀怨。 “别这么说,没有企鹅物流的情报,罗德岛没法缩小搜索范围——” 雷蛇微微抬起手,轻落在芙兰卡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更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掌握有关龙门感染者的各种信息。” 听闻雷蛇这般赞誉自己,红发女子的面庞瞬间绽放出明媚的笑容,阴霾一扫而空。 “这位小姐,多谢夸奖!你还是很识货的!” “能天使,我们需要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 能天使正欲再开口,却被阿米娅中途截断“施法”,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我干脆直接讲结论得了。” 能天使无奈地做了个“小熊摊手”的动作,接着说道。 “嗯……哪条路都不好走呀。” “……” “你们看。” 能天使指着地图继续道。 “这条,就这条,嗯,请看地图,就是从贫民区中心,向北移动三条街道,然后再向南一路向前,直到离开贫民区。这就算是,最安全的路线了。 然而,就算是这条路上埋伏着的敌人,也够组好几个合唱团了呢。” “敌人?” 阿米娅流露出疑惑。 “看来整合运动确实已经渗透进了龙门。” 雷蛇神情严肃道。 “能天使小姐,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已经摸清了敌人的分布?” 能天使认同地点点头。 “嗯嗯!” “那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趋势如何呢?” 博士瞧着眼前的情况,顺势抛出了当下最为关键的问题。 阿米娅等人听闻,也都一脸认真地将目光投向了能天使。 “正在朝你们靠拢!” “……” “……” “……” “……” 能天使那令人瞠目结舌的“逆天发言”,一下子让在场的四人全都陷入了无言以对的境地。 紧接着下一秒。 “报告!侦查干员发现了敌人正向我们靠近!” “我们被围堵了。” 见状,雷蛇也只能简单说了一句。 “首要任务,是把米莎安全带出去。” 事已至此,阿米娅也只好先顾及当下了。 “芙兰卡,雷蛇,针对敌人的突袭,就拜托给你们了。” “简单。”(芙兰卡) “嗯。”(雷蛇) “重装小队负责两翼。米莎交给博士保护。” “交给我。” “对了对了,敌人似乎还带了些术师哦?” 能天使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话说道。 “唔。” 思索几秒后,阿米娅继续道。 “我和博士一起保护米莎。 博士,接下来也请你继续指挥小队作战,我会传达你的命令。” “嗯。” 最后阿米娅下达了最后指令。 “我们就走这最安全的路线试试看。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阿米娅的话音刚落,芙兰卡与雷蛇便迅速抽出各自的武器,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感染者前脚刚从隐蔽的胡同里现身,芙兰卡手中的刺剑后脚就朝着对方狠狠砍了过去。 “吃你姑奶奶一剑!” “啊!” 眨眼间,敌人直接被砍翻倒地。 “芙兰卡,别恋战!” 雷蛇一边举着手枪,精准地将那些冲向芙兰卡的感染者逐一击倒,一边朝着芙兰卡大声呼喊着。 “欧——了!” 在又成功砍倒一名感染者之后,芙兰卡猛地发力,径直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雷蛇见状,毫不犹豫地紧跟在她身后,而重装干员则殿后掩护着其他干员。 “清理完毕!” 在将前方道路上的最后一个阻碍清理掉之后,芙兰卡手握刺剑,胸脯微微起伏,轻喘着气说道。 “确实这群感染者,准备得还真是挺齐全的!” 紧接着,芙兰卡扭头朝着后方那些尚未跟上来的人高声喊道。 “你们也走快点!” 不一会儿,大部队便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哈究竟是什么人啊” 米莎全靠着博士的搀扶,这才好不容易跟上大家的步伐,而回想起刚才的那番状况,她的心中满是极大的疑惑。 “大家,请加快速度!” 阿米娅尽管也略微感到了些许疲惫,可当下显然还没到能停下来歇一歇的时机呀! 这时,雷蛇跑了过来。 “阿米娅,我们的身后有追兵。来得及反击吗?” 阿米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雷蛇的提议,边轻轻摇头边说道。 “暂时还是不要了……” 她接着又补充道。 “我们最好能甩开他们,尽量避免那些无谓的战斗……” “但是现在……” 雷蛇神情有些严肃指出现今的情况。 “先不说安全问题了” “我们需要一条能最快离开贫民区,和陈长官汇合的路线。 整合运动,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该死的整合运动。” 芙兰卡气得牙关紧咬,一想到整合运动这般疯狂的行径,她心里怕是早就把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先别骂了,先想办法冲出去再说。。” 雷蛇抬手拍了拍盾牌上沾染的灰尘,利落地给枪上好子弹,而后接着说道。 “我们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越多,罗德岛的处境越危险!” “这好办,我这可有一条敌人想不到的路。” 刚给维克托上好弹膛的能天使给大家出了个主意。 “你又有主意了?”(雷蛇) “那当然~” 能天使胸脯拍得山响,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朗声道。 “不过要说可不可靠,我还得亲自去踩点看看。” “那好。” 雷蛇将手枪的枪膛推上,目光坚定而专注,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请加油。” “好嘞~我这就先去啦,很快就回来哟!” 能天使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说完便风风火火地径直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大声喊道。 “要是有啥事呀,就去联系另一位企鹅物流的专员哦!” “……” 米莎望着眼前的阿米娅、博士等人,心中的疑问在积攒许久后,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我能不能问问,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们要去和近卫局汇合呢。” 阿米娅一脸耐心地给米莎解释着。 “龙门近卫局会担起保护你的责任哦。” “咦?” 米莎一听到“龙门近卫局”这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不禁喃喃道。 “龙门近卫局?” 而阿米娅并没有察觉到米莎表情上的变化,继续说道。 “我们当下的任务呀,就是把你平平安安地移交给近卫局,让他们来进行暂时的保护呢。” “” 听闻这话,米莎的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色,她微微低下头,语气里满是失落,缓缓说道。 “我都差点以为,你们是真心来救我的呢。” 就在这一瞬间,阿米娅敏锐地捕捉到了米莎脸上流露出的失落神情,她心中一紧,急忙开口安慰。 “不,我们真的是来救你的” “真的吗?” “真的。” 阿米娅神色诚挚,轻点额头,继而说道。 “我们原本准备直接向龙门要求接收部分感染者” “只是近卫局在听到我们的汇报之后,突然要求罗德岛将米莎小姐你移交给他们。 况且在龙门,近卫局对你的保护,将是最安全的。 如果我们不行动,你就会遭遇更大的危险。” “危险……是刚才那些吗?” “没错。” 博士点点头,接过阿米娅的话说道。 “许多尝试抢夺你的感染者,身上都戴着整合运动的标志。他们是一个比较危险的感染者组织。” “我不知道什么整合运动我记不清” 米莎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之间,满脸难受,低声说道。 “但我知道近卫局,也看到过近卫局怎么对待感染者。如果你们真的只是想抓我的话,直说不就行了。” 阿米娅急忙解释道。 “对不起,但我们并不是这样想的。有些误会现在还没法解开。” 即便阿米娅已经拿出了自己十足的真诚,可还是没办法让米莎摆脱失落的情绪,从那低落的状态中走出来。 正当阿米娅焦头烂额的时候,博士却坐到米莎的身旁。 “你……” 米莎有些茫然地看向博士。 “无论你觉得我们有多恶劣——抱歉请你先忍耐一下。” 博士缓缓开口道。 “比起你的心情,还是你的安全更重要。 如果有机会,我们会解释一切。 并且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 ————————————————— 没有什么比一份冰淇淋更能让我从混乱的记忆中冷静下来了,以前我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多亏了它们。 ——史尔特尔 第52章 碎骨的出现 “……你为什么要说?” 博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米莎一头雾水,满心困惑。可博士似是无意解惑,并未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 “先准备一下,又该准备跑起来了。” 言罢,博士抬手轻拍了拍米莎的肩头,便又起身匆匆离去。 米莎留在原地,望着博士渐行渐远的背影,满心的疑问如潮水般翻涌,久久难以平息。 ………… 在一座建筑的幽僻角落,一位沃尔珀女子宛如雕像般静静伫立。她身着的服饰,从样式到细节,竟与能天使如出一辙,宛如时空错乱下的“分身”。 “罗德岛,好慢。” 女子轻抬眼眸,瞥了眼腕间手表,柳眉微蹙,轻声吐槽。随即素手一伸,从身后摸出一盒百奇。 “——哦——算了,先吃点东西垫垫。” 可就在她玉指发力,刚将盒子撕开一道缝隙的刹那,身后仿若炸开了锅,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如汹涌潮水般骤然涌来。 “快到截击地点了!” “动作快点!” …… “啧,可算是来了……我这刚把包装撕开呀。” 女子秀美脸庞上满是无奈,轻叹一声,极不情愿地把百奇重新塞回身后,顺手解下腰间“短棍”,莲步轻移,转身朝着门口款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真浪费啊。” ………… “快点!后面的,都跟紧点儿!” 门口,一伙整合运动成员心急如焚地朝着目的地狂奔,脚步仓促,气氛紧张。 突然,一声高喊划破喧嚣。 “那边戴面具的家伙。” “谁?!” 众人闻声,戛然止步,警惕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门口女子。 “你想干什么?” 领头的人高声质问。 女子仿若未闻,双眸寒芒如冰刀,下颌微微扬起,声若洪钟。 “一起上,我赶时间。” 语落,她素手一甩,一道光剑刹那间夺目亮起,寒芒四溢。紧接着,她身形如猎豹出击,裹挟着千钧之势,朝着那群整合运动成员悍然猛冲,气势汹汹,似要将前路阻碍统统碾碎。 ………… 当阿米娅等人匆匆赶到汇集点的时候,只见那女子正慵懒地靠着墙,嘴里叼着一根百奇,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企鹅物流的德克萨斯已归队。” “德克萨斯!” 阿米娅激动地抱住德克萨斯 。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嗯……出现了些新状况呀。” 德克萨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揉了揉阿米娅的脑袋,继而又道。 “我已经解决掉不少那些叫整合运动的家伙了。 ——但他们后面,跟着的更多。 整合运动已经放弃了最开始的伪装,开始集体行动了。” “果然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啊……” 博士一脸郑重道。 “整合运动已经通过贫民区混进龙门 而且目标和我们相同。 否则,他们没理由追击我们罗德岛。” “难不成……米莎小姐身上,有龙门和整合运动才知道的秘密。” 雷蛇紧紧盯着博士身旁的米莎,眼神中满是审视。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在疯狂示警,仿佛在呐喊着,米莎身上定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恐怕对罗德岛很不利。” “嗯。” 芙兰卡也点头认可道。 “形势有点不容乐观啊……不行!一会儿得去戳戳那个督察的漂亮脸蛋问个明白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 没等两人拌嘴,德克萨斯就说道。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来带路。我很清楚该怎么走!” “能天使已经确定了撤退路线,我带你们过去。” “好的,那麻烦你了。” “芙兰卡,集合各个小队,我们——” 阿米娅招呼着众人正打算跟上德克萨斯的步伐,芙兰卡却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我们得先找个掩体。” “???” 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支弩箭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嗖”的一声,径直扎入博士身后的墙壁,箭尾兀自嗡嗡颤动。 “在这边!别让他们跑了!” 下一秒,罗德岛身后的胡同处再次窜出一群整合运动成员。 “追在尾巴后面的麻烦是最讨厌的。” 芙兰卡“唰”地抽出刺剑,箭步向前冲去,可还没等她迈出第二步,就被阿米娅眼疾手快地一把拽进了掩体。 “你干……” 芙兰卡刚一张嘴,怒声还没来得及出口。 “pong!” 一声巨响,一枚榴弹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轰然爆炸,火光与气浪瞬间吞没了那片区域。 “——不对——!” “有榴弹,注意隐蔽!” 雷蛇迅速单膝跪地,双手稳稳架起厚重的盾牌,将其撑成一道坚固的掩体,大声呼喊着让其他干员有序后撤。 她的眼神坚毅,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掩护同伴的同时,手中的枪不停喷吐着火舌,向着敌人的方向发起一轮又一轮猛烈反击。 博士确认米莎处于安全之地后,利落地起身,“锵”的一声拔出佩剑“影”,毫不犹豫地转身,如疾风般冲入混乱的战场。 “大家注意!” 阿米娅小脸紧绷,双手快速汇聚起耀眼的魔法光球,朝着敌方的方向接连轰出,在攻击间隙,她大声呼喊警告。 “对面……有首领!” 而在整合运动这边。 一个头戴战术头盔与护目镜,身着深色战术背心、工装裤,配金属臂甲和厚重作战靴,装扮干练的神秘人正看着对面反击的罗德岛。 “碎骨!他们就在这儿——是她没错!” 一个成员向碎骨报告道。 “米莎就在他们手上!” 碎骨一听到米莎,便有了动作。 “术师们,去,去把这些人撕得稀碎!” 他缓缓伸出握着榴弹枪的手,将枪口对准对面,目光冷峻,随后压低嗓音沉声道。 不多时,整合运动那方的阵地上,赫然多了几个术师现身,他们目光锁定罗德岛,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发起猛烈攻击。 “小心!敌人派出了多个术师,注意对策!” 阿米娅凭借着敏锐的感知,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她神色一凛,赶忙大声提醒众人。 然而,他们全然不知的是,术师此番的目标压根就不是罗德岛。 “发射!” 数发闪耀着光芒的魔法光球朝着罗德岛阵地呼啸而去,可就在飞行途中,它们的方向竟诡异地出现了偏转,最终,这些光球的落点竟然是米莎的藏身之处! “轰轰轰!” 仅仅片刻工夫,那面墙壁便在魔法光球的轰击下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对方的目标是——” 阿米娅惊呼出声。 正挥刀砍倒一个敌人的博士听到动静,瞬间恍然大悟,脸色骤变,赶忙脚步一扭,急速掉头,不顾一切地朝着米莎所在之处冲了回去。 “——米莎!” 博士边冲边大声喊道。 而就在这一瞬间,米莎一脸惊愕,身影不由自主地出现在整合运动的面前。 “终于……” 碎骨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在米莎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绝境中望见了熠熠生辉的稀世珍宝。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缓缓抬起,向着米莎的方向伸去,嘴唇微微颤抖,口中喃喃自语。 “我……” “啊你是” 无巧不成书,米莎的目光也直直撞上了碎骨。说来也怪,明明对方可能是威胁自身安危的劲敌,米莎心底却无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情愫。 这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低语,暗示着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博士一路疾行,总算是赶到了米莎的身旁。 “米莎躲我后面,小心别被伤到!” 博士一边说着,一边将米莎的身形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 而这一幕,却让碎骨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觉一阵难受,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紧紧皱了起来。 “把她……” 碎骨双眼泛红,额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地握紧榴弹枪,仿佛要把浑身的力量都灌注其中。 随后,他猛地一蹬双腿,脚下地面似都为之震颤,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博士径直猛冲过去,口中怒吼着。 “给我交出来!” “休想!” 博士目光沉稳而坚毅,双手好似铁钳一般紧紧握住影,下一刻,他身形如电,猛然发力,手腕翻转间,反手便是一挥,刹那间,一道刀气犹如灵蛇出洞,以极为刁钻的角度朝着碎骨呼啸而去,那凛冽的锋芒似能割裂空气。 碎骨却全然没被这道刀气唬住,眼眸中透着无畏与决然,他反应极快,反手稳稳握住枪把,刹那间,那枪口处竟神奇地幻化出锋利利刃来。 只见他大喝一声。 “嚯!” 随后猛地挥刃,动作干脆利落,竟直接将那呼啸而来的刀气轻而易举地劈成了两半,那被劈开的刀气往两侧散去,似两道无力的残风。 刚化解掉博士这凌厉的攻势,碎骨却丝毫没有停顿之意,那迅猛的速度竟依旧保持,仿若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博士所在之处风驰电掣般直扑而去,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 这个日子总是让我有些烦躁,时间年复一年地过去,我离过去的记忆越来越远哼,不想这些了。喂,陪我去甲板上走走。吹吹冷风,或许可以让我冷静下来。 ——史尔特尔 第53章 逃脱追击 “想抢走米莎?” 博士同样手臂一旋,反手稳稳扣住影,紧接着暴喝一声,浑身肌肉紧绷,以千钧之力将影迅猛地朝下一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影被狠狠钉在了地上,溅起一圈尘土。 就在这一瞬,奇异的景象骤现,博士面罩之下,原本的眼眸深处,瞳孔毫无征兆地急剧收缩。 刹那间,幽邃的紫红色光芒如汹涌暗流喷薄而出,仿若来自深渊的业火,瞬间点亮了他面庞下的那片黑暗,周身气息也随之变得更加诡谲难测。 “破!” 仿若洪钟骤鸣,博士这一声断喝,裹挟着雄浑之力,在众人耳畔轰然炸开。 声波如涟漪激荡,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众人只觉鼓膜一震,下意识循声望去。 下一秒,变故陡生!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仿若惊雷炸裂,博士脚下的土地猛地爆开,土石飞溅。强大的冲击力如猛兽肆虐,瞬间将地面撕扯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博士、碎骨和米莎三人躲避不及,身形不受控制地随着崩裂的土石一同急速向下坠陷。 千钧一发之际,博士反应奇快,左手如钳子般紧紧环抱住米莎,将她稳稳护在怀中。与此同时,右手猛地一扬,手中长刀寒光一闪,“噗嗤”一声狠狠刺进土壁。锋利的刀刃破开层层土石,在这生死一瞬,凭借着这股强劲的支撑力,两人下落的身形戛然而止,悬在了半空。 紧接着,博士牙关紧咬,臂膀上青筋暴起,蓄积起全身的力量奋力一甩,米莎娇小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径直朝着洞口飞去。 洞外,阿米娅早已严阵以待,她目光如炬,稳稳地伸出双臂,精准无误地接住了米莎。 博士见米莎安全脱险,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洞底那还未反应过来的碎骨,心中一定,随即双腿猛地一蹬土壁,借力使力,如一只敏捷的飞燕般“嗖”地一下穿出洞去。 “博士,这里!” 阿米娅眼见博士平安无事地脱出困境,满心欢喜,急忙快步迎上前来。 可就在她即将靠近博士的瞬间,博士神色一凛,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往一旁。 “所有人听我指挥,迅速撤退!” 博士声如洪钟,在混乱喧嚣中清晰传开,众人听闻,纷纷望向他,随即毫不犹豫地向着后方拔腿奔去。 “阿米娅!走!” 博士目光冷峻,紧紧拽着阿米娅的手臂,大步流星地狂奔起来。 阿米娅来不及多问,脚步踉跄着跟上,顺势一把拽起米莎也跟着跑了起来。 众人如同疾风掠过,在弥漫的硝烟与混乱中向着安全地带疾冲,身后的喧嚣与危险被他们一步步甩远。 “米莎小姐!请跟上!” 看着眼前的大洞,米莎喃喃道。 “怎么会” 另一边,整合运动阵营内乱成一团。听闻首领遇险,众人阵脚大乱,原本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被迫戛然而止。 待他们手忙脚乱地把摔得七零八落的碎骨从洞底救出时,环顾四周,罗德岛众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留一片狼藉与逐渐消散的烟尘见证这场惊心动魄的交锋。 “碎骨你没事……” 一名成员满脸担忧,凑上前去轻声询问道。 “我没事。” 碎骨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语气轻松淡然。 见此情形,一旁的成员却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地嘟囔着。 “他们跑走了……”话语中满是懊恼与不甘。 碎骨听闻,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目光中透着笃定,朗声道。 “没关系他们逃不了。”那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紧接着,碎骨缓缓伸手探入口袋,从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只剩一半的玉佩,原本凌厉的眼神在触及玉佩的瞬间,变得无比柔和起来,似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 “但我找到她了——不,不我是等到她”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藏着一段难以言说又刻骨铭心的故事。 而反观罗德岛这边,博士等人跑了不知多久才缓缓停下来脚步。 “我们……到了。” 德克萨斯喘着粗气提醒道。 “——你认真的?” 芙兰卡望着眼前的死胡同,一脸迷茫。 “这哪像是有路的样子啊?!” “标记是这么写的。” 德克萨斯指了指能天使留下的标记,满脸无奈。 “就这儿了。” 芙兰卡环顾四周,望着眼前的死胡同,满心茫然,不禁仰头望向天空,呐呐自语。 “可这……是往上走啊,往这个方向,真能行得通吗?” 可就在这时,芙兰卡突然发现楼顶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 “阿米娅,阿米娅!上来,对对,就是上面!” 就在这时,能天使那令人无比熟悉的声音再度于耳畔响起。然而,令人惊愕不已的是,这声音的源头,竟赫然来自头顶上方! 阿米娅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只见天台之上,能天使那标志性的红发在阳光下闪烁,格外晃眼,仿佛燃烧的火焰。 “——能天使!” 阿米娅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犹豫,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你确定吗?” “相信我呀,肯定不会有错的~” 能天使将双手作喇叭状,朝着下方大声喊道,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龙门的路,我可实在是太熟悉啦!” 阿米娅张了张嘴,正想再多说几句的时候,却瞧见德克萨斯已然伸手推开了一旁的房门,看那架势,显然是已经做好准备要开始行动了。 “啊哈” 德克萨斯并未多加解释,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 “爬楼。” 芙兰卡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神色变得格外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岂不是等着敌人来包围我们?” “快点,要是被整合运动发现就真的难说了!” 能天使焦急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此时此刻,情况紧迫,根本容不得他们再多做思考了。 “啧,等等,你们先进去” 芙兰卡迅速地掏出刺剑,双手微微一用力,只见那刺剑在下一秒便开始泛起了红色的光芒,仿佛被注入了炽热的力量。 “我会焊死入口处的大门,堵住整合运动。” “好!” 阿米娅同样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沓,当即带着众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建筑物里面。 在建筑里左拐右拐,终于看到了标准性的企鹅标记。 “这里楼梯的墙上,有一个企鹅的标记,是这里吗?” 阿米娅看着标记疑惑道。 “没错,前方左转,沿着楼梯向上。” “我们不是原本打算从地下走的吗?” 阿米娅望着那既向上延伸又向下延展的楼梯,脸上满是犹豫之色,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是不是,刚才就说了,往上。” “往上?” 雷蛇也在这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们真的可以相信她?” “企鹅物流有这样一个宗旨,只要能够抵达目的地,走哪条路都行。” 德克萨斯率先迈出一步,站到了楼梯上,而后回头望向众人,缓缓说道。 “先体验一下我们的服务。你肯定会喜欢上的。” “……” 雷蛇并未开口言语,不过她那径直爬上楼梯的动作,已然表明了她的态度,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有了人带头,罗德岛的众人便也接连开始顺着楼梯往上爬去。 众人接连爬了好几层楼,可眼前依旧看不到丝毫有关终点的迹象,仿佛这楼梯没有尽头一般。 “呼呼” 爬上一层楼后,阿米娅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喘着粗气,随后转头看向米莎,脸上满是歉意地说道。 “米莎,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 米莎同样只是一边喘着气,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她的脸颊上滚落而下。 走在最前面的德克萨斯虽说没怎么显露出疲惫之态,可她却不时地回头瞧瞧身后的博士。 “呼。” 在又接连爬过了好几层楼后,德克萨斯再次扭过头,看向博士,轻声唤道。 “喂,你。” 博士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德克萨斯,却只是沉默着,并未言语,只是以眼神回应着。 “你就是罗德岛的那位dr曦?” 德克萨斯开口问道。 “嗯。”博士应了一声。 “原本想着依你的性格,应该不太乐意爬楼的,不过现在看来……” 德克萨斯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接着说道。 “你还挺不错呀。” ————————————————— 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那只不过是场庞大的商业游戏,它豢养着所有人来到罗德岛之后我才意识到,卡西米尔的病灶也许不止在背离骑士传统这个方面远远不止。 ——瑕光 第54章 出路和追兵 博士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拉长了音调 “哦——” 继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反问道。 “那你以为我很虚弱吗?” “并不全是。” 德克萨斯轻轻晃了晃脑袋,一头柔顺的长发随之摆动,她的手不紧不慢地伸进衣兜,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根细长的百奇,将其稳稳地叼在嘴角,眼神中透着几分随性与洒脱,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 “只是看着阿米娅总是时不时地关心你,所以下意识地以为你很虚弱。” 德克萨斯嘴上虽说着这般话语,可她的目光却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自始至终紧紧地黏在博士腰间的那把影上。 那眼神里,透着探究、审视,似乎想要透过刀鞘看穿这把武器所隐藏的秘密,又仿佛在回忆着与之相关的某些过往片段,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很快,罗德岛众人也是终于爬上了高层。 “这里这里!” 能天使那清脆又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她站在一道房门跟前,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一边朝着他们大声呼喊着。待他们走近了些,能天使才放下手臂,笑意盈盈地说道。 “我们到了。” “——?!” 阿米娅等人满是疑惑,加快脚步走近一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惊讶之色,没想到此刻他们身处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天台呀! 阿米娅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不解,轻声嘀咕道。 “还要上天台吗?” 说着,她便抬脚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扇房门,试图将其推开,可那房门却像是被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固执地坚守在原地。 “这道门,这道门是锁着的。” 雷蛇一脸严肃,动作利落地将手中枪械上膛,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一边走一边说道。 “退后,让我用法术把门锁——” 那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只要让她施展出法术,这顽固的门锁就能轻易被解决掉一般。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这话还没等完全说完呢,站在离房门更近地方的德克萨斯,压根儿没给她施展法术的机会,只见德克萨斯眼神一凛,瞬间抬脚,干脆利落地朝着房门就是狠狠一脚。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那房门便被踹得大开,直接朝外弹了回去,扬起了些许灰尘,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啊。 “用不着。” 德克萨斯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不慌不忙地将叼在嘴里许久的百奇咬下一口,慢慢咽下后,这才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那神态,仿佛刚刚那一脚踹开门的举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随后,她微微抬眸,神色淡然地又补了一句。 “踹开就得了。” 话语里透着一股随性与洒脱,丝毫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就好像解决这样的难题,对她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不值一提的小插曲罢了。 “” 雷蛇顿时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有些泛红,那副平日里的冷静模样此刻都有些维持不住了,只能干站在那儿,又气又无奈。 而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可不会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故意凑到雷蛇跟前,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雷蛇,语气里满是调侃地嘲讽道。 “雷蛇,多学学。” 那副模样,仿佛就等着看雷蛇被气得跳脚的有趣样子呢。 “去去去,一边去!” 雷蛇气得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耐烦,她用力地用胳膊肘顶开芙兰卡,那动作带着几分气恼,像是要把心里的不满都通过这一下发泄出来似的。 接着,她没好气地大声说道。 “各有各的风格不行吗?!” 那语气里满是愤懑,仿佛被芙兰卡这么一嘲讽,心中的火气蹭蹭地就冒了起来。 眼见自己的调侃已然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芙兰卡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光芒中满是胜利的得意。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恰似一弯月牙,尽情地展现着她此刻内心的欢愉。 不过,芙兰卡也深知凡事皆需适可而止的道理。她清楚地察觉到雷蛇的脸色已经越发阴沉,仿佛一片即将降下暴雨的乌云,那压抑的氛围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于是,芙兰卡轻轻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看似无辜的笑容,仿佛在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紧接着,她便收敛起了那副嬉笑的模样,眼神中恢复了些许正经之色,不再继续对雷蛇进行言语上的撩拨。她深知若是再进一步激怒雷蛇,后果恐怕不是她所能够轻易承受的。毕竟,在这紧张而又充满危险的局势下,团队成员之间的和谐与默契至关重要,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贪玩而破坏了整体的氛围,引发不必要的内部矛盾。 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阿米娅的身影在天台边缘显得格外渺小,她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天台尽头,风撩动着她的发丝,目光直直地投向对面那片斑驳的屋顶。那一片错落有致的屋顶,在黯淡的光线下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像是一片未知的领域,等待着她去探索。刹那间,一个大胆而又充满希望的想法在她心中破土而出,犹如一颗在黑暗中闪烁的星星,照亮了她前行的方向。 “我大概明白了……” 阿米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向这周围压抑的空气宣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睿智,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此刻也因这个想法而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就在这时,能天使像是一阵风般闪到阿米娅身旁,她那标志性的热情洋溢的笑容在灰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耀眼。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对面的屋顶,那动作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天真与得意,仿佛在向阿米娅展示一个她刚刚发现的宝藏。 “阿米娅,那边!从那边就能到另外一边!” 能天使的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银铃般在风中回荡,打破了周围的沉闷。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兴奋的光芒,那光芒感染着阿米娅,让她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内心变得更加坚定。在这充满危机与未知的城市中,这一丝希望的曙光,或许就是他们突破困境的关键所在,而两人的默契配合,也将成为这场未知旅程中最有力的武器。 “从楼顶转移?” 博士扶了扶面罩开口道。 “有意思” 雷蛇眉梢轻挑,脸上仍维持着惯有的淡定,只是那微微睁大的双眸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边’是哪你是说我们可以从——” 说话间,他的目光顺势向楼下投去,这一眼,那超乎想象的高度瞬间撞入他的眼帘,他的身形微微一僵,眼中的讶异短暂地浮现后,又迅速被他强行压下,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握着栏杆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仿佛在极力掩饰内心深处被这高度所掀起的波澜。 能天使那标志性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透着些许俏皮与自信。 “bgo——!” 她轻快地喊出这个词,同时右手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胜利的前奏。 “谁能想到呢!”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得意,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自豪。 “万无一失了是不是!” 一边说着,她还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头上的光环也随之微微颤动,似乎也在应和着她此刻的兴奋与愉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志在必得的气场,仿佛世间万物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龙门啊,可是一座有着很多秘密的好——” 能天使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头,正准备娓娓道来,那微微上扬的语调里满是对龙门这座城市的神秘之处的兴致与感慨,似乎接下来有一箩筐的奇妙故事要讲述一般。 然而,就在这关键的当口,一道大喊声毫无预兆地横插进来,那声音犹如平地惊雷,粗暴又突兀,硬生生地将她的话语截断在了半空之中。 “别想跑——!” 那喊声中透着急切与愤怒,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打破了原本的氛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下,只余下这声大喊在空气中不断回荡,原本和谐的场景也被搅得乱了套。 ————————————————— 时隔许久再见到姐姐,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比起过去那耀眼的光芒,更像柔和的太阳,温暖,伟岸。是罗德岛带给了她这种变化吗?那我也想见识一下,姐姐在这里发现的东西! ——瑕光 第55章 再次迎敌 “咦?这什么呀?!” 能天使原本满心的愤懑,正打算扭头好好问候一下那不知好歹打断自己说话的家伙,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恼怒之色,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满是不悦。 可谁能想到啊,就下一秒的工夫,她的目光触及到眼前的景象后,那恼怒瞬间被惊愕取代,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眼睛也瞪得老大,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个身着整合运动标志性服饰的家伙,背后背着喷气背包,那背包喷射出的气流发出“呼呼”的声响,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朝着天台飞了过来。 他们在空中的身姿或有些许摇晃,却丝毫不影响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仿佛一群不速之客,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让天台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又危险起来。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那些如鬼魅般再度出现的敌人,久久没有言语,只是那原本平静的脸庞此刻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无奈,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厌烦与头疼。 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苦笑的意味,朝着身旁的能天使说道。 “能天使,敌人也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场了” 那话语里透着对敌人这突如其来又颇为奇特的登场方式的意外,同时也隐隐含着一丝对接下来局势的担忧,毕竟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每次出现似乎都意味着一场不小的麻烦即将来临呀。 芙兰卡一脸愁苦地望着那些仿佛从空中冒出来、正从天而降的敌人,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脑袋也跟着一阵阵地胀痛,只觉得头疼得要命。 “不是这些家伙” 她忍不住低声嘟囔着,话语里满是无奈与烦躁,眼中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已经堵住了入口,怎么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挠了挠头,心中满是疑惑与懊恼,实在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把入口给牢牢堵住了,这些敌人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像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这下恐怕又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呀。 “应该是从一旁的建筑里飞出来的。” 博士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即便面对这从天而降、来势汹汹的敌人,脸上也依旧没有丝毫慌张的神色,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仿佛早已将敌人的行动轨迹摸得一清二楚。 说着,博士便利落地和身旁的德克萨斯一同伸手,动作娴熟且迅速地掏出了各自的武器,那金属碰撞的声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脆。 “要是让他们从没有设防的地方进来的话,就不妙了” 博士一边紧握着武器,一边微微皱眉,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让这些敌人突破了防线,趁虚而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当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才行啊。 “切,等着,我马上去救你们。” 能天使站在天台的这一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对面,那清亮的嗓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话语中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冲破阻碍,去解救处在困境中的伙伴们。 喊完这句话后,她眼神一凛,动作利落地伸手探向腰间,眨眼间,那把标志性的维克托便被她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她快速地摆弄了几下枪械,熟悉的触感让她愈发沉稳,随后微微压低身子,双腿分开,稳稳地扎在地上,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就如同一尊守护之神,已然做好了与敌人殊死一搏的准备,只待那战斗的号角正式吹响。 “那就麻烦你动作快些了,拉特兰的救世主小姐。” 芙兰卡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那副神情里透着几分调侃,又夹杂着些许无奈,话语里虽说像是在打趣,可眼底却藏着对能天使的一丝期待,毕竟此刻的情况着实危急,多一分助力就多一分胜算呀。 话音刚落,芙兰卡便迅速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紧接着,“噌”的一声,那寒光闪闪的刺剑被她利落地抽了出来。她手腕轻轻一抖,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凛寒光,她顺势调整了下站姿,双脚微微错开,膝盖微微弯曲,身体前倾,整个人瞬间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做好了随时与敌人展开激烈战斗的准备。 “重装小队,防御阵型!快!” 雷蛇猛地扬起手臂,用力一挥,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果决。声音更是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清晰地传开,回荡在众人耳畔。 随着这一声令下,那些重装干员们即刻有了反应,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眼神中透着坚毅,毫不犹豫地举起那厚重的盾牌,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咚咚咚”地朝着前方冲了上去。眨眼间,他们便紧密地排列在一起,那一块块盾牌相互拼接、倚靠,迅速构建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横亘在众人身前,将那扑面而来的危险暂时阻隔在了外面,给大家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dr曦……” 德克萨斯微微侧头,目光投向身旁的博士,那平日里总是透着几分冷淡的眼眸里,此刻却多了一丝别样的郑重,她轻轻唤出这一声称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仿佛在这简单的呼唤里,蕴含着对接下来行动的诸多期许与决然。 “……上了。” 德克萨斯再次开口,语调依旧沉稳,却又添了几分一往无前的果敢,话语出口的瞬间,似是将所有的犹疑都抛诸脑后了。 博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并未言语,只是对着德克萨斯沉稳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幅度不大,却有着十足的力量感,仿佛无声地回应着德克萨斯的话语,传递着彼此间无需多言的默契。 下一刻,博士便与德克萨斯身形同时一动,脚下如生风一般,朝着前方那未知且充满危险的战场,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他们的身姿矫健而敏捷,在空气中划过两道利落的弧线,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那即将展开激烈厮杀的战局之中,仿佛此刻他们就是战场上最无畏的战士,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去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挑战。 “大家,掩护先锋!” 阿米娅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响起,那声音虽稚嫩,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坚定,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能瞬间领会其中的重要性。她站在众人之中,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目光中满是决然,那明亮的眼眸里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说话间,阿米娅双手快速地舞动起来,只见周围的源石能量开始迅速朝着她汇聚,在她的掌心之中逐渐凝聚成一个个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魔法光球。那些光球越聚越大,光芒也越发耀眼,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片光晕之中,宛如降临凡间的精灵。 紧接着,还不等敌人有所反应,阿米娅便猛地一抬手,那些魔法光球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敌人所在的方向呼啸而去,率先向敌人发难。光球划过空气,发出“嗖嗖”的声响,带着强大的破坏力,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僵持局面,也正式拉开了这场激烈战斗的序幕。 一时间,战场上各干员各司其职,杀声四起,为胜利奋力拼杀。 “愿我的弹雨能熄灭你们的苦痛!” 能天使目光中透着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敌人的凌厉,又似藏着一丝别样的悲悯,她高声喊出这句话,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力量。 紧接着,她动作娴熟地一把拉开枪栓,那“咔嚓”一声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脆。 随后,她稳稳地举起维克托,将枪口精准地对准了天上那些正张牙舞爪的整合运动成员,没有丝毫犹豫,手指猛地扣动扳机。 刹那间,枪口喷吐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朝着敌人呼啸而去,那“哒哒哒”的枪声仿佛奏响了一曲激烈的战歌,子弹所到之处,掀起一片硝烟,也让那些敌人阵脚大乱。 德克萨斯向来寡言少语,此刻更是如此,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冷峻而专注,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她无关。 只见她稳稳地手持光剑,那光剑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锋芒。 每当有敌人顺着天台边缘攀爬上来,企图突破防线时,德克萨斯便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近,手中的光剑随即挥出,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随着光剑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那些敌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就被她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而她就像一台精准高效的战斗机器,一刻不停地守在天台边缘,阻拦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敌人。 博士很是冷静沉着,并未像部分干员那般直接冲上前去与敌人展开近身的硬拼。 只见他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位置站定,目光紧紧锁定着天上那些气势汹汹的整合运动成员,眼神中透着锐利与专注。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刀,手臂猛地发力挥动,刹那间,一道道无形却极具威力的刀气从刀刃上迸发而出,如凌厉的风刃一般朝着空中的敌人席卷而去。 那刀气呼啸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所到之处,那些整合运动成员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刀气击中,一个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而博士则有条不紊地持续施展着刀气,持续对空中的敌人进行着有力的打击。 ——————————————— 我时常会想起那些离我们而去的战士和同伴,偶尔我会有一种错觉,即使是现在,我也在逃亡的路上博士,您去过卡兹戴尔吗?那是我旅途的,也曾是我误以为的终点。 ——泥岩 第56章 米莎的异常 罗德岛的干员们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攻势全面且凌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朝着整合运动飞行兵笼罩而去。 重装干员们坚守防线,死死扛住敌人的冲击,为队友创造出安稳输出的环境;狙击干员们弹无虚发,精准地命中那些在空中妄图躲避的敌人;能天使的枪雨如瀑,无情地倾泻在敌人身上,德克萨斯的光剑寒光闪闪,将靠近的敌人一一斩落;博士的刀气和阿米娅的法球更是神出鬼没,不断从远处将空中的敌人击落;还有其他干员们也都各展其能,或释放威力强大的法术,或施展辅助技能助力战斗。 在这般全面而完美的攻势之下,那些原本还在空中耀武扬威的整合运动飞行兵顿时陷入了绝境,他们孤立无援,根本无力招架罗德岛干员们的猛烈打击。仅仅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从空中掉落,再也没了还手之力,这场短暂却激烈的交锋,以罗德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罗德岛成功击退了整合运动飞行兵后,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过多停歇。大家迅速调整状态,听从能天使的指示,只见能天使站在前方,抬手朝着自己身下的天台指去,眼神中透着笃定。 随后,干员们有序地朝着指定位置移动,彼此间默契配合,或借助助力装置,或凭借自身矫健的身手,一个接一个利落地跳过天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仿佛他们早就为这后续的行动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这样朝着下一个目标稳步进发。 “说好让我表现一下的呢。” 能天使微微嘟起嘴,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她迈着小碎步走到德克萨斯身旁,轻轻拉了拉对方的衣角,带着些许埋怨的口吻说道。 那模样就像个讨要糖果却没得到满足的小孩子,满心期待着这场战斗能让自己好好展露一番身手,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痛快。 然而,面对能天使的埋怨,德克萨斯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她只是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平地吐出简单的四个字。 “你太慢了。” 那话语简洁又干脆,没有丝毫多余的修饰,却让能天使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撇撇嘴,站在那儿暗自生着闷气。 阿米娅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干员,眼神中满是欣慰与安心,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轻声说道。 “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了。” 紧接着,她神色一凛,迅速回归到领导者的角色,继续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我们该转移了。从东边这座建筑物向下逐层移动,整合运动不会知道我们在哪里的。”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并准备听从她的指挥行动起来。 此时,博士则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终端,那上面的地图闪烁着各种标识和线路。博士的面罩阴暗不定,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口中还不时低声呢喃着一些关于路线和敌人分布的推测,力求为大家找到最安全、最隐蔽的转移路径,以确保整个队伍能够顺利脱离当前的危险区域,继续向着目标前行。 就在众人准备按照计划转移的这当口,米莎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紧张与不安,她的眼神中满是惶恐与期待,急切地伸出手,一下子紧紧抓住了阿米娅的手。 那力道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一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怯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们安全了吗?” 那话语里满是对安稳现状的渴望,迫切地想要从阿米娅这儿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好让自己那一直悬着的心能彻底放下来。 “是的暂时。” 阿米娅轻轻拍了拍米莎紧握着自己的手,目光温柔且坚定,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更有信服力,想要给米莎吃下一颗简单的“安心丸”,好让她那惶恐不安的心能稍稍平复一些。 可就在这时,阿米娅那敏锐的感知力让她察觉到了异样。 她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米莎,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说道。 “你脸色不太好。” 话语里满是关切,她能感觉到米莎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刚刚经历的危险而紧张,好像还有着别的隐情,心里不由得更加在意起米莎此刻的状态来。 “我有一点头晕。” 米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她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轻轻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让那眩晕感尽快散去。 随后,她又用力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努力摆脱身体的不适,故作轻松地表示无所谓道 “但是没关系的,我还能坚持” 那话语里虽透着一股倔强,想要让大家别为自己担心,可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却将她此刻的勉强暴露无遗,即便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却还是强撑着不愿拖大家的后腿,一心想着要跟着队伍继续前行呢。 眼见米莎逞强地说自己还能坚持,可那明显不佳的状态却怎么也藏不住,阿米娅心里清楚,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继续赶路了。于是,她果断地向小队下达了命令,示意大家就地进行简单的休整。 随后,阿米娅赶忙走到米莎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缓慢而稳当地朝着旁边的墙壁走去。待走到墙边后,阿米娅轻轻扶着米莎慢慢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还不忘仔细查看米莎的状况,生怕她哪里又不舒服了。 坐定之后,阿米娅看着米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开口问道。 “你来龙门多长时间了,米莎小姐?” 她试图通过聊一些话题,让米莎能放松下来,也顺便转移一下她对身体不适的注意力,同时,或许也能借此更深入地了解一下米莎的过往呢。 米莎听到这话,微微抬起头,看向阿米娅,两人就这般自然而然地开启了一段聊天,在这短暂休整的间隙里,让周围紧张的氛围也稍稍缓和了些许。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米莎点点头,继续说道。 “嗯城市里出现了很多怪人然后就” 米莎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恐惧,仿佛那段可怕的记忆此刻正一点点地在脑海中重现,将她再次拽入那令人胆寒的场景之中。 一说到这儿,她像是本能地抗拒一般,用力地摇了摇头,那一头秀发也随之凌乱地摆动着,她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把那段不堪入目的记忆从脑海里甩出去,可那记忆却像是牢牢扎根了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开始跑我也” 米莎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无助与迷茫的神情,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回想起当时周围人慌乱逃窜的画面,自己也只能跟着盲目地跑起来,那种身不由己又满心恐惧的感觉,即便过了这么久,依旧清晰得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听到米莎这些带着惊恐与迷茫的描述后,阿米娅心里已然有了判断,几乎可以确定米莎就是从那灾难重重的切尔诺伯格里逃出来的。她深知切尔诺伯格所经历的变故是多么可怕,那些混乱、那些危险,给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印记。 看着眼前的米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又无助。阿米娅的心里一阵刺痛,满是心疼。她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地伸出双臂,将米莎温柔地抱入自己怀里,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自己的怀抱,为米莎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去驱散那萦绕在她心头的恐惧,希望借此能稍稍缓解一下米莎那如影随形的焦急情绪,让她能在这片刻间,从那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获得一丝安宁。 “是整合运动整合运动攻击了切尔诺伯格。” 博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严肃而凝重的神情,目光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她站在一旁,语气沉稳地分析着,试图将那段混乱背后的真相告知米莎,让她明白自己所经历的那场噩梦究竟是因何而起。 然而,米莎听闻这话后,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里满是迷茫与无助。 她眉头紧锁,眼神中依旧透着惶恐,似乎那段可怕的记忆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团迷雾,即便有人点明了其中关键,她却还是没办法完全梳理清楚,脑海里依旧是混乱一片,只能茫然地回应着自己并不知晓这背后的缘由,那副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眼见米莎的情绪因为那些痛苦又混乱的回忆而愈发不稳定,博士心里明白,此刻不能再继续深究那些沉重的过往了,否则只会让米莎更加陷入惶恐与不安之中。 于是,博士略作思索后,决定先转移一下话题,试图将米莎的注意力从那可怕的切尔诺伯格事件上引开。 博士微微俯下身,放轻了声音,语气尽可能温和地问道。 “你之前是感染者吗?” 那话语出口,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既想通过这个话题来让米莎换一换思绪,又怕一不小心触及到她别的敏感之处,只是希望能借此慢慢让米莎平复情绪,从那糟糕的状态中缓过劲儿来。 米莎摇摇头。 “我不知道” 但她掀开自己的裤腿说道。 “但就是那几天,腿上长出了这个。” “!!!” “我” 米莎刚想再说些什么,可眼前却突然眼前一黑。 ——————————————— 逃离是无用的反抗它,哪怕是被迫反抗它,这是我唯一懂得的对待苦难的方式。 ——泥岩 第57章 急性矿石病 “!!!” 博士和阿米娅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米莎的腿上,那明晃晃的源石结晶瞬间映入眼帘,这一幕让两人心里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那源石结晶就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昭示着米莎所背负的沉重苦难,也让他们意识到情况远比想象中要糟糕得多。 可还没等两人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有所反应呢,就瞧见米莎的身子忽然一歪,眼睛缓缓闭上,竟是昏了过去。 她那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苍白,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生机一般,软绵绵地靠在墙边。 “医疗!医疗小队!!” 阿米娅一下子急了,她顾不上许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慌张,那清脆的嗓音在这休整的地方回荡着,打破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氛围。 她一边呼喊着,一边焦急地看向四周,盼着医疗小队能赶紧出现,好尽快救治米莎,那担忧的模样仿佛此刻米莎的安危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 博士也没闲着,她赶忙凑到米莎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米莎的鼻息,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忧虑,心里默默祈祷着医疗小队能快点赶来,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医疗干员们在听到阿米娅急切的呼喊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背着医疗箱,一路小跑着赶到了现场。他们立即围在米莎身边,分工明确,动作娴熟地开始对米莎进行紧急救治。 有的拿出检测仪器,快速查看米莎的各项生命体征;有的则取出应急药物,准备为她注射,试图缓解她此刻糟糕的状况;还有的仔细观察着米莎腿上那触目惊心的源石结晶,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更妥善的应对之法。 阿米娅和博士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医疗干员们的一举一动,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着急。阿米娅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怕打扰到医疗干员们的救治,只能把那些担忧的话语咽回肚子里。博士则眉头深锁,眼神中透着凝重与关切,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倾,时刻关注着米莎的情况,心里默默期盼着她能快点好起来。 “呜唔” 米莎的口中时不时传出痛苦的惨叫声,那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锥子,一下又一下地扎在在场众人的心上,每听到一声,众人的内心就禁不住颤抖一下。那惨叫声仿佛是在诉说着她此刻正承受着的巨大痛苦,也让周围的氛围变得越发压抑和紧张起来,大家都盼着这难熬的时刻能快点过去,米莎能尽快脱离危险,恢复清醒啊。 “她怎么了?” 能天使一脸疑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她原本还带着几分轻松的神色,可当看到众人那凝重的氛围,以及躺在地上正痛苦挣扎着的米莎时,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赶忙出声询问情况。 阿米娅此时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米莎身上,眼睛都没舍得挪开一下,听到能天使的询问后,头也不回地快速回答道。 “这,这是矿石病发作的征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话语里满是无奈与揪心,毕竟矿石病的可怕众人皆知,一旦发作,那带来的痛苦和对身体的伤害都是极为严重的。 “!!!” 能天使听到这个回答,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的神情。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心中一阵后怕,没想到米莎竟染上了这令人闻之色变的矿石病,看着米莎那痛苦的模样,她的心里也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沉甸甸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继续看着医疗干员们紧张地施救。 “啧,不应该呀才一星期就!” 阿米娅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懊恼和困惑。她怎么也想不到,米莎的矿石病会在这个时候急性发作。在她的认知里,矿石病的发病进程一般不会如此之快,可眼前的情况却让她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矿石病也有急性的吗?” 雷蛇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她对矿石病的了解不算太多,只是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疾病,现在看到米莎这般痛苦的模样,心里既担忧又好奇。 说完,她回头看向芙兰卡,似乎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芙兰卡,你是哪种?” 毕竟芙兰卡也是感染者,也许能知道更多关于矿石病的情况。 芙兰卡听到雷蛇的询问,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后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 “我可不是急性的啦。不过我听说,确实有一些特殊情况会导致矿石病急性发作,像是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或者身体遭受重创之类的情况。”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正在被救治的米莎,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 “这姑娘,估计是之前经历了太多可怕的事情,再加上身体可能本来就很虚弱,才会这样。” 可就在下一秒,芙兰卡嘴角上扬,一抹坏笑悄然浮现,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搂住雷蛇的肩膀,凑近后挑眉戏谑道。 “哟,这是开始关心我了?” 眼见芙兰卡这般“犯欠”,雷蛇可丝毫没打算迁就。她神色平静,转头望向阿米娅,不紧不慢地开口。 “阿米娅,要是芙兰卡因病离世,我请求在罗德岛为她安排火化。” 话语间,雷蛇微微挑眉,瞥了一眼芙兰卡,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你自找的”。 沉闷的空气仿佛被一道凌厉的闪电骤然划破,芙兰卡的双眼瞬间瞪大,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情绪瞬间爆发。 “喂!”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夜空中呼啸而过的警报,在四周回荡着,惊得附近的飞鸟扑棱着翅膀慌乱飞走。那一声呼喊里,满是被冒犯后的愤怒与不甘,仿佛积聚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一听到雷蛇那不留情面的发言,芙兰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头顶涌,全身的毛孔都像是被愤怒填满。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晕,额前的发丝也被气得有些凌乱,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刺猬,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你很过分哦,雷蛇!” 芙兰卡一边大声叫嚷着,一边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那架势仿佛要与雷蛇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峙。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雷蛇,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雷蛇一脸淡然,仿佛芙兰卡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只是微微耸了耸肩膀,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这话没毛病。” 她的声音平稳且透着一丝理所应当的意味,目光坦然地迎上芙兰卡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看着气呼呼的芙兰卡,雷蛇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平时老说要传染我的不是你吗!”这话一出口,就像是往已经沸腾的锅里又添了一把柴,让芙兰卡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雷蛇的脸上却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表明她对这件事也是颇为在意的。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像是一座纹丝不动的山峰,任芙兰卡的情绪如何汹涌澎湃,她都坚守着自己的立场。 在这原本弥漫着紧张气息的空间里,气氛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重压死死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芙兰卡和雷蛇这两人就像一对突然闯入的喜剧演员,毫无预兆地开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互怼大戏”。 芙兰卡涨红了脸,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滔滔不绝地数落着雷蛇的“不是”,那语速快得就像机关枪扫射一样,一串串带着情绪的话语噼里啪啦地往外蹦。 而雷蛇也不甘示弱,她挺直了腰杆,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和不服气,用简洁而有力的话语回怼过去,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射出的子弹,直击芙兰卡话语中的漏洞。 他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就像两个正在争夺最佳辩手的选手,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全力以赴。 渐渐地,周围的人都被他们这滑稽又可爱的样子吸引住了,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原本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氛围,也像是被一阵清风轻轻吹散,紧张的空气开始慢慢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周围的人们有的忍不住抿嘴偷笑,有的则轻声地笑出了声,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被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大家都沉浸在这难得的轻松氛围之中。 ————————————————— 最初,我只是想让自己能够活下来。但不知不觉地,带领同伴们的责任也落在了我的肩上。我想给自己,还有同伴们找到一个家。博士,和罗德岛同行的话,我可以找到属于我们的家吗? ——泥岩 第58章 感染者与整合运动的冲突 芙兰卡和雷蛇的斗嘴仍在继续,你来我往间妙语连珠,好似一场精彩的语言交锋战。 “哈,哈哈” 阿米娅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在这阵笑声中瞬间生动起来。她先是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几声轻柔的笑声,如同春日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但很快,这笑声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抑制。她笑得弯下了腰,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大腿,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笑声的伴奏。肩膀也随着笑声不停地抖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 许久之后,阿米娅才慢慢直起身来,抬起那只带着几分颤抖的手,用衣袖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可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尚未消散的笑意。 “急性和慢性之分,具体回答起来有些复杂”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尽管努力想要恢复到严肃的状态,但那残留的笑声还是时不时地从她的话语间泄露出来,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俏皮与活泼,仿佛刚刚的欢笑已经将空气中的沉闷与压抑一扫而空,只留下这一片轻松愉悦的氛围,笼罩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但至少,米莎她的情况,非常危险。” 然而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在场众人的心坎上,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怎么说?” 能天使迫不及待地问道,她那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也布满了疑惑和担忧,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似乎想要更清楚地听到阿米娅的回答,手中紧紧握着的武器也微微晃动了一下,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 阿米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继续说道。 “这样下去,在很短的时间内,矿石病就有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只能先应急处理一下……但对米莎的病情进行控制这件事,刻不容缓。” 她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仿佛能看到时间正一分一秒地从米莎的生命中流逝,而他们却在与这无情的病魔赛跑,稍有懈怠,就可能失去拯救这个年轻生命的机会。 说着,阿米娅迅速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呼叫机,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熟练地调试着呼叫机的频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的神情,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与陈的通话上。 “必须向龙门声明这一点。事件平息之后,我们必须把米莎接回罗德岛。这是我们对任务目标的责任。” 阿米娅的声音愈发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句誓言,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她深知,这不仅是对米莎的承诺,更是对罗德岛使命的坚守。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里,他们是那些被矿石病折磨的人们最后的希望之光,而米莎,就是他们此刻必须全力以赴去守护的生命,无论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他们都不能退缩,也不会退缩。 能天使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间透着些许小心翼翼,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 “呃……” 她顿了顿,又接着压低声音说道。 “她是不是……快爆了?” 站在她身后的德克萨斯听闻此言,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原本正准备去拿百奇的那只手,一下子高高举了起来,紧接着就朝着能天使挥了过去。 能天使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顿时痛呼出声。 “唉!疼!为什么要打我……” “说话注意点。” “唔” 而在另一边,那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然渐渐进入了“尾声”。 芙兰卡双手紧紧地锁住雷蛇的脖子,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快爆了,我一定会努力爬到你身边的。” 雷蛇只是静静地看着芙兰卡,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能天使却像是看穿了一切似的,一语道破其中关键,她满脸诚恳地朝着芙兰卡说道。 “对不起!芙兰卡小姐!以前多有得罪请原谅我!” 芙兰卡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又气又急,差点没被噎着,指着能天使嗔怪道。 “噗。你!” 就在芙兰卡因能天使的那番话而愣神的这短短一瞬间,雷蛇抓住机会,动作敏捷地从芙兰卡的钳制中顺利脱身了。 她先是不慌不忙地整理了整理有些凌乱的衣着,随后神色淡定地往后看去,语气沉稳地说道。 “先把目标转移到安全的地区。” 稍稍停顿了一下,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接着又补充道。 “顺便,我们后方,发生了些情况。” “你们要干什么!!滚出去!!” 一声怒吼在贫民区中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氛围。只见感染者们与整合运动成员们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双方之间已然产生了极大的冲突,那气氛仿佛一点就燃,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更为激烈的争斗,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整合运动的那个小头目心里直犯嘀咕,可又实在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一旦闹大了,后果怕是难以收拾。 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 “大家都是感染者,我们不想动粗!别挡路!” 只是那话语里虽透着几分强硬,却也难掩其中的心虚,周围的人听了,也都各自揣着心思,并没有要轻易退让的意思。 然而,令这些整合运动成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些气势汹汹、毫不退让的感染者,竟然也都是从切尔诺伯格里艰难逃出来的! 只见其中一名感染者满脸悲愤,眼中燃烧着怒火,大声吼道。 “你已经毁了我们的家,现在还要把近卫局引过来吗!别想过去!!” 更有情绪激动的感染者,直接伸出手指,指着那些整合运动成员,言辞激烈地斥责道。 “你!不识时务的家伙,快滚开!!” 被这般指着鼻子骂,整合运动这边也火了,有人当即怒喝一声。 “呜啊!” “别逼我们!” 其他整合运动成员也跟着附和,双方的冲突愈发激烈,气氛愈发紧张,大有一触即发、彻底失控的架势,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各种叫骂声、怒喝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片贫民区都给掀翻了…… 在距离冲突现场不远处的一处阴影角落里,芙兰卡、阿米娅等人正静静地潜伏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发现了。 芙兰卡微微侧头,压低声音,小声地向身边的同伴问道。 (要动手吗?) 她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轻声补充道。 (看来他们是跟丢了。现在动手的话,罗德岛会暴露行踪。) 话语里满是担忧与顾虑。 雷蛇听了这话,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她一边继续留意着前方的动静,一边思索着当下的情况,缓缓开口道。 (会不会干扰到任务进程?如果会,后果有多严重?) 此刻的她,心里很是纠结,既不想错过眼前这个可能改变局势的机会,又害怕贸然行动会给正在执行的任务带来难以预估的严重后果。 芙兰卡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思索了一番,随后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一边小声地估摸着说道。 (有一定影响,但—— 没有那么严重?)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太确定,毕竟这关乎着整个任务的走向,虽说心里觉得或许影响不至于太过糟糕,可到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此刻那剑拔弩张的局势又让她觉得似乎不能就这样干看着,所以才这般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光中仍透着些许迟疑,等待着同伴们给出的回应。 (那就干!) 阿米娅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就在这关键时刻,她展现出了作为指挥者应有的魄力,语气沉稳而果决。 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继续说道。 (如果条件允许,救助感染者是罗德岛理所当然的任务。) 那话语掷地有声,彰显出罗德岛一直秉持的信念与担当,也让身旁的芙兰卡、雷蛇等人瞬间有了主心骨。 (哼哼,好。) 芙兰卡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那笑容里既有即将行动的兴奋,又透着几分狡黠。 她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从腰间掏出了自己那把寒光闪闪的刺剑,轻轻晃了晃,剑身在昏暗的光影下折射出丝丝冷芒。 她侧头看向阿米娅,眼中满是认同与赞赏,笑着说道。 (果然当初选择跟着你是正确的。) 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信服,此刻的她已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等着随着阿米娅一同冲上前去,大显身手一番了。 ——————————————— 罗德岛的大家是我的朋友,精英干员和我的队员们是我的家人。凯尔希不想我把他们当做亲人,最开始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他们就像花瓶里的花一样,稍不注意就会枯掉。但我只有他们了。 ——迷迭香 第59章 感染者的悲哀 阿米娅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不解,轻声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芙兰卡小姐?” 芙兰卡神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脸上堆满了笑容,摆了摆手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夸夸你!” 阿米娅虽然心中依旧存着一丝疑惑,但看着芙兰卡那副模样,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好将这份疑惑暂且压在了心底。 就在芙兰卡试图蒙混过关之际,雷蛇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大概意思是,性格和你很合得来?” 芙兰卡一听,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反驳道。 “你为什么那么懂我呢?” 雷蛇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调侃。 “大概是因为,你可真烦人?” “你!” 芙兰卡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手指着雷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雷蛇却只是双手抱胸,神色淡然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揶揄。 “唔” 芙兰卡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转过头去,不再看雷蛇。 看着这又开始拌嘴的两个人,阿米娅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也是无言以对,心中暗叹这两人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三天两头就要闹上这么一出。 “算了该教训一下这帮为非作歹的家伙了。” 芙兰卡像是被雷蛇的话气得不轻,选择直接无视她,一个箭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重重地“嗯”了一声。 紧跟在后面的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看着芙兰卡的背影,神色关切且带着几分担忧,她凑近一些,小声地提醒道。 (小心那些会在各个建筑物间跳来跳去的整合运动感染者。除此之外,还要记得保全龙门本地的感染者!) 声音虽轻,但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却格外清晰,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重要使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芙兰卡的身形微微一僵,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坚定,她紧了紧手中的武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时刻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德克萨斯一边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还没嚼完的百奇,一边抬眸看向周围复杂且暗藏危机的局势,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 “难度不小。” 话音刚落,她便利落地伸手在腰间一探,迅速掏出了那把散发着独特光芒的光剑,紧紧握在手中。 光剑亮起的那一刻,清冷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冷峻的面容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满是坚毅,语气沉稳而自信地接着说道。 “——但,没问题。” 那副模样,仿佛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去一一攻克,让人莫名地心生信赖之感。 “那就,上!” 能天使双手紧握着武器,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冲着众人高喊一声,那充满活力与斗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开来,仿佛瞬间驱散了些许紧张的氛围。 就在这时,博士下意识地伸手握住腰间佩刀影的剑柄,准备将其拔出一同参战,可还没等有所动作,阿米娅便赶忙伸手拦住了博士,目光诚挚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轻声说道 “博士,这回您就放心交给我们,您好好指挥我们。” 听到这话,能天使也回头看过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朝博士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大声笑道。 “dr曦,要好好指挥我和德克萨斯哦!” 那轻松又信任的模样,让博士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于是便缓缓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点了点头,准备全身心投入到指挥作战当中。 能天使站在队伍前方,目光紧紧锁定前方敌人所在的方向,高高举起一只手,大声喊道。 “三、二、一,上!” 每一个数字都喊得铿锵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催促着众人朝着目标奋勇向前。 随着这倒计时的结束,周围的同伴们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既定的方向迅猛冲去。 一时间,脚步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战斗的序曲,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畏与果敢,准备在这场激烈的对抗中全力以赴,去赢得属于他们的胜利。 罗德岛此次发动的袭击着实打了整合运动成员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原本正按部就班地谋划着自己的行动,压根没料到罗德岛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杀出。 而且啊,现场那些原本就存在的感染者,出于各种缘由,竟也纷纷出手阻挠整合运动的推进,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在这样的双重夹击之下,整合运动成员们的行动处处受限,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紧紧束缚住了一般。 他们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就被罗德岛的众人如汹涌的潮水般冲了上来。仅仅几个照面的功夫,原本还算整齐有序的整合运动队伍,就被冲得七零八落,成员们各自为战,慌乱地四处逃窜,那场面可谓是一片混乱,全然没了起初的嚣张气焰。 没过多久,战场上的局势已然明朗,整合运动的那些人被罗德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眼见大势已去,再也没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一个个灰头土脸地转身,慌不择路地落荒而逃了。他们的身影在慌乱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而那些原本被整合运动威胁的感染者们,此刻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激动,纷纷朝着罗德岛的干员们围拢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谢谢,谢谢你们……” 那一声声感谢,饱含着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恩之情,在这硝烟刚刚散去的空气中不断回响,让每一位罗德岛的干员都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份守护的意义,也让此刻的氛围变得格外温暖且充满力量。 阿米娅看着眼前这位饱经风霜的感染者奶奶,眼中满是关切,她轻轻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奶奶那布满皱纹且略显粗糙的手,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奶奶,这里不安全,快离开。” 听到这话,感染者奶奶微微抬起头,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与无奈,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且带着无尽的悲凉。 “离开……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一说起“离开”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奶奶心底最深的伤痛,她的神态瞬间变得落寞起来,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不自觉地佝偻了几分,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更深了些,那模样,满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现状的哀伤。 她缓缓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片已然变得破败不堪的地方,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 “我们把这里当成家……现在,什么都毁了……” 那话语里,透着无尽的心酸与不舍,让人听了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为他们的遭遇感到难过与无奈。 听到感染者奶奶这满含心酸与无奈的话语,阿米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的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着,满是愧疚与难过。只见她立刻弯下腰,深深地鞠躬道歉起来,那弯下的身姿显得无比虔诚,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传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歉意。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抱歉。” 感染者奶奶见状,赶忙伸出手轻轻摆了摆,脸上虽还残留着悲伤的神色,但却努力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缓缓说道。 “你们……没有错。” 说着,她又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让阿米娅不要太过自责,那缓慢的动作里,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豁达与宽容。 “没有错……” 奶奶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环境中轻轻回荡着,像是在安慰阿米娅,也像是在自我安慰,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复杂又沉重的情绪。 在与那群感染者一一告别后,罗德岛的众人踏上了撤离的道路。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既有成功击退整合运动的欣慰,又有对感染者们艰难处境的感慨。 能天使一边走着,一边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唏嘘之色,忍不住感叹道。 “自称感染者救星的整合运动居然会攻击感染者。他们的形象是不是崩塌了呢。” 她的话语里透着深深的疑惑与失望,原本以为整合运动是站在感染者这边,会为感染者谋福祉,可没想到他们竟做出如此行径,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而德克萨斯呢,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难以扰乱她那颗波澜不惊的心,她不紧不慢地接话道。 “但所谓整合运动的渗透,绝对不是自发的。” 那沉稳的语气中,似乎已经洞悉了这背后隐藏着的更深层次的缘由,只是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来。 ——————————————— 痛的事情,伤心的事情,可怕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但我不能忘,我要记住,因为那些情感还留在我的身体里。我不想哭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哭。记忆是负担,我只有自己去背。 ——迷迭香 第60章 希望 随后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龙门一定有不少感染者,已经追随了整合运动。”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些,看向远方的龙门城区,心中清楚,这场与整合运动之间的对抗,恐怕还远远没有结束,而那些被蛊惑的感染者,也成为了这场复杂局势中令人揪心的存在。 能天使忍不住感叹起来。 “唉,宁可相信整合运动也不相信罗德岛——” “我真的无法理解,罗德岛做事一向脚踏实地,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承诺。” 芙兰卡站在一旁,满脸疑惑。 “你看整合运动,哪怕给感染者的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大家也认了。 可现实呢?感染者们连这点虚幻的希望都很难拥有。” “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雷蛇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 “哪怕只是虚幻的泡影,多数感染者在绝境之中,也会拼尽全力,伸手去握住那根救命稻草,即便到头来可能一场空。” 芙兰卡像是被内心的焦灼驱使着,右手急促地抬起,五指胡乱地抓挠着那头柔顺的秀发。 她眉头紧锁,眼中的烦躁都快溢了出来,她提高了声调,冲着雷蛇抱怨道。 “但这么搞下去,究竟还有谁能看到小兔子的真心,愿意相信她呢?她就是个心软得要命、连句谎话都舍不得对人说的主儿,到时候被大家误会,可该怎么办!” “……” 回想起整合运动往昔那一幕幕将感染者生命视如草芥、肆意践踏的丑恶行径,阿米娅攥紧了双拳,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可此刻,纵有满腔悲愤,她却深感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暂时无法采取任何有效行动来惩治那些恶行。 而且,就如芙兰卡所言,阿米娅向来真诚待人,一颗真心捧给别人,却拙于主动表露。 罗德岛如今的处境亦是如此,默默付出诸多努力,却因不擅宣扬,致使外界知之甚少,误解重重。 “唉……” 博士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这复杂的局面面前,她深感无力,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束缚住了手脚,实在是难以有所作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朝着不尽人意的方向发展,却无力回天。 就在众人皆沉浸于这凝重的氛围中时,一片死寂般的沉默被一道微弱却宛如洪钟般掷地有声的声音打破。 “……我相信。” 那是米莎的声音,虽气息微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声音仿若一道穿透阴霾的光,直直地传入众人的耳中,让每一个人都为之一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米莎。 “米莎……?” 阿米娅的双眼瞬间睁大,满是震惊地凝视着那个正勉勉强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身影——米莎。 “唔……” 米莎只觉脑袋昏沉,全身乏力,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可身体却不听使唤。长时间的昏迷让她的肌肉变得绵软无力,每一丝轻微的动作都仿佛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刚刚苏醒的她,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此刻想要起身,实在是有些太勉强了。 她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力地躺回了原地,只能轻轻地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倔强。 “小心!你还不能随便走动!” 阿米娅神色慌张,立刻快步奔至米莎身旁,双手轻柔且小心翼翼地扶起米莎,那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又脆弱的稀世珍宝,生怕稍有不慎就会弄疼她。 “现在还难受吗,米莎?” 阿米娅微微俯身,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仔细地打量着米莎的面容,试图从她的神情中寻找到一丝线索,以判断她此刻身体的状况究竟如何。 “是有点头昏……不过没关系的。” 米莎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宛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顽强绽放的小花,虽略显虚弱却满含温情。 她深知阿米娅对自己的担心,这抹微笑便是她给予阿米娅的慰藉,试图让对方不再那么焦虑不安,仿佛在说她一切尚好,不必太过忧心。 “整合运动……想必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还会追上来?” 米莎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后,才终于将刚刚一直憋在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不安,目光在同伴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他们那里寻得一丝安慰与答案。 “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究竟何在……只是” 米莎欲言又止,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某些难以言说的隐忧。她的目光闪烁,透露出一丝挣扎与纠结,嘴唇微微颤动,像是有许多话在嘴边徘徊,但最终还是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只是什么?” 阿米娅敏锐地捕捉到了米莎话语中的未尽之意,急切地追问起来。她紧紧地盯着米莎,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疑惑,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然而,米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纷扰的思绪统统甩开。 “没什么……我们……走。”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然。 阿米娅见状,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米莎此刻的心境,不好再多问什么。 “我明白了。那我们就立刻动身。”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米莎缓缓扶了起来,两人并肩向前走去,众人跟在其身后。 “很快,我们就能突破这重重困境,离开这片混乱的贫民区,与龙门近卫局顺利会合了。”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她紧紧地搀扶着米莎,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加重米莎的伤势。与此同时,她还不时地轻声细语,试图安抚米莎那因紧张和疲惫而略显慌乱的内心。 “谢谢你,米莎。” 阿米娅真诚地说道,目光中满是感激与温暖。在这艰难的时刻,米莎的勇敢与坚持让她深感敬佩,也正是因为米莎的配合,他们才能一步步朝着希望前行。 “不……” 米莎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抬起头,直视着阿米娅的眼睛,真挚地说道。 “该我……感谢你。” 晨曦的夕阳透过废墟的缝隙洒下,为两人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芒。 阿米娅那清澈而坚定的双眸与米莎略带疲惫却满含感激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交汇,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对视中,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过往的惊险与疲惫、此刻的安心与温暖,都化作了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笑容,驱散了周围弥漫的紧张与不安,仿佛在这荒芜的贫民区中绽放出了一朵最绚烂的希望之花,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她们携手继续前行,脚步更加坚定而有力。 在历经了重重艰难险阻,遭遇了无数次整合运动的围追堵截以及沿途各种复杂地形和意外状况的考验后,罗德岛小队宛如在狂风暴雨中漂泊许久的孤舟,终于千辛万苦地抵达了约定的汇合点。 “芙兰卡,雷蛇,注意警戒四周。” 阿米娅的声音虽然带着些许疲惫,但依旧清晰而果断。她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片刻的松懈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下达好指令后,阿米娅迅速调整了一下搀扶着米莎的姿势,确保她能更稳当地前行,然后便朝着与陈约定会面的地点快步走去。 小队的其他成员也立刻行动起来,芙兰卡和雷蛇身姿矫健地分散开来,警惕的目光如同敏锐的鹰眼,仔细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潜藏的危险迹象,为阿米娅和米莎的行动提供坚实的安全保障。 “你们又迟到了。” 陈微微皱起眉头,当看到阿米娅和米莎两人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时,她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手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与无奈。 那表盘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而每一次的迟到,都意味着多了几分不可控的变数。 “别给龙门增加多余的安全隐患。” 陈的语气严肃且郑重,她深知如今的龙门正处于多事之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任何一点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引发难以预估的危机。 罗德岛小队的迟到,无疑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又多了几分不确定性,所以她必须严肃地提醒对方,期望他们能更加严谨地对待每一次行动,不给这座她守护着的城市带来额外的麻烦与危险。 “对不起,陈警官。” 阿米娅的声音中满是诚恳与歉意,她加快了脚步走到陈的面前,身姿略显疲惫却依旧站得笔直,眼神真挚地望向陈。 “整合运动在路上多次袭击我们的护送队。而现在,敌人仍在我们周围徘徊。”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身,用手轻轻扶了扶身旁的米莎,像是在确认她的状况,同时也向陈示意着此次任务的艰难程度。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那是对周围潜藏危险的敏锐感知和对同伴安全的深深担忧。 “这里并不安全,请赶快带米莎离开。” 阿米娅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关切。 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每多耽搁一秒,危险就可能多靠近一分。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尽快将米莎转移到安全地带是当务之急。 此时的她同样也希望陈能够迅速行动,避免节外生枝。 ——————————————— 这片大地不会那么轻易就变好的,人却很容易就随着周围的东西一起变坏了。博士,我们不可以变成坏人。你要是变坏,会很坏很坏。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迷迭香 第61章 交接与再次交手 陈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倚靠在阿米娅肩头的米莎身上,眼神中透露出审视的意味,随后开口问道。 “你就是米莎?” 米莎微微瑟缩了一下,她的目光躲闪着陈那威严的神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声应道。 “是的。” 说话间,她不自觉地往阿米娅身边靠了靠,似乎想从那里汲取一些安全感,以抵御来自陈的无形压力。 陈神色严肃,目光紧紧锁住米莎,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地说道。 “从现在起,你必须听从近卫局的安排。” 言罢,陈微微颔首,同时朝着旁边一招手,一名警员立刻跑步上前。 “pc,看好这孩子。” 陈的指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是!长官!” 警员迅速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稳步走到米莎身旁,神色关切却又不失警惕。他轻声对米莎说道。 “跟我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试图让这个显然有些惊慌失措的孩子放松一些。 “阿米娅” 米莎的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并没有听从警员的话立马过去,而是满含不安地转头看向阿米娅,那眼神中交织着恐惧与无助,仿佛阿米娅是她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 阿米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充满温暖与安抚的微笑,眼神中满是真诚与鼓励,轻声说道。 “没事的,相信我。” 那轻柔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米莎的心间,试图驱散她内心的阴霾与不安,给予她一丝面对未知的勇气。 米莎看到阿米娅坚定的神情和鼓励的微笑,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曙光,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在阿米娅耳边说了一句后,紧接着挪动略显沉重的脚步,缓缓来到警员的身边。 警员轻轻拍了拍米莎的肩膀,似是在给予她一种无声的安慰与保证,然后便带着她转身离去。 米莎一步一回头,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直至身影渐渐消失在阿米娅的视线中,被通道的阴影所吞没,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牵挂却依旧萦绕在空气中。 阿米娅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米莎离去的方向,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 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良久。 “” 她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阿米娅,你们做得很好。” 陈看着依旧沉浸在愣神状态中的阿米娅,无奈之下,只好打破了这令人有些压抑的寂静。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试图将阿米娅从那思绪的漩涡中拉出来,让她回到现实的情境当中。 阿米娅微微仰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与诚恳,注视着陈的眼睛,语气平和却又不失坚定地说道。 “陈长官,这个孩子,我不知道龙门究竟需要她做什么——” 说这话时,她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往日里的活泼俏皮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恭敬与严肃。 “但我希望龙门能保护好她的安全。” 阿米娅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仿佛在这简单的话语中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关切与期望。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身侧,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等待着陈的回应,眼神中满是对米莎安危的牵挂。 陈着实被阿米娅那突如其来的恭敬语气给惊到了,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阿米娅会用这样的态度和自己说话。 不过,陈毕竟久经职场,很快便收敛了那稍纵即逝的惊讶之色,脸上重新恢复了往日那严肃冷峻的神情,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语气沉稳地回应道。 “龙门对感染者已经很宽厚了。” 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又像是在向阿米娅表明龙门对待此事的立场与态度。 阿米娅微微垂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 “我明白。但米莎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像是在为米莎争取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随后,阿米娅抬起头,神色诚恳地看向陈,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向陈传达她的决心。 “我希望龙门在解决事件后,能让米莎在罗德岛生活。”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话语中满是对米莎未来生活的期待与规划,希望能为这个身体孱弱的孩子寻找到一个安稳的归宿。 陈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 “——我会向魏长官申请的。” 此时的她,已然被阿米娅话语里透露出的那份诚恳和真切的心意所打动,原本严肃冷峻的语气也不自觉地缓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强硬,多了些许温和。 “检查后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龙门就会把她移交给罗德岛。” 陈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远方,像是在思考着后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接着又补充道。 “如果,真的没有问题的话。用不了太久。” 那话语里既有对事情顺利进展的期许,又隐隐透着一丝谨慎,仿佛在这看似简单的交接背后,还潜藏着诸多需要考量的因素。 “明白。” 阿米娅轻声回应道,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紧接着,她朝着陈深深地鞠了一躬,那鞠躬的幅度很大,饱含着她最诚挚的敬意与谢意,身体弯下去的那一刻,仿佛将所有的期盼与感恩都融入了这个动作之中。 “阿米娅在这里谢谢陈长官了。” 她直起身来,目光真诚地看着陈,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为米莎有可能去往罗德岛生活而由衷地感到高兴。 随后,阿米娅缓缓转身,又看向米莎离开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眷恋,她微微张了张嘴,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里暂时告别,米莎。罗德岛一直欢迎你。” 那轻柔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似是带着无尽的牵挂,随着微风飘向米莎远去的方向,仿佛想要跨越这段距离,传递到米莎的耳畔。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飘回到不久前的那一刻,米莎凑近她的耳边,那带着些许担忧却又无比恳切的低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阿米娅,我不在这段时间里,请你保护贫民区的孩子们。” 那话语里满是对贫民区孩子们的牵挂,仿佛那些孩子就是她心中最为珍视的宝贝,即便此刻自己即将面临未知的状况,心心念念的依旧是他们的安危。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一会儿,阿米娅像是从回忆中汲取到了力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温暖而坚定的微笑。她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大声回应道。 “没问题!我答应你!” 那声音在四周回荡着,似是一种郑重的承诺,又像是吹响了守护的号角,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已然下定决心,要为了守护那些孩子全力以赴。 随后,阿米娅缓缓地将手伸进兜里,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旧了,却被打理得很干净,布面上还残留着些许孩子们的温度,这可是那些贫民区的孩子们满心欢喜送给她的珍贵礼物呀。 阿米娅轻轻捧着布娃娃,目光变得格外柔和,她微微仰起头,像是在对着远方的米莎诉说着心底的期待,喃喃自语道。 “我等你回来教我怎么做娃娃” 那话语里满是对再次相聚的憧憬,仿佛只要米莎能回来,她们就能像往常一样,一起坐在温暖的阳光下,摆弄着针线,共同制作一个个充满爱意的布娃娃,而那些美好的时光,此刻正萦绕在阿米娅的心头,让她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芙兰卡一直守在外面,瞧见阿米娅从里面走出来后,便利落地将手中的武器收了起来,不过脸上仍带着些许疑惑,她抬眸看向阿米娅,开口问道。 “我们的任务就这样结束了?” 那语气里透着一丝不确定,似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收尾有些意外,又隐隐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而站在一旁的德克萨斯,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谨慎,她看了看阿米娅,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牵扯的事情越多,罗德岛越会陷入被动。你们要多加小心。” 她的声音沉稳而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像是在提醒着众人,虽然当下看似暂告一段落了,但潜在的危机依旧四伏,容不得丝毫的大意,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芙兰卡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她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但龙门还把我们蒙在鼓里呢。” 话语里透着明显的不满与埋怨,回想起这次行动过程中,龙门方面总是遮遮掩掩,诸多关键信息都不曾透露,就好像他们始终游离在真相之外,只能被动地跟着行事,这让芙兰卡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她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几分愤懑,心里暗暗想着,大家本是合作关系,可龙门这般行事,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那不爽的情绪就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在心底不断地积攒着。 雷蛇站在一旁,听着芙兰卡的抱怨,心中也涌起同样的感触,她微微撇了撇嘴,实在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龙门对我们很冷淡——” 说这话时,她的语调微微上扬,透着些许无奈与不满,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抱怨,回想起在这次行动里,龙门那边那副爱答不理、遮遮掩掩的态度,着实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但整合运动可是十分热情。” 雷蛇紧接着说道,话语里满是讽刺意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虽说这“热情”背后藏着的都是些居心叵测的算计和危险,可对比起龙门那冷淡的做派,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荒诞又可笑,仿佛他们夹在这两方之间,陷入了一种极为尴尬又棘手的境地。 ——————————————— 博士,你的生日,我记住了,一直记在我的终端上。这是很好很好的日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出生值得庆祝但听到这个词,我还是能感觉到温暖。博士,你要吹蜡烛吗?蜡烛也很温暖。 ——迷迭香 第62章 神秘的米莎 可就在众人正为龙门的态度各有感慨之时,突然,一阵尖锐急促的警报声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那声音正是从雷蛇腰间的呼叫机里传出来的,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耳。 雷蛇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伸手将呼叫机拿了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小小的屏幕上。随着视线的移动,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很难看,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瞬间布满了阴霾,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神中流露出震惊与凝重,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糟糕、让人始料未及的消息。 那紧张的氛围瞬间在周围弥漫开来,其他人也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雷蛇,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阿米娅。” 雷蛇迅速抬起头,目光径直投向阿米娅,脸上的神情无比严肃,那严肃之中还夹杂着几分急切,仿佛此刻正有千钧重担压在心头。 “敌人想要攻击我们所在的街道。” 她的声音沉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间,让原本就有些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 阿米娅听闻此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警惕,她深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意味着什么,危险已然如影随形,即将降临到他们所处的这片区域,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 而就在雷蛇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街道两侧骤然传来一阵呼啸声,紧接着,数个喷气兵如鬼魅般冲天而出,那喷射器喷出的火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刺目的光线,打破了原本街道上还算平静的氛围。 “无语了这是。” 芙兰卡眉头紧皱,一脸烦躁地骂道,脸上满是无奈与愤懑。 “虽然早有耳闻,但龙门的建筑风格,果然很t的复杂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扫视着周围那错综复杂的建筑布局,眼中透着懊恼。这独特的建筑构造,看似别具一格,可此刻却成了敌人绝佳的掩护与进攻通道,着实让人头疼不已。 “明明是条街,却建在楼顶完全是让敌人有机可乘嘛!” 芙兰卡继续抱怨着,手里已然握紧了武器,那架势仿佛要把心中的怨气都发泄到即将袭来的敌人身上。 众人眼见形势危急,纷纷毫不犹豫地掏出武器,眼神中透着决然与警惕,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准备战斗!”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在街道上空回荡,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又是整合运动!” 阿米娅紧盯着那些不断逼近的喷气兵,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厌烦与无奈。这整合运动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发起攻击。 “——追到这里来了吗!他们究竟要米莎做什么?” 阿米娅的心中泛起了巨大的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整合运动为何如此执着地要找米莎,那背后隐藏的目的就像一团迷雾,让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可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敌人已然近在眼前,只能先应对眼前这迫在眉睫的战斗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阿米娅目光一凛,当机立断,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声下达了死命令。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嘈杂且紧张的街道上空清晰地传开,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果敢。 “所有人听博士指挥,一定要把整合运动的人给拖在这里!” 阿米娅深知此刻形势严峻,博士有着卓越的指挥才能,只有让大家听从博士的调遣,才有可能抵挡住整合运动这一波来势汹汹的攻击,将敌人牢牢拖住,为陈和米莎的离开争取到宝贵的应对时间。 “是!” 众人齐声回应道,那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燃烧着斗志,握紧武器严阵以待,准备与整合运动展开一场殊死搏斗,哪怕对方来势汹汹,他们也绝不退缩,誓要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几乎就在阿米娅下达命令的下一秒,那些气势汹汹的喷气兵已然调整好方向,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罗德岛众人所在的方位迅猛冲来。 他们在空中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尖锐的风声,那架势仿佛要凭借着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冲破罗德岛众人的防线。 而与此同时,街道的各个角落也传来了一阵杂乱却又透着狠厉的脚步声,只见大批整合运动的成员紧接着冲了过来。 他们个个面露狰狞,眼神中满是狂热与凶狠,手中紧握着各式武器,一边呼喊着令人胆寒的口号,一边朝着罗德岛众人潮水般地涌来,瞬间就让这原本还算平静的街道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的厮杀之中。 寒冽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芙兰卡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化作一团浓重的白气,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手中的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疲惫,微微颤抖着,剑尖上的血迹缓缓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晕染出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阿米娅,近卫局的护送队已经安全撤离,可眼下这局面……” 芙兰卡猛地一挥剑,寒光闪过,一个疯狂扑来的敌人应声倒下。她抬头望向那一群如潮水般涌来、不知死活的整合运动成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疲惫。 “这些家伙,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死磕到底了。” 寒风如刀,割过阿米娅稚嫩的脸庞,她紧咬下唇,眼神中透着坚毅与决绝。 纤细的双臂高高扬起,魔法光球接连从她手中迸射而出,宛如流星划过夜空,带着耀眼的光芒狠狠砸向敌人。 每一次发射,都像是在撕扯着她手臂上的肌肉,酸痛之感如毒蛇般缠绕,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但她的双手却如同被钉在了空中,死死地坚守着这最后的防线。 “只要敌人尚未察觉米莎已被近卫局安全接走,他们的目光就会始终聚焦在我们身上,拼尽全力向我们发起攻击。”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却又无比坚定。她望着远方那混乱的战场,心中默默祈祷着米莎能够平安无事。 “如此一来,米莎那里便会多一分安全保障,我们所承受的这一切,也算是值得了……” 雷蛇半蹲在掩体后,眼神冷峻而专注,手中的枪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向着那些疯狂扑来的敌人扫射过去。 枪身因连续射击而微微发烫,她的脸颊也被硝烟熏得有些发黑,但她的双手却如机械般稳定,精准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时间在这激烈的交火中悄然流逝,雷蛇机械地更换着弹匣,她甚至已经无暇去数究竟用掉了多少弹药,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的备用弹匣,却发现脚边的空弹夹已经层层叠叠,几乎快要将她脚下的地面铺满。 “其实我更想知道,” 雷蛇趁着换弹的间隙,转头望向身旁同样在奋力战斗的队友,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 “为什么龙门和整合运动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孩子?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说完,她便再次端起枪,投入到了这无尽的杀戮之中,眼神中闪烁着对答案的执着追寻。 博士看着面前闪烁着代表着友军和敌人光点的战术显示屏,她眉头紧锁,眼神却格外冷静深邃,双手在操作面板上快速而精准地舞动,一道道作战指令通过通讯频道传达到前线的每一位干员耳中。 “不清楚!但可能性众多。” 博士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显示屏上的光影,望向不远处正在激战的雷蛇,沉稳的声音透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博士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依我之见,这孩子本身,抑或是只有她知晓的某些关键事物,或许有着足以颠覆、乃至决定龙门命运走向的力量。这也是为何双方都对她如此执着,不肯罢休。” 说罢,博士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回指挥作战上,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精准把控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尽管身体未在前线冲锋陷阵,但她的每一道指令都如同一把利刃,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引领着众人在这混乱的战局中艰难前行,向着胜利的曙光迈进。 “东西?” 雷蛇一边熟练地更换着弹匣,一边通过通讯器回应着博士的话,她的声音里透着疑惑,目光在枪身和前方不断涌来的敌人之间快速切换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交谈而迟缓半分。 “是的,也许是情报,也许是信息……” 博士站在后方,眼神专注地盯着战局态势图,手指轻轻敲击着终端,像是在梳理着脑海中那些繁杂的推测,语气沉稳而笃定。 “我们现在虽还不能确切知晓那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正因为米莎身上有着这般至关重要的事物,就如同一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宝藏,所以龙门和整合运动才会不顾一切,都迫切地想要将她据为己有。毕竟,在这风云变幻、各方势力暗中角力的局势之下,任何一点有可能影响局势走向的关键因素,都会成为各方争抢的对象啊。” 博士微微皱眉,心中对这未知的“关键”越发好奇,同时也愈发谨慎地把控着整个作战的节奏,期望能从这场混战中探寻到更多的真相。 ———————————————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计谋毫无价值我曾经这么想过,但后来我知道,没有什么绝对的力量,至少,它不在我手上。所以,我再也不敢轻视那些看似渺小的东西。 ——山 第63章 风起云涌 芙兰卡猛地抬腿,一脚将身前的敌人踹开,那敌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撞倒了一片杂物,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浸湿了鬓角的发丝。此时,她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真是场危险的较量啊。” 话语中满是历经生死后的无奈与疲惫,仿佛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 阿米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脯急促地起伏着,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趁着这短暂的间隙,赶忙简要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声音带着些许急切。 “也就是说,当下这复杂又棘手的局面,可不是谁能轻易躲开的呀。不管是处于漩涡中心的米莎,还是咱们,又或者是龙门近卫局,都已经被牢牢地牵扯进来了,谁都没办法置身事外,对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地看向博士,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芙兰卡从激烈的战斗中退下,由其他干员轮换上场接替她的位置。 她一路退到雷蛇身后,脚步略显疲惫,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焦虑,紧紧盯着眼前那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的整合运动成员,不由得双手抱头,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 “这可如何是好?那我们岂不是被夹在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上了吗?”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抱怨道。 “上头什么都不跟我们细说,我们在这一头雾水的,可眼下倒好,什么事儿都得我们管,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 说话间,她烦躁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眼神里满是对当前困境的无奈与不满。 阿米娅轻轻地摇了摇头,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飘动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凝重。 “不,不清楚呢……”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在这混乱且复杂的局势面前,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解释这一切。 沉默片刻后,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透过层层迷雾寻找着什么,缓缓说道。 “但陈长官那里……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的背后,必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绝不会这么轻易、简单地就画上句号。” 说到这儿,她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起来。 时间在紧张与混乱中缓缓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终于开始缓缓往后退去。 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得稀疏,嘈杂的喊叫声也慢慢消散在了空气中,直至彻底远去,只留下罗德岛的众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大家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则眉头紧皱,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激烈又危险的战斗氛围中,目光呆呆地望着整合运动离去的方向,仿佛还没从这场突如其来的交锋中回过神来,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那儿。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众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能天使迈着轻快却又带着一丝急切的步伐,来到阿米娅的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将还坐在地上的阿米娅搀扶起来。 她一脸关切地看着阿米娅,眼中满是担忧,开口问道。 “阿米娅,我们还有什么任务吗?” 说罢,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阿米娅的状态,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更加温柔地接着说道。 “你现在没事?看你这模样,我挺担心的呀。要不我们陪着你回罗德岛好好休息一下,你可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那话语里尽是对阿米娅的关心与体贴。 阿米娅嘴角轻扬,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后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多谢,不过此刻我们战斗起来已无太多顾虑,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温和却又坚定地谢绝了能天使的热心相助。 德克萨斯口中咬着百奇,神色平静,听闻此言,目光中透着询问之意,开口确认道。 “倘若情况属实,那我们便先回去听候指令了。” 说话间,百奇随着她嘴唇的开合微微晃动,那模样看起来随性又有些许慵懒。 阿米娅身姿笔挺,神情坚定,朝着德克萨斯高高地比出一个标准的 ok 手势,声音清脆且充满自信地说道。 “放心,绝对没问题!” 紧接着,她神色一肃,话语诚恳而真挚。 “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后续还得仰仗你们继续展开侦察工作,龙门城内整合运动的渗透详情至关重要,还望你们多多费心,务必查个清楚。” 一旁的博士亦是面带微笑,微微欠身,言辞恳切地附和道。 “是啊,非常感谢你们的付出,后续的侦察任务就拜托了。” 博士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静静地望向德克萨斯,等待着她的回应。 博士目光坚定而温和,那深邃的眼神中盈盈满是对德克萨斯一行人的信任与殷切期待,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德克萨斯,嘴唇轻抿,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而凝重,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德克萨斯的回答。 德克萨斯微微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说道。 “我们虽然已经把米莎交给了近卫局,但整合运动依然让我感到些许不安。”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众人耳边响起,这份不安仿佛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让原本稍显轻松的氛围又凝重了几分。 能天使见状,脸上扬起她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上前一步,同样比了个 ok 的手势,用她那活泼轻快的语气说道。 “好说~那我们走了~” 她的乐观似乎感染了周围的人,驱散了些许凝重的气氛。说罢,她便转身招呼着德克萨斯,准备离开这片区域,那利落的动作和自信的步伐显示出她对接下来的任务毫无畏惧。 “嗯,交给你们了。” 阳光洒在街道上,映照着离去的身影,阿米娅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一直目送着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渐行渐远,直至她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随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面向身后的一众干员。 她身姿挺拔,神色坚定而严肃,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高声说道。 “大家,如今的局势依旧严峻,我们根本无从知晓还有多少整合运动的成员隐匿在这周遭。所以,我们必须时刻做好周全的准备,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接下来,我们将会持续在这高层建筑的内部进行转移行动。倘若形势所需,我们可以借助天台来灵活移动。如此一来,相较于在狭窄的街头巷尾与整合运动展开缠斗,我们便能占据更大的优势,也能更好地掌控局势。”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气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干员的耳中,让大家都深刻意识到当前任务的重要性与危险性。 博士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双手背在身后,微微颔首,紧接着补充道。 “若有必要的情况出现,我们甚至需要主动出击,巧妙地引诱整合运动与我们作战。但记住,一切行动都必须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绝不能陷入被动的局面。” 博士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掷地有声,进一步明确了作战的方针与策略,为干员们指明了方向。 干员们听闻此言,眼神中瞬间燃起炽热的斗志,他们身姿矫健,昂首挺胸,齐声高呼道。 “明白!” 那响亮而整齐的呼喊声划破长空,仿佛是他们向敌人发出的无畏宣战,在这片区域久久回荡,彰显着他们坚定的决心与顽强的意志,准备随时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与战斗,为了守护而战,为了胜利而拼搏!!! 在龙门外那广袤无垠的荒原之上,有一座巍峨高耸的山峰,宛如大地伸出的巨臂,直插云霄。狂风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尘土,肆意地在山间飞舞,更显此地的荒凉与寂寥。 就在这高山的一处开阔之地,两个身影宛如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她们身姿挺拔,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丝毫未动,只是目光深邃而沉静地默默俯视着眼前那片繁华的龙门城。 城中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热闹喧嚣的气息仿佛隔着老远都能隐隐传来,与这荒寂的高山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那璀璨的灯光映照在她们的眼眸中,似是勾起了她们心底某些复杂的思绪,让人不禁好奇,她们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又为何会在此处久久凝视着那繁华之地呢。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狂风依旧在山间肆虐,吹得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身着深红色卫衣的身影终于打破了这份寂静,她头上戴着兜帽,大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之下,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巴和微微抿着的嘴唇。 只见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繁华的龙门城上,声音低沉而沉稳地开口说道。 “塔露拉。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那话语中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笃定,仿佛一场精心谋划的棋局已然布好,只待落子收官,而这话语在风中飘散开来,也让这原本就充满神秘氛围的场景,更添了几分莫测的意味,让人不禁猜测,那所谓“安排妥当”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计划与布局。 ——————————————— 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博士。等我的事情结束之后,如果我还活着,欢迎你来曼斯菲尔德做客。那里是我的王国,在那里,我会与你分享我的一切。 ——山 第64章 塔露拉的阴谋 “——该动身了。” 塔露拉的声音清冷而沉稳,她身着那身深黑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更衬得她身姿高挑且仪态万千。说罢,她微微颔首示意,那优雅的动作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紧接着便缓缓转身,莲步轻移,已然做好了离去的准备。 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身旁的兜帽身影。只见那身影此刻微微低着头,眉头轻皱,嘴唇似张又合,双脚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牵绊住了一般,踌躇不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心里定是有话想说却又在犹豫纠结着什么。 塔露拉见状,原本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随即蛾眉微微一蹙,眼中流露出一抹威严,声音也变得冷厉了几分,直接开口道。 “弑君者——说。” 这简短有力的话语,宛如一道命令,瞬间打破了当下略显僵持的氛围,在这荒原高山之上回荡开来,那不容抗拒的口吻,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只等他道出那藏在心底的话语。 弑君者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在塔露拉那强大的威压之下,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谨慎与斟酌。 “进攻龙门对于整合运动而言,确实有着不容小觑的战略性意义啊。一旦成功拿下龙门,整合运动便能从中获取诸多优势,无论是资源的扩充,还是影响力的扩大,都将对我们往后的发展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 她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积攒勇气,片刻后,她继续说道。 “可是,我们也不能忽视,这其中所面临的风险与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高了呀。龙门毕竟有着坚固的防御体系,城中还有众多实力强劲的守卫力量,我们此番进攻,必定会遭遇极为顽强的抵抗,届时伤亡怕是在所难免。” 说到这儿,弑君者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所以——为什么我们那么执着于此呢?” 那话语声在这荒原高山间轻轻回荡,仿佛也在叩问着这片天地,等待着一个能让她解惑的答案,而弑君者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塔露拉,眼神里既有对未知缘由的探寻,又隐隐含着一丝对答案的担忧。 “————” 塔露拉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那繁华的龙门城,并没有立刻回应弑君者的疑问。 只见她缓缓抬起修长的手臂,白皙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龙门城内那最为高耸的建筑物——龙门近卫局。那座建筑巍峨矗立在城市之中,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仿佛是龙门的守护者,静静地俯瞰着城中的一切。 “你看见那座建筑物了吗。” 塔露拉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风中轻轻传开。 弑君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那座建筑上,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 “我看得见。” “那是龙门的象征。也是——” 塔露拉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微微蹙起眉头,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或是复杂的思考之中。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透过那座建筑看到了往昔的诸多画面,那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让她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组织语言。 “” 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风声在耳畔呼啸,似是在催促着她继续说下去。 片刻之后,塔露拉像是终于从思绪中挣脱出来,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回到这里,不仅是要夺回本属于感染者的一切。” 她的语调变得更加深沉,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沉甸甸的分量,让人不禁好奇,在那未尽之言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着怎样更深层次的目的和缘由,而这目的又与眼前这座象征着龙门的近卫局建筑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弑君者静静地聆听着塔露拉的话语,那清冷又意味深长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她不禁微微低下头去,兜帽的阴影随之笼罩下来,使得他的脸庞时而隐匿在那片黑暗之中,时而又随着微风拂动兜帽的间隙,隐隐露出些许轮廓。 她的眼神也随之不断变化着,起初是满满的疑惑,像是在努力探寻着塔露拉话语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接着,眼眸中渐渐泛起一丝恍然,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灵光在其中闪烁,似是对塔露拉所说的话有了些许感悟,受到了某种启发;而后,那眼神里又掺杂进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有对未知前路的担忧,也有对即将要去践行之事的坚定,种种思绪在他眼底交织缠绕。 让人不禁好奇,在他心底,究竟是怎样解读塔露拉这番话的,而这又会将他引向怎样的抉择与行动呢。 但此刻的弑君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察觉到眼前塔露拉身上正发生着令人惊愕的异样变化。 只见塔露拉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毫无预兆地变得扭曲起来,那姣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中满是痛苦之色,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那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试图以此来抵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感觉。 与此同时,更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她的瞳孔颜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着,开始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原本深邃的黑红色,如同被时光加速了一般,缓缓地朝着银色转变,那色彩的交替就像是一场神秘的光影游戏,诡异而又引人瞩目。 可就在瞳孔完全变成银色的那一瞬间,她那修长优美的脖颈处,一缕如墨般的黑色纹路,仿若有了自己的生命,悄无声息地从肌肤深处钻了出来,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向周围蔓延开来,那蔓延的态势就好似黑暗在一点点吞噬光明,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邪异气息。 然后,这银色竟似只是昙花一现,眨眼间,那银色便以极快的速度“褪去”,宛如潮水退去般迅速,黑红色又重新占据了主导,那深邃的黑红再次回到她的眼眸之中,仿佛刚刚那奇异的变化只是一场短暂的幻梦,可脖颈处已然蔓延开的黑色纹路却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人们,刚刚发生的一切绝非虚幻。 “我还要让他——付出代价。” 塔露拉咬着牙,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话语中满是刻骨铭心的恨意,那恨意仿佛能穿透空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重重地砸落下来,彰显着她内心深处对某个人难以消解的怨愤。 可令人诧异的是,尽管身体上刚刚经历了这般诡异又痛苦的变化,塔露拉的神色却依旧如先前一样淡定从容,那波澜不惊的面容,就好似一面平静的湖水,丝毫没有被刚刚的动荡所影响。 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与神秘,接着用一种玩味的语气缓缓说道。 “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也很有趣吗?” 她这话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又好似带着一种对眼前局势、对周遭一切的别样审视,让人不禁去揣测她口中的“这一切”究竟涵盖了哪些内容,而她为何会觉得这般复杂又透着诡异的情形是“有趣”的呢。 “对,塔露拉——?” 她像是在问着身边并不存在的另一个自己,又好似在对着这空旷的荒原高山喃喃自语,那自言自语的模样更是为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让人愈发觉得此刻的塔露拉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所笼罩,让人难以窥探到她真实的内心世界,也猜不透她到底有着怎样隐秘的过往和复杂的目的。 塔露拉微微皱了皱眉,很快便凭借着强大的自控力压下了身体里那股“异样”的感觉,她动作优雅又迅速地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身深黑色的长裙,轻轻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又抬手正了正衣领,仿佛要以最得体的仪态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做完这些,她转身朝着还沉浸在思考之中的弑君者走去,那沉稳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荒原高山上显得格外清晰。走到弑君者身旁,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弑君者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说道。 “别发呆了,走。” 那声音打破了弑君者的沉思,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塔露拉没有再多做停留,她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随即迈开步伐,身姿挺拔而又决绝,向着山下走去。那步伐看似轻盈,却又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每一步落下,都扬起些许尘土,仿佛在这荒原上留下了她坚定前行的印记。 弑君者见状,深知此刻也不是深究那些思绪的时候,只好无奈地先将脑海中的想法暂且搁置一旁,赶忙跟上塔露拉的脚步,与她一同离开。 渐渐地,两人的身影融入了那漫天的风沙之中,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风中回荡了片刻。而在那风声的呼啸里,还能隐隐听见塔露拉最后留下来的话,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这空旷的荒原上悠悠传开。 “现在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处理呢” 这句话像是一个神秘的预告,让人不禁对他们即将要去做的“重要的事”充满了好奇与猜测,也为这片本就充满神秘色彩的荒原高山又添上了一抹悬念的色彩。 ——————————————— 博士,仔细看好了,撕开沉稳、冷静、礼貌的面纱,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血腥、暴力、毁灭。看清我,然后成为我的朋友。 ——山 第65章 激战当中 在龙门贫民窟,一场惊心动魄的围追堵截正在上演。 罗德岛小队刚刚拼死突出整合运动的重重包围,那激烈交锋后的硝烟味还未完全散去,队员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迈出几步,便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再度凝重——他们又被整合运动的另一股力量死死盯住,如饿狼盯紧猎物一般,新一轮的围困瞬间形成,危险再次如影随形。 “哎呀!” 突兀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周遭的嘈杂,紧接着,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只见雷蛇身姿矫健而沉稳,手中的枪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子弹如疾风骤雨般向着敌人倾泻而去,每一次射击都精准地命中目标,在她的火力压制下,敌人的进攻势头稍有减缓。 然而,放眼望去,四周的整合运动成员却仿佛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根本看不到尽头。 “怎么还有这么多整合运动!” 雷蛇咬着牙,低声咒骂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毅与决绝。 尽管敌人数量众多,但她手中的枪依旧稳稳地握在手中,没有丝毫的颤抖,继续朝着蜂拥而上的敌人射击,在枪林弹雨中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为队友争取着宝贵的喘息之机。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与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幸好幸好。” 芙兰卡身形矫健,手中的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干净利落地砍倒了一个冲在前面的敌人。 紧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拽住另一个敌人的胳膊,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力量和敏捷的身手,奋力将其向前甩去。 那个倒霉的敌人就像一颗炮弹般,直直地撞向了身后的数人,一时间人仰马翻,敌人的进攻阵型被暂时打乱。 芙兰卡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并没有放过这个吐槽的时机,大声说道。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敌人越来越多了就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面对汹涌敌潮时的无奈与坚韧。尽管形势严峻,可芙兰卡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紧紧握住武器,准备迎接下一轮的冲击,与队友们一同在这困境中奋力拼杀,寻找着突围的生机。 战火纷飞,局势瞬息万变。原本罗德岛勉力维持的防线,在敌人如潮水般汹涌且毫无征兆的猛烈进攻下,瞬间土崩瓦解,原本紧密的阵型被无情地冲散,队员们各自陷入了苦战。 “很明显,整合运动的增援到了。” 博士神色冷峻,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周围不断逼近的敌人。 只见她身姿矫健地穿梭在敌群之中,手中紧握着影,刀光闪烁间,巧妙地与冲向自己的敌人不断周旋。 每一次的挥刀都精准而致命,她巧妙地利用战场的地形和敌人攻击的间隙,在减轻自身所面临压力的同时,迅速而果断地将一个个敌人斩杀于刀下。 尽管身处险象环生的战场核心,但博士的沉稳与果敢却如同一颗定海神针,让周围陷入苦战的队员们心中稍安,也让这场危机四伏的战斗,保留着一丝扭转乾坤的希望。 “可恶,我们甚至还没向他们报一箭之仇——!” 阿米娅气得小脸涨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此刻的她,满心都是之前所遭受的种种委屈与算计,本想着找机会好好回击那些可恶的整合运动,可没想到如今局势全然失控,敌人竟先一步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根本不给他们喘息和筹备反击的机会。 阿米娅只能咬紧牙关,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这激烈的战斗之中。 她已经顾及不了旁人的状况了,周围全是虎视眈眈、不断扑上来的敌人,每一秒都容不得丝毫懈怠。 手中的光球不停地发射,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她的不甘与愤恨,在枪林弹雨中奋力拼杀着。 “结果,倒是他们先找上罗德岛了。” 阿米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恨恨地低语着,话语中满是对这被动局面的无奈与懊恼。 可即便如此,她那小小的身躯里依旧迸发出无尽的勇气,毫不退缩,誓要在这重重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守护住罗德岛的尊严与伙伴们的安危。 在这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残酷战场上,喊杀声、武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混乱得让人几乎难以分辨周围的状况。 然而,雷蛇凭借着自身过人的敏锐感知力,还是在这一片嘈杂之中,精准地察觉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法术波动。那波动仿佛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虽尚未显露出全貌,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芙兰卡,看。” 雷蛇目光一凝,瞬间锁定了波动传来的方向,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将手中的枪口对准那异常波动的来源,同时朝着不远处正与敌人激烈搏斗的芙兰卡大声喊道,声音穿透了战场上的喧嚣,清晰地传入芙兰卡的耳中。 “东边的出口,藏匿着的可能是整合运动的术师。” 雷蛇的眉头紧皱,神情严肃而凝重,她深知术师在战场上的破坏力不容小觑,如果不能提前将其揪出来解决掉,那对于此刻已经陷入苦战的罗德岛众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她丝毫不敢大意,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只等芙兰卡一同前去探明情况,好将这潜在的威胁尽早消除。 “你掩护我。” 芙兰卡大喝一声,她猛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开了一个正朝自己扑来的敌人,那敌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话音未落,芙兰卡便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朝着东边出口的方向径直冲了过去,她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如同一道决绝的利箭,目标直指那藏匿着的可能是整合运动术师的火力点。 “我去端掉那个火力点!” 芙兰卡的声音透着一往无前的果敢与坚毅,她深知这个隐藏的威胁必须尽快拔除,哪怕前方危险重重,也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你多加小心。” 雷蛇目光紧紧追随着芙兰卡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却也深知此刻任务的紧迫性。 她迅速调整好状态,稳稳地举枪瞄准,那黑洞洞的枪口随着她的目光移动,但凡有敌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精准地将其一一击杀掉。每一次射击,都是为了给芙兰卡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尽可能让她能更顺利地接近那危险的源头,去完成这艰巨又关键的任务。 雷蛇全神贯注,丝毫不顾周围纷飞的战火,一心只为芙兰卡做好掩护,在这生死攸关的战场上,与她默契配合,共同应对这棘手的危机。 芙兰卡压低身子,在枪林弹雨中急速奔袭,一双眼眸紧紧锁定前方的目标。 “喝!” 待来到自认为适合的距离后,她猛地大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在这嘈杂的战场上都显得格外响亮。 紧接着,她脚下狠狠发力,地面仿佛都因这强大的力量微微震颤,只见她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敌人的阵地迅猛飞扑而去。 刹那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响起,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翻腾。 芙兰卡这奋力一击,如同在敌人的阵地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那原本嚣张的火力点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冲击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而芙兰卡的身影也隐没在了那弥漫的硝烟与火光之中,只待硝烟散去,看她如何继续应对这后续的战局。 随着那弥漫的硝烟渐渐散去,战场上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芙兰卡的身影竟安稳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是她身上那一道道战斗后留下的痕迹,彰显着方才那场冲击的激烈与凶险。此刻,芙兰卡眉头紧皱,那严峻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消散,仿佛眼前还有重重危机在等着他们去应对。 “正面的通道,两侧的高层建筑里,也有大量的整合运动暴徒——” 芙兰卡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沉声道,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各个方向,将看到的情况如实告知众人。说着,她抬起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忍不住暗自咒骂道。 “想要装出没发现我们的样子摸过来。可这t是在楼顶啊。” 芙兰卡又好气又无奈,本以为端掉了那个火力点,能稍微缓解一下紧张的局势,没成想敌人竟如此狡猾,还在这周围的高楼里藏了不少人手,而且看样子是妄图悄悄靠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这身处楼顶的位置,实在是太过显眼又不好防守,一旦被敌人合围,那后果不堪设想。芙兰卡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只会更加艰难,可她眼中依旧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又一轮恶战。 ————————————————— 离开了修道院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箭不仅可以扞卫教廷,还可以帮助那么多遭受不公的感染者我很自豪,但偶尔也会想起过去单纯的拉弓、松手的日子。现在的每一箭,沉重多了。 ——空弦 第66章 新一轮的追击 “无论来多少敌人,被打下去的话就会立刻完蛋了” 芙兰卡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着几分疑惑与不屑。她一边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一边暗自思忖着,这楼顶的地势虽说易守难攻,可同样也危机四伏啊,只要稍微使点力,把那些敌人从这儿给推下去或者打下去,他们基本就没活路了呀。 可这帮整合运动倒好,偏偏挑了这么个地方来和罗德岛作战,这不是自寻死路嘛,难道他们真以为能在这儿占到便宜? “感觉我这聪明头脑被人小看了呢,整合运动居然选这里和我们作战” 整合运动这一反常态的行动着实让芙兰卡百思不得其解,她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似的,别提多别扭了。 怎么想都觉得这帮家伙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呀,就好像自己那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聪明头脑在他们这儿完全被无视了,甚至感觉自己的智商都被他们狠狠摩擦了一番。 芙兰卡越想越气,暗暗咬了咬牙,心里想着,哼,等会儿非得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让他们知道小瞧自己会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她握紧了刺剑,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时刻准备着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芙兰卡那充满警示意味的喊声成功地引起了阿米娅的注意。 阿米娅循声望去,瞬间便察觉到了整合运动那大规模的人员调动。 只见一群群整合运动成员如涌动的黑色潮水般,迅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汇聚而来,那阵仗让人不寒而栗。 “整合运动,是要发动总攻了吗?” 阿米娅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看着眼前如此庞大且有序的人员行动,一种强烈的不妙之感涌上心头。 她深知,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应对,一旦被这股汹涌的敌人浪潮淹没,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开始重新整合罗德岛的阵型。她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大声呼喊着指挥众人。 “全体干员,重整队形!”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那些原本有些慌乱的干员们逐渐镇定下来,纷纷朝着指定的位置靠拢,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在这紧张的时刻,阿米娅展现出了超越她年龄的沉稳与果敢,成为了罗德岛众人在这混乱战场上的坚实依靠,引领着大家共同面对整合运动的强大攻势。 “不对劲!”雷蛇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警惕,她端着枪,透过瞄准镜仔细观察着整合运动那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映入了她的眼帘,那身影乍一看有些熟悉,让雷蛇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等等,我好像——” 雷蛇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她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个身影,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想要确认心中那隐隐的猜测。 然而,下一秒,雷蛇的瞳孔猛然放大,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是整合运动之前那个指挥官!!!” 雷蛇忍不住大声惊呼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与凝重。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给罗德岛带来诸多麻烦的家伙,居然又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上,而且看样子还是这场大规模行动的指挥者。 雷蛇深知这个指挥官的厉害之处,其狡诈多端且战术运用极为娴熟,有他在,这场战斗的难度无疑会成倍增加。 想到这儿,雷蛇的神色越发严肃,她赶忙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递给身边的队友,提醒大家务必小心应对,一场更为艰难的恶战似乎已然不可避免了。 就在雷蛇那充满惊讶与警示意味的声音划破战场的喧嚣响起之时,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包括阿米娅在内的罗德岛所有干员,目光齐刷刷地全部集中到了碎骨的身上。 那一道道目光中,有的是震惊,有的是警惕,更多的则是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毕竟这个曾经与他们交过手、给罗德岛带来不小麻烦的对手,如今再度现身,任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而与此同时,站在整合运动人群前端的碎骨,那锐利且透着狠厉的目光,也如同锁定猎物的猎鹰一般,同样紧紧地锁定到了阿米娅的身上。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向阿米娅以及整个罗德岛挑衅。那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中仿佛都弥漫起了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在这无声的对峙中暗暗蓄力,准备着在接下来的交锋里使出浑身解数,去赢得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斗。 “”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沉稳地与碎骨对视着。 由于碎骨戴着战术面罩,那面罩如同一道屏障,将他的神情变化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使得阿米娅等人根本无法窥探到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情绪波动。 不过,从碎骨那不停地左右摆动的头颅,以及那略显急切又带着几分慌乱的动作,阿米娅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图——他分明就是在这人群之中急切地找寻米莎的下落啊。 米莎对于碎骨而言,意义非凡,此刻不见她的踪影,碎骨怎能不心急如焚呢。 “罗德岛。” 碎骨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然多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恼怒,那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似乎经过一番找寻后,依旧没有找寻到米莎的身影,碎骨的视角就像被磁石吸引了一般,重新牢牢锁定到了阿米娅的身上。 他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那股子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们,把她交给龙门了?” 碎骨的质问声回荡在战场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双方之间激起了层层波澜。他认定罗德岛与米莎的失踪脱不了干系,满心的担忧与愤怒都化作了对阿米娅等人的质疑,而这,无疑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一触即发了。 面对碎骨那扑面而来的愤怒,阿米娅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她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 那澄澈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无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碎骨,她绝不会在这气势汹汹的质问下低头。 “与你有什么关系?”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弥漫着硝烟与紧张气息的战场上回荡着,话语里满是毫不妥协的态度。 她一边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边趁着碎骨被这话噎住的短暂间隙,压低声音,快速且小声地对身旁的芙兰卡叮嘱道。 (芙兰卡,必须先震慑整合运动的敌人!趁他们不敢继续进攻的时候,向低层转移!现在必须要扩大战场!) 阿米娅深知此刻的局势危急,若是继续被困在这楼顶,被整合运动的人围堵在此处,那他们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唯有主动出击,扩大战场,寻找新的转机,才有一线生机。 芙兰卡等人听到阿米娅的叮嘱后,心领神会,也是立刻回应道。 “ok,知道了,那就边跑边打!” 芙兰卡的脸上扬起一抹无畏的笑容,尽管此刻危险重重,但她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面对这样的困境,更能激起她内心的斗志。 其他干员们也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做好了边跑边打的准备,准备在这枪林弹雨中杀出一条血路,突破整合运动的包围圈,向着低层转移,去开辟出一片新的战斗空间,扭转这不利的战局。 “你” 碎骨显然没料到阿米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那话语里强硬的态度,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让他一时间竟出现了一刹那的愣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阿米娅,面对自己的怒火与质问,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如此大胆地回应,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哈哈哈” 不过,碎骨很快就回过神来,紧接着,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仿佛是对阿米娅的回应感到既好气又好笑,又似乎是在以这笑声来掩盖内心深处被激起的更为浓烈的怒火。 “啪!啪!啪!” 笑罢,碎骨缓缓地拍起手来,一下又一下,那节奏分明的拍手声在寂静了一瞬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每一下都像是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头上。 “很好,很好,你做得很好。” 碎骨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却又无比清晰地不断在罗德岛众人耳边响起,那语调里夹杂着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阿米娅胆量的些许赞赏,可更多的却是被忤逆后的恼怒与即将展开报复的决然。 然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可没有因为碎骨这看似奇怪的反应而放松警惕,他们一个个握紧武器,目光始终如炬地紧紧盯着碎骨,身体也时刻紧绷着,做好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硬仗的准备。 毕竟,他们深知碎骨的厉害,绝不能被他这表象所迷惑,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果不其然,只见碎骨缓缓地抬起手,而后大手一挥,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狠厉,他沉声道。 “我的同胞,动手!” 那声音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瞬间,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呐喊着朝着罗德岛众人扑了过来,一场更为惨烈的激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 弦有三种选择,而敌人有三种苦难。 ——空弦 第67章 撤退中 “所有人听我指挥!” 几乎就在碎骨下达进攻命令的同一刻,阿米娅那清脆却充满力量的声音猛地在战场上炸开,如同黑暗中的一道亮光,瞬间让罗德岛的干员们有了主心骨。 她的目光坚定而果敢,扫视着周围每一位同伴,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后撤!” 阿米娅紧接着果断地发出指令,声音在枪林弹雨中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博士身形如电,一个滑步便迅猛地冲到了队伍的前头。只见他手中利刃寒光一闪,浑身的气势陡然攀升,随即对准地面就是一道磅礴且凌厉的刀气挥去。 那刀气仿若一条咆哮的怒龙,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地面狠狠斩落。 “轰!”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地面瞬间被炸出一个大坑,烟尘滚滚而起,碎石飞溅向四周。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成功地阻断了整合运动冲过来的部分攻势,为罗德岛众人争取到了宝贵的后撤时间。 干员们见状,赶忙按照阿米娅的指挥,有条不紊地向后撤去,边撤边警惕地留意着身后敌人的动向,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击。 战场上,因为博士那威力惊人的一刀气将道路硬生生地阻断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们原本气势汹汹地朝着罗德岛众人猛扑而来,可如今眼前这被炸得坑洼不平、碎石堆积的道路,根本无法通行,无奈之下,只得匆忙另寻他路去包抄罗德岛。 然而,现实却给他们来了个沉重的打击。其他的道路要么是路途极为遥远,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绕路,在这争分夺秒的战场上,时间成本根本耗不起;要么就是恰好处于罗德岛干员们的射击范畴之内,只要他们一露头,就会立刻成为弩箭等武器的活靶子。 就这样,罗德岛这边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干员们配合默契,操作着弩箭等武器,瞄准那些试图从其他路径绕过来的敌人,精准地射出一支支弩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大部分敌人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纷纷中箭倒下,横七竖八地倒在了道路上。 而仅有一小部分敌人,凭借着运气或者灵活的身法,好不容易顺利冲到了罗德岛小队的面前,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芙兰卡等一众战斗经验丰富、实力强劲的干员。芙兰卡手持利刃,脸上带着一抹自信又略带嘲讽的笑容,身形闪动间,手中的利刃便如灵蛇出洞一般,轻松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其他干员也各展身手,或用近战武器,或施展法术,将这一小撮冲过来的敌人迅速解决掉了。在这场攻防之中,罗德岛凭借着巧妙的战术和过硬的实力,暂时占据了上风,缓解了之前被围困的紧张局势。 尽管方才凭借着巧妙利用地形以及自身出色的配合,罗德岛小队成功地击退了一大部分整合运动的敌人,让对方的攻势暂时受挫,可实际上,他们所面临的局势依旧严峻,处境依然不容乐观。 毕竟,整合运动这边人数众多,即便折损了一部分兵力,但其后续的增援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而罗德岛小队原先早就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战斗,队员们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消耗,体力在逐渐下降,武器弹药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者,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依然处于整合运动的包围圈之中,只是暂时拉开了一点距离罢了,敌人随时有可能再次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重新收紧包围圈。 周边的环境也复杂多变,可利用的掩护和有利地形越来越少,想要彻底突围出去,寻得一处安全之所,还需要经历重重艰难险阻,面对诸多未知的危险与挑战。 所以,罗德岛小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时刻准备着应对下一轮更为残酷的战斗。 雷蛇牙关紧咬,目光中透着冷峻与决然,她稳稳地端着枪,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微微隆起,手指再次果断地扣动扳机。 “呃啊!” “砰”的一声枪响,在这略显寂静的战场上格外突兀,那最后一个还在锲而不舍追击着罗德岛小队的整合运动成员,眉心处瞬间出现一个血洞,紧接着整个人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雷蛇的枪口之下,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确保!” 随着这个敌人的倒下,暂时算是摆脱了这一波追击,可雷蛇的神情依旧严肃,她深知这只是片刻的喘息之机,整合运动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危机或许就在下一刻来临。她迅速转身,朝着队友们所在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准备与大家会合后继续应对接下来那吉凶未卜的局势。 “确认安全无虞!” 雷蛇一路疾奔,终于回到了小队之中,她停下脚步,长舒了一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这应该是明面上最后一批追击我们的整合运动了!” 雷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枪稍稍放下,靠在自己的身侧,目光却仍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很清楚,虽然暂时击退了这一波追击的敌人,但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谁也不敢保证就真的安全了。 整合运动向来诡计多端,说不定还有隐藏在暗处、尚未现身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呢。不过,好歹现在能有片刻的喘息时间,让队员们可以稍作休整,恢复一下体力,补充一下弹药,也好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小队的其他成员们听到雷蛇的话,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但手中的武器依旧紧紧握着,丝毫不敢大意,时刻准备着再次投入战斗。 “敌方的指挥官呢?” 芙兰卡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她急切地环顾着四周,目光在那些倒下的整合运动成员身上一一扫过,却并未发现那个熟悉又令人忌惮的身影,于是赶忙向雷蛇询问道,声音里都透着一丝紧张。 “——不在这批敌人里。” 雷蛇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她心里也很清楚,只要那个敌方的指挥官还在战场上,就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给罗德岛小队带来致命的威胁。毕竟,那指挥官是这只整合运动小队的核心,有他在幕后,整合运动的行动就会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和棘手。 此刻没看到他的身影,反倒让大家心里多了几分不安,不知道他正在谋划着怎样的阴谋,又会在何时何地突然现身,再次发动猛烈的攻击呢。 “一直潜伏着观察着,尾随着我们。” 芙兰卡一边说着,一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地瘫坐在墙边,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她目光中透着些许疲惫与无奈,心里清楚那敌方的指挥官绝非善茬,此刻没现身,必然是有着更为险恶的盘算。 “是想消磨我们的体力,等到稳操胜券后,再发动袭击吗?” 芙兰卡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担忧,她深知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状况对己方极为不利,长时间的周旋与战斗下来,队员们的体力都在不断消耗,若是再被敌人这么持续消耗下去,等到对方觉得时机成熟,发动致命一击时,他们恐怕就难以招架了。 “是的。” 博士无奈地摇摇头,神色严肃而凝重,她深知整合运动那些敌人的行事风格。 “整合运动的敌人非常擅长发动偷袭。” 博士的声音低沉,话语里满是对敌人这种阴险手段的警惕。原先与整合运动短暂的交手经历告诉她,这些敌人总是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冒出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给罗德岛带来不小的损失。 阿米娅也在一旁认可地点点头,回想起曾经在切尔诺伯格时的经历,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 “这点,我们在切尔诺伯格时就领教过了。” 那时的惨烈战况仿佛还历历在目,敌人一次次神出鬼没的偷袭,让罗德岛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尽管最终艰难突围,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如今再次面临这样的情况,阿米娅心里都明白,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办法应对这潜在的威胁,绝不能让历史再次重演。 “暂时撤退——” 阿米娅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干粮,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便打算起身,带领大家继续朝着相对安全的地方前行,试图摆脱这如影随形的危机。 “等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雷蛇突然出声叫住了她。雷蛇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透着凝重与担忧,她看向阿米娅,缓缓地说道。 “我没法确保撤退路线的安全。如果他们破坏建筑物来封锁路口,我们就危险了。” 雷蛇深知整合运动的行事手段向来狠辣且不择手段,他们完全有可能利用周边的建筑物,通过破坏、炸毁等方式,让那些原本可以通行的路口瞬间变成无法逾越的障碍,到时候罗德岛众人就会被困在这狭小的区域内,成为瓮中之鳖,任敌人宰割了。 所以,在没有十足把握确保撤退路线安全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实在是太过冒险,必须得谨慎考虑才行。 阿米娅听闻此言,原本已经起身的动作顿时停住了,她转头看向雷蛇,脸上也浮现出了同样凝重的神情,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潜在危机,当下必须得重新商讨应对之策了。 ————————————————— 生日快乐,博士,在这个特殊且重要的日子,我会诚心为您祷告。愿钟声驱散病魔与厄运,愿信仰照亮前行的道路。 ——空弦 第68章 米莎与陈的交谈 短暂的思索后,阿米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马上侦查其他路线,越隐蔽越好!” 话音刚落,博士的目光如炬,瞬间指向一个方向,冷静地开口。 “阿米娅,四点钟方向,那个通往下方街道的阶梯,怎么样?” “这……” 芙兰卡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紧盯着博士所指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犹豫地轻声说道。 “那里的路况可不太乐观啊。” 然而,尚未来得及对这一方案的可行性展开讨论,危险便再度降临——敌人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喊杀声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啊啊!罗德岛!” 那充满敌意的呼喊仿佛是死亡的号角,在空气中回荡,让每一个人都心头一紧,原本还在思考的大脑瞬间被紧张的战斗氛围所占据,局势再度陷入了千钧一发的危急之中。 阿米娅的双眸瞬间锐利如鹰,大声喊道。 “是伏击!大家小心!” 话语间,罗德岛小队迅速反应,如紧绷的弹簧瞬间释放,毫不犹豫地朝着博士所指的方向奔去。此刻,他们已没有丝毫迟疑与选择的余地,唯有沿着这条博士指出的路线全力撤退,以求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中寻得一丝生机,队员们的身影在慌乱中透露出几分决然,向着未知的后方疾行而去。 当罗德岛小队的身影彻底隐没在路口那幽深之处后,碎骨那瘦小的身形才缓缓从胡同的阴暗角落里现身。 他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狠厉,朝着身旁的一众成员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冰冷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继续给我追。” 顿了顿,他又加重了语气,恶狠狠地补充道。 “别让他们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 那些成员齐声回应,显然已心领神会。 紧接着,他们仿若离弦之箭,又似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朝着罗德岛小队离去的方向迅猛冲了出去,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这寂静又略显阴森的胡同里回荡。 在城市的这一端,罗德岛与整合运动陷入了激烈而紧张的追逐战局,双方的身影在街巷之间飞速穿梭,喊杀声与脚步声交织一片。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龙门近卫局的护送队伍却平稳而有序地前行着,他们神情专注且警惕,将米莎紧紧护在队伍中间。 周围的街道安静祥和,与另一端的战火纷飞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各自沿着既定的轨道运行着,而米莎的命运,也在这一动一静之中被悄然牵动。 “长官。” 米莎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胆怯,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走在前方的陈,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犹豫了片刻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道。 “——贫民区里有一些被感染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照看他们。”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恳切与期待,尽管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护送途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承载着那些孩子的命运与希望,等待着陈的回应。 阳光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龙门那高耸的城墙在光影交错中更显威严。陈身姿挺拔地走在前面,脚步坚定而有力,那身象征着近卫局荣耀的制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保护龙门,乃近卫局之使命所在,不容有失。” 陈的声音低沉而果决,像是对着周围的空气宣誓一般,头也未回,眼神始终凝视着远方那片属于龙门的繁华喧嚣,仿佛在她的世界里,龙门的安危就是一切的中心,是她此生都要守护的信仰。 片刻的寂静后,陈再次开口,语调依然冷硬。 “感染者,从法律层面而言,已不能被视作龙门的公民,他们的存在,给龙门带来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她的话语像是冰冷的冬雨,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上,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心寒的气息。 米莎跟在陈的身后,瘦弱的身影在陈高大坚毅的背影对比下显得愈发渺小而无助。她那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此刻黯淡了下来,像是被乌云遮蔽的星辰。 听到陈如此无情的论断,米莎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缓缓地低下头,试图将眼中即将涌出的泪水藏起来,那失落的姿态就像是一只受伤后躲在阴暗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满心的委屈与绝望却又无处诉说。 街头巷尾的嘈杂声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只留下陈那冷漠的话语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回荡,仿佛一道无形的沟壑,横亘在她们之间,将原本可能有的一丝温情彻底隔断。 陈矫健的步伐戛然而止,那原本沉稳向前的气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跟在后面的米莎,脚步有些拖沓,沉浸在自己失落世界里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险些撞上陈的后背,才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陈转过身,身姿笔挺,犹如龙门那屹立不倒的城墙。她的目光坚定而锐利,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紧紧锁住米莎那失魂落魄的双眼。米莎身形单薄,在陈那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仿佛在这偌大的龙门城中,找不到一丝温暖与希望。 陈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却又清晰无比,一字一句地砸向米莎。 “但龙门的感染者,从根源上讲,依然是龙门的一份子,这片土地不会抛弃他们。” 看着米莎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陈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知道,此刻我说什么,于你而言或许都难以信服。我也没任何堂皇的理由向你许下空泛的保证,可我陈,在此以我个人的名义起誓,我定会尽到我身为近卫局成员应尽的职责,绝不食言。”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在向米莎宣告,也在向这龙门的天地表明自己的决心。 无人知晓这两位女子之间凝重的气氛,也无人听到陈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但在这一瞬间,米莎眼中的光芒似乎有了些许的改变,而陈那冷峻的面容下,也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坚持与担当。 街头的风轻轻拂过,撩动着陈和米莎的发丝。陈刚要继续开口,那原本低沉而沉稳的声音才吐出几个字。 “毕竟——” 米莎却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某根敏感的弦,抢在陈之前说道。 “他们说过,以前也——”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咬的下唇,都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或许那些“他们”曾经的话语,对米莎来说是无比珍贵的回忆,又或许是如今支撑她在这艰难处境中坚持下去的一丝信念,所以她急于将其说出,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陈被米莎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愣了一下,原本组织好的语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米莎那激动又脆弱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对米莎的疼惜。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风依旧吹着,却吹不散这凝重的氛围,过往的回忆和现实的困境交织在一起,让她们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不知该如何挣脱,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前行。 光阴仿若在这一刻停滞,喧嚣的龙门街市声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徒留下一片压抑的静谧。陈与米莎相对而立,米莎眼中泪光闪烁,满是悲戚与迷茫;陈则身姿笔挺,面容冷峻,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良久,久到街边老树上的一片黄叶悠悠飘落至两人脚边,陈才缓缓启唇,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却依旧坚定有力。 “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拖拽而出,饱含着她对这份职责的执着与坚守,亦有着对复杂局势的无奈与感慨。 过往的岁月里,近卫局的每一次巡逻、每一场战斗、每一回对龙门秩序的维护,皆如电影般在陈的脑海中闪现。那些疲惫不堪却从未放弃的日夜,那些面对危险与困境时的抉择与挣扎,都化作了此刻这简短话语背后的沉重分量。 她深知保护龙门的道路布满荆棘,而对待感染者的问题更是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但她更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不容推卸,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米莎静静地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五味杂陈。她看到了陈眼中的坚毅,也感受到了这份承诺背后的艰难。在这一瞬间,她似乎对眼前这位近卫局的长官有了新的认识,不再仅仅是那个冷酷无情下达命令的人,而是一位同样在困境中努力坚守正义与责任的战士。 米莎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好半晌,才艰难地从那满是酸涩与感动的情绪里挤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那原本就有些柔弱的嗓音此刻更是染上了浓浓的哭腔,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是从心底那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挤出来的。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终于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过往的委屈、恐惧以及此刻因陈的话语而涌起的希望,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既激动又心酸的状态之中。 陈看着米莎这般模样,平日里那冷峻的面容也不禁柔和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米莎,可又觉得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有些多余,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用一种无声的力量给予米莎支撑,让她知道,在这纷繁复杂、充满艰难险阻的龙门城中,她并非独自面对,还有人愿意坚守那份责任,为那些身处困境的感染者撑起一片小小的、却满含希望的天空。 风依旧轻轻吹着,拂过两人的身旁,像是在轻轻擦拭着米莎脸上的泪水,也似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慰藉,让这弥漫着感动与复杂情绪的氛围,在贫民窟的街头缓缓蔓延开来。 ————————————————— 苦小僧吃得,累小僧更不惧,唯有一点小僧却怎么也想不通。师父说,众生平等。感染者也是人,只是得了病,为何偏就他们活不得? ——嵯峨 第69章 劫人的W 街头的氛围依旧带着几分凝重,陈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起来,她看着米莎,缓缓开口道。 “——你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吗?” 那语气里带着一丝严肃,仿佛要将话题引入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 直到此刻,陈才算是真正切入了这场谈话的核心话题,此前的种种话语,似乎都只是铺垫。米莎先是一愣,眼中满是迷茫,她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我不清楚。” 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助,那瘦弱的身子在微风中显得越发单薄,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米莎顿了顿,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随后再次开口,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你们追缉的理由。但我觉得,也许” 说到这儿,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仰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陈的眼睛,那眼中带着一丝认真,又夹杂着些许忐忑,继续说道。 “原因不在我,而应该是在——我的父亲身上。” 她的话语在这有些寂静的街头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将一种复杂又神秘的局势缓缓展现在两人之间,而那未知的缘由,此刻就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她们心头,等待着被慢慢拨开。 “————是的。” 陈微微点了点头,那冷峻的面容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她双手抱胸,目光始终落在米莎身上,像是要透过她的外表,去探寻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你的父亲,是切尔诺伯格最着名的科学家。” 陈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可那话语里所蕴含的信息量却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他在科研领域的造诣极高,所取得的诸多成果在整个泰拉大陆都备受瞩目,为切尔诺伯格的发展贡献了不可忽视的力量。” 陈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同时,他也是切尔诺伯格重要的政治人物之一。他的影响力可不仅仅局限于实验室中,在诸多关乎城市走向、政策制定等重要事务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陈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一边审视着米莎的表情变化,一边缓缓道。 “也许,你身上有着一些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键信息,又或许是某些势力认为你知晓一些关于你父亲的重要秘密,所以,我们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你,弄清楚这背后的种种缘由。毕竟,如今的局势错综复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牵扯出巨大的波澜,而你,很可能就是那解开谜团的重要一环。” 米莎听着陈的话,脸色越发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既震惊于父亲那从未知晓的另一面,又对自己如今所处的境地感到深深的担忧与迷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慌乱。 陈原本还欲张口,继续深入剖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将那些藏在暗处、错综复杂的线索再细细梳理一番给米莎听。 可话到嘴边,她却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整个人猛地愣了一下,那锐利的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犹如一只嗅到危险气息的猎豹。 下一刻,陈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动作迅速而有力,一把将米莎紧紧地拢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了一道屏障。 她的面容变得格外严肃,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此刻正有千军万马压境,而她就是那守护最后防线的战士。 “但尽管你身上或许没有,我们也不能允许你落入整合运动之手。” 陈的声音低沉而冷峻,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那话语里,蕴含着对整合运动深深的忌惮与防备,她深知那些家伙行事的狠辣与不择手段,一旦米莎落入他们的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米莎身上是否真的藏着关乎切尔诺伯格的关键秘密,光是她的身份,就足以成为整合运动拿来大做文章的筹码,到那时,龙门乃至整个泰拉大陆的局势,都极有可能被搅得更加混乱不堪。 米莎躲在陈的身后,身子微微颤抖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紧张与严肃的气息,心里既害怕又感动。 害怕的是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危险,感动的则是陈此刻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保护,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陈宛如黑暗中那一束温暖而可靠的光,让她慌乱的心稍稍有了一丝依靠。 “出来,一群只知道偷袭的宵小之辈。” 陈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这寂静又透着几分诡异的街头猛然炸响,那话语里满是不屑与愤怒,仿佛要将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的怯懦行径狠狠揭露出来。 她的目光犹如锐利的鹰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街边的小巷子里,昏暗的光影交错间,似乎随时都会有危险蹿出;那街边店铺的屋檐下,斑驳的阴影处也像是藏着不怀好意的身影。陈的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好似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赤霄,那标志性的剑柄被她牢牢攥在掌心,熟悉的触感传来,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力量与底气。 赤霄那剑鞘上精美的纹路在微光下隐隐闪烁,好似也在响应着主人此刻的战意,只待陈拔剑而出,便能绽放出它那凛冽的锋芒,斩断一切来犯之敌。 陈深知,面对这藏头露尾的敌人,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稍有不慎,不仅自己会陷入险境,身后的米莎也会羊入虎口,所以她全神贯注,严阵以待,准备应对那随时可能现身的危险。 米莎则紧紧贴着陈的后背,大气都不敢出,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住陈衣服的后摆,身子因害怕而微微发抖,眼睛紧张地盯着周围,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可怕的危机能快点过去。 随着陈的一声厉喝,那些负责护送的警员们也瞬间如临大敌,训练有素地迅速做出了应对姿态。他们原本整齐的步伐瞬间变得错落有致,呈扇形散开,各自寻找着有利的站位,将陈和米莎稳稳地护在中间。 每一位警员的神情都无比严肃,目光锐利得如同实质一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寸空间。他们的手纷纷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有的握紧了配枪的枪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处,只要稍有异动,便能第一时间拔枪射击;有的则握住了警棍,手臂微微弯曲,做好了随时挥出、给予敌人重击的准备。 街边的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吹得越发急促了,吹起了警员们的衣角,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专注的状态。此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周围哪怕是一片树叶飘落、一只老鼠蹿过发出的细微动静,都逃不过他们那如鹰隼般的眼睛。整个街道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那紧张的氛围在不断蔓延、发酵,好似下一秒,一场激烈的战斗就会在这看似平常的街头骤然爆发。 米莎看着警员们这般严阵以待的模样,心里的紧张情绪愈发浓重了,她咬着嘴唇,身子不自觉地又往陈的身后缩了缩,只能在心中默默期盼着这场危机能够尽快化解,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呵呵,找到你们了,龙门近卫局。” 那清脆爽朗又带着几分俏皮的女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沉默,声音从胡同幽深的暗影里悠悠传了出来,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魔力,让这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多了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 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从胡同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身着深红色作战服的萨卡兹女子,作战服裁剪得十分合身,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可那衣料上却又有着不少战斗留下的划痕与磨损,彰显着她历经的诸多战事。她迈着轻盈却又带着几分嚣张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朝着陈等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虽然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她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手抛着一个手榴弹,那手榴弹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灵活地翻转着,折射出危险的金属光泽。她的语气里满是挑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明亮的眼眸中透着一种狡黠与玩味,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龙门近卫局的精锐,而是供她戏耍的对象一般。 “但我手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剧本哦。” 她歪着头,目光在陈以及一众警员身上来回扫视着,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自己精心准备的猎物,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众人在她这所谓“有意思的剧本”下,会露出怎样惊慌失措或是愤怒的表情,全然不顾自己这般举动已经将紧张的局势推向了更为危险的边缘。 陈眉头紧皱,眼神愈发冰冷,她紧盯着那萨卡兹女子手中的手榴弹,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赤霄,低声呵斥道。 “你这是自寻死路,敢在龙门撒野,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众警员们也纷纷将武器对准了她,严阵以待,只要她有丝毫轻举妄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决不让她在这龙门的地界上胡作非为。米莎则躲在陈的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危险又肆意的女子,心中满是惊恐,身子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很好,为了让事情变得好玩起来,你们都有参与的觉悟啊。” 那女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了,嘴角咧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可那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倒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仿佛她眼中的 “好玩”,是建立在众人的痛苦与挣扎之上的。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那头柔顺的发丝也随之摆动,在阳光的映照下,竟隐隐泛着一种别样的光晕,可这光晕却与她此刻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格格不入。她的目光从陈,到一众警员,再到躲在陈身后瑟瑟发抖的米莎身上一一扫过,像是在估量着每一个人的价值,又像是在盘算着如何让这场 “好戏” 按照她预想的节奏开场。 “我叫 w,就让我们开始这出好戏。” w 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寂静的街头回荡着,如同敲响了战斗的前奏鼓点。 ————————————————— 住持爷爷,小僧心中尚有迷茫,这世道,小僧还看不破,斩不断。但小僧有幸得遇贵人,有贵人的指引,终有一日,小僧必定会在这乱世之中斩出一线天! ——嵯峨 第70章 蓄势待发的战斗 她将手中把玩着的手榴弹轻轻一抛,又稳稳接住,那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仿佛那小小的手榴弹随时都会爆炸,将这一片区域都炸得粉碎。 陈的脸色愈发冷峻,她冷哼一声道。 “w,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今天在这龙门,你休想得逞!近卫局可不是任你戏弄的对象。” 说罢,陈松开握紧赤霄的手,随后反手握住其上面的佩刀。 紧接着佩刀已然被她缓缓抽出了剑鞘,那剑身之上寒光闪烁,似在诉说着它的锋利与主人的决然。 警员们也都严阵以待,额头上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减,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只等陈一声令下,便会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个来势汹汹又肆意妄为的敌人。 米莎则紧闭双眼,双手死死地揪住陈的衣角,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能够快点过去,可那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却让她明白,一场恶战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砰砰!” 激烈的枪声在贫民窟深处骤然炸响,那声响犹如闷雷般在逼仄的街巷间不断回荡,每一声都仿佛重重地撞击在人们的心口上。 “哒哒哒!” 紧接着,机枪那疯狂且急促的扫射声也加入了这场“喧嚣盛宴”,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朝着各个方向倾泻而出,在墙壁、地面上溅起一串串火星,那连贯的声响似是永不停歇的鼓点,敲打着紧张到极致的氛围。 “锵锵!” 刀剑猛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又尖锐的声响,金属摩擦的火花在昏暗的角落里闪烁着,双方近战人员已经短兵相接,每一次挥舞、格挡,都伴随着这令人胆寒的撞击声,好似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乐章。 而在这混乱嘈杂、硝烟弥漫的贫民窟深处,罗德岛与整合运动的激战仍在如火如荼地继续着,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各种声音交织汇聚,让这片原本就破败不堪的区域彻底沦为了血与火的战场。 “砰砰!”“哒哒哒!”枪炮声交织着,震耳欲聋,硝烟在贫民窟的上空不断弥漫、翻涌。 “雷蛇!防线还撑得住吗?” 芙兰卡一边在混乱的人群中灵活地穿梭着,身姿矫健得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边通过耳麦焦急地不停呼叫着雷蛇,她的声音中透着紧张,目光还不忘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我这边,没有问题!” 雷蛇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沉稳有力,即便身处枪林弹雨之中,那话语里也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笃定。 “芙兰卡你注意敌人侧翼进攻!” 雷蛇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操控着手中的武器,朝着不断涌来的敌人猛烈开火,“砰砰”的枪声在她手中不断响起,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朝着敌人飞去,在敌阵中炸开一朵朵小小的“火花”。 “哼,这些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 芙兰卡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手中的刺剑随着她猛地发力,剑身瞬间被一层诡异而浓烈的深红色光芒所笼罩,宛如被鲜血“染成”一般,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展开的凌厉反击。 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在敌人之间,深红色的刺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和一串血花。敌人的惨叫声在她耳边此起彼伏,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手中的剑速丝毫未减,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收割着生命,誓要将眼前这些纠缠不休的敌人彻底击退,以扞卫自己的尊严和信念。 刹那间,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身形魁梧的敌人迅速围拢过来,他们手中清一色举着厚重的盾牌。这些盾牌紧密相连,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防线,“哐当”一声闷响,齐刷刷地砸落在地面,溅起一圈尘土,硬生生地挡住了芙兰卡前行的道路。盾牌表面的金属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峻而坚硬的光泽,仿佛每一寸都在向她宣告着不可逾越。 “这样的防御你们就别想打破了。” 领头的那个家伙站在盾阵之后,探出半个脑袋,脸上带着扭曲的得意劲儿,扯着嗓子大声嘲讽芙兰卡。他的嘴角上扬,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眼中满是轻蔑,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在四周的空气中震荡回响。 “看我就这样把你撞……” 他双手紧紧握住盾牌的把手,身体微微后仰,似乎已经准备发力,将芙兰卡撞个人仰马翻。然而,话还未脱口,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惊恐如潮水般涌上眼眸,瞬间淹没了之前的嚣张。 “唔?!” 此刻的芙兰卡,身姿矫健而挺拔,双脚如同钉在地上一般稳固。她双手紧握住那柄已然“染成”深红色的刺剑,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高高扬起刺剑,那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凝聚了她所有的力量与怒火。紧接着,她猛地朝着盾牌劈下,刺剑与盾牌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得好似要震破人耳膜的声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如烟花般瞬间绽放四射。 “呃,呃呃呃啊!”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芙兰卡的刺剑竟如入无人之境,硬生生地将那领头家伙引以为傲的盾牌从中间一切两半。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断裂的盾牌向两边飞射而出,一块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岩石上,砸出一个浅坑,另一块则翻滚着嵌入泥土之中,扬起一片尘土。芙兰卡丝毫没有停顿,她就像一位从地狱归来的战神,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这被劈开的缺口处大步迈进。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那些已然被吓得呆若木鸡的敌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这是什么?!” 领头的那个家伙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死死地盯着芙兰卡手中那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深红色刺剑,声音里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原本因为嘲讽而扯得极高的音调此刻都变了调,颤抖着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这几个字。 “小子,这可是铝热剑哦。” 芙兰卡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微笑,那笑容里既有胜者的从容,又有对敌人无知的戏谑。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剑,剑身上的深红色光芒似乎随着她的动作闪烁了几下,仿佛在呼应主人的得意。 说罢,芙兰卡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面前领头身上。 那领头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短短的弧线,“扑通” 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彻底没了动静。 芙兰卡拍了拍靴子上沾上的灰尘,目光冷峻地望向那些正四散而逃的敌人,嘴角的笑意瞬间化作一声冷哼,那声冷笑仿佛一道冰冷的寒风,直直地穿透逃窜者的后背,让他们跑得更加慌乱不堪,而芙兰卡就这般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雕像。 芙兰卡击退那群敌人后,顾不上歇息,她神色急切地抬起手,按下通讯器的按钮,对着话筒大声呼喊起来。 “阿米娅!你的情况呢?喂,喂……”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不停地在周围扫视,似乎想透过这茫茫的战场,直接看到阿米娅那边的状况。 然而,通讯器的另一边却迟迟没有回应,只有电流的沙沙声在她耳边回响,每一秒的寂静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芙兰卡的心上。 正当芙兰卡心急如焚,以为出了意外的时候,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雷蛇沉稳的声音。 “我们这里好像出了些小情况。” 紧接着,阿米娅那熟悉而略显稚嫩的声音也急切地响了过来。 “芙兰卡…… 敌方的首领…… 就出现在我和雷蛇面前!” 阿米娅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慌乱,即便隔着通讯器,芙兰卡也能想象到她此刻小脸紧绷、眼神坚定却又难掩不安的模样。 芙兰卡紧紧握着通讯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对着话筒迅速回应道。 “你们稳住,我马上赶过去支援!” 说罢,她握紧手中那柄散发着深红色光芒的铝热剑,身形如猎豹般朝着阿米娅和雷蛇的方向疾奔而去,一路上,她的眼神冷峻而专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赶到同伴身边,共同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结束通话的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无比。她的目光直直地越过眼前弥漫的硝烟,锁定在那正一步一步朝着她们走来的碎骨身上。碎骨那高大而略显狰狞的身形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 阿米娅紧咬下唇,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可一时间,竟被碎骨周身散发的压迫感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碎骨则是满脸怒容,语气像裹挟着雷霆一般。 “你们还想藏到哪里去?” 随着这声怒吼,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震得嗡嗡作响,他身上的肌肉紧绷,似乎下一秒就要如猛兽般扑将上来,将阿米娅和雷蛇撕成碎片。 雷蛇见状,迅速侧身挡在阿米娅身前,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危险的电流,发出 “滋滋” 的声响,与碎骨对峙着。她微微弓起身子,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随时迎接碎骨的攻击,同时低声对阿米娅说道。 “别怕,有我在。”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却依旧紧紧盯着碎骨,不敢有丝毫懈怠。 ————————————————— 今天是博士的出世之日,出世有两意,诞生于世为出世,超脱于世也为出世。住持爷爷曾给小僧讲,人若是能知晓世间性空,即是出世间。不过小僧认为,相比于世间空空,自在自性才是真意。 ——嵯峨 第71章 碎骨,再次苦战 雷蛇身姿矫健而紧绷,宛如一尊坚毅的守护神,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躯牢牢地矗立在阿米娅的前方,那宽阔而坚实的背影,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为身后之人挡去所有潜在的危险。他的双手稳稳地握住铳械,那冰冷的金属在他有力的掌控下仿佛有了生命,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碎骨,仿佛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其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与决绝,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冷冷地注视着敌人,没有丝毫的退缩与动摇。 反观碎骨,他对于雷蛇充满压迫力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逃不掉的,罗德岛。” 只见他双手猛地一用力,肌肉紧绷之下,青筋如蚯蚓般暴起,那原本看似普通的榴弹枪在他的暴力操作下,瞬间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机械声响,寒光闪闪的利刃 “嗖” 地一下弹射而出,在夜色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獠牙,散发着血腥与杀戮的气息。 “我会粉碎你们——彻彻底底地粉碎你们。” 碎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诅咒,在寂静的夜空中悠悠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那语气中的笃定与张狂,更是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一触即发。 “哦~这家伙终于亲自登场了。” 芙兰卡一边撒开脚丫子奋力奔跑着,一边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地吐槽了这么一句。她那灵动的眼眸中透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对眼前之人的登场颇有些不以为然,话语里满是那种轻松又带着点戏谑的调调,仿佛此刻并非身处紧张的局势之中,倒像是在看一场趣味十足的闹剧。 “虽然听起来还是蛮寒酸的呢?” 她一边继续向前跑着,一边歪着头,拖长了音调,那模样就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可话音还未落,她原本满是轻松调侃的眼神陡然一变。 往前定睛这么一看,芙兰卡那灵动的大眼睛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方才还挂在嘴角的那抹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即,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脚下猛地使力,想要紧急刹住脚步,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带起一小片尘土飞扬。 “啊,死胡同!” 芙兰卡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横亘着的、本不应出现在此处的墙,脸上瞬间涌起一片尴尬之色,那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蔓延开来,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她挠了挠头,眼神中满是懊恼,小声地嘟囔着。 “我好像跑过头了?!” 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子,又窘又无奈,全然没了刚才那副洒脱调侃的劲儿。 芙兰卡那带着懊恼与尴尬的语音,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穿过空气,一五一十地传进了阿米娅和雷蛇的耳中。那声音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两人的心。 “阿米娅,我们好像——” 雷蛇微微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凝重之色,他压低了声音,刚开口说了半句,目光便快速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那眼神犹如鹰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试图在这看似绝境的地方寻找到一丝生机。 短暂的停顿后,雷蛇一脸严肃,脸上的肌肉紧绷着,仿佛石雕一般,每一道纹路里都写满了严肃与冷峻。他接着一字一顿地说道。 “被整合运动逼入死路了。” 那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重感,仿佛给这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色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好似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沉闷,让人的心头沉甸甸的,只能感受到那如影随形的危险正一步步地朝他们逼近。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唯有强攻! 雷蛇眼神一凛,迅速完成枪支上膛的动作,黑洞洞的枪口直逼碎骨,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畏惧与退缩。 “依我之见,我们的力量足以粉碎眼前的阻碍,赢得这场交锋!” 雷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空气中回荡,似是在给自己和队友打气,又似是在向敌人宣告。 碎骨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雷蛇,这些人刚刚让自己折损了众多手下,仇恨与愤怒在他胸腔中燃烧,牙缝中挤出一句。 “你们这些……感染者的叛徒!” 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浓浓的恨意,在这片紧张的战场上弥漫开来。 “重装小组,坚守阵地,不得有失!” 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命令,整个防线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雷蛇目光如炬,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与怜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果断采取行动,不给碎骨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见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猛地扣下扳机,瞬间,枪口喷吐出几道火舌,数发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碎骨直直射去,划破空气的嘶鸣声仿佛是死神奏响的序曲。 “哼,就这……也想伤到我?” 碎骨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那只粗糙而有力的大手猛地一转,原本看似极为笨重的榴弹枪在他的掌控之下,竟仿若灵动的舞者手中轻盈的绸带,轻巧地挥舞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榴弹枪精准地与呼啸而来的子弹碰撞在一起,金属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些子弹就这样被轻易地打飞,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点本事,还远远不够!” 碎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自信交织的光芒,仿佛在向雷蛇宣告,这场战斗,他才是主宰者。 “但对她来说,这些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雷蛇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淡定,双手有条不紊地操作着枪支,快速地更换着子弹,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慌乱。 他微微抬眸,目光中满是信任与笃定,朝着身后大声喊道。 “博士!上!” 那洪亮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战场上回荡开来,仿佛只要博士出手,局势便能瞬间扭转,话语里蕴含着对博士能力满满的信心,也让周围的同伴们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期待。 碎骨原本还满是嚣张的眼神瞬间一愣,一抹惊愕之色在眼底闪过。就在这转瞬之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上方,定睛一看,正是博士 “嚯!” 博士口中发出一声低喝,气势十足。只见她身手敏捷,稳稳地反握住手中那把名为影,手臂肌肉紧绷,瞬间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碎骨的天灵盖狠狠扎了过去。 那利刃划破空气,带着凛冽的风声,似要将一切阻碍都轻松撕裂,直取碎骨性命一般,让这紧张的氛围瞬间又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碎骨压根儿就来不及做出躲闪的动作,此刻情况危急万分,千钧一发之际,他咬了咬牙,使出浑身力气,赶忙将那把沉重的榴弹枪横着举到了自己的头顶上方。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榴弹枪与博士那势如破竹的影来了个硬碰硬的正面碰撞,金属撞击的声响在这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格外刺耳,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震得颤抖起来。 火花在二者碰撞之处迸溅而出,好似点点繁星在这残酷的战场上短暂绽放,又瞬间消逝。 那巨大的反冲力顺着榴弹枪一路传导而下,使得碎骨脚下原本坚实的土地都开始承受不住,一道道如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开来,“咔咔”的声响不绝于耳,仿佛这片土地都在痛苦地呻吟着。 不过,碎骨到底也是身经百战,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自身过硬的实力,终究还是有惊无险地顺利挡下了博士这突如其来的突袭。 “罗德岛的领导人……吗?” 碎骨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戴着面具、神秘莫测的博士身上,嘴里缓缓吐出这句话,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探究。 紧接着,他猛地一发力,手臂上青筋暴起,借着方才抵挡时的余力,用力将博士朝着远处顶了出去。 博士在空中调整身形,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身姿轻盈,尽显从容。几乎同一时间,阿米娅和雷蛇迅速奔至博士身旁,一左一右站定,三人呈犄角之势,警惕地注视着碎骨。 “身为感染者,却帮助龙门杀害感染者!” 碎骨看着眼前这严阵以待的三人,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油一般,“噌”地一下再度熊熊燃烧起来,那愤怒的火焰几乎要从他的双眼中喷射而出。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声怒吼道。 “多少同胞的性命,你们都得血债血偿!” 话语中满是仇恨与愤懑,仿佛要将这满腔的怒火都宣泄到眼前之人的身上,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而压抑起来。 “给我进攻!”碎骨扯着嗓子咆哮道,那吼声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一个箭步朝着前方直直地冲了过来,脚下的土地被他蹬得“砰砰”作响,带起一溜儿烟尘,气势骇人至极,好似要凭借这股一往无前的冲劲,冲破眼前的一切防线,将对手彻底碾碎在自己的怒火之下。 “整合运动————” 阿米娅同样不甘示弱,她清亮的嗓音在这嘈杂的战场上陡然响起,喊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愤慨,那是对碎骨以及其背后整合运动恶行的强烈抗议,也是她此刻心中怒火的宣泄出口。 此刻的阿米娅,小脸涨得通红,秀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燃烧着的怒火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都点燃。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正义感在胸腔内翻涌澎湃,那些整合运动此前犯下的桩桩恶行不断在她脑海中闪过,越发激起了她的斗志。 “先结仇的、先伤害别人的、先使用暴力的——” 阿米娅的双手缓缓地抬至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丝丝缕缕的魔力开始从她的周身朝着双手汇聚而来,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强,渐渐地在她的掌心之中汇聚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魔法光球。 那光球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其中蕴含的强大魔力仿佛要冲破束缚一般,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剧烈地波动起来,隐隐有了扭曲的迹象。 阿米娅目光一凛,眼神中透着毫不退缩的决然,她死死地盯着那正朝着自己猛冲过来的碎骨,娇喝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对准碎骨就将这凝聚着满腔怒火与强大魔力的魔法光球发射了出去。 那光球如同一颗拖着长长尾焰的流星,划破硝烟弥漫的战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碎骨疾驰而去。 “可是切尔诺伯格的你们!!” 阿米娅大声吼出这句话,声音里饱含着悲愤与谴责,那话语声在这充满硝烟与战火的战场上不断回荡,像是声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碎骨以及所有整合运动成员的良知,也仿佛是在向这世间宣告着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不容辩驳,更不容逃避。 ————————————————— 你想看画?可以。如果是你的话,送你张画也可以。但你要是喜欢这画,我就不会送你。你不喜欢?那更不用给你了。我这个人就这样,知足。 ——夕 第72章 转机? 碎骨见那威力骇人的魔法光球呼啸而至,却也不闪不避,战术面具下的面容闪过一抹疯狂,他将手中的榴弹枪一横,周身肌肉紧绷,竟硬生生地将全身力量汇聚于枪身,试图正面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当光球与破城锤碰撞的瞬间,光芒爆闪,刺目的强光让周围一切都短暂地陷入了白茫茫一片,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的气浪呈环形扩散,将附近堆积的杂物纷纷掀飞。 在光芒与烟尘之中,雷蛇瞅准时机,身形如猎豹般疾冲而出,蛇眼铳枪上的电流跳动得愈发剧烈,她借着烟尘的掩护,迂回到碎骨的侧后方,朝着碎骨毫无防备的后背接连扣动扳机。 数道雷光瞬间贯穿了烟尘,直逼碎骨而去。碎骨察觉到背后的危机,刚欲转身,却被那魔法光球爆炸后的余波冲击得身形一滞。 此时,博士也没闲着,她从腰间迅速抽出几枚烟雾弹,朝着碎骨脚下扔去。瞬间,刺鼻的浓烟升腾而起,进一步模糊了碎骨的视线。 博士身形一闪,利用烟雾隐匿身形,手持着影朝向碎骨的腿部关节处摸去,意图限制碎骨的行动能力。 阿米娅在发出光球后,虽消耗巨大,但看到队友纷纷展开攻势,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她强撑着疲惫,双手再次快速结印,准备迎接碎骨可能的反击,口中轻吟的咒语声在嘈杂的战场上依旧清晰可闻,丝丝魔力再次在她指尖涌动,随时准备支援队友或是给予碎骨致命一击。 烟尘逐渐散去,碎骨虽身中雷光,腿部也被博士划出几道血痕,但他依旧屹立不倒,双眼满是血丝,愈发狂暴。 他挥舞着榴弹枪,疯狂地朝着四周乱砸,口中怒吼连连,誓要将眼前这些给他造成麻烦的人统统碾碎,一场更为惨烈的混战在这狭小且狼藉的战场上再度拉开帷幕。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仿佛要将这天地撕裂,浓烈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在巷口中弥漫开来,呛得人几近窒息。被炸碎的砖石碎屑如密集的雨点般四处飞溅,在墙壁上、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洼。 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其中博士的动作快如闪电,衣角带起的风声在混乱中几不可闻,身姿矫健敏捷,身形一闪便躲过了一块飞来的巨石,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芒,在烟雾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挑飞了一枚即将在身旁爆炸的榴弹。 与此同时,一道道刺目的雷光如愤怒的蛟龙般在烟雾中蜿蜒穿梭,每一次闪耀都将这昏暗的巷子照得亮如白昼,那跳跃的电弧仿佛要将空气都电离。 伴随着雷光的,是榴弹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炽热的气浪呈环形向外扩散,将周围的杂物卷上半空,又狠狠地摔落下来。 而那些魔法光球,色彩斑斓,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有的呈现出幽蓝色,表面跳跃着诡异的符文,所经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有的则是炽热的红色,如同燃烧的流星,带着滚滚热浪,将地面炙烤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它们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横冲直撞,与雷光和榴弹交织在一起,相互碰撞、湮灭,爆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巷口已然成为了一片人间炼狱,充斥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唔” 一声沉闷的低吟从碎骨的喉间逸出,打破了这弥漫着硝烟的死寂。不知在这昏天黑地的激战中究竟过去了多久,原本就已在岁月侵蚀与战火洗礼下显得破败不堪的巷口,此刻更是满目疮痍,几近沦为一片废墟。墙壁上的砖石大片剥落,裸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质结构,被炸断的房梁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扬起的尘土与尚未散尽的硝烟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在这宛如人间炼狱的修罗场正中央,碎骨宛如一尊浴血奋战的战神,独自抗衡着三名强敌。激烈的拼杀已持续良久,他的体力恰似沙漏中的细沙,正飞速流逝,几近枯竭。胸膛仿若汹涌澎湃的大海,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是在拼命拉动一台年久失修、破旧不堪的风箱,发出的粗重声响在这混乱嘈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绺绺地耷拉下来,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那轮廓分明、坚毅硬朗却难掩疲惫之色的脸庞蜿蜒滚落,滴溅在脚下满是尖锐碎石与黏稠血迹交融的地面上,洇散开来,仿若一朵朵在黑暗中悄然绽放的暗红色血花,触目惊心。 他的双腿好似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微颤抖着,那不堪重负的膝盖仿佛下一秒就会弯折,让他整个人轰然跪倒在地。 但他的双手,那紧紧攥着武器的双手,却如同嵌入岩石的钢钎,青筋暴起,骨节泛白,依旧彰显着他钢铁般绝不屈服的顽强意志。 尽管此时的他周身散发着浓重的疲态,好似被一层阴霾笼罩,可面罩下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却如燃烧的炭火,跳跃着不屈的火焰,死死地锁住眼前的三个敌人,好似一只受伤却依旧凶狠的猎豹,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下一轮不知何时便会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攻击。 反观阿米娅一方,虽说在人数上占据着明显的优势,可碎骨手中那夺命的榴弹与寒光闪烁的枪刃,却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带来了极大的压迫与负担。 “哈,哈……” 阿米娅娇弱的身躯在这枪林弹雨之中显得愈发渺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与尘土的呛味,发丝凌乱地贴在满是汗水与泥污的脸颊上,双眼却依旧坚定有神,死死盯着碎骨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就在这战况胶着、生死悬于一线的千钧一发之际,战场的地面微微震颤,几枚简易至极、外表粗糙的“罐子”,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顺着坑洼不平、满是碎石与血迹的地面,骨碌碌地快速滚动而来,毫无预兆地突然滚到了几人面前。 “砰!” 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轰然炸开,仿若平地惊雷,瞬间将原本紧绷得如同拉满弓弦的寂静彻底撕裂。紧接着,滚滚浓烟仿若从地底深渊中汹涌而出的黑色怒涛,以排山倒海之势,兀地再次迅猛地笼罩了整个现场。 刺鼻辛辣的硝烟味如疯狂的潮水,汹涌地灌进阿米娅等每个人的鼻腔,呛得众人喉咙生疼,咳嗽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眨眼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浓稠厚重的烟雾无情遮蔽,眼前唯余一片混沌迷茫的灰白之色,伸手难见五指。 “碎骨,没事!” 几声满含焦急与关切的呼喊,仿若利剑破雾,穿透了层层阻隔的烟雾。循声望去,只见几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臂戴整合运动标识的成员,身形匆匆,脚步踉跄却又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急切,从烟雾弥漫的深处狂奔而来。 为首的那名大汉,身形魁梧壮硕,满脸的焦急之色,毫不犹豫地伸出粗壮如树干、青筋暴起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已然脚步虚浮、有些站立不稳的碎骨。 “我没事。” 碎骨眉头微微一蹙,眉心处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像是要凭借这股力量,将那股弥漫在脑袋里仿若迷雾般的眩晕感彻底驱散。 随后,他用力晃了晃头,脖颈处的青筋隐隐浮现,试图让自己尽快摆脱疲惫,恢复清明。 尽管他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沙哑与丝丝疲惫,却依旧透着一股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不服输劲儿,仿佛任何困境都无法将他击倒。 “嘁,这帮家伙确实很棘手!” 碎骨啐了一口,眼中满是不甘与恼怒,目光仿若实质,透过层层烟雾,狠狠地望向阿米娅等人隐匿的大致方向,眼神中既有对敌人顽强抵抗的恼怒,也有对当下这混乱战局的深深担忧。 而此刻,烟雾仍在悠悠翻腾,仿若一只巨大的、择人而噬的巨兽,这场激烈的战斗,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已然被笼罩上了一层愈发扑朔迷离、难以捉摸的神秘面纱。 “碎骨,w 在通讯里说,她那边已经结束了!” 一个身形略显瘦小,但动作敏捷的成员猫着腰,迅速贴到碎骨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却难掩话语中的兴奋劲儿,那声音仿佛一道电流,瞬间穿透了战场上弥漫的硝烟与喧嚣。 “已经成功劫到了任务目标。” 他紧接着补充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说话间,还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紧握着武器,时刻防备着可能从烟雾中突袭而来的敌人。 一听到这个消息,碎骨原本因疲惫而略显黯淡的双眸,刹那间仿若被注入了一股强劲的活力,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他那一直微微佝偻的脊背,仿若被一只无形却有力的大手猛地扶正,瞬间挺直起来,周身散发出一股截然不同的昂扬气势。 “w 她,得手了?” 碎骨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更多的则是难以抑制的欣喜与振奋。 他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了层层烟雾,望向一个方向,尽管视线受阻,什么也看不到,但眼神中却满是对战友的信任与完成任务的坚定决心。 此刻,战场上的硝烟仍在翻腾弥漫,可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却如同一束耀眼的曙光,穿透阴霾,让碎骨心中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也为这场胶着混乱的战斗带来了全新的转机。 ————————————————— 看我认真作画的机会,就算这大地上万中挑一的人,一生也最多一次。“时来天地皆同力”,气、骨、形、色、法,无一不从无一不至,倾泻如浩荡江河,细密如山间竹影,手中这笔,我都停不下它。 ——夕 第73章 整合运动的真正目的 成员点点头,随后继续道。 “是的,她的袭击非常顺利!是不是,我们也该撤退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中满是期待,急切地盼望着能从碎骨这儿得到肯定的答复,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向四周,手中的武器攥得更紧了,仿佛那随时可能从烟雾暗处扑出的敌人近在咫尺。 碎骨听闻此言,浓眉紧锁,深邃的双眸中光芒闪烁,快速地思索了片刻。战场上的局势依旧混沌不明,硝烟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四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乐章,但 w 传来的捷报无疑是这黑暗中的一抹曙光,照亮了此刻艰难抉择的道路。 几乎是瞬间,他立马就做出了抉择。 “给塔露拉发送信号。” 碎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穿透喧嚣,不容置疑。 “撤退!”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果断与坚毅,已然将之前战斗的疲惫抛诸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步的战略部署当中。 “明白!” 随着这一声令下,身旁的几名成员迅速行动起来,各自忙碌着准备发出撤退的信号,一场有组织的撤离行动,在这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悄然拉开帷幕,而这场激烈的战斗,也即将随着整合运动的主动撤退,画上一个暂时的句号。 战场上,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肆意翻滚,火光与烟尘交织在一起,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战斗的喧嚣声逐渐平息,趁着罗德岛没有反应过来时,整合运动开始进行着最后的撤离。 碎骨,这位整合运动的激进分子,选择了独自坚守到最后一刻,以一种近乎倔强的姿态,展现着他所谓的“勇气”与“执着”。 当周围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都渐渐消散,只剩下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风吹过废墟的沙沙声时,碎骨才缓缓转身,准备离开这片狼藉之地。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未熄的怒火,死死地盯着那依旧浓稠、没有丝毫散去迹象的烟雾,仿佛那烟雾深处隐藏着他所有的仇恨与不甘。 “哼,罗德岛的懦夫下次见面就是死期了。” 他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毒液浸泡过一般,充满了恶意与威胁。那恶狠狠的语气,似乎要穿透这层层烟雾,传递到远方那些他认为是敌人的耳中,以宣泄他此刻内心的愤懑与屈辱。 说完,碎骨猛地一甩头,带着满脸的狰狞,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那混沌的烟雾之中。他的身影迅速被烟雾吞噬,只留下一阵短暂的脚步声,在这片死寂的战场上回响了几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那弥漫的烟雾,依旧静静地笼罩着这片土地,像是一个无声的见证者,默默记录下了这短暂而又充满火药味的对峙,也预示着未来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冲突还将继续。 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后,那如鬼魅般纠缠不休的烟雾终于开始缓缓散去,像是一层厚重的帷幕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寸寸拉开。每一丝烟雾的飘散都显得那么迟缓而艰难,仿佛不舍得离开这片刚刚经历了激烈交锋的战场。 “咳咳这烟真是太费事呀。” 阿米娅弓着身子,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在面前不停地挥舞着,试图驱散那仍在周围缭绕的刺鼻烟雾。 她的声音因为咳嗽而变得断断续续,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一般,难受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睛也被呛出了泪水,在布满灰尘的脸颊上划出几道清晰的泪痕。 过了好一会儿,阿米娅才稍稍缓过劲来。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抬起头,用那还带着泪花的眼睛环顾四周。 “注意敌人呢?” 只见原本满是整合运动成员身影的战场上,此刻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和尚未完全熄灭的几处小火苗在风中摇曳。那些残垣断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战斗的激烈与残酷,破碎的砖石、散落的武器以及地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都勾勒出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战场上,硝烟渐渐散去,刺鼻的气味却依旧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阿米娅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疑惑与不敢置信,她微微张着嘴,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轻声问道。 “——整合运动——撤退了?” 那话语在这略显寂静的战场上轻轻回荡,仿佛是在向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雷蛇,向来以谨慎着称,此刻即便看到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似乎都已消失不见,可她丝毫不敢有半分松懈。 她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双手稳稳地握着铳,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周边的每一个角落。那黑洞洞的铳口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她的戒备,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能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威慑力。 博士也同样神情严肃,与雷蛇并肩而立,两人默契地移动着脚步,一寸一寸地侦察着周边的情况。她们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潜藏危险的地方,哪怕是一块不起眼的碎石、一处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都要反复查看确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紧张的心跳声。直到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排查,确定周边确实再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彻底安全了,雷蛇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些许。 “差不多明面上是这样的。” 雷蛇的声音依旧沉稳,可那话语里却隐隐透着一丝担忧,她很清楚,整合运动向来诡计多端,谁也说不准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危机,所以即便此刻暂时安全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她知道,这场战斗只是漫长征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而他们所肩负的使命,依旧沉重地压在肩头。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但她已准备好继续前行,去面对那未知而又充满挑战的未来。 “大家立马休整,以防敌人进犯!” “明白!” 在这片被战争阴霾笼罩的大地上,每一次的胜利都来之不易,而每一次的喘息,都可能是下一场战斗的前奏。 芙兰卡身姿矫健地站在原地,手中那把散发着炽热气息的铝热剑在黯淡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视着敌人撤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 “嘴上放狠话,跑得倒是很快啊。” 芙兰卡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略显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着,打破了片刻的寂静。那语气中的调侃之意溢于言表,仿佛是在嘲笑那些刚刚还在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放出狠话,转眼间却如丧家之犬般迅速逃离的整合运动成员。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芙兰卡手腕轻轻一抖,铝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随后稳稳地插入剑鞘之中。 那利落的动作一气呵成,尽显她的干练与洒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刚刚战斗带来的紧张与疲惫,可脸上那揶揄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这些家伙,也就只会虚张声势罢了。” 芙兰卡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双手抱胸,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她的步伐看似轻松随意,实则每一步都带着对这片战场的警惕与尊重。 在她眼中,这些整合运动成员的行为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闹剧,虽然他们的存在给这片大地带来了诸多的伤痛与混乱,但芙兰卡心中那股与生俱来的乐观与自信,让她在面对敌人时始终保持着一份从容不迫,哪怕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也能找到一丝调侃的乐趣,以缓解内心深处对战争的沉重感。 战场上,那紧张的氛围虽随着整合运动的撤离稍有缓和,可一种无形的阴霾却依旧笼罩在众人心头。 雷蛇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凝重,她一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中的铳,一边缓缓开口说道。 “确实……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雷蛇向来行事谨慎,她那敏锐的直觉就如同战场上的预警雷达,此刻发出的信号让她无法忽视,即便敌人已经看似远去,可那种潜藏在暗处的危险感却愈发强烈。 一旁的博士听到这话,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轻轻推了推脸上的面罩,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随后认可地点点头道。 “撤退非常迅速,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更像是事先策划好的……等等!” 博士的语速起初还较为平稳,像是在有条有理地分析着局势,可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话语里满是突然察觉到关键问题的惊愕。 像是想起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博士猛地提高音量惊声道。 “整合运动的目标可能不是罗德岛!!” “——!”(芙兰卡) “整合运动确实可能,只是在拖延我们的脚步这样一来”(雷蛇) “糟了,近卫局有危险!”(阿米娅) 这让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儿。 之前战斗中的种种细节仿佛拼图般开始重新组合,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指向这个令人意想不到却又细思极恐的可能性,而这个发现,很可能意味着他们此刻正陷入一个更为复杂、更为危险的圈套之中。 阿米娅急忙开始下达指令。 “我们应该立刻去支援陈长官!芙兰卡,立刻召回侦察小队!雷蛇,尝试联系陈长官!要尽快!!” ————————————————— 梦如人生,梦入长卷。人这一睡,会睡过几个千年呢? ——夕 第74章 近卫局的惨败 罗德岛的众人刚刚从整合运动异常撤退的困惑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情可能远不止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心急如焚地准备动身前往支援近卫局。 大家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凝重,脚步匆匆,装备碰撞发出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然而,此时的近卫局,情况却远比想象中更加糟糕。战斗的喧嚣已然落幕,但那不是胜利的宁静,而是惨败后的死寂。 原本威严耸立的建筑如今已是满目疮痍,墙壁上布满了弹痕和爆炸后的焦黑痕迹,部分墙体甚至已经坍塌,碎砖乱瓦散落一地。地面上,鲜血汇聚成了暗红色的小洼,破碎的武器和近卫局干员的徽章散落其间,无言地见证着这场残酷的失败。 幸存的近卫局干员们或身负重伤,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或满脸疲惫与绝望,眼神空洞地望着这片惨状,仿佛还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他们的制服破破烂烂,沾染着泥土和鲜血,往日的精气神已消失殆尽。 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断壁残垣随处可见,被炸翻的土石还散发着刺鼻的硝烟味。陈满脸尘土,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她凌乱的头发。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扑通”一声,半跪在了满是碎石和弹坑的地面上。 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受伤的肺腑,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 “特别督察组的主力部队呢!怎么还没有增援我们!” 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无助与绝望,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仿佛被这死寂的空气无情地吞噬。 此刻的她,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掌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刚才与敌人的激烈交锋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身心俱疲的她,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尤其是 w 的疯狂行径和残忍手段,让她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深渊。 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自己面前掳走米莎,陈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地刺痛。她试图挣扎着起身去追赶,可双腿却像被定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内心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作为一名肩负重任的警官,在这一刻,她却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恶魔的双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几近窒息。 这时,一名成员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惊恐与焦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 “通讯说,他们被整合运动拖住了!” 那声音在这寂静又满是破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道惊雷,直直地劈进了陈的心里。 “怎么可能!” 陈瞪大了眼睛,眼中的血丝愈发明显,她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满脸的难以置信。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沙哑中透着愤怒。 “就凭整合运动那帮乌合之众!” 在她的认知里,特别督察组的主力部队那可是有着精良的装备和过硬的素质,怎么会轻易被整合运动给拖住呢?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陈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那成员的话又再一次如重磅炸弹般在她耳边炸开,让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 而且对方只有 一个人” 成员的声音更低了,低到仿佛害怕这几个字会引发更大的风暴一般,可即便如此,这几个字还是清晰地传进了陈的耳朵里,如同冰冷的寒风,瞬间吹透了她的全身。 “什么 除非” 陈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试图去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又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有着怎样恐怖的实力,才能仅凭一己之力拖住一整支主力部队啊。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心中的绝望之感又添了几分,这场战斗带来的冲击,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而局势也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w 纤细的手指轻盈地拨弄着手雷手环,那手环在她指尖灵活地旋转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满是得意与不屑的弧线。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米莎,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随后,她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 “真没想到啊……这龙门的近卫局,也不过如此嘛。” 米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如恶魔般可怕的 w,嘴唇哆哆嗦嗦,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你你想干什么?” 此时的米莎,只觉得心中的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被无限地放大,将她紧紧地包裹,让她几乎窒息。 昏黄黯淡的灯光在潮湿逼仄的小巷中摇曳不定,w 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鬼魅。她迈着轻盈却又透着危险气息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瑟瑟发抖的米莎。 “不要害怕,小姑娘。” w 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角落中突兀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还没等米莎有所反应,w 便迅速扯过一条黑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米莎的双眼。 “啊!你” 米莎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无尽的黑暗里回荡,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都说了,不要害怕、不要急。” w 那略带沙哑却又充满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然而其中隐藏的危险却让米莎更加胆寒。 紧接着,w 毫不费力地一把扛起米莎,就像扛起一个毫无重量的布娃娃。她身姿矫健地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天台的栅栏上,破旧的栅栏在她的重压下发出“嘎吱”的抗议声。 “我只不过是带你去见一个人而已。” w 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迷宫般的贫民窟,淡淡地说道。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带着米莎一跃而下,瞬间消失在这错综复杂、弥漫着腐朽气息的贫民窟之中,只留下一片死寂和米莎那渐渐远去的绝望呼喊在空中飘荡…… ————————————————— 我为什么用剑?那可有讲究,“以砚为鞘,可以研春秋;以笔为剑,可以涂鬼神”。 ——夕 新年特辑 故事前瞻 在千年前的泰拉大陆,巨兽统领的时代,苍穹之下尽是原始雄浑之景。 陆地之上,体型如山岳般巍峨的炎晶巨兽迈着震撼大地的步伐前行,所经之处,岩石迸裂,它那周身缭绕的烈焰,让空气都为之扭曲,宛如移动的火山,威慑着四方生灵。 深海之中,冰渊巨蟒隐没身形,偶尔浮出水面,幽寒的蓝光从它鳞片缝隙间透出,能瞬间让周边海水冰封,它一摆尾,掀起的巨浪便足以覆灭一支小型舰队,是海洋无可争议的霸主。 丛林深处,雷霆猛禽在参天古木间穿梭,双翅展开遮天蔽日,羽毛闪烁着雷光,每一次振翅都引得风云变色,炸雷声响彻天际,宣告着它对空域的统治。 各族生灵在巨兽的威压下,或穴居隐匿,或择险而居,艰难求存,它们敬畏地仰望这些庞然大物,期盼着时代的巨轮能为生存带来一丝曙光,而泰拉大陆就在这巨兽的统治阴影与生命的顽强抗争中,缓缓续写着传奇开篇。 自人类踏入泰拉大陆的那一刻起,便被眼前巨兽的狰狞与恐怖深深震慑。这些巨兽身形如山岳拔地而起,遮天蔽日;血盆大口似无尽深渊,嘶吼咆哮间,声浪如雷滚滚,震得大地颤抖、苍穹变色。 人类渺小的身影在巨兽的阴影笼罩下,仿若惊涛骇浪中的孤舟,满心被恐惧填满,脚步亦被这铺天盖地的骇然死死钉住,生存的希望在巨兽带来的绝望中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熄。 彼时,人类在泰拉大陆落脚未稳,面对巨兽的绝对威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如蝼蚁般,与其他生物一道,对巨兽“俯首称臣”。 斗转星移,人类文明的火种渐成燎原之势,一个个国家拔地而起、星罗棋布。但在心底深处,对巨兽的那份忌惮从未消散,大多时候,恭敬仍刻在人们的骨子里,人们以谦卑之态奉上祭品,祈求安宁;或是审时度势,选择与巨兽合作,借助它们的伟力开山辟路、守护疆土,在巨兽的鼻息之下,小心翼翼地拓展着人类的生存版图。 但有一个国度例外,那便是大炎。 它傲立泰拉大陆,面对巨兽的统治,并未选择驯顺与妥协。在大炎的土地上,热血与勇气在子民的血脉中奔涌,智慧的火种熠熠生辉。当他国对巨兽唯唯诺诺之时,大炎的先哲们仰望苍穹,目光坚毅,决意以自身之力寻一条抗争之路,要在巨兽的阴影下,为人类开拓出一片自由、尊严并存的新天地,自此开启了与众不同的传奇征途。 大炎,这片热血滚烫的土地之上,信念如磐。他们目光灼灼,笃定地认为,人类的前路与归宿,理应由自己的双手奋力开拓、牢牢把握,岂能够在巨兽的咆哮与威压之下,屈膝弯腰,沦为卑微求存的附庸? 他们要挺起脊梁,于绝境中奋起,将命运的缰绳夺回掌心,向着自由与光明,踏出一条属于人类的豪迈征途。 在广袤无垠的泰拉大陆,大炎与巨兽的对峙拉开了一场波澜壮阔、前所未有的传奇大幕。大炎的决然抗争,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此后,是人类逆袭成功,重塑泰拉格局,还是巨兽再度威压四方,将希望扑灭?悬念丛生,仿若迷雾笼罩前路。各位看官莫急,且随我一同拨开迷雾,探寻故事的精彩流向。 新年特辑 前传 千年前,泰拉大陆尚在雏形之际,巨兽便已盘踞于此,漠然俯瞰着大地。 而后人类诞生,在漫长岁月中砥砺奋进,一步步构建起高等文明,可巨兽却似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寒光凛冽,令人类在发展的征途上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时刻不敢松懈。 然而,巨兽仿若高悬苍穹的灭世雷霆,只需轻动爪锋,便能碾碎城镇,让繁华沦为废墟;巨尾扫过,可翻江倒海,万千生灵瞬间没于波涛。 人类在这绝境下,或诚惶诚恐跪地,奉上祭品,以谄媚苟延;或心怀忐忑,捧上智慧结晶,冀望合作求存。在巨兽面前,人类命运仿若蝼蚁,生死须臾,全凭巨兽一念,文明曙光似将被无尽恐惧吞噬。 但大炎是个例外,面对巨兽这等恐怖的存在,大炎的民众眼中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 在那片古老而神秘的东方大地之上,自这个国度诞生之初,朝堂之上的帝王将相,市井之间的贩夫走卒,无一不对那群高悬于苍穹之上、仿若遮天蔽日般的神秘巨兽心生抵触之意。 这巨兽自远古便存在,其庞大的身影时刻笼罩着这片土地,仿佛是命运悬于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每一个人都在其阴影下感到压抑与愤懑,只是碍于其强大而未敢轻易言明,可那不满的情绪却如同暗涌的潮水,在岁月的长河中悄然积蓄着力量。 而这大炎王朝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其势力在岁月的沉淀中稳步拓展,犹如燎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 从繁华的都城到偏远的边疆,从巍峨的朝堂到市井的街巷,大炎子民们的辛勤劳作与智慧结晶,共同堆砌起了国家日益雄厚的根基。 随着国力的蒸蒸日上,大炎的高层们,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目光深邃而坚毅的决策者们,内心深处对于一直以来压在头顶的巨兽的不满情绪,如同被禁锢已久的岩浆,在炽热的地底不断翻涌、沸腾,渐渐攀升至了极点。 他们望着那巨兽偶尔显现的庞大身影,眼中闪烁的不再是往昔的敬畏,而是被压抑许久后即将爆发的怒火与决绝。每一次的朝会商议、每一场的密阁谋划,都仿佛是在为那即将到来的爆发积蓄着能量,只等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如同点燃火药桶的那一点星火,便可让这积蓄已久的不满情绪如山洪暴发般汹涌而出,彻底改变这片土地上长久以来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格局,向着未知而充满变数的未来踏出那决然的一步。 只是谁也无法预料,这一步究竟会将大炎带往何方,是辉煌的新生,还是无尽的深渊…… “太傅……” 在皇宫巍峨庄重的御书房内,一位身着华丽锦袍却又处处透着高雅与得体的龙族男子,身姿挺拔地伫立在雕花窗前。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隐隐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忧虑,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皇城之外广袤天地的景色。远处山峦起伏连绵,似是岁月长河中起伏的波涛;近处市井街巷人来人往,喧闹之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仿若一幅鲜活的人间烟火图。 然而,男子的心思却显然并未完全沉浸在这眼前的景致之中,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暗示着他内心正被某些更为深沉的事情所困扰,而这一声低低的呼唤“太傅”,仿佛是打破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即将在这看似静谧的御书房中掀起层层涟漪,牵出一段关乎家国命运、隐藏在繁华背后的故事。 “臣在,陛下。” 在那龙族男子身后,一位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笔挺地站立着,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迹,却未能消磨掉他眼中的矍铄与忠诚。 他身姿微微前倾,双手交叠于身前,恭敬的姿态尽显无遗。那身绣着精美龙纹与华丽云饰的官服,在御书房内柔和的光线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威严气息,每一道金线绣纹都仿佛在诉说着他为家国奉献的漫长岁月与赫赫功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对面前这位帝王的敬重与臣服,在这寂静的空间中缓缓回荡,等待着帝王的下文,似乎早已准备好为其分忧解难,哪怕是面对即将汹涌而来的狂风暴雨,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帝王身旁,用自己的智慧与经验为其撑起一片稳固的天空,只因这是他一生的使命与坚守。 “您说……” 沉默在御书房中蔓延了许久,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终于,那位被尊称为陛下的龙族男人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似是感慨,又似是思索,话语轻轻在这静谧的空间中落下,打破了那令人有些压抑的寂静。 “这大炎……建立多久了?” 他微微转头,目光从窗外那或远或近的景致上收了回来,转而望向身后那位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眼眸中有着探寻的意味。那眼神里,仿佛藏着对过往岁月的追溯,对大炎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的回忆,又好像在这看似简单的询问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 此刻,他就这般静静地看着老者,等待着对方给出那个能勾起诸多往昔故事的答案,而御书房内的气氛,也因这一问,愈发显得凝重起来,仿佛一场关乎大炎历史与未来的对话,即将就此徐徐展开。 “回陛下。” 那龙族老者微微欠身,神色不卑不亢,尽显沉稳大气,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与身为重臣的威严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在这略显寂静的御书房中清晰地响起,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大炎那悠长历史的厚重分量。 “共有一千年有余。” 话语一出,仿若打开了一扇通往悠悠岁月的大门,往昔那一幕幕或波澜壮阔、或惊心动魄的画面似乎都在这简单的回答中悄然浮现在龙族男人和老者的脑海中。 千年的时光里,大炎从最初的筚路蓝缕,一步步发展壮大,其间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有过欢笑,有过泪水,有过荣耀,也有过坎坷。而此刻,这千年的漫长岁月,就被浓缩在了这简短的几个字当中。 “好。” 龙族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要穿透这御书房的墙壁,去追寻那遥远而模糊的记忆。接着,他继续问道。 “那太傅可知……这巨兽又存在多久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就像寒夜中吹过的北风,在御书房中轻轻回荡。这问题看似简单,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涟漪。 老者的神色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像是古老的地图上纵横交错的沟壑。 这巨兽的存在时间,一直是个模糊而又令人敬畏的话题。传说中,巨兽仿佛从天地初开便已存在,它的身影如同古老的幽灵,贯穿了大炎的历史,甚至更久远的岁月。 太傅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仿佛在那上面能找到答案。 “陛下,臣听闻,这巨兽的存在远在大炎之前,其历史之悠久,难以用时间去衡量。自先辈们的记载起,它就如同天空之神的惩罚,高悬于我们头顶,从未真正离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毕竟面对这样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存在,即使是位极人臣的他,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太傅,学生还想再请教您一个问题。” 龙族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那张宽大的龙案前,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他微微俯身,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在案上那绘制着大炎山川地貌以及周边疆域的地图之上,缓缓地摩挲着,似是要透过这薄薄的纸张,去触摸大炎这片广袤土地的每一寸脉络,感受那蕴含其中的生机与厚重。 他的语气平和而又带着一丝诚恳,仿佛此刻站在面前的不是朝堂上的臣子,而是一位学识渊博、能为他答疑解惑的师长,往昔在太傅膝下求学时的那种谦逊姿态,在不经意间又流露了出来。 “哦?那陛下还有什么问题要问老夫的?” 那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满是专注与恭敬,静静地等待着陛下的下文,心中也暗自揣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此时又在思索着怎样关乎家国命运的重要问题,毕竟以他对陛下的了解,此刻这般郑重其事的发问,想必不会是寻常之事。 没有让太傅等太久,龙族男人缓缓开口道。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落在御书房的空气中。 “您说……这巨兽……人类能否战胜?” 这一问,如同在平静的海面下引爆了一颗深藏的炸弹,瞬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紧张起来。龙族男人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太傅,那眼神中燃烧着复杂的火焰,有渴望、有担忧,还有一丝决绝。他站在那里,身姿依然挺拔,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太傅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许久,仿佛在脑海中权衡着各种利弊和古老的传说。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 “陛下,这巨兽强大无比,其力量非我等所能轻易估量。传说它能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仅其体型便如山岳般巨大,其吼声能震碎苍穹。” 说到这里,太傅微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龙族男人,只见对方的眼神愈发坚定,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太傅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然而,人类也并非毫无胜算。大炎千年的积累,科技与武力亦有长足进步。若是能集合全国之力,巧用智慧,研究巨兽的弱点,或许有一线生机。但这其中的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毕竟,巨兽的存在犹如天谴,挑战它,就如同挑战神明。” 太傅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沉重的警示,他深知这个问题背后所承载的,是整个大炎的命运,这一战,若是开启,必将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生死较量。 新年特辑 前传2 “神明?”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决然,仿佛要将这所谓“神明”的威严彻底击碎。 “在朕的大炎,就不存在神明这一说法。只有朕和百姓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话语掷地有声,在这御书房内久久回荡。那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因这激昂的情绪而染上了一抹别样的坚毅之色,双眸中更是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对掌控自身命运的笃定,是对大炎这片土地以及生活其上的百姓最深沉的担当。 他站直了身子,双手握拳,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似是在向那高悬于头顶的巨兽,向那虚无缥缈却又长久以来压制着众人的“神明”宣告着大炎的不屈与抗争。 “在朕的心中,大炎是靠着百姓们的辛勤耕耘、靠着君臣上下一心的努力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繁荣昌盛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巨兽神明!” 皇帝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御书房内轰然作响,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这片土地以及子民的深厚情感,更彰显着他那无畏的气魄与坚定的信念。 “既然它们是大炎的神明,怎么不见它们为朕大炎的子民降下一丝福瑞?”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身上的衣摆随之轻轻摆动,似也在为他的这番豪言壮语增添着几分气势。 “每一个大炎人都在为这个国家的繁荣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他们才是我大炎真正的根基,真正的主宰者!” “可那些巨兽呢?只知道欺压人类,它们仗着那庞大而令人恐惧的身躯,仗着那似乎能毁天灭地的力量,长久以来高高在上,肆意地践踏着人类的尊严,将我们当作蝼蚁一般随意摆弄。” 皇帝的话语中满是愤慨,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猛地一挥衣袖,似是要将那无形的压迫统统甩开。 “朕现在就要斩掉压在世人头上的枷锁!” 这一声怒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在御书房内炸响,震得房中的摆件都微微颤动。他的身姿挺得笔直,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那是一种绝不向强权低头、誓要为天下人讨回公道的无畏气概。 “大炎的百姓已经在这阴影下隐忍了太久太久,他们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地生活,为了家国付出一切,却还要被那巨兽无情地欺压,这是何等的不公!朕身为大炎之主,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继续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到窗前,望向皇城之外那广袤的天地,仿佛已经看到了生活在各处的百姓们脸上那无奈与痛苦的神情,这更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太傅看着此刻满腔怒火、决心已定的皇帝,心中虽知晓这一去必然是凶险万分,可也被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感染。他上前一步,恭敬而又坚定地说道。 “陛下,老臣愿追随您左右,哪怕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助陛下一臂之力,为大炎、为天下人挣出个没有巨兽压迫的未来!” 话语间,尽显忠诚与担当,那也是大炎臣子们在面对这关乎家国命运的关键时刻,所展现出的同仇敌忾之心。 “太傅,朕知道您的苦心。” 皇帝缓缓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动容与感激,静静地看向太傅,那原本因愤怒而显得凌厉的眼神,此刻又再次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春日里的暖阳,透着温暖与理解。 “如果这一仗打了起来,那将必然是耗费巨大的国力,无论输赢与否都会使我大炎元气大伤的。” 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话语间满是忧虑。他深知,与巨兽对抗,绝非易事,那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都将是一个难以估量的庞大数字。大炎千年积攒下来的底蕴,或许会在这场大战中被消耗殆尽,百姓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也极有可能会被打破,陷入动荡与困苦之中。可即便如此,那眼中的犹豫也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坚定的光芒。 “但……” 他顿了顿,像是在心中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 “但若是任由那巨兽继续欺压我们,大炎永远都只能活在它的阴影之下,百姓们也永远无法真正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生活。我们大炎人,向来不畏艰难险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只要有一丝希望能挣脱这枷锁,能让后世子孙不再遭受这般压迫,那这一仗,就值得我们去拼上一拼!” 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炎在历经这场血与火的洗礼后,挣脱束缚,迎来光明自由的未来景象,而那也是他身为大炎之主,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去守护、去争取的未来啊。 太傅看着眼前这位有勇有谋、心怀天下的皇帝,心中满是敬佩,他再次躬身行礼,语气诚恳而庄重地说道。 “陛下所思所想,皆是为了大炎和百姓的长远福祉,老臣定当全力以赴,与陛下共进退,哪怕粉身碎骨,也绝无二话!” 那坚定的话语,在这御书房内久久回荡,似是吹响了大炎即将向巨兽宣战的号角。 “说得好,说得好啊!” 可就在这君臣二人正慷慨激昂、表明决心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在两人的耳边突兀响起,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捉默不透的神秘意味,仿佛是从虚空中钻出,悠悠荡荡地回荡在这原本静谧且庄严的御书房内。 “是谁在鬼鬼祟祟!?” 听到这突如其来、本不属于他们的声音,皇帝心中猛地一凛,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大喊一声,那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与警惕,试图喝破这暗中之人的行藏。 “护……” 皇帝本想喊出“护驾”二字,可那后半截话语还未出口,便觉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瞬间将整个御书房的空气都给凝固住了,让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双眼,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然而四周却并无什么异样之处,只是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却越发浓重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从暗处窥视着他们,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太傅亦是脸色大变,他赶忙上前一步,站到皇帝身侧,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尽管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与紧张,但仍强自镇定下来,低声对皇帝说道。 “陛下莫慌,老臣定护陛下周全。” 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毕竟这御书房向来守卫森严,怎会突然出现这般诡异的情况,而这神秘出现的女人,又到底是何方神圣,怀揣着怎样的目的,一切都如同重重迷雾,笼罩在两人心头,让这原本就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到了极点。 “不要这么激动嘛,陛下。” 那声音再次悠悠传来,依旧是那般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飘荡而来,在这御书房内轻轻回响。话语里虽带着几分劝解的意味,可就是不肯透露自己的丝毫踪迹,只是从那感觉上判断,确实还没有要对两人动手的迹象,就好似只是个偶然路过的看客,饶有兴致地瞧着这君臣二人。 皇帝深吸一口气,暗暗压下心中的紧张与疑惑,再次鼓起勇气,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夹杂着一丝好奇,斗胆开口道。 “朕不喊人,能否请你现身?” 这一次,他把每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对方现身的迹象。 他身为大炎之主,又怎甘心一直被这藏头露尾的神秘之人这般戏耍,哪怕对方可能有着莫测的实力,可帝王的骄傲与骨子里的果敢,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对方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太傅在一旁也是全神贯注,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他深知此刻情况不明,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既然陛下已经如此要求,那他也只能和陛下一同面对这未知的变数了。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空气都被这紧张的氛围给凝结住了,那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就连小女子都不记得了?” 那声音带着些许嗔怪,仿佛在埋怨皇帝的记性太差。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让两人惊愕不已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在他们的面前,竟凭空被撕开一道时空裂缝,那裂缝之中隐隐透着奇异的光芒,似有浩瀚的能量在其中涌动,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周围的空气都因这裂缝的出现而剧烈波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桌上的纸张也被这股力量扰动,簌簌作响。 随后,一个身着普通衣裙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从中走了出来。她的衣裙样式虽普通,可那衣料之上却似有微光流转,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少女面容娇俏,眉眼间透着灵动的气息,一双眸子犹如澄澈的星辰,顾盼之间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她站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一脸惊诧的君臣二人,好似她的出现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全然不顾两人那满是警惕与疑惑的目光。 皇帝眉头紧皱,在脑海中飞速地搜寻着关于这个少女的记忆,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太傅亦是一脸凝重,悄悄往皇帝身前挪了挪,试图将可能存在的危险挡在身后,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这个神秘现身的少女身上,以防她突然做出什么不利之举。整个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诡秘起来,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此刻更是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新年特辑 前传3 “呵!这是怎么个情况?” 一眼瞥见两人那如临大敌、警惕到了极点的模样,“少女”心间顿时被无奈填满。 她蛾眉轻蹙,恰似那柔柳在风中轻颤,继而款步走向皇帝,脸上佯装着薄怒,鲜艳的朱唇微微开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小魏斌,你这顽皮的孩子,到底搞什么名堂?这才刚坐上皇位,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瞧瞧这如临大敌、戒备森严的样子,你这是在防着谁呢?啊?” “你是……” 魏斌目光中满是疑惑,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颇为熟稔的陌生女子,心里不住地犯起了嘀咕。 按理说,要是跟自己不熟的话,她又怎会知晓自己的名字呢?可奇怪的是,此刻自己搜肠刮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了。 “嘿,小魏斌!你当年在学堂里,是谁古道热肠、侠肝义胆,拼了老命帮你瞒住你娘你尿床这档子糗事的?怎么,这才几年不见,你就选择性失忆啦?” 眼见对方还在那儿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装疯卖傻”,女子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这桩能让人脸红到耳根子的“丑事”一股脑儿抖了出来。 “哼,你要是再这么冥顽不灵,死活想不起来的话,那我可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咯,不介意让你那敬爱的太傅也知晓知晓某些独家秘闻哟——”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皇帝原本警惕得像只刺猬的眼神瞬间如同被清泉洗涤过一般,变得清澈无比,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戒备森严。 “别!姑奶奶诶!我这就想起来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刹那间,皇帝那原本要去剿灭巨兽的雄浑气魄和八面威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活脱脱像个犯了错怕被责罚的小孩子,急急忙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女子跟前,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嘴里不停地“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没跪下来求饶了。 “哟呵,小魏斌,瞧瞧你这副狼狈样儿,我可有些拿不准了,你这会儿到底是真真切切地想起我是谁了呢,还是只在脑子里虚构了个大概,敷衍我呢?” 目睹皇帝这般丢盔弃甲、毫无威严的模样,女子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心下觉得甚是有趣,忍不住继续开启了调侃模式,那语气就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故意在逗弄着眼前这只着急的“小兔子”。 “姑奶奶,我对天发誓,绝对是真真正正地想起来了!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忘您的大恩大德了。”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生怕女子下一秒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捉弄他。 皇帝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脸上却还维持着那副讨好的笑容,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谁让这位是货真价实的姑奶奶呢!自己那些个不光彩的“把柄”,就像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的风筝线,随便抖落出哪一桩来,一旦传入太傅的耳朵里,自己这屁股是免不了一顿揍了,到时候,恐怕真的是要“凉凉”,彻底“寄”了! “那……” 女子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 “好了,梦涵,别再逗他玩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大手毫无预兆地从女子身后那透着神秘气息的时空裂缝之中伸了出来,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衣领。 随后,一个身着威武劲装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从中走了出来,那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瞬间感觉到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 “有正事还没说呢,光在这儿逗他,正事都要被耽搁了呀。” 梦涵不满地嘟囔着,试图从那只大手中挣脱出来,可那手就像铁钳一般,牢牢地抓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切——不好玩。” 挣扎了几下却毫无成效之后,梦涵索性摆烂了,双手抱肩,小嘴一撇,满脸不情愿地抱怨道,那副模样就好似一个没玩尽兴的小孩子,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 世间之事,向来如此,有人在忧愁烦恼,自然也有人在暗自欢喜。 “岱叔,您可算来了!岱叔,您快救救小斌啊!” 魏斌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抓住岱的胳膊,那神情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眼眶中更是泛起了泪花,带着哭腔说道。 “岱叔啊,您要是再来晚那么一会儿,我这条小命可就真的要挂了,到时候您就只能到阴曹地府去寻我咯。” 说着,魏斌还煞有其事地用手抹了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脸上的悲戚之色倒是装得有模有样,全然没了方才那皇帝的半分威严与矜持,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是……” 太傅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嘴巴微张着,呆呆地望着眼前这超乎常理、自己这辈子都从没见过的奇异场景,一时间,脑袋仿佛僵住了一般,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 太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疑惑与不安,目光在皇帝、那名叫梦涵的女子以及刚从时空裂缝中走出的岱身上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到些许头绪,弄明白眼前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状况究竟是为何出现。 “太傅莫要太过激动呀,且先平复一下心情。” 岱抬眸看了看场上还有个面露惊诧之色的太傅在那儿愣神,略一思忖,觉得还是得先把这事儿解释清楚为好,于是暂且将魏斌和陈梦涵放在一边,款步走到太傅跟前,脸上带着几分恭敬,语气平和地说道。 “太傅有所不知,我们皆是陛下的熟人,曾与陛下也有着诸多往来,只不过太傅您未曾见过我们罢了,今日这场景乍一出现,倒是让您受惊了,实在抱歉啊。” 岱微微欠身,言辞恳切,试图打消太傅心中的疑虑与惊讶。 “没……事。” 太傅微微摆了摆手,目光越过武叔,落在了其身后那正上演着别样“闹剧”的两人身上。 只见陈梦涵正揪着魏斌的耳朵,那架势就像个严厉的长辈在教训不听话的晚辈,而魏斌呢,即便贵为皇帝,此刻也丝毫不敢还手,只是龇牙咧嘴地忍着疼,那副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瞧见这般场景,太傅原本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的心情,不知不觉间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既然是陛下的熟人,那老臣也就放心了。” 太傅捋了捋胡须,脸上紧绷的神色彻底舒缓开来,眼中的疑虑和担忧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的神情,仿佛只要确定了这些人不是什么心怀叵测之辈,其他的倒也都无关紧要了。 “姑奶奶,疼疼……” 魏斌脸上的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嘴里不停地倒吸着凉气,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知道疼了就好。” 陈梦涵松开手,胸脯还因生气而微微起伏着,气冲冲地说道。 “省得下次再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把我当外人。” 陈梦涵双手抱在胸前,柳眉倒竖,眼神中透着几分嗔怒。 (谁让涵姨您一走就是十几年,连个音信都没有,搁谁谁还能记得?) 魏斌一边揉着那发红的耳朵,一边小声地嘀咕着,满心的无奈和无语都快溢出来了。 可这细微的嘟囔声还是没能逃过陈梦涵的耳朵,只见她柳眉一挑,美目圆睁,狠狠地瞪了魏斌一眼,那眼神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吓得魏斌赶忙闭上了嘴,把剩下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岱回过身,看着身后那如同孩童般打闹的两人,脸上笑意更浓了,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里既有无奈,又满是宠溺。 “魏斌,我们这次回来呀,可不是单纯来叙旧的,而是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呢。” 岱敛了敛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魏斌,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郑重,让原本还沉浸在嬉闹氛围中的魏斌瞬间也跟着正经了起来。 “岱叔请说,斌儿在此听着。” 魏斌赶忙挺直了腰杆,方才那副或委屈或嬉闹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正经,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岱,双手规规矩矩地垂放在两侧,那副认真的架势,仿佛接下来要聆听的是关乎天下存亡的重大机密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陈梦涵却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而后玉手一挥,只见原先那透着神秘莫测气息的时空裂缝竟再次缓缓出现了,那裂缝之中隐隐有光芒闪烁,似藏着无尽的未知与奥秘。 “这里可不太妥当呀,咱们进里面去说。” 陈梦涵一边说着,一边抬脚率先踏入了那时空裂缝之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那片奇异的光芒里。岱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步伐沉稳而迅速,眨眼间便也没了踪影。 “陛下……” 太傅面露犹豫之色,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他抬眸看向魏斌,似乎在等着魏斌拿个主意。 可魏斌却没有丝毫迟疑,二话不说,抬脚就朝着那时空裂缝走去,紧紧跟随着岱和陈梦涵的脚步,很快也进入到了那神秘的空间之中。 见此情形,太傅咬了咬牙,暗暗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心想陛下都进去了,自己也不能退缩呀,于是硬着头皮,怀着忐忑的心情,也缓缓踏入了那让人望而生畏的时空裂缝里去了。 新年特辑 前传4 进到时空裂缝中,太傅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这儿……” 太傅踏入这方天地,刹那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心神,整个人呆立当场。眼前之景,犹如一幅徐徐展开的千年古画,岁月的笔触勾勒出亭台楼阁的典雅轮廓,飞檐斗拱恰似燕尾轻扬,在日光的轻抚下投下疏淡的影; 朱漆大门半掩,铜环上的斑驳锈迹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雕花窗棂宛如时光的筛子,将细碎的光影筛落在堂前的青砖地上,织就一方梦幻的锦缎。 峰峦叠翠,霭雾轻笼,仿若翠屏横亘天地。 其间有幽篁一径,蜿蜒入林深处。林竹猗猗,竿竿青欲滴,叶叶翠相扶,风过处,瑟瑟和鸣,若君子之雅音,逸韵天成。 竹径尽处,现一古朴雅筑。其墙垣累石而成,石色斑驳,青苔隐现,岁月留痕其上,愈显苍然之质。 黛瓦覆顶,鳞次栉比,宛如玄羽栖于檐际,雨落则音脆,仿若珠玉敲冰,泠泠悦耳。 门扉朱漆微黯,铜环兽首,衔于其端,古朴而威严。 入门,则庭院豁然。石几石凳错落有致,旁有繁花数簇,嫣红姹紫,摇曳生姿,为这清幽之境添一抹明艳之色。 正堂轩敞,雕梁画栋,龙凤之纹,翔舞于梁枋之间,栩栩然似欲破壁而飞。 堂内高悬墨宝丹青,笔走龙蛇,墨韵流芳,皆为前贤雅士之遗作,书香墨气,盈满室中。 堂后有园,假山嶙峋,怪石嵯峨,或如卧牛,或似奔虎,形态各异,意趣横生。 山下有池,水色澄碧,游鱼戏石,怡然自得。池畔垂柳依依,柔条拂水,丝丝缕缕,皆牵离情别绪。 园之隅,有亭翼然临于水上,六角攒尖,飞檐高挑,恰似翔鹤栖止。 亭内石桌石凳,光洁如镜,于此煮茶品茗,静赏园景,观朝云暮雨之变,察四季荣枯之替,仿若尘世已远,心入幽玄之境,怡然忘机,快然自足,真乃人间清福所在也。 每一处细节、每一道纹理,皆透露出一种洗尽铅华后的古朴与厚重,那是历史沉淀的韵味,是匠人精神的凝萃,太傅的心被深深震撼,沉浸在这古色古香的唯美建筑所营造的如梦之境中,久久难以回神。 “小斌来了呀。” 一声轻柔婉转的呼唤自大门处悠悠传来,太傅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女子亭亭玉立。 她身着一袭宫服,款式虽与大炎之制有着几分形似,却在细微处彰显出全然迥异的风格。那衣衫的料子似是某种珍稀的绸缎,泛着淡淡的光泽,在日光下仿若流淌的水波,灵动而又柔和。 领口与袖口处精心绣制着繁复的花纹,既非大炎的祥纹瑞兽,亦非寻常的花鸟鱼虫,而是一种形似古老图腾的神秘图案,线条流畅且富有韵律,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交织出别样的异域风情。 其腰间束带,镶嵌着一块温润而泽的玉佩和玉笛,玉佩之上雕刻着奇异的符号,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与她这身独特的宫服相互映衬,更衬得她整个人宛如从遥远而神秘的国度走来,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却又忍不住探究的独特魅力。 那支玉笛通身莹润洁白,宛如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细腻的质地似能透出丝丝缕缕的微光,仿佛将天地间的灵秀之气尽皆吸纳其中。 玉笛之上,镌刻着几缕精致的纹路,那纹路蜿蜒曲折,似是蕴含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文,又仿若一幅抽象的山河画卷,虽简约却韵味无穷,无端地给这玉笛增添了几分深邃之感。 它就那样静静地存在着,却仿佛自带一股独特而不可侵犯的气息,仿若一位遗世独立的高洁雅士,冷眼旁观着世间的纷繁喧嚣,不容许丝毫的亵渎与冒犯。哪怕只是远远望上一眼,都让人下意识地收敛起心中的浮躁,心怀敬畏,不敢有半分逾矩之举,仿佛只要稍有轻慢,便会惊扰了它所守护的那一方宁静与神圣。 “筠姨,小斌我来了。” 未等太傅开口,魏斌已然一个箭步跨至女子身前,身姿笔挺,神色庄重而又带着几分晚辈的亲昵与敬畏。 他双手抱拳,置于胸前,深深一揖到底,动作间尽显恭敬之态,衣袂随之轻轻摆动,更添了几分谦逊有礼的风范。全然没有皇帝应有的霸气。 随后直起身来,脸上洋溢着诚挚的笑容,目光专注地望向女子,眼中满是孺慕之情,仿佛面前之人是他在这世间最为敬重与亲近的长辈,只这一个照面,便将那份晚辈对长辈的尊崇展现得淋漓尽致,毫无半分做作与敷衍。 “来了就好。” 筠微微抿唇,眼角眉梢皆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第一朵桃花,温婉而明媚。 言罢,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目光越过魏斌,投向其身后的太傅。 “这位就是现如今大炎的太傅先生。” 她朱唇轻启,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淌过石上,清脆悦耳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一双美目犹如含着一泓秋水,静静地打量着太傅,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与探究,却又被良好的教养所敛,显得端庄而优雅。 微风拂过,她鬓边的一缕发丝轻轻飘动,更衬得她整个人仿若一幅行走的仕女图,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令人难以移目。 “” 太傅只觉眼前一亮,这女子的言行举止,恰似春日暖阳下随风轻舞的柳枝,那般自然流畅,毫无刻意造作之态,尽显大方与优雅,竟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但多年的涵养与阅历让他迅速回过神来,他微微挺直脊背,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神色不卑不亢,眼中透着历经世事的沉稳与睿智,缓声应道。 “老夫正是。” 其声音低沉而醇厚,仿佛古钟鸣响,在空气中悠悠回荡,虽简洁却字字清晰,尽显一代太傅的风范与气度,不疾不徐地回应着眼前女子的询问,丝毫不露方才的失态之色。 “既然是小斌的老师,那就是客人。” 筠轻言细语地说道,话语间满是客气与尊重。 说罢,她身姿轻盈地微微转身,那袭独特的宫服裙摆随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恰似一朵盛开的繁花绽放又旋即闭合。 随着她的动作,那扇朱漆大门完整地展露出来,厚重的门板仿佛承载着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铜环在阳光下折射出古朴的光晕。 与此同时,她素手轻抬,手臂舒展,手掌微微弯曲,做出一个极为优雅的迎接之姿,仿佛她迎接的并非只是寻常来客,而是即将踏入这一方天地共赴一场重要雅集的贵宾。 “请进,有要事要跟你们谈一谈。” 她的声音依旧婉转悦耳,却又透着一丝郑重,那明亮的眼眸中也隐隐含着几分严肃,似是即将谈及之事颇为关键,不容小觑,让人不禁心生好奇,又对接下来的交谈多了几分郑重之感。 话已至此,方才还洋溢着喜悦之色的魏斌,面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犹如晴空里的暖阳骤然被乌云遮蔽,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渐渐染上了一抹凝重,嘴角微微下垂,眉头不自觉地轻皱起来,整个人的神色由先前的轻松愉悦彻底转为严肃。 “那请问筠姨,这要紧之事究竟是什么?” 魏斌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急切与关切,往日里的活泼劲儿早已不见踪影,此刻的他,仿佛瞬间褪去了青涩,成为了一个能担当大事的沉稳之人。 那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琬姨身上,似要从她的神情中提前窥探出些许端倪,心中隐隐有着不安,却又强自按捺着,只盼着筠能快些道出这所谓的要紧之事,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底,去应对那未知的状况。 “你心中所想之事,就是现今最要紧之事。” 筠轻言说出这句,继而微微侧身,朝着魏斌与太傅轻轻颔首,那姿态优雅得如同月下翩跹的仙娥。 随后,一抹婉约笑意自她嘴角漾开,恰似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曙光,瞬间点亮了她整张面容,却又在那笑意深处,隐隐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神秘,让人愈发捉摸不透她心中究竟盘算着什么。 言毕,她款步迈入茶亭之中,那身姿轻盈得如同踏风而行,衣袂飘飘,仿若裹挟着周身的灵气。 岱和陈梦涵见状,赶忙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两人神色间满是谨慎,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氛围。 “” “” 魏斌和太傅相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同款疑惑与探究。此刻,他们心中犹如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萌生出一种模模糊糊的想法,似关乎家国,又似牵扯私情,可终究是雾里看花,不甚明晰。 为了进一步确定,两人心照不宣地整理了一下衣袖,稳步跟了进去,那背影挺拔坚毅,仿佛即将踏入战场,去揭开一场没有硝烟却至关重要的战争真相。 瞧这周遭的一切,从众人踏入这庭院的那一刻起,便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手,悄然将种种隐秘的迹象一一铺陈开来。 茶亭的布置看似简约平常,然而那石桌上摆放的茶具,虽精致典雅,却隐隐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气息。杯盏的位置、壶嘴的朝向,乃至那袅袅升腾的茶香,似乎都暗藏玄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透着一股神秘劲儿。 她那看似不经意的侧身、颔首,还有那嘴角轻扬的婉约笑意,恰似平静湖面下隐匿的暗涌,叫人捉摸不透其深意。 岱和陈梦涵紧跟其后的谨慎模样,更是加重了这凝重的氛围,他们的脚步轻得如同怕惊扰了沉睡的秘密,每一步都踏在这满是谜团的空气中。 魏斌与太傅的眼神交汇,恰似两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短暂的对视中已交换了无数的猜测与疑问。他们心中那模糊的想法,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的火种,虽不明晰,却有着即将照亮真相的预感。 这场茶会,就像一个巨大的谜题盒子,从外观看平淡无奇,实则内里层层嵌套,步步机关,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对话、每一道目光,都可能隐藏着解开秘密的关键线索,时刻都弥漫着神秘莫测的气息,仿佛一场没有硝烟却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在悄然拉开帷幕。 新年特辑 前传5 筠轻轻抬手,指着眼前错落摆放的几张茶案,神色平和地说道。 “各位随意坐。” 言罢,她款步上前,身姿优雅地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张茶案前,动作轻盈流畅,仿佛一幅写意的画卷。 魏斌见状,神色从容,亦步亦趋地走向茶案,自然而然地就座于一侧,一举一动皆透着几分随性与洒脱。 太傅则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地坐在了太子的左手侧,坐姿端正,仪态威严,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沉稳与睿智。 待魏斌和太傅都已坐定,岱才不紧不慢地挪动脚步,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的动作略显迟缓,神色间似乎有着些许若有所思的意味。 在这一瞬间,整个空间仿佛都被一种微妙的氛围所笼罩,众人的坐姿、神态各异,却又共同构成了一幅充满故事感的画面,似是在这简单的就座过程中,便已隐隐暗藏着某些未被言说的情节脉络,只待有心人去细细品味、解读。 晨曦初露,丝丝缕缕的阳光仿若灵动的精灵,穿过雕花窗棂繁复的纹路,悄然潜入室内,在地上交织出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似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在徐徐展开。 陈梦涵完全没有原先冒冒失失的样子。 此时的她恰似那画中走来的仙子,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地从后厅款步而来。 她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个散发着岁月古朴韵味的茶叶盒,那盒子上的纹理仿若在诉说着过往的悠悠时光。 她的一双美目仿若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径直投向琬,嘴角微微上扬,恰似新月初绽,露出那一抹能驱散阴霾的亲切笑容,随后轻声启唇问道。 “筠姐,茶叶依旧照老样子准备吗?” 那话语声恰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澄澈且清脆悦耳,在这静谧得能听见尘埃轻舞的空间里悠悠回荡。 这轻轻一问,仿佛带着一抹不易察觉却又真切存在的别样期待,好似这简简单单的茶叶选择背后,隐匿着她们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与丝丝入扣的关怀,刹那间,为这平淡无奇的日常点缀上了一层暖人心扉且亲切宜人的色彩,让人不禁沉醉在这岁月静好的氛围之中。 “我要红茶!涵姨!” 还未等琬那如玫瑰花瓣般娇嫩的双唇开启,魏斌便像个急于表现的孩子般大声叫嚷起来,那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陈梦涵听闻,灵动的双眸微微一转,朝着魏斌送去一个满含嗔怪的白眼,那白眼恰似一朵盛开在嗔怒中的娇俏小花。随即开口说道。 “红茶红茶……我看你这冒失的样子,倒和红茶有几分相似呢。” 虽是这般略带打趣的话语从她那如樱桃般的小嘴中吐出,但手上的动作却也未曾停歇。 只见她轻轻一扬手,一罐包装精致的茶叶便如同一只归巢的倦鸟,朝着魏斌的方向稳稳飞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利落的弧线,为这小小的空间又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活泼的气息。 魏斌身姿矫健,稳稳地伸出双手,精准地将那飞来的茶罐接入怀中。 此刻的他,周身的帝皇威严仿若春日里消融的冰雪,消散殆尽,眉眼间满是纯粹的欣喜,竟活脱脱似一个偶然得到心仪礼物的懵懂少年,那溢于言表的欢愉与满足,让他原本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而生动,仿佛岁月在此刻也变得格外温柔,只留下这一抹充满生活气息的鲜活画面。 筠从陈梦涵手中轻轻接过茶叶,那茶叶仿佛承载着一份特殊的情谊。 她素手翻飞,不一会儿便泡好了一壶茶,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筠端起一杯茶,仪态优雅地走到太傅面前,微微欠身,双手递上茶杯,脸上挂着温和而谦逊的笑容,轻声说道。 “太傅先生,这些茶叶是舍妹悉心栽种的,或许与您平日所饮略有不同,还望您莫要嫌弃,能喝得习惯。” 话语间,既有对太傅的敬重,又有对自家茶叶的几分自信与自豪。 太傅一直正襟危坐,神色端凝,此刻见琬亲自递来茶水,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轻慢。 他急忙站起身来,双手微微前伸,带着几分恭敬与谨慎接过茶杯,那动作轻柔且庄重,仿佛接过的不是一杯普通的茶水,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厚礼。 随后,太傅微微欠身,朝着琬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感激与温和之色,言辞恳切地说道。 “姑娘的这番好意,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在此谢过了。” 其声音低沉而醇厚,在这静谧的室内缓缓回荡, 筠微微欠身,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雅的微笑,轻声说道。 “太傅先生不嫌弃就行。” 语罢,她莲步轻移,缓缓坐回到原处,仪态端庄而优雅。 然而,不过瞬息之间,她的神情骤然转变,原本柔和的面容变得冷峻严肃,语气也随之凝重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了,是时候开始说正事了。” 那严肃的神态,仿佛一片乌云遮住了春日的暖阳,让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众人的注意力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齐齐聚焦在即将提及的正事之上。 “小斌。” 筠微微抬眸,目光落在了一旁正满心期待准备品尝香茗的魏斌身上,轻轻唤了他一声。那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瞬间让这原本还萦绕着茶香的闲适氛围添了几分郑重的意味。 “我在,筠姨。” 魏斌听到呼唤,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放下已经端起的茶杯,那茶杯与桌面触碰,发出一声轻响。 魏斌迅速挺直了腰背,脸上原本的轻松惬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恭敬之色,眼神中满是对琬的敬重,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你是怎么看待巨兽的?” 筠朱唇轻启,话语一出,宛如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重磅石子,瞬间在这室内激起千层浪。 魏斌和太傅未曾料到琬竟会抛出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两人皆是一愣,脸上露出或惊讶或思索的神情,仿佛一下子被拉进了一个充满未知与神秘的领域,而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无疑是给他们来了个十足的 “惊喜”,让此刻的氛围陡然变得紧张且充满悬念起来。 “筠姨……” 魏斌面露一丝犹豫,刚一开口,便被琬眼神中不容置疑的光芒打断。 “先回答我的问题。” 筠的语气坚定而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魏斌轻咳一声,微微垂下眼帘,短暂地沉默后,开始了有条不紊的陈述。 “我以为,巨兽绝非令人畏惧之物,亦从未担当得起大炎救世主这般名号。大炎一路走来,所铸就的辉煌成就,皆是无数子民挥洒汗水、拼搏奋进所赢取的硕果。他们或在田间辛勤劳作,或于工坊日夜操劳,或在疆场奋勇杀敌,每一寸土地的耕耘、每一座城池的建设、每一场胜利的获取,皆凝聚着百姓的心血与付出。而巨兽,生来便拥有超凡的力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强大的能力,但却从未苍生谋一份生机,这于情于理,皆有失公允!” 魏斌越说越激动,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不平之光,仿佛正在诉说着一段被长久忽视却又至关重要的真相。 魏斌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百姓们面对巨兽时会心生畏惧,追根溯源,乃是源于人类对未知事物本能的恐惧心理。在他们眼中,巨兽的力量神秘莫测,形态超乎想象,那些未知的能力与习性宛如一团迷雾,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我既为大炎之皇帝,身负百姓所认可的真龙之天命,便有责任、有义务为我大炎的万里河山和万千子民,谋取一方不被巨兽阴影所笼罩的纯净乐土。让百姓不再生活于莫名的恐惧之中,让大炎的每一寸土地都能沐浴在安宁与祥和的阳光之下,这是我心之所向,亦是我必达之使命!” 说到此处,魏斌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仿佛已看到了那片没有巨兽威胁的美好未来,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与气势。 “想法很梦幻,那你知不知道。” 陈梦涵缓缓端起茶杯,轻启朱唇,轻抿了一口茶,那茶香在唇齿间萦绕片刻后,她才放下茶杯,目光直直地看向魏斌,眼神中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一语道破其中关键所在,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这一仗输了,可不单单是你一人的事,包括整个大炎,上至耄耋老者,下至黄口小儿,所有人都可能要因你这个想法而一起陪葬啊。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曾经繁华的大炎大地或许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之中,往昔的昌盛景象都将化为泡影,只余下满目疮痍与无尽的悲凉。你可曾细细思量过这般严重的后果呢?” 她的话语如重锤一般,一下下敲打着在场众人的心,让这室内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愈发压抑起来,仿佛有一团沉甸甸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你要记住小斌。” 陈梦涵微微俯身,朝着魏斌的方向凑近了些,随后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那动作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提点意味。她的目光中透着关切与严肃,看着魏斌一字一顿地说道。 “有时候,我们脑海中构想的那些想法啊,确实无比美好,就像是春日里最绚烂的繁花,让人满心憧憬、向往不已。可现实呢,它就像寒冬里的凛冽寒风,冰冷刺骨,毫不留情地将那些美好的幻想一一吹散,只留下赤裸裸的残酷真相。 你身为大炎的皇帝,肩负着天下的重任,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万千子民的生死存亡,所以切不可仅凭一腔热血和那些美好的想象行事呀。” 她的声音温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在这略显沉闷的空间里缓缓传开,似是要将这份劝诫深深烙印在魏斌的心底。 新年特辑 前传6 魏斌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住了话语,陈梦涵的言语如同一把精准的锁,将他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紧紧锁住,令他瞬间陷入了沉默。 说实话,他的思绪也曾在脑海中勾勒过这种行为可能引发的危险画面,那些危险的轮廓在他心底留下过浅浅的痕迹。 然而,当他沉浸于权衡这件事的意义与所能收获的好处时,天平不自觉地发生了倾斜。那些潜在的危险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逐渐隐没于他的视野之外,在他的意识深处,危险的警钟被暂时静音,直至此刻被陈梦涵的话语猛然敲响,震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此前的想法。 “那……涵姨,您们的意思是不让我去干这件事吗?” 魏斌的眼神里透着忐忑,嘴唇微微抿着,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般七上八下的,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梦涵,声音里满是不确定,急切地想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谁说的?” 陈梦涵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的神色,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仿佛魏斌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让她着实有些诧异。 谁料陈梦涵却反问一句道。 “我可一句话没有说不让你去做哦。这都是你自个瞎想的哟。” 她的语调平稳而清晰,目光坚定地落在魏斌身上,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可又似乎话里有话,让魏斌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站在那儿愣了神,心里愈发琢磨不透陈梦涵这话背后的深意了。 “可您刚才……” 魏斌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委屈和疑惑,眉头轻皱,眼睛里满是不解地看向陈梦涵,似乎在诉说着她之前的话语给自己带来的困扰,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急于弄清楚陈梦涵态度转变的缘由。 “你涵姨的意思其实是让你好好思索一下,不要看到这件事的表面。” 岱这时神色关切地看着魏斌,语气温和而耐心,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试图以一种平和的方式为魏斌解开心中的谜团,让他明白陈梦涵的良苦用心。 “你静下心来琢磨琢磨就知道了。这事儿啊,就像一枚硬币,有正面也有反面,不能只盯着一面看。做任何事都是这个道理,得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关系都搞清楚,不能只看到眼前这点好处,那些藏在暗处的坏处也得心里有数,这样才能把事情做周全,你明白吗?” 武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世事的深邃,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比划着,仿佛要将这抽象的道理具象化,以便魏斌能够更好地理解,话语在空气中缓缓回荡,给人一种深思熟虑后的笃定感,让魏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太傅一直端坐在魏斌的身侧,身姿挺拔,神情专注地参与着众人的交谈。他目光沉稳而敏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讨论的走向,在一个话题的间隙,精准地捕捉到了可以插入自己观点的时机。只见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脸上带着谦逊而又不失探究的神情,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那这位先生,您是怎么看待巨兽它们的呢?” 其声音平和却富有穿透力,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巨兽嘛” 岱微微仰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仿佛思绪已经飘回到了往昔岁月,那些与巨兽有关的古老传说和亲身经历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的声音不高,却沉稳而富有磁性,缓缓开启了一段关于巨兽的讲述,仿佛是一位古老的吟游诗人,即将展开一篇神秘而悠远的史诗篇章。 “他们与其说是这片大陆的主宰,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更像是见证者。”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从他的唇齿间轻轻吐出,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引人深思的力量,让听者不由自主地被带入他所营造的情境之中,开始重新审视对巨兽的固有认知。 “哦?还请先生详细说说。” 太傅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求知的光芒,身体更加向前倾了一些,双手交叠放在膝前,全神贯注地盯着武,脸上写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探索欲,急切地想要深入了解武话语背后所蕴含的深意,仿佛一个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旅人,突然遇到了一泓清泉,迫不及待地想要畅饮一番。 “他们也和人类一样,都是这片大陆上所诞生出来的生灵,不只只在大炎,其他国家都有着不一样的巨兽。” 岱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平等看待万物的胸怀。他的声音依然平稳,手势轻轻摆动,配合着言语,为魏斌和太傅勾勒出一幅广袤大陆上巨兽与人类共生的画面。 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两人都沉浸在武所讲述的新奇世界里。不仅是太傅,就连平日里自认为见多识广的魏斌,此刻也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领域的大门,那些从未听闻过的关于巨兽的故事和观点,如同一股新鲜的血液注入他的思维,冲击着他过往的认知,让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交织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更多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岱叔,怎么之前没听您们讲过啊?” 魏斌微微侧身,面向武,脸上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埋怨,嘴巴微微嘟起,似乎在为错过这么精彩的故事而感到惋惜。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渴望,急切地想要从岱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以满足自己那颗被求知欲填满的心。 “讲那么早有什么用?” 筠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聪慧,仿佛一位小大人在教导晚辈一般,看着魏斌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什么事都是要一步步来的,知道不。” 筠的话语一字一句地落下,掷地有声。她双手抱在胸前,身体挺得笔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那副认真的模样让人无法反驳。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似乎在向魏斌传达着一种成长的智慧,即知识和经验的积累需要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循序渐进才能真正领悟其中的真谛,而不是过早地接触那些超出理解范围的事物,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哦……” 魏斌的声音微微低落,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他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像是想要反驳却又强行忍住了。 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只好乖乖地低下头,不再言语,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仿佛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小兽,暂时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和不满情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岱的讲述上。 被训斥的魏斌只好悻悻闭上嘴,仔细听武的讲述。他的坐姿比之前更加端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武,耳朵也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像是在暗暗发誓要用这种专注的态度来弥补自己刚刚的冒失,重新赢得大家的认可和赞许。 在经过一个小小的插曲后,岱轻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小斌你想将巨兽驱赶出大炎,为百姓赢得一个净地,这很好。” 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赏,看着魏斌的目光里满是鼓励和肯定,仿佛在肯定他这份心系百姓的初心和勇敢无畏的精神,让魏斌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和自豪。 “但是,你要记住,你们一旦向其中一个巨兽发起进攻,就相当于向巨兽开战。” 岱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和忧虑。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魏斌的心上,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和复杂性,不由得心头一紧,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计划和想法,原本轻松的氛围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话是什么意思,岱叔?” 魏斌的脸上满是震惊与困惑,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眼神中流露出急切与不安,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双手紧紧地握住座椅的扶手,似乎想要从岱叔那里立刻得到一个清晰明确的解释,以驱散心中那团越积越浓的疑云。 “你以为,大炎头上的只有一个巨兽吗?” 岱叔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空气中。他的眼神深邃而严肃,紧紧地盯着魏斌,似乎要将这个残酷的现实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 此话一出,瞬间让魏斌和太傅倒吸一口凉气。魏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太傅也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双手下意识地在胸前紧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也被这个惊人的消息所震撼,整个房间仿佛被一层冰冷的寒意所笼罩,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所有人都在努力消化着这个令人胆寒的真相。 “这……” 魏斌艰难地张开嘴,却只吐出了这一个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荒野之中,找不到任何方向和希望,原本坚定的信念此刻也开始动摇,对未来的担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痛苦之中。 新年特辑 前传7 “怎么了,小斌?” 筠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歪着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又夹杂着些许探究的意味。她的声音轻柔,却在这略显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众人的心间,让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魏斌的身上。 筠从这场讨论开了这个头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一旁,姿态优雅又闲适。 她时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时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你来我往地交谈,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纷呈的戏码,那副置身事外又淡定从容的模样,与周围时而热烈、时而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场面差不多冷静下来时,周围的空气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众人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她这才再一次缓缓开口道。 “现在你就打退堂鼓了吗?” 筠的语调不高不低,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魏斌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筠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些,紧紧地盯着魏斌,似是在审视他的决心,又像是在激励他不要轻易放弃,那目光仿佛在说,遇到这么点事儿可不能就退缩了呀,刚刚的那些想法和勇气都哪儿去了呢? “不!” 魏斌猛地抬起头,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要将这一个字化作冲破一切阻碍的利刃。 他的目光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琬,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火焰里满是决然与坚毅,仿佛能驱散周遭所有的犹疑与阴霾。 而筠也在这一瞬间,从他的眼神中清晰地看出了那股帝皇应有的霸气。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王者风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有着舍我其谁的豪迈气魄。 魏斌的双眸犹如深邃的夜空里最璀璨的星辰,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太久,却又会被那光芒中蕴含的力量深深吸引。 “我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的决心,尽管这仗是困难重重,但我绝对不会退却,因为我才是大炎的天命真龙。” 魏斌挺直了腰背,身姿愈发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任凭风雨如何侵袭,都能屹立不倒。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地面上,在空气中回荡着豪迈与霸气的余音。 那话语里不仅饱含着对自己身份的笃定,更是彰显出他面对艰难险阻时绝不退缩的无畏勇气,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身为大炎的天命真龙,守护这片土地、战胜一切困难就是他肩负的使命,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定会勇往直前,去铸就属于自己的辉煌,去扞卫大炎的荣耀与安宁。 当魏斌那充满坚定的话语落下,那掷地有声的宣告在空气中回荡之际,筠的脸上随即缓缓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柔和且温暖,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眼中满是赞许与欣慰,仿佛看着魏斌一步步成长,此刻看到他如此坚毅的模样,心中满是作为长辈的骄傲与喜悦。 一旁的岱,原本严肃的面容也渐渐舒展开来,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对魏斌的认可,他微微点着头,目光中透着欣慰的光芒,像是在说,这孩子果然没让大家失望,有这般决心与气魄,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而陈梦涵呢,她那明亮的眼眸里也闪烁着开心的光彩,嘴角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由衷的喜悦之情,看向魏斌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钦佩,仿佛被他那坚定不移的信念所感染,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在这一刻,屋内的氛围因魏斌的这番表态而变得格外融洽且充满希望,大家都从心底里为魏斌的成长与坚定感到高兴。 “小斌啊……” 筠一边轻声唤着,一边动作娴熟地拿起茶壶,将眼前的茶杯缓缓续满了茶。 那清澈的茶水注入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热气袅袅升腾,仿佛给这话语增添了几分温情的氛围。 她轻轻抿上一口茶,感受着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的舒适,随后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些年,你确实长大了不少。” 筠的眼神中满是感慨,像是在回忆往昔魏斌那青涩稚嫩的模样,又带着对他如今成长蜕变的欣慰与惊喜。 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魏斌身上,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已然有了王者霸气的年轻人好好打量一番,话语里透着一种长辈对晚辈成长的由衷肯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这些年未曾陪伴在侧的遗憾,以及此刻看到他独当一面的欣慰,让这简单的话语有了更深沉的情感分量,在空气中缓缓传递着那份浓浓的关切与期许。 岱依旧静静地坐在原处,没有再多说什么言语,只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仿佛已经成了他表达态度的独特方式。 然而,他刚刚脸上那一抹笑容却已经将自己的意愿清晰地展现了出来,那笑容里蕴含着对魏斌的认可与嘉许,虽然没有通过话语来强调,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眼中流露出的欣慰光彩,就如同无声的语言,让旁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悦,知晓他对魏斌如今这般坚定决心的肯定。 而陈梦涵的性子向来直爽,只见她满脸笑意,脚步轻快地走到魏斌身旁,伸出手臂一下子就揽住了魏斌的脖颈,动作显得格外亲昵。 “不错嘛小斌斌,终于不再是那个小时候随意哭的臭小孩喽。”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又有着浓浓的亲昵之感,那明亮的眼眸中满是笑意,仿佛眼前浮现的就是魏斌小时候哭鼻子的可爱模样,此刻说出来也只是想打趣一下这个已经长大、有了担当的孩子。 “涵姨您又揭我老底!” 魏斌顿时涨红了脸,一边佯装生气地说着,一边试图挣脱陈梦涵的手臂,那模样就像个被抓住了小辫子的孩子,又羞又恼,却又带着几分无奈,毕竟面对这般亲昵的长辈,再多的反驳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不过是涵姨表达喜爱的一种别样方式罢了。 两人这般互动,让屋内原本稍显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而又欢快起来,充满了浓浓的亲情味道。 太傅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总是一脸严肃威严,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风范的大炎皇帝,此刻竟全然没了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反倒像个在长辈面前尽情撒娇的晚辈一般。 这巨大的反差让太傅的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明白。 “陛下,您和他们的关系” 太傅的声音里透着疑惑,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着,目光中满是好奇,又带着些许敬畏,毕竟这涉及到皇帝的私人之事,他不敢贸然多问,只是那探询的眼神却怎么也藏不住内心的好奇。 “他们是朕的长辈,只不过从未被外界所知而已。” 魏斌好不容易从陈梦涵那亲昵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赶忙解释起来。 他的语气很是自然,带着一种对亲人的尊重与亲近,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被打趣后的微红,可眼神中却透着认真,他深知此事迟早要让身边人知晓,既然太傅已经看到了这一幕,那便如实相告,也好让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省得生出不必要的猜测来。 “没错太傅先生,我们都是小斌的长辈。”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说道。 她的声音柔和却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平和地看向太傅,仿佛在陈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可话语里所包含的内容却让这件事显得格外不一般。 “只不过我们不太喜在公众场合下抛头露面,还请先生能够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筠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隐隐透着一丝严肃。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似不经意地朝着太傅递去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可就不太好喽。” 那眼神里仿佛藏着诸多深意,既有恳请对方帮忙保守秘密的期许,又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意味,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好似一旦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将会引发不小的波澜。 “老夫知道了,老夫一定会严守这个秘密,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太傅感受到那眼神里的分量,赶忙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着,表示自己定会守口如瓶,不敢有丝毫懈怠,毕竟涉及皇家的隐秘之事,他可不敢有半分轻慢。 新年特辑 前传8 此刻的太傅,早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内心满是恐惧,整个人就像置身于茫茫大雾之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筠姨您就别吓太傅了。” 魏斌见此情形,便赶紧开口替太傅脱解,希望能缓和一下这紧张又有些尴尬的气氛,让太傅从那惶恐不安的情绪里稍稍解脱出来。 “太傅大人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不过只是一句忠告而已。” 陈梦涵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姿态优雅从容,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语气也显得极为温和,仿佛琬刚刚说出口的真的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善意提醒罢了。 然而,太傅却全然不知,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梦涵的眼眸深处正隐隐闪烁着一股冰冷的杀机,那目光犹如隐藏在暗处的利刃,透着让人胆寒的狠厉,仿佛随时都会出鞘伤人,与她面上那和善的笑容形成了极为鲜明又诡异的反差。 “那老夫就将此当作劝告了。” 太傅微微欠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话语里透着几分客气与谨慎。毕竟身为太傅,那也是历经诸多世事,在这纷繁复杂的人情往来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对于话语里暗藏的深意,自是能分辨出几分来。 如今见对方这般给自己递了个台阶,哪有不赶紧顺势“走下来”的道理,也好借此缓和一下当下略显微妙的气氛,免得让自己陷入更为棘手的境地呀。 “好了好了。” 筠轻轻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几分不耐,那意思仿佛是想赶紧把刚刚有些微妙的氛围给驱散掉,让话题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继续说巨兽的事。” 筠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显然是不想在之前的事情上再多做纠缠了。 “筠姨,斌有一事不懂,能回答我吗?” 魏斌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突然开口打破了片刻的沉静,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说。” 筠抬眼看向魏斌,神色还算平和,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既然您们不反对我的剿灭巨兽,但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事,这不是磨灭我的信心吗?” 魏斌一脸委屈地说道,话语里带着些许埋怨,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都已经同意自己去做这件事了,可又说那些让人心里没底的情况,这不是故意给他的满腔热情泼冷水,让他原本满满的信心一点点被消磨掉嘛,心里头别提多郁闷了。 “原因有两个。” 筠不慌不忙地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神色严肃,语调平缓地说道。 “其一,刚才就已经给你说了。” 筠的目光看向魏斌,眼神里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似乎在暗示他好好回想一下之前所讲的内容。 “那其二呢?” 魏斌急切地追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满心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另一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其二嘛小斌,如果说” 筠微微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着,那语气格外郑重,仿佛即将揭晓的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她接下来的话,却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再一次震惊了魏斌,让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现在给你说有一个巨兽愿意跟你们大炎合作呢?” 筠的这句话回荡在空气中,使得整个氛围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且充满了变数,魏斌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思绪一下子被搅得混乱无比。 “” 魏斌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失了魂一般,愣在原地许久,脸上满是震惊与错愕交织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从那极度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些许,身子微微颤抖着,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得以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筠筠姨,您是说” 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没错。” 筠一脸郑重地点点头,目光沉稳而坚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接着继续说道。 “现在,有一个巨兽愿意跟你们大炎合作,一起绞杀其他巨兽。” 她的话语清晰地传入魏斌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不断敲打着魏斌的心房,让这原本就复杂难测的局势,又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且令人捉摸不透的色彩。 魏斌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消化这令人咋舌的消息了。 “这怎么可能?!” 魏斌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猛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子因激动而微微摇晃着。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盯着筠,此刻的他,全然顾不上自己这般举动是否有失仪态了,满心都被这超乎想象的消息给占据着。 “巨兽可是高傲的生物啊,向来都是用那充满鄙视的目光俯视着我们人类,在它们眼中,人类或许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又卑微。它们无比自负,又怎会甘愿俯下身来和我们合作呢?而且居然还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剿灭它的同类,这简直太违背常理了,根本就难以想象啊!” 魏斌越说越激动,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双手也在空中挥舞着,试图表达出自己内心那汹涌澎湃的震惊与质疑。 “你看,你又急了。” 筠依旧气定神闲,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捏着茶盖,慢悠悠地一遍遍沿着茶杯口轻轻刮着,那动作优雅又从容,语气也丝毫没有因为魏斌的激动而变得急切,还是一如既往地缓和,仿佛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事在她看来不过是寻常小事一般。 “所以你还根本不了解巨兽,更不了解他们之间其实是看不惯对方的。” 筠微微抬眼,目光平和地看向魏斌,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就好像在嗔怪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试图让魏斌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可魏斌此刻满心都是疑惑,脸上挂满了问号,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 魏斌眉头紧皱,嘴巴张了张,却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了,完全超出了他以往对巨兽的认知范围。 “这事其实也不急。” 筠轻轻放下茶盖,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随后整个人再一次恢复到原先那个笑语盈盈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因为不久之后他就会来找你们的。” 筠的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再次在魏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魏斌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那一连串的感叹号仿佛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内心的震撼与茫然。 “!!!” 魏斌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离奇的梦境,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眼前筠姨那笃定的模样,又让他知道这绝非玩笑,一时间,他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了。” 筠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后,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这还是自众人相聚于此之后,她做出的第一次大幅度的动作。她身姿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只见她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抬,随后朝着茶室的门的方向轻轻一挥,神奇的是,伴随着她这看似随意的动作,茶室那紧闭的门立马就被打开了,整个过程无声又顺畅,就好像这门早已与她心意相通一般。 “时候不早了,这茶,喝的也差不多了,琬在此就不过多留二位了。” 筠的声音依旧柔和,却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话语里分明是在下逐客令了,可那语气又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聚会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又顺理成章。 熟悉筠作风的魏斌深知,筠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有着其深意,既然她已做出了结束茶会的示意,那便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那斌在此向各位长辈告辞了。” 魏斌恭敬地说道,随后缓缓起身,朝着琬以及其他在场的长辈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动作标准而庄重,表达着对长辈们的敬重之情。礼毕之后,魏斌便微微转头,准备迈步离去。 而就在这时,筠却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小斌。” “筠姨?” 魏斌闻声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询问与疑惑,看向琬。 “记住这茶会讲的东西,对你一定会有帮助的。” 筠的眼神中透露出和蔼与关切,她的话语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她深知这些信息对于魏斌的重要性。 看着和蔼的筠,魏斌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会的,琬姨。”他明白,琬姨特意叮嘱,必然是此事意义非凡,自己需牢记于心。 说完,魏斌便带着太傅一同走向在他们身后展开的时空裂缝里去。 那时空裂缝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似乎连接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魏斌和太傅的身影逐渐被光芒所笼罩,直至最终消失在这奇妙的时空通道之中,只留下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光芒,证明着他们曾在此处离去。 新年特辑 前传9 幽森诡异的裂缝之中,光芒如电般闪烁,魏斌和太傅的身影裹挟在一阵眩晕感中,被强力推送而出。待他们双脚重新踏实地板,再一次回到了那熟悉至极、摆满文牒奏折的御书房当中。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雕花窗棂上诡谲跳动,仿佛也在映照着此刻屋内二人不平静的心境。太傅身形晃了晃,抬手使劲按了按胸口,似乎这样才能平复那狂跳不止的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几分干涩与颤抖,开口说道。 “陛下……您的长辈看起来……气势好强啊。” 说这话时,太傅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后怕,思绪已然飘回到刚刚那令人窒息的场景。 那几位与他们交谈之人,身着普通衣服,但是衣袂飘飘间,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尽显世家大族的端庄和有礼。 而且,当太傅的目光触及他们的眼眸,却仿若直视寒夜深渊,一种无形却又极其强烈的威压扑面而来,如同泰山压顶,令他几乎站立不稳,那深藏其中的威慑之力,更是让太傅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尤其是那人在临别之际,微微眯起双眸,薄唇轻启,吐出的冰冷话语仿若一道催命符——“若敢违背,必不轻饶。” 此刻回想起来,太傅只觉头皮发麻,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往后稍有差池,没有完完全全地遵守约定,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多半要交代出去了,而这看似平静的皇宫,怕是也可能会被卷入一场血雨腥风之中。 “太傅,筠姨他们并不像别人一样,只要您不主动泄露出去,就不会有事的。” 魏斌出言安慰太傅。 话虽如此,可他自己的手却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冷汗,这个小动作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展露无遗。 虽说他在努力安抚太傅,试图让这压抑的气氛缓和一些,可刚刚那惊心动魄的遭遇,又怎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抹去的?那裂缝之后隐藏的秘密,以及长辈们施加的重压,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的心间,让他这个帝王,此刻也难以从容淡定。 但很快,两人的内心便平复了下来。御书房中静谧的空气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烛光依旧摇曳,光影却渐渐趋于平稳,似是在助力他们驱散心头的阴霾。 接着他们便开始讨论起在茶室中的交谈。 “陛下,您认为 您长辈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太傅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思索,率先打破了沉默。刚刚茶室中的只言片语,此刻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每一个字都似蕴含着深意,令他捉摸不透。 “筠姨他们从来不会口说无凭的,所以朕认为这件事需要认真去对待。” 魏斌双手背在身后,在御书房内缓缓踱步,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虽年轻却已有了几分帝王的沉稳。 那茶室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长辈们看似随意说出的话语,背后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关乎着朝堂,关乎着天下,由不得他有半分懈怠。 “那 陛下,这件事” 太傅欲言又止,眼中满是疑虑。 “先不要去声张。” 魏斌再一次展现出大炎皇帝的威严和气势,他微微昂首,目光冷峻地扫视一圈,仿佛整个御书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关于这场对话要守口如瓶,静待其变。” 太傅抱手道。 “老臣明白了。” 他深知此刻局势微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既然陛下已有决断,他自当遵从。况且刚刚那番经历,也让他心有余悸,实在不敢贸然行事。 一时间,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打破这凝重的氛围。 魏斌负手而立,凝视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心中暗暗思索着长辈们话语中的玄机,而太傅也低垂着头,同样在心底反复掂量着未来的走向。他们都清楚,一场暗流涌动的风云变幻,已然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廷之下悄然拉开了帷幕。 与此同时,在茶室的另一边,琬与几人依旧在悠然地品着茶。 “唉,” 筠微微叹息,轻轻舒展了一下腰身。 “这藏着尾巴的日子,着实有些不自在。” 话音刚落,一条青蓝色的龙尾悄然从她身后探了出来,那龙尾宛如灵动的蛇,自在地左右摆动着,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似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筠姐,我就直说了啊。” 陈梦涵全然没了刚才那副端庄典雅的模样,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坐席上,接着伸手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手腕轻轻一扬,糖便精准地落入嘴里。 “咱们在外面的人跟前掩饰身份,这我能理解,可为啥连小斌都要一直瞒着?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陈梦涵一边嚼着糖,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眉头紧皱,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琬,似乎非要从她那儿讨个说法不可。 岱的身姿未动分毫,仍旧维持着方才的模样,然而在他的身后,一条深棕色的龙尾却缓缓显现出来,那尾巴上的鳞片闪烁着古朴而神秘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交叠,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梦涵,你该明白,我们与他们全然不同。人类的寿命犹如白驹过隙,太过短暂,可他们却总是热衷于揣测我们的来历与目的。” 说话间,岱的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枚温润的玉佩。那玉佩在茶室黯淡的光线中,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千万别忘了,我们之所以要教导大炎的历代皇帝,那是受初代大炎真龙的临终嘱托,说得严重些,这其实就是一场托孤之举啊。” 岱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对往昔岁月的回忆之中,手中的玉佩也被他紧紧握住,似是握住了一份沉重的责任。 岱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有些凝重,继续说道。 “我们的使命仅仅是去教导,绝不能妄图去改变什么。你想想看,倘若我们以原性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人类面前,他们会作何反应?是敬畏?是恐惧?还是贪婪地想要将我们的力量据为己有?”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沧桑。 “人类的心思复杂难测,咱们兄弟姐妹在漫长的岁月中见证了太多。一旦他们知晓我们的真实存在,恐怕带来的不是和平共处,而是无尽的纷争与灾难。所以,隐瞒身份,是我们与人类能够维持这脆弱平衡的必要之举。” 岱微微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修长的手指缓缓将玉佩收入怀中,那动作轻柔又庄重,似是将无尽的岁月沧桑与沉重责任一同封藏进那方寸之间。 陈梦涵双手抱胸,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思索,显然是被岱的一番话深深触动,沉浸在了对往昔与未来的沉思之中。良久,她才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岱,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与惋惜,轻声问道。 “大哥……这大炎,难道真的已经失去真龙了吗?” 岱的目光深邃而悠远,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与岁月长河,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也许。但他的意识,如同星火,虽历经风雨,却不会轻易被磨灭。只是这缕意识,在岁月流转中,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历代皇帝的影响,或强或弱,或明或暗……” “所以,” 筠目光坚定,神情肃穆,接过武未尽的话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我们必须担当起‘老师’的责任,引导这缕意识,守护大炎的传承与安宁。” 说罢,筠的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是决心与使命交织的火焰,在茶室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夺目,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已将所有的疑虑与犹豫都抛诸脑后,只留下对这份责任的执着与坚守。 陈梦涵轻轻摆了摆手,继而又抛出一颗糖,笑着说道。 “算啦算啦,只要别影响咱们几个出去玩耍就行。” 言罢,陈梦涵在坐席间不停地翻滚着,一路滚到了筠的身后,眼睛紧紧盯着筠身后那不停摆动的龙尾,瞅准时机,猛地一把将其抓到自己怀里,脸上洋溢着狡黠的笑容,口中还念念有词。 “嘿嘿……筠姐的尾巴……” 陈梦涵紧紧抱着怀中的尾巴,笑嘻嘻地说道,那模样像极了偷了腥的猫。 筠瞧见陈梦涵这副模样,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故作嗔怪地开口。 “你呀,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 话虽如此,可她的尾巴却只是象征性地轻轻摆动了几下,便顺从地“躺”在了陈梦涵的怀里,那慵懒又放松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对陈梦涵的纵容与宠溺,仿佛只要陈梦涵开心,她便愿意陪着她这般胡闹下去。 新年特辑 岁 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是在平复心绪。 放下茶杯的瞬间,他微微抬起眼眸,目光穿过缭绕的水汽,静静地落在正“胡闹”着的陈梦涵身上。 “还真是孩子呀” 屋内一时静谧,唯有她偶尔发出的轻微响动。 少顷,岱微微启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低低地唤了一声。 “筠。” 那简短的一个字,仿若蕴含着千言万语,又似是轻轻揭开了过往的一角,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悠悠回荡。 岱一直紧盯着筠,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生怕错过她哪怕最微小的神情波动。 就在刚才,他分明捕捉到筠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那原本漫不经心摆弄着桌上摆件的手指也蓦地顿住,尽管她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可这瞬间的异样又怎能逃过岱的眼睛。 见筠这般似有反应,岱的心微微收紧,他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沉吟片刻,他才缓缓向前倾了倾身,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探寻,又有着按捺不住想要知晓真相的急切。 “岁是不是来找过你,跟你谈过些什么?” 那眼神,锐利得如同苍鹰锁定猎物一般,仿佛要直直地看穿筠的心思,挖掘出隐藏在她心底的秘密,房间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愈发凝重,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大哥,你……这话……从何而来?” 筠微微一怔,手中原本无意识转动的茶杯盖也停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迎上岱的视线,那眼神之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仿若平静湖面被一颗小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可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岱看着筠,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笃定的神情。 “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平白无故地给小斌说这些事的,更何况咱们已经在他眼前消失这么多年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空气里,话语间饱含着多年漂泊的沧桑,以及对这突如其来状况的深深疑惑,似乎已经在心底反复琢磨了许久,如今才终于忍不住吐露出来。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僵局,唯有窗外的风声呼啸而过,像是在为这压抑的气氛添上几分肃杀之意。 “唉——” 筠朱唇轻启,悠长的叹息声悠悠逸出,仿若裹挟着这些年的诸多无奈与疲惫,打破了屋内片刻的寂静。 她抬眸望向岱,目光交汇间,眼底的那一抹复杂情绪愈发浓郁,轻声开口道。 “大哥还是猜到了吗?” “也不算是。” 岱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些许沧桑与感慨,短暂停顿后,继续说道。 “毕竟咱们兄弟姐妹几个相处这么久了,怎么也得熟悉了。虽说岁月流逝,各自奔忙,可那些一起熬过的日子、摸透的脾性,哪能就这么轻易忘掉?平日里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动作,都藏着彼此的影子,我不过是多留了个心眼罢了。” 说罢,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想要驱散这些日子积攒的疲惫,又像是在努力整理着纷杂的思绪,房间里的凝重气氛在这一来一往的对话间,稍稍有了些缓和,却依旧弥漫着往昔回忆与当下困境交织的酸涩味道。 “说说,也让大哥听听你的想法。” 岱微微前倾身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琬,那眼神仿佛能洞察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语气虽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是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筠嘴角轻勾,露出一抹了然于胸的浅笑,这笑容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藏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苦涩与沧桑。 她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陈梦涵有些凌乱的发丝,温柔地揉了揉还在一旁傻笑的她,那动作熟稔又亲昵,仿佛这简单的触碰便能给予彼此慰藉。过了会儿,筠轻声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与其说是岁来找我,倒不如说是我去找的岁。” “???” 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僵直,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直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傻笑的陈梦涵,也像是感知到了气氛的异样,笑容戛然而止,同样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懵懂与震惊,两个大大的问号仿佛直接从他们眼中跳了出来,悬在了半空。 屋内的空气瞬间仿若凝固,时间都好似停止了流动,岱和陈梦涵都被琬的话深深地震撼到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满心都在回荡着琬这句石破天惊的话语,急切地想要知道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感到很震惊呀。” 筠微微歪着头,脸上笑意更浓了,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洞悉一切的从容,又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岱和陈梦涵,目光在他们那写满惊愕的脸上一一扫过,像是在欣赏着什么有趣的景象,最终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在这略显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却也让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稍稍缓和了几分。 “岁?筠姐?你为啥会无缘无故去找岁啊?你从来不会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啊。” 陈梦涵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她急切地向前凑了凑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筠,那模样就像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好奇与急切。 一边说着,她连尾巴都不抱了,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似乎这样就能更快地捋清思绪,弄明白这让人费解的状况了。 岱此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迷茫与困惑,平日里那雷厉风行、聪慧过人的劲头此刻全然不见踪影。 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任凭他如何努力地想要让思维运转起来,可那些念头就像是陷在了泥沼里,怎么也拔不出来,就是转不过来弯来,只能愣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筠轻轻执起茶壶,素手翻转,澄澈的茶水汩汩流入杯中,溅起几圈微澜。她将茶壶缓缓放下,抬眸看向对面的大哥,眉眼含笑,和声细语地开了口。 “大哥呀……” 话语稍作停顿,似是在整理思绪,片刻后,她又接着说道。 “这件事儿呢,我起初是真没打算说的,只一心想着莫要让大哥和家里人跟着操心。可眼下您既然都问起来了,妹妹又怎敢再掖着藏着,这便仔仔细细同您讲一讲。”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玉指沿着杯沿缓缓摩挲,似是借由这细腻的触感,为自己积攒几分开口的勇气。她再次端起茶盏,放到唇边,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咽喉,让她整个人都安定了些许 须臾,她放下茶杯,挺直了脊背,目光透过袅袅茶香,仿若望向了那段尘封不久的过往,启唇说道。 “事情还要从前不久说起……” 在大炎广袤无垠的边境之地,狂风呼啸,砂砾漫天,仿若一片混沌沙海。一位身着华丽宫廷服饰的女子,身姿婀娜却又透着几分倔强,正孤身一人在这荒芜的荒漠之中悠然“闲逛”。 那精致繁复的宫装,绣金描银,裙摆随风轻拂,与周遭荒芜破败的景致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她莲步轻移,可步伐全无章法,时而悠悠向东踏出几步,时而又折转向北,仿佛被什么莫名的力量牵引,又似只是随心随性,漫不经心地探索着这片未知之地。 就在她这般毫无目的地前行之时,周遭的空气陡然变得凝重起来,狂风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瞬间止息。 紧接着,一片巨大的虚无突兀地横亘在她的面前,仿若一道通往无尽深渊的裂口,黑沉沉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静谧又可怖,让人望而生畏。女子不禁微微一怔,停住了脚步,秀眉轻蹙,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直勾勾地盯着这片莫名出现的诡异虚空。 荒漠的狂风如猛兽嘶吼,砂砾漫天飞舞,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卷入这混沌之中。在这荒芜绝境里,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孤独伫立,衣袂在风中烈烈作响。 她莲步轻移,在这风沙肆虐中艰难前行,本就迷茫的脚步,因眼前突兀出现的巨大虚无,瞬间僵住。女子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像是要抵御这未知的恐惧,眼眸中警惕之色尽显,鼓足勇气,朱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颤意。 “你是谁?” 顿了顿,她又往后退了一小步,身子微微发抖,眼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地追问道。 “为何平白无故地挡住小女子的路?” 那虚无仿若有灵,在女子话音落下的瞬间,竟传出一声冷得刺骨的冷笑,在呼啸的风声间隙中,显得格外阴森。 “平白无故?挡路?哈哈哈,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 紧接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仿若鬼魅般,从那无尽的黑暗虚无中缓缓踏出。他身着一袭黑袍,衣角在风中狂舞,仿若来自地狱的使者。他双眸如炬,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女子,面部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咬牙切齿地咆哮道。 “别装了,难道不是你一直跟着我吗?我迫不得已才现身的。” 此时的他,整个人仿佛被愤怒的烈焰包裹,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 新年特辑 交谈 “哎呀……” 那女子神色一僵,手在空中慌乱地扇了扇,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嘴角扯出一抹讪笑。 “被发现了,看来演技还是不如梦涵呀……” “喂喂喂!” 一旁的岁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暴跳如雷。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蜿蜒扭动,双眼瞪得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女子,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暴突,脸红得好似熟透的番茄,扯着嗓子怒吼道。 “我人还在这儿站着呢!搞清楚,我可是巨兽岁,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能不能给我点尊重啊!” 那音量之大,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跟着颤抖起来,仿佛要将心底的憋屈与怒火一股脑儿全都宣泄而出。 转瞬之间,岁周身气息骤变,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威压,仿若实质化的汹涌浪潮,以他为中心,向着女子奔涌席卷而去。 空气仿若被这股力量压缩,变得黏稠而压抑,周遭的空间似也因之扭曲变形,隐隐发出“嗡嗡”的震颤声响,好似在为这股狂暴力量呐喊助威。 然而,就在这威压即将把女子彻底笼罩的电光火石间,女子双眸之中寒光一闪,恰似寒夜流星划过,刹那间,她整个人的气场陡然攀升。 原本如山般压顶而来的威压,竟好似撞上了一堵无形且坚不可摧的高墙,先是被阻滞,紧接着“咔嚓”一声轻响,仿若冰面破碎,那股能让天地变色的威压,就这般在她身前寸寸瓦解,消散于无形之中,仿若从未出现过。 “!!!” 岁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原本汹涌外放的威压猛地一滞。仅仅一个瞬间的愣神后,他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抹决然,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好似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于这威压之中,试图以更强悍的力量压制对方。 一时间,以岁为圆心,狂风呼啸而起,飞沙走石间,他所散发的威压如同怒海狂涛,携着千钧之势再度向女子汹涌扑去。 可诡异的是,那足以碾碎一切的磅礴威压,刚一触及女子身侧,竟如同雪花落入了滚烫的熔岩,又似潺潺流水无声无息地汇入无垠深海,转瞬之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没有留下半点踪迹,仿若被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瞬间吞噬。岁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脸上的自信开始渐渐瓦解,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 可就在岁念头刚起,脚步微微挪动,意图抽身远遁的刹那。 “你想去哪里呀——” 一道宛如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悠悠女声,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瞬间划破空气,钻进岁的耳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先前那股“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威压,竟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悄然浮现,而后迅速合围,将岁紧紧困在其中。 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他奋力挥动双臂,体内灵力狂泻而出,试图撕开一道口子冲出去。然而,那些由他自身释放的威压,此刻却像是化作了铜墙铁壁,坚如磐石,任他如何挣扎、嘶吼,都无法撼动分毫,只能在这狭小的禁锢空间内徒劳地折腾。 “岁大人——” 女子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到近前,粉面含春,笑语盈盈,一双美目波光流转,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可岁却分明从她这看似无害的笑容背后,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凌厉锋芒,心底寒意顿生,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你……你根本不是人,你到底是谁?也是巨兽吗!” 岁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刺耳,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看穿。 女子仿若未闻,只是素手轻轻把玩着一支温润的玉笛,玉指沿着笛身缓缓滑动,动作轻柔且优雅。她朱唇微勾,笑盈盈地凝视着在威压中苦苦挣扎的岁,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那模样就好似在看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饶有兴致。 片刻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婉转,却又透着丝丝凉意,仿若寒夜中的风铃声。 “既然大人看透小女子的行动,那还请大人多费一些时间和小女子叙上几句。” 说罢,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带着几分挑衅与期待,与岁的慌乱惊恐形成鲜明对比,静静等待着岁的回应。 “若不想的话——” 女子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手中的玉笛轻轻一转,笛身反射出一道寒芒,她拉长了语调,悠悠说道。 “后果,大人怕是承担不起呢。” 岁只觉头皮发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周围那股死死困住他的威压让他几乎窒息。在这巨大的恐惧和深深的不安双重煎熬之下,他心中那点仅存的倔强也迅速土崩瓦解。牙关紧咬了几下,岁最终还是泄了气,他耷拉着脑袋,声音带着几分不情愿与无奈,闷闷地吐出两个字。 “说。” 此刻的岁,再无先前的嚣张气焰,活脱脱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只盼着这女子接下来的话,不要将他彻底推向绝境。 在大炎边境,狂风呼啸着席卷过广袤无垠的荒漠,砂砾在风中肆意飞舞,天地间一片昏黄寂寥,炽热的日光毫无遮挡地倾洒而下,将这片荒芜之地烤得滚烫。 然而,就在这仿若被世界遗忘的偏僻角落,却离奇地出现了一幕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景象—— 一座精美的凉亭突兀地矗立其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朱红的柱子在黄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亭内,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升腾,驱散了些许荒漠的燥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女子身姿婀娜,素手轻抬,优雅地端起茶杯,送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眉眼间尽是惬意悠然,仿若正身处繁华京城的雅致园林,而非这荒无人烟的边陲荒漠。 反观那男子,正是岁,他虽也坐在凳上,却如坐针毡,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搓动,时不时偷瞄一眼女子,眼神中满是忌惮与惶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衫,哪有半分“悠闲”可言,分明是被胁迫至此,在这“悠闲”表象之下,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如同一团浓稠的迷雾,在这凉亭之中不断蔓延、堆积,沉甸甸地压在岁的心头,让他愈发觉得喘不过气来。每一秒的沉默,都好似一把钝刀,在他的神经上一下又一下地磨蹭着,煎熬无比。终于,实在是忍受不了这般寂静又压抑氛围的岁,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打破了这份沉默,硬着头皮开口道。 “把我拉到这里,总不该只是为了这般简单地喝茶,这位女士。”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目光中满是警惕与疑惑,紧紧地盯着对面笑意盈盈却又透着神秘莫测的女子,试图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一丝答案,心底暗暗揣测着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女子闻听此言,素手轻轻搁下那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杯,动作优雅而舒缓,抬眸望向岁时,眼神平和得如同静谧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轻声说道。 “不知岁大人为何着急嘛,是这茶不好吗?” 话语轻柔,却好似绵里藏针,让岁一时语塞。 (难道不是你一直不说话的原因吗!) 岁在心底犹如困兽般疯狂咆哮,双手在桌下悄然攥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可目光触及女子那深不可测的面容,再想到她刚刚显露的骇人实力,满腔的怒火与憋屈只得硬生生咽下,转而努力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装“心平气和”道。 “倒也不是,只是女士你不辞辛苦地寻我,肯定是有原因。” 说话间,岁的眼睛紧紧盯着女子,试图从她的细微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一颗心却早已悬到了嗓子眼儿。 “先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无姓,单字——筠。” 女子微微欠身施了一礼,语调平稳,不疾不徐,那脸上的笑意虽未消散,却似藏在云雾之后,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让人根本猜不透她心底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瞧着岁在那凳子上坐立难安,身子不停地挪动,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惶恐,筠心里明白,再兜圈子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就把身份挑明了。 (琬?巨兽中有这号人物吗?我怎么不记得?) 岁一听到“筠”这个字,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脑子里就像有个高速运转的搜索引擎,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巨兽的名字、特征以及相关事迹一股脑儿地翻了出来,那些或熟悉或只是略有耳闻的巨兽形象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 可他费了好大劲儿,几乎把记忆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却依旧没能找到任何和“筠”有关的蛛丝马迹。无奈之下,岁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看向女子的眼神里也不由自主地添了几分警惕,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随时会带来危险的谜团。 新年特辑 交谈2 凉亭内,茶香氤氲,静谧的氛围却仿佛暗藏汹涌的暗流。 筠玉手轻抬,将那剔透的茶杯稳稳落于桌上,动作轻盈,仿若生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凝重。 她微微倾身向前,眼眸恰似两汪幽深得不见底的古潭,此刻正饶有趣味地锁定着岁。 只见岁仿若置身于滚烫的针毡之上,一会儿抬手挠挠头,一会儿又局促地搓搓手,坐立之间尽显慌乱,来回踱步的双脚更是将他内心的焦灼展露无遗。 筠瞧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顿了顿,才以一种悠然闲适的口吻轻声说道。 “岁大人,您这般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莫不是要把自己逼入死角?倒不如暂且撂下这烦心事,松快松快。” 言罢,她轻轻撩了撩鬓边垂下的发丝,目光盈盈地在岁身上巡睃一圈,继而笑语嫣然,声音仿若春日里的柔风。 “大人您且看,小女子身姿婀娜,柔弱似水,哪有一星半点巨兽的粗蛮之态?又怎会平白无故地给您惹是生非,危及您的安危呢?您大可把心放进肚子里。” 岁听闻此言,一直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紧绷的双肩也微微下沉,刚要长舒一口憋闷许久的浊气,却未料到筠紧接着抛出的那句话,如同淬了毒的暗箭,直直刺向他的心窝,瞬间令他浑身一震,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再度紧绷如弦。 “然而——” 筠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眸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狡黠光芒,脸上的笑容虽未褪去,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如针。 “小女子虽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将您的心思摸了个透彻。岁大人这段时日,怕是就寝食难安,一门心思全扑在如何铲除您那些巨兽伙伴上头了?” “!!!” 岁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霍然从座椅上弹起,高大的身形带起一阵疾风,衣袂猎猎作响。 他双眸圆睁,满是惊怒交加之色,随即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掌心之中光芒乍现,一道雄浑的灵力仿若脱缰的野马,呼啸着“飞射”而出。 刹那间,灵力如灵动的蛇,蜿蜒盘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两人身周编织成一张紧密的大网,紧接着又层层压缩、凝聚,化作一道几近透明却坚如磐石的屏障,将外界的一切声响彻底隔绝开来。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岁仿若换了一个人,眼神瞬间褪去了之前的慌乱与懵懂,变得如寒星般犀利,仿若能洞穿一切虚妄。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威压,再次切换成那副令人胆寒的凶狠模样,死死地盯着正悠闲端着茶杯、浅酌慢饮的琬,仿若要用目光将她生吞活剥。 “你区区一个凡界女子,究竟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般,每个字都裹挟着浓浓的质问与威胁,在这灵力屏障所营造的狭小空间里来回激荡,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 “岁大人肯与小女子谈话了?” 筠唇角轻扬,绽出一抹明媚笑意,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来。 她身姿轻盈,仿若风中翩跹的蝶,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韵味。只见她漫不经心地抬手,看似随意地在裙摆与衣袖上轻轻拍了拍,可那衣物之上分明纤尘不染,这动作倒像是故意为之,透着几分俏皮劲儿。 “那看来这个话题岁大人挺在意的嘛。” 她笑语盈盈,目光透过氤氲的茶香,似有若无地在岁身上流转,仿若能洞悉他心底每一分隐秘的心思。 就在筠身姿挺直的那一瞬,岁只觉周身空气陡然一紧,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极强威压,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毫无预兆地从面前这位自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奔涌而出。 那威压仿若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令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但岁毕竟也是历经风浪之人,他牙关紧咬,硬扛着这股压力,双脚如同扎根在大地深处,未曾挪动分毫。反而再次鼓足勇气,目光灼灼地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女士告知我此事,应该不是简单地威胁我。”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并非源于恐惧,而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激出的怒火在胸腔内熊熊燃烧,使得话语也带上了几分滚烫的热度。 筠悠悠起身,莲步轻移至石桌旁,素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动作轻盈优美,仿若舞动的绫罗。 刹那间,石桌上空泛起一阵柔和的微光,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紧接着,一幅制作精良、透着神秘气息的地图缓缓“浮现”而出,它像是从虚空中被召唤而来,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晕。 “这……这是什么?” 岁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凑近石桌,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幅看似暗藏玄机、非同寻常的地图,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他眉头紧锁,试图从地图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神秘的标记以及隐隐散发的灵力波动中,解读出一些端倪,可一时之间,却只觉头脑一片混乱,完全摸不清这突如其来之物究竟是何来历、有何用途。 “这乃是你的家乡——大炎。” 筠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的灵泉叮咚作响。 话语落下,她玉手再次轻轻一挥,那动作优雅且从容,似带着某种奇妙的魔力。 只见石桌上的地图仿佛瞬间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一般,开始产生奇妙的变化。原本只是呈现出大致轮廓的地图之上,光芒流转间,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逐渐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高大巍峨的城墙,仿若一条盘踞的巨龙,坚不可摧;城中错落有致的楼阁殿宇,鳞次栉比,彰显着繁华与威严。 而城门之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百灶”,在微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赫然便是大炎的都城所在。 “哼!” 岁猛地扬起下巴,从鼻腔中重重挤出一声冷哼,那声音仿佛裹挟着冰碴,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他目光冷峻地盯着眼前徐徐展开、精致逼真的都城图,眼中满是不屑。 “我乃堂堂威严巨兽,身负移山填海之能,纵横天地之间,那些凡人构筑的国度,于我而言,不过如岁月长河里微不足道的蝼蚁,转瞬即逝,怎配称作我的家乡?简直荒谬至极,贻笑大方。” 岁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高大的身形在烛光映照下更显孤傲。 然而,筠一直静静凝视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如炬。 就在岁口出狂言之际,她悄然捕捉到了那一抹从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的动容。 那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如同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涟漪,虽细微,却瞒不过筠的慧眼。或许,在岁的心底深处,这片凡人的土地、这座名为百灶的都城,终究还是有着别样的意义,能悄然触动他那颗看似坚如磐石的心。 “既然岁大人不在意的话。” 筠微微垂眸,嘴角依然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她并未去刻意戳破岁那极力掩饰的小心思,只是轻轻抬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原本在石桌上“浮现”的地图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收卷起来,光芒一闪,旋即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待做完这一切,筠才又抬眸看向岁,目光平和而深邃,再次启唇,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 “那让我们来讨论刚才的话题。”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仿佛无论岁如何回避,这接下来的对话都势在必行,无可逃避。 “岁大人,刚才我说的话你感不感兴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筠伸手拿起茶杯,轻轻摇晃起来。 “岁大人有兴趣陪小女子一个脸面。” “你是说” 筠看着茶杯上自己的倒影缓缓道。 “小女子有办法帮你解决那些巨兽。” “岁大人,刚才我说的话你感不感兴趣呀?” 筠朱唇轻启,话语里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她美眸微抬,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岁的身上,那眼神里仿佛藏着诸多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岁眉头一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声音也不自觉地冷了几分,话语里满是疑惑与戒备,像是一只面对未知危险的野兽,随时准备做出应对。 筠却仿若未闻岁那带着疏离的语气,她伸出手,那手指纤细修长,宛如春日里刚刚抽芽的嫩枝,轻轻捏住茶杯的把手,将茶杯稳稳地拿起。 随后,她手腕轻转,动作优雅而舒缓,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轻轻摇晃起茶杯来,茶水在杯中打着旋儿,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附和着这略显微妙的氛围。 “岁大人要是有兴趣,赏小女子一个脸面,陪我接着往下聊聊,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筠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的声音柔柔的,却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难以轻易拒绝。 “你是说……” 岁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筠,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他微微向前倾身,想要从琬的神情中探寻出更多的信息。 而筠依旧静静地看着茶杯上自己那随着茶水晃动而有些变形的倒影,仿佛沉浸在那小小的一方世界里,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从悠远的山谷传来一般,轻轻说道。 “小女子呀,可有办法帮你解决你那些巨兽伙伴呢。” 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的氛围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岁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直直地望着筠,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 新年特辑 筠的想法 岱才一直沉默不语,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任由筠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一个又一个细节、一段又一段情节,编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故事大网。 待筠终于收口,岱才这才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那早已没了热气的茶杯,他微微仰头,杯中的茶水如决堤的洪流,“咕咚咕咚”几声,被他一饮而尽,像是要借这茶的烈性冲散脑海中纷繁复杂的念头。 放下茶杯,岱的目光仿若穿透了眼前的虚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屋内一时间静谧得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来,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嘴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探寻、几分质疑,缓缓流淌而出。 “如此说来……这儿所发生的一切,抽丝剥茧之后,竟都是由你在幕后一手导演、一手把控,主导着全局的走向?” 屋内茶香悠悠,似能抚平一切波澜,筠仿若遗世独立般安静,嘴角噙着的那抹浅笑纹丝不动,对岱投来的灼灼目光仿若未觉。 她素手轻抬,稳稳握住茶壶,动作优雅又娴熟,清澈的茶水潺潺而出,精准地落入杯中,杯中原本的茶叶被这股新注入的力量激荡,肆意舒展、翻腾,一缕缕清新茶香如烟般飘散开来。 “筠姐筠姐,你别装哑巴啊~” 陈梦涵原本正安静地蜷缩在一旁,仿若一只蛰伏的小兽,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蹭”地一下,整个人从地上一个翻滚起身,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溜圆,里面满是急切与愤怒,就滚在筠的身前,双手如同两把钢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抓着筠的肩膀,使出全身的力气来回猛烈摇晃,那劲头仿佛要把筠心底的秘密全都给摇出来,嗓音也因激动而变得破音。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梦涵你先不要激动。” 筠的声音轻柔如水,却带着一种能让人心绪平复的魔力。 只见她轻抬手,细腻的手指仿若灵动的蝴蝶,轻轻触碰到陈梦涵的两只胳膊,再稍稍使力,便将其稳稳拨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迅速探出,五指如钩,精准地抓住陈梦涵的肩膀,顺势轻轻一摁,陈梦涵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身子一矮,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 安抚好陈梦涵,筠微微坐定,缓了口气。 紧接着,她素手轻扬,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通体晶莹、温润如玉的玉笛。那玉笛在微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似是蒙着一层神秘的轻纱。 筠的手指缓缓在玉笛上摩挲,动作轻柔而深情,像是在与一位久违的老友倾诉衷肠。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穿过层层空气,重新聚焦在武的身上。 “大哥,” 筠微微欠身,行了个优雅的半礼,礼数周全间尽显敬重。 “容三妹冒昧地问你一句话。” 语毕,她直起身子,目光灼灼,手中仍不停地抚摸着玉笛,玉笛的凉意透过指尖传递到心间,让她愈发清醒坚定。 “你究竟想怎么完成真龙的遗愿?” 这一问,掷地有声,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 岱仿若被一道凌厉的闪电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失了焦,思绪一下子被筠的这句话狠狠扯进了记忆的漩涡深处。他嘴唇微微颤抖,好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你这话……” “真龙的遗愿……他是提过,但……这又有什么联系呢?” 岱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往昔与真龙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那些或激昂、或凝重的场景纷至沓来,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其中暗藏的关联究竟何在,满心的困惑如浓雾般笼罩不散。 “没错。” 筠挺直了脊梁,目光如炬,那坚定的口吻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毫不犹豫地给予肯定。 “我们曾与大炎的真龙交过手,他的实力是受到我们认可的,对。可是他依旧没能逃过时间的磨灭。” 提及此,筠的眼神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黯淡了下去,其中有对往昔强者消逝的惋惜,更有对岁月无情的喟叹。 曾经真龙纵横天地、威震八方,那般不可一世的存在,最终也只能在时光的洪流中渐渐沉寂,化为历史的尘埃,这怎能不让人伤感? “大哥,虽然我们不能随便干涉人类的行为,但三妹想为他们,也为巨兽岁留一条可走的路。” 筠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眼中有憧憬,亦有决然。她深知族群的规矩,可面对当下的局势,心中那份悲悯与责任感促使她想要打破常规,即便前路荆棘密布,她也要为那些弱小的生命开辟出一丝生机,同时也想让强者能与之和睦相处。 岱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她的勇气所打动,又为未知的前路感到担忧。 岱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思索与疑虑,他凝视着琬,缓缓开口道。 “你的想法很好,但……岁这一步你是怎么想的?” 话语间,带着一丝探究,仿佛想要看穿筠心底最深的谋划。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她微微叹了口气,娓娓说道。 “岁他对大炎是有一定感情的,这个我是肯定的,但巨兽的骄傲不允许他有这样凡人的心思。” 说罢,她轻轻摇头,似是在感慨巨兽那与生俱来的高傲心性,即便内心有所触动,外在也绝不轻易表露。 “所以……” 岱拖长了音调,眼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催促着筠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把这个话题换了个形式,利用他对其他巨兽的仇恨去诱惑他和大炎合作。毕竟……” 筠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上面袅袅升腾的热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既有计谋得逞的狡黠,又有对局势把控的自信。 “要消灭巨兽,就没有人能比巨兽更了解巨兽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仿若一道凌厉的指令,宣告着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博弈已然拉开序幕,而她手中的这步棋,或许将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 岱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沉思,他不得不承认琬的策略确有独到之处,只是这其中潜藏的风险,也让他隐隐担忧。 陈梦涵一脸担忧地凑上前,轻轻扯了扯琬的衣袖,带着几分怯意地唤道。 “筠姐——”那软糯的声音里满是疑惑与不安。 她微微皱着眉头,澄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继续说道。 “你怎么就肯定他会帮大炎剿灭巨兽呀,他也是巨兽啊,难道他就不怕被其他巨兽报复吗?” 她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仿佛心里那些疑问急切地想要一股脑儿地倒出来,希望琬能给出一个让她信服的答案。 毕竟在她看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太过复杂,让身为巨兽的岁去对付自己的同类,这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充满了变数,那潜在的风险可不是轻易就能忽视的呀。 筠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陈梦涵的头,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多说了让你跟我多学点计谋,你不听,怎么样?” 那语气里既有对陈梦涵之前不听劝的小小埋怨,又饱含着亲昵的味道,就像一个耐心的姐姐在嗔怪着自家有些调皮任性的小妹。 “现在你连听都听不懂了。” 筠继续笑着说道,话语里虽然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可眼神中却满是温和,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看着陈梦涵那懵懂又有些不服气的模样,只觉得这小姑娘越发可爱,心里想着,日后可得好好教教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呀,省得她总是一头雾水的,在这复杂的局势里迷了方向呢。 陈梦涵噘着嘴,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现在可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赶忙话锋一转,双手紧紧揪着琬的胳膊,神情急切,语速极快地说道。 “等等,筠姐你先别打岔,赶紧说。” 那模样仿佛生怕筠又岔开话题,让自己心里那些疑惑得不到解答似的,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知道答案的光。 “你走这一步的依据到底是什么呀?” 她一边摇晃着筠的胳膊,一边眼巴巴地望着琬,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像一个好奇宝宝急于知晓大人藏着的秘密,心里头那股子好奇劲儿怎么也压不下去,只盼着琬能赶紧把其中的缘由一五一十地讲清楚呢。 “这个嘛……” 筠微微眯起双眼,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仿佛给了她片刻整理思绪的时间。 随后,她轻轻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 “是对人心的掌握给我的信心。”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沉稳,仿佛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心,在她眼中就如同掌心里的纹路一般清晰可辨,每一处细微的起伏、每一丝潜藏的情绪,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这基于对人心洞察所做出的决策,她有着十足的把握,坚信定能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新年特辑 不可说的秘密 说到此处,陈梦涵的脸上依旧满是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的迷茫仿若浓重的雾霭,怎么也散不开。 而一旁的岱呢,却像是被一道光照亮了思绪,原本紧绷的神情逐渐松弛下来,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沉静,仿若已然洞察了其中的玄机。 “看样子,你这心里可是有着不小的把握啊。” 岱不禁开口感叹,声音里带着几分对眼前之人深深的折服,目光也随之落在对方身上,似是想要将那藏在深处的智谋看穿。 “不愧是咱们兄弟姐妹当中最擅使计谋的人,这手段、这心思,果真让人佩服。” 岱的眼神里此刻满是赞赏,言语间尽是对筠的钦佩之意,仿佛在他眼中,筠就是那能在智谋的棋局中纵横捭阖、掌控全局的高手。 “筠姐,岱哥,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到底在玩什么哑谜啊?” 陈梦涵站在一旁,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控诉着,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就像个局外人似的,被蒙在鼓里,你们好歹也在意一下我的感受!” 说着,她还不忘抬手轻轻抹了抹眼角,像是要把那根本不存在的泪花拭去,实则是故意挤出几滴眼泪,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活脱脱一个受了冷落的小可怜虫。 “好了好了,瞧你这委屈的小模样。” 筠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陈梦涵那肉嘟嘟的脸庞,语气里满是宠溺与开心,仿佛在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这就给你好好讲讲呀,不过姐姐先问你个事儿呢。” 筠微微歪着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真正的友情吗?” 陈梦涵听了这话,先是仰起头,眼睛眨呀眨的,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不过没一会儿,她便一脸笃定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开口回应道。 “不会呀,我觉得太难有真正的友情了。” 那语气斩钉截铁,显然是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呢。 “没错。” 筠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神情就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刚刚见证了猎物踏入陷阱。 她轻轻点了点头,对陈梦涵的回答显然极为满意,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嘉许。 紧接着,筠眼中的笑意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老谋深算的深邃光芒。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透过面前的两人,仿若看向了更远的地方,用一种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嗓音说道。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会有永恒的利益。” 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她精心打磨过的暗器,掷地有声,在空气中留下久久不散的回响,让人不禁为之一震,仿若瞬间被她拉进了一个现实而残酷的世界。 “” 陈梦涵先是愣在了原地,像是大脑突然“卡壳”了一般,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短暂的“宕机”状态。那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微张着,仿佛思绪都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拉扯住了,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不过也就仅仅过了几秒的时间,她像是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眼中瞬间有了光彩,恍然大悟的神情浮现在脸上。她一拍脑袋,急切又激动地说道。 “怪不得岁他会接受你的建议,跑去和大炎合作呀,原来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是有着自己想要谋取的目的和利益啊!” 话语间满是后知后觉的感慨,仿佛此刻才真正看清了那背后隐藏的玄机,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有了清晰的认知。 “一半算是。” 筠微微挑起眉毛,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随后她不慌不忙地将手伸进衣袖之中,摸索了一番,从中拿出一颗包装精致的糖,递向陈梦涵,那动作优雅又从容。 “不过呀,你这想法还并不够准确哦~” 筠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神秘,像是在故意吊起陈梦涵的好奇心,双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仿佛知晓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正等着对方进一步去探寻、去琢磨呢。 陈梦涵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费解的事儿,脑袋一歪,脸上写满了疑惑,连珠炮似的发问。 “????” 筠却故意卖起了关子,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 “岁之所以会跟大炎搅和到一块儿,可不单单是它想铲除其他巨兽哟,这里头还有个隐情,眼下还不方便透露呢。”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把食指竖在唇边,那副模样,仿佛藏着能震惊众人的惊天秘密。 “呜呜呜……” 陈梦涵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嘴里正含着那颗方才美滋滋放进嘴里的水果糖,糖块被温热的口腔包裹,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甜香。 她满心欢喜,本想着跟身旁的筠和岱分享几句自己的想法,可刚一张嘴,就感觉舌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牵制住了。 那黏糊糊的糖,好似故意捣蛋一般,紧紧地黏在上颚与舌头之间,把她的嘴结结实实地“糊住”了,愣是一个清晰的字音都挤不出来,只能发出这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一旁的筠不经意间转过头,一眼就瞧见了陈梦涵这副滑稽模样。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眸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岱察觉到筠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的笑意如涟漪般迅速荡漾开来。 这两人先是目光交汇,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继而再也绷不住,爆发出一阵毫无顾忌的爽朗笑声,那笑声在茶室内回荡起来。 “小梦涵啊,” 筠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可嘴角还是止不住地往上扬,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陈梦涵毛茸茸的脑袋,那动作就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咪。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憋着笑调侃道。 “你要不先把糖吃完再说话?你瞧你现在,腮帮子鼓得像只偷了腥的小松鼠,嘴里呜啦呜啦的,这模样,真的太逗啦!” 说着,还故意模仿起陈梦涵方才“呜呜呜”的含糊发音,逗得一旁的岱又是一阵轻笑。 新年特辑 静观其变 “你这个馋丫头啊~” 筠那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她好不容易才憋住了,嘴角却还止不住地上扬,伸手拿过一杯早已沏好的茶水,递向陈梦涵,话语里带着几分亲昵的嗔怪。 “以后可得记着,先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了再开口,知道不?” 陈梦涵这边正被噎得直翻白眼,小脸涨得通红,见了茶水,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活像瞧见了救命稻草。 她心急火燎地伸出手,一把将茶杯夺了过来,哪还有心思回应,脑袋一仰,就着杯沿,“咕嘟咕嘟”地猛灌起来,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这杯茶是什么人间至美琼浆,能瞬间解救她于“危难”之中。 陈梦涵双手紧紧捧着茶杯,杯沿都快与鼻尖平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杯中澄澈的茶水,仿若生怕它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随着“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茶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不多时,一杯茶竟被她喝了个底儿朝天。 直到这时,她才像是完成了一场艰巨的大工程,长舒一口气,恋恋不舍地将茶杯轻轻放到茶几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毫无形象地往后一倒,“扑通”一声瘫坐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四肢大张,脸上写满了餍足,还悠悠地吐出一句。 “可算活过来了。” 那语调,仿佛刚刚历经了一场生死劫,此刻终于重回人间,惬意无比。 “筠姐,你这是给我吃了个啥糖啊?简直就是‘魔鬼糖豆’!我嚼得那叫一个费劲,差点没把我这小肺给累罢工了,气都喘不上来。” “死里逃生”的陈梦涵像只受伤的小鹿,可怜兮兮地一头扎进筠的怀里,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地控诉着,那难受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好啦好啦,” 筠的嘴角噙着一抹又好气又心疼的笑意,她的手轻轻拍着陈梦涵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是要把安抚顺着掌心传递过去。 “瞧你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下回姐一定给你带颗超级好吃的糖,就当是给我们家小馋猫赔罪啦,行不?” “行——但筠姐。” 陈梦涵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缓缓抬起头,那原本灵动闪烁的双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琬,刚刚还在为糖果撒娇嗔怪的劲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安与惶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启双唇说道。 “你刚刚讲的那个计划,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天衣无缝吗?我这心里啊,就像揣了个小兔子,老是七上八下的,慌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这世上哪来的天衣无缝呢?” 筠轻启朱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似是穿过了岁月的重重迷雾,带着些无奈与沧桑,悠悠地飘散在茶室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一双美目之中,虽有忧虑划过,可那认真劲儿却恰似山间清澈而坚韧的溪流,在眼底潺潺涌动,未有半分懈怠。 “毕竟人在做,天在看呐。人心犹如幽深得难以见底的深潭,叵测难防,而我的计谋又怎敢称毫无破绽?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是在这巴掌大的棋局里,挪动着有限的棋子罢了。” 说话间,她莲步轻移,缓缓抬首望向茶室外那一簇簇茂密的竹林。 风过林梢,竹叶沙沙作响,似在喁喁私语,又似在暗中窥探着这世间的风云变幻。 “我已然走到了悬崖边缘,不能再往前一步涉足那片迷雾重重的深渊了,所以,也唯有把这缥缈如丝的希望,孤注一掷地寄托于那些在黑暗中隐匿的变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散于竹叶的摩挲声里,只余下一抹淡淡的落寞,萦绕在这茶香袅袅的空间之中,久久不散。 茶室里,空气仿佛都凝住了几分凝重。只见筠轻轻拨开依偎在旁的陈梦涵,身姿优雅却又带着一丝沉重,缓缓地站起身来。 她莲步轻移,一步步走到茶室门口,停住了脚步,那背影在透过竹叶洒下的斑驳光影中,显得有些孤寂。 “三妹,你已然竭尽所能,做得无可挑剔了。” 岱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此时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安慰道。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试图驱散琬周身的阴霾。 “诚如你所言,人在做天在看,你该做的都做了,莫要再为此挂怀。” “大哥,我又何尝不想洒脱放下。” 筠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头乌发随之晃动,她身后那毛茸茸的尾巴也像是在呼应着主人的情绪,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只是这许久以来,殚精竭虑地出谋划策,难免会深陷其中,生出些无端的感慨罢了。大哥放心,在这些事上,妹妹我还分得清轻重,不会被情绪左右。” 说罢,她微微仰头,望向那被竹叶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像是要将那些纷扰的思绪,都抛向那高远之处。 “筠姐!” 陈梦涵宛如一只受惊后急切寻求庇护的小鹿,眼眸中闪烁着焦虑与不安,身形一闪,便如疾风般迅速来到筠的身旁。 她双手似铁钳一般,紧紧地抱住筠的胳膊,仿佛要将筠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那力度像是要把自己浑身的力量都倾注给琬,以驱散她周身的忧愁。 陈梦涵微微仰头,望向筠的双眼满是关切与坚定,那目光仿佛燃烧的火炬,明亮而炽热。她提高了音量,清脆的声音在茶室中回荡。 “筠姐,你可千万别再这般愁眉不展了!你瞧,不管风雨如何肆虐,只要我们兄弟姐妹紧紧相依,心手相连,那便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哪怕前方是荆棘满途、刀山火海,我们也能如利刃破冰,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所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没有什么沟壑是我们跨越不了的!” 言罢,陈梦涵轻轻抿起嘴角,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暖阳,明媚而温暖,瞬间点亮了整个茶室。 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仿佛藏着无尽的甜蜜与安慰,只为驱散琬心头那片沉重的阴霾。 “梦涵这丫头,话糙理不糙,说得在点子上了!” 岱那宽厚壮实的身躯如同巍峨的山峰,缓缓从座位上拔地而起。 他每一步落下,都似带着千钧之力,沉稳的脚步声在茶室的木地板上回响,须臾间便来到了两姐妹的身旁。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其间蕴藏着的坚毅与沉稳,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结晶,足以抵御世间一切的狂风骤雨。 “咱们这一路,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识过?那些艰难险阻就像一道道高耸的山峰,都被咱们硬生生地翻越过来了。如今这点小风浪,不过是大河奔腾中溅起的几星水花,实在算不得什么,压根儿不值得咱们皱一下眉头。” 岱一边说着,一边稳稳地伸出那只宽厚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掌,仿佛是在迎接一个宿命的安排。 那片枯黄的竹叶飘飘摇摇地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掌心。 他的目光顺着竹叶的纹理游走,像是一位能洞悉天机的智者,在那错综复杂的脉络中,探寻着隐藏在命运深处的机遇与挑战。 “现今,万事皆已就绪,舞台已经搭好,就看小斌他们有没有那眼力劲儿和真本事,像饥饿的猎豹捕捉猎物一般,敏锐地嗅到你精心谋划、苦心孤诣创造出来的这个绝佳机会,并且紧紧地攥在手中,用尽浑身解数,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闯出一片属于他们大炎的朗朗乾坤咯。” 岱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洪钟鸣响,在茶室的静谧空气中震荡开来,一字一句都带着满满的期待与信任。 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穿透墙壁,穿越时空,径直抵达小斌他们的身边,鼓舞着他们勇往直前,去追逐那即将破晓的曙光,去迎接属于他们的荣耀与胜利。 “大哥,三姐,小梦涵!” 就在这凝重的氛围如轻纱般缓缓萦绕,众人皆沉浸于那未卜前途的思绪之中时,茶室的另一端,宛如一道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金色曙光,猛地射进了这片略显沉闷的空间。 一个清脆嘹亮、活力四溢的女声,恰似灵动的山间清泉,欢快地跳跃着、奔腾着,瞬间打破了所有的沉静。 “开饭咯!快把那些烦心事都暂且放下,让咱们先好好犒劳一下肚子!” 那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热情与豪爽,在茶室的墙壁间来回碰撞、回响,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具有生命,活泼地穿梭在众人耳旁。 似是带着某种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刹那间便将众人从那深不见底的思绪漩涡中一把拽出,拉回到这满是温馨与烟火气息的尘世凡间,让紧绷的心弦也不禁为之一松。 “稷姐,我来啦!” 陈梦涵本就灵动活泼,此刻一听到“开饭”这两个字,恰似一只被松开缰绳的小野马,眼睛瞬间放光,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她一边风风火火地朝着后室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我要吃饭!美食等着我!” 那架势,仿佛晚到一秒,桌上的美味就会消失不见。 岱和筠看着陈梦涵这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嘴角却不约而同地上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笑容里,有对陈梦涵天真无邪的宠溺,也有在这紧张局势下难得的轻松与愉悦。末了,岱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语气温柔道。 “好了,三妹,眼下这事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咱们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后面的种种。” “好的,大哥。” 筠微微点头,应和着。两人并肩,不紧不慢地朝着后室走去,那沉稳的脚步声,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坚定与从容。 尽管前路未卜,但此刻,这一顿饭,却也能慰藉他们疲惫的身心,给予他们片刻的宁静与力量。 新年特辑 非同寻常的早会 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宫殿高大的窗棂,洒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恭敬,依序站列两班。早朝伊始,大臣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出列,或沉稳,或急切地向皇帝汇报着各自手头的工作。 有的大臣言辞恳切,双手捧着奏折,身子微微前倾;有的则条理清晰,侃侃而谈,朝堂上一时间满是此起彼伏的奏报声。 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沉稳地扫视着下方的臣子,时而微微点头,时而提出自己的见解与疑问。 君臣之间围绕着各类国事,你来我往地展开讨论,气氛与往日并无二致。 待诸事奏毕,大臣们纷纷归位,朝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低垂着头,静静地等待着皇帝下达退朝的指令。 然而,奇怪的是,往常总是准时宣布退朝的皇帝,此刻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微微眯起双眼,身体向后靠在那雕龙画凤的龙椅上,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扶手。 那敲击声清脆而有节奏,在这安静的朝堂内不断回响,仿佛是一记记重锤,重重地敲在每一位大臣的心头。 大臣们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可心底却不约而同地泛起一阵不安,彼此之间甚至不敢轻易对视,只能暗自猜测皇帝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就在这略显凝重的时刻,只见国师双手微微攥紧衣袖,暗暗给自己壮了壮 “胆子”,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迈出步子,一步一步稳稳地出列走上前。 站定后,国师微微躬身,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恭敬之色,这才轻声开口询问道。 “陛下,老臣抬眼瞧您,见您眉头轻蹙,神色间隐隐透着几分不佳,老臣心中忧虑,斗胆请问陛下,可是心有诸多烦忧之事,想要与臣等众臣细细诉说一番?” “国师请平身。” 皇帝微微抬手,在空中轻轻摆了摆,语气平和地说道 。紧接着,他微微向后靠于龙椅之上,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群臣,稍作沉吟后,缓缓开口:“朕确实有件事,想与诸位爱卿说说。只是此事颇为棘手,朕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这话刚一落地,朝堂瞬间炸开了锅。诸位大臣纷纷向前一步,神色急切又诚恳。 宰相率先拱手,高声说道。 “陛下,您肩负江山社稷,心怀天下苍生,若有烦忧,我等臣子自当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但说无妨!” 武将出身的大将军,更是心急如焚,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大声道。 “陛下,臣等愿效犬马之劳,不管何事,定当全力以赴,为陛下赴汤蹈火!请陛下明示!”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一时间,朝堂上“请陛下开口”“定当为陛下处理妥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 皇帝静静地俯瞰着殿下,将众位大臣那急切诚恳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欣慰,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悄然浮现。 然而,这笑意如同清晨的薄雾,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神色一凛,脊背瞬间挺直,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再度恢复了往日那让人敬畏的威严气势。 皇帝微微抬起头,目光如利剑般扫视着朝堂上的每一位大臣,随后缓缓抬起手,轻轻抚过龙椅的扶手,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的赤诚忠心,朕心中甚是明白,也深感欣慰。只是,如今这巨兽之事,犹如巨石压顶,关乎我朝的安危与百姓的存亡,实在是棘手万分…… 朕不禁想问,各位爱卿当真有良策,能为朕分担这肩头的重负,化解这巨大的危机?” 当“巨兽”二字从皇帝口中掷出,朝堂之上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寒风吹过,刹那间,所有大臣的脸色瞬间剧变。 有的大臣双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好似巨兽的狰狞模样已在眼前浮现;有的则目光闪烁,面露犹豫之色,显然在权衡此事的利弊。不过,更多的大臣则是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兽”之事毫无头绪。 就在这气氛紧张而又诡异的时刻,宰相与大将军几乎同时踏出一步,身姿沉稳地出列,并肩朝着国师身旁走去。 宰相率先拱手,仪态端庄,言辞恳切。 “陛下,臣深知您殚精竭虑,一心只为大炎的社稷安危。只是此事太过重大,臣斗胆,不知陛下对此已有何种考量,能否明示一二?” 大将军本就性情急躁,还未等宰相话音完全落下,便迫不及待地抱拳高声说道。 “陛下!臣直来直去,可否理解为,您有意向那巨兽宣战?”他的声音在朝堂中回荡,带着几分急切与豪迈,让原本凝重的气氛愈发紧绷。 皇帝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一贯的沉稳与亲和,抬起手,掌心向下,在空中轻轻摆了摆,语气舒缓却不失威严。 “两位爱卿,先平身,莫要这般激动。” 那声音温和有力,清晰地在朝堂的每一寸空间里回荡。 宰相与大将军闻声,缓缓直起身子,后退半步,垂手侍立。此时,皇帝双手微微用力,撑着龙椅的扶手,稳健地站起身来。他身着的那件明黄色龙袍,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随着他的动作,仿若要腾空而起。 皇帝迈着沉稳且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御阶之前,身姿笔挺,犹如苍松屹立。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带着审视与期许,从朝堂上每一位大臣的面庞上扫过。刹那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皇帝接下来的话语。 须臾,皇帝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声若洪钟般开口。 “各位爱卿,朕现下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们。倘若朕毅然决然地下令,向那令人生畏的巨兽宣战,你们对此有何看法?无需有任何顾虑,畅所欲言便是!”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震得众人的耳膜都微微发颤,也让每一位大臣的心都揪了起来。 “陛下!” 宰相那清朗且不失恭敬的声音,宛如一道划破寂静夜空的闪电,瞬间打破了朝堂上凝重的氛围。只见他神情肃穆,双手抱拳,身姿沉稳地向前迈出坚定的一步,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微微躬身之后,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探寻,缓缓开口道。 “臣斗胆一问,究竟是何种缘由,竟让陛下萌生了这般影响深远的想法?” 此时,宰相的内心犹如翻涌的波涛,表面上却极力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态。他暗自思量,陛下向来沉稳睿智,绝不会毫无征兆地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抛出如此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重大议题。必定是发生了某些极为关键的事件,亦或是得到了某些紧急情报,才促使陛下下定决心,开启这番讨论。 莫非是边境传来了有关巨兽的紧急军报?又或是朝中安插的密探,呈上了足以颠覆局势的惊人消息?无数的猜测在宰相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可他的面容依旧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回应,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急切。 皇帝微微摇头,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并没有什么缘故。”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空旷的朝堂上悠悠回荡。紧接着,皇帝双手缓缓抬起,手背到身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他挺直脊背,身姿笔挺得如同苍松,站在朝堂之上,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高山。 此时,皇帝的语气陡然变得冷淡,仿佛裹挟着腊月的寒霜,却又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强大压迫力。 “朕问诸位爱卿,那巨兽在我大炎的广袤疆土上,如同恶魔般横行无忌、肆意作恶,这般恶行已持续长达数百年之久。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百姓饱受其害,山河破碎不堪。诸位爱卿身为我大炎的栋梁,面对如此惨状,心中可有盘算?又或者…… 诸位打算采取何种行动来扭转这一局面,拯救我大炎的黎民百姓,扞卫我大炎的锦绣山河?” 皇帝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从朝堂上每一位大臣的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期待,仿佛要将众人的心思看透 。 “陛下!” 就在皇帝的话音刚落,余音还在朝堂上缭绕之际,大将军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动作干脆利落,铠甲上的金属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他膝盖一弯,“噗通” 一声,单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溅起些许灰尘。他的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地捶在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 “砰砰” 声。 大将军抬起头,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脸上满是坚定与决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认真说道。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末将愿亲率边疆所有守军,不惜一切代价,与那作恶多端的巨兽决一死战!定要将它斩于马下,还我大炎百姓一片安宁,护我大炎山河万世太平!”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朝堂上激荡回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震得在场的大臣们心头一颤。 说罢,大将军挺直腰杆,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皇帝,等待着皇帝的回应,那坚毅的神情仿佛在昭告天下,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义无反顾地冲锋在前 。 新年特辑 意料之外的“意外” 皇帝听闻大将军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心底蓦地涌起一股热流,感动之情如潮水般在心中翻涌。 然而,他自幼便在宫廷权谋的漩涡中历练,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心性。此刻,他的面容仿若千年寒玉雕琢而成,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深邃的眼眸宛如幽潭,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情绪。 “大将军的决心,朕心领了。”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在大殿内悠悠回荡,不疾不徐,恰到好处地拿捏着帝王的威严与亲和。言罢,他微微仰头,目光如炬,精准无误地投向宰相。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流划过。宰相心领神会,微微欠身,恭敬地开口。 “陛下,老臣愿斗胆进献些许愚见。” “但说无妨。” 皇帝轻轻颔首,语气平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宰相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陛下,与巨兽的这场决战,无疑将是一场倾尽国力的豪赌。这一战,极有可能耗尽我大炎绝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国力。况且,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巨兽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即便我军倾尽全力,最终的胜负依旧难以预料……” 说到此处,宰相微微停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抬眼望向皇帝,观察着皇帝的神色,紧接着语气加重,诚恳地说道。 “所以,陛下,如此重大的抉择,关乎我大炎的生死存亡,您……可曾深思熟虑,做好决定了吗?”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皇帝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也变得黏稠起来,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帝王的抉择 倘若时光回溯至从前,当皇帝听到宰相这番剖析利弊、言辞恳切的话语时,内心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犹豫的情绪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在心底翻涌。 毕竟,这一决策实在太过沉重,其影响范围之广,涉及到国家的经济、军事、民生等各个层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便可能让整个大炎帝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多年来的繁荣昌盛毁于一旦,百姓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自从上次在那清幽宁静的茶室,与诸位长兄长姐们促膝长谈后,皇帝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琬姐的一番话,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皇帝心中的迷雾,让他对当下的局势和未来的方向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自那以后,皇帝的内心变得坚如磐石,无论外界的言论如何喧嚣,无论面临多大的压力和挑战,他的信念都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朕决心已定!” 皇帝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握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却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仿佛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势,在空旷而庄严的朝堂之上轰然炸响,震得众人的耳膜都微微发颤。 此刻,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宝剑,炯炯有神地扫视着殿下的每一位大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毅与果敢。 “朕深知,这场与巨兽的决战,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艰难较量。或许会让大炎近千年来积攒的无数财富瞬间化为乌有,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付诸东流,无数先辈们呕心沥血所付出的心血也将付诸一炬。” 皇帝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大殿的穹顶,那里绘着大炎先辈们开疆拓土的壮丽场景。他的语气中虽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怅然与惋惜,毕竟这些都是大炎帝国历经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 但转瞬之间,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语气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然。 “可朕更明白,为了让大炎的百姓从此摆脱巨兽的残酷肆虐,不再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为了让我朝的山河重归安宁祥和,恢复往日的生机与繁荣;为了让后世子孙能够在一片和平、稳定的土地上自由地生活和繁衍。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应当的,更是值得的!” 皇帝缓缓走下御阶,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有力,龙袍在身后随风飘动,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他继续说道。 “朕既然身为大炎的君主,享受着万民的敬仰与尊崇,就必须肩负起这份沉甸甸的使命。朕将亲自带领我大炎的子民,勇敢地直面这头令人闻风丧胆的巨兽。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丛生,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险阻;哪怕会遭遇血流成河的惨烈战况,无数将士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朕也绝不退缩半步!因为朕深知,这不仅是为了大炎的现在,更是为了大炎的未来!” 皇帝的每一字每一句,如惊雷滚过,带着无可比拟的震撼力,精准无误地传至每一位大臣的耳中。那话语仿若被赋予了滚烫的温度,从耳膜一路烫到心底,重重地撞击着众人的灵魂。大臣们原本各异的神情,此刻被同一种情绪所取代——感动。他们眼眶泛红,胸脯微微起伏,凝视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敬佩与忠诚。 朝堂上,气氛庄重肃穆到了极点,群臣皆沉浸在这激昂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 “好啊好啊。” 一阵不紧不慢的鼓掌声,冷不丁地在这落针可闻的朝堂上炸开。那掌声清脆,却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怪异,像是破锣嗓突兀地高歌,打破了原本凝重肃穆的氛围。这声音恰似一颗巨石,狠狠砸向平静无波的湖面,刹那间,激起千层浪。 大臣们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一颤,原本望向皇帝的目光,瞬间如利剑般转向声音的来源。有人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有人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疑惑与震惊。一时间,朝堂内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试图找出这个打破朝堂规矩之人。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这也太不合时宜了,到底意欲何为?” 众人的惊呼声、质疑声此起彼伏,而那突兀的掌声却早已停下,只留下满朝堂的躁动与不安。 皇帝的目光瞬间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射向那声音的来源处,冷峻威严的声音在朝堂上震荡开来。 “是何人在此喧哗?” 他微微前倾身躯,双手不自觉地紧握,龙袍下的身躯紧绷,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戒备气息。 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竟有人敢这般肆意妄为,着实让他警觉万分。皇帝深知,此时正值商讨对抗巨兽这一关乎国家存亡的关键时刻,任何意外都可能暗藏危机,他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大将军见状,暴喝一声,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脚下猛地一蹬,地面的石板都微微震颤,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戴着兜帽的神秘人迅猛冲去。 他的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衣袂在身后猎猎作响。 眨眼间,便来到了神秘人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五指如钢钩般弯曲,目标直指神秘人的肩头,誓要将其牢牢擒住,以正朝堂威严。 可就在大将军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神秘人衣衫的刹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神秘人的身形竟毫无征兆地扭曲、虚化,如同清晨的薄雾,在日光的照耀下瞬间消散。大将军只觉掌心一空,扑了个实实在在的空,身体因惯性向前冲了几步,险些摔倒。 此时,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大臣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有人手中的笏板都因震惊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与疑惑,整个大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诡异阴霾所笼罩 。 神秘人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神色悠然,仿若置身事外。他不紧不慢地抬手,轻轻拍了拍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大将军方才那雷霆万钧的一扑,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紧接着,他微微仰头,声音清晰地在朝堂内回荡。 “大炎对待客人的待客之道,难道就是这般粗暴无礼吗?”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在场的每一位大臣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凛,寒声道。 “你是谁?” 话音未落,他微微抬手,下一秒,数位身着厚重铠甲、手持利刃的侍卫如鬼魅般迅速围拢过来,将神秘人严严实实地包围在中间。他们目光如炬,警惕地盯着神秘人,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然而,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局势,神秘人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不仅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戏谑与不屑。待笑声渐歇,他才悠悠开口。 “本大人吗?你们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向我们巨兽宣战吗?怎么,这就不认识了?” 说罢,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眸,犹如寒夜中的狼眼,扫视着周围的众人,眼神中满是挑衅。 新年特辑 岁的奇怪交易 “巨兽?!” 这两个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轰然炸开。在场的众位大臣只觉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揪住。他们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不自觉地弯曲。 众人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脚步慌乱,有的大臣甚至险些被自己的袍角绊倒。神秘人身上散发的威压,恰似一座巍峨的高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这股力量冰冷刺骨,带着原始的野性与残暴,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股威压之下,大臣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有的双手紧紧抓住笏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有的牙齿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还有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皇帝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愤怒。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在这威压下露出怯意,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站在朝堂中央的神秘人,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扫视着周围慌乱的众人。他享受着这份掌控一切的感觉,仿佛整个朝堂都在他的股掌之间。此刻,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大臣们轻微的颤抖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时间都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凝固。 “哼!” 神秘巨兽岁见众人这般窘态,鼻腔中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笑声中满是嘲讽。 他缓缓踱步,目光扫过朝堂上每一个人,好似在打量一群蝼蚁。 “就这个胆子吗?真是可笑。” 岁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透着无尽的傲慢。 “就这也敢与巨兽决一死战?大言不惭,不自量力!” 群臣们虽被威压笼罩,却也因这羞辱之语,面露不甘。大将军涨红了脸,紧握双拳,关节泛白,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这巨兽实力恐怖,早就冲上去拼命。皇帝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冷冷盯着岁,却也深知此刻不能轻举妄动。 岁却仿若未觉,继续肆意嘲讽。 “大炎上下,皆是如此怯懦之辈。想与我们巨兽开战,不过是痴人说梦。这场所谓的‘决战’,注定你们会输得一败涂地。”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众人的心。 岁话音刚落,便猛地伸出手,在空中肆意一挥。刹那间,一股磅礴而狂暴的灵力如汹涌的海啸般倾泻而出,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数位侍卫和大将军首当其冲,被这股强大的灵力狠狠撞击,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数丈之外。 眨眼间,这股灵力以岁为中心,迅速凝聚成一道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屏障,将他和皇帝紧紧包围在其中。屏障之上,符文闪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陛下!” 大将军怒吼一声,稳住身形后,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脚下猛地一蹬地面,石板瞬间龟裂。他不顾一切地朝着灵力屏障冲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残影。 然而,当他的身体触碰到屏障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强大的反震力将他狠狠反弹回去,他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才勉强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被困在屏障内的皇帝,面色凝重,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他紧紧盯着岁,沉声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岁却只是冷冷一笑,并不作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你如此大费周折地出现在朕的面前,应该不仅仅是示威这么简单。” 皇帝眼见自己与外界已然被这灵力屏障完全隔绝,周身弥漫的那股紧张氛围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他微微挺直了脊背,原本因警惕而紧绷的面容也逐渐舒缓,神色间恢复了往日身为帝王的威严与从容,目光如炬般直视着岁。 此刻的皇帝,不再是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慌乱的君主,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场,仿佛在向岁宣告,即便身处这看似危险的境地,他也绝不会轻易示弱。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与笃定,似乎在等待着岁给出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 岁的目光与皇帝那无畏的眼神相触,像是被这目光中的坚定所震慑,竟有片刻的失神。 他沉默了一会儿,嘴唇微微颤动,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看来你说的是对的。” 那声音轻得如同蚊蚋,在灵力屏障的包围下,若不是皇帝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听清。 “你说什么?” 皇帝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往前迈了一小步,试图捕捉到岁那微弱的话语。 岁像是回过神来,迅速收敛了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语气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道。 “你就是现如今的大炎皇帝。” 不等皇帝回答,他便迅速岔开了刚才的话题,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继续说道。 “本大人有一个交易想和你这个皇帝做一下,如何?” 他的声音在灵力屏障内回荡,带着一种神秘的蛊惑力,仿佛那所谓的交易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 “什么交易?” 皇帝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疑惑。他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交易,能让眼前这个巨兽,与一心想要将它们巨兽一族彻底铲除的自己合作。 在他的认知里,人与巨兽之间,向来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面对皇帝的询问,岁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开口,那语调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本大人可以帮你们大炎一起将巨兽绞杀掉。” “?!?!” 皇帝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大脑仿佛瞬间宕机,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重复着。 “巨兽?帮人类?一起绞杀巨兽?” 这几个词,他平日里再熟悉不过,可当它们以这样的组合从岁的口中说出时,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和荒谬。 他的思绪乱成一团,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巨兽向来视人类为蝼蚁,肆意践踏,如今却要帮助人类消灭同类,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岁又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帝的心中充满了疑虑,警惕地盯着岁,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你不用怀疑我的用意。” 岁似乎看穿了皇帝心中的疑虑,那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打断了皇帝如麻的思绪。 皇帝微微一怔,目光紧紧锁定在岁的身上,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隐藏的真实意图。然而,那被兜帽阴影遮住的面容,宛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让人难以捉摸。 “本大人以自己的一切去发誓,帮你们大炎绞杀巨兽是肯定的。” 岁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那些巨兽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原因你也不需要猜,很简单,就是本大人看那些巨兽不顺眼罢了。” 听到这番话,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此简单的理由,实在难以让他信服。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他深知,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更不可能有如此单纯的动机。但他也清楚,此刻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怀疑,以免激怒岁,导致局势更加失控。 “哼,希望你所言属实。” 皇帝冷哼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威严。 “若你敢有任何欺骗,朕定不会轻饶。”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岁,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看穿。 “我看,应该是你在本大人的掌握下。” 岁说着,虚握了一下拳头,骨节间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灵力屏障内回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威胁,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同深渊中的恶兽,死死地盯着皇帝。 “现在的本大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面对岁的威胁,皇帝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 “这倒未必。”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岁的嚣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绝对不可能杀朕的,毕竟你是有求于我的。”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前迈出一步,尽管灵力屏障内的威压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身上,但他的步伐依然坚定。 “你口口声声说要帮大炎绞杀巨兽,若此刻杀了朕,这所谓的合作便无从谈起。你费尽心思出现在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一时的威风。”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岁,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 岁的眼神微微一滞,似乎没有想到皇帝在如此绝境下,还能如此冷静且敏锐地洞察到自己的意图。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哼,你倒是有些胆量和头脑。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本大人。合作的事,可由不得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岁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杀意。 第75章 赶到目的地 罗德岛的各位干员一路马不停蹄、争分夺秒地朝着事发地点疾驰而去。他们避开了各种潜在的危险,汗水湿透了衣衫,气息也变得急促而沉重,但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的懈怠。 终于,他们依据近卫局发出的信号抵达了目的地。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曾经威风凛凛的近卫局如今已变得残破不堪,建筑的墙壁上满是裂痕和焦黑的痕迹,仿佛被一场凶猛的战火洗礼过。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武器和杂乱的脚印,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战斗。 干员们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与凝重的神情,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接下来的任务也将充满了未知的艰难险阻。 “陈警官,你没事?” 阿米娅心急如焚,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她一路疾奔至陈的身旁,纤细的双手迅速伸出去,小心翼翼地将跪在地上的陈搀扶而起。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焦急,目光紧紧地锁在陈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受伤的细节,试图从陈的神情和状态中判断其伤势的轻重,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能够及时赶到。 看到阿米娅的举动,陈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阿米娅和其身后那些同样略显狼狈的干员们。只见他们衣衫不整,有的身上还带着尚未处理的伤口,血迹斑斑,一脸的疲惫与憔悴。 陈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轻声说道。 “咳咳看来你们也不怎么好过。”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伴随着几声咳嗽,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中,大家都深陷困境,彼此的境遇竟是如此相似,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唯有相互扶持,才有可能找到破局之法。 博士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到陈的身前,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关切,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 “陈长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锁住陈,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探寻出事情的全貌,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她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紧张压抑。 “我们中了整合运动的埋伏。” 陈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把这股挫败感驱散。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甘和对敌人的愤恨,回想起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心中五味杂陈。 陈无奈地继续摇摇头道。 “增援被他们拦住了,而且火力猛烈,近卫局的队形很快被他们冲散了。” 她的语速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承载着战友们的伤痛与牺牲。陈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乎在懊恼自己的大意,没能保护好手下的警员。 博士静静地听着,面色愈发冷峻,心中明白这次事件的棘手程度远超想象,而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局势也将更加艰难和危险,一场严峻的考验正摆在众人面前。 阿米娅的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般,七上八下的,她猛地转头,目光急切地向四周扫视而去。那一双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在人群里搜寻着,试图从那一个个或站或坐、或伤或疲的身影中,找出那个让她最为牵挂的熟悉轮廓。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脚步也不自觉地挪动着,一圈又一圈地环顾周围,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希望却一点点落空,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她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落寞与绝望。 “那米莎……?” 博士皱着眉头,一脸沉重地开口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透着一种急切,目光紧紧地盯着阿米娅,心里清楚米莎对于阿米娅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也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打破了此刻略显沉闷的氛围。 “被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劫走了。” 陈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愤恨与无奈,攥紧了拳头,话语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恼怒。 那红衣服的女人仿佛是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她的出现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难测,也让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大家都明白,接下来要想找回米莎,恐怕是要历经重重艰难险阻了。 陈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猛地挥起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地面狠狠地捶了下去。“砰” 的一声闷响,仿佛是她内心愤怒的咆哮,尘土在她的拳下扬起,似乎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暴行而震荡。 “我真该 ——” 她的喉咙像是被怒火灼烧,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却在半途中戛然而止。那未尽的话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拽了回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尽管心中的悔恨与自责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但她强忍着不让那崩溃的情绪决堤而出,用仅存的理智死死地勒住情绪的缰绳,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 “” “没什么。” 阿米娅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陈,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决然,那目光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炽热又灼人。 她微微仰起头,脸上的神情紧绷着,嘴唇也抿得紧紧的,显露出她此刻内心的郑重。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疑惑,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而此刻,她终于不再压抑,将这疑问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陈长官,米莎身上究竟有什么?再继续隐瞒下去,罗德岛与近卫局的合作进程只会越来越艰难。”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略显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有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陈,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仿佛在告诉陈,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说清楚的关键时刻,若是继续遮遮掩掩,那双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合作关系,将会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甚至可能面临破裂的风险,而这是双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然而,面对阿米娅如此严肃且急切的追问,陈却依旧一脸冷漠,语气生硬地否认道。 “我没有告知你的义务。” 她微微别过头去,避开了阿米娅那炽热而执着的目光,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松动,仿佛一堵冰冷的墙,将自己的内心世界严严实实地封锁了起来。 那斩钉截铁的话语,就像一把利刃,无情地斩断了阿米娅想要继续探寻真相的念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气氛也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但罗德岛有了解目标并做出应对策略的义务。” 可阿米娅并没有就此退缩,她的眼神愈发坚定,话语也说得越发急切起来。她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凭借着这份气势冲破陈筑起的那道防线。 她深知这件事对于罗德岛行动的重要性,更明白若一直被蒙在鼓里,后续所面临的风险将会不可估量,所以她必须据理力争,让陈意识到信息共享的必要性。 很快,阿米娅便继续说道。 “罗德岛在行动中会听从近卫局的指挥——不过,即便是用感染者去对抗感染者,我们也是需要情报的。近卫局拥有信息,却不懂得如何对抗感染者才能减少损失。罗德岛有对抗感染者的能力,却不知道整合运动想要什么。”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地阐述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声音沉稳有力,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重地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自己的观点更加直观易懂,让陈能够真正理解双方合作中信息互通的关键所在,也让大家明白,若想在这场与整合运动的对抗中取得胜利,打破目前的僵局,信息共享已然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阿米娅正一脸严肃、言辞恳切地说着,那话语如连珠炮般不断从口中吐出,每一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劲儿。 就在这时,听着听着,陈原本紧绷着的脸竟渐渐缓和了下来,紧接着,一阵笑声从她的口中逸出,那笑声起初还是轻轻的,而后竟越来越大声,回荡在周围略显紧张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笑什么,陈警官?” 阿米娅一下子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她呆呆地望着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一番郑重其事的话语,为何会引得陈突然发笑,就好像自己的话里藏着什么让人忍俊不禁的笑点,可自己却全然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把她给整蒙了。 “你刚才说的话,有点那个医生的味道。” 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笑意,她看着阿米娅,目光里带着几分调侃,又似乎藏着一丝怀念。 那“医生”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时,语气里多了些别样的意味,仿佛那个曾见过几面的医生有着独特的说话风格,而阿米娅刚刚的那番言辞,竟与之一模一样,让陈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莫名地觉得有些诙谐有趣。 ————————————————— 落锋长日坠,起笔叠嶂起!以有形摹无垠,以无形应天下! ——夕 第76章 再次出发 陈的那番话就像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了原本严肃的氛围,也让阿米娅瞬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那抹红色从脸颊蔓延开来,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是,是嘛” 阿米娅嗫嚅着回应道,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自然,往日里清晰流畅的话语此刻变得支离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嗓子眼儿挤出来的一样。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游离着,一会儿看向地面,一会儿又偷瞄向陈,就是不敢长时间地与之对视,双手也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一会儿攥紧衣角,一会儿又轻轻松开,尽显局促不安。 “我想这是因为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很重要。” 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要条理清晰地解释一番,可那话语依旧说得磕磕绊绊,中间还时不时地停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她试图用这样的理由来化解此刻的尴尬,让自己的表现显得合理一些,只是那副紧张又羞涩的模样,还是将她内心的慌乱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看着阿米娅那有些慌乱的表情,陈原本紧绷着的心弦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内心的烦躁与紧张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安宁的感觉。她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许多,目光中也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理解与包容。 “我明白了。” 陈轻声说道,那语气里带着一种释然,仿佛之前纠结的、僵持不下的那些想法,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答案,她已经理解了阿米娅如此坚持想要知晓真相的缘由,也明白了这件事对于双方合作的重要性,不再像之前那般固执己见了。 阿米娅却误以为陈是顾虑着某些规定,所以不敢轻易透露情报,心里越发急切起来,赶忙开口解释道。 “如果要请示魏先生的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语速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一心想着要打消陈的顾虑,好让对方能尽快把米莎的相关情报说出来,眼神中满是期待,紧紧地盯着陈,盼着她能改变态度。 “我们调查了米莎相关的情报,有一条情报指出,她的父亲是切尔诺伯格的要人之一。” 可还没等阿米娅把话说完,下一秒陈便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她的语调平稳而严肃,目光专注地看着阿米娅,似乎想要通过这个关键信息,让阿米娅明白米莎身份的特殊性以及这件事背后隐藏的复杂情况,也希望借此开启双方坦诚交流、共享情报的新局面,让彼此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种种挑战。 “米莎的父亲?” 阿米娅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那神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无比意外的消息,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米莎的身世背后居然还牵扯到切尔诺伯格的要人,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她原本就对米莎充满好奇与疑惑的心,变得更加复杂起来,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关联和可能带来的影响。 陈看着阿米娅惊讶的模样,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仿佛在强调这件事的严肃性。 “当然,我们也不知道,米莎究竟握有多少切尔诺伯格的资料。可能是零,也可能是一百。谁都不会知道有多少————除了米莎本人。” 陈的声音沉稳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对未知的无奈与谨慎,她微微皱着眉头,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这扑朔迷离的状况。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米莎就像是一个神秘的谜团,她所掌握的信息到底有多少,又有着怎样的关键内容,一切都隐藏在迷雾之中,让人捉摸不透。 “而那些切尔诺伯格的信息,究竟含括哪些内容,我们也不清楚。” 陈继续说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她深知切尔诺伯格相关信息的重要性,若是落入整合运动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可现在却对其具体内容一无所知,这种无力感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既然你们推测整合运动的下一个目标是龙门——那么,阻止整合运动对切尔诺伯格的利用是理所应当的。” 陈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挺直了腰背,仿佛在表明自己守护龙门的决心。在这严峻的形势面前,绝不能让整合运动得逞,哪怕只是一丝可能利用切尔诺伯格信息来威胁龙门的机会,都要坚决杜绝。 “所以,我们并不想让整合运动得到这名感染者,米莎。包括“有这样一个感染者随着逃难的人群进入了龙门”这条情报在内——在你发现米莎之前,我也并不能确定这几条情报的真实性。” 陈的话语里透着一种无奈与庆幸交织的复杂情绪,庆幸的是现在已经知晓了米莎的存在,可无奈的是之前对这些情报的不确定,让局势变得更加被动。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阿米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诚恳,希望阿米娅能理解近卫局的立场和他们所做的一切决定,毕竟此刻大家都肩负着守护龙门、对抗整合运动的重任,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众多人的安危。 “这样的话,就不能再拖了。” 阿米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脸上原本的疑惑与惊讶已然被凝重和果断所取代。她深知时间每流逝一分,米莎落入整合运动手中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而切尔诺伯格那些可能被利用的信息所带来的威胁也会越发迫近,此刻的局势容不得丝毫的迟疑与耽搁。 听完陈的讲述后,阿米娅已然彻底明白了这事的严重性。那隐藏在背后的复杂局势、关乎龙门安危的潜在风险,就像一幅幅沉重的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这已经不仅仅是救回一个人的事情,更是关乎整个地区稳定与安全的关键之战。 “必须在整合运动回到切尔诺伯格前阻止他们,救回米莎!”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然,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空气中回荡,传递着她此刻破釜沉舟的决心。她的目光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仿佛已经看到了前方那一场即将展开的激烈战斗,而她已然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回头,目光扫过身后那一群同样严阵以待的罗德岛干员们,大声喊道。 “罗德岛,立刻进行整备!” 那声音犹如一声冲锋的号角,划破了此刻略显紧张的寂静。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这声呼喊,瞬间精神一振,纷纷行动起来,眼神中满是坚毅与无畏,开始有条不紊地检查武器、整理装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艰难任务,整个场面瞬间充满了紧张而又有序的战斗氛围。 就在阿米娅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即刻率领罗德岛众人展开行动之时,陈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袖。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让阿米娅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她疑惑地转头看向陈,眼中满是不解。 “追缉这名感染者,是我们近卫局的任务。” 陈的声音虽然因为刚刚经历的那场苦战还有些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劲儿。她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阿米娅,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强调着近卫局肩负的责任,不容他人轻易插手这属于他们的使命。 陈颤颤巍巍地起身道。 “——同时,让她落入整合运动之手,也是我们的失职。比起共同追缉,我们需要罗德岛清除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 她一边艰难地站起身来,身体还因为伤痛和疲惫而有些摇晃不稳,一边言辞恳切地向阿米娅解释着。她深知此刻形势危急,必须合理分工,才能最大程度地增加胜算,而罗德岛有着独特的能力,让他们去应对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无疑是当下最明智的安排。 看着阿米娅带有疑惑的眼神,陈的眼神愈发坚定了,她挺直了腰背,哪怕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却依旧用一种不容违抗的口吻说道。 “这是命令。” 那话语掷地有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我明白了。”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一丝不甘与疑惑,她的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陈这一决定的无奈接受,也有对即将面临的艰巨任务的决然。她看着陈如此坚决的模样,心里清楚得很,在这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团结协作、各司其职才是首要之事,争辩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让局势变得更加不利。 她咬了咬牙,那紧咬的牙关仿佛在彰显着她内心的挣扎与坚定,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立下一个无声的誓言,随后便迅速转身,准备按照陈的要求去精心部署罗德岛接下来的行动。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脑海中快速地梳理着行动的各个环节,思考着该如何调配人手,才能以最有效的方式去清除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 “罗德岛,出发!” 阿米娅抬高了声音,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宛如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罗德岛的队员们听到这声令下,纷纷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朝着既定的方向疾行而去 看着罗德岛小队离开的身影,陈的目光中满是期许与信任,她发自内心地说道。 “交给你了,阿米娅。” 那话语虽轻,却饱含着沉甸甸的分量,是一种托付,更是一种对战友的信赖。 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艰难险阻,而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都关乎着最终的胜负,关乎着龙门乃至更多地方能否免受整合运动的威胁。 就这样,一场与整合运动的较量即将在这明确的分工下再一次拉开更为紧张激烈的帷幕。双方都怀揣着各自的使命与决心,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即将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而那未知的结果,也如同笼罩在迷雾之中,等待着被揭晓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挑战。 ————————————————— 丹青与干戈,本来是离得很远的。但劲力到了,战争也是艺术。 ——夕 第77章 烦躁的陈 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几名近卫局的警员正将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死死摁在满是泥泞的地上。那成员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步步逼近、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陈,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不!不要!求求你们,别,别打我……” 陈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毫不留情的决绝,她俯视着这个毫无骨气、在死亡面前丑态百出的整合运动成员,声音冰冷而威严。 “踏入龙门的那一刻起,就该料到会有今天这般下场! ”言罢,她猛地一甩披风,手臂有力地一挥,高声命令道。 “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关起来!” “是!” 警员们齐声应和,动作迅速地将那成员押解起身,向着远处的囚车拖去,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和那逐渐微弱的求饶声在巷子里回荡…… 尽管在与整合运动的交锋中不断斩获战果,可陈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相反,她原本就紧蹙的眉头此刻皱得愈发深沉,仿佛心中有解不开的愁绪缠绕。 她的身影不停地穿梭于一群又一群被逮捕的整合运动成员之间,眼神急切而专注,仔细地审视着每一张面孔,试图从中找寻到那批她心心念念的熟悉身影。 “不是这批感染者。该死……” 她的声音低沉而懊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每一次的失望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的心头。 “不是这批。该死”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她的寻觅终究还是在一次次的徒劳中画上句号,每一次的无功而返都让她的眼神更加黯淡,可那股执拗的劲儿却丝毫不减,仿佛只要她不放弃寻找,那些人就总有一天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直跟随其身旁的警员目睹陈满脸的懊恼与沮丧,心下不忍,赶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出言安慰道。 “长官,这真不是您的问题。您瞧,那些整合运动…… 他们撤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周全的部署。” 警员的话语中透着诚恳,眼神里满是对陈的敬重与关切,试图以此来舒缓她紧绷的神经。 陈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不甘,她轻蹙眉头,望向远方那些敌人撤退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来整合运动内部也是等级分明、各有分工。瞧瞧留下来殿后的这些家伙,全都是些被当作弃子、用来拖延时间的渣滓!”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与轻蔑,紧握的双拳因用力而指节泛白,仿佛在为没能抓住真正的目标而恨恨不已。 紧接着,陈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在战场上宛如鬼魅般的身影——那个以一己之力,悍然挡下了整个增援部队的神秘人。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震惊,微微仰头,似乎想要从那阴沉的天空中寻找到一丝线索。 “一个人拖住整个增援部队……这般强大而又孤勇的行事风格,难道会是……” 陈的眉头紧锁,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和线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交织、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起来,声音低沉而微弱,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这尚未成熟的猜测。 周围的警员们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但他们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队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陈的思考而静止…… 喧嚣嘈杂的战场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试图从那纷繁复杂的线索里理出头绪。 突然,一声尖锐的喊叫如利箭般穿透了空气,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思索。 “长官!这边还有残存的整合运动成员!”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急迫。 “什么!” 陈猛地回过神来,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声呼喊:“所有人跟我来!”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废墟间回荡,如同冲锋的号角。 近卫局的警员们听到命令,迅速集结,如潮水般紧跟在陈的身后。他们身姿矫健,步伐整齐而迅速,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光芒,朝着未知的危险全速进发。一时间,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战场上片刻的寂静。 一众警员神情严肃,脚步匆匆地来到了一座略显破败的房屋前。 陈目光锐利,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推那扇紧闭的房门,就在这时,站在门旁一直保持着警惕的警员反应极快,猛地伸出手臂,使出全身力气将陈用力推开。 “陈长官,小心!有埋伏!” 那警员大喊一声,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变调,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几乎就在陈被推开的同一瞬间,只听“嗖”的一声,一根尖锐的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猛然破门而出,那冰冷的箭头擦着陈的脸庞极速破空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陈心中暗叫一声“好险”,眼神中瞬间燃起了怒火,她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已然做好了应对接下来危险的准备,而其他警员们也纷纷举起武器,严阵以待,一场激烈的交锋一触即发。 “去,去死!” 那嚣张又充满恶意的叫嚣声从房屋里传了出来,在这寂静又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对近卫局众人赤裸裸的挑衅。 然而此时此刻,陈心中原本就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更是如同被浇上了热油一般,“噌” 地一下燃得越发猛烈了。她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吼道。 “别惹恼我 ————!” 那声音犹如滚滚闷雷,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威严,在这片区域回荡着,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颤抖起来。 “陈长官,我们还在龙门城范围内啊!” 站在陈身后的一名警员,看着陈那副怒火中烧、几近失控的模样,赶忙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告诫道。 “周围的这些设施之后可能还有别的用处呢,您可千万不要过度破坏呀。” 那警员的眼神里满是担忧,生怕陈一个冲动,就把这一片区域给弄得面目全非了。 “要你说!” 正憋着一肚子火的陈,头也不回,只是气呼呼地呵斥了一句,那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她现在满心都想着要给那些躲在屋里放冷箭、还敢出言挑衅的整合运动成员一点颜色看看,哪还顾得上这些。 被训的警员缩了缩脖子,声音骤然变小了许多,可还是硬着头皮,带着一丝弱弱的坚持继续说道。 “至少……至少别再把那些房间切成块了呀,上次善后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陈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既怕惹得陈更加生气,又实在不想看到类似的“残局”再次出现。 在屋内,那几名整合运动成员同样是如坐针毡,心里忐忑不安到了极点。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将他们惶恐的身影在墙壁上晃得扭曲怪异,仿佛是他们此刻心境的映照。 “咱…… 咱们确定…… 不…… 不投降吗?” 其中一名较为胆小怯懦的成员,声音颤抖着开口问道,那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嗡嗡叫,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他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臂膀,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口,似乎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旁边一个满脸戾气的家伙恶狠狠地骂道。 “你怕个嘚啊!咱们几个守在这儿,再加上这个建筑物的掩护,那可是绰绰有余。就凭那些近卫局的废物,想进来简直是白日做梦!” 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简陋的武器,一根粗制滥造的棍棒在他手中呼呼作响,脸上带着狂妄又愚蠢的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近卫局的人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的场景。 “但是 那个娘们 很难办!” 另一个成员面露犹豫,声音里透着几分忌惮,他望了望门口,脑海中浮现出陈冷峻的面容。 “没事,她一个女人还能掀起什么海浪出来?” 那满脸戾气的家伙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眼中的轻视溢于言表。 可他这嚣张的劲儿还没持续一会儿,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那扇原本被他们视为坚固屏障的房门,竟被人一脚狠狠地踹开了。 木屑飞溅,灰尘弥漫,一道冷峻的身影裹挟着凛冽的气势出现在门口。 “愚蠢的感染者……” 走进来的陈眼神冰冷,如同一把锐利的寒刀,扫过眼前这几个已经目瞪口呆、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家伙,声音冷得仿佛能把空气都冻结。 “龙门难道是个允许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吗?!” 说着,她猛地拔出腰间那寒光闪闪的佩刀,刀身嗡嗡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对这些破坏者的愤怒。 “近卫局,进攻!” 陈一声令下,身后的警员们如猛虎扑食一般,迅速冲了进来,将这几个整合运动成员团团围住,一场实力悬殊的对比下,战斗即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展开,而结果似乎早已注定…… ————————————————— 新年?人这一生已经够短暂了,就好像对着方寸画卷还要仔细分割,想着这一块画什么、那一块画什么,周而复始,生死疲劳。不过也罢,一时欢笑筵宴,也算是一道风景。 ——夕 第78章 毫无头绪 在那间房屋内,一番激烈的交锋过后,整合运动最后的残余敌对力量终于被悉数解决。陈面沉如水,手中紧握着还沾染着些许血迹的佩刀,迈着沉稳而略显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出房来。 外面的空气似乎都还残留着战斗的硝烟味,阳光洒在这片满是狼藉的区域,映照着地上的残垣断壁和凌乱的脚印。 “长官——” 这时,一个警员快步朝她走来,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举手敬礼后,站得笔直,等待着陈的回应。 “说。” 陈微微抬眸,目光依旧冷峻,只是简单地吐出了这一个字,那清冷的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干脆。 “报告长官,最新消息表明,整合运动的大部队已经全部撤退了。” 那警员的声音沉稳有力,将获取到的重要情报清晰地汇报了出来,眼神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毕竟这意味着这场战斗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可又隐隐有着对未能将敌人一网打尽的遗憾。 恰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极致的瞬间,陈腰间的呼叫机毫无预兆地发出了急促的声响,在这寂静且充满危机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眼神一凛,迅速抬手按下接听键,低沉而有力地开口。 “我是陈。” “陈长官,我这边也处理完毕了。” 呼叫机那头,传来了阿米娅那熟悉且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难掩坚定的声音,仿佛一道曙光穿透了重重阴霾,让陈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许。 “行,先回来。” 陈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他紧抿着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一声轻微的“啧”,那声音仿佛是他内心烦躁情绪的短暂宣泄。 紧接着,他利落地将手中的呼叫机挂回腰间,猛地转身,目光如炬般投向站在一旁的警员,急切地开口问道。 “前些天我们抓获的那些整合运动嫌疑人,刑讯科那边到底有没有审讯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 在近卫局那略显昏暗且压抑的审讯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让人窒息。一名警员正神色严肃地坐在桌前,目光紧紧锁住对面被铐在椅子上的整合运动嫌疑人,手中拿着一把从案发现场缴获的弩,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 “这把弩,你眼熟吗?” 整合运动的人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后,便迅速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选择以沉默来应对警员的提问。 警员并未因这无声的抗拒而气馁,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中的弩轻轻晃了晃,继续不紧不慢地抛出下一个问题。 “你能拉得动这把弩?” 见对方依旧毫无反应,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追问道。 “这个弹药是什么构造,怎么回事?” 审讯室里的空气愈发沉闷,警员的问题却如连珠炮般接连不断。 “你们在贫民区做些什么?你来龙门,又要做些什么?” 然而,无论警员如何发问,对面的嫌疑人始终紧咬牙关,双唇紧闭,自始至终未吐出一个字,仿佛一座无法被撼动的冰山,将所有的秘密都深深锁在了心底。 审讯人员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他“嚯”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文件被震得散落一地。 面前的整合运动嫌疑人却依旧无动于衷,那副冷漠的神情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审讯人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转身,大踏步地朝门口走去,在经过门口时,他用力一挥手臂,将审讯室的门狠狠摔上,那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仿佛是他愤怒的咆哮。 —————————————— 警员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挫败的神情,声音低落地开口。 “没有。” 他的肩膀微微垮下,带着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那些人什么都不说。或者说他们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和刚刚解决的整合运动一样,应该都是些听话的喽啰,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能从他们嘴里撬出来。” 陈听到这样的汇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怒火升腾,语气也变得急促且恼火。 “——那就让他们指认。”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皱起眉头,加重了语气强调道。 “用点方法也不要紧。小队信息,领导方式,来源,战术分布有多少,让他们说多少。他们说多少,就给我多少。无论有什么新消息,立刻通知我。” “明白!” 警员连忙挺直身子,神色严肃而坚定地应道,随后便迅速转身,快步离开去执行陈下达的指令,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留下陈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决绝,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陈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刚刚得到的那些碎片化且令人头疼的信息,试图从中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线索脉络。就在她全神贯注于思考之际,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打破了她的沉思。阿米娅带领着队伍英姿飒爽地回来了,身姿矫健,眼神坚定。 “难道近卫局曾经抓捕过整合运动的成员?” 阿米娅刚走近,便迫不及待地抛出心中的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切。 陈闻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镇定,反问道。“你听到了?” “听到了一点。” 阿米娅微微点头,眼神专注地看着陈,目光中似乎在期待着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阿米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陈的身旁,身姿挺拔,侧头看着陈,再次开口询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无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轻叹一口气道。 “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虽然有所怀疑,但目前手头的证据实在有限,根本不足以确定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猜测,都仅仅停留在怀疑的层面,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这让我们的行动陷入了僵局,实在是有些棘手啊。” 说罢,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甘,仿佛在这扑朔迷离的局势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挑战。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与忧虑,她迅速地抬起手臂,朝着站在一旁待命的警员果断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给我联系星熊!”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浓浓的关切。 “问一下特别督查组那边怎么样了?还在被一个感染者——单方面压制吗?” 话语中隐隐含着一丝焦虑和愤怒,似乎对特别督查组目前的状况极为不满,迫切地想要知晓那边的最新动态,以便能及时做出应对措施,扭转这不利的局面。 警员迅速且熟练地完成了与星熊那边的沟通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转身面向陈,身姿笔挺,神情专注地汇报起来。 “他们那里的整合运动似乎也已经撤退了。不过,星熊督察担心这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目前正在全面排查潜在的风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角落,以确保特别督查组以及周边区域的安全。” “啧,一个人……” 陈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拦住特别督查组增援的神秘人的身影。那神秘人仿佛一道阴影,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始终难以释怀。 对于对方这般肆意妄为的行径,陈心里着实窝火,暗自思忖着。 “凭什么他能如此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近卫局的威严何在,特别督查组的行动怎能被他这般轻易地干扰破坏!” 那股无处发泄的恼怒就像一团火,在她的胸膛里不断地燃烧着,却又暂时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陈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愤怒情绪。片刻之后,她缓缓松开拳头,长舒一口气,将这段愤怒强行压了下去,面容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沉稳。接着,她的目光转向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 “下一步的任务,你应该也很清楚了,阿米娅。”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接下来,就是要夺回米莎吗?” 阿米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急切。一听到是要拯救米莎,阿米娅原本因为奔波而略显疲惫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营救米莎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和力量,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到接下来的行动中去。 ————————————————— 我从祖母常年的评判里学到了一件事:“生活本不应有太多禁忌。” ——灰烬 第79章 再次出发,营救米莎 陈微微颔首,神色坚定地开口应道。 “的确如此。” 她顿了顿,继而详细阐述道。 “此次行动为联合作战模式。近卫局承担主攻任务,而罗德岛则负责关键的搜索与突袭环节。对于你们而言,只要能够有效延缓整合运动的撤退步伐,便算是圆满达成任务目标。” “……明白。” 阿米娅神色凝重地应下,随后转身快步回到队伍之中,将具体的任务详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众人。 “要去搜索敌人的行踪吗……这可不太容易,说不定我们还没找到他们,就先被察觉了呢。” 芙兰卡的声音轻柔且带着几分疑虑,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在下巴处摩挲着,眉心处那浅浅的褶皱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安,双眼凝视着远方,隐隐透着一丝忧虑与小心谨慎。 “现在,我们的侦察小队也缺乏支援——光是我们可不成。” 她微微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焦急,目光在周围同伴的脸上一一扫过,似是在寻求着某种共识或解决之道,眼神中闪烁着对当前局势的担忧和对未知挑战的警觉。 “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种专业的任务,自然应当交付给行家去处理。” 阿米娅目光坚定地看向雷蛇,沉稳地说道。 “雷蛇,劳烦你即刻联络企鹅物流。看样子,又得有求于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她们二位了。”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歉意与期待,深知此次行动的艰巨性,也明白这两位的加入对于任务成功的关键作用。 过了许久,特别督查组总算姗姗来迟。 “你可算是来了呀,星熊。” 陈赶忙迎上前去,朝着队伍最前面那位有着一头绿发的鬼族女子伸出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实在抱歉啊,被那个人耽搁了好长时间呢。” 被称作星熊的女子眉头微蹙,满脸无奈与愁绪,话语里满是无奈地说道。 “有没有受伤啊?” 陈关切地问道,目光在星熊身上仔细打量着,眼中满是担忧。 “没有受伤啦。不过,我着实被那个感染者展现出来的实力给惊到了呢。” 星熊心有余悸地回应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仍有些余惊未散。 “那你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呀?” 陈紧接着又问道,目光越过星熊,看向她身后的队伍。 “特别督查组加强了对龙门本区的防守,所以……” 星熊微微侧身,看了看身后那些神情严肃的警员,然后继续说道。 “我带出来的这些,便是眼下全部能调用的小队了。” 话语间,透着一丝无奈,毕竟可用的人手有限,后续的行动难度恐怕不小。 “……特别督查组,竟然真的就被她独自一人给阻挡住了?” 陈眉头紧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显然对那个凭一己之力拦下特别督查组的神秘人一直难以释怀,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有着怎样的能耐。 “在没亲眼目睹之前,我也根本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星熊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惊叹之色,语气里尽是对那个人由衷的敬佩之情。 “那个家伙,确实有着这般厉害的本事。而且,我感觉她当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呢。” 星熊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细节,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越发觉得那个神秘人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话说回来,你身边的这些人——” 星熊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正朝着她们这边走来的阿米娅,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是不是就是罗德岛呀?” 星熊微微歪着头,打量着那些身影,试图从他们的装扮和气质上判断出是否就是传闻中的罗德岛众人。 就在这时,阿米娅已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陈长官,这位是……” 阿米娅先是礼貌地看向陈,随后又将目光移向星熊,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似乎在等待着陈的介绍,同时也做好了自我介绍的准备。 “这位是特别督察组的精英,星熊。” 陈简洁明了地介绍着,话语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修饰。 星熊听闻,便顺着陈的话接着问道。 “你们就是罗德岛?” 她的目光在阿米娅以及其身后众人身上来回扫视着,眼神中满是探究之意。 可当看到阿米娅那尚显稚嫩的脸庞时,星熊不禁心生疑惑,脱口而出道。 “咦,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是罗德岛的人呀?” 她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诧异之色,似乎很难想象这般年幼的孩子会参与到这样的行动当中来。 “可别小瞧她呀。” 陈赶忙反驳了星熊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目光坚定地看向星熊,似是要纠正她的看法。 “她可是罗德岛的领导人呢。” 陈特意加重了“领导人”三个字的语气,强调着阿米娅的身份地位以及不容小觑的能力。 阿米娅听了陈的话,脸上泛起一丝羞赧,略带不好意思地看向陈,轻声唤道。 “陈,陈长官。” “哇……” 星熊先是发出了一声简短的惊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不过很快她便收敛起情绪,直截了当地切入了正题。 “别的也不多问了。当下,你们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什么思路呀?” 星熊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米娅等人,眼神里满是期待,毕竟此刻大家是要共同应对眼前的局势,行动思路至关重要。 阿米娅神色专注,对着眼前的两人有条不紊地阐述着当下的局势。 “我方的两位特别行动人员,已经成功探明了劫持者的行踪。此刻,她们正在紧紧追踪那支整合运动的队伍,我们只需依照她们的指引展开行动即可。” 说话间,阿米娅已将行动所需的装备整理就绪,浑身散发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气息。 “厉害啊。” 星熊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她侧头看向身旁的陈,笑着说道。 “老陈,看来你上次对他们的夸赞可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瞧瞧这办事效率和专业程度,这些人确实相当在行。” 陈双臂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认同,目光中也透露出对阿米娅等人的肯定。 “陈长官……夸赞我们?” 阿米娅的双眼瞬间睁大,满是惊讶与疑惑,她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陈,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中探寻到这句话的真实性。 然而,此时的陈早已敛起了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峻严肃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星熊,去召集近卫局的所有小队,准备行动。”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气中回荡开来。她的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最后再次落在阿米娅身上,眼神中此时却多了一份信任与期待。 “罗德岛,这次由你们带路。” 阿米娅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不辜负这份期许,带领大家顺利完成任务。 “——了解。当然,整合运动似乎留下了一些断后的战斗人员。他们正埋伏在路线上——” 阿米娅微微皱着眉头,神情专注地分析着当前的状况,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这简单。” 还未等阿米娅把话说完,星熊便大大咧咧地打断了她。只见星熊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自信地说道。 “我们只要小心谨慎地行动,就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先发制人。” 一边说着,星熊还一边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脚,发出关节扭动的“咔咔”声,眼神中满是期待与跃跃欲试,直直地看向阿米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投入战斗。 “好了!就让我看看,罗德岛战斗起来是不是也一样内行!” 星熊咧开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豪迈与不羁,也有着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兴奋与期待,在她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好好的。” 阿米娅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怯意,轻轻点了点脑袋。眼前鬼族之人那高大魁梧的身形,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让初次与鬼族打交道的阿米娅难免心生畏惧。 不过,阿米娅毕竟是经历过诸多风浪的领导者,她迅速调整呼吸,挺直脊背,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 她转过身去,身姿挺拔而坚定,朝着身后的干员们高声呼喊。 “罗德岛所属,准备出发!” 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气中回荡,瞬间驱散了之前的紧张与胆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勇往直前的决心和斗志。 队员们听到命令,迅速整理装备,整齐划一地排列好队伍,眼神中透露出对阿米娅的信任以及对此次行动的专注,只待一声令下,便奔赴未知的战场。 ————————————————— 破开障碍,很多事就会变得很容易。 ——灰烬 第80章 米莎与碎骨的见面 反观整合运动那头,情况却有所不同。米莎并未受到整合运动成员那传闻中的虐待,实际上,成员们对她极为客气。 “你就是米莎?” 一位成员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瓶水,试图缓解米莎的紧张情绪。 米莎却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没有伸手去接,眼神中满是戒备与恐惧,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 “别害怕……你好。” 成员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米莎满脸疑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友好问候,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 成员见状,有些憨厚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试图化解这微妙的气氛。 “……听碎骨念叨你好久了,今天,总算是见到本人了。” 米莎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略显憨态的成员身上,眼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 “……你也是……感染者?” 米莎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 “嗯,是的。” 成员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米莎顿了顿,又接着追问道。 “那你为何要加入……整合运动呢?” “为何?” 成员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空洞地望向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片刻后,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答案,开口说道。 “我的妻子、孩子……他们都惨死在切尔诺伯格人的手下。在这片土地上,乌萨斯的感染者们所遭受的苦难,简直连牲畜都不如。仅仅是毁灭切尔诺伯格作为复仇?这远远不够,太轻了,实在是太轻了……你知道他们手上沾染了多少感染者的鲜血吗?!米莎,我们这些感染者,被他人无端地恐惧着,像傻子一样被愚弄,被肆意地侮辱,还要遭受无尽的迫害——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们不幸成为了感染者,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 米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成员,她其实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地理解对方所经历的痛苦,毕竟那些悲惨的过往未曾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从对方那满是悲愤与痛苦交织的表情中,米莎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同情,那是一种对他人苦难的怜悯。 此刻,刚刚尽情发泄完情绪的成员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说道。 “我,我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了,那些话你就忘了,实在是抱歉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懊恼,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似乎后悔自己刚刚过于冲动,将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米莎心下满是疑惑,双唇微启,正要开口询问之际,一个声音陡然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伊万,快过来搭把手,接应一下伤员!” “是,马上来!” 伊万听到呼喊,身形一转,如敏捷的猎豹般迅速回身,双脚并拢,身姿挺拔,神情肃穆地朝着来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高声喊道。 “老大!” 碎骨大步流星地走来,宽厚有力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伊万的肩膀上,目光沉稳而坚定,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 “这片废弃矿场只是我们的临时落脚点,兄弟们先在此处稍作整顿,养精蓄锐。待万事俱备,时机成熟之时,我们便即刻撤回切尔诺伯格。” “清楚了,老大!” 伊万目光炯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就去忙。” 碎骨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与期许,随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伊万去执行任务。 伊万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碎骨这才缓缓抬手,将脸上那副冰冷且具有极强伪装性的面具摘了下来,转头望向身旁的米莎,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掏心掏肺的交谈,就此拉开帷幕。 “亚——” 米莎的嘴唇微微颤动,目光直直地锁定在碎骨脸上。 此刻,没有了面具的遮挡,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容完完全全地呈现在眼前,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下意识地,那个曾经亲昵无比的称呼已经到了嘴边。 可就在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碎骨却蓦地伸出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同时开口,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 碎骨微微地摇了摇头,额前的发丝随之轻轻晃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与决绝,继而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已经舍弃了那个名字。” “为什么……?” 米莎的双眸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她紧紧盯着碎骨,嘴唇嗫嚅着,那压抑不住的好奇心与关切之意,让这简短的三个字脱口而出。她实在难以理解,曾经那么熟悉、那么亲近的一个名字,为何如今被他弃若敝履。 面对米莎的追问,碎骨的面容平静如水,仿若刚刚舍弃的并非伴随自己许久的名号,而是无关紧要的尘埃。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淡然地望向远方,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口吻说道。 “过去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叫我碎骨就可以了。” 那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不容更改的事实。说完这句话,碎骨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将目光缓缓移回到米莎身上,目光里夹杂着几分审视,几分探究,再次开口道。 “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又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好似想从米莎的反应中,窥探出她内心最真实的情绪,也好似试图打破这有些凝重的气氛,让彼此之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然而,米莎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对碎骨话语中的那份刻意疏离浑不在意,此时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被碎骨身上那翻天覆地的变化牢牢吸引。曾经熟悉的轮廓依旧,可那眼神、气质乃至周身散发的气场,都与往昔大相径庭,仿佛换了一个人。 “碎骨?为什么?” 米莎眉头紧锁,口中喃喃,满心都是困惑。这名字,陌生又别扭,就像一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让她难以跨越。她试图从碎骨的眼中寻得答案,可那里仿若幽深的寒潭,深不见底。 “呵你会明白的。” 碎骨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苦涩的淡然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欲说还休的故事,仿佛他已历经沧桑,站在了一个米莎难以企及的高度,俯瞰着过往与当下。 “大家在知道你流落龙门之后,都自告奋勇地要把你救出来。在龙门,我们也接纳了许多感染者” 碎骨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了这逼仄的空间,望向远方那想象中的营地,语调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自豪。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米莎急切地截断。 “——但你们在伤害别人。” 米莎眼眶泛红,眼中的焦灼仿若燃烧的火焰,直直地刺向碎骨。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满心都是愤怒与不甘。 “我不愿意我不想感染者为什么要互相” 米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近哽咽。她实在无法理解,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何不能抱团取暖,而非要以伤害他人为代价,去换取所谓的生存空间。在她纯净的心灵深处,感染者之间理应相互扶持,共渡难关,而绝非这般残忍的互相倾轧。 “以眼还眼,理所应当。” 碎骨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冰冷,仿佛这就是世间不容置疑的真理。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因痛苦而微微颤抖、满脸挣扎之色的米莎,那模样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于是,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笑里夹杂着无奈,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乌萨斯人说,对待亲人,就该像春天一样温暖但对待敌人————” 碎骨微微仰起头,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像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又似在思索着什么复杂的道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缓缓诉说着这句耳熟能详的话语,可就在即将要道出对待敌人该如何之时,他却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戛然而止,那未尽的话语,就这么消散在空气之中,徒留一片让人捉摸不透的寂静。 “怎么了?” 米莎眼见碎骨像是突然陷入了某种愣怔的状态,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眼神也变得空洞而迷离,仿佛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与焦急,眉头紧紧皱起,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碎骨身前,目光紧紧地锁住他,急切地开口询问道,那声音里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生怕碎骨出了什么状况。 ————————————————— 啊,那场大火。您想要怪罪我吗?我当然不会辩驳。没有任何无辜者在那场火灾中受难。也没有任何牵连者最后幸存。在萨尔贡的黑市里,好人从来都只有一种,那就是活下来的人,而我活下来了。 ——异客 第81章 碎骨与米莎的交谈 碎骨的眼神骤然间黯淡无光,仿若陷入了某种混沌的状态,口中喃喃自语般地说着。 “……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寒意侵袭,又似被某种深沉的情绪笼罩。 “不——你——你不知道。” 碎骨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惶,思绪仿若飘回到了某个可怕的时刻。 “他们来抓我的时候,我毫无反抗之力,硬生生地被拖出了家门……” 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往昔的惨痛记忆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米莎不经意间瞧见碎骨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猛地一揪,急忙快步奔至他的身旁。 她顾不上调整急促的呼吸,一把牵起碎骨微微颤抖的手,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连声问道。 “你怎么了?” 碎骨像是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被这声呼唤拽了回来,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仿若蒙尘的破旧玻璃,黯淡无光且透着彻骨的悲凉与恐惧。他直勾勾地望向米莎,嘴唇嗫嚅着,声音带着几分虚幻的缥缈。 “我看见妈妈她,抓着我的手……你看见的。” 米莎的心狠狠一颤,顺着碎骨的目光望过去,却只见一片虚空。 可不知怎的,仅仅是与碎骨对视的这一瞬,她竟也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地掉进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悲伤思绪之中。她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否认这扑面而来的哀伤,嘴唇轻启,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 “……不……” “你一定——” 碎骨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试图让自己的话语连贯起来,可那汹涌澎湃的情绪却如脱缰之马,根本不容他稍有停顿。 但他此刻就像完全沉浸在自己那痛苦又愤恨的世界里,丝毫不顾米莎眼中的担忧与不忍,依旧自顾自地继续往下阐述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艰难地拖拽而出。 “殴打妈妈,妈妈不肯松手……他们在雪地上拖出一条血路。” 说到这儿,碎骨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起伏着,脑海中那残忍血腥的画面不断闪现,让他几近失控。 “如果整合运动……如果感染者能……如果————!” 他的话语在嘴边不断打转,却好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堵塞住了,一时之间难以畅快地吐露出来,那满心的不甘与渴望都在这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展露无遗。 碎骨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地狠狠握紧了拳头,那紧握的双手好似要把所有的悲愤都攥在掌心之中,指节因用力而变得惨白,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凸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下扭动。 “如果能早一些的话,早一些的话!我们感染者就不用遭遇那么多苦难了!” 他终是嘶吼着喊出了这句话,那声音里满是痛苦、悔恨与对命运不公的控诉,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荡,像是要冲破一切阻碍,让这世间都能听到他们感染者心底那压抑已久的悲叹与渴望。 “我我我没敢” 米莎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愧疚,那怯懦的过往如同一把利刃,此刻正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被碎骨那饱含痛苦与愤恨的情绪所感染,米莎原本压抑在心底的那些痛苦回忆也如潮水般纷纷涌了出来,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也只能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我呜” 那压抑的呜咽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叹,透着无尽的哀伤。 看着米莎如此难过,碎骨终于从那痛苦的回忆深渊中稍稍回过神来,他赶忙伸出手,轻轻抱住米莎,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用这种方式给她一些安慰,轻声说道。 “米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那声音温柔而又坚定,像是在这黑暗寒冷的世界里燃起了一丝温暖的火苗,想要驱散萦绕在两人心头的阴霾。 碎骨微微叹了口气,将米莎搂得更紧了些,目光中满是怜惜与包容,继续轻声安慰道。 “我不怪你。当时谁有勇气呢?” 他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埋怨,有的只是对那段艰难过往的无奈和对彼此的体谅,仿佛只要两人相互依偎着,就能从这无尽的苦难中慢慢走出来,寻得一丝慰藉。 “但至少现在,整合运动给了我勇气。” 碎骨微微扬起嘴角,脸上绽放出一抹带着坚定与希望的笑容,那笑容仿佛穿透了曾经笼罩在他心头的重重阴霾,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彩。 往昔的日子里,他就像在茫茫黑夜中迷失了方向的孤舟,在生活的惊涛骇浪里飘摇,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做起,只能被那些痛苦的回忆反复拉扯、折磨。 而如今,不一样了,他终于在整合运动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和归宿,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踏实感,仿佛只要沿着这条路坚定地走下去,就能为自己,为像他一样的感染者们,闯出一片不一样的天地,让那些曾经遭受的苦难都能有个交代,让未来不再被黑暗和绝望填满。 “亚……” 米莎下意识地张口,那个亲昵又熟悉的称呼差点就脱口而出了,那是曾经他们之间最自然不过的叫法呀,承载着过往无数美好的回忆,以及那段纯粹又亲密无间的时光。 可就在声音刚要完全冲出喉咙的那一刻,她像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拽住了,硬生生地止住了。也许是意识到如今的情况早已不同往昔,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变故,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亚”所代表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接着下一秒,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便改口道。 “碎骨……”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出口时却仿佛有着千钧之重。 随着这一声称呼的改变,米莎的内心在这一刻也悄然完成了变化。曾经的那些懵懂、怯懦与依赖,似乎都随着旧称呼的咽下而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有对当下处境的清醒认知,有对碎骨投身整合运动的理解,更有着想要和碎骨一起在这艰难世道中重新出发、去追寻些什么的坚定决心,仿佛她在这一瞬间,真正地告别了过去的自己,准备迈向一段充满未知却又怀揣希望的新征程。 当碎骨敏锐地察觉到米莎在想法上似乎开始有了变化时,他的眼神在那短短的一刹那间,闪过了一抹感动的神色。那是一种源于心底深处的触动,仿佛干涸的土地迎来了久违的甘霖,毕竟眼前这个人对他而言意义非凡,而她的改变与认同更是让碎骨觉得无比珍贵。不过,这抹感动仅仅是稍纵即逝,就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那冷峻且坚定的模样,仿佛刚刚那瞬间的情绪波动只是一场幻觉。 “你可以选择,不去相信我们。” 碎骨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不想去勉强米莎,只是希望她能依据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来做决定。 接着,碎骨稍稍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补充道。 “——即便你相信我们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加入我们。”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米莎身上,眼神里透着尊重,想让米莎明白,无论她做出怎样的抉择,自己都会予以理解,不会有丝毫的埋怨。 然而,话锋一转,他继续道。 “但你是一个感染者。整合运动一定会为了感染者的自由战斗到底。” 说到这儿,碎骨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话语里满是笃定与决然,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信念。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感染者们遭受着太多的不公与苦难,而整合运动就是他们反抗命运、争取自由的希望之光,他希望米莎能明白这一点,即便不加入,也能知晓他们所肩负的使命以及为之奋斗的伟大目标。 尽管此刻的米莎,内心已然经历了一番天翻地覆的思想挣扎,在想法上相较于以往有了极大的改观,曾经的迷茫、怯懦正一点点被一种想要改变现状的渴望所替代。 可往昔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像一道道难以逾越的沟壑,横亘在她的心间,让她依旧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可你们摧毁了切尔诺伯格。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去——” 米莎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的神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每吐出一个字,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话语里裹挟着深深的质问与难以释怀的悲愤。 切尔诺伯格,那曾是承载着无数人生活记忆的地方,有欢笑,有温暖,有平凡日子里的点点滴滴,然而如今却在一片硝烟与废墟中支离破碎,多少无辜的生命消逝在那场灾难之中,那些惨烈的画面仿佛还在她眼前不断闪现,成为她心中难以抹去的伤痛,也成为她面对碎骨所代表的整合运动时,始终无法轻易放下的芥蒂。 “——无辜?” 碎骨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与悲凉。 “呵,谁是无辜的?” ————————————————— 生日不应是庆贺的理由,而是人生倒数的节点。每到此时,我都会自省还有哪些未竟之事。理想与仇恨的终点遥不可视,人生的终点飘忽不定。 ——异客 第82章 米莎心态的转变 碎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懑与质问,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犹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人心。 “切尔诺伯格实行隔离制度时,有谁反对过吗?” 碎骨的双眼微微发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往,那些感染者们被如同牲畜一般驱赶、隔离,遭受着旁人异样的目光和歧视,可周围却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说一句话,没有一丝反抗的声音响起。 “在我们被拖去矿场,在乌萨斯把我们丢弃在矿场和冻野,任由我们在寒冬中死去时,有谁反对过吗?” 他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饱含着痛苦与怨恨。那些在矿场里没日没夜劳作,却连基本生存都难以保障的日子,那些在冰天雪地的冻野中,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刻,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而周围依旧是冷漠的旁观,没有援手,没有抗争。 “有谁,站出来,反对过吗?!” 碎骨终于忍不住嘶吼起来,那吼声里满是对不公命运的控诉,对冷漠世界的绝望,他就像是一只受伤却又愤怒的困兽,将心底多年积攒的委屈、愤恨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期望着能有人真正理解他们感染者曾遭受的苦难,理解他们如今奋起反抗的缘由。 米莎着实被碎骨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给吓到了,她瞪大了双眼,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嘴唇哆哆嗦嗦的,半天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 “我,我不知道” 那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无措,仿佛此刻面对的不是熟悉的碎骨,而是一头失控的猛兽,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般状况。 “我能理解你。” 碎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看着米莎那受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语气也随之变得温和了些,可话语里依旧透着难以掩饰的沉重与悲凉。 “整合运动有这样两个领袖,他们与乌萨斯战斗了很长时间。” 碎骨微微抬起头,目光仿佛穿过眼前的空间,看向了遥远的过往,那些充满硝烟与抗争的日子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们说过,是有那么些乌萨斯人,也在为了感染者,与乌萨斯抗争。” 说到这儿,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既有对那些挺身而出之人的一丝欣慰,又有着深深的遗憾。 “但他们不在切尔诺伯格。切尔诺伯格冷眼看着我们死去——不,切尔诺伯格乐于看到我们死去!!” 碎骨的声音再次拔高,那愤怒与怨恨的情绪又一次汹涌澎湃起来,他攥紧了拳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一想到切尔诺伯格曾经对感染者们的冷漠与残忍,他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仿佛那些痛苦的记忆正化作一把把利刃,再次狠狠地扎进他的心底,让他痛彻心扉,也让他愈发坚定了要与整合运动一起抗争到底的决心。 “切尔诺伯格,是一座理当被毁灭的城市!” 碎骨那饱含痛苦与愤恨的一番话,宛如重锤一般敲在米莎的心上,让她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她望着碎骨,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既心疼他曾经遭遇的那些不堪过往,又无奈于自己对那些经历的一无所知。 是啊,她确实不清楚碎骨以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那些隐藏在碎骨心底的伤痛、屈辱与绝望,她都未曾亲身感受过,如此一来,她似乎同样失去了去评价碎骨所作所为的资格。 可即便如此,米莎心里还是存着一份关切,她实在不想就这么看着碎骨沉浸在仇恨与痛苦的漩涡里无法自拔,所以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试图去劝慰碎骨,轻声说道。 “我也遇到过别的帮助感染者的人他们” “罗德岛?” 碎骨一听到这个词,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瞬间就有了光亮,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友善的光芒,而是带着审视与抵触的“兴趣”。 “明明是感染者,却帮助龙门,伤害我们?” 碎骨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满是质问与不满,在他看来,同为感染者,罗德岛的做法实在是难以理解,甚至是不可原谅的。 “杀死我们的同胞,残害我们的兄弟?” 碎骨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尖锐的刺,扎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 “不” 米莎心急如焚,刚想开口反驳,想要告诉碎骨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碎骨抢先一步打断了。 “你看不清事实。但你现在该看清了” 碎骨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他所认定的就是绝对的真相,他希望米莎能摒弃过往那些所谓的“错误认知”,站到他这一边来。 “” 米莎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就这样,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发压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周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那令人压抑的沉默好似一层厚厚的浓雾,沉甸甸地压在两人心头。终于,碎骨像是从那愤懑的情绪中稍稍回过神来,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试图以此来打破这僵局,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太生气了。” 那话语里有着对自己刚刚冲动言行的懊恼,也有着不想让米莎太过为难的体贴。 “没事我我理解你” 米莎赶忙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心疼的神色。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碎骨身上,就像看着一件无比珍贵却又满是伤痕的宝物,声音里满是关切与包容。她深知碎骨这些年心里积攒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刚刚的情绪爆发也不过是那些负面情绪压抑太久后的宣泄罢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过得很辛苦?” 米莎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怜惜,她实在难以想象,在那些自己未曾参与的日子里,碎骨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艰难困苦。 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每一次遭受冷眼与不公的时刻,那些在痛苦中挣扎、在绝望里求生的日子,该是多么的难熬啊。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早一点知晓这一切,哪怕只是给予碎骨一点点的安慰也好呀。 “大家都过得很痛苦。” 碎骨微微仰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对过往艰难岁月的感慨,随后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里仿佛承载着无数感染者所经历的苦难与心酸,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缓缓飘散开来。 “而现在,至少每个人都抱着希望。” 碎骨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眼中似有微光闪烁,仿佛在那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寻找到了一丝曙光。 “塔露拉是她带领感染者,反抗残忍的一切。” 提到塔露拉这个名字时,碎骨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敬重与钦佩,在他心中,塔露拉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感染者们前行的道路,给予了他们抗争命运的勇气和力量。 在这个被不公与残酷充斥的世界里,是塔露拉站了出来,振臂高呼,将那些饱受折磨的感染者们凝聚在一起,让他们不再独自面对那冰冷的世界,不再默默忍受那些残忍的对待。 “整合运动就是我们的希望。” 碎骨的语气越发笃定,他攥紧了拳头,像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们的决心,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信念,他坚信只要大家团结在整合运动的旗帜下,为了共同的目标而不懈奋斗,终有一天,感染者们能够打破枷锁,挣脱束缚,迎来属于他们的自由与尊严,不再被歧视、被压迫,能够堂堂正正地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果然大家,都吃过很多苦。” 米莎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愁容,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是岁月留下的褶皱,藏着无尽的忧愁与感慨。 她深知这世间的残酷,也明白每一个感染者背后都有着数不清的心酸故事,那些痛苦的过往就像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刻在了大家的心上,难以抹去。 “如果整合运动真的能保护他们的话” 米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又有着些许期待。她在心里权衡着,一方面为感染者们能有这样一个抗争的组织而感到一丝欣慰,可另一方面,又对整合运动到底能否真正改变现状、守护好每一个人而心存疑虑,毕竟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这世界满满的恶意与艰难。 “当然了。就像整合运动会保护大家我也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碎骨的语气中满是自信,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柔地落在米莎身上,像是在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那自信并非盲目,而是源于他对整合运动的信任,对自己能力的笃定。 在他心里,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而他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护米莎周全,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要把她从这世间的苦难中小心翼翼地捧出来,让她能安心地生活。 米莎静静地看着带着笑容的碎骨,那笑容里有着曾经熟悉的温暖,又有着如今历经世事沉淀下来的坚毅。在她眼里,以往那个天真无邪、与她一起嬉笑玩闹的他,和现如今这个怀揣着理想、坚定地要为感染者抗争的他,渐渐“重合”了起来。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又回流,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回忆交织在一起,让米莎的心中五味杂陈。 “————碎骨” 米莎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这一声呼唤里饱含着千言万语,有感动,有信任,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期许,仿佛只要喊出这个名字,他们之间的情谊就能跨越一切艰难险阻,在这动荡的世界里,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 经历过此前荒诞的人生后,我徒留这一副躯壳。但凯尔希寄予厚望的这艘舰船让我看到了茫茫尘世中一抹亮色。我依然十分期待,博士,在越过了无数仇恨与战火后,您最终会向我展示怎样的风景呢? ——异客 第83章 先行一步 而此刻,废弃矿场之外,狂风呼啸着卷过,带起漫天黄沙,模糊了天地的界限。在那距矿场不远的一座土丘之上,两个身影宛如鬼魅般静静伫立,仿若与这荒芜融为一体,唯有他们的目光,似寒星般穿透风沙,死死地钉在矿场里头。 “唔,找到了 ——!” 能天使率先打破沉默,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轻轻呼出一口气,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瞧瞧,这帮家伙这次可倒了八辈子霉了,损失怕是不小呢。” 她抬手随意地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弧度,微微侧身看向身旁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轻声低语道。 “还好咱机灵,没直接回公司。不然啊,依照阿米娅那爱折腾的性子,指定得让咱们绕个大圈子,重新规划路线再出来执行这任务,那可就费劲咯……” 话语间,风愈发猛烈,似要将她们的声音也一并卷走,徒留下两个在风沙中守望的剪影。 德克萨斯嘴里叼着一根百奇,眼神透过风沙,望向矿场深处,片刻后,她微微偏头,声音冷冽却又透着几分果断。 “预估一下整合运动的撤退路线。” 说罢,顿了顿,又补充道。 “把大致路线和方位一起,全都发给阿米娅。” 能天使听闻,二话不说,迅速掏出终端,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舞动,眼神专注而认真,嘴里还不忘应和。 “很快的,马上就好!” 狂风呼啸,吹得她的发丝凌乱不堪,却也没能干扰她分毫。此时,两人的身影在愈发猛烈的风沙中愈发显得坚毅,仿佛这恶劣的环境不过是他们执行任务的寻常背景,而那即将传递出去的情报,或许会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契机。 德克萨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牙齿轻启,“咔嚓”一声咬断手中的百奇,随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探入衣兜,掏出那散发着冷冽光泽的光剑柄。她微微仰头,目光中闪过一抹锐利,轻声喃喃道。 “——嗯。我们可不能让整合运动太闲着。” 在一片略显昏暗的光影交错之处,能天使像只忙碌的小蜜蜂,穿梭其中,嘴里还不时嘟囔着。 “嗯嗯,大概……这样……这里……差不多了!” 她那灵动的双手,如同灵动的舞者,摆弄着各种精巧的器械,眼神中满是专注与认真。 待能天使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德克萨斯上前一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挑眉看向她,开口问道。 “准备好了吗,能天使?” 能天使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打乱了思绪,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德克萨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慢悠悠地亮出那柄寒气逼人的光剑,剑身幽光闪烁,映照在她冷峻的面庞上,她冷声道。 “先做点热身运动。就从他们的岗哨开始。” 话语间,似有凛冽的寒风裹挟而出,吹散了周围静谧的空气,一场未知的风暴,仿佛即将在这夜色下悄然拉开帷幕。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仅有几点微弱的星光从云层缝隙中艰难地漏下,洒在寂静无声的大地上。在这片深沉的夜色掩护下,两道敏捷的身影如鬼魅般朝着整合运动的岗哨飞速掠去,正是能天使与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身姿矫健,脚步轻盈得如同踏在虚空之上,她身着一袭利落的企鹅工作服,衣摆随风猎猎作响,仿佛黑夜中的复仇者。 手中的光剑柄已激活,金黄的光剑喷吐而出,光芒如同一道划破暗夜的闪电,照亮了她冷峻专注的面庞。 每一次挥剑,都裹挟着呼呼的风声,精准地斩断岗哨前的阻碍,那些简易的防御工事在光剑的锋芒下,如同脆弱的纸糊一般,瞬间土崩瓦解。 能天使则像是夜空中最灵动的精灵,她手中的铳械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随着她灵动的身形快速移动,枪口喷吐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舌,“哒哒哒” 的射击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子弹如暴雨般朝着岗哨倾泻而去。 她一边射击,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为这场战斗奏响激昂的战歌,那清脆的嗓音在夜色中回荡,竟带着几分令人热血沸腾的豪迈。 岗哨中的整合运动成员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慌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有人手忙脚乱地试图拿起武器反击,却被能天使的枪火压制得抬不起头;有人妄图冲上前去近身搏斗,却又被德克萨斯的光剑逼得连连后退。 一时间,岗哨内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原本寂静的夜晚彻底被这场激烈的夜袭搅得翻天覆地。 而能天使与德克萨斯二人,在枪火与剑光的交织中,配合得天衣无缝。德克萨斯以光剑开路,斩断一切有形的阻碍,为能天使创造绝佳的射击视野;能天使则用密集的枪火,压制住敌人的反击,为德克萨斯提供坚实的火力掩护。 他们的身影在混乱的岗哨中不断穿梭,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仿佛黑夜中的战神,向着整合运动宣告着他们的无畏与果敢。 夜色如墨,被突袭的整合运动岗哨此刻乱成了一锅粥。火光摇曳中,那小头目满脸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在他们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般“大杀四方”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该死——!” 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蚯蚓般蜿蜒,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敌人只有两个!都给我上啊!” 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夜空中回荡,试图驱散手下的恐惧。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以及身旁成员们不自觉往后挪动的细碎脚步。 这些成员们脸上满是惊恐,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能天使手中不断喷吐火舌的铳械,还有德克萨斯那闪烁着金黄光晕、所到之处皆带来死亡气息的光剑,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每一次铳响,每一道剑光闪过,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们的心坎上,让他们的双腿发软,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修罗场。 小头目环顾四周,看着手下们这副窝囊的模样,气得脸都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开,跳着脚大骂。 “ 的一群怂蛋!有什么好害怕的!” 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叫骂飞溅而出,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激起手下们的半分斗志,他们依旧畏缩不前,任由那两名可怕的敌人在眼皮底下肆意屠戮,岗哨内的绝望氛围愈发浓烈,似是要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彻底吞噬。 “队长” 在这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的混乱岗哨上,一个年轻的整合运动成员,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与尘土,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们已经损失了二十几个战士!是不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游移不定地看向四周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气的同伴尸体,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声音也愈发微弱,似乎生怕激怒眼前暴跳如雷的队长。 “怂蛋!” 那队长一听这话,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球布满血丝,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嘶吼道。 “那两个混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嘶吼变得沙哑粗粝,在这夜色笼罩下的岗哨中传得很远。此时,能天使的铳械射击声还在不断响起,德克萨斯的光剑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血花飞溅,这愈发衬得队长的嘶吼声充满了无力与悲凉,而队员们的退缩之意也愈发坚定,整个岗哨陷入更深的绝境之中。 整合运动的营地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成员们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奔逃、呼喊,可这一切嘈杂在企鹅物流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德克萨斯身形灵动,手中光剑仿若游龙,金黄的剑光泼洒开来,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她的眼神冷峻,专注地应对着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敌人,脚下步伐轻盈却又透着一股狠劲,每一步踏出都能巧妙避开敌人的偷袭,同时给予致命反击。然而,敌人实在太多,层层围困之下,她渐渐有些吃力。 “小心右边!” 能天使嘹亮的嗓音穿透喧闹的战场,传入德克萨斯的耳中。 铳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哒哒哒”的射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为这场生死较量奏响战歌。她一边灵活地变换着射击方位,精准地射杀着那些妄图靠近德克萨斯的敌人,一边不忘时刻留意着战场全局,及时给予队友预警。 此时,又一波敌人汹涌而至,她光剑挥舞的速度愈发加快,可还是难以抵挡所有攻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透着几分焦急。 “压制住她!我来最后一击!”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突然从人群中蹿出,眼神疯狂,嘶吼着发出指令,试图组织起一波有效的反击,目标直指陷入包围的德克萨斯。 “帮我一下。” 看着眼前如潮水般冲向自己的成员,德克萨斯眉头紧锁,心中叫苦不迭,有些头疼地说道。 “我暂时还抽不出手对付那个扑过来的家伙。”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身形,手中光剑光芒更盛。 “下次可要请我喝冻饮哦?” “没问题,快点。” “好!” ————————————————— 我们至少有一个目的是相同的:阻止此处一些无谓蠢事的发生。经验丰富如您一定清楚,大多数人总是热衷于自取灭亡。至于海里的事情,在其他人做好准备之前,您怎么殚精竭虑也只是白费力气。 ——歌蕾蒂娅 第84章 接踵而至的进攻 能天使向来机灵,这不,刚在和德克萨斯的互动中巧妙地占到了便宜,嘴角还挂着一抹没来得及收起的狡黠笑意。 眼神瞬间冷峻如冰,身姿矫捷地一个箭步闪至有利地形,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散发着金属寒光的枪口,稳稳对准了冲在最前头的那个整合运动小哥,紧接着,扯着她那独特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大嗓门喊道: “喂!那边不要命地往这儿冲的整合运动小哥!” 正一门心思往前冲,满心只想着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整合运动成员,冷不防被这突如其来、还透着莫名喜感的呼喊声钻进耳朵,脑袋瞬间像是被一道强力电流击中,整个人当场就懵了,冲锋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脸上满是不知所措与极度的惊愕,下意识地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字。 “啊?” 能天使瞅见对方这副呆愣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促狭之意,故意拖长了音调,用那种半是调侃半为挑衅的口吻高声说道。 “我说,小哥,你可得瞧仔细咯,这颗满载着我‘诚挚心意’的子弹,可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制的,赶紧的,麻溜儿给我好好收下~” “子弹?这子弹是……” 那整合运动成员一听这话,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话还没来得及完整吐出,双眼就惊恐地瞪大了。 “pong!” 一声清脆而决绝的枪响,毫无预兆地在这战火纷飞的空气中炸裂开来,瞬间穿透了所有嘈杂。 “咕 噗。” 紧接着,那成员的喉咙里挤出一阵痛苦到极致的沉闷声响,身体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重重地砸落在满是硝烟与血污的土地上,暗红色的血液缓缓从他身下渗出,在荒芜的大地上蜿蜒开来。 “哈,瞧瞧,我这眼疾手快的,已经帮你把那家伙给收拾掉了呀~” 能天使脸上挂着得意又略带夸张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抬起手,在那光洁的额头上佯装擦拭着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那副故作辛苦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在刻意“邀功”呢。 一旁的德克萨斯目睹了这整个过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随即朝着能天使的方向,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眼神里满是赞许之意,用她那一贯清冷却又透着真诚的嗓音说道。 “非常感谢。”德克萨斯言简意赅地再次表达了谢意后,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身形如电般朝着前方猛地冲了出去,身姿矫健而凌厉。只见她手腕轻轻一抖,手中那散发着凛冽寒光的光剑便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带着呼啸之声朝着敌人所在的方向飞射而去。 “嗖!”伴随着这尖锐的破风声,光剑精准无误地插到了一个敌人的身上,那力道之大,直接让对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应声倒地,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快!她没有武……” 一个敌人见状,刚扯着嗓子想要召集周围的同伴,企图趁德克萨斯手无武器之时一拥而上,可话还没喊完呢,突然,一把光剑如同鬼魅般从斜刺里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且精准地插在了他的胸口处,那剑尖瞬间没入,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汩汩涌出。 “可,可恶啊!你——” 那成员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愤恨与不甘,想要挣扎着说些什么,却被剧痛撕扯得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 “哦,抱歉。” 德克萨斯面无表情,语气里却透着一丝淡淡的戏谑,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游戏一般。 “——我平时,都是用两把的。” 德克萨斯不紧不慢地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光剑的剑柄,猛地一用力,将那还沾染着敌人鲜血的光剑从对方胸口拔了出来,随后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敌人身上,直接将他踹出去老远。 “额,额啊!!” 那敌人发出了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眨眼间,激烈的战斗便落下了帷幕,那原本岗哨之上虎视眈眈、来势汹汹的敌人们,在德克萨斯与能天使这对超强组合的凌厉攻势下,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此刻,岗哨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尚未散尽的硝烟还在悠悠地弥漫着,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战斗的惊心动魄。 “这下就全都解决掉啦。” 能天使一边动作娴熟地更换着手中枪械的弹夹,那“咔哒”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脆,一边抬眸望向眼前已然变得空荡荡、再无敌人身影的岗哨,脸上绽放出灿烂又惬意的笑容。 随后,她像是找到了最舒适的依靠一般,自然而然地将身子往德克萨斯那边靠了过去,脑袋轻轻挨着德克萨斯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欢快和满足地说道。 “我们的配合,还真是行云流水呢!” 能天使又接着补充了这么一句,话语里尽是对两人默契配合的自豪与欣喜,那亮晶晶的眼眸中仿佛还闪烁着战斗时的兴奋光芒呢。 “是啊。” 德克萨斯语气平淡,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随后目光如电,朝着某个方向警惕地望去。 “敌人的大部队赶了过来。看来是被我们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她冷静地陈述着眼前这不容乐观的状况,脸上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就从远处传了过来,那声音起初还比较微弱,可眨眼间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千军万马正朝着这边奔腾而来,让人的心不自觉地悬了起来。 能天使这会儿还沉浸在刚刚解决完岗哨敌人的轻松氛围里,一时没回过神来呢,就在这时,德克萨斯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能天使的胳膊,用力一拉,带着她迅速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拔腿就跑。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在原地,一支支援的小队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此处。 “啊啊啊!!!可恶!!” 那小队队长一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己方人员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惨状,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对着已经跑远、渐渐没了踪影的两人破口大骂道。 “怎么会……你们,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队长一边气得直跺脚,一边咬牙切齿地吼着,那愤怒的声音在这满是硝烟的空气中回荡着,可那两人早已跑得没了踪迹,只留下这一摊子烂事让他们这支支援小队来面对了。 “唔,我是和你们无仇无怨啦。” 能天使一边跟着德克萨斯拼命地在错综复杂的道路上狂奔,那脚步快得都带起了一阵小小的尘土,一边还不忘扭过头,朝着身后那支气急败坏的支援小队的方向大声喊道。 “但是,合同就是合同哦?履行合同可是物流的基本行业规则呢!” 她那俏皮又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声音,在弥漫着硝烟的空气中悠悠传开,仿佛这不是在激烈的逃亡途中,而是在轻松地和人打趣一般。 只是此刻两人跑得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她这满是戏谑的话语到底能不能传到那些敌人的耳朵里去呀,不过就算传过去了,估计也只会让对方更加怒火中烧。 “跑起来,该转移了。” 德克萨斯看着身旁那依旧一副跳脱模样,仿佛全然没把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当回事的能天使,无奈地轻轻扶了扶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与严肃说道。 此刻形势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每多停留一秒,就可能被敌人的大部队给追上,陷入那极为不利的危险境地之中呀,可这能天使却还跟没事儿人似的,着实让德克萨斯有些哭笑不得又着急不已呢。 “哎呀,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能天使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世间就没有她搞不定的事儿一般,嘴里还在继续说着,“我做事你就放……” 然而,话还没等她完整地说出口呢,德克萨斯就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瞬间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只见她眼神一凛,二话不说,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能天使的胳膊,用力将她拉到了一旁。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根闪着寒光的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嗖”的一声,擦着能天使的头发飞速飞过,那弩箭带起的气流,让能天使的发丝都微微飘动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惊险一幕,让能天使原本满是自信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后背也不禁渗出了一层冷汗。 “谢,谢谢啊。” 能天使抚了抚胸口,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后怕之色,心有余悸地说道。刚刚那弩箭擦着头发飞过的场景实在是太惊险了,只要再偏差那么一点点,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呀,这会儿她也没了先前那副满不在乎的跳脱劲儿了。 而德克萨斯则一脸冷峻,眼神中透着果敢与坚毅,她动作利落地拔出光剑,那光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仿佛也在彰显着主人此刻的决然。她语气沉稳又冷静地说道。 “那我右侧的敌人,就麻烦你解决了。” 话语间,已然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分配好了,全然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危险而乱了阵脚,依旧保持着那临危不乱的大将风范呢。 ————————————————— 战争。事关生命延续的战争是场没有胜利的死战,战争唯一的结果是星空下其它种群的彻底消亡。猎人为推迟那末日的到来而殊死战斗,不悯,不休,不悔。 ——歌蕾蒂娅 第8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能天使,我们快要抵达你们所在的位置了!” 阿米娅一边带着队伍朝着能天使发来的坐标所在之处快速行进着,一边通过通讯焦急又急切地呼叫着能天使,那清脆的声音透过通讯设备,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传了过去。 与此同时,能天使这边的呼叫机里也适时地传来了阿米娅的声音,她赶忙凑过去,按下通话键回应道。 “现在敌人注意力都在我们俩身上,你们自己看着办!” 能天使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毕竟此刻她和德克萨斯正被敌人紧紧盯着,周围的局势紧张又危险,实在是无暇分心去顾及阿米娅他们那边的情况了,只能期望他们能够随机应变,顺利应对即将面临的状况呀。 阿米娅将耳朵凑近通讯设备,那里面除了能天使有些急切的回应声外,还夹杂着接连不断的开枪声,“砰砰砰”的枪响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通讯频道都给震得颤抖起来;同时,喧哗声、吵闹声也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各种呼喊、叫骂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战况激烈且混乱的画面。 阿米娅听着这些嘈杂又揪心的声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赶忙对着通讯设备大声说道。 “两位,注意安全!” 那话语里饱含着对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的关切,她是多么希望两人能在这枪林弹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平安无事啊。 说完这句叮嘱的话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又熟练地在通讯设备上操作起来,将通讯频道调到了芙兰卡所在的频道上,紧接着,她沉稳又带着一丝急切地开口问道。 “芙兰卡,你们抵达预定地点了吗?” 此刻的阿米娅,心里牵挂着各个队伍的情况,深知每一个环节都关乎着整个行动的成败,容不得丝毫懈怠呀。 “我ok了。” 通讯频道里传来芙兰卡那轻松又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声音,显然她那边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进行着。 紧接着,雷蛇那沉稳且透着可靠的嗓音也传了过来。 “我和其余重装干员已经就位。” 从她的话语中能感受到那份十足的底气,有他们这些重装干员在,就仿佛给这场行动筑牢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阿米娅听到两人的回复后,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敌人此刻也绝非易于之辈,战况依旧严峻。她立刻冷静且清晰地指挥道:。 “全体干员注意,敌人的狙击手可能利用了地形来隐蔽自己。大家都知道,狙击手往往隐藏在暗处,一旦我们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他们抓住机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一定要时刻留意自己所处的位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优先解决狙击手。接下来……大家,准备突袭……” 说到这儿,阿米娅微微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的叮嘱。 “小心目标,不要太过火了。我们既要达成突袭的目的,给敌人以沉重打击,又要确保自身的安全,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大家都明白了吗?” 阿米娅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达到每一位干员的耳中,此刻,所有干员都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向着敌人发起那势不可挡的突袭了。 在那略显阴森的废弃矿场之中,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碎骨和米莎两人的身影。碎骨正一脸认真地教着米莎去掌握源石技艺,他深知这对于米莎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能力,所以教得格外用心。 “你看。”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散发着金属质感的铳和一颗晶莹剔透却又蕴含着强大能量的源石子弹递到了米莎的面前,眼神里满是鼓励,仿佛在告诉米莎,只要用心学,她一定可以掌握这门技艺。 “嗯” 米莎微微咬了咬嘴唇,目光中透着些许紧张与期待,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铳和子弹,那模样就像是捧着无比珍贵又易碎的宝贝一般。 “这个,是扳机。只要这样装上弹药” 碎骨耐心地开始给米莎进行着详细的指导,他先是指了指铳上那关键的扳机部位,然后放慢动作,示范着如何将弹药正确地装填进去,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清清楚楚,生怕米莎遗漏了什么关键细节。 “瞄准敌人,按下扳机。之后,弹药就会飞出去——然后,握住把柄。聚精会神施术。这样,就能引爆弹药。”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还模拟着相应的动作,先是做出瞄准的姿势,接着轻轻按下那想象中的扳机,随后又握住把柄,微微闭上眼睛,做出聚精会神施展源石技艺的模样,好让米莎能够更直观地理解整个操作流程,期望她能尽快学会这复杂却又威力巨大的技能呀。 米莎先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碎骨那行云流水般的示范动作,眼中满是专注,可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到自己手中那冰冷的铳上时,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犹豫之色。 她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拉扯着,一个说着要勇敢尝试,另一个却在担忧自己根本做不到。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怯懦,小声地嘟囔着,那话语里满是对自己的不确定,她实在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相信自己可以顺利掌握这源石技艺,操控好手中的铳。 碎骨见状,脸上立刻浮现出柔和的神情,语气也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一般轻柔,耐心地安慰道。 “你一定可以的。” 他的目光中透着真挚与信任,仿佛在他眼里,米莎就是有着这样的潜力。 “我在你身上感到了和我相同的东西。” 碎骨继续说着,那话语里似乎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像是发现了米莎身上那尚未被完全激发出来的力量。 “想象一下”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走上前,眼神始终温柔地注视着米莎。随后,他动作轻柔地从怀里掏出一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源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米莎的手上,轻声说道。 “来,握住这颗源石。” 那源石一入手,便传来丝丝凉意,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能量正顺着米莎的手心缓缓蔓延开来,似乎在等待着她去与之共鸣,去释放出潜藏在其中的强大力量呢。 看到碎骨如此鼓励且充满期待的样子,米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只好紧紧地握住那颗源石。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试图摒弃外界的一切干扰,将全部的心思都沉浸到手中这颗源石之上,用心去感受它所带来的那股神秘而独特的能量。 “唔” 米莎的眉头微微皱起,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哼,似乎在这感受能量的过程中遇到了些许阻碍,那股能量就像是一团若即若离的迷雾,她努力想要抓住,却又有些难以捉摸。 “集中精神。” 碎骨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米莎,眼神里满是关切与耐心,他轻声地提醒着,声音不大,却仿佛有着一种能让人安心的魔力。 “掌心有些热。” 米莎闭着眼睛,感受着那股奇异的变化,轻声说道。 此刻,她能清晰地察觉到,手中源石传来的能量正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汇聚,使得她的手心开始慢慢地发热,那热度起初还比较微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起来,仿佛有一团小火苗在她的掌心之中悄然燃起,正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碎骨一直紧盯着米莎的一举一动,当看到米莎脸上浮现出那因为手心发热而略显诧异的神情时,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激动地大声说道。 “没错!果然,果然米莎,你确实,确实哈哈,哈哈你确实是我的” 碎骨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那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没有完整地说出口,只是那接连不断的笑声,已然将他内心的喜悦与激动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仿佛米莎此刻所展现出的这一幕,对他来说有着无比重大的意义一般。 就在碎骨沉浸在激动之中,满心欢喜地看着米莎感受源石能量的时候,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只见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地朝着碎骨这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那奔跑的样子显得极为狼狈,一路上还差点被地上的石块绊倒。 “走!碎骨,快撤!” 那成员好不容易跑到碎骨面前,已然是气喘吁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连话都说得不太连贯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敢耽搁,赶忙大声汇报道。 “这个矿场不能再呆下去了!” 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焦急地补充着,脸上满是紧张与急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仿佛此刻要是不赶紧撤离,下一秒就会有天大的危险降临一般。 ————————————————— 如果一个生命的诞生是值得庆祝的,那么首先,这个生命得拥有相当的价值才行。 ——歌蕾蒂娅 第86章 分别,战斗 碎骨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迅速转过身,目光如炬,神色凝重地望向那名一路奔来、气喘吁吁的成员。他太熟悉这名手下的脾性了,平日里哪怕遭遇些小麻烦,此人都能镇定自若,眼下这般慌张失措,定是出了非同小可的大事。 “发生什么了?!” 碎骨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打破了周围略显紧张的寂静。 刚顺过来气的成员,神色惊恐,音量因焦急而有些失控,扯着嗓子喊道。 “是罗德岛的进攻!我们被袭击了!” “!!!!” 碎骨乍一听闻这个消息,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那向来坚毅的眼神中也有了片刻的凝滞。不过眨眼间,惊愕就被怒火取代,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咒骂。 “这群混蛋————” 然而,碎骨毕竟身经百战,短暂的情绪波动后,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为领袖,此刻军心不稳,队伍必将陷入混乱,后果不堪设想。他深吸一口气,扬起头,用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高声呼喊,试图穿透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慌。 “不要慌张,组织大家进行反击!” “是!” 周围的队员们听到命令,虽仍心有余悸,但还是纷纷振作起来,齐声应和,而后迅速四散开来,准备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战。 “碎骨” 待周围的人都依照命令匆匆散去,各自去准备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后,米莎缓缓地走到碎骨身旁,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唤着碎骨的名字。 “如果是罗德岛的话我们” 米莎欲言又止,她心里清楚罗德岛的实力不容小觑,也知晓这场战斗一旦打响,必然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两边都会有不小的伤亡,所以她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才好。 “——怎么?要我和罗德岛谈谈?” 碎骨心思敏锐,一下子就洞悉了米莎心底的想法,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直接将那未出口的话语替她说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夹杂着些许不以为意,仿佛在他看来,和罗德岛谈判并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他们,他们一定会帮助感染者的。” 米莎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恳切,她紧紧地盯着碎骨,试图用自己坚定的语气去说服对方。 在米莎心里,罗德岛一直有着救助感染者的良好名声,她始终相信只要能和罗德岛好好谈谈,或许这场冲突就能避免,双方也能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让感染者们不再陷入这无尽的战火与苦难之中。 然而,碎骨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无情地浇灭了米莎心中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我那么多同胞都死在罗德岛手上——你却让我,和他们谈谈?我的同胞,他们可都是感染者啊!” 碎骨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眼中满是悲愤与怨恨,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声称自己会救助感染者的罗德岛,难道帮助过他们吗?他们手上沾染着我同胞的鲜血,你却还对他们抱有幻想,究竟是什么东西蒙蔽了你的双眼?!” 碎骨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米莎的心间,让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的神色。 “我,我不知道” 米莎的声音变得微弱而又无助,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失落,原本那满心期待能劝服碎骨的想法,此刻已被击得粉碎,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碎骨那饱含愤怒与质问的话语,只能呐呐地吐出这几个字。 看到米莎这般模样,碎骨像是突然从那被愤怒充斥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他脸上的神情瞬间有了变化,刚刚还满是愤懑与激昂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懊悔与自责。 “——对不起。我有些冲动。” 碎骨缓缓地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揉了揉,语气中满是歉意,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温和起来,试图去缓和这有些僵硬且沉重的气氛。 稍作停顿后,他捂着额头继续说道。 “只不过,确实——感染者们在这黑暗又残酷的世界里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丝希望,那就是我们整合运动啊。我们为了感染者的权益,为了能让大家不再被歧视、被压迫,一直在拼尽全力地抗争着。” 说到这儿,碎骨的眼神中又燃起了一丝光亮,那是他对整合运动所秉持信念的坚定,可紧接着,光亮又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痛苦与怨恨。 “但罗德岛,他们同样身为感染者,却在这个时候来伤害我们,对我们挥起屠刀,展开屠杀!他们本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共同去对抗那些不公,可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们,难道不是叛徒吗?你现在还打算和这样的叛徒谈什么呢?!” 碎骨的话语里满是不甘与愤懑,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让周围的气氛愈发压抑起来。 而米莎一句饱含无奈与痛惜的话语,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碎骨的心间掀起了层层涟漪,让他原本笃定的想法开始出现了动摇,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可现在,感染者就一定要自相残杀吗?”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眼中满是对现状的悲哀与不忍。 她实在无法接受同为感染者,本应相互扶持、共同对抗外界压迫的双方,如今却要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这在她看来,无疑是整个感染者群体最大的悲哀。 “” 碎骨沉默着,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迷茫,也有挣扎。他在内心不断地权衡着,一边是同胞们的死伤带来的仇恨,一边是同为感染者不该自相残杀的良知叩问,这两种情绪在他心间激烈地碰撞着,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过了许久,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思想煎熬一般,碎骨才缓缓地开口道。 “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我任由同胞死去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与无助,那平日里坚毅的身姿此刻也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微微有些佝偻,他抬眼望向远方,可眼中却满是迷茫,仿佛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究竟该往何处去,只能在这残酷的现实与两难的抉择中苦苦徘徊。 “” 碎骨的目光落在低头不语的米莎身上,看着她那满是忧愁与纠结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他深知此刻米莎心里也不好受,大家本都是为了感染者能有更好的未来,可如今却陷入了这般两难又痛苦的境地,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啊。 想到这儿,碎骨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他满心的无奈与沉重,而后他轻轻拍了拍米莎的肩膀,继续温声说道。 “没事的。我们会保护你的。你一直都是我们珍视的存在,不管这场战斗会变得多么激烈、多么残酷,我们都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碎骨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和刚刚那愤怒激昂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想要给家人遮风挡雨的守护者。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被战斗波及。千万要小心” 他的话语里满是叮嘱,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米莎深深的担忧,害怕她在这混乱的战场上遭遇什么意外,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场危机。 “你一定要回来” 米莎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满是忧愁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了真诚与期盼,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碎骨,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心意都通过这目光传递给他。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哽咽,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此刻心中那份复杂又深切的情感,只能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好不容易才” 米莎的声音愈发低弱,后面的话像是被什么哽在了喉咙里,没有再说出口。 是啊,一路走来,他们历经了太多的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相互陪伴、相互依靠的时光,她实在不敢想象要是碎骨这一去便回不来了,那自己该如何面对这往后的日子。 碎骨看着米莎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他默默地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米莎那带着一丝凉意的脸庞,动作格外轻柔,仿佛在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微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米莎齐平,目光中满是宠溺与温柔,语气也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般柔和道。 “嗯,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 那话语里满是承诺的意味,像是在告诉米莎,无论前方有多大的风浪,他都会冲破重重阻碍,回到她的身边,然后带着她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温暖港湾,一起度过往后的漫长岁月。 ————————————————— 你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吗,博士?我会。大地上的生命十分顽强,它们在演化有着自己的位置,后天的驯化与对抗往往只是徒劳。我们的归宿会在何方,博士?你会有自己的答案,我只能这样坚持。 ——凯尔希 第87章 激战在即 言罢,碎骨的目光投向一处昏暗角落,冷冷开口。 “现身,别躲了,我早察觉到你在那儿。” “哟呵。” w从阴暗中走出来,一脸调侃地看着两人。 “还是需要我帮你?” “没错。” 碎骨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惯有的躁意,望向 w 的眼中难得地满是真挚。 “实话说……我总觉得眼下这事儿,和塔露拉讲的不太一样。那些敌人,比咱们预想的要强太多。”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w,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咱们队伍里,米莎是绝对不能出事的。所以,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拜托了。” “呵,我恐怕没这闲工夫管这档子事儿?” w 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坏笑,眼神里透着不羁与散漫。 然而碎骨却面容紧绷,目光坚定地直视着 w,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 “你有!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也是我唯一的祈愿!”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简短的两个字有着千钧之重,在空中久久回荡。 “行嘞,行嘞。” w 像个听天由命的赌徒一般,双手一摊,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神情。可转瞬之间,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紧接着说道。 “不过嘛,光是保住米莎这小丫头,好像也不太能解决问题?” 碎骨心头一紧,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追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w 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变得锐利如鹰,缓缓开口。 “很简单,如果我们这次行动搞砸了,那些家伙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迟早会追上来,到时候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打算怎么做?” 碎骨像是瞬间捕捉到了什么关键想法,表情凝重,目光紧紧锁住 w。 w 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胸有成竹。 “碎骨,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 我记得。” 碎骨狠狠地点头,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抖动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字一顿地说道。 “—— 只要干掉那个目标,战局就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扭转。dr 曦……” 说到 “dr 曦” 时,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像是怀揣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声音里还裹挟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还是提及这个名字时内心泛起的别样情绪 。 w 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同时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优雅得如同一位正在颔首赞许的贵族。 “没错哦。杀死敌方指挥官,这事儿听起来是不是简单得很?”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如同夜枭锁定猎物般锐利,抬手随意地指了个方向,漫不经心地说道。 “就是兔子身边那个,一直戴着兜帽的家伙。罗德岛那些复杂得让人头疼的战斗,可全都是这家伙在幕后指挥。” 话音刚落,w 突然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脖子前快速划过,做了个干脆利落的抹脖子动作,随后发出一声清脆的 “喀”。紧接着,她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道。 “只要杀掉他,喀!罗德岛就像没了大脑,瞬间就会陷入一片混乱。往后的一切可就轻松简单多啦~” 然而,话锋陡然一转,w 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狡黠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不过嘛,咱们现在人手可不多了,能用的战术更是少得可怜。” 她微微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好在矿场前面有个绝佳的埋伏圈,简直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我这边安排了术师,他们会给你提供掩护。至于你嘛……” w 挑了挑眉,目光直直地看向对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知道该做什么?我的部下会把他们稳稳当当引过来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得给我好好把握咯~” 碎骨静静地听完 w 所言,头颅缓缓低垂,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片刻的寂静后,他终是抬起了头,嗓音低沉却坚定。 “我明白。” 紧接着,他轻轻握住米莎的肩膀,带着几分不舍与决然,将她推至 w 身前,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千钧重,声音也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满是凝重。 “——帮我照顾好米莎。” “没问题~” w 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手臂一伸,利落地将米莎揽入怀中,同时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比出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加油手势,那模样仿佛在说一切尽在掌握。 “呼。那么祝你好运。” “我会的。” 碎骨目光坚定地应了一声,随后缓缓转过身去。 他的手慢慢探入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那顶原先一直佩戴着的战术面具,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将面具稳稳地戴在了脸上。 接着,他俯身拾起丢在地上的榴弹枪,枪身的冰冷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也在催促着他前行。 一切准备就绪后,碎骨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走去,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透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然。 在那略显阴森的废弃矿场之外,阿米娅所带领的罗德岛小队正严阵以待,没过多久,成功摆脱敌人追击的能天使、德克萨斯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双方顺利汇合了。 “怎么样阿米娅,企鹅物流很不错?” 能天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那头标志性的红色头发,脸上洋溢着灿烂又自豪的笑容,那模样显然是对自家企鹅物流的表现十分满意,正等着阿米娅的夸赞呢。 而阿米娅也没让她失望,脸上满是真诚,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嗯,很厉害!” “唔,唔啊!” 听到阿米娅这直白又诚恳的夸奖,向来大大咧咧、脸皮颇厚的能天使竟一下子红了脸,害羞地轻呼出声,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被比自己年龄小的孩子直接这么夸奖,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能天使小声嘀咕着,试图用手遮挡一下自己泛红的脸颊,可那藏不住的笑意还是从指缝间透了出来。 “她可是我们的雇主,稍微礼貌一些。” 站在身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德克萨斯,此时突然幽幽地开口提醒道,那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让原本还有些嬉闹氛围的场面瞬间变得严肃了几分。 能天使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急忙摆手说道。 “唉唉,不好意思!” 边说边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那副模样就像是个做错事被抓了现行的孩子,慌乱中透着几分可爱。 阿米娅见状,却只是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声音也格外温和。 “没问题的,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话语里满是真诚与感激,仿佛刚刚那一点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此刻愉悦又轻松的心情。 “这样一来,罗德岛这边的人员也都顺利汇合了。” 德克萨斯嘴里叼着一根百奇,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微微探着头,目光从阿米娅身上移开,看向了她身后那一个个神情严肃、整装待发的罗德岛干员们,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片刻后,她将百奇从嘴里拿开,缓缓开口询问道。 “下面要做什么?” 那语调平稳,却又透着一股想要尽快知晓下一步行动的急切。 “这我也不清楚呢。” 阿米娅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恼的神色。 “可能需要近卫局先做判断,然后我才能依据具体情况给出相应的意见呀。”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毕竟此刻局势不明,确实还得等待更关键的信息和判断才行呢。 “是嘛。” 德克萨斯应了一声,随后轻轻咽下嘴里的百奇,舌尖还残留着那淡淡的甜味。她微微抬眸,目光扫向前方不远处,像是已经有了打算,紧接着便抬脚朝后方走去,步伐不紧不慢,却透着一种干练劲儿。 “那我去问他们一下,让他们过来看看。” 德克萨斯一边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那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开,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好的,那麻烦你了……” 阿米娅赶忙回应道,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看着德克萨斯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默默庆幸能有这样靠谱的帮手。 “顺手的事。” 德克萨斯的声音远远传来,简单的几个字,却尽显她洒脱随性的性格,丝毫没把这当作什么麻烦事儿,只是当作举手之劳罢了。 不一会儿,德克萨斯便带着陈、星熊和一众近卫局成员赶到了现场。 ————————————————— 阿米娅成长为罗德岛的领袖的路途十分坎坷,我们所经历的牺牲都是证明。那段过去,你已经窥见了一丝半点,你会慢慢理解这一切的意义。你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凯尔希 第88章 敌袭! 当近卫局的成员们一路疾行,终于赶到目的地之时,望着眼前呈现出的那番景象,一个个都不禁瞪大了双眼,面露惊愕之色,瞬间就傻掉了。 “这个地形……” 星熊皱着眉头,目光在那矿场的各处逡巡着,脸上满是发愁的神情,嘴里喃喃自语道。她心里很清楚,这样复杂又棘手的地形,无疑会给接下来的行动增添诸多困难。 “整合运动应该是有意识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星熊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那敏锐的洞察力让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确实。” 芙兰卡附和着点了点头,她站直了身子,缓缓环望着四周,眼神中透着严肃与警惕,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黄沙、荒原、岩石。真是凑齐了一切野外作战的要素。” 芙兰卡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俯身,伸手抓起一把黄沙,任由那黄沙从指缝间簌簌滑落,她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寒意渐起。 “唯一缺的东西,大概就是敌人了?” 芙兰卡的话语在这略显寂静的矿场中回荡着,虽看似调侃,可每个人都明白,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或许很快就会现身,一场激烈的战斗怕是在所难免了。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对这复杂地形以及潜在敌人的思索之中时,作为此次行动总指挥的陈,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上前来,她目光坚毅,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口发话了。 “星熊,你留下帮罗德岛一把。” 那声音干脆利落,在这空旷的矿场中清晰地传开。 “啊?” 星熊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陈会突然下达这样的指令,她微微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不过短暂的惊愕过后,她立马回过神来,急忙大声回答道。 “好的。”语气中满是服从,丝毫没有犹豫。 随后,陈转过身,目光先是落在阿米娅身上,停留片刻后,又移向了星熊,眼神中透着严肃与审慎,她微微皱眉,语气沉稳地说道。 “我带近卫局换个位置。我感觉,如果就这么僵持下去,整合运动的路线很可能会脱离我们的控制。” 话语里满是对局势的担忧以及想要尽快掌控局面的决心,让人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意识到当下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明白。” 星熊率先回应道,她的目光中满是坚定,看着陈的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关切,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那话语里饱含着对战友的担心,毕竟接下来的行动处处都潜藏着危险,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阿米娅同样深知时间紧迫,形势严峻,当下也不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朝着身后的罗德岛干员们挥了挥手,大声招呼着大家,而后便一马当先,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缓缓摸索而去。 其他干员们见状,也都迅速调整状态,有序地跟在阿米娅身后,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众人一路向前摸索着,越往前行进,四周的环境愈发恶劣起来。 那漫天的黄沙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越发肆意地飞舞、弥漫,将众人的视野封闭得越来越严重,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黄色纱幕之中。 “——唔哦,刚才那阵风好大。” 能天使一边说着,一边赶忙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试图抵御那阵阵裹挟着黄沙扑面而来的大风,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话语里也透着些许无语。 “唔唔,可视好差,有点施展不开呢……” 能天使微微皱着眉头,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前方的状况,可那肆虐的风沙却让她根本无法看得真切,手里的武器都似乎都变得有些无处施展了,她心里暗暗叫苦,只盼着这糟糕的风沙能尽快停歇下来。 芙兰卡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她停下脚步,大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不能再前进了。” 那话语掷地有声,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严肃,她深知此刻周围的情况不明,再贸然向前的话,很可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雷蛇也深有同感,她站在一旁,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四周,尽管风沙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时刻保持着警惕,同样附和道。 “整合运动可能会等到我们都进入包围圈之后,再对我们发动攻击。一定要避免陷入这种处境。” 她的声音沉稳却透着紧张,心里清楚一旦真的陷入对方精心布置的包围圈,那等待着众人的将会是一场极为艰难甚至是惨烈的战斗,所以此刻必须要谨慎行事,不能再盲目地往前了。 在看到雷蛇点头认可了自己的观点后,芙兰卡立刻神色严肃地走向阿米娅,她深知此刻情况危急,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众人的安危,于是第一时间向阿米娅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语气诚恳且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这样,阿米娅。” 芙兰卡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阿米娅,语速不紧不慢,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我先和雷蛇迂回作战,我们会小心谨慎地穿梭在这片区域,一边仔细侦察敌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边尝试去占领这片区域中的高地。毕竟占据高地对我们后续的行动有着极大的优势,能让我们更好地掌握局势。” 她顿了顿,眼神中满是认真,接着说道。 “在我们通知你之前,罗德岛最好先坚守阵地,不要贸然行动,以免陷入敌人的圈套或是打乱我们的计划,当下稳住阵脚是最为关键的呀。” 紧接着,芙兰卡原本严肃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她半开玩笑地笑着说道。 “可别因为我们战斗得太激烈就突然冲出来哦,阿米娅。” 那话语里带着几分调侃,仿佛是想缓解一下此刻略显紧张的气氛,让大家紧绷的神经能稍稍放松一些。 阿米娅听了,立马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我知道的,我会自己判断局势。” 她心里很清楚,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依据实际情况来做出恰当的应对,绝不能冲动行事。 随后,芙兰卡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默默站着的博士,她走上前去,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博士,你也要拉好她哦!” 那模样就像是在拜托一位可靠的长辈照顾好家中调皮的孩子一样,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关心,也希望博士能帮忙把控好局面,避免出现意外情况。 博士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示意了一下,那无声的回应同样传递出了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表明自己会尽力做好该做的事情。 “保持联系。” “ok啦。” 随后芙兰卡和雷蛇便带着各自的小队出发了。 “废墟空无一人,制高点也没人防守。” 芙兰卡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处略显破败的废墟之中。 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手中的武器也时刻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待她仔仔细细地进去探索了一番后,脸上不禁露出了惊奇的神色,因为这偌大的废墟里竟然没有丝毫人影,安静得有些超乎寻常。 “有趣,整合运动难道没有指挥官?” 芙兰卡微微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心中满是疑惑。在她看来,如此重要的区域,按常理来说应该会有敌人重兵把守才对,可现在却这般空荡,这反常的情况让她不禁猜测,难道是整合运动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又或者真的是缺乏指挥,才导致了这样的疏漏呢?她心里暗暗思忖着,越发觉得当下的局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 就在芙兰卡沉浸在对眼前这反常情况的思索之中时,腰间的呼叫机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废墟中显得格外突兀。 “芙兰卡,有什么问题吗?” 呼叫机里传来阿米娅关切的询问声。 芙兰卡赶忙伸手拿起呼叫机,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回复道。 “明明是十分易守难攻的地形,整合运动肯定会埋伏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变故陡生。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犹如鬼魅一般,突然从她的身后窜了出来,那家伙满脸狰狞,目露凶光,一边朝着芙兰卡冲过来,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去死,感染者叛徒!” 那充满仇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在芙兰卡身上。 可就当他气势汹汹地冲到芙兰卡的身后,自以为就要得手之时,背对着他的芙兰卡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又略带嘲讽的微笑。 只见她手中紧握着的铝热剑,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抹寒芒,随后她手腕猛地发力,铝热剑反手一捅,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那锋利的剑刃瞬间就没入了对方的身体,速度之快,让那冲过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缓缓软倒下去。 —————————————————— 这样的我,在这里呆着会打扰到你吗?会让你回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吗?我想你允许我陪伴在你身边。等时候到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浊心斯卡蒂 第89章 开战! “啧,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芙兰卡撇了撇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嘴里啧啧有声。 这边话音刚落,通讯频道里阿米娅那充满焦急的声音就如同炸雷一般再次轰然传来。 “——芙兰卡!!小心侧面也有敌人!!我看见有整合运动的家伙从建筑下方冒出来了——”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芙兰卡微微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胸有成竹的浅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周遭的阴霾。 她修长有力的手指紧握住铝热剑,剑身寒光凛冽,似在低语着即将饮血的渴望。 紧接着,她身姿轻盈一闪,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隐逸”在了层层阴影之间,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细微波动,才勉强能证明她刚刚离去的踪迹。 转瞬,楼下便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不一会儿,一群整合运动成员骂骂咧咧、气势汹汹地冲上楼来,沉重的脚步声震得楼板都微微发颤。 为首的那名成员,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随着他的怒吼而扭曲变形,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都给我麻溜儿地快点找!那个女人绝对就在这!别让她跑了!” 他脖颈处青筋根根暴起,双目圆睁,满是狂热与急切。 可他浑然不知,在他身后那片浓稠如墨的黑暗里,一双幽绿的眼睛仿若暗夜鬼火,正死死地、冷冰冰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拽入无尽深渊。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惨叫划破空气。 “咳……快剑……?!” 那头目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与恐惧,他的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把利剑已然洞穿胸膛,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衣衫。 “怎……怎么会……” 他气息微弱,话语断断续续,还妄图抬手去抓住那剑身,手指却只是无力地在空中虚抓几下。 “去跟阎王说去。” 黑暗中,一条修长有力的腿闪电般伸出,裹挟着千钧之力,“砰”地一声,直接将头目踹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而那把剑也随之“噌”地一声,被猛地拔了出 来,带起一串血花。 “呵呵。” 芙兰卡手腕轻抖,铝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剑上的鲜血飞溅而出,洒落在地。 她莲步轻移,身姿曼妙却又透着肃杀之气,双眸仿若燃着两簇幽冷的火焰,森冷地凝视着眼前这群面露惊惶的敌人。 “以为藏在废墟之下,搞点小动作,就能从脚底偷袭我们?” 芙兰卡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寒意彻骨,恰似冰刀划过人的耳膜。 “各位,你们未免也太天真,太小看我了?” 言罢,她手中长剑一横,摆出进击的架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而整合运动这一边,领头的刚一倒下,身后的一众小啰啰瞬间如惊弓之鸟,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慌乱。 他们的战斗勇气和欲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空,双腿发软,连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了。 “撤退!快撤退!” 他们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一边争先恐后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来路连滚带爬地跑去。 有人被同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也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继续逃命;有人慌乱中丢了武器,却也不敢回头去捡,只是拼命地挥动着双臂,加快速度逃窜。 一时间,楼道里响起了一片杂乱而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仿佛一群溃败的蝼蚁,在黑暗中四处奔逃。 没一会儿,废墟里便空无一人,只剩风卷着尘土呼啸而过,吹得地上的杂物沙沙作响。 “额……” 芙兰卡站在原地,望着那群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喽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满是错愕,嘴巴微张,半天合不拢。 “我还当这儿埋伏着大批整合运动,一路过来大气都不敢出,脚尖都快踮麻了。搞了半天,就这点胆量,真扫兴。” 她撇了撇嘴,将铝热剑往身后一背,无奈地摇摇头,那故作潇洒的模样,仿佛在给自己找回些面子。 这时,呼叫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紧接着雷蛇那带着安抚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泄气啊!这些家伙想跑,可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逃脱。咱们得乘胜追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阿米娅,你怎么看?” “我觉得,当下不能冒进。先让企鹅物流的二位帮忙稳住局势,之后再从长计议比较稳妥。” “行。” 阿米娅结束通话后,看向身后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目光带着询问。 “能天使,能不能优先拿下制高点?” “没问题。” 能天使俏皮地比了个 ok 的手势,脸上洋溢着自信,接着轻快说道。 “好嘞!那我这就出发咯?” “好的,尽量压制住敌人,千万别给整合运动一丁点反击的机会!” 阿米娅神色凝重地叮嘱,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 ………… 转瞬之间,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宛如疾风般奔至一处视野绝佳的制高点。她们居高临下,将下方的动静尽收眼底——那些从前方败退下来的整合运动成员,正乱哄哄地在后方不远处重新聚集,试图重整旗鼓。 德克萨斯神情专注,手持望远镜,幽蓝的眼眸透过镜片,紧紧锁住下方的一举一动,冷静且专业地开口。 “看,整合运动逃窜了没多远,这会儿已经在那儿重新整队,准备再次发起攻势了。” “等等……” 能天使原本轻松的神色突然一紧,她眯起眼睛,使劲儿朝着敌阵方向瞧去。 “他们好像……还牵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看着就不怀好意,得小心了。” 眨眼间,一个身形魁梧、足有两人之宽,手提巨型大刀的面具男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到整合运动队伍最前列。 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即便是在高处的能天使与德克萨斯都能清晰感知。 与此同时,二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另一侧,只见数条浑身肌肉紧绷、龇牙咧嘴、眼中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猎狗,正被整合运动成员牵拽着拖出。 这些猎狗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扑向猎物,光看着就让人心惊。 事已至此,德克萨斯迅速将情况反应了阿米娅。 “好的,我知道了。” 阿米娅收到通讯的那一刻,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拉得更紧。她迅速转身,身姿虽小巧,此刻却如同一棵坚定的白杨,目光从身后每一位干员的脸上扫过,语气严肃到了极点。 “大家千万要当心。那个整合运动的暴徒,绝对不是普通角色!从他的体型和武器就能看出,他的力量不容小觑。” 一旁的芙兰卡,脸上的疑惑简直要溢出来,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嘴巴微张,话都快到嗓子眼了。 “整合运动这些家伙,怎么还和……” 这话一下勾起了雷蛇的好奇心,她往前凑了凑,眼睛里满是探寻。 “和什么呀?快别卖关子了!” 芙兰卡故意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然后伸出手指,慢悠悠地指向远处某个方向,脑袋俏皮地一歪,眼神带着点狡黠看向雷蛇,那模样仿佛在说——“你自己瞧 。” 雷蛇顺着芙兰卡手指的方向瞧去,只一眼,原本灵动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确实,这个整合运动的成员,难道说,是魔” “咳咳!” 就在雷蛇话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阿米娅猛地咳嗽几声,而后以仅能让雷蛇听到的音量,急切又小声地说道。 (雷蛇,我们正和近卫局共事,今天可能不太适合讨论这样敏感的问题 !) 雷蛇看着阿米娅严肃的表情,脑海中“咯噔”一下,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差点闯祸,赶忙在心里默默回应。 (啊,明白。) 阿米娅见雷蛇领会,微微点头,神色依旧凝重,暗暗传音。 (下次我会再和你谈谈我的猜想!) 德克萨斯直起身,修长的身躯向上舒展,发出“咔哒”几声轻响,似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松筋活络。 伸完懒腰,她利落地抽出光剑,幽蓝的剑光瞬间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唔哦。” 一旁的能天使也不甘示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快速舞动,将维克托冲锋枪稳稳端起,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全身的肌肉紧绷,如同即将离弦的箭,严阵以待。 “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能天使咧嘴笑道,声音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战意。 与此同时,在队伍的后方,阿米娅站在高处,目光扫过每一位干员,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 “大家,请做好准备!” 她提高音量,一字一句说道。 “这场战斗,可能会十分艰巨,但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为了罗德岛,为了我们守护的一切!” 她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每一位干员都感受到了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 这个箱子?这个箱子里装着我的过去这里面剩下的碎片都是我的过去。但哪怕只是些碎片,也能证明现在的我不是一个空壳我不是个幻象。我一点点蜕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浊心斯卡蒂 第90章 埋伏 ………… 整合运动的小队经历挫败后重整旗鼓,在一名看似实力强劲的头目率领下,再度气势汹汹地压来。他们步伐急促,杀意腾腾,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 然而,罗德岛小队在德克萨斯敏锐的预警下,早已严阵以待。队员们目光坚定,武器紧握,周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战斗打响,整合运动来势虽猛,却未能突破罗德岛小队的严密防线。 仅仅过了十分钟,这场看似惊险万分的战斗便“草草收场”。 整合运动小队被打得节节败退,罗德岛小队则凭借出色的准备与协作,赢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 士气高昂的罗德岛小队,步伐间满是自信与坚毅,与从侧翼迅猛包抄而来的龙门近卫局小队一同如潮水般冲进废弃矿场。众人本已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武器紧握,眼神警惕。 可当踏入矿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根据情报,这里应布满大批敌人,展开一场激烈鏖战。 然而此刻,矿场内寂静无声,不见一个敌人的身影,只有冷风呼啸着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土,显得格外荒芜寂寥,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假象,诡异的氛围瞬间笼罩了整个矿场 。 “怎么会这样!” 雷蛇猛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矿场,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咱们分明才刚解决掉一个整合运动的小队,” 雷蛇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比划着战斗的动作,眉头紧紧拧成了个“川”字。 “还顺势把那个大块头给摁倒了啊 。” 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听到这话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在空中随意挥了挥,没好气地嚷嚷道。 “嘿!你可搞清楚,这才是最关键的事儿!为了对付那个大块头,我都快累瘫了好不好!” 芙兰卡夸张地叹了口气,肩膀耷拉着,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 星熊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眼神中满是警觉与凝重,沉声道。 “这绝无可能。那么多感染者,怎么会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难不成刚才那体型庞大的家伙,仅仅是个吸引咱们注意力的幌子?” 阿米娅站在一旁,眉头轻皱,粉唇微张,小声喃喃自语道。 “整合运动居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彻底撤出这片区域?这不合理啊,陈长官理应早已截断了他们的退路才对……” 芙兰卡快速吐槽完,一双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机警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怪了,我完全察觉不到信息点。这儿……太不对劲了。丛生的杂草、破败的废墟、起伏的沙丘……这些地方全都太适合设下埋伏了。” 可随着她的目光越扫越远,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从心底深处疯狂蔓延开来,让她的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 “太诡异了,我竟然什么都发现不了。通常能察觉到的脚印、衣物刮擦植物的细微声响、爆炸物那特有的刺鼻气味……现在我居然一点都捕捉不到,根本没法做出判断!” 心急如焚的芙兰卡,猛地伸手用力碰了碰能天使的肩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企鹅快递的家伙,快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都收声!” 刹那间,星熊浑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般猛地举起拳头,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你们仔细听,有什么异样的声音……?”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死寂之中,能天使微微闭眼,集中精神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仅仅过了一秒,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双眼圆睁,满是惊恐。 “不好!是从……地下传来的!阿米娅,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 能天使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脚下的大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摇晃,毫无征兆地剧烈颤抖起来。 众人站立不稳,身体随着地面的起伏东倒西歪。 远处,一道道裂痕如狰狞的蛇般迅速蔓延开来,扬起滚滚尘土。 刹那间,局势如脱缰野马般失控。阿米娅美目圆睁,眼底满是惊惶与决绝,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身旁博士的胳膊,贝齿紧咬下唇,使出浑身力气,试图将博士拽到身后护着。 然而,危险却从黑暗中如恶狼般迅猛扑来。一道黑影裹挟着尖锐呼啸,自暗处如闪电般直射而出,竟是一发榴弹,而那榴弹的目标,赫然就是毫无防备的博士! 千钧一发之际…… “博士!!快趴下!!!” 星熊的吼声仿佛要冲破天际,震得人耳鼓生疼。 吼声未落,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身形一闪,一个箭步便跨到了博士和阿米娅身前。只见她双腿稳稳扎地,肌肉紧绷如钢铁,双手高高举起那巨大的般若,宛如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山峰。 “轰!” 榴弹裹挟着毁灭的力量,重重撞击在般若之上,瞬间绽放出一朵炽热的死亡之花。 刺眼的光芒如烈日般夺目,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气浪如汹涌波涛,将周围的沙石、尘土疯狂卷起。 硝烟缓缓散去,恰似轻柔的薄纱被微风一点点揭开。星熊宛如一座坚毅的铁塔,稳稳矗立在原地,身旁的博士和阿米娅,也在她的庇护下安然无恙,三人周身不见一丝伤痕。 “这群家伙,简直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 星熊紧咬钢牙,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双臂一用力,将那面巨大的“般若”缓缓挪开,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从矿场黑暗深处缓缓走出的碎骨。 碎骨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中逐渐清晰,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怎么可能你竟然硬生生把榴弹给挡住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被刚才那一幕彻底震撼到了。 星熊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那笑容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信。 “哼,你可太小瞧这面‘般若’了,就凭你,还远远不够格把它击穿。”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仿佛重锤,狠狠砸在碎骨的心上 。 碎骨脸上的震惊仅如昙花一现,眨眼间便恢复了镇定,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只见他目光陡然一凛,寒声道。 “那可未必” 这简短的话语,好似裹挟着冰碴子,透着彻骨寒意。 说时迟那时快,碎骨浑身肌肉瞬间紧绷,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他猛地扭转腰身,手臂如一条暴怒的蟒蛇,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手中魔杖朝着博士的方向奋力甩去。魔杖裹挟着呼呼风声,恰似一道黑色闪电划破空气。 紧接着,碎骨双手迅速交叉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之色。与此同时,他的嘴唇如急速颤动的蜂鸟翅膀,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诡异,仿若来自九幽地狱,又似古老邪恶的诅咒,让人脊背发凉。 一直全神贯注关注战场局势的芙兰卡,像是发现了致命危险的猎豹,陡然间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焦急。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胸脯剧烈起伏,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尖叫。 “不好!温度在急剧升高!!他该不会是想引爆手中的魔杖?” 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在空旷的战场上方回荡,仿佛一道催命符。 “博士!快跑!那个距离,你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星熊眼睁睁看着魔杖如离弦之箭越过自己,根本来不及回身防御,心急如焚,只能拼尽全力大声嘶吼。可她心里清楚,时间紧迫,一切似乎都已来不及了。 “结束了!” 碎骨看着近在咫尺的魔杖,脸上露出狰狞的得逞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博士被炸飞的惨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博士原本略显单薄的身躯,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一震。 紧接着,她周身气势陡然一变,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寒芒。只见她稳稳地握住影的刀柄,腰部如拉满的弓,缓缓下沉,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瞬间。 就在魔杖即将触碰到博士面门的刹那,她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以一种近乎鬼魅的姿态,陡然拔刀。 一道森冷的刀光闪过,恰似划破夜空的闪电,裹挟着凌厉的杀意,直直地朝着魔杖斩去。 博士这一记拔刀斩,倾尽全身之力,刀身甫一离鞘,一股凛冽刀气便汹涌而出。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扯,发出“嘶啦”的尖锐声响,仿佛在痛苦哀号。 这股刀气凝实如钢,呈现出幽冷的银白之色,边缘处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恰似无数细碎的星辰在其中跳跃。它裹挟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魔杖。 眨眼间,刀气与魔杖轰然相撞。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打破寂静,恰似万钧雷霆在耳边炸响。 只见那魔杖在刀气的冲击下,像是脆弱的琉璃,瞬间崩裂开来。魔杖上的符文光芒疯狂闪烁,试图挣扎抵抗,但终究不敌这股强大的力量。碎片如烟花般向四周飞溅,带着炽热的火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绚丽而危险的弧线。 强大的冲击余波向外扩散,掀起一阵狂暴的劲风。劲风所到之处,地面的沙石被卷上半空,形成一片弥漫的尘雾。周围的空气也因这股力量的释放而扭曲变形,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折射出奇异而虚幻的光影 。 ————————————————— 我是病了吗?还是在做梦?我梦见黑色的天空是我们的大海,我与其他人向上游去一点也不会下沉。奇怪,好奇怪,这是我的未来吗?他们的面容模糊,他们,它们不,不。 ——浊心斯卡蒂 第91章 碎骨的苦战 呛人的烟雾仿若张牙舞爪的恶兽,依旧在空气中翻腾、肆虐,浓稠得化不开,迟迟不肯有半分消散的迹象。 阿米娅身处这片混沌迷障之中,双眼被辛辣的气息刺得生疼,视野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可即便如此,心底却无端涌起一股蚀骨的绝望,那股绝望如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笃定地以为,博士已然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里遭遇了不幸。 “不 不要 ———” 她的嗓音仿若破碎的琴弦,颤抖着发出微弱到极致的哀鸣,每个音符都被绝望拉扯得支离破碎。 目光仿若被抽走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呆滞,直勾勾地凝视着前方那无尽的迷雾,嘴里无意识地反复喃喃低语,似是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与此同时,她的手臂机械地缓缓抬起,五指微张,像是妄图抓住那缕已然缥缈远去、不可触及的希望之光。 “不能 —————” 仿若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夜空,阿米娅的眼神刹那间锐利如鹰隼,寒芒毕露,周身的气场也随之骤变,仿若沉睡的雄狮猛然苏醒。 澎湃汹涌的源石技艺力量在她纤细的手掌之上迅速汇聚,光芒闪烁间,一个耀眼夺目、仿若小型太阳般的魔法光球逐渐成型,光球内的能量疯狂涌动,散发出令人胆寒的能量涟漪,周遭的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挤压得 “滋滋” 作响。 “不可以伤害博士 ———————!!” 阿米娅仰头嘶吼,声嘶力竭,脖颈间青筋暴起,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然。紧接着,她倾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足以毁天灭地的魔法光球奋力推出。 光球裹挟着仿若开天辟地、排山倒海般不可抗拒的威压,如同一颗裹挟着灭世怒火的流星,朝着碎骨的方向轰然砸去,所经之处,空气被灼烧得 “噼啪” 作响,似是奏响了一曲复仇的战歌。 碎骨躲避不及,那散发着刺目光芒的魔法光球,就这样重重地撞在他身上,他如同被迫一般,硬生生将其“吞吃”了下去。 “咳,咳咳” 剧烈的冲击让挡下光球的碎骨单膝猛地跪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烈咳嗽起来,好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紧接着,几滴鲜血缓缓从他所戴的面具中渗透而出,在惨白的面具上蜿蜒滑落,显得格外刺目 。 “很厉害。” 碎骨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随后吃力地站起身,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目光直直地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既有惊讶,又带着几分不甘。 “你这是什么?你好强。”碎骨的嘴唇干裂起皮,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难掩其中裹挟的深深疑惑与惊叹。 “咳好疼” 他的手掌紧紧捂住胸口,像是要将那如翻江倒海般的剧痛按压下去,轻声道出的话语里,每一个字都被难受和痛苦浸透。 但转瞬之间,碎骨的眼神陡然一凛,语气也随之森冷凶狠起来。 “明明有这种力量你就甘心看着同胞们” “我不能,原谅原谅你们这种” 话未说完,仇恨的烈焰已在他胸腔熊熊燃烧,他猛地再次高高举起榴弹枪,脚步踉跄却又义无反顾地朝着罗德岛众人的方向疯狂冲去,周身散发着一股近乎绝望的决绝气势 。 碎骨举着榴弹枪冲锋在前,每一步踏出,地面都似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微微颤抖。他眼神中燃烧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敌人都焚为灰烬。 阿米娅见状,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形势容不得她心软,手中的源石技艺光芒再次汇聚。她低声呢喃。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但咒语声随即被战斗的喧嚣淹没。她身形灵动,试图从侧翼干扰碎骨,一道道源石技艺的冲击如灵动的蛇影,朝着碎骨蜿蜒而去。 星熊则大吼一声,双手紧握那巨大的盾牌,如同一座巍峨的移动堡垒,正面迎向碎骨的冲锋。 “来啊,小子!想闯过去,先过我这关!” 她的盾牌每次与地面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巨响,溅起一圈尘土。在碎骨即将靠近时,星熊猛然将盾牌一横,侧身发力,试图用盾牌的边缘将碎骨绊倒,给队友创造攻击机会。 芙兰卡与雷蛇一左一右,默契配合。芙兰卡手中的剑闪烁着寒芒,她咧嘴一笑,带着几分不羁。 “好久没碰上这么带劲的对手啦!” 言罢,她身形如电,利用碎骨被星熊吸引注意力的瞬间,从右侧飞速切入,剑刃直逼碎骨的咽喉要害,试图一击制敌。 雷蛇手中的铳械嗡嗡作响,随时准备喷吐致命的火舌。她目光冷峻,紧盯碎骨的一举一动,为芙兰卡提供火力掩护。 见芙兰卡出手,她迅速调整射击角度,朝着碎骨的下盘连开数枪,子弹撞击地面,溅起一连串火花,封锁住碎骨的躲避路线。 碎骨察觉到多方的攻击,榴弹枪猛地往地上一砸,一股强烈的冲击以他为中心爆开,将逼近的源石技艺光芒震散,也让芙兰卡和星熊的近身攻击被迫停滞。 他借力高高跃起,在空中扭转身体,榴弹枪枪口朝下,对着下方就是一轮狂轰滥炸。 阿米娅急忙撑起一道防护光幕,试图抵挡榴弹的爆炸冲击。星熊则迅速将盾牌举过头顶,整个人蜷缩在盾牌之下,承受着爆炸的余波。 芙兰卡和雷蛇灵活地向两侧翻滚散开,寻找新的攻击时机。 硝烟尚未散尽,碎骨已然落地,再次向着罗德岛众人扑杀而来,这场生死较量,愈发白热化…… 战场上硝烟弥漫,碎骨仿若一只发了狂的蛮兽,周身裹挟着腾腾杀气,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那团仿若鬼魅般的烟雾狂奔而去。 它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就在碎骨身躯即将被烟雾完全吞噬的那一瞬间,时间仿若凝固。 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长空,一道夺目的寒光如蛰伏已久、骤然惊醒的恶蛟,从那深不可测的烟雾中心悍然冲出。 这道刀气仿若凝聚了天地之威,所经之处,烟雾像是脆弱的薄纸,被轻而易举地一切两半,而后,它裹挟着无尽的凌厉与决绝,如同一颗燃烧着死亡火焰的流星,直直地朝着碎骨的面门怒射而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碎骨彻底洞穿! “什么!” 碎骨低喝出声,双眼骤然瞪大,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惶。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原本猎豹般迅猛的冲刺势头猛地一滞,脚下步伐错乱,溅起一片尘土。 几乎在速度骤变的同一刹那,他的手臂像是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拉扯,条件反射般“唰”地抬起,手中的榴弹枪稳稳横于身前,金属枪身泛着森冷的光。 恰似一道银色匹练,饱含着摧枯拉朽之力的刀气,裹挟着呼呼风声,以开山裂石之势,重重地砍砸在榴弹枪枪身上。 刹那间,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四周,火星四溅。那股排山倒海的冲击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狠狠地撞在碎骨身上,将他魁梧的身躯硬生生向后逼退了好几米。 他的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带起一路飞扬的尘土,才勉强稳住身形。 “到底是谁!?” 碎骨双足猛地发力,重重踏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他面色铁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却浑然不觉,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那如鬼魅般翻涌的烟雾。 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将在场众人的面容、身手、武器一一闪过,可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究竟有谁能爆发出这般仿若能撕裂苍穹、斩断山河的强劲刀气,这股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哟呵,别急着脚底抹油嘛~” 就在碎骨满心狐疑、周身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之时,一道身影仿若从九幽地狱踏出,在那弥漫的烟雾中逐渐清晰。 这身影的出现,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碎骨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怎…… 怎么会是你!” 当碎骨的目光穿透层层迷雾,真切捕捉到来者面容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眼神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死死地定在来人身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dr 曦!” 此刻, “博士” 正优哉游哉地甩动手中那把散发着幽光的利刃 ——“影”,刀刃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 “嘶嘶” 声。 她身姿笔挺,一袭黑袍此时正随风猎猎作响,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语气里尽是慵懒与漫不经心。 “我时间宝贵,没空陪你耗着,小子,咱们速战速决。” ————————————————— 我们什么都保护不了。我们只能寄望于那个和谐的未来。 ——浊心斯卡蒂 第92章 “博士”和阿米娅 “哼,瞧瞧这模样,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罢了。” 碎骨那宽厚的嘴角猛地向下一撇,扯出一道充满嘲讽意味的弧线,双眸之中更是毫不掩饰地满溢着不屑之光。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位所谓的 “博士”,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眼神里的轻视愈发浓烈。 在碎骨固有的认知范畴里,这 “博士” 身形纤细羸弱,仿佛一阵风刮过都能将其吹倒,瞧那柔柔弱弱的劲儿,顶多也就是个会比划几下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 “菜鸟” 罢了,哪里值得他耗费半分心神去提防? 这般轻蔑之意,简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仿佛都要从他周身的毛孔中溢出来。 “正好,天赐良机,就趁现在,一举把你给干掉!” 碎骨眼中凶光如电般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后背的肌肉高高隆起,如同小山丘一般,手臂好似蛟龙出海,猛地向后一伸,一把将那把颇具威慑力的榴弹枪狠狠扯到身前。 那枪身黑沉沉的,在微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头蛰伏许久、即将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散发着森冷的杀意。 碎骨浑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根根青筋如同蚯蚓般蜿蜒在皮肤之下,整个人仿若一只被激怒的猎豹,身姿矫健而迅猛。 他迈开大步,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踩在战鼓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带起一股汹涌澎湃、仿若实质的杀气,恶狠狠地朝着 “博士” 直扑而去。 脚下的地面哪里承受得住这般劲道,被他踏出一个个浅浅的脚印,尘土也随之飞扬而起,为他这疯狂的冲锋更添几分狂野之气。 “真是无趣至极。” “博士”朱唇轻启,嘴角微微下撇,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失望。她轻轻摇了摇头,面罩下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屑,仿佛面前的碎骨只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 “我原本还满心期待,以为能见识到些新奇绝妙的招式,结果就这……” “博士” 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话语间,她的手如同指挥家般轻轻一挥。刹那间,那柄名为 “影” 的利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她手中灵动地 “舞动” 起来。 刀身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恰似暗夜中翩翩起舞的幽灵。 “看来不过如此,根本不堪一击啊!” “博士” 话音刚落,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一股强大的能量瞬间凝聚。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刀气仿若脱缰的野马,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呼啸而出。这道刀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地朝着碎骨的面门冲去,所到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仿佛连空间都要被这股力量划开一道口子。 这股来势汹汹的刀气,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横亘在碎骨面前,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禁被这股磅礴的气势震得心头一颤。 此时的他,因之前全力冲锋的惯性,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 刀气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正正好好”地劈在碎骨身上。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袭来,身体像是被重锤击中,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腾。 碎骨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眼前黑影一闪,“博士”已如鬼魅般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 只见“博士”目光如炬,右拳紧握,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地朝着碎骨的腹部轰去。这一拳,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空气都因之震荡。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碎骨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朝后方飞去。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数米开外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老大!” 废墟之后,传来一阵惊惶呼喊。几个整合运动成员,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焦急与恐惧。他们猫着腰,身形狼狈地从藏身之处窜出,脚下步伐凌乱,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章法。 眨眼间,这些人便冲到碎骨身旁。其中一人,身形稍显壮硕,他迅速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揽住碎骨的腰,试图将他扶起;另一个瘦高个儿,则用双手紧紧抓住碎骨的手臂,往上用力提拉。两人配合之下,好不容易才将碎骨半扶半拖着立起身来。 此时的碎骨面具早已碎掉了,露出来的面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可那些整合运动成员,哪还顾得上这些,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个念头——快逃! 在混乱与慌乱之中,他们脚步踉跄,相互拉扯着,搀扶着碎骨拼命往后方撤离。 四周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子弹时不时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可他们仿若未闻,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目标,就是要带着老大安全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至于现在战场上究竟是什么情况,早已被他们抛诸脑后。 “ok——收工咯!” “博士”嘴角轻扬,脸上挂着一抹惬意的浅笑,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刚完成一场轻松有趣的小游戏。只见她动作行云流水,抬手将影稳稳插入刀鞘,刀刃与刀鞘触碰,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咔哒”声。 此时,烟雾虽渐渐稀薄,却仍如轻纱般缭绕。阿米娅娇小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她脚步匆匆,身姿灵动地穿梭在残留的烟雾之中。 不多时,便跑到了“博士”身旁,紧接着,像一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小鹿,猛地伸出双臂,一把紧紧抱住“博士”,身子微微颤抖。 “博士博士” 阿米娅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又似藏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与此同时,星熊身姿挺拔,站在一旁,她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掌,轻轻挥散面前那一缕缕残留的烟雾。待视野清晰后,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终端,神色微微一凛,而后抬眸看向阿米娅,开口说道。 “雾散了。近卫局发来通讯,他们发现了更多整合运动的踪迹。说是在跟踪一个敌人,女性,白发——” 话落,周遭一片寂静。阿米娅紧咬下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将“博士”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博士”就会消失不见。 “阿米娅,老陈催促我,让你” 星熊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她微微皱眉,语气不自觉放轻,小心翼翼道。目光落在阿米娅脸上,她不禁微微一怔,接着补充道。 “——你脸色不太好。” 星熊还欲再言,却见“博士”抬起手,轻轻摆了摆,制止了她,语气沉稳且坚定。 “交给我。” 说罢,“博士”微微俯身,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似在给予承诺。 “那” 星熊的目光在“博士”与阿米娅之间来回游移,眼神中满是犹豫之色。她紧抿着嘴唇,眉头微微皱起,内心天人交战,既担忧阿米娅的状况,又对“博士”的决定存疑。 可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思忖片刻后,她也只能无奈地选择采信“博士”的做法 。 “那就交给你了,博士。” 星熊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最好能在五分钟内出发。” 她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任务的成败与罗德岛众人的安危。 语毕,星熊脚步轻缓地往旁边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紧紧相拥的两人。她走到几步开外,停下身形,背过身去,为阿米娅和“博士”留出一方不受打扰的私密空间。 微风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她静静伫立在那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留意着潜在的危险,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宁静角落。 “博士”微微低下头,目光温柔而宠溺,静静地看着怀里那正一脸不知所措的阿米娅。她的嘴角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缓缓泛起一丝温暖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包容与怜惜。 (真是和小曦一个性格啊那这样就好办了。) “博士”心底暗自思忖着,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往昔与小曦相处的那些时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相似的画面。 “博士博士” 就在这时,阿米娅带着一丝怯意的轻唤声,如同一只小手,轻轻扯住了“博士”飘远的思绪,将她瞬间拉回了现实之中。 “博士”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而后放轻了声音,那语调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耳畔,轻声问道。 “阿米娅,你是在害怕吗?” 话语间,她的一只手还轻轻抚上了阿米娅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在安抚着她那有些慌乱的心。 “还是说,你不喜欢这股力量?” “博士”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好似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那根锋利无比的针,精准无误地扎在了阿米娅的内心深处。 阿米娅的身子猛地一僵,原本就有些慌乱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害怕,有纠结,更有着难以言说的挣扎。 那话语仿佛触动了她心底最隐秘、最不愿触碰的角落,让她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愈发像那拉紧到极致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开来。 “博士”静静地看着阿米娅,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探寻,她深知这问题的分量,也明白阿米娅此刻内心的波澜,可有些事,终究是要去面对的,哪怕这过程会如荆棘刺身般痛苦。 ————————————————— 博士,离开。这片废墟里什么都没有了。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了,记忆还依然在刺痛你我博士,你厌恶我的话语?可我们都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你愿意成为现在的我的家人吗? ——浊心斯卡蒂 第93章 断后 “啊?我” 阿米娅微微仰起头,眼神闪躲,不敢与“博士”直视,嘴唇微微颤抖着,话语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那副犹豫的模样,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拉锯战。 “博士我没有在害怕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音,像是努力在说服自己,又像是想要让“博士”相信自己的话。可话到此处,她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眼中满是挣扎之色,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 “当然,我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 说到这儿,阿米娅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那些曾经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哽咽。 “所以才不,我只是不想的”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儿,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那复杂又纠结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展露无遗,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阿米娅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博士”的衣角,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纠结,像是迷失在浓雾中的小鹿,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内心的挣扎尽数写在了那张满是惶惑的小脸上。 “但我它不应该光是伤害别人。” 阿米娅咬着下唇,声音里透着一丝痛苦与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重的秘密。 她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那满是复杂情绪的眼眸。 “我不想让博士看到我,这么近的看到我夺走生命。” 说到这儿,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曾经使用力量时的画面,那些鲜血、那些消逝的生命,如同噩梦般萦绕在她心头,让她害怕,让她抗拒,更让她害怕眼前最珍视的博士会因此而对她心生嫌恶。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于呢喃,那难以言说的愧疚与恐惧,如同冰冷的枷锁,将她紧紧束缚。 “阿米娅,没有必要后悔。” “博士”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阿米娅的耳畔,带着无尽的安抚之意。她的手依旧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抚摸着阿米娅的后背,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似要将阿米娅内心的慌乱与纠结一点点抚平。 “也不用后悔。你就是会为了我而使用力量,无论它背负着什么,你都不应该后悔杀死他。” “博士”微微弯下腰,目光与阿米娅平视,眼神真挚而坚定,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理解与包容。她深知阿米娅做出那样的选择时,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也明白那股力量对于阿米娅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她更不想看到阿米娅陷入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之中。 “但是,当然原本,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博士”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惋惜之色,那神情里既有对没能找到更好办法的遗憾,又有着对残酷现实的无奈接受。 阿米娅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博士”,眼中满是疑惑与迷茫,仿佛在等待着“博士”能给出更多的答案,能为她那混乱的心绪找到一个出口。 而“博士”呢,面上依旧带着那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穿透阴霾的阳光,试图驱散阿米娅心头的阴霾,她继续说道。 “因为没能找到那个办法,所以他死去了。” 这话语虽然直白,却也透着一种让人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力量,似在告诉阿米娅,有些事已然发生,虽留有遗憾,但不必一直沉溺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阿米娅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浓浓的沮丧与自我厌弃,小声说道。 “明明说着让这片大地的感染者从痛苦中脱身可到了关键时刻,却还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费尽心力去说服自己,狠下心来去剥夺感染者的生命。” 她的眼眶又红了几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仿佛那些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承载着她所有的不甘与自责。 “我真是,太弱了。” 说到这儿,阿米娅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一丝哭腔,那纤弱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显得无比落寞。 她觉得自己口口声声喊着要拯救感染者,要为他们带去希望,可现实中却总是在无奈之下做出违背初衷的选择,这种无力感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也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 就在阿米娅满心的难过与自我怀疑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的时候,“博士”仿佛洞悉了她内心的痛苦,毫不犹豫地再次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阿米娅,那怀抱温暖又有力,似要把所有的安慰与支持都传递给她。 “但是阿米娅,至少你保护了我呀。” “博士”的话语轻轻柔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宛如静谧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在阿米娅那片黑暗又混乱的思绪里,撕开了一道希望的口子,直直地照进了她的心底深处。 “——————” 阿米娅原本低沉着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这简单却饱含深情的话语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那噙着泪花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那眸子里渐渐泛起了感动与释然交织的光芒,仿佛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在这一刻开始慢慢松动。 受到了“博士”这句话的慰藉,阿米娅缓缓地抬起了手臂,回抱住“博士”,她抱得是那样紧,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这份珍贵的温暖就会消失不见。 “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米娅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虽还有些鼻音,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坚定。此刻的她,已然从之前的迷茫与自责中走了出来,想通了许多事情,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 “我明白了。我从来都不认为,有什么事情真的命中注定。” 阿米娅微微仰起头,目光真挚地望着“博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破晓的晨曦,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只是,无论如何无论我会走到哪一步我都会保护你的,博士。我保证。”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信念镌刻而成,那瘦小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只为践行这个庄重的承诺,守护住眼前这位对她而言如同明灯般重要的“博士”。 “博士”微微低下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与赞许,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然重回自信的阿米娅,就好似看着一颗历经风雨却愈发璀璨的明珠。 那原本就带着几分柔和的面容上,此刻更是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暖融融的,满是对阿米娅的认可与鼓励。 “好了,我们去和星熊长官他们一起去行动。” “博士”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语气轻快又带着一丝严肃,那眼神里已然有了奔赴新征程的决然与果敢。 “嗯!”阿米娅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坚定,先前的那些犹疑和怯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目光清澈而明亮,透着一股勇往直前的劲儿,仿佛此刻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能陪在“博士”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转身,朝着星熊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那背影在残留的硝烟与尚未散尽的烟雾中,显得愈发坚毅,仿佛即将开启的行动,无论会遭遇何种挑战,他们都已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要去全力以赴,去守护这片他们所珍视的大地。 “不行!你们赶紧先走!” 一名身材魁梧的整合运动成员,猛地一甩胳膊,挣脱了正一同仓皇逃窜的小队,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脸上写满了决绝,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却浑然不顾。 “我得去得去把他们给拖住!”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股视死如归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困难都碾碎。 “你疯了?你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要去,咱们就大家一起去!” 另一名成员心急如焚,双眼通红,忍不住出言制止,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担忧,仿佛看到了同伴这一去必将面临的绝境。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前者强硬地驳了回去。 “不行!你必须把碎骨顺利带回去!” 魁梧成员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伸手用力地指向远处身负重伤、虚弱不堪的碎骨,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然。 “可是” 试图劝阻的成员还想再说些什么,嘴唇微微颤抖,目光中满是挣扎与不舍。 “这是命令!” 魁梧成员提高了音量,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那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明白!” 最终,那名成员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壮,随后便扶着碎骨一步步远去。 “好!剩下的人和我一起拖住他们!” 魁梧成员大手一挥,脸上洋溢着无畏的勇气,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一场必死之局,而是一场荣耀的征程。 其余的整合运动成员们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定,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他的身旁。 ————————————— 越是深入一种环境,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我们就越容易束手束脚,被修整成固定的模样博士,你不这么觉得吗?呵呵,不过,除非我乐意,那些东西可困不住我。 ——卡涅利安 第94章 再次出现的W “怎么会——” 星熊正疾步如飞地追赶着那些抱头鼠窜的逃兵,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远处有一群身影突然折返。 她猛地停下脚步,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透着极大的疑惑。 “整合运动折返了?” 星熊喃喃自语,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迅速靠近的身影,试图从他们的行动中找到一丝线索。 “他们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惕与不安。 在星熊的认知里,整合运动向来行事诡谲,他们此番突然折返,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这目的,很可能会给己方带来极大的威胁。 星熊迅速握紧了手中的般若,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变故。 就在星熊满心疑惑地盯着折返的整合运动成员时,后方传来阿米娅急切且响亮的提醒声。 “星熊警官!快回撤!”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弥漫的硝烟与嘈杂的战场声响,直直传进星熊耳中。 然而,星熊并未听从阿米娅的建议。她微微仰头,神色凝重而坚毅,紧接着大手用力一挥,那动作刚劲有力,如同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同时,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沉声下令。 “近卫局,别懈怠!准备好防御对方的攻击!” 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果敢,瞬间让近卫局成员们原本有些慌乱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 他们迅速调整站位,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整合运动成员们如决堤洪水般迅猛冲来,瞬间与近卫局众人短兵相接。一个身形矫健的整合运动成员,挥舞着一柄长刀,刀锋闪烁着寒光,直逼星熊咽喉。星熊目光如炬,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同时手中警棍如蛟龙出海,狠狠砸向对方持刀手腕。那人吃痛,长刀“哐当”落地,星熊趁势一脚踹出,将其踢翻在地。 另一边,一名身材魁梧的整合运动者,双手各持一把短斧,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近卫局成员纷纷闪避。 阿米娅见状,眉头紧皱,双手迅速凝聚魔力,一道幽紫色的能量光束瞬间射出,正中魁梧者胸口。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但仍强撑着继续进攻。 此时,战场中央陷入混战。整合运动成员们配合默契,交替掩护,试图突破近卫局的防线。近卫局成员们也不甘示弱,凭借着精湛的战斗技巧和紧密的团队协作,顽强抵抗。 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中,双方都杀红了眼。 一名整合运动的法师,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召唤出一片冰刺,朝着近卫局众人席卷而去。星熊反应迅速,高声喊道。 “快躲开!” 众人急忙向两侧闪避,冰刺擦着衣角划过,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星熊瞅准法师吟唱间隙,如猎豹般迅猛扑出,般若带着呼呼风声,重重击中法师头部,将其击昏在地。 然而,整合运动的攻势愈发猛烈,近卫局渐渐陷入了被动。阿米娅心急如焚,她深知这样下去局势将对己方极为不利。 突然,她眼神一凛,施展出全力,周身魔力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整合运动成员们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慑,攻势稍缓。 星熊趁机抓住时机,组织近卫局成员展开反击,一时间,战场上局势风云变幻 。 在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的战场上,整合运动的阵营陷入了一片混乱。 “掩护!掩护我!”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猫着腰,在枪林弹雨中左突右窜,试图靠近近卫局的防线。然而,密集的火力交织成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力网,逼得他不得不频繁躲避。 “那个女人” 另一名成员咬牙切齿地喊道,目光死死地盯着星熊,眼中满是忌惮与不甘。星熊身侧的盾牌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牢牢地守护着身后的近卫局成员。 “不行,那个女人的盾,我们是越不过去的!” 说话的成员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每一次他们试图发起冲锋,都被星熊那坚不可摧的防御挡了回来,盾面上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进攻徒劳无功。 “快!迂回!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一名似乎是小队长的角色大声发号施令,他挥舞着手臂,指挥着身旁的成员改变战术。 几个人迅速分散开来,朝着近卫局防线的侧翼奔去,脚步急促而慌乱。 “争取把碎骨送回送回去!” 这是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也是支撑着他们在这场艰难战斗中继续拼搏的动力。他们深知碎骨对于整合运动的重要性,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在混乱的战场上,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不断调整着战术,试图在近卫局的重重包围中撕开一道口子,为碎骨的撤退争取更多的时间 。 星熊敏锐的直觉让她仿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异常。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眼神中闪过一抹警觉,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地回头,目光如炬般锁定身后的阿米娅,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罗德岛!他们在转移目标,都警醒着点!” 那声音犹如洪钟,在嘈杂的环境中清晰地传开。 阿米娅原本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眼前的状况,听到星熊的呼喊,刚要张嘴回应,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她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心脏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那个黑影朝着星熊用力甩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件。 “不好!” 阿米娅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危险的念头,根本来不及细想,出于本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嘶吼道:“星熊警官!小心你的右边!” 那声音因为紧张和焦急而变得有些尖锐,仿佛要冲破天际。 “—— 嗯 ——?” 星熊在听到呼喊的瞬间,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和超乎常人的反应能力立刻发挥作用。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毫不犹豫地瞬间举起手中的般若。 只见她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这一挡之上。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当” 的一声巨响,般若精准无比地挡下了那个飞来的黑色物体。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 “轰!” 一声巨响,爆炸轰然响起。 那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掀起一阵强烈的气浪,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炽热无比。 气浪所到之处,沙石飞溅,烟雾弥漫,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爆炸的余波逐渐平息,烟雾弥漫,好似一层厚重的幕布,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在这片混沌之中,一个俏皮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与玩味。 “呼呼,用盾挡开了?有些意思 ——” 这声音仿若从迷雾深处飘来的幽灵,在众人耳畔若隐若现,引得罗德岛的成员们一阵紧张。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身影从烟雾中缓缓走出,身形逐渐清晰。罗德岛的众人看到这身影,脸上瞬间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愤怒,有警惕,更有几分刻骨铭心的熟悉。 然而,星熊却对这身影毫无印象。她的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警戒,目光紧紧锁定在来人身上,仿佛要将对方看穿。她微微侧身,手中的般若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爆炸?整合运动的偷袭?!” 星熊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 她在心中暗自思量,这突然出现的敌人究竟有何目的?整合运动又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这般想着,她的眼神愈发坚定,全身的肌肉紧绷,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只等对方先露出破绽,便要给予致命一击。 “当然不止是偷袭哦~” w 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让人胆寒的疯狂劲儿。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手榴弹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动作娴熟得如同在进行一场表演,可这表演的背后,却是致命的危险。此刻,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光芒,仿佛即将到来的爆炸与混乱,是她最期待的盛宴。 “就请你在这里乖乖呆着,别向后去了哦?” 她微微俯下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星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说话间,她的语调故意拖得长长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挑衅意味。 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w 便瞬间行动起来。只见她手指如灵动的蛇,极其迅速地勾动,手榴弹的保险栓被轻巧地拔出。 几乎与此同时,她的手臂像强力的弹簧般猛然伸展,整个人借着转身的力量,将手榴弹以一种势大力沉的姿态朝着星熊所在的方向全力投掷出去。那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仿若一颗呼啸而来的炮弹。 紧接着,她的双手如同幻影一般在腰间快速穿梭,眨眼间便摸出数个手榴弹。她整个人原地急速旋转起来,手中的手榴弹随着她的旋转被一股脑儿地抛洒出去。 这些手榴弹在空中四散纷飞,恰似天女散花,然而这美丽的表象之下,隐藏的却是即将爆发的恐怖危机。 每一颗手榴弹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预示着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的氛围点燃,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的边缘,等待着那毁灭一切的巨响。 ————————————————— 在罗德岛竟然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志士。是的,诗歌!战争!自由!能在历史的洪流中汇集众人的力量,为这片大地的改变而奋斗。真是令人振奋!这些悲壮又非凡的故事,是应当被传颂下去的。 ——帕拉斯 第95章 白热化的战斗 刹那间,整个空间被 w 抛出的手榴弹搅得天翻地覆。 手榴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轨迹,朝着四面八方坠落。地面上的沙石被强劲的气流掀起,漫天飞舞,仿佛世界陷入了末日的混乱。 星熊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知此刻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绝境。 她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力量,双手猛地将般若向前推出,巨大的般若在身前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砰砰砰”,手榴弹接连撞击在般若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次撞击都让星熊的手臂微微颤抖,但她咬紧牙关,屹立不倒。 爆炸的火光在盾牌上不断闪烁,映照着星熊坚毅的面庞。她趁着爆炸的间隙,目光迅速扫视四周,试图寻找 w 的踪迹。在弥漫的烟雾中,她隐约看到 w 那狡黠的身影正在向后移动,似乎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 “想跑?没那么容易!” 星熊低喝一声,双脚猛地蹬地,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般朝着 w 冲了过去。她手中的般若高高举起,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朝着 w 狠狠砸下。w 察觉到危险,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轻松避开了星熊的攻击。 “不错嘛,能在我这么多手榴弹下还保持这么强的战斗力。” w 笑着说道,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轻视。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匕首在她手中灵活地转动,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星熊没有理会 w 的调侃,她深知 w 的危险,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再次举起般若,朝着 w 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击。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w 则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不断地躲避着星熊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周围的环境在他们的攻击下变得一片狼藉。废墟中,时不时有石块因为战斗的余波而滚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这场战斗,也即将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 “又是爆炸!” 星熊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怒吼,声音被硝烟裹挟,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甘。w 投出的手雷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波接着一波,炸得地面尘土飞扬、碎石四溅。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强烈的气浪,将星熊的身影短暂吞没。她只能凭借着手中厚重的般若,艰难抵挡,一次次爆炸的冲击力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在盾牌上蜿蜒成诡异的血痕。 星熊的视线被弥漫的烟雾严重阻碍,仅能隐约看到四周整合运动成员鬼魅般穿梭的身影。更令她心急如焚的是,剩余的整合运动成员正以极其默契的战术,将战场巧妙分割成两个独立的小战场。这一布局让星熊清楚,罗德岛的队伍即将被逐个击破,局势已然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 她心急如焚,深知此刻必须尽快通知阿米娅。在纷飞的战火中,星熊拼尽全力,侧身躲避着一颗手雷的爆炸冲击,同时迅速伸手摸索腰间,终于握住了呼叫机。她紧紧攥着呼叫机,仿佛握住了扭转战局的最后希望,大声喊道。 “阿米娅!我遭到整合运动远程火力的压制!其余的整合运动,正朝你们的方向快速移动!” 电波在混乱的战场上飞速传递,星熊满心期待着阿米娅能及时收到消息,迅速做出应对策略。她明白,此刻罗德岛的命运,或许就系于这简短的通讯之上。然而,四周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干扰着通讯信号,她不禁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阿米娅能顺利接收到警示,带领队伍冲破这重重困境 。 下面我将从动作、神态、语言等方面续写,进一步展现战斗的紧张与人物的个性。 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w又一枚手榴弹带着破风之势朝星熊飞去。星熊刚刚拿起呼叫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不得不再次全神贯注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双手猛地将般若向前推出,“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盾牌前爆炸,火光与硝烟瞬间将她笼罩。强烈的冲击让星熊后退了几步,脚下的地面都被踏出了深深的脚印。 待硝烟稍稍散去,星熊紧盯着w,眼神中燃烧着斗志。此时的她,全身的肌肉紧绷,每一根神经都高度戒备,准备迎接w的下一轮攻击。 “唔,这面盾还挺厚实的。” w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神中却透着精明与算计,小声调侃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中把玩着另一枚手榴弹,那模样仿佛这场激烈的战斗对她来说只是一场轻松的游戏。 “我似乎有点自找麻烦的意思呢算了,就当我帮整合运动一点小忙。要让我看到有趣的事情哦。可别让我太失望了~” w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又有几分认真。 星熊没有回应w的调侃,她深知这个对手的危险与难缠。此刻,在这片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周围的爆炸声、喊杀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一场更为激烈的交锋即将展开。 星熊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w随时可能发动的致命一击,而w则饶有兴致地看着星熊,手中的手榴弹如同随时可能引爆的死神镰刀,在她指尖轻轻转动,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 分割开的战场另一边,硝烟弥漫,喊杀声交织回荡。阿米娅紧握着呼叫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切城的那个叫 w 的人!” 阿米娅的声音不自觉拔高,眼中闪过一抹惊惶。那熟悉的爆炸声,尖锐且极具破坏力,瞬间将她拉回切尔诺伯格的恐怖回忆。还有那夹杂在爆炸声中的声音,俏皮中暗藏狠厉,让她对 w 的身份再无一丝怀疑。 “难道说,陈长官他们被她甩掉了吗?!” 这个念头如一道惊雷,在阿米娅脑海中炸响。这无疑让局势雪上加霜。 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已容不得阿米娅去多想。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杂念统统抛开,眼神迅速恢复清明,旋即大声命令起来,声音穿透嘈杂,传向每一位罗德岛干员。 “小心敌人的突袭!迅速援护星熊警官!还有很多敌人埋伏在周围!只有暴露他们的踪迹,我们才能取得优势!”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紧接着,阿米娅转身,目光急切地看向身旁的博士,像是在黑暗中寻到了一丝曙光,毫不犹豫地将希望托付给这位罗德岛的核心智囊。 “博士!请指挥各小队应对敌人的袭击!” “交给我。” 言罢,“博士”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往日里那温和沉稳的表象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仿若利刃出鞘般的锐利锋芒。 她毫不犹豫地再次拔出影,剑身寒光闪烁,恰似一道冰冷的闪电,划破这硝烟弥漫的战场。 未做丝毫停留,“博士”头也不回,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朝着敌阵迅猛冲去。她的身影在混乱中穿梭,步伐坚定且决绝,每一步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罗德岛所属,随我冲锋!” 博士的声音仿若洪钟,在战场上轰然响起,瞬间点燃了罗德岛干员们的热血。那声音中蕴含的力量与决心,让每一位干员都为之振奋。 阿米娅望着博士冲锋在前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汇聚出魔法光球,高声喊道。 “为了罗德岛!冲!” 她的声音清脆却充满力量,如同冲锋的号角,激励着众人奋勇向前。 一时间,罗德岛的干员们如汹涌的潮水般,紧跟在博士身后冲向敌阵。 先锋小队首当其冲,他们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无畏的勇气,迅速撕开敌人的防线。近卫小队则挥舞着手中利刃,与敌人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刀光剑影闪烁间,敌人纷纷倒下。 博士冲入敌阵核心,影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游龙,寒光闪烁处,敌人接连败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致命,丝毫不见往日的温和。 在他的带领下,罗德岛的干员们士气大振,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而此时,战场的另一边,星熊正与w陷入苦战。 w不断投掷着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星熊凭借着手中的般若顽强抵挡,但身上也渐渐出现了不少伤痕。 然而,当她听到博士带领罗德岛众人冲锋的呼喊声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哼,看来支援来了。” 星熊低声自语道。 “w,你的把戏也该结束了。”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力量,准备给予w致命一击。 在两个战场上,罗德岛的成员们都在为了胜利而拼尽全力。博士的冲锋成为了这场战斗的转折点,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 随着战斗的持续,罗德岛逐渐占据上风,敌人的防线开始出现裂痕。而这一切,都只是这场残酷战争的开端,更大的挑战,或许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 ————————————————— 我是追随英雄们意志的信仰者。我的武器不得钝锈,它将被用来对抗不公和残暴。我的谦卑不得遗忘,它将使我不忘救济的使命。 ——帕拉斯 第96章 W的“礼物” “哦~小兔子她们来了呀。” w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望着星熊那因得到支援而变得格外凌厉的攻势,以及其身后渐渐清晰的罗德岛众人身影,她瞬间便洞悉了一切。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她明白,此刻罗德岛的援军已至,继续缠斗下去,局势对自己将愈发不利。 “好了,这场表演就先告一段落了。” w 轻哼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仿若这激烈的战斗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演出,如今到了该谢幕的时候。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乱,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枚模样怪异的 “手榴弹”。这枚 “手榴弹” 与她之前使用的那些截然不同,表面刻满了奇异的纹路,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没有丝毫犹豫,w 猛地将手中的 “手榴弹” 对准地面狠狠砸了下去。刹那间,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以 “手榴弹” 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地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扯,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伴随着一阵刺目的强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股浓密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将周围数十米的范围完全笼罩。这烟雾并非普通的硝烟,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让人的视线和感知都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拜拜咯,大个子。” w 的声音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带着几分俏皮与挑衅。待烟雾稍稍浓厚一些,她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其中穿梭,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只留下星熊在原地,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随着 w 的离去,这片战场的硝烟逐渐散去,但另一片战场上,博士带领着罗德岛众人正与整合运动成员激战正酣。刚才 w 制造的巨大动静吸引了部分敌人的注意力,使得这边的战斗节奏陡然加快。 “后撤!重整队形!” 博士在战场上高声呼喊,声音穿透硝烟与厮杀声,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位罗德岛干员耳中。 此时的她,身先士卒,已然成功突破敌人的防线,手中的影被鲜血染红,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她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坚毅而沉稳,敌人在他面前纷纷败退,原本整齐的敌阵此刻被搅得混乱不堪。 眼见星熊气势汹汹,欲乘胜追击,博士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臂拦住了她。 “不能再追了,让他们走!” 博士目光如炬,神色凝重地说道。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队伍会被敌人分隔!如果敌人还有后续的战力增援,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话语简洁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贸然追击很可能会陷入敌人的陷阱,博士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星熊微微一愣,看着博士坚定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看周围逐渐混乱的战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行。” 她将手中沉重的般若放在地上,借助这短暂的空隙,大口喘着粗气。战斗的疲惫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汗水混合着血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与此同时,一旁的阿米娅也迅速进入指挥状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冷静,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小队。 “这些整合运动 不是在针对我们!” 阿米娅大声分析道。 “优先保证我方干员的安全!狙击干员,暂时停止对撤退的整合运动的攻击!” 她的声音清脆却极具穿透力,罗德岛的狙击干员们听到命令后,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从瞄准镜中移开视线,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在阿米娅的指挥下,罗德岛的干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医疗干员们急忙穿梭在队伍中,为受伤的战友进行紧急救治。 他们动作娴熟,眼神专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轻伤员的痛苦。先锋干员和近卫干员则在四周布下防御阵型,警惕着敌人可能的反扑。整个队伍在经历了激烈的战斗后,迅速调整状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后的整顿与防御。 而此时,撤退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也逐渐消失在远方的烟尘中。战场上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罗德岛的成员们深知,虽然这一场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敌人的目的尚未明确,后续很可能还会有更严峻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博士、阿米娅和星熊站在一起,目光望向远方,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为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做好准备 。 就在w身形刚从战场边缘隐没,准备遁入暗处的刹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数位身着制服的龙门近卫局警员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涌出,脚步急促而沉稳,眨眼间便将她团团包围。 “包围那个女人!” 带队警员声音洪亮,响彻这片临时战场。警员们眼神冷峻,手中武器紧握,身上散发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他们训练有素地调整站位,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不给w留下一丝逃脱的缝隙。 包围圈悄然露出一道窄口,陈的身影裹挟着凛冽的气势,稳步踏入其中。 她身着标志性的近卫局制服,衣角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如同一头即将扑食的猎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陈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w,仿佛要将她看穿。 “w,我们又见面了。” 陈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其中夹杂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决心。被劫持目标人物的耻辱成为了陈心中无法磨灭的伤痛。 此刻,仇人近在咫尺,陈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w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哎呀呀,陈警官,好久不见呐。没想到你还追着我不放呢。” 她的声音依旧俏皮,试图用轻松的语调掩盖当下的紧张局势。 “你犯下的罪行,今日必须清算。” 陈向前迈出一步,周身的源石技艺光芒隐隐闪烁,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哦?清算?” w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陈警官,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范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微微下蹲,摆出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一场激烈的交锋一触即发 。 “油腔滑调不能救你的命。你对龙门做的,我会加倍在你身上讨回来。” 陈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w吞噬。她猛地抽出佩刀,刀刃出鞘的瞬间,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映照着她冰冷而决绝的面庞。此刻的陈,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只要w稍有举动,她便会如猛虎下山般扑上前去。 然而,w却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哎呀~真可怕~但我这次不是来找你的。接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迅速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手腕一抖,便朝着陈飞掷过去。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陈的面前。 “这是移动电话?” 陈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构造简易的移动电话。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不明白w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这是给阿米娅,记得让她接听。有人想和她说点事~” w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话音未落,她又迅速掏出个物件,毫不犹豫地再次扔向陈。“好,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啦。另外这个,不是给阿米娅的,而是送给你们的。后会有期咯~” “小心!” “——来不及了。” 陈心中一惊,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她来不及多想,大声呼喊提醒周围的警员,同时身体猛地往后一扑。就在她扑倒在地的瞬间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强烈的闪光如太阳般绽放,照亮了整个区域。 那光芒太过刺眼,让人无法直视,同时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浪,如排山倒海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警员们纷纷用手遮挡住眼睛,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冲击。待光芒渐渐消散,气浪也逐渐平息,众人定睛一看,w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 “跑起来可也真的是快,趁着近卫局还没稳定阵形,一瞬间就溜走了。” 陈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手中紧紧握着那部移动电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她知道,w此次的出现绝非偶然,而这个移动电话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一定要尽快把这个交给阿米娅,看看w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低声自语道,心中暗暗发誓,无论w有什么阴谋,她都绝不会让其得逞。 但现如今,陈也只好休整队伍并和星熊她们一起会合。 ————————————————— 承受长期的悲痛以至于麻木,可怜的被压迫的人们,如果心中没有希望,是无法燃烧起怒火的。我不想强迫谁面对残酷,但人们若向往成为勇士,需要一份信仰,一点星火,一处滥觞。 ——帕拉斯 第97章 决定意义的“最后”交谈 回到队伍中的陈一脸严肃地把移动电话递给阿米娅。 “给,阿米娅,这是刚才那个女人让我交给你的。” “我?这是移动电话?” 阿米娅满脸疑惑,下意识地接过,目光紧紧盯着手中这个突如其来的物件。 “是的,她说有人想和你说点事~你也要小心你手上的东西,如果是炸弹的话” 陈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她的视线在电话与阿米娅之间来回游移,时刻警惕着潜在的危险。 阿米娅接过移动电话后,反复端详,内心充满困惑。 “这个,倒是普通的移动电话没错只是莫非” 她轻声呢喃,试图从这看似寻常的电话中寻出一丝端倪。 “——————” 就在这时,电话骤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喂?” 阿米娅试探性地询问道,声音微微颤抖,夹杂着紧张与期待。 “你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进了阿米娅的耳朵里。 “阿米娅?” 一听到米莎的声音,阿米娅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米莎!告诉我你在哪!我——” “阿米娅” 米莎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阻隔,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说的虚弱与绝望。而这时,阿米娅也从电话里听到了其他嘈杂的声音。 “优先处理重伤人员!!给他输血!!快啊!!”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背景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可恶为什么明明都是感染者” 有人愤怒地咆哮,声音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罗德岛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质疑声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阿米娅的心。 “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他们遗弃了!!没有出路的没有!” 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吞噬殆尽。 “别死!别死啊!我们说好,说好要一起回家的!” 悲痛的哭声让人肝肠寸断,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呜哥哥不” 米莎微弱的哭声传来,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号,让阿米娅的心瞬间揪紧。 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这些话语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内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矛头指向罗德岛,米莎他们又究竟遭遇了什么。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穿过电话,出现在米莎身边,弄清楚一切,拯救那些陷入困境的人。 “米莎,你别害怕,告诉我你在哪里,罗德岛一定会帮你们的!” 阿米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试图给电话那头的米莎传递一丝力量与希望。 然而,电话那头除了嘈杂的背景音和米莎断断续续的哭声,再也没有传来其他清晰的回应。阿米娅知道,此刻的情况万分危急,而她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 “听到了吗,这些声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米莎那带着无尽疲惫与哀伤的声音,才缓缓从电话那头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透着深深的绝望。 “ 是整合运动的感染者 吗?” 阿米娅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轻易相信。 “我想起来了。” 米莎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更像是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喃喃自语。 “不,我一直忘不掉。我只是 不愿想起。没错,是整合运动毁了我们的家,我爸爸也 但 这是我们,自作自受。” 米莎的声音里夹杂着悔恨与痛苦,仿佛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正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当年,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弟弟被拖走 他哭着叫我的名字,我却转过头 —— 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米莎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当他又来找我的时候 他放弃了许多东西。他依然爱着我,我却害怕了,逃跑了 但我明白。这一切只是要让当时迫害他们的人,都尝尝感染者遭受的痛苦。” 说到这里,米莎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尽管其中仍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 “如今我是感染者了。 也到了,我该偿还自己罪孽的时候了。” 米莎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阿米娅的心。阿米娅能感受到,米莎正背负着沉重的枷锁,那是对过去的愧疚,对命运的无奈。 “米莎,别做傻事!” 阿米娅的心瞬间揪紧,她敏锐地捕捉到米莎话里决绝赴死的意味,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喊,试图将米莎从那黑暗的深渊边缘拉回来。 “无论过去的人们怎么对待感染者,只要你现在改变 ——” 然而,阿米娅充满希望的话语如风中残烛,被米莎无情地打断。 “没用的。我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因为我,就是当年视而不见的人之一 成为感染者之后,我看得 更加清楚了。普通人是怎么对待感染者的,感染者也会那样去对待普通人。这是他们应得的。”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仿佛已对这个世界的不公与残酷彻底认命。 “不” 阿米娅刚要张嘴反驳,却被米莎紧接着的话语堵了回去。 “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种下的残忍种子所结的恶果 我理应受到这样的折磨。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 他明明,什么错也没有啊?!” 米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悲恸与质问。 “他只不过是突然被发现是感染者而已 当时的他,才刚刚开始要我帮他写作业啊!如果我,如果那时候,保护了他的话” 说到这里,米莎泣不成声,电话那头传来她压抑的哭声,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与悔恨全部宣泄出来。 听到米莎这些话,阿米娅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她清楚地意识到,米莎已然深陷思维的死胡同,被痛苦与仇恨彻底蒙蔽了双眼。 “米莎!冷静点!伤害无辜市民的并不是你!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阿米娅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穿透那层绝望的迷雾,让米莎清醒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焦急与心疼。 然而,米莎最后的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将阿米娅心中仅存的希望彻底击碎。 “在最开始,谁又不是无辜的呢?!!” 米莎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与绝望,仿佛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 “” 阿米娅一时语塞,电话这头的她,仿佛能看到米莎那绝望又痛苦的神情。 “错的,错的就只有感染者这个身份而已 如果这只是互相报复的话,是谁,是谁导致了这悲剧呢!如果乌萨斯没有把感染者当作可怕的牲畜一样对待 又有谁会恨乌萨斯入骨呢!为什么感染者,就一定要遭遇这些折磨呢!!” 米莎的质问如利箭般射向这个不公的世界,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她对命运的不甘与愤怒。 阿米娅深知米莎此刻的痛苦,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试图寻找突破口,再次劝说米莎。 “米莎,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对感染者充满了不公,乌萨斯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但我们不能让仇恨蒙蔽双眼,用更多无辜者的鲜血去延续这场悲剧。罗德岛一直努力在改变这种现状,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和平共处的方法,而不是陷入报复的无尽循环。”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她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如同一束光,照亮米莎内心黑暗的角落。 “可是,阿米娅,太晚了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米莎的声音虚弱而疲惫,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宣泄中耗尽。 “米莎” 阿米娅的声音里满是哀求,即便希望渺茫,她依旧不愿放弃。 “你可以回到我们这里,我们一定会” 她试图描绘出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一个能让米莎摆脱痛苦与仇恨的地方。 “ 阿米娅。我已经有了答案 我是一个感染者。我站在感染者这边。” 米莎的语气决绝,如同冰冷的钢铁,切断了阿米娅话语中的一丝温暖。她拒绝了阿米娅的请求,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坚定。 “阿米娅,你也是感染者 你应该能够理解。” 米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期许,仿佛在渴望着阿米娅能认同她的选择。 “是的,我也是 罗德岛大家和我,都知道你的想法 我明白的。但是,米莎,仅仅是将自己从普通人置换到感染者的身份中,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请等等我,我立刻来找你!” 阿米娅心急如焚,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她深知,米莎一旦深陷其中,可能会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此刻,她顾不上许多,只想尽快赶到米莎身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阿米娅已经彻底慌了,她急切地询问米莎的位置,仿佛那是拯救米莎的最后一丝希望。 “别过来。” 米莎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更加冰冷,也更加坚决。 “—— 米莎!你在 ——” 阿米娅的呼喊还未出口,就被米莎打断。 “你说得对,阿米娅,你说得对 我只是愧疚而已。我只是 太过软弱了而已。但我已经决定了。即使只有一步,我也要 踏出这一步。对不起,阿米娅,对不起 整合运动是感染者 他们,也是感染者啊 再见了” 米莎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在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其中饱含着痛苦、愧疚与决绝。 “米莎?米莎?!米莎!!” 阿米娅不断地呼叫,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紧握着电话,仿佛这样就能将米莎拉回到她身边。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串无情的电流声,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嘲笑,宣告着米莎的离去,也宣告着阿米娅劝说的失败。 第98章 围攻 阿米娅的手缓缓垂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半是对米莎命运的担忧,一半是对这残酷现实的无奈。 她深知,米莎已在痛苦与仇恨的驱使下,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抉择,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到米莎身边,哪怕只有一丝拯救的希望。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轻柔却又带着力量地搭在阿米娅的肩膀上。 “在战场上发呆是很危险的。” 陈的声音从阿米娅背后传来,沉稳而冷峻。阿米娅转过身,看到陈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虽无过多情绪,但阿米娅却能感受到其中隐藏的关切。 “抱歉。” 阿米娅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我只是没能理解。” 她的话语中满是迷茫,对米莎的选择,对这复杂的局势,她似乎都难以看透。 陈看着失神的阿米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话题转到了战况上。 “现在整合运动又龟缩在另一个废弃矿场里。那个女人,w,也一起逃进去了你没事?” 陈的语速很快,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敏锐洞察。然而,话刚出口,她便察觉到阿米娅的神情有些异样。 阿米娅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还沉浸在与米莎通话的痛苦中无法自拔。陈微微皱眉,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道。 “——你如果想独自待着,我也会给你点空间。” 陈深知,此刻的阿米娅状态不佳,这样的情绪对于后续的作战极为不利。 “但近卫局却没有能拿来浪费的时间。星熊,让其他人集合。” 陈果断地转身,朝着星熊的方向走去,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坚实,仿佛在向周围的人传递着一种信念: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战斗都必须继续。 阿米娅望着陈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陈说得没错,战场不会给人太多时间去伤怀,自己必须尽快振作起来。 (米莎) 深吸一口气,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逐渐恢复了坚定。她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更不能让米莎以及那些无辜的感染者白白受苦。整理了一下思绪,阿米娅快步朝着队伍的方向走去。 “陈长官 ——” 阿米娅步伐坚定地走到陈和星熊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我有一个疑虑。”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在这略显嘈杂的战场边缘,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疑虑?” 陈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对于阿米娅突如其来的发言,她颇感意外。 “w 擅长使用爆炸物。” 阿米娅神色认真,目光深邃,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析起当前的战局。她微微抬起头,仿佛在脑海中勾勒出整个战场的画面。 “她极有可能会在战场上散布陷阱。我们都清楚她的手段,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爆炸物,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我担心,纯粹的正面进攻会给我们带来很大损失。” 说到这里,阿米娅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提议,由罗德岛干员先行潜入矿场。我们的干员经过专业训练,擅长潜行与侦查,能够尽可能减少被发现的风险,提前排查出可能存在的陷阱和敌人的部署。” 阿米娅看向陈,眼神中带着坚定与期待。 “而近卫局在外围设置包围网。这样一来,任何从中逃出的整合运动成员,都可以由近卫局立刻逮捕,确保他们无法逃脱。至于那些顽抗的整合运动成员,就由我们罗德岛来处理。” 听完阿米娅的话后,陈微微皱起眉头,捏着下巴低头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她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权衡着这一决策背后的利弊。片刻后,陈抬起头,目光直视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与担忧,开口询问道。 “你们对付那个女人,有几成把握?” 阿米娅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语气带着一丝谨慎。 “我不知道 ——”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w 是一个极其危险且难以捉摸的对手,每一次与她交锋,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紧接着,阿米娅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语气也随之变得斩钉截铁。 “—— 但我们可以承担相应风险。我们与她战斗过不止一次,至少对她的作战风格有一定的了解。” 阿米娅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毕竟现在有的风险,近卫局是承担不起的。” 她深知,w 的爆炸物和诡谲的战术,如果由近卫局正面强攻,很可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在多次与 w 的对抗中,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更有能力去应对这个危险的对手。 听到陈说出 “—— 丢失任务目标的风险,近卫局同样承担不起。” 这句话时,阿米娅的神情微微一怔,她深知陈作为龙门近卫局的长官,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与使命,对任务目标的重视程度不容置疑。 不等阿米娅回应,陈便迅速进入了作战指挥状态,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如同洪钟般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pc,你带近卫局的队伍包围矿场!” 陈目光如炬,直视着被点到名的警员,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警员立刻立正,大声回应道。 “是!” 随后迅速召集起队伍,朝着矿场的方向快速奔去。 “星熊,去挑几个人。我们各带一支小队,和罗德岛一起去。星熊你和罗德岛分两路,同时摧毁他们的阵地,扰乱他们的防线。我去处理火力点。” 陈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果断。 星熊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斗志,毫不犹豫地转身去挑选合适的队员。 说着说着,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她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激烈的战斗场景。 “为了龙门,我必须把米莎 —— 夺回来。”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米莎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任务目标,更关乎着龙门的安危以及她内心的正义。 “—— 明白。” 阿米娅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此次任务的决心。随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急促而稳健,口中说道。 “我去召集罗德岛干员。” 她的身影在这略显混乱的战场上逐渐远去,却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坚定的印象。 阿米娅刚离去,陈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看到星熊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星熊的脚步急促,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显然是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老陈,矿场边缘 —— 有波整合运动正向外移动。”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紧紧盯着陈,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听到这个消息,陈忍不住啧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啧 —— 动作还挺快的。” 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整合运动狡猾的不满。 星熊动了动肩膀,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我先去了,否则会赶不上。” 她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 陈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信任与坚定。 “快去。一个也别漏掉。”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给星熊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星熊得到指令后,立刻转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朝着矿场边缘奔去。 “啊,星熊督察,请稍等。” 就在星熊准备风风火火地奔赴矿场边缘时,阿米娅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行动。星熊脚步一顿,微微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阿米娅快步走上前,在星熊停下脚步后,她伸手轻轻拉出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和雷蛇,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敌人针对我们罗德岛设下的埋伏中,混有整合运动的术师。我建议让我方干员芙兰卡和雷蛇跟着星熊督察你的小队。他们有非常丰富的对抗术师的经验。”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精准判断和对作战安排的谨慎考量。 星熊微微挑眉,目光在芙兰卡和雷蛇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芙兰卡身上。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芙兰卡,只见芙兰卡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自信,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星熊微微点头,简洁地说道。 “没问题。” 芙兰卡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轻快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握住星熊的手,声音清脆悦耳。 “那就,合作愉快咯?” 她的笑容如同一道阳光,驱散了战场上弥漫的紧张氛围。 星熊看着芙兰卡那充满活力的笑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暖意。她轻轻回握了一下芙兰卡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合作愉快。” ————————————————— 承受长期的悲痛以至于麻木,可怜的被压迫的人们,如果心中没有希望,是无法燃烧起怒火的。我不想强迫谁面对残酷,但人们若向往成为勇士,需要一份信仰,一点星火,一处滥觞。 第99章 米莎的痛心 一旁的雷蛇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看向阿米娅,轻声说道。 “那你呢,阿米娅?凯尔希医生嘱咐我们的是” 雷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她深知凯尔希医生对阿米娅的重视,也担心阿米娅在这危险的战场上会遭遇不测。 阿米娅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从容。 “这里有企鹅物流帮助我,没关系的。” 她的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驱散周围的紧张与不安,让大家感受到一丝安心。 星熊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跃跃欲试道:“那就这么定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战斗,去直面那些整合运动的敌人。 就在这时,陈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严肃,开口叮嘱道。 “千万不要逞强,撑不住就立刻撤退。”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队员们的关心。 说完,陈将目光转向阿米娅,眼神中带着询问与期待。阿米娅抬起头,迎上陈的目光,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而坚定,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洪亮而充满斗志。 “我们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和切城不一样——现在,轮到我们来阻截整合运动了!” 阿米娅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这略显压抑的氛围,展现出她的果敢与决心。 陈微微点头,对阿米娅的回答表示认可。她深知阿米娅的成长与蜕变,也相信她有能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好,那就按计划行动。” 陈说道,随后转身开始安排其他的作战部署。 星熊、芙兰卡和雷蛇三人迅速整队,朝着矿场边缘进发。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却充满了力量与勇气。 而阿米娅则留在原地,与企鹅物流的成员们汇合,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战斗。 整个战场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拉开帷幕,而罗德岛与龙门近卫局的成员们,都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勇拼搏 。 经过一番艰难的战斗,战场上硝烟未散,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拼尽全力,总算是顺利将受伤的碎骨送到了后方。 “不 不可能!不可能!怎,怎么会这样!碎骨,碎骨!” 负责接应的整合运动成员,在看到碎骨那严重的伤情时,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碎骨此刻面色苍白如纸,身上血迹斑斑,生命体征十分微弱,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揪心不已。 “别,别让米莎看见,这” 护送的成员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他们深知米莎与碎骨之间深厚的情谊,若是让米莎看到碎骨如今这副模样,只怕会承受不住。 “快让那几个懂急救的过来!” 紧接着,护送成员又急切地发号施令。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成员迅速转身,朝着后方跑去,脚步匆忙而慌乱。剩下的人则小心翼翼地帮忙扶着碎骨,一步一步向后方走去,他们的动作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加重碎骨的伤势。 “可恶,梅菲斯特为什么不肯来,他在干什么!说什么另有计划 究竟在搞什么鬼!如果有他在的话,我们能救回很多人啊!” 其中一个成员满脸愤恨,忍不住开口抱怨道,对梅菲斯特的做法感到极为恼火。在这危急关头,梅菲斯特的缺席让他们倍感无助,仿佛失去了一根重要的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w 的声音从后面缓缓传了过来,不紧不慢,带着一丝嘲讽。 “指望那个不重视同伴的家伙,有点不太现实。” w 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神中透着不屑。 整合运动成员们纷纷回头看向悠闲的 w,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无力反驳。 他们心里清楚,w 说的或许是事实,梅菲斯特的种种行为确实让人寒心。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唯有战场上的硝烟还在弥漫,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惨烈 。 “没办法的事情,别太自责。” w 的声音难得地温和,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旁整合运动成员的肩膀,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平日里的戏谑与张扬,而是多了几分少有的认真。 整合运动成员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他向前一步,挺直了脊背,向 w 深深地鞠了一躬,腰弯得极低,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谢意都通过这个动作表达出来。 “谢谢你掩护我们,w 至少,我们把他带回来了。” 成员的声音有些哽咽,话语中带着一丝庆幸,也夹杂着战斗后的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感谢要用实际行动哦。” w 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了那副得逞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随后毫不客气地说道,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面对 w 这般不客气的态度,整合运动成员并未面露不悦,而是神情认真,语气诚恳地说道。 “当然。我们会掩护你撤退 只是,有一个请求 —— 请一定保护好米莎。” 成员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恳切,米莎对于他们而言,是重要的同伴,更是他们内心深处的一份牵挂。 w 见状,不以为然地拍拍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要拍走那些沉重的情绪。 “那是当然,毕竟 ——” 她刚要继续说下去,话却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毕竟我还有利用价值,是吗?” 米莎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带着一丝自嘲与苦涩。她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与冷漠。她的眼神直直地盯着 w,仿佛要将她看穿。 w 微微挑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米莎。“哦?你这么想也没错。”w 轻笑道。 “不过,就算是利用,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似乎在故意激怒米莎。 米莎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对于你们来说,或许只是个麻烦。但我不会让自己成为无用之人。” 米莎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 w 看着米莎,沉默了片刻,随后嘴角微微上扬。 “有意思。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w 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认可,她知道,米莎并非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们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既担心米莎的安危,又对 w 的态度感到无奈,还有被发现碎骨现情况的焦急。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希望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守护好彼此,寻找生存的希望。而米莎和 w 之间的关系,也在这简短的对话中,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 “ 我们” 成员刚欲开口,话语却如被无形的手扼住,戛然而止。米莎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未尽的言语。 “你们先去忙。” 米莎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缓步走向病床,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她在病床边缓缓蹲下,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而后轻轻握住碎骨的手。那双手,曾经是那样有力,能够挥舞武器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如今却显得如此虚弱与冰冷。米莎的眼神中满是心痛,仿佛有无数的针在刺痛着她的心。 她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碎骨,他的脸庞苍白如纸,几缕凌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平日里坚毅的面容此刻写满了痛苦与疲惫。 “ 让我和碎骨单独待会儿。” 米莎的声音几近耳语,带着一丝哀求。她的视线始终未曾从碎骨的脸上移开,仿佛一移开,就会失去他一般。 “我来照看他。” “可是” 成员刚要开口,试图表达自己内心的担忧与不舍,却感觉肩膀一沉,身旁的同伙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传递着“不要再说了”的意味。 “好。” 成员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交织着浓浓的担忧与深深的不忍。 他们清楚,米莎与碎骨之间的情谊深厚无比,此刻米莎需要独自陪伴在碎骨身边,这是她的心愿,也是他们无法拒绝的请求。 尽管心中满是忧虑,他们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众人脚步轻缓地朝着房间门口走去,在即将离开房间的前一秒,那个之前试图说话的成员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w,郑重地说道。 “w,说好了。你一定要做到。”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话语中饱含着对w的殷切期望以及对米莎和碎骨的深深关切。 “好的好的~” w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然而,她微微闪烁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似乎在表明,她并非完全将这件事当作儿戏。 成员们深深地看了w一眼,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间外,他们的步伐依旧沉重,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分毫。 而房间内,米莎静静地坐在碎骨的病床边,握着他的手,眼神中满是伤痛与温柔,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令人心酸的寂静。 一场未知的命运,正悄然等待着这些在战火中挣扎的人们 。 ————————————————— 纵使人类的战争没尽头在这一刻,我们守护住了自己生的尊严。离开。但要昂首挺胸。 ——帕拉斯 第100章 W的计划和米莎的抉择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然而w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依旧“赖在”房间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说的是—————让我和碎骨单独待会儿。” 米莎缓缓回头,目光如冰刃般射向w,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冷酷的神色。那眼神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与她平日里温和善良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刻的米莎,像是竖起了全身的尖刺,用这种冷酷来抵御外界的干扰,守护着与碎骨之间这短暂而珍贵的独处时光。 w却似乎并未把米莎的警告放在心上,她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米莎,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哎呀,别这么绝情嘛。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万一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呢?” w的语气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她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 米莎冷冷地回应道,目光重新回到碎骨身上,轻轻抚摸着他的手,仿佛在向w宣告,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碎骨。 “你走,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米莎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可是你该走了。” 就在米莎以为w会就此离开时,w却突然又发话了,那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宁静。 米莎一下子沉默住了,她紧咬着嘴唇,没有回应,只是握着碎骨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想从碎骨那里汲取力量来面对w。 “……”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沉默在蔓延。 “过不了多久,龙门和罗德岛就会攻进来。这些殿后的整合运动也会死去。” w继续说着,语气中没有丝毫对生命消逝的惋惜,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双手抱胸,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米莎,似乎在等待着米莎的反应。 w可没有那些所谓的同情心,正相反,她还津津乐道地继续说道。 “啊呀啊呀,真麻烦。米莎,因为你,会有那么多人死去真遗憾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那假惺惺的惋惜表情,在米莎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w这种带有嘲讽和讥笑的语气终于让米莎彻底恼火了起来。她猛地转过头,双眼怒视着w,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说道。 “你开始让我感到厌烦了,w。你是没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的。” 米莎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再也无法忍受w的冷嘲热讽,此刻的她,只想让w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 w却依旧不紧不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装模作样地惊呼道。 “哇哇,好可怕~” 那夸张的语调,仿佛米莎的愤怒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w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狐狸,试图再次用言语来影响米莎的决定。她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只小兔子,还挺在乎你的呢?不过那个龙门的陈长官可就不一样了。她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哦。也许她会为了利用你而留你一条命——但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你在乌萨斯也看的够多了?” w的话语如同带刺的藤蔓,悄然缠绕上米莎的心,试图搅乱她的思绪。 米莎被w的话给震惊住了,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犹豫与挣扎。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过往在乌萨斯的那些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被压迫、被利用的场景历历在目。 “” 米莎再次陷入沉默,而这沉默全被w尽收眼底。w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开始奏效。 “现在和我走,还来得及。” w趁热打铁,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 “尽管——要放着这些整合运动自生自灭他们的下场,大概已经定下了。真的很可怜哦。” w故意拉长语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渴望看到米莎在自己的劝说下动摇,最终做出跟她走的决定。 米莎的内心此刻如同一团乱麻,一边是对整合运动同伴的担忧与愧疚,一边是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与迷茫。 她紧紧咬着下唇,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在w的注视下,艰难地思索着自己的抉择。 见状,w直接又来了个“当头一棒”。 她像是找到了米莎情绪的开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残忍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了对了。虽然你目睹了全过程——但是,唉,不好意思,我可没有余力把碎骨带回切尔诺伯——” “住口!” w话还没说完,破防的米莎大声打断道。她的双眼瞪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愤怒与绝望交织在脸上。 碎骨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w的话如同利刃,狠狠刺痛了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看到米莎破防的样子,w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宣告着她对米莎情绪的掌控。 她不仅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加大剂量”道。 “我只是说了实话。毕竟这里已经毫无希望了呢~想清楚以后,就早点告诉我哦?” w的声音轻柔,却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侵蚀着米莎的意志。 米莎身体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w,心中五味杂陈。 w的话虽然残酷,却也让她不得不直面残酷的现实。 她知道,w的提议或许是目前唯一能让自己和碎骨活下去的办法,但这意味着要放弃与她并肩作战的亲人,这让她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与挣扎之中。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米莎在这痛苦的抉择前,内心的天平不断摇摆,而w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如同等待猎物上钩的猎手。 “不。” 米莎的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力量。到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一定会让碎骨活过来。碎骨不会死碎骨是不会死的。如果是他,他一定会保护大家保护所有人。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的。” 米莎的眼神中闪烁着泪花,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然。 她紧紧握着碎骨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他,也传递给自己。 米莎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w,那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炬,驱散了之前的迷茫与挣扎。 “大家都和我一样,大家都是感染者。我也是感染者。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大家都是需要被保护的人。碎骨的我必须” 米莎的话语虽有些断断续续,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与决心。 她深知,自己和同伴们在这个世界上的艰难处境,而碎骨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依靠,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更不能抛弃那些同样身处困境的同伴。 w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对米莎的决定既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能让米莎动摇,可没想到米莎竟如此坚定。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 w耸耸肩,语气中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一丝无奈。 “不过,你要知道,你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米莎没有回应w的话,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碎骨身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仿佛在对他,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弃。” 这一刻,米莎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守护住碎骨,守护住这些与她同病相怜的同伴,即便前方荆棘满途,她也绝不退缩。 w看着米莎坚定的样子,终于露出了一抹不知是欣慰还是得逞的微笑。她双手抱胸,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米莎,仿佛在欣赏一件难得的艺术品。 “好!看在你如此坚定的样子,我就大发慈悲地帮你一下。” w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戏谑,但那笑容里似乎又藏着几分真心。 米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没想到w会突然改变态度。 “你为什么要帮我?” 米莎警惕地看着w,在经历了w之前一系列言语的“攻击”后,她实在难以立刻相信w的好意。 w撇撇嘴,佯装不满道。 “怎么,不相信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咯。” 她收起笑容,认真了几分,继续说道。 “嘛,原因嘛,其实也简单。我觉得你这种明知艰难却还坚定向前的样子挺有趣的,而且,整合运动要是就这么轻易散了,以后可就少了不少乐子。” w的解释半真半假,但此刻米莎也无暇去分辨。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米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任何可能的帮助,无论这帮助来自何方。 w狡黠地一笑,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在手中抛了抛。 “这东西是个源石技艺装置,可以帮你强化源石技艺,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引开一部分敌人的注意力,你就趁机带着碎骨和其他人找机会突围。” w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似乎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 米莎看着w手中的装置,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这或许是他们活下去的一线希望,可又对w的动机心存疑虑。但时间紧迫,她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咬咬牙,说道。 “好,我相信你这一次。但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 米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紧紧盯着w。 “放心放心,我可没那么无聊。” w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将装置递给米莎。 “咱们就合作这一次,希望能顺利。” 说完,w转身走向门口,准备开始实施她的计划,而米莎则紧紧握着手中的装置,心中暗暗祈祷,这一次的合作能让他们摆脱困境,拯救大家的生命。 ————————————————— 无论身在何处,热闹的庆典永远令人心潮澎湃。高歌,欢呼!让此刻幸福的氛围在笑声中被铭记,明日的愿景应该用美酒来开启——唔 ——帕拉斯 第101章 势如破竹 在废弃矿场的外围防线上,战火如恶魔般肆虐,整合运动成员与罗德岛、近卫局队员之间展开了一场残酷的战斗。 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整合运动成员们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凭借着对命运不公的愤怒,拼死抵抗着。他们手中的武器或许简陋,但眼中的狂热却丝毫未减。 罗德岛的干员们则展现出了训练有素的专业素养。他们相互配合,有条不紊地推进防线。 医疗干员们在后方紧张地救治伤员,法术干员们释放出绚丽却致命的光芒,精准地打击着敌人。 阿米娅身处其中,她那小小的身影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不断鼓舞着身边的同伴,用坚定的信念引领着大家前行。 近卫局的队员们同样勇猛无畏。他们身着整齐的制服,手持精良的武器,如同一把把利刃,直插敌人的防线。 陈长官一马当先,手中的配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任何敌人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大地,双方都有不少人倒下。 但没有一方愿意退缩,这是一场为了信念、为了生存的殊死搏斗。每一个人都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拼尽了自己的全力,局势陷入了胶着状态,而这场战斗的最终走向,仍被浓浓的迷雾所笼罩。 “第一防线突破!” 芙兰卡高声呼喊,声音中满是兴奋与激昂。 她一脚狠狠踹开倒在脚旁的整合运动成员的尸体,那尸体毫无生气地翻滚了几下,便寂然不动。 芙兰卡手中的铝热剑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用力甩了甩剑,似乎在甩掉剑上沾染的血迹,紧接着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下一个敌阵防线迅猛冲去。 “术师在做什么!敌人的先锋明明只有一个” 整合运动成员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面对芙兰卡这般凶狠的进攻,他们已然慌无择路。 原本整齐的防线,此刻在芙兰卡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蛛网般摇摇欲坠。 “为什么就看着她把我们的阵线撕得粉碎!快,快!攻击她! ”一名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整合运动成员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然而,他的手下们眼神中满是畏惧,动作也显得迟缓而慌乱。 芙兰卡穿梭在敌阵之中,铝热剑在她手中舞动得虎虎生风。 每一次剑刃划过,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飞溅的鲜血。她一边进攻,一边还不忘调侃。 “哎呀呀,就这点本事吗?看来今天这场战斗也没什么挑战性嘛。” 她的话语如同挑衅的利刃,进一步刺激着整合运动成员们本就紧张的神经。 整合运动的术师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吟唱咒语,一道道法术光芒朝着芙兰卡射去。但芙兰卡身手敏捷,她灵活地躲避着,身形如鬼魅般在法术的间隙中穿梭。 “想打中我,你们还得多练练呢!” 芙兰卡大笑着,手中的铝热剑再次举起,朝着一名冲上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狠狠劈去,战斗愈发激烈,双方都陷入了白热化的交锋之中。 芙兰卡正沉浸在战斗的酣畅淋漓之中,每一次挥动铝热剑,都精准地撕开敌人的防线,享受着战斗带来的刺激与快感。 然而,后方的雷蛇却头疼不已。 “芙兰卡!你脱离了安全距离!我没法没法掩护你!” 雷蛇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手中的枪械,一道道电流从枪口喷射而出,精准地击中敌人,一边焦急地朝着芙兰卡的方向大声呼喊。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深知在战场上脱离队友的掩护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而芙兰卡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大声回应道。 “我也不像是会做些毫无把握的事的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与不羁,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尽管如此,雷蛇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 就在这时,雷蛇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大声警告道。 “小心四点钟方向!” 只见一群整合运动的远程攻击者正准备朝芙兰卡发动攻击,情况危急。 但芙兰卡却头也不回,高声喊道。 “雷蛇,你该出场了!麻烦帮我抵挡一下敌人的远程攻击,谢谢!” 话语间,她手中的铝热剑不停,继续与近身的敌人缠斗。 雷蛇无奈地啧了一声,心中虽对芙兰卡的冒险行为感到不满,但多年的默契让她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应。 她迅速调转枪口,对准了敌人,一道道强力的电流如银蛇般蹿出,朝着敌人的远程攻击者袭去。 电流击中目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敌人顿时一阵惨叫,攻势被成功阻拦。 战场上,两人虽作战风格迥异,但配合却依旧默契,在枪火剑影中继续与整合运动成员展开激烈对抗。 ………… “快!快啊!” 一群整合运动成员呼喊着,如潮水般朝着芙兰卡猛冲过去,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决绝,仿佛想要以人海战术将芙兰卡压制住。 “先压制住那个拿剑的家伙再说!” 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人大声吼道,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几步,一道魁梧而坚实的身影却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横在了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人正是星熊。 “还是算了——就凭这种丢石块一样的伎俩?” 星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一群敌人,眼神中满是不屑,语气不善,仿佛在嘲讽着他们不自量力。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在这群敌人耳边炸响。 “吃你鬼姐一招!” 星熊猛地大喝一声,声若洪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话音未落,她双手紧紧握住那面巨大的盾牌,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朝着敌人猛冲过去。 那面般若在她手中,仿佛不再是防御的工具,而是变成了一件威力巨大的进攻武器。 只见星熊猛地将般若向前一挥,强大的冲击力如同一股无形的飓风,瞬间将最前面的几个整合运动成员掀翻在地,他们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倒在远处,发出痛苦的呻吟。 其他整合运动成员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但在形势的逼迫下,他们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朝着星熊冲了上去。 星熊如同一头威风凛凛的巨兽,在整合运动成员群中横冲直撞。 她手中般若挥舞,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声响,敌人像被狂风扫过的落叶般纷纷倒飞出去。 有的被般若边缘击中,捂着伤口痛苦翻滚;有的直接被巨大冲击力震得瘫倒在地,失去再战能力。 整合运动成员虽人数众多,却难以突破星熊防线。 他们挥舞武器,试图攻击星熊,却被她轻松躲避或用盾牌抵挡。 星熊看准时机,抬腿一脚踢向敌人腹部,那人如遭重锤,捂着肚子蜷缩在地。 仅仅片刻,地上便横七竖八躺满了整合运动成员。 他们或昏迷,或痛苦呻吟,已无再战之力。 星熊微微喘气,脸上却带着自信笑容,这场近身搏斗,以整合运动的“全军覆没”告终。 “欠你个人情,龙门的大个子长官。” 芙兰卡咧嘴一笑,朝星熊比了个手势,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与感激。 她手中的铝热剑还滴着血,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但这丝毫未影响她此刻轻松的心情。 星熊也同样比了个相同的手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合作愉快。不过,芙兰卡,你的任务明明是佯攻。” 星熊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她微微挑眉,看着芙兰卡,眼神里既有对她战斗能力的认可,又有对她擅自改变战术的无奈。 芙兰卡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笑道。 “哎呀,你也知道,我这人一看到敌人就忍不住想冲上去好好较量一番。再说了,佯攻不也得有点真把式,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嘛。这不,效果还不错,不是吗?” 芙兰卡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在等待着星熊的赞同。 星熊无奈地摇摇头。 “可你却一路拼斗,甚至深入敌阵到了这里。你们的目标太明显了,真的不要紧吗?”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毕竟在刚才的战斗中,她着实为芙兰卡捏了一把汗。 “好啦好啦,知道啦。” 芙兰卡摆摆手,收起笑容,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推进吗?” 就在这时,雷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哈,哈芙兰卡!你冲太前面了啊!” 雷蛇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你看,她跟上来啦。” 芙兰卡指着雷蛇,脸上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自己真的不明白雷蛇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但雷蛇一停下就开始抱怨起来,她双手叉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我可不擅长攻坚战啊!为什么你会突然冲进敌人当中,搞不懂!” 雷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急,显然对芙兰卡这次贸然行动心有余悸。 “哎呀,别这么生气嘛,我这不是看敌人防线有点松动,想着趁机扩大战果嘛。” 芙兰卡笑嘻嘻地解释着,试图平息雷蛇的怒火。 “你这叫盲目冲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雷蛇提高了音量,她实在担心芙兰卡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会让两人陷入危险境地。 ………… 看着眼前互怼起来的两人,星熊忍不住无语到了极点。她微微扶额,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两人在战场上配合得还算默契,可一到战斗间隙就开始拌嘴,让星熊哭笑不得。 ————————————————— 美食、漫画、游戏,以及创造了它们的人们,都是散落在星空下的诗篇。而我的旅途就是品遍它们——还有处理掉可能对这一切造成妨害的东西。 ——海月 第102章 后续的战斗 “混账” 整合运动成员看着不远处有说有笑、配合默契的三人,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腾地升起,气得咬牙切齿,口中恶狠狠地咒骂着。 “近卫局和罗德岛,居然串通好了!” 其中一人满脸愤恨,眼中燃烧着怒火,大声叫嚷道。在他们看来,原本各自为战的两方势力联合起来,无疑让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这样下去,我们根本不可能守住” 另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脸上满是担忧。 他看着眼前的局势,深知己方力量在对方的联合攻势下逐渐处于劣势,防线摇摇欲坠。 “来不及了,必须赌一赌,大家一起上!” 这时,一个看起来颇为果敢的整合运动成员站了出来,大声喊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深知此时若不奋力一搏,等待他们的只有失败。 随着这一声呼喊,原本有些慌乱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如同潮水般朝着星熊、芙兰卡和雷蛇三人涌去,脚步坚定而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悲壮气息。 “敌人径直向我们冲了过来!” 雷蛇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只见整合运动的敌人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朝她们涌来,那密密麻麻的身影,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她迅速而熟练地换好弹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 在这紧张的时刻,她的身姿矫健而坚定,仿佛是一头勇猛无畏的猎豹,直面着敌人的进攻。 “死!” 最前头的整合运动成员满脸狰狞,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冲到雷蛇的面前,高举起长刀,用尽全身力气便朝雷蛇砍去,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雷蛇瞬间劈成两半。 然而,雷蛇却一直没有正眼看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屑与从容。就在长刀即将落下的瞬间。 “砰!” 雷蛇手中的枪精准地喷出火舌,一颗子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穿透了那名整合运动成员的胸口。 那名成员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无力地向后倒去。 雷蛇没有丝毫停留,她迅速移动脚步,手中的枪不断喷射出子弹,精准地命中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射击都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在这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她宛如一颗耀眼的星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而一旁的整合运动成员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星熊已经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过来,她双手稳稳地举起那面巨大的盾牌 “般若”,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撞了上去。 “既然你们执意要抵抗到底,那就别怪我依法办事了 ——”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话音未落,她猛地一使劲,那名整合运动成员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袭来,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 “般若” 狠狠地顶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那名成员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他的身体蜷缩着,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显然这一击让他受到了重创。 雷蛇看到星熊的行动后忍不住啧啧道。她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钦佩。 “长官,你 很有力气。这整合运动,真的很不幸。” 雷蛇的语气中既有对星熊强大力量的赞叹,又有对整合运动成员们在星熊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的感慨。 星熊毫不在意地将那面沉重的 “般若” 缓缓放下,金属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微微挺直身躯,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敢攻击我和我的队友 ——”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顿地从口中吐出,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她缓缓握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上的肌肉线条紧绷,好似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目光扫过那些惨状,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看穿。 “可怜的家伙。他们应该向枉死在你们手里的人道歉。” 星熊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在她看来,这些整合运动成员肆意发动攻击,导致无数无辜之人枉死,他们的行为不可原谅。 “星熊督察!” 就在这紧张的战斗间隙,阿米娅清脆而坚定的声音远远传来。她步伐矫健,带着罗德岛的一干干员们迅速赶了过来。众人身上虽沾染上了战斗的尘土,却依旧精神抖擞,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 星熊看到阿米娅等人都顺利平安,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们也没有受伤,太好了!” 星熊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驱散了战场上的一丝寒意。 阿米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但她的眼神却明亮而坚定。随后,她有条不紊地说道。 “我们和企鹅物流击溃了敌方的侧翼,接下来,就是总攻了。” 阿米娅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宣告着胜利的曙光即将到来。 星熊认真地听着阿米娅的话,随后坚定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畏的气势。 “没问题。” 星熊简短而有力的回答,彰显着她的决心和对即将到来的总攻的信心。 德克萨斯悠闲地掏出百奇,一边咀嚼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来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仿佛眼前的战斗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平常的任务。 但这次星熊却罕见地否定了德克萨斯的说法,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接下来——可就不一定了。 敌人设置了许多障碍物,埋伏也十分隐蔽。”星熊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紧接着星熊转头看向阿米娅和“博士”,她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嘱托。 “阿米娅,做好苦战的准备。还有罗德岛的dr曦,一定要多加侦察,注意保护你自己的队伍。” 星熊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她希望大家都能提高警惕,做好充分的准备。 “好的!” 阿米娅信心满满地回答道,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尽管知道前方困难重重,但她依然充满了勇气和决心。 “大家我们一起去把米莎救出来!” 阿米娅的话语中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她举起拳头,仿佛在向大家宣告,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不会放弃。 罗德岛的干员们纷纷响应,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德克萨斯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松,认真地听着阿米娅的话。 而星熊则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大家,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场战斗能够早日结束,大家都能平安归来。 “不能让他们过去!!”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们凭借着精心布置的阵线防御,如同顽强的守卫者,死死地阻挡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进攻。 每个人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疯狂,不断地对逼近的敌人展开阻击。 “w应该带走米莎了——————!” 成员头目一边大声吼着,一边迅速地拉动手中的弩弓,一支支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空气,朝着前方的罗德岛和近卫局成员射去。 他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在坚守着某个至关重要的使命。 “不能让这些家伙得逞!!” 其他成员们也纷纷响应着头目的呼喊,他们不顾敌人猛烈的反击,不断地装填弹药、发射武器,试图用火力压制住对方的推进。 整个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武器的碰撞声和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残酷而激烈的战斗乐章。 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毫不退缩,他们紧密配合,凭借着出色的战术和顽强的意志,顶着敌人的火力奋勇向前。 阿米娅站在队伍的前方,不断地鼓舞着大家的士气,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力量,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星熊则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手持巨大的盾牌,为队友们抵挡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突破敌人防线的机会。 双方在这道防线上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鲜血,胜负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难以预料。 而对于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来说,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让罗德岛和近卫局的人得逞,一定要保护好米莎的安全。 ————————————————— 我的根在龙门,这点永远不会改变,而那些我熟悉的景色会一直陪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 ——假日威龙陈 第103章 千变万化的局势 “—— 给我让开!别急着寻死!” 星熊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此刻心急如焚,只想尽快突破这道防线,找到米莎,结束这场混乱的战斗。 手中的般若被她高高举起,而后迅猛地朝着朝她冲来的整合运动成员撞去。 那些整合运动成员,有的面露恐惧,有的却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不顾一切地冲向星熊。 然而,在星熊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脆弱。 般若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整合运动成员们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被顶飞出去。 “呃,呃啊!!” 被顶飞的成员们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 他们有的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因伤势过重而再次倒下;有的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星熊却没有丝毫停留,她继续大步向前,眼神坚定而锐利,扫视着前方的敌人 。她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她的不可阻挡。 “别做无谓的抵抗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星熊大声喊道,试图让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整合运动成员放弃抵抗。 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并没有被星熊的威慑所吓倒,他们依然坚守着防线,不断地从各个方向朝星熊发动攻击。 箭矢如雨点般朝着星熊射来,却都被她手中的般若轻松挡下。星熊的周围,战斗愈发激烈,而她也在这枪林弹雨中,奋力为罗德岛和近卫局的队伍开辟着前进的道路。 看着星熊如此粗暴简单的战斗方式,芙兰卡忍不住小声道。她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哦,哦哦 这么粗暴的作战方式,让我想起了罗德岛的一个人。她和星熊长官大概,大概会很有共同话题?” 芙兰卡轻轻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想想看,要是她和星熊长官碰到一起,那场面,说不定会很有趣呢。” 芙兰卡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两人相遇的场景,想象着她们或许会因为相似的战斗风格而惺惺相惜,又或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拌嘴,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更浓了。 芙兰卡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不远处的雷蛇听到。 雷蛇一边熟练地射击着逼近的整合运动成员,一边抽空瞥了一眼似乎正在走神的芙兰卡。 “不要光站在那里,芙兰卡!快做点什么!” 雷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不满,她大声喊道,试图将发呆的芙兰卡拉回思绪。 芙兰卡猛地一激灵,像是从一场有趣的幻想中突然被唤醒。 她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哎呀,这就来。” 说着,她迅速握紧手中的铝热剑,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窜了出去。 芙兰卡冲入敌群,手中的铝热剑挥舞得虎虎生风,剑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身姿矫健,灵活地穿梭在敌人之间,每一次挥剑都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 “看招!” 芙兰卡大喊一声,剑刃划过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的手臂,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 雷蛇看着芙兰卡投入战斗的身影,微微松了口气,眼神中却依然带着一丝担忧。 “小心点!” 她忍不住又喊了一句,随后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手中的枪不断喷射出电流,精准地打击着试图靠近的敌人。 不仅仅是芙兰卡,就连能天使看着粗暴战斗的星熊也忍不住道。她那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惊讶与赞叹。 “哈,龙门的督察传说看来是真的啊” 能天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眼神紧紧跟随着星熊在敌群中勇猛战斗的身影。 “别分心。” 能天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克萨斯打断了。德克萨斯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她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敌人,手中的武器紧紧握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没光是 —— 在看别人哦!砰!” 能天使尴尬地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她迅速调整状态,手中的铳枪发出一声脆响,接着给冲到自己面前的敌人来了一梭子。 子弹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精准地击中敌人,那名敌人应声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能天使一边射击,一边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要专注。她深知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一丝一毫的分心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而德克萨斯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周围的局势,不时为能天使提供掩护,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多年的默契让她们配合得十分顺畅。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依旧紧张,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与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厮杀得难解难分。 星熊的勇猛战斗激励着身边的队友们,大家都鼓足了干劲,决心突破敌人的防线,完成这次艰难的任务。而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也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奋战。 “芙兰卡,有没有找到米莎?” 趁击败眼前敌人空出来的间隙,阿米娅微微喘着粗气,朝芙兰卡大声问道。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心中十分挂念米莎的安危。 “到处都没有她的踪迹。” 芙兰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以防有敌人突然袭击,一边大声回应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搜寻了许久却依旧没有米莎的消息,让她也有些着急。 “w 可能,已经把她带走了 ——” 芙兰卡紧接着补充道,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她深知 w 的实力和手段,若真的是 w 带走了米莎,那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阿米娅听到芙兰卡的回答,心中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如果是 w 带走了她,那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阿米娅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她深知 w 的立场和目的都难以捉摸,米莎在她手中,随时都可能面临危险。 “明白!” 芙兰卡点了点头,手中的铝热剑微微颤动,仿佛也在响应着阿米娅的决心。她迅速调整状态,准备继续投入到搜寻米莎的行动中。 此时,战场上的硝烟依旧弥漫,喊杀声此起彼伏。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继续与整合运动的敌人展开激烈战斗。 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着,芙兰卡穿梭于敌阵之中,目光锐利地搜寻着米莎的踪迹。然而,敌人的行动之快,让她都忍不住无语道。 “啧,动作也太快了——” 芙兰卡轻啐一声,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烦躁。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和敏锐的洞察力,能够迅速找到米莎,可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的行动,将米莎转移得十分迅速,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 芙兰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歇,她挥舞着手中的铝热剑,将试图阻拦她的敌人一一击退。“这些家伙,到底把米莎藏到哪里去了?”她低声咒骂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米莎的安危让她心急如焚。 周围的喊杀声、枪炮声不绝于耳,芙兰卡却仿佛充耳不闻,她全神贯注地寻找着米莎的蛛丝马迹。 可敌人的防线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她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不行,不能再这样盲目地找下去了。” 芙兰卡暗自思忖,她决定先与队友们会合,商量出一个更有效的办法,不能让敌人的快速行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轰!” 一声巨响,如同一道惊雷在不远处炸开,滚滚浓烟瞬间升腾而起,弥漫在废弃矿场的上空。那爆炸的威力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周围的尘土也被扬起,遮蔽了部分人的视线。 “?哪里发生了 爆炸?” 阿米娅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担忧。她对这次突如其来的爆炸非常在意,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她急忙冲芙兰卡喊道。 “芙兰卡,集合各个小队,支援近卫局!”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芙兰卡听到阿米娅的命令,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明白!” 她迅速回应道,随即将手中的铝热剑用力一挥,逼退了周围几个试图靠近的整合运动成员。然后,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 “各小队注意,立刻集合,支援近卫局!” 芙兰卡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芙兰卡的呼喊,纷纷停下手中的战斗,迅速朝着她所在的位置靠拢。他们的动作整齐而迅速,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 阿米娅站在队伍前方,眼神坚定地注视着爆炸发生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近卫局的成员们能够平安无事。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也受到了爆炸的影响,有些慌乱,但很快便重新组织起了防御。 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在集合完毕后,便迅速朝着近卫局的方向赶去,准备迎接新的挑战。那声爆炸,如同一个危险的信号,预示着这场战斗将会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 —————————————————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假日威龙陈 第104章 “死而复生”的碎骨 “罗德岛的各位,千万小心!” 等芙兰卡等人匆忙赶到目的地后,近卫局的一位成员面色煞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有些害怕地说道。 他的身体微微发颤,眼神中满是恐惧。 “这个敌人,它,它它” 这位成员嘴唇哆嗦着,似乎被吓得语无伦次,半天都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阿米娅见状,心中涌起一阵不安,急忙快步走上前,关切地询问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试图从这位成员的口中了解到当前的危险状况。 “敌人——” 成员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伸出手指,战战兢兢地指向一个方向。阿米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看了过去。 “咦?!那是?” 视线一转过去,阿米娅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怎,怎么会!” 阿米娅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眼前出现的敌人,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而身后的芙兰卡以及其他罗德岛干员们,看到阿米娅的反应,也都紧张起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应对未知的危险。 只见一个身着黑红色战斗服、面带战术面具、双手持着榴弹枪的兜帽人缓缓从整合运动的方向走了出来。 那身黑红色的战斗服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与尘土,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气息。 兜帽半掩着脸,只露出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透过战术面具的缝隙,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众人。 “————什么?” 陈看到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也是瞬间放弃了思考,脱口而出。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太过突兀,而且从对方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而危险的气息。 “嘁,这是什么把戏?” 陈不屑地轻哼一声,虽然表面上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但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赤霄,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她深知,在战场上,任何轻视敌人的举动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她绝不会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近卫局和罗德岛的成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神秘的兜帽人,每个人都严阵以待,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一场恶战似乎即将爆发。 而这个神秘的兜帽人,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让人愈发不安。 而整合运动这一边,所有人都在为来者庆贺。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激动与狂热,仿佛看到了扭转战局的希望。 “——” 人群中先是爆发出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是如雷般的欢呼。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狂喜的神情,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是奇迹,奇迹啊!” 另一个人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双手紧紧握拳,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仿佛眼前出现的是拯救他们的神明。 “他还活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位看起来饱经沧桑的整合运动成员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欣慰。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在他们眼中,这位身着黑红色战斗服、手持榴弹枪的兜帽人,无疑是黑暗中的曙光。 此前的战斗让他们节节败退,士气低落,而此人的出现,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众人簇拥着,呐喊着,用最热烈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期待,仿佛只要有他在,胜利便触手可及。 而能使双方都产生如此剧烈反应的,只有刚才生死未卜的“碎骨”才能办到了。 此前,众人都以为碎骨在那场激烈的冲突中凶多吉少,毕竟当时的战斗场面惨烈,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此刻,看到“碎骨”以这样一种强势的姿态再度现身,整合运动成员们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回归,希望瞬间重燃。 他们坚信碎骨定能带领他们扭转局势,夺回优势。 而对于罗德岛与近卫局的众人而言,碎骨的出现无疑是又添劲敌。 之前与碎骨的交锋就让他们深知其难缠程度,如今他不但没死,还以全新的危险形象出现,给众人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每个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战斗必将更加艰难,一场恶战迫在眉睫。 阿米娅看着重新归来的“碎骨”,双眼瞪得极大,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轻声吐出。 “为什么?” 声音里满是震惊与疑惑,思绪似乎还停留在之前以为碎骨已死的认知里,无法接受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陈反应极快,瞬间意识到危险,赶忙伸出手,一把将阿米娅拽到一旁的石块后。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同时大声喊道。 “别发呆!找掩体!”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 阿米娅被陈拉到石块后,却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已然愣住。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碎骨的死而复生带来的冲击太大,让她一时间难以思考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整合运动那一边依旧沉浸在欣喜和狂欢之中。 他们的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要将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奇迹发生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眼神中满是狂热与激动。 “————是你吗是你吗!!!” 另一个人则向着碎骨的方向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期待,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 “——他没事!!” 人群中有人高喊,引发了一阵新的欢呼浪潮。 “他,他没事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交织在一起,传递着这份惊喜。 “碎骨还活着!!” 呼喊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为碎骨的归来而欢呼雀跃。 “碎骨!真的是碎骨!!” 大家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碎骨的崇敬与信赖,仿佛只要他在,胜利就有了保障。 “万岁!!” 最后,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整个战场,那股狂热的氛围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在他们眼中,碎骨的归来无疑是这场战斗的转折点,是他们反败为胜的希望。 “难道” 阿米娅喃喃自语,目光紧紧锁住眼前完好如初的“碎骨”,内心虽仍存一丝侥幸,却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沉重,这场战斗的变数已然超出了她的预期。 “不” 与阿米娅的愣神不同,陈的反应迅速且敏锐,她瞬间对当下的情形有了深深的担忧。 她微微皱眉,表情严肃地说道。 “整合运动因为领袖的出现士气大振了吗。要拿下他们变得更难了。” 陈深知,在战场上,士气往往能决定战局的走向,碎骨的归来无疑给整合运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与此同时,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潮水般纷纷跑到“碎骨”的身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激动,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形势很严峻,碎骨。” 其中一名成员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对碎骨的信任,相信他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但至少你回来了。” 另一名成员语气中满是欣慰,仿佛只要碎骨在,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这样,我们就能放手一搏了!” 众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传达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米莎她也应该离开了。” 一名成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小声说道。 他们似乎在碎骨的身上看到了保护米莎、赢得这场战斗的希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狂热与期待,准备在碎骨的带领下,与罗德岛和近卫局展开殊死一搏。 而这一边,阿米娅和陈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必将更加艰难,他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能在这场复杂的局势中找到转机。 “……” “碎骨”沉默着,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她静静地看着簇拥在身边的整合运动成员,眼神透过战术面具,让人无法捉摸其中情绪。 随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会在这里,挡住他们。你们,快走。我会保护你们——”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将阻挡敌人的重任扛在了自己肩上,只为给同伴争取撤离的机会。 ————————————————— 离开龙门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我要寻找的是一个答案。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没有答案,只有方法,以及结果。 ——假日威龙陈 第105章 整合运动的反抗 “说什么呢碎骨。” 一听到“碎骨”说的话,整合运动成员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们原本以为“碎骨”归来会带领大家一同奋战,没想到她竟要独自留下阻挡敌人。 “我们不是早说过,要一起回乌萨斯,给那些家伙点颜色看看吗?”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成员大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显然不愿抛下“碎骨”独自离开。 “是啊,碎骨,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怎能在这紧要关头弃你而去?” 另一名成员附和道,情绪激动,双手紧紧握拳,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不愿离去的想法。他们与“碎骨”一同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彼此之间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情谊和坚定的信任。 在他们心中,“碎骨”不仅是领袖,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独自面对危险。 “” “碎骨” 沉默着,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凝重的氛围而凝固。她没有回应成员们的话语,只是简单地将手中的榴弹枪稳稳握住,那动作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决心不可动摇。 “好好照顾自己,别死了。” “碎骨” 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隐隐透露出对成员们的关切。 她的眼神透过战术面具,看向那些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们,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目光中蕴含的情感却不言而喻。 此时的阿米娅,眼神中满是茫然与困惑,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方向。“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近听不见,似乎仍在努力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法接受“碎骨”死而复生这一事实给计划带来的巨大冲击。 “愣在那做什么!” 陈心急如焚,看到阿米娅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她伸出双手,用力晃了晃阿米娅的肩膀,试图将她从迷茫中唤醒。、 随后,陈迅速拿起呼叫机,大声发出指令,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星熊,立刻向外围的近卫局成员发出通讯!陷阱和埋伏已经基本被我方排除,没有发现敌方领袖w和任务目标的身影。现在,更改作战目标!立刻收拢包围圈,合力夹击整合运动!” 陈的话语简洁明了,每一个字都透着果断与决绝,她深知在战场上,必须迅速做出反应,调整策略。 然而,阿米娅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显得十分迷茫。“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脸上写满了无助与痛苦。阿米娅原本清晰的作战思路被“碎骨”的出现彻底打乱,她一时间难以找到新的方向,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矛盾。 周围的战斗仍在继续,喊杀声、枪炮声不绝于耳。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在陈的指挥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新的作战任务,逐渐收拢包围圈。 而阿米娅,却还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与这激烈的战场格格不入。 陈见状,心中暗叹一声,却也无暇过多顾及阿米娅,只能全身心投入到指挥战斗中,希望能尽快突破整合运动的防线,完成任务。 战斗依旧激烈地继续着,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 “咕!他们还在反击!” 位于防线中的整合运动成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焦虑。他的脸上满是尘土,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流下,眼神中透露出对敌人顽强抵抗的担忧。 “碎骨!只要现在击退他们,我们就能胜利了!” 另一名整合运动成员一边奋力射击,一边朝着 “碎骨” 大喊,眼中闪烁着渴望胜利的光芒。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 “碎骨” 身上。 “碎骨” 微微点头,她的眼神透过战术面具,坚定而冷静。随后,她开口道,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没错。现在 只能战斗。” 简单的话语,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的心上,让他们重新鼓起了勇气。 “碎骨” 双手紧握着榴弹枪,目光扫视着前方的敌人,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她深知,这场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点退缩。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再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子弹如雨点般朝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射去,喊杀声也愈发响亮。 而在另一边,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毫不退缩,他们凭借着坚固的掩体和出色的战术,顽强地抵抗着整合运动的进攻。 阿米娅虽然还没有完全从迷茫中走出来,但她也强打起精神,指挥着干员们进行反击。 陈则手持佩剑,冲锋在前,她的身影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每一次挥剑都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双方在这战场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胜利的天平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难以预料。 “这些人有点难缠!” 星熊紧握着手中的般若,眉头紧皱,看着重新恢复战斗力的整合运动,心中无比头疼。 原本以为局势已经逐渐被己方掌控,可没想到碎骨的出现,让整合运动的士气大振,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展开反击,攻势愈发猛烈。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同样对眼前这个鬼族人身感吃力。他们射出的弩箭和子弹,大多都被星熊那巨大的盾牌稳稳挡住,根本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呃——!那面盾,可恶”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不甘。在他看来,星熊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挡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没错,她,她是龙门近卫局的!” 另一名成员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龙门近卫局的威名在这片土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星熊作为近卫局的重要成员,其实力更是不容小觑。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深知,想要突破星熊的防线,绝非易事。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在碎骨的带领下,他们不断调整战术,试图寻找星熊防守的破绽。 而星熊则稳如泰山,紧紧守护着身后的队友,与整合运动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防战。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双方陷入了胶着的状态,谁也无法轻易取得优势。 “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投降,你们还有机会。除非想白白送命的话” 星熊站在阵前,身姿挺拔,她扯着嗓子朝整合运动的阵地喊道,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丝威严与劝诫。 她深知,战争只会带来更多的伤亡与痛苦,若能劝服整合运动的成员放下武器,或许能避免更多悲剧的发生。 然而,她的话刚落,就被整合运动的成员给怒怼了回去。 “我们怎么可能会相信你的话?别骗人了!乌萨斯不是没有劝降过感染者。一个接一个的,最后都被处决了而我趴在死尸堆里,苟延残喘,最后活了下来。” 那名成员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怨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痛苦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星熊被成员的话堵得一时无处反驳,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知道,感染者们曾经遭受过太多的不公与苦难,他们对所谓的“劝降”充满了怀疑与恐惧,也是情理之中。 可那名成员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为了消灭我们做出来的事情有多卑鄙都不稀奇。不就是要把我们感染者,赶尽杀绝吗?那就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的声音中带着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整合运动的其他成员们听到这番话,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疯狂。他们与这名成员有着相似的经历,都在心底对所谓的“和平”失去了信心。 而星熊这边,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严阵以待,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 星熊静静地伫立着,目光扫过眼前那千疮百孔的阵地,硝烟弥漫中,残垣断壁诉说着战斗的惨烈。她的双唇紧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沉重,禁不住沉默了下来。 这场战斗,已经让太多人陷入了痛苦与绝望之中,而她所期望的和平解决,似乎变得愈发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芙兰卡轻手轻脚地走近,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星熊的后背。 “个子很大的小姐,无论你现在说什么,他们可都是听不进去的。” 芙兰卡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却又不乏认真。 “毕竟他们可没法分辨龙门的好人和乌萨斯的恶人啊。在那个地方 —— 不,在很多地方 普通人和感染者之间,就是只有互相憎恨而已,没别的。” 芙兰卡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手术刀,剖析着这残酷的现实。星熊微微侧头,看向芙兰卡,眼中闪过一丝认同。 她深知,感染者们在乌萨斯等地遭受的苦难,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这仇恨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便难以轻易消除。 ————————————————— 铳的用法还在精进,赤霄已暂且不用,因为剑术越精我越在想,武器本身没有对错,使用它的人的善恶决定了武器的对错。那,我以往使出的那些招数——是对是错,是否单薄? ——假日威龙陈 第106章 依旧迷茫的阿米娅 星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看来已经无法交流了。明明出路就摆在眼前。”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惋惜与无奈,目光扫过整合运动成员们那一张张充满警惕与决绝的脸。 “碎骨”听闻此言,缓缓站了出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星熊,一字一句地问道。 “出路?我们,能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带着对星熊所说“出路”的深深质疑。 星熊微微皱眉,看着“碎骨”,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你们可以停止无谓的抵抗,投降并非意味着失败,而是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龙门愿意接纳你们,在这里,你们能免受歧视,有机会过上正常的生活。” “碎骨”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正常的生活?你觉得我们还能相信吗?乌萨斯的遭遇还历历在目,我们被欺骗、被伤害,你拿什么保证龙门不会重蹈覆辙?” “不要和她废话了!碎骨!我们一起干掉他们!” “碎骨”一旁的成员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大声喊着,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战斗欲望。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轰!” 刹那间,仿佛大地都被撕裂,巨大的爆炸声如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席卷了整个矿场。 那声浪犹如实质,震得人耳膜生疼,滚滚浓烟伴随着炽热的气浪冲天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爆炸?” 星熊满脸的诧异,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剧烈颤抖的地面,双脚本能地扎稳马步,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身旁近卫局的警员们也是面色惨白,其中一名警员惊恐地说道。 “他打算从各个地方包围我们!” 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只见矿场的各个角落,都接二连三地发生爆炸,火光冲天,碎石横飞。原本就千疮百孔的矿场在这一轮爆炸中,更是摇摇欲坠。 整合运动似乎孤注一掷,想用这猛烈的爆炸打乱罗德岛与近卫局的阵脚,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大家稳住!保持阵型!” 星熊一边大声呼喊,一边迅速观察着周围的局势。 她深知,在这混乱的时刻,慌乱只会让局势更加糟糕。 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在星熊的呼喊下,努力镇定下来,试图在这一片狼藉中寻找应对之策。然而,爆炸产生的烟雾和冲击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阻碍,视线受阻,行动也变得异常艰难。 而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借着这爆炸的掩护,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逼近,一场更为残酷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陈见状,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毫不犹豫地立马喊道。 “再这样被动下去侧翼会顶不住的组织反击!”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爆炸声与喊杀声中依然清晰可闻,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 “碎骨!我掩护你!拿下他们战斗就结束了!” “碎骨”一旁的成员激动地大声提议道,声音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此刻,他双眼通红,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敌人身上。 “碎骨——————!” 成员焦急地呼喊着,希望能得到“碎骨”的回应。 “我必须和你们一起” “碎骨”却像是没有听到成员的话,只是喃喃自语着,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种坚定到近乎执拗的意味。 “我必须————!!” 紧接着,她猛地捏亮一个小装置,那装置瞬间闪烁出一阵奇异的光芒,随后她双手紧紧提起榴弹枪,如同一头猎豹般朝着敌人的方向冲了出去。 她的身影在硝烟中显得如此决绝,每一步都带着义无反顾的气势,仿佛要将所有的阻碍都碾为齑粉。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看到“碎骨”的举动,士气大振,纷纷跟在她身后,怒吼着冲向罗德岛和近卫局的防线。 而罗德岛与近卫局这边,在陈的指挥下,也迅速组织起反击,双方在弥漫的硝烟中短兵相接,战斗进入了最为白热化的阶段。 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矿场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星熊。” 陈心急如焚,对着面前的星熊大声喊道。 此刻,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整合运动在“碎骨”的带领下攻势凶猛,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星熊神色凝重,往后迅速比了个手势,示意队友们做好准备。 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毫不犹豫地回应。 “我准备好了。” “谨慎行动,别在敌人面前暴露弱点!” 陈再次叮嘱,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敌人来势汹汹,任何一个小失误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星熊的声音如同钢铁般坚毅,仿佛向敌人宣告着自己的决心。简短的交谈后,她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溅起一片尘土,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般勇往无前地冲了出去。 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宛如一座移动的堡垒,向着“碎骨”和整合运动的方向坚定地推进。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阿米娅却眼神空洞,整个人显得迷茫而无助。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与这激烈的战斗场景格格不入,哪怕有整合运动成员挥舞着武器,气势汹汹地朝着她冲来,她也依旧“无动于衷”,仿佛失去了对周围危险的感知。 “阿米娅!别接近敌人——” 芙兰卡心急如焚,一声大喊,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尖锐。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那寒光正是芙兰卡手中铝热剑反射的光芒。 只见她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移动,眨眼间便来到那名整合运动成员身后,手中铝热剑毫不犹豫地挥出,精准地击中敌人。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瞬间被解决,颓然倒地。 芙兰卡迅速来到阿米娅身旁,脸上满是担忧。 她伸出手,轻轻摇晃着阿米娅的肩膀,焦急地说道。 “阿米娅,你振作点!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我们还在战斗!” 此时的阿米娅,才仿佛如梦初醒般,缓缓将目光投向芙兰卡,眼神中透着一丝茫然与疲惫。 芙兰卡知道,这场战斗中的种种变故,尤其是“碎骨”的出现,给阿米娅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但当下局势危急,容不得阿米娅有过多的时间沉浸在迷茫之中。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你不能再这样暴露在危险中了。” 芙兰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防止再有敌人突袭,一边拉着阿米娅,试图带她脱离这片危险区域。 而周围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着,双方的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芙兰卡一路小心护着阿米娅,将她送到博士的身旁。 匆匆交代几句后,便又急匆匆地转身,如一道疾风般冲回了战火纷飞的战场,她手中的铝热剑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自己的回归。 “那,那是我” 迷茫的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向博士,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助,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博士,博士我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所有的迷茫与困惑都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博士原本专注于终端的视线缓缓挪开,目光落在眼神空洞的阿米娅身上。他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博士认真地看着阿米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该做的事,阿米娅。”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试图唤醒阿米娅内心深处的力量。博士深知,阿米娅此刻正陷入迷茫与挣扎之中,而她需要自己找回那份坚定与勇气。 “可是我” 阿米娅的眼神中依旧弥漫着迷茫和难受,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无法找到前行的方向。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散。 此时,战场上的喧嚣仿佛都已远去,她的眼中只剩下对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碎骨”。 这一切最让阿米娅难以抑制情绪、几乎失控的,还是“碎骨”在对面冲她隔空无声说了一句话。 “阿米娅大概这就是命运。” 看着“碎骨”嘴唇开合,虽听不见声音,但阿米娅却像是能读懂她的意思。 那一刻,阿米娅的心仿佛被重重地击中,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涌上心头。 曾经,她们或许有着相似的理想,在苦难中挣扎前行,渴望为感染者寻得一片安宁之地。 然而如今,却站在了对立的阵营,兵刃相向。 “命运”二字,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刺痛了阿米娅的心。 她深知“碎骨”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才走到如今这一步,而自己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泪水在阿米娅的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明白,此刻自己不能再沉浸在痛苦与迷茫之中,还有许多人需要她的带领,还有这场艰难的战斗等待她去面对。 深吸一口气,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命运如何安排,她都要为感染者的未来拼出一条路来。 ————————————————— 过去我以为,只要我对感染者微笑,他们就能感受到。现在我知道了在对他们笑之前,我更应该努力理解他们有多痛。面对其他受压迫者时也一样。 ——琴柳 第107章 决战一触即发 “啧” 陈看着依旧迷茫的阿米娅,心中涌起一阵焦急与无奈,忍不住快步走过去,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她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仿佛想通过这一抓,将阿米娅从混沌的思绪中拽出来。 “陈长官?我” 阿米娅失神地看向陈,眼神中满是无助与困惑,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 而陈则一脸严肃,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阿米娅,一字一顿地说道。 “够了。还是这一切该结束了。”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她深知,此刻的阿米娅正陷入内心的挣扎中无法自拔,而他们身处的战场局势危急,容不得片刻的犹豫与迷茫。 “陈长官 ”阿米娅喃喃道,眼中还残留着因迷茫而生的雾气,她满心疑惑,不知陈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陈表情凝重,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紧接着,她说出了让人吃惊的话。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对所有感染者一视同仁。那些都是你的敌人。” “!!!” 阿米娅瞳孔骤缩,被陈的话深深震惊到了。 在她心中,一直致力于为感染者争取权益,努力打破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隔阂,可陈的这番话,却与她坚守的理念背道而驰。 陈看着阿米娅震惊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局势紧迫,她没有太多时间解释。陈继续说道。 “命运是不公的。你要恨,就恨我。”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说完便决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同时高声喊道。 “近卫局!进攻!” 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硝烟中,只留下阿米娅呆立原地。 阿米娅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是对陈话语的难以接受,另一方面又深知战场上局势危急。 她明白陈的决定并非无端做出,或许背后有着复杂的考量,但这与她一直以来的信念冲突太大,一时间,她陷入了更加艰难的抉择。 而周围的枪炮声、喊杀声愈发激烈,仿佛催促着她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坚毅。她看着陈远去的背影,又扫视了一圈战火纷飞的战场,心中那团为感染者谋求公正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 “不,陈长官,我不能这么做。” 阿米娅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感染者不应被视为敌人,这是我一直坚信的,也不会因一时困境而改变。” 她转身面向罗德岛的干员们,大声喊道。 “我们的目标从未改变,不是与感染者为敌,而是结束这场无谓的纷争,为所有人争取和平!” 干员们听到阿米娅的呼喊,原本因陈的话而产生的犹豫瞬间消散,纷纷响应,士气大振。 阿米娅聚起魔法光球,向着战场冲去。此刻的她,不再迷茫,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用自己的方式,打破这仇恨的循环,让感染者与普通人能携手走向未来。 即使前方困难重重,她也会坚定地走下去,践行自己的理念。 博士看着重新找回坚定信念,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入战场的阿米娅,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叹完,他便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你刚才为什么能用我的身体?” 空旷的战场,四周皆是喊杀声与枪炮轰鸣声,可博士却像是在与某个无形的存在对话。 (你我现在本是同体的,我当然能征用你身体一段时间咯。) 一个略带俏皮又不失沉稳的声音,在博士的脑海中清晰响起,那正是影的声音。 她的语调轻快,仿佛征用博士身体这件事是再自然不过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博士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此时战场上局势紧张,可他却执着于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你一个呆子能安慰好小兔子吗?) 影的声音中明显带有一丝无语,仿佛对博士的发问感到无奈。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她现在处于思想和理念被冲击的关键时刻,如果引导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影的话语中带着担忧,阿米娅所面临的困境,她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果断出手。 “哦——” 博士恍然大悟,拉长了音调应道。他这才明白影此举的深意,心中对影的感激油然而生。 (看样子她现在算是稳定下来了……我先睡了,你好好指挥战斗。) 影的声音逐渐变得慵懒,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务后,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随着这声落下,影的声音在博士脑海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博士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眼神坚定地开始指挥战斗,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依旧艰难,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在这仿佛被战火诅咒的矿场,局势愈发胶着,每一秒都充斥着生死一线的紧张。 星熊稳住身形,双手紧紧握住“般若”,那厚实的盾牌上,新添的弹痕密密麻麻,诉说着刚刚激烈的交锋。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再次向着“碎骨”发起冲锋。 沉重的脚步声如战鼓轰鸣,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为之一颤。 “碎骨”目光如隼,紧紧盯着星熊,手中榴弹枪迅速调整角度,一连串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再度射向星熊。 这一次,星熊早有防备,她灵活地转动盾牌,将大部分子弹卸力弹开,少数击中盾牌的子弹,只溅起些许火星,便无力地滑落。 趁着“碎骨”换弹的间隙,星熊猛然加速,如同一头发怒的蛮牛,直撞向“碎骨”。 陈瞅准时机,脚下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配剑在她手中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剑身上的剑气如灵动的火焰,肆意翻卷。她在空中一个翻身,从星熊身后高高跃起,如一只翱翔的火凤,朝着“碎骨”当头斩下。 “碎骨”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慌不忙地举起匕首抵挡。“锵!”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强大的冲击力震得“碎骨”手臂发麻,脚下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阿米娅在后方全神贯注,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淡蓝色的源石技艺光芒愈发耀眼,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吟唱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无数细小的源石颗粒在空中汇聚,形成一道道如丝线般的能量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魔法光球之中。 突然,阿米娅小手一挥,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束如同一颗划破夜空的彗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碎骨”直射而去。 光束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留下一道扭曲的光影。“碎骨”感受到这股致命的威胁,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慌乱。 她深知自己无法正面抵挡这一击,当机立断,身体如弹簧般向后弹出,同时手中榴弹枪朝着能量光束连开数枪,试图干扰其轨迹。 爆炸的火光在能量光束中绽放,却无法阻止它前进的步伐。能量光束只是稍稍偏移了一些,依旧朝着“碎骨”飞去。 “碎骨”在半空中身形一转,如同一只敏捷的蝙蝠,贴着地面飞速滑行,惊险地避开了能量光束的致命一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星熊和陈已经再次攻到。 星熊的盾牌如泰山压顶,朝着“碎骨”狠狠砸下;陈的配剑则如灵动的毒蛇,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刺向“碎骨”。 “碎骨”在这两人的夹击下,左支右绌,只能凭借着超凡的战斗技巧和敏捷的身手勉强抵挡。 战场上,硝烟、火光、剑气、能量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星熊、陈和阿米娅,三人如同一体,配合默契,向着“碎骨”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而“碎骨”则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孤峰,在狂风暴雨中顽强抵抗,丝毫不落下风。 这场战斗,仿佛永无止境,双方都在为了各自的信念和目标,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战局胶着到极点之时,“碎骨”胸前那散发着幽微光芒的小装置,毫无征兆地裂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缝。 细密的裂纹仿若狰狞的蛛网,迅速蔓延开来。 “不好,装置看样子要不行了。” “碎骨”一边喘着粗气,气息因激烈战斗而紊乱,一边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坚毅。 紧接着,她猛地再次握紧手中榴弹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倚仗。 “不行!我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间。 “碎骨”深知,装置一旦失效,等待她的将是无法挽回的败局。而她,绝不甘心就此认输。 刹那间,一股全新的力量仿若从她灵魂深处喷薄而出。 “碎骨”像是重新被点燃的战火,浑身散发着炽热的战意。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再次发力,脚下的地面因她的蹬踏而龟裂,扬起一片尘土。 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再次一个箭步冲向面前的星熊。 ————————————————— 掌旗行进的每一个动作都刻在我的身体里。可要真正支撑这面旗帜的重量,要看清楚前进的方向,我还差得远。 ——琴柳 第108章 出乎意料的情况 这一次,她的速度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星熊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强大压迫感,眼神一凛,双手稳稳握住“般若”盾牌,严阵以待。 “碎骨”冲到星熊面前,毫不犹豫地举起榴弹枪,一连串子弹如夺命的蜂群,疯狂倾泻而出。 每一颗子弹都裹挟着她孤注一掷的决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向星熊的盾牌。 火星在盾牌上四溅,密集的“砰砰”声不绝于耳,仿佛要将整个战场的空气都震碎。 星熊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但她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过人的力量,死死守住防线,不让“碎骨”有丝毫突破的机会。 而在一旁,陈见“碎骨”这般疯狂进攻,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她立刻飞身而上,配剑在手中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如同一柄燃烧的火焰之剑。 陈在空中一个翻身,从星熊身后高高跃起,借着下落的重力,朝着“碎骨”的后背狠狠斩下。 这一剑,带着破风之势,剑气四溢,仿佛要将“碎骨”斩为两段。 “碎骨”感受到背后的致命威胁,身形如灵猫般敏捷扭转。她侧身一闪,巧妙避开了陈这凌厉的一击。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榴弹枪迅速转向陈,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轰!”一颗榴弹带着滚滚浓烟和炽热的火焰,朝着陈飞去。陈眼神一寒,手中配剑迅速挥舞,将榴弹斩成两半。 爆炸的气浪将她震得向后退了几步,但她很快稳住身形,再次朝着“碎骨”冲去。 而阿米娅在后方,目睹着这一切,双手紧紧握住法杖,额头上满是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强大的源石技艺能量在她周身疯狂汇聚。 淡紫色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阿米娅口中念念有词,法杖顶端的宝石光芒愈发耀眼。 突然,她双手一挥,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在星熊和陈面前缓缓升起。 这道屏障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水晶之墙,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将“碎骨”的攻击全部抵挡在外。 “碎骨”看着眼前的能量屏障,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但她很快调整状态,再次举起榴弹枪,朝着能量屏障疯狂射击。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突破这道屏障,完成自己的使命,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战场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碎骨”与星熊、陈、阿米娅之间的战斗,进入了最为残酷、最为惊心动魄的阶段 。 在另一个战场,硝烟渐渐散去,弥漫的尘土也缓缓沉降。博士凭借着卓越且完美的指挥,如臂使指般带领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将剩余的整合运动成员一一击败。 那些试图反抗的人,在他们紧密的配合与强大的攻势下,被悉数擒拿,再无还手之力。 而对于整合运动中受伤的成员,罗德岛秉持着一贯的人道主义精神,迅速且全面地给予了救治,医疗干员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治疗工作。 博士长舒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终端,那上面还残留着战斗时的指令与信息。他抬起头,目光越过这片稍显平静的战场,看向不远处依旧激烈交锋的地方,心中满是担忧,忍不住轻声说道。 “阿米娅她们能行吗?” (咋了,不信任她们?) 影的声音如同一缕轻烟,在博士的脑海中悠悠响起。博士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放心,那个小女孩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与轻松,仿佛在她眼中,“碎骨” 根本不足为惧。 “女 孩?” 博士听到影的描述,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在他的认知里,“碎骨” 一直是整合运动中令人敬畏的存在,强大且危险,可影却用 “小女孩” 来形容,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嗯,这个碎骨可不是本人哦 ——) 影似乎察觉到了博士的震惊,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博士听后,陷入了沉默。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影这简短的话语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不是本人”,这几个字如同一个谜团,在他心中不断盘旋,让他对这场战斗的局势,又多了几分担忧与好奇。 而此时,远处的战斗仍在继续,阿米娅、星熊和陈与 “碎骨” 的交锋愈发激烈,芙兰卡和雷蛇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们能够平安无事,顺利结束这场战斗。 随着那神秘装置的光芒如风中残烛,渐渐趋于消散,“碎骨”的状况急转直下。她的呼吸愈发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艰难地拖拽着空气,呼气则带着痛苦的颤音。原本紧握榴弹枪的手,此刻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连那武器的重量都难以承受。 “她不行了!快上!” 陈敏锐地捕捉到“碎骨”的这一变化,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决然。她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声音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远远传开。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陈整个人如同一头猎豹,脚下猛地发力,地面的尘土被蹬得飞溅而起。 她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便冲到了“碎骨”面前。手中的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陈高高举起佩剑,那姿势仿佛要将天空劈成两半。 紧接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碎骨”狠狠砍了下去。这一剑,蕴含着陈对胜利的渴望,以及结束这场残酷战斗的决心,空气仿佛都被这凌厉的剑势给划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可就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休想伤她!” 一个声音如同一道炸雷,突然在这喧嚣的战场上响起。紧接着,一道血红的刀气,仿若一条狰狞的血蟒,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疾驰而来,直直冲向陈的后背。 那刀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灼烧,发出 “滋滋” 的声响。 “陈,小心后背!” 星熊的喊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进陈的耳中。陈原本因即将得手而紧绷的神经瞬间一紧,终于从那即将胜利的幻想中 “挣脱” 出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迅速做出反应。陈凭借着强劲的身体素质,猛地一扭腰,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凭空翻身。 在翻身的同时,她将原本砍向 “碎骨” 的那一刀,顺势劈向那道血红的刀气。 “pang!” 一声巨响,宛如洪钟轰鸣,金属与刀气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强大的冲击力以碰撞点为中心,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尘土被震得高高扬起,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陈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处一阵剧痛,险些握不住手中的佩剑。 她咬紧牙关,双脚死死地钉在地面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道血红的刀气,在与陈的佩剑碰撞后,虽然力量被削弱了不少,但仍有残余的力量,如同一道红色的残影,擦着陈的脸颊飞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尘土渐渐散去,陈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驱散眼前残留的朦胧,全神贯注地抬眼望去,急切地想要找出那发出致命刀气的身影。 可当她的目光锁定来人时,眼神中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博 士?!”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话语中充满了惊愕与不可置信。 眼前的 “博士”,手持着散发着幽光的影,那把剑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隐隐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他的步伐诡异而灵动,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每一步落下都没有丝毫声响,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朝着她们四人迅速逼近。 “博士”的面罩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法看出她的神情,但陈却能很清楚地察觉出此时的“博士”绝对不是之前的博士! 陈紧握着手中的佩剑,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凸起,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认知里,博士一直是罗德岛的核心,是那个带领大家在困境中前行的智者,怎么会突然对她们出手?而且,眼前的 “博士” 身上散发着一种陌生而危险的气息,与她所熟悉的博士截然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看向身旁的星熊和阿米娅,她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与不解。而 “碎骨”,则趁着这短暂的间隙,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紧紧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 “博士”。 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一场新的“危机”,正悄然降临。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几息之间,“博士”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风驰电掣般迅速冲到了星熊的面前。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形。紧接着,“博士”反手一挥,手中的影剑寒光乍现,那冰冷的光芒亮得星熊心中猛地一紧,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般若”盾牌进行防御。 星熊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般若”盾牌如同一座巍峨的巨山,稳稳地挡在身前。 ————————————————— 那逼退了黑夜的枪火仍在我梦中。哪怕是此刻的我,也依旧离她很远、很远。 ——琴柳 第109章 战局反转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博士”的这一系列举动竟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就在星熊以为能成功抵御攻击时。 “博士”的手腕迅速翻转,反手瞬间变正手,紧接着一脚狠狠踩在星熊的“般若”盾牌上。 这一脚的力量极大,星熊只感觉一股巨力从盾牌上传来,身体不由得一沉。而“博士”趁着这股反作用力,一个箭步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他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陈和阿米娅的方向疾冲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陈和阿米娅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陈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警惕,她知道,眼前的“博士”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阿米娅则双手紧握住,强大的源石技艺能量在她周身迅速汇聚,淡蓝色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滚,随时准备应对“博士”的攻击。 而被“博士”踩中盾牌的星熊,此刻正努力稳住身形。 她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博士”的“背叛”让她感到无比痛心,但作为一名战士,她迅速调整状态,准备再次投入战斗。 战场上的局势急转直下,原本就紧张的战斗因为“博士”的突然袭击变得更加危机四伏,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即将拉开帷幕。 可是,再次令三人吃惊的情况又一次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众人都以为“博士”越过星熊后,会按照常规的战斗思路,径自冲向离他较近且具有强大攻击力的陈,毕竟陈手持利刃,是当前最具威胁的对手之一。 然而,“博士”的举动却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身形如电,在越过星熊后,头也不回,竟直直朝着“碎骨”冲了过去。那决然的态势,仿佛“碎骨”才是他此次行动唯一的目标。 “碎骨”原本因稍作喘息而缓和的神情,瞬间又紧绷起来,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且实力强大的“博士”,为何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但她也是迅速做出反应,强撑着已然疲惫不堪的身体,举起手中的榴弹枪,对准“博士”,手指紧扣扳机,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陈、星熊和阿米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时愣神。 短暂的惊愕之后,他们迅速回过神来,意识到“博士”对“碎骨”的攻击可能会带来更为复杂的局面。 陈脚下一跺,率先朝着“博士”冲去,手中佩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试图在半路拦截“博士”;星熊则紧跟其后,手中“般若”盾牌高高举起,准备随时抵挡“博士”可能的反击;阿米娅站在原地,双手快速挥动,口中念念有词,淡蓝色的源石技艺光芒愈发耀眼,为队友提供支援的同时,也随时准备对“博士”发动远程攻击。 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所有人都被卷入了这场充满变数的风暴之中。 而就在“碎骨”将要摁下扳机之时,“博士”竟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短短不到几秒内就冲到她的面前。 那速度快得仿佛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碎骨”甚至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碎骨”的瞳孔瞬间骤缩,眼中满是惊恐。 她的手指僵在扳机上,还未等做出反应,“博士”手中的影剑已然高高举起,剑刃闪烁着森冷的幽光,宛如来自地狱的夺命镰刀。 此刻的博士,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驱使,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猛地发力,影剑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剑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碎骨”狠狠斩下。这一剑,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空气被剑刃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碎骨”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身体却因过度疲惫而反应迟缓。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致命的剑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星熊和阿米娅拼尽全力加速赶来,试图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然而,“博士”与“碎骨”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他们能否及时赶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砰!”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充斥着喊杀与硝烟的战场上突兀地响起,仿佛是打破紧张氛围的一记重锤。 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 “碎骨” 与 “博士” 所在之处。 令人诧异的是,“碎骨” 竟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只是,与之前相比,有一处明显的不同——她脸上那标志性的战术面具,已被 “博士” 轻松地挑了下来。 面具悠悠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掉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 阿米娅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几乎轻不可闻的音节从她口中逸出,她的双眼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米……莎?!” 阿米娅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僵持与沉默。 “什……什么?” 陈直接愣住了,她那一贯坚毅且充满决断力的面容上,此刻写满了惊愕。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直直地盯着“碎骨”——不,此刻在他们眼中,或许更应该称她为米莎,大脑好似突然停止了运转,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星熊同样不敢相信地站在原地,手中的“般若”盾牌不自觉地微微下垂。她那向来沉稳的眼神中,此刻也满是迷茫与震惊,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阿米娅的反应则更为夸张,眼神再次愣住,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汹涌翻腾,那个天真善良的米莎,与眼前这个身为“碎骨”,在战场上与他们拼死对抗的形象,无论如何都难以重合。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与他们为敌的“碎骨”,竟然会是米莎。而这一切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令人痛心的故事,阿米娅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面对。 此刻,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愈发复杂,众人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搅得混乱不堪,每个人都在这巨大的冲击中,努力试图找回自己的思绪,重新审视眼前这令人震惊的局面。 “碎骨”——米莎愣了一下,动作瞬间凝固,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滞。 随后,她缓缓地抬起手,像是在进行一个无比迟缓的动作,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她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带着一丝茫然与无措。 但很显而易见,她的指尖触碰到的,只有自己略显粗糙的皮肤,并没有摸到那熟悉的坚硬面具。她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放下。 到此刻,“碎骨”,不,是米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是深深的绝望与悲戚。她缓缓放下手,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人,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刚才的她以“碎骨”的身份示人,将自己的真实面目隐藏在面具之后,在仇恨与痛苦中挣扎前行。 而现在,面具被揭开,她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众人面前,所有的伪装与坚强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撕裂。 “米莎,你先睡一觉。” “博士” 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对话。 “???” 米莎眼中满是疑惑与惊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博士” 始终没有在意身后早已愣住的三个人,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只见 “博士” 手臂微微用力,将影的刀背稳稳架在米莎的脖子上。 紧接着,“博士” 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迅速地敲击下去。 米莎只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突然一黑,意识瞬间消散,整个人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直直地瘫倒下去。 “博士” 眼疾手快,伸手稳稳地接住了米莎的身体,动作轻柔,仿佛接住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此时,陈、星熊和阿米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陈率先反应过来,手中佩剑直指 “博士”,怒喝道。 “你究竟在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熊则迅速举起 “般若” 盾牌,将阿米娅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 “博士”,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攻击。 阿米娅一脸复杂地看着 “博士” 和昏迷的米莎,心中五味杂陈,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得到解答。 战场上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只不过这次,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 “博士” 和他怀中的米莎身上。 ————————————————— 愿我的旗帜,能守护我所见的每一个无辜之人。 ——琴柳 第110章 特殊情况 “要不是我及时出手的话。” “博士” 一边说着,一边罕见地缓缓将影收回鞘中,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这把剑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接着,他轻轻蹲下,将米莎平放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随后,“博士” 缓缓直起身,抬头看向陈。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要不然陈警官你的刀就要落到你要找的目标头上了。” 尽管众人看不到 “博士” 面罩下的表情,但从他那略带冷硬的语气中,陈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一丝对她的不满。 陈微微皱眉,心中既为 “博士” 这一系列怪异举动感到困惑,又因对方言语中的指责而有些恼怒。她紧了紧手中的佩剑,直视着 “博士”,毫不退缩地回应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突然出手,还袒护这个整合运动的‘碎骨’?你又怎会知晓她就是米莎?” 陈的一连串质问,如连珠炮般在空气中炸开,每一个问题都充满了疑惑与急切。 星熊在一旁同样满脸狐疑,她的目光在 “博士”、陈和昏迷的米莎之间来回游移,手中的 “般若” 盾牌依旧稳稳举起,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变故。 阿米娅则轻轻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担忧与迷茫,她看着地上的米莎,心中五味杂陈,无数的回忆与疑问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整个战场,因为 “博士” 的这一番话和举动,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又充满谜团的氛围之中。 “如果我连一个人的气质变化都分辨不清的话。” “博士” 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陈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的语气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这个博士也算是可以原地卸任职务了。” 当 “博士” 终于走到陈的面前,他微微抬头,目光透过面罩直直地盯着陈,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一丝愠怒。 陈毫不畏惧地迎上 “博士” 的目光,心中虽对 “博士” 的行为充满疑惑,但她那倔强的性格让她不愿轻易退缩。 “就算你能分辨出她是米莎,可你为何要帮她?她现在可是整合运动的‘碎骨’,是我们的敌人,制造了那么多混乱与杀戮!”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话语中满是对 “博士” 行为的不解与指责。 “博士” 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回答。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米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悯,也有无奈。 “她只是个被命运裹挟的可怜人,背后定有隐情。若我们只是一味地喊打喊杀,与那些制造苦难的人又有何区别?” “博士” 的声音略微缓和,但依旧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决。 “而且,她不是你们一直寻找的目标人物吗?” 星熊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也在思索 “博士” 话语中的深意。阿米娅则微微点头,“博士” 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一直坚守的信念——理解与救赎。 战场上的气氛,在众人的对话中,变得愈发凝重而复杂,每个人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重新审视着自己的立场与选择。 “……” 陈一时语塞,被“博士”的话搅得思绪纷乱,她呆立在原处,眉头紧锁,脑海中各种念头如乱麻般交织,试图理出个头绪。 而“博士”这时微微歪过头,目光投向阿米娅,接着抬起手朝她轻轻挥了挥,示意她过来。 “米莎!” 阿米娅如梦初醒,心底那股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她赶忙迈开脚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米莎扶了起来,将米莎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 “博士,米莎她……” 阿米娅抬起头,看向“博士”,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此刻的她,满心忧虑米莎的安危,同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充满迷茫。 “别担心,她只是昏迷了。” “博士”安慰道,目光柔和地看着阿米娅和米莎。 “我们得尽快带她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弄清楚一切。” 说着,“博士”环顾四周,此时战场的硝烟已然完全消散,空气中那刺鼻的火药味也渐渐淡去,只剩下些零星的响声,似是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激烈战斗。 然而“博士”却缓缓抬起头,将目光径直投向一处山丘。 那山丘并不起眼,表面覆着一层枯黄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博士”盯着那处,不露声色地点点头,仿佛与什么达成了某种默契。 阿米娅正担忧地看着怀中的米莎,不经意间抬头,捕捉到了“博士”这一细微举动。她顺着“博士”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那片寂静的山丘,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 “博士,您在看什么?” “博士”收回目光,看向阿米娅,平静地说道。 “没什么,我们先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尽管“博士”语气平淡,但阿米娅却敏锐地感觉到,“博士”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星熊这时也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米莎,又看了看“博士”和阿米娅。 “博士,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带走她?” 星熊的眼神中透着谨慎,毕竟米莎作为“碎骨”,给大家带来过太多伤痛与危险,她不得不有所顾虑。 “嗯,我们先撤离。” “博士”坚定地点点头,“不能再让她卷入无谓的纷争,也只有这样,才能揭开所有谜团。” 陈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好,我跟你们一起,一定要弄清楚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把佩剑入鞘,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坚毅。 于是,四人带着昏迷的米莎,朝着战场边缘走去,身影在弥漫的硝烟中逐渐模糊,却又仿佛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要去探寻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而那处被“博士”注视过的山丘,在他们离开后,依旧安静地伫立着,仿佛在默默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 走着走着,阿米娅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思绪,眼神猛地一亮,紧接着二话不说,赶忙回头朝着刚才的战场跑去。 陈一脸疑惑地看着阿米娅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匆忙折返。 只见阿米娅跑到一处,俯身将遗落在地上的面具拾了起来。那面具在尘土中沾染了不少污垢,却被阿米娅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 “阿米娅……已经结束了。” 陈看着阿米娅小心翼翼放好面具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仿佛想要劝阿米娅放下某些执念。 “对不起,阿米娅。” 陈又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无奈。 “没关系。” 阿米娅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摆动,眼神却依旧专注在手中的面具上。 但陈似乎觉得话还没说完,仍继续说道。 “人总是会超出预期。感染者更会如此。力量使人疯狂,欲望使人堕落。像癌症一样,一点点侵蚀着所有美好的事物。” 她的目光有些黯淡,像是回忆起了许多因感染者身份而引发的悲剧。 “但我们现在能做的应该是去引导帮助他们。” 阿米娅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陈,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她始终坚信,感染者并非无可救药,他们需要的是理解与引导。 “对你来说,这面具什么意义都没有。” 陈看着阿米娅手中的面具,再次忍不住开口劝道。 她觉得阿米娅不该执着于这代表着“碎骨”——那个与他们为敌身份的面具。 “要是你想留着,就留着。可能总有一天,这种面具会堆满你的房间。所有人都要为他们的选择承担后果。感染者与否,都没有区别。” 陈的声音有些沉重,她深知罗德岛的道路艰难,未来或许还会面对更多像米莎这样令人痛心的情况。 阿米娅抱紧了手中的面具,像是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但这面具对我来说,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希望。它提醒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也让我相信,我们能改变这一切。” 阿米娅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着,阿米娅。” 陈目光灼灼地看着神情坚定的阿米娅,缓缓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空旷的环境中清晰地回荡。 “整合运动,这些人,如果他们愿意倾听你的话语,愿意敞开胸怀接纳善意,你当然可以倾尽全力去帮助他们,引领他们走向光明。” 陈微微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但如果他们已经被仇恨和疯狂蒙蔽了双眼,拒绝听取任何理性的声音,一心只想把余下的所有生命都献给那毫无意义的疯狂行径阿米娅,你不要再犹豫了。” 说到这里,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知对那些执迷不悟的人仁慈,可能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说着,她轻轻转过身,目光落在趴在星熊背上静静昏迷的米莎身上。米莎的身体随着星熊的步伐微微晃动,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 “米莎她也并没有真正作恶。至少,在我们所了解的范围内,她没有主动去伤害那些无辜之人。” 陈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带着一丝怜悯。 “并且,这也不是什么所谓罪恶的下场。她只是在命运的漩涡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感慨。 “没人有资格去阻止她做出选择,同样,也没有人有资格去责怪她。毕竟,她也是个被苦难裹挟的可怜人。” 阿米娅认真地听着陈的每一句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陈所说的道理,也理解米莎的无奈。但她依旧坚信,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 ————————————————— 我只想扞卫人们生存的权利。无论他们是不是维多利亚人,是不是感染者。 ——琴柳 第111章 信仰与职责 “但是,我”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间满是迷茫与挣扎,显得有些支支吾吾。她低垂着头,目光落在脚下那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仿佛答案就藏在那破碎的泥土之中。 “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坚定不移地觉得我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去帮助那些真正应该帮助的人。这是罗德岛存在的意义,也是我们前行的动力。” 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但是,为什么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米莎,一个曾经善良的女孩,需要独自去承担这样残酷的后果。”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哭腔,内心的痛苦如潮水般翻涌。 “我们一直努力着,罗德岛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基于我们对正义和善良的理解,可真的是正确的吗?” 阿米娅的眼神中充满了自我怀疑,她一直以来坚信的道路,此刻在她心中似乎出现了裂痕。长久以来,她将拯救感染者、为他们谋求希望视为使命,然而米莎的遭遇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她的信念。 “……” 陈沉默了一下,战场上的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继续说道。 “从感染了矿石病开始,人的命运就不再是由他一个人掌握的了。这种可怕的病症,不仅侵蚀着身体,还将感染者卷入了一个充满偏见与歧视的漩涡。也许在罗德岛看来,哪怕是误入歧途的感染者,依旧可以被拯救,因为你们始终怀揣着希望与善意,相信每个人都有回头的可能。” 陈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里面既有对罗德岛理念的尊重,又有着自己作为近卫局成员的坚持。 “但是对我而言,对近卫局而言,却并非如此。在龙门,我们每天都要面对因矿石病引发的混乱与冲突,见过太多被矿石病扭曲心智,进而伤害他人的例子。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不能有丝毫犹豫,因为我们的身后,是无数普通民众的安危。” 陈的声音变得愈发凝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可能,在必要的时候,必须……” 陈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言却如重锤般敲击在众人心中。阿米娅明白,陈想说的是在必要时,为了维护更大的秩序与安全,不得不对那些失控的感染者采取强硬手段。 这与罗德岛一贯倡导的拯救与包容理念虽有冲突,但却都是在这残酷的现实中,为了守护心中的正义所做出的选择。 星熊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理解陈的立场,作为龙门的守护者,近卫局有着自己的职责与无奈。 阿米娅看着极悲痛又无奈的陈,眼神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哀伤,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认同地说道。 “我只是想去改变那种永无止境的状况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可是” 阿米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与挣扎。 她抬起头,望向远方,仿佛试图在那无尽的天际找到一丝希望。 “如果我们所做的一切,最后只能变成最差的结局,无数人依旧在痛苦中挣扎,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那我只能” 阿米娅的目光变得深深的不忍。 “阿米娅。” “博士” 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过来,她的语气严肃,面罩紧紧锁住阿米娅,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你动摇了?” 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迷茫,她无力地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不知道博士。你看,感染者的处境如此艰难,他们不是被外界的敌意无情溺死,就是在绝望中自己走向毁灭。这些悲剧啊,就像永不停歇的车轮,一次接一次地重演,没有尽头。”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在这仿佛无尽苦恨的循环里,我们都知道消灭矿石病是一条艰难无比的路,甚至可能看不到尽头。但我觉得,除了消灭矿石病之外,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感染者重拾希望。那就是,熄灭这根荆棘锁链上的仇恨。” 阿米娅的眼神中燃起一丝坚定的光芒,尽管那光芒在重重阴霾下显得有些微弱,但却顽强地闪烁着。 “阿米娅。” 陈微微上前一步,目光诚挚地看着阿米娅,缓缓接过话头说道。 “给予仁慈是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的。这代价,有时候沉重得超乎想象。” 她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历经沧桑的感慨。 “罗德岛永远也不会变成近卫局这样,也做不到近卫局那样。你们罗德岛怀揣着理想与善意,愿意敞开怀抱接纳多少感染者,妄想通过柔软的手法拯救多少人————那都是罗德岛才能做,或者说————罗德岛才会做的事。” 陈的语气中既有对罗德岛理念的尊重,又有着身为近卫局成员的无奈与坚持。 “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做。近卫局————更加不能。” 陈的声音陡然坚定起来。 “龙门,是无数普通人生活的地方,近卫局肩负着守护他们的重任。我们每天面对的是矿石病引发的各种混乱与冲突,那些被矿石病折磨得失去理智的感染者,会对民众的生命安全造成直接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慢慢感化,去等待他们回头。” 陈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必须做出果断的抉择,有时候甚至不得不采取强硬手段。这并非我们愿意如此,而是职责所在。我们不能让龙门陷入混乱与恐惧之中,这是我们对龙门民众的承诺。” “至少,除了她的同胞以外,还有你会去留下她的面具。如果这样的面具,注定会堆满你的房间,那就让它们堆。记住,这是你的事,不是别人的。” 陈拍着阿米娅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缓缓说出了这段奇怪的话。 阿米娅微微一愣,抬头看向陈,眼中满是疑惑。陈的目光柔和且坚定,她继续说道。 “这面具,对你而言,是米莎的一部分,也是你所坚持的信念的象征。别人或许无法理解你为何执着于留下它,但这并不重要。” 陈的手轻轻用力,似在给予阿米娅力量。 “罗德岛选择了一条充满善意与包容的艰难之路,你在这条路上背负着许多人的希望。每一个像米莎这样的面具,都是一段故事,一个等待被救赎的灵魂。你选择留下它们,就如同选择不放弃任何一个感染者。” 陈微微皱眉,目光深邃。 “这是你基于罗德岛理念所做的决定,旁人无权干涉,也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 “——罗德岛的小小的‘领导人’。” 陈看着脸露疑惑的阿米娅,目光中满是真诚与期许,缓缓开口说道。 “如果你已经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背负这一切,那便勇敢地做出你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如同在人生的岔路口立下的路标,指向不同的方向,带来不同的结果。” 陈微微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 “你要清楚,一旦做出选择,就必须承担随之而来的一切后果。” “罗德岛的理念充满了善意与理想主义,拯救感染者,化解仇恨,这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沿途会布满荆棘与坎坷。但你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肩负着众多感染者的希望,就不能退缩。”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阿米娅耳边回响。 “无论是面对外界的质疑,还是过程中的重重困难,都要坚守初心。你选择的这条路,或许不被所有人理解,或许会遭受无数挫折,但这是你为了心中信念所必须迈出的步伐。” 陈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给予她力量。 阿米娅认真地听着陈的每一句话,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坚定的决心。她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陈, “谢谢你陈长官” 陈摆了摆手,“近卫局在清扫现场之后会进行修整,之后,我会联系那个医生的。” 她的语气简洁而干练,目光沉稳地看向阿米娅,传递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可靠感。 阿米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博士。 “博士,我们走。” “……好。” 博士简短回应,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却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沉稳与支持。 于是,阿米娅和博士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希望与使命。而陈则留在原地,目光目送着他们离去,心中思索着近卫局后续的安排以及与罗德岛可能存在的交集。 “啧,这人世间的命运啊,就像一团乱麻,总纠缠在一块儿。彼此牵连,又彼此掣肘。哪怕是世上最厉害的棋手,也保不准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上一军 。” 在方才那座山丘之上,w惬意地仰躺在沙地,双眼饶有兴致地盯着下方矿场的一举一动。风吹过,撩动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全身心沉浸在对眼前局势的观察之中。 “罢了,这样也挺好。至少接下来的事儿……想想还挺让人期待,呵呵。” w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偏过头,看向身旁那位灰发男子。她眨了眨眼,脸上满是俏皮的神色,说道。 “你这家伙,脑子里的主意可真不少。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你到底憋着什么石破天惊的计划能让我尽兴咯……” ………… 战场的硝烟虽已渐渐散去,但围绕着感染者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在这个复杂而残酷的世界里,努力前行。 ————————————————— 你有没有听见孩子们的悲鸣?你有没有感受到城市在分崩离析?你不曾注意阴谋得逞者在狞笑。你是否想过朋友不再是朋友,家园不再是家园。 ——琴柳 第112章 凯尔希 罗德岛的小队在弥漫着硝烟与尘土的战场上仔细打扫着,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当他们来到一处破旧房屋时,队员们的目光瞬间被屋内的景象吸引——在昏暗的角落里,碎骨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那儿,身旁还有几名受伤的整合运动成员,他们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消息很快传到了“博士”耳中,众人对于如何处置碎骨和这些伤者意见不一。有人主张将碎骨交给近卫局,以惩戒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对于那些受伤的整合运动成员,也存在不同看法,有人觉得不应浪费资源救治他们。 然而,“博士”却神色坚定,力排众议。她环顾着周围的干员,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大声说道。 “碎骨,我们必须保下。她并非无可救药,而且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至于这些受伤的人,我们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罗德岛的使命,就是拯救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无论他们来自何方。” 在“博士”的坚持下,众人不再反对。“博士”立刻吩咐干员们照顾好那些受伤的人员,安排妥当后,他轻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背起昏睡的碎骨。碎骨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博士”背上,毫无知觉。 当“博士”背着碎骨来到阿米娅身边时,阿米娅先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吃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博士你……” 阿米娅刚要开口,却被陈抢先一步。 陈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 “这是何意?” 她紧盯着“博士”背上的碎骨,目光中充满警惕与不解。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碎骨和米莎她们俩个之间应该是兄妹关系。” “博士”一边说着,一边把碎骨往上颠了颠,调整了下背负的姿势,让自己能背得更稳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阿米娅眼中再次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惊讶,也有对真相的好奇。 陈则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 星熊默默打量着昏迷的碎骨,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与米莎相似的痕迹。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心中思索着这一发现可能带来的影响。 “碎骨和米莎就先由我们带回罗德岛。” “博士”看着众人,目光在陈、阿米娅和星熊脸上一一扫过,郑重地出言建议道。 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米莎和碎骨经历了太多,对近卫局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排斥和抵触。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近卫局与他们站在对立面。” “博士”的眼神中透露出理解与担忧。 “但罗德岛不同,我们一直致力于帮助感染者,倡导包容与理解。也许在罗德岛,他们能感受到温暖,能慢慢放下防备,打开心扉,这对他们的康复和未来都至关重要。” 阿米娅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赞同,“博士说得对,我们有能力也有责任去帮助他们。罗德岛是一个能给予他们希望的地方。” 她转头看向陈,眼中带着一丝期许,希望能得到陈的认可。 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眉头微皱,思索着“博士”的提议。 她深知“博士”所言不虚,米莎和碎骨对近卫局的态度确实复杂。过了片刻,陈缓缓开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罗德岛在感染者事务上确实有独特的理念和方法。如果你们能帮助他们,让他们走上正途,那自然最好。”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嘱托。 “但希望你们能妥善处理,不要让他们再做出危害龙门安全的事,还有,等她们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阿米娅感激地看了陈一眼,点头说道。 “陈警官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罗德岛的宗旨就是守护感染者,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时,雷蛇大步走到星熊身旁,目光落在星熊背上昏迷的米莎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也有一丝欣慰。 “交给我。” 雷蛇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星熊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米莎从背上放下,交到雷蛇手中。 雷蛇稳稳地接住米莎,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米莎的身体微微蜷缩在雷蛇怀里,毫无知觉,而雷蛇则紧紧抱着她,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米莎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 与此同时,阿米娅正在与陈进行最后的告别。 阿米娅微微欠身,向陈表达着诚挚的谢意。 “陈警官,此次多亏了你的协助,否则局面恐怕会更加棘手。” 陈摆了摆手,脸上虽带着疲惫,但神色依旧坚毅。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为了龙门的安宁。只是希望你们能照顾好米莎和碎骨,引导他们走向正途。” 阿米娅郑重地点点头,目光坚定地回应道。 “请放心,这是我们罗德岛义不容辞的责任。” 告别陈后,“博士”、雷蛇、阿米娅以及其他干员们一同朝着罗德岛的接应车走去。接应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车身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众人依次上车,雷蛇抱着米莎坐在后排,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米莎的脸庞,眼神中满是关切。 阿米娅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看着车内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此次行动虽然历经波折,但好在米莎和碎骨都有了新的希望。 随着车门缓缓关闭,司机发动了车子,接应车缓缓启动,车轮扬起一片尘土,朝着罗德岛的方向驶去。 夕阳将车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是一条通往希望与救赎的道路。 ……………… 经过漫长的路途,接应车终于缓缓驶进停泊在龙门外郊的罗德岛舰船。舰船庞大而坚实,在余晖下透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感,仿佛是一座移动的希望堡垒。 一抵达,干员们迅速将米莎和碎骨小心翼翼地抬下,送往医疗部。阿米娅和“博士”看着两人被带走后,便一同前往凯尔希的办公室。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思索着此次行动的种种。 “你们回来了。” 两人刚踏入办公室,便听到凯尔希那熟悉的声音。声音平静而有力,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地传开。 阿米娅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的欣慰。 凯尔希从堆满文件的桌面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两人,随后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她身着标志性的绿色大褂,步伐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详细情况我从侦查小队那里了解过了。” 凯尔希走到阿米娅面前,微微俯身,仔细端详着阿米娅的神情,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更多潜藏的情绪。 紧接着,她伸出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 “阿米娅,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手。” “不用了,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微微别过头,试图委婉地拒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她下意识地将双手往身后藏了藏,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凯尔希的视线。 然而,凯尔希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紧紧盯着阿米娅,其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与坚持。那目光仿佛能看穿阿米娅所有的掩饰,让她无处遁形。 阿米娅在凯尔希的注视下,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微微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嗫嚅着。 “我,我好。” 说完,她缓缓将双手从身后拿出,递到凯尔希面前。 那双手,因为之前的战斗,有些擦伤和污渍,此刻在凯尔希的目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凯尔希动作轻柔,仿若捧着稀世珍宝,轻轻握住阿米娅的手。她的目光犹如精密仪器,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随后,她从一旁拿起湿巾,动作舒缓且专注,一点一点地擦拭着阿米娅手上沾染的尘土与污渍。 “还好。戒指没有裂纹,也没有变色。” 凯尔希紧绷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些许,长舒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欣慰。戒指对于阿米娅,乃至整个罗德岛而言,都意义非凡,承载着厚重的使命与期望。 将阿米娅的手擦拭干净,凯尔希轻轻放下,抬眸看向阿米娅,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叮嘱。 “但下次就不一定了。听着,阿米娅——小心一点。” 她的语调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每一次行动都暗藏风险,阿米娅身系罗德岛的未来,任何闪失都可能带来难以预估的后果。 “凯尔希医生,我” 阿米娅抬起头,望向凯尔希,眼神中满是疲惫之色,语气也透着深深的倦怠。 “我想休息一下。” 经历了这场艰难且充满波折的行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消耗让她几近透支。 凯尔希看着神情疲惫的阿米娅,心中泛起一丝心疼。她十分清楚阿米娅这一路承受了多少压力,面对了多少艰难抉择。没有过多言语,凯尔希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关怀。 “去。” 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传递出无尽的安慰,如同给阿米娅疲惫的心灵寻得了一处宁静港湾。 阿米娅点点头,起身便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了凯尔希和“博士”两个人。 ————————————————— 虽然脱离了军队,但过去的使命、荣耀,我都不会放下,将来我也会回到自己责任所在的地方。请不用担心,与罗德岛各位共同的回忆、共同的理想,都会铭刻在这面旗帜上,永远陪在我身边。 ——琴柳 序章 哦,是你。 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徘徊在悬崖的边缘。 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你的身份,但你还记得那个名字,这就够了。 ——好了,别在这里逗留太久。 毕竟,你既不是我的客人,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需要你。 12月23日 你可能记不清这一天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会让你陷入十分危险的处境。 不。 你必须想起来 —————————————————————————————————— “知觉 ” “开始循环阻升主停跳液注入完成” “体温过低海克塞米松,静推。” “止血钳!” “状态正常开始切除注意室颤” “抱歉” “又让你受苦了。” 在一片黑暗中,嘈杂的声音不断地回荡,时不时还伴随着机械声的响起。从语气中可以窥见谈话者此时的情绪既激动又紧张。 仔细看去,一群身穿深蓝色制服的人正在一个巨大的石棺面前忙碌,而石棺中却躺着一个面戴面罩的兜帽人。 “” “博士” “……手!” 就在这时,一个卡特斯女孩伸手攥住石棺里人的手急切地说道。 “抓……紧!” “抓紧我!” “……” 可是,兜帽人没有回应她。 “博士,博士!” “医生,博士她还好吗” “怎么了?” “刚才,刚才博士她……明明抓住我的手了。” “可……仪器显示,到目前为止博士她都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啊“ “……怎么办……该怎么办……“ “阿米娅!你稍微冷静一下!不要这么着急。“ 被叫到名字的阿米娅猛地一惊“啊……”紧接着便回过神来。“抱,抱歉。” 看着失态的阿米娅,女医疗干员有些无奈 “你还是老毛病,平时很冷静,可一遇到和博士相关的事情,你立马就变得慌慌张张…… 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话可能会伤人,但我还是得说一下,如果博士还是……你该怎么办?”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做。” 阿米娅故作镇定道,但她略带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唉……” 看着阿米娅勉强的笑容,医疗干员也只能点点头。 “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仪器前继续操作起来。 “那……就拜托您了,前辈。” 望着医疗干员工作的背影,阿米娅轻声道,紧接着回头看着石棺里的兜帽人喃喃道。 “博士,你赶紧醒过来啊。” “呼吸比较稳定,血压正常……” 看着面前的屏幕,医疗干员分析着博士的情况。 “嗯,现在博士的情况应该不要……”“唔—— 可就在这时,石棺里发出一声声响。 而就是这声声响,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吸引过去了。 “……” “清醒了?” “博士!” 最近也最先反应过来的阿米娅率先冲到石棺旁,再次紧紧握住博士的手,嘴里还自言自语道。 “太好了,太好了……博士……” 也许是刚清醒的缘故,博士仍然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试图尝试起身,但医疗干员阻止了她。 “啊,小心!你现在还不能动,你的身体还没完全适应。” 听到医疗干员的话,博士的动作确实放缓许多,但同时她直勾勾看着阿米娅。 这一种带着审视的感觉让阿米娅感到一丝不对劲。 “博士……” 可这一试探却带来一个噩耗。 “你们……是谁?” 博士的一句话犹如惊天霹雳般重重地砸在阿米娅的脑海里。 “啊——博士——我……” 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准备,可是一到真正结果出来的时候,阿米娅实在是不能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博士失忆了!!! “…………” 面对博士的注视,阿米娅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说,可一到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所措的她只能紧紧攥着衣角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女医疗干员提醒了她。 “阿米娅!” “啊!” 失神的阿米娅被也是唤了回来,之后重归冷静。 “……博士,我……我叫阿米娅,我们是来救您的。” “……那我是……?” 紧接着博士又询问道,而阿米娅也很快地给出答复。 “您和我们一样,是‘罗德岛’组织的一员,是我的同伴。” “‘罗德岛’?同伴?” “没错,博士。您,是我最重要的同伴。您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 此时此刻,双方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谈,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博士她,真的失忆了!!! “难道,博士也不记得我了?那我们之前这么多的付出就要前功尽弃吗?” “阿米娅,没事的,救出dr曦才是咱们的目的,失忆可以以后再想办法,如果现在咱们就放弃了,那之前大家的付出不就白费了?快振作起来,博士肯定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么颓废。” 一旁的女医疗干员见阿米娅情绪不对,急忙晃动她的肩膀提醒道。 也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阿米娅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没错,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博士救出……” “阿米娅。” “啊?” 这时博士突然喊住阿米娅,阿米娅转头看向她最重要的同伴。 “博士,您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初次见面,我想说声你好。” “啊,您,您好……” 博士突如其来的招呼让阿米娅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儿,阿米娅才接着说道。 “不,我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很多事情都不再是以前那样了。就连我,肯定也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但至少,对我来说,博士,您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所以,请您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哪怕只是一小段时间我会帮您重新想起我的,我会的。” “等等!” 一个全副武装的男干员突然冲过来喊了一声。 “阿米娅,有情况!” “唉?发生了什——” “轰!” 阿米娅还没反应过来,一声爆炸就轰了起来,炸起来的灰尘充斥着整个空间。 “咳咳……怎么回事?” “有人闯进来了。” 干员刚报告完,一群身着统一制服的蒙面人就闯了进来。 “他们的打扮……不是乌萨斯士兵!” 为首的蒙面人看了一眼阿米娅等人,随后大喊道。 “……等等!” 男干员警惕着来者不善的对方,也看到了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们想干什么!” 察觉到对方有动手的倾向,男干员就时刻戒备着,而当对方掏出重火力兵器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想天真了。 “敌袭!阿米娅,敌人装备了重火力兵器!” “轰!” 爆炸再次响起,但由于双方距离较远,所以没有人员伤亡。 但一下,双方就彻底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唔唔唔唔!” “大家注意敌袭!利用掩体,进行反击,保护博士。” 下一秒,双方就进入到了火拼之中。 “这打扮难道是……整合运动?怎么会……” 阿米娅看到敌人的着装也认出来对方的身份,但现在已经不允许她去胡思乱想了。 “近卫干员,做好战斗准备!” “明白!” 下一秒,罗德岛开始了猛烈的反攻。 但由于他们是开展营救的,火力十分有限,而敌人似乎早有准备,一上来就火力全开,不一会儿,罗德岛就便落入下风。 “该死,他们的火力怎么这么猛,这些家伙是冲着dr曦来的吗!” “不……不可能,博士的存在不会有别人知道才对,现在能接通凯尔希医生的通讯吗?” “不能,阿米娅。” 近卫干员回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设备停止工作了!” “怎么会……有什么切断了我们之间的通讯。 难道乌萨斯政府发现我们的行踪了?” 阿米娅刚有这个大胆的想法就被自己给否定了。但没等她多想,敌人的火力又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阿米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米娅也很为难。 “原本负责这次行动的凯尔希医生现没办法参与指挥,还有谁能指挥……” 说着说着,阿米娅的眼神便转移到博士上。 “——博士, 我希望……有您来指挥这场战斗。” “太冒险了,阿米娅!” 女医疗干员立马出言制止。 “这太冒险了,dr曦才刚刚……” “我知道。” 阿米娅表情复杂道。 “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虽然博士失忆了,但毕竟,她确实与我们……一同作战过。” 听着阿米娅的话,博士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女声。 {谢谢你教会我这么多} 现实中,阿米娅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许多…… 我现在依旧相信。” 阿米娅眼神坚定地望着博士。 “博士,您一定可以为我们带来胜利。” {你一定可以为我们带来胜利} “……我明白这样突然请求您会很失礼。 但是,但是……拜托了,请您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也会辅助您的!” “那我们只能反击,是吗?” “嗯……我也不想再把博士您卷入这些纷争。但现在的我们,非常需要博士的智慧。” “那就先打退他们!” “好的博士,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 现在,博士,请您指挥——罗德岛!” ————————————————— 有人认为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做到,不过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哦。如果我要那个人安息,他有多少钱都没有用~ —— 能天使 第1章 撤离 “轰……” “噗咚……” 博士失忆后,往昔记忆如蒙上厚雾消散而去,可那些深入骨髓的作战本领却似本能般牢牢扎根。 她迅速接手指挥,一系列指令精准下达,如利刃出鞘,瞬间划破僵局,战局由此逆转。罗德岛众人受其感召,士气大振,配合无间,转瞬间便将来犯之敌彻底剿灭,不留一丝喘息余地。 “最后一个!” “呃啊!” 随着最后一名整合运动成员轰然倒地,近卫干员缓缓收刀,刀刃上的血迹顺着寒光滑落。他微微抬起头,那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下,目光径直转向博士,眼神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激战过后的余韵,也有对博士指挥若定的由衷敬意。 “……dr曦的指挥确实和阿米娅说的一样,让人放心。” “是,轻轻松松?” 阿米娅骄傲道。 “博士曾经经历的,可不只是这种程度的战斗呢。” 可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支撑着站了起来。 “咳……怎么会出现……乌萨斯人以外的阻碍……” 说着,便举起铳指向毫无防备的近卫干员。 “不会……让你们阻挠我们的事业!” “别想得逞!”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从黑暗中猛地飞出。众人刚反应过来,匕首就已插在整合运动成员的面具上。 失去生气的整合运动成员倒在地上,铳也随之掉落。 劫后余生的近卫干员喘着气望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两人。 “杜,杜宾教官!” “还在发什么呆!要不是永劫,差一点你就要被打成筛子了!” 杜宾一脸严肃地看着近卫干员,看得后者一阵后怕。 “对,对不起!” “快!重整队形!” “是!” “好了好了。” 一旁代号名为永劫的干员劝道。 “杜宾,你别生气了。咱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护送dr曦离开,不能再耽误了。” “杜宾教官!您来了!” 阿米娅惊喜地看着杜宾,但永劫一脸担忧道。 “阿米娅,现在情况紧急,咱们小队也遭到攻击了,敌人同样是整合运动。” “啊!不会! “没错,” 一旁的杜宾也赞同道。 “所有我和永劫才会立刻赶过来跟你们会合。” “可为什么……整合运动为什么会攻击我们……?” 此前一直默默无言的博士突然提出一个关键的疑惑。 “……” 这一问直接给阿米娅问迷糊了,但永劫却是淡定地掏出一个指挥终端解释道。 “整合运动,一个感染者权益组织……原本我们只觉得他们有点盲目激进罢了。但是,没想到的是现在他们居然开始暴力了,还是在乌萨斯的城市里,真不知道他们是自信还是自寻死路。” “再这样下去,这里只会变得更加混乱。”杜宾紧接道,“阿米娅,我们现在必须立刻撤出切尔诺伯格。” “没问题,”阿米娅牵住博士的手道,“我们现在已经成功救出博士,之后我们按照计划撤退就可以了。” 杜宾看着被阿米娅牵着的博士询问道。 “——这位就是dr曦?” “是,是的。” “哈喽,dr曦,我们又见面了。” 永劫自然熟问候道,而杜宾则是正色道。 “dr曦,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认识阿米娅,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不不……” “怎么了,阿米娅?” “唔,杜宾教官,博士目前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 “就是简单来说,博士……她失忆了。” “!!!” 杜宾一听这话立马呆住了。 “什么?失忆?” 永劫见情况突变,有所顾虑。 “小兔子,你还准备将指挥权交给这个……” “我相信博士。” 还没等永劫说完,阿米娅就打断道。 “博士依然有能力指挥小队……至少,在刚才的战斗中,我已经确定了。” “……” 杜宾本来想拒绝阿米娅,但一对上后者恳求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就这样沉默了少许。 “杜宾,” 永劫挠着头苦笑道。 “现在我们除了相信博士,好像没有别的选项了。” 听了永劫的话,杜宾也是百般头疼。 “虽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相信一个陌生人。” 杜宾的话让阿米娅有些心寒却带着理解。毕竟作为行动总指挥的杜宾,她有义务和权利去保障小队成员的生命安全,就算她否决自己的提议也在情理之中。 可就在这时。 “但是,我选择相信你,阿米娅。” 杜宾猛然道,然后转头看向同样注视着她的博士。 “现在,我和阿米娅会告诉你关于这场行动所有信息……阿米娅。” “啊……是我知道了。” 反应过来的阿米娅点头道。 紧接着,杜宾等人便向博士详细讲解此次行动起来。 “正式介绍一下,dr曦,我是行动组e1组长,杜宾。” “我是特别行动组资深干员,永劫。” “我是此次行动的指挥,阿米娅。但因为博士您的回归,所有现将指挥转交给您。” “好的博士,我们长话短说。我们此次的行动就是把你从这座乌萨斯的城市————切尔诺伯格救出并护送到罗德岛。” “我们现在身处切尔诺伯格城的核心区废弃设施中,现在本应该向西撤离。但……现在计划发生了变化。” “和凯尔希医生通讯中断时我和杜宾教官都需要先带领各自的小组,去西边的集结地汇合然后确认撤出信号。本来按照计划,这一切就是这样进行的” “如果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永劫没好气地吐槽道。 “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 杜宾猛地呼永劫的后脑勺,制止了后者的输出。 “dr曦,今天是我们从石棺救走你的最后机会。 虽说永劫的话不吉利,但我也总有不祥的预感。” “阿,阿米娅!” 突然,女医疗干员大喊道。 “怎么了?” “又有敌人?” 警觉的永劫再次掏出匕首成戒备姿态,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是……是来自罗德岛的对话请求!” “什么!” 阿米娅激动夺过终端道。 “通讯接上了吗!难道说,是凯尔希医生……” “很抱歉,”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阿米娅的幻想,“并不是。” “prts……?” 听到熟悉的机械女声,阿米娅刚升起来的希望一下子就被扑灭了。 “应急神经连接请求被意外触发了。” prts没有在意阿米娅的失落,开始解释道。 “罗德岛号方面也受到了干扰,只有神经连接可以勉强进行。现在已经无法用电波通讯联系到尚未回到罗德岛的凯尔希。 既然现在已经确认阿米娅您的安全,那么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这东西……” 对于讲话的prts,杜宾表示很奇怪。 “现在出现真的是时候吗?” 而prts也似乎听到了杜宾的吐槽。 “如果不需要使用您的神经连接操作罗德岛的话,我将在稍后断开连接。 如果打扰到了您的派对,我表示万分道歉。 正在启动关机程序,倒计时……三……二……” “不不!” 想到重要事的阿米娅赶忙叫住prts。 “别挂断!” “正在为您服务,请讲。” “我需要你的帮助。” 紧接着,阿米娅转头看向杜宾。 “杜宾教官,dr曦现在需要这些帮助。” “行,我了解了,你抓紧时间。” “博士,prts也是我们的……同伴,它会指导您下一步的动作。” 阿米娅把微型终端递给博士轻声道。 “虽然现在时间很紧张,但现在,我要为您重新连接至罗德岛的指挥系统。 这样在我们作战的时候,您也能利用它为我们取得优势。 可能您会很难习惯,和说话不太一样,但只要好好使用,就一定能使整个救援作战更加顺利,所以请您……” 阿米娅还想继续说,但博士一声都没吱声,就一直默默注视着阿米娅。 阿米娅极力想要透过那层面罩看清博士的神情,可眼前唯有一片深邃的暗沉,什么都窥探不到。 然而,就在转瞬之间,她蓦地打了个寒颤,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一股森寒凛冽的气息如暗处游走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阿米娅心头一紧,凭着本能反应,笃定这隐隐约约的杀气正是源自面前这位平日里看似毫无攻击性、温和无害的博士,这莫名的感觉让她后背不禁沁出一层冷汗。 “……相信我,按你想要的那样,按你熟悉的那样……” 被盯得有些发颤的阿米娅加快语速道。 “prts……开始。” “需要确认管理员身份,” prts像是故意道。 “请选择识别方式。” “啊,博士……请您说句话。” 博士并没有开口,而是将手放在屏幕中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不说话,” prts开口道。 “——不过,我已经找到了相匹配的指纹。身份已确定,权限水平:8。” “——欢迎回家,dr颜梦曦。” ————————————————— 愿我的弹雨能熄灭你们的苦痛。 ——能天使 第2章 主动出击 这边的屋子,也都给我搜干净!” 一个整合运动队长踹开屋门大喊道。 紧接着,一群整合运动成员就冲进屋内,将一个孩童拽了出来。 屋内的男子想抢回来却被一脚踹倒在地,一旁的女子被整合运动成员拦着不能向前一步。 “放开他……我的孩子……不!你们……”女子伸着手挣扎道。 “妈妈……妈妈……!”整合运动成员怀里的孩童哭喊着。但是整合运动成员没有任何表情,手中的刀向怀里的孩童挥去……… ……… “别管平民!先把阵线守住!这些面具混蛋,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乌萨斯军警头目大声指挥道,挥着军刀命令乌萨斯军队抵抗整合运动的疯狂进攻。 整合运动成员如同疯子一般冲撞乌萨斯军警的阵线。 “别让军警闲着!继续打!” 整合运动队长不断挥舞手中的武器疯狂道,紧接着其余的成员高喊道。 “一切属于整合运动!” 其声势浩荡,让在场的整合运动成员都不禁士气大涨。很快,乌萨斯军队就要溃败了。 “增援怎么还没到!我们要……啊!”“上啊!上啊……” ………… 乌萨斯军警和整合运动的激烈战斗都被不远处观望的罗德岛等看在眼底。看得众人不禁心中胆寒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整合运动会……” 阿米娅看着眼前的惨状,忍不住捂住嘴道。 一旁的杜宾拍拍阿米娅的肩膀道。“看来,遮遮掩掩这么多年,还是露出本性了吗?” “感,感染者……怎么会……”女医疗干员不解道,“在袭击乌萨斯人……” 近卫干员也是疑惑道“为,为什么!感染者这样去骚扰乌萨斯政府的话,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太天真了。”靠着墙的永劫突然打断近卫干员的话,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仅是我们,就连乌萨斯政府也想天真了,这种程度的行动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骚扰,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行动。 就连我们救出博士的地下研究所,这样如此机密的位置,都能被他们给渗入了。出现这个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切尔诺伯格各处,都已经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 “啊……这,怎么会……”近卫干员很显然不相信这个事实。 但话还未出口,他就被杜宾一把拽到阴暗中去。 “嘘——有动静!” 下一秒,一群整合运动成员走到罗德岛众人身旁。 “还有逃脱的切尔诺伯格人吗?” 其中一个开口问道,而另一个则是不耐烦道。 “别催了,我正在找!” “快点!绝对不要放掉一个!那些切尔诺贝格的冷血动物……曾经刻在我父辈身上的痛苦,这一次我要全部如数奉还给他们!” (咳……) 突然!一声咳嗽惊起众人的注意。 “什么声音!” 随后他们抽出刀径自朝声源处摸去。 (唔!) 女医疗干员害怕地捂住嘴,颤颤巍巍道。 (他,他们,发……) (安静!) (唔……!) 杜宾严肃道,将女医疗干员和阿米娅紧紧护在自己身后。而永劫直接抽出匕首呈战斗姿态。 但很显然,他们并不是这些亡命之徒的目标。 “……呜……” 顺着声源,整合运动成员找到了切尔诺贝格人的藏身处。 “在这儿!找到了!”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扒开一个房门,紧接着从里面拽出一对母子出来。其他人也闻声赶到。 “……呜哇哇哇!!!” “躲里面,有用吗……” 其中一个成员语气不善道。 “对,对不起!对不起啊!”女子哭求道,“至少,至少饶了我的儿子!!” …… 看到如此残忍的场景,心善的阿米娅实在是忍不住了。 “杜宾教官……我们应该,立刻突袭整合运动!” 此话一出,杜宾和永劫同时看向阿米娅。 “…阿米娅…这时候不应该动感情的。” “这我知道,杜宾教官,”阿米娅低声道,“动感情会引来不必要的风险,只是……咱们现在等这些整合运动解散再行动的话……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更何况,谁知道现在这个状况到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那么,既然等待会影响我们的行动进度,那现在就应该迅速击溃敌人并转移。这些我说的,没错?” “…………” 一段沉默后,杜宾妥协了。 “明白了,我服从你的命令。” 接着下一秒,杜宾小声指挥起来。 “各小组注意,这些整合运动,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存在。 所有人记住,果断、迅速地解决掉!” 做完准备工作后,杜宾看向双手抱着一把奇怪的血红色长刀的博士道。 “dr曦,请指挥队伍,现在是你证明你自己的时候了。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允许我们有所怜悯之心了。” 博士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抱紧自己怀里的长刀。 关于这把奇怪长刀的来历,说来话长—— 时间要追溯到阿米娅等人刚救出博士准备撤离的时候了。 —————————————————————— “博士,我们该离开了。” 阿米娅拽着博士的手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博士却钉在原地不动。 “dr曦?” 杜宾察觉到博士的异常,赶忙来到其身边道。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影……影……” 博士没有回应她,只是伸手指向石棺喃喃道。 “影?那是什么?” 永劫对此十分不解,但细心的阿米娅看懂了博士的手势,立马跑到石棺处查看。 果然不出所料,阿米娅在石棺里捣鼓了一会后,就从里面掏出一把乌漆麻黑的“长棍”。 阿米娅看着“长棍”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应博士的请求将其交给博士。 博士一接过“长棍”就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与此同时,“长棍”也时不时发起一道红光。 “dr曦,小心!”看着这道意义不明的红光,杜宾心中闪过一种忌惮。 果不其然,下一秒,红光瞬间“笼罩”整个房间。这刺眼的红光使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闭上眼。 几秒后,红光渐渐散去,众人这才缓缓睁开眼。 “博士,您没有事……这是什么?”缓过神来的阿米娅急忙看向博士,但却被其手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阿米娅的话瞬间引起大家的注意,也纷纷看向博士。 “这……” “这是把刀?” 杜宾和永劫不约而同道。 让两人都震惊的原因无他,只因博士怀里的“长棍”此刻竟成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暗红色长刀。 看起来这也许只是把普通的刀,可久经沙场的永劫一眼就能察觉出这把长刀的特殊。 “dr曦,你认的这把刀?” 在说话的同时,一把匕首背在他的后背防备着。 博士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刀,接着点了点头。 “博士,您没事?” 阿米娅小心翼翼地询问博士,后者摇摇头没有回应。 (永劫,你看出这把刀有问题吗?) (能体会出一丝杀气,但这把长刀和dr曦一起搁在石棺里头,应该没有危险。) (虽说如此,但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小声交换一下思绪后,两人重新来到博士面前。 “dr曦,现在可以撤退了吗?”杜宾发问道。 “博士,这里危险,咱们赶紧离开。”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又再一次拽着博士的手。 虽然博士依旧沉默不言,但这次阿米娅竟很轻松地拽动博士了。 就这样,罗德岛一行人很快便撤离了地下室。 —————————————————————— “dr曦,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对于博士依旧看着怀里的长刀,杜宾也是无奈地接受了。 可大家没有注意到一个小细节,此时博士怀里的长刀竟闪着微微红光。 长刀每闪过一次红光,博士的眼睛就多一丝光亮,直到最后 “一切都交给我。” 博士反手拿紧刀鞘,缓缓抽出长刀,望着刀面纹路上显露出的样貌,开口道。 “呵。”杜宾不以为然,“阿米娅,现在到你了。” “好的,我明白了。” 阿米娅点点头,随后转身与博士并肩,面向罗德岛众人道。 “如果争端能够避免,那我们应当沉默—— 但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就战斗到最后! 罗德岛的信仰……从来没有改变过!” 博士也抬头望向众人,缓缓道。 “所有人听我指挥,我宣布,行动正式开始!” ————————————————— 铳有卡壳的时候,人生也是如此,别介意别介意~ ——能天使 第3章 扑朔迷离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他还只是孩子。” 被抓住的女人面对凶恶的整合运动成员,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哭求道。 “哭哭啼啼真是吵死了,该死的乌萨斯人,现在知道哭了,之前你们欺压我们感染者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 被惹恼的成员举起刀就要砍过去,吓得女人赶忙把孩子护在自己身下。 “够了,不要再动手了。” 另外一个成员抓住成员的手臂,制止住了他的举动。 “你干什么!” 前者猛然甩开后者的手质问道。 “你难道不憎恨他们吗?为什么要帮这群冷血动物!” 后者站在那对母子面前劝阻道。 “咱们已经造成不少杀戮了,这难道不已经偏离我们刚开始的初衷了吗?再这样疯狂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实现信仰啊!” “不要你管!” 前者撞开后者恼怒道。 “我现在就要把这些乌萨斯人全部都杀光,为我父辈报仇!” 说完,他又再一次举起刀砍过去。 可就在这时…… “pong!” 一声枪响,紧接着一声惨叫。 “啊!我的……手臂……” 整合运动成员捂着自己短臂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有敌袭!” “所有人全部警戒!” “医疗员!” ………… 突如其来的意外使整合运动成员瞬间乱成锅来,所有人立马慌乱起来,警惕着四周。 没人再去管那对母子,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头顶上一直注视他们的无人机。 “永劫,你的任务完成了,撤回来。”看着眼前的显示屏,博士一脸严肃道。 “得嘞!” “第二步开始,”博士伸手在屏幕上滑动着,同时开始自己的指挥。“阿米娅,开始。” “好的,博士” 在一座大楼顶部,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 “既然你们不珍惜生命,”阿米娅抬手指向毫无防备的整合运动成员。“那我就没有必要留你们的姓命了。” 阿米娅手上的墨蓝色戒指散发着幽黑烟气的红色光团,不一会儿,光团就逐渐汇聚成光球,其周围的烟气更加深重明显。 “轰!” 一发光球猛然脱手而出,冲向人群中去。 下一秒…… “pang!” 没有任何预警,光球径直在人群中怦然爆炸,爆炸的气浪直接把许多人给炸倒。 “什么情况?” “哪来的攻击?” “在楼顶上!” “术士呢?把他打下来!” ………… “第三步……开始。”敌人的反应正对博士的下怀,随后她继续下令道。“杜宾……行动!” “动手,所有人!” 在街道左侧的一位整合运动成员还没从接二连三的变故中反应过来,阴影处突然一道鞭子猛地捆住脖子,紧接着就被拽进阴影当中。 “什么人……啊!” 一旁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从阴影中又窜出数个武装人员将他们摁倒…… 右侧亦是如此。 “这些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突变整得乱了阵脚,整合运动队长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也是束手无策。 “小子,看上面!” 而就在这时,挑衅的声音在队长头顶响起。 等他一抬头,视野却猛地被黑暗笼罩住。 “拜拜喽,”从天而降的永劫双臂锁住队长的头颈。“走你!” 随后一用力,整合运动队长便魂归兮山了。 紧随其后的近卫干员们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所有的敌人。 “呃……” “你……你们不是……乌……萨斯人……你们……到底是……谁?” “呼……呼……博士,已经全部控制住所有人了。” 永劫松开尸体,朝刚赶过来的博士和阿米娅汇报道。 “好的,把他们都打晕抬到一边去。” 没有过多废话,博士直接下令进行善后工作。此时杜宾走了过来。 “……做得不错,dr曦。”看着指挥干脆利落的博士,杜宾也开始改变自己最初的观点了。 ………… 而另一边,女医疗干员正在为其他干员处理伤口时,突然发现阿米娅朝那对母子走去。 “咦,阿米娅……她去……” 阿米娅走到女人面前轻声道。 “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们没事?” 被吓得愣神的女人此时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来者。 “没……没事,谢……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 阿米娅一边说,一边朝女人伸出手来。 可正当女人想握住她的手时,却发现其外套下露出来的小臂上有些许的黑色结晶。 “……” 一刹那,女人的眼神瞬间清澈了。 “你……你是感染者!” “感染者”三个字一出,阿米娅的手顿时一愣,还没等阿米娅反应过来,女人又继续说道。 “你们要做什么!我,我的孩子别伤害我们,求你了,我” “……” 听到这里,阿米娅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捂住手臂上的结晶,紧接着小声道。 “……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呜,呜宽恕我们饶了我” 女人一边叨叨着,一边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离开罗德岛一行人。 走的时候,小孩探出头好奇地看向阿米娅,但很快就被女人一把手摁了下去。 阿米娅与女人的一番交谈沉默了在场的所有人,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那对母子离开后。 女医疗干员有些担忧地看着阿米娅。 “……阿米娅……” “我没事……各位都……休息好了吗?” 阿米娅摆摆手,尽量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但是她失落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没事……dr曦!” 就在这时,博士来到阿米娅的身旁。 “她为什么害怕你?” “……” 过了许久,阿米娅苦涩道。 “博士……类似的问题,你以前也问过呢。” “……” 博士没有回应,倒是阿米娅继续道。 “因为我……得病了。” 说着,阿米娅把袖子撸上来,露出先前的黑色结晶。 “我,杜宾教官,还有罗德岛的大多数人也是都得了病。 就连刚才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也是…… 我们得了很重的病,让人害怕的病。” “得了什么病?” “……矿石病。” 这时,杜宾也走了过来。 “……我们这些得了矿石病的人,都被称为感染者。” “杜宾教官……” 阿米娅抬头看向杜宾,而后者继续说道。 “乌萨斯政府向来对感染者十分严苛。 ……但是说起来,谁又不是呢。只不过乌萨斯在这方面的举措,尤为暴力冷酷罢了。 通过不断的宣传让民众对感染者产生恐惧情绪,等到了政府抓捕感染者的时候,那些民众就自然而然地拍手称快了。 这因为这样的做法,整合运动才会选择这里。” “可这一次,他们采取了完全不一样的方式''——暴力。” 永劫这时候过来凑热闹道。 “暴力取代游行示威,这种改变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没错。” 杜宾点头肯定道。 “可是……等到乌萨斯政府平息这次暴动事变后,乌萨斯的感染者只会遭受更残酷的对待,没人能说清这是好还是坏……但现在都开始改变了。” 就在这时,杜宾话锋一转,转头看向博士。 “dr曦,有了你,罗德岛现在的处境也许有机会得到改善了。” “我?难道矿石病还能和我扯上关系?” 博士被杜宾最后的话弄迷糊了。 “差点忘了你不记得了……凯尔希和阿米娅都跟我说过,你是最顶尖的矿石病研究学家。” 杜宾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矿石结晶继续道。 “可……现在,你又陷入到记忆丧失的困境当中,我真的很怀疑,你现在究竟还能派上用场。” “唉唉,杜宾!”永劫小熊摊手道。“你这样说真得会伤别人的心呀。” “我知道这样说虽然不好,但这就是事实。” 杜宾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也许博士回来会恢复记忆的。” 阿米娅弱弱地争辩道。 看着低着头、有些胆怯的阿米娅,永劫笑了,摸了摸她的头。 “说得对,也行就和指挥一样,等回来dr曦稍作复习,说不定就能重新掌握那些理论呢。dr曦不仅是专家,还是前线指挥呢。不是吗?” “喂!别跑,你还没注射针剂呢!” 女医疗干员举着针管追着近卫干员到处跑,近卫干员也是委屈道。 “啊?啊!我没事,我没事呀!我,我不需要治疗啊!” “别跑,这是定量试剂,用来缓解症状的!你刚才不是说头晕吗!那不是同一个症状吗!要是一会儿你的身体又出现了问题,再碰上战斗了该怎么办?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也应该好好注意!” 最后,女医疗干员终于是抓住近卫干员。 “啊……啊……” “别动!我要扎了!” 女医疗干员举起针管就是猛地一扎,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 看到干员们打闹的场景,杜宾也是说出心中沉积许久的心结。 “……没错,罗德岛就是这样,既要找出治疗感染者的方法,又要减少感染者带来的问题,但这样太累,哪怕走错一步都有可能跌入无尽深渊。这种时刻紧绷着神经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啊……” 阿米娅也是肯定道。 “——是的,光是研究治疗方法,或者仅仅是去平息种种争端,都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必须去直面感染者所带来的一切问题。 唯有这样,罗德岛才能为自己、为感染者争取到一线生机……”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很扯淡,但是作为感染者,我们要比那些普通人更加了解感染者。” 永劫此时也是严肃了起来。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感染者,无论是和平还是纷争,罗德岛所想到的都是去解决问题,而不会任由仇恨和疾病在这片大陆上蔓延肆虐。”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为啥我一句都听不懂?” 几人突然的深奥搞得博士有些大脑宕机,这一句一句听的她大脑都要炸了。 “没关系,dr曦,罗德岛会一直陪同你,一直到解决这一切困难的…… 只不过……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杜宾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扔给博士。 “补充一下体力,接下来还不知道前往汇合点的路上有多少硬仗在等着我们呢…… 整合队伍!准备出发!” 瞅了瞅手上的饼干,再看着忙前忙后的众人,此时此刻博士的内心莫名出现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阿米娅。) 就在阿米娅准备的时候,永劫突然拍了拍其肩膀小声道。 (杜宾让我转告你一下,切尔诺伯格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复杂了。我们不能再给队伍心理压力了,但是……) 听着永劫有些犹豫的声音,阿米娅也是了然。 (我们……现在还有多久的时间?) (……三个小时。) (……) (据最后的情报,三个小时后,天灾将会将这座城市吞没掉。 如果拖到天灾到来,一切就都完了。) (我清楚了,我们出发。) ………… 在一处高楼上,两个黑色身影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一行人。 “一个不确定因素……” 其中一个口戴口罩的兜帽女人开口道。 “……有意思的人……” 另外一个耍着蝴蝶刀的女人饶有深意道。 “走,会会他们去。” 下一秒,一团烟雾升起将两人笼罩住,紧接着烟雾散去,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 我们被指引去往不同的方向,以您的力量和智慧,引领我们踏上一段共同的旅程。若您守护我们的心从未改变,我们亦会以诚实和热忱之心,为您开辟全新的道路。 ——能天使 第4章 乌萨斯的抵抗 “根据本台记者报道,在切尔诺贝格军警的团结协作与迅速反应之下…… ……情况已经得到控制,大部分地区的的意外事件都已经得到了镇压。 目前,切尔诺贝格军警已经将盘踞在瓦舒克大道上的暴徒所包围…… 可见,这一次无谋的袭击很快就会结束,将很快结束。 请大家不要惊慌,在屋中等待,等待切尔诺贝格的有一场胜利…… 乌萨斯的的荣光保佑着陛下和他的人民!” …… 在瓦舒克大道的尽头,伫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宛如暗夜中的幽灵。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收音机,那陈旧的机器正传出阵阵声响,里面播放着那些号称能鼓舞人心的话语,在寂静的街道边悠悠回荡着。 “哼!真不愧是一群堂而皇之的走虫。” 待听完了所有内容,那黑色身影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收紧手掌,只听“嘎吱”一声,收音机在他强有力的攥握下渐渐变形、破碎,最终成了一堆碎片。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碎片,一点点从指缝间滑落,掉入脚下那污浊的血水中,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旋即又归于平静。 “就让我来将你们的希望给一点一点给毁灭。” “领袖,一切都准备好了。” 其身后的下属走过来道。 “但是……d2区的人在5分钟前就已经失去联络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应——” 领袖摆摆手制止住下属的话。 “一点的意外不会掀起什么浪头来。我们现在的任务并不只是宣告这么简单……” 紧接着她看着前方厮杀的惨烈战况,神情自若道。 “我们要让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至于那些意外之喜嘛……w。” “干嘛?喊我有事?” 一位头顶两根红色头须,手里时不时抛着一颗手榴弹的女人冲着领袖喊道。 “有一些小老鼠需要你处理一下。” “老鼠?” w抛掷的动作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起来。 “哟,居然还有领袖也处理不了的事呀……” “别废话了。” 领袖没有理会w的阴阳怪气。 “我再说最后一遍,w,执行我的命令。” 只见其抽出一把长刀指向w,刀尖距离w仅有一指之距。 “哟!想动手嘛?来,你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 w不以为然,紧接着掏出遥控器威胁道。 两人就这样僵持许久,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算了,不想理你这个疯女人。” 不想再理会w的领袖转身径直离去,只留下w独自一人呆在原地。 “哼!我疯?我看你也差不多。” 小声嘀咕一句后,w甩了个烟雾弹,借助烟雾消失了…… ………… “可恶!他们,他们……特么的这些武器和装备,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瓦舒克大道此刻已然化作了惨烈的战场,乌萨斯军警与整合运动成员正激烈地厮杀在一起。 然而,眼前这血腥残酷的真实战况,和乌萨斯媒体所报道的内容却是天差地别。 只见乌萨斯的士兵们节节败退,他们虽奋力抵抗,可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却好似一群发了狂的疯狗,眼神中透着不顾一切的狠劲,一波又一波地朝着他们的防线发起猛烈冲击。在这接二连三的攻势下,那原本看似坚固的防线也开始摇摇欲坠,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士兵们,不要畏缩!” 乌萨斯军警长大声呵斥道。 “就算是穿上护甲,懦夫依旧是懦夫!他们不过只是些缺乏训练的暴徒而已。!” 一位士兵支吾道。 “可……可是他们的数量——” “数量多又如何!我们现在已经干掉了我们三倍还多的敌人!再干掉三倍的敌人就结束了!” 可话音刚落,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就开口骂道 “少口出狂言了!你这个切尔诺贝格的混蛋!” 军警长被这句话激怒了,也破口大骂道。 “感染者渣滓,也配与我们为敌?逮捕你们和你们肮脏的爹妈时就该把你们全部当场处死,而不是流放和苦役!” “你们这些家伙!!兄弟给我冲!冲垮他们的防线!” 整合运动的众人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一轮又一轮毫不间歇地朝着乌萨斯军警的防线发起冲击。 他们全然不顾自身安危,那近乎疯狂、不要命的打法,让每一次的冲锋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在这般猛烈且持续的攻势下,乌萨斯军警苦苦支撑的防线动摇得愈发厉害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被这汹涌的“浪潮”所吞没。 “呃……不行队长,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防线真就要支撑不住了!” “给我顶住,为了陛下,都给我死死顶住!” 一位士兵实在是撑不住了,开始慢慢向后挪动。 “我,我要坚持不住了……啊!” 可没等他说完,队长就掏出铳一枪解决了他。 “退后的人,通通处死!” 霎时间,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众人身边,纵然不愿再抵抗,但在求生的欲望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顶着了。 而与此同时,赶来的罗德岛一行人在角落看着眼前的情形全部目瞪口呆了。 “……已经无法形容现在了。” 女医疗干员捂住嘴崩溃道。 “别说你了,这种情景恐怕早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了。” 专业的永劫看到现场血腥无比的场面也开始皱起眉头来,从目前的战况来看,整合运动的战斗力已经不能用暴徒去定义了,而说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也不为过。 “难道现在的切尔诺贝格都已经被这种队伍所包围了吗?” 一想到这儿,永劫心中禁不住想起一道倩丽的身影。 (会是你吗?) “杜宾教官,我们……” 一位近卫干员刚想询问,就被永劫给否决。 “都呆在这儿别动,现在的我们还不能暴露!” 杜宾紧盯着前方的战况,刚挤过来的阿米娅看到血腥的场面也有些震惊。 “乌萨斯的军警队伍居然被整合运动压制住了?” “哼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和现实完全不一样。”杜宾不屑道。“切尔诺伯格当局,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这种手段吗。不过……” 她望了望四周。“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事情也同样在变糟。指望通过更加隐秘的手段离开,已经不现实了。” “糟糕的路况和敌人的封锁我们已经没办法再利用载具分别行动了” 分析完局势的阿米娅脸色也是很难看。 “不仅如此,救援小队只有在具备一定规模时,才能有效消灭盘踞在要道上的整合运动敌人。如果再分割小队的话……” 杜宾话并没有说完,但两人此刻都是心知肚明。 “杜宾,阿米娅,你们快过来。” 永劫把两人招呼过来后说道。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不对劲了。” “没错。”杜宾罕见地同意永劫的话。“即使乌萨斯军警的装备和实力非常强大,但是整合运动在人数和势气上却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这些可与我们之前侦查出来的情报完全不一样啊……” 阿米娅现在有些束手无措道。 “还有一个你们可能没有察觉,就是在我们潜入时,切尔诺伯格军警与驻扎部队的数量、分布,以及状态,处在一个非常古怪的状态。 但当时我并没有过多在意,直到现在,我有理由怀疑整合运动已经秘密地消灭了切尔诺伯格的大部分防卫力量了” “…………” 永劫的话让两人陷入了深思。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整合运动的力量真的庞大到如此地步,还能够谋划这么大规模的战略” 许久,杜宾才缓缓道。 “开始现在,我怕是只能庆幸,被包围的是那些军警,而不是我们。 当然,我们也必须提防四周的情况,等到陷入危机,就已经晚了——” “滴——滴——” 一道声响响起,阿米娅三人瞬间被惊醒,其脸上全部露出紧张戒备的神色。 只因这道声响是侦查干员的讯息,代表的是……危险的来临!!! “……博士,快召集小队!” 阿米娅首先反应过来,随即冲向一旁神游的博士。 “侦查干员发现了整合运动,他们马上就要和我们的救援队伍接触了!” “这,这里也有武装力量?!” 巡逻的整合运动小队队长也才反应过来情况。 等他刚拿起呼叫机想汇报时,眼疾手快的永劫一把匕首直接甩出去结果他的生命。 杜宾也紧跟着掏出鞭绳冲过去。 “各小队,作战准备!不要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 我做了个梦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视线无法触及之处,我的祖国就在那里我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推进之王 第5章 神秘再临 在罗德岛突如其来的攻势下,毫无防备的整合运动小队不一会儿就被全歼。 “哈……哈……” 干员们撑着酸软乏力的身躯,双手撑膝,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咽着空气,借此机会稍稍整顿状态。 片刻,一名近卫干员抬手抹了抹额头不断滴落的汗珠,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话语中难掩心悸,嗫嚅道。 “整合运动还真是精力旺盛!” “你们!是什么人?” 救援小队才刚从险境脱身,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新的难题便接踵而至,把众人困在了僵局之中。 此刻,他们犹如舞台上被强光聚焦的演员,毫无遮蔽地袒露在乌萨斯军警的眼皮底下。四周,军警们荷枪实弹,严阵以待,冰冷的目光齐刷刷射来,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 小队成员们身体紧绷,眼神中满是戒备,心脏因这始料未及的棘手状况而急速跳动,脑海飞速运转,却一时也想不出能突破这困局的万全之策。 刚刚击退整合运动攻势的乌萨斯军警戒备地注视着救援小队。 “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切尔诺伯格!” 军警长有着一肚子火还没发呢,正好逮到这次机会疯狂发泄。 “哈?怎,怎么回事——” 这突然的变故让罗德岛的众人有些摸不清头脑,可对方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你们是卧底吗!?” (如果泄露了身份,被乌萨斯当局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杜宾朝永劫暗示道,后者则是从背兜拿出烟雾弹随时准备行动。 (有我在,我会处理……) 阿米娅走上前道。 “先生,请不要激动。” “——小女孩?” 看到走来的阿米娅,乌萨斯军警长有些疑惑,但一想到刚才他们的行为又立马警惕起来。 “你不对,是感染者!” “先……” “别动!放下武器!” (做好防护准备,一旦对方有敌对倾向立即突围出去。) 杜宾小声向身边干员命令着,同时对博士嘱咐道。 (博士,还请你指挥小队突围……烟雾?从哪里永劫?) 一缕缕从四周蔓延出来的烟雾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不是我的……等等!不对劲!) 而就在这时阿米娅还在和其谈判。 “先生,对我们抱有敌意的人究竟是谁,你应该很清楚!我……杜宾教官!?” 正要说到重点时,杜宾猛地将她扑倒。 “重装干员!敌袭!” 下一秒,烟雾瞬间笼罩住在场的所有人。 “什,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一个乌萨斯军警有些混乱,可下一秒…… “去死!” 而就在此时,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冲出来窜到他的面前,手起刀落直接是结果了他的性命。 “兄弟们上!干掉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 话音犹自萦绕在耳畔,未及众人反应,只见那弥漫的烟雾仿若被一股恶潮猛然撞破,一批紧接着一批的整合运动成员,如汹涌澎湃、不惧堤岸的黑色洪流般疯狂涌出,饿狼扑食般朝着防线汹涌冲来。他们个个神情癫狂,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狠厉光芒,全然不顾生死,嘶吼着合身扑上。 反观乌萨斯这边,军队刚经历激战,还未来得及重新整肃集结,慌乱之中仓促迎敌。但这仓促搭起的防线哪能经得住这般不要命的冲击,瞬间便如脆弱沙堤,被那股汹涌恶浪彻底冲垮、吞噬,士兵们四下溃散,场面混乱不堪。 一霎那,喊杀声不断。 而因为反应及时并做好应急的救援小队顶住了敌人的攻势。 “博士快指挥!” 永劫眼疾手快砍倒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后冲博士喊道。 “所有人呈冲刺姿态,冲出烟雾!去第一汇合点!” 随着博士一声令下,永劫和杜宾带头直接冲出去,其他人也是紧跟其后。 “哼,逃跑” 就在此时,戴口罩的兜帽女人又再一次出现了。 “去,撕碎他们。” “是!!” 一众整合运动成员随即也冲了出去…… ………… “哈……哈……怎么全是烟雾啊!” “不行了,我快没力气了。” ………… 连续冲破几道包围,罗德岛小队的干员体力逐渐体力不支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的。” 阿米娅发射光球的同时焦急地看向四周,试图寻找突破口。 可周围的烟雾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还更加浓密起来。 “刚才那个身影好像是整合运动的头目?” 杜宾向一旁的永劫确定道。 “应该错不了。” 永劫反手持刀警惕地看着前方。 “而且这烟雾应该也是她的杰作。” “就连手下的整合运动成员也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杜宾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难看。 “这就是整合运动头目的实力吗?” “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 博士指挥的同时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现在烟雾越来越密集了,恐怕他们想借助烟雾发动奇袭,所有人注意警戒!” “明白!!!” ………… 就在救援小队努力突破烟雾的同时,烟雾深处仍在战斗中。 “军警长,我们的视线被全部遮挡了,是不是应该选择暂时后撤……” “给我闭嘴!” 乌萨斯军警长挥舞着手中的军刀。 “我得到的命令是防卫这条大街,所有人都不得后退一步!” 紧接着他朝烟雾大喊道。 “来啊!感染者混球! 你们就这点本事吗?只会站在那里看着吗?” 而烟雾中正站着一个神秘女人。 “是个有骨气的人。” 看着眼前视死如归的军警长,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佩。 但——也只有那么一丝了。 “终究啊,只不过一群可怜的炮灰啊……上,做掉他们。” “是!” ………… 不知跑了多久,救援小队终于跑出了烟雾。 暂时脱离险境的他们不敢怠慢,始终奔跑着,直到来到第一汇合点。 “ace!” 看到汇合点处的一个高大身影,永劫激动地喊道。 ace听到声音也是赶忙上前接应。 “看来,你们都平安无事。” “我们没事……怎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还没等众人喘口气,整合运动又追了上来 “他们就是那些从核心区出逃的人!别放他们走!” “啧,穷追不舍!” 杜宾看着身后的“狗皮膏药”心中是一肚子火,但是为了任务也只能先忍着。 “救援小队,不要恋战,优先后退!” ace也是指引道。 “阿米娅,dr曦!快!这里不安全,我们还要继续向下一个汇合点移动。跟我来!” 救援小队在ace的带路下躲到一处巷子里,再一次失去目标的整合运动成员开始分头寻找。 “藏到哪去了?把他们找出来!” 借助这个机会,救援小队也是得到了短暂的歇息。 而趁这个功夫,杜宾也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的小队呢?” ace刚想回答,可敌人的声音从远处一点点靠近,ace也只得先暂时搁下这个问题。 “敌人来了,等会你就知道了。” 紧接着他望向博士。 “dr曦,请下命令。就像以前那样。” 说完话,他便期待地看着博士。 可是回应他的却只有博士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 “dr曦……” “啊,ace” 阿米娅及时打断了ace的话头。 “其实有些,小小的变故。” “变故?” “博士她意外失去了记忆。” ace听完后愣了一下。 “原来如此。” “抱歉,ace事情和以前相比,有不小的区别。” 察觉ace情绪可能有些沮丧,阿米娅急忙道歉,可被ace摸了摸头。 “阿米娅,你没必要向我道歉。 博士的指挥能力,有没有因为失忆受到影响?” “和以前一样。” 阿米娅坚定道。 “博士的决策依旧十分可靠,我保证。” “那就好,我听从博士的指挥。” ace自信地笑了笑。 “失去了的东西是可以找回来的。而眼下有更棘手的问题等着我们去解决。” “他们在这儿!快,快攻击!!” 这时,整合运动成员已经发现了小队。 杜宾眼疾手快地踹倒一人,接着回头看向两人。 “聊天还没结束?我已经开始战斗了!” “dr曦,请下命令。” ace举起盾牌,严阵以待道。 “放,把那些畜生放出来,让他们尝尝被撕咬的滋味!” 话音刚落,数条猎狗从整合运动方向冲了出来。 “博士!ace!敌人近在眼前了!” 杜宾焦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博士举起刀指着整合运动缓缓道。 “【趁现在,破坏敌人的计划。】” ————————————————— 甲板上的视野很好,很适合观赏星空呢。看到那颗孤零零的星星了吗?据说总有一天,它会等来自己的伴星,拥抱,起舞但,那要等上多久?我又要等上多久,星星才会明白呢? ——安洁莉娜 第6章 伏击,迷茫 “好的,dr曦。” ace大手一挥。 “e3小队!支援杜宾!” 刹那间,整合运动成员周边的房子里突然窜出一批武装人员。 被撞碎的玻璃和他们手中的刀刃如同死神般,眨眼间就夺去了树人的生命。 “不好!有埋伏!” 这一突变让整合运动的人有些慌了阵脚,短时间内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e3小队” 愣了一下后,杜宾眼神复杂地看向ace。 “居然一直隐藏着行踪,就是等着和我们配合,夹击敌人吗。” “在通讯受到干扰的情况下,小队应该在汇合点附近行动,这样,即使是我或者侦查干员发生了意外” ace举着盾牌来到杜宾身旁。 “整体的撤退计划,依然能够正常实施。这是我的判断。” “也就是说,ace你把小队留在汇合点,一个人” “没办法。” ace耸着肩故作轻松道。 “毕竟最重要的,是去除汇合点周围的威胁。 优先确认你们的状况是一种冒险。我不能带上整个小队一起。 毕竟……小队存在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让战术更有效,而不是固步自封,成为拖累。” “哼——故作聪明。” 杜宾嘴上虽是嘲讽,但嘴角却渐渐有了一丝弧度。 接着她紧了紧手中的鞭绳。 “哈。接下来,用实战去解决了整合运动再说!” “算我一个!” 永劫也甩甩手腕,随后正手握住腰间的刀柄走上前。 “憋屈这么久了,可算能大干一场了!” 随后,他手腕轻轻一抖,刀身出鞘一寸,寒芒乍现,如暗夜中划过的一道冷电,惊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滞。 与此同时,永劫的眼神猛地犀利起来。 “小兔子,后方就拜托你啦。” 说罢,永劫便如墨影般疾掠入场。 “快拦住他!” 整合运动成员见永劫自顾自地冲过来,便以为就是一个送死的愣头青,于是都便一股脑地冲了过去。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个“愣头青”似乎有点厉害。 “咻——” 一声短暂而急促的破空声响起,随后一道刀芒在最前面的整合运动成员眼前闪过。 “噗!”紧接着沉闷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 冲在最前面的成员动作一顿,被直接结果了性命。而其他的成员继续冲过来并挥刀砍向永劫。 “锵!” 挥下的刀被匕首给挡下了。 “嚯!” 永劫猛地一踹,先前一个成员像皮球一样飞了出去,撞倒身后一大批成员。 同时左手用力抵开后者的刀,紧接着甩了一个刀花,瞬间从正手换为反手握刀。 随后趁对方还在僵直的情况下,身形向前一冲,手起刀落,直接将人封喉绝杀。 “唔……” “铛!” 刀落到地上砸出巨大的响声。 收到致命伤害的整合运动成员双手捂住滋滋冒血的脖颈,不一会儿便失去生机径自倒了下去。 “有请下一个。” 在干掉两个敌人后,永劫并没有收刀,而是将刀放在手肘的护布上,上下两臂加紧,接着缓缓抽刀。 刀上的血都被擦净,又再一次露出阴森的寒光。 再配上永劫阴暗的眼神,顿时吓得对面连脚步都站不稳了。 “后……后退!快后退!” 最前面的整合运动成员连忙后退并大喊道。 “快……放它们……咬死他们!” 说完,一群猎狗从整合运动成员的身后窜了出来,将罗德岛小队包围了起来。 “什么鬼?”近卫干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狗。 “这些狗有问题!不要靠近!” 敏锐的永劫回头大声呵斥住想来帮忙的杜宾ace两人。 而就在这时,一条猎狗跳起咬向永劫。 “前面!” 即使被提醒而回身,面对近在咫尺的猎狗,永劫也无法拉开距离。 毫无退路可言的永劫只得横刀抵住猎狗张开的血盆大口。 可猎狗的咬合力竟强大到就连身经百战的永劫都感到一丝吃力。 而更危险的还在后面…… 紧接着又有几条猎狗跳向永劫,短短几秒内就对永劫形成绝杀之势。 〈糟了,脱不了身!〉 看到四面八方跳来的猎狗,永劫心中暗感不妙。 就在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暗器囊时,一道“幽影”从他身边甩过。 “啪!” “嗷呜!” 只见离永劫最近的猎狗应声倒地,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喝!” “嗷呜!”“嗷呜!”…… 又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盾牌横冲过来,不由分说地掀翻了数条猎狗。 原本是永劫不可躲避的一劫,可转眼间竟直接扭转了局面。 “你们……” 永劫看着冲到面前的ace有些懵逼。 “有我们在,尽管放心。” 但后者只是伸出大拇指比个赞后又再一次向前发起冲锋。 “别光想着装逼。” 这时,杜宾来到他身旁拍了拍肩膀。 “要注意团队配合……所有干员听令,冲锋!” “明白!” ………… 激战过后,整合运动的成员已被尽数消灭,罗德岛的干员也是就地进行休整。 “头儿……” 一位近卫干员摇摇晃晃地来到ace身后,语气略带颤抖道。 “怎么了,小高?” ace停下擦拭盾牌的动作,回头看向自己的下属。 “这些感染的野兽,被整合运动当做士兵驱使” “你说的没错。” ace点头道。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这群人这么疯狂?我好累啊,头儿……” “……不对!冷静点,小高!” 察觉到不对劲的ace一个箭步冲到小高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根镇定试剂扎在其胳膊上。 “医疗干员,有干员需要急救!” ace一边扶住小高一边大声喊道。听到声音的医疗干员也是提着医疗包急匆匆冲了过来。 “医生来了,挺住啊!” ………… 蹲在一旁的博士目睹了这一切的全过程。 看着因咬伤而症状发作的小高被急救,她的面罩忽明忽暗,也不知她在思索什么。 “dr曦。” 一声称呼把她又拉回现实。 “怎么了?” 杜宾来到她跟前并一起蹲了下来。 “看来这种场景对于现在的你还是有些震撼了。” “那些……好像不是单纯的野兽,比起野兽,更像我们……” “是的,但……” 杜宾低着头,眼神黯淡无光。 “战斗还没结束,博士。天灾已经盘旋在我们头顶,随时都可能坠落。并且我们同样也和整合运动发生了冲突,这给我们的撤退带来了很大的困恼。 即使是切尔诺伯格城,在天灾的直接冲击下,也会化作一摊废墟。而现在整合运动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尽可能地制造更大的混乱。 在这个时间点挑起事端——整合运动不是足够狠毒,就是足够疯狂。也许,两者兼有。 罗德岛能躲过整合运动的袭击,也能瞒着乌萨斯帝国行动,但面对天灾,我们终归是脆弱的。 博士……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 “现在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博士没有回应,一旁的永劫见气氛不对也是赶忙安抚道。 “无论整合运动的计划有多疯狂,对于我们来说” “各位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阿米娅打断了永劫的话头。 领袖的声音吸引了在场包括杜宾的所有人。 “整合运动的领袖,可能把这次的事件看作一个标志,一种手段 但是我们要记住,我们是罗德岛的一份子,现在需要我们团结一致冲出重围,不能因为这些悲观主义而耽误行动。这样只会让处境变得更加糟糕。” “……是。” “鼓起劲来,我们一定可以平安地回去的。” 在振奋起小队的信心后,阿米娅重新回到博士的身旁。 “——天空越来越暗淡了。” 阿米娅抬头看向逐渐被黑云笼罩的天空。 杜宾、ace和永劫也站在一旁看着天空 “天际线仿佛被云层捏住了一样 明明空气很通透,乌云却静止不动,好像在把各处的压抑感通通抽出,凝聚在一处。 就连风都停住了……天灾确实,即将降临在这座城市。” (永劫) “看来,切尔诺伯格已经被整合运动彻底瘫痪了。 不过,哪怕是要拆分移动城市,也应该提前数周就完成准备工作。难道在那时候,整合运动就?” (杜宾) “不太现实。现在的整合运动,并没有体现出秘密接管所需要的精英部队素质。整合运动的大多数成员不过是在街头游荡,向切尔诺伯格人寻仇。 仅仅是在各处重复着杀戮和战斗,使整个城市陷入战火而已。” (ace) “不好说。” 永劫苦涩地摇摇头。 “我们刚才就遇到好几支实力不凡的小队。也许……” “也许敌人早有所准备。” 博士缓缓踏步来到众人身边,摸了摸手中的影,开口道。 “各位,现在我们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了。 接下来我们所要遭遇的对手可能会是整合运动的主力部队了。” ————————————————— 曾经,我追随着一位身影辉煌的人,直到那光芒在阴谋中消散。这次,这光芒,将永远绽放、永不泯灭,哪怕要用我的生命作为交换,也在所不惜 ——闪灵 第7章 争执、分歧 “???” 三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苏醒才不到三个小时的“原始人”。 “怎么?不信我说的话?” 博士被那几道直勾勾的目光紧紧锁住,只觉浑身不自在,嘴角微微抽了抽,满心无奈。 这几人的眼神,好似x光射线一般,从上到下反复扫描,盯得博士头皮发麻,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我只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变成傻子了。 就刚才咱们遇到的那团烟雾,很明显就是对面的精英才能办到的,你们想想是不是。” “…………” 博士的一席话让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且不算ace,永劫和杜宾刚才已经是领会到那团烟雾的威力。 在那片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一般的烟雾之中,无论你有着怎样超凡入圣的能耐,只要缺乏绝对敏锐、超乎常人的感官能力,便宛如置身于一片混沌的绝境。在这里,你根本无从知晓危险会从哪个方向袭来,只能像那摆在砧板上、毫无反抗之力的鱼肉一般,被动地等待着未知的宰割。 即便是实力强劲的永劫,平日里能洞察秋毫,可身处这片烟雾的笼罩下,也仿佛被蒙住了双眼、堵住了双耳,三米之外的事物便如同被隐匿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任凭他如何凝神感知,却依旧难以捕捉到丝毫头绪,只能暗自警惕,严阵以待。 更何况刚才在这片烟雾中他们还并不是敌人的首要目标,要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杜宾原本沉浸在思索之中,听到博士那一番话后,仿若有一道灵光瞬间划过脑海,心中豁然开朗。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索,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位戴着兜帽的神秘人来。那眼神仿佛要透过兜帽的遮掩,去窥探藏在其背后的故事与秘密,想要将这个平日里或许未曾太过留意的人,完完全全地看透、看清。 一开始,她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位所谓的博士,眼神里总是透着不屑,觉得那就是个徒有其名的存在罢了。甚至在她看来,这次的救援行动纯粹就是多此一举,毫无意义可言。 可随着一次次遭遇战的打响,这位博士却好似一颗蒙尘的明珠渐渐绽放出璀璨光芒。 面对重重困境,博士总能凭借那过人的智慧巧妙化解危机,想出的一个个策略精妙绝伦,那些奇思妙想是她此前从未见识过的。 哪怕博士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可那骨子里透出的卓越能力,就如同藏不住的火焰,不断往外散发着炽热的光芒,让她再也无法忽视,也彻底改变了对博士的看法。 现如今,她似乎也要重新认识她了。 “哈……哈……” 被抢救过来的小高喘着粗气,语气略带颤抖。 “没事,小高。” 见自己的下属苏醒过来,ace立马走过来关心道。 “我……我没事,谢谢头儿。” 小高刚想挣扎着起身,却被ace一把摁住。 “别动!” “头……头儿。” “你现在还没恢复好,就先别动!” “不……不是头儿,您……您摁到我伤口了……” “额抱歉” 女医疗干员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伤员,眼中满是专注与关切,直到看到伤员的各项体征逐渐恢复正常,那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她微微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刚刚那紧张救治过程中积攒的压力统统释放出去。 随后,她俯下身,语速飞快却又条理清晰地对着伤员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着,她的身影却早已匆匆转身,脚步急促地朝着别的伤员所在之处赶去。 “不应该啊,整合运动的领导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米娅继续看着阴沉的天空,眼中尽是不解和迷茫。 “当天灾真正降临之时,这座城市将会被撕得粉碎—— 无论整合运动想要资源还是名望,都将只会落得一场空呀 更何况……乌萨斯的军事力量,怎么还没有集结反攻? 就算刚才那个蒙面头目是有一点不同但她也没有能够吞没一城的水平……” “除非……”(永劫) “除非什么”(阿米娅) 永劫靠在墙头,歪着头看着自己身旁依旧发呆的博士。 “只有一种情况,我以前经历的战争中也有行为与整合运动的掌控者如出一辙的领袖。 于他而言,士兵不过是棋子,达到目的后就可以随意丢弃。 既合理高效地运用兵力,又在不需要的时候放纵其自生自灭” “这……” 阿米娅被永劫的话和经历给震惊了,而且更震惊的是永劫对这段经历的冷漠态度。 “但我也仅仅只见过一次,因为训练与管理的成本太高了。 但很显然,整合运动的掌握者更加高明。” “怎么说?” 发呆的博士抬头问道。 “很简单。” 永劫敲了敲博士的脑袋继续道。 “他只是放养他们,大多数时候,他只要把仇恨和恐慌当做口粮,喂养他们 只需在必要时,轻轻地推一下——追随者就会振臂高呼。” “……好残忍的做法。” 阿米娅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行为,就连博士也点头赞同这种说法。 永劫的目光落在博士身上,原先还见他仿若神明降世,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谋略,气场压人;可现在又是一脸懵懂,眼神里透着无辜,做出些憨态可掬的小动作,活脱脱一个呆萌迷糊蛋。 这般反差,让永劫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心里五味杂陈,哭笑不得的情绪直往上涌。 (我的博士呀,那个无所不能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仅如此,如果整合运动的运作,真如他们宣传的那般你们可以设想一下,这种现象会导致什么情况。” “唔” 博士小心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穿上衣服,戴上标志……所有的感染者都可以是整合运动?” “是的,他们确实将源源不断。但这就是事实。” 永劫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下来的羽毛,随后又任其飘飞离去。 “被压迫、想要呼喊的感染者太多了。这时候,无论整合运动给出的是怎样的出路 只要在铁屋子上钻个口,哪怕外面就是一片火海,里面的人依然会互相推搡着探出身子。” “唔……好现实” “现实也没有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忍。 ……但是dr曦,要记住,这和你我不同。即使杜宾他们可能还没有完全信任你,但至少我现在信任你。这样的人与你完全不同 这种领袖并不是指挥官。践踏敌人,同时也践踏同伴,又或者说,“随从”,的生命。也许连随从都算不上,整合运动的暴徒,不过是领袖的棋子。这样的人……是暴君。” “永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置好伤员的ace走过来。 “你说过的,无论敌人是谁,我们都会完成任务。 ‘如果是棋子,那就吃掉;如果是堡垒,那就攻陷;如果是王权,那就推翻’。 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吗?” ace激动地一把抓住永劫的衣领,一字一句道。 “你以前不是这么消极的,给我振作起来!” ace犀利的反驳让现场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ace稍等一下,现在不是争论这个问……” “我是说过。” 杜宾还想缓和氛围,但永劫并没有这个打算。 “但一句话说得好,时间……它会冲刷掉所有的一切。你不懂我的经历,就也不会理解我的改变。 ace,如果你反感我刚才说的话,就当这些话我都没说过。 还有,不要想当然地去评价一个人的变化,因为你什么都不懂。” 话说完,永劫甩开ace的手,继续把头靠在墙头,闭上眼不再说一个字。 “永劫你……” “头儿,不好了!” 就在ace刚想发作、场面即将失控之时,一个e2小队干员跑过来道。 “正前方,盘踞着敌人的轻装甲部队。” “我们被发现了吗?” “没有,但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咱们要不迂回,现在的我们不易与敌人硬拼呀。” “我们避不开。” ace摇头否决了阿米娅的打算 “这是这条路径中的最短路线,如果我们迂回,就会损失时间。”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永劫再次睁开眼,抽出绣春刀踏步向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血腥。 “无论他们是棋子还是暴徒,只要从战场上赶出去就好!” 在幽沉的阴暗之下,永劫如暗夜中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气息的鹰隼,他身姿笔挺,双脚如同钢铁般稳稳向前方踏去,深黑色的飞鱼服在微风中轻轻鼓动,似隐藏着无尽的力量。 ………… ————————————————— 无论罪业多少次往复,都会与生命一同化为尘土。 ——闪灵 第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战斗结束。” 永劫抬手,修长手指紧握住绣春刀的刀柄,动作娴熟流畅地将那寒光凛冽的刀刃缓缓收回刀鞘,“咔哒”一声轻响,利刃归巢。他微微侧身,把刀稳稳挂回腰间,随着这一套动作完成,好似将周身凌厉杀伐之气一并收起。 紧接着,他仰头望向铅灰色的苍穹,胸膛剧烈起伏,许久,才从胸腔深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仿若要将激战过后的紧绷与疲惫统统驱散。 “已解除所有威胁。” 紧接着,他身形一转,大步朝着博士等人所在的方位走去。沉重的脚步扬起些许尘土,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的疲惫。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扫向众人,那眼眸深处,倦怠之色如乌云般翻涌,丝丝缕缕缠绕其中,可更多的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仿若周身筑起一道冰寒的壁垒,将所有情绪严严实实地封藏其内,让人难以窥探分毫。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先歇一歇。” 拍了拍博士的肩膀后,永劫便来到医疗干员身边进行治疗。 “……” 杜宾与 ace 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二人皆是心领神会,只微微一愣,便迅速读懂了对方眼里藏不住的无奈。 那无奈好似无声的叹息,在对视的一瞬,于眉眼间弥漫开来,还没等开口,就已达成了无奈的默契。 最后还是博士拍板领导行动,罗德岛众人再次开始了撤离行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罗德岛小队又精疲力尽了起来,为了保存体力以应对袭击,博士当机立断决定就地休整。 “依照既定路线,我们已经很接近切城南边的中城区了。” 杜宾看着终端上的地图分析道。 “穿过这个公园,就到汇合点了。不出意外的话,临光和e4小队应该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到来了。” 一旁的小高忧心忡忡道。 “可是要是临光被袭击了,会怎么样? 要是他们原本想用通讯设施警告我们危险,却发现信号遭到干扰我们该……” “给我闭上你的嘴!” “哎呦!” 说时迟那时快,永劫身形一闪,悄然挪到小高身后,手臂猛地抡起,手刀裹挟着呼呼风声。 “啪” 一声脆响,精准砍在小高脑瓜上。小高瞬间双手抱头,五官皱成一团,嘴里哀号连连。 永劫见状,嘴角一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嘴却毫不客气地开启嘲讽。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呢。” “……明白了。” “……我们会去确认情况的,请大家不要过多惊慌。” 阿米娅站在众人面前,身姿挺拔,目光坚定,竭尽全力鼓舞着身旁神情低落的干员们。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话语中满是恳切与希冀,一句句传入众人耳中。 可眼下,失败的阴霾重重笼罩,绝望如丝丝缕缕的寒气肆意蔓延,仅凭她这寥寥数语,实难驱散现场那浓稠到化不开的悲观氛围。 “我们要亲眼确认事件之后,才会做出揣测。” ace也安慰起大家来。 “不要用怀疑恐吓自己。” “……是” 杜宾一把将ace和永劫拽过来,一脸忧愁道。 “失去联络手段所带来的恐慌情绪,比我想象的还要蔓延得快得多” ace也是感到心里非常疲惫。 “没错,特别是在这个天灾仿佛近在眼前的时候。” “没办法,这就是天灾的可怕。” 永劫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刀柄,缓缓抽出刀刃,随后在衣角处轻轻擦拭,动作娴熟又随性。 他微微低头,目光紧锁在刀刃寒光凛冽的倒影上,那倒映出的眉眼间,满是藏不住、化不开的无奈,恰似一潭幽深湖水,波澜不惊,却又透着几分落寞。 “但是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得赶紧加快速度了。” “……” 阿米娅伸出小手,紧紧地握住了博士的手,那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浮现,好似条条蜿蜒的小青蛇,清晰地彰显出她此刻内心的紧张与急切。 面对小队陷入这般糟糕的状况,阿米娅心急如焚,恨不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可她心里明白,自己那尚显稚嫩的能力太过有限了,面对诸多难题根本是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满心的希望寄托在博士身上,仿佛靠近博士,就能稍稍缓解那积压在心中、几乎要将她淹没的郁闷情绪。 博士看着阿米娅那满是忧虑的模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很想好好安慰这个惹人怜惜的小家伙,可一时间又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斟酌再三,只得伸出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想用这无声的动作传递自己的关怀与安慰,让那小小的心灵能获得一丝慰藉。 可就在这时,一团烟雾又再一次弥漫在所有人的周围。 “欸这阵雾气?” 就在阿米娅满心忧虑,独自沉浸在低落情绪中默默eo时,永劫像是察觉到了一股杀气,陡然提高音量,大声呼喊起来,那声音仿若一道利刃,瞬间划破了周遭沉闷的空气。 “所有人全部警戒!” “!!!” “轰!” 霎那间,暗处一发炮弹直接直冲罗德岛所在处。 “不好!快躲开!” 首当其冲的小高顾不得自己安危,立马推开身旁的女同伴,但同时也使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糟了!小高!” ace冲上前去想保护,但还是为时已晚。 “pong!”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仿若平地起惊雷,震耳欲聋,紧接着烟火裹挟着滚滚热浪砰然炸开,那绚烂却又危险的火花四处飞溅。刹那间,浓稠的烟雾好似挣脱牢笼的巨兽,以一种汹涌磅礴之势疯狂爆发出来,眨眼间便朝着四周肆虐蔓延。 周围的人们毫无防备,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猛地掀翻在地,一个个狼狈地摔倒,有的甚至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小高!” ace痛苦欲绝地喊道。 “混蛋,我要……” “ace,你别再大喊大叫了,震得我耳膜都一阵发疼了。” 就在ace举起盾牌正要和敌人拼命之时,永劫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烟雾中传来。 听到声音,ace的动作一顿,紧接着转头就看到小高和永劫的身影显现在渐渐消散的烟雾中。 永劫一脸嫌弃地看向蹲在自己身后快被吓破胆的小高并来了一句吐槽。 “下回想英雄救美的话,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再去考虑。” 紧接着提起绣春刀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别藏了,整合运动的头目!” 永劫一个重刀直接劈向一处地方,但很显然,被挡住了。当刀锋触碰到目标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锵”,宛如金属与金属的激烈碰撞,火星四溅之际,那声音中透着冰冷的坚硬与决绝。 两者碰撞产生的气浪掀翻了烟雾,将该一片的烟雾全部驱散掉,这也使永劫与原先的兜帽女人的身影显现出来。 “跟了这么久,可算是忍不住了。” 永劫眼神不善地看向兜帽女人,而兜帽女人则是反手抽出一把匕首甩向永劫。 “所有人,进攻!” “干掉他们!” “等等——难道——” 突然察觉到后方不对劲的杜宾回头瞅了一眼,紧接着瞳孔睁大。 “不好!这是陷阱!” 身旁的近卫干员跟着一起回头看去,望到身后的建筑里源源不断涌出整合运动成员来,一下子感到头皮发麻起来。 “不好,我们的后方也出现了整合运动的追兵!” 阿米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打乱了思路。 “侦查干员呢!” “报告,被战场分割了!我们与侦查干员失去了联络!” “罗德岛” 逼退永劫的兜帽女人再一次抽出一把匕首,眼神死死盯住罗德岛阵营中的阿米娅。 “终于是追上你们了。” 她缓缓举起匕首对准后者。 “这次,我定让你们粉身碎骨……所有人,给我上!” 话音刚落,其身后的整合运动成员就一股脑冲了过去。 “杀!!” “轰!” 可还没等走几步,一发魔法光球就炸倒一大片人。 “杜宾教官,快行动!” “狙击干员!压制敌人的冲锋!重装干员!呈防御姿态!随时准备顶住冲击!” “可恶——所有人准备——” “ace,准备————” “等一下,等一下——” 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响起。 “?!什么人在那里!” 阿米娅还在警惕着呢,对面的兜帽女人却流露出一丝不爽。 “弑君者,不要生气嘛。” 来者或许是看到兜帽女人的不满,也是出口解释起来。 “在清剿了东南要塞之后,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可是立刻就赶过来了呀。 而这里已经是我的处理范围咯,弑君者。” “所以——你来这儿究竟想干什么?” 弑君者依旧保持动作语气不善道 “该把他们,交给我了?” ————————————————— 于睡梦中,您是否,也会成为一只自由的飞鸟呢? ——夜莺 第9章 硬仗在即 来者一本正经地说道。 “梅菲斯特!你以为我会让你吗?” 阴森逼仄的胡同里,银发少年梅菲斯特隐匿在黑暗中,将那弑君者的恶毒威胁听得一字不漏。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一些不小心飞进来的小虫子值得你亲自追击吗?” 片刻后,他不紧不慢地从胡同的阴影里踱步而出,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场,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结了冰。 “我的部队已经接受到了你的情报,你已经尽到了你的责任了。” 他神色未改,眼眸中不见一丝怯意,那弑君者的狠话于他而言仿若耳边风,丝毫掀不起内心的波澜。只见他修长的手指随性地把玩着手中权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满是玩味的笑,继而开口,声线里裹挟着不羁与嘲讽。 “就凭你这几句狠话,也妄图吓住我? 接下来,请你回去。毕竟你负责的是核心能源区及其外围 还请你少做多余的事!” 梅菲斯特看似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语调也透着股云淡风轻。 可藏在那轻飘飘话语里的,却是丝丝缕缕不容置疑的强硬,仿若隐在暗处的尖刺,冷不丁扎向人心。 弑君者下意识绷紧身子,双脚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 “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对?” “……” 梅菲斯特这番话并没有错,他们每个头目都有自己的任务。 …… 弑君者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好好,随便你……全体成员收队!” “……” 整合运动成员有些迷惑,但也只好听自家头目的话先退下来。 弑君者将队伍收整好,在带走之前,她看向梅菲斯特。 “我已经等不及要欣赏你的惨败了。”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哦是吗?” 梅菲斯特眉梢都未曾挑起一丝,弑君者的那些尖酸嘲讽,仿若轻飘飘的鸿毛,落于他心间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仿若无事人一般,神色平静,眼眸中冷淡依旧,仿佛刚刚听到的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杂音。 “我也很期待哟。” 整合运动整出来的骚操作整得罗德岛众人一脸懵。 “敌人的头目居然带着一部分整合运动的部队,撤离了? 我没看错,杜宾教官?”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想确认眼前所见是不是一场虚幻的错觉。 随后,她赶忙伸手碰了碰身旁杜宾的肩膀,急切又小声地说道。 杜宾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小子,在做什么……不对! 不能放松警惕敌人的数量,依然是我们的数倍之多!” “大家不要这么激动嘛……” 在目送弑君者离去之后,梅菲斯特转过身看向阿米娅等人。 “唉唉,弑君者的口气一直不是很礼貌的,请允许我代她道歉。” 梅菲斯特一现身,并未如众人预想那般即刻掀起腥风血雨、发动凌厉攻势,反倒收敛了浑身乖张戾气。 只见他身姿笔挺,面上神色平静如水,下一瞬,修长身形优雅前倾,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同时口中不紧不慢说道。 “你们可以称呼我,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话还没说完,杜宾就迫不及待问道。 “你们整合运动,究竟要做什么?” 对于杜宾的冒犯,梅菲斯特并没有追究,依旧恭敬道。 “也没什么。其实,放你们离开也无所谓。毕竟刚开始,你们也不算是我们整合运动的目标。” “那既然我们不是整合运动的目标,可为什么” 阿米娅还想再问出来一些问题,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梅菲斯特打断。 “不过,我前不久有幸观赏过你们的战斗。你们的作战方式和你们的人员配置,看起来很有趣哦。” “……有趣?” 听到梅菲斯特的话,一个女医疗干员有些匪夷所思。 “说战场的厮杀有趣?” “没错。” 梅菲斯特点点头道。 “罗德岛……” 他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眼前众人,陷入回忆般喃喃自语。 “你们的资料,我也曾有幸拜读过。起初啊,我还天真地以为,你们不过就是家寻常企业,每日埋头于那些瓶瓶罐罐,摆弄摆弄试管,搞些微不足道的小研究罢了。” 说到此处,他语调陡然一转,原本柔和的嗓音瞬间裹上一层森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眸深处幽光闪烁。 “可如今真刀真枪碰面了,才惊觉自己看走了眼呐!你们暗中捣鼓的事儿、伸手涉足的领域,可比那小小实验室广泛得多咯!就这样放你们大摇大摆地离开,这场戏岂不是太寡淡无味了?我可不乐意!” “那你想怎么样?” 永劫瞬间洞悉了梅菲斯特话语中的暗藏机锋,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疾跨一步上前,将身形娇小的阿米娅稳稳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他右手顺势一抬,寒光凛冽的绣春刀如银蛇吐信般直直指向梅菲斯特,刀身微微震颤,似在与主人一同发出无声的震慑与警告,大有对方稍有异动便即刻雷霆出击之势。 “啪、啪、啪……” 看着眼前的明白人,梅菲斯特欣赏地鼓起掌来。 “不愧是能压过弑君者的明白人,能听懂我的意思。 我想和各位,来一场祭祀式的竞赛。” “竞赛?”(博士) “祭祀?”(阿米娅) “不行!” 杜宾忍不住了,走上前严肃道。 “哼,和你这心智不全的小毛孩纠缠,那纯粹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永劫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不耐,手中绣春刀的锋芒在阳光下越发刺眼,他提高了声调,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与轻蔑。 “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可没闲情在这儿陪你瞎闹!” 就在这时,ace悄悄摸到阿米娅身后小声道。 (阿米娅,准备好,我们可能要强行突围了。 我和杜宾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 阿米娅不露痕迹地掏出终端来,可下一秒…… (啊,嗯!) 发出的声响引起了梅菲斯特的注意。 “刚刚那是什么?你是向谁,打了什么信号吗?” 梅菲斯特的目光才刚刚朝着阿米娅所在的方向投去,意图探寻些什么,可还没等他看清,永劫那挺拔的身躯已然如同一堵坚实的墙,迅速横亘在中间,将阿米娅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让梅菲斯特的视线瞬间被阻断,只能看到永劫那满是警惕与戒备的目光。 “与你无关,小子。” 永劫摆出攻击姿态来,时刻准备反击对方。 梅菲斯特轻轻晃了晃手,脸上浮现出些许无奈之色,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与不甘,缓缓开口说道。 “哎呀,都是些企业人士了,连谈话时要注意礼节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就是因为这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才导致我不得不多学些能够形容你们的词汇!” 永劫挑眉,唇角扯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话语如淬了毒的利箭般直射而出。 “哟,这可真有意思。”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绣春刀似感应到主人的冷意,寒光乍现,森冷的刀光如灵动银蛇,游走于刃身,明晃晃地警示着对面之人——但凡敢轻举妄动,利刃可不长眼。 而趁永劫和梅菲斯特对峙的机会,杜宾退到阿米娅身旁询问道。 (阿米娅,发生什么了?) (杜宾我们的撤退路线,都被他的部队封锁了!) 阿米娅露出终端展现给杜宾,语气透露着无奈与焦急。 杜宾紧盯着电子地图,屏幕上,代表己方的蓝点深陷重围,密密麻麻的红点好似一张贪婪的血网,将其死死困住。 刹那间,一股寒意直冲头顶,杜宾只觉头皮发麻,脊背也渗出一层冷汗,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汹涌“红潮”彻底吞没。 (怎么会!短短几分钟内,他——) “这样可不好。” 梅菲斯特一下子语气冷了下来。 “我诚心诚意地邀请你们 你们却只想着——逃之夭夭?” 可紧接着他的语气又回到原先的谦恭。 “其实,只要你们赢了,就可以安全地离开我的猎场。” “接下来,我的这些朋友们,会不断地尝试杀掉你们。” 他挪开身,露出身后的一群“战士”来。 “你们只要活下来,就是胜利!怎么样,规则,很简单?” “ace、杜宾!” 看着眼前呆滞的“战士”,永劫心中生起大患。 “已经做好了强行突围的准备!但我们要先扛过这次围攻!” “这些敌人有些不对劲!所有人保持警戒,准备冲击!” 就在这一瞬,空气仿若都凝住了,死寂般的沉默裹挟着众人。 所有人的心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那感觉如乌云蔽日,沉沉地压下来,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绝不简单。 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 ————————————————— 既然有战斗的理由,就要有丧生的觉悟! ——星熊 第10章 少年?疯子! “……为什么,明明天灾就要来了!再不撤出切城,所有人都会——” 阿米娅小脸涨得通红,原本清澈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她紧握着双拳,身子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股愤怒的情绪,她猛地抬起头,朝着梅菲斯特所在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 “你在说什么” 但她的话却被无情地打断了。 “正因为是天灾降临这可是,一个最该被好好庆祝的时刻了呀。” 梅菲斯特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用力地在空中挥舞着,那权杖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说着说着,他的声调渐渐拔高,语速也越来越快,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激动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收不住,整个人愈发癫狂起来。 那表情也变得扭曲,嘴角咧开,露出一抹疯狂至极的笑容,笑声回荡在四周,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仿佛陷入了一种极端又失控的状态,似是要将这混乱的局势搅得更加不可收拾。 “你”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梅菲斯特那充满反人类意味的话语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开口反驳,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一时之间竟吐不出半个字来。 而梅菲斯特呢,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越说越激动,眼中的疯狂之色越发浓郁,那癫狂的发言如连珠炮般源源不断地从口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好似带着无尽的恶意,在这充斥着硝烟与战火的空间里肆意蔓延,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越发冰冷而沉重起来。 “我高贵的客人们,能邀请你们参加游戏,我感到十分荣幸。” 即使所说的话是反人类的、疯狂的,梅菲斯特的行为举止始终是谦逊绅士的。 可……他身后的“战士”却显得很粗暴了。 “啊啊!” “杀杀!!杀了他们!!” “小兔子,躲到我身后来。” 永劫一个箭步上前,身姿矫健而沉稳,迅速将还处在受惊状态的阿米娅稳稳地拦在了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了一道屏障。只见他右手单手握紧那寒光凛凛的绣春刀,刀身微微倾斜,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似在无声地宣告着危险。而左手也不含糊,快速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刃口在微光下闪烁着森冷的锋芒。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冷凌得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直直地盯着眼前已然陷入癫狂的人和那个口出狂言、疯狂至极的梅菲斯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肃杀之气。 “对了,对了其实,我们是知道你们在核心区里做了什么的。” 癫笑的梅菲斯特突然想起什么来,看向阿米娅身旁的博士继续道。 “那个你们从核心区里救出来的,一直遮住面庞的家伙令人非常,非常在意呢。” “?!?!?!” 罗德岛所有人全部被梅菲斯特的话震惊了。 梅菲斯特又自顾自地说道。 “我不一样。我只关心 你,是什么?从哪里来?” 梅菲斯特伸手指向博士,满脸好奇道。 “对,你,就是现在,盯着我看的你你和我们有点不一样。 那个设施里,究竟是什么装置,有着保存生命的功能呢? 我非常,非常好奇。我也不是那种冷血的人” (他怎么知道那个设施?) ace挡在博士身前,眼神也带有疑惑。 (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好事。所有人听我指挥行动。) 永劫不动声色道。 (明白。) “来,罗德岛的客人们,把这个家伙当成见面礼留给我? 那样的话,虽然令人惋惜,但我放你们离开,也是可以的哦?” “别做白日梦了!” 永劫反手甩去匕首,紧接着踏空而起,双手握住绣春刀劈向梅菲斯特。 “吃我一刀!” “所有人听令,冲出重围!” 杜宾大手一挥发起冲锋令,ace也紧跟其后举起盾牌带头冲了出去。 “博士——” 阿米娅将博士护在身后,右手汇聚起魔法光球,眼神坚定道。 “——退到我身后!!” ………… “轰!” “pong!” “杀!” “干掉他们!” “不可恋战,冲出去!” …… 战斗一触即发! 罗德岛的干员们在这关键时刻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与强大的战斗力,众人迅速调整站位,配合无间。 先是临光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敌方阵营猛冲过去,枪尖所指之处,敌人纷纷避让。与此同时,杜宾教官精指挥着干员们发动攻击,一时间,各式武器挥舞,能量光芒闪烁,强大的攻势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敌人席卷而去。 所有人都试图抓住敌人应对的瞬间反应差,集中力量在敌方的防御上撕开一道口子,好借此机会突围出去,摆脱这被围困的不利局面。 干员们个个神情坚毅,全力以赴,每一次的出击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战斗的喧嚣声瞬间响彻了这片空间,战况愈发焦灼起来。 结果也正向众人的预想当中发展,短短几秒钟,一道缺口就被打开。 可……渐渐地,所有人察觉出不对劲来。 被击倒、几乎死亡的“战士”在干员们诧异的目光中缓缓起身,依旧向其发起“机械化”的合围前进。 “所有人后退!呈收缩防御阵势!” 整合运动成员貌似没有收到影响,然而罗德岛却渐渐出现了干员受伤的情况,失去机动优势的小队只得在杜宾的指挥下暂避锋芒。 “咿——!” 女医疗干员捂着流血的胳膊倒吸口凉气。 一旁的小高拿着绷带和酒精进行简单包扎。 “小心一些,别伤口感染了!” “我没事,只是擦伤而已,不要紧” …… 在阵地上时不时出现类似的情况。 而与此同时,指挥官依旧在思考出路。 “还不够再这样下去,包围圈只会越来越小。” 阿米娅看着刚打出来的缺口逐渐被补上,内心十分焦急。 “可突破口已经被我们打开了,但没有增援,我们只能采取守势,没法突围!” “请大家再坚持一下!优先用火力压制敌方射手!” ace和重装干员顶在前方扛着敌人的猛烈火力,但下一秒,一名先锋摸到防线前,随即点燃炸药包冲过去。 “胜利属于整……啊!” 就在他高喊口号时,一发光球从防线处瞬发出来。 “轰!” 在结果掉他的性命同时也将爆炸扼杀在阵线前。 “敌人的先锋,就由我们术师来处理!” ………… 看着前方的激烈战况,梅菲斯特兴奋的心情更加浓厚起来。 “没错,没错!就该这样!接下来,f3,e5!” 命令一下,整合运动的部队瞬间做出变化。正面的敌人停止冲锋,而两侧的敌人却一步一步压了上来。 “可憎的小子!” 由于敌人分布的改变,杜宾只好来到侧面支援。抽倒一个敌人后,她看向悠闲的梅菲斯特暗骂道。 “很好!那么,b4,b5!” 梅菲斯特继续指挥队伍道,但罗德岛小队却早已经满头大汗了。 “敌人正在向我们侧后方迂回!” 后方的近卫干员警告道。 “调两位重装干员和一位狙击干员!只要能牵制他们就足够了!” 永劫砍翻数名成员,头也不回地下令道。 “现在最主要的是寻找机会冲出去。” “是!” “之后!h2,h6!” 整合运动又再一次变化阵型,狠狠冲击了罗德岛的防线。 “他们,他们在冲击我们的阵线!” 医疗干员看到疯狂的成员害怕道。 ace举起盾牌呼倒一名成员,顶在医疗干员面前坚定道。 “不要慌张!近卫干员,把敌人赶出掩体!” “好好好!” 梅菲斯特鼓着掌大笑道。 “没错,再让我多看一会儿,你们挣扎的样子!” 紧接着他小手一挥。 “现在,术师,c7,吃掉敌人的战车!” 整合运动的术师一出现,罗德岛众人如临大敌,纷纷紧张起来。 “敌人的术师现身了!” “之前,一直躲在重装干员身后吗!” 阿米娅眼神紧盯着对方术师,手中的光球也是时刻准备着。 当对方术师一发起法球攻击,阿米娅立马把光球甩过去。 两个光球撞到一起后立马爆炸起来,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掀翻距离偏近的干员。 “咳” “呜啊啊啊!” “就这样,就这样,然后就去死,就像雨夜中的火星一样!” 梅菲斯特癫狂的笑声继续响在罗德岛众人的耳边,如同死神般的铃声让人渐渐精神崩溃。 ————————————————— 万物的演化本就是不可动摇的自然法则。莱茵生命却妄图修改它,甚至想要支配它,多么愚蠢的图谋 ——赛雷娅 第11章 救兵来临,危险又至! “他,是在指挥自己的队伍吗!仅仅运用象棋走法,就能下达精准的命令?” 阿米娅擦去脸上的灰尘狼狈道。 战场上硝烟弥漫,长时间高强度的激战仿若一台无情的榨汁机,将干员们的体力一点点榨干。他们脚步踉跄,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 就连永劫、杜宾这般以强悍着称的精英,此刻也面色苍白,双腿发软,眼眸里的坚毅光芒正被疲惫一点点吞噬,显然已快到极限,身体摇摇欲坠。 “不行,敌人似乎不对劲,死都死不掉!” 永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刚刚经历的连番激战已然让他的体力消耗到了极限。此刻,他紧握着绣春刀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那平日里稳如磐石的手臂,此刻也仿佛不堪重负。 “永劫前辈,这些狂暴的感染者好像没有思想,战斗完全由他一人指挥! 再这样下去,他会把指挥优势发挥到极致的——” “混账,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永劫!有把握吗!” 杜宾且战且退,身形灵活地闪转腾挪,很快便退到了永劫身旁。她微微弓着身子,目光如电般快速在四周逡巡,试图从这混乱而激烈的战场上寻找到那稍纵即逝的突围机会。她的眼神锐利又冷静,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观察着敌人的站位、攻势的薄弱点。 一番扫视后,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引发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梅菲斯特身上。此刻的梅菲斯特还在那癫狂地挥舞着权杖,嘴里不断喊着些疯狂的话语,杜宾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似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只要能制住梅菲斯特,或许就能打破眼前这僵局,为罗德岛争取到一线生机。 “关键就是这个小子,只要能压制他的话,也就没什么大不了!” “行!再给我一次机会!” 永劫点点头便退回人群中去,隐移了自己的身形。 “杜宾,你们再替我拖一会儿。” “好!你快点……不要让整合运动打开哪怕一丁点缺口!” “明白!” “大家一定要顶住!不能再让整合运动拖延我们的脚步了!” 阿米娅不断发射魔法光球的同时开口鼓舞干员们,但此时她内心中却始终憋屈。 (有什么,有什么办法能迅速打开局面吗! 如果继续拖下去,博士和大家就!) 而就在这时…… “唔唔唔唔唔啊啊啊!!!” 右翼的大部分整合运动成员莫名其妙地“起飞”起来。 “什么?” 看到自己的“玩具”被撞飞了,梅菲斯特脑袋上瞬间露出问号。 “唔唔怎么回事?怎么有人被撞飞起来了? 这什么啊?” 下一秒,一道调侃的女声响起。 “你们的速度比我估算的慢上太多了,我可是连平民都顺手安顿好了,阿米娅。”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宛如一道划破阴霾的曙光。原本因长时间激战、局势不利而士气低沉的罗德岛众人,脸上瞬间有了光彩,那萎靡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尤其是阿米娅,之前一直眉头紧锁,小脸紧绷,满是紧张与担忧,此刻听到这声音,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那紧张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许多,微微舒展开来,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切地望去,仿佛只要那声音的主人出现,眼前的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喂喂喂,别挡道!” “呜啊!” 顺着她的声音由远到近响起,被撞飞的整合运动成员不断出现。 很快,一个身披铠甲的女士率领一支小队便冲到了罗德岛的防线前。 “小队所有人,配合e3、救援小队加大进攻力度!别给敌人重整阵形的机会!” “临光小姐!” 一看到出现的女士,阿米娅就激动道。 “我在。” 临光简单朝阿米娅打了个招呼。 “你没事就好,阿米娅。快撤。” 说完,临光举起盾牌便带头率领罗德岛众人冲出重围。 “可恶……” 梅菲斯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扬长而去,那离去的背影仿佛是对他的一种无声嘲讽。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恼怒之色,腮帮子也因愤怒而微微鼓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心中的怒火正熊熊燃烧着。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脸上的神色竟如同变脸一般,那恼怒瞬间消失不见,又变回了原本那副灿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旁人看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与阴森,仿佛藏着无数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叫人看了心底直发毛。 “没关系,我的欲望更强烈起来了。” ………… “幸亏这次作战,有你参加。” 在逃跑的路上,杜宾庆幸道,临光摆摆手无所谓道。 “信号弹的定位很有效。看来你们遇到的麻烦确实不小。” “是啊。” 杜宾扶着额难受道。 “就连永劫都撑不住了。” “哎哎哎……你自己不行别带上我呀!” “哟,你小子……” 在他们拌嘴角的时候,临光眼神转移到默默当着小透明的博士。 “您就是博士?” “耀骑士临光,前来迎接你们了。” “临……” “小心!” 阿米娅话还没说完,博士一把将她拽过来。 “嗖!” 下一秒,一发弩箭擦着阿米娅的脸飞了过去。 “别着急走呀。” 梅菲斯特的身影再次出现众人的前方。 “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呢。” 梅菲斯特伸出手,缓缓地摩挲着手中权杖顶端那颗璀璨的宝石,指尖轻轻划过宝石光滑的表面,眼神中交织着恼火与好奇的复杂情绪。 那恼火像是因为刚刚那人的离去以及对局面的影响而产生的愤懑,眉头微微皱起,隐隐透着不甘。而好奇则如同心底冒起的小火苗,在眼眸深处闪烁,他似乎在琢磨着那这群人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为何能这般轻易地牵动局势,让他心里满是疑惑,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让我猜猜。” 临光警惕地看着梅菲斯特,但嘴上却毫不留情。 “制压切尔诺伯格军事据点的整合运动像机器一样高效—— 而你领着的这批各个都像神经错乱的暴徒。屠杀,纵火,围猎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残忍的趣味而已?” “你……” 临光的话一下子刺激到少年的内心,可没等他说些什么,临光的声音继续响起。 “会在这时煽动如此不堪之事的人,没可能策划出足以击溃整座城市的方案。 你的指挥官大概是命令你制造混乱,而你,顺应着自己低劣的品味肆意妄为。” “……” 少年低着头,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脸部表情,但可以猜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浮士德。” 随后,梅菲斯特猛地抬起头,表情十分狰狞。 “把她那张嘴给我打穿!” “pong!” 一声的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股杀气瞬间锁定到临光。 察觉出危机的临光只得凭借着本能反应高举盾牌。 下一秒…… “嘣!” 只听得一声巨响,恰似洪钟被重锤猛击,声浪震得四周空气都似泛起了涟漪。 弩箭的锐利箭头狠狠扎在盾牌上,箭杆因巨大冲击力弯折、颤抖,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尾羽更是剧烈摇晃,与空气摩挲出“簌簌”低语。 巨大的冲击使临光虎口剧震,手臂被震得发麻,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脚下土地都被踏出两个浅浅脚印,扬起的一小团尘土,见证着这惊心动魄的碰撞。 “咳,咳” 临光捂住嘴剧烈咳嗽着,从她痛苦的表情和略带颤抖的手臂可以看出,情况非常不妙!! “临光小姐!” “敌人的狙击手很强!” 杜宾补充道。 “临光再被击中的话,一定会失去防御能力!” 阿米娅赶忙大喊道。 “临光,快退后!” “不行!” 临光擦了擦嘴角,重新举起盾牌,目光坚定道。 “不行威力太大了。如果击中我方小队,后果不堪设想。 我必须防住他的炮火!” 看到临光接住弩箭后竟还能坚持下来,梅菲斯特的眼神全是不可思议。 “挡开了浮士德的弩炮?凭盾牌——?! 不可能不可能!” 紧接着他再次大喊道。 “再来!!把她打成碎渣!” “pong!” 破空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一次……声音来源竟是来自右侧方!!! ————————————————— 规则和传统,它的建立代表着它会被破坏,我要做的并不是审判或是制裁,我要做的只是将乱序的转回有序,将混乱的重归井然。这条路很难走,但我不会被阻挡。 ——赛雷娅 第12章 强势突围 “居然右侧?!” 临光心头一紧,暗叫不妙,那弩箭来势汹汹,裹挟着呼呼风声,眨眼间便如一道夺命流光般直逼眼前。 她瞪大了双眼,身体本能地想要做出闪躲动作,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还不等她来得及有丝毫反应,弩箭就已近在咫尺。 “糟了!快闪开————” “不好!”杜宾神色骤变,心急如焚地大喊道。 与此同时,ace瞬间绷紧神经,脚下生风,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道疾驰的光影般朝临光冲了过去,满心只想着要赶在那夺命弩箭射中临光之前,帮她挡下这致命一击。 可无论怎么看,终究是差了那么一丝丝。 (不妙,只能硬接了!) 临光心一横,咬着牙,拼尽全力想再次举起盾牌撑住。 可上次冲击留下的暗伤作祟,手臂肌肉似有无数钢针猛扎,酸麻疼痛直钻心底,她憋得满脸通红,那盾牌却如被钉死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就在这危难之际,一道寒光闪过,弩箭瞬间被拦腰斩断。 受外力冲击而威力大打折扣的弩箭被迫变化方向,擦着盾牌飞过去,但同样也擦出一溜儿刺目的火花,恰似暗夜流星划过。 由此可知这支弩箭的威力不可想象,一旦硬接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别一个人硬扛,还有我们在呢!” 永劫的身影缓缓落在临光身旁,随后手持刀刃指向一处高楼天台。 “所有狙击干员,爆炸弩箭准备! ——目标,南侧高台,齐射!” 紧接着下一秒,气氛陡然如拉紧的弦,“嗖嗖嗖”数道破风声骤然响起,数支弩箭仿若夺命的黑芒,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如流星赶月般朝着高楼天台疾驰而去,尖锐的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pong!pong!pong!” 爆炸声在天台上此起彼伏。 “浮士德! 什么!你们居然敢,居然敢!” 梅菲斯特的脸瞬间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那原本就透着邪佞的面容此刻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看向他们的眼神恰似饿狼露出獠牙,凶狠之中更添了几分暴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打中了吗?” 阿米娅心急如焚,上前几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语速急促地连声问道。 与此同时,永劫稳稳地架着临光的胳膊,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待站定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沉稳又冷静地开口说道。 “没那么容易,这只能稍稍压制他而已,现在还不能大意。” “我们现在没时间再去了解敌人的构成了!” 博士分析战局冷静道。 “对方的攻击兼具机动性和威力,越拖下去,我们安全挡下他弩弹的几率就越小! 现在应该尽快冲出重围!” “明白!别给他喘息的机会!趁着e3小队狙击干员干扰他们的时候,阿米娅!” “好的” 临光捂着胸口强撑着指挥起来。 “e1小队先锋干员,和我一起,压制整合运动!” “e3小队,用最大火力配合e1小队,撕开整合运动的防线!” ace大手一挥,指挥队伍再次发起进攻。 梅菲斯特死死盯着眼前这群士气如虹、个个斗志昂扬的罗德岛众人,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抖动,五官瞬间扭曲得仿若恶鬼一般,那本就阴鸷的神情此刻彻底被狰狞所占据,牙缝里挤出几句狠话,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们生吞活剥。 “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地去死? 你们的命运,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落下帷幕? ——————我要把你们,通通————” 永劫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翻眼前一名敌人,趁着敌方阵营因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而出现短暂慌乱,他敏锐捕捉到时机已然成熟。 只见他身形一转,反手迅速从后背抽出一根看似普通的“短棍”,紧接着手腕猛地发力一抖,伴随着一道凌厉的破风声,那“短棍”仿若有灵,刹那间在空中舒展、延展,转瞬便幻化成一柄寒光闪闪、威风凛凛的“长枪”,枪尖直指敌人咽喉,气势如虹。 紧接着向前奋力掷去。 “临光,趁现在,看你了!” “明白!e4全体,随我冲击敌方阵形!” 恢复些许状态的临光重新举起盾牌和长枪带队冲了过去。 “一次性击溃前方的阻挡目标! 狂奔起来!!” 眼见着临光如同一发脱缰的怒狮,裹挟着呼呼风声狂奔而来,那汹涌的气势仿佛要踏平一切阻碍,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脸色瞬间煞白,双眼瞪大,满是惊恐之色。 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瞬间乱了套,有人脚步慌乱地往后退,不小心绊倒了同伴,有人手中的武器哆哆嗦嗦,全然没了章法,整个阵脚就像被狂风席卷的沙堡,迅速地溃败崩塌。 “不要慌张……” “射击!射击!别让她靠近” 整合运动队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些许慌乱的队伍,队员们刚勉强摆出架势,试图拦截如汹涌潮水般冲来的临光。 然而,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于那来势汹汹的临光,压根没察觉到危险悄然降临——永劫先前迅猛掷出的那柄“长枪”,此刻已如鬼魅般穿越重重空气,裹挟着呼呼风声,直直扎到了他们跟前。尖锐的枪头在地上扬起一小股尘土,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了众人。 “什么东西?” 而就在这时,有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看着扎在地上的“长枪”一脸疑惑。 “当心眼睛!” 永劫微微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 “pong!”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柄“长枪”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一时间,碎芒四溅。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道刺目强光仿若憋闷许久后终于脱鞘的绝世利剑,带着锐不可当之势,猛然迸射而出。那光芒极致纯粹,毫无杂质的白肆意翻涌,耀眼到近乎惨烈,仿若要以其璀璨之力,硬生生将这混沌的一方天地都照得澄澈通明,让人避无可避。 敌人瞬间被这光芒吞没。双眼视网膜像是被千万根钢针猛扎,剧痛袭来,视野里只剩一片灼白,什么也看不见,大脑“嗡”地空白一片。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僵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死在地面。 “啊!” “我的眼睛!!” 大部分整合运动成员捂着眼睛痛苦着,同时也呆愣在原地。 “好机会!” 临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奋力跳起数十米,高举长枪,如同一颗流星,越过二十多米的距离,重重砸向敌阵当中。 “咕咳——唔啊啊啊啊!” 这一砸把还在被闪懵的敌人给砸得人仰马翻。 临光稍微整理一下护甲骄傲道。 “想要对抗卡西米尔骑士——再去训练个几十年再说!” 随后她朝向罗德岛众人摇手道。 “杜宾!阿米娅!跟上我!” “好的,所有人。” 杜宾回应后朝自己身后的干员下令道。 “听我指挥!不遗余力,全力冲刺敌人的防线,撕开一个口子!” “明白!” 看到希望的干员们瞬间士气大涨,紧跟着ace、永劫等人的领头。 反观整合运动,接二连三的冲击和变故导致成员们的精力和疯狂逐渐被消耗殆尽。 面对罗德岛的全力冲击下,梅菲斯特的的防线被瞬间撕开。 即便是梅菲斯特,也丝毫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猎物在自己的眼前逃之夭夭。 “可恶的女人,居然打断我的计划,还嘲讽我。” 看着带头的临光,梅菲斯特就能想到先前她嘲讽自己的话语。 “对不起我失手了。” 在梅菲斯特身旁的空地上,渐渐浮现出一个身着深蓝绿色作战服的人。 “不,不要道歉,浮士德。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 梅菲斯特拍了拍浮士德的肩膀,接着又抚摸着权杖。 “能帮我追踪罗德岛他们吗?我会去把情况通报给塔露拉姐姐。 她现在应该也已经压制住了切尔诺伯格的核心指挥塔。 ——就让她来决定这些虫子的生死。” 看着眼前癫狂的梅菲斯特,浮士德嘴角微微颤动,但也是没再说些什么。 “明白了。” “小心点,优先保护好自己,好吗?” 梅菲斯特双手抓紧浮士德的肩膀一字一句认真道。 面对梅菲斯特真挚的眼神,浮士德也是点点头。 “好。” 在得到肯定后,梅菲斯特转身看向自己的“战士”。 “同胞们,该走了。” 梅菲斯特大手一挥,振臂高喊道。 “去迎接属于我们的时代!!” “胜利属于整合运动!!” ————————————————— 远方浩瀚蓝色与轻抚土地的白色碎片之下,埋葬着原本我所在乎的一切。我很害怕,害怕厄运会再次夺走我重要的人,所以我才会选择逃离,我不希望我珍视的人因我而受伤。 ——斯卡蒂 第13章 脱离险境 “侦查完毕,确认敌追击部队已被我方全歼。” 杜宾压低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悄然掠至掩体之后,她的腰背弓起,身姿紧绷,恰似猎豹隐匿于草丛,只等那致命一击的绝佳时机。 犀利的双眸仿若寒星,警惕地穿透前方的迷雾,她先是将脑袋微微探出,动作轻缓而谨慎,随即如探照灯般迅速转动,刹那间,周遭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精准扫过,不给任何潜在危险一丝可乘之机。 直至反复确认并无敌人追踪的丝毫迹象,那根紧紧绷起的弦才悄然松动些许,杜宾暗自轻舒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紧接着,她抬手一挥,动作短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向身后的侦查干员们递出明确信号。 而后,她稳稳站定阵脚,目光如炬,时刻戒备着可能突发的状况,悉心护送众人朝后方安全区域有序撤离。 “已成功突围,现在已经基本脱离了切尔诺伯格上城区敌人的掌控。” 侦查干员的声音微微发颤,语速急促地汇报着现场情况,杜宾静静听完,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那微微战栗的手臂,那止不住的颤抖好似泄露了心底最深的恐惧,脸上血色尽失,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惊惶。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家伙。” “虽然我们消灭的,只不过仅仅是包围阵势中一小部分的兵力而已 但至少,我们暂时安全了。” ace缓缓卸下肩头那具满是战斗痕迹的盾牌,随着“哐当”一声闷响,金属与地面碰撞,他整个人也随之重重坐下,疲惫如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抬手用力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长舒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家伙,可算能喘口气了,差一点就折在那儿!” 说罢,仰头靠向身后的墙壁,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此时,临光刚刚结束了简易包扎,伤口处还隐隐作痛,她顾不上多作休憩,转头望向不远处正忙碌整理行装的永劫,眼眸中满是诚挚的感激。她微微跛着脚走上前,轻拍永劫的肩膀,待对方转过身来,便展颜一笑,轻声说道。 “永劫,这次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眼疾手快,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拉了我一把,我这伤恐怕就不止这点了,这份恩情,临光是不会忘记的。” 言辞间,满是郑重与动容。 “不必言谢。” 永劫听闻,只是轻轻扬了扬手,那动作随性又洒脱,仿佛刚才临光提及的惊险瞬间全然没放在心上。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弧度,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羁,声音爽朗。 “可别这么说。我可没资格让耀骑士临光还我人情哟。 感谢的话就先别说了,先请你说说刚才那个狙击手的情况,临光。” “好。” 临光点点头,随后掏出终端调出地图开始娓娓道来。 “除却那把弩炮巨大威力的话——” 临光指着原先伏击点的周围建筑分析起来。 “我初步估计他可能预设了其他火力点,以及自动射击器械。” “此话怎讲?” 永劫看着地图上标出来的点疑惑道。 “我遭到了交叉火力的射击但在明面上,我们却只观测到了一个狙击手的行踪,这就很奇怪了。” “……” “没错。” ace也认同道。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你们看。” ace指着刚才敌人射击的两个点继续道。 “第一发弹药和第二发弹药爆炸的时间点虽然非常接近,实际上仔细听的话,它们却有着有相当微妙的时差。 我不认为那是连射弩弦的功劳。至少,在永劫发动火力压制时,对抗的,可并不是第一位狙击点。” “那按照你们这样解释的话——” 永劫凑上前指着敌人最初射击点道。 “这几枪差不多就是那个所谓的浮士德快速打出来的。” “应该不会出错……等等!不对劲!” “——你意识到了什么,ace?” 临光与永劫的目光同时移转,齐齐投向了一旁的 ace。只见 ace 原本紧锁的眉头豁然舒展,眼眸中光芒闪动,像是有丝丝缕缕的思绪在瞬间豁然贯通,脸上神色从先前的沉思转为明朗,整个人仿若被一道灵感之光瞬间点亮,周身的气场都微微变了模样,显然是于沉思中捕捉到了关键,悟得了什么重要之事。 “说不定——如果敌人不是飞速地移动就是同时存在于许多地方。 即使敌人狙击手的机动性再高怎么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我不能想象现在能有这样的移动手段达到这种程度。” “…………” “看来——” 临光神情严肃道。 “整合运动的实力比我认知中更加危险。” “不仅如此。” 杜宾捂着额头无语道。 “是那个凶狠的臭小子下令狙击你的。他在原先指挥围攻我们的时候,甚至没动用那股狙击手的力量 看来他能有那么恶劣的性格,是有同样危险的力量支撑着的呀。” 永劫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绣春刀的刀身,像是在与老友低语,直至那刀刃寒光再现,不染纤尘,他才利落地将其插回刀鞘。 “咔哒”一声轻响,似是战意上弦,随后他抬眸望向掩体外的马路,原本深邃的双眸瞬间锐利如鹰,严肃之色凝于眼底,浑身散发的腾腾战意,仿若下一秒就要奔赴杀伐战场,碾碎一切阻挡。 “他一直没有出手,哪怕是在暴怒的情况下。 要么,在战斗上他是个废物;要么,现在还不到他展现实力的时候。 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 此时阿米娅也提出自己的观点。 “可是,他所展现出的指挥能力已经很令人怀疑了。 他的部队,就像是完全被他操纵着一样”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区域。现在咱们应该该想想如何冲出去才对。” 临光摆摆手安慰道。 阿米娅起身向临光鞠了一个躬。 “临光小姐我要向你表示感谢。 没有你及时赶到的话,我们很可能就要深陷危机了。”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战前的作战计划的方针而已。” 临光笑了笑。 “让我和ace他根据局势采取不同计划的,是你。” 临光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为这个逐渐成长起来的小兔子提出自己的鼓励。 “是你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在这一路上,我看到了整合运动的暴行,也对他们的实力产生过深深的怀疑。 如果我在那时,停下来去与他们战斗呢? 如果我去帮助乌萨斯人抵御整合运动呢? 如果我原地坚守,只是等着你们撤退到我面前呢? ——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做,也许会招致更糟的后果。 我不擅长预见,不断战斗才是我达到目的的方式。 所以,阿米娅,你有自己解决危机的实力,而我只是履行了自己应尽的职责。 这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摘下的果实,再自信点,阿米娅。” “临光小姐……” 阿米娅表情复杂地看向临光,而后者也是给前者一个鼓励的大拇指。 “嘿嘿。” 随后,临光就把目光转向阿米娅一旁还在“小透明”的博士。 “你身边这位,就是博士了。” “是的。只是” 阿米娅绞着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话。 最后还是杜宾有些无语道。 “——我们每遇到一个人就要和她说说博士失忆了的事,这也太麻烦了。” “失忆了?” 听闻博士失忆的消息,临光微微一怔,原本沉静如水的眼眸瞬间泛起波澜,目光里褪去一贯的沉稳,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dr曦吗?,没事。我的一个朋友同样也失去了记忆,你一定会和她很合得来的。 毕竟对于dr曦你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了。” “嗯嗯!” 阿米娅点点头肯定道。 “好了,是时候该出发了,各位。” 临光俯身,修长有力的手指稳稳攥紧盾牌与长枪,金属与掌心相触,发出轻微声响。 她直起身,身姿挺拔如巍峨巨峰,目光坚定扫过小队众人,声如洪钟。 “都打起精神!眼前困境,不过是淬炼咱们的炉火,握紧家伙,跟我向前,胜利必然攥在手中!” 言罢,率先举盾踏前,气势如虹。 “我们,还要把博士安稳护送到罗德岛。” “明白!” 听到临光的话,杜宾、永劫等人也是纷纷起身带队出发,向最后的撤离点撤离。 ————————————————— 这样发展下去,你我互相博弈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是我,看上去很高兴?也许,毕竟我很期待和你交手,也会珍惜那一天到来前的时光。 ——银灰 第14章 简短的安稳 “e2小队,e2小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通讯员额头上满是汗珠,手指在通讯设备上急促地跳动,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地呼叫着。 “e2 小队!e2 小队!请回话!” 那呼喊声在狭小的胡同内不断回响,撞出满心焦急。然而电波那头却似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唯有死寂般的沉默,e2 小队仿若凭空消失,没留下一丝回应,没传来半点讯息,宛如鬼魅般隐没于茫茫未知,徒留这头满心忧惧、煎熬守望的众人。 “还没有e2小队的着落吗?” 当阿米娅的目光落在通讯员那充满无奈且缓缓摇动着的脑袋时,她心中原本就已经存在的焦虑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只见她那双美丽而灵动的眼睛开始不安地闪烁着,双手则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的烦躁一并扯掉似的。 同时,她那娇小的身躯也无法再保持平静,开始在原地急促地来回踱起步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又急切。 时间紧迫,如同一把高悬头顶、摇摇欲坠的利刃,此刻距离天灾降临已不足一小时。 她身旁的三支小队早已严阵以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固,可唯独派出去侦察的 e2 小队毫无音信,似是被浓重的迷雾裹挟,彻底失联。 每分每秒的流逝都像重锤砸在心头,揪心的焦虑疯狂蔓延,众人满心无奈与惶然,却也只能徒劳地守着通讯频道,祈祷那声熟悉的回应能冲破死寂,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在这个关键时刻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 阿米娅紧攥双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紧锁那毫无动静的通讯装置,一颗心好似坠入了无底的冰窖,寒意彻骨。e2 小队失联这一突发事件,犹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都变得急促又艰难。 她的思绪杂乱无章,满心都是队员们可能遭遇的种种险境,忧虑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将她淹没,无论怎样努力,那颗悬着的心就是无法安然落下。 除此之外,返回撤离点的路途也不太安宁。 四周仿若修罗场,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乌萨斯士兵与整合运动成员杀作一团,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血花四溅。狭窄街巷里,残砖碎瓦横飞,硝烟弥漫刺鼻。 为守好自身安危,不让行踪暴露分毫,三支小队全员绷紧神经,如暗夜幽灵般猫着腰,紧贴掩体边缘一寸寸挪移。 粗糙墙体磨破衣衫,汗水混着尘土滑落脸颊,谁也不敢发出丁点声响,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只能凭借着顽强意志,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寻路。 “是我的错觉,还是天确实越来越暗了?怎么还这么冷?”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身着近卫服饰的干员正站在寒风之中,他不停地摩擦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并时不时地往手掌心哈气,试图让自己稍微暖和一些。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杜宾看到了这一幕,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 “我也希望是你的错觉呀。不过我们本来时间就不多。天灾云的形状比刚才黑压压的一片更加清晰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那片天空,只见原本澄澈的蓝天正一点点被如墨般的“乌云”吞噬,那“乌云”仿佛有着千钧重量,沉甸甸地压下来,似要将世间一切都笼罩在它那暗沉且压抑的怀抱之中。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咂了咂嘴,轻声啧道。 “啧,看着它慢慢在自己头上一点点凝聚显形,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加上城区的每一条街道都可能埋伏着整合运动” “不,这个说法还是太过保守了。” 临光补充道。 “该说是,整合运动满满当当地挤在街上。” 女医疗干员搓着手发牢骚道。 “几乎每条街上都有暴徒在搞破坏,抢劫,焚毁交通工具和店铺这帮家伙,是觉得天气太好,所以出来野餐集会吗!” “噗。” 阿米娅被医疗干员的话给逗笑了。 “他们不是真的要野餐啦我,我只是发个牢骚,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 临光拍拍女医疗干员的肩膀打趣道。 “这不是个形容吗?难道说这是个包袱?嗯抱歉,总是在这种时候” 女医疗干员急忙摇头。 “唔唔唔没,没事反而是憋笑有点难受! 唔,抱歉明明是很紧要的时期,我却” “没关系的。” 阿米娅又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开导道。 “我们不是为了让大家都哭丧着脸才建立起罗德岛的。罗德岛,本来就希望各位,都能绽放笑容。” “是的。” 向前探路的永劫回头肯定道。 “这是我们一直遵循的最高原则,一刻也没有一丝改变。” “阿阿米娅” “没关系的,医生前辈!” “那我们,就去为侦查工作贡献一份力量。” 杜宾揉了揉手腕做好战斗准备。 “四点钟方向的敌人,我会安静地处理掉。只要他们体内的病变器官不是什么警报器或爆炸物就行。” “另一侧,游离于据点之外的大批整合运动,就交给我们。只要杂音够大,就没有人能分辨出里面究竟包含了什么声音。” ace等人也同样做好作战准备。 见大家重新恢复战意,永劫留出欣慰的笑容。 “那么,各自行动起来!” ………… 在小队经过一个建筑时,女医疗干员突然指着一个门店惊呼道。 “啊!这个诊所阿米娅,你看!是不是以前我们来过那个?” 听到声音的阿米娅回头一瞥,随后也是一愣。 “确实是” 看着残破不堪的建筑物,阿米娅也是感到不可思议。 “只是怎么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已经人去楼空了” 永劫身形敏捷,如一道黑色的疾风迅速贴近建筑外墙,他先是屏息凝神,耳朵紧贴墙面细听片刻,确认无异样后,才悄然闪入门内。目光如炬,快速扫过屋内每一处角落,从杂乱摆放的桌椅到积灰的窗台,从晃动的破旧布帘到隐匿在阴影里的通道,不放过丝毫细节。一番查勘过后,他利落地转身,冲着身后众人微微点头,神色沉稳,声音低沉而果断地继续说道。 “看样子,这里是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 “……” “这难道就是那个感染者诊所,阿撒兹勒?” 小高走过来询问道,阿米娅点点头。 “是。” “明明掌握着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地下情报网,却不肯和我们合作” 小高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扭曲,额上青筋暴起,眼中怒火“噌”地一下燃烧起来。他猛地一跺脚,扬起的尘土好似都被那股怨气裹挟,声音也因愤怒而拔高了几分,扯着嗓子吼道。 “那时,他们和整合运动之间的关系还十分模棱两可 至少,如果他们当时肯向我们分享情报,或者仅仅是给个提示我们也许就早点能离开这里了。 这种下场,是他们自作自受的!” 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那满腔的怨怒就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往外宣泄。 阿米娅还试图想反驳一下。 “也不全是这样的” 但小高看样子并没有消气。 “阿米娅,当时和他们交涉时你也是在场? 他们那傲慢冷漠的态度,我真是” “不能去怪罪他们。” 就在这时,ace走了过来。 一见上司过来,小高也只好先闭上嘴退到一旁。 “头儿,我” “感染者本就很难相信别人。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当然会变得保守与顽固。” “没错。” 阿米娅趁此机会赶紧解释道。 “至少他们那样做我能理解,也愿意原谅他们。不提防他人,就会被他人伤害。 何况,就连感染者之间,也是没法轻易互相信任的。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肯愿意像我们一样冒险” “感染者诊所?” 博士的询问声传了过来。阿米娅听到后也是赶忙转头解释道。 “啊他们是一家只医治感染者的黑市诊所。鉴于感染者的社会地位,大家是不可能在街道上抛头露面的。 有些不愿被抛进隔离区的感染者,依然也会在城市里,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身姿,苟活着” ————————————————— 当你历经漫长黑暗、终于浮出海面——睁开眼睛的刹那,灿烂星空滴落眼眶、无垠波浪拂过面颊,眼泪和家的味道,都是咸的。 ——斯卡蒂 第15章 神秘的同伴 “那……阿撒兹勒是什么?” 博士又继续问道,站在她身旁的永劫轻声道。 “阿撒兹勒,就是向这些感染者提供服务的。” “它们,一定是拒绝了整合运动的合作要求。 博士,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 阿米娅神情有些落寞。 “这种病,不仅会杀死我们,也会让我们拥有不同于常人的力量。” 她伸出手汇聚一点魔法能量球。 “我不用法杖,就能释放源石技艺哦。 然而……这种病,不止在生理上,会消磨我们的生命 它也会让我们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正常人的社会,会剥去你的一切。” “不仅如此。” 永劫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那焦黑的墙壁,粗糙且带着灼烧后的痕迹,仿佛还残留着往昔那场惨烈灾祸的温度。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似是透过这斑驳的墙面,看到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过往。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喃喃道。 “唉,这里面藏了多少故事啊,岁月变迁,物是人非,真让人感慨不已呀——” “这座切尔诺伯格城,已经是所有规则的象征了。 驱逐感染者,消灭感染者,鄙夷感染者,恐惧感染者 也许……这座城市落到如此下场就是天命。” 说罢,手仍在墙壁上轻轻摩挲,沉浸在那万千思绪之中,久久难以自拔。 “可是……” 临光紧蹙着眉头,面色如铅般凝重,目光紧锁脚下方寸之地,似有不甘与愤懑在胸腔翻涌。 片刻,她攥紧的拳头猛地挥出,“咚”的一声闷响,重重捶在冰冷墙壁上,砖石簌簌抖落细微粉尘。 她咬着牙,嗓音因克制而沙哑,一字一字沉沉迸出话语,每个字都似携着千钧之力。 “可是,又有多少感染者,会有机会,选择整合运动,甚至是其他的感染者组织,或者罗德岛?大多数感染者,不过是失去了所有。 这个诊所,大概,也曾经是最后那么几个感染者,温暖的家” “矿石病是无药可医的。至少此时此刻,感染者只能在绝望中痛苦地失去生命。” 阿米娅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上那枚戒指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似在透过它感受着某种力量或是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眸中满是凝重,嘴唇微微抿起,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那声音仿佛带着千钧重量,低沉而又压抑地说道。 “而后他们的遗体也会成为新的传染源。 不同于常人的特殊力量,染上之后就必然会死去的可怕传染病—— 感染者被这片大地上的多数人所恐惧。” 话语间,满是无奈与忧虑,仿佛那戒指也承载了诸多无法言说的沉重。 海量信息如汹涌潮水,一股脑朝博士席卷而来,劈头盖脸将他淹没。 博士瞪大双眼,眉心拧成死结,脑袋里仿若瞬间塞进千百个嘈杂引擎,高速运转、嗡嗡作响。 cpu疯狂“过热”,指示灯狂闪,隐隐有被这信息洪流撑爆、烧毁的架势,思维都卡顿得近乎停滞。 “嗯……” 博士眉头紧蹙,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揉按,双眼微眯,显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那专注又带着几分苦恼的模样,活像个被难题困住的孩子。 一旁的阿米娅瞧见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眼眸中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那笑容越来越盛,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散开,仿佛给这凝重的氛围添了一抹别样的轻松色彩。 “……” “光是这么两三句话,博士大概也没法切身体会。 但当你面对这些问题导致的后果时你会明白,感染者的处境,究竟有多现实。” “像罗德岛这样不分彼此,或是整合运动那样狂热的排外拥内的感染者组织,都很少见。” ace拍了拍小高的肩膀体谅道。 “我能理解你的怒气,但我也能理解那个小诊所的苦衷。” “我明白了。可能,他们是真的碰上了什么问题” 小高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没关系。” 永劫捏捏小高的脸开导着。 “至少现在,我们的怨气,都该和这个诊所的曾经一样,化作粉尘。懂不?” “明白!” ………… “罗德岛的各位都是好人。也许会有很多人因畏惧与敌意,相互间产生了种种隔阂” 阿米娅牵起博士的手轻声道。 “但只要在罗德岛,大家一定能解开误会。 阿撒兹勒罗德岛,又何尝不是一个阿撒兹勒呢?” 阿米娅的话让众人一惊,但接下来她的话又让众人放下心来。 “但我们要让这个承载希望的‘方舟’一直走下去!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干员们齐声轻呼道。 听着干员们激昂澎湃、再度满是斗志的呼喊,博士身形微微一滞。 面罩之下,那双眼眸里神色瞬间复杂起来,有欣慰、感慨,还夹杂着几分自责与心疼。 不过,藏在眼眸最深处的,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动容,恰似微光在幽潭里静静闪烁,那是为干员们赤诚之心所触动的真情流露。 〈这就是信心给人带来的力量吗?〉 突然,一股邪魅的女声在博士的耳边响起。 “谁?” 博士眉心轻皱,眼中满是疑惑,缓缓转动身体,目光如探照灯般细致地环望四周,可是没有任何收获,同时还引起了永劫的注意。 “怎么了,博士?” “我……” 〈嘘——不要说话〉 博士双唇微张,正要出声说话,可就在那一瞬间,周遭的景象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搓,开始疯狂扭曲起来。干员们的呼喊声也仿佛被这怪异的力量拉扯,越来越缥缈,渐渐消散在那无尽的混沌里。 眨眼间,博士只觉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时,已然身处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好似被整个世界遗忘。黑暗如墨,沉甸甸地压来,令人心生惧意。就在满心惶然之时,博士猛然瞥见前方竟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那光亮虽如萤火般渺小,却在这无尽黑暗里显得格外醒目,似是在指引着什么,给人带来一丝渺茫的希望。 透过微弱的光芒,博士看见一个迷迷糊糊的黑影。 “你是谁?” 博士好奇地看向这个黑影,而他面前的黑影开始道,只不过听她的声音有些无奈。 〈你不需要知道……哎,失忆真不好呀。〉 “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因为……〉 她一开口,那声音便悠悠传来,如同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淌间却又似藏着神秘的漩涡,悄然钻进人的心底。 每一个音节都好似被施了魔法,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魅惑之力,轻轻撩拨着人的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仿若陷入了一场迷离的梦境,思绪也渐渐随着那声音的牵引,变得不再受自己掌控,心甘情愿地被其蛊惑,难以自拔。 〈我一直就在你身边哦。〉 “什么!” 〈别怕。〉 黑影出声安慰道。 〈我的存在不会对你产生危险,反而会给你力量哟。〉 听完这段话,博士并没有流露出惊奇反而是警惕地看向对方。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不要这么着急嘛。〉 黑影并没有在意,继续道。 〈这股力量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更何况……你之前已经与我合作咯。〉 “?!?!” 博士的脑袋上瞬间蹦出一个问号。 “与你合作?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失去记忆之前呀,亲爱的博士。〉那黑影轻轻笑道,似乎在笑她的傻气。 〈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有这件事就行了。〉 “那你该如何证明?” 〈很简单,这把长刀就是证明。〉 黑影伸手一指,指着博士怀里的长刀道。 “影?” 〈没错,怎么样?相信了。〉 “好,我相信了——可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是。〉 “……” 〈原因很简单,我的存在现在是不能被别人所知道的。 放心,你我是利益共体的,我会帮你,直到你恢复记忆想起我的那一刻。〉 “好。” 〈好了,你该醒过来了。〉 黑影手指轻轻一点,博士再次眼前一黑。 “博士,博士……您醒啦。” 一睁眼,博士目光就撞上阿米娅关切焦急的眼神。 “您刚才一下子晕倒了,你没事?” “我没事,阿米娅。” 博士捂着有些发痛的额头站起来。 “我也许有些低血糖,歇一会就好了。” “真的吗?” 阿米娅秀眉紧蹙,澄澈的双眸里满是化不开的牵挂,小嘴微微抿着,欲言又止的模样尽显忧心。 一旁的永劫却全然不同,他身形如松,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博士怀里那柄长刀,目光像两把锐利的钩子,似要穿透刀鞘,剖析出其中隐藏的秘密,幽邃眼眸里暗流涌动,显然心里打着别样的算盘。 似乎是回应对方的举动,长刀竟隐隐泛起红光。 同时那股声音再一次在博士耳边响起。 〈亲爱的博士,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哟。〉 ————————————————— 龙门的大街小巷我都走过。码头、招牌、坡道,那些风景印在我的心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陈 第16章 冲出重围 方才博士那突然晕倒的一幕,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节奏,让整个罗德岛小队的氛围变得紧张又凝重。没办法,众人只得停下匆忙的脚步,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暂且歇息。 大家一边关切地查看博士的状况,一边赶忙趁着这间隙,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仔细规划起接下来的撤退路线。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严肃与谨慎,毕竟此刻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整支小队能否顺利脱离险境,容不得半点马虎。 等博士醒来,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小队再一次出发。 ………… 在一处岔路口,众人开始起了争执。 “还剩不到一个小时,没时间从其他区域绕行了我们浪费的时间越多,天灾在我们头顶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必须直接穿过当前区域。” “可是这么多人一起行动,绝对会被察觉出来的啊。” 队伍里出现了反驳的声音,杜宾也没有驳斥,而是继续道。 “以我们现在的规模,团队行动确实难免会被发觉。 在狭窄的街巷中行动,很容易被埋伏包夹所以这险咱们可能必须得冒。 dr曦,你怎么看?” “我吗?” 博士指了指自己,在得到肯定后便开口道。 “正面碾压过去就好了大概,他们也没法阻拦敌人想组织反击也需要时间。” “直接冲过去……” ace摸着下巴思索着。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整合运动的个人实力并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在依赖人海战术围攻我们。 同时依靠速度,不断前进,也可以尽量减少一次性交战的人数——” “我也赞同博士的想法。” 临光同样也认同这种做法。 “他们并没有构筑防御工事。如果我们顺利突袭他们的封锁线 即使看上去人数众多,但整合运动这样松散的布置,是拦不住我们的。” “那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我们能否摆脱之后敌人的追击。”(杜宾) “这个不用担心。” 临光胸有成竹道。 “整合运动的通信方式,从过往的战斗来看,是十分原始的。 在我们突破敌人的阻碍,当他们开始组织起来,尝试截击我们的时候等整合运动终于集结完毕,我们也早已经到达了下一个区域。” “嗯……猛烈冲击,搅乱阵形,破坏火力点,迅速撤退。” 永劫仔细寻思了一下,也是笑了笑。 “看了这挺符合你胃口呀临光。” “的确如此,但——肉眼可见的威胁远比进退两难要容易处理得多。” 杜宾把决定权抛给阿米娅和博士。 “我可以把这看作是dr曦的命令吗,阿米娅?” 阿米娅坚定地点点头道。 “局势很明了了。我相信博士的选择” 看到阿米娅自信的语气,杜宾也是欣慰,但她也是出声告诫道。 “——所谓信任,也不光是一场战役就能轻松建立的。 我同样也很看好dr博士,但阿米娅不要放松警惕。你当然可以借助博士的智慧,但不可以完全依赖他。” “——我明白。” “别介意,博士,我没想刁难你。 只是,希望你能理解——阿米娅需要更多的学习和成长。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也不会允许阿米娅太依靠别人的。” 杜宾看向博士诉说起自己举动的意图和歉意。 “不过,我已经认可了你的指挥能力。” “没关系,我能体会你的苦处,同时也谢谢你的信任。” 杜宾微微一笑。 “也别那么拘谨,我们可已经是共患难的战友了。至少在战场,我的生命,已经交给你了。” “好了好了。” 临光一把勾住杜宾打断道。 “闲谈到此为止,想说什么等回到舰船后再说,咱们要抓紧时间。 毕竟在卡西米尔,我们有一句话—— 喘息时,死亡就会追上你。” “报告!” 侦查干员跑过来报告道。 “前方道路已侦查完毕,只有一支小队在站岗巡逻。” “好!” 临光提起装备,带头说道。 “e4小队,随我带头冲锋!” ………… 站岗的两个成员正在闲聊着,突然一阵阵响声由远而近传过来。 “啊?——是谁在那边?!” “呿,你在看哪里!接招!” 整合运动成员只能听到声音,却怎么也看不到人的行踪。 可下一秒,一把长枪穿体而出。 “呃啊!!” “呵!” 三下五除二,临光和e4小队静悄悄地处理掉两人后,朝后方比了个暗号手势。 紧接着,永劫和ace便带着剩下的人鱼贯而出。 就在罗德岛撤离该地区后,其行踪也是被敌人所察觉到。 “杜宾教官,整合运动正在我们后方” “他们跟不上我们的速度!继续冲刺! 马上就能离开整合运动控制的区域了!不要停下!!” “明白!”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红着双眼,满脸狰狞,口中呼喊着各式口号,发了疯般朝着罗德岛小队猛冲过来。那阵仗,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瞬间碾碎。 然而,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罗德岛小队却在瞬息之间做出了反应,队员们行动极为迅速,配合默契无间。 这边刚察觉异样,那边就已迅速整队,按照既定的路线开始撤离。等整合运动的人回过神来,只看到罗德岛小队远去的背影,他们虽满心愤恨,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就这样逃之夭夭,徒留一腔怒火在原地燃烧,却无计可施。 ………… “呼甩开他们了。” 杜宾的身子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她赶忙伸出双手用力撑住膝盖,试图稳住身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好似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若不是临光眼疾手快,急忙伸手紧紧搀扶住她,只怕她这会儿早已支撑不住,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了。 即便有临光在旁助力,杜宾的脸色依旧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已是疲惫到了极点。 “都说你要锻炼了,还不听,怎么样?现在信了。” “信了,信了。” ace轻喘着气,看着地图道。 “按这个速度,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中城区,抵达南面出口。” “等一下,你仔细听。” 撑着耳朵的永劫出声提醒道。 “确实,我瞅瞅去。” 临光放下杜宾便朝向声源处走去,不一会儿,临光回来了,但脚步却有些沉重。 “是切尔诺伯格的居民。” “???” “???” “???” “切尔诺伯格的居民想要逃出城市,反而和整合运动发生了冲突。” “……” 阿米娅沉默了。 “他们还没有完全撤离了吗?” “似乎有几个城区已经撤离了。而没来得及逃出切尔诺伯格的本地居民,却依然被整合运动拦在这里。” “这……” 在阿米娅和ace等人继续商讨时,永劫走向一处开阔处独自一人呆在那里。 “永……劫,你……” 博士走向永劫身后,想开口说话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怎么了,博士?” 永劫并没有说话。 “你看起来神情不对劲。” “博士啊,你看。” 永劫目光带着几分感慨,缓缓扫过四周。他轻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惋惜。 “这个开阔区域,曾经是个大广场。” 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只剩下些残垣断壁,破败的废墟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往昔的热闹与繁华早已不见踪影。” 他眉头微皱,似是陷入沉思,接着又喃喃自语道。 “虐待感染者的城市,遭到了感染者的报复吗。” 话语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疑惑,亦有无奈。 “这……到底是不是命运啊。” 随后,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博士,目光中带着探寻,再次问道。 “你说呢,博士。” 那眼神仿佛期望从博士那里得到一个能解开心中谜团,或是能让这沉重思绪有所释怀的答案。 “这……你看起来很有感触。” 永劫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认同的神色,随后目光落在博士身上。 只见博士此时略显局促,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神也有些闪躲,那副模样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永劫见状,嘴角不禁上扬,逸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没有丝毫嘲讽,反倒透着几分温和与调侃,仿佛在无声地安抚着博士的紧张情绪。 “没事,博士。这一切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 等你恢复记忆后,我们会改变这一切的。” “嗯。” (博士,我会坚守她的嘱托,好好保护你的。) 永劫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博士,见博士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开朗的模样,双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嘴角时常挂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之前的阴霾与疲惫都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永劫看着这样的博士,心底悄然涌起一股力量,暗暗握紧了拳头,目光变得越发坚毅,在心底无比坚定地说道。 那无声的誓言,如同深埋心底的火种,炽热而又执着。 ————————————————— 罪恶绝不能被容忍,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阻止你们。 ——陈 第17章 天灾将至 而另一边,谈话仍在继续。 “听不到了。这个距离,没法确认身份。” “……” 杜宾抬眸,敏锐地察觉到了阿米娅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之色,她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果决。没等其他人再有什么反应,杜宾便向前迈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有力,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米娅。” 那话语就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当下略显迟疑的氛围,让阿米娅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她这边。 “但很可惜,我们办不到。” “可……整合运动在攻击他们——!” “我知道。” 杜宾点头道。 “在这种地形没有优势。我们没有能力去顾及他人的生命安全。 生命是很宝贵,阿米娅。但——每个人的,都很宝贵。” “……” “不管怎么样都来不及了。” 可ace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毕竟我们已经有更大的麻烦找上了门。” “?!?!” 两人下意识地抬头往身后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瞬间瞪大了双眼,脸色“唰”地变得煞白。 只见那乌泱泱的追兵不知何时竟又出现在了视野里,如鬼魅般紧紧跟了上来,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们逃脱了。 两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在心底蔓延开来,没想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点喘息机会,这下又没了,而且再一次陷入了这般危险的境地。 “开阔区各个出口同时出现大量整合运动!” 临光出声提醒道。 “所有人做好准备!” “——————杀了他们!” 疯狂的整合运动成员一股脑冲向罗德岛众人。 “准备战斗!!” 在战场上的一处建筑天台上,梅菲斯特向身前的领袖汇报道。 “领袖,他们不知道自己被浮士德跟踪。我从浮士德派回来的斥候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报。 罗德岛确实被困在中城区的外围了。虽然是些虫子,但他们也可能趁着天灾带来混乱逃跑。以他们对切尔诺伯格现状的了解,说不定会干扰到我们的计划。 ——至少,领袖,我认为把他们铲除掉没有任何坏处。” “不必过多在意。” 这时,领袖发话了,可让梅菲斯特心生疑惑。 “为什么,领袖?” “因为——” 领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那高远的苍穹。此刻,天空阴云密布,厚重的乌云好似积攒着无尽的愤怒,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要触碰到大地。其间,雷电如银蛇般肆意穿梭、轰鸣,那炸裂般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每一道亮光都似要将这暗沉的世界劈开。 然而,领袖看着这般景象,嘴角却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胜利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笃定与得意,仿佛这肆虐的天地在他眼中,不过是奏响胜利乐章的背景,一切都已尽在掌控之中,所有的谋划与筹算都即将迎来最完美的结局。 “它来了。” “切尔诺伯格的混蛋,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得我们感染者变成这样!” “冲啊!撕碎他们!” “滚开!” 杜宾手中的长鞭挥舞得虎虎生风,那鞭子就如同她延伸出去的手臂,带着凌厉的气势。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抽在冲过来的整合运动成员身上。 “啪” 一声脆响,便有一人惨叫着倒地,可倒下一个,紧接着又有更多的敌人涌上来,那场面好似潮水一般,根本没有尽头。 杜宾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不断逼近的敌人,手中的鞭子一刻也不停歇,继续疯狂地抽打着。但看着那源源不断、好似怎么也打不完的敌人,她只感觉脑袋一阵阵地抽抽,心里又急又无奈,暗暗叫苦道。 “这没完没了的,可咋办才好啊!” 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拼尽全力抵挡着这汹涌的攻势。 “这些人,只不过是在前仆后继地送死!!” “什么情况?整合运动怎么全都陷入了狂躁状态?” 临光无语的声音传了过来。 转头一看,临光和ace正支着盾牌顶在最前面,而面对着“人海攻势”也很快吃力起来。 “不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这里会聚集着这么多整合运动?!”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简直不合常理!整合运动根本没有坚守这里的理由!”(杜宾) “干员们,不要退缩!击退整合运动,打开撤退路径!” 永劫在人群中如同刀锋舞者般来去自如,他那锋利的刀刃不知收割了多少生命,可……杀人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敌人冲上来的速度啊! “该死!” 永劫在人群丝毫不敢有怠慢,只能不断挥舞着刀刃,试图给后方减轻些防守负担。 “————” 领袖看着自己眼前在重重包围下依然晓勇作战的罗德岛小队不禁啧啧称赞。 “那些人就是情报中说的‘罗德岛’?呵很英勇。” 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站在她身后的弑君者,平日里那嚣张狠厉的劲儿此刻全然不见,只是紧抿着嘴唇,眼神中虽透着几分不甘,却终究没敢吭声。而梅菲斯特,脸上惯有的那抹阴鸷笑容也消失了,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攥着衣角,同样不敢贸然插上一句嘴。 其余的头目们也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场面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声音在回荡,那无形的压迫感让众人只能乖乖将话语咽回肚里。 “轰!” “轰!” “轰——” 就在这时,天空被一道刺目强光骤然撕开,一颗颗陨石裹挟着千钧之势,如末日使者般撞入大气层。眨眼间,便化作一颗颗燃烧的巨型火球,熊熊烈焰拖出数公里长的光尾,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滚滚热浪汹涌袭来,所经之处空气被急剧压缩、扭曲。 陨石坠向切尔诺贝格,那震耳欲聋的轰鸣仿若雷神怒号,音浪震碎玻璃、掀翻屋顶。转瞬,它狠狠砸向地面,“轰”的一声,大地剧烈震颤,仿若八级地震来袭,房屋像纸牌般轰然倒塌,人们被埋于废墟之下,哭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周边土地仿若被恶魔利爪撕扯,泥土、石块如炮弹般四散飞溅,砸毁大片建筑物、掀翻车辆。扬起的漫天沙尘遮天蔽日,呛人的尘土弥漫每一寸空气,平日安宁的切尔诺贝格瞬间沦为了炼狱,只剩残垣断壁与无尽绝望,切尔诺贝格的幸存者们在废墟中瑟瑟发抖。 “什么鬼?落石?这个时候?” 近卫干员一脸惊恐地看向天空掉下来的落石,身旁的医疗干员也同样惊恐。 “别停下!优先确保防线!” 由于陨石的第一落点并不是广场这里,因此罗德岛小队的人并没有收到多大冲击,但陨石砸落在建筑物上所产生的落石却砸向罗德岛小队。 起初没有人察觉其中的不对劲,直到…… “不对是砸在建筑物上迸出来的你们看!” “你在说什么——” 杜宾刚想训斥时,眼神的余光却看到远处天空坠落的陨石。 “天灾!什么时候……” 而反观整合运动那一边。 “来了!来了!” 整合运动成员一看见陨石就几近癫狂起来。 “哈哈我们感染者的救赎!普通人的末日!” “啊,啊啊——咕!” “啊,啊啊——咕!” 几个整合运动成员正庆祝着,但下一秒却兀地径直倒在地上。 这一情况被目光尖锐的临光察觉到。 “杜宾你看,他们是被什么东西击倒的?” “好像是呀……我们也没有人攻击他呀?还是说,他是被” 正在杜宾思索时,阿米娅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 “杜宾教官!天空!” “什么……这——天灾真的来了。” 罗德岛众人随着阿米娅声音的指引下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陷入了血色——沸腾的乌云翻涌在火焰之中,浓稠如墨的云团被炙烤得噼啪作响,仿若恶魔在云层后低吟咆哮。还在坠落的陨石瞬间被汽化掉。 滚滚热浪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如汹涌潮水般朝大地扑来,所到之处,包括落石的所有东西都被笼罩上“焦黑”。 看到从未见到的“奇观”,并没有人为之而感叹,而是感到一丝惊恐。 “别惊慌!” ace把盾牌举起头顶高喊道。 “重装干员保护后勤干员撤退!所有人保护好自己!” 阿米娅也是连忙安抚受惊的众人。 “我们还有机会,用行动去拯救自己的生命!” 就在临光护送博士撤向安全位置的时候,原先魅惑的女声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大地陷入寂静,恐惧取走了他们的声音。 巨大的源石垂下头颅—— ——坠落,它坠落在死亡焦热的阴影。 我亲爱的博士啊,游戏——现在正式开始了哦。) ————————————————— 一旦手上沾染鲜血,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博士,我不希望你也跨出这一步,会脏手的事,就交给我来。 ——黑 第18章 初露锋芒! “虽然已经想到,整合运动要利用天灾复仇” 杜宾先行一步护送伤员抵达安全之所后,便目睹了天灾降临的恐怖盛景。 那是一种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即便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对这类灾难司空见惯,可当此等景象真切地展现在眼前,那无尽的黑暗、肆虐的能量风暴还是让她的内心深处泛起了丝丝寒意,恐惧如潮水般悄然蔓延开来。 然会选择让天灾彻底毁灭切尔诺伯格—— 比起报复来,这更像是宣誓要宣誓感染者时代的到来吗?” 首次直面这般骇人的场景,女医疗干员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如失去支撑的木偶般瘫坐在地。 她的双手紧紧捂住双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似乎只要一睁眼,就会被那无尽的恐惧所吞噬。 “整个天空都要掉下来了” 浓重的恐惧如阴霾般将她的内心紧紧裹缠,双腿似被灌了铅般沉重,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失去了应有的活力,别说跑了,就连挪动分毫都显得无比艰难,整个人只能被困在原地,被恐惧的漩涡无情地卷扯着。 “清醒点!” 永劫瞧见这副模样,眉头微微一皱,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大手一伸,牢牢抓住那瘫坐在地的女医疗干员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她像拎小鸡似的给拎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近卫干员!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永劫将女医疗干员迅速递交给近卫干员,随后转身,朝着那些仍呆立原地、尚未有所行动的干员们,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各自散开——!!所有人各自寻找安全位置!!” 阿米娅也跟着大喊道。 “各小队注意!准备好应对天灾!” 听到喊叫的众人纷纷“醒悟”过来,开始就近跑到掩体下面保护自己。 杜宾看着愈演愈烈的天灾皱眉道。 “规模太大了这样下去,整个街区的建筑都会被彻底摧毁的!” 怎料,意外陡然降临。她头顶那摇摇欲坠、已然倾斜的房屋上,一块巨大的落石竟轰然脱落,如同一颗炮弹般直直朝着下方的杜宾与一名后勤干员呼啸砸去,那迅猛的态势好似要将一切都碾碎在其之下! “小心!” ace立马冲了过来扑倒两人,同时果断将盾牌立在身后。 “呵!” 永劫猛地双脚一蹬地,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身姿矫健如飞鹰。他高高举起绣春刀,朝着那巨大落石狠狠劈去,动作快若闪电,眨眼间,只见他手中的绣春刀竟带出了一个如圆月般的光弧,在半空之中闪耀着凛冽的寒光。 下一秒…… “砰!” 那硕大的巨石在绣春刀凌厉的攻势下,自上而下径直被劈成了两半,原本径直砸落的方向也随之改变。 紧接着,仅有一些零碎的小石块继续朝下掉落,可这些碎石根本不足为惧,纷纷被ace稳稳举起的盾牌轻松拦下,未造成丝毫威胁。 “都不要分神!都注意好自身安全!” 抛下这一句话后,永劫又赶忙冲出去,现在还有人没脱离危险呢,他的责任依旧险峻! 有着永劫等人的掩护,罗德岛小队并没有出现过多的损伤。 而反观整合运动,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啊——!!掉,掉下来了!” “天空掉下来了!” “不,不,啊好疼” “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哪里去了” “怎,怎么会!!我不想死!” “啊啊啊啊!!!” ………… 整合运动成员那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声声传入罗德岛众人的耳朵当中。望着眼前那犹如炼狱般惨不忍睹的景象,众多后勤干员面露不忍之色,纷纷下意识地紧闭双眼,似是想将这残酷的画面隔绝在视线之外,不愿再多看一眼。 然而危险并没有结束。 尽管所有人已经都到安全地带,但杜宾等人并没有放松警惕。 “重装干员!” ace再一次举起盾牌道。 “保护我方术师!!” 闻状,重装干员果断持起盾牌将支在队伍的前方,将危险牢牢挡在盾牌外。 “轰!” “砰!” …… 随着落石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就意味着天灾已经缓缓过去。 就在所有人渐渐放松警惕性时,临光的警告竟再次响起。 “那是什么声音?!不好!巨大的坠岩击垮了临街的建筑!卧倒!!” 坠岩砸倒建筑,砸出来的大块碎石直愣愣砸向小队,而准确的位置正是被吓倒的女医疗干员! “啊!” 后知后觉的女医疗干员想躲掉,可脚早已经被吓麻了,根本动弹不得。 “——那个位置——前辈!危险!” “糟糕,医生,快闪开!” “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女医疗干员的肩膀。 “唔,博,博士?” 看清来者的面貌,女医疗干员直接呆住了—— 不是永劫或ace等人,而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博士!! 还没等人有所反应,博士一使劲,便将人给推进后方的掩体中去。 “博士把医生推进了掩体?可这样这样的话,博士——!” 一想到这儿,临光果断冲了出去。 “啊?临,临光她冲出去了!” 在众人慌乱的时候,博士似乎并没有过多慌张,她就站在原地,。 在她的视线之中,周遭的一切竟好似被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那正从半空不断掉落的坠岩,像是被定格在了空中,保持着坠落的姿态却纹丝不动;那些脸上写满惊恐的人们,表情也凝固住了,眼中的慌乱就那样停滞着;就连朝着她飞奔而来的临光等人,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整个身子都被“禁锢”在原地,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陷入了静止的僵局。 而原先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那道黑影此时也出现在她面前。 不同的是,她此刻向博士展现出了自己的面貌来—— 她如暗夜中浴血而生的精灵,一头血红色长发肆意垂落,像是刚从落日余晖里捞出的烈烈火焰,随着她的动作轻盈摆动。肆意舞动、耀眼夺目。几缕发丝垂在白皙脸颊,衬得肌肤近乎透明,透着清冷易碎感,。 眼眸恰似幽潭一样妩媚,却暗藏着杀机和狠劲,眼波流转间,尽是旁人读不懂的情愫。身形高挑纤细,一袭黑裙紧裹,脚步轻摇走来,每一步都似踩在无形的韵律上,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腰间银链偶尔碰撞,清脆作响,宛如暗夜独行者,周身散发神秘气息,叫人忍不住探寻,却又因那冷冽气场不敢靠近分毫。 “我……是要……死了吗?” 看着宛如天使的来者,开始神志不清的博士脱口出声道。 “死?” 女人先是疑惑,后又摇头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不要说胡话了,我亲爱的博士。” 女人缓缓走到博士身旁,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只要我还在,这件事就永远不会出现的。” 言罢,她微微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极具魅惑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弯弯的眉眼间尽是风情。 博士看着她这般模样,听着她刚刚所说的话语,心间原本萦绕着的不安与焦虑,就好似春日暖阳下的积雪,渐渐地开始消融、褪去,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但……她有所不知的是,女人后面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让她听到。 (要如果你死了,我和那个只在乎你的臭男人可能真的会将这个世界……给毁灭了。) “我现在要做什么?” 博士带有询问的眼神看着女人,女人却淡定自如道。 “拿起你的刀来,把它搁在你的腰上。” 博士招办全做起来,等做完后,女人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 “放轻松,博士。” 女人伸出纤细的手,动作轻柔地缓缓握住博士的手,那模样就如同对待一个懵懂的孩子般小心翼翼。 她微微俯身,目光温柔而专注,声音也放得轻缓柔和,带着十足的耐心,循循善诱地开口说道。 “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做。” 女人紧紧握着博士的手,一边有条不紊地带着博士一步步做起动作来,那动作舒缓又标准,仿佛在绘制一幅精细的画作。 与此同时,她口中不断吐露着语句,声音温柔似水,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自觉便想要听从、照做。 “利刃出鞘,恩怨立断,挡我者,试试这把影的锋芒!” ————————————————— 想熄灭战火,要经历漫长的痛苦;兴起战争,却只需要一瞬间的失误。 ——赫拉格 第19章 震惊众人的一刀 女人的声音如同魔铃一般使博士的大脑暂时失去思考,只得顺着她的牵引下如同机器般地做着动作。 在博士的印象里,这也许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拔刀和砍刀的动作。 可放在阿米娅众人的眼里却依然换了一个模样。 坠岩落下的刹那间,“博士”猛地侧身,右手疾探腰间,紧扣影的刀柄,眼神变得肃杀和杀机,同时气势变得凌厉和强盛起来。随后念出女人原先在她耳边说出的话来。 “利刃出鞘,恩怨立断,挡我者,试试这把影的锋芒!” “博士”灵巧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边,但每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神圣威严而不可侵犯。 “这……这还是博士吗?” 阿米娅瞪大了双眸,嘴巴微微张着,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改头换面”的“博士”身上,仿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那熟悉又透着陌生的模样,让她的心里翻涌起无数的疑惑,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杜宾和ace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他俩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像是要把这突然出现的奇异画面揉碎了重新看清一般,一边揉还一边使劲眨着眼,满心都在努力辨认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他们所熟知的“博士”,那模样透着十足的难以置信。 而另一边,永劫和临光本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想要救人了,可在瞧见这“改头换面”的一幕后,脚下的步子也陡然停住,身子微微一僵,皆是愣了那么一下。那瞬间,他们的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被眼前这意想不到的情况给搅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噌!” “一声清响,利刃脱鞘而出,寒光似一道乍现的霹雳,划破凝滞的空气。 刀身出鞘的瞬间,“博士”顺势一转腕,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力灌刀刃,刀刃裹挟着呼呼风声,如蛟龙出海般迅猛砍出。 所经之处,气流被利刃生生劈开,像是平静湖面被巨石砸开,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气势骇人至极。 也由于影的威力之大速度之快,利刃出鞘时直接砍出一道犀利的血红色刀气。 那刀气犹如实质般的透明利刃,呈扇形朝前汹涌而去,地面上更是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沙石飞溅,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般,扬起阵阵尘烟,那凌厉的刀气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直逼前方,仿佛能将一切阻挡之物都撕成碎片。 下一秒…… “轰”的一声巨响,仿若惊雷在耳畔炸开,刀气直击坠岩中央。坚硬的坠岩表面瞬间蛛网般龟裂,裂缝急速蔓延、交错纵横,碎屑四溅。紧接着,坠岩竟从中间应声而裂,两截石块轰然倒地,激起滚滚烟尘,声势骇人之极。 “轰” 一声巨响响起,仿若惊雷在耳畔炸开,刀气直击巨石中央。 坚硬的巨石表面瞬间蛛网般龟裂,裂缝急速蔓延、交错纵横,碎屑四溅。 紧接着,巨石竟从中间应声而裂,两截石块轰然倒地,激起滚滚烟尘将博士笼罩住,声势骇人之极。 “博士!” 阿米娅正要冲过去,却被杜宾一把抓住。 “不要急,博士她好像没事。” 那弥漫的烟雾如同轻纱一般,缓缓地向四周飘散开来,一点点变得稀薄。随着烟雾渐次散去,“博士”的身影也慢慢清晰,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那满是惊诧与期待的视线之中。 只见“博士”双手稳稳地握着长刀,那长刀在黯淡的光线下隐隐泛着寒芒,似在诉说着方才经历过的激战。尘埃还在空中飘浮,尚未完全落定,整个空间仿佛都还残留着那紧张的气息。就在这时,“她”身姿轻盈,如灵动的舞者一般,身形骤然一转,动作干脆利落,紧接着便有条不紊地开始收刀。 只见“她”手腕轻抖,原本紧绷、灌注全力的臂膀肌肉瞬间松弛,顺着劈砍的去势流畅地划出一道半圆轨迹。 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弧线,刀刃“咻”地归鞘,严丝合缝。刀入鞘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响,余音悠长。 那行云流水的模样,透着一种别样的潇洒与从容,让众人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同时,他周身凌厉的气势仿若潮水般迅速退去,归于平静,仿若方才石破天惊的一击只是错觉,唯有地上那被劈开的坠岩、狼藉一片的碎块,佐证着刚才那夺命一劈的威力。 “博士!” “博士!” 永劫和临光一路疾奔,只是终究还是姗姗来迟,待到他俩赶到时,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胸口也在微微起伏着。不过,他俩顾不上调整呼吸,目光急切地锁定了“博士”所在的位置,便赶忙凑了过去。 此时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过多询问“博士”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护在“博士”身旁,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脚步匆匆地带着“博士”朝着掩体处快速撤去。那紧张又急切的模样,仿佛只要稍有耽搁,就会被危险再度笼罩一般。 “博士!这里!” 在三人顺利回来之时,阿米娅急忙冲过去抓着“博士”询问道。 “博士,博士你,你没事?” 在阿米娅的摇晃下,“神志不清的博士”渐渐清醒过来。 “我……没事,这……算不了什么!” 博士捂着额头语气沉重道。 一旁的临光便有些抱怨起来。 “一个人处在那样的危险中怎么能行! 至少拉上我一起,让我保护博士你! 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允许你受伤——” 临光在一旁不停地抱怨着,那话语一句句传入耳中,可博士就像没听见一样,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糟糕的状态里。 刚刚遭受那巨大力量的冲击,她这会儿情况着实不妙,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她只觉得四肢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酸痛又绵软,每动一下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脑袋里更是“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根针在狠狠扎着,那种胀痛感就像脑袋随时都会炸开似的。 而五脏六腑也像是被狠狠搅乱了,阵阵抽痛传来,让她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整个人虚弱又难受,只能勉强倚靠着阿米娅身上,努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就是我应有的力量吗?) 博士强忍着疼痛朝脑海里问道,很快,女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没错,怎么样博士,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力量的心情如何?〉 (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痛苦?) 〈没办法,你的身体机能才刚恢复正常,你现在没有昏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以后我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吗?) 〈不会的啦,随着时间推移,你的身体会慢慢适应这股力量的。而且这股力量也会帮你改善身体机能的。〉 〈好了,先不聊了,你的小兔子还在等你呢。〉 ………… 阿米娅搀扶着博士坐在一处石头上。 “大家都还安全,就非常好了!” 在庆幸之余,阿米娅的内心依旧是悬着的。 (还要坚持多久呢?) (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一段时间过后,坠岩掉落的程度渐渐轻了起来。 “唔 坠石的数量减少了?” ace透过防线缝隙查看情况后出声提醒道。 “我们撑过了第一波主灾害了吗”(阿米娅) “还不能大意,谁知道这次的天灾会持续多久。” 杜宾摇摇头,依旧神情严肃着。 “不过至少我们不是身处天灾正中心的人。 这才让我们侥幸躲过去了。” “嗯……” 阿米娅转身开始询问人员状况起来。 “大家怎么样了?” “干员们基本都没事! 有些干员受了轻伤,但状况都还算不错!” 听到汇报没有出现过多伤亡,阿米娅也是短暂放了放心。 “啊……” 可一声惊叫不合时宜地打断阿米娅的思绪。 转头一看,便看到残存的整合运动成员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来。 “整合运动也有部分人员——” 话还没说完,永劫竟被震惊了——整合运动成员丝毫不顾自己的情况,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仍然像疯狗一样冲向罗德岛众人。 “啊啊!!罗德岛!” “什么鬼?!” 永劫被这个几近癫狂的情景整得头皮发麻。 “他们都是疯子?!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永劫还是拔出刀对准敌人,临光等人也纷纷掏出武器来。 “没有办法了 所有人听我指挥!彻底击溃他们,然后马上移动!” ————————————————— “每个乌萨斯人都应为他们的国家与皇帝感到骄傲”。我曾经也为之奋战过,但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热情。时间从我这里夺走了太多。 ——赫拉格 第20章 身先士卒的永劫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还在拼死阻拦着罗德岛小队前进的脚步,他们张牙舞爪,嘴里呼喊着各种口号,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先前那场天灾的冲击实在太过猛烈,就像一场无情的风暴席卷而过,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绝大多数的整合运动成员都被这天灾折腾得够呛,基本上已丧失了战斗能力,一个个要么瘫倒在地,要么虚弱得连武器都拿不稳,眼神中满是无力与绝望。 反观罗德岛小队,虽然一路也历经波折,但此刻面对这般状况,压力骤减。队员们相互配合,很轻松地便找准时机,从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阻拦防线中冲出重围,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奔去,只留下整合运动的人在身后干瞪眼,徒呼奈何。 “哈,哈,哈” 杜宾依着墙勉强道。 “这已经不知道第,哈……几次大喘气了,真是,哈……有完没完了。”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临光也喘着气,但她却庆幸着。 “我们不仅……击退了整合运动 灾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衰弱!” “确实……”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永劫半跪在地上,眼神多少有些涣散,碎发也被汗水打湿紧贴在额头上。 “情况太糟糕了各位还是要多加小心!再来一次,我们估计得完蛋!” “嗯。” “还有天灾……” 阿米娅脚步一顿,缓缓弯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那道路上,可哪里还有道路原本的模样呀,只见断壁残垣横七竖八地堆叠着,早已被废墟严严实实地掩盖住了,曾经的平坦通畅如今只剩一片破败荒芜。 阿米娅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撇,脸上满是苦涩的神情,她无奈地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缓缓开口说道。 “唉,这下可难办了啊……” 话语间满是忧虑与无奈,仿佛这被掩埋的不只是道路,还有他们前行的希望一般。 “原本的街道都被倒塌的废墟掩盖,被摧毁的建筑,形成了障碍物 源石,已经开始疯长了吗” “阿米娅。” 博士迈着沉稳的步伐,很快来到阿米娅身旁站定。目光在周围逡巡了一圈后,突然定格在一处废墟之上,只见那废墟之上,正有深黑色的结晶在缓慢“生长”着,那结晶透着一种神秘又危险的气息,一点点蔓延开来,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力一般。 博士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指向那处,脸上满是疑惑,转头看向阿米娅,轻声询问道。 “阿米娅,你看那是什么呀?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呢?” 那探寻的语气里,满是对这奇异现象的好奇与不解。 “那就是我曾经给您说的源石,博士。” “明明到了最后关头,所有事情却都在阻挠我们!” 此时此刻,永劫的愤怒终于是爆发了。 “先是整合运动,其次是暴乱,最后又是天灾。到底还有什么……咳咳……” “不要激动,永劫,你的胳膊还有着伤呢,冷静一下。” ace捂着永劫刚做好包扎的胳膊劝慰着,努力去平复后者的情绪。 ace的手刚按下去,只听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便是一声带着恼怒的大喊。 “嘶——ace,你又摁错地方了!” 那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气愤,音调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我看你是想把我给摁死,疼!” 永劫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五官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挤在了一起,呲牙咧嘴的模样尽显痛苦,眼睛还瞪着ace,那眼神里仿佛在控诉着ace这“糟糕”的举动呢。 “抱歉,我太着急了,没注意到,哈哈” ace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尴尬的神色怎么也藏不住,他赶忙像触电般将原本摁在伤口处的手挪开,动作显得有些慌乱。随后,他挠了挠头,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眼神闪躲着,开始没话找话,故意打着哈哈说道。 “哎呀,瞧我这手,都不听使唤了呀,哈哈,一时没注意呢,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试图用这略显笨拙的方式,来缓解因自己的失误而造成的尴尬氛围,只是那结结巴巴的话语,反倒让这尴尬似乎更明显了几分。 “” 永劫也没有过多追究,而是把绷带再缠紧一点。 “不能再缠了,这样伤口会感染的!” 一旁的女医疗干员见状赶忙劝阻,但永劫却抓住她伸过来的手。 “谢谢你的好意,医生。但现在不行也得行,咱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呢。我不能因为受伤而耽误行动!ace,过来帮我缠一下后背的伤口。” “来了。” “缠紧它。” “……行。” ace来到永劫身后,接过永劫的绷带并缠在其身后,缠完几圈后又给打了紧结。 “谢啦。” 在活动活动确保不影响行动后,永劫借ace的手起身并转身拿起武器来。 阿米娅有些担忧地看着永劫身上绷带上渗出的鲜血,向医疗干员要来止痛药后,走过去开口道。 “永劫前辈,您身上的伤口不要紧?我这儿有止痛药,您要不” “我不要紧的,小兔子。” 永劫揉揉了阿米娅的头笑道。 “我身体还硬朗着呢,这药给最需要的人才行,给我就太浪费了。” “可——” “要听话,小兔子。” “那……那好” 等阿米娅转身看不见自己后,永劫立马捂着胸前的伤口,露出吃力的表情来。 他刚才的话本就是说给阿米娅听的,其实明眼人都很清楚,自己现在受的伤是很严重的,要尽快静修才可以,但现在又为了不拖延行动而不得不缠紧伤口,这只让伤口可能会进一步受创或感染。 “嘶——看来” 永劫感觉着后背的伤口传来的剧烈痛感吃痛道。 “接下来的战斗对我都将是硬仗了。” 就在永劫费力地提起绣春刀时,突然听到侦察干员的惊呼。 “整合运动?他们追上来了?!” “!!!” 到此,永劫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赶忙跑到最前面来。 一到前线,永劫和ace等看到站在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 广场,坡道,建筑四处的废墟都不断涌出整合运动的敌人出来。 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是整合运动的人。 “啊那么多的整合运动他们是怎么追上来的?” 小高恐惧地咽了一下唾沫,握着武器的手忍不住颤抖着。 “恐怕不是原先追我们的那一群敌人。” “???” 小高还没反应过来呢,永劫立马就参悟到其中的暗义。 “这个数量,呵难怪除了那些真的要被砸成泥浆的人以外,他们一点都不惧怕天灾。”(永劫) “哪怕天灾,说多些即使已经消灭了他们一半人——剩下的也够把我们在这里淹死十几次了。”(杜宾) 永劫再一次拔出绣春刀来,看着出现卷刃、甚至刀尖处崩刃的绣春刀,眼神有些无畏和决绝。 “那又如何?即使是杀,咱们也要杀出一条大道来!” “没错,所有人别停下脚步!继续顺着撤退路线行动!在开阔地带停下等于找死!至少到达广场出口处之后再整顿队形!”(临光) 永劫双手持刀,再一次摆出冲锋姿态。 “临光,陪我疯狂一次。” (还有破梦。请你再坚持一下。) “行,我陪你。” 沉默一下后,临光同样摆出冲锋姿态。 “但这次你保护好自己,我可能会顾不上你。” “我尽量。” “临光前辈永劫前辈”(阿米娅) “小兔子,等我们破开突围口以后,趁对方队伍混乱立刻脱离,不用管我们。”(永劫) “可”(阿米娅) “没有这么多的可是,不做牺牲的话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明白现在来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能行吗?” 杜宾并肩站在两人身边问道,临光没有信心地摇了摇头。 “希望渺茫,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即使希望渺茫,我们也不能放弃。别忘了,咱们是罗德岛!” 说完,永劫便压低身形,猛地发力向前方冲刺, “看我位置!” 双脚蹬地扬起尘土,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他的衣领狂舞,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冲向前方的人群,手中的破梦似要撕裂这道“人墙”! “!!!” 整合运动的人都被眼前向他们冲来的“疯子”给震惊到了。 而反观罗德岛,所有人都被永劫的壮举而受到鼓舞,跟随永劫一往无前地冲向敌阵。 这一刻,面对比他们还疯狂的罗德岛小队,整合运动的人竟被吓到开始往后退。 不一会儿,永劫便如同饿狼般冲进“羊群”中。 一场厮杀,它开始了…… 第21章 幕后头目降临 在ace和杜宾的大声呼喊指挥下,罗德岛小队迅速行动起来,队员们各就各位,纷纷摆出严整的防御姿态。 只见重装干员们稳稳地站在最前方,宛如坚固的城墙,牢牢守住阵地;输出干员们则眼神锐利,握紧武器,时刻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医疗干员们也在后方严阵以待,确保队友一旦受伤能及时得到救治。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潮水般疯狂冲过来,可罗德岛小队毫无惧色,各个职业紧密配合,动作行云流水。刀光剑影之间,一个个整合运动成员便被干脆利落地斩于阵前,惨叫连连。 博士那精巧的指挥就像是给小队注入了强大的力量,让各个职业之间的配合越发默契无间,整个小队的战斗力如同火箭般直线提高。 反观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不过是一群只凭蛮劲的暴徒罢了,他们毫无章法,在罗德岛小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完全没有抗衡的能力,只能一次次在猛烈的攻击下狼狈败退。 而永劫和临光呢。 早在一开始,两人就早已冲进敌人的敌群中。 两人背靠背陷在敌群中央,却毫无惧色。四周敌人如饿狼般围拢,嘶吼着扑来,利刃寒光闪烁,晃得人眼生疼。他们紧攥手中的武器,时刻严阵以待。 见一人高擎长枪刺向永劫,永劫身形陡然一转,侧身避开那夺命锋芒。 同时他顺势挥刀斩向对方脖颈,血花四溅,溅了他一脸热乎。 不等旁人反应,他又矮身一个扫堂腿,撂倒近身的两个敌人,紧接着反手一刀,直直捅进偷袭者腹部,那人瞪大双眼,缓缓倒地。 “永劫,低头!” 永劫刚察觉到一丝异样,正准备有所动作呢,突然,临光那声焦急又响亮的大喊如同炸雷般传了过来,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永劫心中一惊,身体瞬间做出反应,几乎是下意识地俯身压低身子,动作快如闪电。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嗖”的一声从他后背处擦背而过,那箭头划过空气时带起的丝丝凉意,让永劫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也一下子冒了出来,心有余悸地暗自庆幸自己躲避及时,否则这一箭要是射中,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永劫这一躲避直接让偷袭者懵逼了。 “吃我一枪!” 趁敌人愣神,临光赶忙反手持枪,只见她右臂肌肉紧绷,猛地后撤,长枪顺势后移,枪杆似满弓。 “喝!” 刹那间,他暴喝一声,声若洪钟,力贯右臂,整个人如猎豹出击,拧腰转胯,聚力于腕。 长枪仿若一道银色闪电,“嗖”地破风而出,枪身剧烈震颤,发出尖锐呼啸。 “噗!” 长枪稳稳扎中敌人,强大冲击力撞得敌人倒飞数尺,重重砸地扬起尘土。 永劫也没有闲着,只见他掏出三枚“弹丸”,对着冲向他的敌人就甩了过去。 在“弹丸”落在人群之时,永劫轻声道。 “爆。” 下一秒。 “爆!” “弹丸”在人群中绽放出绚丽的“烟花”,沙石、土块裹挟着弹片暗器般四射。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这股无形巨力狠狠掀翻,摔在地上狼狈打滚。 硝烟迅速弥漫升腾,迅速将那一片区域吞噬,刺鼻气味弥漫开来,久久不散,徒留下被炸出的焦黑弹坑,诉说着刚才致命一瞬的惨烈。 “永劫,配合我!” “好!” 临光眼神中满是急切,脚下猛地发力,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永劫所在的方向飞速冲了过去。而永劫这边,反应也是极快,只见他手臂一挥,毫不犹豫地将之前拿着的“棍”朝着前方用力抛了出去,那“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紧接着,永劫顺势快速蹲下身子,双手迅速交叉、抱紧,眨眼间就搭出了一个结实的手梯出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就等着临光借力而上了。 临光脚步不停,风驰电掣般来到永劫面前。只见她双腿猛地一弯,接着狠狠发力,整个人高高跃起,如同矫健的飞燕一般,精准地跳到了永劫搭好的手梯上。 永劫咬着牙,双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向上一托,临光就如同被发射的炮弹一般,直直地朝着天空冲了上去。 把临光送上天之后,永劫目光一凛,手腕轻轻一抖,反手间便甩出一把飞刀,那飞刀带着寒光,如流星般朝着临光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射去,“噗”的一声,精准地扎入敌人要害,瞬间结果了对方。 做完这一切,永劫丝毫不敢耽搁,撒开腿朝着临光即将落地的方向狂奔而去,那急切又紧张的模样,仿佛生怕临光遭遇什么危险似的。 临光接过“棍”的那一刻,“棍”瞬间幻化成长枪出来。 “尝尝卡西米尔的光辉!” 临光双手握紧长枪,径自砸向人群。 她如同一颗灿烂的陨星坠入到敌阵当中。下一秒, 转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浪扑面而来,正面的敌人瞬间被掀飞,即使位置稍远的人也是被震得七倒八歪的。 而就在这时,永劫持着破梦就一路横扫而过,所到之处全是鬼哭狼嚎和血雨腥风。 这一套组合技下来,包围圈竟整整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 整合运动成员见状急忙后撤,生怕在惹到面前两个“凶神”。 见敌人退却,临永两人也没有深追,赶快回到了自身队伍当中。 “我们回来了。” 一回到队伍,永劫便直接跪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身上也早已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 一旁的医疗干员赶忙过来进行简单的包扎治疗。 “啧。” 永劫回过神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包含着深深的无奈。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确实……” 杜宾也是如临大敌,如此大规模的部队搁在这里,就算都是些所谓的暴徒,也让杜宾感到极强的压迫感。 “这样的数量,如果要拿下切尔诺伯格,也许真的有可能。” “可……整合运动究竟是从哪里纠集起这么多感染者的?” ace看眼前依旧一望无际的“人山人海”也是冷笑一声。 “哼!这种包围网整合运动可是真的,很看得起我们啊。” “报告头儿!敌人停止了行动!” 侦查干员在这时突然报告道。 “……” “而且有敌人一名,正在靠近罗德岛的阵线!” “!!!” ace掏出望远镜了望起远方。 正如侦查干员所说的一样,整合运动的人全部停止了行动,只有一个身着一袭黑裙的女子缓缓朝他们走来。 一旁的小高有些摸不清头脑。 “为什么,那个人会一个人,走向我们难道敌人派出了使者?不可能” 来者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缓缓地走向罗德岛众人,仿佛她对罗德岛没有任何威胁。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名身着一袭神秘黑裙的女子,每向前踏出一步,其身后都仿佛掀起一阵汹涌澎湃的热浪狂潮。这股热浪随着她的步伐不断增强,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而当她轻盈的脚步掠过之处,下一秒钟,那些原本平静的地面竟然全都变得一片焦黑,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所洗礼。更为惊人的是,这些焦黑的土地之上,竟然还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道道火墙,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火焰跳跃着、舞动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与女子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震撼人心的乐章。整个场景犹如一幅末日画卷,令人瞠目结舌。 “她” 看清来者的长相后,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她她是资料上,整合运动的” 阿米娅被吓得开始结结巴巴的,话虽未说完,但明眼人此刻心里都已然明了。 “……她身上,有某种气味。”(临光) “有什么东西在焚烧。”(ace) “如果是火焰的话”(杜宾) “大概是能烧尽整片大地的火焰”(永劫) 终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用沉稳而坚定的声音喊道。 “罗德岛的全体干员……立刻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接下来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绝非普通之辈,而是整合运动的暴君…… ……塔露拉!” 行至罗德岛阵线稍前位置,那位唤作塔露拉的女子昂首望向罗德岛,其眼神冷峻而威严。 少顷,她沉声道,其声仿若洪钟,令人心生敬畏。 “幸会,罗德岛的诸君。” ————————————————— 极北吗?那是个冰冷又残酷的梦境,但是啊,就是在那样的地方,埋藏着我的梦想。为了让美梦成真,我愿意付出一切努力去获得它。 ——麦哲伦 第22章 首次交锋,暴君的震慑 “小兔子,快带dr曦离开!” 临光沉凝地向阿米娅喊道。 “现在,立刻,马上!” “不行!我不能” “你也感觉到了!她再这样下去,整个救援小队都会葬送在这里!那个塔露拉 她是活生生的怪物!阿米娅!” 阿米娅倔强道。 “我们一起战斗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那博士呢?” 永劫的一席话须臾间便让阿米娅的热血冷却了下来。 永劫一脸严肃,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紧盯着对方,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 “在战斗中你能保证博士的安全吗?” 话语里满是急切与担忧。 “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就是为了营救博士啊!” 他微微喘着气,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我们这些人,哪怕是都死了,那也无所谓!可博士不一样,博士必须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的目标,绝不能有丝毫差池,懂了吗?” 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了几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份对博士安危的极度重视。 永劫虽身负重伤,身躯摇摇欲坠,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渗出,染红了衣衫与脚下的土地,但他仍强打起精神,双眼透射出坚毅的光芒。 他微微抬起头,喉咙滚动,发出的声音因伤痛而略显沙哑,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永劫看着阿米娅,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急切,缓缓开口道。 “小兔子呀,眼下这形势,可早就不是去考虑谁留下、谁离开这种问题的时候了。”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博士所在的方向,接着又加重了语气强调说。 “现在最关键的,是得想办法让博士能够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离开切尔诺伯格啊。这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得往后放一放了,咱们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糊涂了呀。” 永劫缓缓抬起那沉重且颤抖的手,带着几分沧桑与沉稳,轻轻落在阿米娅的肩头。 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犹如古老的幽潭,深不见底,其中蕴含的情感复杂难明。他微微低头,声音低沉且缓慢,犹如洪钟震颤,一字一句地说道。 “记住,你和博士才是罗德岛的未来和希望,你和博士不能倒在这里,要不然前面同伴们的牺牲就不值得了!” “唔” 目睹永劫那视死如归的决然神情,阿米娅的眼眶瞬间泛起红潮,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但她心下明白,此刻绝非可以肆意哭泣之时,于是她贝齿紧咬下唇,快速抬手用衣袖拭去那即将滑落的泪花,强行将满心的悲戚与酸涩压回心底。 “e4小队,这是最后的命令,我们留在这里断后!” 临光回头朝自己的小队下达了最终指示。 “一定要让阿米娅和dr曦,以及各个医疗小组安全撤离!” “我和你一起”(永劫 ) “不行!” ace一个箭步如猎豹般迅猛跨上前,蒲扇大的手像铁钳一般,“嗖”地伸出,一把狠狠攥住临光的胳膊,那劲道,似要把临光的胳膊嵌入掌心。他昂起头,脸庞因激动微微涨红,神情庄重肃穆到了极点,双眸仿若两把利刃,直直刺向临光,那目光中的坚定,恰似巍峨高山,任谁也无法撼动,更不容丝毫置疑! ace扯着嗓子,声音好似洪钟鸣响,震得人耳鼓发麻,每个字都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你和永劫别再逞强了!瞅瞅你们现在的狼狈样儿,体能都快透支见底,伤成这副德行,还怎么进行高强度战斗?留在这儿纯粹就是拖后腿,绊脚石!别磨蹭了,再这么耗下去,指定是白白送命,死得毫无价值!” 说着,他大手一挥,猛地转身,如苍松般挺立,目光如炬横扫一圈自己身后那同样满脸坚毅的小队成员,接着又像头愤怒的雄狮,冲着临光咆哮。 “这场硬仗,天塌下来我 ace 扛着!我和我的小队从踏入此地那刻起,就没打算退缩半步!今儿个就是把命豁出去,也得给大家撕开一道口子,杀出一条血路,护送所有人安全撤离!你们赶紧给我撤,别婆婆妈妈的!” 这决绝的话语仿若滚滚惊雷,在空气中炸裂、回荡,久久不散。 “胡闹!” 就在那一瞬间,临光猛地一用力,挣脱了对方的手。她那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眼前之人,毫不退缩地大声质问道。 “ace!现在难道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你知不知道这个塔露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难道没看到吗,她周围的东西,都在融化!” “我很冷静,我也很清楚,所以我才要留下来阻止她!” 阿米娅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杜宾一把手给死死拽住。 “杜宾教官,您为什么要拦我?” 阿米娅拼尽全力地扭动着身躯,试图从那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夹住她的杜宾手中挣脱出来。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杜宾那双强有力的大手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死死地扣住她,让她根本无法脱身。 “你现在去劝他们根本没有用的。” “不!杜宾教官,我不会留下你们独自战斗的! 罗德岛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位干员的!” “我知道。” 看着眼前的卡斯特女孩早已不是原先只会哭哭啼啼,而是成长成一位合格的指挥官,杜宾的内心既高兴但又苦涩。 “但阿米娅,时间宝贵!你和博士必须撤退!” “——你应该信任我们。” “我不能看着罗德岛的任何一个人牺牲!” “想想任务目标,想想我们的目的!”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 然而此时此刻,对面的塔露拉似乎并没有给罗德岛争论时间的打算。 只见她伸出手来,下一秒,一缕火苗在她的手心上缓缓升起,那火苗迅速变大,如同一朵盛开的火焰之花,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热量在她手里聚集?” 尚在争执的临光,蓦地察觉到一股异常强大的热量波动,而这股热量的源头,恰是来自前方的塔露拉! “她周身的景象扭曲了?不,那是她加热了周围的空气!” 对源石技艺极为敏锐的阿米娅,亦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异常的能量波动。 “小心,她即将施展的法术……” 然而,话尚未说完,她的目光余光便瞅见临光举着盾牌冲了过去。 “不对不对!临光!!快回来!!” 阿米娅大喊着,试图想把临光劝回来。 “那不是那个法术会把你——” 但她的劝阻根本无济于事,临光不顾阿米娅的呼喊,义无反顾地冲向塔露拉。 那炽热的气息烤得她脸颊生疼,但她眼神坚定,手中盾牌稳稳举起。 “聒噪!” 就在临光快要接近塔露拉之时,塔露拉轻轻一挥手中的火焰。火焰瞬间化作一条巨大的火蛇,张牙舞爪地向着临光扑去。 临光将源石技艺注入盾牌,一道强光从盾牌上散发出来,暂时抵挡了一下火蛇的冲击。 见临光挡下了自己的火焰,塔露拉冷峻的眼神出现了一刹那的吃惊。 但她下一秒又轻轻一挥手,火蛇再一次以更加强劲的姿态扑向临光。 临光深知以现在自己的状态无法再次抵御如此强劲的攻击,可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举起盾牌屹立在原地。 就在火蛇即将吞噬临光之际,一道黑影闪过,竟是永劫赶到。永劫朝火蛇扔数颗“弹丸”,当弹丸与火蛇相互碰撞之时,“弹丸”猛地炸开,一时间冰雾弥漫,竟阻缓了火蛇的攻势。 而趁此时机,永劫一秒也不敢耽搁,拖着负伤的临光撤回到罗德岛防线当中。 “呜呃!”(永劫) “哈,哈”(临光) 两人一回到后方,医疗干员就立马围上来进行急救。 “临光!” 杜宾神情严肃地看着情况并不好的临光,大声呵斥着。 “你知不知道你的刚才冲动举动一个不小心会葬送你的命吗?” “我不要紧只不过是有点烫而已” “说什么还不要紧?” 见临光还在死鸭子嘴硬,杜宾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全身的铠甲没有一块是完好的,究竟哪里不要紧了?!你不能再与她战斗了!” 临光轻轻拨开医疗干员的手,硬撑着故作轻松道。 “我说了——我不要紧!我还能战斗!” “临光!你这倔脾气!” 而反观塔露拉,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罗德岛小队。 “哦,有趣,有趣。” 就在同一时刻,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再次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在其中汇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力量逐渐凝聚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炽热的高温仿佛能够将周围的空气都瞬间点燃。这团火焰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嘶吼着,带着无尽的威势从她的手中喷涌而出! ————————————————— 极北啊那是个既神秘又美丽的地方。高耸的断崖,缀满积雪的孤独大树,闪耀着光芒的源石棱晶,绵延至大地尽头的无垠雪地博士,一起去。和我一起去,好吗? ——麦哲伦 第23章 绝境时刻! “蹲下!” ace抬眸间,只见那气势汹汹、如汹涌怒涛般强盛的火焰,裹挟着灼人的高温,朝着他们所在之处张牙舞爪地喷涌而来。他脸色骤变,扯着嗓子赶忙大喊道。 “快,都躲起来!” 众人听闻这急切的呼喊,哪还顾得上思考,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瞬间齐刷刷地俯身蹲下,身体紧紧贴着地面,恨不得能与大地融为一体,借此躲避那来势汹汹的火焰。 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众人还没缓过神来,那肆虐的火焰便如一条狂暴的火舌,携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从他们头顶呼啸着席卷而过,炽热的气流刮得人面庞生疼。 火焰散发出的强大热浪,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那令人窒息的高温和压迫感,让所有人都不敢贸然将头抬高哪怕几分,只能继续蜷缩着身子,等待这可怕的一刻快点过去。 临光心急如焚,全然顾不上自己此刻的状况,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迅速举起盾牌,用自己那坚实的臂膀和宽大的盾牌,将阿米娅与博士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宛如一座巍峨的堡垒,阻挡着可能到来的危险。 其他重装干员见此情形,也毫不犹豫,纷纷效仿临光的做法,各自举起盾牌,把身边的同伴牢牢护住,一时间,那一个个盾牌就像一道道坚固的防线,给众人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火焰如脱缰猛兽,裹挟着惊人的气势直冲云霄,径直射向罗德岛小队身后那座建筑。 眨眼间,只听“轰”的一声闷响,一团浓烈刺鼻的烟雾轰然爆开,如汹涌潮水般肆意蔓延。 待浓烟徐徐散去,众人惊得瞪大双眼——那被火焰扫过的墙壁,竟似被无形巨手悄然抹去,消失得干干净净,徒留一地焦黑碎屑,昭示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等火焰逐渐散去,罗德岛的众人才敢把头抬起。 “咳,咳又是什么把戏!” “身后的墙壁竟……竟被融化了!” ace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投向身后那堵墙壁,刹那间,他整个人就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原先那堵好好“健在”的墙壁,此刻竟然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截墙根,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给狠狠削去了大半,徒留这般破败的景象。 “所有人后撤!” ace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火焰中蕴含的凶狠与猛烈,心中暗叫不好,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挥舞手臂,扯着嗓子大声指挥队伍迅速往后撤,声音中透着几分急切与紧张。 “不要接触这团火焰!它会融化所有的一切!” “别做无谓的牺牲!” 而此时此刻,一旁的临光这才意识到刚才她面对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怪物! “她击退我看起来甚至都没有使出多少劲……这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看似闲庭信步的塔露拉,临光第一次陷入深深的绝望。 “我刚才是在和什么东西战斗?” 塔露拉见自己的几番进攻都没有成效,眼神中多了几分火气。 她的双手徐徐抬起,仿若死神的业火再度熊熊燃起,幽焰舔舐着空气,寒意扑面而来。 “必须干扰她施术的过程” 杜宾余光一扫,见塔露拉周身气焰复燃,摆开架势显然还想再度强攻,当下眸中闪过一丝果决。 她瞬间拔高音量,声如洪钟。 “全体戒备!” 手臂高高扬起,用力一挥,如利刃斩破空气。 “按预定战术,全力阻击!” 话语落地,队员们闻声而动,迅速列阵,枪杆林立、弩箭上弦,目光坚毅锁定塔露拉,严阵以待。 眨眼间,空气仿若被利刃划开。 “嗖、嗖、嗖” 数声锐响连成一片,数只弩箭裹挟着呼呼风声,如夺命黑芒,呈扇形朝塔露拉迅猛袭来。 “真是一群碍事的老鼠。” 塔露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耐烦。 刹那间,只见她,双手闪电般合拢,掌心间似有炽热洪流攒动。 转瞬,其身后果然轰然窜出一条粗壮火蛇,那火蛇周身烈焰翻腾,张牙舞爪,携着滚滚热浪,仿若裹挟着雷霆之怒,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如离弦之箭般直扑向疾驰而来的弩箭,所经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火蛇嘶吼着,猛然张大“血盆大口”,那大口仿若黑洞般深邃,内里烈焰疯狂翻涌,汹涌热浪扑面而来。 弩箭被一股强大吸力扯入蛇口,刹那间没了踪影。 火蛇也同样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了满地焦黑的“残肢”。 “什……什么?” 杜宾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眼前景,弩箭竟被火蛇瞬间吞灭,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空落落的。 她满脸写满不可思议,嘴巴微张,愣在原地,一时间大脑都空白了,满心疑惑与震惊交织,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攻击竟会如此轻易就被瓦解。 而就在这时,塔露拉开口了。 “反抗会为大地带去希望。 但反抗,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 塔露拉双手轻轻一挥,那肆虐咆哮的火蛇便听话地退回她身后,隐匿身形。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仿若锁定猎物的苍鹰,毫不费力地穿透人群,直直落在同样身为领袖的阿米娅身上。 那眼神锐利得似能看穿灵魂,饱含探究、审视,还隐隐透着一丝复杂情绪,令周遭空气都仿若凝重几分。 “切尔诺伯格已得解放。” 塔露拉身姿挺拔,如同一座难以撼动的山峰,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压迫感。 她朱唇轻启,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仿若洪钟在众人耳畔轰然作响,字字句句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而我对你们产生了些许兴趣。” “但……也就仅此而已。”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宾目光如刃,死死锁住塔露拉,眼眸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质疑之火。 她牙关紧咬,腮帮处微微鼓起,向前踏出一步,气势丝毫不输,扯着嗓子高声质问道,那质问声如利箭般射向对方,仿佛要冲破对方筑起的威严壁垒,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对峙局面。 “很简单。” 塔露拉轻描淡写道。 “你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罗德岛,你们该真正站在感染者这边。” 话音刚落,塔露拉身上那股强势的气息便再度散发开来,如汹涌暗流,瞬间充斥四周,叫人无法忽视。 而同时一股热浪席卷了整个广场。 “怎么回事?” 女医疗干员满眼尽是惊惶,环顾四周,只见那些原本熟悉的物件正一点点被焦黑侵蚀,热浪裹挟着刺鼻的浓烟扑面而来,她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整个广场都被烧焦了?” “咳咳,咳……” 小高猝不及防,一股滚烫的热浪裹挟着刺鼻浓烟直灌口鼻,他猛地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嘴,接连不断地咳了起来,眼眶也被呛出了泪水。 “呼呼吸好烫我” “石块,弩箭,弓矢都没了。 一瞬间她周围的所有事物,全都都被燃烧殆尽” ace 的目光紧锁着塔露拉,眼睁睁瞧着她身旁的一切在汹汹烈焰中化为灰烬,热浪翻涌。此刻,毋庸置疑,她就是那手握生杀、冷酷无情的暴君。 “你们具备解放者该有的韧性。” 塔露拉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嘴角轻轻上扬,流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欣赏之色。 “但你们的行为如同老鼠一般,已经让我厌倦了。” 转瞬之间,塔露拉眼眸中的那一丝温度迅速消散,再度恢复成一片冷峻,恰似寒夜冰封的湖面,锐利且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素手轻抬,掌心向上,幽蓝色的火焰闻声而动,如灵动的灵蛇,迅速在她指尖汇聚、盘旋,周遭空气瞬间被灼烧得“噼啪”作响。 “你们总要为杀害同胞而付出代价。但是为了表达我对你们的欣赏。” 塔露拉朱唇轻启,一字一顿,声声如冰碴砸地,冷酷又清晰地吐出那些令人胆寒的审判之词。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寒夜恶魔的低语,在空气中幽幽回荡,叫听者头皮发麻、心生绝望。 “我将赐予你们一个我十分喜爱的结局。” 眨眼间,跳跃的火焰像是听到了无声的指令,迅速向中心涌去,再度聚拢、压缩,眨眼间便凝结成团。 紧接着,这团火焰像是被注入了无尽能量,急剧膨胀、翻滚,一颗硕大的火球霍然生成,熊熊火光把四周都映照得一片通明。 “——毁灭!” ————————————————— 即使我曾观察过无数不同的团体,罗德岛的有趣程度也是数一数二的。究竟是时代将为你们倾倒,还是你们终被时代吞没我很好奇。 ——莫斯提马 第24章 首领之间的交锋 “糟了!” 杜宾的视线骤然聚焦,死死盯在塔露拉手上。只见那火焰似有生命般疯狂蹿升、熊熊燃烧,炽热的火光将周遭映得一片通明。 刹那间,杜宾的瞳孔急剧放大,眼中满是惊愕与警惕。 “走,走快走!!” 杜宾心急如焚,双眼瞪得滚圆,脖颈间青筋暴起,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那呼喊声裹挟着焦急与决然,似要穿透滚滚浓烟,冲破重重阻碍,直直抵达队友们的耳畔。 “那种热量和规模……实在是太可怕了呀,不行,绝对不行!所有人赶紧往后撤。 这等攻击强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杜宾又扭头冲着临光急切高呼。 “临光!快,一定要保护好阿米娅和博士!动作要快啊!!” 然而,临光似乎面露难色,咬着牙喊出了一声。 “不行!” 那话语里透着无奈与无力,仿佛此刻正面临着极为棘手的状况。 临光抬眸,只见那火焰在塔露拉手中汹涌翻腾,似下一秒就要如汹涌的岩浆般喷射而出。周遭空气被灼得滚烫,危险扑面而来。 形势危急,容不得半点迟疑,临光牙关一咬,双手猛地发力,高高举起那坚实厚重的盾牌,大步跨至队伍最前列。她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毅似铁,俨然一座坚不可摧的壁垒,决然挡住那即将肆虐的汹汹烈焰。 “临光的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有些嘶哑,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来不及了——!让我去挡住她!!!” 那决绝的模样,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杜宾见状,心急如焚,瞪大了双眼,冲着临光大声吼道。 “不要逞英雄!临光!!” 话语里满是担忧与制止之意,他深知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怎能眼睁睁看着临光涉险啊。 阿米娅纤细的小手如钳子般,死死拽住博士的衣袖,用力往后拖了几步。 脚步刚停,她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脑海中骤然闪过重要之事,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迅速将博士推到女医疗干员怀里,只匆匆叮嘱一句,便转身义无反顾地朝来路折返。 裙摆飞扬间,尽显果敢,全然不顾前方未知的危险。 “嗯???” 女医疗干员的目光追随着阿米娅匆匆向后跑去的背影,脚步下意识顿住,神情一怔,双眼圆睁,脸上满是错愕,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女医疗干员满脸惊恐,声音都打着颤,扯着嗓子高喊。 “阿……阿米娅!快回来呀!那里太危险了啊!” 那急切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冲破重重阻碍,传入阿米娅的耳中,让她赶紧远离那危险之地。 阿米娅脚步不停,如一阵疾风般朝着临光所在之处奔去。眨眼间便来到临光身侧。 只见她目光一凛,瞅准临光稍一分神的空当,猛地发力,身形轻盈地一跃而起,像只灵活的飞燕,径直越过了挡在前方的临光,朝着那危险之处冲了过去。 “塔露拉,不会让你伤害他们的!” “阿米娅回来!危险!” 临光心急如焚,脖子上青筋暴起,她竭尽全力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哑,试图唤回阿米娅。可那倔强的阿米娅此刻就像一头认准了方向的小牛犊,哪会轻易听从临光的劝说呀。 况且临光之前为了筑牢防御,已将那沉重的盾牌牢牢固定在了地上,此刻根本来不及脱不开身去阻拦。 她只能瞪大眼睛,满脸焦急与无奈,眼睁睁看着阿米娅一步步朝着塔露拉所在的方向坚定走去,那小小的身影在自己眼中愈发显得孤勇,却又让人心急如焚。 “……” 塔露拉原本平静的眼眸中,骤起一丝波澜,只见那卡特斯女孩正一步步朝自己跑来,这情景,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我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阿米娅双脚稳稳落地,身形站定,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塔露拉,那眼神恰似燃着两簇炽热且不屈的火苗,满是毅然决然,透着一股与生俱来、折不弯压不垮的倔强劲儿。 “……哦?” 塔露拉微微挑眉,眼眸里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亮,视线牢牢锁定眼前的卡特斯女孩。以往这种情形,旁人躲都来不及,眼下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径直走上前。 更让人觉得稀奇的是,来的竟然是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呀!这般情况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稀罕事儿,仿佛打破了以往所有的惯例,着实令人大为诧异呢。 “既敢前来送死,我便赐你黄泉之路,休要怪我无情,这分明就是你自寻的末路!” 塔露拉的话语如同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满满的杀意,让人听了不禁脊背发凉。 紧接着她眼眸骤冷,手臂猛地高高扬起,宽大的衣袖随之舞动。 刹那间,掌心似有滚烫洪流奔涌而出,汹涌的火焰瞬间脱缰,如一头张牙舞爪的猛兽,携着炙人的热浪,朝着阿米娅呼啸席卷而去。 面对这只张牙舞爪的“猛兽”,阿米娅毫无畏惧之色。 只见阿米娅神色凝重,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臂,周遭的空气仿若受到牵引,无数缕诡谲的黑紫色能量,丝丝缕缕地朝她掌心奔涌汇聚。 随着能量流速不断加快,光芒闪烁、滋滋作响间,眨眼功夫,她掌心便攒聚出一个硕大的能量球,幽光浮动,仿若隐匿着无尽爆发力。 “凝——盾!” 阿米娅朱唇轻启,声线清冷,毫无波澜的声音幽幽响起。 与此同时,她掌心那团能量球仿若听懂了指令,刹那间轰然爆开,化作一层熠熠生辉的巨大能量罩,稳稳悬于身前,幽光闪烁间,似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盾。 刹那间,汹涌澎湃、如怒涛般的火焰裹挟着高温,裹挟着毁灭之势,狠狠一头撞上那散发着幽光的能量罩。 “轰” 一声闷响,二者短兵相接,能量四溢,周遭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震荡出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 可就在下一秒,令在场众人惊得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那来势汹汹、足以焚天煮海的火焰,如汹涌巨浪般持续拍击在能量罩上,然而,预想中的破碎画面并未上演。 能量罩稳如磐石,纹丝未动,甚至表层还泛起微光,隐隐有吸纳火焰之力的迹象,仿若一头深藏不露的巨兽,将攻势化为己用。 “!!!” 刹那间,塔露拉一贯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的眼眸,破天荒泛起一丝涟漪,诧异之色如微光一闪而过,显然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实实在在击中了她的意料盲区,令这位暴君也难掩惊愕。 “必须让大家!” 虽说成功挡下了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击,可阿米娅的处境也堪称艰难。 此刻,她紧咬下唇,面色惨白,额间冷汗簌簌滚落。那火焰的威力超乎想象,好似要冲破一切阻碍,阿米娅只能拼尽全力,不断压榨体内能量,加快黑紫色能量的输出,双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这才勉强顶住汹涌火势。 阿米娅全神贯注地抵御着火焰,压根没察觉到,悄然间,变故骤生。她右手大拇指上那枚蓝色戒指,此时竟诡异地出现了一条细微裂缝,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撕扯开,在戒指光滑的表面蜿蜒,幽暗中,那裂缝仿若一道隐匿的危机暗符。 “阿米娅她一个人挡下了敌人的法术?” 杜宾原本平静的眼眸骤然睁大,眼中瞬间被诧异填满,脸上的神色满是惊愕,她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阿米娅,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 怎么也想不到啊,阿米娅居然稳稳地挡下了塔露拉那如汹涌浪潮般疯狂袭来的火焰,这一幕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仿佛打破了她对阿米娅过往所有的认知一般。 “不行那力量太庞大了!” “哪怕是阿米娅也撑不了多久的!” 临光毅然决然地拔出盾牌,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发力,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因这迅猛的动作而微微震颤。 她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阿米娅的方位,身躯前倾,肌肉紧绷,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火箭推进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风驰电掣般冲向阿米娅。 “阿米娅快退下!” 临光面向阿米娅,竭尽全力地呼喊,声音因过度用力而略显沙哑,仿佛要冲破这空间的束缚。 急切的呼喊声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临光实在害怕阿米娅会遭遇不测,只想让她赶紧远离那危险的地方啊。 —————————————————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能找到迷人的风景。当你跨过了层层险阻,最终置身于天灾中央时,也就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博士,您最终会带领罗德岛驶向何处呢?我依然十分期待哦。 ——莫斯提马 第25章 惊天救场! “没问题我没问题” 阿米娅迅速双手合十,掌心相对,周身光芒闪烁,随着她低低的默念,那原本就守护在身前的能量罩仿若得到指令,嗡鸣间,光芒大盛,又强盛了几分,坚不可摧地抵御着火焰的侵袭。 “我没问题的——! 我要我必须保护你们!” 阿米娅此刻状态非常不佳,豆大的冷汗不断从她额头冒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浸湿了衣领。她的嘴角也褪去红润,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身子微微发颤,却仍咬牙苦苦支撑。 可即便冷汗直冒、唇角泛白,阿米娅的眼神中也毫无退缩之意,双脚似在地上生了根,身姿笔挺,兀自屹立原地,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只见那能量罩光芒灼灼,“寸土不让”地抵住塔露拉的火焰,将汹涌火势牢牢钉在原处,令其“动弹不得”,不得再进分毫。 “黑色将敌人的火焰封在了广场上” 那女医疗干员眼睛瞪得大大的,犹如铜铃一般,原本漂亮的眼眸此刻满是震惊,脸上的神情里尽是不可置信,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阿米娅,嘴巴也微微张开,仿佛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丢了魂儿,好一会儿都忘了把嘴巴合拢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唔唔啊呃咳咳!” 突然,能量罩猛地一颤,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汹涌袭来。阿米娅根本来不及防备,胸膛如遭重锤,身子剧烈一晃,一口鲜血瞬间从她口中喷出。 与此同时,她手上戒指原本细微的裂缝,此刻仿若狰狞的伤口,愈发明显、醒目。 “阿米娅她,她设下的屏障,在燃烧!” 见此情形,临光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原本那稳健而从容的步伐猛地一下就加快了速度,脚下的靴子与地面剧烈摩擦,“噌噌”作响,瞬间带起一溜烟尘。 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阿米娅所在的方向飞速奔去。 “阿米娅,不可以!!那样的话,你的戒指——!” “不行。” 阿米娅此时已力不从心,根本没办法做出更多的动作,只能虚弱地微微摇了摇头,似是在无声地传达着某种坚持,又像是在拒绝他人的担忧。 “哪怕虽然” 阿米娅的声音此刻已然变得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一般,可她那小小的身形却好似扎根在了原地,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移动,就那样倔强又坚定地伫立着,哪怕力量在一点点消逝,也不曾有半分退缩之意。 “哪怕会带来灾难,哪怕我会!” “我也不能再看着重要的人”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感觉眼前的景象好似笼上了一层轻纱,变得越发模糊不清,那些原本清晰可见的事物,渐渐只剩下朦胧的轮廓,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到此,向来高傲、冷酷的塔露拉竟也不禁动容,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显然是被眼前这个卡特斯女孩所展现出的非凡勇气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深深折服了。 那小小的身躯里,竟蕴含着如此强大的力量,着实让她刮目相看啊。 “能让我敬佩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塔露拉双目圆睁,猛地使出全身力气,刹那间,那原本就汹涌的火焰像是被灌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火势“噌”地一下暴涨,越发凶狠、狂暴起来。火焰好似化作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阿米娅疯狂扑去。 而这一次,以往总是稳稳当当的能量罩也吃不消了,在那如潮般凶猛的火焰冲击下,竟开始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向后退去,仿佛不堪重负,随时都会被这汹涌澎湃的火焰彻底冲破防线,让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凶猛攻势,好似一座大山当头压下,阿米娅四肢似被死死钉住,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拼尽浑身力气,源源不断地为能量罩输送能量。 此时此刻,她前有塔露拉熊熊烈火的步步紧逼,后无丝毫退路,已然深陷进退维谷的绝境,岌岌可危! “阿米娅!” 杜宾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状况却毫无办法,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眉头紧皱,额头上都急出了细密的汗珠,满心的焦急却丝毫使不上劲儿,干着急个不停。 “我去帮临光。”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被那紧张局势紧紧揪住,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杜宾身后响了起来,那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与莫测,正是永劫的声音。 仿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将有新的变数出现了。 “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帮临光打掩护,去毁掉那个龙女的法术!”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闪过,速度快到极致,眨眼间便从杜宾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只留杜宾还愣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 “临光,还是那一招!” “好!” “接着!” 临光神色沉稳,轻轻颔首示意后,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矫健的飞燕般高高跃起,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朝着目标迅速而去。 只见永劫神色沉稳,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兜里,动作利落地再次掏出那根物件,随后手腕猛地发力一甩,那原本的“棍”瞬间就变作了一杆威风凛凛的“长枪”,枪身寒光闪烁,似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仿佛即将要在这紧张的局势中大展身手了。 随后他眸中寒芒一闪,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扬起手臂,用力抛出那杆“长枪”,只见“长枪”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如离弦之箭般狠狠朝着临光抛射而去。 临光接过长枪,眼眸骤缩,双手仿若铁钳般死死握住枪杆,旋即纵身一跃,枪尖如电,直刺塔露拉。 “——卡西米尔的光芒啊,耀骑士将为你奉献自身——” 临光仿若旧日重现,恰似一颗璀璨夺目的金色陨星,裹挟着无尽威严,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塔露拉迅猛砸落,其凛冽气势仿若实质,直教天地失色,风云变色。 “哼!” 塔露拉目睹这般盛大的阵仗,然而她的眼神中未曾流露出一丝畏惧之意,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在向世人宣告,无论眼前的景象多么具有威慑力,都无法动摇她内心的镇定与从容。 只见她缓缓抬起左手,轻轻虚握。 转瞬之间,她的身后再度涌起一股汹涌火焰,火焰迅速变幻形态,幻化成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朝着那呼啸而来的 “陨星” 径直猛砸而去。 “不堪一击的小把戏。” 她看着无法前进半分的“陨星”不禁嗤笑一声。 这一次,他用实际行动再次彰显出双方实力的悬殊。 “那这个呢?” 骤然间,一道空灵清脆之声在她耳畔悠悠传来。 始终保持警惕的塔露拉,出于本能地将右手迅速抬至身前护持。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手的行动竟比她更为迅捷! ————————————————— 阿米娅与塔露拉激烈搏斗,临光紧急救场之际,所有人都揪着心,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有个人却未被紧张氛围裹挟。 (内个谁,我知道你在!你快给我出来!) 博士在脑海里不停地大喊着。 〈别叫了,别叫了。〉 神秘女人再一次出现了。 〈我亲爱的博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别废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没看到外面什么情况?) 〈哦……那博士。〉 女人的嬉笑声并没有因为博士的恼火而中断。 〈你确定还要使用吗?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可是吃不消哦——〉 (我不管!) 博士坚决的声音响起。 (大家都牺牲了这么多,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还当什么博士!) 〈好!〉 在体会到博士的决心后,女人也决定不再旁观。 下一秒,博士只觉一股磅礴力量瞬间贯满全身,时间紧迫,她无暇顾及其他,心急如焚之下,猛地探出右手,“唰”地一下拔出影。 博士紧咬牙关,拼尽全身力气朝前奋力一挥,刹那间,一道凛冽刀气裹挟着呼呼风声,如银色闪电般朝塔露拉迅猛劈去。 但博士没有听见女人弱弱的埋怨。 〈哼!我才不叫内个谁,我叫影。〉 …… ————————————————— 我为感染者而战。我们的遭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是绝大多数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人生。但我在乎,在乎得很。罗德岛许多干员都在为我提供支援,我绝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煌 第26章 Ace的“断后” 回到现实,博士挥出那凌厉一刀后,果如影所言,身子瞬间脱力、绵软下来。所幸身旁女医疗干员反应机敏、出手迅速,一把扶住,不然博士定要直直栽倒在地。 而另一边…… 转瞬之间,凌厉的刀气裹挟着盛气凌人之势,如汹涌怒涛般直逼塔露拉。 塔露拉眼见那凌厉的刀气扑面而来,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放大了些许。 塔露拉心下暗忖,笃定自己无力硬撼这道凌厉刀气后,当下不再强攻能量罩,玉手一挥,周身火焰汹涌而出,化作熊熊火海,妄图将那刀气彻底吞噬。 然而,变故突生!那刀气仿若锐不可当的利刃,直直斩入火海,竟将她引以为傲的火焰,硬生生劈开一道口子。塔露拉美目圆睁,满脸尽是惊愕之色。 但好在火海终将刀气吞噬掉。 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永劫身形如电,几个箭步便来到阿米娅身旁,一把抱起已然力竭的她,转身拔腿就往回狂奔而去。 “可以了,阿米娅。” 永劫轻轻揽过阿米娅,见她几近昏迷、面色惨白,心疼不已,忙不迭低声安慰道。 “阿米娅,别怕,有我们大家在呢。” 边说边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试图传递给她些许力量与暖意。 永劫怀抱着阿米娅,一路狂奔,脚步踉跄却不敢停歇。待回到队伍中,小心翼翼地把阿米娅递到女医疗干员怀里,双手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愣了几秒,仿佛力气被瞬间抽空。 只见他双膝一软,“哐当”一声重重瘫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永劫,你……” 杜宾的目光紧锁在永劫身上,那原本洁白的绷带,此刻再度被鲜血洇红,殷红的色泽如狰狞的爪痕,一点点渗开、蔓延,显得格外刺眼。 她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担忧与不忍,嘴唇微张,欲言又止。而永劫像是浑然不觉,身形摇晃,脚步虚浮,只是强撑着。 “我……没事……保护好博士、阿米娅……” 塔露拉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怔在了那里,脸上原本的狠厉之色也僵住了,目光变得凝滞起来,就好像是被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刀气给拖入了一片短暂的失神泥沼当中,思绪仿佛也跟着停滞了,一时之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全然没了之前的那种凌厉与霸气。 临光哪会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当下眸光一凛,双腿肌肉紧绷,如拉满弦的强弓,“嗖”地弹射而出。 她侧身压低身形,躲开一道横飞而来的流矢,手中长枪顺势抡了个半圆,枪尖裹挟着呼呼风声,将塔露拉袭来的火焰余波尽数荡开。 紧接着,她脚下步伐不乱,交替点地,几个箭步便跨出数丈之远,每一步都扬起呛人的尘土。借着劲道,临光高高跃起,在空中拧腰转身,铠甲在日光下闪过一抹冷光,披风烈烈飞扬,恰似展翅大鹏。 落地瞬间,她稳稳扎入队伍,单膝跪地,枪尖杵地,发出“铿”的一声脆响。 “临光!”(杜宾) “我没事!” 临光“唰”地一下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同一杆锐利的长枪。 她的双手像是不受控制般,缓缓攥紧,力道越来越大,指节处因用力过度而渐渐泛白,那原本温热的掌心此刻也已满是汗水,并且还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正被某种强烈的情绪充斥着,紧张、慌乱亦或是其他,都透过这细微的动作展露无遗。 她的目光,似有实质般焦灼地盯在对面塔露拉身上,眉头紧锁,眼角因用力而挤出几道细纹,嘴唇紧抿,腮帮微微鼓起,恨不得立刻看穿对手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 对面,塔露拉身姿傲然而立,一袭衣角在劲风里翻飞作响。她眼眸仿若燃着两簇幽火,炙热非常,目光如凌厉利箭直直“射”来。 可那灼人的视线却越过临光,仿若临光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精准锁定在队伍里的博士身上。她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周身散发的压迫感瞬间飙升,让人脊背发凉。 “没想到啊——” “啪!啪!啪!” 塔露拉此刻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不轻不重地连拍三下,清脆的掌声在嘈杂的氛围中突兀响起,如同骤雨初歇时突兀的三声惊雷。 她下巴微微扬起,神色间透着几分玩味与审视,薄唇轻启,嗓音清冷又透着一丝蛊惑。 “你们可真是令我惊叹不已,仿若暗夜中乍现的璀璨星辰,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绮丽与希望呀。” 语调微微拉长,每个字都似裹了层冰霜,直直钻进众人耳中。 ace 的目光快速游移,先是落在永劫怀中紧闭双眼、面色惨白的阿米娅身上,眉心瞬间揪成一个“川”字,嘴唇紧抿了一下;紧接着,视线平移到一旁身形摇晃、需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立的博士那儿,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 末了,他转头看向身负重伤、铠甲残破、血迹斑斑的临光与永劫,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下颚绷紧,脸上满是凝重与不忍。 ace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微微垂眸,眼神中透着几分深沉与思索,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那原本嘈杂喧嚣的声响,此刻竟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彻底隔绝开了,丝毫影响不到他。 许久,他宽阔的肩头微微下沉,胸膛剧烈起伏,随后缓缓张嘴,一口浊气裹挟着满心无奈与决然,如绵长的叹息幽幽吐出。 那叹息声仿若重锤,砸落在地。紧接着,他攥紧双拳,关节泛白,抬头时,眼神已坚毅似铁,显然是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阿米娅,把你的重担,也分给我们一些。” “?”(杜宾) ace 仿若未察身后杜宾那满是诧异与疑惑的目光,脊背挺直,犹如一棵苍松,无惧风雨。 他双唇轻启,喉咙滚动,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又异常坚定,一字一句缓缓道出,每一个音节都似拖着千钧之力,打破此刻凝重的寂静,话里透着不容置疑、破釜沉舟的决然。 “杜宾,带他们先走,我一会儿就跟上。” 此话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 ace,阿米娅原本虚弱低垂的眼帘费力抬起,澄澈的眼眸里满是震惊与疑惑;永劫身子一僵,绷带下渗血的伤口都似忘了疼,瞪大双眼;临光攥紧拳头,目光锐利如锋,似要从 ace 这话里剖析出深意;杜宾眉头紧锁,满脸错愕,眼神里的诧异更是浓得化不开。 “ace”(杜宾) “ace不ace!”(阿米娅) “阿米娅,安心睡会儿,啥都别想。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ace 缓缓抬起手,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五指并拢,微微弯曲,似带着不忍又有着决然,轻轻地、轻轻地敲在了阿米娅的后脖上,那动作看似轻巧,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尖触碰之处,带着微微的力度,仿佛这一下敲下,有着千般考量、万般无奈。 阿米娅的眼眸中刚闪过一丝惊愕,小嘴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那话语还未来得及吐出,整个人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身子软绵绵地往下倒去。 “一定要” 眼皮不受控制地缓缓合上,意识迅速抽离,眨眼间,就彻底陷入了昏睡当中,徒留那未出口的话消散在空气里。 随后,ace抬头看向博士。 “博士,十分抱歉,或许在您的记忆里,我已无迹可寻。然而,您的身影却深深刻在我的心间,我亦明晰您的为人。这片大地,残酷无情,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但终有一日,您与阿米娅必将并肩而立,共同直面这一切。 所以,我恳请您,一定要护她周全,博士。” “e3小队听令!为救援小队后撤争取时间!” “明白!” “a……ce。” “再见了,博士” ace 紧接着利落转身,身形如同一道绷紧的弦骤然松开,带起一阵劲风。 脚下靴子重重踏地,溅起些许尘土,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大步流星,目标明确地朝着塔露拉径直走去。他脊背挺直,目光如炬,仿佛周遭一切嘈杂都被隔绝在外,只剩前行的决然。 “博士,是时候出发了,愿那未知的旅途为你们敞开怀抱,所有的艰难险阻都在你们的坚毅前望风而逃,一路繁花相送,直达胜利的彼岸!” ————————————————— 凯尔希医生说了,总有一天你会真正担起罗德岛里属于你的那份责任。凯尔希医生救了我的命,我信任她;而她也说了,你是怎么样的人,需要我自己去确认。我会的,只要矿石病还没夺走我的生命。 ——煌 第27章 士气低沉 “ace……” 永劫望着 ace 那透着悲壮的身影,双唇微张,正欲再说些什么,杜宾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 “所有干员听我指挥!向指定地点突围!” 事已至此,杜宾满心无奈与酸涩,纵有千言万语也都咽回了肚里,眼下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她咬紧牙关,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眼下唯有尽快冲出这重重包围,才不辜负 ace 等人拼上性命换来的一线生机,才对得起那已然付出的沉重牺牲。 永劫猝不及防被杜宾拽出几步,身形踉跄,可他瞬间稳住脚步,双腿如扎了根般牢牢钉在原地,紧接着猛地发力,站直身子。 他目光紧紧锁住不远处的ace,眼神中透着急切与关切,随后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甩,只见原本挂在他腰间的一个背包就这样直直地朝着ace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仿佛承载着他满满的心意与期望,顺利抵达ace那里。 “ace,给我接住!” ace 刚捕捉到永劫的声音,下意识循声望去,不料,一个背包裹挟着风声,直直砸进了他怀里。 “喜欢逞熊能的家伙!” 就在那眨眼的瞬间,好似平地一声雷般,永劫那充满力量的吼声轰然传来。 “你给我安稳地回来!” 看着背包里被永劫视为珍宝的诸多武器,ace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可眼下这危急时刻,压根容不得他再多思忖。形势逼人,每一秒流逝都伴随着未知危险,他只能强压心头纷杂思绪,迅速朝永劫比了个大拇指,而后一秒都不敢耽搁,立马转头,扯着嗓子指挥小队行动起来,眼神中满是紧迫与决然。 “哦……” 塔露拉抬眸望去,只见 ace 竟孤注一掷,领着寥寥数人,决然挡在前方,试图拖住她前行的脚步。 那螳臂当车般的架势,让塔露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真是一个勇敢的傻子。” 直至此时此刻,塔露拉缓缓伸出手,第一次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而后猛地一抽,那寒光凛凛的佩剑便脱鞘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危险的光芒,仿佛预示着一场激战即将拉开帷幕。 “真是个疯子,明知不敌,竟还敢这般往前冲……” 塔露拉看着无畏地冲向自己的 ace,忍不住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又转瞬即逝,手中佩剑下意识攥得更紧了。 “何苦来哉……” 话语间,目光紧锁在 ace 身上,那眼眸里复杂的情绪仿若流星般,转瞬即逝。 “但是你值得让我认真起来,无畏的勇士。” ………… 因整合运动的主力大多汇聚在塔露拉所在的方向,反方向的整合运动成员数量稀少,如此一来,杜宾等人没费多少工夫,便顺利冲出了包围圈,只是他们此刻心里依旧牵挂着还在包围圈中奋力抵抗的同伴。 “已经突破了整合运动的拦截!” 走在队伍前头的杜宾,一脸严肃地如实朝着终端汇报着当下的情况,每一个字都透着凝重。 而一旁的临光,眉头紧蹙,满心皆是万般无奈,只能默默叹气,忧虑的目光不时回望那仍陷于危险中的方向。 “但是——他们——唔,唔!” 话还没说完,杜宾突然一把手捂住临光的嘴小声道。 “嘘别让阿米娅她们听见。” “这样做多余了杜宾。” 永劫伸手摁下杜宾的手,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沉重与无奈,语气也随之变得低沉且无奈,缓缓开口道。 “阿米娅心里清楚得很!她比我们想象的成熟得多!” 话语里透着几分苦涩。 “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她听见!” 杜宾神情严肃,目光如炬,语气凝重且坚定地说道。 “再去加深她内心的煎熬是不明智的。她已经背负太多东西了。 不要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说着话的同时,杜宾一边压低声音,一边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目光投向身后。只见博士背上仍在昏迷的阿米娅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那模样让杜宾心头一紧,眼神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担忧。 “既然ace他们让我们活下来,我们就应该让博士和阿米娅安全回去。” 刚一提到ace,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氛围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了,三人之间仿佛被一层浓浓的愁绪笼罩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各自沉默着,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哀伤与沉重。 “……我能明白你的用意。” 许久,临光缓缓开口。 见临光领会了自己的用意,杜宾紧绷的神情这才舒缓了些,长舒一口气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也随之轻了几分。 她拍拍临光的肩膀劝慰道。 “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作为耀骑士,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该成为指引众人的光?” “——我不清楚。但,我会去做我该做的事。”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朝身后的队伍大声下达命令, “重整队形!不要懈怠!我们就快到了!” 那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气中回荡,让队伍中的众人瞬间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永劫向前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后方了望着,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ace、sut……说好一起回去喝酒的。” 杜宾同样也了望着远方。 “嘴里说着让我放心的人,真的一个都没回来过。” 博士背着阿米娅不停地奔跑着。 博士虽说体格称不上强壮,可此刻的阿米娅体重很轻,倒也不算吃力。 更何况还有影的力量如涓涓细流般不断滋养着博士的身体,使其仿佛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这才得以背着阿米娅,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地向前赶去。 一路上的颠簸不断,一下又一下地摇晃着,好似声声催促,渐渐地,竟将那陷入昏睡的阿米娅唤醒了过来,她的眼眸慢慢睁开,意识也开始回笼。 “博士博士?发生了什么” 醒来的阿米娅缓缓开口问道,那声音细若游丝,透着明显的虚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话语轻飘飘地飘散在空气中。 “请,请放我放我下来” “不行,你还很虚弱,我背着你更好。” 博士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神情无比坚决,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拒绝了阿米娅的请求。 “嗯,没问题我可以自己走我只是失去意识了一会儿没事的。” 在几番争取却毫无效果之后,阿米娅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彻底“自暴自弃”了一般,不再挣扎,身子放松下来,任由博士背着自己。 只是眼眸中仍藏着一丝不甘与担忧。 “我们逃出来了吗?” “嗯。” “ace他们” “先不要说话了,你还很虚弱的。” 博士眼疾手快,抢在阿米娅开口前一步,顺势“堵住”了她的话头。 阿米娅听着,心里一下子就清楚了当下的状况,到嘴边的话也默默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 “……” “没关系博士,如果是ace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罗德岛的大家,都是很强的。” 阿米娅抬起纤细的手臂,指尖直直地指向前方蜿蜒的道路。 “已经,快到南方出口了。只要撤出切尔诺伯格,我们就” “我知道了,阿米娅。” 博士抬了抬胳膊,将阿米娅往上送了送。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听到博士的话,阿米娅身形猛地一僵,眼眶瞬间泛起微红,双唇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 下一秒,她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脑袋慢慢耷拉下去,把脸深深地埋进博士的后背上,纤细的肩膀微微抖动,宣泄着此刻心头翻涌的酸涩、委屈与不舍。 “博士能让我靠一下吗” “一下一下就好” 博士感到背上的阿米娅双肩急剧地抖动着,像秋风里簌簌颤栗的娇弱花枝。她纤细的脊背不住地起伏,呜咽声被极力压抑,却仍断断续续地从唇角泄出,化作几声抽噎,温热的泪水渗过衣物,洇湿了博士后背那一小片。 博士很心疼,但却无可奈何,只能背着阿米娅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 ————————————————— 阿米娅、凯尔希医生、还有现在的你,罗德岛干员们相信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放弃他们。我相信为感染者而战是正义的,博士。我们的战斗是有价值的。 ——煌 第28章 战斗!生死决斗! 在广场上,战斗仍在继续! 铅灰色的天空仿佛被一双巨手狠狠撕开,“轰隆”一声,滚滚浓烟汹涌而出,肆意翻涌着将战场层层包裹。 刺鼻的焦味、呛人的尘土以及弥漫的血腥气搅成一团,让人几近窒息。狂风“呼呼”地呼啸着席卷而过,吹得地上碎石“噼里啪啦”乱滚、残旗狂舞,似在为这场生死对决呐喊助威。 ace 单手持盾,单手紧攥大锤。他深知面对塔露拉这般强劲对手,不能单凭蛮力,需巧用地形与攻击节奏。 此刻,他身姿矫健,肌肉紧绷如猎豹蓄势待发,心底却毫无必胜把握。 “这一战凶多吉少,但身后是阿米娅和博士他们,是罗德岛的未来,我绝不能退!” 这般想着,他深吸一口气,眸中闪过决然,身形如电般疾冲而出。 利用战场一处残垣作掩护,刹那间,只听“嗖”的一声,大锤裹挟呼呼劲风,砸向塔露拉,大锤划破浓稠的空气,发出尖锐“咻咻”的呼啸,仿若要将这压抑的天幕一并砸开。 塔露拉一袭黑裙烈烈飘动,仿若浴血战神,面庞冷峻得不带一丝温度。 她抬眸望向扑来的 ace,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情绪,既有对眼前人勇气的赏识,又有贯彻自身信念的必杀决绝。 “挡我者,都得付出代价!” 她不躲不闪,待大锤将至,她猛地一抬手,掌心瞬间红莲怒绽,“轰”的一声,汹涌火焰好似灵动蟒蛇,张牙舞爪地缠上大锤,金属锤体受热泛红,高温几乎要将 ace 掌心烫伤。 ace 牙关紧咬,额上青筋暴起,拧身转腕,奋力甩开火焰,迅速调整策略。他明白近身战自己的火焰劣势明显,于是边抡锤,边用脚踢起地上沙石,借“呼呼”的风声与金属破风的“簌簌”声掩护,沙石朝着塔露拉飞去,干扰她视线,趁机拉开距离。 此时,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滚落,溅在滚烫地面瞬间蒸发,化作丝丝白气。 塔露拉周身烈焰熊熊升腾,哪会轻易被干扰,美眸中不带一丝怜悯。 “结束,别再做无谓挣扎。” 每一次挥掌,火浪便裹挟着毁灭之势,“哗”的一声,排山倒海般扑向 ace。 ace 左冲右突,借着翻滚、跳跃在火浪间险象环生,瞅准间隙举盾突袭。脚下焦土干裂,身旁断壁残垣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战斗余波碾碎。 这场激战,似要将周遭空气都燃尽,胜负却依旧悬而未决,唯有风声、火焰呼啸声与武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战歌。 站在后方的整合运动众头目,望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厮杀,神色各异,心底算盘也打得噼啪作响。 “哈哈,瞧瞧这搏命的架势,真是精彩绝伦!” 梅菲斯站在高台上俯瞰着ace与塔露拉的激战,狭长眼眸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他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前倾,像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血腥瞬间。 在他眼中,这战场就是绝佳的戏台,ace 的顽强抵抗、塔露拉的烈焰威压,都不过是供他消遣的戏码。 每一次武器碰撞、火焰喷涌,都撩拨着他扭曲的神经,让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失败者绝望倒下,好为这场“演出”画上残酷句号,至于谁生谁死,全然不挂心,只要能饱览厮杀惨状,于他便是极大满足。 “半个街区被烧成焦炭,整个广场都陷入火海钢铁被融化又重新凝固” 浮士德则是站在一处阴暗处,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决斗。他紧蹙眉头,眼神凝重,注视着火光交织处。 “竟然能,能做到这一步这家伙” 他心中暗自轻叹ace 的勇猛,那份为守护身后之人决然赴死的气魄,令他心底泛起一丝久违涟漪,似是想起往昔珍视之物。可职责与立场如枷锁,锁住他援救的冲动。 一个身形魁梧壮硕,如巨塔般耸立,身披陈旧铠甲,扛着巨型长戟,周身散发肃杀之气的战士认真地看着战斗。 随后他缓缓开口,一股嘶哑声传来。 “他……是一个……值得钦佩……对手。” 他的面具上的瞳孔时不时泛起红光。 “老顽固……别自以为多有能耐呢。” 他身旁,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白发卡特斯女孩双手抱胸,下巴微抬,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你瞧瞧他的狼狈模样,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结果不过如此!” 话语如冰碴,又尖又冷。 可她未曾察觉,自己的双眸早已紧紧锁住那翻飞的身影与汹涌的烈焰,眼底藏着复杂情绪。双手像是不受控般,越攥越紧,周身还泛起丝丝不易察觉的寒气,微微涌动着,仿佛内心的波澜正化作实质的冰寒,悄然泄露。 而在卡特斯女孩不远处的废墟上站着一个神秘女人,她的周身气息隐匿,唯衣角在风中轻摇。面庞隐匿在兜帽阴影下,看不清神色,唯有凛冽目光穿透战场迷雾。看着 ace 和塔露拉酣斗,目光冷静又深邃,似在权衡棋局走势。 “ace 倒真是条硬汉,明知不敌还死扛,奋战至尸骨无存——了不起。罗德岛……不容小觑。” 她缓缓转头,眸光如冷箭般精准“嗖”地射向另一边——那是正与整合运动成员激烈厮杀的 e4 小队干员们。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双方身影交错、武器碰撞,而她就这样冷眼旁观, “永劫……这就是你所选择的团队和道路吗? ……哼,有意思……” 她低垂双眸,纤长手指灵活地把玩着手中寒光凛冽的爪刀,刀身翻飞,折射出冷冽的光。 那紧蹙的眉头、微抿的唇角,让人瞧不出她心里在盘算什么,唯有沉默,仿若周身筑起无形高墙,将思绪严严实实地锁在其中。 弑君者双手抱臂,立在一旁,目光紧锁战场。她面沉如水并没啥多余神情,唯有眼底时不时闪过炽热光芒,恰似燃动的火苗。 对旁人来说,这场战斗或关乎生死、关乎阵营兴衰,于她却简单直白——满心满眼只剩对力量的渴望,恨不得此刻冲进战局,从强者交锋里撕下一块“力量”据为己有。 硝烟弥漫,喊杀震天,广场已然化作修罗场。周遭议论纷纷、心思各异,可没人能按下这战斗的暂停键。 不管他人脑海中闪过多少念头,是看好哪边的揣测,还是对生死的悲悯,广场上的战斗都如脱缰野马,毫无停歇之意,利刃继续挥舞、法术持续碰撞,鲜血四溅、嘶吼不断! “不得不承认。” 塔露拉用力一使劲,火焰就轻易地把那已经被融化的锤体吞噬了。 ace 一脸疲惫,双膝跪地,那原本完好的盾牌此刻也已残缺不全,孤零零地搁置在地上。 塔露拉轻揉着微微酸痛的手腕,目光锁定眼前这位与自己激战至最后的对手。她的眼神中,首次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她轻轻挥动手臂,拂去佩剑上跳动的火苗,随后缓缓举起剑,剑刃直指 ace,目光坚定而冷峻,空气中仿佛只剩下她沉稳的呼吸声与两人对峙的紧张气息。 “你确实很强,这一战,让我看到了从未遇见过的坚韧。” 塔露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却难掩真诚。 ace微微喘息,却也挺直了脊梁。 “你亦非等闲之辈,能与你战斗至此,也算不枉此生。” 塔露拉轻轻一笑。 “或许我们本不该站在对立面。”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命运弄人,但此刻我虽败,亦无悔。” “出于对你的钦佩,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哼!是吗?” ace 冷笑一声,突然甩出数枚弹丸。弹丸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瞬间在广场上炸裂开来。 刹那间,爆炸不断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 爆炸产生的烟雾和灰尘如汹涌的浪潮,迅速笼罩了整个广场,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视线被完全遮蔽,只剩下一片混沌与朦胧,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状况,唯有那不断闪烁的火光还在证明着危险仍在肆虐。 身处险境的塔露拉再次握紧佩剑,剑身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寒芒。只见她闭着眼睛,面容沉静如水,似在用心感知着周遭气流的微妙变化。 旋即,她娇躯一转,玉臂挥动,佩剑如灵蛇出洞,裹挟着呼呼风声,快速砍向右侧。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仿佛在向未知的危险宣告她的反击。 塔露拉的剑带着凌厉的气势迅猛砍向右侧。 “铛” 一声脆响,精准地砍到了敌人的短刃。火星四溅间,她的眼眸霍然睁开,眼中精芒暴射,与ace的目光在这交错的瞬间短兵相接。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唯有那两把武器碰撞之处,金属的嗡鸣声不绝于耳。 面对塔露拉略显吃惊的眼神,ace 气势强势道。 “别以为能轻易洞悉我的所有手段,这不过是开端,接下来的才会真正让你感到绝望!” 言罢,他周身气息愈发汹涌,仿佛即将掀起一场更为猛烈的风暴,手中的短刃也隐隐泛起幽光,似在呼应主人的战意。 ————————————————— 没有一种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没有一种胜利是毫无代价的。 ——煌 第29章 又有意外?! —罗德岛小队一行人在满是断壁残垣的街道上发足狂奔,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辜负 e4 小队以生命为代价争取来的宝贵时间。 “大家都坚持一下,出口就在前面,出去后就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杜宾跑在队伍的最前端引领着众人,随着那前方的光亮愈发靠近,她那一直紧紧绷着的心弦才略微有了松动。 然而,就在此刻,永劫猛地冲过来撞向杜宾。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之力瞬间使她的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被撞得偏离了原本的前行方向。 “永劫,你” “pong!” 杜宾刚要出口的质问话语被咽了回去,刹那间,一声轰鸣炸响。只见永劫瞬间闪至她身前,举起破梦,硬生生挡下了如雨点般飞溅而来的所有弹片。 “所有人戒备!有敌袭!” 在成功挡下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弹片攻击之际,永劫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而那些训练有素、感知敏锐的干员们,一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异样气息,便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就近寻觅掩体,以极为娴熟的战术动作隐蔽身形,同时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四周,严阵以待,准备应对可能接踵而至的危险状况。 杜宾也丝毫没有松懈,她果断地伸出手,紧紧拽住永劫的衣领。 紧接着,她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强大的爆发力,一个干净利落的后空翻,直接将永劫 “甩” 向一块巨大的岩石处。 随后,她自己也如同一道闪电般紧跟着翻滚进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在这紧急的时刻,杜宾展现出了非凡的决断力和行动力,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和永劫找到了相对安全的庇护之所。 “这么轻松就想离开切尔诺伯格” 恰在此时,一个充满俏皮意味的女声悠然在众人耳畔响起,那声音清脆悦耳,似是带着某种独特的魔力,让本就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混入了一丝别样的气息,引得众人纷纷警觉地循声望去。 但见一女子静踞高楼天台之上,幽眸冷睨,俯瞰众人,仿若遗世独立的冷霜之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此女子身形矫健,约摸中等身高。一头白发如雪,肆意张扬,恰似霜华落于肩头。双眸燃着炽热的红芒,仿若能将这世间的虚伪与混沌一并焚毁。 额顶生有萨卡兹族特有的角,尖锐而透着不羁,耳朵亦是尖耸形状,彰显其独特身份。嘴角那两颗虎牙,于不经意间显露,似在诉说着她的狡黠与果敢。身着的服饰风格独特,黑丝裹腿,行动间隐约可见腿部的有力线条,腰间束装利落,身后竟拖着一条奇异的箭头状尾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而迷人的气息,仿佛是从硝烟战火中踏出的艳丽魔神,让人心生敬畏又难以移开目光。 在她的身后,赫然站着数个萨卡兹人,他们无一例外都身着萨卡兹雇佣兵服饰,那标志性的服饰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沧桑感与肃杀之气。 这些萨卡兹人个个身姿挺拔,眼神中闪烁着或警惕或狠厉的光,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投入战斗,展现出令人胆寒的战斗力。 “居然是这家伙,该死……” 待看清来者面容,永劫不禁切齿咬牙,牙缝间恨恨之声几不可闻,手中那柄破梦亦被攥得更紧,指节泛白,似要将满腔愤懑与仇恨皆倾注于这一握之中。 “你认识?” 杜宾一脸疑惑,蛾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之色,显然对眼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 “一个老相知了……”(永劫) 那女子眼神中透着几分狠劲,手臂猛地一甩,手中的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弧线,她却丝毫不在意,嘴唇轻启,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话语里仿佛裹挟着那手榴弹一般,有着不容小觑的威慑力。 “你们的白日梦,总该有人来戳醒?” 杜宾对永劫小声道。 (通讯设备已经恢复,我联系上了接应的行动预备组,他们正准备与我们汇合!) (但这家伙未必会让我们安稳过去!) (这怎么办?) (我去拖,你们想办法。) 言罢,永劫身形一动,如敏捷的猎豹般,瞬间翻出了掩体,全然不顾那可能潜藏的危险,目光中满是决然。 眼见永劫现身,心急如焚的阿米娅一时顾不上许多,情急之下竟一把拉住博士,跟着现身在了众人眼前,那副紧张又急切的模样尽显无遗。 (阿米娅!不要……) 临光刚欲抬脚往外走去,不曾想杜宾悄然摸了过来,伸手一把将临光摁住,生生把她给摁回了原处,临光那迈出一半的脚步也只能无奈收回。 (现在不能出去这么多人!现在先联系上侦查小组才对!) (……好。) …… “哟!出来了。” “本想把你们给炸出来的,看来计划失败了。” 那女子手上把玩着一枚手榴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此刻手中握着的不是危险至极的爆炸物,而是个寻常的小玩意儿。 永劫一脸懵然,呆愣在原地,目光缓缓移向朝这边走来的阿米娅与博士,眼眸之中不禁多出了一丝无奈,那神情好似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既感意外又有些哭笑不得。 阿米娅全然未顾永劫内心的波澜起伏,她的视线径直锁定眼前那女子,樱唇轻启,轻声说道。 “——你究竟是谁?”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 女子轻轻一笑,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而后纤纤细指伸出,依次指向了始终紧握着破梦的永劫,以及站在阿米娅身旁的博士。 “哼,这个家伙可是认识我的。而且……” 女子微微一顿,目光中似有深意,片刻后接着缓缓开口道。 “还我认识你身边那个人哦。” “……那你就是整合运动的人了?” 闻听对方所言,阿米娅脑海中下意识就将其当作了整合运动的小头目。 几乎就在下一秒,阿米娅瞬间切换至应战姿态,身子一侧,利落地将博士牢牢护在身后,俏脸之上满是严肃,目光如炬般紧盯着眼前之人,大有严阵以待之势。 “整合运动还要,继续战斗吗?” “唉唉唉……别怎么激动嘛。” 女子见状,赶忙连连摆手,脸上堆满了善意,那副急切想要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的模样甚是明显,似是生怕阿米娅误会了自己。 “你别诬陷我,我和那个塔露拉龙女可合不来。毕竟我并不是专职守门的人啊。做完了自己的工作赶过来也是很累的!” “我们可不吃你这一招,你又想耍什么花招,w。” 永劫可不吃这一套,脸色依旧阴沉,丝毫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只见他手速极快地抽出匕首,与手中原本紧握的破梦相互配合,瞬间形成双武器姿态,口中更是毫不客气,话语带着几分戾气,冷冷出言讥讽道。 “说话别怎么伤人嘛,永劫。” 那被唤作w的女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放得轻柔,好声好气地缓缓开口说道。 “毕竟咱们也有过一段同事的美好经历呀,能不要这么戒备嘛。” “正是因为有这段经历,我才会对你这样。” w那满是热情的模样,就如同燃起的火焰一般,可眨眼间,便被永劫那冷硬的态度给无情“浇灭”,刚刚还洋溢着热情的面容,此刻也黯淡了几分。 “额……算了,不跟你这个直男聊了。” w 双肩微微下沉,脑袋也随之耷拉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她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自嘲,抬手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白发,那动作带着几分颓然,嘴里轻声咕哝着。 “唉,今儿这事儿可真够背的。”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她便似将那丝懊恼抛诸脑后,脸上重新绽出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上扬,恢复成了原先那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模样,好似刚刚的阴霾从未笼罩过她一般。 “为了能让彼此的关系不那么僵,咱们不妨来互换一下姓名?说不定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 “虽然你们也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我还是郑重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w。” w 的双眸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径直穿透阿米娅的身躯,死死地钉在她身后的博士身上,仿佛要将博士整个人看穿、看透,探究出那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为了见你身边那个人,我在这里可是等了好久呢。” “——博士?” “没错,就是dr曦。” “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dr曦,能不能请各位把他直接送给我呢?” ————————————————— 试剂、药物、手术和培菌,嗯,这些都是我的兴趣,当然,也仅仅只是兴趣。医生?不建议那么叫我哦,我没什么救人的本事。让人意识到生命的意义才叫拯救,我只是不让他们死。 ——阿 第30章 生气的阿米娅 “不可能!” 阿米娅小脸一绷,目光中透着无比的坚定,那清澈的眼眸里似有燃烧的火焰在跃动,她语气沉稳且不容置疑,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是绝对不可能将博士交给你的!” 话语落地有声,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 永劫目光一凛,手腕猛地发力,手中的匕首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如一道寒芒朝着w飞射而去。 那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速度极快,似要破开眼前的一切阻碍。紧接着,他脚下步伐不停,身形迅速闪动,几个箭步便灵巧地挪到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跟前,警惕地看着w。 只见那匕首裹挟着凛冽劲风,朝着w迎面疾速飞来,w却丝毫不慌,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满是玩味的笑容。 她素手一扬,一枚手雷便被轻巧地扔了出去,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朝着匕首的来向而去。 下一秒,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陡然炸开,那磅礴的冲击力如汹涌怒涛,瞬间将疾驰而来的匕首狠狠炸飞出去,匕首打着旋儿没入了不远处的黑暗之中。 “都这么年过去了,你的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这不用你操心,还有,你现在所说的这些废话都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别急嘛。我也有些你们会感兴趣的情报哦。” w缓缓抬起双手,动作不紧不慢,手臂伸得笔直,那双手就那样稳稳地举在空中,掌心向外,脸上带着几分坦然,目光诚恳地看向众人,再次用这个举动示意着什么,像是在传达一种友好或是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的态度。 “其实,我们刚刚遇到了不少身手很利落的家伙和你们的穿着打扮差不多。 虽然做过伪装,但也就是骗骗乌萨斯人的程度,这点小把戏,可是难不倒我的~” 阿米娅原本还有些萎靡的状态,在听到w所说的话后,就好似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一般,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那原本略显疲惫的神情一扫而空,整个人一下子精神抖擞,全神贯注地看向w,显然是被w的话语勾起了极大的兴趣与好奇。 “侦查小队的各位吗? 太好了他们平安无——” 阿米娅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却不料w紧接着便开了口。 “小兔子,你就是他们的组织者?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们都心甘情愿,毫无价值地……为你送命呢?” 话语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她这份刚刚涌起的高兴劲儿。阿米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眸中的光彩也黯淡了几分,满心的期待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什么你想说什么?”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w说出的那些话是一把把尖锐的针,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细弱,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话语里满是期冀,好似只要再确认一遍,就能推翻刚刚听到的一切,盼着w之前所说的都不过是玩笑,是虚假的话语,心底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渴望能从w那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没错,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跟着你回去哦。” 命运没有预留一丝侥幸的缝隙,w 的言语似寒光凛冽的手术刀,精准又无情地划开了阿米娅试图遮掩的伤口。 “你呀 阿米娅,你好好想想,那些为你付出、为你牺牲的人啊,他们怀着赤诚之心,义无反顾地奉献了一切。 可你呢?你当真担得起他们的牺牲吗?你所作所为,真的配得上他们沉甸甸的付出吗?” 那曾被阿米娅怀揣着微小期待层层包裹起来的柔软之处,瞬间袒露在冰冷的现实中,鲜血淋漓,疼得她连呼吸都急促紊乱起来,眼中的光也随之破碎、消散。 “…………” “阿米娅!” 博士敏锐地察觉到阿米娅的状态有些异样,只见她神情恍惚,似是陷入了某种迷离之境。博士心头一紧,赶忙伸出手,用力晃了晃阿米娅的胳膊,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一心盼着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她从那异样的状态里“拉”出来,让她尽快恢复清醒。 “别管她,他们一定还活着呢,她是在骗你的!” 然而,一番苦心劝解下来,却丝毫没能起到作用。博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火在眼眸中熊熊燃烧,他猛地扭头,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射向w。 尽管那面罩遮住了博士的面容,让人瞧不见他具体的表情,但那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场,那紧绷的身体线条,无一不在昭示着此时此刻的他,已然被愤怒填满,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满腔怒火宣泄而出。 ““w,你这般行事,究竟有何意义可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死死地盯着w,似要从对方脸上寻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莫不是只会徒增混乱,毫无价值!” “哼,博士,这儿可还没你发言的份儿呢!” w微微眯起双眼,眸中寒意更甚,声音冷冽得如同冰棱。 “咱们之间的这笔账,可都还没开始清算呀,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闭嘴!” 说罢,她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阿米娅,似在警告,又似在宣泄着压抑许久的愤懑。 她原本满是戏谑的眼眸此刻变得深邃而凝重,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拉平,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转,变得严肃且认真,缓缓开口说道。 “阿米娅 ————你。生气了吗?” “你不该说这种话。” 就在这时,阿米娅发话了。 w的目光犹如实质般,死死地锁在眼前那卡特斯女孩身上,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片刻都未曾移开,紧接着,她微微启唇,声音冷硬,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啊,好啊就该这样嘛。” “整合运动的w,你不该说这种话!” 阿米娅像是突然从某种混沌状态中挣脱出来一般,脑袋猛地扬起,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却染上了一层冰冷的杀意,那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寒刃,直直地朝w投射而去,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狠狠洞穿,周身的气息也瞬间变得森寒无比,与往日的温和模样截然不同。 “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价值 这不是你能玷污的事!” 紧接着,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只见她双手之上,黑色的能量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迅速汇聚起来。 那涌动的黑色能量,丝丝缕缕缠绕交织,此番汇聚的速度更是惊人,比起之前的几次来,简直是快了数倍,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让那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壮大。 博士见此情形,也彻底抛开了所有隐藏,不再有丝毫犹豫。 只见她手猛地一伸,握住剑柄,“唰”的一声拔出影,那冰冷的刀刃在微光下闪烁着寒芒,直直地对准了w,眼神中满是决然,仿佛只要w再有丝毫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w,你应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永劫双手稳稳地横握住破梦,那紧握武器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眼眸中,杀意如同实质化了一般,浓烈得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刃,冰冷且狠厉,但凡被那目光触及之人,都好似能瞬间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后背发凉。 下一秒…… 永劫身形陡然一动,仿若化作了一道虚影,眨眼间竟直接在原地没了踪迹,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w的头顶上方,整个人裹挟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宛如从黑暗中骤然杀出的鬼魅,要给予下方之人致命一击。 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永劫分明已是几近重伤之躯,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气力也该所剩无几才对,可此时此刻,他竟还能施展出这般完美无瑕的进攻动作。 那速度、那力度、那精准度,无一不让人惊叹,仿佛身上的伤痛对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丝毫影响不了他爆发出这般惊人的战斗力。 “那就试试看——” w反应极快,眼眸中寒芒一闪,手臂猛地向后一伸,利落地抽出腰间的匕刃,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沓。紧接着,她手臂高高扬起,手中的匕刃裹挟着一股狠劲,朝着那袭来的破梦径直横劈过去。 刃锋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直接将破梦狠狠挡回去。 “是谁要付出代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米娅目光一凛,手臂用力一挥,只见数颗散发着神秘黑色光芒的能量球瞬间凭空出现,如流星般朝着w直直砸去,那能量球所过之处,空气都好似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而几乎同一时间,博士手中的影也猛地挥出,凛冽的刀气脱刃而出,如影随形般紧跟在那能量球之后,朝着w呼啸而去,二者前后夹击,大有要让w难以招架之势。 “罗德岛,准备战斗!” ————————————————— 仪式之所以能不断流传,不在于它本身有什么意义,而在于它为众人带来了什么意义。演出有收获,企盼有回报,这又是我喜欢的故事类型,何乐不为呢? ——年 第31章 激战 激战仍在持续,永劫的攻势越发凌厉,他不顾伤口崩裂的危险,每一次挥动破梦都倾注了全身的力量,似乎要将体内最后的潜能都压榨出来。那黑色的长发在战斗的狂风中肆意飞舞,他的眼神始终紧紧锁定着 w,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阿米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持续不断地为能量球注入力量,试图打乱 w 的节奏。她的脚下,地面因能量的过度聚集而微微颤抖,那些黑色能量球在她的操控下,开始在空中相互融合,形成一颗巨大的、旋转着的能量漩涡,散发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气息。 博士则身形如电,围绕着战斗的中心快速游走,手中的影不时地斩出一道道精妙的刀气,封锁着 w 的退路。她的眼神冷静而深邃,时刻洞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寻找着 w 的破绽。 w 渐渐感到压力倍增,但她的战斗经验让她在这绝境中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突然改变战术,放弃了与永劫的正面硬刚,身形一闪,朝着阿米娅冲了过去。她深知,只要打破阿米娅的能量操控,这场战斗的局势或许就能扭转。 永劫见状,大喝一声,强行提气,破梦上的能量瞬间暴涨,他施展出了一招从未在众人面前展露过的绝技。只见一道黑色的月牙形能量波从破梦上飞出,速度快得惊人,直直地朝着 w 拦截而去。 博士也同时改变刀气的方向,将所有的刀气汇聚到阿米娅的前方,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刀气屏障。 阿米娅咬着牙,加大了对能量漩涡的控制力度,准备在 w 靠近的瞬间给予她致命一击。 就在 w 即将冲破博士的刀气屏障时,阿米娅的黑色月牙能量波率先击中了她,将她震得向后飞去。但 w 在半空中强行稳住身形,借着这股冲击力改变了方向,朝着博士扑了过去。她明白,在这三人中,博士的近战能力相对较弱,或许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就在永劫的影即将触及w的瞬间,只见她眼神一冷,动作猛然一变,竟迅速从腰间掏出数枚手雷,手臂用力一挥,那几枚手雷便朝着四周飞射出去。手雷在空中划过几道危险的弧线后,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轰然巨响,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与浓烟瞬间弥漫开来。 永劫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拦住了脚步。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浪潮般朝他席卷而来,他赶忙运起体内的力量进行抵挡,身形也被迫向后退去,破梦横在身前,被爆炸的气浪冲击得嗡嗡作响,那凌厉的攻势就这样硬生生地被这接连不断的爆炸给逼退了回去。 随后,w 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博士,手中匕刃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攻势直逼博士。 博士眼神一凛,手中影快速舞动,如同一道银色的旋风。 刹那间,数道凛冽的刀气脱刃而出,如银色的匹练般朝着 w 呼啸而去,刀气所过之处,空气被切割得“嘶嘶”作响,仿佛空间都被撕裂出一道道口子。 w 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专注,她的身体如同一道灵活的幻影,脚下轻点地面,迅速侧身闪躲。第一道刀气贴着她的衣衫划过,她顺势一个后仰,第二道刀气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飞过,紧接着,她猛地一个鲤鱼打挺,高高跃起,那数道刀气从她的脚下交错而过,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尽管博士的刀气迅猛而凌厉,但 w 凭借着其超凡的敏捷与战斗直觉,在刀气的缝隙间穿梭自如,每一次躲避都险之又险,却又恰到好处,她的身影在刀光中若隐若现,成功避开了博士的这一轮阻拦攻势,继续朝着既定目标前进,而此时,她与博士之间的距离也被进一步拉近。 转瞬之间,w凭借着那令人惊叹的速度与灵活的身法,成功突破了刀气的阻拦,如鬼魅般迅速拉近了与博士之间的距离,眨眼就已接近到博士的身前。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手中的匕刃再次扬起,裹挟着丝丝寒意,朝着毫无防备的博士狠狠刺去,那匕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破博士的衣衫,直取要害。 然而,令她大为震惊的是,那个看似弱不禁风、身形纤细的博士,此刻却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实力与冷静。 博士毫不畏惧,迎上了 w 的攻击。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影与匕刃在近距离内频繁碰撞,火花四溅。 博士的眼神坚定而深邃,面对 w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她的脚步轻盈地移动,仿佛在跳着一场精妙绝伦的舞蹈。手中的影如灵动的蛇,巧妙地穿梭在 w 的匕刃之间,每一次的格挡都恰到好处,将那足以致命的攻势一一化解。 w 的匕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刺来,博士微微侧身,影顺势沿着匕刃的侧面滑过,轻轻一挑,便卸去了这一击的力量,同时身体迅速旋转,利用离心力反手用刀柄挡开了 w 扔出的手雷。她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好像早已洞悉了 w 的每一个攻击意图。 博士不仅在防御上滴水不漏,还不时地抓住 w 攻击的间隙进行反击。她的刀气如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地从 w 的防御缝隙中钻出,逼得 w 不得不分心应对。那看似柔弱的身影在战斗中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和精湛技艺,让 w 心中的惊愕不断攀升,她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博士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这场战斗的胜负,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永劫和阿米娅迅速靠拢,准备支援博士。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紧张,四人的命运似乎都悬在了这一线之间,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但博士的身体终究是吃不消的。 w趁着博士喘息的间隙,快速环顾周边,只见不远处的战场上,临光宛如战场上的女武神,手中的长枪挥舞得虎虎生威,枪尖每次闪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她率领着一众干员,毫不退缩地朝着萨卡兹雇佣兵冲了过去。 而杜宾教官则身姿矫健,手持武器,一边指挥着干员们有序战斗,一边亲自上阵杀敌,她的每一次出击都精准狠辣,尽显军人的干练与勇猛。干员们与萨卡兹雇佣兵已然陷入了激烈的血拼之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场面混乱而又残酷,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战斗的惨烈气息在空气中不断蔓延。 “啧!有点难搞哟。” 就在博士因长时间的激战,体力逐渐不支,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的那一瞬间,w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决绝。她好似抓住了绝佳的机会,双手迅速从腰间的弹袋中掏出数十枚手雷,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紧接着,她双臂如同风车般疯狂挥动起来,一枚枚手雷被她朝着四周狠狠甩出,手雷如雨点般朝着各个方向飞射而去,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周围的空间。 见那数十枚手雷纷纷落下,即将引发毁灭性的爆炸,博士心中一凛,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咬紧牙关,手中的影快速挥动起来。 只见她挥舞长刀,几道凛冽的刀气瞬间从刀刃上飞射而出,刀气在半空中相互交织、融合,眨眼间便汇聚成了一道散发着寒光的屏障,横在了自己身前。 随着手雷接二连三地爆炸,汹涌的火光与强大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怒涛般朝着博士席卷而来,狠狠撞击在那刀气屏障之上。屏障剧烈震颤,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博士则死死支撑,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尽全力维持着,总算是勉强抵挡住了这爆炸所带来的可怕波及,没让那肆虐的能量伤到自己分毫。 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终于渐渐平息,滚滚浓烟也缓缓散去。博士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双手撑着影,身子不受控制地缓缓跪在地上,嘴里不断传出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每一声都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脸色更是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渗出面罩,显然此刻的状况糟糕到了极点。 而永劫呢,一路冲破爆炸残留的烟尘与混乱,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博士身旁。他先是关切地看了一眼博士,随后目光一抬,望向了已经趁机拉开距离的w。那眼神中既有对博士状况的担忧,又燃起了对w的熊熊怒火,暗暗发誓定要让w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这个感觉真是让人感到,十分熟悉啊。” w此刻同样狼狈不堪,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身上的衣物也多处破损,隐隐可见伤痕累累的肌肤。她抬手擦了擦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那殷红的血在她的指尖留下一抹刺目的红,可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颓败之色,反而是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w微微扬起下巴,声音虽因受伤而略显沙哑,却带着难掩的激动,大声说道。 “阿米娅,是吗?哈哈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我懂了……” w那副癫狂的模样着实把永劫、博士以及刚赶过来的阿米娅三人给吓了一跳。 “我记住了,阿米娅。” “啊?什么?”(阿米娅)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你们可以走了,快走哦。” “你——!” “所有人,收工!” “???” “都还愣着干什么。” 瞥见下属茫然无措地立在原地,w 愠怒地咕哝了一声。 “——你们,要留下来送死?我没问题哦,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事情再拖下去,就要变得没趣了。我很讨厌无聊的,就这样。 我还是挺期待下次再会的哦,阿米娅。” 随即,她手腕轻翻,一颗烟雾弹裹挟着幽光飞落。 “下次,我会从你身上得到真相的,博士。” 刹那间,烟雾如瀑,奔涌弥漫,待其袅袅散去,w 已然踪迹难觅。 ————————————————— 不适应现实的人会被现实淘汰,这算是很普通的常识?但我的兄弟姐妹里,还是有那么几个一直不肯放下架子呢。活的那么无趣,岁月会变成一种折磨啊。 ——年 第32章 壮烈的离场 剩下的萨卡兹雇佣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撤回下城区。放他们走。塔露拉的命令。” 一名萨卡兹雇佣兵言罢,旋即转身飞奔而去。其余萨卡兹雇佣兵见此情形,亦纷纷效仿,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整个战场上就只剩下罗德岛一行人。 “为什么她在做什么?” 紧张之感一褪去,阿米娅仿若脱力一般,径直瘫倒于地。 “阿米娅!” 临光疾步奔来,将阿米娅轻轻扶起,同时以手缓缓轻拍其微微泛红的脸颊。 “唔……嗯。” 阿米娅强打起一丝精神,微微仰头,目光有些迷离却又坚定地看向临光,虚弱的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结束了吗?” “结束了,阿米娅。一切都结束了。” 临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心疼与欣慰。她急忙凑近,温柔地拂去阿米娅额前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道。 “阿米娅,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阿米娅的手,试图传递给她力量与安心,那温暖而有力的掌心仿佛是这混乱战场上唯一宁静的港湾。 永劫与博士彼此借力,缓缓从地上撑起,各自搭着对方的臂膀,摇晃着身躯站定。 “博士,您这身手相较往昔,可是丝毫不减呐,依旧那般矫健利落。” 永劫忽的低声呢喃数语,其声细微幽渺,纵使博士与他近在咫尺,亦难以捕捉分毫,那话音仿若被战场的余风瞬间吹散,了无踪迹。 “?” 博士眼眸中透着疲惫,望向永劫时,那目光里满是疑惑与探究,似在无声问询。 “永……劫,你在……说什么?” “有吗,博士?” 永劫扮作天真模样,朝着博士胡诌一通,那副模样仿佛瞎话也能成真理。 博士整个人像是被榨干了所有活力,身体软绵绵地靠在那里,双眼无神,气息微弱且紊乱,喉咙里像是被疲惫塞住,连发出声音都成了奢望。 而永劫呢,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眼睛扑闪扑闪,直视着博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编乱造,那信口雌黄的样子,仿佛他口中的谎言就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说得那叫一个顺畅自然,没有丝毫的磕绊或犹豫。 “咋了博士,你该不会累得幻听了……” “……也许。” 在未得到答案之后,博士也实在无力追问,满心都是“就这样”的无奈,只能任由此事如断了线的风筝,在未知里渐渐飘远,不了了之。 “整合运动撤退了。” 杜宾匆匆瞥了一眼腕间的手表,眉头微皱,声音里满是急切 “————已经超出了预定时间了。 所有人赶紧修整,立刻撤回罗德岛。” “是!” “我来护送后方干员。” 阿米娅的手臂不住地颤抖,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声音轻如蚊蚋,带着几分无力与痛楚。 “阿米娅” 临光目睹阿米娅的不佳状态,双唇微启,欲要言语,然而阿米娅却抢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我没事的,你们放心。” 阿米娅边说着,边向临光与杜宾展露出一抹微笑,那笑容恰似在风雨中飘摇的花朵,虽竭力绽放,却难掩其中的勉强与苦涩。 “好。” 临光见此情形,将嘴边的话默默咽下。 身旁的杜宾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依着阿米娅的心意行事,不再坚持己见。 “去,阿米娅。” 阿米娅拖着虚弱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后方挪去,她的身影在临光与杜宾的视野中显得如此单薄与无助。 临光与杜宾望着她的背影,眉头下意识地紧紧拧成一团,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关切。 可她们内心皆知,此事唯有阿米娅独自承担、独自跨越,旁人无法代劳,亦不能插手。 “阿米娅?” 阿米娅眼神空洞,脚步拖沓地前行,脑海中的嘈杂声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阿米娅?” 她径直走向女医疗干员,直至对方出声招呼,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人。 “你怎么了” 女医疗干员满脸忧色,目光紧紧锁在阿米娅身上,眼中的关切仿佛要溢出来。 而阿米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淡然,似乎并不在意自身的状况,对那满含担忧的目光也无动于衷。 “没,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有些难受。” “呜嗯” “难受吗” “呜” “别哭。” 阿米娅缓缓抬手,用指尖轻柔地拭去女医疗干员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柔而又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至少现在先忍一忍。 以前有个人这么对我说过 眼泪要留到战争结束之后。” 说着说着,阿米娅的声音渐渐染上一丝哽咽,视线也不知不觉地朦胧起来,眼前的景象仿佛被一层水雾所笼罩。 “现在还不行。” “嗯呜嗯” 阿米娅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其中裹挟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壮,那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回荡,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沧桑与坚定。 “走……我们回家。” ………… 把目光转移到广场上。 小高撑着着浑身是血的ace拼命拖到一处废墟掩体下。 “头儿?” 小高将手轻轻搭在 ace 的脸上,带着关切,边拍边轻声呼唤。 “醒醒,头儿,您别吓我……” “唔……嗯……” ace 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与沉睡的世界。终于,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起初还带着些许迷茫与混沌,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湖面。随着意识逐渐回笼,他的眼神才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小高那写满担忧的脸庞。 “其他人呢” “临光和杜宾教官她们,已经带着阿米娅和dr曦突破了封锁。” “e4小队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留下来断后的小队的兄弟们 都阵亡了。” “……什么?!” ace 乍闻这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猛然起身,全然未曾顾及自己重伤在身。 这仓促的动作登时牵扯到伤口,一阵剧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嘶——” “头儿,您别急,先躺好别动。我马上给您包扎伤口,不然伤势恶化就麻烦了。” 小高心急如焚,双手在背包里慌乱地翻找着,好不容易才抓出绷带。他的额头满是汗珠,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无措,匆忙地为 ace 包扎伤口,双手因焦急而微微颤抖,绷带在手中也显得有些不听使唤,但他仍努力地想要包扎好,嘴里还念叨着。 “头儿,您忍着点。” “嗯……” 悉心包扎好伤口后,小高如捧稀世珍宝般,轻缓且谨慎地将 ace 平稳靠在墙头,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神明,眼神里满是专注与关切,时刻留意着 ace 的神情变化,似乎只要 ace 稍有不适,他便会立即做出反应。 待这一切都妥当完成后,小高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人瞬间没了精气神,身子软绵绵的,精疲力竭地挨着 ace 缓缓靠下,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这么说的话。” ace 定了定神,目光恢复了些许清明,随后缓缓开口说道,打破了之前的沉默氛围。 “你我是最后两个活着的。” 小高点了点头,紧接着语气激动道。 “我想起来了那个那个怪物塔露拉仅仅一个人 近卫们竟然眨眼间就像棋子一样迸散横飞 那个怪物像捏黄油一样捏碎了重装干员 天灾!她就是天灾的化身否则,否则火力小组怎么可能一瞬间被焚烧成灰 明明见识过她的法术,我却我不能相信我” “小高!” “抱歉我我没法 头儿你的手?” “至少还有一只是能用的。” “头儿,逃。你的话,一定能够杀出去。” “不行!我们只拖了那个怪物几分钟。dr博士和阿米娅安全之前,我不能走。 我得先阻止那个怪物!” “我也一起……” “你走!” “你的命是我废了一只手换回来的。 哪怕你只能再活一分钟,我也希望这只手,至少也值一分钟。” ace把背包放在小高身旁,简单嘱托一句后就转身离去。 “我去去就回。照顾好自己。” “头儿……” 看着离去的ace,小高内心无比无奈。 “头儿我真不争气。 阿米娅 你们一定能实现大家的愿望” ————————————————— 这么多年过来,我的梦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唉,比起做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也许这就是活着。活着真难啊,可别人努力活下去的样子,我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你,要不要试试做我的砧? ——年 第33章 “失败”的行动 在接应干员们全力以赴的协助下,救援小队的成员们一路跌跌撞撞,身上沾满了战斗的硝烟与疲惫,此刻终于如释重负地登上了那辆久违的运输车。 车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枪林弹雨。 大家瘫坐在座位上,长舒一口气,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慨。 然而,这份劫后余生的安宁转瞬即逝,不过眨眼工夫,一股凝重且沉闷的气息就如潮水般悄然漫延开来,迅速笼罩了狭小的车厢。 众人低垂着头,神情落寞,有的紧攥着衣角,有的呆呆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荒芜景致,无人言语,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似在默默悼念那些未能归来的战友,又似在忧虑未知的前路。 “唔……唔……” 良久,那压抑的氛围好似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女医疗干员终究还是没能扛住,身子微微颤抖着,她抬手紧紧捂住嘴巴,试图压抑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悲伤,可那低声的抽泣声还是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泄出,在这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悲戚,仿佛也将众人心底的哀伤一并勾了出来。 不少干员听到那低低的抽泣声后,虽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可眼眶却已渐渐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中打转,那里面饱含着对过往艰难的感慨、对逝去同伴的缅怀以及对未来迷茫的酸涩,大家都默默低垂着头,沉浸在这悲伤又沉重的情绪之中,车厢里一片静默,唯有那压抑的抽泣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回荡着。 阿米娅独自蜷缩在车厢一隅,那角落光线黯淡,恰似她此刻沉郁的心境。她身形单薄,仿若被一层无形的落寞裹缠,坐姿略显僵硬,双腿蜷曲着尽量不占多余空间。 怀中紧抱的终端散发着微弱冷光,屏幕幽荧映照着她神情专注的面庞。她眉头轻蹙,眉心处隐有细纹攒聚,双眸紧紧盯着屏幕,眼眸里血丝交错,却遮不住那抹坚定光芒。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跃动,时而停顿,似在回忆激战细节,时而快速敲击,文字如潮水般连绵涌出,似要将这场惊心动魄的行动完整复刻于这份报告之中。 周遭女医疗干员的抽泣声、同伴们沉重的呼吸与叹息,皆被她自动屏蔽在外,此刻的阿米娅,全身心沉浸在那一方小小的电子屏幕里,用文字梳理着往昔,度量着前路。 「救援行动状况:结束。 行动目标:营救dr曦 行动人员:阿米娅(总指挥) 永劫 杜宾(e1小队) sut(e2小队) 临光(e3小队) ace(e4小队) ………… 人员伤亡:e2、e4小队 全员牺…… 」 当笔尖悬于屏幕之上,只差那轻轻一点,便可完成这份行动报告的最后一个字。 阿米娅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紧咬下唇,腮帮子都因用力而鼓起,极力想要驱使自己落下这决定性的一笔。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酸涩与不忍,可眼眶依旧不受控制地泛起微红,鼻尖也阵阵发酸。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那些在行动中倒下的身影,他们的笑容、呼喊,还有临行前的嘱托,每一帧画面都如尖刺扎在她心头。 她一次次给自己鼓劲,试图硬下心肠,然而无论怎样在心底筑起防线、做足心理准备,那最后一个字却似有千钧之重,仿若承载了所有失去的重量,令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指尖,仿佛只要写完,一切就彻底尘埃落定,那些鲜活生命的消逝就会被永久定格在这份冰冷报告里。 最后,阿米娅放弃了。 刹那间,阿米娅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断裂,她手臂一甩,终端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车厢地板上。 紧接着,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双膝迅速上提,脑袋深深地埋进两膝之间,瘦弱的身躯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止不住地微微战栗。 她双手揪紧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试图借由这疼痛压抑住眼眶中即将决堤的泪水与满心悲恸。 周遭静谧至极,唯有她极力压抑却仍泄露的抽噎声,在这狭小昏暗的车厢角落里幽幽回荡,似受伤幼兽发出的哀鸣。 “阿米娅……” 坐在一旁的博士目睹阿米娅这般模样,心瞬间揪成一团,双手局促地在身前交握又松开,反复几次,终究还是僵在了原地。他满心焦急,目光紧锁阿米娅那颤抖的身躯,眼神里满是疼惜与无措。 脑海中念头纷乱,恨不得立刻将阿米娅拥入怀中,用怀抱给予她慰藉,驱散这片悲伤阴霾,可指尖刚微微抬起,又触电般缩了回去。一道道无形的绳索缚住了博士的手脚,让她满心纠结,生怕此刻这贸然一抱,会如莽撞的风,再次惊扰到脆弱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眼眶也因这份无力悄然泛红。 然而,就在博士满心踌躇、举棋不定的下一秒,阿米娅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起身,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然。她身形如同一道破风的小兽,瞬间跨越了两人之间那咫尺又仿若天涯的距离,直直扑向博士。 毫无征兆地撞入那温暖怀抱,阿米娅双手紧紧揪住博士的衣衫,十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像是抓住了这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把脸深深埋进博士胸口,身子抖得厉害,滚烫的泪水瞬间洇湿了一大片布料,压抑已久的啜泣声此刻全然释放,在寂静车厢内无限放大,声声揪着博士的心。 “博……士……” 博士的身体瞬间一滞,短暂的惊愕在眼眸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她缓缓抬起手臂,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了怀中这只受伤的雏鸟。手臂一寸寸地挪动,最终轻轻地、轻轻地环上了阿米娅颤抖的双肩,那力度轻柔得如同春日最和缓的微风,指尖甚至都有些不敢切实地触碰到她。 “我在。” 博士的身姿依旧透着几分僵硬,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打破此刻的微妙平衡。下巴微微低垂,额头轻抵着阿米娅的头顶,无声传递着自己的陪伴与安抚,用这略显笨拙却无比真挚的姿势,静静守着阿米娅宣泄汹涌的悲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阿米娅整个身子都在博士怀中剧烈地颤抖着,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双眼直直地盯着博士,那目光里交织着痛苦、迷茫与不甘,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们拼尽了全力,可还是失去了他们,到底哪里出了错?” 一句句追问如同出膛的炮弹,宣泄着她满心的愤懑与悲戚。 她的小手攥成拳头,一下又一下无力地捶打着博士的胸膛,好似要把这一路积攒的所有恐惧、哀伤、无助这些负面情绪一股脑儿全借着此刻的质问发泄出来,每一下都捶在博士心上,令那本就酸涩的氛围愈发沉重压抑,而她的抽泣声也和着质问,在车厢内久久回荡,揪扯着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弦。 “……” 不远处,临光瞧见阿米娅在博士怀中情绪崩溃的模样,心头一紧,不假思索地抬手,想要出言劝慰几句,刚要启唇,话还未出口,永劫却如同一道敏捷的暗影迅速靠了过来。他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拽住临光扬起的手臂,力度之大,似要将她接下来的言语都封在喉间。 与此同时,永劫微微颔首,对着临光无声地摇了摇头,那眼神中满是示意她莫要打扰的恳切。 永劫很清楚,此刻阿米娅需要的不是言语,而是尽情释放,任何贸然介入都可能让那溃堤的情绪愈发汹涌难收。 临光心领神会,轻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臂,目光中满是无奈与疼惜,静静坐在原地,把这方空间留给相拥的两人。 永劫缓缓收回了望向博士那边的目光,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艰难地挪开了视线。紧接着,他微微低下头,颈部的青筋微微凸起,带动脑袋转向一侧,眼神最终定格在自己膝上那物件上。 只见那曾陪伴他历经无数风雨的“破梦”,此刻安静地躺在那儿,却早已不复往昔模样。 它周身满是划痕,一道道交错纵横,像是被岁月与战火无情鞭笞过;刀鞘残破,几处地方甚至已经断裂开来,无力地耷拉着;剑身也黯淡无光,往昔锐利的锋刃布满豁口,钝得仿佛失去了所有杀伤力,衰败、残破到了极致,恰似他此刻有些颓然的心境。 永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舍、落寞,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决绝。 他紧攥双拳,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身子因愤怒与悲痛微微颤抖,额头的青筋也突突跳动。双眼圆睁,那里面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为灰烬。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些话来。 “ace、sut!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今日你们倒下的地方,绝不会成为终点!这血海深仇,我把它刻在了骨子里,埋进了灵魂中!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无间地狱,我也绝不退缩半步!我发誓,一定会亲手将这笔血债讨回来,用那些仇人的血,祭你们在天之灵!” 说罢,他仰头望向阴霾密布的天空,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股子决绝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苍穹。 ————————————————— “生杀之机,焉能拱手相让?” ——年 第1章 年(番外) “有兽如垩 腹若大釜 其数为九 角似赤铜 时久色迁 几近日气 语曰 天有洪炉 地生五金 人有十类 兽亦百种 伐谋百世 一朝毁之 国蚀器锈 如梦似电 无踪泡影” 我们已经等不下去了。原因无它,你坐在热水壶上,现在水开了,你再等等试试? 我只有十一个兄弟姐妹。我也不是来寻求帮助的,这种情况下,有谁能帮得到我们? 想想看,每死一个,相对应的事物都会从这里消失。只要我死了,我的一切全都会从这消失。 如果说人会在梦里编织世界的话,那这个美梦已经快像肥皂泡一样炸开了。 我说了,我不是来寻求帮助的。我只是想邀请别人见证这件事。 见证,就是证明一件事曾经存在过。 别让你们自己的一切在不言不语中消失。 哦,你可以和凯尔希说下,让她记下。她很忙我知道,但她应该看看。 年坚持以访客身份进入罗德岛,并且拒绝接受医学检测。 在一系列赌酒、摇骰、摔跤等比赛之后,采集生理资料一事最终不了了之。 “嘉维尔最后输在攀岩上,太可惜了!差一点就可以逼她去体检了。 没想到嘉维尔竟然真的能为医疗部做出贡献,加油啊,嘉维尔!明年你能行的!” ——医疗干员芙蓉 年,无业游民,熟习各类金属工艺,拥有与身份不符的渊博冶金知识。现凭访客身份逗留于罗德岛,偶尔为罗德岛的金属加工项目提供建议。声称自己擅长音像娱乐工作,经常提供一些罗德岛干员普遍不太喜爱的音像产品。 在经过凯尔希医生的允许后,年作为小队成员参与了部分作战,虽然她的目的只是“缓解一下日常生活的无聊”,但她为队友提供的帮助并不具备什么玩乐的性质。 没人会把年的战斗方式看作一种玩乐。战场上的她是强大的战士。 作为重装干员,年不着铠甲,但没人见过她受伤。 对此,年解释说是她携带的装备立下了功劳。 无论是厚重的盾牌,还是奇形怪状的剑,年都能运用自如。年甚至能将自己的盾牌分散在整个战场上,用现今尚无法解明的技巧,为队友拦下各类冲击。 虽然术师干员们无不认为年根本就和源石技艺完全不沾边,但这对于她的队友来说无关紧要。 只要能起到作用,非后勤干员是不会关心它的作用原理的。没错,就算年用巨剑把坚磐蟹劈开了也没人关心。大概。 一般情况下,工程干员们不建议对年自己携带的装备进行分析或逆向工程。 “没用的,我们又造不出,那种东西让她自己玩玩就好了。” 听到这些话,年自称略微有些丧气。 当然,罗德岛三到六号车间连续开动三个月,实验废料多了一大批之类的事情,工程干员们绝口不提。这也是有动力的一种体现。 年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罗德岛的,大多数干员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令人意外的是,凯尔希医生没有像往常一样赶走访客。在丢下一句“随她的便”之后,凯尔希医生就匆匆前往手术室了。 阿米娅和年有着友好的朋友关系,只是大多数时候,两人也很少碰面。 这可能是因为,阿米娅一直在工作,而年却一直在休息,或者说放假,甚至是整日无所事事。 因为年并不是罗德岛的雇员,所以罗德岛的干员们也并不好评价她的行为。 幸而年并没有干扰他人工作的习惯,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自乐自得,这使得许多干员们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干扰他人工作的习惯”?她劝诱别人上班打麻将,有没有人阻止一下? ——罗德岛干员夜刀 第34章 异常的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静谧,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阿米娅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双眼也变得越发沉重,她像一只寻求温暖与安心的小兔子,缓缓往博士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着。 渐渐地,她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合上,呼吸也变得均匀而平缓,就这样在博士那充满安全感的怀里,一点点陷入了梦乡,仿佛所有的疲惫、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余下这一片宁静与祥和。 博士则轻轻搂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疼惜,像是在守护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不忍将她惊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困意猛地向博士袭来,转瞬间便将他的脑海搅得混沌一片,意识也随之飘摇欲坠。 毫无防备的博士刹那间两眼一黑,意识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直挺挺地昏了过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醒醒啦,博士,别睡了。〉 时光悄然流逝,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一阵熟悉且温柔的女声悠悠飘来,打破了周遭的静谧,径直钻进了博士沉睡的梦乡,将他从深沉的睡梦中缓缓唤醒。 “唔……嗯。” 博士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眼神中满是懵懂与迷离,下意识地缓缓转头望向四周。目光游移间,一眼便瞧见了那道静静躺在树枝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仿若一道光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些许混沌。 〈哟——肯醒来了,我亲爱的博士。〉 影双手抱臂,侧卧在树枝上,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坏笑,眼眸弯弯,直勾勾地盯着博士,那促狭的眼神里像是藏了无数狡黠的念头,就等着看博士接下来的反应。 “这……是什么地方?” 博士咬着牙,费力地挣扎起身,双脚刚站稳,便一脸茫然地看向眼前这片全然陌生的树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似乎在思忖着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我不是在运输车的吗?” 〈这里你可以理解为一个高维空间。〉 影身姿轻盈,只见她足尖轻点树枝,顺势来了个漂亮的空翻,如同一只灵动的飞鸟般从树上翩然而下,眨眼间,那窈窕的身影就已然稳稳地出现在了博士的身旁,带起的一阵微风还轻轻拂动着博士的衣角。 “你……想干什么?” 博士微微仰头,目光落在身着黑红色华服的影身上,那身独特的装扮让他不禁微微一愣,眼中的疑惑之色愈发浓重,仿佛怎么也想不明白影为何会是这般模样出现在自己眼前。 “想干仗?” 一边说着,还一边迅速调整身姿,双腿微微分开,扎稳马步,双手握拳置于身侧,目光中透着警惕与决然,已然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战的架势。 〈额……不得不承认,博士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扶着额头,微微皱起的眉间似藏着几分无奈与好笑,随后张口说道。 〈开始我的说辞之前,我先声明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叫我影就行了,不要再喊我内个谁了!〉 “为……” 〈不为啥!你知不知道这样喊人很不礼貌吗?〉 “行行行……知道了。” ………… 待将与名称相关的问题妥善处理完毕后,影也不再耽搁,神色一正,当即就切入正题,准备开始说起关键之事了。 〈博士,其实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揭你的伤口,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是不是很痛恨自己的无力?〉 “……” 〈看着眼前那些陌生的人竟只是为了你而甘愿牺牲,你的内心是不是会有一丝波澜……〉 “嚯!” 影的话音尚未落下,一抹凛冽的刀光裹挟着森寒之气,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迅猛擦过,距离她那柔顺的秀发竟仅有毫厘之差,发丝甚至被刀气带起的劲风微微拂动。 〈生气啦……〉 影神色未乱,毫无惧意,身姿从容不迫地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径直看向手握着“影”、周身杀气凛冽仿若实质的博士,那眼神似能穿透表象,直抵人心。 “……” 博士沉默不语,紧抿双唇,唯有那握住影刃的手指微微收紧。 下一刻,他猛地再次高举起手中的“影”,周身气势随动作轰然爆开。 转瞬之间,博士的身形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周遭气流因这极速的移动而紊乱呼啸,眨眼间,他便如瞬移般骤然出现在影的正前方,手中利刃裹挟着刺骨寒气,直逼影的咽喉。 〈有意思……〉 影目睹此景,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眼眸中透着决然与镇定。只见她手臂轻抬,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缓缓虚握,仿佛在抓取着什么无形之物。就在这一瞬,令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一把与博士手中一模一样的“影”竟凭空浮现,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上,散发着清冷而凌厉的气息。 紧接着,影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刹那间,她那纤细却有力的手腕迅猛一翻,动作快若闪电,带起一片残影。 只见她手中的“影”仿若感知到主人的决意,刀身急剧震颤,发出清越嗡鸣,仿若上古凶兽的低吟。转瞬,“影”裹挟着万钧之力,如一道银色匹练顺势而下,精准无比地迎向那呼啸袭来、势如破竹的另一把“影”。 两刃相接瞬间,金属碰撞之声响彻云霄,恰似洪钟鸣响、惊雷炸裂,震得人耳鼓生疼。 四溅的火星好似绚烂烟火,在二者间爆开,又被劲风裹挟着肆意飞散,照亮了两张冷峻坚毅的面庞。刀刃相抵之处,光芒耀眼,僵持的力量仿若两座对峙的巍峨山峰,令周遭空气都被挤压得近乎实质化,形成肉眼可见的层层涟漪,向外疯狂扩散。 “!!!” 博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形势竟陡然扭转。且不提影不知用何种秘法瞬间掏出一把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利刃,单是自己这志在必得、自认毫无破绽的凌厉一击,竟这般轻而易举地被影全盘化解。 本以为影仓促间只能狼狈招架,那攻击的路线与力度皆是他精心算计,速度更是快到极致,几乎要撕裂空气,可影却似早有预判,动作行云流水,不慌不忙,手中刀稳稳相接,以巧劲卸去那排山倒海的劲道,甚至未退后半步,立身原地如渊渟岳峙,仿佛他这足以震撼天地的攻势不过是孩童打闹,全然不值一提。这一瞬,博士心中首次泛起一丝隐秘的不安,仿若原本澄澈见底的湖面,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搅乱了平静。 〈本来还想着先教你一下基本的功底呢。〉 影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以及对方的蓄意挑衅而有半分恼怒之意,她那明艳动人的脸庞上,唇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仿若春花盛放般明艳且悠然的笑意,双眸弯成月牙,澄澈的眸光里不见丝毫阴霾,轻声开口,语调平和却又似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想到你已经成长了这么快啊。〉 那笑意仿若春日暖阳,丝毫未被周身凛冽的肃杀之气沾染,透着令人心折的从容与自信。 影眉梢轻挑,下一刻,手臂肌肉骤然紧绷,一股磅礴劲道顺着她的手腕奔涌而出,灌注于手中利刃。 只见那原本僵持抗衡的“影”受力猛地一晃,在金属摩擦的刺耳锐响中,影手中的“影”仿若灵动游鱼,轻巧又决然地从交缠的僵局里挣脱出来,顺势一带,便将博士握持影刀、倾身强攻的力道尽数卸去。 这还没完,影紧接着身形一转,素手轻挥,看似随意却暗藏巧劲地在博士肩头一拍。 博士只觉一股沛然大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数步,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深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影趁着这间隙,足尖轻点,如一片轻盈的柳叶翩然后撤,眨眼间便拉开数丈之距,衣袂飘飘,风姿绰约,唯有那双明亮双眸始终锁定对手,冷静戒备。 博士身形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右手紧紧捂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处仿若压着千斤巨石,令他呼吸急促紊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丝丝缕缕的痛意,像是有细密的钢针在肺腑间攒刺。他艰难地扬起下巴,额前冷汗顺着鬓角蜿蜒滑落,沾湿了衣领,她的眼眸此刻满是不甘,直直瞪向不远处笑意盈盈的影。 影一袭华服在风中烈烈作响,身姿挺拔卓然,面庞上那抹笑意恰似春日暖阳,明亮且暖融,双眸弯成了月牙,眼角眉梢尽是悠然闲适,似眼前这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不过是一场轻松嬉闹,哪里有半分狼狈与疲态,这般云淡风轻愈发衬得博士的狼狈不堪。 博士死死盯着影,牙关紧咬,腮帮子微微鼓起,表示很生气。 “你把我拉到这个所谓的高维空间就是为了嘲讽我吗?” 〈当然不是啦。〉 瞧着博士那副模样,紧蹙的眉头好似能拧出水来,狭长双眸里委屈与气恼交织翻涌,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却又因气急而说不出,活脱脱像只被抢走心爱骨头、满心愤懑却又无计可施的幼犬。 影原本满含戏谑的眼眸渐渐收起笑意,自知玩笑有些过头,脸上泛起一丝赧然,轻咳一声,微微别过头去,避开博士那灼灼目光,语气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咱也别置气,先把正事儿料理清楚。” 说罢,上前几步,抬手似要安抚,又觉不妥,在空中顿了顿才缓缓放下。 〈你想不想为那些同伴报仇?〉 “……” 〈想不想!〉 “想!” 〈好!〉 影抬眸望向博士,只见对方那原本满是委屈与生气的神情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容动摇的坚定,双眸中似有灼灼火焰在燃烧,那股子决然劲儿仿佛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分毫。 影见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那笑容里满是对博士的认可与欣赏,宛如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暖意。 随后,她手臂轻抬,修长的手指稳稳握住“影”,缓缓将其举起,那刀刃在微光映照下闪烁着凛冽寒光,直直指向博士,却并无半分敌意,反倒像是一种郑重的邀约,又似是在无声地说。 〈想的话,就来击败我!〉 ————————————————— “明王圣帝,谁能去兵哉?” ——年 第35章 战斗,爽! 随着战斗的开始,高维空间也“应景”地变化场景。 狂风怒号,乌云仿若汹涌的黑色浪涛在天空翻卷,将那明亮苍穹遮蔽得密不透风,昏沉的光线艰难地渗透而下,洒在这片肃杀之地。 影身姿灵动轻盈,仿若乘风而舞的仙子,衣袂飘飘,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凌厉。她手中的“影”嗡嗡震颤,似急欲饮血的凶兽,每一次挥斩皆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力。 〈我要开始咯,看刀!〉 只见她眸光骤寒,莲步轻移,瞬间欺身向前,手中锋利的“影”如银色闪电般迅猛劈下,刀身划破空气,竟引得周遭气流形成尖锐呼啸,仿若恶鬼哭嚎。 博士亦不甘示弱,衣袍烈烈舞动,恰似暗夜魔神。他身形鬼魅,在影的凌厉攻势下左躲右闪,每次堪堪避过刀刃之时,都能引得脚下沙石飞溅。 那把同样的“影”在他手中翻转如飞,寒光闪烁,恰似暗夜中穿梭的灵蛇,伺机而动。突然,他瞅准影攻势的一丝间隙,猛地矮身突进,手中刀如毒牙般直刺影的腹部,速度快到极致,所经之处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绽出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 影柳眉倒竖,反应迅捷如电,瞬间侧身,“影”刀一横,金属撞击之声响彻云霄,震得两人耳鼓生疼。四溅的火星好似绚烂烟火,瞬间照亮二人冷峻面庞。 紧接着,影足尖轻点,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身形,手中的“影”裹挟着呼呼风声,如暴雨梨花般密集攻向博士,刀影漫天,封锁住博士所有退路。 博士面色阴沉,却毫无惧色,他大喝一声,周身涌起黑色雾气般的能量,猛地挥舞双刀,每一击皆震碎影攻来的刀影,黑色能量与银色刀芒相互交织、碰撞,轰鸣声不绝于耳,脚下大地剧烈震颤,一道道深深沟壑如蛛网般急速蔓延开来,周遭的巨石受余波冲击,瞬间化为齑粉,烟尘滚滚,直冲云霄。二人身影在这烟尘弥漫、光芒交错的战场中央,依旧鏖战不休,难解难分。 随着战斗白热化,影和博士的身影快到几近模糊,只余两道流光在废墟间飞速穿梭、碰撞。 影的发丝早已挣脱束缚,如狂舞的墨绸肆意飞扬,她的眼神却冷静如冰潭,深不见底,手中“影”的每一次出击皆精准狠辣,角度刁钻至极。 一记横斩,刀气仿若汹涌澎湃的银色潮水,呈扇形奔涌而出,所到之处地面被齐刷刷削去一层,巨石碎块裹挟在其中,如暗器般向博士攒射而去。 博士身形一闪,瞬间融入滚滚烟尘,隐匿身形。下一刻,却如鬼魅般在影身后陡然现身,手中利刃裹挟着黑色的诡异能量,狠狠刺向影的后背。 影仿若脑后生眼,侧身一闪,同时反手一记肘击,带着呼呼劲风撞向博士面门。博士横刀抵挡,“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被震得向后滑出数丈,在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 二人稍作停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熊熊战意。影率先发难,她将“影”高高抛向空中,双手迅速结印,刹那间,周围空间震颤扭曲,数道雷蛇凭空窜出,蜿蜒着缠绕上半空的“影”,使其瞬间被狂暴的雷电之力包裹,光芒大盛。影轻喝一声,召回长刀,此时的“影”仿若雷神之怒的具象,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向博士。 博士面色凝重,双手紧握刀柄,将全身力量灌注其中,刀刃周围的黑色能量疯狂涌动,化作实质化的魔头形状,看着眼前的“魔头”,博士有些震惊于自己现在的能力,但现在还不允许她发愣。 只见她奋力一挥,“魔头”便张牙舞爪地迎着影的攻击扑去。 二者相撞瞬间,光芒仿若超新星爆发,刺目到极致,强烈的冲击力呈环形扩散,周边剩余的残垣断壁瞬间被夷为平地,烟尘滚滚升腾,形成巨大的蘑菇云,将整个战场完全吞噬,而两人的身影在这能量漩涡中心,依旧僵持不下,持续抗衡着这股足以碾碎山川的力量。 “哈,哈,哈……” 激战正酣,周遭仿若修罗场,狂风呼啸,沙石漫天。博士紧攥着“影”的那只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此刻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那颤抖顺着手臂一路蔓延,似要将她强撑的气势一并震碎。 她死死盯着影,面罩下的眼眸中战火虽未熄灭,依旧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可那往日幽深不见底的瞳仁里,终究是多了几缕遮掩不住的倦意。 长时间高强度的拼斗,已让他的体力临近透支边缘,每一次挥刀都似在拖拽千斤重担,动作不复起初的敏捷利落。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洇湿了衣领。 她的身形也不再如鬼魅般灵动,微微有些踉跄,好似下一秒便会被这肆虐的劲风吹倒。但即便如此,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依旧撑着他,手中刀虽颤,却依旧稳稳指向影,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反观影,一袭华服虽有破损,却无损其风姿,面色冷峻,呼吸平稳,手中“影”安静待发,相较之下更显从容,只是望向博士这般模样,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影目光深邃,心底已然洞悉一切。她明白,此刻这诡谲莫测的高维空间,看似神秘强大,实则是源自博士手中那把“影”所蕴藏的独特能力。 然而,眼前的博士虽满脸倔强,眼中战意仍在熊熊燃烧,可影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此刻的她竭尽全力,却也不过是勉强驱使着这把武器罢了。以这把“影”真正的能耐而言,如今的博士所发挥出来的力量,怕是连其三分之一都远远不及。 瞧她那略显吃力的模样,每一次挥动“影”想要施展技能,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好似一个孩童妄图扛起千斤重鼎,空有雄心,却受困于自身力量的局限,无法让这把强大的武器绽放出它应有的璀璨光芒。 影心中早有盘算,她此番看似挑衅、步步紧逼的种种行为,实则有着更深的用意。她深知博士潜力巨大,只是当下还未完全挖掘出来,所以才故意做出这些举动,目的就是要激怒博士,撩拨起他心底那好胜的火焰,进而与自己酣畅淋漓地一战。 在影看来,战斗是磨砺的最佳方式,即便如今的博士尚未恢复记忆,犹如蒙尘的明珠,可只要在这一场场激烈的交锋中摸爬滚打,不断去感受力量的运用、招式的变化,便能逐渐突破自身桎梏,激发出潜藏的能力。 她期许着,哪怕博士暂时忘却了过往的诸多本领,也能凭借着战斗中的磨炼,锤炼出足以应对各种危险的一战之力,日后在面对未知的艰难险阻时,不再那般无力与脆弱,而是能如浴火重生的凤凰,绽放出令人惊叹的光彩。 一想到这儿,影原本稍有缓和的眼神瞬间变了样,那眸子里像是燃起了两簇炽热的火焰,光芒灼灼,锐利得好似能穿透一切虚妄。原本柔和的目光刹那间被犀利取代,仿若寒星乍现,冰冷且极具压迫感,了。 仿佛刚刚那一丝动容只是昙花一现,此刻她又变回了那个令对手胆寒的强者,周身气势也随之轰然暴涨,手中的“影”似也感应到主人心境的变化,刀身震颤,嗡嗡作响,迫不及待地要再次投入那即将续燃的战斗之中。 〈不要停,继续!〉 话音未落,影娇喝一声,双脚猛地蹬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带起一阵呼啸的劲风,衣袂在身后烈烈作响,恰似展翅欲飞的猛禽。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影”,那利刃在疾驰中寒光闪烁,似一条挣脱暗夜束缚的银龙,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朝着博士所在之处迅猛冲去。 每靠近一步,那凛冽的刀气便越发浓烈,所经之处,地面被割裂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沙石飞溅而起,在空中胡乱飞舞。 影的眼神专注而决绝,锁定博士的目光中唯有战斗的渴望,仿佛周遭一切都已化为虚无,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需要用战斗去激励、去磨砺的对手,誓要在这一次的交锋里,让博士能更进一步激发出自身潜藏的力量。 博士瞧见影如汹涌怒涛般迅猛冲来,瞳孔骤缩,那一瞬间,眼中的倦意被强行驱散,取而代之的是高度的警觉与应激的亢奋。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急剧起伏,来不及多想,双手下意识攥紧手中“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肌肉紧绷,似一条条蜿蜒的虬龙。 原本微微颤抖的手瞬间稳住,博士脚掌狠踏地面,“咔嚓”一声,脚下土地皲裂,她借力往后暴退数丈,试图拉开与影的距离,争取一丝喘息调整之机。 同时,她快速挥动手中长刀,在空中极速划出道道弧线,黑色能量如灵动的绸带缠绕在刀刃周边,瞬间布下一层防御的光幕,抵御影那扑面而来、仿若实质化的凛冽杀气。 在光影交错间,博士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目光死死锁住影的身形,不放过任何一丝动作细节,大脑飞速运转,预判影下一步攻击轨迹,全然一副全力以赴、背水一战的决绝模样,哪怕身躯疲惫不堪,斗志却再度熊熊燃烧,誓要接住影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 以前我经常一年四季都吃不饱,能安安稳稳睡一觉都要谢天谢地啦,现在天天都有温暖的被窝,我已经很满足了。嗯,如果我的房间里也能有博士这儿这么多零食就更好了。 ——刻俄柏 第36章 最后,全力一击 博士的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竭尽全力,身躯摇摇晃晃,汗水如雨而下,洇湿了衣衫,双手握住“影”的力气也越来越弱,那曾经凛冽的刀光此刻黯淡无光,唯有眼眸中还残存着一丝倔强的光芒。随着她体力如沙漏里的沙子一般飞速消逝,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无可避免地缓缓步入尾声。 战场上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定,狂风的呼啸声也弱了下去,四周一片狼藉,坑洼遍地,巨石碎成齑粉,仿若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惨烈。 影的身影依旧挺拔,只是发丝稍显凌乱,她微微喘息着,目光紧锁博士,手中“影”虽未放下,却也没了方才的攻击性,似在等待这场对决的最终落幕。 而博士,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站稳,身形虽狼狈,脊梁却依旧挺直,这场战斗的胜负已不再重要,此刻能不倒,便是她最后的坚守。 〈放弃,博士。〉 影猛地挥了挥手中的“影”,唇边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话语间依旧满是挑衅。 说罢,还示威似的晃了晃手中利刃。 “……” 博士双唇紧抿,一声不吭,周身却似有暗潮涌动。 影敏锐地察觉到,博士身侧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搅乱,原本平静的气息现下正急剧扭曲,一股暴躁且危险的氛围如丝线般丝丝缕缕地缠裹上来,肆意蔓延。 此刻这般剑拔弩张的态势,明眼人都能瞧出博士是在暗自蓄力,似是要憋出个石破天惊的大招来。影却仿若局外人般,未有丝毫动作,只静静伫立原地,幽邃双眸紧锁博士,心底满是好奇。 她太想知道,眼前这个已然显露疲态的博士,究竟还潜藏着多少能量未曾爆发,在这精疲力竭之境,又能怎样绝地反击。 博士微微弓身,长刀刀尖轻点地面,随后缓缓抬起头,眼眸中疲惫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凛冽战意。刹那间,她动了,长刀在其身侧快速轮转,起初只是残影,转瞬竟成黑色漩涡,吞噬周边气流。 紧接着,博士猛地一推刀柄,漩涡裹挟长刀,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影,一路碾碎诸多阻碍,气势汹汹。 博士孤注一掷,倾尽所有力量发起凌厉一击,那股决绝的气势如汹涌的暗潮,扑面而来。 影原本沉静的眼眸中,刹那间光芒锐利,如寒星乍现,神情也随之一肃,全然没了之前的闲适,周身气场骤变,隐隐有风雷涌动。 这最后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一触即发。 影迅速做出回应,修长身形如猎豹般敏捷弓起,手臂肌肉紧绷,手中紧握着的那柄武器“影”顺势微微上挑,锐利的锋芒划破空气,嗡嗡作响,似暗夜中奏响的夺命音符,寒光闪烁间,锁定住扑面而来的“影”,仿佛下一秒就要携着千钧之力雷霆出击。 转瞬之间,只见下一刹那,影的手上忽地升腾起一缕缕黑红色的“烟雾”,它们仿若灵动的暗色绸带,蜿蜒扭动着身姿,先是缭绕于她的指尖,而后便如嗅到血腥味的狂蟒,迅猛地朝着刀柄攀爬蔓延而去,眨眼间就将整把刀的刀柄与刀身紧紧裹缠,那诡异又浓烈的色泽,似是要将周遭的光线一并吞噬。 就在影摆出姿态的同时,她的身后竟悄然发生了异样。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何时开始,有一幅黯黑色的“鬼影”若隐若现。 那“鬼影”轮廓模糊,似虚似实,周身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幽冷气息,仿佛来自无尽黑暗的深渊,正随着影的动作微微摇曳,为这紧张的氛围更添一抹诡谲神秘之色。 “以我之名,” 影的声音仿若洪钟,震彻虚空,每个字音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在此画押!” 刹那间,狂风呼啸而起,她身后那黯黑色的“鬼影”瞬间膨胀,仿若挣脱了某种禁锢,汹涌着朝前扑去。 “影魂降世,” 影的眼眸中幽光爆射,死死锁定前方,手中利刃光芒大盛,似与那鬼影融为一体。 “泯灭一切!”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轰然爆发,所到之处,空间震颤、光影破碎,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抹除,不留丝毫痕迹。 转瞬之间,下一秒的刹那,影全然模仿着博士之前那挥刀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复刻。 她牙关紧咬,浑身力量汇聚于手臂,肌肉贲起,好似蕴藏着无尽爆发力,随后猛地发力,手中利刃裹挟着破竹之势,呼啸着划过半空,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倾尽所有地挥出了这攸关胜负的最后一击,那气势仿佛要将身前的一切阻碍都统统斩碎。 刹那间,一道仿若能撕裂苍穹的凌厉刀气猛地破空而出,尖锐的呼啸声如恶鬼尖啸,令人胆寒。那原本若隐若现的黯黑色“鬼影”,此刻像是找到了依附之所,身形一晃,瞬间融入刀气之中。 刀气顿时染上了一层更为诡谲阴森的气息,黑芒大盛,似携着来自九幽炼狱的怨怒,朝着目标汹涌奔袭而去,所过之处,空间似都被其割出了一道道暗色的裂痕。 仅仅几个呼吸的短暂工夫,那裹挟着“鬼影”、气势汹汹的刀气已然如脱缰之野马,风驰电掣般地“撞上”了那迎面而来的“影”。 二者交汇瞬间,仿若惊雷炸响,强大的冲击力朝着四周疯狂肆虐开来,掀起一阵狂暴的气流,空间都随之震荡,似是不堪这剧烈碰撞所带来的磅礴力量。 “影”携着一往无前的强势姿态,攻势凌厉得犹如汹涌怒涛,似要将一切阻挡之物统统碾碎。 然而,那道刀气亦是威力惊人,仿若凝聚了无尽的毁灭之力,丝毫不落下风。二者就这般在半空之中“僵持”住了,互不相让,好似两头凶猛的巨兽在进行着力量的角力,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僵持的力量挤压得近乎凝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更为惊人的能量波动。 可谁能料到,就在下一秒,那原本附身在刀气之中的“鬼影”,竟如挣脱牢笼的恶魔一般,猛地从刀气里窜了出来。 它裹挟着阴森至极的气息,速度快若闪电,径直朝着“影”扑了过去。刹那间,“鬼影”仿若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瞬间将“影”整个包裹住,而后猛地收紧,“影”就这般被无情地吞噬掉了,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黑暗力量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死寂。 “什么?!” 眼见着自己倾尽所有、孤注一掷的全力一击,就这样被影以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给化解了,博士那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此刻也不禁浮现出了无奈之色。 眼眸中透着几分无力,嘴角微微下垂,似是对这结果虽有不甘,却也深知已尽力而为,再难改变什么,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力竭之后的落寞与怅然。 望着那直直朝着自己逼近而来的影,博士心中清楚已无力回天,索性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坦然接受这既定现实的神情。 影如一阵疾风般冲到了博士的面前,本以为会有更激烈的状况发生,却见她手中那原本锋芒毕露的“影”竟毫无预兆地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紧接着,影手臂一挥,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朝着博士的脖颈处落下,动作看似轻巧,却精准地击中要害,博士连丝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一软,便径直晕了过去,周围瞬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影赶忙伸出手,一把稳稳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博士,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博士那面罩早已被打掉的脸上。只见博士一脸疲惫,往日的神秘与威严此刻皆被倦意取代,那略显憔悴的容貌尽入影的眼底。 影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口中啧啧有声,似是感慨着这场争斗对博士的消耗之大,又似在感叹此刻博士这全然不同于往昔的模样。 〈真是的,打个架要给人拼命似的,要不是这个高维空间能帮你恢复,你恐怕早就不省人事了。〉 说着,影伸手打个响指。 转瞬之间,下一秒的工夫,神奇的一幕就在影的面前出现了。只见凭空之中缓缓幻化出一个巨型浴缸,腾腾的热气从浴缸中袅袅升腾而起,瞬间便氤氲了周围的空气。 那浴缸里的水面平静而澄澈,其上还悠悠地漂浮着几片娇艳的花瓣,随着热气的缭绕,花瓣轻轻摇曳,似在水中翩翩起舞,为这略显紧张的氛围添了几分别样的惬意与雅致。 影先是动作轻柔地褪去博士身上那一件件衣物,眼神中带着难得的专注与谨慎,仿佛对待着无比珍贵的物件一般。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博士,缓缓移步至那冒着热气的浴缸旁,轻轻弯下身子,一点一点地将博士放入温泉之中。随着博士的身躯没入水中,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那几片花瓣也随之荡漾开来,似在温柔地簇拥着博士,整个过程静谧又带着一丝别样的温情。 看着泡着温泉的博士,影一脸无语道。 〈总感觉我现在就是个照顾娃的妈,累啊——〉 接着影又戳了戳博士的脸蛋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之前的你看到你现在这个呆呆的样子会怎么想呀……〉 〈唉……你这个犟丫头,即使失忆也还是这么犟呀……〉 说着说着,影也打了打哈欠,随后她便召唤出一个躺椅躺了下去。 〈累了,先睡一觉。〉 ………… ————————————————— 罗德岛这艘船啊,实在是比维多利亚的军舰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啊!阳光,麦田,成群的牧兽博士,我们也种点什么,要么就土豆好了?种土豆,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风笛 第37章 博士的迷茫 也不知时光悄然流逝了多久,一直泡在温泉里的博士,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后缓缓睁开,意识如从混沌的迷雾中慢慢挣脱出来一般,逐渐变得清晰。 “唔……嗯……!” 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似在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知晓自己身处何地,整个人也慢慢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醒与警觉。 “这是……” 清醒过来的博士,眼神中满是茫然,她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脸上尽是不知所措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缓缓伸出手,捞起那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花瓣,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眉头微微皱起,口中喃喃自语,满是疑惑不解,仿佛完全搞不清自己为何会处在这样一个奇特的场景之中。 博士这边又是打量花瓣,又是喃喃自语,不知不觉间制造出了不小的动静,那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原本在一旁休憩的影,瞬间被惊醒,她眼眸一下子睁开,目光锐利地看向博士所在的方向,整个人瞬间从放松的状态切换至警觉模式,仿佛下一秒就要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哦……是你醒啦。〉 影抬眸看清是博士弄出的动静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变得格外难看。 她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隐隐有不悦之色闪过,那紧抿的嘴唇似乎都在昭示着她此刻心中的不满,仿佛博士这一搅扰,破坏了某种她所珍视的宁静氛围,让她心里很是恼火。 〈人家的美梦都被你吵没了……〉 “这温泉是……” 博士仍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之中,压根没察觉到影那已然变得难看且满是恼火的脸色,她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询问,声音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里回荡着,那专注又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就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然触到了影的“逆鳞”,让一旁的影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唉——〉 影内心几经挣扎,诸多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与无奈,但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谁叫你现在失去记忆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即将爆发的情绪压了下去,选择了忍耐,只是紧攥的双拳隐隐透露出她内心的波澜并未完全平息。 〈回来有机会再教训你这是我给你特意准备的药浴。〉 “药浴?” 〈没错。〉 影万般无奈地爬起来道。 〈之前让你跟我打其实是想让你能够提高与“影”的适配度的。而这药浴则是给你调理身体的。〉 “” 博士没有给出丝毫回应,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静地躺在浴缸之中。 她的双眼目不转睛地聚焦在手中的花瓣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她的静谧而变得凝固,唯有那偶尔轻微晃动的水波,证明时间还在缓缓流逝,而她则深陷于这片只属于自己和花瓣的宁静世界里,久久未曾挪动分毫。 〈喂,博士〉 影莲步轻移至博士近前,神色间难掩几分担忧,她素手轻抬,在博士的眼前缓缓地来回摆动,动作轻盈且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与此同时,影的双眸紧紧锁住博士的面庞,眼中满是紧张与期待交织的复杂神情。而博士呢,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中逐渐浮现出一丝疑惑,眉头轻皱,目光随着影的手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影的脸上,眼中的困惑清晰可见。 见博士这般反应,影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些许,她轻舒了一口气,那轻柔的气息仿若在空气中晕开了一抹淡淡的安心,一直紧抿着的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似是在庆幸博士至少还能对周围的事物有所反应,而非完全沉浸在自己那混沌的精神世界里。 〈呼还好没傻。〉 “影” 恰在这瞬息之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博士毫无预兆地将头转向影的方向,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索。紧接着,博士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从她的口中缓缓传出。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废物?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要是我恢复记忆了会不会就不会出现意外了” 〈〉 那询问的话语直直地抛向影,打破了方才弥漫在四周的静谧氛围,也让影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许紧张与专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而微微凝滞。 许久,影缓缓开口道。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博士。〉 影缓缓伸出手,那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到博士的脸庞,带着一丝凉意,却又充满了温情与关切。 沿着博士的脸颊,影的手指缓缓移动,直至触碰到博士眼角那晶莹的泪水。她的动作越发轻柔,轻轻地将那滴泪水拭去,仿佛想要一并擦去博士内心深处的痛苦与哀伤。 完成这一切后,影微微抬起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博士脸上,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执着,她轻启朱唇,继续说道,那声音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在寂静的空间中缓缓流淌,似是要将所有的安慰与鼓励都通过这话语传递给博士。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他们一个一个个都倒在我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 话音刚落,博士的双眼便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眼眶也迅速变得红润。那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眸此刻像是被一层薄雾所笼罩,眼中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腾。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在极力隐忍即将决堤的情感,然而悲伤的洪流却难以阻挡,眼角渐渐有泪水汇聚,在那红润的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将内心深处的痛苦与酸涩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自始至终,在阿米娅及其他干员的视野中,博士就仿若一座深邃而冷峻的冰山,那副神秘的面罩宛如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将博士的真实情感牢牢隐匿。每一次行动、博士所展现出的都是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沉稳。 面对错综复杂的局势,他总能迅速梳理脉络,有条不紊地进行理性分析,犀利的思维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将问题层层剖析,精准地找出关键所在,并以最合理、最有效的方式制定应对策略。在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中,或是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博士的声音从面罩后传出,始终平稳而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犹疑,仿佛世间万物的纷扰都无法扰乱他那颗冷静到极致的心,这也让他在众人心中树立起了一种坚不可摧、深不可测的形象,成为了大家在这片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中最为信赖的指引者之一。 可谁又能真正体会到,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甚至还未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人啊! 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于她而言,一切都还那么陌生,那么新鲜,却又那么沉重。 她被迫迅速地投身于各种复杂的局势和艰难的抉择之中,还来不及好好梳理自己混乱的思绪,来不及感受重生后的喜悦,就得戴上那副冷静的面具,去承担起众人的期望与责任。 在那看似坚毅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对周遭一切仍感到迷茫和不安的心,她所展现出的冷静与理智,或许只是她在这陌生世界里的一种自我保护,一种不让别人看穿自己脆弱的伪装。但她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痛会累的人,而这一点,却常常被他人所忽视,被繁重的责任和紧张的局势所掩埋。 她究竟犯下了何种不可饶恕的过错?为何这世间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影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博士,记忆的潮水如汹涌的海浪般在她的心头翻涌。曾经,博士也同样无忧无虑,她那开朗、发至内心的笑容深深印在影的内心,是影心中无可替代的挚友和伙伴。 然而,如今的博士却似被命运的狂风骤雨无情摧残后的孤舟,迷失了方向,彷徨而无助,全然没了往昔的意气风发。她的眼中满是迷茫与无措,恰似一个在黑暗中迷失的孩子,面对这陌生而又残酷的世界,显得那么的脆弱与渺小。 影深知,博士不仅失去了那些珍贵的过往回忆,失去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那些美好的回忆和同伴挚友如今都已化为泡影。更令人痛心的是,她还被迫背负起了本不该由他承受的沉重责任和无尽苦难。 这一切的不公与残忍,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地刺痛着影的心。 影的内心好似被千万根钢针深深刺入,痛苦如藤蔓般缠绕,让她难以呼吸。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将博士从这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让她重新找回曾经的自己,找回那份属于她的安宁与快乐。 但她却又深感无力,她只不过是一个刀灵,什么都办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博士在这命运的泥沼中苦苦挣扎,而自己内心的痛苦也在这无奈中愈发浓烈,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吞噬。 〈博士,别哭了。〉 影缓缓上前,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怜爱,她轻轻地伸出双臂,将这个迷失在命运漩涡中的迷茫孩子拥入怀中。 她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似是要为他阻挡住所有的风雨与霜寒。影微微低下头,让自己的脸颊轻轻贴靠在博士的头顶,用无比轻柔的声音,宛如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低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 〈有我在我会一直陪伴你的〉 那声音顺着空气缓缓流淌进博士的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怀,试图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与惶恐,引领他走出这片黑暗的迷茫之地,重新寻回内心的安宁与方向。 ————————————————— 我和我的破城矛,来自维多利亚! ——风笛 第38章 影的身份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静谧之中,唯有影和博士的身影静静依偎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外界的喧嚣与纷扰全然被隔绝在外。 影依旧紧紧地抱着博士,那温柔的怀抱未曾有过丝毫松懈,她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将所有的安慰与守护源源不断地传递给这个迷茫的人儿。而博士也静静地靠在影的怀中,沉浸在这难得的安宁里,那原本慌乱无措的心似乎也随着时间的缓缓流淌,渐渐寻得了一丝平静,仿佛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正一点一点地积攒着重新面对世界的勇气。 〈睡一觉博士,等你醒来之后,一切也许就会好起来了〉 影静静地凝视着博士,随后缓缓抬起手掌,只见她的掌心之中慢慢升腾起了一层柔和且温润的光芒,那光芒似轻纱般缥缈,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并不耀眼夺目,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力量。 她动作轻柔而谨慎,像是生怕惊扰了此刻已然脆弱的博士,轻轻地将手掌靠近博士的身体。 神奇的是,那光芒仿若灵动的精灵,悄无声息地顺着影的掌心,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博士的体内。 而随着这丝丝缕缕的光芒缓缓融入,博士原本还带着几分迷茫与紧张的眼眸,渐渐失去了聚焦的力气,眼皮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她努力地想要撑开眼皮,可那困意却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眼皮不受控制地开始耷拉,上下眼皮不断地打着架,最终,缓缓地合上,将那满含复杂情绪的双眼遮掩了起来,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场深沉而宁静的梦境之中。 当影亲眼目睹博士那紧闭的双眼以及逐渐平稳的呼吸,确切地知晓博士再一次陷入昏睡状态后,她一直紧绷着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下来。那原本紧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不再有紧绷的褶皱。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眼中的担忧之色也随之淡去了几分。在这一瞬间,影好似放下了心头一块千斤重的巨石,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那呼出的气息里,饱含着她对博士深深的关切与疼惜,以及暂时放下担忧后的一丝轻松。她静静地坐在浴缸边,眼神温柔地凝视着博士沉睡的面容,仿佛在这片刻的安宁中,时间都为之静止,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她对博士无声的守护与祝福。 〈博士呀不是我想让你这样的,希望你能体会到我的苦楚。〉 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的内心洞若观火,明白即使是现在的博士,其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都已无法支撑其进行原先那高强度的战斗。 回想起之前一系列紧张的战斗,那些看似博士自主做出的敏捷反应、精准决策,实则每一个关键瞬间,都是她潜藏在博士意识深处,不动声色地掌控着博士的身体来完成的。 在激烈交锋的战场上,当敌人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是她迅速地调动博士的肌肉记忆,巧妙地躲避那些致命的袭击;在需要果断出击的时刻,也是她凝聚起博士体内的力量,以恰到好处的力度和角度发动反击,让一切行动看起来有条不紊。 影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 她这么做并非是想要剥夺博士的自主意识,而是形势所迫。博士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和责任,在那些危险四伏、分秒必争的情境下,她凭借着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判断力,悄悄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只为确保博士能够在重重危机中生存下来,继续向着目标前行。 尽管这种暗中掌控的行为可能会引发一些潜在的问题,但在生死攸关之际,她别无选择,只能以这种隐秘的方式守护着博士,等待着博士真正恢复实力的那一天。 随后,影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臂,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她的目光聚焦在前方的虚空之处,随后五指轻轻收拢,似要将那片虚空牢牢握住。 就在这一瞬,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影”,仿若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召唤,瞬间挣脱了地面的束缚,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影的手掌疾速飞来。眨眼间,“影”已然稳稳地落在了影的手上,那模样就像是一件归位的宝物,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掌控之中,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冷峻与威严。 〈影啊,你我都是苦命人呀。〉 影身姿矫健地立于原地,双腿微微分开,如同扎根于大地的苍松般沉稳。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紧接着,她手腕轻抖,手中的“影”恰似一条被唤醒的灵蛇,欢快地跃动起来。 只见影的手臂轻盈地挥舞,“影”在她的掌控之下化作一道寒光闪闪的银色匹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而凌厉的弧线。刀身翻转之间,寒芒闪烁,似繁星点点坠落人间,又似夜空中的流星划过,璀璨夺目却又暗藏致命的危险。 影的身姿随着刀的舞动而灵动变幻,时而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盈优雅,时而又如捕猎的猎豹般敏捷迅猛。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影”在她的手中上下翻飞,左右旋转,仿佛与她融为一体,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刀花闪烁,密不透风,好似一面银色的光幕,将影笼罩其中,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不敢轻易靠近这一片危险而又迷人的区域。 随着刀花的舞动,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这凌厉的气势所搅动,发出轻微的呼啸声,仿佛在为影的精彩表演鼓掌叫好,而影则沉浸在这刀与身、力与美的完美交融之中,展现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武学神韵。 在那一片空旷之地,影宛如灵动的鬼魅,手中的“影”随着她矫健的身姿上下翻飞、左右腾挪。一招一式皆行云流水,每一次刀刃的翻转、每一道寒光的划过,都似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周围的空气切割得“嘶嘶”作响。 刀光闪烁之间,影的眼神专注而坚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与手中的利刃,其他的一切都已被摒弃在这刀花的世界之外。 随着最后一个高难度动作的完成,影的身形瞬间定格。她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额前几缕散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颊上,却更添了几分英气。 片刻之后,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那气息似是裹挟着方才舞动时的凌厉与激昂,在空中缓缓消散。紧接着,影的手臂优雅地舞动,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将“影”缓缓收回刀鞘之中。 随着“影”入鞘的一声轻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影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的满足与欣慰。 她微微仰头,望向天空,似是在回味方才与刀共舞的酣畅淋漓,又似在思索着什么更为深远的事情,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静谧而又庄重的氛围之中,仿佛都在为她这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致以无声的敬意。 〈唉老了老了,就连刀都舞不好喽——〉 影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弧度,自嘲般地轻声说道。 〈唯一一个能懂自己的朋友还居然变成这副模样,我的刀灵生涯真是失败啊——〉 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又似藏着几分感慨,仿佛过往的诸多经历都在这简单的一句自嘲里一一浮现。 说完,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落在手中的“影”上。那“影”像是听懂了她心底的话语,感受到了她此刻复杂的情绪一般,竟十分默契地闪烁起了光芒。 那光芒起初是淡淡的,如朦胧的月色洒在刀刃之上,柔和且温润,渐渐地,光芒变得明亮了些,似是在回应影的凝视,又像是在给予她无声的慰藉,在这略显清冷的氛围中,营造出了一种别样的默契与温情,仿佛刀灵与刀之间有着一种跨越言语的灵魂交流,彼此相依,共同面对这未知的一切。 影的目光在“影”上又停留了片刻,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珍视,有感慨,亦有对往昔岁月的追忆。 那目光仿佛要将“影”的每一处纹理、每一丝光泽都镌刻进心底似的,久久不愿移开。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脚,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浴缸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似带着一种别样的郑重。来到浴缸旁,影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影”轻轻搁在了浴缸那光洁的池沿上,动作轻柔又谨慎。 “影”静静地靠在池沿,刀刃反射着周围的微光,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散发着一种冷峻而又独特的气息,仿佛也在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只见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仿佛被一层柔和的光晕所笼罩,那光晕起初还只是若有若无地萦绕着她,可渐渐地,却愈发浓郁起来。 她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仿佛不再受这现实世界的束缚,如同一幅正在被清风慢慢吹散的画卷,一点点地失去原本清晰的轮廓。 那原本凝实的身躯,缓缓化作了一缕缕璀璨的光芒,光芒丝丝缕缕,轻盈而灵动,它们从影的身体各处飘散而出,似是带着某种使命,朝着放置在浴缸池沿上的“影”飘去。 每一缕光芒都像是一个跳跃的音符,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然后精准无误地融入到了“影”之中。随着光芒不断地融入,“影”像是受到了滋养一般,原本冷峻的刀身竟越发闪耀起来,那光芒中仿佛蕴藏着影的意志、影的力量,以及她那数不清的故事与情感,让“影”在这一瞬,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静静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息,等待着下一次被唤醒的时刻。 〈就让我再期待一下,那个曾让我惊叹的小丫头我会一直等着你哟……直到我们能够并肩作战。〉 ————————————————— “战术使人思维明晰!” “纪律使人意志坚定!” “勇敢能够击溃邪恶!” “仁慈能够拯救生命!” ——风笛 第39章 新的征程 许久之后,博士才缓缓从睡梦中苏醒,意识如轻烟般慢慢聚拢,逐渐找回了对现实世界的感知。 “dr曦, 早上好。您已经昏睡了————个小时。” 就在这时,静谧的氛围被一阵急促的提示音骤然打破,放置在床边的终端闪烁起光亮,嗡嗡作响,屏幕上不断跳动着新消息的提示,仿佛在急切地宣告着有紧急事务亟待处理。 “博士,我也清楚您才刚从昏睡中苏醒不久,身体怕是还没完全恢复,但此刻情况紧急,有人正等着您,需要您即刻前往作战会议室,一刻都耽搁不得。” “还有,凯尔希医生特意叮嘱了医学建议。她说您得多开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通起来,保持室内通风良好。 另外,抽时间去甲板上晒晒太阳,促进身体合成维生素 d,把身体状态调整好,不然以后还可能再度陷入昏迷,您千万得重视。” 而一直趴在博士床边的阿米娅,似是有所感应一般,也跟着一同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模样里透着几分迷糊与关切,眼神瞬间聚焦在博士身上。 “博士醒来啦!” 阿米娅瞬间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担忧,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博士的手,那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声音也因焦急而微微发颤,一连串关切之语倾泻而出。 “博士,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米娅。” 博士缓缓抬起手,轻按在胀痛不已的额头上,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与谨慎,轻声询问道。 “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在运输车上不知何时就昏迷过去了,毫无征兆,可把大家急坏了。” “??” 博士刚听闻自己竟陷入了昏迷状态,整个人顿时一愣,大脑像是瞬间卡壳了一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呆呆地坐在那儿,许久没能回过神。 “那……我这是……” “您已经昏迷近两天了。” 阿米娅递给博士一杯水继续道。 “昨天见您身上貌似还有伤痛未愈,这会儿行动起来,怕是会不太利落,博士您悠着点儿,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别一个人硬扛着。” (昏迷该不会是因为我跟影在高维空间里打架……) 博士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短暂的沉默间,眼神微微放空,大脑飞速运转,在组织着回话内容的同时,也将此前的种种迹象与当下情形迅速梳理了一遍。 随后放下水杯,神色恢复了平静,不紧不慢地开口回应,言语间条理清晰,让人听不出一丝慌乱。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你呢?” 阿米娅点点头。 “感觉今天活力满满的,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接下来,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需要早点做好准备。博士也要把快速调整当成常态哦。” “嗯……” “博士你醒了。” 就在这时,杜宾推门走了进来。 “博士,回想起咱们此前在切城的那场行动,过程实在艰辛,虽说代价惨重,折损了不少人力物力,可收获同样不容小觑。 咱们搞到了大量有关整合运动的关键情报,这对后续局势发展至关重要,更别说还成功把您给救出来了,这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杜宾伸手拽过一个板凳,动作干脆利落地往阿米娅身旁一放,顺势坐下,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接着开口说道,嗓音低沉而沉稳,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干练气场。 “根据昨天会谈的结果,我们最近的移动城市————“龙门”,已向我们发送了一份合作框架协议,同意与我们交换情报。 而且有迹象显示“龙门”已经成为整合运动下一个行动目标。 而关于其他的内容,还需经过尚在龙门城内的凯尔希医生同意后,才能定下来。” 阿米娅也认可地点点头。 “龙门暂时答应了我们停泊在城市附近的要求,然后他们愿意给予一部分我们在行动中损失的物资,以及消耗的补给。 但是作为交换,罗德岛需要协助龙门,进行城市外环的一些临时性防卫工作。” 杜宾将接下来要做的各项事项一一交代完毕后,却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依旧稳稳地坐在那儿,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没有交代,需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着。 “你们这是……” 博士抬眸望去,瞧见两人皆是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模样,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事呀,不妨说出来听听呗。” “是因为” 阿米娅正想说时,杜宾抢先道。 “我来说,阿米娅。” “从昨天晚上开始,又有一波切尔诺伯格的幸存者在荒野中被发现,他们正在移动前往龙门,预计下午到达。 和之前几天一样,我们仍然需要对龙门5区的外围进行防卫工作,只不过这次,可能会混入更多的整合运动。 战况有所不同,我们在出发之前需要告诉您一种新的战术策略。” 说着,杜宾还递给博士一个特殊的终端。 “这是博士你的专属终端,这样能更好指挥小队行动。” “那么博士,今天还请多多指教” 阿米娅紧紧攥着小拳头,脸上扬起一抹坚定又充满朝气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博士的眼睛,用那清脆却有力的声音说道。 “博士,您可千万别小瞧了自己,过往那么多艰难险阻咱们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行,我坚信您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咱就放手去干,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您、支持您!” “博士加油!” “那么” 杜宾站起身,一脸微笑地看着一脸懵逼的博士,随后转身离去。 “干员们已做好准备。博士请把准备好的编队配置命令下达给其他干员,让他们做好准备。” “请你们各自完成出发前的准备。” “完成演习后15分钟出发。 这次,千万不要迟到。” 杜宾言毕,利落地起身,抬手拉开门,大步跨了出去,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口,只余阿米娅与博士二人在屋内。一时间,屋内静谧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气氛悄然凝重起来。 “那我们也赶紧起身。” 博士向来行事果决,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见杜宾离去,当下便也不再耽搁,迅速掀开被子,利落地起身,伸手一把抓过床边衣物,三两下穿戴整齐,又扶了扶脸上的面罩,动作一气呵成,周身那股干练劲儿瞬间就回来了。 阿米娅赶忙拿起终端,递到博士手中,而后快步跟上博士的步伐,二人一同离开了房间,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只留下那扇门缓缓关上,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博士,别走这么急啊!” 阿米娅一路小跑,费了好大劲儿,才总算没有被博士落下太远,勉强能跟上博士那匆匆的步伐。 可博士全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的她,双眼紧紧盯着终端屏幕,正全神贯注地剖析着上头的任务详情,以及与之适配的干员阵容安排,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经历了影那仿若炼狱般的严苛锤炼后,博士清晰地察觉到自身身体素质已然更上一层楼。那些高强度的奔波、连轴转的忙碌,如今应对起来似乎也会稍显轻松了些。 现在头脑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混沌沉重了,想来是泡的药浴发挥了效用,让思维愈发澄澈敏锐,仿佛有迷雾被层层拨开,灵感与思路都更顺畅地涌了进来。 博士的目光紧锁在终端呈现的模拟演习资讯上,那一排排数据、一幅幅场景图,在她眼中仿若一场即将开启的精彩战局。渐渐地,一抹自信的笑意从她嘴角悄然泛起,微微上挑的弧度里,藏着运筹帷幄的笃定,仿佛已然看到麾下干员在演习场中纵横驰骋、大获全胜的画面。 “阿米娅,脚步再麻利些!时间紧迫,咱们得尽快奔赴演习场地,力求速战速决,别磨蹭啦!” 博士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坚定,脚下步伐未有丝毫停歇,似乎一秒都不愿耽搁。 “来啦博士。” 眼见着博士又找回了往昔那自信满满的状态,脸上洋溢着胸有成竹的神色,阿米娅高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仿佛此前的担忧就像一片乌云,此刻终于飘散而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呢。 “博士,您能恢复精神真是太好了!咱们这就快步赶过去,这次演习肯定也能像往常一样顺利,大家都等着您指挥呢!” 阿米娅快走几步,跟上博士,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话语里满是信任与期待。 两人的身影穿梭在走廊间,脚步声急促又有力,似是奏响了一曲战前乐章。 不多时,便抵达了演习场地的中控室。 博士大步迈入,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扫视一圈室内各项设备数据后,利落地坐上指挥席,手指在操作台上快速跳动,开始下达一道道精准指令。 “各小队注意,按既定方案就位,先锋组率先入场探路,狙击组寻找高点火力掩护……” 阿米娅在一旁默契配合,联络各方,确认干员们的状态。 随着博士一声令下,演习正式拉开帷幕,场地内一时硝烟渐起,喊杀声透过通讯频道此起彼伏,而博士稳稳坐镇中枢,从容调度,那自信的气场仿佛定海神针,让所有人都坚信这场“战斗”必将凯旋。 ………… ————————————————— 黑夜中的人无法给你指路,也看不到你指出的方向。别停留,你该离开了 ——傀影 第40章 前往龙门 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广袤无垠的荒漠。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层层黄沙,使得天地间一片昏黄,视野模糊不清。就在这片荒芜之地,一辆运输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过,车轮滚滚,扬起漫天沙尘,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轨迹,仿佛是这单调荒漠中一道突兀的伤痕。 车身在颠簸中剧烈摇晃,金属外壳在烈日的暴晒下闪烁着刺目的光,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荒漠长久以来的死寂,向着未知的远方一路驰骋,似是肩负着某种重要的使命,又仿佛是在这荒芜世界中孤独地追寻着什么。 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上,运输车内,闷热的空气仿佛都被烤得扭曲变形。车身破旧的铁皮在颠簸中发出“哐哐当当”的声响,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艰难地喘息,每一下震动都伴随着零件“嘎吱嘎吱”的抗议声,仿佛下一秒整个车身就会散架一般。 博士端坐在那张简易且有些摇晃的座椅上,身姿却如同一棵苍松般笔挺。她身着原先那一袭整洁的长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面罩上,更增添了几分专注的神情。 此刻的博士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终端上的文件。 车辆在崎岖不平的荒漠道路上疾驰,车轮疯狂地旋转着,无情地碾压过一颗颗粗糙的沙石,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音,就像千万只指甲在黑板上划过。不时地,车轮猛地陷入深深的沙坑,车身剧烈地倾斜,紧接着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车身“噗通”一声奋力跃出,整个车厢内的物品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震得稀里哗啦地乱撞,各种工具、零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仿佛是一场混乱无序的交响乐。 然而,博士却仿若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对这一切噪音和颠簸置若罔闻。她的目光坚定而沉稳,在文件的字里行间仔细地游走,逐字逐句地审视着其中的内容,仿佛那些文字是她开启神秘宝藏的钥匙。她的双手白皙且修长,手指轻柔地翻动着终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她的专注与认真,似乎要将文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之中,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令人惊奇的是,这一路的颠簸不仅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困扰与不适,那车身的摇晃声、零件的碰撞声以及车轮与沙石的摩擦声,在博士眼里反而像是一种独特的韵律,“砰砰”“哐哐”“嘎吱嘎吱”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节奏感。 博士在这喧嚣与动荡之中,内心深处竟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舒适之感,仿佛在这混乱的环境里,她寻得了一种别样的平衡与宁静,能够更加心无旁骛地沉浸于手中文件所承载的深邃世界里,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此刻,她的世界里唯有这些文件和那无尽的知识等待她去探索和领悟。 一旁的阿米娅小脸苍白如纸,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她那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滑下,滴落在衣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座椅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随着车辆的颠簸不停地摇晃,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不时地吞咽着口水,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不适感。 阿米娅心里想着,这晕车的滋味可太难受了,要不是为了透透气,让这灌进来的风多少吹散一些眩晕感,自己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她强忍着不适,眼睛半眯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坚韧,就这样靠着通风口吹进来的风勉强支撑着,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不至于被这剧烈的晕车反应彻底击垮,努力在这艰难的旅程中保持着一丝清醒和镇定。 阿米娅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虚弱地转过头,朝博士的方向瞥去。只见博士身姿依旧挺拔,双手稳稳地捧着终端,目光专注而平静,脸上没有丝毫因晕车而产生的痛苦或不适的神情,仿佛这一路的颠簸只是平稳道路上的寻常旅程。 阿米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与钦佩,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笑容里既有对博士强大定力的赞叹,也有对自己这般狼狈模样的自嘲。 她心想,同样是在这剧烈摇晃的运输车上,博士竟能如此从容淡定,而自己却被晕车折磨得苦不堪言,真是天差地别。那苦涩的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继续努力与晕车的不适作斗争,试图从那呼啸而过的风中汲取一丝慰藉,让自己能在这艰难的旅途中稍稍好受一些。 “博士你就不难受吗?” 阿米娅心里想着。 此刻,她的脑海里全是临走前杜宾所说的话。 “太不可思议了!演习分数居然是满分,博士的大脑里是装了一个超级计算机吗!?” 阿米娅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切城那惊心动魄的行动之中。 彼时的博士,身姿矫健如猎豹,行动敏捷而果断,在枪林弹雨和重重危机之下,指挥若定,每一个决策都精准无误,仿佛能洞悉敌人的一举一动,其异乎常人的实战能力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与折服。 而如今,博士虽然失忆了仍能展现出了令人钦佩的冷静与专注,但往昔那些辉煌的战斗记忆却如破碎的拼图,散落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再也无法拼凑完整。阿米娅望着博士那认真审阅文件的侧脸,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困惑与思索。 她试图在脑海中梳理出可能导致博士失忆的线索。 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是遭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袭击?亦或是博士自己刻意封印了那些痛苦的过往? 种种猜测在阿米娅的心中翻涌,但却没有一个能够得到确切的证实。她轻轻地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奈。 现如今的博士,就像是一本被撕掉了关键章节的书籍,虽然依旧有着吸引人的魅力,但那些缺失的部分却让整个故事变得扑朔迷离。 阿米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尽办法帮助博士找回那些失落的记忆,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密布,她也绝不退缩,因为在她的心中,博士一直都是那个带领着大家勇往直前的领袖,无论失忆与否,这份信念都从未改变。 在漫长而煎熬的旅程中,运输车一路风驰电掣,车身剧烈地颠簸摇晃,发动机持续轰鸣,车轮滚滚扬起漫天沙尘。时间仿佛在这单调枯燥的行驶中失去了意义,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日夜的交替,车身终于缓缓减速。 透过车窗向外望去,一座宏伟壮丽的城市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便是此次行程的终点——龙门。阳光洒在龙门高耸的城墙和鳞次栉比的建筑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随着运输车的靠近,龙门城独特的气息愈发浓郁,这座繁华的都市即将见证新的故事拉开帷幕,而博士和阿米娅也将在这里踏上未知的征程,探寻那些隐藏在城市背后的秘密与挑战。 而与此同时,在城门外的关卡 “报告长官!” 一个身着深灰色轻便作战服,头戴黑色战术头盔的龙门近卫局队员朝一个女人报告道。 “罗德岛的人,他们来了。” “我知道了。” 那位被众人称作长官的女人微微颔首,她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干练与沉稳。目光落在桌上那把长刀之上,随后,她伸出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握住刀柄,将那浑身通红的长刀轻巧地拿起。那长刀在她手中,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机,红色的刀身似燃烧的烈焰,透着一股凌冽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她站定身形,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将领口处微微褶皱的地方抚平,把衣角拽得更加整齐,又正了正腰间的配饰,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即将奔赴的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战斗。 “走,让我们去会会罗德岛的人。” ————————————————— 这片黑暗是庇护所,也是宝座,更是乐园。过去的亡灵从未离去,而我在他们的骸骨上诅咒这一切看到我这副模样,你还想聆听我的歌声,你还敢站在我身前吗? ——傀影 第41章 初遇,陈警司 “请注意——” 龙门关卡的广播,持续不断地播报着,那声音回荡在关卡的每一处角落。 “受天灾影响,龙门全域处于停航状态。龙门5区所有入城关口将于2小时后关闭。” “请积极配合工作人员进行矿石病检疫。” “一旦发现任何未经登记的感染者,请广大市民立刻向最近的警员通报。” “近卫局将依照《紧急处理法案》依法” “对其进行拘捕。” “请注意——” 阿米娅静静听着广播里传出的内容,片刻后,微微仰头,轻声感叹道。 “和传闻中一样” 随后,阿米娅自然而然地牵起博士的手,两人一同向着既定的目的地稳步前行,广播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当阿米娅与博士抵达约定地点时,却发现早已有他人守候在那里了。 “罗德岛与近卫局约好在十点见面。” 她们刚一现身,一位靠着墙、身姿绰约的蓝发龙女便微微抬眸,朱唇轻启,缓缓开口说道。 “现在已经是十点十四了。” 她一边不耐烦地晃了晃纤细手腕上的手表,一边蹙着眉,语气里满是不满与抱怨,嘟囔道。 “可算来了,知不知道让我等了多久!” “你们迟到了十四分钟,无谓地浪费了我十四分钟时间。” 感受到龙女周身散发的怒火,阿米娅神色一凛,赶忙微微欠身,满含歉意地说道。 “抱歉,陈长官,这片区域刚才有整合————” “行了。” 龙女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随后,她的目光越过阿米娅,缓缓落到了阿米娅身后的博士身上,眼神里似有探究之意。 “——这个人是?” “dr曦是罗德岛的顾问。凯尔希医生应该通知过龙门的各位。” “嗯。” 龙女点点头。 “我是龙门近卫局的陈晖洁,叫我陈就行了” 随后便转身离开。 “好了,人已经到齐,现在你们需要跟我去见——”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近卫局的队员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那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现场原本的氛围。 “陈长官!不好了!不好——感染者——那又——” “慌什么!” 队员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陈便一声大吼,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瞬间就将场面给镇住了。 “一队,戒备!狙击队员,就位!” 陈迅速掏出对讲机,口中不断下达着一条条指令,与此同时,她的手稳稳握住腰间的赤霄,神色冷峻且从容,有条不紊地朝着事发地赶去。 阿米娅和博士面面相觑,虽说对当下的情况还一头雾水,可也赶忙跟了上去,不想落下步伐。 当众人来到事发地时,眼前呈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一个感染者正被几名近卫局队员用力摁在地上,挣扎不得。 “发生,发生什么了!” 周围的市民们无一不惊慌失措,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惶恐,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没有一人选择离开。 他们的目光如炬,自始至终紧紧地注视着这里,仿佛要用视线将这片区域的一举一动都牢牢锁住。 被死死摁住的感染者,身体像发了狂的困兽般剧烈扭动,拼尽全力地挣扎,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凸起,似要挣脱这禁锢的力量。 他双眼圆睁,满是癫狂与不甘,嘴巴大张,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那叫嚷声穿透空气,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绝望,在空中肆意回荡。 “放开我!!快放开我!!” 陈走到一名队员询问道。 “啧怎么回事,汇报情况。” “让我过去!!为什么要抓我!!” 问话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那感染者的叫声却毫无停歇之势,如尖锐的警报般持续划破空气。 “我们不是怪物!!!” ………… 每一个问题抛出,都被那此起彼伏、带着狂躁意味的叫声搅扰,仿佛要将这严肃的问询氛围生生撕碎,队员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确保交流不被完全淹没在这刺耳的喧嚣里。 “有感染者——不服从管理——我们——” “我自己都看到了。” 陈目光冷峻,毫不留情地抬手止住了队员的汇报,那利落的动作瞬间截断了话语的洪流。未等众人有过多反应,他便紧接着挺直脊背,下巴微抬,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快速下达命令。 “算了。 把他们全部拘押 立刻疏散人群,半小时后通过复查流程后,再开放关口。” 还没说完,陈又补了一句。 “还有,把检疫口检查线向前推四十米。” “收到!” 安排妥当所有事宜后,陈利落地转过身来,身姿挺拔,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径直投向阿米娅和博士。 那眼神里褪去了刚刚下达命令时的凌厉,却仍带着几分历经诸事的沉稳,犹如寒星般的双眸静静打量着二人。 “阿米娅,除了你和dr曦,其他人呢。” “都在原处等候指令呢。” 阿米娅如实回答道。 听到回答后,陈认同地点点头。 陈微微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深思熟虑后的果决,她抬手指了指面前之人,语气沉稳而严肃地说道:了。 “你是有头脑的,那这样,此次行动,除了你和dr曦之外,其余人就没必要跟着一起走了。他们都留在这儿,协助龙门边防做好驻守工作,这任务可不容小觑,务必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说罢,她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眉头微微一蹙,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目光如电般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掷地有声地说道。 “哼,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当,那往后不管是什么任务,你们也别指望我能放心交给你们了。我可容不得做事不靠谱的,这是最基本的要求,都给我心里有数点儿!” 那话语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让周遭的空气都好似变得凝重了几分。 还没等阿米娅和博士张嘴说话,陈便迅速移开了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像是上了弦便即刻触发的精密机器,毫不犹豫地再次面向刚才汇报的队员。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重新凝聚起严肃与果决,薄唇轻启,语速极快且掷地有声地再度下令。 “pc,你给那些人安排一下任务,今晚不要再出乱子了。” 那不容置疑的口吻仿若一道无法违抗的军令,瞬间充斥在众人耳畔,令周遭的空气都绷紧了几分。 “明白,陈警司!” 队员声如洪钟地回应完毕,脚跟迅速一转,带起一阵风,毫不犹豫地朝着罗德岛运输车所在的方向拔腿狂奔。 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在众人视野中穿梭,脚步急促又有力,每一步落下都扬起些许尘土,转瞬之间便奔出了数米之远,唯有那逐渐远去还隐隐约约透着坚定的背影,昭示着其执行命令的决然。 “诸位,请注意” (……) (陈长官真的很严格比我想象的要严格) 阿米娅瞧见陈对队员们那种雷厉风行、强硬至极的做派,不禁面露惊愕之色,忙不迭凑近博士,小声分享着自己内心的震惊。 (博士,你看陈长官,这行事风格也太强硬了,队员们似乎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呢。) 说话间,她还微微睁大双眼,满脸写满了讶异。 博士虽未言语,却默契地轻点了下头,那动作幅度虽小,却清晰地透露出对阿米娅看法的认同,两人无声间达成了共识,目光仍追随着陈与那些队员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气氛凝重、众人各怀心思的节骨眼上,一阵尖锐的引擎轰鸣声骤然刺破周遭的静谧。一辆越野车裹挟着滚滚烟尘,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而至,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溅起细碎砂石。 眨眼间,它一个利落的急刹,稳稳当当停在了陈、阿米娅和博士三人跟前,车身微微震颤,似是余威未消,扬起的尘土缓缓弥漫开来,模糊了众人眼前的一小片视野。 陈眼神锐利,脚下步伐不停,几步就跨到了越野车旁,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前车门把手,稍一用力便“哗啦”一声将车门拉开。 随后,她动作干练地侧身坐入车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尽显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那干脆劲儿仿佛片刻都不愿耽搁,只等着即刻出发奔赴下一处要事之地。 陈坐在前座,目光沉稳而坚定,侧头看向车内众人,语气不容置疑且带着几分急切,低沉又有力地吐出这句话。 “走,我们出发。” 话语一出,仿佛给这静止的氛围按下了启动键,让大家瞬间感受到了此行任务的紧迫性,所有人的神情也随之变得越发严肃。 阿米娅和博士先是心有灵犀般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透着几分默契与决然,仿佛在这一瞬间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紧接着,两人脚下步伐加快,几乎是同步朝着吉普车走去,阿米娅微微提起裙摆,博士则身姿矫健,先后拉开后座车门,利落地坐了进去。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内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微妙起来,似是一场未知的行程就此开启。 ————————————————— 我作为一名体弱的科学家却想要踏上战场,但罗德岛竟然满足了我这个任性的要求。无论在研究室还是战场,我都总是在问自己:是不是能做到更多?在追求科学的价值上,我可是很贪心的。 ——温蒂 第42章 凯尔希,谈判正式开始 越野车在龙门里一路轰鸣,车身剧烈颠簸,似一头不羁的钢铁巨兽。车窗外,龙门的壮美景色如快进的影片般飞逝,峭壁高耸,岩石纹路粗犷得像岁月镌刻的密码。 阳光艰难地穿透狭窄缝隙,洒在飞扬的尘土上,光影斑驳。 车内,仪表盘闪烁,司机紧攥方向盘,目光坚毅,应对着坑洼与崎岖。随着最后一道陡坡攀爬,引擎嘶吼至极限,轮胎疯狂刨土,终于,车身一跃,平稳抵达目的地。 众人推开车门,带着征尘与豪情,长舒一口气,眼前豁然开朗,目的地的宁静与神秘扑面而来,与一路的狂野形成鲜明对照。 “到了。” 陈警司向来行事果敢,当下也没多做犹豫,带头便大步朝着面前那座气势恢宏、透着股冷峻威严劲儿的高大建筑迈去。 可谁成想,刚走出没几步,陈就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身后本该紧随的脚步声竟消失了。她蛾眉一蹙,带着几分疑惑迅速回头看去。这一看,却瞧见阿米娅和博士跟中了定身咒似的,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双眼圆睁,嘴巴微张,眼神直勾勾地钉在那建筑上,满脸皆是惊愕与呆滞,像是被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摄了魂,一时间动弹不得。 “好,好高的建筑!” 陈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惊愕神情,那神情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超乎意料的话。她的双眼微微睁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短暂的迷茫与无措,原本挺直的脊背也稍稍弯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扰乱了阵脚。 不过,陈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仅仅片刻之后,她便迅速回过神来。她微微低下头,抬起手轻轻掩住口鼻,轻咳了一声。 那咳嗽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一道分水岭,将之前的失态与之后的镇定决然地划分开来。 随着这一声轻咳,陈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而锐利,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愣神只是一场虚幻的错觉,而此刻站在这里的,依旧是那个坚毅果敢、不容小觑的龙门警官,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任何状况和挑战,不让任何人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咳咳!”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打破眼前这诡异的僵局。 阿米娅瞬间回过神来。 “唔 对,对不” 阿米娅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浮起懊恼之色,一想到自己刚刚那愣神的失礼举动,赶忙快步上前,带着几分急切与愧疚说道。 “陈长官,实在……是抱歉呀,刚刚一时看愣神了,耽误了时间。” 说话间,她不安地揪着衣角,眼神中满是自责。 陈却只是轻轻摇摇头,,抬手摆了摆,语气平和地回应道。 “无妨,这建筑乍一看确实有些唬人,一时失神也正常,现在跟上就是了。” 说罢,便继续抬步向前走去,那背影透着一如既往的果决,仿佛刚刚那小插曲压根没放在心上。阿米娅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赶忙拉着博士,小跑着跟了上去。 进入到那宽敞却透着几分清冷的大厅里,四周静谧得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在回响。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随意地在阿米娅和博士身上掠过,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罗德岛的身手还算不错。” 这话一出口,在空旷的大厅中仿佛荡起了一丝别样的涟漪。 阿米娅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挺了挺胸膛,带着些小骄傲回应道。 “陈长官过奖啦,我们平时也没少训练呢。” 博士则在一旁微微点头,似乎这简单的一句夸赞,让一路的奔波都多了些值得的意味。 “只不过——” 陈的话音刚落,却在下一秒,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又调转话头。 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带着几分冷厉与感慨,缓缓说道。 “切尔诺伯格事件发生之后,那可真是乱了套了,什么人都疯了一样地向龙门跑。” 说着,她目光从阿米娅和博士身上一一扫过,目光深处似藏着审视。 “感染者就该清楚,这龙门可不是什么能随意容身的温柔乡,来这儿会有什么下场,心里得有数啊。” 话语里透着警告的意味,仿佛要让面前两人认清现实,知晓这看似安稳的龙门背后,对于感染者而言有着诸多看不见的风险与艰难处境。 阿米娅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咬了咬嘴唇,想要开口辩驳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神色变得凝重了些。 博士则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似在安抚,眼眸中也多了几分思索的神色,大厅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压抑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沉稳且富有穿透力的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当下的僵局。 “陈,我再提醒你一次。” 只见一个身着幽绿色衣衫的女子,如暗夜精灵般悄然而至。她那一头张扬肆意的绿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似有神秘力量在流淌。 女子沿着楼梯徐徐而下,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沉稳又轻盈。她狭长双眸仿若寒星,须臾间,目光如刀,直直刺向陈,犀利的眼神似要将其看穿一般。 “要是你们再不在意的话,龙门就将是下一个切尔诺伯格。” “是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双颊绯红,双眸瞪得溜圆,眼里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光芒,那模样像极了瞧见宝藏的探险家,满心激动一股脑儿写在了脸上,视线紧紧黏在来者身上,一刻都舍不得挪开。 “凯医生,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陈没有对凯尔希的话多加辩驳,她微微抿了抿唇,很快将目光转向阿米娅和博士,神色变得郑重了几分,继而开口说道。 “你们罗德岛的代表已经和魏长官先行接触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通知你们。” 紧接着,她莲步轻移,身姿轻盈而又带着几分决然,不多会儿便来到了凯尔希的身侧,悄然站定。 “走,凯医生。” 凯尔希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而后便随着陈的脚步,缓缓离去,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视野之中,仿佛化作了一阵风,只余那离去的痕迹还留在原地让人回味。 “呼那个陈警官,真的很难应付呢。” 待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阿米娅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刚从一场惊险万分的冒险中脱身一般,心有余悸地抬手拍了拍胸口,脸上仍残留着些许后怕的神色。 博士表面上虽瞧不出什么异样,可她那略显不自然的动作却好似无声的言语,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阿米娅伸出手,紧紧握住博士的手,那小手软糯却有力,仿佛要将力量传递过去一般,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明亮而坚毅,语气里满是笃定,柔声说道。 “博士,接下来的交涉就交给凯尔希医生,请相信她。” …………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悄然流逝,陈的身影再度出现,她脚步轻盈地来到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身旁,像是带着某种讯息,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严肃。 “跟我来。” 陈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阿米娅和博士赶忙跟上,随着陈的脚步,来到了一扇房门之前。 “进去。” 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住门把手,轻轻一拉,房门缓缓开启。随后,三人依次走进了这房间之中,房内的景象也随之映入眼帘。 踏入房间,那古色古香的气息便如灵动的轻烟般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极具炎国特色的各式摆设,它们有条不紊地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宛如一位位无声的讲述者,悠悠诉说着炎国悠远又独特的韵味,使人恍惚间似穿越了漫长时光,沉浸于那古韵十足的氛围里。 可就在这般充满古韵的情境下,与之相映成趣的是,诸多满含现代科技感的事物也巧妙地穿插其间,为这传统韵味的空间添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就在房间正中间的那套沙发上,凯尔希与一位陌生男子相对而坐。 两人之间似有股无形的气场在悄然蔓延,周围古色古香的氛围以及穿插的现代科技事物,仿佛都成了这一幕的背景板,静静映衬着他们。 “——阿米娅” 凯尔希轻轻唤了一声,而后缓缓转头,目光投向了阿米娅和博士所在的方向。 “博士。”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可当视线落到博士身上时,博士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一下子就察觉到凯尔希的眼神里悄然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那波澜似藏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你来了。” 凯尔希淡淡说道。 “……” 博士满心疑惑,还未来得及细想弄清楚状况呢,凯尔希却已然再次转过了身去,就好像刚刚那一丝异样从未发生过一般,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恰在此时,站在一旁的陈清了清嗓子,发出了两声咳嗽。 “咳咳。” 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魏长官,罗德岛的另外两位代表也到了。” 陈语气恭敬且沉稳地说道,话语打破了当下略显微妙的氛围,让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聚焦到了这新的情况之上。 ————————————————— 我倒是想过无数种回到这里的可能性,看见她当日看见的这幅风景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和你站在一起,这还真过分啊,“博士”。 ——w 第43章 谈判 “哦,正好。” 主座之上,端坐着一位气场强大的龙族男人,魏彦吾。 他那别具一格的发型极为惹眼,前端是热烈的红发,仿佛燃烧的火焰,后端则是如雪的白发,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彰显出岁月沉淀下的独特魅力。 下巴上一小撮山羊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更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而那光洁的额头之上,一抹鲜艳的红色花印宛如神秘的图腾,散发着古朴而威严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揣测其背后的深意。 此时的他,嘴里悠然地叼着一个精致的烟嘴,袅袅青烟从他的唇间缓缓升腾而起,在他的面前缭绕弥漫,仿佛为他的面庞蒙上了一层薄纱,使得他深邃的眼神愈发难以捉摸。 只见他微微抬起手臂,那只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手指轻轻弯曲,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朝着阿米娅和博士的方向不紧不慢地招了招。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好似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仿佛他轻轻一挥,便能掌控周围的一切,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这一瞬间被他牵引,不由自主地朝着他所指引的方向前行,等待着即将揭晓的未知局面。 “请坐。凯尔希小姐正向我说明现在的局势呢。” 当凯尔希轻轻地点了点头后,阿米娅和博士心领神会,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间仿佛已经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随后,他们脚步轻缓地朝着较为偏僻的位置走去,那里虽不显眼,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安静,仿佛能让他们暂时避开这略显复杂的氛围,寻得片刻的自在。 而另一边,陈则全然没有那般多的顾虑,她迈着潇洒又随性的步伐,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很快便锁定了一个沙发。只见她径直走过去,像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地一般,毫无拘束地坐了下去,那副自在随意的模样,就好似此刻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找个舒适的地方稍作休憩,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 “那——我就继续。” 凯尔希那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眼神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冷静而敏锐,仿佛能洞悉每个人的心思。 待确认所有人都已到齐,她微微抬起下巴,轻抿了一下嘴唇,原本挺直的脊背又似乎更直了几分,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气息。 “咳!” 她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那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随后,凯尔希朱唇轻启,声音沉稳而坚定,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大家不由自主地专注倾听,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语,似乎那些话语将会如同一把把钥匙,开启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重要信息之门,影响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命运走向。 “关于现在的局势,我想魏先生也已经很清楚了。” “龙门的情报网每天都在搜集大量针对整合运动的信息,想必也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不过仅凭这样,龙门仍然还缺乏一些关键信息。” 凯尔希的话语仿若一阵寒风,悄无声息地在屋内弥漫开来,又似一根根尖锐无比的针,精准无误地刺进在场每一位龙门人的内心深处。她的言辞犀利而直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的心间炸开,震得他们的心灵微微颤抖。 而陈,这位坚毅刚强、代表着龙门近卫局的精英干员,此刻也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丝不自在。她那原本白皙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晕,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隐藏的痛处。她的双眉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双手也下意识地紧紧攥在一起,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内心的局促与不安。 陈努力地想要保持镇定,维持自己平日里那沉稳冷静的形象,但凯尔希的话却如影随形,不断在她的耳边回响,让她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难以迅速恢复平静,只能强撑着坐在那里,等待着这场风暴的过去,或是寻找着反击的契机。 “简单的感染者检疫是不能对抗整合运动的,想必龙门近卫局再清楚不过。” 屋内的气氛凝重得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锁在凯尔希身上。陈的不自在已经悄然蔓延,而凯尔希却似毫无察觉,她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 “简单的感染者检疫是不能对抗整合运动的,想必龙门近卫局再清楚不过。” 她的嘴唇轻启,刚硬的话语继续从口中吐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直达灵魂深处。凯尔希的声音没有丝毫的颤抖或犹豫,平稳且富有力量,犹如汹涌波涛之下暗潮涌动的深海,看似平静,实则蕴藏着无尽的能量,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整合运动不会乖乖过检,更不会等到当局反应过来才行动。所以———— 如果没有罗德岛的协助,龙门依靠目前对待感染者的策略,抵挡接下来整合运动的攻击会面临巨大损失。” 而她的发言如奔腾不息的江水,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似乎要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与问题,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不管这真相有多么残酷,多么令人难以接受。 随着凯尔希的发言逐渐深入,陈的内心愈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陈缓缓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勉强的微笑,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 “抱歉,我需要插一句。” 凯尔希的目光缓缓从手中的文件上移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她的视线如同一道无形的丝线,直直地落在陈的脸上,仿佛要穿透陈的表情,探寻其内心的真实想法。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在凯尔希和陈之间来回游移,像是在等待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凯尔希终于微微抬起下巴,挺直了脊背,她的声音不高,但却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在安静的空间里缓缓响起。 “陈警官,我理解你的急切,但此刻我们所讨论之事环环相扣,打断可能会影响大家对整体局势的把握。不过,既然你有话要说,那便简要陈述,希望你的观点能与当前的关键问题紧密相连,而不是无端的情绪宣泄。毕竟,我们的时间有限,每一刻都关乎龙门的安危。” 凯尔希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重重地落在众人的心头。 “关于龙门的防卫情报,龙门近卫局方面比罗德岛更了解。对于整合运动的渗透,也已经做了相应准备。只是” 陈一字一句地严肃道。 “龙门目前没有将相关机密行动的方针通知罗德岛的义务。” 陈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气氛急转直下,变得剑拔弩张。她的话语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紧张与压抑。 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场激烈交锋的进一步发展,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都清楚,这一次的矛盾冲突,恐怕不会轻易平息。 魏彦吾一直坐在主位上,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当陈的话语让气氛愈发紧张,几乎要失控的时候,他终于有所动作。 只见他缓缓抬起那只宽厚而有力的手,手掌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了,陈警官。” 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洪钟般在会议室里回响,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让人无法忽视。 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又似乎蕴含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告诫与安抚。 “这件事回头再说。” 他的眼神坚定地看向陈,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那眼神里分明传达着一种信息——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随后,魏彦吾的目光转向凯尔希,眼神中带着一种期待与尊重的混合神情。 “凯尔希小姐,请继续说。” 他的声音依然沉稳,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个小插曲,而他的这一举动,也让会议室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凯尔希身上,等待着她继续开口,继续这场关乎龙门未来走向的重要讨论。 ————————————————— 拯救感染者?几乎所有卡兹戴尔的萨卡兹都是感染者,压迫和矛盾却多种多样“拯救”具体来说能做到哪一步?连她一个萨卡兹都保护不好的凯尔希和现在的你,又打算怎么做? ——w 第44章 陷入僵持 凯尔希毕竟不是那种会在琐事上斤斤计较、心胸狭隘之人。 面对陈的贸然打断和略显冲动的言辞,她神色未起波澜,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以为意。那神情仿佛在说,这些意气之争在她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她的格局远不止于此,并不会将这短暂的冒犯放在心上,而是迅速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眼前亟待解决的重要事务上,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气度与沉稳。 “龙门的确有对付手无寸铁的感染者的经验,但恐怕龙门目前没有面对集团化感染者暴徒的经验,这可能会让龙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以罗德岛目前的经验来说————只有感染者,才能更好对抗感染者。” “哦——” 魏彦吾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姿微微前倾,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凯尔希身上,眼中原本深邃而沉稳的神色此刻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那是被勾起的好奇。 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对凯尔希说出的话语很感兴趣。那一丝好奇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虽然微小,但却在他那波澜不惊的心境中荡起了层层微妙的波动。 “那么,罗德岛是否已经从针对整合运动的行动中获得了有效的经验?” “仅仅是有而已。” 凯尔希摇了摇头。 “大概是不敢自称专家的。” “那这么说的话” 魏彦吾原本端正的坐姿悄然发生了变化,他缓缓挺直了脊背,双手从随意地交叠变为支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直直地射向凯尔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与锐利,犹如一只盯上猎物的苍鹰。 紧接着,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丝丝寒意。 “我听说,罗德岛曾卷入过切尔诺伯格事件,并且从中也获得了不少整合运动的其他情报。” “无论魏先生是从哪里得到这条消息的” 凯尔希的目光微微偏移,没有直接迎上魏彦吾那犀利且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 她像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轻轻抿了抿嘴唇,神色平静地开口说道。 “还请魏先生谨记,我们如今所面临的局势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若是仅仅纠结于某个问题的细枝末节,或是执着于单一的证据链条,恐怕会错失看清全局的机会。”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沉稳而冷静,仿佛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营造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理性空间。 “龙门的安稳,并非取决于某一个确切的答案,而是在于我们能否对整体的形势有着清晰且全面的认知。此刻,比起直接回应您的问题,我认为先梳理清楚各个事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才是当务之急。” 凯尔希的话语如同一条蜿蜒的溪流,巧妙地绕过了魏彦吾尖锐的质疑,试图将众人的思维引向一个更为宏观、复杂的局面探讨之中,而她自己则依旧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真正的想法。 “况且,这都不是现阶段能与龙门交换的信息。这只是履历,只是站在这里与魏先生交谈的资格。” 魏彦吾上身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交握在身前,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凯尔希,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压迫感与质疑。 “决定是否要和你们进行利益交换的是龙门。”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在会议室中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如果这种程度的信息罗德岛都无法提供的话——”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不信任, “呵。龙门将无法信任你们的真实实力。”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魏彦吾话语中的分量以及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的这番话,无疑是将罗德岛推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像是一场暴风雨般骤然降临,等待着凯尔希以及罗德岛众人的回应,而这场看不见硝烟的交锋,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龙门与罗德岛之间的合作谈判,绝非易事,背后所涉及的利益博弈和实力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魏先生,我的言辞可能不够清晰。” 阿米娅和博士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略显担忧的眼神,他们的坐姿变得有些僵硬,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后仰,仿佛想要拉开与这紧张气氛的距离。 博士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座椅的扶手,而阿米娅则抿紧了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紧张,显然,魏彦吾那充满压迫力的话语让他们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慑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凯尔希却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动摇。 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冷静,仿佛魏彦吾的话只是一阵无关痛痒的微风,丝毫无法掀起她内心的波澜。她的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魏彦吾,那目光中甚至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审视,似乎在她眼中,魏彦吾的这般逼迫不过是这场谈判中必然会出现的小插曲,她早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而这份从容不迫,在此时的紧张氛围下显得尤为突出,与阿米娅和博士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需要强调的是——罗德岛提供的信息,本身就是用实力换来的。” 陈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与执拗,她紧紧地盯着凯尔希,双手握拳,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大声说道。 “但,无论怎样,龙门都无法信任同样是一群感染者的罗德岛。”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石块,砸落在会议室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紧张的涟漪。 凯尔希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起来,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陈,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毫不退缩的决然。 “如果陈小姐认为龙门的安危,尚不如对感染者进行盲目的惩罚来得重要——” 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空气中炸响。 “那我会立刻服从本地法令,任由陈小姐逮捕我,然后在监牢里看着龙门被整合运动焚烧殆尽,默默惋惜。因为这一次,龙门别无选择。” 她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得让人窒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两人之间激烈的火花碰撞,而龙门的未来走向,似乎也在这一番针锋相对的言辞中,被推到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陈的身体微微紧绷,像是一只即将扑食的猎豹,浑身散发着一种决然的气息。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凯尔希,目光中燃烧着怒火,那是被凯尔希的强硬态度所激起的斗志。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 “龙门的事情,我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尤其是涉及到感染者问题,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立场和判断,而不是被你牵着鼻子走。” 陈的声音冷硬而果断,如同钢铁撞击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龙门既不是因为有人出言不逊就拒绝善意的城市——” 她的言辞锋利如刀,毫不留情地回应着凯尔希的逼人之势,展现出了她守护龙门的坚定信念和无畏勇气,哪怕面对凯尔希这样强劲的对手,也绝不退缩半步,决意要在这场关乎龙门命运的较量中,扞卫自己心中的正义与原则。 “却也不是收留无用说客的慈善机构。” “陈警官。” 魏彦吾出言道,陈则是无奈地看向前者。 “魏长官,让外来的感染者参与龙门的机密事务,我认为并不妥当。” “冷静些,陈警官,他们是客人。” “——我的客人。” 见状,陈只好闭上嘴。 “是。 在他们违反龙门法律之前,我会容忍,长官。” 魏彦吾轻轻拍了拍陈的肩膀,那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让陈原本激动紧绷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待陈的气息逐渐平稳,魏彦吾才重新坐正身子,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啊,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句—— ——没错,呣 我所看重的就只有一点。”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吐出那个掷地有声的词。 “实力。” 会议室里的气氛因这简单的两个字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都清楚,接下来的话题将进入关键的实质阶段。 “据我所知,罗德岛也参与清剿了附近的感染者?”魏彦吾的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定格在陈的身上,“陈警官,以目前确切了解的情报,罗德岛在军事力量的实力如何?” 陈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从身旁拿起一份文件,有条不紊地翻开,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文件和即将陈述的内容。 “请容我简要描述一下我所见的罗德岛的行动情况。” 陈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开始详细地讲述起来。 “——详情如下——” 随着陈的话语,会议室里只剩下她沉稳的声音在回荡,每一个人都专注地聆听着。 ————————————————— 我真想知道,如果这些天真的干员们亲眼目睹那些善良的人温柔的人逐个死去,他们还能坚持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吗?欸,没有瞧不起谁,只是提醒你们,不要随便把那个人的想法临摹得这么简单。 ——w 第45章 魏彦吾的灼灼逼人 “——以上就是此次战斗的全过程。” 陈汇报完毕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魏彦吾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想法。片刻的沉默后,他并没有像众人预期的那样发表长篇大论的见解或直接给出自己的判断,而是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陈,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陈。” 魏彦吾的声音沉稳而平和,却又隐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依你之见,以罗德岛目前展现出的实力,若是我们与之合作,会面临怎样的风险与机遇?他们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又是否足以让我们放心地将部分事务交予他们处理?” 魏彦吾的这一举动,看似简单的问题抛回,实则蕴含着更深层次的考量。 他将陈置于一个关键的决策点上,既考验着陈的判断能力和对局势的洞察,也让在场的其他人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于罗德岛实力的讨论,更是关乎龙门未来走向以及各方利益平衡的关键抉择,每一个回答都可能如同蝴蝶扇动翅膀,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掀起意想不到的波澜。 “他们的实力确实合格了。” 陈微微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而沉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审慎。她先是轻轻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随后有条不紊地开口说道。 “但魏长官,无论是在战略层面,还是关于他们的身份,我都认为龙门近卫局完全可以胜任接下来的任务。” “确实。” 魏彦吾原本紧绷的面部线条渐渐松弛下来,眼中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之色。他微微点了点头,那轻微的动作仿佛是对陈回答的无声认可,会议室里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稍稍缓和。 “对抗犯罪与侵略,近卫局绰绰有余。” 紧接着,魏彦吾的目光缓缓从陈的身上移开,转向了凯尔希所在的方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审视,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棋手,在权衡完棋盘上各方势力的利弊后,再次将目光聚焦在关键的棋子上。 “虽然罗德岛也能提供更多的可能性。但是罗德岛所要求的“东西”里有一样,可不是目前罗德岛给出的条件可以交换的。” “哪怕是仅仅在临时防卫上的合作,也完全无法与之等价。相比之下,罗德岛的“要价”有点太高了。 我想凯尔希小姐和阿米娅小姐很清楚。” 魏彦吾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地交叠放在腹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场。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如同两道锐利的射线,直直地射向凯尔希,眼神中充满了考究的意味。 那目光仿佛带着x光的穿透性,试图从凯尔希的表情、眼神乃至细微的肢体动作中,探寻出罗德岛更深层次的秘密与实力。每一道视线都像是一个精准的探测器,不放过凯尔希身上任何一个可能泄露关键信息的细节,似乎想要将她的内心想法和罗德岛的底牌完全洞悉。 在这目光的审视下,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阿米娅和博士都屏气敛息,等待着凯尔希如何回应这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以及这场关乎龙门与罗德岛未来关系走向的无声较量将如何发展。 “魏先生,仅仅防卫是不够的。” 凯尔希的坐姿依旧优雅而从容,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棵苍松,坚韧而不可动摇。脸上的神情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周围那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气氛对她毫无影响。 就在魏彦吾那考究的目光紧紧锁定她的瞬间,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与犹豫,凯尔希便轻启双唇,沉稳而坚定的声音随即在会议室中响起。 那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精准射出的利箭,直直地飞向目标,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没有给人留下丝毫可以猜测其内心是否动摇的余地。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坦然地迎接着魏彦吾的注视,仿佛在无声地传达着她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话的绝对自信,以及对罗德岛立场和实力的坚定维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等待着她口中即将吐出的关键话语,来打破这短暂而凝重的寂静。 “整合运动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信息。根据我们交战的情况推测,若不采取主动措施,整合运动将在未来数周内攻陷龙门。” “危言耸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 陈的话还没说完,凯尔希便反驳道。 “这不是危言耸听,陈警司。” 凯尔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笃定。她的身姿挺拔而坚毅,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在众人的注视下,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紧接着,那坚定有力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倾泻而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赋予了强大的生命力,在会议室的空气中震荡回响。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权威感,如同洪钟般响亮而清晰,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某种既定的真理,又似是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中,为罗德岛的立场和行动立下了不容撼动的誓言。 “你们想知道切尔诺伯格一夜失陷的真正原因吗?” 凯尔希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在会议室中落地有声,瞬间让整个空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而微妙。陈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抿了抿嘴,神色有些复杂地低下了头,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而魏彦吾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对凯尔希这番强硬表态的意外,也有对局势发展的新一番考量。片刻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看似温和却又暗藏深意的笑容,轻声说道。 “凯尔希医生,您的话倒是让这局面变得更加有趣了。”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清晰地在会议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让周围的人都不禁猜测着这位龙门掌权者心中真正的想法。 魏彦吾缓缓地靠向椅背,双手交叠在胸前,目光依然紧紧地锁在凯尔希的身上,继续说道。 “还请凯尔希女士细细道来。” 凯尔希的目光缓缓从魏彦吾身上移开,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波澜。她轻轻地转过头,眼神温和而带着一丝期许地看向阿米娅。 那眼神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信任与托付,似乎在告诉阿米娅,此刻,是她展现罗德岛理念与胸怀的时刻。凯尔希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优雅而从容,用她那沉静的气场为阿米娅撑起一片自信的空间,仿佛在说:“孩子,接下来,轮到你了。” “阿米娅。” “啊好的” 整个会议室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到了阿米娅身上,气氛变得有些许紧张却又充满期待。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微微挺直了脊背,她感受到了凯尔希传递来的力量,也清楚自己肩负着的使命。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准备好开口,用自己的方式去触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为罗德岛的立场和未来发展描绘出一幅充满希望与可能性的画卷。 “罗德岛不仅亲历了切尔诺伯格事件,而且我们经历了天灾,并且自灾难中活了下来。” 当那两个字——“天灾”从阿米娅口中轻轻吐出,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改变了会议室里的气场。 魏彦吾原本沉稳而略带审视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那里面像是被点亮了一簇新的火焰,崇敬与尊重之意如潮水般缓缓涌起。 他的坐姿不自觉地变得更加端正,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想要更靠近那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源头。 双手原本随意地放在桌上,此刻也不自觉地交握起来,手指轻轻收紧,仿佛在以此来表达他内心情绪的波动。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阿米娅,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那种审视与保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能够直面“天灾”这一强大而又神秘力量的敬畏。 在这片被战争阴影笼罩的大地上,“天灾”是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它带来的是毁灭、灾难与无尽的痛苦。 而罗德岛,竟然敢于涉足这一危险领域,并且似乎掌握了一些与之抗衡或者应对的方法,这怎能不让魏彦吾这样在乱世中摸爬滚打、深知其中利害的人肃然起敬。他的眼神仿佛在说,能够在“天灾”的威胁下坚守,为了这片大地的生灵不懈努力的罗德岛,无论如何,都值得他给予一份深深的敬意和重新审视合作可能性的认真态度。 ————————————————— 曾经我天真地以为,如果我想要得到什么,就都可以得到。现在我已经知道,即使大部分东西确实如此,但有些东西是不行的。那是只靠我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获得的东西 ——早露 第46章 顺利进行 “真是,真是,令人尊敬。” 魏彦吾目光中满是钦佩,缓缓抬手鼓掌,发出清脆声响:“这般凶险的天灾,除了那些不惧生死的狂人,鲜有人能侥幸存活。阿米娅小姐,愿闻其详,我洗耳恭听。” 阿米娅微微欠身,仪态优雅,继而轻言细语,将未尽之事继续道来,声音如潺潺溪流,平和而舒缓。 “我们与整合运动的领袖交过手。” 至此,陈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神经倏地一下绷紧,周身散发出如临大敌般的气场。 她紧攥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动,那一向锐利的双眸此刻更是死死盯着阿米娅,眸底暗流涌动,仿佛要将与这件事相关的一切细节都看穿、剖析透彻,这般情态尽显她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已然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嗯?她的名字是?” 魏彦吾微微皱眉,率先开口询问道,声音里透着几分疑惑。 “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回应的话语带着些许犹豫和不确定。 就在这时,博士适时插话进来,缓缓吐出三个字。 “塔露拉……” 那语气虽平淡,却让这三个字仿佛带着别样的分量,在空气中悄然散开。 魏彦吾乍一听闻这个名字,瞳孔骤然一缩,眼神深处刹那间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那是震惊、忌惮与复杂情绪的交织。 “哦,是的,塔露拉。”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他便强行压下这些外露的情绪,眼眸重新归于平静,仿若一潭波澜不惊的深水,刚刚的波动从未出现过。 这般快速的掩饰,好似他心底正藏着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过往,又似知晓诸多不可言说的关键事宜,才极力维持着这不动声色的表象。 随后他转头看向陈。 “陈警官,你认为呢?” “————” 沉默许久,陈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 阿米娅并没有察觉出陈和魏彦吾的异样,继续陈述着切城的经历。 ………… “这就是罗德岛在切尔诺伯格的经历。遭受天灾的切城虽然脱离了乌萨斯的控制————” 阿米娅微微扬起面庞,双眸睁得圆而明亮,目光如炬般径直穿透空气,直直地锁定在魏彦吾身上。 那澄澈的眼神里,满是磐石般坚定的光芒,毫无一丝游移与怯懦,似燃烧的炽热火焰,又似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曙光,诚恳之意更是如潺潺暖流,源源不断地从眼中倾泻而出,似在无声诉说着她话语的分量与决心。 “但是他们会需要扩张,此时仍然有大量物资缺口。而龙门是他们的下一个跳板。 虽然龙门的确可以阻止一系列破坏行动,如果无法在未来主动出击的话,整合运动对龙门的攻击将持续不断—— 而且最难以搞清楚的,其实是失去了切城的乌萨斯帝国他们对此事的态度” 话音落下,仿若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的声响瞬间抽离,现场顿时被一种异样的寂静笼罩。 那寂静好似有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慌的静谧。 “呵呵小姑娘,你说的不错。” 魏彦吾露出欣慰的笑容。 “出于局势紧张,以及龙门近卫局人手有限,我可以以之前的临时协议为基础,考虑一下你们的具体方案。” 但见他不慌不忙,抬起手轻轻磕了磕手中的烟斗,那动作带着几分悠然,似在整理思绪。 随后,他微微启唇,声音不紧不慢地从喉间溢出,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好似裹挟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在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里悠悠传开。 “但正如我刚才所说——” “罗德岛的要价太高,是吗?”(凯尔希) 魏彦吾轻点下头,神色平静,语气笃定地应和道。 “正是如此。” 说罢,他悠然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目光扫视一圈后继续开口,声音沉稳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为了填补龙门此番的各项支出,我所提的条件,实则简单得很,拢共就两条。” “第一,罗德岛必须帮助近卫局解除整合运动对龙门的威胁。其中包括确认龙门内的威胁以及处理关于切城的相关问题。 还有所谓的感染者的渗透状况什么的。总之无论有什么样的有利情报,我需要你们同步共享给龙门。” 凯尔希原本平静的面容在听闻那第一个条件后,眉梢微微一动,那好看的眉毛轻轻向上一挑,似是对这条件感到些许意外,又或是从中嗅出了别样的意味,双眸中也随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转瞬即逝却又好似藏着诸多思量。 “——那,第二个要求是?” “第二个,要等你们完成了首要任务再说。” “当然,我的要求,不会超出罗德岛的能力范畴及业务内容。” 果真是无愧于龙门领导者的身份呀,魏彦吾这一番话,那可谓是严丝合缝、毫无破绽,每一个用词、每一处表达都恰到好处,仿佛经过了千般斟酌、万般思量,任谁想从中挑出些毛病来,都根本无从下手,尽显其老谋深算与谨慎周全。 凯尔希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魏彦吾说出的话却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打破了她内心的预想。 那话语里透露的内容完全超出了她原本的预料,只见凯尔希微微瞪大了双眸,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虽极力掩饰,但那瞬间的诧异还是从她的神情间泄露了出来,显然魏彦吾此举着实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我并不能理解。我希望魏先生详细解释一下。” “那就这么说。如果整合运动造成了超过罗德岛预期的损害——” 魏彦吾叼着烟嘴胸有成竹道。 “我希望罗德岛能够协助近卫局,妥善处理,甚至参与某些部分的善后。当然,也在你们的能力范围内。这是大致的内容。” 凯尔希并未顺势接过话头,只是微微垂首,额前的发丝轻轻滑落,遮住了她部分面容,让人瞧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她双唇紧抿,眼眸低垂,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魏彦吾的声音仍在响起。 “在这个点上,我尚不能细说。不过请不要忘了,罗德岛没有选择。” “如果不能接受,那么我觉得我们之前的所有说的条件,以及你们想要的都” “阿米娅……” 就在这时,凯尔希的声音响起了。 随后,凯尔希缓缓抬起头,目光径直投向阿米娅所在的方向,那双眼眸深邃而幽远。 此刻其中隐隐含着一丝旁人难以轻易解读的含义,似是提醒,又似是询问,亦或是一种无声的商量,那目光仿若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与阿米娅悄然连接起来,仿佛在通过眼神传递着只属于她们之间的默契话语。 “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心领神会般,像是读懂了凯尔希眼神中那隐秘的含义。 “魏先生,我希望将这一条也写入合约” 她神色一凛,旋即缓缓转身,面向魏彦吾站定,朱唇轻启,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打破了那片刻的沉默,话语向着魏彦吾娓娓道来,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她们之间刚刚无声交流后的决定。 ““在诠释条例时,由双方共同参与讨论。”————这样可以吗?” 这一回,魏彦吾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双唇紧闭,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在权衡,又似在思忖着什么。 “哦,哦当然可以。这是对龙门的尊重呢,阿米娅小姐。” 不过,这般沉默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便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整理了下思绪,继而缓缓开口说道,话语再次打破了现场略显凝重的氛围。 “陈警官,你有什么意见?” “——我认可这次行动。” 魏彦吾抬眸看向陈,只见陈那神情中透着明显的咬牙切齿,眉头紧蹙,眼中似有怒火在隐隐燃烧,牙关也咬得咯咯作响。 而魏彦吾却只是神色淡淡,目光在陈身上停留片刻后,悠悠吐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意义含糊不明的话来。 “看来陈警官也有了她自己的目标。” 那话语就这么轻飘飘地散在空气中,徒留众人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那么——恭喜各位,龙门信任你们。陈警官将全权负责和你们的对接事宜。” 漫长的的谈判,那萦绕在众人耳畔、萦绕在众人心间的话语,终于如同破晓的晨钟一般响起。 “不过,感染者自由行动会引起市民的恐慌。 希望你们在执行任务时,能服从龙门近卫局————尤其是陈警司的命令。 龙门的关口将向罗德岛敞开,只要你们一切的行动都在正轨上。” ………… ————————————————— 因为一场悲剧而痛恨一切,与因为一场喜剧就热爱一切一样,都是片面的——是这样吗?博士,你已经决定好如何对待将要面对的一切了吗?而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呢?我已经有些搞不清楚了。 ——早露 第47章 合作开始 随后,双方就其他相关事项逐一商讨完毕,这场谈判也随之落下帷幕。 “唔啊!那个大叔超难对付的” 在前往安排好的住处途中,阿米娅抬手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讲起话来慢条斯理,感觉他完全不为所动” “阿米娅……” 走在前方的凯尔希冷不丁开了口,打破了片刻的寂静,只听她说道。 “你总得学会自己与他们交涉。最后,你做的还不错。” 阿米娅的心情,随着凯尔希的表扬瞬间明媚起来,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悦在心底悄然泛起,晕染了眉眼,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嘿嘿” “说起来——” 凯尔希神色冷峻,面庞如往常那般波澜不惊,未曾显露出丝毫多余的情绪波动。转瞬之间,她那深邃的目光便仿若灵动的隼,轻盈而果决地移向了站在一旁的博士身上。 “你” “初次见面,凯尔希医生。” 博士率先开口,声音平和有礼,尽管心底明晰对方似对自己怀有几分敌意,却仍未失了这份恰到好处的客气,脸上也挂着得体的微笑。 不过,兴许是那丝敌意太过明显,让博士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短暂停顿后,他还是弱弱地追加了一句。 “我以前认识你吗,凯尔希医生?” 话语间带着些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探寻。 凯尔希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看着博士。 “凯尔希医生,请别为难博士——” 见现场气氛如坠冰窖,隐隐有些僵持不下,阿米娅心急如焚,赶忙满脸堆笑,上前一步打起了圆场,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试图打破这令人局促的僵局。 “嘘——” 但凯尔希一个眼神便将其“劝退”。 “呵。” “希望我们之前的牺牲能有所回报。” 只见凯尔希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后,便向博士伸出手。 “你好,dr曦。 欢迎你回来。” …………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 在龙门贫民窟那个阴暗逼仄的角落里,一位身形瘦小却满脸疲惫的乌萨斯女孩,面庞写满了严肃,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她蹲下身,双手用力握住身旁几个小孩稚嫩的肩膀,语速飞快又满是焦急地叮嘱着。 “快藏起来!” “我我必须走了。” 说话间,她赶忙伸手往身后摸索了一番,随后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熊玩偶,脸上的严肃神情稍稍缓和了些,便将玩偶递向了其中一个小孩,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安抚。 “这个这个,给你们。” 说着的同时,女孩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轻柔的微笑,恰似阴霾中透出的一缕暖光,那笑容里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瞬间驱散了些许周遭凝重的氛围。 “这是我们的护身符,是我妈妈亲手教我做的 给你们的这个是我做的。亲手做的布偶,能保证重要的人平安无事。” 小孩伸出小手接过玩偶后,那稚嫩的小脸上依旧愁云密布,眉头紧蹙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嗯,米莎姐姐,我们会好好保管它的!” “好孩子,真乖!” 被叫做米莎的女孩欣慰地笑了笑。 “藏好!别出声。” 米莎小心翼翼地将小孩们一一藏进那堆积如山的废品当中。 确认他们都藏好后,这才直起身子,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目光快速锁定了一个方向,旋即咬紧牙关,撒开腿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没过多久,一阵喧哗声突然由近而远地传来。 “往哪去了?!你们,追!看那些感染者还能跑多远!” 没过多久,一群凶神恶煞的暴徒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们人手一根铁棍,铁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眨眼间就到了这个地方,那阵仗仿佛要将此处搅个天翻地覆。 而其中一个暴徒突然翻开废品,进而发现了小孩们。 “嗯?这里看来还有些东西呢?” ………… “依据能天使的情报,任务目标一定在这附近逗留过才对” 就在同一时刻,在另一条狭长且略显昏暗的胡同里,阿米娅和博士正率领着一支罗德岛小队匆匆地穿梭其中,脚步带起的细微声响在胡同里回荡着。 阿米娅眉头紧皱,满脸无奈地盯着终端地图,只见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纵横交错着,看得她只觉脑袋一阵阵地胀痛,愈发心烦意乱起来。 “啊啊,这里的地形真是很复杂,光凭罗德岛,这个任务果然也有些麻烦呢” “幸好联系了企鹅物流”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喧哗声毫无预兆地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安静,那喧闹声越来越大,直往众人的耳朵里钻。 “阿米娅……有人?” 一个近卫干员出声提醒道。 “我们去看看!走,博士。” 阿米娅缓缓将目光从终端上移开,转而望向博士,眼神里似在询问意见。博士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紧接着,罗德岛小队的成员们脚步不停,迅速朝着声源处赶去,不多时,便抵达了那传来喧哗声的地方。 “这些人是!” 罗德岛小队都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阿米娅抬眼便瞧见了这样一副令人揪心的场景:几个满脸横肉的暴徒正凶巴巴地拽住几个小孩,他们手中的铁棍高高扬起,一边挥舞着,一边恶狠狠地威胁着,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狠狠砸向那些孩子。 “坏蛋!你们这群坏蛋!快放开我!放开——我——” 小孩在暴徒的桎梏中拼命扭动着身躯,小脸憋得通红,稚嫩的嗓音因恐惧与愤怒而变得尖利。 “说!她逃到哪儿去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暴徒满脸戾气,扯着嗓子大吼,那副凶狠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小孩生吞活剥。可小孩们哪见过这般阵仗,只是一个劲儿地抽噎,泪水糊了满脸,嘴里哭喊着。 “龙姐姐!龙姐姐你在哪儿啊!救救我——” 哭了几声又转而求救。 “米莎姐姐!米莎姐姐,快来救救我呀!!”那声声呼喊在四周回荡,却仿若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阿米娅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情况,果断站了出来。 “我劝你们,立刻离开。” 阿米娅那尚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仿若一道锐利的指令,刹那间响彻整个胡同。幽长狭窄的通道里,回音不断激荡,似有股不容违抗的力量在空气中蔓延。 果不其然,就在这声音落下的下一秒,对方原本穷凶极恶、张牙舞爪的动作真的硬生生地卡顿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摁下了暂停键,凶狠的气场也随之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但这短暂的停顿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泡影,眨眼间,那些暴徒便重整狰狞态势,仿若被按下重启开关的恶兽,脸上的暴戾再度汹涌澎湃。 “你——?!” 原本稍有迟滞的手脚瞬间又恢复了狂躁的行动力,肌肉紧绷,目露凶光,那股子凶狠劲儿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似要用更残暴的行径去弥补方才那片刻的失神。 “哪里来的外地人!你就不怕我们” 可他狠话尚在嘴边翻滚,未尽的字音还氤氲在空气里,一道凛冽寒光陡然自旁侧迅猛划过。 那光芒仿若暗夜流星,速度快到极致,让人来不及眨眼。 转瞬之间,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仿若金属崩裂的哀鸣。 紧接着,便是众人惊愕到瞠目结舌的画面——暴徒手中那根原本嚣张挥舞、气势汹汹的铁棍,竟像纸糊的一般,毫无招架之力,直直“折成”两段。 断裂处整整齐齐,断面在微光映照下闪烁着冷硬的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突如其来一击的刚猛与霸道。 “啊?” 暴徒满心错愕,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手里突然变短的铁棍,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当场。那原本在他心中象征着绝对威慑力的凶器,此刻却成了两根废铁,突兀感与荒谬感交织,令他大脑一时陷入空白。 片刻,他仿若从恍惚中惊醒,脖子机械般僵硬转动,目光恶狠狠地射向一旁正不紧不慢收起影的博士。那眼神里,惊愕尚未散尽,恼羞成怒的凶焰却已熊熊燃起,腮帮子因咬牙切齿而高高鼓起,好似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复仇。 可还没等他将那满腔的愤恨化作实际行动,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瞬间,他的视线就被阿米娅吸引了过去。只见阿米娅神色凝重,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在那纤细的手掌中心,竟有丝丝缕缕的微光开始闪烁、萦绕。 这些微光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越聚越多,越聚越亮,逐渐汇聚成了一个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光球。光球缓缓旋转着,每一圈的转动都好似携带着磅礴而奇异的能量,那光芒虽柔和,却让暴徒的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寒意,刚刚燃起的嚣张气焰也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萎靡了几分。 “否则——” “法术!她,她在使用法术?!” 暴徒们瞬间四散而逃。 “啊啊啊!别过来!” “呃呃啊,怪物!” ————————————————— 博士,能请你蹲下来吗?嗯,谢谢,再把手摊开,啊,手指要并拢哦。爸爸以前教过我一个祝福的符文,现在我把它写在了你的手掌里,这样一整年都会有好运的。嘿,这样就好啦,生日快乐,博士。 ——铃兰 第48章 寻找可疑人物 阿米娅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的自嘲之意,犹如一把锐利的钩子,轻轻地拉扯着她的心。 “呵怪物吗。” 自嘲的话语脱口而出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那些繁杂的思绪统统压下。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已经将所有的犹疑和不安都摒弃在外。 她望向那群受惊的孩子,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而坚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那些孩子的惊恐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也唤醒了她内心深处守护的本能。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向着孩子们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不会退缩,会用自己的力量为这些孩子、为这片大地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内心深处从未动摇过的信念。 “好啦,没事了,都出来。”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的小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惶,但好在都平安无事。 阿米娅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快步迎上前去。待孩子们都安稳地站在面前,阿米娅轻轻地俯下身,膝盖微微弯曲,让自己的视线能够与孩子们平齐。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孩子,仿佛在确认他们是否真的毫发无损。 随后,她用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般的声音说道。 “孩子们,不要害怕,现在都没事了。” 那语气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驱散孩子们心头的恐惧阴霾。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而亲切的笑容,试图用自己的乐观和坚强感染这些小小的心灵,让他们重新感受到安全与温暖,忘却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危机。 “这里危险,快去安全点的地方。” “谢谢你,兔姐姐!” 小孩们朝阿米娅挥挥手,随后便跑开了。 “都小心点啊!”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眼一直追随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直到那一群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她才轻轻地收回目光。 此时,手中的终端持续不断地发出滴滴的声响,像是在急切地呼唤着她的注意。阿米娅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闪烁的屏幕,神色变得凝重而专注。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通话积蓄力量,然后迅速按下了接通键。 “芙兰卡,出现了什么情况?” 随着通话的接通,阿米娅将终端凑近耳边,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然。 终端里传来一股女声回复道。 “嗯,我看见了一个,应该也是未登记的感染者” “是乌萨斯人吗?” 就在那可疑人物的身影疑似出现的刹那,阿米娅周身的神经陡然间如拉紧的弦一般,瞬间绷至最紧,整个人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是的,乌萨斯人,她往贫民区更深处去了。” “芙兰卡,让附近参与搜查的干员集合。” “ok。” 阿米娅迅速将终端收起,眉眼间满是凝重,旋即静下心,全神贯注地剖析起当下所处的复杂情形。她的目光敏锐而深邃,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大脑飞速运转着。 “越往贫民区前进,形势就越复杂一般居民,犯罪分子,未确认身份的流民层出不穷。必须多加准备才行呀” 而恰在此时,一位身着防弹服、英姿飒爽的瓦伊凡女士稳步上前,她身姿矫健,手中稳稳擎着一面坚实的盾牌,目光坚定地看向阿米娅,同时递出一个呼叫机,轻声说道: “有你的通信,阿米娅。” 接着又补充一句。 “是近卫局的。” 阿米娅接过呼叫机开口道。 “陈警官——” “——是的,我们已经搜查出了不少非登记感染者。” “——是的。” “——什么?” “——白色短发,乌萨斯人,少年女性,身高一米四五左右,名叫米莎?” 就在陈那严肃且不容置疑的命令从口中下达的那一刻,阿米娅的身子微微一僵,原本平静专注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她的双眼不自觉地微微睁大,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愕与疑惑交织的复杂神色,仿佛有无数个念头在那一瞬间涌入脑海,让她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会这么巧?) 这个念头如同顽固的藤蔓,迅速在她心间缠绕蔓延开来。她眉头轻皱,嘴唇微微抿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心里暗自思忖着,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怎么就恰好和刚才的可疑人物如此贴近呢?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背后有着什么更深层次的缘由? 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过多去细想,只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对劲越发明显,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让人捉摸不透的涟漪,而她也必须尽快调整状态,去应对这或许藏着诸多变数的局面了。 陈那那强硬的声音再度毫无征兆地响起,如凌厉的风灌进阿米娅耳中。 阿米娅无奈之下,只得抬手再次举起呼叫机,凑近耳畔,准备聆听陈那接下来的指令。 “阿米娅,要求你们,立即搜查具备这种特征的感染者。一经发现,立刻交给近卫局。” “陈警官,我能否确认下,刚才你下达命令的有效性?” “真实可靠,立刻执行。” 阿米娅的话音刚刚落下,陈便毫不犹豫地给予肯定,语气坚定且沉稳,仿佛给这一番话语做了最有力的背书,让周围人都能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认可。 “明白了。” “” 陈利落地将命令下达完毕后,没有丝毫耽搁,当即就果断地挂断了通讯,那干脆的行事风格尽显无疑。 “陈长官,好硬的脾气啊。” 瓦伊凡女士不禁咂了咂嘴,微微皱起眉头,满脸无奈地说道。 “陈警官那暴脾气一上来,还真是挺让人震惊的呀。” 话语里满是对陈那火爆性子的感慨。 “好了雷蛇,先别急着感叹了。” 阿米娅打断雷蛇的感叹。她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她深知此刻时间紧迫,不容许有过多的耽搁在无意义的感叹上。 “你也听到了,那这就是我们接下来所要执行的任务了。” “对了阿米娅。” 雷蛇动作迅速地伸手从身上掏出终端,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一边操作着一边说道。 “阿米娅几位重装干员向我发来了另一条通讯。” “说了什么?” “他们遭遇了对罗德岛干员展现出攻击倾向的人。 而且,那些袭击者不是普通人,他们是感染者。” “” 阿米娅在听清传来的讯息后,微微垂眸,短暂地思索了片刻,须臾,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继而镇定自若地朗声下达命令道。 “让重装干员们向我们目前所在的区域撤退。” “侦察小队!去追踪任务目标,白发乌萨斯少女,身高145米,务必注意隐蔽和安全!” “其他干员,跟随各自的队长散开。” “是!!” 待干员们纷纷朝着四处散开后,一位沃尔珀女士率领着队伍回来了。 “走,阿米娅。” 芙兰卡率先开了口。 “干嘛去呀,芙兰卡?” 阿米娅疑惑地问道。 “去看看那些感染者呗。” 芙兰卡回应道。 芙兰卡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阿米娅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满是疑惑。 而就在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博士却缓缓开口了。 “这是……诱敌深入?” “哟——不错嘛。” 芙兰卡听了那话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一边略带赞赏地说着,一边又伸手轻轻肘了肘身旁的雷蛇,那模样好似在与雷蛇分享这份认可呢。 “dr曦可是战术指挥官,你严肃点。” 雷蛇眉头微微一蹙,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迅速地将芙兰卡的胳膊撇开,撇得远远的,随后用那满是无奈的语气说道。 “切……没意思。” “行动。” 阿米娅微微闭眸,经过一番冷静思考后,缓缓睁开双眼,神情严肃地抬手叫停了正打闹着的两人,待两人安静下来,这才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攻击罗德岛的感染者吗。” 博士心里头不停地思索着,那隐藏在面罩之下的面容,神色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此刻她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仿佛有一团迷雾萦绕在其心间,难以窥探清楚。 ————————————————— 攻击的角度、闪避的线路、防御的姿势,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计算,没有任何无用的浪费,这才是他们所说的至高之术。有没有觉得,这和你的指挥风格很相似,博士? 第49章 米莎 狭窄幽深的胡同里,弥漫着陈旧而潮湿的气息,昏暗的光线仿佛被四周的高墙囚禁,仅有几缕微弱的光斑艰难地投射在地面上。在这胡同的最深处,米莎的身影悄然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 “呼。”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疲惫和恐惧奋力抗争。方才为了引开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奔跑,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此刻才稍稍有了缓和的迹象。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泥点。 “躲在这里,就不会被发现了。”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在这寂静的胡同里轻轻回荡。她的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身体紧紧地贴靠着冰冷的墙壁,似乎这样便能获得一丝安全感。墙壁上粗糙的砖石硌得她后背生疼,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便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这危险四伏的世界里,孤独而无助地寻找着那一丝生存的希望,只盼着这场可怕的人祸能够早日过去,让她重新回到安宁的生活之中。 米莎蜷缩在这昏暗胡同的角落里,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她紊乱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微微回响。 “可就算这样,也没法再回孩子们那里去了。” 她喃喃自语着,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绝望。刚刚为了引开那些暴徒,她不顾一切地奔跑,与孩子们所在的地方渐行渐远,此刻想要回去,却又深知这无异于自投罗网,只会给孩子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缓过神来的米莎,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群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心也随之揪紧。 “他们不会有事” 她的双眼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想到孩子们可能遭遇的危险,她的心中就充满了自责与悔恨,如果当初自己能更加小心谨慎,如果自己能有更强的能力保护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陷入如今这般境地? 米莎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她知道此刻的哭泣无济于事,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确认孩子们的安全,可在这重重困境之下,她又感到如此的无力和迷茫,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难以挣脱。 “唉,为什么” 米莎低垂着头,眉头紧紧皱起,满是自责的话语从她口中幽幽吐出,那声音里裹挟着无尽的懊恼与悔恨,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重量。她沉浸在对孩子们安危的担忧以及对自己行为的反思中,整个人都被浓浓的负面情绪笼罩着。 可就在这时,静谧的氛围被突如其来地打破了。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响,那声音虽不大,却如同在这寂静的夜里猛然敲响的一记警钟,瞬间让米莎的神经紧绷起来。 “——!” 米莎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也在刹那间屏住了,她瞪大了双眼,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地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原本就因恐惧而略显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了一丝血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强忍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是谁?” 米莎压低了声音,却依然难掩其中的警惕与紧张。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墙角又缩了缩,仿佛想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匿在这黑暗之中,可双眼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片发出声响的区域,心里犹如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怦怦”直跳,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寂静的胡同里,米莎的心跳声愈发清晰可闻,每一下都如同沉重的鼓点,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震得她耳鼓生疼。她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粗糙的砖石硌得后背生疼,但此时的她早已无暇顾及这些。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仿佛要用目光穿透层层夜幕,探寻出声音的来源。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暴徒狰狞的面孔,他们挥舞着凶器、嘶吼着令人胆寒的话语,疯狂地追逐着自己的场景。一想到这儿,米莎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双手不自觉地在墙壁上摸索着,试图找到任何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然而,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煎熬的。那声轻响过后,周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米莎紧紧地困在其中,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困难。也许,在那片黑暗中,隐藏着比暴徒更加可怕的危险,一些她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的东西。 米莎咽了口唾沫,试图缓解一下干涩的喉咙,但紧张的情绪让她的嗓子发紧,吞咽的动作也变得有些艰难。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希望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地躲过这一劫,找到那群孩子,然后一起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 时间仿佛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凝固了,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无比漫长,米莎的目光一刻也不敢从那黑暗处挪开,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好似要冲破胸膛一般。 就在米莎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煎熬压垮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那脚步声很轻,却在这寂静的胡同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米莎紧绷的神经上。 渐渐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那是一个卡特斯女孩,年龄看上去与米莎相仿。女孩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逐渐清晰,她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只是此刻眼中也透着些许警惕,白皙的皮肤在这灰暗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晃眼,两只长长的耳朵微微抖动着,仿佛也在感受着周围潜在的危险。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米莎的面前,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又紧张的气氛,米莎的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究竟是敌是友,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是米莎小姐吗” 卡特斯女孩微微歪着头,朱唇轻启,那声音仿若春日里穿过花丛的一缕微风,轻灵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此刻这紧张又微妙的氛围。 话语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在这寂静的胡同里悠悠回荡,每一个音节都似敲在了米莎的心坎上,让米莎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她的身上,忍不住多注视她几眼。 女孩的模样透着一种别样的纯真与青涩,眼眸清澈如水,仿佛藏着一汪能让人沉溺其中的清泉,此刻正满含期待又略带紧张地看着米莎。 她的身姿纤细而挺拔,站在那里,就像一朵悄然绽放在暗夜中的娇花,柔弱却又有着一种别样的坚韧。 “咦?你是” 米莎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女孩的记忆,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她。她的声音里带着好奇与戒备交织的复杂情绪,身体依然紧紧靠着墙壁,并没有因为女孩看似无害的模样而放松警惕,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当下,任何一个陌生面孔的出现,都可能意味着新的变数与危险。 “阿米娅,你发” 卡特斯女孩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阴影处闪了出来,那是一位沃尔珀女士。她的出现太过突兀,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毫无预兆地闯入了米莎的视线之中。 米莎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猛地揪紧,下意识地往后连退了几步。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冰冷的墙壁上,一阵刺痛感传来,可此时的她早已顾不上这些,双眼惊恐地瞪着这位不速之客。只见那沃尔珀女士有着一双尖尖的耳朵,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种别样的神秘感,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身上的服饰略显利落,却也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说的气场,让人猜不透她的来意。 “芙兰卡,你吓到米莎小姐了。” 阿米娅那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无奈与责备,她轻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位行事有些莽撞的同伴。卡特斯一族特有的长耳朵也随着她的情绪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在表达着她此刻的不满。 芙兰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雷蛇一把拽了过去。雷蛇的力气很大,动作干净利落,她那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眼中透露出一丝对芙兰卡这种毛手毛脚行为的习以为常与深深的无奈。 “过来,一天天丢人现眼的家伙。” 雷蛇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虽然语气中带着些许斥责,但熟悉她们的人都能听出其中隐藏着的关心。 芙兰卡也没有反抗,乖乖地任由雷蛇拉着自己,只是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我这不是着急嘛,谁知道她胆子这么小。” 阿米娅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面向米莎,脸上重新露出了温和友善的笑容,试图缓解米莎刚刚受到惊吓的情绪,说道。 “米莎小姐,您别害怕,这是我的同事,芙兰卡小姐和雷蛇小姐,希望没有吓到你” 她的声音轻柔且真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希望能够借此消除米莎对她们的戒备之心,让她明白她们并无恶意。 “我们是罗德岛制药。作为一个为感染者服务的组织,至少” “我们也希望能帮到你什么。所以想和你,交流一下。” ————————————————— 看仔细,这才是伊比利亚的至高之术! ——棘刺 第50章 赶往汇集点 “交流一下?” 米莎试探性地轻声问道,与此同时,她脸上最初那副满是谨慎的神情渐渐舒缓一些。 见对方眼中的敌意缓缓退去,阿米娅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悄然松开,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原本凝重的神情也随之悄然缓和。 “嗯。” 阿米娅警觉地扫视着四周暗藏危机、毫无安全可言的环境,眉头微微皱起,顿了顿后,接着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与坚定。 “这里也不太合适” “不过现在,最需要的是能保证米莎小姐你的安全。 这段时间里,我们会保护你,请不用担心。” “……你在说什么……啊。” 然而,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对方好像误解了阿米娅的意思呢。 “不就是把我抓住关起来吗?!” 米莎一边说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爪子,还刻意压低声音做出威胁的样子。 “走开!我的爪子很锋利的……!不想受伤的话……” 瞧见米莎那副明明胆小怯懦,却还逞强着要摆出强势模样的样子,芙兰卡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都好似轻松了几分。 “你笑什么” 米莎圆睁着双眼,眼中满是戒备与恼怒,“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仿佛要用这充满攻击性的目光将对方给“击退”似的,那模样,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如果我们真的想抓你,你是根本没机会反抗啦。” 芙兰卡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诚挚,语速平缓且耐心地解释着。 一边说,一边将搭在腰间剑柄上的手轻轻抬起,再顺势往后稍稍推了推佩剑,以此无声却又鲜明地表明自己毫无恶意的立场,动作娴熟自然,显然是不想因这腰间利刃引发对方不必要的忌惮。 “……” 米莎虽然嘴上没有吐出一个字,可她那原本高高举起、带着几分戒备的手,正一点一点缓缓地放了下来,这一细微的动作,已然将她内心态度的转变表露无遗,仿佛无声地诉说着她此刻已渐渐放下了防备。 待米莎彻底没了再有防备的举动,整个人的状态明显放松下来后,阿米娅向前迈了一小步,脸上满是真诚,用温和且恳切的语气继续劝说道。 “米莎小姐……我们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你呀,所以才……” “我不相信你” 但米莎却毫不犹豫,态度坚决且明明白白地拒绝道,那不容置疑的口吻,就好似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冰冷坚硬的墙,将阿米娅的好意统统挡在了外面。 “龙门对待感染者,比对待罪犯还严苛! 你凭什么,凭什么要帮助感染者?” 眼见米莎依旧满是敌意,那警惕的目光就像锐利的箭一般,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阿米娅心中满是无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米莎小姐,你看” 接着缓缓撸起自己的衣袖,将小臂上那触目惊心的源石结晶展露了出来,在阳光下,结晶折射出几分冷硬的光,似在无声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在——干什么?” 米莎刚到嘴边、正欲脱口而出的话,在瞧见阿米娅小臂上那显眼的源石结晶的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摁住”了一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整个人也一下子愣住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结晶上,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你你的手” “你也是感染者?” “是的,我和你一样。” 阿米娅轻轻将撸起的衣袖缓缓放下,重新整理好衣衫,目光诚挚地看着米莎,微微清了清嗓子,接着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龙门贫民区藏匿着许多感染者刚才的孩子们她们很信任你。” 那语气里满是耐心与真诚,似是想要努力打破眼前这僵持的局面。 “但……米莎,你已经让他们陷入了危险。” “你是想用孩子们威胁我吗?” 米莎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目光中满是警惕,紧紧地盯着阿米娅,那防备的姿态仿佛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她就会立刻做出反应。 “不,我不会。但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可阿米娅却仿若未觉,神色依旧平和,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诚恳劲儿。 “我们罗德岛刚刚赶走过一批胁迫孩子们的人。” “……!” “龙门同样也在搜查感染者。等到龙门发现你的话,可能就晚了。 我们想通过你把暴徒们从孩子们身边引开—— 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保护你,让你不受伤害。” “……”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好一会儿,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凝重。 终于,米莎像是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挣扎与思索,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松弛了下来,眼中的警惕之色也如潮水般慢慢褪去,彻底放下了戒心。 “你们又为什么要保护我?” 阿米娅摇摇头 “我其实并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感染者针对你” 但她缓缓抬起头,双眸中原本的犹疑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坚定,那目光宛如熠熠生辉的星辰,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 “但是我们也在乎无辜感染者的安全,包括你。至少这样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也只能希望你能相信我。 请先允许我们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 望着阿米娅眼中那如磐石般坚定不移的眼神,米莎心里那最后一丝倔强也悄然瓦解,像是终于卸下了重重的铠甲,彻底放弃了“抵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神情里满是无奈与释然。 “那就走。 毕竟,我没什么选择,是吗?” “也不是这么说 至少,谢谢你米莎小姐!” 阿米娅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真诚的笑意,快步走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握住米莎的手,那用力的程度,仿佛要通过这一握,将自己所有的谢意都传递给对方似的。 在阿米娅身后,博士、雷蛇以及芙兰卡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紧绷的神情瞬间舒缓开来,脸上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里满是对这一良好结果的喜悦与满足,如同暖阳驱散了阴霾,让周围的氛围都变得温暖又轻松。 ………… “——就是这样,陈长官。” 刚一找到米莎,顺利离开那狭窄逼仄的胡同,阿米娅便迫不及待地拿出通讯设备,手指迅速操作着,第一时间给陈接通了通讯。 “收到。” 陈干练的声音再次响起。 “近卫局会保证汇合地点的安全,等候你们护送目标抵达。” “明白……芙兰卡,把侦查小队绘制的地图给我——” 正与陈通话的阿米娅,一边对着通讯设备说着话,一边赶忙朝芙兰卡伸出手,目光急切地示意着,那意思分明是想要芙兰卡把地图递给她,神情专注而认真。 “嗯,这样就行。” 阿米娅利落地接过地图后,便立刻将目光投注其上,仔细端详着地图上标注的地形情况,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继而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 “我们会沿最短路径离开贫民区……还有其他指示吗,陈长官?” 话语中透着对下一步行动的谨慎,也满含着对陈长官指示的重视。 “动作快点。时间不等人。通话结束。” 陈的声音从通讯那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与严肃。 而就在挂断通话的前一秒,阿米娅等人甚至还清晰地听到通讯那边传来的训斥声。 “——收队!别磨蹭!!” 紧接着,便是“滴滴……”的挂断提示音,那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呼,挂断了” 阿米娅微微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那紧张的情绪似乎还萦绕在心头,一时难以消散。 而一旁的芙兰卡则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撇着嘴,脸上满是那种既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刻心里的诸多感触。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给她跑腿?” “毕竟是我们找到了目标” 阿米娅动作迅速地将地图仔细折叠好,然后利落地把它收了起来,一边收,一边神色严肃地说道,那认真的模样,好似接下来要面对的路途充满了诸多未知,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芙兰卡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撇撇嘴说道。 “哎呀,这陈长官每次都这么急,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呀,咱这紧赶慢赶的,也太不容易咯。” 雷蛇则表达出自己的不解。 “龙门近卫局并没有向我们出示过任何目标的具体资料。 明明是合作者,却突然向我们告知,被我们发现的感染者有重要作用。 我们缺少了许多关键信息。” 博士在一旁推理道。 “可能他们这么做是有自己的缘故……而且近卫局不过多透露信息是理所当然的。” “为什么?” 雷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芙兰卡一把揽住。 “你那聪明脑瓜怎么现在转不过来了?知道太多对罗德岛有什么好处?” “我只理解知道太少对任务有害。” 雷蛇撇了撇嘴。 “总之,我们得先把米莎护送到汇合地点。” “路线的选择,唔——” 阿米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耳朵。 “又得麻烦他们了。” “你是指?”(雷蛇) “企鹅物流。” ————————————————— 外面的人整天都在为没有意义的事烦恼和打架,真奇怪,博士你也是,感觉你总是被这些事情搞得很难过的样子,给你,扳手,来和我一起造机器,看着机器越来越大越来越厉害,很快乐的。 ——森蚺 第51章 能天使驾到 “哟,罗德岛的各位~” 阿米娅话音刚落,一道红影仿若流星般自天际坠落,须臾间,便已落定在众人跟前。 “任务是不是很快就完成了?‘企鹅’的服务如何?” “唉……” 芙兰卡一听这熟悉的嗓音,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额头,无奈道。 “——我就知道。”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嘛。” 红发女生胳膊垫着芙兰卡的肩膀劝慰道。 “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还是说,遇到了什么不喜欢的人?” “如果有的话……” 芙兰卡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来者。 “那就是你。” “芙兰卡,你这话可真扎心。” 红发女子眉头微皱,满脸失落,一只手轻轻搭在胸口,语气中满是惆怅与哀怨。 “别这么说,没有企鹅物流的情报,罗德岛没法缩小搜索范围——” 雷蛇微微抬起手,轻落在芙兰卡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更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掌握有关龙门感染者的各种信息。” 听闻雷蛇这般赞誉自己,红发女子的面庞瞬间绽放出明媚的笑容,阴霾一扫而空。 “这位小姐,多谢夸奖!你还是很识货的!” “能天使,我们需要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 能天使正欲再开口,却被阿米娅中途截断“施法”,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我干脆直接讲结论得了。” 能天使无奈地做了个“小熊摊手”的动作,接着说道。 “嗯……哪条路都不好走呀。” “……” “你们看。” 能天使指着地图继续道。 “这条,就这条,嗯,请看地图,就是从贫民区中心,向北移动三条街道,然后再向南一路向前,直到离开贫民区。这就算是,最安全的路线了。 然而,就算是这条路上埋伏着的敌人,也够组好几个合唱团了呢。” “敌人?” 阿米娅流露出疑惑。 “看来整合运动确实已经渗透进了龙门。” 雷蛇神情严肃道。 “能天使小姐,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已经摸清了敌人的分布?” 能天使认同地点点头。 “嗯嗯!” “那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趋势如何呢?” 博士瞧着眼前的情况,顺势抛出了当下最为关键的问题。 阿米娅等人听闻,也都一脸认真地将目光投向了能天使。 “正在朝你们靠拢!” “……” “……” “……” “……” 能天使那令人瞠目结舌的“逆天发言”,一下子让在场的四人全都陷入了无言以对的境地。 紧接着下一秒。 “报告!侦查干员发现了敌人正向我们靠近!” “我们被围堵了。” 见状,雷蛇也只能简单说了一句。 “首要任务,是把米莎安全带出去。” 事已至此,阿米娅也只好先顾及当下了。 “芙兰卡,雷蛇,针对敌人的突袭,就拜托给你们了。” “简单。”(芙兰卡) “嗯。”(雷蛇) “重装小队负责两翼。米莎交给博士保护。” “交给我。” “对了对了,敌人似乎还带了些术师哦?” 能天使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话说道。 “唔。” 思索几秒后,阿米娅继续道。 “我和博士一起保护米莎。 博士,接下来也请你继续指挥小队作战,我会传达你的命令。” “嗯。” 最后阿米娅下达了最后指令。 “我们就走这最安全的路线试试看。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阿米娅的话音刚落,芙兰卡与雷蛇便迅速抽出各自的武器,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感染者前脚刚从隐蔽的胡同里现身,芙兰卡手中的刺剑后脚就朝着对方狠狠砍了过去。 “吃你姑奶奶一剑!” “啊!” 眨眼间,敌人直接被砍翻倒地。 “芙兰卡,别恋战!” 雷蛇一边举着手枪,精准地将那些冲向芙兰卡的感染者逐一击倒,一边朝着芙兰卡大声呼喊着。 “欧——了!” 在又成功砍倒一名感染者之后,芙兰卡猛地发力,径直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雷蛇见状,毫不犹豫地紧跟在她身后,而重装干员则殿后掩护着其他干员。 “清理完毕!” 在将前方道路上的最后一个阻碍清理掉之后,芙兰卡手握刺剑,胸脯微微起伏,轻喘着气说道。 “确实这群感染者,准备得还真是挺齐全的!” 紧接着,芙兰卡扭头朝着后方那些尚未跟上来的人高声喊道。 “你们也走快点!” 不一会儿,大部队便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哈究竟是什么人啊” 米莎全靠着博士的搀扶,这才好不容易跟上大家的步伐,而回想起刚才的那番状况,她的心中满是极大的疑惑。 “大家,请加快速度!” 阿米娅尽管也略微感到了些许疲惫,可当下显然还没到能停下来歇一歇的时机呀! 这时,雷蛇跑了过来。 “阿米娅,我们的身后有追兵。来得及反击吗?” 阿米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雷蛇的提议,边轻轻摇头边说道。 “暂时还是不要了……” 她接着又补充道。 “我们最好能甩开他们,尽量避免那些无谓的战斗……” “但是现在……” 雷蛇神情有些严肃指出现今的情况。 “先不说安全问题了” “我们需要一条能最快离开贫民区,和陈长官汇合的路线。 整合运动,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该死的整合运动。” 芙兰卡气得牙关紧咬,一想到整合运动这般疯狂的行径,她心里怕是早就把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先别骂了,先想办法冲出去再说。。” 雷蛇抬手拍了拍盾牌上沾染的灰尘,利落地给枪上好子弹,而后接着说道。 “我们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越多,罗德岛的处境越危险!” “这好办,我这可有一条敌人想不到的路。” 刚给维克托上好弹膛的能天使给大家出了个主意。 “你又有主意了?”(雷蛇) “那当然~” 能天使胸脯拍得山响,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朗声道。 “不过要说可不可靠,我还得亲自去踩点看看。” “那好。” 雷蛇将手枪的枪膛推上,目光坚定而专注,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请加油。” “好嘞~我这就先去啦,很快就回来哟!” 能天使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说完便风风火火地径直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大声喊道。 “要是有啥事呀,就去联系另一位企鹅物流的专员哦!” “……” 米莎望着眼前的阿米娅、博士等人,心中的疑问在积攒许久后,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我能不能问问,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们要去和近卫局汇合呢。” 阿米娅一脸耐心地给米莎解释着。 “龙门近卫局会担起保护你的责任哦。” “咦?” 米莎一听到“龙门近卫局”这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不禁喃喃道。 “龙门近卫局?” 而阿米娅并没有察觉到米莎表情上的变化,继续说道。 “我们当下的任务呀,就是把你平平安安地移交给近卫局,让他们来进行暂时的保护呢。” “” 听闻这话,米莎的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色,她微微低下头,语气里满是失落,缓缓说道。 “我都差点以为,你们是真心来救我的呢。” 就在这一瞬间,阿米娅敏锐地捕捉到了米莎脸上流露出的失落神情,她心中一紧,急忙开口安慰。 “不,我们真的是来救你的” “真的吗?” “真的。” 阿米娅神色诚挚,轻点额头,继而说道。 “我们原本准备直接向龙门要求接收部分感染者” “只是近卫局在听到我们的汇报之后,突然要求罗德岛将米莎小姐你移交给他们。 况且在龙门,近卫局对你的保护,将是最安全的。 如果我们不行动,你就会遭遇更大的危险。” “危险……是刚才那些吗?” “没错。” 博士点点头,接过阿米娅的话说道。 “许多尝试抢夺你的感染者,身上都戴着整合运动的标志。他们是一个比较危险的感染者组织。” “我不知道什么整合运动我记不清” 米莎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之间,满脸难受,低声说道。 “但我知道近卫局,也看到过近卫局怎么对待感染者。如果你们真的只是想抓我的话,直说不就行了。” 阿米娅急忙解释道。 “对不起,但我们并不是这样想的。有些误会现在还没法解开。” 即便阿米娅已经拿出了自己十足的真诚,可还是没办法让米莎摆脱失落的情绪,从那低落的状态中走出来。 正当阿米娅焦头烂额的时候,博士却坐到米莎的身旁。 “你……” 米莎有些茫然地看向博士。 “无论你觉得我们有多恶劣——抱歉请你先忍耐一下。” 博士缓缓开口道。 “比起你的心情,还是你的安全更重要。 如果有机会,我们会解释一切。 并且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 ————————————————— 没有什么比一份冰淇淋更能让我从混乱的记忆中冷静下来了,以前我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多亏了它们。 ——史尔特尔 第52章 碎骨的出现 “……你为什么要说?” 博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米莎一头雾水,满心困惑。可博士似是无意解惑,并未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 “先准备一下,又该准备跑起来了。” 言罢,博士抬手轻拍了拍米莎的肩头,便又起身匆匆离去。 米莎留在原地,望着博士渐行渐远的背影,满心的疑问如潮水般翻涌,久久难以平息。 ………… 在一座建筑的幽僻角落,一位沃尔珀女子宛如雕像般静静伫立。她身着的服饰,从样式到细节,竟与能天使如出一辙,宛如时空错乱下的“分身”。 “罗德岛,好慢。” 女子轻抬眼眸,瞥了眼腕间手表,柳眉微蹙,轻声吐槽。随即素手一伸,从身后摸出一盒百奇。 “——哦——算了,先吃点东西垫垫。” 可就在她玉指发力,刚将盒子撕开一道缝隙的刹那,身后仿若炸开了锅,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如汹涌潮水般骤然涌来。 “快到截击地点了!” “动作快点!” …… “啧,可算是来了……我这刚把包装撕开呀。” 女子秀美脸庞上满是无奈,轻叹一声,极不情愿地把百奇重新塞回身后,顺手解下腰间“短棍”,莲步轻移,转身朝着门口款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真浪费啊。” ………… “快点!后面的,都跟紧点儿!” 门口,一伙整合运动成员心急如焚地朝着目的地狂奔,脚步仓促,气氛紧张。 突然,一声高喊划破喧嚣。 “那边戴面具的家伙。” “谁?!” 众人闻声,戛然止步,警惕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门口女子。 “你想干什么?” 领头的人高声质问。 女子仿若未闻,双眸寒芒如冰刀,下颌微微扬起,声若洪钟。 “一起上,我赶时间。” 语落,她素手一甩,一道光剑刹那间夺目亮起,寒芒四溢。紧接着,她身形如猎豹出击,裹挟着千钧之势,朝着那群整合运动成员悍然猛冲,气势汹汹,似要将前路阻碍统统碾碎。 ………… 当阿米娅等人匆匆赶到汇集点的时候,只见那女子正慵懒地靠着墙,嘴里叼着一根百奇,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企鹅物流的德克萨斯已归队。” “德克萨斯!” 阿米娅激动地抱住德克萨斯 。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嗯……出现了些新状况呀。” 德克萨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揉了揉阿米娅的脑袋,继而又道。 “我已经解决掉不少那些叫整合运动的家伙了。 ——但他们后面,跟着的更多。 整合运动已经放弃了最开始的伪装,开始集体行动了。” “果然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啊……” 博士一脸郑重道。 “整合运动已经通过贫民区混进龙门 而且目标和我们相同。 否则,他们没理由追击我们罗德岛。” “难不成……米莎小姐身上,有龙门和整合运动才知道的秘密。” 雷蛇紧紧盯着博士身旁的米莎,眼神中满是审视。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在疯狂示警,仿佛在呐喊着,米莎身上定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恐怕对罗德岛很不利。” “嗯。” 芙兰卡也点头认可道。 “形势有点不容乐观啊……不行!一会儿得去戳戳那个督察的漂亮脸蛋问个明白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 没等两人拌嘴,德克萨斯就说道。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来带路。我很清楚该怎么走!” “能天使已经确定了撤退路线,我带你们过去。” “好的,那麻烦你了。” “芙兰卡,集合各个小队,我们——” 阿米娅招呼着众人正打算跟上德克萨斯的步伐,芙兰卡却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我们得先找个掩体。” “???” 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支弩箭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嗖”的一声,径直扎入博士身后的墙壁,箭尾兀自嗡嗡颤动。 “在这边!别让他们跑了!” 下一秒,罗德岛身后的胡同处再次窜出一群整合运动成员。 “追在尾巴后面的麻烦是最讨厌的。” 芙兰卡“唰”地抽出刺剑,箭步向前冲去,可还没等她迈出第二步,就被阿米娅眼疾手快地一把拽进了掩体。 “你干……” 芙兰卡刚一张嘴,怒声还没来得及出口。 “pong!” 一声巨响,一枚榴弹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轰然爆炸,火光与气浪瞬间吞没了那片区域。 “——不对——!” “有榴弹,注意隐蔽!” 雷蛇迅速单膝跪地,双手稳稳架起厚重的盾牌,将其撑成一道坚固的掩体,大声呼喊着让其他干员有序后撤。 她的眼神坚毅,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掩护同伴的同时,手中的枪不停喷吐着火舌,向着敌人的方向发起一轮又一轮猛烈反击。 博士确认米莎处于安全之地后,利落地起身,“锵”的一声拔出佩剑“影”,毫不犹豫地转身,如疾风般冲入混乱的战场。 “大家注意!” 阿米娅小脸紧绷,双手快速汇聚起耀眼的魔法光球,朝着敌方的方向接连轰出,在攻击间隙,她大声呼喊警告。 “对面……有首领!” 而在整合运动这边。 一个头戴战术头盔与护目镜,身着深色战术背心、工装裤,配金属臂甲和厚重作战靴,装扮干练的神秘人正看着对面反击的罗德岛。 “碎骨!他们就在这儿——是她没错!” 一个成员向碎骨报告道。 “米莎就在他们手上!” 碎骨一听到米莎,便有了动作。 “术师们,去,去把这些人撕得稀碎!” 他缓缓伸出握着榴弹枪的手,将枪口对准对面,目光冷峻,随后压低嗓音沉声道。 不多时,整合运动那方的阵地上,赫然多了几个术师现身,他们目光锁定罗德岛,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发起猛烈攻击。 “小心!敌人派出了多个术师,注意对策!” 阿米娅凭借着敏锐的感知,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她神色一凛,赶忙大声提醒众人。 然而,他们全然不知的是,术师此番的目标压根就不是罗德岛。 “发射!” 数发闪耀着光芒的魔法光球朝着罗德岛阵地呼啸而去,可就在飞行途中,它们的方向竟诡异地出现了偏转,最终,这些光球的落点竟然是米莎的藏身之处! “轰轰轰!” 仅仅片刻工夫,那面墙壁便在魔法光球的轰击下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对方的目标是——” 阿米娅惊呼出声。 正挥刀砍倒一个敌人的博士听到动静,瞬间恍然大悟,脸色骤变,赶忙脚步一扭,急速掉头,不顾一切地朝着米莎所在之处冲了回去。 “——米莎!” 博士边冲边大声喊道。 而就在这一瞬间,米莎一脸惊愕,身影不由自主地出现在整合运动的面前。 “终于……” 碎骨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在米莎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绝境中望见了熠熠生辉的稀世珍宝。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缓缓抬起,向着米莎的方向伸去,嘴唇微微颤抖,口中喃喃自语。 “我……” “啊你是” 无巧不成书,米莎的目光也直直撞上了碎骨。说来也怪,明明对方可能是威胁自身安危的劲敌,米莎心底却无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情愫。 这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低语,暗示着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博士一路疾行,总算是赶到了米莎的身旁。 “米莎躲我后面,小心别被伤到!” 博士一边说着,一边将米莎的身形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 而这一幕,却让碎骨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觉一阵难受,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紧紧皱了起来。 “把她……” 碎骨双眼泛红,额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地握紧榴弹枪,仿佛要把浑身的力量都灌注其中。 随后,他猛地一蹬双腿,脚下地面似都为之震颤,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博士径直猛冲过去,口中怒吼着。 “给我交出来!” “休想!” 博士目光沉稳而坚毅,双手好似铁钳一般紧紧握住影,下一刻,他身形如电,猛然发力,手腕翻转间,反手便是一挥,刹那间,一道刀气犹如灵蛇出洞,以极为刁钻的角度朝着碎骨呼啸而去,那凛冽的锋芒似能割裂空气。 碎骨却全然没被这道刀气唬住,眼眸中透着无畏与决然,他反应极快,反手稳稳握住枪把,刹那间,那枪口处竟神奇地幻化出锋利利刃来。 只见他大喝一声。 “嚯!” 随后猛地挥刃,动作干脆利落,竟直接将那呼啸而来的刀气轻而易举地劈成了两半,那被劈开的刀气往两侧散去,似两道无力的残风。 刚化解掉博士这凌厉的攻势,碎骨却丝毫没有停顿之意,那迅猛的速度竟依旧保持,仿若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博士所在之处风驰电掣般直扑而去,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 这个日子总是让我有些烦躁,时间年复一年地过去,我离过去的记忆越来越远哼,不想这些了。喂,陪我去甲板上走走。吹吹冷风,或许可以让我冷静下来。 ——史尔特尔 第53章 逃脱追击 “想抢走米莎?” 博士同样手臂一旋,反手稳稳扣住影,紧接着暴喝一声,浑身肌肉紧绷,以千钧之力将影迅猛地朝下一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影被狠狠钉在了地上,溅起一圈尘土。 就在这一瞬,奇异的景象骤现,博士面罩之下,原本的眼眸深处,瞳孔毫无征兆地急剧收缩。 刹那间,幽邃的紫红色光芒如汹涌暗流喷薄而出,仿若来自深渊的业火,瞬间点亮了他面庞下的那片黑暗,周身气息也随之变得更加诡谲难测。 “破!” 仿若洪钟骤鸣,博士这一声断喝,裹挟着雄浑之力,在众人耳畔轰然炸开。 声波如涟漪激荡,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众人只觉鼓膜一震,下意识循声望去。 下一秒,变故陡生!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仿若惊雷炸裂,博士脚下的土地猛地爆开,土石飞溅。强大的冲击力如猛兽肆虐,瞬间将地面撕扯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博士、碎骨和米莎三人躲避不及,身形不受控制地随着崩裂的土石一同急速向下坠陷。 千钧一发之际,博士反应奇快,左手如钳子般紧紧环抱住米莎,将她稳稳护在怀中。与此同时,右手猛地一扬,手中长刀寒光一闪,“噗嗤”一声狠狠刺进土壁。锋利的刀刃破开层层土石,在这生死一瞬,凭借着这股强劲的支撑力,两人下落的身形戛然而止,悬在了半空。 紧接着,博士牙关紧咬,臂膀上青筋暴起,蓄积起全身的力量奋力一甩,米莎娇小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径直朝着洞口飞去。 洞外,阿米娅早已严阵以待,她目光如炬,稳稳地伸出双臂,精准无误地接住了米莎。 博士见米莎安全脱险,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洞底那还未反应过来的碎骨,心中一定,随即双腿猛地一蹬土壁,借力使力,如一只敏捷的飞燕般“嗖”地一下穿出洞去。 “博士,这里!” 阿米娅眼见博士平安无事地脱出困境,满心欢喜,急忙快步迎上前来。 可就在她即将靠近博士的瞬间,博士神色一凛,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往一旁。 “所有人听我指挥,迅速撤退!” 博士声如洪钟,在混乱喧嚣中清晰传开,众人听闻,纷纷望向他,随即毫不犹豫地向着后方拔腿奔去。 “阿米娅!走!” 博士目光冷峻,紧紧拽着阿米娅的手臂,大步流星地狂奔起来。 阿米娅来不及多问,脚步踉跄着跟上,顺势一把拽起米莎也跟着跑了起来。 众人如同疾风掠过,在弥漫的硝烟与混乱中向着安全地带疾冲,身后的喧嚣与危险被他们一步步甩远。 “米莎小姐!请跟上!” 看着眼前的大洞,米莎喃喃道。 “怎么会” 另一边,整合运动阵营内乱成一团。听闻首领遇险,众人阵脚大乱,原本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被迫戛然而止。 待他们手忙脚乱地把摔得七零八落的碎骨从洞底救出时,环顾四周,罗德岛众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留一片狼藉与逐渐消散的烟尘见证这场惊心动魄的交锋。 “碎骨你没事……” 一名成员满脸担忧,凑上前去轻声询问道。 “我没事。” 碎骨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语气轻松淡然。 见此情形,一旁的成员却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地嘟囔着。 “他们跑走了……”话语中满是懊恼与不甘。 碎骨听闻,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目光中透着笃定,朗声道。 “没关系他们逃不了。”那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紧接着,碎骨缓缓伸手探入口袋,从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只剩一半的玉佩,原本凌厉的眼神在触及玉佩的瞬间,变得无比柔和起来,似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 “但我找到她了——不,不我是等到她”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藏着一段难以言说又刻骨铭心的故事。 而反观罗德岛这边,博士等人跑了不知多久才缓缓停下来脚步。 “我们……到了。” 德克萨斯喘着粗气提醒道。 “——你认真的?” 芙兰卡望着眼前的死胡同,一脸迷茫。 “这哪像是有路的样子啊?!” “标记是这么写的。” 德克萨斯指了指能天使留下的标记,满脸无奈。 “就这儿了。” 芙兰卡环顾四周,望着眼前的死胡同,满心茫然,不禁仰头望向天空,呐呐自语。 “可这……是往上走啊,往这个方向,真能行得通吗?” 可就在这时,芙兰卡突然发现楼顶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 “阿米娅,阿米娅!上来,对对,就是上面!” 就在这时,能天使那令人无比熟悉的声音再度于耳畔响起。然而,令人惊愕不已的是,这声音的源头,竟赫然来自头顶上方! 阿米娅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只见天台之上,能天使那标志性的红发在阳光下闪烁,格外晃眼,仿佛燃烧的火焰。 “——能天使!” 阿米娅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犹豫,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你确定吗?” “相信我呀,肯定不会有错的~” 能天使将双手作喇叭状,朝着下方大声喊道,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龙门的路,我可实在是太熟悉啦!” 阿米娅张了张嘴,正想再多说几句的时候,却瞧见德克萨斯已然伸手推开了一旁的房门,看那架势,显然是已经做好准备要开始行动了。 “啊哈” 德克萨斯并未多加解释,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 “爬楼。” 芙兰卡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神色变得格外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岂不是等着敌人来包围我们?” “快点,要是被整合运动发现就真的难说了!” 能天使焦急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此时此刻,情况紧迫,根本容不得他们再多做思考了。 “啧,等等,你们先进去” 芙兰卡迅速地掏出刺剑,双手微微一用力,只见那刺剑在下一秒便开始泛起了红色的光芒,仿佛被注入了炽热的力量。 “我会焊死入口处的大门,堵住整合运动。” “好!” 阿米娅同样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沓,当即带着众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建筑物里面。 在建筑里左拐右拐,终于看到了标准性的企鹅标记。 “这里楼梯的墙上,有一个企鹅的标记,是这里吗?” 阿米娅看着标记疑惑道。 “没错,前方左转,沿着楼梯向上。” “我们不是原本打算从地下走的吗?” 阿米娅望着那既向上延伸又向下延展的楼梯,脸上满是犹豫之色,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是不是,刚才就说了,往上。” “往上?” 雷蛇也在这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们真的可以相信她?” “企鹅物流有这样一个宗旨,只要能够抵达目的地,走哪条路都行。” 德克萨斯率先迈出一步,站到了楼梯上,而后回头望向众人,缓缓说道。 “先体验一下我们的服务。你肯定会喜欢上的。” “……” 雷蛇并未开口言语,不过她那径直爬上楼梯的动作,已然表明了她的态度,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有了人带头,罗德岛的众人便也接连开始顺着楼梯往上爬去。 众人接连爬了好几层楼,可眼前依旧看不到丝毫有关终点的迹象,仿佛这楼梯没有尽头一般。 “呼呼” 爬上一层楼后,阿米娅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喘着粗气,随后转头看向米莎,脸上满是歉意地说道。 “米莎,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 米莎同样只是一边喘着气,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她的脸颊上滚落而下。 走在最前面的德克萨斯虽说没怎么显露出疲惫之态,可她却不时地回头瞧瞧身后的博士。 “呼。” 在又接连爬过了好几层楼后,德克萨斯再次扭过头,看向博士,轻声唤道。 “喂,你。” 博士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德克萨斯,却只是沉默着,并未言语,只是以眼神回应着。 “你就是罗德岛的那位dr曦?” 德克萨斯开口问道。 “嗯。”博士应了一声。 “原本想着依你的性格,应该不太乐意爬楼的,不过现在看来……” 德克萨斯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接着说道。 “你还挺不错呀。” ————————————————— 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那只不过是场庞大的商业游戏,它豢养着所有人来到罗德岛之后我才意识到,卡西米尔的病灶也许不止在背离骑士传统这个方面远远不止。 ——瑕光 第54章 出路和追兵 博士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拉长了音调 “哦——” 继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反问道。 “那你以为我很虚弱吗?” “并不全是。” 德克萨斯轻轻晃了晃脑袋,一头柔顺的长发随之摆动,她的手不紧不慢地伸进衣兜,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根细长的百奇,将其稳稳地叼在嘴角,眼神中透着几分随性与洒脱,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 “只是看着阿米娅总是时不时地关心你,所以下意识地以为你很虚弱。” 德克萨斯嘴上虽说着这般话语,可她的目光却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自始至终紧紧地黏在博士腰间的那把影上。 那眼神里,透着探究、审视,似乎想要透过刀鞘看穿这把武器所隐藏的秘密,又仿佛在回忆着与之相关的某些过往片段,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很快,罗德岛众人也是终于爬上了高层。 “这里这里!” 能天使那清脆又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她站在一道房门跟前,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一边朝着他们大声呼喊着。待他们走近了些,能天使才放下手臂,笑意盈盈地说道。 “我们到了。” “——?!” 阿米娅等人满是疑惑,加快脚步走近一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惊讶之色,没想到此刻他们身处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天台呀! 阿米娅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不解,轻声嘀咕道。 “还要上天台吗?” 说着,她便抬脚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扇房门,试图将其推开,可那房门却像是被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固执地坚守在原地。 “这道门,这道门是锁着的。” 雷蛇一脸严肃,动作利落地将手中枪械上膛,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一边走一边说道。 “退后,让我用法术把门锁——” 那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只要让她施展出法术,这顽固的门锁就能轻易被解决掉一般。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这话还没等完全说完呢,站在离房门更近地方的德克萨斯,压根儿没给她施展法术的机会,只见德克萨斯眼神一凛,瞬间抬脚,干脆利落地朝着房门就是狠狠一脚。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那房门便被踹得大开,直接朝外弹了回去,扬起了些许灰尘,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啊。 “用不着。” 德克萨斯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不慌不忙地将叼在嘴里许久的百奇咬下一口,慢慢咽下后,这才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那神态,仿佛刚刚那一脚踹开门的举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随后,她微微抬眸,神色淡然地又补了一句。 “踹开就得了。” 话语里透着一股随性与洒脱,丝毫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就好像解决这样的难题,对她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不值一提的小插曲罢了。 “” 雷蛇顿时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有些泛红,那副平日里的冷静模样此刻都有些维持不住了,只能干站在那儿,又气又无奈。 而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可不会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故意凑到雷蛇跟前,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雷蛇,语气里满是调侃地嘲讽道。 “雷蛇,多学学。” 那副模样,仿佛就等着看雷蛇被气得跳脚的有趣样子呢。 “去去去,一边去!” 雷蛇气得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耐烦,她用力地用胳膊肘顶开芙兰卡,那动作带着几分气恼,像是要把心里的不满都通过这一下发泄出来似的。 接着,她没好气地大声说道。 “各有各的风格不行吗?!” 那语气里满是愤懑,仿佛被芙兰卡这么一嘲讽,心中的火气蹭蹭地就冒了起来。 眼见自己的调侃已然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芙兰卡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光芒中满是胜利的得意。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恰似一弯月牙,尽情地展现着她此刻内心的欢愉。 不过,芙兰卡也深知凡事皆需适可而止的道理。她清楚地察觉到雷蛇的脸色已经越发阴沉,仿佛一片即将降下暴雨的乌云,那压抑的氛围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于是,芙兰卡轻轻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看似无辜的笑容,仿佛在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紧接着,她便收敛起了那副嬉笑的模样,眼神中恢复了些许正经之色,不再继续对雷蛇进行言语上的撩拨。她深知若是再进一步激怒雷蛇,后果恐怕不是她所能够轻易承受的。毕竟,在这紧张而又充满危险的局势下,团队成员之间的和谐与默契至关重要,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贪玩而破坏了整体的氛围,引发不必要的内部矛盾。 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阿米娅的身影在天台边缘显得格外渺小,她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天台尽头,风撩动着她的发丝,目光直直地投向对面那片斑驳的屋顶。那一片错落有致的屋顶,在黯淡的光线下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像是一片未知的领域,等待着她去探索。刹那间,一个大胆而又充满希望的想法在她心中破土而出,犹如一颗在黑暗中闪烁的星星,照亮了她前行的方向。 “我大概明白了……” 阿米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向这周围压抑的空气宣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睿智,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此刻也因这个想法而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就在这时,能天使像是一阵风般闪到阿米娅身旁,她那标志性的热情洋溢的笑容在灰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耀眼。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对面的屋顶,那动作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天真与得意,仿佛在向阿米娅展示一个她刚刚发现的宝藏。 “阿米娅,那边!从那边就能到另外一边!” 能天使的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银铃般在风中回荡,打破了周围的沉闷。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兴奋的光芒,那光芒感染着阿米娅,让她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内心变得更加坚定。在这充满危机与未知的城市中,这一丝希望的曙光,或许就是他们突破困境的关键所在,而两人的默契配合,也将成为这场未知旅程中最有力的武器。 “从楼顶转移?” 博士扶了扶面罩开口道。 “有意思” 雷蛇眉梢轻挑,脸上仍维持着惯有的淡定,只是那微微睁大的双眸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边’是哪你是说我们可以从——” 说话间,他的目光顺势向楼下投去,这一眼,那超乎想象的高度瞬间撞入他的眼帘,他的身形微微一僵,眼中的讶异短暂地浮现后,又迅速被他强行压下,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握着栏杆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仿佛在极力掩饰内心深处被这高度所掀起的波澜。 能天使那标志性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透着些许俏皮与自信。 “bgo——!” 她轻快地喊出这个词,同时右手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胜利的前奏。 “谁能想到呢!”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得意,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自豪。 “万无一失了是不是!” 一边说着,她还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头上的光环也随之微微颤动,似乎也在应和着她此刻的兴奋与愉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志在必得的气场,仿佛世间万物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龙门啊,可是一座有着很多秘密的好——” 能天使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头,正准备娓娓道来,那微微上扬的语调里满是对龙门这座城市的神秘之处的兴致与感慨,似乎接下来有一箩筐的奇妙故事要讲述一般。 然而,就在这关键的当口,一道大喊声毫无预兆地横插进来,那声音犹如平地惊雷,粗暴又突兀,硬生生地将她的话语截断在了半空之中。 “别想跑——!” 那喊声中透着急切与愤怒,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打破了原本的氛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下,只余下这声大喊在空气中不断回荡,原本和谐的场景也被搅得乱了套。 ————————————————— 时隔许久再见到姐姐,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比起过去那耀眼的光芒,更像柔和的太阳,温暖,伟岸。是罗德岛带给了她这种变化吗?那我也想见识一下,姐姐在这里发现的东西! ——瑕光 第55章 再次迎敌 “咦?这什么呀?!” 能天使原本满心的愤懑,正打算扭头好好问候一下那不知好歹打断自己说话的家伙,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恼怒之色,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满是不悦。 可谁能想到啊,就下一秒的工夫,她的目光触及到眼前的景象后,那恼怒瞬间被惊愕取代,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眼睛也瞪得老大,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个身着整合运动标志性服饰的家伙,背后背着喷气背包,那背包喷射出的气流发出“呼呼”的声响,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朝着天台飞了过来。 他们在空中的身姿或有些许摇晃,却丝毫不影响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仿佛一群不速之客,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让天台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又危险起来。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那些如鬼魅般再度出现的敌人,久久没有言语,只是那原本平静的脸庞此刻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无奈,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厌烦与头疼。 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苦笑的意味,朝着身旁的能天使说道。 “能天使,敌人也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场了” 那话语里透着对敌人这突如其来又颇为奇特的登场方式的意外,同时也隐隐含着一丝对接下来局势的担忧,毕竟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每次出现似乎都意味着一场不小的麻烦即将来临呀。 芙兰卡一脸愁苦地望着那些仿佛从空中冒出来、正从天而降的敌人,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脑袋也跟着一阵阵地胀痛,只觉得头疼得要命。 “不是这些家伙” 她忍不住低声嘟囔着,话语里满是无奈与烦躁,眼中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已经堵住了入口,怎么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挠了挠头,心中满是疑惑与懊恼,实在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把入口给牢牢堵住了,这些敌人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像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这下恐怕又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呀。 “应该是从一旁的建筑里飞出来的。” 博士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即便面对这从天而降、来势汹汹的敌人,脸上也依旧没有丝毫慌张的神色,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仿佛早已将敌人的行动轨迹摸得一清二楚。 说着,博士便利落地和身旁的德克萨斯一同伸手,动作娴熟且迅速地掏出了各自的武器,那金属碰撞的声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脆。 “要是让他们从没有设防的地方进来的话,就不妙了” 博士一边紧握着武器,一边微微皱眉,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让这些敌人突破了防线,趁虚而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当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才行啊。 “切,等着,我马上去救你们。” 能天使站在天台的这一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对面,那清亮的嗓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话语中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冲破阻碍,去解救处在困境中的伙伴们。 喊完这句话后,她眼神一凛,动作利落地伸手探向腰间,眨眼间,那把标志性的维克托便被她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她快速地摆弄了几下枪械,熟悉的触感让她愈发沉稳,随后微微压低身子,双腿分开,稳稳地扎在地上,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就如同一尊守护之神,已然做好了与敌人殊死一搏的准备,只待那战斗的号角正式吹响。 “那就麻烦你动作快些了,拉特兰的救世主小姐。” 芙兰卡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那副神情里透着几分调侃,又夹杂着些许无奈,话语里虽说像是在打趣,可眼底却藏着对能天使的一丝期待,毕竟此刻的情况着实危急,多一分助力就多一分胜算呀。 话音刚落,芙兰卡便迅速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紧接着,“噌”的一声,那寒光闪闪的刺剑被她利落地抽了出来。她手腕轻轻一抖,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凛寒光,她顺势调整了下站姿,双脚微微错开,膝盖微微弯曲,身体前倾,整个人瞬间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做好了随时与敌人展开激烈战斗的准备。 “重装小队,防御阵型!快!” 雷蛇猛地扬起手臂,用力一挥,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果决。声音更是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清晰地传开,回荡在众人耳畔。 随着这一声令下,那些重装干员们即刻有了反应,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眼神中透着坚毅,毫不犹豫地举起那厚重的盾牌,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咚咚咚”地朝着前方冲了上去。眨眼间,他们便紧密地排列在一起,那一块块盾牌相互拼接、倚靠,迅速构建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横亘在众人身前,将那扑面而来的危险暂时阻隔在了外面,给大家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dr曦……” 德克萨斯微微侧头,目光投向身旁的博士,那平日里总是透着几分冷淡的眼眸里,此刻却多了一丝别样的郑重,她轻轻唤出这一声称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仿佛在这简单的呼唤里,蕴含着对接下来行动的诸多期许与决然。 “……上了。” 德克萨斯再次开口,语调依旧沉稳,却又添了几分一往无前的果敢,话语出口的瞬间,似是将所有的犹疑都抛诸脑后了。 博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并未言语,只是对着德克萨斯沉稳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幅度不大,却有着十足的力量感,仿佛无声地回应着德克萨斯的话语,传递着彼此间无需多言的默契。 下一刻,博士便与德克萨斯身形同时一动,脚下如生风一般,朝着前方那未知且充满危险的战场,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他们的身姿矫健而敏捷,在空气中划过两道利落的弧线,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那即将展开激烈厮杀的战局之中,仿佛此刻他们就是战场上最无畏的战士,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去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挑战。 “大家,掩护先锋!” 阿米娅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响起,那声音虽稚嫩,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坚定,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能瞬间领会其中的重要性。她站在众人之中,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目光中满是决然,那明亮的眼眸里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说话间,阿米娅双手快速地舞动起来,只见周围的源石能量开始迅速朝着她汇聚,在她的掌心之中逐渐凝聚成一个个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魔法光球。那些光球越聚越大,光芒也越发耀眼,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片光晕之中,宛如降临凡间的精灵。 紧接着,还不等敌人有所反应,阿米娅便猛地一抬手,那些魔法光球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敌人所在的方向呼啸而去,率先向敌人发难。光球划过空气,发出“嗖嗖”的声响,带着强大的破坏力,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僵持局面,也正式拉开了这场激烈战斗的序幕。 一时间,战场上各干员各司其职,杀声四起,为胜利奋力拼杀。 “愿我的弹雨能熄灭你们的苦痛!” 能天使目光中透着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敌人的凌厉,又似藏着一丝别样的悲悯,她高声喊出这句话,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力量。 紧接着,她动作娴熟地一把拉开枪栓,那“咔嚓”一声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脆。 随后,她稳稳地举起维克托,将枪口精准地对准了天上那些正张牙舞爪的整合运动成员,没有丝毫犹豫,手指猛地扣动扳机。 刹那间,枪口喷吐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朝着敌人呼啸而去,那“哒哒哒”的枪声仿佛奏响了一曲激烈的战歌,子弹所到之处,掀起一片硝烟,也让那些敌人阵脚大乱。 德克萨斯向来寡言少语,此刻更是如此,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冷峻而专注,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她无关。 只见她稳稳地手持光剑,那光剑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锋芒。 每当有敌人顺着天台边缘攀爬上来,企图突破防线时,德克萨斯便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近,手中的光剑随即挥出,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随着光剑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那些敌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就被她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而她就像一台精准高效的战斗机器,一刻不停地守在天台边缘,阻拦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敌人。 博士很是冷静沉着,并未像部分干员那般直接冲上前去与敌人展开近身的硬拼。 只见他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位置站定,目光紧紧锁定着天上那些气势汹汹的整合运动成员,眼神中透着锐利与专注。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刀,手臂猛地发力挥动,刹那间,一道道无形却极具威力的刀气从刀刃上迸发而出,如凌厉的风刃一般朝着空中的敌人席卷而去。 那刀气呼啸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所到之处,那些整合运动成员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刀气击中,一个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而博士则有条不紊地持续施展着刀气,持续对空中的敌人进行着有力的打击。 ——————————————— 我时常会想起那些离我们而去的战士和同伴,偶尔我会有一种错觉,即使是现在,我也在逃亡的路上博士,您去过卡兹戴尔吗?那是我旅途的,也曾是我误以为的终点。 ——泥岩 第56章 米莎的异常 罗德岛的干员们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攻势全面且凌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朝着整合运动飞行兵笼罩而去。 重装干员们坚守防线,死死扛住敌人的冲击,为队友创造出安稳输出的环境;狙击干员们弹无虚发,精准地命中那些在空中妄图躲避的敌人;能天使的枪雨如瀑,无情地倾泻在敌人身上,德克萨斯的光剑寒光闪闪,将靠近的敌人一一斩落;博士的刀气和阿米娅的法球更是神出鬼没,不断从远处将空中的敌人击落;还有其他干员们也都各展其能,或释放威力强大的法术,或施展辅助技能助力战斗。 在这般全面而完美的攻势之下,那些原本还在空中耀武扬威的整合运动飞行兵顿时陷入了绝境,他们孤立无援,根本无力招架罗德岛干员们的猛烈打击。仅仅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从空中掉落,再也没了还手之力,这场短暂却激烈的交锋,以罗德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罗德岛成功击退了整合运动飞行兵后,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过多停歇。大家迅速调整状态,听从能天使的指示,只见能天使站在前方,抬手朝着自己身下的天台指去,眼神中透着笃定。 随后,干员们有序地朝着指定位置移动,彼此间默契配合,或借助助力装置,或凭借自身矫健的身手,一个接一个利落地跳过天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仿佛他们早就为这后续的行动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这样朝着下一个目标稳步进发。 “说好让我表现一下的呢。” 能天使微微嘟起嘴,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她迈着小碎步走到德克萨斯身旁,轻轻拉了拉对方的衣角,带着些许埋怨的口吻说道。 那模样就像个讨要糖果却没得到满足的小孩子,满心期待着这场战斗能让自己好好展露一番身手,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痛快。 然而,面对能天使的埋怨,德克萨斯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她只是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平地吐出简单的四个字。 “你太慢了。” 那话语简洁又干脆,没有丝毫多余的修饰,却让能天使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撇撇嘴,站在那儿暗自生着闷气。 阿米娅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干员,眼神中满是欣慰与安心,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轻声说道。 “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了。” 紧接着,她神色一凛,迅速回归到领导者的角色,继续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我们该转移了。从东边这座建筑物向下逐层移动,整合运动不会知道我们在哪里的。”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并准备听从她的指挥行动起来。 此时,博士则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终端,那上面的地图闪烁着各种标识和线路。博士的面罩阴暗不定,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口中还不时低声呢喃着一些关于路线和敌人分布的推测,力求为大家找到最安全、最隐蔽的转移路径,以确保整个队伍能够顺利脱离当前的危险区域,继续向着目标前行。 就在众人准备按照计划转移的这当口,米莎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紧张与不安,她的眼神中满是惶恐与期待,急切地伸出手,一下子紧紧抓住了阿米娅的手。 那力道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一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怯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们安全了吗?” 那话语里满是对安稳现状的渴望,迫切地想要从阿米娅这儿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好让自己那一直悬着的心能彻底放下来。 “是的暂时。” 阿米娅轻轻拍了拍米莎紧握着自己的手,目光温柔且坚定,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更有信服力,想要给米莎吃下一颗简单的“安心丸”,好让她那惶恐不安的心能稍稍平复一些。 可就在这时,阿米娅那敏锐的感知力让她察觉到了异样。 她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米莎,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说道。 “你脸色不太好。” 话语里满是关切,她能感觉到米莎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刚刚经历的危险而紧张,好像还有着别的隐情,心里不由得更加在意起米莎此刻的状态来。 “我有一点头晕。” 米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她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轻轻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让那眩晕感尽快散去。 随后,她又用力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努力摆脱身体的不适,故作轻松地表示无所谓道 “但是没关系的,我还能坚持” 那话语里虽透着一股倔强,想要让大家别为自己担心,可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却将她此刻的勉强暴露无遗,即便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却还是强撑着不愿拖大家的后腿,一心想着要跟着队伍继续前行呢。 眼见米莎逞强地说自己还能坚持,可那明显不佳的状态却怎么也藏不住,阿米娅心里清楚,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继续赶路了。于是,她果断地向小队下达了命令,示意大家就地进行简单的休整。 随后,阿米娅赶忙走到米莎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缓慢而稳当地朝着旁边的墙壁走去。待走到墙边后,阿米娅轻轻扶着米莎慢慢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还不忘仔细查看米莎的状况,生怕她哪里又不舒服了。 坐定之后,阿米娅看着米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开口问道。 “你来龙门多长时间了,米莎小姐?” 她试图通过聊一些话题,让米莎能放松下来,也顺便转移一下她对身体不适的注意力,同时,或许也能借此更深入地了解一下米莎的过往呢。 米莎听到这话,微微抬起头,看向阿米娅,两人就这般自然而然地开启了一段聊天,在这短暂休整的间隙里,让周围紧张的氛围也稍稍缓和了些许。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米莎点点头,继续说道。 “嗯城市里出现了很多怪人然后就” 米莎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恐惧,仿佛那段可怕的记忆此刻正一点点地在脑海中重现,将她再次拽入那令人胆寒的场景之中。 一说到这儿,她像是本能地抗拒一般,用力地摇了摇头,那一头秀发也随之凌乱地摆动着,她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把那段不堪入目的记忆从脑海里甩出去,可那记忆却像是牢牢扎根了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开始跑我也” 米莎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无助与迷茫的神情,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回想起当时周围人慌乱逃窜的画面,自己也只能跟着盲目地跑起来,那种身不由己又满心恐惧的感觉,即便过了这么久,依旧清晰得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听到米莎这些带着惊恐与迷茫的描述后,阿米娅心里已然有了判断,几乎可以确定米莎就是从那灾难重重的切尔诺伯格里逃出来的。她深知切尔诺伯格所经历的变故是多么可怕,那些混乱、那些危险,给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印记。 看着眼前的米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又无助。阿米娅的心里一阵刺痛,满是心疼。她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地伸出双臂,将米莎温柔地抱入自己怀里,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自己的怀抱,为米莎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去驱散那萦绕在她心头的恐惧,希望借此能稍稍缓解一下米莎那如影随形的焦急情绪,让她能在这片刻间,从那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获得一丝安宁。 “是整合运动整合运动攻击了切尔诺伯格。” 博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严肃而凝重的神情,目光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她站在一旁,语气沉稳地分析着,试图将那段混乱背后的真相告知米莎,让她明白自己所经历的那场噩梦究竟是因何而起。 然而,米莎听闻这话后,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里满是迷茫与无助。 她眉头紧锁,眼神中依旧透着惶恐,似乎那段可怕的记忆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团迷雾,即便有人点明了其中关键,她却还是没办法完全梳理清楚,脑海里依旧是混乱一片,只能茫然地回应着自己并不知晓这背后的缘由,那副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眼见米莎的情绪因为那些痛苦又混乱的回忆而愈发不稳定,博士心里明白,此刻不能再继续深究那些沉重的过往了,否则只会让米莎更加陷入惶恐与不安之中。 于是,博士略作思索后,决定先转移一下话题,试图将米莎的注意力从那可怕的切尔诺伯格事件上引开。 博士微微俯下身,放轻了声音,语气尽可能温和地问道。 “你之前是感染者吗?” 那话语出口,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既想通过这个话题来让米莎换一换思绪,又怕一不小心触及到她别的敏感之处,只是希望能借此慢慢让米莎平复情绪,从那糟糕的状态中缓过劲儿来。 米莎摇摇头。 “我不知道” 但她掀开自己的裤腿说道。 “但就是那几天,腿上长出了这个。” “!!!” “我” 米莎刚想再说些什么,可眼前却突然眼前一黑。 ——————————————— 逃离是无用的反抗它,哪怕是被迫反抗它,这是我唯一懂得的对待苦难的方式。 ——泥岩 第57章 急性矿石病 “!!!” 博士和阿米娅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米莎的腿上,那明晃晃的源石结晶瞬间映入眼帘,这一幕让两人心里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那源石结晶就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昭示着米莎所背负的沉重苦难,也让他们意识到情况远比想象中要糟糕得多。 可还没等两人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有所反应呢,就瞧见米莎的身子忽然一歪,眼睛缓缓闭上,竟是昏了过去。 她那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苍白,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生机一般,软绵绵地靠在墙边。 “医疗!医疗小队!!” 阿米娅一下子急了,她顾不上许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慌张,那清脆的嗓音在这休整的地方回荡着,打破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氛围。 她一边呼喊着,一边焦急地看向四周,盼着医疗小队能赶紧出现,好尽快救治米莎,那担忧的模样仿佛此刻米莎的安危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 博士也没闲着,她赶忙凑到米莎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米莎的鼻息,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忧虑,心里默默祈祷着医疗小队能快点赶来,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医疗干员们在听到阿米娅急切的呼喊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背着医疗箱,一路小跑着赶到了现场。他们立即围在米莎身边,分工明确,动作娴熟地开始对米莎进行紧急救治。 有的拿出检测仪器,快速查看米莎的各项生命体征;有的则取出应急药物,准备为她注射,试图缓解她此刻糟糕的状况;还有的仔细观察着米莎腿上那触目惊心的源石结晶,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更妥善的应对之法。 阿米娅和博士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医疗干员们的一举一动,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着急。阿米娅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怕打扰到医疗干员们的救治,只能把那些担忧的话语咽回肚子里。博士则眉头深锁,眼神中透着凝重与关切,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倾,时刻关注着米莎的情况,心里默默期盼着她能快点好起来。 “呜唔” 米莎的口中时不时传出痛苦的惨叫声,那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锥子,一下又一下地扎在在场众人的心上,每听到一声,众人的内心就禁不住颤抖一下。那惨叫声仿佛是在诉说着她此刻正承受着的巨大痛苦,也让周围的氛围变得越发压抑和紧张起来,大家都盼着这难熬的时刻能快点过去,米莎能尽快脱离危险,恢复清醒啊。 “她怎么了?” 能天使一脸疑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她原本还带着几分轻松的神色,可当看到众人那凝重的氛围,以及躺在地上正痛苦挣扎着的米莎时,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赶忙出声询问情况。 阿米娅此时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米莎身上,眼睛都没舍得挪开一下,听到能天使的询问后,头也不回地快速回答道。 “这,这是矿石病发作的征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话语里满是无奈与揪心,毕竟矿石病的可怕众人皆知,一旦发作,那带来的痛苦和对身体的伤害都是极为严重的。 “!!!” 能天使听到这个回答,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的神情。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心中一阵后怕,没想到米莎竟染上了这令人闻之色变的矿石病,看着米莎那痛苦的模样,她的心里也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沉甸甸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继续看着医疗干员们紧张地施救。 “啧,不应该呀才一星期就!” 阿米娅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懊恼和困惑。她怎么也想不到,米莎的矿石病会在这个时候急性发作。在她的认知里,矿石病的发病进程一般不会如此之快,可眼前的情况却让她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矿石病也有急性的吗?” 雷蛇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她对矿石病的了解不算太多,只是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疾病,现在看到米莎这般痛苦的模样,心里既担忧又好奇。 说完,她回头看向芙兰卡,似乎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芙兰卡,你是哪种?” 毕竟芙兰卡也是感染者,也许能知道更多关于矿石病的情况。 芙兰卡听到雷蛇的询问,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后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 “我可不是急性的啦。不过我听说,确实有一些特殊情况会导致矿石病急性发作,像是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或者身体遭受重创之类的情况。”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正在被救治的米莎,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 “这姑娘,估计是之前经历了太多可怕的事情,再加上身体可能本来就很虚弱,才会这样。” 可就在下一秒,芙兰卡嘴角上扬,一抹坏笑悄然浮现,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搂住雷蛇的肩膀,凑近后挑眉戏谑道。 “哟,这是开始关心我了?” 眼见芙兰卡这般“犯欠”,雷蛇可丝毫没打算迁就。她神色平静,转头望向阿米娅,不紧不慢地开口。 “阿米娅,要是芙兰卡因病离世,我请求在罗德岛为她安排火化。” 话语间,雷蛇微微挑眉,瞥了一眼芙兰卡,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你自找的”。 沉闷的空气仿佛被一道凌厉的闪电骤然划破,芙兰卡的双眼瞬间瞪大,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情绪瞬间爆发。 “喂!”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夜空中呼啸而过的警报,在四周回荡着,惊得附近的飞鸟扑棱着翅膀慌乱飞走。那一声呼喊里,满是被冒犯后的愤怒与不甘,仿佛积聚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一听到雷蛇那不留情面的发言,芙兰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头顶涌,全身的毛孔都像是被愤怒填满。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晕,额前的发丝也被气得有些凌乱,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刺猬,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你很过分哦,雷蛇!” 芙兰卡一边大声叫嚷着,一边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那架势仿佛要与雷蛇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峙。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雷蛇,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雷蛇一脸淡然,仿佛芙兰卡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只是微微耸了耸肩膀,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这话没毛病。” 她的声音平稳且透着一丝理所应当的意味,目光坦然地迎上芙兰卡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看着气呼呼的芙兰卡,雷蛇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平时老说要传染我的不是你吗!”这话一出口,就像是往已经沸腾的锅里又添了一把柴,让芙兰卡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雷蛇的脸上却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表明她对这件事也是颇为在意的。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像是一座纹丝不动的山峰,任芙兰卡的情绪如何汹涌澎湃,她都坚守着自己的立场。 在这原本弥漫着紧张气息的空间里,气氛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重压死死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芙兰卡和雷蛇这两人就像一对突然闯入的喜剧演员,毫无预兆地开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互怼大戏”。 芙兰卡涨红了脸,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滔滔不绝地数落着雷蛇的“不是”,那语速快得就像机关枪扫射一样,一串串带着情绪的话语噼里啪啦地往外蹦。 而雷蛇也不甘示弱,她挺直了腰杆,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和不服气,用简洁而有力的话语回怼过去,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射出的子弹,直击芙兰卡话语中的漏洞。 他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就像两个正在争夺最佳辩手的选手,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全力以赴。 渐渐地,周围的人都被他们这滑稽又可爱的样子吸引住了,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原本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氛围,也像是被一阵清风轻轻吹散,紧张的空气开始慢慢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周围的人们有的忍不住抿嘴偷笑,有的则轻声地笑出了声,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被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大家都沉浸在这难得的轻松氛围之中。 ————————————————— 最初,我只是想让自己能够活下来。但不知不觉地,带领同伴们的责任也落在了我的肩上。我想给自己,还有同伴们找到一个家。博士,和罗德岛同行的话,我可以找到属于我们的家吗? ——泥岩 第58章 感染者与整合运动的冲突 芙兰卡和雷蛇的斗嘴仍在继续,你来我往间妙语连珠,好似一场精彩的语言交锋战。 “哈,哈哈” 阿米娅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在这阵笑声中瞬间生动起来。她先是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几声轻柔的笑声,如同春日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但很快,这笑声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抑制。她笑得弯下了腰,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大腿,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笑声的伴奏。肩膀也随着笑声不停地抖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 许久之后,阿米娅才慢慢直起身来,抬起那只带着几分颤抖的手,用衣袖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可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尚未消散的笑意。 “急性和慢性之分,具体回答起来有些复杂”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尽管努力想要恢复到严肃的状态,但那残留的笑声还是时不时地从她的话语间泄露出来,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俏皮与活泼,仿佛刚刚的欢笑已经将空气中的沉闷与压抑一扫而空,只留下这一片轻松愉悦的氛围,笼罩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但至少,米莎她的情况,非常危险。” 然而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在场众人的心坎上,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怎么说?” 能天使迫不及待地问道,她那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也布满了疑惑和担忧,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似乎想要更清楚地听到阿米娅的回答,手中紧紧握着的武器也微微晃动了一下,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 阿米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继续说道。 “这样下去,在很短的时间内,矿石病就有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只能先应急处理一下……但对米莎的病情进行控制这件事,刻不容缓。” 她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仿佛能看到时间正一分一秒地从米莎的生命中流逝,而他们却在与这无情的病魔赛跑,稍有懈怠,就可能失去拯救这个年轻生命的机会。 说着,阿米娅迅速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呼叫机,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熟练地调试着呼叫机的频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的神情,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与陈的通话上。 “必须向龙门声明这一点。事件平息之后,我们必须把米莎接回罗德岛。这是我们对任务目标的责任。” 阿米娅的声音愈发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句誓言,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她深知,这不仅是对米莎的承诺,更是对罗德岛使命的坚守。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里,他们是那些被矿石病折磨的人们最后的希望之光,而米莎,就是他们此刻必须全力以赴去守护的生命,无论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他们都不能退缩,也不会退缩。 能天使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间透着些许小心翼翼,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 “呃……” 她顿了顿,又接着压低声音说道。 “她是不是……快爆了?” 站在她身后的德克萨斯听闻此言,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原本正准备去拿百奇的那只手,一下子高高举了起来,紧接着就朝着能天使挥了过去。 能天使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顿时痛呼出声。 “唉!疼!为什么要打我……” “说话注意点。” “唔” 而在另一边,那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然渐渐进入了“尾声”。 芙兰卡双手紧紧地锁住雷蛇的脖子,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快爆了,我一定会努力爬到你身边的。” 雷蛇只是静静地看着芙兰卡,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能天使却像是看穿了一切似的,一语道破其中关键,她满脸诚恳地朝着芙兰卡说道。 “对不起!芙兰卡小姐!以前多有得罪请原谅我!” 芙兰卡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又气又急,差点没被噎着,指着能天使嗔怪道。 “噗。你!” 就在芙兰卡因能天使的那番话而愣神的这短短一瞬间,雷蛇抓住机会,动作敏捷地从芙兰卡的钳制中顺利脱身了。 她先是不慌不忙地整理了整理有些凌乱的衣着,随后神色淡定地往后看去,语气沉稳地说道。 “先把目标转移到安全的地区。” 稍稍停顿了一下,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接着又补充道。 “顺便,我们后方,发生了些情况。” “你们要干什么!!滚出去!!” 一声怒吼在贫民区中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氛围。只见感染者们与整合运动成员们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双方之间已然产生了极大的冲突,那气氛仿佛一点就燃,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更为激烈的争斗,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整合运动的那个小头目心里直犯嘀咕,可又实在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一旦闹大了,后果怕是难以收拾。 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 “大家都是感染者,我们不想动粗!别挡路!” 只是那话语里虽透着几分强硬,却也难掩其中的心虚,周围的人听了,也都各自揣着心思,并没有要轻易退让的意思。 然而,令这些整合运动成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些气势汹汹、毫不退让的感染者,竟然也都是从切尔诺伯格里艰难逃出来的! 只见其中一名感染者满脸悲愤,眼中燃烧着怒火,大声吼道。 “你已经毁了我们的家,现在还要把近卫局引过来吗!别想过去!!” 更有情绪激动的感染者,直接伸出手指,指着那些整合运动成员,言辞激烈地斥责道。 “你!不识时务的家伙,快滚开!!” 被这般指着鼻子骂,整合运动这边也火了,有人当即怒喝一声。 “呜啊!” “别逼我们!” 其他整合运动成员也跟着附和,双方的冲突愈发激烈,气氛愈发紧张,大有一触即发、彻底失控的架势,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各种叫骂声、怒喝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片贫民区都给掀翻了…… 在距离冲突现场不远处的一处阴影角落里,芙兰卡、阿米娅等人正静静地潜伏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发现了。 芙兰卡微微侧头,压低声音,小声地向身边的同伴问道。 (要动手吗?) 她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轻声补充道。 (看来他们是跟丢了。现在动手的话,罗德岛会暴露行踪。) 话语里满是担忧与顾虑。 雷蛇听了这话,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她一边继续留意着前方的动静,一边思索着当下的情况,缓缓开口道。 (会不会干扰到任务进程?如果会,后果有多严重?) 此刻的她,心里很是纠结,既不想错过眼前这个可能改变局势的机会,又害怕贸然行动会给正在执行的任务带来难以预估的严重后果。 芙兰卡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思索了一番,随后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一边小声地估摸着说道。 (有一定影响,但—— 没有那么严重?)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太确定,毕竟这关乎着整个任务的走向,虽说心里觉得或许影响不至于太过糟糕,可到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此刻那剑拔弩张的局势又让她觉得似乎不能就这样干看着,所以才这般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光中仍透着些许迟疑,等待着同伴们给出的回应。 (那就干!) 阿米娅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就在这关键时刻,她展现出了作为指挥者应有的魄力,语气沉稳而果决。 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继续说道。 (如果条件允许,救助感染者是罗德岛理所当然的任务。) 那话语掷地有声,彰显出罗德岛一直秉持的信念与担当,也让身旁的芙兰卡、雷蛇等人瞬间有了主心骨。 (哼哼,好。) 芙兰卡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那笑容里既有即将行动的兴奋,又透着几分狡黠。 她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从腰间掏出了自己那把寒光闪闪的刺剑,轻轻晃了晃,剑身在昏暗的光影下折射出丝丝冷芒。 她侧头看向阿米娅,眼中满是认同与赞赏,笑着说道。 (果然当初选择跟着你是正确的。) 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信服,此刻的她已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等着随着阿米娅一同冲上前去,大显身手一番了。 ——————————————— 罗德岛的大家是我的朋友,精英干员和我的队员们是我的家人。凯尔希不想我把他们当做亲人,最开始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他们就像花瓶里的花一样,稍不注意就会枯掉。但我只有他们了。 ——迷迭香 第59章 感染者的悲哀 阿米娅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不解,轻声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芙兰卡小姐?” 芙兰卡神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脸上堆满了笑容,摆了摆手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夸夸你!” 阿米娅虽然心中依旧存着一丝疑惑,但看着芙兰卡那副模样,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好将这份疑惑暂且压在了心底。 就在芙兰卡试图蒙混过关之际,雷蛇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大概意思是,性格和你很合得来?” 芙兰卡一听,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反驳道。 “你为什么那么懂我呢?” 雷蛇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调侃。 “大概是因为,你可真烦人?” “你!” 芙兰卡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手指着雷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雷蛇却只是双手抱胸,神色淡然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揶揄。 “唔” 芙兰卡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转过头去,不再看雷蛇。 看着这又开始拌嘴的两个人,阿米娅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也是无言以对,心中暗叹这两人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三天两头就要闹上这么一出。 “算了该教训一下这帮为非作歹的家伙了。” 芙兰卡像是被雷蛇的话气得不轻,选择直接无视她,一个箭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重重地“嗯”了一声。 紧跟在后面的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看着芙兰卡的背影,神色关切且带着几分担忧,她凑近一些,小声地提醒道。 (小心那些会在各个建筑物间跳来跳去的整合运动感染者。除此之外,还要记得保全龙门本地的感染者!) 声音虽轻,但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却格外清晰,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重要使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芙兰卡的身形微微一僵,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坚定,她紧了紧手中的武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时刻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德克萨斯一边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还没嚼完的百奇,一边抬眸看向周围复杂且暗藏危机的局势,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 “难度不小。” 话音刚落,她便利落地伸手在腰间一探,迅速掏出了那把散发着独特光芒的光剑,紧紧握在手中。 光剑亮起的那一刻,清冷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冷峻的面容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满是坚毅,语气沉稳而自信地接着说道。 “——但,没问题。” 那副模样,仿佛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去一一攻克,让人莫名地心生信赖之感。 “那就,上!” 能天使双手紧握着武器,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冲着众人高喊一声,那充满活力与斗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开来,仿佛瞬间驱散了些许紧张的氛围。 就在这时,博士下意识地伸手握住腰间佩刀影的剑柄,准备将其拔出一同参战,可还没等有所动作,阿米娅便赶忙伸手拦住了博士,目光诚挚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轻声说道 “博士,这回您就放心交给我们,您好好指挥我们。” 听到这话,能天使也回头看过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朝博士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大声笑道。 “dr曦,要好好指挥我和德克萨斯哦!” 那轻松又信任的模样,让博士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于是便缓缓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点了点头,准备全身心投入到指挥作战当中。 能天使站在队伍前方,目光紧紧锁定前方敌人所在的方向,高高举起一只手,大声喊道。 “三、二、一,上!” 每一个数字都喊得铿锵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催促着众人朝着目标奋勇向前。 随着这倒计时的结束,周围的同伴们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既定的方向迅猛冲去。 一时间,脚步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战斗的序曲,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畏与果敢,准备在这场激烈的对抗中全力以赴,去赢得属于他们的胜利。 罗德岛此次发动的袭击着实打了整合运动成员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原本正按部就班地谋划着自己的行动,压根没料到罗德岛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杀出。 而且啊,现场那些原本就存在的感染者,出于各种缘由,竟也纷纷出手阻挠整合运动的推进,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在这样的双重夹击之下,整合运动成员们的行动处处受限,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紧紧束缚住了一般。 他们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就被罗德岛的众人如汹涌的潮水般冲了上来。仅仅几个照面的功夫,原本还算整齐有序的整合运动队伍,就被冲得七零八落,成员们各自为战,慌乱地四处逃窜,那场面可谓是一片混乱,全然没了起初的嚣张气焰。 没过多久,战场上的局势已然明朗,整合运动的那些人被罗德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眼见大势已去,再也没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一个个灰头土脸地转身,慌不择路地落荒而逃了。他们的身影在慌乱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而那些原本被整合运动威胁的感染者们,此刻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激动,纷纷朝着罗德岛的干员们围拢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谢谢,谢谢你们……” 那一声声感谢,饱含着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恩之情,在这硝烟刚刚散去的空气中不断回响,让每一位罗德岛的干员都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份守护的意义,也让此刻的氛围变得格外温暖且充满力量。 阿米娅看着眼前这位饱经风霜的感染者奶奶,眼中满是关切,她轻轻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奶奶那布满皱纹且略显粗糙的手,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奶奶,这里不安全,快离开。” 听到这话,感染者奶奶微微抬起头,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与无奈,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且带着无尽的悲凉。 “离开……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一说起“离开”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奶奶心底最深的伤痛,她的神态瞬间变得落寞起来,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不自觉地佝偻了几分,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更深了些,那模样,满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现状的哀伤。 她缓缓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片已然变得破败不堪的地方,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 “我们把这里当成家……现在,什么都毁了……” 那话语里,透着无尽的心酸与不舍,让人听了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为他们的遭遇感到难过与无奈。 听到感染者奶奶这满含心酸与无奈的话语,阿米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的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着,满是愧疚与难过。只见她立刻弯下腰,深深地鞠躬道歉起来,那弯下的身姿显得无比虔诚,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传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歉意。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抱歉。” 感染者奶奶见状,赶忙伸出手轻轻摆了摆,脸上虽还残留着悲伤的神色,但却努力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缓缓说道。 “你们……没有错。” 说着,她又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让阿米娅不要太过自责,那缓慢的动作里,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豁达与宽容。 “没有错……” 奶奶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环境中轻轻回荡着,像是在安慰阿米娅,也像是在自我安慰,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复杂又沉重的情绪。 在与那群感染者一一告别后,罗德岛的众人踏上了撤离的道路。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既有成功击退整合运动的欣慰,又有对感染者们艰难处境的感慨。 能天使一边走着,一边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唏嘘之色,忍不住感叹道。 “自称感染者救星的整合运动居然会攻击感染者。他们的形象是不是崩塌了呢。” 她的话语里透着深深的疑惑与失望,原本以为整合运动是站在感染者这边,会为感染者谋福祉,可没想到他们竟做出如此行径,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而德克萨斯呢,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难以扰乱她那颗波澜不惊的心,她不紧不慢地接话道。 “但所谓整合运动的渗透,绝对不是自发的。” 那沉稳的语气中,似乎已经洞悉了这背后隐藏着的更深层次的缘由,只是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来。 ——————————————— 痛的事情,伤心的事情,可怕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但我不能忘,我要记住,因为那些情感还留在我的身体里。我不想哭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哭。记忆是负担,我只有自己去背。 ——迷迭香 第60章 希望 随后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龙门一定有不少感染者,已经追随了整合运动。”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些,看向远方的龙门城区,心中清楚,这场与整合运动之间的对抗,恐怕还远远没有结束,而那些被蛊惑的感染者,也成为了这场复杂局势中令人揪心的存在。 能天使忍不住感叹起来。 “唉,宁可相信整合运动也不相信罗德岛——” “我真的无法理解,罗德岛做事一向脚踏实地,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承诺。” 芙兰卡站在一旁,满脸疑惑。 “你看整合运动,哪怕给感染者的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大家也认了。 可现实呢?感染者们连这点虚幻的希望都很难拥有。” “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雷蛇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 “哪怕只是虚幻的泡影,多数感染者在绝境之中,也会拼尽全力,伸手去握住那根救命稻草,即便到头来可能一场空。” 芙兰卡像是被内心的焦灼驱使着,右手急促地抬起,五指胡乱地抓挠着那头柔顺的秀发。 她眉头紧锁,眼中的烦躁都快溢了出来,她提高了声调,冲着雷蛇抱怨道。 “但这么搞下去,究竟还有谁能看到小兔子的真心,愿意相信她呢?她就是个心软得要命、连句谎话都舍不得对人说的主儿,到时候被大家误会,可该怎么办!” “……” 回想起整合运动往昔那一幕幕将感染者生命视如草芥、肆意践踏的丑恶行径,阿米娅攥紧了双拳,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可此刻,纵有满腔悲愤,她却深感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暂时无法采取任何有效行动来惩治那些恶行。 而且,就如芙兰卡所言,阿米娅向来真诚待人,一颗真心捧给别人,却拙于主动表露。 罗德岛如今的处境亦是如此,默默付出诸多努力,却因不擅宣扬,致使外界知之甚少,误解重重。 “唉……” 博士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这复杂的局面面前,她深感无力,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束缚住了手脚,实在是难以有所作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朝着不尽人意的方向发展,却无力回天。 就在众人皆沉浸于这凝重的氛围中时,一片死寂般的沉默被一道微弱却宛如洪钟般掷地有声的声音打破。 “……我相信。” 那是米莎的声音,虽气息微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声音仿若一道穿透阴霾的光,直直地传入众人的耳中,让每一个人都为之一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米莎。 “米莎……?” 阿米娅的双眼瞬间睁大,满是震惊地凝视着那个正勉勉强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身影——米莎。 “唔……” 米莎只觉脑袋昏沉,全身乏力,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可身体却不听使唤。长时间的昏迷让她的肌肉变得绵软无力,每一丝轻微的动作都仿佛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刚刚苏醒的她,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此刻想要起身,实在是有些太勉强了。 她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力地躺回了原地,只能轻轻地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倔强。 “小心!你还不能随便走动!” 阿米娅神色慌张,立刻快步奔至米莎身旁,双手轻柔且小心翼翼地扶起米莎,那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又脆弱的稀世珍宝,生怕稍有不慎就会弄疼她。 “现在还难受吗,米莎?” 阿米娅微微俯身,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仔细地打量着米莎的面容,试图从她的神情中寻找到一丝线索,以判断她此刻身体的状况究竟如何。 “是有点头昏……不过没关系的。” 米莎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宛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顽强绽放的小花,虽略显虚弱却满含温情。 她深知阿米娅对自己的担心,这抹微笑便是她给予阿米娅的慰藉,试图让对方不再那么焦虑不安,仿佛在说她一切尚好,不必太过忧心。 “整合运动……想必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还会追上来?” 米莎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后,才终于将刚刚一直憋在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不安,目光在同伴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他们那里寻得一丝安慰与答案。 “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究竟何在……只是” 米莎欲言又止,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某些难以言说的隐忧。她的目光闪烁,透露出一丝挣扎与纠结,嘴唇微微颤动,像是有许多话在嘴边徘徊,但最终还是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只是什么?” 阿米娅敏锐地捕捉到了米莎话语中的未尽之意,急切地追问起来。她紧紧地盯着米莎,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疑惑,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然而,米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纷扰的思绪统统甩开。 “没什么……我们……走。”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然。 阿米娅见状,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米莎此刻的心境,不好再多问什么。 “我明白了。那我们就立刻动身。”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米莎缓缓扶了起来,两人并肩向前走去,众人跟在其身后。 “很快,我们就能突破这重重困境,离开这片混乱的贫民区,与龙门近卫局顺利会合了。”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她紧紧地搀扶着米莎,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加重米莎的伤势。与此同时,她还不时地轻声细语,试图安抚米莎那因紧张和疲惫而略显慌乱的内心。 “谢谢你,米莎。” 阿米娅真诚地说道,目光中满是感激与温暖。在这艰难的时刻,米莎的勇敢与坚持让她深感敬佩,也正是因为米莎的配合,他们才能一步步朝着希望前行。 “不……” 米莎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抬起头,直视着阿米娅的眼睛,真挚地说道。 “该我……感谢你。” 晨曦的夕阳透过废墟的缝隙洒下,为两人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芒。 阿米娅那清澈而坚定的双眸与米莎略带疲惫却满含感激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交汇,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对视中,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过往的惊险与疲惫、此刻的安心与温暖,都化作了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笑容,驱散了周围弥漫的紧张与不安,仿佛在这荒芜的贫民区中绽放出了一朵最绚烂的希望之花,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她们携手继续前行,脚步更加坚定而有力。 在历经了重重艰难险阻,遭遇了无数次整合运动的围追堵截以及沿途各种复杂地形和意外状况的考验后,罗德岛小队宛如在狂风暴雨中漂泊许久的孤舟,终于千辛万苦地抵达了约定的汇合点。 “芙兰卡,雷蛇,注意警戒四周。” 阿米娅的声音虽然带着些许疲惫,但依旧清晰而果断。她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片刻的松懈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下达好指令后,阿米娅迅速调整了一下搀扶着米莎的姿势,确保她能更稳当地前行,然后便朝着与陈约定会面的地点快步走去。 小队的其他成员也立刻行动起来,芙兰卡和雷蛇身姿矫健地分散开来,警惕的目光如同敏锐的鹰眼,仔细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潜藏的危险迹象,为阿米娅和米莎的行动提供坚实的安全保障。 “你们又迟到了。” 陈微微皱起眉头,当看到阿米娅和米莎两人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时,她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手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与无奈。 那表盘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而每一次的迟到,都意味着多了几分不可控的变数。 “别给龙门增加多余的安全隐患。” 陈的语气严肃且郑重,她深知如今的龙门正处于多事之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任何一点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引发难以预估的危机。 罗德岛小队的迟到,无疑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又多了几分不确定性,所以她必须严肃地提醒对方,期望他们能更加严谨地对待每一次行动,不给这座她守护着的城市带来额外的麻烦与危险。 “对不起,陈警官。” 阿米娅的声音中满是诚恳与歉意,她加快了脚步走到陈的面前,身姿略显疲惫却依旧站得笔直,眼神真挚地望向陈。 “整合运动在路上多次袭击我们的护送队。而现在,敌人仍在我们周围徘徊。”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身,用手轻轻扶了扶身旁的米莎,像是在确认她的状况,同时也向陈示意着此次任务的艰难程度。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那是对周围潜藏危险的敏锐感知和对同伴安全的深深担忧。 “这里并不安全,请赶快带米莎离开。” 阿米娅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关切。 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每多耽搁一秒,危险就可能多靠近一分。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尽快将米莎转移到安全地带是当务之急。 此时的她同样也希望陈能够迅速行动,避免节外生枝。 ——————————————— 这片大地不会那么轻易就变好的,人却很容易就随着周围的东西一起变坏了。博士,我们不可以变成坏人。你要是变坏,会很坏很坏。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迷迭香 第61章 交接与再次交手 陈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倚靠在阿米娅肩头的米莎身上,眼神中透露出审视的意味,随后开口问道。 “你就是米莎?” 米莎微微瑟缩了一下,她的目光躲闪着陈那威严的神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声应道。 “是的。” 说话间,她不自觉地往阿米娅身边靠了靠,似乎想从那里汲取一些安全感,以抵御来自陈的无形压力。 陈神色严肃,目光紧紧锁住米莎,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地说道。 “从现在起,你必须听从近卫局的安排。” 言罢,陈微微颔首,同时朝着旁边一招手,一名警员立刻跑步上前。 “pc,看好这孩子。” 陈的指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是!长官!” 警员迅速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稳步走到米莎身旁,神色关切却又不失警惕。他轻声对米莎说道。 “跟我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试图让这个显然有些惊慌失措的孩子放松一些。 “阿米娅” 米莎的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并没有听从警员的话立马过去,而是满含不安地转头看向阿米娅,那眼神中交织着恐惧与无助,仿佛阿米娅是她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 阿米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充满温暖与安抚的微笑,眼神中满是真诚与鼓励,轻声说道。 “没事的,相信我。” 那轻柔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米莎的心间,试图驱散她内心的阴霾与不安,给予她一丝面对未知的勇气。 米莎看到阿米娅坚定的神情和鼓励的微笑,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曙光,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在阿米娅耳边说了一句后,紧接着挪动略显沉重的脚步,缓缓来到警员的身边。 警员轻轻拍了拍米莎的肩膀,似是在给予她一种无声的安慰与保证,然后便带着她转身离去。 米莎一步一回头,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直至身影渐渐消失在阿米娅的视线中,被通道的阴影所吞没,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牵挂却依旧萦绕在空气中。 阿米娅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米莎离去的方向,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 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良久。 “” 她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阿米娅,你们做得很好。” 陈看着依旧沉浸在愣神状态中的阿米娅,无奈之下,只好打破了这令人有些压抑的寂静。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试图将阿米娅从那思绪的漩涡中拉出来,让她回到现实的情境当中。 阿米娅微微仰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与诚恳,注视着陈的眼睛,语气平和却又不失坚定地说道。 “陈长官,这个孩子,我不知道龙门究竟需要她做什么——” 说这话时,她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往日里的活泼俏皮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恭敬与严肃。 “但我希望龙门能保护好她的安全。” 阿米娅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仿佛在这简单的话语中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关切与期望。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身侧,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等待着陈的回应,眼神中满是对米莎安危的牵挂。 陈着实被阿米娅那突如其来的恭敬语气给惊到了,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阿米娅会用这样的态度和自己说话。 不过,陈毕竟久经职场,很快便收敛了那稍纵即逝的惊讶之色,脸上重新恢复了往日那严肃冷峻的神情,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语气沉稳地回应道。 “龙门对感染者已经很宽厚了。” 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又像是在向阿米娅表明龙门对待此事的立场与态度。 阿米娅微微垂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 “我明白。但米莎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像是在为米莎争取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随后,阿米娅抬起头,神色诚恳地看向陈,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向陈传达她的决心。 “我希望龙门在解决事件后,能让米莎在罗德岛生活。”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话语中满是对米莎未来生活的期待与规划,希望能为这个身体孱弱的孩子寻找到一个安稳的归宿。 陈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 “——我会向魏长官申请的。” 此时的她,已然被阿米娅话语里透露出的那份诚恳和真切的心意所打动,原本严肃冷峻的语气也不自觉地缓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强硬,多了些许温和。 “检查后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龙门就会把她移交给罗德岛。” 陈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远方,像是在思考着后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接着又补充道。 “如果,真的没有问题的话。用不了太久。” 那话语里既有对事情顺利进展的期许,又隐隐透着一丝谨慎,仿佛在这看似简单的交接背后,还潜藏着诸多需要考量的因素。 “明白。” 阿米娅轻声回应道,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紧接着,她朝着陈深深地鞠了一躬,那鞠躬的幅度很大,饱含着她最诚挚的敬意与谢意,身体弯下去的那一刻,仿佛将所有的期盼与感恩都融入了这个动作之中。 “阿米娅在这里谢谢陈长官了。” 她直起身来,目光真诚地看着陈,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为米莎有可能去往罗德岛生活而由衷地感到高兴。 随后,阿米娅缓缓转身,又看向米莎离开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眷恋,她微微张了张嘴,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里暂时告别,米莎。罗德岛一直欢迎你。” 那轻柔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似是带着无尽的牵挂,随着微风飘向米莎远去的方向,仿佛想要跨越这段距离,传递到米莎的耳畔。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飘回到不久前的那一刻,米莎凑近她的耳边,那带着些许担忧却又无比恳切的低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阿米娅,我不在这段时间里,请你保护贫民区的孩子们。” 那话语里满是对贫民区孩子们的牵挂,仿佛那些孩子就是她心中最为珍视的宝贝,即便此刻自己即将面临未知的状况,心心念念的依旧是他们的安危。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一会儿,阿米娅像是从回忆中汲取到了力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温暖而坚定的微笑。她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大声回应道。 “没问题!我答应你!” 那声音在四周回荡着,似是一种郑重的承诺,又像是吹响了守护的号角,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已然下定决心,要为了守护那些孩子全力以赴。 随后,阿米娅缓缓地将手伸进兜里,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旧了,却被打理得很干净,布面上还残留着些许孩子们的温度,这可是那些贫民区的孩子们满心欢喜送给她的珍贵礼物呀。 阿米娅轻轻捧着布娃娃,目光变得格外柔和,她微微仰起头,像是在对着远方的米莎诉说着心底的期待,喃喃自语道。 “我等你回来教我怎么做娃娃” 那话语里满是对再次相聚的憧憬,仿佛只要米莎能回来,她们就能像往常一样,一起坐在温暖的阳光下,摆弄着针线,共同制作一个个充满爱意的布娃娃,而那些美好的时光,此刻正萦绕在阿米娅的心头,让她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芙兰卡一直守在外面,瞧见阿米娅从里面走出来后,便利落地将手中的武器收了起来,不过脸上仍带着些许疑惑,她抬眸看向阿米娅,开口问道。 “我们的任务就这样结束了?” 那语气里透着一丝不确定,似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收尾有些意外,又隐隐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而站在一旁的德克萨斯,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谨慎,她看了看阿米娅,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牵扯的事情越多,罗德岛越会陷入被动。你们要多加小心。” 她的声音沉稳而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像是在提醒着众人,虽然当下看似暂告一段落了,但潜在的危机依旧四伏,容不得丝毫的大意,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芙兰卡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她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但龙门还把我们蒙在鼓里呢。” 话语里透着明显的不满与埋怨,回想起这次行动过程中,龙门方面总是遮遮掩掩,诸多关键信息都不曾透露,就好像他们始终游离在真相之外,只能被动地跟着行事,这让芙兰卡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她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几分愤懑,心里暗暗想着,大家本是合作关系,可龙门这般行事,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那不爽的情绪就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在心底不断地积攒着。 雷蛇站在一旁,听着芙兰卡的抱怨,心中也涌起同样的感触,她微微撇了撇嘴,实在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龙门对我们很冷淡——” 说这话时,她的语调微微上扬,透着些许无奈与不满,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抱怨,回想起在这次行动里,龙门那边那副爱答不理、遮遮掩掩的态度,着实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但整合运动可是十分热情。” 雷蛇紧接着说道,话语里满是讽刺意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虽说这“热情”背后藏着的都是些居心叵测的算计和危险,可对比起龙门那冷淡的做派,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荒诞又可笑,仿佛他们夹在这两方之间,陷入了一种极为尴尬又棘手的境地。 ——————————————— 博士,你的生日,我记住了,一直记在我的终端上。这是很好很好的日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出生值得庆祝但听到这个词,我还是能感觉到温暖。博士,你要吹蜡烛吗?蜡烛也很温暖。 ——迷迭香 第62章 神秘的米莎 可就在众人正为龙门的态度各有感慨之时,突然,一阵尖锐急促的警报声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那声音正是从雷蛇腰间的呼叫机里传出来的,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耳。 雷蛇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伸手将呼叫机拿了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小小的屏幕上。随着视线的移动,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很难看,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瞬间布满了阴霾,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神中流露出震惊与凝重,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糟糕、让人始料未及的消息。 那紧张的氛围瞬间在周围弥漫开来,其他人也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雷蛇,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阿米娅。” 雷蛇迅速抬起头,目光径直投向阿米娅,脸上的神情无比严肃,那严肃之中还夹杂着几分急切,仿佛此刻正有千钧重担压在心头。 “敌人想要攻击我们所在的街道。” 她的声音沉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间,让原本就有些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 阿米娅听闻此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警惕,她深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意味着什么,危险已然如影随形,即将降临到他们所处的这片区域,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 而就在雷蛇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街道两侧骤然传来一阵呼啸声,紧接着,数个喷气兵如鬼魅般冲天而出,那喷射器喷出的火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刺目的光线,打破了原本街道上还算平静的氛围。 “无语了这是。” 芙兰卡眉头紧皱,一脸烦躁地骂道,脸上满是无奈与愤懑。 “虽然早有耳闻,但龙门的建筑风格,果然很t的复杂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扫视着周围那错综复杂的建筑布局,眼中透着懊恼。这独特的建筑构造,看似别具一格,可此刻却成了敌人绝佳的掩护与进攻通道,着实让人头疼不已。 “明明是条街,却建在楼顶完全是让敌人有机可乘嘛!” 芙兰卡继续抱怨着,手里已然握紧了武器,那架势仿佛要把心中的怨气都发泄到即将袭来的敌人身上。 众人眼见形势危急,纷纷毫不犹豫地掏出武器,眼神中透着决然与警惕,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准备战斗!”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在街道上空回荡,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又是整合运动!” 阿米娅紧盯着那些不断逼近的喷气兵,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厌烦与无奈。这整合运动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发起攻击。 “——追到这里来了吗!他们究竟要米莎做什么?” 阿米娅的心中泛起了巨大的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整合运动为何如此执着地要找米莎,那背后隐藏的目的就像一团迷雾,让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可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敌人已然近在眼前,只能先应对眼前这迫在眉睫的战斗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阿米娅目光一凛,当机立断,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声下达了死命令。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嘈杂且紧张的街道上空清晰地传开,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果敢。 “所有人听博士指挥,一定要把整合运动的人给拖在这里!” 阿米娅深知此刻形势严峻,博士有着卓越的指挥才能,只有让大家听从博士的调遣,才有可能抵挡住整合运动这一波来势汹汹的攻击,将敌人牢牢拖住,为陈和米莎的离开争取到宝贵的应对时间。 “是!” 众人齐声回应道,那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燃烧着斗志,握紧武器严阵以待,准备与整合运动展开一场殊死搏斗,哪怕对方来势汹汹,他们也绝不退缩,誓要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几乎就在阿米娅下达命令的下一秒,那些气势汹汹的喷气兵已然调整好方向,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罗德岛众人所在的方位迅猛冲来。 他们在空中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尖锐的风声,那架势仿佛要凭借着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冲破罗德岛众人的防线。 而与此同时,街道的各个角落也传来了一阵杂乱却又透着狠厉的脚步声,只见大批整合运动的成员紧接着冲了过来。 他们个个面露狰狞,眼神中满是狂热与凶狠,手中紧握着各式武器,一边呼喊着令人胆寒的口号,一边朝着罗德岛众人潮水般地涌来,瞬间就让这原本还算平静的街道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的厮杀之中。 寒冽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芙兰卡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化作一团浓重的白气,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手中的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疲惫,微微颤抖着,剑尖上的血迹缓缓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晕染出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阿米娅,近卫局的护送队已经安全撤离,可眼下这局面……” 芙兰卡猛地一挥剑,寒光闪过,一个疯狂扑来的敌人应声倒下。她抬头望向那一群如潮水般涌来、不知死活的整合运动成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疲惫。 “这些家伙,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死磕到底了。” 寒风如刀,割过阿米娅稚嫩的脸庞,她紧咬下唇,眼神中透着坚毅与决绝。 纤细的双臂高高扬起,魔法光球接连从她手中迸射而出,宛如流星划过夜空,带着耀眼的光芒狠狠砸向敌人。 每一次发射,都像是在撕扯着她手臂上的肌肉,酸痛之感如毒蛇般缠绕,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但她的双手却如同被钉在了空中,死死地坚守着这最后的防线。 “只要敌人尚未察觉米莎已被近卫局安全接走,他们的目光就会始终聚焦在我们身上,拼尽全力向我们发起攻击。”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却又无比坚定。她望着远方那混乱的战场,心中默默祈祷着米莎能够平安无事。 “如此一来,米莎那里便会多一分安全保障,我们所承受的这一切,也算是值得了……” 雷蛇半蹲在掩体后,眼神冷峻而专注,手中的枪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向着那些疯狂扑来的敌人扫射过去。 枪身因连续射击而微微发烫,她的脸颊也被硝烟熏得有些发黑,但她的双手却如机械般稳定,精准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时间在这激烈的交火中悄然流逝,雷蛇机械地更换着弹匣,她甚至已经无暇去数究竟用掉了多少弹药,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的备用弹匣,却发现脚边的空弹夹已经层层叠叠,几乎快要将她脚下的地面铺满。 “其实我更想知道,” 雷蛇趁着换弹的间隙,转头望向身旁同样在奋力战斗的队友,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 “为什么龙门和整合运动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孩子?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说完,她便再次端起枪,投入到了这无尽的杀戮之中,眼神中闪烁着对答案的执着追寻。 博士看着面前闪烁着代表着友军和敌人光点的战术显示屏,她眉头紧锁,眼神却格外冷静深邃,双手在操作面板上快速而精准地舞动,一道道作战指令通过通讯频道传达到前线的每一位干员耳中。 “不清楚!但可能性众多。” 博士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显示屏上的光影,望向不远处正在激战的雷蛇,沉稳的声音透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博士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依我之见,这孩子本身,抑或是只有她知晓的某些关键事物,或许有着足以颠覆、乃至决定龙门命运走向的力量。这也是为何双方都对她如此执着,不肯罢休。” 说罢,博士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回指挥作战上,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精准把控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尽管身体未在前线冲锋陷阵,但她的每一道指令都如同一把利刃,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引领着众人在这混乱的战局中艰难前行,向着胜利的曙光迈进。 “东西?” 雷蛇一边熟练地更换着弹匣,一边通过通讯器回应着博士的话,她的声音里透着疑惑,目光在枪身和前方不断涌来的敌人之间快速切换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交谈而迟缓半分。 “是的,也许是情报,也许是信息……” 博士站在后方,眼神专注地盯着战局态势图,手指轻轻敲击着终端,像是在梳理着脑海中那些繁杂的推测,语气沉稳而笃定。 “我们现在虽还不能确切知晓那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正因为米莎身上有着这般至关重要的事物,就如同一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宝藏,所以龙门和整合运动才会不顾一切,都迫切地想要将她据为己有。毕竟,在这风云变幻、各方势力暗中角力的局势之下,任何一点有可能影响局势走向的关键因素,都会成为各方争抢的对象啊。” 博士微微皱眉,心中对这未知的“关键”越发好奇,同时也愈发谨慎地把控着整个作战的节奏,期望能从这场混战中探寻到更多的真相。 ———————————————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计谋毫无价值我曾经这么想过,但后来我知道,没有什么绝对的力量,至少,它不在我手上。所以,我再也不敢轻视那些看似渺小的东西。 ——山 第63章 风起云涌 芙兰卡猛地抬腿,一脚将身前的敌人踹开,那敌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撞倒了一片杂物,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浸湿了鬓角的发丝。此时,她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真是场危险的较量啊。” 话语中满是历经生死后的无奈与疲惫,仿佛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 阿米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脯急促地起伏着,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趁着这短暂的间隙,赶忙简要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声音带着些许急切。 “也就是说,当下这复杂又棘手的局面,可不是谁能轻易躲开的呀。不管是处于漩涡中心的米莎,还是咱们,又或者是龙门近卫局,都已经被牢牢地牵扯进来了,谁都没办法置身事外,对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地看向博士,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芙兰卡从激烈的战斗中退下,由其他干员轮换上场接替她的位置。 她一路退到雷蛇身后,脚步略显疲惫,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焦虑,紧紧盯着眼前那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的整合运动成员,不由得双手抱头,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 “这可如何是好?那我们岂不是被夹在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上了吗?”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抱怨道。 “上头什么都不跟我们细说,我们在这一头雾水的,可眼下倒好,什么事儿都得我们管,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 说话间,她烦躁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眼神里满是对当前困境的无奈与不满。 阿米娅轻轻地摇了摇头,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飘动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凝重。 “不,不清楚呢……”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在这混乱且复杂的局势面前,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解释这一切。 沉默片刻后,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透过层层迷雾寻找着什么,缓缓说道。 “但陈长官那里……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的背后,必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绝不会这么轻易、简单地就画上句号。” 说到这儿,她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起来。 时间在紧张与混乱中缓缓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终于开始缓缓往后退去。 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得稀疏,嘈杂的喊叫声也慢慢消散在了空气中,直至彻底远去,只留下罗德岛的众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大家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则眉头紧皱,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激烈又危险的战斗氛围中,目光呆呆地望着整合运动离去的方向,仿佛还没从这场突如其来的交锋中回过神来,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那儿。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众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能天使迈着轻快却又带着一丝急切的步伐,来到阿米娅的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将还坐在地上的阿米娅搀扶起来。 她一脸关切地看着阿米娅,眼中满是担忧,开口问道。 “阿米娅,我们还有什么任务吗?” 说罢,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阿米娅的状态,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更加温柔地接着说道。 “你现在没事?看你这模样,我挺担心的呀。要不我们陪着你回罗德岛好好休息一下,你可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那话语里尽是对阿米娅的关心与体贴。 阿米娅嘴角轻扬,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后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多谢,不过此刻我们战斗起来已无太多顾虑,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温和却又坚定地谢绝了能天使的热心相助。 德克萨斯口中咬着百奇,神色平静,听闻此言,目光中透着询问之意,开口确认道。 “倘若情况属实,那我们便先回去听候指令了。” 说话间,百奇随着她嘴唇的开合微微晃动,那模样看起来随性又有些许慵懒。 阿米娅身姿笔挺,神情坚定,朝着德克萨斯高高地比出一个标准的 ok 手势,声音清脆且充满自信地说道。 “放心,绝对没问题!” 紧接着,她神色一肃,话语诚恳而真挚。 “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后续还得仰仗你们继续展开侦察工作,龙门城内整合运动的渗透详情至关重要,还望你们多多费心,务必查个清楚。” 一旁的博士亦是面带微笑,微微欠身,言辞恳切地附和道。 “是啊,非常感谢你们的付出,后续的侦察任务就拜托了。” 博士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静静地望向德克萨斯,等待着她的回应。 博士目光坚定而温和,那深邃的眼神中盈盈满是对德克萨斯一行人的信任与殷切期待,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德克萨斯,嘴唇轻抿,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而凝重,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德克萨斯的回答。 德克萨斯微微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说道。 “我们虽然已经把米莎交给了近卫局,但整合运动依然让我感到些许不安。”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众人耳边响起,这份不安仿佛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让原本稍显轻松的氛围又凝重了几分。 能天使见状,脸上扬起她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上前一步,同样比了个 ok 的手势,用她那活泼轻快的语气说道。 “好说~那我们走了~” 她的乐观似乎感染了周围的人,驱散了些许凝重的气氛。说罢,她便转身招呼着德克萨斯,准备离开这片区域,那利落的动作和自信的步伐显示出她对接下来的任务毫无畏惧。 “嗯,交给你们了。” 阳光洒在街道上,映照着离去的身影,阿米娅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一直目送着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渐行渐远,直至她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随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面向身后的一众干员。 她身姿挺拔,神色坚定而严肃,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高声说道。 “大家,如今的局势依旧严峻,我们根本无从知晓还有多少整合运动的成员隐匿在这周遭。所以,我们必须时刻做好周全的准备,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接下来,我们将会持续在这高层建筑的内部进行转移行动。倘若形势所需,我们可以借助天台来灵活移动。如此一来,相较于在狭窄的街头巷尾与整合运动展开缠斗,我们便能占据更大的优势,也能更好地掌控局势。”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气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干员的耳中,让大家都深刻意识到当前任务的重要性与危险性。 博士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双手背在身后,微微颔首,紧接着补充道。 “若有必要的情况出现,我们甚至需要主动出击,巧妙地引诱整合运动与我们作战。但记住,一切行动都必须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绝不能陷入被动的局面。” 博士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掷地有声,进一步明确了作战的方针与策略,为干员们指明了方向。 干员们听闻此言,眼神中瞬间燃起炽热的斗志,他们身姿矫健,昂首挺胸,齐声高呼道。 “明白!” 那响亮而整齐的呼喊声划破长空,仿佛是他们向敌人发出的无畏宣战,在这片区域久久回荡,彰显着他们坚定的决心与顽强的意志,准备随时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与战斗,为了守护而战,为了胜利而拼搏!!! 在龙门外那广袤无垠的荒原之上,有一座巍峨高耸的山峰,宛如大地伸出的巨臂,直插云霄。狂风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尘土,肆意地在山间飞舞,更显此地的荒凉与寂寥。 就在这高山的一处开阔之地,两个身影宛如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她们身姿挺拔,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丝毫未动,只是目光深邃而沉静地默默俯视着眼前那片繁华的龙门城。 城中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热闹喧嚣的气息仿佛隔着老远都能隐隐传来,与这荒寂的高山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那璀璨的灯光映照在她们的眼眸中,似是勾起了她们心底某些复杂的思绪,让人不禁好奇,她们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又为何会在此处久久凝视着那繁华之地呢。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狂风依旧在山间肆虐,吹得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身着深红色卫衣的身影终于打破了这份寂静,她头上戴着兜帽,大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之下,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巴和微微抿着的嘴唇。 只见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繁华的龙门城上,声音低沉而沉稳地开口说道。 “塔露拉。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那话语中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笃定,仿佛一场精心谋划的棋局已然布好,只待落子收官,而这话语在风中飘散开来,也让这原本就充满神秘氛围的场景,更添了几分莫测的意味,让人不禁猜测,那所谓“安排妥当”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计划与布局。 ——————————————— 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博士。等我的事情结束之后,如果我还活着,欢迎你来曼斯菲尔德做客。那里是我的王国,在那里,我会与你分享我的一切。 ——山 第64章 塔露拉的阴谋 “——该动身了。” 塔露拉的声音清冷而沉稳,她身着那身深黑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更衬得她身姿高挑且仪态万千。说罢,她微微颔首示意,那优雅的动作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紧接着便缓缓转身,莲步轻移,已然做好了离去的准备。 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身旁的兜帽身影。只见那身影此刻微微低着头,眉头轻皱,嘴唇似张又合,双脚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牵绊住了一般,踌躇不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心里定是有话想说却又在犹豫纠结着什么。 塔露拉见状,原本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随即蛾眉微微一蹙,眼中流露出一抹威严,声音也变得冷厉了几分,直接开口道。 “弑君者——说。” 这简短有力的话语,宛如一道命令,瞬间打破了当下略显僵持的氛围,在这荒原高山之上回荡开来,那不容抗拒的口吻,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只等他道出那藏在心底的话语。 弑君者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在塔露拉那强大的威压之下,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谨慎与斟酌。 “进攻龙门对于整合运动而言,确实有着不容小觑的战略性意义啊。一旦成功拿下龙门,整合运动便能从中获取诸多优势,无论是资源的扩充,还是影响力的扩大,都将对我们往后的发展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 她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积攒勇气,片刻后,她继续说道。 “可是,我们也不能忽视,这其中所面临的风险与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高了呀。龙门毕竟有着坚固的防御体系,城中还有众多实力强劲的守卫力量,我们此番进攻,必定会遭遇极为顽强的抵抗,届时伤亡怕是在所难免。” 说到这儿,弑君者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所以——为什么我们那么执着于此呢?” 那话语声在这荒原高山间轻轻回荡,仿佛也在叩问着这片天地,等待着一个能让她解惑的答案,而弑君者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塔露拉,眼神里既有对未知缘由的探寻,又隐隐含着一丝对答案的担忧。 “————” 塔露拉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那繁华的龙门城,并没有立刻回应弑君者的疑问。 只见她缓缓抬起修长的手臂,白皙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龙门城内那最为高耸的建筑物——龙门近卫局。那座建筑巍峨矗立在城市之中,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仿佛是龙门的守护者,静静地俯瞰着城中的一切。 “你看见那座建筑物了吗。” 塔露拉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风中轻轻传开。 弑君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那座建筑上,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 “我看得见。” “那是龙门的象征。也是——” 塔露拉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微微蹙起眉头,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或是复杂的思考之中。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透过那座建筑看到了往昔的诸多画面,那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让她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组织语言。 “” 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风声在耳畔呼啸,似是在催促着她继续说下去。 片刻之后,塔露拉像是终于从思绪中挣脱出来,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回到这里,不仅是要夺回本属于感染者的一切。” 她的语调变得更加深沉,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沉甸甸的分量,让人不禁好奇,在那未尽之言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着怎样更深层次的目的和缘由,而这目的又与眼前这座象征着龙门的近卫局建筑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弑君者静静地聆听着塔露拉的话语,那清冷又意味深长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她不禁微微低下头去,兜帽的阴影随之笼罩下来,使得他的脸庞时而隐匿在那片黑暗之中,时而又随着微风拂动兜帽的间隙,隐隐露出些许轮廓。 她的眼神也随之不断变化着,起初是满满的疑惑,像是在努力探寻着塔露拉话语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接着,眼眸中渐渐泛起一丝恍然,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灵光在其中闪烁,似是对塔露拉所说的话有了些许感悟,受到了某种启发;而后,那眼神里又掺杂进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有对未知前路的担忧,也有对即将要去践行之事的坚定,种种思绪在他眼底交织缠绕。 让人不禁好奇,在他心底,究竟是怎样解读塔露拉这番话的,而这又会将他引向怎样的抉择与行动呢。 但此刻的弑君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察觉到眼前塔露拉身上正发生着令人惊愕的异样变化。 只见塔露拉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毫无预兆地变得扭曲起来,那姣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中满是痛苦之色,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那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试图以此来抵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感觉。 与此同时,更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她的瞳孔颜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着,开始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原本深邃的黑红色,如同被时光加速了一般,缓缓地朝着银色转变,那色彩的交替就像是一场神秘的光影游戏,诡异而又引人瞩目。 可就在瞳孔完全变成银色的那一瞬间,她那修长优美的脖颈处,一缕如墨般的黑色纹路,仿若有了自己的生命,悄无声息地从肌肤深处钻了出来,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向周围蔓延开来,那蔓延的态势就好似黑暗在一点点吞噬光明,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邪异气息。 然后,这银色竟似只是昙花一现,眨眼间,那银色便以极快的速度“褪去”,宛如潮水退去般迅速,黑红色又重新占据了主导,那深邃的黑红再次回到她的眼眸之中,仿佛刚刚那奇异的变化只是一场短暂的幻梦,可脖颈处已然蔓延开的黑色纹路却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人们,刚刚发生的一切绝非虚幻。 “我还要让他——付出代价。” 塔露拉咬着牙,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话语中满是刻骨铭心的恨意,那恨意仿佛能穿透空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重重地砸落下来,彰显着她内心深处对某个人难以消解的怨愤。 可令人诧异的是,尽管身体上刚刚经历了这般诡异又痛苦的变化,塔露拉的神色却依旧如先前一样淡定从容,那波澜不惊的面容,就好似一面平静的湖水,丝毫没有被刚刚的动荡所影响。 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与神秘,接着用一种玩味的语气缓缓说道。 “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也很有趣吗?” 她这话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又好似带着一种对眼前局势、对周遭一切的别样审视,让人不禁去揣测她口中的“这一切”究竟涵盖了哪些内容,而她为何会觉得这般复杂又透着诡异的情形是“有趣”的呢。 “对,塔露拉——?” 她像是在问着身边并不存在的另一个自己,又好似在对着这空旷的荒原高山喃喃自语,那自言自语的模样更是为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让人愈发觉得此刻的塔露拉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所笼罩,让人难以窥探到她真实的内心世界,也猜不透她到底有着怎样隐秘的过往和复杂的目的。 塔露拉微微皱了皱眉,很快便凭借着强大的自控力压下了身体里那股“异样”的感觉,她动作优雅又迅速地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身深黑色的长裙,轻轻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又抬手正了正衣领,仿佛要以最得体的仪态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做完这些,她转身朝着还沉浸在思考之中的弑君者走去,那沉稳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荒原高山上显得格外清晰。走到弑君者身旁,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弑君者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说道。 “别发呆了,走。” 那声音打破了弑君者的沉思,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塔露拉没有再多做停留,她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随即迈开步伐,身姿挺拔而又决绝,向着山下走去。那步伐看似轻盈,却又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每一步落下,都扬起些许尘土,仿佛在这荒原上留下了她坚定前行的印记。 弑君者见状,深知此刻也不是深究那些思绪的时候,只好无奈地先将脑海中的想法暂且搁置一旁,赶忙跟上塔露拉的脚步,与她一同离开。 渐渐地,两人的身影融入了那漫天的风沙之中,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风中回荡了片刻。而在那风声的呼啸里,还能隐隐听见塔露拉最后留下来的话,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这空旷的荒原上悠悠传开。 “现在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处理呢” 这句话像是一个神秘的预告,让人不禁对他们即将要去做的“重要的事”充满了好奇与猜测,也为这片本就充满神秘色彩的荒原高山又添上了一抹悬念的色彩。 ——————————————— 博士,仔细看好了,撕开沉稳、冷静、礼貌的面纱,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血腥、暴力、毁灭。看清我,然后成为我的朋友。 ——山 第65章 激战当中 在龙门贫民窟,一场惊心动魄的围追堵截正在上演。 罗德岛小队刚刚拼死突出整合运动的重重包围,那激烈交锋后的硝烟味还未完全散去,队员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迈出几步,便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再度凝重——他们又被整合运动的另一股力量死死盯住,如饿狼盯紧猎物一般,新一轮的围困瞬间形成,危险再次如影随形。 “哎呀!” 突兀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周遭的嘈杂,紧接着,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只见雷蛇身姿矫健而沉稳,手中的枪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子弹如疾风骤雨般向着敌人倾泻而去,每一次射击都精准地命中目标,在她的火力压制下,敌人的进攻势头稍有减缓。 然而,放眼望去,四周的整合运动成员却仿佛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根本看不到尽头。 “怎么还有这么多整合运动!” 雷蛇咬着牙,低声咒骂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毅与决绝。 尽管敌人数量众多,但她手中的枪依旧稳稳地握在手中,没有丝毫的颤抖,继续朝着蜂拥而上的敌人射击,在枪林弹雨中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为队友争取着宝贵的喘息之机。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与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幸好幸好。” 芙兰卡身形矫健,手中的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干净利落地砍倒了一个冲在前面的敌人。 紧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拽住另一个敌人的胳膊,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力量和敏捷的身手,奋力将其向前甩去。 那个倒霉的敌人就像一颗炮弹般,直直地撞向了身后的数人,一时间人仰马翻,敌人的进攻阵型被暂时打乱。 芙兰卡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并没有放过这个吐槽的时机,大声说道。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敌人越来越多了就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面对汹涌敌潮时的无奈与坚韧。尽管形势严峻,可芙兰卡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紧紧握住武器,准备迎接下一轮的冲击,与队友们一同在这困境中奋力拼杀,寻找着突围的生机。 战火纷飞,局势瞬息万变。原本罗德岛勉力维持的防线,在敌人如潮水般汹涌且毫无征兆的猛烈进攻下,瞬间土崩瓦解,原本紧密的阵型被无情地冲散,队员们各自陷入了苦战。 “很明显,整合运动的增援到了。” 博士神色冷峻,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周围不断逼近的敌人。 只见她身姿矫健地穿梭在敌群之中,手中紧握着影,刀光闪烁间,巧妙地与冲向自己的敌人不断周旋。 每一次的挥刀都精准而致命,她巧妙地利用战场的地形和敌人攻击的间隙,在减轻自身所面临压力的同时,迅速而果断地将一个个敌人斩杀于刀下。 尽管身处险象环生的战场核心,但博士的沉稳与果敢却如同一颗定海神针,让周围陷入苦战的队员们心中稍安,也让这场危机四伏的战斗,保留着一丝扭转乾坤的希望。 “可恶,我们甚至还没向他们报一箭之仇——!” 阿米娅气得小脸涨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此刻的她,满心都是之前所遭受的种种委屈与算计,本想着找机会好好回击那些可恶的整合运动,可没想到如今局势全然失控,敌人竟先一步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根本不给他们喘息和筹备反击的机会。 阿米娅只能咬紧牙关,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这激烈的战斗之中。 她已经顾及不了旁人的状况了,周围全是虎视眈眈、不断扑上来的敌人,每一秒都容不得丝毫懈怠。 手中的光球不停地发射,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她的不甘与愤恨,在枪林弹雨中奋力拼杀着。 “结果,倒是他们先找上罗德岛了。” 阿米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恨恨地低语着,话语中满是对这被动局面的无奈与懊恼。 可即便如此,她那小小的身躯里依旧迸发出无尽的勇气,毫不退缩,誓要在这重重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守护住罗德岛的尊严与伙伴们的安危。 在这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残酷战场上,喊杀声、武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混乱得让人几乎难以分辨周围的状况。 然而,雷蛇凭借着自身过人的敏锐感知力,还是在这一片嘈杂之中,精准地察觉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法术波动。那波动仿佛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虽尚未显露出全貌,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芙兰卡,看。” 雷蛇目光一凝,瞬间锁定了波动传来的方向,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将手中的枪口对准那异常波动的来源,同时朝着不远处正与敌人激烈搏斗的芙兰卡大声喊道,声音穿透了战场上的喧嚣,清晰地传入芙兰卡的耳中。 “东边的出口,藏匿着的可能是整合运动的术师。” 雷蛇的眉头紧皱,神情严肃而凝重,她深知术师在战场上的破坏力不容小觑,如果不能提前将其揪出来解决掉,那对于此刻已经陷入苦战的罗德岛众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她丝毫不敢大意,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只等芙兰卡一同前去探明情况,好将这潜在的威胁尽早消除。 “你掩护我。” 芙兰卡大喝一声,她猛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开了一个正朝自己扑来的敌人,那敌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话音未落,芙兰卡便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朝着东边出口的方向径直冲了过去,她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如同一道决绝的利箭,目标直指那藏匿着的可能是整合运动术师的火力点。 “我去端掉那个火力点!” 芙兰卡的声音透着一往无前的果敢与坚毅,她深知这个隐藏的威胁必须尽快拔除,哪怕前方危险重重,也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你多加小心。” 雷蛇目光紧紧追随着芙兰卡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却也深知此刻任务的紧迫性。 她迅速调整好状态,稳稳地举枪瞄准,那黑洞洞的枪口随着她的目光移动,但凡有敌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精准地将其一一击杀掉。每一次射击,都是为了给芙兰卡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尽可能让她能更顺利地接近那危险的源头,去完成这艰巨又关键的任务。 雷蛇全神贯注,丝毫不顾周围纷飞的战火,一心只为芙兰卡做好掩护,在这生死攸关的战场上,与她默契配合,共同应对这棘手的危机。 芙兰卡压低身子,在枪林弹雨中急速奔袭,一双眼眸紧紧锁定前方的目标。 “喝!” 待来到自认为适合的距离后,她猛地大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在这嘈杂的战场上都显得格外响亮。 紧接着,她脚下狠狠发力,地面仿佛都因这强大的力量微微震颤,只见她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敌人的阵地迅猛飞扑而去。 刹那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响起,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翻腾。 芙兰卡这奋力一击,如同在敌人的阵地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那原本嚣张的火力点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冲击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而芙兰卡的身影也隐没在了那弥漫的硝烟与火光之中,只待硝烟散去,看她如何继续应对这后续的战局。 随着那弥漫的硝烟渐渐散去,战场上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芙兰卡的身影竟安稳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是她身上那一道道战斗后留下的痕迹,彰显着方才那场冲击的激烈与凶险。此刻,芙兰卡眉头紧皱,那严峻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消散,仿佛眼前还有重重危机在等着他们去应对。 “正面的通道,两侧的高层建筑里,也有大量的整合运动暴徒——” 芙兰卡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沉声道,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各个方向,将看到的情况如实告知众人。说着,她抬起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忍不住暗自咒骂道。 “想要装出没发现我们的样子摸过来。可这t是在楼顶啊。” 芙兰卡又好气又无奈,本以为端掉了那个火力点,能稍微缓解一下紧张的局势,没成想敌人竟如此狡猾,还在这周围的高楼里藏了不少人手,而且看样子是妄图悄悄靠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这身处楼顶的位置,实在是太过显眼又不好防守,一旦被敌人合围,那后果不堪设想。芙兰卡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只会更加艰难,可她眼中依旧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又一轮恶战。 ————————————————— 离开了修道院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箭不仅可以扞卫教廷,还可以帮助那么多遭受不公的感染者我很自豪,但偶尔也会想起过去单纯的拉弓、松手的日子。现在的每一箭,沉重多了。 ——空弦 第66章 新一轮的追击 “无论来多少敌人,被打下去的话就会立刻完蛋了” 芙兰卡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着几分疑惑与不屑。她一边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一边暗自思忖着,这楼顶的地势虽说易守难攻,可同样也危机四伏啊,只要稍微使点力,把那些敌人从这儿给推下去或者打下去,他们基本就没活路了呀。 可这帮整合运动倒好,偏偏挑了这么个地方来和罗德岛作战,这不是自寻死路嘛,难道他们真以为能在这儿占到便宜? “感觉我这聪明头脑被人小看了呢,整合运动居然选这里和我们作战” 整合运动这一反常态的行动着实让芙兰卡百思不得其解,她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似的,别提多别扭了。 怎么想都觉得这帮家伙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呀,就好像自己那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聪明头脑在他们这儿完全被无视了,甚至感觉自己的智商都被他们狠狠摩擦了一番。 芙兰卡越想越气,暗暗咬了咬牙,心里想着,哼,等会儿非得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让他们知道小瞧自己会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她握紧了刺剑,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时刻准备着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芙兰卡那充满警示意味的喊声成功地引起了阿米娅的注意。 阿米娅循声望去,瞬间便察觉到了整合运动那大规模的人员调动。 只见一群群整合运动成员如涌动的黑色潮水般,迅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汇聚而来,那阵仗让人不寒而栗。 “整合运动,是要发动总攻了吗?” 阿米娅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看着眼前如此庞大且有序的人员行动,一种强烈的不妙之感涌上心头。 她深知,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应对,一旦被这股汹涌的敌人浪潮淹没,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开始重新整合罗德岛的阵型。她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大声呼喊着指挥众人。 “全体干员,重整队形!”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那些原本有些慌乱的干员们逐渐镇定下来,纷纷朝着指定的位置靠拢,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在这紧张的时刻,阿米娅展现出了超越她年龄的沉稳与果敢,成为了罗德岛众人在这混乱战场上的坚实依靠,引领着大家共同面对整合运动的强大攻势。 “不对劲!”雷蛇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警惕,她端着枪,透过瞄准镜仔细观察着整合运动那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映入了她的眼帘,那身影乍一看有些熟悉,让雷蛇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等等,我好像——” 雷蛇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她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个身影,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想要确认心中那隐隐的猜测。 然而,下一秒,雷蛇的瞳孔猛然放大,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是整合运动之前那个指挥官!!!” 雷蛇忍不住大声惊呼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与凝重。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给罗德岛带来诸多麻烦的家伙,居然又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上,而且看样子还是这场大规模行动的指挥者。 雷蛇深知这个指挥官的厉害之处,其狡诈多端且战术运用极为娴熟,有他在,这场战斗的难度无疑会成倍增加。 想到这儿,雷蛇的神色越发严肃,她赶忙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递给身边的队友,提醒大家务必小心应对,一场更为艰难的恶战似乎已然不可避免了。 就在雷蛇那充满惊讶与警示意味的声音划破战场的喧嚣响起之时,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包括阿米娅在内的罗德岛所有干员,目光齐刷刷地全部集中到了碎骨的身上。 那一道道目光中,有的是震惊,有的是警惕,更多的则是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毕竟这个曾经与他们交过手、给罗德岛带来不小麻烦的对手,如今再度现身,任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而与此同时,站在整合运动人群前端的碎骨,那锐利且透着狠厉的目光,也如同锁定猎物的猎鹰一般,同样紧紧地锁定到了阿米娅的身上。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向阿米娅以及整个罗德岛挑衅。那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中仿佛都弥漫起了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在这无声的对峙中暗暗蓄力,准备着在接下来的交锋里使出浑身解数,去赢得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斗。 “”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沉稳地与碎骨对视着。 由于碎骨戴着战术面罩,那面罩如同一道屏障,将他的神情变化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使得阿米娅等人根本无法窥探到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情绪波动。 不过,从碎骨那不停地左右摆动的头颅,以及那略显急切又带着几分慌乱的动作,阿米娅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图——他分明就是在这人群之中急切地找寻米莎的下落啊。 米莎对于碎骨而言,意义非凡,此刻不见她的踪影,碎骨怎能不心急如焚呢。 “罗德岛。” 碎骨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然多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恼怒,那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似乎经过一番找寻后,依旧没有找寻到米莎的身影,碎骨的视角就像被磁石吸引了一般,重新牢牢锁定到了阿米娅的身上。 他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那股子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们,把她交给龙门了?” 碎骨的质问声回荡在战场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双方之间激起了层层波澜。他认定罗德岛与米莎的失踪脱不了干系,满心的担忧与愤怒都化作了对阿米娅等人的质疑,而这,无疑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一触即发了。 面对碎骨那扑面而来的愤怒,阿米娅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她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 那澄澈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无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碎骨,她绝不会在这气势汹汹的质问下低头。 “与你有什么关系?”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弥漫着硝烟与紧张气息的战场上回荡着,话语里满是毫不妥协的态度。 她一边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边趁着碎骨被这话噎住的短暂间隙,压低声音,快速且小声地对身旁的芙兰卡叮嘱道。 (芙兰卡,必须先震慑整合运动的敌人!趁他们不敢继续进攻的时候,向低层转移!现在必须要扩大战场!) 阿米娅深知此刻的局势危急,若是继续被困在这楼顶,被整合运动的人围堵在此处,那他们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唯有主动出击,扩大战场,寻找新的转机,才有一线生机。 芙兰卡等人听到阿米娅的叮嘱后,心领神会,也是立刻回应道。 “ok,知道了,那就边跑边打!” 芙兰卡的脸上扬起一抹无畏的笑容,尽管此刻危险重重,但她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面对这样的困境,更能激起她内心的斗志。 其他干员们也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做好了边跑边打的准备,准备在这枪林弹雨中杀出一条血路,突破整合运动的包围圈,向着低层转移,去开辟出一片新的战斗空间,扭转这不利的战局。 “你” 碎骨显然没料到阿米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那话语里强硬的态度,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让他一时间竟出现了一刹那的愣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阿米娅,面对自己的怒火与质问,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如此大胆地回应,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哈哈哈” 不过,碎骨很快就回过神来,紧接着,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仿佛是对阿米娅的回应感到既好气又好笑,又似乎是在以这笑声来掩盖内心深处被激起的更为浓烈的怒火。 “啪!啪!啪!” 笑罢,碎骨缓缓地拍起手来,一下又一下,那节奏分明的拍手声在寂静了一瞬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每一下都像是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头上。 “很好,很好,你做得很好。” 碎骨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却又无比清晰地不断在罗德岛众人耳边响起,那语调里夹杂着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阿米娅胆量的些许赞赏,可更多的却是被忤逆后的恼怒与即将展开报复的决然。 然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可没有因为碎骨这看似奇怪的反应而放松警惕,他们一个个握紧武器,目光始终如炬地紧紧盯着碎骨,身体也时刻紧绷着,做好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硬仗的准备。 毕竟,他们深知碎骨的厉害,绝不能被他这表象所迷惑,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果不其然,只见碎骨缓缓地抬起手,而后大手一挥,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狠厉,他沉声道。 “我的同胞,动手!” 那声音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瞬间,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呐喊着朝着罗德岛众人扑了过来,一场更为惨烈的激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 弦有三种选择,而敌人有三种苦难。 ——空弦 第67章 撤退中 “所有人听我指挥!” 几乎就在碎骨下达进攻命令的同一刻,阿米娅那清脆却充满力量的声音猛地在战场上炸开,如同黑暗中的一道亮光,瞬间让罗德岛的干员们有了主心骨。 她的目光坚定而果敢,扫视着周围每一位同伴,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后撤!” 阿米娅紧接着果断地发出指令,声音在枪林弹雨中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博士身形如电,一个滑步便迅猛地冲到了队伍的前头。只见他手中利刃寒光一闪,浑身的气势陡然攀升,随即对准地面就是一道磅礴且凌厉的刀气挥去。 那刀气仿若一条咆哮的怒龙,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地面狠狠斩落。 “轰!”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地面瞬间被炸出一个大坑,烟尘滚滚而起,碎石飞溅向四周。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成功地阻断了整合运动冲过来的部分攻势,为罗德岛众人争取到了宝贵的后撤时间。 干员们见状,赶忙按照阿米娅的指挥,有条不紊地向后撤去,边撤边警惕地留意着身后敌人的动向,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击。 战场上,因为博士那威力惊人的一刀气将道路硬生生地阻断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们原本气势汹汹地朝着罗德岛众人猛扑而来,可如今眼前这被炸得坑洼不平、碎石堆积的道路,根本无法通行,无奈之下,只得匆忙另寻他路去包抄罗德岛。 然而,现实却给他们来了个沉重的打击。其他的道路要么是路途极为遥远,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绕路,在这争分夺秒的战场上,时间成本根本耗不起;要么就是恰好处于罗德岛干员们的射击范畴之内,只要他们一露头,就会立刻成为弩箭等武器的活靶子。 就这样,罗德岛这边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干员们配合默契,操作着弩箭等武器,瞄准那些试图从其他路径绕过来的敌人,精准地射出一支支弩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大部分敌人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纷纷中箭倒下,横七竖八地倒在了道路上。 而仅有一小部分敌人,凭借着运气或者灵活的身法,好不容易顺利冲到了罗德岛小队的面前,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芙兰卡等一众战斗经验丰富、实力强劲的干员。芙兰卡手持利刃,脸上带着一抹自信又略带嘲讽的笑容,身形闪动间,手中的利刃便如灵蛇出洞一般,轻松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其他干员也各展身手,或用近战武器,或施展法术,将这一小撮冲过来的敌人迅速解决掉了。在这场攻防之中,罗德岛凭借着巧妙的战术和过硬的实力,暂时占据了上风,缓解了之前被围困的紧张局势。 尽管方才凭借着巧妙利用地形以及自身出色的配合,罗德岛小队成功地击退了一大部分整合运动的敌人,让对方的攻势暂时受挫,可实际上,他们所面临的局势依旧严峻,处境依然不容乐观。 毕竟,整合运动这边人数众多,即便折损了一部分兵力,但其后续的增援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而罗德岛小队原先早就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战斗,队员们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消耗,体力在逐渐下降,武器弹药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者,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依然处于整合运动的包围圈之中,只是暂时拉开了一点距离罢了,敌人随时有可能再次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重新收紧包围圈。 周边的环境也复杂多变,可利用的掩护和有利地形越来越少,想要彻底突围出去,寻得一处安全之所,还需要经历重重艰难险阻,面对诸多未知的危险与挑战。 所以,罗德岛小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时刻准备着应对下一轮更为残酷的战斗。 雷蛇牙关紧咬,目光中透着冷峻与决然,她稳稳地端着枪,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微微隆起,手指再次果断地扣动扳机。 “呃啊!” “砰”的一声枪响,在这略显寂静的战场上格外突兀,那最后一个还在锲而不舍追击着罗德岛小队的整合运动成员,眉心处瞬间出现一个血洞,紧接着整个人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雷蛇的枪口之下,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确保!” 随着这个敌人的倒下,暂时算是摆脱了这一波追击,可雷蛇的神情依旧严肃,她深知这只是片刻的喘息之机,整合运动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危机或许就在下一刻来临。她迅速转身,朝着队友们所在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准备与大家会合后继续应对接下来那吉凶未卜的局势。 “确认安全无虞!” 雷蛇一路疾奔,终于回到了小队之中,她停下脚步,长舒了一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这应该是明面上最后一批追击我们的整合运动了!” 雷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枪稍稍放下,靠在自己的身侧,目光却仍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很清楚,虽然暂时击退了这一波追击的敌人,但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谁也不敢保证就真的安全了。 整合运动向来诡计多端,说不定还有隐藏在暗处、尚未现身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呢。不过,好歹现在能有片刻的喘息时间,让队员们可以稍作休整,恢复一下体力,补充一下弹药,也好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小队的其他成员们听到雷蛇的话,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但手中的武器依旧紧紧握着,丝毫不敢大意,时刻准备着再次投入战斗。 “敌方的指挥官呢?” 芙兰卡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她急切地环顾着四周,目光在那些倒下的整合运动成员身上一一扫过,却并未发现那个熟悉又令人忌惮的身影,于是赶忙向雷蛇询问道,声音里都透着一丝紧张。 “——不在这批敌人里。” 雷蛇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她心里也很清楚,只要那个敌方的指挥官还在战场上,就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给罗德岛小队带来致命的威胁。毕竟,那指挥官是这只整合运动小队的核心,有他在幕后,整合运动的行动就会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和棘手。 此刻没看到他的身影,反倒让大家心里多了几分不安,不知道他正在谋划着怎样的阴谋,又会在何时何地突然现身,再次发动猛烈的攻击呢。 “一直潜伏着观察着,尾随着我们。” 芙兰卡一边说着,一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地瘫坐在墙边,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她目光中透着些许疲惫与无奈,心里清楚那敌方的指挥官绝非善茬,此刻没现身,必然是有着更为险恶的盘算。 “是想消磨我们的体力,等到稳操胜券后,再发动袭击吗?” 芙兰卡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担忧,她深知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状况对己方极为不利,长时间的周旋与战斗下来,队员们的体力都在不断消耗,若是再被敌人这么持续消耗下去,等到对方觉得时机成熟,发动致命一击时,他们恐怕就难以招架了。 “是的。” 博士无奈地摇摇头,神色严肃而凝重,她深知整合运动那些敌人的行事风格。 “整合运动的敌人非常擅长发动偷袭。” 博士的声音低沉,话语里满是对敌人这种阴险手段的警惕。原先与整合运动短暂的交手经历告诉她,这些敌人总是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冒出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给罗德岛带来不小的损失。 阿米娅也在一旁认可地点点头,回想起曾经在切尔诺伯格时的经历,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 “这点,我们在切尔诺伯格时就领教过了。” 那时的惨烈战况仿佛还历历在目,敌人一次次神出鬼没的偷袭,让罗德岛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尽管最终艰难突围,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如今再次面临这样的情况,阿米娅心里都明白,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办法应对这潜在的威胁,绝不能让历史再次重演。 “暂时撤退——” 阿米娅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干粮,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便打算起身,带领大家继续朝着相对安全的地方前行,试图摆脱这如影随形的危机。 “等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雷蛇突然出声叫住了她。雷蛇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透着凝重与担忧,她看向阿米娅,缓缓地说道。 “我没法确保撤退路线的安全。如果他们破坏建筑物来封锁路口,我们就危险了。” 雷蛇深知整合运动的行事手段向来狠辣且不择手段,他们完全有可能利用周边的建筑物,通过破坏、炸毁等方式,让那些原本可以通行的路口瞬间变成无法逾越的障碍,到时候罗德岛众人就会被困在这狭小的区域内,成为瓮中之鳖,任敌人宰割了。 所以,在没有十足把握确保撤退路线安全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实在是太过冒险,必须得谨慎考虑才行。 阿米娅听闻此言,原本已经起身的动作顿时停住了,她转头看向雷蛇,脸上也浮现出了同样凝重的神情,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潜在危机,当下必须得重新商讨应对之策了。 ————————————————— 生日快乐,博士,在这个特殊且重要的日子,我会诚心为您祷告。愿钟声驱散病魔与厄运,愿信仰照亮前行的道路。 ——空弦 第68章 米莎与陈的交谈 短暂的思索后,阿米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马上侦查其他路线,越隐蔽越好!” 话音刚落,博士的目光如炬,瞬间指向一个方向,冷静地开口。 “阿米娅,四点钟方向,那个通往下方街道的阶梯,怎么样?” “这……” 芙兰卡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紧盯着博士所指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犹豫地轻声说道。 “那里的路况可不太乐观啊。” 然而,尚未来得及对这一方案的可行性展开讨论,危险便再度降临——敌人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喊杀声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啊啊!罗德岛!” 那充满敌意的呼喊仿佛是死亡的号角,在空气中回荡,让每一个人都心头一紧,原本还在思考的大脑瞬间被紧张的战斗氛围所占据,局势再度陷入了千钧一发的危急之中。 阿米娅的双眸瞬间锐利如鹰,大声喊道。 “是伏击!大家小心!” 话语间,罗德岛小队迅速反应,如紧绷的弹簧瞬间释放,毫不犹豫地朝着博士所指的方向奔去。此刻,他们已没有丝毫迟疑与选择的余地,唯有沿着这条博士指出的路线全力撤退,以求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中寻得一丝生机,队员们的身影在慌乱中透露出几分决然,向着未知的后方疾行而去。 当罗德岛小队的身影彻底隐没在路口那幽深之处后,碎骨那瘦小的身形才缓缓从胡同的阴暗角落里现身。 他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狠厉,朝着身旁的一众成员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冰冷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继续给我追。” 顿了顿,他又加重了语气,恶狠狠地补充道。 “别让他们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 那些成员齐声回应,显然已心领神会。 紧接着,他们仿若离弦之箭,又似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朝着罗德岛小队离去的方向迅猛冲了出去,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这寂静又略显阴森的胡同里回荡。 在城市的这一端,罗德岛与整合运动陷入了激烈而紧张的追逐战局,双方的身影在街巷之间飞速穿梭,喊杀声与脚步声交织一片。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龙门近卫局的护送队伍却平稳而有序地前行着,他们神情专注且警惕,将米莎紧紧护在队伍中间。 周围的街道安静祥和,与另一端的战火纷飞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各自沿着既定的轨道运行着,而米莎的命运,也在这一动一静之中被悄然牵动。 “长官。” 米莎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胆怯,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走在前方的陈,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犹豫了片刻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道。 “——贫民区里有一些被感染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照看他们。”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恳切与期待,尽管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护送途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承载着那些孩子的命运与希望,等待着陈的回应。 阳光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龙门那高耸的城墙在光影交错中更显威严。陈身姿挺拔地走在前面,脚步坚定而有力,那身象征着近卫局荣耀的制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保护龙门,乃近卫局之使命所在,不容有失。” 陈的声音低沉而果决,像是对着周围的空气宣誓一般,头也未回,眼神始终凝视着远方那片属于龙门的繁华喧嚣,仿佛在她的世界里,龙门的安危就是一切的中心,是她此生都要守护的信仰。 片刻的寂静后,陈再次开口,语调依然冷硬。 “感染者,从法律层面而言,已不能被视作龙门的公民,他们的存在,给龙门带来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她的话语像是冰冷的冬雨,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上,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心寒的气息。 米莎跟在陈的身后,瘦弱的身影在陈高大坚毅的背影对比下显得愈发渺小而无助。她那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此刻黯淡了下来,像是被乌云遮蔽的星辰。 听到陈如此无情的论断,米莎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缓缓地低下头,试图将眼中即将涌出的泪水藏起来,那失落的姿态就像是一只受伤后躲在阴暗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满心的委屈与绝望却又无处诉说。 街头巷尾的嘈杂声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只留下陈那冷漠的话语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回荡,仿佛一道无形的沟壑,横亘在她们之间,将原本可能有的一丝温情彻底隔断。 陈矫健的步伐戛然而止,那原本沉稳向前的气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跟在后面的米莎,脚步有些拖沓,沉浸在自己失落世界里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险些撞上陈的后背,才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陈转过身,身姿笔挺,犹如龙门那屹立不倒的城墙。她的目光坚定而锐利,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紧紧锁住米莎那失魂落魄的双眼。米莎身形单薄,在陈那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仿佛在这偌大的龙门城中,找不到一丝温暖与希望。 陈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却又清晰无比,一字一句地砸向米莎。 “但龙门的感染者,从根源上讲,依然是龙门的一份子,这片土地不会抛弃他们。” 看着米莎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陈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知道,此刻我说什么,于你而言或许都难以信服。我也没任何堂皇的理由向你许下空泛的保证,可我陈,在此以我个人的名义起誓,我定会尽到我身为近卫局成员应尽的职责,绝不食言。”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在向米莎宣告,也在向这龙门的天地表明自己的决心。 无人知晓这两位女子之间凝重的气氛,也无人听到陈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但在这一瞬间,米莎眼中的光芒似乎有了些许的改变,而陈那冷峻的面容下,也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坚持与担当。 街头的风轻轻拂过,撩动着陈和米莎的发丝。陈刚要继续开口,那原本低沉而沉稳的声音才吐出几个字。 “毕竟——” 米莎却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某根敏感的弦,抢在陈之前说道。 “他们说过,以前也——”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咬的下唇,都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或许那些“他们”曾经的话语,对米莎来说是无比珍贵的回忆,又或许是如今支撑她在这艰难处境中坚持下去的一丝信念,所以她急于将其说出,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陈被米莎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愣了一下,原本组织好的语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米莎那激动又脆弱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对米莎的疼惜。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风依旧吹着,却吹不散这凝重的氛围,过往的回忆和现实的困境交织在一起,让她们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不知该如何挣脱,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前行。 光阴仿若在这一刻停滞,喧嚣的龙门街市声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徒留下一片压抑的静谧。陈与米莎相对而立,米莎眼中泪光闪烁,满是悲戚与迷茫;陈则身姿笔挺,面容冷峻,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良久,久到街边老树上的一片黄叶悠悠飘落至两人脚边,陈才缓缓启唇,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却依旧坚定有力。 “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拖拽而出,饱含着她对这份职责的执着与坚守,亦有着对复杂局势的无奈与感慨。 过往的岁月里,近卫局的每一次巡逻、每一场战斗、每一回对龙门秩序的维护,皆如电影般在陈的脑海中闪现。那些疲惫不堪却从未放弃的日夜,那些面对危险与困境时的抉择与挣扎,都化作了此刻这简短话语背后的沉重分量。 她深知保护龙门的道路布满荆棘,而对待感染者的问题更是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但她更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不容推卸,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米莎静静地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五味杂陈。她看到了陈眼中的坚毅,也感受到了这份承诺背后的艰难。在这一瞬间,她似乎对眼前这位近卫局的长官有了新的认识,不再仅仅是那个冷酷无情下达命令的人,而是一位同样在困境中努力坚守正义与责任的战士。 米莎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好半晌,才艰难地从那满是酸涩与感动的情绪里挤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那原本就有些柔弱的嗓音此刻更是染上了浓浓的哭腔,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是从心底那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挤出来的。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终于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过往的委屈、恐惧以及此刻因陈的话语而涌起的希望,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既激动又心酸的状态之中。 陈看着米莎这般模样,平日里那冷峻的面容也不禁柔和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米莎,可又觉得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有些多余,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用一种无声的力量给予米莎支撑,让她知道,在这纷繁复杂、充满艰难险阻的龙门城中,她并非独自面对,还有人愿意坚守那份责任,为那些身处困境的感染者撑起一片小小的、却满含希望的天空。 风依旧轻轻吹着,拂过两人的身旁,像是在轻轻擦拭着米莎脸上的泪水,也似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慰藉,让这弥漫着感动与复杂情绪的氛围,在贫民窟的街头缓缓蔓延开来。 ————————————————— 苦小僧吃得,累小僧更不惧,唯有一点小僧却怎么也想不通。师父说,众生平等。感染者也是人,只是得了病,为何偏就他们活不得? ——嵯峨 第69章 劫人的W 街头的氛围依旧带着几分凝重,陈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起来,她看着米莎,缓缓开口道。 “——你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吗?” 那语气里带着一丝严肃,仿佛要将话题引入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 直到此刻,陈才算是真正切入了这场谈话的核心话题,此前的种种话语,似乎都只是铺垫。米莎先是一愣,眼中满是迷茫,她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我不清楚。” 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助,那瘦弱的身子在微风中显得越发单薄,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米莎顿了顿,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随后再次开口,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你们追缉的理由。但我觉得,也许” 说到这儿,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仰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陈的眼睛,那眼中带着一丝认真,又夹杂着些许忐忑,继续说道。 “原因不在我,而应该是在——我的父亲身上。” 她的话语在这有些寂静的街头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将一种复杂又神秘的局势缓缓展现在两人之间,而那未知的缘由,此刻就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她们心头,等待着被慢慢拨开。 “————是的。” 陈微微点了点头,那冷峻的面容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她双手抱胸,目光始终落在米莎身上,像是要透过她的外表,去探寻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你的父亲,是切尔诺伯格最着名的科学家。” 陈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可那话语里所蕴含的信息量却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他在科研领域的造诣极高,所取得的诸多成果在整个泰拉大陆都备受瞩目,为切尔诺伯格的发展贡献了不可忽视的力量。” 陈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同时,他也是切尔诺伯格重要的政治人物之一。他的影响力可不仅仅局限于实验室中,在诸多关乎城市走向、政策制定等重要事务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陈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一边审视着米莎的表情变化,一边缓缓道。 “也许,你身上有着一些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键信息,又或许是某些势力认为你知晓一些关于你父亲的重要秘密,所以,我们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你,弄清楚这背后的种种缘由。毕竟,如今的局势错综复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牵扯出巨大的波澜,而你,很可能就是那解开谜团的重要一环。” 米莎听着陈的话,脸色越发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既震惊于父亲那从未知晓的另一面,又对自己如今所处的境地感到深深的担忧与迷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慌乱。 陈原本还欲张口,继续深入剖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将那些藏在暗处、错综复杂的线索再细细梳理一番给米莎听。 可话到嘴边,她却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整个人猛地愣了一下,那锐利的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犹如一只嗅到危险气息的猎豹。 下一刻,陈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动作迅速而有力,一把将米莎紧紧地拢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了一道屏障。 她的面容变得格外严肃,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此刻正有千军万马压境,而她就是那守护最后防线的战士。 “但尽管你身上或许没有,我们也不能允许你落入整合运动之手。” 陈的声音低沉而冷峻,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那话语里,蕴含着对整合运动深深的忌惮与防备,她深知那些家伙行事的狠辣与不择手段,一旦米莎落入他们的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米莎身上是否真的藏着关乎切尔诺伯格的关键秘密,光是她的身份,就足以成为整合运动拿来大做文章的筹码,到那时,龙门乃至整个泰拉大陆的局势,都极有可能被搅得更加混乱不堪。 米莎躲在陈的身后,身子微微颤抖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紧张与严肃的气息,心里既害怕又感动。 害怕的是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危险,感动的则是陈此刻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保护,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陈宛如黑暗中那一束温暖而可靠的光,让她慌乱的心稍稍有了一丝依靠。 “出来,一群只知道偷袭的宵小之辈。” 陈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这寂静又透着几分诡异的街头猛然炸响,那话语里满是不屑与愤怒,仿佛要将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的怯懦行径狠狠揭露出来。 她的目光犹如锐利的鹰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街边的小巷子里,昏暗的光影交错间,似乎随时都会有危险蹿出;那街边店铺的屋檐下,斑驳的阴影处也像是藏着不怀好意的身影。陈的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好似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赤霄,那标志性的剑柄被她牢牢攥在掌心,熟悉的触感传来,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力量与底气。 赤霄那剑鞘上精美的纹路在微光下隐隐闪烁,好似也在响应着主人此刻的战意,只待陈拔剑而出,便能绽放出它那凛冽的锋芒,斩断一切来犯之敌。 陈深知,面对这藏头露尾的敌人,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稍有不慎,不仅自己会陷入险境,身后的米莎也会羊入虎口,所以她全神贯注,严阵以待,准备应对那随时可能现身的危险。 米莎则紧紧贴着陈的后背,大气都不敢出,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住陈衣服的后摆,身子因害怕而微微发抖,眼睛紧张地盯着周围,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可怕的危机能快点过去。 随着陈的一声厉喝,那些负责护送的警员们也瞬间如临大敌,训练有素地迅速做出了应对姿态。他们原本整齐的步伐瞬间变得错落有致,呈扇形散开,各自寻找着有利的站位,将陈和米莎稳稳地护在中间。 每一位警员的神情都无比严肃,目光锐利得如同实质一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寸空间。他们的手纷纷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有的握紧了配枪的枪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处,只要稍有异动,便能第一时间拔枪射击;有的则握住了警棍,手臂微微弯曲,做好了随时挥出、给予敌人重击的准备。 街边的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吹得越发急促了,吹起了警员们的衣角,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专注的状态。此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周围哪怕是一片树叶飘落、一只老鼠蹿过发出的细微动静,都逃不过他们那如鹰隼般的眼睛。整个街道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那紧张的氛围在不断蔓延、发酵,好似下一秒,一场激烈的战斗就会在这看似平常的街头骤然爆发。 米莎看着警员们这般严阵以待的模样,心里的紧张情绪愈发浓重了,她咬着嘴唇,身子不自觉地又往陈的身后缩了缩,只能在心中默默期盼着这场危机能够尽快化解,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呵呵,找到你们了,龙门近卫局。” 那清脆爽朗又带着几分俏皮的女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沉默,声音从胡同幽深的暗影里悠悠传了出来,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魔力,让这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多了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 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从胡同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身着深红色作战服的萨卡兹女子,作战服裁剪得十分合身,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可那衣料上却又有着不少战斗留下的划痕与磨损,彰显着她历经的诸多战事。她迈着轻盈却又带着几分嚣张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朝着陈等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虽然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她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手抛着一个手榴弹,那手榴弹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灵活地翻转着,折射出危险的金属光泽。她的语气里满是挑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明亮的眼眸中透着一种狡黠与玩味,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龙门近卫局的精锐,而是供她戏耍的对象一般。 “但我手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剧本哦。” 她歪着头,目光在陈以及一众警员身上来回扫视着,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自己精心准备的猎物,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众人在她这所谓“有意思的剧本”下,会露出怎样惊慌失措或是愤怒的表情,全然不顾自己这般举动已经将紧张的局势推向了更为危险的边缘。 陈眉头紧皱,眼神愈发冰冷,她紧盯着那萨卡兹女子手中的手榴弹,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赤霄,低声呵斥道。 “你这是自寻死路,敢在龙门撒野,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众警员们也纷纷将武器对准了她,严阵以待,只要她有丝毫轻举妄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决不让她在这龙门的地界上胡作非为。米莎则躲在陈的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危险又肆意的女子,心中满是惊恐,身子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很好,为了让事情变得好玩起来,你们都有参与的觉悟啊。” 那女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了,嘴角咧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可那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倒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仿佛她眼中的 “好玩”,是建立在众人的痛苦与挣扎之上的。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那头柔顺的发丝也随之摆动,在阳光的映照下,竟隐隐泛着一种别样的光晕,可这光晕却与她此刻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格格不入。她的目光从陈,到一众警员,再到躲在陈身后瑟瑟发抖的米莎身上一一扫过,像是在估量着每一个人的价值,又像是在盘算着如何让这场 “好戏” 按照她预想的节奏开场。 “我叫 w,就让我们开始这出好戏。” w 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寂静的街头回荡着,如同敲响了战斗的前奏鼓点。 ————————————————— 住持爷爷,小僧心中尚有迷茫,这世道,小僧还看不破,斩不断。但小僧有幸得遇贵人,有贵人的指引,终有一日,小僧必定会在这乱世之中斩出一线天! ——嵯峨 第70章 蓄势待发的战斗 她将手中把玩着的手榴弹轻轻一抛,又稳稳接住,那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仿佛那小小的手榴弹随时都会爆炸,将这一片区域都炸得粉碎。 陈的脸色愈发冷峻,她冷哼一声道。 “w,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今天在这龙门,你休想得逞!近卫局可不是任你戏弄的对象。” 说罢,陈松开握紧赤霄的手,随后反手握住其上面的佩刀。 紧接着佩刀已然被她缓缓抽出了剑鞘,那剑身之上寒光闪烁,似在诉说着它的锋利与主人的决然。 警员们也都严阵以待,额头上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减,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只等陈一声令下,便会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个来势汹汹又肆意妄为的敌人。 米莎则紧闭双眼,双手死死地揪住陈的衣角,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能够快点过去,可那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却让她明白,一场恶战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砰砰!” 激烈的枪声在贫民窟深处骤然炸响,那声响犹如闷雷般在逼仄的街巷间不断回荡,每一声都仿佛重重地撞击在人们的心口上。 “哒哒哒!” 紧接着,机枪那疯狂且急促的扫射声也加入了这场“喧嚣盛宴”,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朝着各个方向倾泻而出,在墙壁、地面上溅起一串串火星,那连贯的声响似是永不停歇的鼓点,敲打着紧张到极致的氛围。 “锵锵!” 刀剑猛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又尖锐的声响,金属摩擦的火花在昏暗的角落里闪烁着,双方近战人员已经短兵相接,每一次挥舞、格挡,都伴随着这令人胆寒的撞击声,好似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乐章。 而在这混乱嘈杂、硝烟弥漫的贫民窟深处,罗德岛与整合运动的激战仍在如火如荼地继续着,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各种声音交织汇聚,让这片原本就破败不堪的区域彻底沦为了血与火的战场。 “砰砰!”“哒哒哒!”枪炮声交织着,震耳欲聋,硝烟在贫民窟的上空不断弥漫、翻涌。 “雷蛇!防线还撑得住吗?” 芙兰卡一边在混乱的人群中灵活地穿梭着,身姿矫健得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边通过耳麦焦急地不停呼叫着雷蛇,她的声音中透着紧张,目光还不忘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我这边,没有问题!” 雷蛇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沉稳有力,即便身处枪林弹雨之中,那话语里也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笃定。 “芙兰卡你注意敌人侧翼进攻!” 雷蛇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操控着手中的武器,朝着不断涌来的敌人猛烈开火,“砰砰”的枪声在她手中不断响起,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朝着敌人飞去,在敌阵中炸开一朵朵小小的“火花”。 “哼,这些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 芙兰卡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手中的刺剑随着她猛地发力,剑身瞬间被一层诡异而浓烈的深红色光芒所笼罩,宛如被鲜血“染成”一般,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展开的凌厉反击。 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在敌人之间,深红色的刺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和一串血花。敌人的惨叫声在她耳边此起彼伏,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手中的剑速丝毫未减,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收割着生命,誓要将眼前这些纠缠不休的敌人彻底击退,以扞卫自己的尊严和信念。 刹那间,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身形魁梧的敌人迅速围拢过来,他们手中清一色举着厚重的盾牌。这些盾牌紧密相连,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防线,“哐当”一声闷响,齐刷刷地砸落在地面,溅起一圈尘土,硬生生地挡住了芙兰卡前行的道路。盾牌表面的金属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峻而坚硬的光泽,仿佛每一寸都在向她宣告着不可逾越。 “这样的防御你们就别想打破了。” 领头的那个家伙站在盾阵之后,探出半个脑袋,脸上带着扭曲的得意劲儿,扯着嗓子大声嘲讽芙兰卡。他的嘴角上扬,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眼中满是轻蔑,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在四周的空气中震荡回响。 “看我就这样把你撞……” 他双手紧紧握住盾牌的把手,身体微微后仰,似乎已经准备发力,将芙兰卡撞个人仰马翻。然而,话还未脱口,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惊恐如潮水般涌上眼眸,瞬间淹没了之前的嚣张。 “唔?!” 此刻的芙兰卡,身姿矫健而挺拔,双脚如同钉在地上一般稳固。她双手紧握住那柄已然“染成”深红色的刺剑,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高高扬起刺剑,那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凝聚了她所有的力量与怒火。紧接着,她猛地朝着盾牌劈下,刺剑与盾牌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得好似要震破人耳膜的声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如烟花般瞬间绽放四射。 “呃,呃呃呃啊!”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芙兰卡的刺剑竟如入无人之境,硬生生地将那领头家伙引以为傲的盾牌从中间一切两半。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断裂的盾牌向两边飞射而出,一块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岩石上,砸出一个浅坑,另一块则翻滚着嵌入泥土之中,扬起一片尘土。芙兰卡丝毫没有停顿,她就像一位从地狱归来的战神,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这被劈开的缺口处大步迈进。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那些已然被吓得呆若木鸡的敌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这是什么?!” 领头的那个家伙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死死地盯着芙兰卡手中那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深红色刺剑,声音里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原本因为嘲讽而扯得极高的音调此刻都变了调,颤抖着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这几个字。 “小子,这可是铝热剑哦。” 芙兰卡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微笑,那笑容里既有胜者的从容,又有对敌人无知的戏谑。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剑,剑身上的深红色光芒似乎随着她的动作闪烁了几下,仿佛在呼应主人的得意。 说罢,芙兰卡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面前领头身上。 那领头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短短的弧线,“扑通” 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彻底没了动静。 芙兰卡拍了拍靴子上沾上的灰尘,目光冷峻地望向那些正四散而逃的敌人,嘴角的笑意瞬间化作一声冷哼,那声冷笑仿佛一道冰冷的寒风,直直地穿透逃窜者的后背,让他们跑得更加慌乱不堪,而芙兰卡就这般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雕像。 芙兰卡击退那群敌人后,顾不上歇息,她神色急切地抬起手,按下通讯器的按钮,对着话筒大声呼喊起来。 “阿米娅!你的情况呢?喂,喂……”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不停地在周围扫视,似乎想透过这茫茫的战场,直接看到阿米娅那边的状况。 然而,通讯器的另一边却迟迟没有回应,只有电流的沙沙声在她耳边回响,每一秒的寂静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芙兰卡的心上。 正当芙兰卡心急如焚,以为出了意外的时候,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雷蛇沉稳的声音。 “我们这里好像出了些小情况。” 紧接着,阿米娅那熟悉而略显稚嫩的声音也急切地响了过来。 “芙兰卡…… 敌方的首领…… 就出现在我和雷蛇面前!” 阿米娅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慌乱,即便隔着通讯器,芙兰卡也能想象到她此刻小脸紧绷、眼神坚定却又难掩不安的模样。 芙兰卡紧紧握着通讯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对着话筒迅速回应道。 “你们稳住,我马上赶过去支援!” 说罢,她握紧手中那柄散发着深红色光芒的铝热剑,身形如猎豹般朝着阿米娅和雷蛇的方向疾奔而去,一路上,她的眼神冷峻而专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赶到同伴身边,共同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结束通话的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无比。她的目光直直地越过眼前弥漫的硝烟,锁定在那正一步一步朝着她们走来的碎骨身上。碎骨那高大而略显狰狞的身形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 阿米娅紧咬下唇,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可一时间,竟被碎骨周身散发的压迫感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碎骨则是满脸怒容,语气像裹挟着雷霆一般。 “你们还想藏到哪里去?” 随着这声怒吼,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震得嗡嗡作响,他身上的肌肉紧绷,似乎下一秒就要如猛兽般扑将上来,将阿米娅和雷蛇撕成碎片。 雷蛇见状,迅速侧身挡在阿米娅身前,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危险的电流,发出 “滋滋” 的声响,与碎骨对峙着。她微微弓起身子,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随时迎接碎骨的攻击,同时低声对阿米娅说道。 “别怕,有我在。”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却依旧紧紧盯着碎骨,不敢有丝毫懈怠。 ————————————————— 今天是博士的出世之日,出世有两意,诞生于世为出世,超脱于世也为出世。住持爷爷曾给小僧讲,人若是能知晓世间性空,即是出世间。不过小僧认为,相比于世间空空,自在自性才是真意。 ——嵯峨 第71章 碎骨,再次苦战 雷蛇身姿矫健而紧绷,宛如一尊坚毅的守护神,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躯牢牢地矗立在阿米娅的前方,那宽阔而坚实的背影,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为身后之人挡去所有潜在的危险。他的双手稳稳地握住铳械,那冰冷的金属在他有力的掌控下仿佛有了生命,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碎骨,仿佛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其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与决绝,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冷冷地注视着敌人,没有丝毫的退缩与动摇。 反观碎骨,他对于雷蛇充满压迫力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逃不掉的,罗德岛。” 只见他双手猛地一用力,肌肉紧绷之下,青筋如蚯蚓般暴起,那原本看似普通的榴弹枪在他的暴力操作下,瞬间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机械声响,寒光闪闪的利刃 “嗖” 地一下弹射而出,在夜色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獠牙,散发着血腥与杀戮的气息。 “我会粉碎你们——彻彻底底地粉碎你们。” 碎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诅咒,在寂静的夜空中悠悠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那语气中的笃定与张狂,更是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一触即发。 “哦~这家伙终于亲自登场了。” 芙兰卡一边撒开脚丫子奋力奔跑着,一边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地吐槽了这么一句。她那灵动的眼眸中透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对眼前之人的登场颇有些不以为然,话语里满是那种轻松又带着点戏谑的调调,仿佛此刻并非身处紧张的局势之中,倒像是在看一场趣味十足的闹剧。 “虽然听起来还是蛮寒酸的呢?” 她一边继续向前跑着,一边歪着头,拖长了音调,那模样就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可话音还未落,她原本满是轻松调侃的眼神陡然一变。 往前定睛这么一看,芙兰卡那灵动的大眼睛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方才还挂在嘴角的那抹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即,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脚下猛地使力,想要紧急刹住脚步,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带起一小片尘土飞扬。 “啊,死胡同!” 芙兰卡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横亘着的、本不应出现在此处的墙,脸上瞬间涌起一片尴尬之色,那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蔓延开来,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她挠了挠头,眼神中满是懊恼,小声地嘟囔着。 “我好像跑过头了?!” 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子,又窘又无奈,全然没了刚才那副洒脱调侃的劲儿。 芙兰卡那带着懊恼与尴尬的语音,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穿过空气,一五一十地传进了阿米娅和雷蛇的耳中。那声音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两人的心。 “阿米娅,我们好像——” 雷蛇微微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凝重之色,他压低了声音,刚开口说了半句,目光便快速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那眼神犹如鹰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试图在这看似绝境的地方寻找到一丝生机。 短暂的停顿后,雷蛇一脸严肃,脸上的肌肉紧绷着,仿佛石雕一般,每一道纹路里都写满了严肃与冷峻。他接着一字一顿地说道。 “被整合运动逼入死路了。” 那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重感,仿佛给这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色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好似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沉闷,让人的心头沉甸甸的,只能感受到那如影随形的危险正一步步地朝他们逼近。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唯有强攻! 雷蛇眼神一凛,迅速完成枪支上膛的动作,黑洞洞的枪口直逼碎骨,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畏惧与退缩。 “依我之见,我们的力量足以粉碎眼前的阻碍,赢得这场交锋!” 雷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空气中回荡,似是在给自己和队友打气,又似是在向敌人宣告。 碎骨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雷蛇,这些人刚刚让自己折损了众多手下,仇恨与愤怒在他胸腔中燃烧,牙缝中挤出一句。 “你们这些……感染者的叛徒!” 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浓浓的恨意,在这片紧张的战场上弥漫开来。 “重装小组,坚守阵地,不得有失!” 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命令,整个防线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雷蛇目光如炬,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与怜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果断采取行动,不给碎骨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见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猛地扣下扳机,瞬间,枪口喷吐出几道火舌,数发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碎骨直直射去,划破空气的嘶鸣声仿佛是死神奏响的序曲。 “哼,就这……也想伤到我?” 碎骨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那只粗糙而有力的大手猛地一转,原本看似极为笨重的榴弹枪在他的掌控之下,竟仿若灵动的舞者手中轻盈的绸带,轻巧地挥舞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榴弹枪精准地与呼啸而来的子弹碰撞在一起,金属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些子弹就这样被轻易地打飞,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点本事,还远远不够!” 碎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自信交织的光芒,仿佛在向雷蛇宣告,这场战斗,他才是主宰者。 “但对她来说,这些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雷蛇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淡定,双手有条不紊地操作着枪支,快速地更换着子弹,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慌乱。 他微微抬眸,目光中满是信任与笃定,朝着身后大声喊道。 “博士!上!” 那洪亮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战场上回荡开来,仿佛只要博士出手,局势便能瞬间扭转,话语里蕴含着对博士能力满满的信心,也让周围的同伴们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期待。 碎骨原本还满是嚣张的眼神瞬间一愣,一抹惊愕之色在眼底闪过。就在这转瞬之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上方,定睛一看,正是博士 “嚯!” 博士口中发出一声低喝,气势十足。只见她身手敏捷,稳稳地反握住手中那把名为影,手臂肌肉紧绷,瞬间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碎骨的天灵盖狠狠扎了过去。 那利刃划破空气,带着凛冽的风声,似要将一切阻碍都轻松撕裂,直取碎骨性命一般,让这紧张的氛围瞬间又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碎骨压根儿就来不及做出躲闪的动作,此刻情况危急万分,千钧一发之际,他咬了咬牙,使出浑身力气,赶忙将那把沉重的榴弹枪横着举到了自己的头顶上方。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榴弹枪与博士那势如破竹的影来了个硬碰硬的正面碰撞,金属撞击的声响在这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格外刺耳,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震得颤抖起来。 火花在二者碰撞之处迸溅而出,好似点点繁星在这残酷的战场上短暂绽放,又瞬间消逝。 那巨大的反冲力顺着榴弹枪一路传导而下,使得碎骨脚下原本坚实的土地都开始承受不住,一道道如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开来,“咔咔”的声响不绝于耳,仿佛这片土地都在痛苦地呻吟着。 不过,碎骨到底也是身经百战,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自身过硬的实力,终究还是有惊无险地顺利挡下了博士这突如其来的突袭。 “罗德岛的领导人……吗?” 碎骨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戴着面具、神秘莫测的博士身上,嘴里缓缓吐出这句话,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探究。 紧接着,他猛地一发力,手臂上青筋暴起,借着方才抵挡时的余力,用力将博士朝着远处顶了出去。 博士在空中调整身形,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身姿轻盈,尽显从容。几乎同一时间,阿米娅和雷蛇迅速奔至博士身旁,一左一右站定,三人呈犄角之势,警惕地注视着碎骨。 “身为感染者,却帮助龙门杀害感染者!” 碎骨看着眼前这严阵以待的三人,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油一般,“噌”地一下再度熊熊燃烧起来,那愤怒的火焰几乎要从他的双眼中喷射而出。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声怒吼道。 “多少同胞的性命,你们都得血债血偿!” 话语中满是仇恨与愤懑,仿佛要将这满腔的怒火都宣泄到眼前之人的身上,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而压抑起来。 “给我进攻!”碎骨扯着嗓子咆哮道,那吼声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一个箭步朝着前方直直地冲了过来,脚下的土地被他蹬得“砰砰”作响,带起一溜儿烟尘,气势骇人至极,好似要凭借这股一往无前的冲劲,冲破眼前的一切防线,将对手彻底碾碎在自己的怒火之下。 “整合运动————” 阿米娅同样不甘示弱,她清亮的嗓音在这嘈杂的战场上陡然响起,喊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愤慨,那是对碎骨以及其背后整合运动恶行的强烈抗议,也是她此刻心中怒火的宣泄出口。 此刻的阿米娅,小脸涨得通红,秀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燃烧着的怒火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都点燃。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正义感在胸腔内翻涌澎湃,那些整合运动此前犯下的桩桩恶行不断在她脑海中闪过,越发激起了她的斗志。 “先结仇的、先伤害别人的、先使用暴力的——” 阿米娅的双手缓缓地抬至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丝丝缕缕的魔力开始从她的周身朝着双手汇聚而来,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强,渐渐地在她的掌心之中汇聚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魔法光球。 那光球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其中蕴含的强大魔力仿佛要冲破束缚一般,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剧烈地波动起来,隐隐有了扭曲的迹象。 阿米娅目光一凛,眼神中透着毫不退缩的决然,她死死地盯着那正朝着自己猛冲过来的碎骨,娇喝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对准碎骨就将这凝聚着满腔怒火与强大魔力的魔法光球发射了出去。 那光球如同一颗拖着长长尾焰的流星,划破硝烟弥漫的战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碎骨疾驰而去。 “可是切尔诺伯格的你们!!” 阿米娅大声吼出这句话,声音里饱含着悲愤与谴责,那话语声在这充满硝烟与战火的战场上不断回荡,像是声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碎骨以及所有整合运动成员的良知,也仿佛是在向这世间宣告着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不容辩驳,更不容逃避。 ————————————————— 你想看画?可以。如果是你的话,送你张画也可以。但你要是喜欢这画,我就不会送你。你不喜欢?那更不用给你了。我这个人就这样,知足。 ——夕 第72章 转机? 碎骨见那威力骇人的魔法光球呼啸而至,却也不闪不避,战术面具下的面容闪过一抹疯狂,他将手中的榴弹枪一横,周身肌肉紧绷,竟硬生生地将全身力量汇聚于枪身,试图正面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当光球与破城锤碰撞的瞬间,光芒爆闪,刺目的强光让周围一切都短暂地陷入了白茫茫一片,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的气浪呈环形扩散,将附近堆积的杂物纷纷掀飞。 在光芒与烟尘之中,雷蛇瞅准时机,身形如猎豹般疾冲而出,蛇眼铳枪上的电流跳动得愈发剧烈,她借着烟尘的掩护,迂回到碎骨的侧后方,朝着碎骨毫无防备的后背接连扣动扳机。 数道雷光瞬间贯穿了烟尘,直逼碎骨而去。碎骨察觉到背后的危机,刚欲转身,却被那魔法光球爆炸后的余波冲击得身形一滞。 此时,博士也没闲着,她从腰间迅速抽出几枚烟雾弹,朝着碎骨脚下扔去。瞬间,刺鼻的浓烟升腾而起,进一步模糊了碎骨的视线。 博士身形一闪,利用烟雾隐匿身形,手持着影朝向碎骨的腿部关节处摸去,意图限制碎骨的行动能力。 阿米娅在发出光球后,虽消耗巨大,但看到队友纷纷展开攻势,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她强撑着疲惫,双手再次快速结印,准备迎接碎骨可能的反击,口中轻吟的咒语声在嘈杂的战场上依旧清晰可闻,丝丝魔力再次在她指尖涌动,随时准备支援队友或是给予碎骨致命一击。 烟尘逐渐散去,碎骨虽身中雷光,腿部也被博士划出几道血痕,但他依旧屹立不倒,双眼满是血丝,愈发狂暴。 他挥舞着榴弹枪,疯狂地朝着四周乱砸,口中怒吼连连,誓要将眼前这些给他造成麻烦的人统统碾碎,一场更为惨烈的混战在这狭小且狼藉的战场上再度拉开帷幕。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仿佛要将这天地撕裂,浓烈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在巷口中弥漫开来,呛得人几近窒息。被炸碎的砖石碎屑如密集的雨点般四处飞溅,在墙壁上、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洼。 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其中博士的动作快如闪电,衣角带起的风声在混乱中几不可闻,身姿矫健敏捷,身形一闪便躲过了一块飞来的巨石,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芒,在烟雾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挑飞了一枚即将在身旁爆炸的榴弹。 与此同时,一道道刺目的雷光如愤怒的蛟龙般在烟雾中蜿蜒穿梭,每一次闪耀都将这昏暗的巷子照得亮如白昼,那跳跃的电弧仿佛要将空气都电离。 伴随着雷光的,是榴弹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炽热的气浪呈环形向外扩散,将周围的杂物卷上半空,又狠狠地摔落下来。 而那些魔法光球,色彩斑斓,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有的呈现出幽蓝色,表面跳跃着诡异的符文,所经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有的则是炽热的红色,如同燃烧的流星,带着滚滚热浪,将地面炙烤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它们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横冲直撞,与雷光和榴弹交织在一起,相互碰撞、湮灭,爆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巷口已然成为了一片人间炼狱,充斥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唔” 一声沉闷的低吟从碎骨的喉间逸出,打破了这弥漫着硝烟的死寂。不知在这昏天黑地的激战中究竟过去了多久,原本就已在岁月侵蚀与战火洗礼下显得破败不堪的巷口,此刻更是满目疮痍,几近沦为一片废墟。墙壁上的砖石大片剥落,裸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质结构,被炸断的房梁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扬起的尘土与尚未散尽的硝烟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在这宛如人间炼狱的修罗场正中央,碎骨宛如一尊浴血奋战的战神,独自抗衡着三名强敌。激烈的拼杀已持续良久,他的体力恰似沙漏中的细沙,正飞速流逝,几近枯竭。胸膛仿若汹涌澎湃的大海,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是在拼命拉动一台年久失修、破旧不堪的风箱,发出的粗重声响在这混乱嘈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绺绺地耷拉下来,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那轮廓分明、坚毅硬朗却难掩疲惫之色的脸庞蜿蜒滚落,滴溅在脚下满是尖锐碎石与黏稠血迹交融的地面上,洇散开来,仿若一朵朵在黑暗中悄然绽放的暗红色血花,触目惊心。 他的双腿好似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微颤抖着,那不堪重负的膝盖仿佛下一秒就会弯折,让他整个人轰然跪倒在地。 但他的双手,那紧紧攥着武器的双手,却如同嵌入岩石的钢钎,青筋暴起,骨节泛白,依旧彰显着他钢铁般绝不屈服的顽强意志。 尽管此时的他周身散发着浓重的疲态,好似被一层阴霾笼罩,可面罩下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却如燃烧的炭火,跳跃着不屈的火焰,死死地锁住眼前的三个敌人,好似一只受伤却依旧凶狠的猎豹,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下一轮不知何时便会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攻击。 反观阿米娅一方,虽说在人数上占据着明显的优势,可碎骨手中那夺命的榴弹与寒光闪烁的枪刃,却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带来了极大的压迫与负担。 “哈,哈……” 阿米娅娇弱的身躯在这枪林弹雨之中显得愈发渺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与尘土的呛味,发丝凌乱地贴在满是汗水与泥污的脸颊上,双眼却依旧坚定有神,死死盯着碎骨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就在这战况胶着、生死悬于一线的千钧一发之际,战场的地面微微震颤,几枚简易至极、外表粗糙的“罐子”,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顺着坑洼不平、满是碎石与血迹的地面,骨碌碌地快速滚动而来,毫无预兆地突然滚到了几人面前。 “砰!” 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轰然炸开,仿若平地惊雷,瞬间将原本紧绷得如同拉满弓弦的寂静彻底撕裂。紧接着,滚滚浓烟仿若从地底深渊中汹涌而出的黑色怒涛,以排山倒海之势,兀地再次迅猛地笼罩了整个现场。 刺鼻辛辣的硝烟味如疯狂的潮水,汹涌地灌进阿米娅等每个人的鼻腔,呛得众人喉咙生疼,咳嗽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眨眼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浓稠厚重的烟雾无情遮蔽,眼前唯余一片混沌迷茫的灰白之色,伸手难见五指。 “碎骨,没事!” 几声满含焦急与关切的呼喊,仿若利剑破雾,穿透了层层阻隔的烟雾。循声望去,只见几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臂戴整合运动标识的成员,身形匆匆,脚步踉跄却又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急切,从烟雾弥漫的深处狂奔而来。 为首的那名大汉,身形魁梧壮硕,满脸的焦急之色,毫不犹豫地伸出粗壮如树干、青筋暴起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已然脚步虚浮、有些站立不稳的碎骨。 “我没事。” 碎骨眉头微微一蹙,眉心处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像是要凭借这股力量,将那股弥漫在脑袋里仿若迷雾般的眩晕感彻底驱散。 随后,他用力晃了晃头,脖颈处的青筋隐隐浮现,试图让自己尽快摆脱疲惫,恢复清明。 尽管他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沙哑与丝丝疲惫,却依旧透着一股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不服输劲儿,仿佛任何困境都无法将他击倒。 “嘁,这帮家伙确实很棘手!” 碎骨啐了一口,眼中满是不甘与恼怒,目光仿若实质,透过层层烟雾,狠狠地望向阿米娅等人隐匿的大致方向,眼神中既有对敌人顽强抵抗的恼怒,也有对当下这混乱战局的深深担忧。 而此刻,烟雾仍在悠悠翻腾,仿若一只巨大的、择人而噬的巨兽,这场激烈的战斗,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已然被笼罩上了一层愈发扑朔迷离、难以捉摸的神秘面纱。 “碎骨,w 在通讯里说,她那边已经结束了!” 一个身形略显瘦小,但动作敏捷的成员猫着腰,迅速贴到碎骨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却难掩话语中的兴奋劲儿,那声音仿佛一道电流,瞬间穿透了战场上弥漫的硝烟与喧嚣。 “已经成功劫到了任务目标。” 他紧接着补充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说话间,还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紧握着武器,时刻防备着可能从烟雾中突袭而来的敌人。 一听到这个消息,碎骨原本因疲惫而略显黯淡的双眸,刹那间仿若被注入了一股强劲的活力,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他那一直微微佝偻的脊背,仿若被一只无形却有力的大手猛地扶正,瞬间挺直起来,周身散发出一股截然不同的昂扬气势。 “w 她,得手了?” 碎骨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更多的则是难以抑制的欣喜与振奋。 他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了层层烟雾,望向一个方向,尽管视线受阻,什么也看不到,但眼神中却满是对战友的信任与完成任务的坚定决心。 此刻,战场上的硝烟仍在翻腾弥漫,可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却如同一束耀眼的曙光,穿透阴霾,让碎骨心中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也为这场胶着混乱的战斗带来了全新的转机。 ————————————————— 看我认真作画的机会,就算这大地上万中挑一的人,一生也最多一次。“时来天地皆同力”,气、骨、形、色、法,无一不从无一不至,倾泻如浩荡江河,细密如山间竹影,手中这笔,我都停不下它。 ——夕 第73章 整合运动的真正目的 成员点点头,随后继续道。 “是的,她的袭击非常顺利!是不是,我们也该撤退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中满是期待,急切地盼望着能从碎骨这儿得到肯定的答复,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向四周,手中的武器攥得更紧了,仿佛那随时可能从烟雾暗处扑出的敌人近在咫尺。 碎骨听闻此言,浓眉紧锁,深邃的双眸中光芒闪烁,快速地思索了片刻。战场上的局势依旧混沌不明,硝烟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四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乐章,但 w 传来的捷报无疑是这黑暗中的一抹曙光,照亮了此刻艰难抉择的道路。 几乎是瞬间,他立马就做出了抉择。 “给塔露拉发送信号。” 碎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穿透喧嚣,不容置疑。 “撤退!”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果断与坚毅,已然将之前战斗的疲惫抛诸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步的战略部署当中。 “明白!” 随着这一声令下,身旁的几名成员迅速行动起来,各自忙碌着准备发出撤退的信号,一场有组织的撤离行动,在这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悄然拉开帷幕,而这场激烈的战斗,也即将随着整合运动的主动撤退,画上一个暂时的句号。 战场上,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肆意翻滚,火光与烟尘交织在一起,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战斗的喧嚣声逐渐平息,趁着罗德岛没有反应过来时,整合运动开始进行着最后的撤离。 碎骨,这位整合运动的激进分子,选择了独自坚守到最后一刻,以一种近乎倔强的姿态,展现着他所谓的“勇气”与“执着”。 当周围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都渐渐消散,只剩下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风吹过废墟的沙沙声时,碎骨才缓缓转身,准备离开这片狼藉之地。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未熄的怒火,死死地盯着那依旧浓稠、没有丝毫散去迹象的烟雾,仿佛那烟雾深处隐藏着他所有的仇恨与不甘。 “哼,罗德岛的懦夫下次见面就是死期了。” 他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毒液浸泡过一般,充满了恶意与威胁。那恶狠狠的语气,似乎要穿透这层层烟雾,传递到远方那些他认为是敌人的耳中,以宣泄他此刻内心的愤懑与屈辱。 说完,碎骨猛地一甩头,带着满脸的狰狞,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那混沌的烟雾之中。他的身影迅速被烟雾吞噬,只留下一阵短暂的脚步声,在这片死寂的战场上回响了几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那弥漫的烟雾,依旧静静地笼罩着这片土地,像是一个无声的见证者,默默记录下了这短暂而又充满火药味的对峙,也预示着未来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冲突还将继续。 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后,那如鬼魅般纠缠不休的烟雾终于开始缓缓散去,像是一层厚重的帷幕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寸寸拉开。每一丝烟雾的飘散都显得那么迟缓而艰难,仿佛不舍得离开这片刚刚经历了激烈交锋的战场。 “咳咳这烟真是太费事呀。” 阿米娅弓着身子,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在面前不停地挥舞着,试图驱散那仍在周围缭绕的刺鼻烟雾。 她的声音因为咳嗽而变得断断续续,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一般,难受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睛也被呛出了泪水,在布满灰尘的脸颊上划出几道清晰的泪痕。 过了好一会儿,阿米娅才稍稍缓过劲来。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抬起头,用那还带着泪花的眼睛环顾四周。 “注意敌人呢?” 只见原本满是整合运动成员身影的战场上,此刻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和尚未完全熄灭的几处小火苗在风中摇曳。那些残垣断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战斗的激烈与残酷,破碎的砖石、散落的武器以及地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都勾勒出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战场上,硝烟渐渐散去,刺鼻的气味却依旧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阿米娅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疑惑与不敢置信,她微微张着嘴,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轻声问道。 “——整合运动——撤退了?” 那话语在这略显寂静的战场上轻轻回荡,仿佛是在向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雷蛇,向来以谨慎着称,此刻即便看到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似乎都已消失不见,可她丝毫不敢有半分松懈。 她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双手稳稳地握着铳,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周边的每一个角落。那黑洞洞的铳口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她的戒备,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能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威慑力。 博士也同样神情严肃,与雷蛇并肩而立,两人默契地移动着脚步,一寸一寸地侦察着周边的情况。她们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潜藏危险的地方,哪怕是一块不起眼的碎石、一处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都要反复查看确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紧张的心跳声。直到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排查,确定周边确实再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彻底安全了,雷蛇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些许。 “差不多明面上是这样的。” 雷蛇的声音依旧沉稳,可那话语里却隐隐透着一丝担忧,她很清楚,整合运动向来诡计多端,谁也说不准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危机,所以即便此刻暂时安全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她知道,这场战斗只是漫长征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而他们所肩负的使命,依旧沉重地压在肩头。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但她已准备好继续前行,去面对那未知而又充满挑战的未来。 “大家立马休整,以防敌人进犯!” “明白!” 在这片被战争阴霾笼罩的大地上,每一次的胜利都来之不易,而每一次的喘息,都可能是下一场战斗的前奏。 芙兰卡身姿矫健地站在原地,手中那把散发着炽热气息的铝热剑在黯淡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视着敌人撤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 “嘴上放狠话,跑得倒是很快啊。” 芙兰卡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略显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着,打破了片刻的寂静。那语气中的调侃之意溢于言表,仿佛是在嘲笑那些刚刚还在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放出狠话,转眼间却如丧家之犬般迅速逃离的整合运动成员。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芙兰卡手腕轻轻一抖,铝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随后稳稳地插入剑鞘之中。 那利落的动作一气呵成,尽显她的干练与洒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刚刚战斗带来的紧张与疲惫,可脸上那揶揄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这些家伙,也就只会虚张声势罢了。” 芙兰卡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双手抱胸,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她的步伐看似轻松随意,实则每一步都带着对这片战场的警惕与尊重。 在她眼中,这些整合运动成员的行为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闹剧,虽然他们的存在给这片大地带来了诸多的伤痛与混乱,但芙兰卡心中那股与生俱来的乐观与自信,让她在面对敌人时始终保持着一份从容不迫,哪怕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也能找到一丝调侃的乐趣,以缓解内心深处对战争的沉重感。 战场上,那紧张的氛围虽随着整合运动的撤离稍有缓和,可一种无形的阴霾却依旧笼罩在众人心头。 雷蛇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凝重,她一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中的铳,一边缓缓开口说道。 “确实……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雷蛇向来行事谨慎,她那敏锐的直觉就如同战场上的预警雷达,此刻发出的信号让她无法忽视,即便敌人已经看似远去,可那种潜藏在暗处的危险感却愈发强烈。 一旁的博士听到这话,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轻轻推了推脸上的面罩,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随后认可地点点头道。 “撤退非常迅速,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更像是事先策划好的……等等!” 博士的语速起初还较为平稳,像是在有条有理地分析着局势,可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话语里满是突然察觉到关键问题的惊愕。 像是想起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博士猛地提高音量惊声道。 “整合运动的目标可能不是罗德岛!!” “——!”(芙兰卡) “整合运动确实可能,只是在拖延我们的脚步这样一来”(雷蛇) “糟了,近卫局有危险!”(阿米娅) 这让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儿。 之前战斗中的种种细节仿佛拼图般开始重新组合,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指向这个令人意想不到却又细思极恐的可能性,而这个发现,很可能意味着他们此刻正陷入一个更为复杂、更为危险的圈套之中。 阿米娅急忙开始下达指令。 “我们应该立刻去支援陈长官!芙兰卡,立刻召回侦察小队!雷蛇,尝试联系陈长官!要尽快!!” ————————————————— 梦如人生,梦入长卷。人这一睡,会睡过几个千年呢? ——夕 第74章 近卫局的惨败 罗德岛的众人刚刚从整合运动异常撤退的困惑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情可能远不止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心急如焚地准备动身前往支援近卫局。 大家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凝重,脚步匆匆,装备碰撞发出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然而,此时的近卫局,情况却远比想象中更加糟糕。战斗的喧嚣已然落幕,但那不是胜利的宁静,而是惨败后的死寂。 原本威严耸立的建筑如今已是满目疮痍,墙壁上布满了弹痕和爆炸后的焦黑痕迹,部分墙体甚至已经坍塌,碎砖乱瓦散落一地。地面上,鲜血汇聚成了暗红色的小洼,破碎的武器和近卫局干员的徽章散落其间,无言地见证着这场残酷的失败。 幸存的近卫局干员们或身负重伤,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或满脸疲惫与绝望,眼神空洞地望着这片惨状,仿佛还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他们的制服破破烂烂,沾染着泥土和鲜血,往日的精气神已消失殆尽。 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断壁残垣随处可见,被炸翻的土石还散发着刺鼻的硝烟味。陈满脸尘土,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她凌乱的头发。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扑通”一声,半跪在了满是碎石和弹坑的地面上。 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受伤的肺腑,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 “特别督察组的主力部队呢!怎么还没有增援我们!” 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无助与绝望,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仿佛被这死寂的空气无情地吞噬。 此刻的她,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掌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刚才与敌人的激烈交锋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身心俱疲的她,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尤其是 w 的疯狂行径和残忍手段,让她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深渊。 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自己面前掳走米莎,陈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地刺痛。她试图挣扎着起身去追赶,可双腿却像被定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内心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作为一名肩负重任的警官,在这一刻,她却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恶魔的双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几近窒息。 这时,一名成员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惊恐与焦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 “通讯说,他们被整合运动拖住了!” 那声音在这寂静又满是破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道惊雷,直直地劈进了陈的心里。 “怎么可能!” 陈瞪大了眼睛,眼中的血丝愈发明显,她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满脸的难以置信。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沙哑中透着愤怒。 “就凭整合运动那帮乌合之众!” 在她的认知里,特别督察组的主力部队那可是有着精良的装备和过硬的素质,怎么会轻易被整合运动给拖住呢?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陈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那成员的话又再一次如重磅炸弹般在她耳边炸开,让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 而且对方只有 一个人” 成员的声音更低了,低到仿佛害怕这几个字会引发更大的风暴一般,可即便如此,这几个字还是清晰地传进了陈的耳朵里,如同冰冷的寒风,瞬间吹透了她的全身。 “什么 除非” 陈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试图去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又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有着怎样恐怖的实力,才能仅凭一己之力拖住一整支主力部队啊。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心中的绝望之感又添了几分,这场战斗带来的冲击,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而局势也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w 纤细的手指轻盈地拨弄着手雷手环,那手环在她指尖灵活地旋转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满是得意与不屑的弧线。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米莎,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随后,她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 “真没想到啊……这龙门的近卫局,也不过如此嘛。” 米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如恶魔般可怕的 w,嘴唇哆哆嗦嗦,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你你想干什么?” 此时的米莎,只觉得心中的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被无限地放大,将她紧紧地包裹,让她几乎窒息。 昏黄黯淡的灯光在潮湿逼仄的小巷中摇曳不定,w 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鬼魅。她迈着轻盈却又透着危险气息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瑟瑟发抖的米莎。 “不要害怕,小姑娘。” w 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角落中突兀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还没等米莎有所反应,w 便迅速扯过一条黑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米莎的双眼。 “啊!你” 米莎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无尽的黑暗里回荡,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都说了,不要害怕、不要急。” w 那略带沙哑却又充满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然而其中隐藏的危险却让米莎更加胆寒。 紧接着,w 毫不费力地一把扛起米莎,就像扛起一个毫无重量的布娃娃。她身姿矫健地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天台的栅栏上,破旧的栅栏在她的重压下发出“嘎吱”的抗议声。 “我只不过是带你去见一个人而已。” w 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迷宫般的贫民窟,淡淡地说道。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带着米莎一跃而下,瞬间消失在这错综复杂、弥漫着腐朽气息的贫民窟之中,只留下一片死寂和米莎那渐渐远去的绝望呼喊在空中飘荡…… ————————————————— 我为什么用剑?那可有讲究,“以砚为鞘,可以研春秋;以笔为剑,可以涂鬼神”。 ——夕 新年特辑 故事前瞻 在千年前的泰拉大陆,巨兽统领的时代,苍穹之下尽是原始雄浑之景。 陆地之上,体型如山岳般巍峨的炎晶巨兽迈着震撼大地的步伐前行,所经之处,岩石迸裂,它那周身缭绕的烈焰,让空气都为之扭曲,宛如移动的火山,威慑着四方生灵。 深海之中,冰渊巨蟒隐没身形,偶尔浮出水面,幽寒的蓝光从它鳞片缝隙间透出,能瞬间让周边海水冰封,它一摆尾,掀起的巨浪便足以覆灭一支小型舰队,是海洋无可争议的霸主。 丛林深处,雷霆猛禽在参天古木间穿梭,双翅展开遮天蔽日,羽毛闪烁着雷光,每一次振翅都引得风云变色,炸雷声响彻天际,宣告着它对空域的统治。 各族生灵在巨兽的威压下,或穴居隐匿,或择险而居,艰难求存,它们敬畏地仰望这些庞然大物,期盼着时代的巨轮能为生存带来一丝曙光,而泰拉大陆就在这巨兽的统治阴影与生命的顽强抗争中,缓缓续写着传奇开篇。 自人类踏入泰拉大陆的那一刻起,便被眼前巨兽的狰狞与恐怖深深震慑。这些巨兽身形如山岳拔地而起,遮天蔽日;血盆大口似无尽深渊,嘶吼咆哮间,声浪如雷滚滚,震得大地颤抖、苍穹变色。 人类渺小的身影在巨兽的阴影笼罩下,仿若惊涛骇浪中的孤舟,满心被恐惧填满,脚步亦被这铺天盖地的骇然死死钉住,生存的希望在巨兽带来的绝望中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熄。 彼时,人类在泰拉大陆落脚未稳,面对巨兽的绝对威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如蝼蚁般,与其他生物一道,对巨兽“俯首称臣”。 斗转星移,人类文明的火种渐成燎原之势,一个个国家拔地而起、星罗棋布。但在心底深处,对巨兽的那份忌惮从未消散,大多时候,恭敬仍刻在人们的骨子里,人们以谦卑之态奉上祭品,祈求安宁;或是审时度势,选择与巨兽合作,借助它们的伟力开山辟路、守护疆土,在巨兽的鼻息之下,小心翼翼地拓展着人类的生存版图。 但有一个国度例外,那便是大炎。 它傲立泰拉大陆,面对巨兽的统治,并未选择驯顺与妥协。在大炎的土地上,热血与勇气在子民的血脉中奔涌,智慧的火种熠熠生辉。当他国对巨兽唯唯诺诺之时,大炎的先哲们仰望苍穹,目光坚毅,决意以自身之力寻一条抗争之路,要在巨兽的阴影下,为人类开拓出一片自由、尊严并存的新天地,自此开启了与众不同的传奇征途。 大炎,这片热血滚烫的土地之上,信念如磐。他们目光灼灼,笃定地认为,人类的前路与归宿,理应由自己的双手奋力开拓、牢牢把握,岂能够在巨兽的咆哮与威压之下,屈膝弯腰,沦为卑微求存的附庸? 他们要挺起脊梁,于绝境中奋起,将命运的缰绳夺回掌心,向着自由与光明,踏出一条属于人类的豪迈征途。 在广袤无垠的泰拉大陆,大炎与巨兽的对峙拉开了一场波澜壮阔、前所未有的传奇大幕。大炎的决然抗争,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此后,是人类逆袭成功,重塑泰拉格局,还是巨兽再度威压四方,将希望扑灭?悬念丛生,仿若迷雾笼罩前路。各位看官莫急,且随我一同拨开迷雾,探寻故事的精彩流向。 新年特辑 前传 千年前,泰拉大陆尚在雏形之际,巨兽便已盘踞于此,漠然俯瞰着大地。 而后人类诞生,在漫长岁月中砥砺奋进,一步步构建起高等文明,可巨兽却似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寒光凛冽,令人类在发展的征途上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时刻不敢松懈。 然而,巨兽仿若高悬苍穹的灭世雷霆,只需轻动爪锋,便能碾碎城镇,让繁华沦为废墟;巨尾扫过,可翻江倒海,万千生灵瞬间没于波涛。 人类在这绝境下,或诚惶诚恐跪地,奉上祭品,以谄媚苟延;或心怀忐忑,捧上智慧结晶,冀望合作求存。在巨兽面前,人类命运仿若蝼蚁,生死须臾,全凭巨兽一念,文明曙光似将被无尽恐惧吞噬。 但大炎是个例外,面对巨兽这等恐怖的存在,大炎的民众眼中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 在那片古老而神秘的东方大地之上,自这个国度诞生之初,朝堂之上的帝王将相,市井之间的贩夫走卒,无一不对那群高悬于苍穹之上、仿若遮天蔽日般的神秘巨兽心生抵触之意。 这巨兽自远古便存在,其庞大的身影时刻笼罩着这片土地,仿佛是命运悬于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每一个人都在其阴影下感到压抑与愤懑,只是碍于其强大而未敢轻易言明,可那不满的情绪却如同暗涌的潮水,在岁月的长河中悄然积蓄着力量。 而这大炎王朝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其势力在岁月的沉淀中稳步拓展,犹如燎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 从繁华的都城到偏远的边疆,从巍峨的朝堂到市井的街巷,大炎子民们的辛勤劳作与智慧结晶,共同堆砌起了国家日益雄厚的根基。 随着国力的蒸蒸日上,大炎的高层们,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目光深邃而坚毅的决策者们,内心深处对于一直以来压在头顶的巨兽的不满情绪,如同被禁锢已久的岩浆,在炽热的地底不断翻涌、沸腾,渐渐攀升至了极点。 他们望着那巨兽偶尔显现的庞大身影,眼中闪烁的不再是往昔的敬畏,而是被压抑许久后即将爆发的怒火与决绝。每一次的朝会商议、每一场的密阁谋划,都仿佛是在为那即将到来的爆发积蓄着能量,只等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如同点燃火药桶的那一点星火,便可让这积蓄已久的不满情绪如山洪暴发般汹涌而出,彻底改变这片土地上长久以来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格局,向着未知而充满变数的未来踏出那决然的一步。 只是谁也无法预料,这一步究竟会将大炎带往何方,是辉煌的新生,还是无尽的深渊…… “太傅……” 在皇宫巍峨庄重的御书房内,一位身着华丽锦袍却又处处透着高雅与得体的龙族男子,身姿挺拔地伫立在雕花窗前。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隐隐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忧虑,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皇城之外广袤天地的景色。远处山峦起伏连绵,似是岁月长河中起伏的波涛;近处市井街巷人来人往,喧闹之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仿若一幅鲜活的人间烟火图。 然而,男子的心思却显然并未完全沉浸在这眼前的景致之中,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暗示着他内心正被某些更为深沉的事情所困扰,而这一声低低的呼唤“太傅”,仿佛是打破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即将在这看似静谧的御书房中掀起层层涟漪,牵出一段关乎家国命运、隐藏在繁华背后的故事。 “臣在,陛下。” 在那龙族男子身后,一位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笔挺地站立着,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迹,却未能消磨掉他眼中的矍铄与忠诚。 他身姿微微前倾,双手交叠于身前,恭敬的姿态尽显无遗。那身绣着精美龙纹与华丽云饰的官服,在御书房内柔和的光线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威严气息,每一道金线绣纹都仿佛在诉说着他为家国奉献的漫长岁月与赫赫功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对面前这位帝王的敬重与臣服,在这寂静的空间中缓缓回荡,等待着帝王的下文,似乎早已准备好为其分忧解难,哪怕是面对即将汹涌而来的狂风暴雨,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帝王身旁,用自己的智慧与经验为其撑起一片稳固的天空,只因这是他一生的使命与坚守。 “您说……” 沉默在御书房中蔓延了许久,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终于,那位被尊称为陛下的龙族男人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似是感慨,又似是思索,话语轻轻在这静谧的空间中落下,打破了那令人有些压抑的寂静。 “这大炎……建立多久了?” 他微微转头,目光从窗外那或远或近的景致上收了回来,转而望向身后那位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眼眸中有着探寻的意味。那眼神里,仿佛藏着对过往岁月的追溯,对大炎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的回忆,又好像在这看似简单的询问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 此刻,他就这般静静地看着老者,等待着对方给出那个能勾起诸多往昔故事的答案,而御书房内的气氛,也因这一问,愈发显得凝重起来,仿佛一场关乎大炎历史与未来的对话,即将就此徐徐展开。 “回陛下。” 那龙族老者微微欠身,神色不卑不亢,尽显沉稳大气,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与身为重臣的威严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在这略显寂静的御书房中清晰地响起,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大炎那悠长历史的厚重分量。 “共有一千年有余。” 话语一出,仿若打开了一扇通往悠悠岁月的大门,往昔那一幕幕或波澜壮阔、或惊心动魄的画面似乎都在这简单的回答中悄然浮现在龙族男人和老者的脑海中。 千年的时光里,大炎从最初的筚路蓝缕,一步步发展壮大,其间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有过欢笑,有过泪水,有过荣耀,也有过坎坷。而此刻,这千年的漫长岁月,就被浓缩在了这简短的几个字当中。 “好。” 龙族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要穿透这御书房的墙壁,去追寻那遥远而模糊的记忆。接着,他继续问道。 “那太傅可知……这巨兽又存在多久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就像寒夜中吹过的北风,在御书房中轻轻回荡。这问题看似简单,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涟漪。 老者的神色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像是古老的地图上纵横交错的沟壑。 这巨兽的存在时间,一直是个模糊而又令人敬畏的话题。传说中,巨兽仿佛从天地初开便已存在,它的身影如同古老的幽灵,贯穿了大炎的历史,甚至更久远的岁月。 太傅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仿佛在那上面能找到答案。 “陛下,臣听闻,这巨兽的存在远在大炎之前,其历史之悠久,难以用时间去衡量。自先辈们的记载起,它就如同天空之神的惩罚,高悬于我们头顶,从未真正离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毕竟面对这样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存在,即使是位极人臣的他,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太傅,学生还想再请教您一个问题。” 龙族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那张宽大的龙案前,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他微微俯身,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在案上那绘制着大炎山川地貌以及周边疆域的地图之上,缓缓地摩挲着,似是要透过这薄薄的纸张,去触摸大炎这片广袤土地的每一寸脉络,感受那蕴含其中的生机与厚重。 他的语气平和而又带着一丝诚恳,仿佛此刻站在面前的不是朝堂上的臣子,而是一位学识渊博、能为他答疑解惑的师长,往昔在太傅膝下求学时的那种谦逊姿态,在不经意间又流露了出来。 “哦?那陛下还有什么问题要问老夫的?” 那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满是专注与恭敬,静静地等待着陛下的下文,心中也暗自揣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此时又在思索着怎样关乎家国命运的重要问题,毕竟以他对陛下的了解,此刻这般郑重其事的发问,想必不会是寻常之事。 没有让太傅等太久,龙族男人缓缓开口道。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落在御书房的空气中。 “您说……这巨兽……人类能否战胜?” 这一问,如同在平静的海面下引爆了一颗深藏的炸弹,瞬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紧张起来。龙族男人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太傅,那眼神中燃烧着复杂的火焰,有渴望、有担忧,还有一丝决绝。他站在那里,身姿依然挺拔,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太傅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许久,仿佛在脑海中权衡着各种利弊和古老的传说。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 “陛下,这巨兽强大无比,其力量非我等所能轻易估量。传说它能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仅其体型便如山岳般巨大,其吼声能震碎苍穹。” 说到这里,太傅微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龙族男人,只见对方的眼神愈发坚定,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太傅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然而,人类也并非毫无胜算。大炎千年的积累,科技与武力亦有长足进步。若是能集合全国之力,巧用智慧,研究巨兽的弱点,或许有一线生机。但这其中的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毕竟,巨兽的存在犹如天谴,挑战它,就如同挑战神明。” 太傅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沉重的警示,他深知这个问题背后所承载的,是整个大炎的命运,这一战,若是开启,必将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生死较量。 新年特辑 前传2 “神明?”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决然,仿佛要将这所谓“神明”的威严彻底击碎。 “在朕的大炎,就不存在神明这一说法。只有朕和百姓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话语掷地有声,在这御书房内久久回荡。那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因这激昂的情绪而染上了一抹别样的坚毅之色,双眸中更是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对掌控自身命运的笃定,是对大炎这片土地以及生活其上的百姓最深沉的担当。 他站直了身子,双手握拳,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似是在向那高悬于头顶的巨兽,向那虚无缥缈却又长久以来压制着众人的“神明”宣告着大炎的不屈与抗争。 “在朕的心中,大炎是靠着百姓们的辛勤耕耘、靠着君臣上下一心的努力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繁荣昌盛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巨兽神明!” 皇帝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御书房内轰然作响,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这片土地以及子民的深厚情感,更彰显着他那无畏的气魄与坚定的信念。 “既然它们是大炎的神明,怎么不见它们为朕大炎的子民降下一丝福瑞?”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身上的衣摆随之轻轻摆动,似也在为他的这番豪言壮语增添着几分气势。 “每一个大炎人都在为这个国家的繁荣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他们才是我大炎真正的根基,真正的主宰者!” “可那些巨兽呢?只知道欺压人类,它们仗着那庞大而令人恐惧的身躯,仗着那似乎能毁天灭地的力量,长久以来高高在上,肆意地践踏着人类的尊严,将我们当作蝼蚁一般随意摆弄。” 皇帝的话语中满是愤慨,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猛地一挥衣袖,似是要将那无形的压迫统统甩开。 “朕现在就要斩掉压在世人头上的枷锁!” 这一声怒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在御书房内炸响,震得房中的摆件都微微颤动。他的身姿挺得笔直,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那是一种绝不向强权低头、誓要为天下人讨回公道的无畏气概。 “大炎的百姓已经在这阴影下隐忍了太久太久,他们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地生活,为了家国付出一切,却还要被那巨兽无情地欺压,这是何等的不公!朕身为大炎之主,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继续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到窗前,望向皇城之外那广袤的天地,仿佛已经看到了生活在各处的百姓们脸上那无奈与痛苦的神情,这更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太傅看着此刻满腔怒火、决心已定的皇帝,心中虽知晓这一去必然是凶险万分,可也被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感染。他上前一步,恭敬而又坚定地说道。 “陛下,老臣愿追随您左右,哪怕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助陛下一臂之力,为大炎、为天下人挣出个没有巨兽压迫的未来!” 话语间,尽显忠诚与担当,那也是大炎臣子们在面对这关乎家国命运的关键时刻,所展现出的同仇敌忾之心。 “太傅,朕知道您的苦心。” 皇帝缓缓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动容与感激,静静地看向太傅,那原本因愤怒而显得凌厉的眼神,此刻又再次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春日里的暖阳,透着温暖与理解。 “如果这一仗打了起来,那将必然是耗费巨大的国力,无论输赢与否都会使我大炎元气大伤的。” 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话语间满是忧虑。他深知,与巨兽对抗,绝非易事,那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都将是一个难以估量的庞大数字。大炎千年积攒下来的底蕴,或许会在这场大战中被消耗殆尽,百姓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也极有可能会被打破,陷入动荡与困苦之中。可即便如此,那眼中的犹豫也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坚定的光芒。 “但……” 他顿了顿,像是在心中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 “但若是任由那巨兽继续欺压我们,大炎永远都只能活在它的阴影之下,百姓们也永远无法真正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生活。我们大炎人,向来不畏艰难险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只要有一丝希望能挣脱这枷锁,能让后世子孙不再遭受这般压迫,那这一仗,就值得我们去拼上一拼!” 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炎在历经这场血与火的洗礼后,挣脱束缚,迎来光明自由的未来景象,而那也是他身为大炎之主,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去守护、去争取的未来啊。 太傅看着眼前这位有勇有谋、心怀天下的皇帝,心中满是敬佩,他再次躬身行礼,语气诚恳而庄重地说道。 “陛下所思所想,皆是为了大炎和百姓的长远福祉,老臣定当全力以赴,与陛下共进退,哪怕粉身碎骨,也绝无二话!” 那坚定的话语,在这御书房内久久回荡,似是吹响了大炎即将向巨兽宣战的号角。 “说得好,说得好啊!” 可就在这君臣二人正慷慨激昂、表明决心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在两人的耳边突兀响起,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捉默不透的神秘意味,仿佛是从虚空中钻出,悠悠荡荡地回荡在这原本静谧且庄严的御书房内。 “是谁在鬼鬼祟祟!?” 听到这突如其来、本不属于他们的声音,皇帝心中猛地一凛,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大喊一声,那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与警惕,试图喝破这暗中之人的行藏。 “护……” 皇帝本想喊出“护驾”二字,可那后半截话语还未出口,便觉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瞬间将整个御书房的空气都给凝固住了,让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双眼,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然而四周却并无什么异样之处,只是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却越发浓重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从暗处窥视着他们,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太傅亦是脸色大变,他赶忙上前一步,站到皇帝身侧,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尽管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与紧张,但仍强自镇定下来,低声对皇帝说道。 “陛下莫慌,老臣定护陛下周全。” 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毕竟这御书房向来守卫森严,怎会突然出现这般诡异的情况,而这神秘出现的女人,又到底是何方神圣,怀揣着怎样的目的,一切都如同重重迷雾,笼罩在两人心头,让这原本就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到了极点。 “不要这么激动嘛,陛下。” 那声音再次悠悠传来,依旧是那般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飘荡而来,在这御书房内轻轻回响。话语里虽带着几分劝解的意味,可就是不肯透露自己的丝毫踪迹,只是从那感觉上判断,确实还没有要对两人动手的迹象,就好似只是个偶然路过的看客,饶有兴致地瞧着这君臣二人。 皇帝深吸一口气,暗暗压下心中的紧张与疑惑,再次鼓起勇气,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夹杂着一丝好奇,斗胆开口道。 “朕不喊人,能否请你现身?” 这一次,他把每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对方现身的迹象。 他身为大炎之主,又怎甘心一直被这藏头露尾的神秘之人这般戏耍,哪怕对方可能有着莫测的实力,可帝王的骄傲与骨子里的果敢,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对方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太傅在一旁也是全神贯注,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他深知此刻情况不明,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既然陛下已经如此要求,那他也只能和陛下一同面对这未知的变数了。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空气都被这紧张的氛围给凝结住了,那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就连小女子都不记得了?” 那声音带着些许嗔怪,仿佛在埋怨皇帝的记性太差。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让两人惊愕不已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在他们的面前,竟凭空被撕开一道时空裂缝,那裂缝之中隐隐透着奇异的光芒,似有浩瀚的能量在其中涌动,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周围的空气都因这裂缝的出现而剧烈波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桌上的纸张也被这股力量扰动,簌簌作响。 随后,一个身着普通衣裙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从中走了出来。她的衣裙样式虽普通,可那衣料之上却似有微光流转,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少女面容娇俏,眉眼间透着灵动的气息,一双眸子犹如澄澈的星辰,顾盼之间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她站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一脸惊诧的君臣二人,好似她的出现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全然不顾两人那满是警惕与疑惑的目光。 皇帝眉头紧皱,在脑海中飞速地搜寻着关于这个少女的记忆,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太傅亦是一脸凝重,悄悄往皇帝身前挪了挪,试图将可能存在的危险挡在身后,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这个神秘现身的少女身上,以防她突然做出什么不利之举。整个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诡秘起来,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此刻更是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新年特辑 前传3 “呵!这是怎么个情况?” 一眼瞥见两人那如临大敌、警惕到了极点的模样,“少女”心间顿时被无奈填满。 她蛾眉轻蹙,恰似那柔柳在风中轻颤,继而款步走向皇帝,脸上佯装着薄怒,鲜艳的朱唇微微开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小魏斌,你这顽皮的孩子,到底搞什么名堂?这才刚坐上皇位,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瞧瞧这如临大敌、戒备森严的样子,你这是在防着谁呢?啊?” “你是……” 魏斌目光中满是疑惑,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颇为熟稔的陌生女子,心里不住地犯起了嘀咕。 按理说,要是跟自己不熟的话,她又怎会知晓自己的名字呢?可奇怪的是,此刻自己搜肠刮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了。 “嘿,小魏斌!你当年在学堂里,是谁古道热肠、侠肝义胆,拼了老命帮你瞒住你娘你尿床这档子糗事的?怎么,这才几年不见,你就选择性失忆啦?” 眼见对方还在那儿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装疯卖傻”,女子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这桩能让人脸红到耳根子的“丑事”一股脑儿抖了出来。 “哼,你要是再这么冥顽不灵,死活想不起来的话,那我可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咯,不介意让你那敬爱的太傅也知晓知晓某些独家秘闻哟——”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皇帝原本警惕得像只刺猬的眼神瞬间如同被清泉洗涤过一般,变得清澈无比,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戒备森严。 “别!姑奶奶诶!我这就想起来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刹那间,皇帝那原本要去剿灭巨兽的雄浑气魄和八面威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活脱脱像个犯了错怕被责罚的小孩子,急急忙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女子跟前,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嘴里不停地“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没跪下来求饶了。 “哟呵,小魏斌,瞧瞧你这副狼狈样儿,我可有些拿不准了,你这会儿到底是真真切切地想起我是谁了呢,还是只在脑子里虚构了个大概,敷衍我呢?” 目睹皇帝这般丢盔弃甲、毫无威严的模样,女子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心下觉得甚是有趣,忍不住继续开启了调侃模式,那语气就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故意在逗弄着眼前这只着急的“小兔子”。 “姑奶奶,我对天发誓,绝对是真真正正地想起来了!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忘您的大恩大德了。”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生怕女子下一秒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捉弄他。 皇帝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脸上却还维持着那副讨好的笑容,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谁让这位是货真价实的姑奶奶呢!自己那些个不光彩的“把柄”,就像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的风筝线,随便抖落出哪一桩来,一旦传入太傅的耳朵里,自己这屁股是免不了一顿揍了,到时候,恐怕真的是要“凉凉”,彻底“寄”了! “那……” 女子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 “好了,梦涵,别再逗他玩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大手毫无预兆地从女子身后那透着神秘气息的时空裂缝之中伸了出来,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衣领。 随后,一个身着威武劲装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从中走了出来,那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瞬间感觉到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 “有正事还没说呢,光在这儿逗他,正事都要被耽搁了呀。” 梦涵不满地嘟囔着,试图从那只大手中挣脱出来,可那手就像铁钳一般,牢牢地抓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切——不好玩。” 挣扎了几下却毫无成效之后,梦涵索性摆烂了,双手抱肩,小嘴一撇,满脸不情愿地抱怨道,那副模样就好似一个没玩尽兴的小孩子,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 世间之事,向来如此,有人在忧愁烦恼,自然也有人在暗自欢喜。 “岱叔,您可算来了!岱叔,您快救救小斌啊!” 魏斌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抓住岱的胳膊,那神情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眼眶中更是泛起了泪花,带着哭腔说道。 “岱叔啊,您要是再来晚那么一会儿,我这条小命可就真的要挂了,到时候您就只能到阴曹地府去寻我咯。” 说着,魏斌还煞有其事地用手抹了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脸上的悲戚之色倒是装得有模有样,全然没了方才那皇帝的半分威严与矜持,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是……” 太傅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嘴巴微张着,呆呆地望着眼前这超乎常理、自己这辈子都从没见过的奇异场景,一时间,脑袋仿佛僵住了一般,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 太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疑惑与不安,目光在皇帝、那名叫梦涵的女子以及刚从时空裂缝中走出的岱身上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到些许头绪,弄明白眼前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状况究竟是为何出现。 “太傅莫要太过激动呀,且先平复一下心情。” 岱抬眸看了看场上还有个面露惊诧之色的太傅在那儿愣神,略一思忖,觉得还是得先把这事儿解释清楚为好,于是暂且将魏斌和陈梦涵放在一边,款步走到太傅跟前,脸上带着几分恭敬,语气平和地说道。 “太傅有所不知,我们皆是陛下的熟人,曾与陛下也有着诸多往来,只不过太傅您未曾见过我们罢了,今日这场景乍一出现,倒是让您受惊了,实在抱歉啊。” 岱微微欠身,言辞恳切,试图打消太傅心中的疑虑与惊讶。 “没……事。” 太傅微微摆了摆手,目光越过武叔,落在了其身后那正上演着别样“闹剧”的两人身上。 只见陈梦涵正揪着魏斌的耳朵,那架势就像个严厉的长辈在教训不听话的晚辈,而魏斌呢,即便贵为皇帝,此刻也丝毫不敢还手,只是龇牙咧嘴地忍着疼,那副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瞧见这般场景,太傅原本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的心情,不知不觉间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既然是陛下的熟人,那老臣也就放心了。” 太傅捋了捋胡须,脸上紧绷的神色彻底舒缓开来,眼中的疑虑和担忧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的神情,仿佛只要确定了这些人不是什么心怀叵测之辈,其他的倒也都无关紧要了。 “姑奶奶,疼疼……” 魏斌脸上的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嘴里不停地倒吸着凉气,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知道疼了就好。” 陈梦涵松开手,胸脯还因生气而微微起伏着,气冲冲地说道。 “省得下次再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把我当外人。” 陈梦涵双手抱在胸前,柳眉倒竖,眼神中透着几分嗔怒。 (谁让涵姨您一走就是十几年,连个音信都没有,搁谁谁还能记得?) 魏斌一边揉着那发红的耳朵,一边小声地嘀咕着,满心的无奈和无语都快溢出来了。 可这细微的嘟囔声还是没能逃过陈梦涵的耳朵,只见她柳眉一挑,美目圆睁,狠狠地瞪了魏斌一眼,那眼神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吓得魏斌赶忙闭上了嘴,把剩下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岱回过身,看着身后那如同孩童般打闹的两人,脸上笑意更浓了,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里既有无奈,又满是宠溺。 “魏斌,我们这次回来呀,可不是单纯来叙旧的,而是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呢。” 岱敛了敛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魏斌,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郑重,让原本还沉浸在嬉闹氛围中的魏斌瞬间也跟着正经了起来。 “岱叔请说,斌儿在此听着。” 魏斌赶忙挺直了腰杆,方才那副或委屈或嬉闹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正经,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岱,双手规规矩矩地垂放在两侧,那副认真的架势,仿佛接下来要聆听的是关乎天下存亡的重大机密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陈梦涵却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而后玉手一挥,只见原先那透着神秘莫测气息的时空裂缝竟再次缓缓出现了,那裂缝之中隐隐有光芒闪烁,似藏着无尽的未知与奥秘。 “这里可不太妥当呀,咱们进里面去说。” 陈梦涵一边说着,一边抬脚率先踏入了那时空裂缝之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那片奇异的光芒里。岱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步伐沉稳而迅速,眨眼间便也没了踪影。 “陛下……” 太傅面露犹豫之色,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他抬眸看向魏斌,似乎在等着魏斌拿个主意。 可魏斌却没有丝毫迟疑,二话不说,抬脚就朝着那时空裂缝走去,紧紧跟随着岱和陈梦涵的脚步,很快也进入到了那神秘的空间之中。 见此情形,太傅咬了咬牙,暗暗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心想陛下都进去了,自己也不能退缩呀,于是硬着头皮,怀着忐忑的心情,也缓缓踏入了那让人望而生畏的时空裂缝里去了。 新年特辑 前传4 进到时空裂缝中,太傅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这儿……” 太傅踏入这方天地,刹那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心神,整个人呆立当场。眼前之景,犹如一幅徐徐展开的千年古画,岁月的笔触勾勒出亭台楼阁的典雅轮廓,飞檐斗拱恰似燕尾轻扬,在日光的轻抚下投下疏淡的影; 朱漆大门半掩,铜环上的斑驳锈迹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雕花窗棂宛如时光的筛子,将细碎的光影筛落在堂前的青砖地上,织就一方梦幻的锦缎。 峰峦叠翠,霭雾轻笼,仿若翠屏横亘天地。 其间有幽篁一径,蜿蜒入林深处。林竹猗猗,竿竿青欲滴,叶叶翠相扶,风过处,瑟瑟和鸣,若君子之雅音,逸韵天成。 竹径尽处,现一古朴雅筑。其墙垣累石而成,石色斑驳,青苔隐现,岁月留痕其上,愈显苍然之质。 黛瓦覆顶,鳞次栉比,宛如玄羽栖于檐际,雨落则音脆,仿若珠玉敲冰,泠泠悦耳。 门扉朱漆微黯,铜环兽首,衔于其端,古朴而威严。 入门,则庭院豁然。石几石凳错落有致,旁有繁花数簇,嫣红姹紫,摇曳生姿,为这清幽之境添一抹明艳之色。 正堂轩敞,雕梁画栋,龙凤之纹,翔舞于梁枋之间,栩栩然似欲破壁而飞。 堂内高悬墨宝丹青,笔走龙蛇,墨韵流芳,皆为前贤雅士之遗作,书香墨气,盈满室中。 堂后有园,假山嶙峋,怪石嵯峨,或如卧牛,或似奔虎,形态各异,意趣横生。 山下有池,水色澄碧,游鱼戏石,怡然自得。池畔垂柳依依,柔条拂水,丝丝缕缕,皆牵离情别绪。 园之隅,有亭翼然临于水上,六角攒尖,飞檐高挑,恰似翔鹤栖止。 亭内石桌石凳,光洁如镜,于此煮茶品茗,静赏园景,观朝云暮雨之变,察四季荣枯之替,仿若尘世已远,心入幽玄之境,怡然忘机,快然自足,真乃人间清福所在也。 每一处细节、每一道纹理,皆透露出一种洗尽铅华后的古朴与厚重,那是历史沉淀的韵味,是匠人精神的凝萃,太傅的心被深深震撼,沉浸在这古色古香的唯美建筑所营造的如梦之境中,久久难以回神。 “小斌来了呀。” 一声轻柔婉转的呼唤自大门处悠悠传来,太傅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女子亭亭玉立。 她身着一袭宫服,款式虽与大炎之制有着几分形似,却在细微处彰显出全然迥异的风格。那衣衫的料子似是某种珍稀的绸缎,泛着淡淡的光泽,在日光下仿若流淌的水波,灵动而又柔和。 领口与袖口处精心绣制着繁复的花纹,既非大炎的祥纹瑞兽,亦非寻常的花鸟鱼虫,而是一种形似古老图腾的神秘图案,线条流畅且富有韵律,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交织出别样的异域风情。 其腰间束带,镶嵌着一块温润而泽的玉佩和玉笛,玉佩之上雕刻着奇异的符号,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与她这身独特的宫服相互映衬,更衬得她整个人宛如从遥远而神秘的国度走来,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却又忍不住探究的独特魅力。 那支玉笛通身莹润洁白,宛如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细腻的质地似能透出丝丝缕缕的微光,仿佛将天地间的灵秀之气尽皆吸纳其中。 玉笛之上,镌刻着几缕精致的纹路,那纹路蜿蜒曲折,似是蕴含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文,又仿若一幅抽象的山河画卷,虽简约却韵味无穷,无端地给这玉笛增添了几分深邃之感。 它就那样静静地存在着,却仿佛自带一股独特而不可侵犯的气息,仿若一位遗世独立的高洁雅士,冷眼旁观着世间的纷繁喧嚣,不容许丝毫的亵渎与冒犯。哪怕只是远远望上一眼,都让人下意识地收敛起心中的浮躁,心怀敬畏,不敢有半分逾矩之举,仿佛只要稍有轻慢,便会惊扰了它所守护的那一方宁静与神圣。 “筠姨,小斌我来了。” 未等太傅开口,魏斌已然一个箭步跨至女子身前,身姿笔挺,神色庄重而又带着几分晚辈的亲昵与敬畏。 他双手抱拳,置于胸前,深深一揖到底,动作间尽显恭敬之态,衣袂随之轻轻摆动,更添了几分谦逊有礼的风范。全然没有皇帝应有的霸气。 随后直起身来,脸上洋溢着诚挚的笑容,目光专注地望向女子,眼中满是孺慕之情,仿佛面前之人是他在这世间最为敬重与亲近的长辈,只这一个照面,便将那份晚辈对长辈的尊崇展现得淋漓尽致,毫无半分做作与敷衍。 “来了就好。” 筠微微抿唇,眼角眉梢皆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第一朵桃花,温婉而明媚。 言罢,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目光越过魏斌,投向其身后的太傅。 “这位就是现如今大炎的太傅先生。” 她朱唇轻启,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淌过石上,清脆悦耳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一双美目犹如含着一泓秋水,静静地打量着太傅,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与探究,却又被良好的教养所敛,显得端庄而优雅。 微风拂过,她鬓边的一缕发丝轻轻飘动,更衬得她整个人仿若一幅行走的仕女图,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令人难以移目。 “” 太傅只觉眼前一亮,这女子的言行举止,恰似春日暖阳下随风轻舞的柳枝,那般自然流畅,毫无刻意造作之态,尽显大方与优雅,竟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但多年的涵养与阅历让他迅速回过神来,他微微挺直脊背,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神色不卑不亢,眼中透着历经世事的沉稳与睿智,缓声应道。 “老夫正是。” 其声音低沉而醇厚,仿佛古钟鸣响,在空气中悠悠回荡,虽简洁却字字清晰,尽显一代太傅的风范与气度,不疾不徐地回应着眼前女子的询问,丝毫不露方才的失态之色。 “既然是小斌的老师,那就是客人。” 筠轻言细语地说道,话语间满是客气与尊重。 说罢,她身姿轻盈地微微转身,那袭独特的宫服裙摆随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恰似一朵盛开的繁花绽放又旋即闭合。 随着她的动作,那扇朱漆大门完整地展露出来,厚重的门板仿佛承载着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铜环在阳光下折射出古朴的光晕。 与此同时,她素手轻抬,手臂舒展,手掌微微弯曲,做出一个极为优雅的迎接之姿,仿佛她迎接的并非只是寻常来客,而是即将踏入这一方天地共赴一场重要雅集的贵宾。 “请进,有要事要跟你们谈一谈。” 她的声音依旧婉转悦耳,却又透着一丝郑重,那明亮的眼眸中也隐隐含着几分严肃,似是即将谈及之事颇为关键,不容小觑,让人不禁心生好奇,又对接下来的交谈多了几分郑重之感。 话已至此,方才还洋溢着喜悦之色的魏斌,面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犹如晴空里的暖阳骤然被乌云遮蔽,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渐渐染上了一抹凝重,嘴角微微下垂,眉头不自觉地轻皱起来,整个人的神色由先前的轻松愉悦彻底转为严肃。 “那请问筠姨,这要紧之事究竟是什么?” 魏斌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急切与关切,往日里的活泼劲儿早已不见踪影,此刻的他,仿佛瞬间褪去了青涩,成为了一个能担当大事的沉稳之人。 那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琬姨身上,似要从她的神情中提前窥探出些许端倪,心中隐隐有着不安,却又强自按捺着,只盼着筠能快些道出这所谓的要紧之事,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底,去应对那未知的状况。 “你心中所想之事,就是现今最要紧之事。” 筠轻言说出这句,继而微微侧身,朝着魏斌与太傅轻轻颔首,那姿态优雅得如同月下翩跹的仙娥。 随后,一抹婉约笑意自她嘴角漾开,恰似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曙光,瞬间点亮了她整张面容,却又在那笑意深处,隐隐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神秘,让人愈发捉摸不透她心中究竟盘算着什么。 言毕,她款步迈入茶亭之中,那身姿轻盈得如同踏风而行,衣袂飘飘,仿若裹挟着周身的灵气。 岱和陈梦涵见状,赶忙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两人神色间满是谨慎,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氛围。 “” “” 魏斌和太傅相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同款疑惑与探究。此刻,他们心中犹如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萌生出一种模模糊糊的想法,似关乎家国,又似牵扯私情,可终究是雾里看花,不甚明晰。 为了进一步确定,两人心照不宣地整理了一下衣袖,稳步跟了进去,那背影挺拔坚毅,仿佛即将踏入战场,去揭开一场没有硝烟却至关重要的战争真相。 瞧这周遭的一切,从众人踏入这庭院的那一刻起,便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手,悄然将种种隐秘的迹象一一铺陈开来。 茶亭的布置看似简约平常,然而那石桌上摆放的茶具,虽精致典雅,却隐隐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气息。杯盏的位置、壶嘴的朝向,乃至那袅袅升腾的茶香,似乎都暗藏玄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透着一股神秘劲儿。 她那看似不经意的侧身、颔首,还有那嘴角轻扬的婉约笑意,恰似平静湖面下隐匿的暗涌,叫人捉摸不透其深意。 岱和陈梦涵紧跟其后的谨慎模样,更是加重了这凝重的氛围,他们的脚步轻得如同怕惊扰了沉睡的秘密,每一步都踏在这满是谜团的空气中。 魏斌与太傅的眼神交汇,恰似两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短暂的对视中已交换了无数的猜测与疑问。他们心中那模糊的想法,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的火种,虽不明晰,却有着即将照亮真相的预感。 这场茶会,就像一个巨大的谜题盒子,从外观看平淡无奇,实则内里层层嵌套,步步机关,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对话、每一道目光,都可能隐藏着解开秘密的关键线索,时刻都弥漫着神秘莫测的气息,仿佛一场没有硝烟却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在悄然拉开帷幕。 新年特辑 前传5 筠轻轻抬手,指着眼前错落摆放的几张茶案,神色平和地说道。 “各位随意坐。” 言罢,她款步上前,身姿优雅地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张茶案前,动作轻盈流畅,仿佛一幅写意的画卷。 魏斌见状,神色从容,亦步亦趋地走向茶案,自然而然地就座于一侧,一举一动皆透着几分随性与洒脱。 太傅则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地坐在了太子的左手侧,坐姿端正,仪态威严,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沉稳与睿智。 待魏斌和太傅都已坐定,岱才不紧不慢地挪动脚步,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的动作略显迟缓,神色间似乎有着些许若有所思的意味。 在这一瞬间,整个空间仿佛都被一种微妙的氛围所笼罩,众人的坐姿、神态各异,却又共同构成了一幅充满故事感的画面,似是在这简单的就座过程中,便已隐隐暗藏着某些未被言说的情节脉络,只待有心人去细细品味、解读。 晨曦初露,丝丝缕缕的阳光仿若灵动的精灵,穿过雕花窗棂繁复的纹路,悄然潜入室内,在地上交织出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似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在徐徐展开。 陈梦涵完全没有原先冒冒失失的样子。 此时的她恰似那画中走来的仙子,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地从后厅款步而来。 她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个散发着岁月古朴韵味的茶叶盒,那盒子上的纹理仿若在诉说着过往的悠悠时光。 她的一双美目仿若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径直投向琬,嘴角微微上扬,恰似新月初绽,露出那一抹能驱散阴霾的亲切笑容,随后轻声启唇问道。 “筠姐,茶叶依旧照老样子准备吗?” 那话语声恰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澄澈且清脆悦耳,在这静谧得能听见尘埃轻舞的空间里悠悠回荡。 这轻轻一问,仿佛带着一抹不易察觉却又真切存在的别样期待,好似这简简单单的茶叶选择背后,隐匿着她们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与丝丝入扣的关怀,刹那间,为这平淡无奇的日常点缀上了一层暖人心扉且亲切宜人的色彩,让人不禁沉醉在这岁月静好的氛围之中。 “我要红茶!涵姨!” 还未等琬那如玫瑰花瓣般娇嫩的双唇开启,魏斌便像个急于表现的孩子般大声叫嚷起来,那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陈梦涵听闻,灵动的双眸微微一转,朝着魏斌送去一个满含嗔怪的白眼,那白眼恰似一朵盛开在嗔怒中的娇俏小花。随即开口说道。 “红茶红茶……我看你这冒失的样子,倒和红茶有几分相似呢。” 虽是这般略带打趣的话语从她那如樱桃般的小嘴中吐出,但手上的动作却也未曾停歇。 只见她轻轻一扬手,一罐包装精致的茶叶便如同一只归巢的倦鸟,朝着魏斌的方向稳稳飞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利落的弧线,为这小小的空间又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活泼的气息。 魏斌身姿矫健,稳稳地伸出双手,精准地将那飞来的茶罐接入怀中。 此刻的他,周身的帝皇威严仿若春日里消融的冰雪,消散殆尽,眉眼间满是纯粹的欣喜,竟活脱脱似一个偶然得到心仪礼物的懵懂少年,那溢于言表的欢愉与满足,让他原本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而生动,仿佛岁月在此刻也变得格外温柔,只留下这一抹充满生活气息的鲜活画面。 筠从陈梦涵手中轻轻接过茶叶,那茶叶仿佛承载着一份特殊的情谊。 她素手翻飞,不一会儿便泡好了一壶茶,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筠端起一杯茶,仪态优雅地走到太傅面前,微微欠身,双手递上茶杯,脸上挂着温和而谦逊的笑容,轻声说道。 “太傅先生,这些茶叶是舍妹悉心栽种的,或许与您平日所饮略有不同,还望您莫要嫌弃,能喝得习惯。” 话语间,既有对太傅的敬重,又有对自家茶叶的几分自信与自豪。 太傅一直正襟危坐,神色端凝,此刻见琬亲自递来茶水,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轻慢。 他急忙站起身来,双手微微前伸,带着几分恭敬与谨慎接过茶杯,那动作轻柔且庄重,仿佛接过的不是一杯普通的茶水,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厚礼。 随后,太傅微微欠身,朝着琬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感激与温和之色,言辞恳切地说道。 “姑娘的这番好意,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在此谢过了。” 其声音低沉而醇厚,在这静谧的室内缓缓回荡, 筠微微欠身,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雅的微笑,轻声说道。 “太傅先生不嫌弃就行。” 语罢,她莲步轻移,缓缓坐回到原处,仪态端庄而优雅。 然而,不过瞬息之间,她的神情骤然转变,原本柔和的面容变得冷峻严肃,语气也随之凝重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了,是时候开始说正事了。” 那严肃的神态,仿佛一片乌云遮住了春日的暖阳,让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众人的注意力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齐齐聚焦在即将提及的正事之上。 “小斌。” 筠微微抬眸,目光落在了一旁正满心期待准备品尝香茗的魏斌身上,轻轻唤了他一声。那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瞬间让这原本还萦绕着茶香的闲适氛围添了几分郑重的意味。 “我在,筠姨。” 魏斌听到呼唤,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放下已经端起的茶杯,那茶杯与桌面触碰,发出一声轻响。 魏斌迅速挺直了腰背,脸上原本的轻松惬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恭敬之色,眼神中满是对琬的敬重,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你是怎么看待巨兽的?” 筠朱唇轻启,话语一出,宛如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重磅石子,瞬间在这室内激起千层浪。 魏斌和太傅未曾料到琬竟会抛出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两人皆是一愣,脸上露出或惊讶或思索的神情,仿佛一下子被拉进了一个充满未知与神秘的领域,而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无疑是给他们来了个十足的 “惊喜”,让此刻的氛围陡然变得紧张且充满悬念起来。 “筠姨……” 魏斌面露一丝犹豫,刚一开口,便被琬眼神中不容置疑的光芒打断。 “先回答我的问题。” 筠的语气坚定而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魏斌轻咳一声,微微垂下眼帘,短暂地沉默后,开始了有条不紊的陈述。 “我以为,巨兽绝非令人畏惧之物,亦从未担当得起大炎救世主这般名号。大炎一路走来,所铸就的辉煌成就,皆是无数子民挥洒汗水、拼搏奋进所赢取的硕果。他们或在田间辛勤劳作,或于工坊日夜操劳,或在疆场奋勇杀敌,每一寸土地的耕耘、每一座城池的建设、每一场胜利的获取,皆凝聚着百姓的心血与付出。而巨兽,生来便拥有超凡的力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强大的能力,但却从未苍生谋一份生机,这于情于理,皆有失公允!” 魏斌越说越激动,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不平之光,仿佛正在诉说着一段被长久忽视却又至关重要的真相。 魏斌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百姓们面对巨兽时会心生畏惧,追根溯源,乃是源于人类对未知事物本能的恐惧心理。在他们眼中,巨兽的力量神秘莫测,形态超乎想象,那些未知的能力与习性宛如一团迷雾,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我既为大炎之皇帝,身负百姓所认可的真龙之天命,便有责任、有义务为我大炎的万里河山和万千子民,谋取一方不被巨兽阴影所笼罩的纯净乐土。让百姓不再生活于莫名的恐惧之中,让大炎的每一寸土地都能沐浴在安宁与祥和的阳光之下,这是我心之所向,亦是我必达之使命!” 说到此处,魏斌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仿佛已看到了那片没有巨兽威胁的美好未来,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与气势。 “想法很梦幻,那你知不知道。” 陈梦涵缓缓端起茶杯,轻启朱唇,轻抿了一口茶,那茶香在唇齿间萦绕片刻后,她才放下茶杯,目光直直地看向魏斌,眼神中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一语道破其中关键所在,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这一仗输了,可不单单是你一人的事,包括整个大炎,上至耄耋老者,下至黄口小儿,所有人都可能要因你这个想法而一起陪葬啊。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曾经繁华的大炎大地或许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之中,往昔的昌盛景象都将化为泡影,只余下满目疮痍与无尽的悲凉。你可曾细细思量过这般严重的后果呢?” 她的话语如重锤一般,一下下敲打着在场众人的心,让这室内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愈发压抑起来,仿佛有一团沉甸甸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你要记住小斌。” 陈梦涵微微俯身,朝着魏斌的方向凑近了些,随后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那动作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提点意味。她的目光中透着关切与严肃,看着魏斌一字一顿地说道。 “有时候,我们脑海中构想的那些想法啊,确实无比美好,就像是春日里最绚烂的繁花,让人满心憧憬、向往不已。可现实呢,它就像寒冬里的凛冽寒风,冰冷刺骨,毫不留情地将那些美好的幻想一一吹散,只留下赤裸裸的残酷真相。 你身为大炎的皇帝,肩负着天下的重任,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万千子民的生死存亡,所以切不可仅凭一腔热血和那些美好的想象行事呀。” 她的声音温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在这略显沉闷的空间里缓缓传开,似是要将这份劝诫深深烙印在魏斌的心底。 新年特辑 前传6 魏斌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住了话语,陈梦涵的言语如同一把精准的锁,将他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紧紧锁住,令他瞬间陷入了沉默。 说实话,他的思绪也曾在脑海中勾勒过这种行为可能引发的危险画面,那些危险的轮廓在他心底留下过浅浅的痕迹。 然而,当他沉浸于权衡这件事的意义与所能收获的好处时,天平不自觉地发生了倾斜。那些潜在的危险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逐渐隐没于他的视野之外,在他的意识深处,危险的警钟被暂时静音,直至此刻被陈梦涵的话语猛然敲响,震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此前的想法。 “那……涵姨,您们的意思是不让我去干这件事吗?” 魏斌的眼神里透着忐忑,嘴唇微微抿着,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般七上八下的,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梦涵,声音里满是不确定,急切地想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谁说的?” 陈梦涵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的神色,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仿佛魏斌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让她着实有些诧异。 谁料陈梦涵却反问一句道。 “我可一句话没有说不让你去做哦。这都是你自个瞎想的哟。” 她的语调平稳而清晰,目光坚定地落在魏斌身上,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可又似乎话里有话,让魏斌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站在那儿愣了神,心里愈发琢磨不透陈梦涵这话背后的深意了。 “可您刚才……” 魏斌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委屈和疑惑,眉头轻皱,眼睛里满是不解地看向陈梦涵,似乎在诉说着她之前的话语给自己带来的困扰,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急于弄清楚陈梦涵态度转变的缘由。 “你涵姨的意思其实是让你好好思索一下,不要看到这件事的表面。” 岱这时神色关切地看着魏斌,语气温和而耐心,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试图以一种平和的方式为魏斌解开心中的谜团,让他明白陈梦涵的良苦用心。 “你静下心来琢磨琢磨就知道了。这事儿啊,就像一枚硬币,有正面也有反面,不能只盯着一面看。做任何事都是这个道理,得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关系都搞清楚,不能只看到眼前这点好处,那些藏在暗处的坏处也得心里有数,这样才能把事情做周全,你明白吗?” 武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世事的深邃,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比划着,仿佛要将这抽象的道理具象化,以便魏斌能够更好地理解,话语在空气中缓缓回荡,给人一种深思熟虑后的笃定感,让魏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太傅一直端坐在魏斌的身侧,身姿挺拔,神情专注地参与着众人的交谈。他目光沉稳而敏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讨论的走向,在一个话题的间隙,精准地捕捉到了可以插入自己观点的时机。只见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脸上带着谦逊而又不失探究的神情,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那这位先生,您是怎么看待巨兽它们的呢?” 其声音平和却富有穿透力,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巨兽嘛” 岱微微仰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仿佛思绪已经飘回到了往昔岁月,那些与巨兽有关的古老传说和亲身经历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的声音不高,却沉稳而富有磁性,缓缓开启了一段关于巨兽的讲述,仿佛是一位古老的吟游诗人,即将展开一篇神秘而悠远的史诗篇章。 “他们与其说是这片大陆的主宰,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更像是见证者。”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从他的唇齿间轻轻吐出,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引人深思的力量,让听者不由自主地被带入他所营造的情境之中,开始重新审视对巨兽的固有认知。 “哦?还请先生详细说说。” 太傅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求知的光芒,身体更加向前倾了一些,双手交叠放在膝前,全神贯注地盯着武,脸上写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探索欲,急切地想要深入了解武话语背后所蕴含的深意,仿佛一个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旅人,突然遇到了一泓清泉,迫不及待地想要畅饮一番。 “他们也和人类一样,都是这片大陆上所诞生出来的生灵,不只只在大炎,其他国家都有着不一样的巨兽。” 岱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平等看待万物的胸怀。他的声音依然平稳,手势轻轻摆动,配合着言语,为魏斌和太傅勾勒出一幅广袤大陆上巨兽与人类共生的画面。 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两人都沉浸在武所讲述的新奇世界里。不仅是太傅,就连平日里自认为见多识广的魏斌,此刻也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领域的大门,那些从未听闻过的关于巨兽的故事和观点,如同一股新鲜的血液注入他的思维,冲击着他过往的认知,让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交织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更多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岱叔,怎么之前没听您们讲过啊?” 魏斌微微侧身,面向武,脸上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埋怨,嘴巴微微嘟起,似乎在为错过这么精彩的故事而感到惋惜。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渴望,急切地想要从岱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以满足自己那颗被求知欲填满的心。 “讲那么早有什么用?” 筠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聪慧,仿佛一位小大人在教导晚辈一般,看着魏斌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什么事都是要一步步来的,知道不。” 筠的话语一字一句地落下,掷地有声。她双手抱在胸前,身体挺得笔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那副认真的模样让人无法反驳。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似乎在向魏斌传达着一种成长的智慧,即知识和经验的积累需要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循序渐进才能真正领悟其中的真谛,而不是过早地接触那些超出理解范围的事物,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哦……” 魏斌的声音微微低落,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他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像是想要反驳却又强行忍住了。 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只好乖乖地低下头,不再言语,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仿佛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小兽,暂时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和不满情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岱的讲述上。 被训斥的魏斌只好悻悻闭上嘴,仔细听武的讲述。他的坐姿比之前更加端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武,耳朵也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像是在暗暗发誓要用这种专注的态度来弥补自己刚刚的冒失,重新赢得大家的认可和赞许。 在经过一个小小的插曲后,岱轻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小斌你想将巨兽驱赶出大炎,为百姓赢得一个净地,这很好。” 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赏,看着魏斌的目光里满是鼓励和肯定,仿佛在肯定他这份心系百姓的初心和勇敢无畏的精神,让魏斌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和自豪。 “但是,你要记住,你们一旦向其中一个巨兽发起进攻,就相当于向巨兽开战。” 岱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和忧虑。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魏斌的心上,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和复杂性,不由得心头一紧,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计划和想法,原本轻松的氛围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话是什么意思,岱叔?” 魏斌的脸上满是震惊与困惑,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眼神中流露出急切与不安,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双手紧紧地握住座椅的扶手,似乎想要从岱叔那里立刻得到一个清晰明确的解释,以驱散心中那团越积越浓的疑云。 “你以为,大炎头上的只有一个巨兽吗?” 岱叔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空气中。他的眼神深邃而严肃,紧紧地盯着魏斌,似乎要将这个残酷的现实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 此话一出,瞬间让魏斌和太傅倒吸一口凉气。魏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太傅也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双手下意识地在胸前紧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也被这个惊人的消息所震撼,整个房间仿佛被一层冰冷的寒意所笼罩,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所有人都在努力消化着这个令人胆寒的真相。 “这……” 魏斌艰难地张开嘴,却只吐出了这一个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荒野之中,找不到任何方向和希望,原本坚定的信念此刻也开始动摇,对未来的担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痛苦之中。 新年特辑 前传7 “怎么了,小斌?” 筠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歪着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又夹杂着些许探究的意味。她的声音轻柔,却在这略显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众人的心间,让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魏斌的身上。 筠从这场讨论开了这个头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一旁,姿态优雅又闲适。 她时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时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你来我往地交谈,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纷呈的戏码,那副置身事外又淡定从容的模样,与周围时而热烈、时而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场面差不多冷静下来时,周围的空气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众人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她这才再一次缓缓开口道。 “现在你就打退堂鼓了吗?” 筠的语调不高不低,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魏斌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筠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些,紧紧地盯着魏斌,似是在审视他的决心,又像是在激励他不要轻易放弃,那目光仿佛在说,遇到这么点事儿可不能就退缩了呀,刚刚的那些想法和勇气都哪儿去了呢? “不!” 魏斌猛地抬起头,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要将这一个字化作冲破一切阻碍的利刃。 他的目光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琬,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火焰里满是决然与坚毅,仿佛能驱散周遭所有的犹疑与阴霾。 而筠也在这一瞬间,从他的眼神中清晰地看出了那股帝皇应有的霸气。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王者风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有着舍我其谁的豪迈气魄。 魏斌的双眸犹如深邃的夜空里最璀璨的星辰,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太久,却又会被那光芒中蕴含的力量深深吸引。 “我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的决心,尽管这仗是困难重重,但我绝对不会退却,因为我才是大炎的天命真龙。” 魏斌挺直了腰背,身姿愈发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任凭风雨如何侵袭,都能屹立不倒。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地面上,在空气中回荡着豪迈与霸气的余音。 那话语里不仅饱含着对自己身份的笃定,更是彰显出他面对艰难险阻时绝不退缩的无畏勇气,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身为大炎的天命真龙,守护这片土地、战胜一切困难就是他肩负的使命,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定会勇往直前,去铸就属于自己的辉煌,去扞卫大炎的荣耀与安宁。 当魏斌那充满坚定的话语落下,那掷地有声的宣告在空气中回荡之际,筠的脸上随即缓缓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柔和且温暖,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眼中满是赞许与欣慰,仿佛看着魏斌一步步成长,此刻看到他如此坚毅的模样,心中满是作为长辈的骄傲与喜悦。 一旁的岱,原本严肃的面容也渐渐舒展开来,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对魏斌的认可,他微微点着头,目光中透着欣慰的光芒,像是在说,这孩子果然没让大家失望,有这般决心与气魄,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而陈梦涵呢,她那明亮的眼眸里也闪烁着开心的光彩,嘴角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由衷的喜悦之情,看向魏斌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钦佩,仿佛被他那坚定不移的信念所感染,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在这一刻,屋内的氛围因魏斌的这番表态而变得格外融洽且充满希望,大家都从心底里为魏斌的成长与坚定感到高兴。 “小斌啊……” 筠一边轻声唤着,一边动作娴熟地拿起茶壶,将眼前的茶杯缓缓续满了茶。 那清澈的茶水注入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热气袅袅升腾,仿佛给这话语增添了几分温情的氛围。 她轻轻抿上一口茶,感受着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的舒适,随后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些年,你确实长大了不少。” 筠的眼神中满是感慨,像是在回忆往昔魏斌那青涩稚嫩的模样,又带着对他如今成长蜕变的欣慰与惊喜。 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魏斌身上,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已然有了王者霸气的年轻人好好打量一番,话语里透着一种长辈对晚辈成长的由衷肯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这些年未曾陪伴在侧的遗憾,以及此刻看到他独当一面的欣慰,让这简单的话语有了更深沉的情感分量,在空气中缓缓传递着那份浓浓的关切与期许。 岱依旧静静地坐在原处,没有再多说什么言语,只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仿佛已经成了他表达态度的独特方式。 然而,他刚刚脸上那一抹笑容却已经将自己的意愿清晰地展现了出来,那笑容里蕴含着对魏斌的认可与嘉许,虽然没有通过话语来强调,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眼中流露出的欣慰光彩,就如同无声的语言,让旁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悦,知晓他对魏斌如今这般坚定决心的肯定。 而陈梦涵的性子向来直爽,只见她满脸笑意,脚步轻快地走到魏斌身旁,伸出手臂一下子就揽住了魏斌的脖颈,动作显得格外亲昵。 “不错嘛小斌斌,终于不再是那个小时候随意哭的臭小孩喽。”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又有着浓浓的亲昵之感,那明亮的眼眸中满是笑意,仿佛眼前浮现的就是魏斌小时候哭鼻子的可爱模样,此刻说出来也只是想打趣一下这个已经长大、有了担当的孩子。 “涵姨您又揭我老底!” 魏斌顿时涨红了脸,一边佯装生气地说着,一边试图挣脱陈梦涵的手臂,那模样就像个被抓住了小辫子的孩子,又羞又恼,却又带着几分无奈,毕竟面对这般亲昵的长辈,再多的反驳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不过是涵姨表达喜爱的一种别样方式罢了。 两人这般互动,让屋内原本稍显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而又欢快起来,充满了浓浓的亲情味道。 太傅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总是一脸严肃威严,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风范的大炎皇帝,此刻竟全然没了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反倒像个在长辈面前尽情撒娇的晚辈一般。 这巨大的反差让太傅的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明白。 “陛下,您和他们的关系” 太傅的声音里透着疑惑,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着,目光中满是好奇,又带着些许敬畏,毕竟这涉及到皇帝的私人之事,他不敢贸然多问,只是那探询的眼神却怎么也藏不住内心的好奇。 “他们是朕的长辈,只不过从未被外界所知而已。” 魏斌好不容易从陈梦涵那亲昵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赶忙解释起来。 他的语气很是自然,带着一种对亲人的尊重与亲近,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被打趣后的微红,可眼神中却透着认真,他深知此事迟早要让身边人知晓,既然太傅已经看到了这一幕,那便如实相告,也好让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省得生出不必要的猜测来。 “没错太傅先生,我们都是小斌的长辈。”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说道。 她的声音柔和却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平和地看向太傅,仿佛在陈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可话语里所包含的内容却让这件事显得格外不一般。 “只不过我们不太喜在公众场合下抛头露面,还请先生能够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筠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隐隐透着一丝严肃。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似不经意地朝着太傅递去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可就不太好喽。” 那眼神里仿佛藏着诸多深意,既有恳请对方帮忙保守秘密的期许,又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意味,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好似一旦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将会引发不小的波澜。 “老夫知道了,老夫一定会严守这个秘密,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太傅感受到那眼神里的分量,赶忙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着,表示自己定会守口如瓶,不敢有丝毫懈怠,毕竟涉及皇家的隐秘之事,他可不敢有半分轻慢。 新年特辑 前传8 此刻的太傅,早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内心满是恐惧,整个人就像置身于茫茫大雾之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筠姨您就别吓太傅了。” 魏斌见此情形,便赶紧开口替太傅脱解,希望能缓和一下这紧张又有些尴尬的气氛,让太傅从那惶恐不安的情绪里稍稍解脱出来。 “太傅大人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不过只是一句忠告而已。” 陈梦涵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姿态优雅从容,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语气也显得极为温和,仿佛琬刚刚说出口的真的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善意提醒罢了。 然而,太傅却全然不知,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梦涵的眼眸深处正隐隐闪烁着一股冰冷的杀机,那目光犹如隐藏在暗处的利刃,透着让人胆寒的狠厉,仿佛随时都会出鞘伤人,与她面上那和善的笑容形成了极为鲜明又诡异的反差。 “那老夫就将此当作劝告了。” 太傅微微欠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话语里透着几分客气与谨慎。毕竟身为太傅,那也是历经诸多世事,在这纷繁复杂的人情往来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对于话语里暗藏的深意,自是能分辨出几分来。 如今见对方这般给自己递了个台阶,哪有不赶紧顺势“走下来”的道理,也好借此缓和一下当下略显微妙的气氛,免得让自己陷入更为棘手的境地呀。 “好了好了。” 筠轻轻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几分不耐,那意思仿佛是想赶紧把刚刚有些微妙的氛围给驱散掉,让话题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继续说巨兽的事。” 筠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显然是不想在之前的事情上再多做纠缠了。 “筠姨,斌有一事不懂,能回答我吗?” 魏斌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突然开口打破了片刻的沉静,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说。” 筠抬眼看向魏斌,神色还算平和,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既然您们不反对我的剿灭巨兽,但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事,这不是磨灭我的信心吗?” 魏斌一脸委屈地说道,话语里带着些许埋怨,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都已经同意自己去做这件事了,可又说那些让人心里没底的情况,这不是故意给他的满腔热情泼冷水,让他原本满满的信心一点点被消磨掉嘛,心里头别提多郁闷了。 “原因有两个。” 筠不慌不忙地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神色严肃,语调平缓地说道。 “其一,刚才就已经给你说了。” 筠的目光看向魏斌,眼神里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似乎在暗示他好好回想一下之前所讲的内容。 “那其二呢?” 魏斌急切地追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满心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另一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其二嘛小斌,如果说” 筠微微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着,那语气格外郑重,仿佛即将揭晓的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她接下来的话,却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再一次震惊了魏斌,让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现在给你说有一个巨兽愿意跟你们大炎合作呢?” 筠的这句话回荡在空气中,使得整个氛围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且充满了变数,魏斌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思绪一下子被搅得混乱无比。 “” 魏斌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失了魂一般,愣在原地许久,脸上满是震惊与错愕交织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从那极度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些许,身子微微颤抖着,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得以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筠筠姨,您是说” 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没错。” 筠一脸郑重地点点头,目光沉稳而坚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接着继续说道。 “现在,有一个巨兽愿意跟你们大炎合作,一起绞杀其他巨兽。” 她的话语清晰地传入魏斌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不断敲打着魏斌的心房,让这原本就复杂难测的局势,又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且令人捉摸不透的色彩。 魏斌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消化这令人咋舌的消息了。 “这怎么可能?!” 魏斌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猛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子因激动而微微摇晃着。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盯着筠,此刻的他,全然顾不上自己这般举动是否有失仪态了,满心都被这超乎想象的消息给占据着。 “巨兽可是高傲的生物啊,向来都是用那充满鄙视的目光俯视着我们人类,在它们眼中,人类或许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又卑微。它们无比自负,又怎会甘愿俯下身来和我们合作呢?而且居然还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剿灭它的同类,这简直太违背常理了,根本就难以想象啊!” 魏斌越说越激动,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双手也在空中挥舞着,试图表达出自己内心那汹涌澎湃的震惊与质疑。 “你看,你又急了。” 筠依旧气定神闲,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捏着茶盖,慢悠悠地一遍遍沿着茶杯口轻轻刮着,那动作优雅又从容,语气也丝毫没有因为魏斌的激动而变得急切,还是一如既往地缓和,仿佛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事在她看来不过是寻常小事一般。 “所以你还根本不了解巨兽,更不了解他们之间其实是看不惯对方的。” 筠微微抬眼,目光平和地看向魏斌,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就好像在嗔怪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试图让魏斌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可魏斌此刻满心都是疑惑,脸上挂满了问号,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 魏斌眉头紧皱,嘴巴张了张,却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了,完全超出了他以往对巨兽的认知范围。 “这事其实也不急。” 筠轻轻放下茶盖,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随后整个人再一次恢复到原先那个笑语盈盈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因为不久之后他就会来找你们的。” 筠的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再次在魏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魏斌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那一连串的感叹号仿佛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内心的震撼与茫然。 “!!!” 魏斌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离奇的梦境,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眼前筠姨那笃定的模样,又让他知道这绝非玩笑,一时间,他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了。” 筠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后,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这还是自众人相聚于此之后,她做出的第一次大幅度的动作。她身姿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只见她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抬,随后朝着茶室的门的方向轻轻一挥,神奇的是,伴随着她这看似随意的动作,茶室那紧闭的门立马就被打开了,整个过程无声又顺畅,就好像这门早已与她心意相通一般。 “时候不早了,这茶,喝的也差不多了,琬在此就不过多留二位了。” 筠的声音依旧柔和,却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话语里分明是在下逐客令了,可那语气又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聚会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又顺理成章。 熟悉筠作风的魏斌深知,筠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有着其深意,既然她已做出了结束茶会的示意,那便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那斌在此向各位长辈告辞了。” 魏斌恭敬地说道,随后缓缓起身,朝着琬以及其他在场的长辈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动作标准而庄重,表达着对长辈们的敬重之情。礼毕之后,魏斌便微微转头,准备迈步离去。 而就在这时,筠却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小斌。” “筠姨?” 魏斌闻声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询问与疑惑,看向琬。 “记住这茶会讲的东西,对你一定会有帮助的。” 筠的眼神中透露出和蔼与关切,她的话语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她深知这些信息对于魏斌的重要性。 看着和蔼的筠,魏斌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会的,琬姨。”他明白,琬姨特意叮嘱,必然是此事意义非凡,自己需牢记于心。 说完,魏斌便带着太傅一同走向在他们身后展开的时空裂缝里去。 那时空裂缝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似乎连接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魏斌和太傅的身影逐渐被光芒所笼罩,直至最终消失在这奇妙的时空通道之中,只留下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光芒,证明着他们曾在此处离去。 新年特辑 前传9 幽森诡异的裂缝之中,光芒如电般闪烁,魏斌和太傅的身影裹挟在一阵眩晕感中,被强力推送而出。待他们双脚重新踏实地板,再一次回到了那熟悉至极、摆满文牒奏折的御书房当中。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雕花窗棂上诡谲跳动,仿佛也在映照着此刻屋内二人不平静的心境。太傅身形晃了晃,抬手使劲按了按胸口,似乎这样才能平复那狂跳不止的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几分干涩与颤抖,开口说道。 “陛下……您的长辈看起来……气势好强啊。” 说这话时,太傅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后怕,思绪已然飘回到刚刚那令人窒息的场景。 那几位与他们交谈之人,身着普通衣服,但是衣袂飘飘间,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尽显世家大族的端庄和有礼。 而且,当太傅的目光触及他们的眼眸,却仿若直视寒夜深渊,一种无形却又极其强烈的威压扑面而来,如同泰山压顶,令他几乎站立不稳,那深藏其中的威慑之力,更是让太傅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尤其是那人在临别之际,微微眯起双眸,薄唇轻启,吐出的冰冷话语仿若一道催命符——“若敢违背,必不轻饶。” 此刻回想起来,太傅只觉头皮发麻,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往后稍有差池,没有完完全全地遵守约定,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多半要交代出去了,而这看似平静的皇宫,怕是也可能会被卷入一场血雨腥风之中。 “太傅,筠姨他们并不像别人一样,只要您不主动泄露出去,就不会有事的。” 魏斌出言安慰太傅。 话虽如此,可他自己的手却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冷汗,这个小动作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展露无遗。 虽说他在努力安抚太傅,试图让这压抑的气氛缓和一些,可刚刚那惊心动魄的遭遇,又怎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抹去的?那裂缝之后隐藏的秘密,以及长辈们施加的重压,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的心间,让他这个帝王,此刻也难以从容淡定。 但很快,两人的内心便平复了下来。御书房中静谧的空气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烛光依旧摇曳,光影却渐渐趋于平稳,似是在助力他们驱散心头的阴霾。 接着他们便开始讨论起在茶室中的交谈。 “陛下,您认为 您长辈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太傅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思索,率先打破了沉默。刚刚茶室中的只言片语,此刻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每一个字都似蕴含着深意,令他捉摸不透。 “筠姨他们从来不会口说无凭的,所以朕认为这件事需要认真去对待。” 魏斌双手背在身后,在御书房内缓缓踱步,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虽年轻却已有了几分帝王的沉稳。 那茶室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长辈们看似随意说出的话语,背后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关乎着朝堂,关乎着天下,由不得他有半分懈怠。 “那 陛下,这件事” 太傅欲言又止,眼中满是疑虑。 “先不要去声张。” 魏斌再一次展现出大炎皇帝的威严和气势,他微微昂首,目光冷峻地扫视一圈,仿佛整个御书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关于这场对话要守口如瓶,静待其变。” 太傅抱手道。 “老臣明白了。” 他深知此刻局势微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既然陛下已有决断,他自当遵从。况且刚刚那番经历,也让他心有余悸,实在不敢贸然行事。 一时间,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打破这凝重的氛围。 魏斌负手而立,凝视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心中暗暗思索着长辈们话语中的玄机,而太傅也低垂着头,同样在心底反复掂量着未来的走向。他们都清楚,一场暗流涌动的风云变幻,已然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廷之下悄然拉开了帷幕。 与此同时,在茶室的另一边,琬与几人依旧在悠然地品着茶。 “唉,” 筠微微叹息,轻轻舒展了一下腰身。 “这藏着尾巴的日子,着实有些不自在。” 话音刚落,一条青蓝色的龙尾悄然从她身后探了出来,那龙尾宛如灵动的蛇,自在地左右摆动着,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似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筠姐,我就直说了啊。” 陈梦涵全然没了刚才那副端庄典雅的模样,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坐席上,接着伸手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手腕轻轻一扬,糖便精准地落入嘴里。 “咱们在外面的人跟前掩饰身份,这我能理解,可为啥连小斌都要一直瞒着?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陈梦涵一边嚼着糖,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眉头紧皱,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琬,似乎非要从她那儿讨个说法不可。 岱的身姿未动分毫,仍旧维持着方才的模样,然而在他的身后,一条深棕色的龙尾却缓缓显现出来,那尾巴上的鳞片闪烁着古朴而神秘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交叠,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梦涵,你该明白,我们与他们全然不同。人类的寿命犹如白驹过隙,太过短暂,可他们却总是热衷于揣测我们的来历与目的。” 说话间,岱的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枚温润的玉佩。那玉佩在茶室黯淡的光线中,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千万别忘了,我们之所以要教导大炎的历代皇帝,那是受初代大炎真龙的临终嘱托,说得严重些,这其实就是一场托孤之举啊。” 岱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对往昔岁月的回忆之中,手中的玉佩也被他紧紧握住,似是握住了一份沉重的责任。 岱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有些凝重,继续说道。 “我们的使命仅仅是去教导,绝不能妄图去改变什么。你想想看,倘若我们以原性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人类面前,他们会作何反应?是敬畏?是恐惧?还是贪婪地想要将我们的力量据为己有?”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沧桑。 “人类的心思复杂难测,咱们兄弟姐妹在漫长的岁月中见证了太多。一旦他们知晓我们的真实存在,恐怕带来的不是和平共处,而是无尽的纷争与灾难。所以,隐瞒身份,是我们与人类能够维持这脆弱平衡的必要之举。” 岱微微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修长的手指缓缓将玉佩收入怀中,那动作轻柔又庄重,似是将无尽的岁月沧桑与沉重责任一同封藏进那方寸之间。 陈梦涵双手抱胸,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思索,显然是被岱的一番话深深触动,沉浸在了对往昔与未来的沉思之中。良久,她才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岱,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与惋惜,轻声问道。 “大哥……这大炎,难道真的已经失去真龙了吗?” 岱的目光深邃而悠远,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与岁月长河,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也许。但他的意识,如同星火,虽历经风雨,却不会轻易被磨灭。只是这缕意识,在岁月流转中,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历代皇帝的影响,或强或弱,或明或暗……” “所以,” 筠目光坚定,神情肃穆,接过武未尽的话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我们必须担当起‘老师’的责任,引导这缕意识,守护大炎的传承与安宁。” 说罢,筠的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是决心与使命交织的火焰,在茶室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夺目,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已将所有的疑虑与犹豫都抛诸脑后,只留下对这份责任的执着与坚守。 陈梦涵轻轻摆了摆手,继而又抛出一颗糖,笑着说道。 “算啦算啦,只要别影响咱们几个出去玩耍就行。” 言罢,陈梦涵在坐席间不停地翻滚着,一路滚到了筠的身后,眼睛紧紧盯着筠身后那不停摆动的龙尾,瞅准时机,猛地一把将其抓到自己怀里,脸上洋溢着狡黠的笑容,口中还念念有词。 “嘿嘿……筠姐的尾巴……” 陈梦涵紧紧抱着怀中的尾巴,笑嘻嘻地说道,那模样像极了偷了腥的猫。 筠瞧见陈梦涵这副模样,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故作嗔怪地开口。 “你呀,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 话虽如此,可她的尾巴却只是象征性地轻轻摆动了几下,便顺从地“躺”在了陈梦涵的怀里,那慵懒又放松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对陈梦涵的纵容与宠溺,仿佛只要陈梦涵开心,她便愿意陪着她这般胡闹下去。 新年特辑 岁 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是在平复心绪。 放下茶杯的瞬间,他微微抬起眼眸,目光穿过缭绕的水汽,静静地落在正“胡闹”着的陈梦涵身上。 “还真是孩子呀” 屋内一时静谧,唯有她偶尔发出的轻微响动。 少顷,岱微微启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低低地唤了一声。 “筠。” 那简短的一个字,仿若蕴含着千言万语,又似是轻轻揭开了过往的一角,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悠悠回荡。 岱一直紧盯着筠,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生怕错过她哪怕最微小的神情波动。 就在刚才,他分明捕捉到筠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那原本漫不经心摆弄着桌上摆件的手指也蓦地顿住,尽管她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可这瞬间的异样又怎能逃过岱的眼睛。 见筠这般似有反应,岱的心微微收紧,他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沉吟片刻,他才缓缓向前倾了倾身,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探寻,又有着按捺不住想要知晓真相的急切。 “岁是不是来找过你,跟你谈过些什么?” 那眼神,锐利得如同苍鹰锁定猎物一般,仿佛要直直地看穿筠的心思,挖掘出隐藏在她心底的秘密,房间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愈发凝重,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大哥,你……这话……从何而来?” 筠微微一怔,手中原本无意识转动的茶杯盖也停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迎上岱的视线,那眼神之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仿若平静湖面被一颗小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可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岱看着筠,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笃定的神情。 “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平白无故地给小斌说这些事的,更何况咱们已经在他眼前消失这么多年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空气里,话语间饱含着多年漂泊的沧桑,以及对这突如其来状况的深深疑惑,似乎已经在心底反复琢磨了许久,如今才终于忍不住吐露出来。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僵局,唯有窗外的风声呼啸而过,像是在为这压抑的气氛添上几分肃杀之意。 “唉——” 筠朱唇轻启,悠长的叹息声悠悠逸出,仿若裹挟着这些年的诸多无奈与疲惫,打破了屋内片刻的寂静。 她抬眸望向岱,目光交汇间,眼底的那一抹复杂情绪愈发浓郁,轻声开口道。 “大哥还是猜到了吗?” “也不算是。” 岱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些许沧桑与感慨,短暂停顿后,继续说道。 “毕竟咱们兄弟姐妹几个相处这么久了,怎么也得熟悉了。虽说岁月流逝,各自奔忙,可那些一起熬过的日子、摸透的脾性,哪能就这么轻易忘掉?平日里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动作,都藏着彼此的影子,我不过是多留了个心眼罢了。” 说罢,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想要驱散这些日子积攒的疲惫,又像是在努力整理着纷杂的思绪,房间里的凝重气氛在这一来一往的对话间,稍稍有了些缓和,却依旧弥漫着往昔回忆与当下困境交织的酸涩味道。 “说说,也让大哥听听你的想法。” 岱微微前倾身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琬,那眼神仿佛能洞察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语气虽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是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筠嘴角轻勾,露出一抹了然于胸的浅笑,这笑容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藏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苦涩与沧桑。 她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陈梦涵有些凌乱的发丝,温柔地揉了揉还在一旁傻笑的她,那动作熟稔又亲昵,仿佛这简单的触碰便能给予彼此慰藉。过了会儿,筠轻声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与其说是岁来找我,倒不如说是我去找的岁。” “???” 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僵直,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直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傻笑的陈梦涵,也像是感知到了气氛的异样,笑容戛然而止,同样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懵懂与震惊,两个大大的问号仿佛直接从他们眼中跳了出来,悬在了半空。 屋内的空气瞬间仿若凝固,时间都好似停止了流动,岱和陈梦涵都被琬的话深深地震撼到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满心都在回荡着琬这句石破天惊的话语,急切地想要知道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感到很震惊呀。” 筠微微歪着头,脸上笑意更浓了,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洞悉一切的从容,又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岱和陈梦涵,目光在他们那写满惊愕的脸上一一扫过,像是在欣赏着什么有趣的景象,最终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在这略显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却也让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稍稍缓和了几分。 “岁?筠姐?你为啥会无缘无故去找岁啊?你从来不会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啊。” 陈梦涵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她急切地向前凑了凑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筠,那模样就像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好奇与急切。 一边说着,她连尾巴都不抱了,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似乎这样就能更快地捋清思绪,弄明白这让人费解的状况了。 岱此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迷茫与困惑,平日里那雷厉风行、聪慧过人的劲头此刻全然不见踪影。 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任凭他如何努力地想要让思维运转起来,可那些念头就像是陷在了泥沼里,怎么也拔不出来,就是转不过来弯来,只能愣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筠轻轻执起茶壶,素手翻转,澄澈的茶水汩汩流入杯中,溅起几圈微澜。她将茶壶缓缓放下,抬眸看向对面的大哥,眉眼含笑,和声细语地开了口。 “大哥呀……” 话语稍作停顿,似是在整理思绪,片刻后,她又接着说道。 “这件事儿呢,我起初是真没打算说的,只一心想着莫要让大哥和家里人跟着操心。可眼下您既然都问起来了,妹妹又怎敢再掖着藏着,这便仔仔细细同您讲一讲。”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玉指沿着杯沿缓缓摩挲,似是借由这细腻的触感,为自己积攒几分开口的勇气。她再次端起茶盏,放到唇边,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咽喉,让她整个人都安定了些许 须臾,她放下茶杯,挺直了脊背,目光透过袅袅茶香,仿若望向了那段尘封不久的过往,启唇说道。 “事情还要从前不久说起……” 在大炎广袤无垠的边境之地,狂风呼啸,砂砾漫天,仿若一片混沌沙海。一位身着华丽宫廷服饰的女子,身姿婀娜却又透着几分倔强,正孤身一人在这荒芜的荒漠之中悠然“闲逛”。 那精致繁复的宫装,绣金描银,裙摆随风轻拂,与周遭荒芜破败的景致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她莲步轻移,可步伐全无章法,时而悠悠向东踏出几步,时而又折转向北,仿佛被什么莫名的力量牵引,又似只是随心随性,漫不经心地探索着这片未知之地。 就在她这般毫无目的地前行之时,周遭的空气陡然变得凝重起来,狂风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瞬间止息。 紧接着,一片巨大的虚无突兀地横亘在她的面前,仿若一道通往无尽深渊的裂口,黑沉沉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静谧又可怖,让人望而生畏。女子不禁微微一怔,停住了脚步,秀眉轻蹙,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直勾勾地盯着这片莫名出现的诡异虚空。 荒漠的狂风如猛兽嘶吼,砂砾漫天飞舞,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卷入这混沌之中。在这荒芜绝境里,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孤独伫立,衣袂在风中烈烈作响。 她莲步轻移,在这风沙肆虐中艰难前行,本就迷茫的脚步,因眼前突兀出现的巨大虚无,瞬间僵住。女子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像是要抵御这未知的恐惧,眼眸中警惕之色尽显,鼓足勇气,朱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颤意。 “你是谁?” 顿了顿,她又往后退了一小步,身子微微发抖,眼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地追问道。 “为何平白无故地挡住小女子的路?” 那虚无仿若有灵,在女子话音落下的瞬间,竟传出一声冷得刺骨的冷笑,在呼啸的风声间隙中,显得格外阴森。 “平白无故?挡路?哈哈哈,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 紧接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仿若鬼魅般,从那无尽的黑暗虚无中缓缓踏出。他身着一袭黑袍,衣角在风中狂舞,仿若来自地狱的使者。他双眸如炬,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女子,面部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咬牙切齿地咆哮道。 “别装了,难道不是你一直跟着我吗?我迫不得已才现身的。” 此时的他,整个人仿佛被愤怒的烈焰包裹,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 新年特辑 交谈 “哎呀……” 那女子神色一僵,手在空中慌乱地扇了扇,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嘴角扯出一抹讪笑。 “被发现了,看来演技还是不如梦涵呀……” “喂喂喂!” 一旁的岁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暴跳如雷。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蜿蜒扭动,双眼瞪得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女子,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暴突,脸红得好似熟透的番茄,扯着嗓子怒吼道。 “我人还在这儿站着呢!搞清楚,我可是巨兽岁,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能不能给我点尊重啊!” 那音量之大,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跟着颤抖起来,仿佛要将心底的憋屈与怒火一股脑儿全都宣泄而出。 转瞬之间,岁周身气息骤变,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威压,仿若实质化的汹涌浪潮,以他为中心,向着女子奔涌席卷而去。 空气仿若被这股力量压缩,变得黏稠而压抑,周遭的空间似也因之扭曲变形,隐隐发出“嗡嗡”的震颤声响,好似在为这股狂暴力量呐喊助威。 然而,就在这威压即将把女子彻底笼罩的电光火石间,女子双眸之中寒光一闪,恰似寒夜流星划过,刹那间,她整个人的气场陡然攀升。 原本如山般压顶而来的威压,竟好似撞上了一堵无形且坚不可摧的高墙,先是被阻滞,紧接着“咔嚓”一声轻响,仿若冰面破碎,那股能让天地变色的威压,就这般在她身前寸寸瓦解,消散于无形之中,仿若从未出现过。 “!!!” 岁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原本汹涌外放的威压猛地一滞。仅仅一个瞬间的愣神后,他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抹决然,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好似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于这威压之中,试图以更强悍的力量压制对方。 一时间,以岁为圆心,狂风呼啸而起,飞沙走石间,他所散发的威压如同怒海狂涛,携着千钧之势再度向女子汹涌扑去。 可诡异的是,那足以碾碎一切的磅礴威压,刚一触及女子身侧,竟如同雪花落入了滚烫的熔岩,又似潺潺流水无声无息地汇入无垠深海,转瞬之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没有留下半点踪迹,仿若被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瞬间吞噬。岁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脸上的自信开始渐渐瓦解,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 可就在岁念头刚起,脚步微微挪动,意图抽身远遁的刹那。 “你想去哪里呀——” 一道宛如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悠悠女声,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瞬间划破空气,钻进岁的耳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先前那股“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威压,竟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悄然浮现,而后迅速合围,将岁紧紧困在其中。 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他奋力挥动双臂,体内灵力狂泻而出,试图撕开一道口子冲出去。然而,那些由他自身释放的威压,此刻却像是化作了铜墙铁壁,坚如磐石,任他如何挣扎、嘶吼,都无法撼动分毫,只能在这狭小的禁锢空间内徒劳地折腾。 “岁大人——” 女子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到近前,粉面含春,笑语盈盈,一双美目波光流转,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可岁却分明从她这看似无害的笑容背后,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凌厉锋芒,心底寒意顿生,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你……你根本不是人,你到底是谁?也是巨兽吗!” 岁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刺耳,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看穿。 女子仿若未闻,只是素手轻轻把玩着一支温润的玉笛,玉指沿着笛身缓缓滑动,动作轻柔且优雅。她朱唇微勾,笑盈盈地凝视着在威压中苦苦挣扎的岁,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那模样就好似在看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饶有兴致。 片刻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婉转,却又透着丝丝凉意,仿若寒夜中的风铃声。 “既然大人看透小女子的行动,那还请大人多费一些时间和小女子叙上几句。” 说罢,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带着几分挑衅与期待,与岁的慌乱惊恐形成鲜明对比,静静等待着岁的回应。 “若不想的话——” 女子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手中的玉笛轻轻一转,笛身反射出一道寒芒,她拉长了语调,悠悠说道。 “后果,大人怕是承担不起呢。” 岁只觉头皮发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周围那股死死困住他的威压让他几乎窒息。在这巨大的恐惧和深深的不安双重煎熬之下,他心中那点仅存的倔强也迅速土崩瓦解。牙关紧咬了几下,岁最终还是泄了气,他耷拉着脑袋,声音带着几分不情愿与无奈,闷闷地吐出两个字。 “说。” 此刻的岁,再无先前的嚣张气焰,活脱脱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只盼着这女子接下来的话,不要将他彻底推向绝境。 在大炎边境,狂风呼啸着席卷过广袤无垠的荒漠,砂砾在风中肆意飞舞,天地间一片昏黄寂寥,炽热的日光毫无遮挡地倾洒而下,将这片荒芜之地烤得滚烫。 然而,就在这仿若被世界遗忘的偏僻角落,却离奇地出现了一幕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景象—— 一座精美的凉亭突兀地矗立其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朱红的柱子在黄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亭内,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升腾,驱散了些许荒漠的燥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女子身姿婀娜,素手轻抬,优雅地端起茶杯,送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眉眼间尽是惬意悠然,仿若正身处繁华京城的雅致园林,而非这荒无人烟的边陲荒漠。 反观那男子,正是岁,他虽也坐在凳上,却如坐针毡,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搓动,时不时偷瞄一眼女子,眼神中满是忌惮与惶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衫,哪有半分“悠闲”可言,分明是被胁迫至此,在这“悠闲”表象之下,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如同一团浓稠的迷雾,在这凉亭之中不断蔓延、堆积,沉甸甸地压在岁的心头,让他愈发觉得喘不过气来。每一秒的沉默,都好似一把钝刀,在他的神经上一下又一下地磨蹭着,煎熬无比。终于,实在是忍受不了这般寂静又压抑氛围的岁,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打破了这份沉默,硬着头皮开口道。 “把我拉到这里,总不该只是为了这般简单地喝茶,这位女士。”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目光中满是警惕与疑惑,紧紧地盯着对面笑意盈盈却又透着神秘莫测的女子,试图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一丝答案,心底暗暗揣测着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女子闻听此言,素手轻轻搁下那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杯,动作优雅而舒缓,抬眸望向岁时,眼神平和得如同静谧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轻声说道。 “不知岁大人为何着急嘛,是这茶不好吗?” 话语轻柔,却好似绵里藏针,让岁一时语塞。 (难道不是你一直不说话的原因吗!) 岁在心底犹如困兽般疯狂咆哮,双手在桌下悄然攥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可目光触及女子那深不可测的面容,再想到她刚刚显露的骇人实力,满腔的怒火与憋屈只得硬生生咽下,转而努力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装“心平气和”道。 “倒也不是,只是女士你不辞辛苦地寻我,肯定是有原因。” 说话间,岁的眼睛紧紧盯着女子,试图从她的细微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一颗心却早已悬到了嗓子眼儿。 “先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无姓,单字——筠。” 女子微微欠身施了一礼,语调平稳,不疾不徐,那脸上的笑意虽未消散,却似藏在云雾之后,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让人根本猜不透她心底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瞧着岁在那凳子上坐立难安,身子不停地挪动,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惶恐,筠心里明白,再兜圈子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就把身份挑明了。 (琬?巨兽中有这号人物吗?我怎么不记得?) 岁一听到“筠”这个字,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脑子里就像有个高速运转的搜索引擎,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巨兽的名字、特征以及相关事迹一股脑儿地翻了出来,那些或熟悉或只是略有耳闻的巨兽形象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 可他费了好大劲儿,几乎把记忆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却依旧没能找到任何和“筠”有关的蛛丝马迹。无奈之下,岁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看向女子的眼神里也不由自主地添了几分警惕,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随时会带来危险的谜团。 新年特辑 交谈2 凉亭内,茶香氤氲,静谧的氛围却仿佛暗藏汹涌的暗流。 筠玉手轻抬,将那剔透的茶杯稳稳落于桌上,动作轻盈,仿若生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凝重。 她微微倾身向前,眼眸恰似两汪幽深得不见底的古潭,此刻正饶有趣味地锁定着岁。 只见岁仿若置身于滚烫的针毡之上,一会儿抬手挠挠头,一会儿又局促地搓搓手,坐立之间尽显慌乱,来回踱步的双脚更是将他内心的焦灼展露无遗。 筠瞧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顿了顿,才以一种悠然闲适的口吻轻声说道。 “岁大人,您这般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莫不是要把自己逼入死角?倒不如暂且撂下这烦心事,松快松快。” 言罢,她轻轻撩了撩鬓边垂下的发丝,目光盈盈地在岁身上巡睃一圈,继而笑语嫣然,声音仿若春日里的柔风。 “大人您且看,小女子身姿婀娜,柔弱似水,哪有一星半点巨兽的粗蛮之态?又怎会平白无故地给您惹是生非,危及您的安危呢?您大可把心放进肚子里。” 岁听闻此言,一直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紧绷的双肩也微微下沉,刚要长舒一口憋闷许久的浊气,却未料到筠紧接着抛出的那句话,如同淬了毒的暗箭,直直刺向他的心窝,瞬间令他浑身一震,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再度紧绷如弦。 “然而——” 筠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眸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狡黠光芒,脸上的笑容虽未褪去,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如针。 “小女子虽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将您的心思摸了个透彻。岁大人这段时日,怕是就寝食难安,一门心思全扑在如何铲除您那些巨兽伙伴上头了?” “!!!” 岁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霍然从座椅上弹起,高大的身形带起一阵疾风,衣袂猎猎作响。 他双眸圆睁,满是惊怒交加之色,随即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掌心之中光芒乍现,一道雄浑的灵力仿若脱缰的野马,呼啸着“飞射”而出。 刹那间,灵力如灵动的蛇,蜿蜒盘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两人身周编织成一张紧密的大网,紧接着又层层压缩、凝聚,化作一道几近透明却坚如磐石的屏障,将外界的一切声响彻底隔绝开来。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岁仿若换了一个人,眼神瞬间褪去了之前的慌乱与懵懂,变得如寒星般犀利,仿若能洞穿一切虚妄。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威压,再次切换成那副令人胆寒的凶狠模样,死死地盯着正悠闲端着茶杯、浅酌慢饮的琬,仿若要用目光将她生吞活剥。 “你区区一个凡界女子,究竟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般,每个字都裹挟着浓浓的质问与威胁,在这灵力屏障所营造的狭小空间里来回激荡,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 “岁大人肯与小女子谈话了?” 筠唇角轻扬,绽出一抹明媚笑意,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来。 她身姿轻盈,仿若风中翩跹的蝶,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韵味。只见她漫不经心地抬手,看似随意地在裙摆与衣袖上轻轻拍了拍,可那衣物之上分明纤尘不染,这动作倒像是故意为之,透着几分俏皮劲儿。 “那看来这个话题岁大人挺在意的嘛。” 她笑语盈盈,目光透过氤氲的茶香,似有若无地在岁身上流转,仿若能洞悉他心底每一分隐秘的心思。 就在筠身姿挺直的那一瞬,岁只觉周身空气陡然一紧,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极强威压,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毫无预兆地从面前这位自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奔涌而出。 那威压仿若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令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但岁毕竟也是历经风浪之人,他牙关紧咬,硬扛着这股压力,双脚如同扎根在大地深处,未曾挪动分毫。反而再次鼓足勇气,目光灼灼地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女士告知我此事,应该不是简单地威胁我。”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并非源于恐惧,而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激出的怒火在胸腔内熊熊燃烧,使得话语也带上了几分滚烫的热度。 筠悠悠起身,莲步轻移至石桌旁,素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动作轻盈优美,仿若舞动的绫罗。 刹那间,石桌上空泛起一阵柔和的微光,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紧接着,一幅制作精良、透着神秘气息的地图缓缓“浮现”而出,它像是从虚空中被召唤而来,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晕。 “这……这是什么?” 岁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凑近石桌,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幅看似暗藏玄机、非同寻常的地图,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他眉头紧锁,试图从地图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神秘的标记以及隐隐散发的灵力波动中,解读出一些端倪,可一时之间,却只觉头脑一片混乱,完全摸不清这突如其来之物究竟是何来历、有何用途。 “这乃是你的家乡——大炎。” 筠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的灵泉叮咚作响。 话语落下,她玉手再次轻轻一挥,那动作优雅且从容,似带着某种奇妙的魔力。 只见石桌上的地图仿佛瞬间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一般,开始产生奇妙的变化。原本只是呈现出大致轮廓的地图之上,光芒流转间,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逐渐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高大巍峨的城墙,仿若一条盘踞的巨龙,坚不可摧;城中错落有致的楼阁殿宇,鳞次栉比,彰显着繁华与威严。 而城门之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百灶”,在微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赫然便是大炎的都城所在。 “哼!” 岁猛地扬起下巴,从鼻腔中重重挤出一声冷哼,那声音仿佛裹挟着冰碴,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他目光冷峻地盯着眼前徐徐展开、精致逼真的都城图,眼中满是不屑。 “我乃堂堂威严巨兽,身负移山填海之能,纵横天地之间,那些凡人构筑的国度,于我而言,不过如岁月长河里微不足道的蝼蚁,转瞬即逝,怎配称作我的家乡?简直荒谬至极,贻笑大方。” 岁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高大的身形在烛光映照下更显孤傲。 然而,筠一直静静凝视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如炬。 就在岁口出狂言之际,她悄然捕捉到了那一抹从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的动容。 那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如同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涟漪,虽细微,却瞒不过筠的慧眼。或许,在岁的心底深处,这片凡人的土地、这座名为百灶的都城,终究还是有着别样的意义,能悄然触动他那颗看似坚如磐石的心。 “既然岁大人不在意的话。” 筠微微垂眸,嘴角依然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她并未去刻意戳破岁那极力掩饰的小心思,只是轻轻抬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原本在石桌上“浮现”的地图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收卷起来,光芒一闪,旋即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待做完这一切,筠才又抬眸看向岁,目光平和而深邃,再次启唇,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 “那让我们来讨论刚才的话题。”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仿佛无论岁如何回避,这接下来的对话都势在必行,无可逃避。 “岁大人,刚才我说的话你感不感兴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筠伸手拿起茶杯,轻轻摇晃起来。 “岁大人有兴趣陪小女子一个脸面。” “你是说” 筠看着茶杯上自己的倒影缓缓道。 “小女子有办法帮你解决那些巨兽。” “岁大人,刚才我说的话你感不感兴趣呀?” 筠朱唇轻启,话语里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她美眸微抬,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岁的身上,那眼神里仿佛藏着诸多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岁眉头一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声音也不自觉地冷了几分,话语里满是疑惑与戒备,像是一只面对未知危险的野兽,随时准备做出应对。 筠却仿若未闻岁那带着疏离的语气,她伸出手,那手指纤细修长,宛如春日里刚刚抽芽的嫩枝,轻轻捏住茶杯的把手,将茶杯稳稳地拿起。 随后,她手腕轻转,动作优雅而舒缓,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轻轻摇晃起茶杯来,茶水在杯中打着旋儿,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附和着这略显微妙的氛围。 “岁大人要是有兴趣,赏小女子一个脸面,陪我接着往下聊聊,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筠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的声音柔柔的,却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难以轻易拒绝。 “你是说……” 岁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筠,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他微微向前倾身,想要从琬的神情中探寻出更多的信息。 而筠依旧静静地看着茶杯上自己那随着茶水晃动而有些变形的倒影,仿佛沉浸在那小小的一方世界里,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从悠远的山谷传来一般,轻轻说道。 “小女子呀,可有办法帮你解决你那些巨兽伙伴呢。” 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的氛围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岁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直直地望着筠,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 新年特辑 筠的想法 岱才一直沉默不语,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任由筠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一个又一个细节、一段又一段情节,编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故事大网。 待筠终于收口,岱才这才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那早已没了热气的茶杯,他微微仰头,杯中的茶水如决堤的洪流,“咕咚咕咚”几声,被他一饮而尽,像是要借这茶的烈性冲散脑海中纷繁复杂的念头。 放下茶杯,岱的目光仿若穿透了眼前的虚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屋内一时间静谧得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来,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嘴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探寻、几分质疑,缓缓流淌而出。 “如此说来……这儿所发生的一切,抽丝剥茧之后,竟都是由你在幕后一手导演、一手把控,主导着全局的走向?” 屋内茶香悠悠,似能抚平一切波澜,筠仿若遗世独立般安静,嘴角噙着的那抹浅笑纹丝不动,对岱投来的灼灼目光仿若未觉。 她素手轻抬,稳稳握住茶壶,动作优雅又娴熟,清澈的茶水潺潺而出,精准地落入杯中,杯中原本的茶叶被这股新注入的力量激荡,肆意舒展、翻腾,一缕缕清新茶香如烟般飘散开来。 “筠姐筠姐,你别装哑巴啊~” 陈梦涵原本正安静地蜷缩在一旁,仿若一只蛰伏的小兽,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蹭”地一下,整个人从地上一个翻滚起身,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溜圆,里面满是急切与愤怒,就滚在筠的身前,双手如同两把钢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抓着筠的肩膀,使出全身的力气来回猛烈摇晃,那劲头仿佛要把筠心底的秘密全都给摇出来,嗓音也因激动而变得破音。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梦涵你先不要激动。” 筠的声音轻柔如水,却带着一种能让人心绪平复的魔力。 只见她轻抬手,细腻的手指仿若灵动的蝴蝶,轻轻触碰到陈梦涵的两只胳膊,再稍稍使力,便将其稳稳拨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迅速探出,五指如钩,精准地抓住陈梦涵的肩膀,顺势轻轻一摁,陈梦涵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身子一矮,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 安抚好陈梦涵,筠微微坐定,缓了口气。 紧接着,她素手轻扬,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通体晶莹、温润如玉的玉笛。那玉笛在微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似是蒙着一层神秘的轻纱。 筠的手指缓缓在玉笛上摩挲,动作轻柔而深情,像是在与一位久违的老友倾诉衷肠。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穿过层层空气,重新聚焦在武的身上。 “大哥,” 筠微微欠身,行了个优雅的半礼,礼数周全间尽显敬重。 “容三妹冒昧地问你一句话。” 语毕,她直起身子,目光灼灼,手中仍不停地抚摸着玉笛,玉笛的凉意透过指尖传递到心间,让她愈发清醒坚定。 “你究竟想怎么完成真龙的遗愿?” 这一问,掷地有声,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 岱仿若被一道凌厉的闪电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失了焦,思绪一下子被筠的这句话狠狠扯进了记忆的漩涡深处。他嘴唇微微颤抖,好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你这话……” “真龙的遗愿……他是提过,但……这又有什么联系呢?” 岱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往昔与真龙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那些或激昂、或凝重的场景纷至沓来,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其中暗藏的关联究竟何在,满心的困惑如浓雾般笼罩不散。 “没错。” 筠挺直了脊梁,目光如炬,那坚定的口吻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毫不犹豫地给予肯定。 “我们曾与大炎的真龙交过手,他的实力是受到我们认可的,对。可是他依旧没能逃过时间的磨灭。” 提及此,筠的眼神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黯淡了下去,其中有对往昔强者消逝的惋惜,更有对岁月无情的喟叹。 曾经真龙纵横天地、威震八方,那般不可一世的存在,最终也只能在时光的洪流中渐渐沉寂,化为历史的尘埃,这怎能不让人伤感? “大哥,虽然我们不能随便干涉人类的行为,但三妹想为他们,也为巨兽岁留一条可走的路。” 筠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眼中有憧憬,亦有决然。她深知族群的规矩,可面对当下的局势,心中那份悲悯与责任感促使她想要打破常规,即便前路荆棘密布,她也要为那些弱小的生命开辟出一丝生机,同时也想让强者能与之和睦相处。 岱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她的勇气所打动,又为未知的前路感到担忧。 岱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思索与疑虑,他凝视着琬,缓缓开口道。 “你的想法很好,但……岁这一步你是怎么想的?” 话语间,带着一丝探究,仿佛想要看穿筠心底最深的谋划。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她微微叹了口气,娓娓说道。 “岁他对大炎是有一定感情的,这个我是肯定的,但巨兽的骄傲不允许他有这样凡人的心思。” 说罢,她轻轻摇头,似是在感慨巨兽那与生俱来的高傲心性,即便内心有所触动,外在也绝不轻易表露。 “所以……” 岱拖长了音调,眼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催促着筠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把这个话题换了个形式,利用他对其他巨兽的仇恨去诱惑他和大炎合作。毕竟……” 筠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上面袅袅升腾的热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既有计谋得逞的狡黠,又有对局势把控的自信。 “要消灭巨兽,就没有人能比巨兽更了解巨兽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仿若一道凌厉的指令,宣告着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博弈已然拉开序幕,而她手中的这步棋,或许将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 岱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沉思,他不得不承认琬的策略确有独到之处,只是这其中潜藏的风险,也让他隐隐担忧。 陈梦涵一脸担忧地凑上前,轻轻扯了扯琬的衣袖,带着几分怯意地唤道。 “筠姐——”那软糯的声音里满是疑惑与不安。 她微微皱着眉头,澄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继续说道。 “你怎么就肯定他会帮大炎剿灭巨兽呀,他也是巨兽啊,难道他就不怕被其他巨兽报复吗?” 她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仿佛心里那些疑问急切地想要一股脑儿地倒出来,希望琬能给出一个让她信服的答案。 毕竟在她看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太过复杂,让身为巨兽的岁去对付自己的同类,这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充满了变数,那潜在的风险可不是轻易就能忽视的呀。 筠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陈梦涵的头,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多说了让你跟我多学点计谋,你不听,怎么样?” 那语气里既有对陈梦涵之前不听劝的小小埋怨,又饱含着亲昵的味道,就像一个耐心的姐姐在嗔怪着自家有些调皮任性的小妹。 “现在你连听都听不懂了。” 筠继续笑着说道,话语里虽然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可眼神中却满是温和,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看着陈梦涵那懵懂又有些不服气的模样,只觉得这小姑娘越发可爱,心里想着,日后可得好好教教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呀,省得她总是一头雾水的,在这复杂的局势里迷了方向呢。 陈梦涵噘着嘴,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现在可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赶忙话锋一转,双手紧紧揪着琬的胳膊,神情急切,语速极快地说道。 “等等,筠姐你先别打岔,赶紧说。” 那模样仿佛生怕筠又岔开话题,让自己心里那些疑惑得不到解答似的,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知道答案的光。 “你走这一步的依据到底是什么呀?” 她一边摇晃着筠的胳膊,一边眼巴巴地望着琬,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像一个好奇宝宝急于知晓大人藏着的秘密,心里头那股子好奇劲儿怎么也压不下去,只盼着琬能赶紧把其中的缘由一五一十地讲清楚呢。 “这个嘛……” 筠微微眯起双眼,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仿佛给了她片刻整理思绪的时间。 随后,她轻轻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 “是对人心的掌握给我的信心。”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沉稳,仿佛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心,在她眼中就如同掌心里的纹路一般清晰可辨,每一处细微的起伏、每一丝潜藏的情绪,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这基于对人心洞察所做出的决策,她有着十足的把握,坚信定能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新年特辑 不可说的秘密 说到此处,陈梦涵的脸上依旧满是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的迷茫仿若浓重的雾霭,怎么也散不开。 而一旁的岱呢,却像是被一道光照亮了思绪,原本紧绷的神情逐渐松弛下来,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沉静,仿若已然洞察了其中的玄机。 “看样子,你这心里可是有着不小的把握啊。” 岱不禁开口感叹,声音里带着几分对眼前之人深深的折服,目光也随之落在对方身上,似是想要将那藏在深处的智谋看穿。 “不愧是咱们兄弟姐妹当中最擅使计谋的人,这手段、这心思,果真让人佩服。” 岱的眼神里此刻满是赞赏,言语间尽是对筠的钦佩之意,仿佛在他眼中,筠就是那能在智谋的棋局中纵横捭阖、掌控全局的高手。 “筠姐,岱哥,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到底在玩什么哑谜啊?” 陈梦涵站在一旁,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控诉着,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就像个局外人似的,被蒙在鼓里,你们好歹也在意一下我的感受!” 说着,她还不忘抬手轻轻抹了抹眼角,像是要把那根本不存在的泪花拭去,实则是故意挤出几滴眼泪,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活脱脱一个受了冷落的小可怜虫。 “好了好了,瞧你这委屈的小模样。” 筠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陈梦涵那肉嘟嘟的脸庞,语气里满是宠溺与开心,仿佛在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这就给你好好讲讲呀,不过姐姐先问你个事儿呢。” 筠微微歪着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真正的友情吗?” 陈梦涵听了这话,先是仰起头,眼睛眨呀眨的,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不过没一会儿,她便一脸笃定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开口回应道。 “不会呀,我觉得太难有真正的友情了。” 那语气斩钉截铁,显然是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呢。 “没错。” 筠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神情就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刚刚见证了猎物踏入陷阱。 她轻轻点了点头,对陈梦涵的回答显然极为满意,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嘉许。 紧接着,筠眼中的笑意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老谋深算的深邃光芒。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透过面前的两人,仿若看向了更远的地方,用一种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嗓音说道。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会有永恒的利益。” 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她精心打磨过的暗器,掷地有声,在空气中留下久久不散的回响,让人不禁为之一震,仿若瞬间被她拉进了一个现实而残酷的世界。 “” 陈梦涵先是愣在了原地,像是大脑突然“卡壳”了一般,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短暂的“宕机”状态。那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微张着,仿佛思绪都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拉扯住了,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不过也就仅仅过了几秒的时间,她像是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眼中瞬间有了光彩,恍然大悟的神情浮现在脸上。她一拍脑袋,急切又激动地说道。 “怪不得岁他会接受你的建议,跑去和大炎合作呀,原来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是有着自己想要谋取的目的和利益啊!” 话语间满是后知后觉的感慨,仿佛此刻才真正看清了那背后隐藏的玄机,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有了清晰的认知。 “一半算是。” 筠微微挑起眉毛,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随后她不慌不忙地将手伸进衣袖之中,摸索了一番,从中拿出一颗包装精致的糖,递向陈梦涵,那动作优雅又从容。 “不过呀,你这想法还并不够准确哦~” 筠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神秘,像是在故意吊起陈梦涵的好奇心,双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仿佛知晓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正等着对方进一步去探寻、去琢磨呢。 陈梦涵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费解的事儿,脑袋一歪,脸上写满了疑惑,连珠炮似的发问。 “????” 筠却故意卖起了关子,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 “岁之所以会跟大炎搅和到一块儿,可不单单是它想铲除其他巨兽哟,这里头还有个隐情,眼下还不方便透露呢。”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把食指竖在唇边,那副模样,仿佛藏着能震惊众人的惊天秘密。 “呜呜呜……” 陈梦涵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嘴里正含着那颗方才美滋滋放进嘴里的水果糖,糖块被温热的口腔包裹,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甜香。 她满心欢喜,本想着跟身旁的筠和岱分享几句自己的想法,可刚一张嘴,就感觉舌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牵制住了。 那黏糊糊的糖,好似故意捣蛋一般,紧紧地黏在上颚与舌头之间,把她的嘴结结实实地“糊住”了,愣是一个清晰的字音都挤不出来,只能发出这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一旁的筠不经意间转过头,一眼就瞧见了陈梦涵这副滑稽模样。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眸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岱察觉到筠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的笑意如涟漪般迅速荡漾开来。 这两人先是目光交汇,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继而再也绷不住,爆发出一阵毫无顾忌的爽朗笑声,那笑声在茶室内回荡起来。 “小梦涵啊,” 筠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可嘴角还是止不住地往上扬,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陈梦涵毛茸茸的脑袋,那动作就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咪。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憋着笑调侃道。 “你要不先把糖吃完再说话?你瞧你现在,腮帮子鼓得像只偷了腥的小松鼠,嘴里呜啦呜啦的,这模样,真的太逗啦!” 说着,还故意模仿起陈梦涵方才“呜呜呜”的含糊发音,逗得一旁的岱又是一阵轻笑。 新年特辑 静观其变 “你这个馋丫头啊~” 筠那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她好不容易才憋住了,嘴角却还止不住地上扬,伸手拿过一杯早已沏好的茶水,递向陈梦涵,话语里带着几分亲昵的嗔怪。 “以后可得记着,先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了再开口,知道不?” 陈梦涵这边正被噎得直翻白眼,小脸涨得通红,见了茶水,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活像瞧见了救命稻草。 她心急火燎地伸出手,一把将茶杯夺了过来,哪还有心思回应,脑袋一仰,就着杯沿,“咕嘟咕嘟”地猛灌起来,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这杯茶是什么人间至美琼浆,能瞬间解救她于“危难”之中。 陈梦涵双手紧紧捧着茶杯,杯沿都快与鼻尖平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杯中澄澈的茶水,仿若生怕它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随着“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茶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不多时,一杯茶竟被她喝了个底儿朝天。 直到这时,她才像是完成了一场艰巨的大工程,长舒一口气,恋恋不舍地将茶杯轻轻放到茶几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毫无形象地往后一倒,“扑通”一声瘫坐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四肢大张,脸上写满了餍足,还悠悠地吐出一句。 “可算活过来了。” 那语调,仿佛刚刚历经了一场生死劫,此刻终于重回人间,惬意无比。 “筠姐,你这是给我吃了个啥糖啊?简直就是‘魔鬼糖豆’!我嚼得那叫一个费劲,差点没把我这小肺给累罢工了,气都喘不上来。” “死里逃生”的陈梦涵像只受伤的小鹿,可怜兮兮地一头扎进筠的怀里,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地控诉着,那难受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好啦好啦,” 筠的嘴角噙着一抹又好气又心疼的笑意,她的手轻轻拍着陈梦涵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是要把安抚顺着掌心传递过去。 “瞧你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下回姐一定给你带颗超级好吃的糖,就当是给我们家小馋猫赔罪啦,行不?” “行——但筠姐。” 陈梦涵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缓缓抬起头,那原本灵动闪烁的双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琬,刚刚还在为糖果撒娇嗔怪的劲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安与惶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启双唇说道。 “你刚刚讲的那个计划,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天衣无缝吗?我这心里啊,就像揣了个小兔子,老是七上八下的,慌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这世上哪来的天衣无缝呢?” 筠轻启朱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似是穿过了岁月的重重迷雾,带着些无奈与沧桑,悠悠地飘散在茶室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一双美目之中,虽有忧虑划过,可那认真劲儿却恰似山间清澈而坚韧的溪流,在眼底潺潺涌动,未有半分懈怠。 “毕竟人在做,天在看呐。人心犹如幽深得难以见底的深潭,叵测难防,而我的计谋又怎敢称毫无破绽?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是在这巴掌大的棋局里,挪动着有限的棋子罢了。” 说话间,她莲步轻移,缓缓抬首望向茶室外那一簇簇茂密的竹林。 风过林梢,竹叶沙沙作响,似在喁喁私语,又似在暗中窥探着这世间的风云变幻。 “我已然走到了悬崖边缘,不能再往前一步涉足那片迷雾重重的深渊了,所以,也唯有把这缥缈如丝的希望,孤注一掷地寄托于那些在黑暗中隐匿的变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散于竹叶的摩挲声里,只余下一抹淡淡的落寞,萦绕在这茶香袅袅的空间之中,久久不散。 茶室里,空气仿佛都凝住了几分凝重。只见筠轻轻拨开依偎在旁的陈梦涵,身姿优雅却又带着一丝沉重,缓缓地站起身来。 她莲步轻移,一步步走到茶室门口,停住了脚步,那背影在透过竹叶洒下的斑驳光影中,显得有些孤寂。 “三妹,你已然竭尽所能,做得无可挑剔了。” 岱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此时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安慰道。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试图驱散琬周身的阴霾。 “诚如你所言,人在做天在看,你该做的都做了,莫要再为此挂怀。” “大哥,我又何尝不想洒脱放下。” 筠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头乌发随之晃动,她身后那毛茸茸的尾巴也像是在呼应着主人的情绪,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只是这许久以来,殚精竭虑地出谋划策,难免会深陷其中,生出些无端的感慨罢了。大哥放心,在这些事上,妹妹我还分得清轻重,不会被情绪左右。” 说罢,她微微仰头,望向那被竹叶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像是要将那些纷扰的思绪,都抛向那高远之处。 “筠姐!” 陈梦涵宛如一只受惊后急切寻求庇护的小鹿,眼眸中闪烁着焦虑与不安,身形一闪,便如疾风般迅速来到筠的身旁。 她双手似铁钳一般,紧紧地抱住筠的胳膊,仿佛要将筠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那力度像是要把自己浑身的力量都倾注给琬,以驱散她周身的忧愁。 陈梦涵微微仰头,望向筠的双眼满是关切与坚定,那目光仿佛燃烧的火炬,明亮而炽热。她提高了音量,清脆的声音在茶室中回荡。 “筠姐,你可千万别再这般愁眉不展了!你瞧,不管风雨如何肆虐,只要我们兄弟姐妹紧紧相依,心手相连,那便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哪怕前方是荆棘满途、刀山火海,我们也能如利刃破冰,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所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没有什么沟壑是我们跨越不了的!” 言罢,陈梦涵轻轻抿起嘴角,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暖阳,明媚而温暖,瞬间点亮了整个茶室。 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仿佛藏着无尽的甜蜜与安慰,只为驱散琬心头那片沉重的阴霾。 “梦涵这丫头,话糙理不糙,说得在点子上了!” 岱那宽厚壮实的身躯如同巍峨的山峰,缓缓从座位上拔地而起。 他每一步落下,都似带着千钧之力,沉稳的脚步声在茶室的木地板上回响,须臾间便来到了两姐妹的身旁。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其间蕴藏着的坚毅与沉稳,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结晶,足以抵御世间一切的狂风骤雨。 “咱们这一路,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识过?那些艰难险阻就像一道道高耸的山峰,都被咱们硬生生地翻越过来了。如今这点小风浪,不过是大河奔腾中溅起的几星水花,实在算不得什么,压根儿不值得咱们皱一下眉头。” 岱一边说着,一边稳稳地伸出那只宽厚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掌,仿佛是在迎接一个宿命的安排。 那片枯黄的竹叶飘飘摇摇地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掌心。 他的目光顺着竹叶的纹理游走,像是一位能洞悉天机的智者,在那错综复杂的脉络中,探寻着隐藏在命运深处的机遇与挑战。 “现今,万事皆已就绪,舞台已经搭好,就看小斌他们有没有那眼力劲儿和真本事,像饥饿的猎豹捕捉猎物一般,敏锐地嗅到你精心谋划、苦心孤诣创造出来的这个绝佳机会,并且紧紧地攥在手中,用尽浑身解数,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闯出一片属于他们大炎的朗朗乾坤咯。” 岱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洪钟鸣响,在茶室的静谧空气中震荡开来,一字一句都带着满满的期待与信任。 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穿透墙壁,穿越时空,径直抵达小斌他们的身边,鼓舞着他们勇往直前,去追逐那即将破晓的曙光,去迎接属于他们的荣耀与胜利。 “大哥,三姐,小梦涵!” 就在这凝重的氛围如轻纱般缓缓萦绕,众人皆沉浸于那未卜前途的思绪之中时,茶室的另一端,宛如一道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金色曙光,猛地射进了这片略显沉闷的空间。 一个清脆嘹亮、活力四溢的女声,恰似灵动的山间清泉,欢快地跳跃着、奔腾着,瞬间打破了所有的沉静。 “开饭咯!快把那些烦心事都暂且放下,让咱们先好好犒劳一下肚子!” 那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热情与豪爽,在茶室的墙壁间来回碰撞、回响,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具有生命,活泼地穿梭在众人耳旁。 似是带着某种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刹那间便将众人从那深不见底的思绪漩涡中一把拽出,拉回到这满是温馨与烟火气息的尘世凡间,让紧绷的心弦也不禁为之一松。 “稷姐,我来啦!” 陈梦涵本就灵动活泼,此刻一听到“开饭”这两个字,恰似一只被松开缰绳的小野马,眼睛瞬间放光,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她一边风风火火地朝着后室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我要吃饭!美食等着我!” 那架势,仿佛晚到一秒,桌上的美味就会消失不见。 岱和筠看着陈梦涵这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嘴角却不约而同地上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笑容里,有对陈梦涵天真无邪的宠溺,也有在这紧张局势下难得的轻松与愉悦。末了,岱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语气温柔道。 “好了,三妹,眼下这事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咱们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后面的种种。” “好的,大哥。” 筠微微点头,应和着。两人并肩,不紧不慢地朝着后室走去,那沉稳的脚步声,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坚定与从容。 尽管前路未卜,但此刻,这一顿饭,却也能慰藉他们疲惫的身心,给予他们片刻的宁静与力量。 新年特辑 非同寻常的早会 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宫殿高大的窗棂,洒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恭敬,依序站列两班。早朝伊始,大臣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出列,或沉稳,或急切地向皇帝汇报着各自手头的工作。 有的大臣言辞恳切,双手捧着奏折,身子微微前倾;有的则条理清晰,侃侃而谈,朝堂上一时间满是此起彼伏的奏报声。 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沉稳地扫视着下方的臣子,时而微微点头,时而提出自己的见解与疑问。 君臣之间围绕着各类国事,你来我往地展开讨论,气氛与往日并无二致。 待诸事奏毕,大臣们纷纷归位,朝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低垂着头,静静地等待着皇帝下达退朝的指令。 然而,奇怪的是,往常总是准时宣布退朝的皇帝,此刻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微微眯起双眼,身体向后靠在那雕龙画凤的龙椅上,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扶手。 那敲击声清脆而有节奏,在这安静的朝堂内不断回响,仿佛是一记记重锤,重重地敲在每一位大臣的心头。 大臣们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可心底却不约而同地泛起一阵不安,彼此之间甚至不敢轻易对视,只能暗自猜测皇帝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就在这略显凝重的时刻,只见国师双手微微攥紧衣袖,暗暗给自己壮了壮 “胆子”,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迈出步子,一步一步稳稳地出列走上前。 站定后,国师微微躬身,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恭敬之色,这才轻声开口询问道。 “陛下,老臣抬眼瞧您,见您眉头轻蹙,神色间隐隐透着几分不佳,老臣心中忧虑,斗胆请问陛下,可是心有诸多烦忧之事,想要与臣等众臣细细诉说一番?” “国师请平身。” 皇帝微微抬手,在空中轻轻摆了摆,语气平和地说道 。紧接着,他微微向后靠于龙椅之上,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群臣,稍作沉吟后,缓缓开口:“朕确实有件事,想与诸位爱卿说说。只是此事颇为棘手,朕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这话刚一落地,朝堂瞬间炸开了锅。诸位大臣纷纷向前一步,神色急切又诚恳。 宰相率先拱手,高声说道。 “陛下,您肩负江山社稷,心怀天下苍生,若有烦忧,我等臣子自当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但说无妨!” 武将出身的大将军,更是心急如焚,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大声道。 “陛下,臣等愿效犬马之劳,不管何事,定当全力以赴,为陛下赴汤蹈火!请陛下明示!”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一时间,朝堂上“请陛下开口”“定当为陛下处理妥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 皇帝静静地俯瞰着殿下,将众位大臣那急切诚恳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欣慰,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悄然浮现。 然而,这笑意如同清晨的薄雾,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神色一凛,脊背瞬间挺直,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再度恢复了往日那让人敬畏的威严气势。 皇帝微微抬起头,目光如利剑般扫视着朝堂上的每一位大臣,随后缓缓抬起手,轻轻抚过龙椅的扶手,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的赤诚忠心,朕心中甚是明白,也深感欣慰。只是,如今这巨兽之事,犹如巨石压顶,关乎我朝的安危与百姓的存亡,实在是棘手万分…… 朕不禁想问,各位爱卿当真有良策,能为朕分担这肩头的重负,化解这巨大的危机?” 当“巨兽”二字从皇帝口中掷出,朝堂之上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寒风吹过,刹那间,所有大臣的脸色瞬间剧变。 有的大臣双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好似巨兽的狰狞模样已在眼前浮现;有的则目光闪烁,面露犹豫之色,显然在权衡此事的利弊。不过,更多的大臣则是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兽”之事毫无头绪。 就在这气氛紧张而又诡异的时刻,宰相与大将军几乎同时踏出一步,身姿沉稳地出列,并肩朝着国师身旁走去。 宰相率先拱手,仪态端庄,言辞恳切。 “陛下,臣深知您殚精竭虑,一心只为大炎的社稷安危。只是此事太过重大,臣斗胆,不知陛下对此已有何种考量,能否明示一二?” 大将军本就性情急躁,还未等宰相话音完全落下,便迫不及待地抱拳高声说道。 “陛下!臣直来直去,可否理解为,您有意向那巨兽宣战?”他的声音在朝堂中回荡,带着几分急切与豪迈,让原本凝重的气氛愈发紧绷。 皇帝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一贯的沉稳与亲和,抬起手,掌心向下,在空中轻轻摆了摆,语气舒缓却不失威严。 “两位爱卿,先平身,莫要这般激动。” 那声音温和有力,清晰地在朝堂的每一寸空间里回荡。 宰相与大将军闻声,缓缓直起身子,后退半步,垂手侍立。此时,皇帝双手微微用力,撑着龙椅的扶手,稳健地站起身来。他身着的那件明黄色龙袍,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随着他的动作,仿若要腾空而起。 皇帝迈着沉稳且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御阶之前,身姿笔挺,犹如苍松屹立。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带着审视与期许,从朝堂上每一位大臣的面庞上扫过。刹那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皇帝接下来的话语。 须臾,皇帝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声若洪钟般开口。 “各位爱卿,朕现下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们。倘若朕毅然决然地下令,向那令人生畏的巨兽宣战,你们对此有何看法?无需有任何顾虑,畅所欲言便是!”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震得众人的耳膜都微微发颤,也让每一位大臣的心都揪了起来。 “陛下!” 宰相那清朗且不失恭敬的声音,宛如一道划破寂静夜空的闪电,瞬间打破了朝堂上凝重的氛围。只见他神情肃穆,双手抱拳,身姿沉稳地向前迈出坚定的一步,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微微躬身之后,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探寻,缓缓开口道。 “臣斗胆一问,究竟是何种缘由,竟让陛下萌生了这般影响深远的想法?” 此时,宰相的内心犹如翻涌的波涛,表面上却极力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态。他暗自思量,陛下向来沉稳睿智,绝不会毫无征兆地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抛出如此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重大议题。必定是发生了某些极为关键的事件,亦或是得到了某些紧急情报,才促使陛下下定决心,开启这番讨论。 莫非是边境传来了有关巨兽的紧急军报?又或是朝中安插的密探,呈上了足以颠覆局势的惊人消息?无数的猜测在宰相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可他的面容依旧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回应,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急切。 皇帝微微摇头,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并没有什么缘故。”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空旷的朝堂上悠悠回荡。紧接着,皇帝双手缓缓抬起,手背到身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他挺直脊背,身姿笔挺得如同苍松,站在朝堂之上,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高山。 此时,皇帝的语气陡然变得冷淡,仿佛裹挟着腊月的寒霜,却又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强大压迫力。 “朕问诸位爱卿,那巨兽在我大炎的广袤疆土上,如同恶魔般横行无忌、肆意作恶,这般恶行已持续长达数百年之久。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百姓饱受其害,山河破碎不堪。诸位爱卿身为我大炎的栋梁,面对如此惨状,心中可有盘算?又或者…… 诸位打算采取何种行动来扭转这一局面,拯救我大炎的黎民百姓,扞卫我大炎的锦绣山河?” 皇帝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从朝堂上每一位大臣的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期待,仿佛要将众人的心思看透 。 “陛下!” 就在皇帝的话音刚落,余音还在朝堂上缭绕之际,大将军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动作干脆利落,铠甲上的金属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他膝盖一弯,“噗通” 一声,单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溅起些许灰尘。他的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地捶在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 “砰砰” 声。 大将军抬起头,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脸上满是坚定与决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认真说道。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末将愿亲率边疆所有守军,不惜一切代价,与那作恶多端的巨兽决一死战!定要将它斩于马下,还我大炎百姓一片安宁,护我大炎山河万世太平!”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朝堂上激荡回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震得在场的大臣们心头一颤。 说罢,大将军挺直腰杆,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皇帝,等待着皇帝的回应,那坚毅的神情仿佛在昭告天下,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义无反顾地冲锋在前 。 新年特辑 意料之外的“意外” 皇帝听闻大将军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心底蓦地涌起一股热流,感动之情如潮水般在心中翻涌。 然而,他自幼便在宫廷权谋的漩涡中历练,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心性。此刻,他的面容仿若千年寒玉雕琢而成,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深邃的眼眸宛如幽潭,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情绪。 “大将军的决心,朕心领了。”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在大殿内悠悠回荡,不疾不徐,恰到好处地拿捏着帝王的威严与亲和。言罢,他微微仰头,目光如炬,精准无误地投向宰相。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流划过。宰相心领神会,微微欠身,恭敬地开口。 “陛下,老臣愿斗胆进献些许愚见。” “但说无妨。” 皇帝轻轻颔首,语气平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宰相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陛下,与巨兽的这场决战,无疑将是一场倾尽国力的豪赌。这一战,极有可能耗尽我大炎绝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国力。况且,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巨兽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即便我军倾尽全力,最终的胜负依旧难以预料……” 说到此处,宰相微微停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抬眼望向皇帝,观察着皇帝的神色,紧接着语气加重,诚恳地说道。 “所以,陛下,如此重大的抉择,关乎我大炎的生死存亡,您……可曾深思熟虑,做好决定了吗?”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皇帝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也变得黏稠起来,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帝王的抉择 倘若时光回溯至从前,当皇帝听到宰相这番剖析利弊、言辞恳切的话语时,内心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犹豫的情绪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在心底翻涌。 毕竟,这一决策实在太过沉重,其影响范围之广,涉及到国家的经济、军事、民生等各个层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便可能让整个大炎帝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多年来的繁荣昌盛毁于一旦,百姓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自从上次在那清幽宁静的茶室,与诸位长兄长姐们促膝长谈后,皇帝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琬姐的一番话,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皇帝心中的迷雾,让他对当下的局势和未来的方向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自那以后,皇帝的内心变得坚如磐石,无论外界的言论如何喧嚣,无论面临多大的压力和挑战,他的信念都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朕决心已定!” 皇帝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握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却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仿佛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势,在空旷而庄严的朝堂之上轰然炸响,震得众人的耳膜都微微发颤。 此刻,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宝剑,炯炯有神地扫视着殿下的每一位大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毅与果敢。 “朕深知,这场与巨兽的决战,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艰难较量。或许会让大炎近千年来积攒的无数财富瞬间化为乌有,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付诸东流,无数先辈们呕心沥血所付出的心血也将付诸一炬。” 皇帝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大殿的穹顶,那里绘着大炎先辈们开疆拓土的壮丽场景。他的语气中虽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怅然与惋惜,毕竟这些都是大炎帝国历经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 但转瞬之间,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语气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然。 “可朕更明白,为了让大炎的百姓从此摆脱巨兽的残酷肆虐,不再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为了让我朝的山河重归安宁祥和,恢复往日的生机与繁荣;为了让后世子孙能够在一片和平、稳定的土地上自由地生活和繁衍。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应当的,更是值得的!” 皇帝缓缓走下御阶,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有力,龙袍在身后随风飘动,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他继续说道。 “朕既然身为大炎的君主,享受着万民的敬仰与尊崇,就必须肩负起这份沉甸甸的使命。朕将亲自带领我大炎的子民,勇敢地直面这头令人闻风丧胆的巨兽。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丛生,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险阻;哪怕会遭遇血流成河的惨烈战况,无数将士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朕也绝不退缩半步!因为朕深知,这不仅是为了大炎的现在,更是为了大炎的未来!” 皇帝的每一字每一句,如惊雷滚过,带着无可比拟的震撼力,精准无误地传至每一位大臣的耳中。那话语仿若被赋予了滚烫的温度,从耳膜一路烫到心底,重重地撞击着众人的灵魂。大臣们原本各异的神情,此刻被同一种情绪所取代——感动。他们眼眶泛红,胸脯微微起伏,凝视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敬佩与忠诚。 朝堂上,气氛庄重肃穆到了极点,群臣皆沉浸在这激昂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 “好啊好啊。” 一阵不紧不慢的鼓掌声,冷不丁地在这落针可闻的朝堂上炸开。那掌声清脆,却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怪异,像是破锣嗓突兀地高歌,打破了原本凝重肃穆的氛围。这声音恰似一颗巨石,狠狠砸向平静无波的湖面,刹那间,激起千层浪。 大臣们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一颤,原本望向皇帝的目光,瞬间如利剑般转向声音的来源。有人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有人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疑惑与震惊。一时间,朝堂内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试图找出这个打破朝堂规矩之人。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这也太不合时宜了,到底意欲何为?” 众人的惊呼声、质疑声此起彼伏,而那突兀的掌声却早已停下,只留下满朝堂的躁动与不安。 皇帝的目光瞬间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射向那声音的来源处,冷峻威严的声音在朝堂上震荡开来。 “是何人在此喧哗?” 他微微前倾身躯,双手不自觉地紧握,龙袍下的身躯紧绷,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戒备气息。 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竟有人敢这般肆意妄为,着实让他警觉万分。皇帝深知,此时正值商讨对抗巨兽这一关乎国家存亡的关键时刻,任何意外都可能暗藏危机,他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大将军见状,暴喝一声,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脚下猛地一蹬,地面的石板都微微震颤,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戴着兜帽的神秘人迅猛冲去。 他的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衣袂在身后猎猎作响。 眨眼间,便来到了神秘人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五指如钢钩般弯曲,目标直指神秘人的肩头,誓要将其牢牢擒住,以正朝堂威严。 可就在大将军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神秘人衣衫的刹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神秘人的身形竟毫无征兆地扭曲、虚化,如同清晨的薄雾,在日光的照耀下瞬间消散。大将军只觉掌心一空,扑了个实实在在的空,身体因惯性向前冲了几步,险些摔倒。 此时,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大臣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有人手中的笏板都因震惊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与疑惑,整个大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诡异阴霾所笼罩 。 神秘人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神色悠然,仿若置身事外。他不紧不慢地抬手,轻轻拍了拍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大将军方才那雷霆万钧的一扑,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紧接着,他微微仰头,声音清晰地在朝堂内回荡。 “大炎对待客人的待客之道,难道就是这般粗暴无礼吗?”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在场的每一位大臣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凛,寒声道。 “你是谁?” 话音未落,他微微抬手,下一秒,数位身着厚重铠甲、手持利刃的侍卫如鬼魅般迅速围拢过来,将神秘人严严实实地包围在中间。他们目光如炬,警惕地盯着神秘人,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然而,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局势,神秘人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不仅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戏谑与不屑。待笑声渐歇,他才悠悠开口。 “本大人吗?你们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向我们巨兽宣战吗?怎么,这就不认识了?” 说罢,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眸,犹如寒夜中的狼眼,扫视着周围的众人,眼神中满是挑衅。 新年特辑 岁的奇怪交易 “巨兽?!” 这两个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轰然炸开。在场的众位大臣只觉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揪住。他们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不自觉地弯曲。 众人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脚步慌乱,有的大臣甚至险些被自己的袍角绊倒。神秘人身上散发的威压,恰似一座巍峨的高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这股力量冰冷刺骨,带着原始的野性与残暴,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股威压之下,大臣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有的双手紧紧抓住笏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有的牙齿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还有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皇帝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愤怒。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在这威压下露出怯意,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站在朝堂中央的神秘人,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扫视着周围慌乱的众人。他享受着这份掌控一切的感觉,仿佛整个朝堂都在他的股掌之间。此刻,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大臣们轻微的颤抖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时间都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凝固。 “哼!” 神秘巨兽岁见众人这般窘态,鼻腔中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笑声中满是嘲讽。 他缓缓踱步,目光扫过朝堂上每一个人,好似在打量一群蝼蚁。 “就这个胆子吗?真是可笑。” 岁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透着无尽的傲慢。 “就这也敢与巨兽决一死战?大言不惭,不自量力!” 群臣们虽被威压笼罩,却也因这羞辱之语,面露不甘。大将军涨红了脸,紧握双拳,关节泛白,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这巨兽实力恐怖,早就冲上去拼命。皇帝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冷冷盯着岁,却也深知此刻不能轻举妄动。 岁却仿若未觉,继续肆意嘲讽。 “大炎上下,皆是如此怯懦之辈。想与我们巨兽开战,不过是痴人说梦。这场所谓的‘决战’,注定你们会输得一败涂地。”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众人的心。 岁话音刚落,便猛地伸出手,在空中肆意一挥。刹那间,一股磅礴而狂暴的灵力如汹涌的海啸般倾泻而出,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数位侍卫和大将军首当其冲,被这股强大的灵力狠狠撞击,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数丈之外。 眨眼间,这股灵力以岁为中心,迅速凝聚成一道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屏障,将他和皇帝紧紧包围在其中。屏障之上,符文闪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陛下!” 大将军怒吼一声,稳住身形后,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脚下猛地一蹬地面,石板瞬间龟裂。他不顾一切地朝着灵力屏障冲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残影。 然而,当他的身体触碰到屏障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强大的反震力将他狠狠反弹回去,他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才勉强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被困在屏障内的皇帝,面色凝重,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他紧紧盯着岁,沉声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岁却只是冷冷一笑,并不作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你如此大费周折地出现在朕的面前,应该不仅仅是示威这么简单。” 皇帝眼见自己与外界已然被这灵力屏障完全隔绝,周身弥漫的那股紧张氛围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他微微挺直了脊背,原本因警惕而紧绷的面容也逐渐舒缓,神色间恢复了往日身为帝王的威严与从容,目光如炬般直视着岁。 此刻的皇帝,不再是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慌乱的君主,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场,仿佛在向岁宣告,即便身处这看似危险的境地,他也绝不会轻易示弱。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与笃定,似乎在等待着岁给出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 岁的目光与皇帝那无畏的眼神相触,像是被这目光中的坚定所震慑,竟有片刻的失神。 他沉默了一会儿,嘴唇微微颤动,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看来你说的是对的。” 那声音轻得如同蚊蚋,在灵力屏障的包围下,若不是皇帝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听清。 “你说什么?” 皇帝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往前迈了一小步,试图捕捉到岁那微弱的话语。 岁像是回过神来,迅速收敛了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语气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道。 “你就是现如今的大炎皇帝。” 不等皇帝回答,他便迅速岔开了刚才的话题,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继续说道。 “本大人有一个交易想和你这个皇帝做一下,如何?” 他的声音在灵力屏障内回荡,带着一种神秘的蛊惑力,仿佛那所谓的交易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 “什么交易?” 皇帝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疑惑。他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交易,能让眼前这个巨兽,与一心想要将它们巨兽一族彻底铲除的自己合作。 在他的认知里,人与巨兽之间,向来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面对皇帝的询问,岁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开口,那语调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本大人可以帮你们大炎一起将巨兽绞杀掉。” “?!?!” 皇帝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大脑仿佛瞬间宕机,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重复着。 “巨兽?帮人类?一起绞杀巨兽?” 这几个词,他平日里再熟悉不过,可当它们以这样的组合从岁的口中说出时,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和荒谬。 他的思绪乱成一团,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巨兽向来视人类为蝼蚁,肆意践踏,如今却要帮助人类消灭同类,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岁又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帝的心中充满了疑虑,警惕地盯着岁,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你不用怀疑我的用意。” 岁似乎看穿了皇帝心中的疑虑,那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打断了皇帝如麻的思绪。 皇帝微微一怔,目光紧紧锁定在岁的身上,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隐藏的真实意图。然而,那被兜帽阴影遮住的面容,宛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让人难以捉摸。 “本大人以自己的一切去发誓,帮你们大炎绞杀巨兽是肯定的。” 岁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那些巨兽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原因你也不需要猜,很简单,就是本大人看那些巨兽不顺眼罢了。” 听到这番话,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此简单的理由,实在难以让他信服。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他深知,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更不可能有如此单纯的动机。但他也清楚,此刻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怀疑,以免激怒岁,导致局势更加失控。 “哼,希望你所言属实。” 皇帝冷哼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威严。 “若你敢有任何欺骗,朕定不会轻饶。”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岁,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看穿。 “我看,应该是你在本大人的掌握下。” 岁说着,虚握了一下拳头,骨节间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灵力屏障内回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威胁,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同深渊中的恶兽,死死地盯着皇帝。 “现在的本大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面对岁的威胁,皇帝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 “这倒未必。”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岁的嚣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绝对不可能杀朕的,毕竟你是有求于我的。”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前迈出一步,尽管灵力屏障内的威压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身上,但他的步伐依然坚定。 “你口口声声说要帮大炎绞杀巨兽,若此刻杀了朕,这所谓的合作便无从谈起。你费尽心思出现在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一时的威风。”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岁,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 岁的眼神微微一滞,似乎没有想到皇帝在如此绝境下,还能如此冷静且敏锐地洞察到自己的意图。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哼,你倒是有些胆量和头脑。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本大人。合作的事,可由不得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岁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杀意。 第75章 赶到目的地 罗德岛的各位干员一路马不停蹄、争分夺秒地朝着事发地点疾驰而去。他们避开了各种潜在的危险,汗水湿透了衣衫,气息也变得急促而沉重,但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的懈怠。 终于,他们依据近卫局发出的信号抵达了目的地。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曾经威风凛凛的近卫局如今已变得残破不堪,建筑的墙壁上满是裂痕和焦黑的痕迹,仿佛被一场凶猛的战火洗礼过。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武器和杂乱的脚印,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战斗。 干员们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与凝重的神情,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接下来的任务也将充满了未知的艰难险阻。 “陈警官,你没事?” 阿米娅心急如焚,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她一路疾奔至陈的身旁,纤细的双手迅速伸出去,小心翼翼地将跪在地上的陈搀扶而起。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焦急,目光紧紧地锁在陈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受伤的细节,试图从陈的神情和状态中判断其伤势的轻重,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能够及时赶到。 看到阿米娅的举动,陈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阿米娅和其身后那些同样略显狼狈的干员们。只见他们衣衫不整,有的身上还带着尚未处理的伤口,血迹斑斑,一脸的疲惫与憔悴。 陈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轻声说道。 “咳咳看来你们也不怎么好过。”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伴随着几声咳嗽,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中,大家都深陷困境,彼此的境遇竟是如此相似,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唯有相互扶持,才有可能找到破局之法。 博士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到陈的身前,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关切,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 “陈长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锁住陈,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探寻出事情的全貌,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她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紧张压抑。 “我们中了整合运动的埋伏。” 陈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把这股挫败感驱散。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甘和对敌人的愤恨,回想起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心中五味杂陈。 陈无奈地继续摇摇头道。 “增援被他们拦住了,而且火力猛烈,近卫局的队形很快被他们冲散了。” 她的语速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承载着战友们的伤痛与牺牲。陈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乎在懊恼自己的大意,没能保护好手下的警员。 博士静静地听着,面色愈发冷峻,心中明白这次事件的棘手程度远超想象,而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局势也将更加艰难和危险,一场严峻的考验正摆在众人面前。 阿米娅的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般,七上八下的,她猛地转头,目光急切地向四周扫视而去。那一双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在人群里搜寻着,试图从那一个个或站或坐、或伤或疲的身影中,找出那个让她最为牵挂的熟悉轮廓。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脚步也不自觉地挪动着,一圈又一圈地环顾周围,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希望却一点点落空,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她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落寞与绝望。 “那米莎……?” 博士皱着眉头,一脸沉重地开口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透着一种急切,目光紧紧地盯着阿米娅,心里清楚米莎对于阿米娅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也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打破了此刻略显沉闷的氛围。 “被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劫走了。” 陈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愤恨与无奈,攥紧了拳头,话语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恼怒。 那红衣服的女人仿佛是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她的出现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难测,也让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大家都明白,接下来要想找回米莎,恐怕是要历经重重艰难险阻了。 陈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猛地挥起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地面狠狠地捶了下去。“砰” 的一声闷响,仿佛是她内心愤怒的咆哮,尘土在她的拳下扬起,似乎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暴行而震荡。 “我真该 ——” 她的喉咙像是被怒火灼烧,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却在半途中戛然而止。那未尽的话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拽了回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尽管心中的悔恨与自责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但她强忍着不让那崩溃的情绪决堤而出,用仅存的理智死死地勒住情绪的缰绳,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 “” “没什么。” 阿米娅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陈,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决然,那目光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炽热又灼人。 她微微仰起头,脸上的神情紧绷着,嘴唇也抿得紧紧的,显露出她此刻内心的郑重。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疑惑,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而此刻,她终于不再压抑,将这疑问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陈长官,米莎身上究竟有什么?再继续隐瞒下去,罗德岛与近卫局的合作进程只会越来越艰难。”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略显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有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陈,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仿佛在告诉陈,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说清楚的关键时刻,若是继续遮遮掩掩,那双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合作关系,将会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甚至可能面临破裂的风险,而这是双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然而,面对阿米娅如此严肃且急切的追问,陈却依旧一脸冷漠,语气生硬地否认道。 “我没有告知你的义务。” 她微微别过头去,避开了阿米娅那炽热而执着的目光,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松动,仿佛一堵冰冷的墙,将自己的内心世界严严实实地封锁了起来。 那斩钉截铁的话语,就像一把利刃,无情地斩断了阿米娅想要继续探寻真相的念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气氛也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但罗德岛有了解目标并做出应对策略的义务。” 可阿米娅并没有就此退缩,她的眼神愈发坚定,话语也说得越发急切起来。她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凭借着这份气势冲破陈筑起的那道防线。 她深知这件事对于罗德岛行动的重要性,更明白若一直被蒙在鼓里,后续所面临的风险将会不可估量,所以她必须据理力争,让陈意识到信息共享的必要性。 很快,阿米娅便继续说道。 “罗德岛在行动中会听从近卫局的指挥——不过,即便是用感染者去对抗感染者,我们也是需要情报的。近卫局拥有信息,却不懂得如何对抗感染者才能减少损失。罗德岛有对抗感染者的能力,却不知道整合运动想要什么。”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地阐述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声音沉稳有力,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重地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自己的观点更加直观易懂,让陈能够真正理解双方合作中信息互通的关键所在,也让大家明白,若想在这场与整合运动的对抗中取得胜利,打破目前的僵局,信息共享已然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阿米娅正一脸严肃、言辞恳切地说着,那话语如连珠炮般不断从口中吐出,每一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劲儿。 就在这时,听着听着,陈原本紧绷着的脸竟渐渐缓和了下来,紧接着,一阵笑声从她的口中逸出,那笑声起初还是轻轻的,而后竟越来越大声,回荡在周围略显紧张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笑什么,陈警官?” 阿米娅一下子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她呆呆地望着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一番郑重其事的话语,为何会引得陈突然发笑,就好像自己的话里藏着什么让人忍俊不禁的笑点,可自己却全然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把她给整蒙了。 “你刚才说的话,有点那个医生的味道。” 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笑意,她看着阿米娅,目光里带着几分调侃,又似乎藏着一丝怀念。 那“医生”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时,语气里多了些别样的意味,仿佛那个曾见过几面的医生有着独特的说话风格,而阿米娅刚刚的那番言辞,竟与之一模一样,让陈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莫名地觉得有些诙谐有趣。 ————————————————— 落锋长日坠,起笔叠嶂起!以有形摹无垠,以无形应天下! ——夕 第76章 再次出发 陈的那番话就像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了原本严肃的氛围,也让阿米娅瞬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那抹红色从脸颊蔓延开来,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是,是嘛” 阿米娅嗫嚅着回应道,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自然,往日里清晰流畅的话语此刻变得支离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嗓子眼儿挤出来的一样。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游离着,一会儿看向地面,一会儿又偷瞄向陈,就是不敢长时间地与之对视,双手也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一会儿攥紧衣角,一会儿又轻轻松开,尽显局促不安。 “我想这是因为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很重要。” 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要条理清晰地解释一番,可那话语依旧说得磕磕绊绊,中间还时不时地停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她试图用这样的理由来化解此刻的尴尬,让自己的表现显得合理一些,只是那副紧张又羞涩的模样,还是将她内心的慌乱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看着阿米娅那有些慌乱的表情,陈原本紧绷着的心弦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内心的烦躁与紧张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安宁的感觉。她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许多,目光中也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理解与包容。 “我明白了。” 陈轻声说道,那语气里带着一种释然,仿佛之前纠结的、僵持不下的那些想法,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答案,她已经理解了阿米娅如此坚持想要知晓真相的缘由,也明白了这件事对于双方合作的重要性,不再像之前那般固执己见了。 阿米娅却误以为陈是顾虑着某些规定,所以不敢轻易透露情报,心里越发急切起来,赶忙开口解释道。 “如果要请示魏先生的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语速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一心想着要打消陈的顾虑,好让对方能尽快把米莎的相关情报说出来,眼神中满是期待,紧紧地盯着陈,盼着她能改变态度。 “我们调查了米莎相关的情报,有一条情报指出,她的父亲是切尔诺伯格的要人之一。” 可还没等阿米娅把话说完,下一秒陈便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她的语调平稳而严肃,目光专注地看着阿米娅,似乎想要通过这个关键信息,让阿米娅明白米莎身份的特殊性以及这件事背后隐藏的复杂情况,也希望借此开启双方坦诚交流、共享情报的新局面,让彼此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种种挑战。 “米莎的父亲?” 阿米娅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那神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无比意外的消息,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米莎的身世背后居然还牵扯到切尔诺伯格的要人,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她原本就对米莎充满好奇与疑惑的心,变得更加复杂起来,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关联和可能带来的影响。 陈看着阿米娅惊讶的模样,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仿佛在强调这件事的严肃性。 “当然,我们也不知道,米莎究竟握有多少切尔诺伯格的资料。可能是零,也可能是一百。谁都不会知道有多少————除了米莎本人。” 陈的声音沉稳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对未知的无奈与谨慎,她微微皱着眉头,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这扑朔迷离的状况。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米莎就像是一个神秘的谜团,她所掌握的信息到底有多少,又有着怎样的关键内容,一切都隐藏在迷雾之中,让人捉摸不透。 “而那些切尔诺伯格的信息,究竟含括哪些内容,我们也不清楚。” 陈继续说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她深知切尔诺伯格相关信息的重要性,若是落入整合运动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可现在却对其具体内容一无所知,这种无力感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既然你们推测整合运动的下一个目标是龙门——那么,阻止整合运动对切尔诺伯格的利用是理所应当的。” 陈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挺直了腰背,仿佛在表明自己守护龙门的决心。在这严峻的形势面前,绝不能让整合运动得逞,哪怕只是一丝可能利用切尔诺伯格信息来威胁龙门的机会,都要坚决杜绝。 “所以,我们并不想让整合运动得到这名感染者,米莎。包括“有这样一个感染者随着逃难的人群进入了龙门”这条情报在内——在你发现米莎之前,我也并不能确定这几条情报的真实性。” 陈的话语里透着一种无奈与庆幸交织的复杂情绪,庆幸的是现在已经知晓了米莎的存在,可无奈的是之前对这些情报的不确定,让局势变得更加被动。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阿米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诚恳,希望阿米娅能理解近卫局的立场和他们所做的一切决定,毕竟此刻大家都肩负着守护龙门、对抗整合运动的重任,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众多人的安危。 “这样的话,就不能再拖了。” 阿米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脸上原本的疑惑与惊讶已然被凝重和果断所取代。她深知时间每流逝一分,米莎落入整合运动手中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而切尔诺伯格那些可能被利用的信息所带来的威胁也会越发迫近,此刻的局势容不得丝毫的迟疑与耽搁。 听完陈的讲述后,阿米娅已然彻底明白了这事的严重性。那隐藏在背后的复杂局势、关乎龙门安危的潜在风险,就像一幅幅沉重的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这已经不仅仅是救回一个人的事情,更是关乎整个地区稳定与安全的关键之战。 “必须在整合运动回到切尔诺伯格前阻止他们,救回米莎!”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然,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空气中回荡,传递着她此刻破釜沉舟的决心。她的目光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仿佛已经看到了前方那一场即将展开的激烈战斗,而她已然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回头,目光扫过身后那一群同样严阵以待的罗德岛干员们,大声喊道。 “罗德岛,立刻进行整备!” 那声音犹如一声冲锋的号角,划破了此刻略显紧张的寂静。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这声呼喊,瞬间精神一振,纷纷行动起来,眼神中满是坚毅与无畏,开始有条不紊地检查武器、整理装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艰难任务,整个场面瞬间充满了紧张而又有序的战斗氛围。 就在阿米娅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即刻率领罗德岛众人展开行动之时,陈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袖。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让阿米娅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她疑惑地转头看向陈,眼中满是不解。 “追缉这名感染者,是我们近卫局的任务。” 陈的声音虽然因为刚刚经历的那场苦战还有些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劲儿。她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阿米娅,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强调着近卫局肩负的责任,不容他人轻易插手这属于他们的使命。 陈颤颤巍巍地起身道。 “——同时,让她落入整合运动之手,也是我们的失职。比起共同追缉,我们需要罗德岛清除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 她一边艰难地站起身来,身体还因为伤痛和疲惫而有些摇晃不稳,一边言辞恳切地向阿米娅解释着。她深知此刻形势危急,必须合理分工,才能最大程度地增加胜算,而罗德岛有着独特的能力,让他们去应对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无疑是当下最明智的安排。 看着阿米娅带有疑惑的眼神,陈的眼神愈发坚定了,她挺直了腰背,哪怕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却依旧用一种不容违抗的口吻说道。 “这是命令。” 那话语掷地有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我明白了。”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一丝不甘与疑惑,她的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陈这一决定的无奈接受,也有对即将面临的艰巨任务的决然。她看着陈如此坚决的模样,心里清楚得很,在这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团结协作、各司其职才是首要之事,争辩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让局势变得更加不利。 她咬了咬牙,那紧咬的牙关仿佛在彰显着她内心的挣扎与坚定,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立下一个无声的誓言,随后便迅速转身,准备按照陈的要求去精心部署罗德岛接下来的行动。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脑海中快速地梳理着行动的各个环节,思考着该如何调配人手,才能以最有效的方式去清除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 “罗德岛,出发!” 阿米娅抬高了声音,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宛如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罗德岛的队员们听到这声令下,纷纷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朝着既定的方向疾行而去 看着罗德岛小队离开的身影,陈的目光中满是期许与信任,她发自内心地说道。 “交给你了,阿米娅。” 那话语虽轻,却饱含着沉甸甸的分量,是一种托付,更是一种对战友的信赖。 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艰难险阻,而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都关乎着最终的胜负,关乎着龙门乃至更多地方能否免受整合运动的威胁。 就这样,一场与整合运动的较量即将在这明确的分工下再一次拉开更为紧张激烈的帷幕。双方都怀揣着各自的使命与决心,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即将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而那未知的结果,也如同笼罩在迷雾之中,等待着被揭晓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挑战。 ————————————————— 丹青与干戈,本来是离得很远的。但劲力到了,战争也是艺术。 ——夕 第77章 烦躁的陈 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几名近卫局的警员正将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死死摁在满是泥泞的地上。那成员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步步逼近、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陈,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不!不要!求求你们,别,别打我……” 陈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毫不留情的决绝,她俯视着这个毫无骨气、在死亡面前丑态百出的整合运动成员,声音冰冷而威严。 “踏入龙门的那一刻起,就该料到会有今天这般下场! ”言罢,她猛地一甩披风,手臂有力地一挥,高声命令道。 “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关起来!” “是!” 警员们齐声应和,动作迅速地将那成员押解起身,向着远处的囚车拖去,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和那逐渐微弱的求饶声在巷子里回荡…… 尽管在与整合运动的交锋中不断斩获战果,可陈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相反,她原本就紧蹙的眉头此刻皱得愈发深沉,仿佛心中有解不开的愁绪缠绕。 她的身影不停地穿梭于一群又一群被逮捕的整合运动成员之间,眼神急切而专注,仔细地审视着每一张面孔,试图从中找寻到那批她心心念念的熟悉身影。 “不是这批感染者。该死……” 她的声音低沉而懊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每一次的失望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的心头。 “不是这批。该死”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她的寻觅终究还是在一次次的徒劳中画上句号,每一次的无功而返都让她的眼神更加黯淡,可那股执拗的劲儿却丝毫不减,仿佛只要她不放弃寻找,那些人就总有一天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直跟随其身旁的警员目睹陈满脸的懊恼与沮丧,心下不忍,赶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出言安慰道。 “长官,这真不是您的问题。您瞧,那些整合运动…… 他们撤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周全的部署。” 警员的话语中透着诚恳,眼神里满是对陈的敬重与关切,试图以此来舒缓她紧绷的神经。 陈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不甘,她轻蹙眉头,望向远方那些敌人撤退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来整合运动内部也是等级分明、各有分工。瞧瞧留下来殿后的这些家伙,全都是些被当作弃子、用来拖延时间的渣滓!”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与轻蔑,紧握的双拳因用力而指节泛白,仿佛在为没能抓住真正的目标而恨恨不已。 紧接着,陈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在战场上宛如鬼魅般的身影——那个以一己之力,悍然挡下了整个增援部队的神秘人。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震惊,微微仰头,似乎想要从那阴沉的天空中寻找到一丝线索。 “一个人拖住整个增援部队……这般强大而又孤勇的行事风格,难道会是……” 陈的眉头紧锁,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和线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交织、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起来,声音低沉而微弱,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这尚未成熟的猜测。 周围的警员们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但他们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队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陈的思考而静止…… 喧嚣嘈杂的战场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试图从那纷繁复杂的线索里理出头绪。 突然,一声尖锐的喊叫如利箭般穿透了空气,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思索。 “长官!这边还有残存的整合运动成员!”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急迫。 “什么!” 陈猛地回过神来,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声呼喊:“所有人跟我来!”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废墟间回荡,如同冲锋的号角。 近卫局的警员们听到命令,迅速集结,如潮水般紧跟在陈的身后。他们身姿矫健,步伐整齐而迅速,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光芒,朝着未知的危险全速进发。一时间,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战场上片刻的寂静。 一众警员神情严肃,脚步匆匆地来到了一座略显破败的房屋前。 陈目光锐利,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推那扇紧闭的房门,就在这时,站在门旁一直保持着警惕的警员反应极快,猛地伸出手臂,使出全身力气将陈用力推开。 “陈长官,小心!有埋伏!” 那警员大喊一声,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变调,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几乎就在陈被推开的同一瞬间,只听“嗖”的一声,一根尖锐的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猛然破门而出,那冰冷的箭头擦着陈的脸庞极速破空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陈心中暗叫一声“好险”,眼神中瞬间燃起了怒火,她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已然做好了应对接下来危险的准备,而其他警员们也纷纷举起武器,严阵以待,一场激烈的交锋一触即发。 “去,去死!” 那嚣张又充满恶意的叫嚣声从房屋里传了出来,在这寂静又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对近卫局众人赤裸裸的挑衅。 然而此时此刻,陈心中原本就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更是如同被浇上了热油一般,“噌” 地一下燃得越发猛烈了。她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吼道。 “别惹恼我 ————!” 那声音犹如滚滚闷雷,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威严,在这片区域回荡着,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颤抖起来。 “陈长官,我们还在龙门城范围内啊!” 站在陈身后的一名警员,看着陈那副怒火中烧、几近失控的模样,赶忙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告诫道。 “周围的这些设施之后可能还有别的用处呢,您可千万不要过度破坏呀。” 那警员的眼神里满是担忧,生怕陈一个冲动,就把这一片区域给弄得面目全非了。 “要你说!” 正憋着一肚子火的陈,头也不回,只是气呼呼地呵斥了一句,那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她现在满心都想着要给那些躲在屋里放冷箭、还敢出言挑衅的整合运动成员一点颜色看看,哪还顾得上这些。 被训的警员缩了缩脖子,声音骤然变小了许多,可还是硬着头皮,带着一丝弱弱的坚持继续说道。 “至少……至少别再把那些房间切成块了呀,上次善后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陈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既怕惹得陈更加生气,又实在不想看到类似的“残局”再次出现。 在屋内,那几名整合运动成员同样是如坐针毡,心里忐忑不安到了极点。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将他们惶恐的身影在墙壁上晃得扭曲怪异,仿佛是他们此刻心境的映照。 “咱…… 咱们确定…… 不…… 不投降吗?” 其中一名较为胆小怯懦的成员,声音颤抖着开口问道,那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嗡嗡叫,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他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臂膀,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口,似乎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旁边一个满脸戾气的家伙恶狠狠地骂道。 “你怕个嘚啊!咱们几个守在这儿,再加上这个建筑物的掩护,那可是绰绰有余。就凭那些近卫局的废物,想进来简直是白日做梦!” 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简陋的武器,一根粗制滥造的棍棒在他手中呼呼作响,脸上带着狂妄又愚蠢的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近卫局的人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的场景。 “但是 那个娘们 很难办!” 另一个成员面露犹豫,声音里透着几分忌惮,他望了望门口,脑海中浮现出陈冷峻的面容。 “没事,她一个女人还能掀起什么海浪出来?” 那满脸戾气的家伙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眼中的轻视溢于言表。 可他这嚣张的劲儿还没持续一会儿,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那扇原本被他们视为坚固屏障的房门,竟被人一脚狠狠地踹开了。 木屑飞溅,灰尘弥漫,一道冷峻的身影裹挟着凛冽的气势出现在门口。 “愚蠢的感染者……” 走进来的陈眼神冰冷,如同一把锐利的寒刀,扫过眼前这几个已经目瞪口呆、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家伙,声音冷得仿佛能把空气都冻结。 “龙门难道是个允许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吗?!” 说着,她猛地拔出腰间那寒光闪闪的佩刀,刀身嗡嗡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对这些破坏者的愤怒。 “近卫局,进攻!” 陈一声令下,身后的警员们如猛虎扑食一般,迅速冲了进来,将这几个整合运动成员团团围住,一场实力悬殊的对比下,战斗即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展开,而结果似乎早已注定…… ————————————————— 新年?人这一生已经够短暂了,就好像对着方寸画卷还要仔细分割,想着这一块画什么、那一块画什么,周而复始,生死疲劳。不过也罢,一时欢笑筵宴,也算是一道风景。 ——夕 第78章 毫无头绪 在那间房屋内,一番激烈的交锋过后,整合运动最后的残余敌对力量终于被悉数解决。陈面沉如水,手中紧握着还沾染着些许血迹的佩刀,迈着沉稳而略显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出房来。 外面的空气似乎都还残留着战斗的硝烟味,阳光洒在这片满是狼藉的区域,映照着地上的残垣断壁和凌乱的脚印。 “长官——” 这时,一个警员快步朝她走来,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举手敬礼后,站得笔直,等待着陈的回应。 “说。” 陈微微抬眸,目光依旧冷峻,只是简单地吐出了这一个字,那清冷的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干脆。 “报告长官,最新消息表明,整合运动的大部队已经全部撤退了。” 那警员的声音沉稳有力,将获取到的重要情报清晰地汇报了出来,眼神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毕竟这意味着这场战斗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可又隐隐有着对未能将敌人一网打尽的遗憾。 恰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极致的瞬间,陈腰间的呼叫机毫无预兆地发出了急促的声响,在这寂静且充满危机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眼神一凛,迅速抬手按下接听键,低沉而有力地开口。 “我是陈。” “陈长官,我这边也处理完毕了。” 呼叫机那头,传来了阿米娅那熟悉且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难掩坚定的声音,仿佛一道曙光穿透了重重阴霾,让陈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许。 “行,先回来。” 陈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他紧抿着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一声轻微的“啧”,那声音仿佛是他内心烦躁情绪的短暂宣泄。 紧接着,他利落地将手中的呼叫机挂回腰间,猛地转身,目光如炬般投向站在一旁的警员,急切地开口问道。 “前些天我们抓获的那些整合运动嫌疑人,刑讯科那边到底有没有审讯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 在近卫局那略显昏暗且压抑的审讯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让人窒息。一名警员正神色严肃地坐在桌前,目光紧紧锁住对面被铐在椅子上的整合运动嫌疑人,手中拿着一把从案发现场缴获的弩,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 “这把弩,你眼熟吗?” 整合运动的人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后,便迅速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选择以沉默来应对警员的提问。 警员并未因这无声的抗拒而气馁,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中的弩轻轻晃了晃,继续不紧不慢地抛出下一个问题。 “你能拉得动这把弩?” 见对方依旧毫无反应,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追问道。 “这个弹药是什么构造,怎么回事?” 审讯室里的空气愈发沉闷,警员的问题却如连珠炮般接连不断。 “你们在贫民区做些什么?你来龙门,又要做些什么?” 然而,无论警员如何发问,对面的嫌疑人始终紧咬牙关,双唇紧闭,自始至终未吐出一个字,仿佛一座无法被撼动的冰山,将所有的秘密都深深锁在了心底。 审讯人员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他“嚯”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文件被震得散落一地。 面前的整合运动嫌疑人却依旧无动于衷,那副冷漠的神情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审讯人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转身,大踏步地朝门口走去,在经过门口时,他用力一挥手臂,将审讯室的门狠狠摔上,那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仿佛是他愤怒的咆哮。 —————————————— 警员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挫败的神情,声音低落地开口。 “没有。” 他的肩膀微微垮下,带着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那些人什么都不说。或者说他们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和刚刚解决的整合运动一样,应该都是些听话的喽啰,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能从他们嘴里撬出来。” 陈听到这样的汇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怒火升腾,语气也变得急促且恼火。 “——那就让他们指认。”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皱起眉头,加重了语气强调道。 “用点方法也不要紧。小队信息,领导方式,来源,战术分布有多少,让他们说多少。他们说多少,就给我多少。无论有什么新消息,立刻通知我。” “明白!” 警员连忙挺直身子,神色严肃而坚定地应道,随后便迅速转身,快步离开去执行陈下达的指令,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留下陈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决绝,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陈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刚刚得到的那些碎片化且令人头疼的信息,试图从中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线索脉络。就在她全神贯注于思考之际,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打破了她的沉思。阿米娅带领着队伍英姿飒爽地回来了,身姿矫健,眼神坚定。 “难道近卫局曾经抓捕过整合运动的成员?” 阿米娅刚走近,便迫不及待地抛出心中的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切。 陈闻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镇定,反问道。“你听到了?” “听到了一点。” 阿米娅微微点头,眼神专注地看着陈,目光中似乎在期待着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阿米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陈的身旁,身姿挺拔,侧头看着陈,再次开口询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无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轻叹一口气道。 “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虽然有所怀疑,但目前手头的证据实在有限,根本不足以确定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猜测,都仅仅停留在怀疑的层面,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这让我们的行动陷入了僵局,实在是有些棘手啊。” 说罢,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甘,仿佛在这扑朔迷离的局势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挑战。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与忧虑,她迅速地抬起手臂,朝着站在一旁待命的警员果断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给我联系星熊!”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浓浓的关切。 “问一下特别督查组那边怎么样了?还在被一个感染者——单方面压制吗?” 话语中隐隐含着一丝焦虑和愤怒,似乎对特别督查组目前的状况极为不满,迫切地想要知晓那边的最新动态,以便能及时做出应对措施,扭转这不利的局面。 警员迅速且熟练地完成了与星熊那边的沟通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转身面向陈,身姿笔挺,神情专注地汇报起来。 “他们那里的整合运动似乎也已经撤退了。不过,星熊督察担心这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目前正在全面排查潜在的风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角落,以确保特别督查组以及周边区域的安全。” “啧,一个人……” 陈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拦住特别督查组增援的神秘人的身影。那神秘人仿佛一道阴影,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始终难以释怀。 对于对方这般肆意妄为的行径,陈心里着实窝火,暗自思忖着。 “凭什么他能如此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近卫局的威严何在,特别督查组的行动怎能被他这般轻易地干扰破坏!” 那股无处发泄的恼怒就像一团火,在她的胸膛里不断地燃烧着,却又暂时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陈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愤怒情绪。片刻之后,她缓缓松开拳头,长舒一口气,将这段愤怒强行压了下去,面容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沉稳。接着,她的目光转向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 “下一步的任务,你应该也很清楚了,阿米娅。”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接下来,就是要夺回米莎吗?” 阿米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急切。一听到是要拯救米莎,阿米娅原本因为奔波而略显疲惫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营救米莎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和力量,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到接下来的行动中去。 ————————————————— 我从祖母常年的评判里学到了一件事:“生活本不应有太多禁忌。” ——灰烬 第79章 再次出发,营救米莎 陈微微颔首,神色坚定地开口应道。 “的确如此。” 她顿了顿,继而详细阐述道。 “此次行动为联合作战模式。近卫局承担主攻任务,而罗德岛则负责关键的搜索与突袭环节。对于你们而言,只要能够有效延缓整合运动的撤退步伐,便算是圆满达成任务目标。” “……明白。” 阿米娅神色凝重地应下,随后转身快步回到队伍之中,将具体的任务详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众人。 “要去搜索敌人的行踪吗……这可不太容易,说不定我们还没找到他们,就先被察觉了呢。” 芙兰卡的声音轻柔且带着几分疑虑,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在下巴处摩挲着,眉心处那浅浅的褶皱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安,双眼凝视着远方,隐隐透着一丝忧虑与小心谨慎。 “现在,我们的侦察小队也缺乏支援——光是我们可不成。” 她微微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焦急,目光在周围同伴的脸上一一扫过,似是在寻求着某种共识或解决之道,眼神中闪烁着对当前局势的担忧和对未知挑战的警觉。 “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种专业的任务,自然应当交付给行家去处理。” 阿米娅目光坚定地看向雷蛇,沉稳地说道。 “雷蛇,劳烦你即刻联络企鹅物流。看样子,又得有求于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她们二位了。”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歉意与期待,深知此次行动的艰巨性,也明白这两位的加入对于任务成功的关键作用。 过了许久,特别督查组总算姗姗来迟。 “你可算是来了呀,星熊。” 陈赶忙迎上前去,朝着队伍最前面那位有着一头绿发的鬼族女子伸出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实在抱歉啊,被那个人耽搁了好长时间呢。” 被称作星熊的女子眉头微蹙,满脸无奈与愁绪,话语里满是无奈地说道。 “有没有受伤啊?” 陈关切地问道,目光在星熊身上仔细打量着,眼中满是担忧。 “没有受伤啦。不过,我着实被那个感染者展现出来的实力给惊到了呢。” 星熊心有余悸地回应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仍有些余惊未散。 “那你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呀?” 陈紧接着又问道,目光越过星熊,看向她身后的队伍。 “特别督查组加强了对龙门本区的防守,所以……” 星熊微微侧身,看了看身后那些神情严肃的警员,然后继续说道。 “我带出来的这些,便是眼下全部能调用的小队了。” 话语间,透着一丝无奈,毕竟可用的人手有限,后续的行动难度恐怕不小。 “……特别督查组,竟然真的就被她独自一人给阻挡住了?” 陈眉头紧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显然对那个凭一己之力拦下特别督查组的神秘人一直难以释怀,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有着怎样的能耐。 “在没亲眼目睹之前,我也根本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星熊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惊叹之色,语气里尽是对那个人由衷的敬佩之情。 “那个家伙,确实有着这般厉害的本事。而且,我感觉她当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呢。” 星熊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细节,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越发觉得那个神秘人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话说回来,你身边的这些人——” 星熊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正朝着她们这边走来的阿米娅,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是不是就是罗德岛呀?” 星熊微微歪着头,打量着那些身影,试图从他们的装扮和气质上判断出是否就是传闻中的罗德岛众人。 就在这时,阿米娅已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陈长官,这位是……” 阿米娅先是礼貌地看向陈,随后又将目光移向星熊,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似乎在等待着陈的介绍,同时也做好了自我介绍的准备。 “这位是特别督察组的精英,星熊。” 陈简洁明了地介绍着,话语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修饰。 星熊听闻,便顺着陈的话接着问道。 “你们就是罗德岛?” 她的目光在阿米娅以及其身后众人身上来回扫视着,眼神中满是探究之意。 可当看到阿米娅那尚显稚嫩的脸庞时,星熊不禁心生疑惑,脱口而出道。 “咦,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是罗德岛的人呀?” 她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诧异之色,似乎很难想象这般年幼的孩子会参与到这样的行动当中来。 “可别小瞧她呀。” 陈赶忙反驳了星熊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目光坚定地看向星熊,似是要纠正她的看法。 “她可是罗德岛的领导人呢。” 陈特意加重了“领导人”三个字的语气,强调着阿米娅的身份地位以及不容小觑的能力。 阿米娅听了陈的话,脸上泛起一丝羞赧,略带不好意思地看向陈,轻声唤道。 “陈,陈长官。” “哇……” 星熊先是发出了一声简短的惊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不过很快她便收敛起情绪,直截了当地切入了正题。 “别的也不多问了。当下,你们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什么思路呀?” 星熊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米娅等人,眼神里满是期待,毕竟此刻大家是要共同应对眼前的局势,行动思路至关重要。 阿米娅神色专注,对着眼前的两人有条不紊地阐述着当下的局势。 “我方的两位特别行动人员,已经成功探明了劫持者的行踪。此刻,她们正在紧紧追踪那支整合运动的队伍,我们只需依照她们的指引展开行动即可。” 说话间,阿米娅已将行动所需的装备整理就绪,浑身散发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气息。 “厉害啊。” 星熊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她侧头看向身旁的陈,笑着说道。 “老陈,看来你上次对他们的夸赞可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瞧瞧这办事效率和专业程度,这些人确实相当在行。” 陈双臂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认同,目光中也透露出对阿米娅等人的肯定。 “陈长官……夸赞我们?” 阿米娅的双眼瞬间睁大,满是惊讶与疑惑,她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陈,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中探寻到这句话的真实性。 然而,此时的陈早已敛起了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峻严肃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星熊,去召集近卫局的所有小队,准备行动。”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气中回荡开来。她的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最后再次落在阿米娅身上,眼神中此时却多了一份信任与期待。 “罗德岛,这次由你们带路。” 阿米娅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不辜负这份期许,带领大家顺利完成任务。 “——了解。当然,整合运动似乎留下了一些断后的战斗人员。他们正埋伏在路线上——” 阿米娅微微皱着眉头,神情专注地分析着当前的状况,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这简单。” 还未等阿米娅把话说完,星熊便大大咧咧地打断了她。只见星熊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自信地说道。 “我们只要小心谨慎地行动,就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先发制人。” 一边说着,星熊还一边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脚,发出关节扭动的“咔咔”声,眼神中满是期待与跃跃欲试,直直地看向阿米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投入战斗。 “好了!就让我看看,罗德岛战斗起来是不是也一样内行!” 星熊咧开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豪迈与不羁,也有着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兴奋与期待,在她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好好的。” 阿米娅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怯意,轻轻点了点脑袋。眼前鬼族之人那高大魁梧的身形,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让初次与鬼族打交道的阿米娅难免心生畏惧。 不过,阿米娅毕竟是经历过诸多风浪的领导者,她迅速调整呼吸,挺直脊背,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 她转过身去,身姿挺拔而坚定,朝着身后的干员们高声呼喊。 “罗德岛所属,准备出发!” 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气中回荡,瞬间驱散了之前的紧张与胆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勇往直前的决心和斗志。 队员们听到命令,迅速整理装备,整齐划一地排列好队伍,眼神中透露出对阿米娅的信任以及对此次行动的专注,只待一声令下,便奔赴未知的战场。 ————————————————— 破开障碍,很多事就会变得很容易。 ——灰烬 第80章 米莎与碎骨的见面 反观整合运动那头,情况却有所不同。米莎并未受到整合运动成员那传闻中的虐待,实际上,成员们对她极为客气。 “你就是米莎?” 一位成员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瓶水,试图缓解米莎的紧张情绪。 米莎却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没有伸手去接,眼神中满是戒备与恐惧,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 “别害怕……你好。” 成员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米莎满脸疑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友好问候,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 成员见状,有些憨厚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试图化解这微妙的气氛。 “……听碎骨念叨你好久了,今天,总算是见到本人了。” 米莎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略显憨态的成员身上,眼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 “……你也是……感染者?” 米莎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 “嗯,是的。” 成员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米莎顿了顿,又接着追问道。 “那你为何要加入……整合运动呢?” “为何?” 成员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空洞地望向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片刻后,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答案,开口说道。 “我的妻子、孩子……他们都惨死在切尔诺伯格人的手下。在这片土地上,乌萨斯的感染者们所遭受的苦难,简直连牲畜都不如。仅仅是毁灭切尔诺伯格作为复仇?这远远不够,太轻了,实在是太轻了……你知道他们手上沾染了多少感染者的鲜血吗?!米莎,我们这些感染者,被他人无端地恐惧着,像傻子一样被愚弄,被肆意地侮辱,还要遭受无尽的迫害——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们不幸成为了感染者,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 米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成员,她其实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地理解对方所经历的痛苦,毕竟那些悲惨的过往未曾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从对方那满是悲愤与痛苦交织的表情中,米莎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同情,那是一种对他人苦难的怜悯。 此刻,刚刚尽情发泄完情绪的成员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说道。 “我,我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了,那些话你就忘了,实在是抱歉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懊恼,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似乎后悔自己刚刚过于冲动,将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米莎心下满是疑惑,双唇微启,正要开口询问之际,一个声音陡然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伊万,快过来搭把手,接应一下伤员!” “是,马上来!” 伊万听到呼喊,身形一转,如敏捷的猎豹般迅速回身,双脚并拢,身姿挺拔,神情肃穆地朝着来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高声喊道。 “老大!” 碎骨大步流星地走来,宽厚有力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伊万的肩膀上,目光沉稳而坚定,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 “这片废弃矿场只是我们的临时落脚点,兄弟们先在此处稍作整顿,养精蓄锐。待万事俱备,时机成熟之时,我们便即刻撤回切尔诺伯格。” “清楚了,老大!” 伊万目光炯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就去忙。” 碎骨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与期许,随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伊万去执行任务。 伊万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碎骨这才缓缓抬手,将脸上那副冰冷且具有极强伪装性的面具摘了下来,转头望向身旁的米莎,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掏心掏肺的交谈,就此拉开帷幕。 “亚——” 米莎的嘴唇微微颤动,目光直直地锁定在碎骨脸上。 此刻,没有了面具的遮挡,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容完完全全地呈现在眼前,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下意识地,那个曾经亲昵无比的称呼已经到了嘴边。 可就在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碎骨却蓦地伸出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同时开口,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 碎骨微微地摇了摇头,额前的发丝随之轻轻晃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与决绝,继而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已经舍弃了那个名字。” “为什么……?” 米莎的双眸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她紧紧盯着碎骨,嘴唇嗫嚅着,那压抑不住的好奇心与关切之意,让这简短的三个字脱口而出。她实在难以理解,曾经那么熟悉、那么亲近的一个名字,为何如今被他弃若敝履。 面对米莎的追问,碎骨的面容平静如水,仿若刚刚舍弃的并非伴随自己许久的名号,而是无关紧要的尘埃。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淡然地望向远方,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口吻说道。 “过去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叫我碎骨就可以了。” 那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不容更改的事实。说完这句话,碎骨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将目光缓缓移回到米莎身上,目光里夹杂着几分审视,几分探究,再次开口道。 “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又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好似想从米莎的反应中,窥探出她内心最真实的情绪,也好似试图打破这有些凝重的气氛,让彼此之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然而,米莎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对碎骨话语中的那份刻意疏离浑不在意,此时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被碎骨身上那翻天覆地的变化牢牢吸引。曾经熟悉的轮廓依旧,可那眼神、气质乃至周身散发的气场,都与往昔大相径庭,仿佛换了一个人。 “碎骨?为什么?” 米莎眉头紧锁,口中喃喃,满心都是困惑。这名字,陌生又别扭,就像一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让她难以跨越。她试图从碎骨的眼中寻得答案,可那里仿若幽深的寒潭,深不见底。 “呵你会明白的。” 碎骨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苦涩的淡然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欲说还休的故事,仿佛他已历经沧桑,站在了一个米莎难以企及的高度,俯瞰着过往与当下。 “大家在知道你流落龙门之后,都自告奋勇地要把你救出来。在龙门,我们也接纳了许多感染者” 碎骨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了这逼仄的空间,望向远方那想象中的营地,语调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自豪。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米莎急切地截断。 “——但你们在伤害别人。” 米莎眼眶泛红,眼中的焦灼仿若燃烧的火焰,直直地刺向碎骨。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满心都是愤怒与不甘。 “我不愿意我不想感染者为什么要互相” 米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近哽咽。她实在无法理解,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何不能抱团取暖,而非要以伤害他人为代价,去换取所谓的生存空间。在她纯净的心灵深处,感染者之间理应相互扶持,共渡难关,而绝非这般残忍的互相倾轧。 “以眼还眼,理所应当。” 碎骨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冰冷,仿佛这就是世间不容置疑的真理。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因痛苦而微微颤抖、满脸挣扎之色的米莎,那模样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于是,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笑里夹杂着无奈,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乌萨斯人说,对待亲人,就该像春天一样温暖但对待敌人————” 碎骨微微仰起头,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像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又似在思索着什么复杂的道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缓缓诉说着这句耳熟能详的话语,可就在即将要道出对待敌人该如何之时,他却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戛然而止,那未尽的话语,就这么消散在空气之中,徒留一片让人捉摸不透的寂静。 “怎么了?” 米莎眼见碎骨像是突然陷入了某种愣怔的状态,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眼神也变得空洞而迷离,仿佛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与焦急,眉头紧紧皱起,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碎骨身前,目光紧紧地锁住他,急切地开口询问道,那声音里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生怕碎骨出了什么状况。 ————————————————— 啊,那场大火。您想要怪罪我吗?我当然不会辩驳。没有任何无辜者在那场火灾中受难。也没有任何牵连者最后幸存。在萨尔贡的黑市里,好人从来都只有一种,那就是活下来的人,而我活下来了。 ——异客 第81章 碎骨与米莎的交谈 碎骨的眼神骤然间黯淡无光,仿若陷入了某种混沌的状态,口中喃喃自语般地说着。 “……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寒意侵袭,又似被某种深沉的情绪笼罩。 “不——你——你不知道。” 碎骨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惶,思绪仿若飘回到了某个可怕的时刻。 “他们来抓我的时候,我毫无反抗之力,硬生生地被拖出了家门……” 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往昔的惨痛记忆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米莎不经意间瞧见碎骨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猛地一揪,急忙快步奔至他的身旁。 她顾不上调整急促的呼吸,一把牵起碎骨微微颤抖的手,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连声问道。 “你怎么了?” 碎骨像是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被这声呼唤拽了回来,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仿若蒙尘的破旧玻璃,黯淡无光且透着彻骨的悲凉与恐惧。他直勾勾地望向米莎,嘴唇嗫嚅着,声音带着几分虚幻的缥缈。 “我看见妈妈她,抓着我的手……你看见的。” 米莎的心狠狠一颤,顺着碎骨的目光望过去,却只见一片虚空。 可不知怎的,仅仅是与碎骨对视的这一瞬,她竟也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地掉进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悲伤思绪之中。她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否认这扑面而来的哀伤,嘴唇轻启,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 “……不……” “你一定——” 碎骨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试图让自己的话语连贯起来,可那汹涌澎湃的情绪却如脱缰之马,根本不容他稍有停顿。 但他此刻就像完全沉浸在自己那痛苦又愤恨的世界里,丝毫不顾米莎眼中的担忧与不忍,依旧自顾自地继续往下阐述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艰难地拖拽而出。 “殴打妈妈,妈妈不肯松手……他们在雪地上拖出一条血路。” 说到这儿,碎骨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起伏着,脑海中那残忍血腥的画面不断闪现,让他几近失控。 “如果整合运动……如果感染者能……如果————!” 他的话语在嘴边不断打转,却好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堵塞住了,一时之间难以畅快地吐露出来,那满心的不甘与渴望都在这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展露无遗。 碎骨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地狠狠握紧了拳头,那紧握的双手好似要把所有的悲愤都攥在掌心之中,指节因用力而变得惨白,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凸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下扭动。 “如果能早一些的话,早一些的话!我们感染者就不用遭遇那么多苦难了!” 他终是嘶吼着喊出了这句话,那声音里满是痛苦、悔恨与对命运不公的控诉,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荡,像是要冲破一切阻碍,让这世间都能听到他们感染者心底那压抑已久的悲叹与渴望。 “我我我没敢” 米莎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愧疚,那怯懦的过往如同一把利刃,此刻正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被碎骨那饱含痛苦与愤恨的情绪所感染,米莎原本压抑在心底的那些痛苦回忆也如潮水般纷纷涌了出来,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也只能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我呜” 那压抑的呜咽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叹,透着无尽的哀伤。 看着米莎如此难过,碎骨终于从那痛苦的回忆深渊中稍稍回过神来,他赶忙伸出手,轻轻抱住米莎,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用这种方式给她一些安慰,轻声说道。 “米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那声音温柔而又坚定,像是在这黑暗寒冷的世界里燃起了一丝温暖的火苗,想要驱散萦绕在两人心头的阴霾。 碎骨微微叹了口气,将米莎搂得更紧了些,目光中满是怜惜与包容,继续轻声安慰道。 “我不怪你。当时谁有勇气呢?” 他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埋怨,有的只是对那段艰难过往的无奈和对彼此的体谅,仿佛只要两人相互依偎着,就能从这无尽的苦难中慢慢走出来,寻得一丝慰藉。 “但至少现在,整合运动给了我勇气。” 碎骨微微扬起嘴角,脸上绽放出一抹带着坚定与希望的笑容,那笑容仿佛穿透了曾经笼罩在他心头的重重阴霾,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彩。 往昔的日子里,他就像在茫茫黑夜中迷失了方向的孤舟,在生活的惊涛骇浪里飘摇,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做起,只能被那些痛苦的回忆反复拉扯、折磨。 而如今,不一样了,他终于在整合运动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和归宿,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踏实感,仿佛只要沿着这条路坚定地走下去,就能为自己,为像他一样的感染者们,闯出一片不一样的天地,让那些曾经遭受的苦难都能有个交代,让未来不再被黑暗和绝望填满。 “亚……” 米莎下意识地张口,那个亲昵又熟悉的称呼差点就脱口而出了,那是曾经他们之间最自然不过的叫法呀,承载着过往无数美好的回忆,以及那段纯粹又亲密无间的时光。 可就在声音刚要完全冲出喉咙的那一刻,她像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拽住了,硬生生地止住了。也许是意识到如今的情况早已不同往昔,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变故,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亚”所代表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接着下一秒,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便改口道。 “碎骨……”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出口时却仿佛有着千钧之重。 随着这一声称呼的改变,米莎的内心在这一刻也悄然完成了变化。曾经的那些懵懂、怯懦与依赖,似乎都随着旧称呼的咽下而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有对当下处境的清醒认知,有对碎骨投身整合运动的理解,更有着想要和碎骨一起在这艰难世道中重新出发、去追寻些什么的坚定决心,仿佛她在这一瞬间,真正地告别了过去的自己,准备迈向一段充满未知却又怀揣希望的新征程。 当碎骨敏锐地察觉到米莎在想法上似乎开始有了变化时,他的眼神在那短短的一刹那间,闪过了一抹感动的神色。那是一种源于心底深处的触动,仿佛干涸的土地迎来了久违的甘霖,毕竟眼前这个人对他而言意义非凡,而她的改变与认同更是让碎骨觉得无比珍贵。不过,这抹感动仅仅是稍纵即逝,就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那冷峻且坚定的模样,仿佛刚刚那瞬间的情绪波动只是一场幻觉。 “你可以选择,不去相信我们。” 碎骨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不想去勉强米莎,只是希望她能依据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来做决定。 接着,碎骨稍稍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补充道。 “——即便你相信我们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加入我们。”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米莎身上,眼神里透着尊重,想让米莎明白,无论她做出怎样的抉择,自己都会予以理解,不会有丝毫的埋怨。 然而,话锋一转,他继续道。 “但你是一个感染者。整合运动一定会为了感染者的自由战斗到底。” 说到这儿,碎骨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话语里满是笃定与决然,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信念。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感染者们遭受着太多的不公与苦难,而整合运动就是他们反抗命运、争取自由的希望之光,他希望米莎能明白这一点,即便不加入,也能知晓他们所肩负的使命以及为之奋斗的伟大目标。 尽管此刻的米莎,内心已然经历了一番天翻地覆的思想挣扎,在想法上相较于以往有了极大的改观,曾经的迷茫、怯懦正一点点被一种想要改变现状的渴望所替代。 可往昔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像一道道难以逾越的沟壑,横亘在她的心间,让她依旧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可你们摧毁了切尔诺伯格。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去——” 米莎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的神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每吐出一个字,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话语里裹挟着深深的质问与难以释怀的悲愤。 切尔诺伯格,那曾是承载着无数人生活记忆的地方,有欢笑,有温暖,有平凡日子里的点点滴滴,然而如今却在一片硝烟与废墟中支离破碎,多少无辜的生命消逝在那场灾难之中,那些惨烈的画面仿佛还在她眼前不断闪现,成为她心中难以抹去的伤痛,也成为她面对碎骨所代表的整合运动时,始终无法轻易放下的芥蒂。 “——无辜?” 碎骨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与悲凉。 “呵,谁是无辜的?” ————————————————— 生日不应是庆贺的理由,而是人生倒数的节点。每到此时,我都会自省还有哪些未竟之事。理想与仇恨的终点遥不可视,人生的终点飘忽不定。 ——异客 第82章 米莎心态的转变 碎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懑与质问,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犹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人心。 “切尔诺伯格实行隔离制度时,有谁反对过吗?” 碎骨的双眼微微发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往,那些感染者们被如同牲畜一般驱赶、隔离,遭受着旁人异样的目光和歧视,可周围却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说一句话,没有一丝反抗的声音响起。 “在我们被拖去矿场,在乌萨斯把我们丢弃在矿场和冻野,任由我们在寒冬中死去时,有谁反对过吗?” 他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饱含着痛苦与怨恨。那些在矿场里没日没夜劳作,却连基本生存都难以保障的日子,那些在冰天雪地的冻野中,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刻,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而周围依旧是冷漠的旁观,没有援手,没有抗争。 “有谁,站出来,反对过吗?!” 碎骨终于忍不住嘶吼起来,那吼声里满是对不公命运的控诉,对冷漠世界的绝望,他就像是一只受伤却又愤怒的困兽,将心底多年积攒的委屈、愤恨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期望着能有人真正理解他们感染者曾遭受的苦难,理解他们如今奋起反抗的缘由。 米莎着实被碎骨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给吓到了,她瞪大了双眼,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嘴唇哆哆嗦嗦的,半天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 “我,我不知道” 那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无措,仿佛此刻面对的不是熟悉的碎骨,而是一头失控的猛兽,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般状况。 “我能理解你。” 碎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看着米莎那受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语气也随之变得温和了些,可话语里依旧透着难以掩饰的沉重与悲凉。 “整合运动有这样两个领袖,他们与乌萨斯战斗了很长时间。” 碎骨微微抬起头,目光仿佛穿过眼前的空间,看向了遥远的过往,那些充满硝烟与抗争的日子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们说过,是有那么些乌萨斯人,也在为了感染者,与乌萨斯抗争。” 说到这儿,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既有对那些挺身而出之人的一丝欣慰,又有着深深的遗憾。 “但他们不在切尔诺伯格。切尔诺伯格冷眼看着我们死去——不,切尔诺伯格乐于看到我们死去!!” 碎骨的声音再次拔高,那愤怒与怨恨的情绪又一次汹涌澎湃起来,他攥紧了拳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一想到切尔诺伯格曾经对感染者们的冷漠与残忍,他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仿佛那些痛苦的记忆正化作一把把利刃,再次狠狠地扎进他的心底,让他痛彻心扉,也让他愈发坚定了要与整合运动一起抗争到底的决心。 “切尔诺伯格,是一座理当被毁灭的城市!” 碎骨那饱含痛苦与愤恨的一番话,宛如重锤一般敲在米莎的心上,让她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她望着碎骨,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既心疼他曾经遭遇的那些不堪过往,又无奈于自己对那些经历的一无所知。 是啊,她确实不清楚碎骨以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那些隐藏在碎骨心底的伤痛、屈辱与绝望,她都未曾亲身感受过,如此一来,她似乎同样失去了去评价碎骨所作所为的资格。 可即便如此,米莎心里还是存着一份关切,她实在不想就这么看着碎骨沉浸在仇恨与痛苦的漩涡里无法自拔,所以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试图去劝慰碎骨,轻声说道。 “我也遇到过别的帮助感染者的人他们” “罗德岛?” 碎骨一听到这个词,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瞬间就有了光亮,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友善的光芒,而是带着审视与抵触的“兴趣”。 “明明是感染者,却帮助龙门,伤害我们?” 碎骨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满是质问与不满,在他看来,同为感染者,罗德岛的做法实在是难以理解,甚至是不可原谅的。 “杀死我们的同胞,残害我们的兄弟?” 碎骨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尖锐的刺,扎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 “不” 米莎心急如焚,刚想开口反驳,想要告诉碎骨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碎骨抢先一步打断了。 “你看不清事实。但你现在该看清了” 碎骨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他所认定的就是绝对的真相,他希望米莎能摒弃过往那些所谓的“错误认知”,站到他这一边来。 “” 米莎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就这样,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发压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周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那令人压抑的沉默好似一层厚厚的浓雾,沉甸甸地压在两人心头。终于,碎骨像是从那愤懑的情绪中稍稍回过神来,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试图以此来打破这僵局,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太生气了。” 那话语里有着对自己刚刚冲动言行的懊恼,也有着不想让米莎太过为难的体贴。 “没事我我理解你” 米莎赶忙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心疼的神色。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碎骨身上,就像看着一件无比珍贵却又满是伤痕的宝物,声音里满是关切与包容。她深知碎骨这些年心里积攒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刚刚的情绪爆发也不过是那些负面情绪压抑太久后的宣泄罢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过得很辛苦?” 米莎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怜惜,她实在难以想象,在那些自己未曾参与的日子里,碎骨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艰难困苦。 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每一次遭受冷眼与不公的时刻,那些在痛苦中挣扎、在绝望里求生的日子,该是多么的难熬啊。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早一点知晓这一切,哪怕只是给予碎骨一点点的安慰也好呀。 “大家都过得很痛苦。” 碎骨微微仰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对过往艰难岁月的感慨,随后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里仿佛承载着无数感染者所经历的苦难与心酸,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缓缓飘散开来。 “而现在,至少每个人都抱着希望。” 碎骨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眼中似有微光闪烁,仿佛在那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寻找到了一丝曙光。 “塔露拉是她带领感染者,反抗残忍的一切。” 提到塔露拉这个名字时,碎骨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敬重与钦佩,在他心中,塔露拉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感染者们前行的道路,给予了他们抗争命运的勇气和力量。 在这个被不公与残酷充斥的世界里,是塔露拉站了出来,振臂高呼,将那些饱受折磨的感染者们凝聚在一起,让他们不再独自面对那冰冷的世界,不再默默忍受那些残忍的对待。 “整合运动就是我们的希望。” 碎骨的语气越发笃定,他攥紧了拳头,像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们的决心,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信念,他坚信只要大家团结在整合运动的旗帜下,为了共同的目标而不懈奋斗,终有一天,感染者们能够打破枷锁,挣脱束缚,迎来属于他们的自由与尊严,不再被歧视、被压迫,能够堂堂正正地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果然大家,都吃过很多苦。” 米莎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愁容,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是岁月留下的褶皱,藏着无尽的忧愁与感慨。 她深知这世间的残酷,也明白每一个感染者背后都有着数不清的心酸故事,那些痛苦的过往就像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刻在了大家的心上,难以抹去。 “如果整合运动真的能保护他们的话” 米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又有着些许期待。她在心里权衡着,一方面为感染者们能有这样一个抗争的组织而感到一丝欣慰,可另一方面,又对整合运动到底能否真正改变现状、守护好每一个人而心存疑虑,毕竟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这世界满满的恶意与艰难。 “当然了。就像整合运动会保护大家我也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碎骨的语气中满是自信,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柔地落在米莎身上,像是在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那自信并非盲目,而是源于他对整合运动的信任,对自己能力的笃定。 在他心里,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而他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护米莎周全,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要把她从这世间的苦难中小心翼翼地捧出来,让她能安心地生活。 米莎静静地看着带着笑容的碎骨,那笑容里有着曾经熟悉的温暖,又有着如今历经世事沉淀下来的坚毅。在她眼里,以往那个天真无邪、与她一起嬉笑玩闹的他,和现如今这个怀揣着理想、坚定地要为感染者抗争的他,渐渐“重合”了起来。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又回流,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回忆交织在一起,让米莎的心中五味杂陈。 “————碎骨” 米莎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这一声呼唤里饱含着千言万语,有感动,有信任,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期许,仿佛只要喊出这个名字,他们之间的情谊就能跨越一切艰难险阻,在这动荡的世界里,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 经历过此前荒诞的人生后,我徒留这一副躯壳。但凯尔希寄予厚望的这艘舰船让我看到了茫茫尘世中一抹亮色。我依然十分期待,博士,在越过了无数仇恨与战火后,您最终会向我展示怎样的风景呢? ——异客 第83章 先行一步 而此刻,废弃矿场之外,狂风呼啸着卷过,带起漫天黄沙,模糊了天地的界限。在那距矿场不远的一座土丘之上,两个身影宛如鬼魅般静静伫立,仿若与这荒芜融为一体,唯有他们的目光,似寒星般穿透风沙,死死地钉在矿场里头。 “唔,找到了 ——!” 能天使率先打破沉默,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轻轻呼出一口气,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瞧瞧,这帮家伙这次可倒了八辈子霉了,损失怕是不小呢。” 她抬手随意地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弧度,微微侧身看向身旁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轻声低语道。 “还好咱机灵,没直接回公司。不然啊,依照阿米娅那爱折腾的性子,指定得让咱们绕个大圈子,重新规划路线再出来执行这任务,那可就费劲咯……” 话语间,风愈发猛烈,似要将她们的声音也一并卷走,徒留下两个在风沙中守望的剪影。 德克萨斯嘴里叼着一根百奇,眼神透过风沙,望向矿场深处,片刻后,她微微偏头,声音冷冽却又透着几分果断。 “预估一下整合运动的撤退路线。” 说罢,顿了顿,又补充道。 “把大致路线和方位一起,全都发给阿米娅。” 能天使听闻,二话不说,迅速掏出终端,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舞动,眼神专注而认真,嘴里还不忘应和。 “很快的,马上就好!” 狂风呼啸,吹得她的发丝凌乱不堪,却也没能干扰她分毫。此时,两人的身影在愈发猛烈的风沙中愈发显得坚毅,仿佛这恶劣的环境不过是他们执行任务的寻常背景,而那即将传递出去的情报,或许会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契机。 德克萨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牙齿轻启,“咔嚓”一声咬断手中的百奇,随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探入衣兜,掏出那散发着冷冽光泽的光剑柄。她微微仰头,目光中闪过一抹锐利,轻声喃喃道。 “——嗯。我们可不能让整合运动太闲着。” 在一片略显昏暗的光影交错之处,能天使像只忙碌的小蜜蜂,穿梭其中,嘴里还不时嘟囔着。 “嗯嗯,大概……这样……这里……差不多了!” 她那灵动的双手,如同灵动的舞者,摆弄着各种精巧的器械,眼神中满是专注与认真。 待能天使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德克萨斯上前一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挑眉看向她,开口问道。 “准备好了吗,能天使?” 能天使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打乱了思绪,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德克萨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慢悠悠地亮出那柄寒气逼人的光剑,剑身幽光闪烁,映照在她冷峻的面庞上,她冷声道。 “先做点热身运动。就从他们的岗哨开始。” 话语间,似有凛冽的寒风裹挟而出,吹散了周围静谧的空气,一场未知的风暴,仿佛即将在这夜色下悄然拉开帷幕。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仅有几点微弱的星光从云层缝隙中艰难地漏下,洒在寂静无声的大地上。在这片深沉的夜色掩护下,两道敏捷的身影如鬼魅般朝着整合运动的岗哨飞速掠去,正是能天使与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身姿矫健,脚步轻盈得如同踏在虚空之上,她身着一袭利落的企鹅工作服,衣摆随风猎猎作响,仿佛黑夜中的复仇者。 手中的光剑柄已激活,金黄的光剑喷吐而出,光芒如同一道划破暗夜的闪电,照亮了她冷峻专注的面庞。 每一次挥剑,都裹挟着呼呼的风声,精准地斩断岗哨前的阻碍,那些简易的防御工事在光剑的锋芒下,如同脆弱的纸糊一般,瞬间土崩瓦解。 能天使则像是夜空中最灵动的精灵,她手中的铳械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随着她灵动的身形快速移动,枪口喷吐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舌,“哒哒哒” 的射击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子弹如暴雨般朝着岗哨倾泻而去。 她一边射击,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为这场战斗奏响激昂的战歌,那清脆的嗓音在夜色中回荡,竟带着几分令人热血沸腾的豪迈。 岗哨中的整合运动成员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慌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有人手忙脚乱地试图拿起武器反击,却被能天使的枪火压制得抬不起头;有人妄图冲上前去近身搏斗,却又被德克萨斯的光剑逼得连连后退。 一时间,岗哨内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原本寂静的夜晚彻底被这场激烈的夜袭搅得翻天覆地。 而能天使与德克萨斯二人,在枪火与剑光的交织中,配合得天衣无缝。德克萨斯以光剑开路,斩断一切有形的阻碍,为能天使创造绝佳的射击视野;能天使则用密集的枪火,压制住敌人的反击,为德克萨斯提供坚实的火力掩护。 他们的身影在混乱的岗哨中不断穿梭,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仿佛黑夜中的战神,向着整合运动宣告着他们的无畏与果敢。 夜色如墨,被突袭的整合运动岗哨此刻乱成了一锅粥。火光摇曳中,那小头目满脸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在他们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般“大杀四方”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该死——!” 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蚯蚓般蜿蜒,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敌人只有两个!都给我上啊!” 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夜空中回荡,试图驱散手下的恐惧。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以及身旁成员们不自觉往后挪动的细碎脚步。 这些成员们脸上满是惊恐,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能天使手中不断喷吐火舌的铳械,还有德克萨斯那闪烁着金黄光晕、所到之处皆带来死亡气息的光剑,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每一次铳响,每一道剑光闪过,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们的心坎上,让他们的双腿发软,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修罗场。 小头目环顾四周,看着手下们这副窝囊的模样,气得脸都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开,跳着脚大骂。 “ 的一群怂蛋!有什么好害怕的!” 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叫骂飞溅而出,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激起手下们的半分斗志,他们依旧畏缩不前,任由那两名可怕的敌人在眼皮底下肆意屠戮,岗哨内的绝望氛围愈发浓烈,似是要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彻底吞噬。 “队长” 在这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的混乱岗哨上,一个年轻的整合运动成员,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与尘土,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们已经损失了二十几个战士!是不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游移不定地看向四周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气的同伴尸体,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声音也愈发微弱,似乎生怕激怒眼前暴跳如雷的队长。 “怂蛋!” 那队长一听这话,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球布满血丝,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嘶吼道。 “那两个混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嘶吼变得沙哑粗粝,在这夜色笼罩下的岗哨中传得很远。此时,能天使的铳械射击声还在不断响起,德克萨斯的光剑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血花飞溅,这愈发衬得队长的嘶吼声充满了无力与悲凉,而队员们的退缩之意也愈发坚定,整个岗哨陷入更深的绝境之中。 整合运动的营地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成员们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奔逃、呼喊,可这一切嘈杂在企鹅物流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德克萨斯身形灵动,手中光剑仿若游龙,金黄的剑光泼洒开来,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她的眼神冷峻,专注地应对着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敌人,脚下步伐轻盈却又透着一股狠劲,每一步踏出都能巧妙避开敌人的偷袭,同时给予致命反击。然而,敌人实在太多,层层围困之下,她渐渐有些吃力。 “小心右边!” 能天使嘹亮的嗓音穿透喧闹的战场,传入德克萨斯的耳中。 铳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哒哒哒”的射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为这场生死较量奏响战歌。她一边灵活地变换着射击方位,精准地射杀着那些妄图靠近德克萨斯的敌人,一边不忘时刻留意着战场全局,及时给予队友预警。 此时,又一波敌人汹涌而至,她光剑挥舞的速度愈发加快,可还是难以抵挡所有攻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透着几分焦急。 “压制住她!我来最后一击!”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突然从人群中蹿出,眼神疯狂,嘶吼着发出指令,试图组织起一波有效的反击,目标直指陷入包围的德克萨斯。 “帮我一下。” 看着眼前如潮水般冲向自己的成员,德克萨斯眉头紧锁,心中叫苦不迭,有些头疼地说道。 “我暂时还抽不出手对付那个扑过来的家伙。”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身形,手中光剑光芒更盛。 “下次可要请我喝冻饮哦?” “没问题,快点。” “好!” ————————————————— 我们至少有一个目的是相同的:阻止此处一些无谓蠢事的发生。经验丰富如您一定清楚,大多数人总是热衷于自取灭亡。至于海里的事情,在其他人做好准备之前,您怎么殚精竭虑也只是白费力气。 ——歌蕾蒂娅 第84章 接踵而至的进攻 能天使向来机灵,这不,刚在和德克萨斯的互动中巧妙地占到了便宜,嘴角还挂着一抹没来得及收起的狡黠笑意。 眼神瞬间冷峻如冰,身姿矫捷地一个箭步闪至有利地形,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散发着金属寒光的枪口,稳稳对准了冲在最前头的那个整合运动小哥,紧接着,扯着她那独特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大嗓门喊道: “喂!那边不要命地往这儿冲的整合运动小哥!” 正一门心思往前冲,满心只想着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整合运动成员,冷不防被这突如其来、还透着莫名喜感的呼喊声钻进耳朵,脑袋瞬间像是被一道强力电流击中,整个人当场就懵了,冲锋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脸上满是不知所措与极度的惊愕,下意识地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字。 “啊?” 能天使瞅见对方这副呆愣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促狭之意,故意拖长了音调,用那种半是调侃半为挑衅的口吻高声说道。 “我说,小哥,你可得瞧仔细咯,这颗满载着我‘诚挚心意’的子弹,可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制的,赶紧的,麻溜儿给我好好收下~” “子弹?这子弹是……” 那整合运动成员一听这话,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话还没来得及完整吐出,双眼就惊恐地瞪大了。 “pong!” 一声清脆而决绝的枪响,毫无预兆地在这战火纷飞的空气中炸裂开来,瞬间穿透了所有嘈杂。 “咕 噗。” 紧接着,那成员的喉咙里挤出一阵痛苦到极致的沉闷声响,身体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重重地砸落在满是硝烟与血污的土地上,暗红色的血液缓缓从他身下渗出,在荒芜的大地上蜿蜒开来。 “哈,瞧瞧,我这眼疾手快的,已经帮你把那家伙给收拾掉了呀~” 能天使脸上挂着得意又略带夸张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抬起手,在那光洁的额头上佯装擦拭着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那副故作辛苦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在刻意“邀功”呢。 一旁的德克萨斯目睹了这整个过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随即朝着能天使的方向,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眼神里满是赞许之意,用她那一贯清冷却又透着真诚的嗓音说道。 “非常感谢。”德克萨斯言简意赅地再次表达了谢意后,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身形如电般朝着前方猛地冲了出去,身姿矫健而凌厉。只见她手腕轻轻一抖,手中那散发着凛冽寒光的光剑便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带着呼啸之声朝着敌人所在的方向飞射而去。 “嗖!”伴随着这尖锐的破风声,光剑精准无误地插到了一个敌人的身上,那力道之大,直接让对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应声倒地,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快!她没有武……” 一个敌人见状,刚扯着嗓子想要召集周围的同伴,企图趁德克萨斯手无武器之时一拥而上,可话还没喊完呢,突然,一把光剑如同鬼魅般从斜刺里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且精准地插在了他的胸口处,那剑尖瞬间没入,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汩汩涌出。 “可,可恶啊!你——” 那成员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愤恨与不甘,想要挣扎着说些什么,却被剧痛撕扯得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 “哦,抱歉。” 德克萨斯面无表情,语气里却透着一丝淡淡的戏谑,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游戏一般。 “——我平时,都是用两把的。” 德克萨斯不紧不慢地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光剑的剑柄,猛地一用力,将那还沾染着敌人鲜血的光剑从对方胸口拔了出来,随后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敌人身上,直接将他踹出去老远。 “额,额啊!!” 那敌人发出了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眨眼间,激烈的战斗便落下了帷幕,那原本岗哨之上虎视眈眈、来势汹汹的敌人们,在德克萨斯与能天使这对超强组合的凌厉攻势下,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此刻,岗哨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尚未散尽的硝烟还在悠悠地弥漫着,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战斗的惊心动魄。 “这下就全都解决掉啦。” 能天使一边动作娴熟地更换着手中枪械的弹夹,那“咔哒”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脆,一边抬眸望向眼前已然变得空荡荡、再无敌人身影的岗哨,脸上绽放出灿烂又惬意的笑容。 随后,她像是找到了最舒适的依靠一般,自然而然地将身子往德克萨斯那边靠了过去,脑袋轻轻挨着德克萨斯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欢快和满足地说道。 “我们的配合,还真是行云流水呢!” 能天使又接着补充了这么一句,话语里尽是对两人默契配合的自豪与欣喜,那亮晶晶的眼眸中仿佛还闪烁着战斗时的兴奋光芒呢。 “是啊。” 德克萨斯语气平淡,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随后目光如电,朝着某个方向警惕地望去。 “敌人的大部队赶了过来。看来是被我们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她冷静地陈述着眼前这不容乐观的状况,脸上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就从远处传了过来,那声音起初还比较微弱,可眨眼间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千军万马正朝着这边奔腾而来,让人的心不自觉地悬了起来。 能天使这会儿还沉浸在刚刚解决完岗哨敌人的轻松氛围里,一时没回过神来呢,就在这时,德克萨斯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能天使的胳膊,用力一拉,带着她迅速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拔腿就跑。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在原地,一支支援的小队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此处。 “啊啊啊!!!可恶!!” 那小队队长一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己方人员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惨状,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对着已经跑远、渐渐没了踪影的两人破口大骂道。 “怎么会……你们,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队长一边气得直跺脚,一边咬牙切齿地吼着,那愤怒的声音在这满是硝烟的空气中回荡着,可那两人早已跑得没了踪迹,只留下这一摊子烂事让他们这支支援小队来面对了。 “唔,我是和你们无仇无怨啦。” 能天使一边跟着德克萨斯拼命地在错综复杂的道路上狂奔,那脚步快得都带起了一阵小小的尘土,一边还不忘扭过头,朝着身后那支气急败坏的支援小队的方向大声喊道。 “但是,合同就是合同哦?履行合同可是物流的基本行业规则呢!” 她那俏皮又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声音,在弥漫着硝烟的空气中悠悠传开,仿佛这不是在激烈的逃亡途中,而是在轻松地和人打趣一般。 只是此刻两人跑得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她这满是戏谑的话语到底能不能传到那些敌人的耳朵里去呀,不过就算传过去了,估计也只会让对方更加怒火中烧。 “跑起来,该转移了。” 德克萨斯看着身旁那依旧一副跳脱模样,仿佛全然没把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当回事的能天使,无奈地轻轻扶了扶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与严肃说道。 此刻形势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每多停留一秒,就可能被敌人的大部队给追上,陷入那极为不利的危险境地之中呀,可这能天使却还跟没事儿人似的,着实让德克萨斯有些哭笑不得又着急不已呢。 “哎呀,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能天使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世间就没有她搞不定的事儿一般,嘴里还在继续说着,“我做事你就放……” 然而,话还没等她完整地说出口呢,德克萨斯就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瞬间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只见她眼神一凛,二话不说,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能天使的胳膊,用力将她拉到了一旁。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根闪着寒光的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嗖”的一声,擦着能天使的头发飞速飞过,那弩箭带起的气流,让能天使的发丝都微微飘动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惊险一幕,让能天使原本满是自信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后背也不禁渗出了一层冷汗。 “谢,谢谢啊。” 能天使抚了抚胸口,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后怕之色,心有余悸地说道。刚刚那弩箭擦着头发飞过的场景实在是太惊险了,只要再偏差那么一点点,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呀,这会儿她也没了先前那副满不在乎的跳脱劲儿了。 而德克萨斯则一脸冷峻,眼神中透着果敢与坚毅,她动作利落地拔出光剑,那光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仿佛也在彰显着主人此刻的决然。她语气沉稳又冷静地说道。 “那我右侧的敌人,就麻烦你解决了。” 话语间,已然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分配好了,全然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危险而乱了阵脚,依旧保持着那临危不乱的大将风范呢。 ————————————————— 战争。事关生命延续的战争是场没有胜利的死战,战争唯一的结果是星空下其它种群的彻底消亡。猎人为推迟那末日的到来而殊死战斗,不悯,不休,不悔。 ——歌蕾蒂娅 第8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能天使,我们快要抵达你们所在的位置了!” 阿米娅一边带着队伍朝着能天使发来的坐标所在之处快速行进着,一边通过通讯焦急又急切地呼叫着能天使,那清脆的声音透过通讯设备,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传了过去。 与此同时,能天使这边的呼叫机里也适时地传来了阿米娅的声音,她赶忙凑过去,按下通话键回应道。 “现在敌人注意力都在我们俩身上,你们自己看着办!” 能天使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毕竟此刻她和德克萨斯正被敌人紧紧盯着,周围的局势紧张又危险,实在是无暇分心去顾及阿米娅他们那边的情况了,只能期望他们能够随机应变,顺利应对即将面临的状况呀。 阿米娅将耳朵凑近通讯设备,那里面除了能天使有些急切的回应声外,还夹杂着接连不断的开枪声,“砰砰砰”的枪响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通讯频道都给震得颤抖起来;同时,喧哗声、吵闹声也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各种呼喊、叫骂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战况激烈且混乱的画面。 阿米娅听着这些嘈杂又揪心的声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赶忙对着通讯设备大声说道。 “两位,注意安全!” 那话语里饱含着对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的关切,她是多么希望两人能在这枪林弹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平安无事啊。 说完这句叮嘱的话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又熟练地在通讯设备上操作起来,将通讯频道调到了芙兰卡所在的频道上,紧接着,她沉稳又带着一丝急切地开口问道。 “芙兰卡,你们抵达预定地点了吗?” 此刻的阿米娅,心里牵挂着各个队伍的情况,深知每一个环节都关乎着整个行动的成败,容不得丝毫懈怠呀。 “我ok了。” 通讯频道里传来芙兰卡那轻松又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声音,显然她那边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进行着。 紧接着,雷蛇那沉稳且透着可靠的嗓音也传了过来。 “我和其余重装干员已经就位。” 从她的话语中能感受到那份十足的底气,有他们这些重装干员在,就仿佛给这场行动筑牢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阿米娅听到两人的回复后,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敌人此刻也绝非易于之辈,战况依旧严峻。她立刻冷静且清晰地指挥道:。 “全体干员注意,敌人的狙击手可能利用了地形来隐蔽自己。大家都知道,狙击手往往隐藏在暗处,一旦我们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他们抓住机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一定要时刻留意自己所处的位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优先解决狙击手。接下来……大家,准备突袭……” 说到这儿,阿米娅微微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的叮嘱。 “小心目标,不要太过火了。我们既要达成突袭的目的,给敌人以沉重打击,又要确保自身的安全,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大家都明白了吗?” 阿米娅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达到每一位干员的耳中,此刻,所有干员都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向着敌人发起那势不可挡的突袭了。 在那略显阴森的废弃矿场之中,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碎骨和米莎两人的身影。碎骨正一脸认真地教着米莎去掌握源石技艺,他深知这对于米莎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能力,所以教得格外用心。 “你看。”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散发着金属质感的铳和一颗晶莹剔透却又蕴含着强大能量的源石子弹递到了米莎的面前,眼神里满是鼓励,仿佛在告诉米莎,只要用心学,她一定可以掌握这门技艺。 “嗯” 米莎微微咬了咬嘴唇,目光中透着些许紧张与期待,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铳和子弹,那模样就像是捧着无比珍贵又易碎的宝贝一般。 “这个,是扳机。只要这样装上弹药” 碎骨耐心地开始给米莎进行着详细的指导,他先是指了指铳上那关键的扳机部位,然后放慢动作,示范着如何将弹药正确地装填进去,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清清楚楚,生怕米莎遗漏了什么关键细节。 “瞄准敌人,按下扳机。之后,弹药就会飞出去——然后,握住把柄。聚精会神施术。这样,就能引爆弹药。”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还模拟着相应的动作,先是做出瞄准的姿势,接着轻轻按下那想象中的扳机,随后又握住把柄,微微闭上眼睛,做出聚精会神施展源石技艺的模样,好让米莎能够更直观地理解整个操作流程,期望她能尽快学会这复杂却又威力巨大的技能呀。 米莎先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碎骨那行云流水般的示范动作,眼中满是专注,可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到自己手中那冰冷的铳上时,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犹豫之色。 她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拉扯着,一个说着要勇敢尝试,另一个却在担忧自己根本做不到。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怯懦,小声地嘟囔着,那话语里满是对自己的不确定,她实在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相信自己可以顺利掌握这源石技艺,操控好手中的铳。 碎骨见状,脸上立刻浮现出柔和的神情,语气也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一般轻柔,耐心地安慰道。 “你一定可以的。” 他的目光中透着真挚与信任,仿佛在他眼里,米莎就是有着这样的潜力。 “我在你身上感到了和我相同的东西。” 碎骨继续说着,那话语里似乎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像是发现了米莎身上那尚未被完全激发出来的力量。 “想象一下”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走上前,眼神始终温柔地注视着米莎。随后,他动作轻柔地从怀里掏出一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源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米莎的手上,轻声说道。 “来,握住这颗源石。” 那源石一入手,便传来丝丝凉意,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能量正顺着米莎的手心缓缓蔓延开来,似乎在等待着她去与之共鸣,去释放出潜藏在其中的强大力量呢。 看到碎骨如此鼓励且充满期待的样子,米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只好紧紧地握住那颗源石。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试图摒弃外界的一切干扰,将全部的心思都沉浸到手中这颗源石之上,用心去感受它所带来的那股神秘而独特的能量。 “唔” 米莎的眉头微微皱起,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哼,似乎在这感受能量的过程中遇到了些许阻碍,那股能量就像是一团若即若离的迷雾,她努力想要抓住,却又有些难以捉摸。 “集中精神。” 碎骨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米莎,眼神里满是关切与耐心,他轻声地提醒着,声音不大,却仿佛有着一种能让人安心的魔力。 “掌心有些热。” 米莎闭着眼睛,感受着那股奇异的变化,轻声说道。 此刻,她能清晰地察觉到,手中源石传来的能量正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汇聚,使得她的手心开始慢慢地发热,那热度起初还比较微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起来,仿佛有一团小火苗在她的掌心之中悄然燃起,正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碎骨一直紧盯着米莎的一举一动,当看到米莎脸上浮现出那因为手心发热而略显诧异的神情时,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激动地大声说道。 “没错!果然,果然米莎,你确实,确实哈哈,哈哈你确实是我的” 碎骨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那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没有完整地说出口,只是那接连不断的笑声,已然将他内心的喜悦与激动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仿佛米莎此刻所展现出的这一幕,对他来说有着无比重大的意义一般。 就在碎骨沉浸在激动之中,满心欢喜地看着米莎感受源石能量的时候,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只见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地朝着碎骨这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那奔跑的样子显得极为狼狈,一路上还差点被地上的石块绊倒。 “走!碎骨,快撤!” 那成员好不容易跑到碎骨面前,已然是气喘吁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连话都说得不太连贯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敢耽搁,赶忙大声汇报道。 “这个矿场不能再呆下去了!” 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焦急地补充着,脸上满是紧张与急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仿佛此刻要是不赶紧撤离,下一秒就会有天大的危险降临一般。 ————————————————— 如果一个生命的诞生是值得庆祝的,那么首先,这个生命得拥有相当的价值才行。 ——歌蕾蒂娅 第86章 分别,战斗 碎骨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迅速转过身,目光如炬,神色凝重地望向那名一路奔来、气喘吁吁的成员。他太熟悉这名手下的脾性了,平日里哪怕遭遇些小麻烦,此人都能镇定自若,眼下这般慌张失措,定是出了非同小可的大事。 “发生什么了?!” 碎骨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打破了周围略显紧张的寂静。 刚顺过来气的成员,神色惊恐,音量因焦急而有些失控,扯着嗓子喊道。 “是罗德岛的进攻!我们被袭击了!” “!!!!” 碎骨乍一听闻这个消息,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那向来坚毅的眼神中也有了片刻的凝滞。不过眨眼间,惊愕就被怒火取代,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咒骂。 “这群混蛋————” 然而,碎骨毕竟身经百战,短暂的情绪波动后,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为领袖,此刻军心不稳,队伍必将陷入混乱,后果不堪设想。他深吸一口气,扬起头,用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高声呼喊,试图穿透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慌。 “不要慌张,组织大家进行反击!” “是!” 周围的队员们听到命令,虽仍心有余悸,但还是纷纷振作起来,齐声应和,而后迅速四散开来,准备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战。 “碎骨” 待周围的人都依照命令匆匆散去,各自去准备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后,米莎缓缓地走到碎骨身旁,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唤着碎骨的名字。 “如果是罗德岛的话我们” 米莎欲言又止,她心里清楚罗德岛的实力不容小觑,也知晓这场战斗一旦打响,必然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两边都会有不小的伤亡,所以她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才好。 “——怎么?要我和罗德岛谈谈?” 碎骨心思敏锐,一下子就洞悉了米莎心底的想法,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直接将那未出口的话语替她说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夹杂着些许不以为意,仿佛在他看来,和罗德岛谈判并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他们,他们一定会帮助感染者的。” 米莎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恳切,她紧紧地盯着碎骨,试图用自己坚定的语气去说服对方。 在米莎心里,罗德岛一直有着救助感染者的良好名声,她始终相信只要能和罗德岛好好谈谈,或许这场冲突就能避免,双方也能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让感染者们不再陷入这无尽的战火与苦难之中。 然而,碎骨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无情地浇灭了米莎心中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我那么多同胞都死在罗德岛手上——你却让我,和他们谈谈?我的同胞,他们可都是感染者啊!” 碎骨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眼中满是悲愤与怨恨,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声称自己会救助感染者的罗德岛,难道帮助过他们吗?他们手上沾染着我同胞的鲜血,你却还对他们抱有幻想,究竟是什么东西蒙蔽了你的双眼?!” 碎骨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米莎的心间,让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的神色。 “我,我不知道” 米莎的声音变得微弱而又无助,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失落,原本那满心期待能劝服碎骨的想法,此刻已被击得粉碎,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碎骨那饱含愤怒与质问的话语,只能呐呐地吐出这几个字。 看到米莎这般模样,碎骨像是突然从那被愤怒充斥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他脸上的神情瞬间有了变化,刚刚还满是愤懑与激昂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懊悔与自责。 “——对不起。我有些冲动。” 碎骨缓缓地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揉了揉,语气中满是歉意,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温和起来,试图去缓和这有些僵硬且沉重的气氛。 稍作停顿后,他捂着额头继续说道。 “只不过,确实——感染者们在这黑暗又残酷的世界里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丝希望,那就是我们整合运动啊。我们为了感染者的权益,为了能让大家不再被歧视、被压迫,一直在拼尽全力地抗争着。” 说到这儿,碎骨的眼神中又燃起了一丝光亮,那是他对整合运动所秉持信念的坚定,可紧接着,光亮又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痛苦与怨恨。 “但罗德岛,他们同样身为感染者,却在这个时候来伤害我们,对我们挥起屠刀,展开屠杀!他们本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共同去对抗那些不公,可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们,难道不是叛徒吗?你现在还打算和这样的叛徒谈什么呢?!” 碎骨的话语里满是不甘与愤懑,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让周围的气氛愈发压抑起来。 而米莎一句饱含无奈与痛惜的话语,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碎骨的心间掀起了层层涟漪,让他原本笃定的想法开始出现了动摇,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可现在,感染者就一定要自相残杀吗?”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眼中满是对现状的悲哀与不忍。 她实在无法接受同为感染者,本应相互扶持、共同对抗外界压迫的双方,如今却要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这在她看来,无疑是整个感染者群体最大的悲哀。 “” 碎骨沉默着,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迷茫,也有挣扎。他在内心不断地权衡着,一边是同胞们的死伤带来的仇恨,一边是同为感染者不该自相残杀的良知叩问,这两种情绪在他心间激烈地碰撞着,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过了许久,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思想煎熬一般,碎骨才缓缓地开口道。 “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我任由同胞死去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与无助,那平日里坚毅的身姿此刻也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微微有些佝偻,他抬眼望向远方,可眼中却满是迷茫,仿佛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究竟该往何处去,只能在这残酷的现实与两难的抉择中苦苦徘徊。 “” 碎骨的目光落在低头不语的米莎身上,看着她那满是忧愁与纠结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他深知此刻米莎心里也不好受,大家本都是为了感染者能有更好的未来,可如今却陷入了这般两难又痛苦的境地,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啊。 想到这儿,碎骨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他满心的无奈与沉重,而后他轻轻拍了拍米莎的肩膀,继续温声说道。 “没事的。我们会保护你的。你一直都是我们珍视的存在,不管这场战斗会变得多么激烈、多么残酷,我们都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碎骨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和刚刚那愤怒激昂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想要给家人遮风挡雨的守护者。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被战斗波及。千万要小心” 他的话语里满是叮嘱,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米莎深深的担忧,害怕她在这混乱的战场上遭遇什么意外,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场危机。 “你一定要回来” 米莎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满是忧愁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了真诚与期盼,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碎骨,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心意都通过这目光传递给他。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哽咽,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此刻心中那份复杂又深切的情感,只能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好不容易才” 米莎的声音愈发低弱,后面的话像是被什么哽在了喉咙里,没有再说出口。 是啊,一路走来,他们历经了太多的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相互陪伴、相互依靠的时光,她实在不敢想象要是碎骨这一去便回不来了,那自己该如何面对这往后的日子。 碎骨看着米莎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他默默地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米莎那带着一丝凉意的脸庞,动作格外轻柔,仿佛在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微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米莎齐平,目光中满是宠溺与温柔,语气也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般柔和道。 “嗯,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 那话语里满是承诺的意味,像是在告诉米莎,无论前方有多大的风浪,他都会冲破重重阻碍,回到她的身边,然后带着她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温暖港湾,一起度过往后的漫长岁月。 ————————————————— 你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吗,博士?我会。大地上的生命十分顽强,它们在演化有着自己的位置,后天的驯化与对抗往往只是徒劳。我们的归宿会在何方,博士?你会有自己的答案,我只能这样坚持。 ——凯尔希 第87章 激战在即 言罢,碎骨的目光投向一处昏暗角落,冷冷开口。 “现身,别躲了,我早察觉到你在那儿。” “哟呵。” w从阴暗中走出来,一脸调侃地看着两人。 “还是需要我帮你?” “没错。” 碎骨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惯有的躁意,望向 w 的眼中难得地满是真挚。 “实话说……我总觉得眼下这事儿,和塔露拉讲的不太一样。那些敌人,比咱们预想的要强太多。”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w,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咱们队伍里,米莎是绝对不能出事的。所以,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拜托了。” “呵,我恐怕没这闲工夫管这档子事儿?” w 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坏笑,眼神里透着不羁与散漫。 然而碎骨却面容紧绷,目光坚定地直视着 w,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 “你有!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也是我唯一的祈愿!”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简短的两个字有着千钧之重,在空中久久回荡。 “行嘞,行嘞。” w 像个听天由命的赌徒一般,双手一摊,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神情。可转瞬之间,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紧接着说道。 “不过嘛,光是保住米莎这小丫头,好像也不太能解决问题?” 碎骨心头一紧,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追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w 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变得锐利如鹰,缓缓开口。 “很简单,如果我们这次行动搞砸了,那些家伙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迟早会追上来,到时候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打算怎么做?” 碎骨像是瞬间捕捉到了什么关键想法,表情凝重,目光紧紧锁住 w。 w 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胸有成竹。 “碎骨,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 我记得。” 碎骨狠狠地点头,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抖动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字一顿地说道。 “—— 只要干掉那个目标,战局就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扭转。dr 曦……” 说到 “dr 曦” 时,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像是怀揣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声音里还裹挟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还是提及这个名字时内心泛起的别样情绪 。 w 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同时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优雅得如同一位正在颔首赞许的贵族。 “没错哦。杀死敌方指挥官,这事儿听起来是不是简单得很?”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如同夜枭锁定猎物般锐利,抬手随意地指了个方向,漫不经心地说道。 “就是兔子身边那个,一直戴着兜帽的家伙。罗德岛那些复杂得让人头疼的战斗,可全都是这家伙在幕后指挥。” 话音刚落,w 突然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脖子前快速划过,做了个干脆利落的抹脖子动作,随后发出一声清脆的 “喀”。紧接着,她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道。 “只要杀掉他,喀!罗德岛就像没了大脑,瞬间就会陷入一片混乱。往后的一切可就轻松简单多啦~” 然而,话锋陡然一转,w 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狡黠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不过嘛,咱们现在人手可不多了,能用的战术更是少得可怜。” 她微微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好在矿场前面有个绝佳的埋伏圈,简直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我这边安排了术师,他们会给你提供掩护。至于你嘛……” w 挑了挑眉,目光直直地看向对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知道该做什么?我的部下会把他们稳稳当当引过来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得给我好好把握咯~” 碎骨静静地听完 w 所言,头颅缓缓低垂,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片刻的寂静后,他终是抬起了头,嗓音低沉却坚定。 “我明白。” 紧接着,他轻轻握住米莎的肩膀,带着几分不舍与决然,将她推至 w 身前,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千钧重,声音也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满是凝重。 “——帮我照顾好米莎。” “没问题~” w 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手臂一伸,利落地将米莎揽入怀中,同时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比出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加油手势,那模样仿佛在说一切尽在掌握。 “呼。那么祝你好运。” “我会的。” 碎骨目光坚定地应了一声,随后缓缓转过身去。 他的手慢慢探入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那顶原先一直佩戴着的战术面具,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将面具稳稳地戴在了脸上。 接着,他俯身拾起丢在地上的榴弹枪,枪身的冰冷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也在催促着他前行。 一切准备就绪后,碎骨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走去,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透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然。 在那略显阴森的废弃矿场之外,阿米娅所带领的罗德岛小队正严阵以待,没过多久,成功摆脱敌人追击的能天使、德克萨斯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双方顺利汇合了。 “怎么样阿米娅,企鹅物流很不错?” 能天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那头标志性的红色头发,脸上洋溢着灿烂又自豪的笑容,那模样显然是对自家企鹅物流的表现十分满意,正等着阿米娅的夸赞呢。 而阿米娅也没让她失望,脸上满是真诚,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嗯,很厉害!” “唔,唔啊!” 听到阿米娅这直白又诚恳的夸奖,向来大大咧咧、脸皮颇厚的能天使竟一下子红了脸,害羞地轻呼出声,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被比自己年龄小的孩子直接这么夸奖,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能天使小声嘀咕着,试图用手遮挡一下自己泛红的脸颊,可那藏不住的笑意还是从指缝间透了出来。 “她可是我们的雇主,稍微礼貌一些。” 站在身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德克萨斯,此时突然幽幽地开口提醒道,那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让原本还有些嬉闹氛围的场面瞬间变得严肃了几分。 能天使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急忙摆手说道。 “唉唉,不好意思!” 边说边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那副模样就像是个做错事被抓了现行的孩子,慌乱中透着几分可爱。 阿米娅见状,却只是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声音也格外温和。 “没问题的,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话语里满是真诚与感激,仿佛刚刚那一点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此刻愉悦又轻松的心情。 “这样一来,罗德岛这边的人员也都顺利汇合了。” 德克萨斯嘴里叼着一根百奇,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微微探着头,目光从阿米娅身上移开,看向了她身后那一个个神情严肃、整装待发的罗德岛干员们,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片刻后,她将百奇从嘴里拿开,缓缓开口询问道。 “下面要做什么?” 那语调平稳,却又透着一股想要尽快知晓下一步行动的急切。 “这我也不清楚呢。” 阿米娅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恼的神色。 “可能需要近卫局先做判断,然后我才能依据具体情况给出相应的意见呀。”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毕竟此刻局势不明,确实还得等待更关键的信息和判断才行呢。 “是嘛。” 德克萨斯应了一声,随后轻轻咽下嘴里的百奇,舌尖还残留着那淡淡的甜味。她微微抬眸,目光扫向前方不远处,像是已经有了打算,紧接着便抬脚朝后方走去,步伐不紧不慢,却透着一种干练劲儿。 “那我去问他们一下,让他们过来看看。” 德克萨斯一边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那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开,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好的,那麻烦你了……” 阿米娅赶忙回应道,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看着德克萨斯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默默庆幸能有这样靠谱的帮手。 “顺手的事。” 德克萨斯的声音远远传来,简单的几个字,却尽显她洒脱随性的性格,丝毫没把这当作什么麻烦事儿,只是当作举手之劳罢了。 不一会儿,德克萨斯便带着陈、星熊和一众近卫局成员赶到了现场。 ————————————————— 阿米娅成长为罗德岛的领袖的路途十分坎坷,我们所经历的牺牲都是证明。那段过去,你已经窥见了一丝半点,你会慢慢理解这一切的意义。你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凯尔希 第88章 敌袭! 当近卫局的成员们一路疾行,终于赶到目的地之时,望着眼前呈现出的那番景象,一个个都不禁瞪大了双眼,面露惊愕之色,瞬间就傻掉了。 “这个地形……” 星熊皱着眉头,目光在那矿场的各处逡巡着,脸上满是发愁的神情,嘴里喃喃自语道。她心里很清楚,这样复杂又棘手的地形,无疑会给接下来的行动增添诸多困难。 “整合运动应该是有意识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星熊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那敏锐的洞察力让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确实。” 芙兰卡附和着点了点头,她站直了身子,缓缓环望着四周,眼神中透着严肃与警惕,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黄沙、荒原、岩石。真是凑齐了一切野外作战的要素。” 芙兰卡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俯身,伸手抓起一把黄沙,任由那黄沙从指缝间簌簌滑落,她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寒意渐起。 “唯一缺的东西,大概就是敌人了?” 芙兰卡的话语在这略显寂静的矿场中回荡着,虽看似调侃,可每个人都明白,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或许很快就会现身,一场激烈的战斗怕是在所难免了。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对这复杂地形以及潜在敌人的思索之中时,作为此次行动总指挥的陈,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上前来,她目光坚毅,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口发话了。 “星熊,你留下帮罗德岛一把。” 那声音干脆利落,在这空旷的矿场中清晰地传开。 “啊?” 星熊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陈会突然下达这样的指令,她微微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不过短暂的惊愕过后,她立马回过神来,急忙大声回答道。 “好的。”语气中满是服从,丝毫没有犹豫。 随后,陈转过身,目光先是落在阿米娅身上,停留片刻后,又移向了星熊,眼神中透着严肃与审慎,她微微皱眉,语气沉稳地说道。 “我带近卫局换个位置。我感觉,如果就这么僵持下去,整合运动的路线很可能会脱离我们的控制。” 话语里满是对局势的担忧以及想要尽快掌控局面的决心,让人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意识到当下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明白。” 星熊率先回应道,她的目光中满是坚定,看着陈的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关切,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那话语里饱含着对战友的担心,毕竟接下来的行动处处都潜藏着危险,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阿米娅同样深知时间紧迫,形势严峻,当下也不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朝着身后的罗德岛干员们挥了挥手,大声招呼着大家,而后便一马当先,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缓缓摸索而去。 其他干员们见状,也都迅速调整状态,有序地跟在阿米娅身后,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众人一路向前摸索着,越往前行进,四周的环境愈发恶劣起来。 那漫天的黄沙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越发肆意地飞舞、弥漫,将众人的视野封闭得越来越严重,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黄色纱幕之中。 “——唔哦,刚才那阵风好大。” 能天使一边说着,一边赶忙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试图抵御那阵阵裹挟着黄沙扑面而来的大风,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话语里也透着些许无语。 “唔唔,可视好差,有点施展不开呢……” 能天使微微皱着眉头,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前方的状况,可那肆虐的风沙却让她根本无法看得真切,手里的武器都似乎都变得有些无处施展了,她心里暗暗叫苦,只盼着这糟糕的风沙能尽快停歇下来。 芙兰卡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她停下脚步,大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不能再前进了。” 那话语掷地有声,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严肃,她深知此刻周围的情况不明,再贸然向前的话,很可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雷蛇也深有同感,她站在一旁,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四周,尽管风沙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时刻保持着警惕,同样附和道。 “整合运动可能会等到我们都进入包围圈之后,再对我们发动攻击。一定要避免陷入这种处境。” 她的声音沉稳却透着紧张,心里清楚一旦真的陷入对方精心布置的包围圈,那等待着众人的将会是一场极为艰难甚至是惨烈的战斗,所以此刻必须要谨慎行事,不能再盲目地往前了。 在看到雷蛇点头认可了自己的观点后,芙兰卡立刻神色严肃地走向阿米娅,她深知此刻情况危急,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众人的安危,于是第一时间向阿米娅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语气诚恳且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这样,阿米娅。” 芙兰卡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阿米娅,语速不紧不慢,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我先和雷蛇迂回作战,我们会小心谨慎地穿梭在这片区域,一边仔细侦察敌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边尝试去占领这片区域中的高地。毕竟占据高地对我们后续的行动有着极大的优势,能让我们更好地掌握局势。” 她顿了顿,眼神中满是认真,接着说道。 “在我们通知你之前,罗德岛最好先坚守阵地,不要贸然行动,以免陷入敌人的圈套或是打乱我们的计划,当下稳住阵脚是最为关键的呀。” 紧接着,芙兰卡原本严肃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她半开玩笑地笑着说道。 “可别因为我们战斗得太激烈就突然冲出来哦,阿米娅。” 那话语里带着几分调侃,仿佛是想缓解一下此刻略显紧张的气氛,让大家紧绷的神经能稍稍放松一些。 阿米娅听了,立马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我知道的,我会自己判断局势。” 她心里很清楚,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依据实际情况来做出恰当的应对,绝不能冲动行事。 随后,芙兰卡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默默站着的博士,她走上前去,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博士,你也要拉好她哦!” 那模样就像是在拜托一位可靠的长辈照顾好家中调皮的孩子一样,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关心,也希望博士能帮忙把控好局面,避免出现意外情况。 博士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示意了一下,那无声的回应同样传递出了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表明自己会尽力做好该做的事情。 “保持联系。” “ok啦。” 随后芙兰卡和雷蛇便带着各自的小队出发了。 “废墟空无一人,制高点也没人防守。” 芙兰卡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处略显破败的废墟之中。 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手中的武器也时刻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待她仔仔细细地进去探索了一番后,脸上不禁露出了惊奇的神色,因为这偌大的废墟里竟然没有丝毫人影,安静得有些超乎寻常。 “有趣,整合运动难道没有指挥官?” 芙兰卡微微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心中满是疑惑。在她看来,如此重要的区域,按常理来说应该会有敌人重兵把守才对,可现在却这般空荡,这反常的情况让她不禁猜测,难道是整合运动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又或者真的是缺乏指挥,才导致了这样的疏漏呢?她心里暗暗思忖着,越发觉得当下的局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 就在芙兰卡沉浸在对眼前这反常情况的思索之中时,腰间的呼叫机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废墟中显得格外突兀。 “芙兰卡,有什么问题吗?” 呼叫机里传来阿米娅关切的询问声。 芙兰卡赶忙伸手拿起呼叫机,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回复道。 “明明是十分易守难攻的地形,整合运动肯定会埋伏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变故陡生。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犹如鬼魅一般,突然从她的身后窜了出来,那家伙满脸狰狞,目露凶光,一边朝着芙兰卡冲过来,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去死,感染者叛徒!” 那充满仇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在芙兰卡身上。 可就当他气势汹汹地冲到芙兰卡的身后,自以为就要得手之时,背对着他的芙兰卡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又略带嘲讽的微笑。 只见她手中紧握着的铝热剑,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抹寒芒,随后她手腕猛地发力,铝热剑反手一捅,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那锋利的剑刃瞬间就没入了对方的身体,速度之快,让那冲过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缓缓软倒下去。 —————————————————— 这样的我,在这里呆着会打扰到你吗?会让你回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吗?我想你允许我陪伴在你身边。等时候到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浊心斯卡蒂 第89章 开战! “啧,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芙兰卡撇了撇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嘴里啧啧有声。 这边话音刚落,通讯频道里阿米娅那充满焦急的声音就如同炸雷一般再次轰然传来。 “——芙兰卡!!小心侧面也有敌人!!我看见有整合运动的家伙从建筑下方冒出来了——”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芙兰卡微微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胸有成竹的浅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周遭的阴霾。 她修长有力的手指紧握住铝热剑,剑身寒光凛冽,似在低语着即将饮血的渴望。 紧接着,她身姿轻盈一闪,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隐逸”在了层层阴影之间,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细微波动,才勉强能证明她刚刚离去的踪迹。 转瞬,楼下便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不一会儿,一群整合运动成员骂骂咧咧、气势汹汹地冲上楼来,沉重的脚步声震得楼板都微微发颤。 为首的那名成员,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随着他的怒吼而扭曲变形,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都给我麻溜儿地快点找!那个女人绝对就在这!别让她跑了!” 他脖颈处青筋根根暴起,双目圆睁,满是狂热与急切。 可他浑然不知,在他身后那片浓稠如墨的黑暗里,一双幽绿的眼睛仿若暗夜鬼火,正死死地、冷冰冰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拽入无尽深渊。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惨叫划破空气。 “咳……快剑……?!” 那头目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与恐惧,他的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把利剑已然洞穿胸膛,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衣衫。 “怎……怎么会……” 他气息微弱,话语断断续续,还妄图抬手去抓住那剑身,手指却只是无力地在空中虚抓几下。 “去跟阎王说去。” 黑暗中,一条修长有力的腿闪电般伸出,裹挟着千钧之力,“砰”地一声,直接将头目踹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而那把剑也随之“噌”地一声,被猛地拔了出 来,带起一串血花。 “呵呵。” 芙兰卡手腕轻抖,铝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剑上的鲜血飞溅而出,洒落在地。 她莲步轻移,身姿曼妙却又透着肃杀之气,双眸仿若燃着两簇幽冷的火焰,森冷地凝视着眼前这群面露惊惶的敌人。 “以为藏在废墟之下,搞点小动作,就能从脚底偷袭我们?” 芙兰卡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寒意彻骨,恰似冰刀划过人的耳膜。 “各位,你们未免也太天真,太小看我了?” 言罢,她手中长剑一横,摆出进击的架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而整合运动这一边,领头的刚一倒下,身后的一众小啰啰瞬间如惊弓之鸟,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慌乱。 他们的战斗勇气和欲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空,双腿发软,连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了。 “撤退!快撤退!” 他们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一边争先恐后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来路连滚带爬地跑去。 有人被同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也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继续逃命;有人慌乱中丢了武器,却也不敢回头去捡,只是拼命地挥动着双臂,加快速度逃窜。 一时间,楼道里响起了一片杂乱而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仿佛一群溃败的蝼蚁,在黑暗中四处奔逃。 没一会儿,废墟里便空无一人,只剩风卷着尘土呼啸而过,吹得地上的杂物沙沙作响。 “额……” 芙兰卡站在原地,望着那群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喽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满是错愕,嘴巴微张,半天合不拢。 “我还当这儿埋伏着大批整合运动,一路过来大气都不敢出,脚尖都快踮麻了。搞了半天,就这点胆量,真扫兴。” 她撇了撇嘴,将铝热剑往身后一背,无奈地摇摇头,那故作潇洒的模样,仿佛在给自己找回些面子。 这时,呼叫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紧接着雷蛇那带着安抚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泄气啊!这些家伙想跑,可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逃脱。咱们得乘胜追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阿米娅,你怎么看?” “我觉得,当下不能冒进。先让企鹅物流的二位帮忙稳住局势,之后再从长计议比较稳妥。” “行。” 阿米娅结束通话后,看向身后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目光带着询问。 “能天使,能不能优先拿下制高点?” “没问题。” 能天使俏皮地比了个 ok 的手势,脸上洋溢着自信,接着轻快说道。 “好嘞!那我这就出发咯?” “好的,尽量压制住敌人,千万别给整合运动一丁点反击的机会!” 阿米娅神色凝重地叮嘱,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 ………… 转瞬之间,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宛如疾风般奔至一处视野绝佳的制高点。她们居高临下,将下方的动静尽收眼底——那些从前方败退下来的整合运动成员,正乱哄哄地在后方不远处重新聚集,试图重整旗鼓。 德克萨斯神情专注,手持望远镜,幽蓝的眼眸透过镜片,紧紧锁住下方的一举一动,冷静且专业地开口。 “看,整合运动逃窜了没多远,这会儿已经在那儿重新整队,准备再次发起攻势了。” “等等……” 能天使原本轻松的神色突然一紧,她眯起眼睛,使劲儿朝着敌阵方向瞧去。 “他们好像……还牵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看着就不怀好意,得小心了。” 眨眼间,一个身形魁梧、足有两人之宽,手提巨型大刀的面具男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到整合运动队伍最前列。 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即便是在高处的能天使与德克萨斯都能清晰感知。 与此同时,二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另一侧,只见数条浑身肌肉紧绷、龇牙咧嘴、眼中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猎狗,正被整合运动成员牵拽着拖出。 这些猎狗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扑向猎物,光看着就让人心惊。 事已至此,德克萨斯迅速将情况反应了阿米娅。 “好的,我知道了。” 阿米娅收到通讯的那一刻,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拉得更紧。她迅速转身,身姿虽小巧,此刻却如同一棵坚定的白杨,目光从身后每一位干员的脸上扫过,语气严肃到了极点。 “大家千万要当心。那个整合运动的暴徒,绝对不是普通角色!从他的体型和武器就能看出,他的力量不容小觑。” 一旁的芙兰卡,脸上的疑惑简直要溢出来,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嘴巴微张,话都快到嗓子眼了。 “整合运动这些家伙,怎么还和……” 这话一下勾起了雷蛇的好奇心,她往前凑了凑,眼睛里满是探寻。 “和什么呀?快别卖关子了!” 芙兰卡故意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然后伸出手指,慢悠悠地指向远处某个方向,脑袋俏皮地一歪,眼神带着点狡黠看向雷蛇,那模样仿佛在说——“你自己瞧 。” 雷蛇顺着芙兰卡手指的方向瞧去,只一眼,原本灵动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确实,这个整合运动的成员,难道说,是魔” “咳咳!” 就在雷蛇话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阿米娅猛地咳嗽几声,而后以仅能让雷蛇听到的音量,急切又小声地说道。 (雷蛇,我们正和近卫局共事,今天可能不太适合讨论这样敏感的问题 !) 雷蛇看着阿米娅严肃的表情,脑海中“咯噔”一下,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差点闯祸,赶忙在心里默默回应。 (啊,明白。) 阿米娅见雷蛇领会,微微点头,神色依旧凝重,暗暗传音。 (下次我会再和你谈谈我的猜想!) 德克萨斯直起身,修长的身躯向上舒展,发出“咔哒”几声轻响,似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松筋活络。 伸完懒腰,她利落地抽出光剑,幽蓝的剑光瞬间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唔哦。” 一旁的能天使也不甘示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快速舞动,将维克托冲锋枪稳稳端起,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全身的肌肉紧绷,如同即将离弦的箭,严阵以待。 “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能天使咧嘴笑道,声音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战意。 与此同时,在队伍的后方,阿米娅站在高处,目光扫过每一位干员,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 “大家,请做好准备!” 她提高音量,一字一句说道。 “这场战斗,可能会十分艰巨,但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为了罗德岛,为了我们守护的一切!” 她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每一位干员都感受到了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 这个箱子?这个箱子里装着我的过去这里面剩下的碎片都是我的过去。但哪怕只是些碎片,也能证明现在的我不是一个空壳我不是个幻象。我一点点蜕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浊心斯卡蒂 第90章 埋伏 ………… 整合运动的小队经历挫败后重整旗鼓,在一名看似实力强劲的头目率领下,再度气势汹汹地压来。他们步伐急促,杀意腾腾,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 然而,罗德岛小队在德克萨斯敏锐的预警下,早已严阵以待。队员们目光坚定,武器紧握,周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战斗打响,整合运动来势虽猛,却未能突破罗德岛小队的严密防线。 仅仅过了十分钟,这场看似惊险万分的战斗便“草草收场”。 整合运动小队被打得节节败退,罗德岛小队则凭借出色的准备与协作,赢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 士气高昂的罗德岛小队,步伐间满是自信与坚毅,与从侧翼迅猛包抄而来的龙门近卫局小队一同如潮水般冲进废弃矿场。众人本已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武器紧握,眼神警惕。 可当踏入矿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根据情报,这里应布满大批敌人,展开一场激烈鏖战。 然而此刻,矿场内寂静无声,不见一个敌人的身影,只有冷风呼啸着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土,显得格外荒芜寂寥,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假象,诡异的氛围瞬间笼罩了整个矿场 。 “怎么会这样!” 雷蛇猛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矿场,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咱们分明才刚解决掉一个整合运动的小队,” 雷蛇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比划着战斗的动作,眉头紧紧拧成了个“川”字。 “还顺势把那个大块头给摁倒了啊 。” 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听到这话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在空中随意挥了挥,没好气地嚷嚷道。 “嘿!你可搞清楚,这才是最关键的事儿!为了对付那个大块头,我都快累瘫了好不好!” 芙兰卡夸张地叹了口气,肩膀耷拉着,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 星熊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眼神中满是警觉与凝重,沉声道。 “这绝无可能。那么多感染者,怎么会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难不成刚才那体型庞大的家伙,仅仅是个吸引咱们注意力的幌子?” 阿米娅站在一旁,眉头轻皱,粉唇微张,小声喃喃自语道。 “整合运动居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彻底撤出这片区域?这不合理啊,陈长官理应早已截断了他们的退路才对……” 芙兰卡快速吐槽完,一双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机警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怪了,我完全察觉不到信息点。这儿……太不对劲了。丛生的杂草、破败的废墟、起伏的沙丘……这些地方全都太适合设下埋伏了。” 可随着她的目光越扫越远,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从心底深处疯狂蔓延开来,让她的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 “太诡异了,我竟然什么都发现不了。通常能察觉到的脚印、衣物刮擦植物的细微声响、爆炸物那特有的刺鼻气味……现在我居然一点都捕捉不到,根本没法做出判断!” 心急如焚的芙兰卡,猛地伸手用力碰了碰能天使的肩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企鹅快递的家伙,快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都收声!” 刹那间,星熊浑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般猛地举起拳头,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你们仔细听,有什么异样的声音……?”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死寂之中,能天使微微闭眼,集中精神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仅仅过了一秒,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双眼圆睁,满是惊恐。 “不好!是从……地下传来的!阿米娅,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 能天使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脚下的大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摇晃,毫无征兆地剧烈颤抖起来。 众人站立不稳,身体随着地面的起伏东倒西歪。 远处,一道道裂痕如狰狞的蛇般迅速蔓延开来,扬起滚滚尘土。 刹那间,局势如脱缰野马般失控。阿米娅美目圆睁,眼底满是惊惶与决绝,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身旁博士的胳膊,贝齿紧咬下唇,使出浑身力气,试图将博士拽到身后护着。 然而,危险却从黑暗中如恶狼般迅猛扑来。一道黑影裹挟着尖锐呼啸,自暗处如闪电般直射而出,竟是一发榴弹,而那榴弹的目标,赫然就是毫无防备的博士! 千钧一发之际…… “博士!!快趴下!!!” 星熊的吼声仿佛要冲破天际,震得人耳鼓生疼。 吼声未落,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身形一闪,一个箭步便跨到了博士和阿米娅身前。只见她双腿稳稳扎地,肌肉紧绷如钢铁,双手高高举起那巨大的般若,宛如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山峰。 “轰!” 榴弹裹挟着毁灭的力量,重重撞击在般若之上,瞬间绽放出一朵炽热的死亡之花。 刺眼的光芒如烈日般夺目,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气浪如汹涌波涛,将周围的沙石、尘土疯狂卷起。 硝烟缓缓散去,恰似轻柔的薄纱被微风一点点揭开。星熊宛如一座坚毅的铁塔,稳稳矗立在原地,身旁的博士和阿米娅,也在她的庇护下安然无恙,三人周身不见一丝伤痕。 “这群家伙,简直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 星熊紧咬钢牙,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双臂一用力,将那面巨大的“般若”缓缓挪开,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从矿场黑暗深处缓缓走出的碎骨。 碎骨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中逐渐清晰,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怎么可能你竟然硬生生把榴弹给挡住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被刚才那一幕彻底震撼到了。 星熊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那笑容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信。 “哼,你可太小瞧这面‘般若’了,就凭你,还远远不够格把它击穿。”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仿佛重锤,狠狠砸在碎骨的心上 。 碎骨脸上的震惊仅如昙花一现,眨眼间便恢复了镇定,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只见他目光陡然一凛,寒声道。 “那可未必” 这简短的话语,好似裹挟着冰碴子,透着彻骨寒意。 说时迟那时快,碎骨浑身肌肉瞬间紧绷,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他猛地扭转腰身,手臂如一条暴怒的蟒蛇,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手中魔杖朝着博士的方向奋力甩去。魔杖裹挟着呼呼风声,恰似一道黑色闪电划破空气。 紧接着,碎骨双手迅速交叉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之色。与此同时,他的嘴唇如急速颤动的蜂鸟翅膀,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诡异,仿若来自九幽地狱,又似古老邪恶的诅咒,让人脊背发凉。 一直全神贯注关注战场局势的芙兰卡,像是发现了致命危险的猎豹,陡然间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焦急。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胸脯剧烈起伏,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尖叫。 “不好!温度在急剧升高!!他该不会是想引爆手中的魔杖?” 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在空旷的战场上方回荡,仿佛一道催命符。 “博士!快跑!那个距离,你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星熊眼睁睁看着魔杖如离弦之箭越过自己,根本来不及回身防御,心急如焚,只能拼尽全力大声嘶吼。可她心里清楚,时间紧迫,一切似乎都已来不及了。 “结束了!” 碎骨看着近在咫尺的魔杖,脸上露出狰狞的得逞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博士被炸飞的惨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博士原本略显单薄的身躯,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一震。 紧接着,她周身气势陡然一变,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寒芒。只见她稳稳地握住影的刀柄,腰部如拉满的弓,缓缓下沉,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瞬间。 就在魔杖即将触碰到博士面门的刹那,她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以一种近乎鬼魅的姿态,陡然拔刀。 一道森冷的刀光闪过,恰似划破夜空的闪电,裹挟着凌厉的杀意,直直地朝着魔杖斩去。 博士这一记拔刀斩,倾尽全身之力,刀身甫一离鞘,一股凛冽刀气便汹涌而出。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扯,发出“嘶啦”的尖锐声响,仿佛在痛苦哀号。 这股刀气凝实如钢,呈现出幽冷的银白之色,边缘处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恰似无数细碎的星辰在其中跳跃。它裹挟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魔杖。 眨眼间,刀气与魔杖轰然相撞。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打破寂静,恰似万钧雷霆在耳边炸响。 只见那魔杖在刀气的冲击下,像是脆弱的琉璃,瞬间崩裂开来。魔杖上的符文光芒疯狂闪烁,试图挣扎抵抗,但终究不敌这股强大的力量。碎片如烟花般向四周飞溅,带着炽热的火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绚丽而危险的弧线。 强大的冲击余波向外扩散,掀起一阵狂暴的劲风。劲风所到之处,地面的沙石被卷上半空,形成一片弥漫的尘雾。周围的空气也因这股力量的释放而扭曲变形,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折射出奇异而虚幻的光影 。 ————————————————— 我是病了吗?还是在做梦?我梦见黑色的天空是我们的大海,我与其他人向上游去一点也不会下沉。奇怪,好奇怪,这是我的未来吗?他们的面容模糊,他们,它们不,不。 ——浊心斯卡蒂 第91章 碎骨的苦战 呛人的烟雾仿若张牙舞爪的恶兽,依旧在空气中翻腾、肆虐,浓稠得化不开,迟迟不肯有半分消散的迹象。 阿米娅身处这片混沌迷障之中,双眼被辛辣的气息刺得生疼,视野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可即便如此,心底却无端涌起一股蚀骨的绝望,那股绝望如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笃定地以为,博士已然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里遭遇了不幸。 “不 不要 ———” 她的嗓音仿若破碎的琴弦,颤抖着发出微弱到极致的哀鸣,每个音符都被绝望拉扯得支离破碎。 目光仿若被抽走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呆滞,直勾勾地凝视着前方那无尽的迷雾,嘴里无意识地反复喃喃低语,似是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与此同时,她的手臂机械地缓缓抬起,五指微张,像是妄图抓住那缕已然缥缈远去、不可触及的希望之光。 “不能 —————” 仿若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夜空,阿米娅的眼神刹那间锐利如鹰隼,寒芒毕露,周身的气场也随之骤变,仿若沉睡的雄狮猛然苏醒。 澎湃汹涌的源石技艺力量在她纤细的手掌之上迅速汇聚,光芒闪烁间,一个耀眼夺目、仿若小型太阳般的魔法光球逐渐成型,光球内的能量疯狂涌动,散发出令人胆寒的能量涟漪,周遭的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挤压得 “滋滋” 作响。 “不可以伤害博士 ———————!!” 阿米娅仰头嘶吼,声嘶力竭,脖颈间青筋暴起,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然。紧接着,她倾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足以毁天灭地的魔法光球奋力推出。 光球裹挟着仿若开天辟地、排山倒海般不可抗拒的威压,如同一颗裹挟着灭世怒火的流星,朝着碎骨的方向轰然砸去,所经之处,空气被灼烧得 “噼啪” 作响,似是奏响了一曲复仇的战歌。 碎骨躲避不及,那散发着刺目光芒的魔法光球,就这样重重地撞在他身上,他如同被迫一般,硬生生将其“吞吃”了下去。 “咳,咳咳” 剧烈的冲击让挡下光球的碎骨单膝猛地跪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烈咳嗽起来,好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紧接着,几滴鲜血缓缓从他所戴的面具中渗透而出,在惨白的面具上蜿蜒滑落,显得格外刺目 。 “很厉害。” 碎骨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随后吃力地站起身,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目光直直地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既有惊讶,又带着几分不甘。 “你这是什么?你好强。”碎骨的嘴唇干裂起皮,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难掩其中裹挟的深深疑惑与惊叹。 “咳好疼” 他的手掌紧紧捂住胸口,像是要将那如翻江倒海般的剧痛按压下去,轻声道出的话语里,每一个字都被难受和痛苦浸透。 但转瞬之间,碎骨的眼神陡然一凛,语气也随之森冷凶狠起来。 “明明有这种力量你就甘心看着同胞们” “我不能,原谅原谅你们这种” 话未说完,仇恨的烈焰已在他胸腔熊熊燃烧,他猛地再次高高举起榴弹枪,脚步踉跄却又义无反顾地朝着罗德岛众人的方向疯狂冲去,周身散发着一股近乎绝望的决绝气势 。 碎骨举着榴弹枪冲锋在前,每一步踏出,地面都似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微微颤抖。他眼神中燃烧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敌人都焚为灰烬。 阿米娅见状,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形势容不得她心软,手中的源石技艺光芒再次汇聚。她低声呢喃。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但咒语声随即被战斗的喧嚣淹没。她身形灵动,试图从侧翼干扰碎骨,一道道源石技艺的冲击如灵动的蛇影,朝着碎骨蜿蜒而去。 星熊则大吼一声,双手紧握那巨大的盾牌,如同一座巍峨的移动堡垒,正面迎向碎骨的冲锋。 “来啊,小子!想闯过去,先过我这关!” 她的盾牌每次与地面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巨响,溅起一圈尘土。在碎骨即将靠近时,星熊猛然将盾牌一横,侧身发力,试图用盾牌的边缘将碎骨绊倒,给队友创造攻击机会。 芙兰卡与雷蛇一左一右,默契配合。芙兰卡手中的剑闪烁着寒芒,她咧嘴一笑,带着几分不羁。 “好久没碰上这么带劲的对手啦!” 言罢,她身形如电,利用碎骨被星熊吸引注意力的瞬间,从右侧飞速切入,剑刃直逼碎骨的咽喉要害,试图一击制敌。 雷蛇手中的铳械嗡嗡作响,随时准备喷吐致命的火舌。她目光冷峻,紧盯碎骨的一举一动,为芙兰卡提供火力掩护。 见芙兰卡出手,她迅速调整射击角度,朝着碎骨的下盘连开数枪,子弹撞击地面,溅起一连串火花,封锁住碎骨的躲避路线。 碎骨察觉到多方的攻击,榴弹枪猛地往地上一砸,一股强烈的冲击以他为中心爆开,将逼近的源石技艺光芒震散,也让芙兰卡和星熊的近身攻击被迫停滞。 他借力高高跃起,在空中扭转身体,榴弹枪枪口朝下,对着下方就是一轮狂轰滥炸。 阿米娅急忙撑起一道防护光幕,试图抵挡榴弹的爆炸冲击。星熊则迅速将盾牌举过头顶,整个人蜷缩在盾牌之下,承受着爆炸的余波。 芙兰卡和雷蛇灵活地向两侧翻滚散开,寻找新的攻击时机。 硝烟尚未散尽,碎骨已然落地,再次向着罗德岛众人扑杀而来,这场生死较量,愈发白热化…… 战场上硝烟弥漫,碎骨仿若一只发了狂的蛮兽,周身裹挟着腾腾杀气,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那团仿若鬼魅般的烟雾狂奔而去。 它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就在碎骨身躯即将被烟雾完全吞噬的那一瞬间,时间仿若凝固。 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长空,一道夺目的寒光如蛰伏已久、骤然惊醒的恶蛟,从那深不可测的烟雾中心悍然冲出。 这道刀气仿若凝聚了天地之威,所经之处,烟雾像是脆弱的薄纸,被轻而易举地一切两半,而后,它裹挟着无尽的凌厉与决绝,如同一颗燃烧着死亡火焰的流星,直直地朝着碎骨的面门怒射而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碎骨彻底洞穿! “什么!” 碎骨低喝出声,双眼骤然瞪大,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惶。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原本猎豹般迅猛的冲刺势头猛地一滞,脚下步伐错乱,溅起一片尘土。 几乎在速度骤变的同一刹那,他的手臂像是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拉扯,条件反射般“唰”地抬起,手中的榴弹枪稳稳横于身前,金属枪身泛着森冷的光。 恰似一道银色匹练,饱含着摧枯拉朽之力的刀气,裹挟着呼呼风声,以开山裂石之势,重重地砍砸在榴弹枪枪身上。 刹那间,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四周,火星四溅。那股排山倒海的冲击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狠狠地撞在碎骨身上,将他魁梧的身躯硬生生向后逼退了好几米。 他的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带起一路飞扬的尘土,才勉强稳住身形。 “到底是谁!?” 碎骨双足猛地发力,重重踏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他面色铁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却浑然不觉,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那如鬼魅般翻涌的烟雾。 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将在场众人的面容、身手、武器一一闪过,可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究竟有谁能爆发出这般仿若能撕裂苍穹、斩断山河的强劲刀气,这股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哟呵,别急着脚底抹油嘛~” 就在碎骨满心狐疑、周身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之时,一道身影仿若从九幽地狱踏出,在那弥漫的烟雾中逐渐清晰。 这身影的出现,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碎骨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怎…… 怎么会是你!” 当碎骨的目光穿透层层迷雾,真切捕捉到来者面容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眼神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死死地定在来人身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dr 曦!” 此刻, “博士” 正优哉游哉地甩动手中那把散发着幽光的利刃 ——“影”,刀刃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 “嘶嘶” 声。 她身姿笔挺,一袭黑袍此时正随风猎猎作响,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语气里尽是慵懒与漫不经心。 “我时间宝贵,没空陪你耗着,小子,咱们速战速决。” ————————————————— 我们什么都保护不了。我们只能寄望于那个和谐的未来。 ——浊心斯卡蒂 第92章 “博士”和阿米娅 “哼,瞧瞧这模样,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罢了。” 碎骨那宽厚的嘴角猛地向下一撇,扯出一道充满嘲讽意味的弧线,双眸之中更是毫不掩饰地满溢着不屑之光。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位所谓的 “博士”,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眼神里的轻视愈发浓烈。 在碎骨固有的认知范畴里,这 “博士” 身形纤细羸弱,仿佛一阵风刮过都能将其吹倒,瞧那柔柔弱弱的劲儿,顶多也就是个会比划几下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 “菜鸟” 罢了,哪里值得他耗费半分心神去提防? 这般轻蔑之意,简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仿佛都要从他周身的毛孔中溢出来。 “正好,天赐良机,就趁现在,一举把你给干掉!” 碎骨眼中凶光如电般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后背的肌肉高高隆起,如同小山丘一般,手臂好似蛟龙出海,猛地向后一伸,一把将那把颇具威慑力的榴弹枪狠狠扯到身前。 那枪身黑沉沉的,在微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头蛰伏许久、即将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散发着森冷的杀意。 碎骨浑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根根青筋如同蚯蚓般蜿蜒在皮肤之下,整个人仿若一只被激怒的猎豹,身姿矫健而迅猛。 他迈开大步,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踩在战鼓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带起一股汹涌澎湃、仿若实质的杀气,恶狠狠地朝着 “博士” 直扑而去。 脚下的地面哪里承受得住这般劲道,被他踏出一个个浅浅的脚印,尘土也随之飞扬而起,为他这疯狂的冲锋更添几分狂野之气。 “真是无趣至极。” “博士”朱唇轻启,嘴角微微下撇,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失望。她轻轻摇了摇头,面罩下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屑,仿佛面前的碎骨只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 “我原本还满心期待,以为能见识到些新奇绝妙的招式,结果就这……” “博士” 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话语间,她的手如同指挥家般轻轻一挥。刹那间,那柄名为 “影” 的利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她手中灵动地 “舞动” 起来。 刀身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恰似暗夜中翩翩起舞的幽灵。 “看来不过如此,根本不堪一击啊!” “博士” 话音刚落,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一股强大的能量瞬间凝聚。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刀气仿若脱缰的野马,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呼啸而出。这道刀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地朝着碎骨的面门冲去,所到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仿佛连空间都要被这股力量划开一道口子。 这股来势汹汹的刀气,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横亘在碎骨面前,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禁被这股磅礴的气势震得心头一颤。 此时的他,因之前全力冲锋的惯性,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 刀气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正正好好”地劈在碎骨身上。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袭来,身体像是被重锤击中,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腾。 碎骨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眼前黑影一闪,“博士”已如鬼魅般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 只见“博士”目光如炬,右拳紧握,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地朝着碎骨的腹部轰去。这一拳,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空气都因之震荡。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碎骨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朝后方飞去。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数米开外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老大!” 废墟之后,传来一阵惊惶呼喊。几个整合运动成员,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焦急与恐惧。他们猫着腰,身形狼狈地从藏身之处窜出,脚下步伐凌乱,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章法。 眨眼间,这些人便冲到碎骨身旁。其中一人,身形稍显壮硕,他迅速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揽住碎骨的腰,试图将他扶起;另一个瘦高个儿,则用双手紧紧抓住碎骨的手臂,往上用力提拉。两人配合之下,好不容易才将碎骨半扶半拖着立起身来。 此时的碎骨面具早已碎掉了,露出来的面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可那些整合运动成员,哪还顾得上这些,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个念头——快逃! 在混乱与慌乱之中,他们脚步踉跄,相互拉扯着,搀扶着碎骨拼命往后方撤离。 四周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子弹时不时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可他们仿若未闻,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目标,就是要带着老大安全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至于现在战场上究竟是什么情况,早已被他们抛诸脑后。 “ok——收工咯!” “博士”嘴角轻扬,脸上挂着一抹惬意的浅笑,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刚完成一场轻松有趣的小游戏。只见她动作行云流水,抬手将影稳稳插入刀鞘,刀刃与刀鞘触碰,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咔哒”声。 此时,烟雾虽渐渐稀薄,却仍如轻纱般缭绕。阿米娅娇小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她脚步匆匆,身姿灵动地穿梭在残留的烟雾之中。 不多时,便跑到了“博士”身旁,紧接着,像一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小鹿,猛地伸出双臂,一把紧紧抱住“博士”,身子微微颤抖。 “博士博士” 阿米娅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又似藏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与此同时,星熊身姿挺拔,站在一旁,她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掌,轻轻挥散面前那一缕缕残留的烟雾。待视野清晰后,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终端,神色微微一凛,而后抬眸看向阿米娅,开口说道。 “雾散了。近卫局发来通讯,他们发现了更多整合运动的踪迹。说是在跟踪一个敌人,女性,白发——” 话落,周遭一片寂静。阿米娅紧咬下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将“博士”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博士”就会消失不见。 “阿米娅,老陈催促我,让你” 星熊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她微微皱眉,语气不自觉放轻,小心翼翼道。目光落在阿米娅脸上,她不禁微微一怔,接着补充道。 “——你脸色不太好。” 星熊还欲再言,却见“博士”抬起手,轻轻摆了摆,制止了她,语气沉稳且坚定。 “交给我。” 说罢,“博士”微微俯身,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似在给予承诺。 “那” 星熊的目光在“博士”与阿米娅之间来回游移,眼神中满是犹豫之色。她紧抿着嘴唇,眉头微微皱起,内心天人交战,既担忧阿米娅的状况,又对“博士”的决定存疑。 可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思忖片刻后,她也只能无奈地选择采信“博士”的做法 。 “那就交给你了,博士。” 星熊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最好能在五分钟内出发。” 她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任务的成败与罗德岛众人的安危。 语毕,星熊脚步轻缓地往旁边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紧紧相拥的两人。她走到几步开外,停下身形,背过身去,为阿米娅和“博士”留出一方不受打扰的私密空间。 微风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她静静伫立在那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留意着潜在的危险,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宁静角落。 “博士”微微低下头,目光温柔而宠溺,静静地看着怀里那正一脸不知所措的阿米娅。她的嘴角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缓缓泛起一丝温暖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包容与怜惜。 (真是和小曦一个性格啊那这样就好办了。) “博士”心底暗自思忖着,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往昔与小曦相处的那些时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相似的画面。 “博士博士” 就在这时,阿米娅带着一丝怯意的轻唤声,如同一只小手,轻轻扯住了“博士”飘远的思绪,将她瞬间拉回了现实之中。 “博士”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而后放轻了声音,那语调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耳畔,轻声问道。 “阿米娅,你是在害怕吗?” 话语间,她的一只手还轻轻抚上了阿米娅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在安抚着她那有些慌乱的心。 “还是说,你不喜欢这股力量?” “博士”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好似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那根锋利无比的针,精准无误地扎在了阿米娅的内心深处。 阿米娅的身子猛地一僵,原本就有些慌乱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害怕,有纠结,更有着难以言说的挣扎。 那话语仿佛触动了她心底最隐秘、最不愿触碰的角落,让她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愈发像那拉紧到极致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开来。 “博士”静静地看着阿米娅,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探寻,她深知这问题的分量,也明白阿米娅此刻内心的波澜,可有些事,终究是要去面对的,哪怕这过程会如荆棘刺身般痛苦。 ————————————————— 博士,离开。这片废墟里什么都没有了。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了,记忆还依然在刺痛你我博士,你厌恶我的话语?可我们都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你愿意成为现在的我的家人吗? ——浊心斯卡蒂 第93章 断后 “啊?我” 阿米娅微微仰起头,眼神闪躲,不敢与“博士”直视,嘴唇微微颤抖着,话语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那副犹豫的模样,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拉锯战。 “博士我没有在害怕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音,像是努力在说服自己,又像是想要让“博士”相信自己的话。可话到此处,她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眼中满是挣扎之色,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 “当然,我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 说到这儿,阿米娅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那些曾经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哽咽。 “所以才不,我只是不想的”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儿,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那复杂又纠结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展露无遗,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阿米娅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博士”的衣角,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纠结,像是迷失在浓雾中的小鹿,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内心的挣扎尽数写在了那张满是惶惑的小脸上。 “但我它不应该光是伤害别人。” 阿米娅咬着下唇,声音里透着一丝痛苦与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重的秘密。 她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那满是复杂情绪的眼眸。 “我不想让博士看到我,这么近的看到我夺走生命。” 说到这儿,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曾经使用力量时的画面,那些鲜血、那些消逝的生命,如同噩梦般萦绕在她心头,让她害怕,让她抗拒,更让她害怕眼前最珍视的博士会因此而对她心生嫌恶。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于呢喃,那难以言说的愧疚与恐惧,如同冰冷的枷锁,将她紧紧束缚。 “阿米娅,没有必要后悔。” “博士”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阿米娅的耳畔,带着无尽的安抚之意。她的手依旧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抚摸着阿米娅的后背,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似要将阿米娅内心的慌乱与纠结一点点抚平。 “也不用后悔。你就是会为了我而使用力量,无论它背负着什么,你都不应该后悔杀死他。” “博士”微微弯下腰,目光与阿米娅平视,眼神真挚而坚定,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理解与包容。她深知阿米娅做出那样的选择时,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也明白那股力量对于阿米娅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她更不想看到阿米娅陷入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之中。 “但是,当然原本,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博士”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惋惜之色,那神情里既有对没能找到更好办法的遗憾,又有着对残酷现实的无奈接受。 阿米娅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博士”,眼中满是疑惑与迷茫,仿佛在等待着“博士”能给出更多的答案,能为她那混乱的心绪找到一个出口。 而“博士”呢,面上依旧带着那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穿透阴霾的阳光,试图驱散阿米娅心头的阴霾,她继续说道。 “因为没能找到那个办法,所以他死去了。” 这话语虽然直白,却也透着一种让人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力量,似在告诉阿米娅,有些事已然发生,虽留有遗憾,但不必一直沉溺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阿米娅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浓浓的沮丧与自我厌弃,小声说道。 “明明说着让这片大地的感染者从痛苦中脱身可到了关键时刻,却还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费尽心力去说服自己,狠下心来去剥夺感染者的生命。” 她的眼眶又红了几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仿佛那些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承载着她所有的不甘与自责。 “我真是,太弱了。” 说到这儿,阿米娅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一丝哭腔,那纤弱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显得无比落寞。 她觉得自己口口声声喊着要拯救感染者,要为他们带去希望,可现实中却总是在无奈之下做出违背初衷的选择,这种无力感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也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 就在阿米娅满心的难过与自我怀疑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的时候,“博士”仿佛洞悉了她内心的痛苦,毫不犹豫地再次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阿米娅,那怀抱温暖又有力,似要把所有的安慰与支持都传递给她。 “但是阿米娅,至少你保护了我呀。” “博士”的话语轻轻柔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宛如静谧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在阿米娅那片黑暗又混乱的思绪里,撕开了一道希望的口子,直直地照进了她的心底深处。 “——————” 阿米娅原本低沉着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这简单却饱含深情的话语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那噙着泪花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那眸子里渐渐泛起了感动与释然交织的光芒,仿佛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在这一刻开始慢慢松动。 受到了“博士”这句话的慰藉,阿米娅缓缓地抬起了手臂,回抱住“博士”,她抱得是那样紧,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这份珍贵的温暖就会消失不见。 “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米娅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虽还有些鼻音,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坚定。此刻的她,已然从之前的迷茫与自责中走了出来,想通了许多事情,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 “我明白了。我从来都不认为,有什么事情真的命中注定。” 阿米娅微微仰起头,目光真挚地望着“博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破晓的晨曦,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只是,无论如何无论我会走到哪一步我都会保护你的,博士。我保证。”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信念镌刻而成,那瘦小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只为践行这个庄重的承诺,守护住眼前这位对她而言如同明灯般重要的“博士”。 “博士”微微低下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与赞许,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然重回自信的阿米娅,就好似看着一颗历经风雨却愈发璀璨的明珠。 那原本就带着几分柔和的面容上,此刻更是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暖融融的,满是对阿米娅的认可与鼓励。 “好了,我们去和星熊长官他们一起去行动。” “博士”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语气轻快又带着一丝严肃,那眼神里已然有了奔赴新征程的决然与果敢。 “嗯!”阿米娅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坚定,先前的那些犹疑和怯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目光清澈而明亮,透着一股勇往直前的劲儿,仿佛此刻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能陪在“博士”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转身,朝着星熊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那背影在残留的硝烟与尚未散尽的烟雾中,显得愈发坚毅,仿佛即将开启的行动,无论会遭遇何种挑战,他们都已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要去全力以赴,去守护这片他们所珍视的大地。 “不行!你们赶紧先走!” 一名身材魁梧的整合运动成员,猛地一甩胳膊,挣脱了正一同仓皇逃窜的小队,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脸上写满了决绝,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却浑然不顾。 “我得去得去把他们给拖住!”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股视死如归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困难都碾碎。 “你疯了?你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要去,咱们就大家一起去!” 另一名成员心急如焚,双眼通红,忍不住出言制止,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担忧,仿佛看到了同伴这一去必将面临的绝境。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前者强硬地驳了回去。 “不行!你必须把碎骨顺利带回去!” 魁梧成员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伸手用力地指向远处身负重伤、虚弱不堪的碎骨,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然。 “可是” 试图劝阻的成员还想再说些什么,嘴唇微微颤抖,目光中满是挣扎与不舍。 “这是命令!” 魁梧成员提高了音量,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那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明白!” 最终,那名成员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壮,随后便扶着碎骨一步步远去。 “好!剩下的人和我一起拖住他们!” 魁梧成员大手一挥,脸上洋溢着无畏的勇气,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一场必死之局,而是一场荣耀的征程。 其余的整合运动成员们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定,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他的身旁。 ————————————— 越是深入一种环境,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我们就越容易束手束脚,被修整成固定的模样博士,你不这么觉得吗?呵呵,不过,除非我乐意,那些东西可困不住我。 ——卡涅利安 第94章 再次出现的W “怎么会——” 星熊正疾步如飞地追赶着那些抱头鼠窜的逃兵,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远处有一群身影突然折返。 她猛地停下脚步,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透着极大的疑惑。 “整合运动折返了?” 星熊喃喃自语,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迅速靠近的身影,试图从他们的行动中找到一丝线索。 “他们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惕与不安。 在星熊的认知里,整合运动向来行事诡谲,他们此番突然折返,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这目的,很可能会给己方带来极大的威胁。 星熊迅速握紧了手中的般若,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变故。 就在星熊满心疑惑地盯着折返的整合运动成员时,后方传来阿米娅急切且响亮的提醒声。 “星熊警官!快回撤!”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弥漫的硝烟与嘈杂的战场声响,直直传进星熊耳中。 然而,星熊并未听从阿米娅的建议。她微微仰头,神色凝重而坚毅,紧接着大手用力一挥,那动作刚劲有力,如同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同时,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沉声下令。 “近卫局,别懈怠!准备好防御对方的攻击!” 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果敢,瞬间让近卫局成员们原本有些慌乱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 他们迅速调整站位,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整合运动成员们如决堤洪水般迅猛冲来,瞬间与近卫局众人短兵相接。一个身形矫健的整合运动成员,挥舞着一柄长刀,刀锋闪烁着寒光,直逼星熊咽喉。星熊目光如炬,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同时手中警棍如蛟龙出海,狠狠砸向对方持刀手腕。那人吃痛,长刀“哐当”落地,星熊趁势一脚踹出,将其踢翻在地。 另一边,一名身材魁梧的整合运动者,双手各持一把短斧,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近卫局成员纷纷闪避。 阿米娅见状,眉头紧皱,双手迅速凝聚魔力,一道幽紫色的能量光束瞬间射出,正中魁梧者胸口。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但仍强撑着继续进攻。 此时,战场中央陷入混战。整合运动成员们配合默契,交替掩护,试图突破近卫局的防线。近卫局成员们也不甘示弱,凭借着精湛的战斗技巧和紧密的团队协作,顽强抵抗。 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中,双方都杀红了眼。 一名整合运动的法师,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召唤出一片冰刺,朝着近卫局众人席卷而去。星熊反应迅速,高声喊道。 “快躲开!” 众人急忙向两侧闪避,冰刺擦着衣角划过,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星熊瞅准法师吟唱间隙,如猎豹般迅猛扑出,般若带着呼呼风声,重重击中法师头部,将其击昏在地。 然而,整合运动的攻势愈发猛烈,近卫局渐渐陷入了被动。阿米娅心急如焚,她深知这样下去局势将对己方极为不利。 突然,她眼神一凛,施展出全力,周身魔力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整合运动成员们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慑,攻势稍缓。 星熊趁机抓住时机,组织近卫局成员展开反击,一时间,战场上局势风云变幻 。 在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的战场上,整合运动的阵营陷入了一片混乱。 “掩护!掩护我!”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猫着腰,在枪林弹雨中左突右窜,试图靠近近卫局的防线。然而,密集的火力交织成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力网,逼得他不得不频繁躲避。 “那个女人” 另一名成员咬牙切齿地喊道,目光死死地盯着星熊,眼中满是忌惮与不甘。星熊身侧的盾牌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牢牢地守护着身后的近卫局成员。 “不行,那个女人的盾,我们是越不过去的!” 说话的成员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每一次他们试图发起冲锋,都被星熊那坚不可摧的防御挡了回来,盾面上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进攻徒劳无功。 “快!迂回!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一名似乎是小队长的角色大声发号施令,他挥舞着手臂,指挥着身旁的成员改变战术。 几个人迅速分散开来,朝着近卫局防线的侧翼奔去,脚步急促而慌乱。 “争取把碎骨送回送回去!” 这是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也是支撑着他们在这场艰难战斗中继续拼搏的动力。他们深知碎骨对于整合运动的重要性,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在混乱的战场上,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不断调整着战术,试图在近卫局的重重包围中撕开一道口子,为碎骨的撤退争取更多的时间 。 星熊敏锐的直觉让她仿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异常。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眼神中闪过一抹警觉,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地回头,目光如炬般锁定身后的阿米娅,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罗德岛!他们在转移目标,都警醒着点!” 那声音犹如洪钟,在嘈杂的环境中清晰地传开。 阿米娅原本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眼前的状况,听到星熊的呼喊,刚要张嘴回应,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她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心脏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那个黑影朝着星熊用力甩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件。 “不好!” 阿米娅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危险的念头,根本来不及细想,出于本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嘶吼道:“星熊警官!小心你的右边!” 那声音因为紧张和焦急而变得有些尖锐,仿佛要冲破天际。 “—— 嗯 ——?” 星熊在听到呼喊的瞬间,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和超乎常人的反应能力立刻发挥作用。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毫不犹豫地瞬间举起手中的般若。 只见她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这一挡之上。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当” 的一声巨响,般若精准无比地挡下了那个飞来的黑色物体。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 “轰!” 一声巨响,爆炸轰然响起。 那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掀起一阵强烈的气浪,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炽热无比。 气浪所到之处,沙石飞溅,烟雾弥漫,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爆炸的余波逐渐平息,烟雾弥漫,好似一层厚重的幕布,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在这片混沌之中,一个俏皮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与玩味。 “呼呼,用盾挡开了?有些意思 ——” 这声音仿若从迷雾深处飘来的幽灵,在众人耳畔若隐若现,引得罗德岛的成员们一阵紧张。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身影从烟雾中缓缓走出,身形逐渐清晰。罗德岛的众人看到这身影,脸上瞬间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愤怒,有警惕,更有几分刻骨铭心的熟悉。 然而,星熊却对这身影毫无印象。她的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警戒,目光紧紧锁定在来人身上,仿佛要将对方看穿。她微微侧身,手中的般若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爆炸?整合运动的偷袭?!” 星熊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 她在心中暗自思量,这突然出现的敌人究竟有何目的?整合运动又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这般想着,她的眼神愈发坚定,全身的肌肉紧绷,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只等对方先露出破绽,便要给予致命一击。 “当然不止是偷袭哦~” w 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让人胆寒的疯狂劲儿。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手榴弹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动作娴熟得如同在进行一场表演,可这表演的背后,却是致命的危险。此刻,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光芒,仿佛即将到来的爆炸与混乱,是她最期待的盛宴。 “就请你在这里乖乖呆着,别向后去了哦?” 她微微俯下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星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说话间,她的语调故意拖得长长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挑衅意味。 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w 便瞬间行动起来。只见她手指如灵动的蛇,极其迅速地勾动,手榴弹的保险栓被轻巧地拔出。 几乎与此同时,她的手臂像强力的弹簧般猛然伸展,整个人借着转身的力量,将手榴弹以一种势大力沉的姿态朝着星熊所在的方向全力投掷出去。那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仿若一颗呼啸而来的炮弹。 紧接着,她的双手如同幻影一般在腰间快速穿梭,眨眼间便摸出数个手榴弹。她整个人原地急速旋转起来,手中的手榴弹随着她的旋转被一股脑儿地抛洒出去。 这些手榴弹在空中四散纷飞,恰似天女散花,然而这美丽的表象之下,隐藏的却是即将爆发的恐怖危机。 每一颗手榴弹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预示着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的氛围点燃,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的边缘,等待着那毁灭一切的巨响。 ————————————————— 在罗德岛竟然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志士。是的,诗歌!战争!自由!能在历史的洪流中汇集众人的力量,为这片大地的改变而奋斗。真是令人振奋!这些悲壮又非凡的故事,是应当被传颂下去的。 ——帕拉斯 第95章 白热化的战斗 刹那间,整个空间被 w 抛出的手榴弹搅得天翻地覆。 手榴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轨迹,朝着四面八方坠落。地面上的沙石被强劲的气流掀起,漫天飞舞,仿佛世界陷入了末日的混乱。 星熊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知此刻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绝境。 她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力量,双手猛地将般若向前推出,巨大的般若在身前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砰砰砰”,手榴弹接连撞击在般若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次撞击都让星熊的手臂微微颤抖,但她咬紧牙关,屹立不倒。 爆炸的火光在盾牌上不断闪烁,映照着星熊坚毅的面庞。她趁着爆炸的间隙,目光迅速扫视四周,试图寻找 w 的踪迹。在弥漫的烟雾中,她隐约看到 w 那狡黠的身影正在向后移动,似乎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 “想跑?没那么容易!” 星熊低喝一声,双脚猛地蹬地,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般朝着 w 冲了过去。她手中的般若高高举起,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朝着 w 狠狠砸下。w 察觉到危险,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轻松避开了星熊的攻击。 “不错嘛,能在我这么多手榴弹下还保持这么强的战斗力。” w 笑着说道,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轻视。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匕首在她手中灵活地转动,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星熊没有理会 w 的调侃,她深知 w 的危险,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再次举起般若,朝着 w 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击。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w 则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不断地躲避着星熊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周围的环境在他们的攻击下变得一片狼藉。废墟中,时不时有石块因为战斗的余波而滚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这场战斗,也即将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 “又是爆炸!” 星熊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怒吼,声音被硝烟裹挟,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甘。w 投出的手雷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波接着一波,炸得地面尘土飞扬、碎石四溅。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强烈的气浪,将星熊的身影短暂吞没。她只能凭借着手中厚重的般若,艰难抵挡,一次次爆炸的冲击力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在盾牌上蜿蜒成诡异的血痕。 星熊的视线被弥漫的烟雾严重阻碍,仅能隐约看到四周整合运动成员鬼魅般穿梭的身影。更令她心急如焚的是,剩余的整合运动成员正以极其默契的战术,将战场巧妙分割成两个独立的小战场。这一布局让星熊清楚,罗德岛的队伍即将被逐个击破,局势已然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 她心急如焚,深知此刻必须尽快通知阿米娅。在纷飞的战火中,星熊拼尽全力,侧身躲避着一颗手雷的爆炸冲击,同时迅速伸手摸索腰间,终于握住了呼叫机。她紧紧攥着呼叫机,仿佛握住了扭转战局的最后希望,大声喊道。 “阿米娅!我遭到整合运动远程火力的压制!其余的整合运动,正朝你们的方向快速移动!” 电波在混乱的战场上飞速传递,星熊满心期待着阿米娅能及时收到消息,迅速做出应对策略。她明白,此刻罗德岛的命运,或许就系于这简短的通讯之上。然而,四周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干扰着通讯信号,她不禁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阿米娅能顺利接收到警示,带领队伍冲破这重重困境 。 下面我将从动作、神态、语言等方面续写,进一步展现战斗的紧张与人物的个性。 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w又一枚手榴弹带着破风之势朝星熊飞去。星熊刚刚拿起呼叫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不得不再次全神贯注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双手猛地将般若向前推出,“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盾牌前爆炸,火光与硝烟瞬间将她笼罩。强烈的冲击让星熊后退了几步,脚下的地面都被踏出了深深的脚印。 待硝烟稍稍散去,星熊紧盯着w,眼神中燃烧着斗志。此时的她,全身的肌肉紧绷,每一根神经都高度戒备,准备迎接w的下一轮攻击。 “唔,这面盾还挺厚实的。” w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神中却透着精明与算计,小声调侃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中把玩着另一枚手榴弹,那模样仿佛这场激烈的战斗对她来说只是一场轻松的游戏。 “我似乎有点自找麻烦的意思呢算了,就当我帮整合运动一点小忙。要让我看到有趣的事情哦。可别让我太失望了~” w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又有几分认真。 星熊没有回应w的调侃,她深知这个对手的危险与难缠。此刻,在这片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周围的爆炸声、喊杀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一场更为激烈的交锋即将展开。 星熊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w随时可能发动的致命一击,而w则饶有兴致地看着星熊,手中的手榴弹如同随时可能引爆的死神镰刀,在她指尖轻轻转动,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 分割开的战场另一边,硝烟弥漫,喊杀声交织回荡。阿米娅紧握着呼叫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切城的那个叫 w 的人!” 阿米娅的声音不自觉拔高,眼中闪过一抹惊惶。那熟悉的爆炸声,尖锐且极具破坏力,瞬间将她拉回切尔诺伯格的恐怖回忆。还有那夹杂在爆炸声中的声音,俏皮中暗藏狠厉,让她对 w 的身份再无一丝怀疑。 “难道说,陈长官他们被她甩掉了吗?!” 这个念头如一道惊雷,在阿米娅脑海中炸响。这无疑让局势雪上加霜。 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已容不得阿米娅去多想。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杂念统统抛开,眼神迅速恢复清明,旋即大声命令起来,声音穿透嘈杂,传向每一位罗德岛干员。 “小心敌人的突袭!迅速援护星熊警官!还有很多敌人埋伏在周围!只有暴露他们的踪迹,我们才能取得优势!”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紧接着,阿米娅转身,目光急切地看向身旁的博士,像是在黑暗中寻到了一丝曙光,毫不犹豫地将希望托付给这位罗德岛的核心智囊。 “博士!请指挥各小队应对敌人的袭击!” “交给我。” 言罢,“博士”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往日里那温和沉稳的表象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仿若利刃出鞘般的锐利锋芒。 她毫不犹豫地再次拔出影,剑身寒光闪烁,恰似一道冰冷的闪电,划破这硝烟弥漫的战场。 未做丝毫停留,“博士”头也不回,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朝着敌阵迅猛冲去。她的身影在混乱中穿梭,步伐坚定且决绝,每一步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罗德岛所属,随我冲锋!” 博士的声音仿若洪钟,在战场上轰然响起,瞬间点燃了罗德岛干员们的热血。那声音中蕴含的力量与决心,让每一位干员都为之振奋。 阿米娅望着博士冲锋在前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汇聚出魔法光球,高声喊道。 “为了罗德岛!冲!” 她的声音清脆却充满力量,如同冲锋的号角,激励着众人奋勇向前。 一时间,罗德岛的干员们如汹涌的潮水般,紧跟在博士身后冲向敌阵。 先锋小队首当其冲,他们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无畏的勇气,迅速撕开敌人的防线。近卫小队则挥舞着手中利刃,与敌人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刀光剑影闪烁间,敌人纷纷倒下。 博士冲入敌阵核心,影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游龙,寒光闪烁处,敌人接连败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致命,丝毫不见往日的温和。 在他的带领下,罗德岛的干员们士气大振,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而此时,战场的另一边,星熊正与w陷入苦战。 w不断投掷着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星熊凭借着手中的般若顽强抵挡,但身上也渐渐出现了不少伤痕。 然而,当她听到博士带领罗德岛众人冲锋的呼喊声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哼,看来支援来了。” 星熊低声自语道。 “w,你的把戏也该结束了。”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力量,准备给予w致命一击。 在两个战场上,罗德岛的成员们都在为了胜利而拼尽全力。博士的冲锋成为了这场战斗的转折点,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 随着战斗的持续,罗德岛逐渐占据上风,敌人的防线开始出现裂痕。而这一切,都只是这场残酷战争的开端,更大的挑战,或许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 ————————————————— 我是追随英雄们意志的信仰者。我的武器不得钝锈,它将被用来对抗不公和残暴。我的谦卑不得遗忘,它将使我不忘救济的使命。 ——帕拉斯 第96章 W的“礼物” “哦~小兔子她们来了呀。” w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望着星熊那因得到支援而变得格外凌厉的攻势,以及其身后渐渐清晰的罗德岛众人身影,她瞬间便洞悉了一切。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她明白,此刻罗德岛的援军已至,继续缠斗下去,局势对自己将愈发不利。 “好了,这场表演就先告一段落了。” w 轻哼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仿若这激烈的战斗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演出,如今到了该谢幕的时候。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乱,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枚模样怪异的 “手榴弹”。这枚 “手榴弹” 与她之前使用的那些截然不同,表面刻满了奇异的纹路,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没有丝毫犹豫,w 猛地将手中的 “手榴弹” 对准地面狠狠砸了下去。刹那间,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以 “手榴弹” 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地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扯,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伴随着一阵刺目的强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股浓密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将周围数十米的范围完全笼罩。这烟雾并非普通的硝烟,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让人的视线和感知都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拜拜咯,大个子。” w 的声音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带着几分俏皮与挑衅。待烟雾稍稍浓厚一些,她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其中穿梭,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只留下星熊在原地,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随着 w 的离去,这片战场的硝烟逐渐散去,但另一片战场上,博士带领着罗德岛众人正与整合运动成员激战正酣。刚才 w 制造的巨大动静吸引了部分敌人的注意力,使得这边的战斗节奏陡然加快。 “后撤!重整队形!” 博士在战场上高声呼喊,声音穿透硝烟与厮杀声,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位罗德岛干员耳中。 此时的她,身先士卒,已然成功突破敌人的防线,手中的影被鲜血染红,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她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坚毅而沉稳,敌人在他面前纷纷败退,原本整齐的敌阵此刻被搅得混乱不堪。 眼见星熊气势汹汹,欲乘胜追击,博士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臂拦住了她。 “不能再追了,让他们走!” 博士目光如炬,神色凝重地说道。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队伍会被敌人分隔!如果敌人还有后续的战力增援,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话语简洁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贸然追击很可能会陷入敌人的陷阱,博士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星熊微微一愣,看着博士坚定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看周围逐渐混乱的战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行。” 她将手中沉重的般若放在地上,借助这短暂的空隙,大口喘着粗气。战斗的疲惫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汗水混合着血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与此同时,一旁的阿米娅也迅速进入指挥状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冷静,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小队。 “这些整合运动 不是在针对我们!” 阿米娅大声分析道。 “优先保证我方干员的安全!狙击干员,暂时停止对撤退的整合运动的攻击!” 她的声音清脆却极具穿透力,罗德岛的狙击干员们听到命令后,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从瞄准镜中移开视线,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在阿米娅的指挥下,罗德岛的干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医疗干员们急忙穿梭在队伍中,为受伤的战友进行紧急救治。 他们动作娴熟,眼神专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轻伤员的痛苦。先锋干员和近卫干员则在四周布下防御阵型,警惕着敌人可能的反扑。整个队伍在经历了激烈的战斗后,迅速调整状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后的整顿与防御。 而此时,撤退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也逐渐消失在远方的烟尘中。战场上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罗德岛的成员们深知,虽然这一场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敌人的目的尚未明确,后续很可能还会有更严峻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博士、阿米娅和星熊站在一起,目光望向远方,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为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做好准备 。 就在w身形刚从战场边缘隐没,准备遁入暗处的刹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数位身着制服的龙门近卫局警员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涌出,脚步急促而沉稳,眨眼间便将她团团包围。 “包围那个女人!” 带队警员声音洪亮,响彻这片临时战场。警员们眼神冷峻,手中武器紧握,身上散发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他们训练有素地调整站位,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不给w留下一丝逃脱的缝隙。 包围圈悄然露出一道窄口,陈的身影裹挟着凛冽的气势,稳步踏入其中。 她身着标志性的近卫局制服,衣角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如同一头即将扑食的猎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陈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w,仿佛要将她看穿。 “w,我们又见面了。” 陈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其中夹杂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决心。被劫持目标人物的耻辱成为了陈心中无法磨灭的伤痛。 此刻,仇人近在咫尺,陈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w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哎呀呀,陈警官,好久不见呐。没想到你还追着我不放呢。” 她的声音依旧俏皮,试图用轻松的语调掩盖当下的紧张局势。 “你犯下的罪行,今日必须清算。” 陈向前迈出一步,周身的源石技艺光芒隐隐闪烁,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哦?清算?” w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陈警官,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范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微微下蹲,摆出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一场激烈的交锋一触即发 。 “油腔滑调不能救你的命。你对龙门做的,我会加倍在你身上讨回来。” 陈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w吞噬。她猛地抽出佩刀,刀刃出鞘的瞬间,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映照着她冰冷而决绝的面庞。此刻的陈,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只要w稍有举动,她便会如猛虎下山般扑上前去。 然而,w却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哎呀~真可怕~但我这次不是来找你的。接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迅速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手腕一抖,便朝着陈飞掷过去。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陈的面前。 “这是移动电话?” 陈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构造简易的移动电话。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不明白w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这是给阿米娅,记得让她接听。有人想和她说点事~” w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话音未落,她又迅速掏出个物件,毫不犹豫地再次扔向陈。“好,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啦。另外这个,不是给阿米娅的,而是送给你们的。后会有期咯~” “小心!” “——来不及了。” 陈心中一惊,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她来不及多想,大声呼喊提醒周围的警员,同时身体猛地往后一扑。就在她扑倒在地的瞬间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强烈的闪光如太阳般绽放,照亮了整个区域。 那光芒太过刺眼,让人无法直视,同时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浪,如排山倒海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警员们纷纷用手遮挡住眼睛,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冲击。待光芒渐渐消散,气浪也逐渐平息,众人定睛一看,w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 “跑起来可也真的是快,趁着近卫局还没稳定阵形,一瞬间就溜走了。” 陈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手中紧紧握着那部移动电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她知道,w此次的出现绝非偶然,而这个移动电话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一定要尽快把这个交给阿米娅,看看w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低声自语道,心中暗暗发誓,无论w有什么阴谋,她都绝不会让其得逞。 但现如今,陈也只好休整队伍并和星熊她们一起会合。 ————————————————— 承受长期的悲痛以至于麻木,可怜的被压迫的人们,如果心中没有希望,是无法燃烧起怒火的。我不想强迫谁面对残酷,但人们若向往成为勇士,需要一份信仰,一点星火,一处滥觞。 ——帕拉斯 第97章 决定意义的“最后”交谈 回到队伍中的陈一脸严肃地把移动电话递给阿米娅。 “给,阿米娅,这是刚才那个女人让我交给你的。” “我?这是移动电话?” 阿米娅满脸疑惑,下意识地接过,目光紧紧盯着手中这个突如其来的物件。 “是的,她说有人想和你说点事~你也要小心你手上的东西,如果是炸弹的话” 陈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她的视线在电话与阿米娅之间来回游移,时刻警惕着潜在的危险。 阿米娅接过移动电话后,反复端详,内心充满困惑。 “这个,倒是普通的移动电话没错只是莫非” 她轻声呢喃,试图从这看似寻常的电话中寻出一丝端倪。 “——————” 就在这时,电话骤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喂?” 阿米娅试探性地询问道,声音微微颤抖,夹杂着紧张与期待。 “你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进了阿米娅的耳朵里。 “阿米娅?” 一听到米莎的声音,阿米娅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米莎!告诉我你在哪!我——” “阿米娅” 米莎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阻隔,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说的虚弱与绝望。而这时,阿米娅也从电话里听到了其他嘈杂的声音。 “优先处理重伤人员!!给他输血!!快啊!!”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背景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可恶为什么明明都是感染者” 有人愤怒地咆哮,声音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罗德岛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质疑声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阿米娅的心。 “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他们遗弃了!!没有出路的没有!” 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吞噬殆尽。 “别死!别死啊!我们说好,说好要一起回家的!” 悲痛的哭声让人肝肠寸断,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呜哥哥不” 米莎微弱的哭声传来,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号,让阿米娅的心瞬间揪紧。 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这些话语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内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矛头指向罗德岛,米莎他们又究竟遭遇了什么。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穿过电话,出现在米莎身边,弄清楚一切,拯救那些陷入困境的人。 “米莎,你别害怕,告诉我你在哪里,罗德岛一定会帮你们的!” 阿米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试图给电话那头的米莎传递一丝力量与希望。 然而,电话那头除了嘈杂的背景音和米莎断断续续的哭声,再也没有传来其他清晰的回应。阿米娅知道,此刻的情况万分危急,而她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 “听到了吗,这些声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米莎那带着无尽疲惫与哀伤的声音,才缓缓从电话那头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透着深深的绝望。 “ 是整合运动的感染者 吗?” 阿米娅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轻易相信。 “我想起来了。” 米莎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更像是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喃喃自语。 “不,我一直忘不掉。我只是 不愿想起。没错,是整合运动毁了我们的家,我爸爸也 但 这是我们,自作自受。” 米莎的声音里夹杂着悔恨与痛苦,仿佛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正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当年,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弟弟被拖走 他哭着叫我的名字,我却转过头 —— 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米莎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当他又来找我的时候 他放弃了许多东西。他依然爱着我,我却害怕了,逃跑了 但我明白。这一切只是要让当时迫害他们的人,都尝尝感染者遭受的痛苦。” 说到这里,米莎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尽管其中仍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 “如今我是感染者了。 也到了,我该偿还自己罪孽的时候了。” 米莎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阿米娅的心。阿米娅能感受到,米莎正背负着沉重的枷锁,那是对过去的愧疚,对命运的无奈。 “米莎,别做傻事!” 阿米娅的心瞬间揪紧,她敏锐地捕捉到米莎话里决绝赴死的意味,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喊,试图将米莎从那黑暗的深渊边缘拉回来。 “无论过去的人们怎么对待感染者,只要你现在改变 ——” 然而,阿米娅充满希望的话语如风中残烛,被米莎无情地打断。 “没用的。我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因为我,就是当年视而不见的人之一 成为感染者之后,我看得 更加清楚了。普通人是怎么对待感染者的,感染者也会那样去对待普通人。这是他们应得的。”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仿佛已对这个世界的不公与残酷彻底认命。 “不” 阿米娅刚要张嘴反驳,却被米莎紧接着的话语堵了回去。 “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种下的残忍种子所结的恶果 我理应受到这样的折磨。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 他明明,什么错也没有啊?!” 米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悲恸与质问。 “他只不过是突然被发现是感染者而已 当时的他,才刚刚开始要我帮他写作业啊!如果我,如果那时候,保护了他的话” 说到这里,米莎泣不成声,电话那头传来她压抑的哭声,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与悔恨全部宣泄出来。 听到米莎这些话,阿米娅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她清楚地意识到,米莎已然深陷思维的死胡同,被痛苦与仇恨彻底蒙蔽了双眼。 “米莎!冷静点!伤害无辜市民的并不是你!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阿米娅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穿透那层绝望的迷雾,让米莎清醒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焦急与心疼。 然而,米莎最后的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将阿米娅心中仅存的希望彻底击碎。 “在最开始,谁又不是无辜的呢?!!” 米莎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与绝望,仿佛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 “” 阿米娅一时语塞,电话这头的她,仿佛能看到米莎那绝望又痛苦的神情。 “错的,错的就只有感染者这个身份而已 如果这只是互相报复的话,是谁,是谁导致了这悲剧呢!如果乌萨斯没有把感染者当作可怕的牲畜一样对待 又有谁会恨乌萨斯入骨呢!为什么感染者,就一定要遭遇这些折磨呢!!” 米莎的质问如利箭般射向这个不公的世界,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她对命运的不甘与愤怒。 阿米娅深知米莎此刻的痛苦,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试图寻找突破口,再次劝说米莎。 “米莎,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对感染者充满了不公,乌萨斯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但我们不能让仇恨蒙蔽双眼,用更多无辜者的鲜血去延续这场悲剧。罗德岛一直努力在改变这种现状,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和平共处的方法,而不是陷入报复的无尽循环。”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她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如同一束光,照亮米莎内心黑暗的角落。 “可是,阿米娅,太晚了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米莎的声音虚弱而疲惫,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宣泄中耗尽。 “米莎” 阿米娅的声音里满是哀求,即便希望渺茫,她依旧不愿放弃。 “你可以回到我们这里,我们一定会” 她试图描绘出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一个能让米莎摆脱痛苦与仇恨的地方。 “ 阿米娅。我已经有了答案 我是一个感染者。我站在感染者这边。” 米莎的语气决绝,如同冰冷的钢铁,切断了阿米娅话语中的一丝温暖。她拒绝了阿米娅的请求,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坚定。 “阿米娅,你也是感染者 你应该能够理解。” 米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期许,仿佛在渴望着阿米娅能认同她的选择。 “是的,我也是 罗德岛大家和我,都知道你的想法 我明白的。但是,米莎,仅仅是将自己从普通人置换到感染者的身份中,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请等等我,我立刻来找你!” 阿米娅心急如焚,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她深知,米莎一旦深陷其中,可能会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此刻,她顾不上许多,只想尽快赶到米莎身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阿米娅已经彻底慌了,她急切地询问米莎的位置,仿佛那是拯救米莎的最后一丝希望。 “别过来。” 米莎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更加冰冷,也更加坚决。 “—— 米莎!你在 ——” 阿米娅的呼喊还未出口,就被米莎打断。 “你说得对,阿米娅,你说得对 我只是愧疚而已。我只是 太过软弱了而已。但我已经决定了。即使只有一步,我也要 踏出这一步。对不起,阿米娅,对不起 整合运动是感染者 他们,也是感染者啊 再见了” 米莎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在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其中饱含着痛苦、愧疚与决绝。 “米莎?米莎?!米莎!!” 阿米娅不断地呼叫,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紧握着电话,仿佛这样就能将米莎拉回到她身边。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串无情的电流声,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嘲笑,宣告着米莎的离去,也宣告着阿米娅劝说的失败。 第98章 围攻 阿米娅的手缓缓垂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半是对米莎命运的担忧,一半是对这残酷现实的无奈。 她深知,米莎已在痛苦与仇恨的驱使下,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抉择,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到米莎身边,哪怕只有一丝拯救的希望。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轻柔却又带着力量地搭在阿米娅的肩膀上。 “在战场上发呆是很危险的。” 陈的声音从阿米娅背后传来,沉稳而冷峻。阿米娅转过身,看到陈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虽无过多情绪,但阿米娅却能感受到其中隐藏的关切。 “抱歉。” 阿米娅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我只是没能理解。” 她的话语中满是迷茫,对米莎的选择,对这复杂的局势,她似乎都难以看透。 陈看着失神的阿米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话题转到了战况上。 “现在整合运动又龟缩在另一个废弃矿场里。那个女人,w,也一起逃进去了你没事?” 陈的语速很快,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敏锐洞察。然而,话刚出口,她便察觉到阿米娅的神情有些异样。 阿米娅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还沉浸在与米莎通话的痛苦中无法自拔。陈微微皱眉,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道。 “——你如果想独自待着,我也会给你点空间。” 陈深知,此刻的阿米娅状态不佳,这样的情绪对于后续的作战极为不利。 “但近卫局却没有能拿来浪费的时间。星熊,让其他人集合。” 陈果断地转身,朝着星熊的方向走去,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坚实,仿佛在向周围的人传递着一种信念: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战斗都必须继续。 阿米娅望着陈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陈说得没错,战场不会给人太多时间去伤怀,自己必须尽快振作起来。 (米莎) 深吸一口气,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逐渐恢复了坚定。她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更不能让米莎以及那些无辜的感染者白白受苦。整理了一下思绪,阿米娅快步朝着队伍的方向走去。 “陈长官 ——” 阿米娅步伐坚定地走到陈和星熊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我有一个疑虑。”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在这略显嘈杂的战场边缘,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疑虑?” 陈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对于阿米娅突如其来的发言,她颇感意外。 “w 擅长使用爆炸物。” 阿米娅神色认真,目光深邃,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析起当前的战局。她微微抬起头,仿佛在脑海中勾勒出整个战场的画面。 “她极有可能会在战场上散布陷阱。我们都清楚她的手段,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爆炸物,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我担心,纯粹的正面进攻会给我们带来很大损失。” 说到这里,阿米娅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提议,由罗德岛干员先行潜入矿场。我们的干员经过专业训练,擅长潜行与侦查,能够尽可能减少被发现的风险,提前排查出可能存在的陷阱和敌人的部署。” 阿米娅看向陈,眼神中带着坚定与期待。 “而近卫局在外围设置包围网。这样一来,任何从中逃出的整合运动成员,都可以由近卫局立刻逮捕,确保他们无法逃脱。至于那些顽抗的整合运动成员,就由我们罗德岛来处理。” 听完阿米娅的话后,陈微微皱起眉头,捏着下巴低头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她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权衡着这一决策背后的利弊。片刻后,陈抬起头,目光直视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与担忧,开口询问道。 “你们对付那个女人,有几成把握?” 阿米娅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语气带着一丝谨慎。 “我不知道 ——”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w 是一个极其危险且难以捉摸的对手,每一次与她交锋,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紧接着,阿米娅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语气也随之变得斩钉截铁。 “—— 但我们可以承担相应风险。我们与她战斗过不止一次,至少对她的作战风格有一定的了解。” 阿米娅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毕竟现在有的风险,近卫局是承担不起的。” 她深知,w 的爆炸物和诡谲的战术,如果由近卫局正面强攻,很可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在多次与 w 的对抗中,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更有能力去应对这个危险的对手。 听到陈说出 “—— 丢失任务目标的风险,近卫局同样承担不起。” 这句话时,阿米娅的神情微微一怔,她深知陈作为龙门近卫局的长官,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与使命,对任务目标的重视程度不容置疑。 不等阿米娅回应,陈便迅速进入了作战指挥状态,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如同洪钟般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pc,你带近卫局的队伍包围矿场!” 陈目光如炬,直视着被点到名的警员,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警员立刻立正,大声回应道。 “是!” 随后迅速召集起队伍,朝着矿场的方向快速奔去。 “星熊,去挑几个人。我们各带一支小队,和罗德岛一起去。星熊你和罗德岛分两路,同时摧毁他们的阵地,扰乱他们的防线。我去处理火力点。” 陈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果断。 星熊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斗志,毫不犹豫地转身去挑选合适的队员。 说着说着,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她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激烈的战斗场景。 “为了龙门,我必须把米莎 —— 夺回来。”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米莎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任务目标,更关乎着龙门的安危以及她内心的正义。 “—— 明白。” 阿米娅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此次任务的决心。随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急促而稳健,口中说道。 “我去召集罗德岛干员。” 她的身影在这略显混乱的战场上逐渐远去,却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坚定的印象。 阿米娅刚离去,陈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看到星熊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星熊的脚步急促,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显然是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老陈,矿场边缘 —— 有波整合运动正向外移动。”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紧紧盯着陈,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听到这个消息,陈忍不住啧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啧 —— 动作还挺快的。” 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整合运动狡猾的不满。 星熊动了动肩膀,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我先去了,否则会赶不上。” 她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 陈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信任与坚定。 “快去。一个也别漏掉。”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给星熊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星熊得到指令后,立刻转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朝着矿场边缘奔去。 “啊,星熊督察,请稍等。” 就在星熊准备风风火火地奔赴矿场边缘时,阿米娅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行动。星熊脚步一顿,微微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阿米娅快步走上前,在星熊停下脚步后,她伸手轻轻拉出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和雷蛇,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敌人针对我们罗德岛设下的埋伏中,混有整合运动的术师。我建议让我方干员芙兰卡和雷蛇跟着星熊督察你的小队。他们有非常丰富的对抗术师的经验。”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精准判断和对作战安排的谨慎考量。 星熊微微挑眉,目光在芙兰卡和雷蛇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芙兰卡身上。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芙兰卡,只见芙兰卡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自信,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星熊微微点头,简洁地说道。 “没问题。” 芙兰卡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轻快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握住星熊的手,声音清脆悦耳。 “那就,合作愉快咯?” 她的笑容如同一道阳光,驱散了战场上弥漫的紧张氛围。 星熊看着芙兰卡那充满活力的笑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暖意。她轻轻回握了一下芙兰卡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合作愉快。” ————————————————— 承受长期的悲痛以至于麻木,可怜的被压迫的人们,如果心中没有希望,是无法燃烧起怒火的。我不想强迫谁面对残酷,但人们若向往成为勇士,需要一份信仰,一点星火,一处滥觞。 第99章 米莎的痛心 一旁的雷蛇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看向阿米娅,轻声说道。 “那你呢,阿米娅?凯尔希医生嘱咐我们的是” 雷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她深知凯尔希医生对阿米娅的重视,也担心阿米娅在这危险的战场上会遭遇不测。 阿米娅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从容。 “这里有企鹅物流帮助我,没关系的。” 她的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驱散周围的紧张与不安,让大家感受到一丝安心。 星熊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跃跃欲试道:“那就这么定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战斗,去直面那些整合运动的敌人。 就在这时,陈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严肃,开口叮嘱道。 “千万不要逞强,撑不住就立刻撤退。”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队员们的关心。 说完,陈将目光转向阿米娅,眼神中带着询问与期待。阿米娅抬起头,迎上陈的目光,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而坚定,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洪亮而充满斗志。 “我们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和切城不一样——现在,轮到我们来阻截整合运动了!” 阿米娅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这略显压抑的氛围,展现出她的果敢与决心。 陈微微点头,对阿米娅的回答表示认可。她深知阿米娅的成长与蜕变,也相信她有能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好,那就按计划行动。” 陈说道,随后转身开始安排其他的作战部署。 星熊、芙兰卡和雷蛇三人迅速整队,朝着矿场边缘进发。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却充满了力量与勇气。 而阿米娅则留在原地,与企鹅物流的成员们汇合,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战斗。 整个战场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拉开帷幕,而罗德岛与龙门近卫局的成员们,都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勇拼搏 。 经过一番艰难的战斗,战场上硝烟未散,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拼尽全力,总算是顺利将受伤的碎骨送到了后方。 “不 不可能!不可能!怎,怎么会这样!碎骨,碎骨!” 负责接应的整合运动成员,在看到碎骨那严重的伤情时,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碎骨此刻面色苍白如纸,身上血迹斑斑,生命体征十分微弱,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揪心不已。 “别,别让米莎看见,这” 护送的成员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他们深知米莎与碎骨之间深厚的情谊,若是让米莎看到碎骨如今这副模样,只怕会承受不住。 “快让那几个懂急救的过来!” 紧接着,护送成员又急切地发号施令。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成员迅速转身,朝着后方跑去,脚步匆忙而慌乱。剩下的人则小心翼翼地帮忙扶着碎骨,一步一步向后方走去,他们的动作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加重碎骨的伤势。 “可恶,梅菲斯特为什么不肯来,他在干什么!说什么另有计划 究竟在搞什么鬼!如果有他在的话,我们能救回很多人啊!” 其中一个成员满脸愤恨,忍不住开口抱怨道,对梅菲斯特的做法感到极为恼火。在这危急关头,梅菲斯特的缺席让他们倍感无助,仿佛失去了一根重要的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w 的声音从后面缓缓传了过来,不紧不慢,带着一丝嘲讽。 “指望那个不重视同伴的家伙,有点不太现实。” w 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神中透着不屑。 整合运动成员们纷纷回头看向悠闲的 w,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无力反驳。 他们心里清楚,w 说的或许是事实,梅菲斯特的种种行为确实让人寒心。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唯有战场上的硝烟还在弥漫,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惨烈 。 “没办法的事情,别太自责。” w 的声音难得地温和,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旁整合运动成员的肩膀,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平日里的戏谑与张扬,而是多了几分少有的认真。 整合运动成员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他向前一步,挺直了脊背,向 w 深深地鞠了一躬,腰弯得极低,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谢意都通过这个动作表达出来。 “谢谢你掩护我们,w 至少,我们把他带回来了。” 成员的声音有些哽咽,话语中带着一丝庆幸,也夹杂着战斗后的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感谢要用实际行动哦。” w 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了那副得逞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随后毫不客气地说道,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面对 w 这般不客气的态度,整合运动成员并未面露不悦,而是神情认真,语气诚恳地说道。 “当然。我们会掩护你撤退 只是,有一个请求 —— 请一定保护好米莎。” 成员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恳切,米莎对于他们而言,是重要的同伴,更是他们内心深处的一份牵挂。 w 见状,不以为然地拍拍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要拍走那些沉重的情绪。 “那是当然,毕竟 ——” 她刚要继续说下去,话却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毕竟我还有利用价值,是吗?” 米莎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带着一丝自嘲与苦涩。她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与冷漠。她的眼神直直地盯着 w,仿佛要将她看穿。 w 微微挑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米莎。“哦?你这么想也没错。”w 轻笑道。 “不过,就算是利用,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似乎在故意激怒米莎。 米莎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对于你们来说,或许只是个麻烦。但我不会让自己成为无用之人。” 米莎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 w 看着米莎,沉默了片刻,随后嘴角微微上扬。 “有意思。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w 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认可,她知道,米莎并非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们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既担心米莎的安危,又对 w 的态度感到无奈,还有被发现碎骨现情况的焦急。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希望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守护好彼此,寻找生存的希望。而米莎和 w 之间的关系,也在这简短的对话中,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 “ 我们” 成员刚欲开口,话语却如被无形的手扼住,戛然而止。米莎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未尽的言语。 “你们先去忙。” 米莎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缓步走向病床,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她在病床边缓缓蹲下,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而后轻轻握住碎骨的手。那双手,曾经是那样有力,能够挥舞武器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如今却显得如此虚弱与冰冷。米莎的眼神中满是心痛,仿佛有无数的针在刺痛着她的心。 她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碎骨,他的脸庞苍白如纸,几缕凌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平日里坚毅的面容此刻写满了痛苦与疲惫。 “ 让我和碎骨单独待会儿。” 米莎的声音几近耳语,带着一丝哀求。她的视线始终未曾从碎骨的脸上移开,仿佛一移开,就会失去他一般。 “我来照看他。” “可是” 成员刚要开口,试图表达自己内心的担忧与不舍,却感觉肩膀一沉,身旁的同伙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传递着“不要再说了”的意味。 “好。” 成员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交织着浓浓的担忧与深深的不忍。 他们清楚,米莎与碎骨之间的情谊深厚无比,此刻米莎需要独自陪伴在碎骨身边,这是她的心愿,也是他们无法拒绝的请求。 尽管心中满是忧虑,他们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众人脚步轻缓地朝着房间门口走去,在即将离开房间的前一秒,那个之前试图说话的成员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w,郑重地说道。 “w,说好了。你一定要做到。”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话语中饱含着对w的殷切期望以及对米莎和碎骨的深深关切。 “好的好的~” w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然而,她微微闪烁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似乎在表明,她并非完全将这件事当作儿戏。 成员们深深地看了w一眼,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间外,他们的步伐依旧沉重,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分毫。 而房间内,米莎静静地坐在碎骨的病床边,握着他的手,眼神中满是伤痛与温柔,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令人心酸的寂静。 一场未知的命运,正悄然等待着这些在战火中挣扎的人们 。 ————————————————— 纵使人类的战争没尽头在这一刻,我们守护住了自己生的尊严。离开。但要昂首挺胸。 ——帕拉斯 第100章 W的计划和米莎的抉择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然而w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依旧“赖在”房间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说的是—————让我和碎骨单独待会儿。” 米莎缓缓回头,目光如冰刃般射向w,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冷酷的神色。那眼神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与她平日里温和善良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刻的米莎,像是竖起了全身的尖刺,用这种冷酷来抵御外界的干扰,守护着与碎骨之间这短暂而珍贵的独处时光。 w却似乎并未把米莎的警告放在心上,她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米莎,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哎呀,别这么绝情嘛。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万一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呢?” w的语气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她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 米莎冷冷地回应道,目光重新回到碎骨身上,轻轻抚摸着他的手,仿佛在向w宣告,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碎骨。 “你走,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米莎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可是你该走了。” 就在米莎以为w会就此离开时,w却突然又发话了,那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宁静。 米莎一下子沉默住了,她紧咬着嘴唇,没有回应,只是握着碎骨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想从碎骨那里汲取力量来面对w。 “……”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沉默在蔓延。 “过不了多久,龙门和罗德岛就会攻进来。这些殿后的整合运动也会死去。” w继续说着,语气中没有丝毫对生命消逝的惋惜,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双手抱胸,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米莎,似乎在等待着米莎的反应。 w可没有那些所谓的同情心,正相反,她还津津乐道地继续说道。 “啊呀啊呀,真麻烦。米莎,因为你,会有那么多人死去真遗憾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那假惺惺的惋惜表情,在米莎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w这种带有嘲讽和讥笑的语气终于让米莎彻底恼火了起来。她猛地转过头,双眼怒视着w,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说道。 “你开始让我感到厌烦了,w。你是没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的。” 米莎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再也无法忍受w的冷嘲热讽,此刻的她,只想让w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 w却依旧不紧不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装模作样地惊呼道。 “哇哇,好可怕~” 那夸张的语调,仿佛米莎的愤怒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w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狐狸,试图再次用言语来影响米莎的决定。她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只小兔子,还挺在乎你的呢?不过那个龙门的陈长官可就不一样了。她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哦。也许她会为了利用你而留你一条命——但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你在乌萨斯也看的够多了?” w的话语如同带刺的藤蔓,悄然缠绕上米莎的心,试图搅乱她的思绪。 米莎被w的话给震惊住了,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犹豫与挣扎。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过往在乌萨斯的那些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被压迫、被利用的场景历历在目。 “” 米莎再次陷入沉默,而这沉默全被w尽收眼底。w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开始奏效。 “现在和我走,还来得及。” w趁热打铁,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 “尽管——要放着这些整合运动自生自灭他们的下场,大概已经定下了。真的很可怜哦。” w故意拉长语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渴望看到米莎在自己的劝说下动摇,最终做出跟她走的决定。 米莎的内心此刻如同一团乱麻,一边是对整合运动同伴的担忧与愧疚,一边是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与迷茫。 她紧紧咬着下唇,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在w的注视下,艰难地思索着自己的抉择。 见状,w直接又来了个“当头一棒”。 她像是找到了米莎情绪的开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残忍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了对了。虽然你目睹了全过程——但是,唉,不好意思,我可没有余力把碎骨带回切尔诺伯——” “住口!” w话还没说完,破防的米莎大声打断道。她的双眼瞪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愤怒与绝望交织在脸上。 碎骨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w的话如同利刃,狠狠刺痛了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看到米莎破防的样子,w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宣告着她对米莎情绪的掌控。 她不仅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加大剂量”道。 “我只是说了实话。毕竟这里已经毫无希望了呢~想清楚以后,就早点告诉我哦?” w的声音轻柔,却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侵蚀着米莎的意志。 米莎身体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w,心中五味杂陈。 w的话虽然残酷,却也让她不得不直面残酷的现实。 她知道,w的提议或许是目前唯一能让自己和碎骨活下去的办法,但这意味着要放弃与她并肩作战的亲人,这让她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与挣扎之中。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米莎在这痛苦的抉择前,内心的天平不断摇摆,而w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如同等待猎物上钩的猎手。 “不。” 米莎的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力量。到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一定会让碎骨活过来。碎骨不会死碎骨是不会死的。如果是他,他一定会保护大家保护所有人。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的。” 米莎的眼神中闪烁着泪花,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然。 她紧紧握着碎骨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他,也传递给自己。 米莎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w,那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炬,驱散了之前的迷茫与挣扎。 “大家都和我一样,大家都是感染者。我也是感染者。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大家都是需要被保护的人。碎骨的我必须” 米莎的话语虽有些断断续续,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与决心。 她深知,自己和同伴们在这个世界上的艰难处境,而碎骨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依靠,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更不能抛弃那些同样身处困境的同伴。 w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对米莎的决定既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能让米莎动摇,可没想到米莎竟如此坚定。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 w耸耸肩,语气中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一丝无奈。 “不过,你要知道,你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米莎没有回应w的话,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碎骨身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仿佛在对他,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弃。” 这一刻,米莎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守护住碎骨,守护住这些与她同病相怜的同伴,即便前方荆棘满途,她也绝不退缩。 w看着米莎坚定的样子,终于露出了一抹不知是欣慰还是得逞的微笑。她双手抱胸,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米莎,仿佛在欣赏一件难得的艺术品。 “好!看在你如此坚定的样子,我就大发慈悲地帮你一下。” w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戏谑,但那笑容里似乎又藏着几分真心。 米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没想到w会突然改变态度。 “你为什么要帮我?” 米莎警惕地看着w,在经历了w之前一系列言语的“攻击”后,她实在难以立刻相信w的好意。 w撇撇嘴,佯装不满道。 “怎么,不相信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咯。” 她收起笑容,认真了几分,继续说道。 “嘛,原因嘛,其实也简单。我觉得你这种明知艰难却还坚定向前的样子挺有趣的,而且,整合运动要是就这么轻易散了,以后可就少了不少乐子。” w的解释半真半假,但此刻米莎也无暇去分辨。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米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任何可能的帮助,无论这帮助来自何方。 w狡黠地一笑,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在手中抛了抛。 “这东西是个源石技艺装置,可以帮你强化源石技艺,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引开一部分敌人的注意力,你就趁机带着碎骨和其他人找机会突围。” w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似乎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 米莎看着w手中的装置,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这或许是他们活下去的一线希望,可又对w的动机心存疑虑。但时间紧迫,她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咬咬牙,说道。 “好,我相信你这一次。但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 米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紧紧盯着w。 “放心放心,我可没那么无聊。” w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将装置递给米莎。 “咱们就合作这一次,希望能顺利。” 说完,w转身走向门口,准备开始实施她的计划,而米莎则紧紧握着手中的装置,心中暗暗祈祷,这一次的合作能让他们摆脱困境,拯救大家的生命。 ————————————————— 无论身在何处,热闹的庆典永远令人心潮澎湃。高歌,欢呼!让此刻幸福的氛围在笑声中被铭记,明日的愿景应该用美酒来开启——唔 ——帕拉斯 第101章 势如破竹 在废弃矿场的外围防线上,战火如恶魔般肆虐,整合运动成员与罗德岛、近卫局队员之间展开了一场残酷的战斗。 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整合运动成员们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凭借着对命运不公的愤怒,拼死抵抗着。他们手中的武器或许简陋,但眼中的狂热却丝毫未减。 罗德岛的干员们则展现出了训练有素的专业素养。他们相互配合,有条不紊地推进防线。 医疗干员们在后方紧张地救治伤员,法术干员们释放出绚丽却致命的光芒,精准地打击着敌人。 阿米娅身处其中,她那小小的身影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不断鼓舞着身边的同伴,用坚定的信念引领着大家前行。 近卫局的队员们同样勇猛无畏。他们身着整齐的制服,手持精良的武器,如同一把把利刃,直插敌人的防线。 陈长官一马当先,手中的配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任何敌人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大地,双方都有不少人倒下。 但没有一方愿意退缩,这是一场为了信念、为了生存的殊死搏斗。每一个人都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拼尽了自己的全力,局势陷入了胶着状态,而这场战斗的最终走向,仍被浓浓的迷雾所笼罩。 “第一防线突破!” 芙兰卡高声呼喊,声音中满是兴奋与激昂。 她一脚狠狠踹开倒在脚旁的整合运动成员的尸体,那尸体毫无生气地翻滚了几下,便寂然不动。 芙兰卡手中的铝热剑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用力甩了甩剑,似乎在甩掉剑上沾染的血迹,紧接着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下一个敌阵防线迅猛冲去。 “术师在做什么!敌人的先锋明明只有一个” 整合运动成员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面对芙兰卡这般凶狠的进攻,他们已然慌无择路。 原本整齐的防线,此刻在芙兰卡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蛛网般摇摇欲坠。 “为什么就看着她把我们的阵线撕得粉碎!快,快!攻击她! ”一名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整合运动成员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然而,他的手下们眼神中满是畏惧,动作也显得迟缓而慌乱。 芙兰卡穿梭在敌阵之中,铝热剑在她手中舞动得虎虎生风。 每一次剑刃划过,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飞溅的鲜血。她一边进攻,一边还不忘调侃。 “哎呀呀,就这点本事吗?看来今天这场战斗也没什么挑战性嘛。” 她的话语如同挑衅的利刃,进一步刺激着整合运动成员们本就紧张的神经。 整合运动的术师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吟唱咒语,一道道法术光芒朝着芙兰卡射去。但芙兰卡身手敏捷,她灵活地躲避着,身形如鬼魅般在法术的间隙中穿梭。 “想打中我,你们还得多练练呢!” 芙兰卡大笑着,手中的铝热剑再次举起,朝着一名冲上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狠狠劈去,战斗愈发激烈,双方都陷入了白热化的交锋之中。 芙兰卡正沉浸在战斗的酣畅淋漓之中,每一次挥动铝热剑,都精准地撕开敌人的防线,享受着战斗带来的刺激与快感。 然而,后方的雷蛇却头疼不已。 “芙兰卡!你脱离了安全距离!我没法没法掩护你!” 雷蛇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手中的枪械,一道道电流从枪口喷射而出,精准地击中敌人,一边焦急地朝着芙兰卡的方向大声呼喊。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深知在战场上脱离队友的掩护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而芙兰卡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大声回应道。 “我也不像是会做些毫无把握的事的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与不羁,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尽管如此,雷蛇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 就在这时,雷蛇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大声警告道。 “小心四点钟方向!” 只见一群整合运动的远程攻击者正准备朝芙兰卡发动攻击,情况危急。 但芙兰卡却头也不回,高声喊道。 “雷蛇,你该出场了!麻烦帮我抵挡一下敌人的远程攻击,谢谢!” 话语间,她手中的铝热剑不停,继续与近身的敌人缠斗。 雷蛇无奈地啧了一声,心中虽对芙兰卡的冒险行为感到不满,但多年的默契让她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应。 她迅速调转枪口,对准了敌人,一道道强力的电流如银蛇般蹿出,朝着敌人的远程攻击者袭去。 电流击中目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敌人顿时一阵惨叫,攻势被成功阻拦。 战场上,两人虽作战风格迥异,但配合却依旧默契,在枪火剑影中继续与整合运动成员展开激烈对抗。 ………… “快!快啊!” 一群整合运动成员呼喊着,如潮水般朝着芙兰卡猛冲过去,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决绝,仿佛想要以人海战术将芙兰卡压制住。 “先压制住那个拿剑的家伙再说!” 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人大声吼道,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几步,一道魁梧而坚实的身影却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横在了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人正是星熊。 “还是算了——就凭这种丢石块一样的伎俩?” 星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一群敌人,眼神中满是不屑,语气不善,仿佛在嘲讽着他们不自量力。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在这群敌人耳边炸响。 “吃你鬼姐一招!” 星熊猛地大喝一声,声若洪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话音未落,她双手紧紧握住那面巨大的盾牌,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朝着敌人猛冲过去。 那面般若在她手中,仿佛不再是防御的工具,而是变成了一件威力巨大的进攻武器。 只见星熊猛地将般若向前一挥,强大的冲击力如同一股无形的飓风,瞬间将最前面的几个整合运动成员掀翻在地,他们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倒在远处,发出痛苦的呻吟。 其他整合运动成员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但在形势的逼迫下,他们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朝着星熊冲了上去。 星熊如同一头威风凛凛的巨兽,在整合运动成员群中横冲直撞。 她手中般若挥舞,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声响,敌人像被狂风扫过的落叶般纷纷倒飞出去。 有的被般若边缘击中,捂着伤口痛苦翻滚;有的直接被巨大冲击力震得瘫倒在地,失去再战能力。 整合运动成员虽人数众多,却难以突破星熊防线。 他们挥舞武器,试图攻击星熊,却被她轻松躲避或用盾牌抵挡。 星熊看准时机,抬腿一脚踢向敌人腹部,那人如遭重锤,捂着肚子蜷缩在地。 仅仅片刻,地上便横七竖八躺满了整合运动成员。 他们或昏迷,或痛苦呻吟,已无再战之力。 星熊微微喘气,脸上却带着自信笑容,这场近身搏斗,以整合运动的“全军覆没”告终。 “欠你个人情,龙门的大个子长官。” 芙兰卡咧嘴一笑,朝星熊比了个手势,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与感激。 她手中的铝热剑还滴着血,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但这丝毫未影响她此刻轻松的心情。 星熊也同样比了个相同的手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合作愉快。不过,芙兰卡,你的任务明明是佯攻。” 星熊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她微微挑眉,看着芙兰卡,眼神里既有对她战斗能力的认可,又有对她擅自改变战术的无奈。 芙兰卡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笑道。 “哎呀,你也知道,我这人一看到敌人就忍不住想冲上去好好较量一番。再说了,佯攻不也得有点真把式,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嘛。这不,效果还不错,不是吗?” 芙兰卡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在等待着星熊的赞同。 星熊无奈地摇摇头。 “可你却一路拼斗,甚至深入敌阵到了这里。你们的目标太明显了,真的不要紧吗?”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毕竟在刚才的战斗中,她着实为芙兰卡捏了一把汗。 “好啦好啦,知道啦。” 芙兰卡摆摆手,收起笑容,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推进吗?” 就在这时,雷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哈,哈芙兰卡!你冲太前面了啊!” 雷蛇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你看,她跟上来啦。” 芙兰卡指着雷蛇,脸上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自己真的不明白雷蛇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但雷蛇一停下就开始抱怨起来,她双手叉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我可不擅长攻坚战啊!为什么你会突然冲进敌人当中,搞不懂!” 雷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急,显然对芙兰卡这次贸然行动心有余悸。 “哎呀,别这么生气嘛,我这不是看敌人防线有点松动,想着趁机扩大战果嘛。” 芙兰卡笑嘻嘻地解释着,试图平息雷蛇的怒火。 “你这叫盲目冲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雷蛇提高了音量,她实在担心芙兰卡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会让两人陷入危险境地。 ………… 看着眼前互怼起来的两人,星熊忍不住无语到了极点。她微微扶额,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两人在战场上配合得还算默契,可一到战斗间隙就开始拌嘴,让星熊哭笑不得。 ————————————————— 美食、漫画、游戏,以及创造了它们的人们,都是散落在星空下的诗篇。而我的旅途就是品遍它们——还有处理掉可能对这一切造成妨害的东西。 ——海月 第102章 后续的战斗 “混账” 整合运动成员看着不远处有说有笑、配合默契的三人,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腾地升起,气得咬牙切齿,口中恶狠狠地咒骂着。 “近卫局和罗德岛,居然串通好了!” 其中一人满脸愤恨,眼中燃烧着怒火,大声叫嚷道。在他们看来,原本各自为战的两方势力联合起来,无疑让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这样下去,我们根本不可能守住” 另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脸上满是担忧。 他看着眼前的局势,深知己方力量在对方的联合攻势下逐渐处于劣势,防线摇摇欲坠。 “来不及了,必须赌一赌,大家一起上!” 这时,一个看起来颇为果敢的整合运动成员站了出来,大声喊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深知此时若不奋力一搏,等待他们的只有失败。 随着这一声呼喊,原本有些慌乱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如同潮水般朝着星熊、芙兰卡和雷蛇三人涌去,脚步坚定而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悲壮气息。 “敌人径直向我们冲了过来!” 雷蛇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只见整合运动的敌人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朝她们涌来,那密密麻麻的身影,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她迅速而熟练地换好弹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 在这紧张的时刻,她的身姿矫健而坚定,仿佛是一头勇猛无畏的猎豹,直面着敌人的进攻。 “死!” 最前头的整合运动成员满脸狰狞,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冲到雷蛇的面前,高举起长刀,用尽全身力气便朝雷蛇砍去,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雷蛇瞬间劈成两半。 然而,雷蛇却一直没有正眼看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屑与从容。就在长刀即将落下的瞬间。 “砰!” 雷蛇手中的枪精准地喷出火舌,一颗子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穿透了那名整合运动成员的胸口。 那名成员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无力地向后倒去。 雷蛇没有丝毫停留,她迅速移动脚步,手中的枪不断喷射出子弹,精准地命中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射击都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在这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她宛如一颗耀眼的星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而一旁的整合运动成员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星熊已经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过来,她双手稳稳地举起那面巨大的盾牌 “般若”,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撞了上去。 “既然你们执意要抵抗到底,那就别怪我依法办事了 ——”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话音未落,她猛地一使劲,那名整合运动成员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袭来,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 “般若” 狠狠地顶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那名成员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他的身体蜷缩着,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显然这一击让他受到了重创。 雷蛇看到星熊的行动后忍不住啧啧道。她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钦佩。 “长官,你 很有力气。这整合运动,真的很不幸。” 雷蛇的语气中既有对星熊强大力量的赞叹,又有对整合运动成员们在星熊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的感慨。 星熊毫不在意地将那面沉重的 “般若” 缓缓放下,金属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微微挺直身躯,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敢攻击我和我的队友 ——”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顿地从口中吐出,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她缓缓握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上的肌肉线条紧绷,好似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目光扫过那些惨状,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看穿。 “可怜的家伙。他们应该向枉死在你们手里的人道歉。” 星熊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在她看来,这些整合运动成员肆意发动攻击,导致无数无辜之人枉死,他们的行为不可原谅。 “星熊督察!” 就在这紧张的战斗间隙,阿米娅清脆而坚定的声音远远传来。她步伐矫健,带着罗德岛的一干干员们迅速赶了过来。众人身上虽沾染上了战斗的尘土,却依旧精神抖擞,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 星熊看到阿米娅等人都顺利平安,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们也没有受伤,太好了!” 星熊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驱散了战场上的一丝寒意。 阿米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但她的眼神却明亮而坚定。随后,她有条不紊地说道。 “我们和企鹅物流击溃了敌方的侧翼,接下来,就是总攻了。” 阿米娅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宣告着胜利的曙光即将到来。 星熊认真地听着阿米娅的话,随后坚定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畏的气势。 “没问题。” 星熊简短而有力的回答,彰显着她的决心和对即将到来的总攻的信心。 德克萨斯悠闲地掏出百奇,一边咀嚼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来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仿佛眼前的战斗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平常的任务。 但这次星熊却罕见地否定了德克萨斯的说法,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接下来——可就不一定了。 敌人设置了许多障碍物,埋伏也十分隐蔽。”星熊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紧接着星熊转头看向阿米娅和“博士”,她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嘱托。 “阿米娅,做好苦战的准备。还有罗德岛的dr曦,一定要多加侦察,注意保护你自己的队伍。” 星熊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她希望大家都能提高警惕,做好充分的准备。 “好的!” 阿米娅信心满满地回答道,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尽管知道前方困难重重,但她依然充满了勇气和决心。 “大家我们一起去把米莎救出来!” 阿米娅的话语中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她举起拳头,仿佛在向大家宣告,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不会放弃。 罗德岛的干员们纷纷响应,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德克萨斯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松,认真地听着阿米娅的话。 而星熊则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大家,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场战斗能够早日结束,大家都能平安归来。 “不能让他们过去!!”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们凭借着精心布置的阵线防御,如同顽强的守卫者,死死地阻挡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进攻。 每个人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疯狂,不断地对逼近的敌人展开阻击。 “w应该带走米莎了——————!” 成员头目一边大声吼着,一边迅速地拉动手中的弩弓,一支支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空气,朝着前方的罗德岛和近卫局成员射去。 他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在坚守着某个至关重要的使命。 “不能让这些家伙得逞!!” 其他成员们也纷纷响应着头目的呼喊,他们不顾敌人猛烈的反击,不断地装填弹药、发射武器,试图用火力压制住对方的推进。 整个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武器的碰撞声和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残酷而激烈的战斗乐章。 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毫不退缩,他们紧密配合,凭借着出色的战术和顽强的意志,顶着敌人的火力奋勇向前。 阿米娅站在队伍的前方,不断地鼓舞着大家的士气,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力量,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星熊则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手持巨大的盾牌,为队友们抵挡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突破敌人防线的机会。 双方在这道防线上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鲜血,胜负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难以预料。 而对于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来说,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让罗德岛和近卫局的人得逞,一定要保护好米莎的安全。 ————————————————— 我的根在龙门,这点永远不会改变,而那些我熟悉的景色会一直陪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 ——假日威龙陈 第103章 千变万化的局势 “—— 给我让开!别急着寻死!” 星熊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此刻心急如焚,只想尽快突破这道防线,找到米莎,结束这场混乱的战斗。 手中的般若被她高高举起,而后迅猛地朝着朝她冲来的整合运动成员撞去。 那些整合运动成员,有的面露恐惧,有的却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不顾一切地冲向星熊。 然而,在星熊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脆弱。 般若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整合运动成员们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被顶飞出去。 “呃,呃啊!!” 被顶飞的成员们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 他们有的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因伤势过重而再次倒下;有的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星熊却没有丝毫停留,她继续大步向前,眼神坚定而锐利,扫视着前方的敌人 。她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她的不可阻挡。 “别做无谓的抵抗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星熊大声喊道,试图让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整合运动成员放弃抵抗。 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并没有被星熊的威慑所吓倒,他们依然坚守着防线,不断地从各个方向朝星熊发动攻击。 箭矢如雨点般朝着星熊射来,却都被她手中的般若轻松挡下。星熊的周围,战斗愈发激烈,而她也在这枪林弹雨中,奋力为罗德岛和近卫局的队伍开辟着前进的道路。 看着星熊如此粗暴简单的战斗方式,芙兰卡忍不住小声道。她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哦,哦哦 这么粗暴的作战方式,让我想起了罗德岛的一个人。她和星熊长官大概,大概会很有共同话题?” 芙兰卡轻轻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想想看,要是她和星熊长官碰到一起,那场面,说不定会很有趣呢。” 芙兰卡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两人相遇的场景,想象着她们或许会因为相似的战斗风格而惺惺相惜,又或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拌嘴,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更浓了。 芙兰卡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不远处的雷蛇听到。 雷蛇一边熟练地射击着逼近的整合运动成员,一边抽空瞥了一眼似乎正在走神的芙兰卡。 “不要光站在那里,芙兰卡!快做点什么!” 雷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不满,她大声喊道,试图将发呆的芙兰卡拉回思绪。 芙兰卡猛地一激灵,像是从一场有趣的幻想中突然被唤醒。 她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哎呀,这就来。” 说着,她迅速握紧手中的铝热剑,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窜了出去。 芙兰卡冲入敌群,手中的铝热剑挥舞得虎虎生风,剑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身姿矫健,灵活地穿梭在敌人之间,每一次挥剑都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 “看招!” 芙兰卡大喊一声,剑刃划过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的手臂,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 雷蛇看着芙兰卡投入战斗的身影,微微松了口气,眼神中却依然带着一丝担忧。 “小心点!” 她忍不住又喊了一句,随后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手中的枪不断喷射出电流,精准地打击着试图靠近的敌人。 不仅仅是芙兰卡,就连能天使看着粗暴战斗的星熊也忍不住道。她那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惊讶与赞叹。 “哈,龙门的督察传说看来是真的啊” 能天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眼神紧紧跟随着星熊在敌群中勇猛战斗的身影。 “别分心。” 能天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克萨斯打断了。德克萨斯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她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敌人,手中的武器紧紧握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没光是 —— 在看别人哦!砰!” 能天使尴尬地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她迅速调整状态,手中的铳枪发出一声脆响,接着给冲到自己面前的敌人来了一梭子。 子弹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精准地击中敌人,那名敌人应声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能天使一边射击,一边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要专注。她深知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一丝一毫的分心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而德克萨斯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周围的局势,不时为能天使提供掩护,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多年的默契让她们配合得十分顺畅。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依旧紧张,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与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厮杀得难解难分。 星熊的勇猛战斗激励着身边的队友们,大家都鼓足了干劲,决心突破敌人的防线,完成这次艰难的任务。而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也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奋战。 “芙兰卡,有没有找到米莎?” 趁击败眼前敌人空出来的间隙,阿米娅微微喘着粗气,朝芙兰卡大声问道。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心中十分挂念米莎的安危。 “到处都没有她的踪迹。” 芙兰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以防有敌人突然袭击,一边大声回应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搜寻了许久却依旧没有米莎的消息,让她也有些着急。 “w 可能,已经把她带走了 ——” 芙兰卡紧接着补充道,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她深知 w 的实力和手段,若真的是 w 带走了米莎,那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阿米娅听到芙兰卡的回答,心中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如果是 w 带走了她,那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阿米娅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她深知 w 的立场和目的都难以捉摸,米莎在她手中,随时都可能面临危险。 “明白!” 芙兰卡点了点头,手中的铝热剑微微颤动,仿佛也在响应着阿米娅的决心。她迅速调整状态,准备继续投入到搜寻米莎的行动中。 此时,战场上的硝烟依旧弥漫,喊杀声此起彼伏。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继续与整合运动的敌人展开激烈战斗。 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着,芙兰卡穿梭于敌阵之中,目光锐利地搜寻着米莎的踪迹。然而,敌人的行动之快,让她都忍不住无语道。 “啧,动作也太快了——” 芙兰卡轻啐一声,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烦躁。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和敏锐的洞察力,能够迅速找到米莎,可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的行动,将米莎转移得十分迅速,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 芙兰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歇,她挥舞着手中的铝热剑,将试图阻拦她的敌人一一击退。“这些家伙,到底把米莎藏到哪里去了?”她低声咒骂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米莎的安危让她心急如焚。 周围的喊杀声、枪炮声不绝于耳,芙兰卡却仿佛充耳不闻,她全神贯注地寻找着米莎的蛛丝马迹。 可敌人的防线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她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不行,不能再这样盲目地找下去了。” 芙兰卡暗自思忖,她决定先与队友们会合,商量出一个更有效的办法,不能让敌人的快速行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轰!” 一声巨响,如同一道惊雷在不远处炸开,滚滚浓烟瞬间升腾而起,弥漫在废弃矿场的上空。那爆炸的威力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周围的尘土也被扬起,遮蔽了部分人的视线。 “?哪里发生了 爆炸?” 阿米娅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担忧。她对这次突如其来的爆炸非常在意,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她急忙冲芙兰卡喊道。 “芙兰卡,集合各个小队,支援近卫局!”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芙兰卡听到阿米娅的命令,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明白!” 她迅速回应道,随即将手中的铝热剑用力一挥,逼退了周围几个试图靠近的整合运动成员。然后,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 “各小队注意,立刻集合,支援近卫局!” 芙兰卡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芙兰卡的呼喊,纷纷停下手中的战斗,迅速朝着她所在的位置靠拢。他们的动作整齐而迅速,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 阿米娅站在队伍前方,眼神坚定地注视着爆炸发生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近卫局的成员们能够平安无事。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也受到了爆炸的影响,有些慌乱,但很快便重新组织起了防御。 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在集合完毕后,便迅速朝着近卫局的方向赶去,准备迎接新的挑战。那声爆炸,如同一个危险的信号,预示着这场战斗将会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 —————————————————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假日威龙陈 第104章 “死而复生”的碎骨 “罗德岛的各位,千万小心!” 等芙兰卡等人匆忙赶到目的地后,近卫局的一位成员面色煞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有些害怕地说道。 他的身体微微发颤,眼神中满是恐惧。 “这个敌人,它,它它” 这位成员嘴唇哆嗦着,似乎被吓得语无伦次,半天都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阿米娅见状,心中涌起一阵不安,急忙快步走上前,关切地询问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试图从这位成员的口中了解到当前的危险状况。 “敌人——” 成员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伸出手指,战战兢兢地指向一个方向。阿米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看了过去。 “咦?!那是?” 视线一转过去,阿米娅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怎,怎么会!” 阿米娅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眼前出现的敌人,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而身后的芙兰卡以及其他罗德岛干员们,看到阿米娅的反应,也都紧张起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应对未知的危险。 只见一个身着黑红色战斗服、面带战术面具、双手持着榴弹枪的兜帽人缓缓从整合运动的方向走了出来。 那身黑红色的战斗服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与尘土,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气息。 兜帽半掩着脸,只露出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透过战术面具的缝隙,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众人。 “————什么?” 陈看到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也是瞬间放弃了思考,脱口而出。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太过突兀,而且从对方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而危险的气息。 “嘁,这是什么把戏?” 陈不屑地轻哼一声,虽然表面上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但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赤霄,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她深知,在战场上,任何轻视敌人的举动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她绝不会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近卫局和罗德岛的成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神秘的兜帽人,每个人都严阵以待,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一场恶战似乎即将爆发。 而这个神秘的兜帽人,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让人愈发不安。 而整合运动这一边,所有人都在为来者庆贺。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激动与狂热,仿佛看到了扭转战局的希望。 “——” 人群中先是爆发出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是如雷般的欢呼。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狂喜的神情,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是奇迹,奇迹啊!” 另一个人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双手紧紧握拳,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仿佛眼前出现的是拯救他们的神明。 “他还活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位看起来饱经沧桑的整合运动成员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欣慰。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在他们眼中,这位身着黑红色战斗服、手持榴弹枪的兜帽人,无疑是黑暗中的曙光。 此前的战斗让他们节节败退,士气低落,而此人的出现,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众人簇拥着,呐喊着,用最热烈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期待,仿佛只要有他在,胜利便触手可及。 而能使双方都产生如此剧烈反应的,只有刚才生死未卜的“碎骨”才能办到了。 此前,众人都以为碎骨在那场激烈的冲突中凶多吉少,毕竟当时的战斗场面惨烈,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此刻,看到“碎骨”以这样一种强势的姿态再度现身,整合运动成员们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回归,希望瞬间重燃。 他们坚信碎骨定能带领他们扭转局势,夺回优势。 而对于罗德岛与近卫局的众人而言,碎骨的出现无疑是又添劲敌。 之前与碎骨的交锋就让他们深知其难缠程度,如今他不但没死,还以全新的危险形象出现,给众人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每个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战斗必将更加艰难,一场恶战迫在眉睫。 阿米娅看着重新归来的“碎骨”,双眼瞪得极大,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轻声吐出。 “为什么?” 声音里满是震惊与疑惑,思绪似乎还停留在之前以为碎骨已死的认知里,无法接受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陈反应极快,瞬间意识到危险,赶忙伸出手,一把将阿米娅拽到一旁的石块后。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同时大声喊道。 “别发呆!找掩体!”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 阿米娅被陈拉到石块后,却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已然愣住。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碎骨的死而复生带来的冲击太大,让她一时间难以思考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整合运动那一边依旧沉浸在欣喜和狂欢之中。 他们的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要将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奇迹发生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眼神中满是狂热与激动。 “————是你吗是你吗!!!” 另一个人则向着碎骨的方向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期待,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 “——他没事!!” 人群中有人高喊,引发了一阵新的欢呼浪潮。 “他,他没事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交织在一起,传递着这份惊喜。 “碎骨还活着!!” 呼喊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为碎骨的归来而欢呼雀跃。 “碎骨!真的是碎骨!!” 大家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碎骨的崇敬与信赖,仿佛只要他在,胜利就有了保障。 “万岁!!” 最后,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整个战场,那股狂热的氛围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在他们眼中,碎骨的归来无疑是这场战斗的转折点,是他们反败为胜的希望。 “难道” 阿米娅喃喃自语,目光紧紧锁住眼前完好如初的“碎骨”,内心虽仍存一丝侥幸,却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沉重,这场战斗的变数已然超出了她的预期。 “不” 与阿米娅的愣神不同,陈的反应迅速且敏锐,她瞬间对当下的情形有了深深的担忧。 她微微皱眉,表情严肃地说道。 “整合运动因为领袖的出现士气大振了吗。要拿下他们变得更难了。” 陈深知,在战场上,士气往往能决定战局的走向,碎骨的归来无疑给整合运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与此同时,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潮水般纷纷跑到“碎骨”的身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激动,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形势很严峻,碎骨。” 其中一名成员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对碎骨的信任,相信他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但至少你回来了。” 另一名成员语气中满是欣慰,仿佛只要碎骨在,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这样,我们就能放手一搏了!” 众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传达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米莎她也应该离开了。” 一名成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小声说道。 他们似乎在碎骨的身上看到了保护米莎、赢得这场战斗的希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狂热与期待,准备在碎骨的带领下,与罗德岛和近卫局展开殊死一搏。 而这一边,阿米娅和陈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必将更加艰难,他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能在这场复杂的局势中找到转机。 “……” “碎骨”沉默着,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她静静地看着簇拥在身边的整合运动成员,眼神透过战术面具,让人无法捉摸其中情绪。 随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会在这里,挡住他们。你们,快走。我会保护你们——”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将阻挡敌人的重任扛在了自己肩上,只为给同伴争取撤离的机会。 ————————————————— 离开龙门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我要寻找的是一个答案。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没有答案,只有方法,以及结果。 ——假日威龙陈 第105章 整合运动的反抗 “说什么呢碎骨。” 一听到“碎骨”说的话,整合运动成员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们原本以为“碎骨”归来会带领大家一同奋战,没想到她竟要独自留下阻挡敌人。 “我们不是早说过,要一起回乌萨斯,给那些家伙点颜色看看吗?”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成员大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显然不愿抛下“碎骨”独自离开。 “是啊,碎骨,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怎能在这紧要关头弃你而去?” 另一名成员附和道,情绪激动,双手紧紧握拳,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不愿离去的想法。他们与“碎骨”一同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彼此之间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情谊和坚定的信任。 在他们心中,“碎骨”不仅是领袖,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独自面对危险。 “” “碎骨” 沉默着,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凝重的氛围而凝固。她没有回应成员们的话语,只是简单地将手中的榴弹枪稳稳握住,那动作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决心不可动摇。 “好好照顾自己,别死了。” “碎骨” 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隐隐透露出对成员们的关切。 她的眼神透过战术面具,看向那些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们,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目光中蕴含的情感却不言而喻。 此时的阿米娅,眼神中满是茫然与困惑,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方向。“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近听不见,似乎仍在努力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法接受“碎骨”死而复生这一事实给计划带来的巨大冲击。 “愣在那做什么!” 陈心急如焚,看到阿米娅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她伸出双手,用力晃了晃阿米娅的肩膀,试图将她从迷茫中唤醒。、 随后,陈迅速拿起呼叫机,大声发出指令,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星熊,立刻向外围的近卫局成员发出通讯!陷阱和埋伏已经基本被我方排除,没有发现敌方领袖w和任务目标的身影。现在,更改作战目标!立刻收拢包围圈,合力夹击整合运动!” 陈的话语简洁明了,每一个字都透着果断与决绝,她深知在战场上,必须迅速做出反应,调整策略。 然而,阿米娅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显得十分迷茫。“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脸上写满了无助与痛苦。阿米娅原本清晰的作战思路被“碎骨”的出现彻底打乱,她一时间难以找到新的方向,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矛盾。 周围的战斗仍在继续,喊杀声、枪炮声不绝于耳。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在陈的指挥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新的作战任务,逐渐收拢包围圈。 而阿米娅,却还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与这激烈的战场格格不入。 陈见状,心中暗叹一声,却也无暇过多顾及阿米娅,只能全身心投入到指挥战斗中,希望能尽快突破整合运动的防线,完成任务。 战斗依旧激烈地继续着,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 “咕!他们还在反击!” 位于防线中的整合运动成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焦虑。他的脸上满是尘土,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流下,眼神中透露出对敌人顽强抵抗的担忧。 “碎骨!只要现在击退他们,我们就能胜利了!” 另一名整合运动成员一边奋力射击,一边朝着 “碎骨” 大喊,眼中闪烁着渴望胜利的光芒。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 “碎骨” 身上。 “碎骨” 微微点头,她的眼神透过战术面具,坚定而冷静。随后,她开口道,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没错。现在 只能战斗。” 简单的话语,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的心上,让他们重新鼓起了勇气。 “碎骨” 双手紧握着榴弹枪,目光扫视着前方的敌人,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她深知,这场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点退缩。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再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子弹如雨点般朝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射去,喊杀声也愈发响亮。 而在另一边,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毫不退缩,他们凭借着坚固的掩体和出色的战术,顽强地抵抗着整合运动的进攻。 阿米娅虽然还没有完全从迷茫中走出来,但她也强打起精神,指挥着干员们进行反击。 陈则手持佩剑,冲锋在前,她的身影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每一次挥剑都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双方在这战场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胜利的天平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难以预料。 “这些人有点难缠!” 星熊紧握着手中的般若,眉头紧皱,看着重新恢复战斗力的整合运动,心中无比头疼。 原本以为局势已经逐渐被己方掌控,可没想到碎骨的出现,让整合运动的士气大振,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展开反击,攻势愈发猛烈。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同样对眼前这个鬼族人身感吃力。他们射出的弩箭和子弹,大多都被星熊那巨大的盾牌稳稳挡住,根本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呃——!那面盾,可恶”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不甘。在他看来,星熊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挡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没错,她,她是龙门近卫局的!” 另一名成员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龙门近卫局的威名在这片土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星熊作为近卫局的重要成员,其实力更是不容小觑。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深知,想要突破星熊的防线,绝非易事。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在碎骨的带领下,他们不断调整战术,试图寻找星熊防守的破绽。 而星熊则稳如泰山,紧紧守护着身后的队友,与整合运动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防战。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双方陷入了胶着的状态,谁也无法轻易取得优势。 “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投降,你们还有机会。除非想白白送命的话” 星熊站在阵前,身姿挺拔,她扯着嗓子朝整合运动的阵地喊道,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丝威严与劝诫。 她深知,战争只会带来更多的伤亡与痛苦,若能劝服整合运动的成员放下武器,或许能避免更多悲剧的发生。 然而,她的话刚落,就被整合运动的成员给怒怼了回去。 “我们怎么可能会相信你的话?别骗人了!乌萨斯不是没有劝降过感染者。一个接一个的,最后都被处决了而我趴在死尸堆里,苟延残喘,最后活了下来。” 那名成员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怨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痛苦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星熊被成员的话堵得一时无处反驳,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知道,感染者们曾经遭受过太多的不公与苦难,他们对所谓的“劝降”充满了怀疑与恐惧,也是情理之中。 可那名成员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为了消灭我们做出来的事情有多卑鄙都不稀奇。不就是要把我们感染者,赶尽杀绝吗?那就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的声音中带着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整合运动的其他成员们听到这番话,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疯狂。他们与这名成员有着相似的经历,都在心底对所谓的“和平”失去了信心。 而星熊这边,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严阵以待,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 星熊静静地伫立着,目光扫过眼前那千疮百孔的阵地,硝烟弥漫中,残垣断壁诉说着战斗的惨烈。她的双唇紧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沉重,禁不住沉默了下来。 这场战斗,已经让太多人陷入了痛苦与绝望之中,而她所期望的和平解决,似乎变得愈发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芙兰卡轻手轻脚地走近,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星熊的后背。 “个子很大的小姐,无论你现在说什么,他们可都是听不进去的。” 芙兰卡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却又不乏认真。 “毕竟他们可没法分辨龙门的好人和乌萨斯的恶人啊。在那个地方 —— 不,在很多地方 普通人和感染者之间,就是只有互相憎恨而已,没别的。” 芙兰卡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手术刀,剖析着这残酷的现实。星熊微微侧头,看向芙兰卡,眼中闪过一丝认同。 她深知,感染者们在乌萨斯等地遭受的苦难,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这仇恨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便难以轻易消除。 ————————————————— 铳的用法还在精进,赤霄已暂且不用,因为剑术越精我越在想,武器本身没有对错,使用它的人的善恶决定了武器的对错。那,我以往使出的那些招数——是对是错,是否单薄? ——假日威龙陈 第106章 依旧迷茫的阿米娅 星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看来已经无法交流了。明明出路就摆在眼前。”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惋惜与无奈,目光扫过整合运动成员们那一张张充满警惕与决绝的脸。 “碎骨”听闻此言,缓缓站了出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星熊,一字一句地问道。 “出路?我们,能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带着对星熊所说“出路”的深深质疑。 星熊微微皱眉,看着“碎骨”,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你们可以停止无谓的抵抗,投降并非意味着失败,而是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龙门愿意接纳你们,在这里,你们能免受歧视,有机会过上正常的生活。” “碎骨”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正常的生活?你觉得我们还能相信吗?乌萨斯的遭遇还历历在目,我们被欺骗、被伤害,你拿什么保证龙门不会重蹈覆辙?” “不要和她废话了!碎骨!我们一起干掉他们!” “碎骨”一旁的成员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大声喊着,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战斗欲望。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轰!” 刹那间,仿佛大地都被撕裂,巨大的爆炸声如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席卷了整个矿场。 那声浪犹如实质,震得人耳膜生疼,滚滚浓烟伴随着炽热的气浪冲天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爆炸?” 星熊满脸的诧异,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剧烈颤抖的地面,双脚本能地扎稳马步,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身旁近卫局的警员们也是面色惨白,其中一名警员惊恐地说道。 “他打算从各个地方包围我们!” 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只见矿场的各个角落,都接二连三地发生爆炸,火光冲天,碎石横飞。原本就千疮百孔的矿场在这一轮爆炸中,更是摇摇欲坠。 整合运动似乎孤注一掷,想用这猛烈的爆炸打乱罗德岛与近卫局的阵脚,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大家稳住!保持阵型!” 星熊一边大声呼喊,一边迅速观察着周围的局势。 她深知,在这混乱的时刻,慌乱只会让局势更加糟糕。 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在星熊的呼喊下,努力镇定下来,试图在这一片狼藉中寻找应对之策。然而,爆炸产生的烟雾和冲击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阻碍,视线受阻,行动也变得异常艰难。 而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借着这爆炸的掩护,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逼近,一场更为残酷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陈见状,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毫不犹豫地立马喊道。 “再这样被动下去侧翼会顶不住的组织反击!”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爆炸声与喊杀声中依然清晰可闻,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 “碎骨!我掩护你!拿下他们战斗就结束了!” “碎骨”一旁的成员激动地大声提议道,声音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此刻,他双眼通红,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敌人身上。 “碎骨——————!” 成员焦急地呼喊着,希望能得到“碎骨”的回应。 “我必须和你们一起” “碎骨”却像是没有听到成员的话,只是喃喃自语着,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种坚定到近乎执拗的意味。 “我必须————!!” 紧接着,她猛地捏亮一个小装置,那装置瞬间闪烁出一阵奇异的光芒,随后她双手紧紧提起榴弹枪,如同一头猎豹般朝着敌人的方向冲了出去。 她的身影在硝烟中显得如此决绝,每一步都带着义无反顾的气势,仿佛要将所有的阻碍都碾为齑粉。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看到“碎骨”的举动,士气大振,纷纷跟在她身后,怒吼着冲向罗德岛和近卫局的防线。 而罗德岛与近卫局这边,在陈的指挥下,也迅速组织起反击,双方在弥漫的硝烟中短兵相接,战斗进入了最为白热化的阶段。 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矿场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星熊。” 陈心急如焚,对着面前的星熊大声喊道。 此刻,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整合运动在“碎骨”的带领下攻势凶猛,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星熊神色凝重,往后迅速比了个手势,示意队友们做好准备。 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毫不犹豫地回应。 “我准备好了。” “谨慎行动,别在敌人面前暴露弱点!” 陈再次叮嘱,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敌人来势汹汹,任何一个小失误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星熊的声音如同钢铁般坚毅,仿佛向敌人宣告着自己的决心。简短的交谈后,她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溅起一片尘土,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般勇往无前地冲了出去。 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宛如一座移动的堡垒,向着“碎骨”和整合运动的方向坚定地推进。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阿米娅却眼神空洞,整个人显得迷茫而无助。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与这激烈的战斗场景格格不入,哪怕有整合运动成员挥舞着武器,气势汹汹地朝着她冲来,她也依旧“无动于衷”,仿佛失去了对周围危险的感知。 “阿米娅!别接近敌人——” 芙兰卡心急如焚,一声大喊,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尖锐。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那寒光正是芙兰卡手中铝热剑反射的光芒。 只见她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移动,眨眼间便来到那名整合运动成员身后,手中铝热剑毫不犹豫地挥出,精准地击中敌人。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瞬间被解决,颓然倒地。 芙兰卡迅速来到阿米娅身旁,脸上满是担忧。 她伸出手,轻轻摇晃着阿米娅的肩膀,焦急地说道。 “阿米娅,你振作点!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我们还在战斗!” 此时的阿米娅,才仿佛如梦初醒般,缓缓将目光投向芙兰卡,眼神中透着一丝茫然与疲惫。 芙兰卡知道,这场战斗中的种种变故,尤其是“碎骨”的出现,给阿米娅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但当下局势危急,容不得阿米娅有过多的时间沉浸在迷茫之中。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你不能再这样暴露在危险中了。” 芙兰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防止再有敌人突袭,一边拉着阿米娅,试图带她脱离这片危险区域。 而周围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着,双方的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芙兰卡一路小心护着阿米娅,将她送到博士的身旁。 匆匆交代几句后,便又急匆匆地转身,如一道疾风般冲回了战火纷飞的战场,她手中的铝热剑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自己的回归。 “那,那是我” 迷茫的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向博士,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助,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博士,博士我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所有的迷茫与困惑都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博士原本专注于终端的视线缓缓挪开,目光落在眼神空洞的阿米娅身上。他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博士认真地看着阿米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该做的事,阿米娅。”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试图唤醒阿米娅内心深处的力量。博士深知,阿米娅此刻正陷入迷茫与挣扎之中,而她需要自己找回那份坚定与勇气。 “可是我” 阿米娅的眼神中依旧弥漫着迷茫和难受,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无法找到前行的方向。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散。 此时,战场上的喧嚣仿佛都已远去,她的眼中只剩下对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碎骨”。 这一切最让阿米娅难以抑制情绪、几乎失控的,还是“碎骨”在对面冲她隔空无声说了一句话。 “阿米娅大概这就是命运。” 看着“碎骨”嘴唇开合,虽听不见声音,但阿米娅却像是能读懂她的意思。 那一刻,阿米娅的心仿佛被重重地击中,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涌上心头。 曾经,她们或许有着相似的理想,在苦难中挣扎前行,渴望为感染者寻得一片安宁之地。 然而如今,却站在了对立的阵营,兵刃相向。 “命运”二字,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刺痛了阿米娅的心。 她深知“碎骨”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才走到如今这一步,而自己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泪水在阿米娅的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明白,此刻自己不能再沉浸在痛苦与迷茫之中,还有许多人需要她的带领,还有这场艰难的战斗等待她去面对。 深吸一口气,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命运如何安排,她都要为感染者的未来拼出一条路来。 ————————————————— 过去我以为,只要我对感染者微笑,他们就能感受到。现在我知道了在对他们笑之前,我更应该努力理解他们有多痛。面对其他受压迫者时也一样。 ——琴柳 第107章 决战一触即发 “啧” 陈看着依旧迷茫的阿米娅,心中涌起一阵焦急与无奈,忍不住快步走过去,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她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仿佛想通过这一抓,将阿米娅从混沌的思绪中拽出来。 “陈长官?我” 阿米娅失神地看向陈,眼神中满是无助与困惑,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 而陈则一脸严肃,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阿米娅,一字一顿地说道。 “够了。还是这一切该结束了。”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她深知,此刻的阿米娅正陷入内心的挣扎中无法自拔,而他们身处的战场局势危急,容不得片刻的犹豫与迷茫。 “陈长官 ”阿米娅喃喃道,眼中还残留着因迷茫而生的雾气,她满心疑惑,不知陈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陈表情凝重,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紧接着,她说出了让人吃惊的话。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对所有感染者一视同仁。那些都是你的敌人。” “!!!” 阿米娅瞳孔骤缩,被陈的话深深震惊到了。 在她心中,一直致力于为感染者争取权益,努力打破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隔阂,可陈的这番话,却与她坚守的理念背道而驰。 陈看着阿米娅震惊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局势紧迫,她没有太多时间解释。陈继续说道。 “命运是不公的。你要恨,就恨我。”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说完便决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同时高声喊道。 “近卫局!进攻!” 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硝烟中,只留下阿米娅呆立原地。 阿米娅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是对陈话语的难以接受,另一方面又深知战场上局势危急。 她明白陈的决定并非无端做出,或许背后有着复杂的考量,但这与她一直以来的信念冲突太大,一时间,她陷入了更加艰难的抉择。 而周围的枪炮声、喊杀声愈发激烈,仿佛催促着她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坚毅。她看着陈远去的背影,又扫视了一圈战火纷飞的战场,心中那团为感染者谋求公正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 “不,陈长官,我不能这么做。” 阿米娅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感染者不应被视为敌人,这是我一直坚信的,也不会因一时困境而改变。” 她转身面向罗德岛的干员们,大声喊道。 “我们的目标从未改变,不是与感染者为敌,而是结束这场无谓的纷争,为所有人争取和平!” 干员们听到阿米娅的呼喊,原本因陈的话而产生的犹豫瞬间消散,纷纷响应,士气大振。 阿米娅聚起魔法光球,向着战场冲去。此刻的她,不再迷茫,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用自己的方式,打破这仇恨的循环,让感染者与普通人能携手走向未来。 即使前方困难重重,她也会坚定地走下去,践行自己的理念。 博士看着重新找回坚定信念,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入战场的阿米娅,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叹完,他便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你刚才为什么能用我的身体?” 空旷的战场,四周皆是喊杀声与枪炮轰鸣声,可博士却像是在与某个无形的存在对话。 (你我现在本是同体的,我当然能征用你身体一段时间咯。) 一个略带俏皮又不失沉稳的声音,在博士的脑海中清晰响起,那正是影的声音。 她的语调轻快,仿佛征用博士身体这件事是再自然不过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博士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此时战场上局势紧张,可他却执着于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你一个呆子能安慰好小兔子吗?) 影的声音中明显带有一丝无语,仿佛对博士的发问感到无奈。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她现在处于思想和理念被冲击的关键时刻,如果引导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影的话语中带着担忧,阿米娅所面临的困境,她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果断出手。 “哦——” 博士恍然大悟,拉长了音调应道。他这才明白影此举的深意,心中对影的感激油然而生。 (看样子她现在算是稳定下来了……我先睡了,你好好指挥战斗。) 影的声音逐渐变得慵懒,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务后,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随着这声落下,影的声音在博士脑海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博士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眼神坚定地开始指挥战斗,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依旧艰难,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在这仿佛被战火诅咒的矿场,局势愈发胶着,每一秒都充斥着生死一线的紧张。 星熊稳住身形,双手紧紧握住“般若”,那厚实的盾牌上,新添的弹痕密密麻麻,诉说着刚刚激烈的交锋。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再次向着“碎骨”发起冲锋。 沉重的脚步声如战鼓轰鸣,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为之一颤。 “碎骨”目光如隼,紧紧盯着星熊,手中榴弹枪迅速调整角度,一连串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再度射向星熊。 这一次,星熊早有防备,她灵活地转动盾牌,将大部分子弹卸力弹开,少数击中盾牌的子弹,只溅起些许火星,便无力地滑落。 趁着“碎骨”换弹的间隙,星熊猛然加速,如同一头发怒的蛮牛,直撞向“碎骨”。 陈瞅准时机,脚下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配剑在她手中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剑身上的剑气如灵动的火焰,肆意翻卷。她在空中一个翻身,从星熊身后高高跃起,如一只翱翔的火凤,朝着“碎骨”当头斩下。 “碎骨”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慌不忙地举起匕首抵挡。“锵!”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强大的冲击力震得“碎骨”手臂发麻,脚下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阿米娅在后方全神贯注,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淡蓝色的源石技艺光芒愈发耀眼,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吟唱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无数细小的源石颗粒在空中汇聚,形成一道道如丝线般的能量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魔法光球之中。 突然,阿米娅小手一挥,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束如同一颗划破夜空的彗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碎骨”直射而去。 光束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留下一道扭曲的光影。“碎骨”感受到这股致命的威胁,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慌乱。 她深知自己无法正面抵挡这一击,当机立断,身体如弹簧般向后弹出,同时手中榴弹枪朝着能量光束连开数枪,试图干扰其轨迹。 爆炸的火光在能量光束中绽放,却无法阻止它前进的步伐。能量光束只是稍稍偏移了一些,依旧朝着“碎骨”飞去。 “碎骨”在半空中身形一转,如同一只敏捷的蝙蝠,贴着地面飞速滑行,惊险地避开了能量光束的致命一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星熊和陈已经再次攻到。 星熊的盾牌如泰山压顶,朝着“碎骨”狠狠砸下;陈的配剑则如灵动的毒蛇,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刺向“碎骨”。 “碎骨”在这两人的夹击下,左支右绌,只能凭借着超凡的战斗技巧和敏捷的身手勉强抵挡。 战场上,硝烟、火光、剑气、能量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星熊、陈和阿米娅,三人如同一体,配合默契,向着“碎骨”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而“碎骨”则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孤峰,在狂风暴雨中顽强抵抗,丝毫不落下风。 这场战斗,仿佛永无止境,双方都在为了各自的信念和目标,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战局胶着到极点之时,“碎骨”胸前那散发着幽微光芒的小装置,毫无征兆地裂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缝。 细密的裂纹仿若狰狞的蛛网,迅速蔓延开来。 “不好,装置看样子要不行了。” “碎骨”一边喘着粗气,气息因激烈战斗而紊乱,一边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坚毅。 紧接着,她猛地再次握紧手中榴弹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倚仗。 “不行!我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间。 “碎骨”深知,装置一旦失效,等待她的将是无法挽回的败局。而她,绝不甘心就此认输。 刹那间,一股全新的力量仿若从她灵魂深处喷薄而出。 “碎骨”像是重新被点燃的战火,浑身散发着炽热的战意。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再次发力,脚下的地面因她的蹬踏而龟裂,扬起一片尘土。 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再次一个箭步冲向面前的星熊。 ————————————————— 掌旗行进的每一个动作都刻在我的身体里。可要真正支撑这面旗帜的重量,要看清楚前进的方向,我还差得远。 ——琴柳 第108章 出乎意料的情况 这一次,她的速度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星熊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强大压迫感,眼神一凛,双手稳稳握住“般若”盾牌,严阵以待。 “碎骨”冲到星熊面前,毫不犹豫地举起榴弹枪,一连串子弹如夺命的蜂群,疯狂倾泻而出。 每一颗子弹都裹挟着她孤注一掷的决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向星熊的盾牌。 火星在盾牌上四溅,密集的“砰砰”声不绝于耳,仿佛要将整个战场的空气都震碎。 星熊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但她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过人的力量,死死守住防线,不让“碎骨”有丝毫突破的机会。 而在一旁,陈见“碎骨”这般疯狂进攻,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她立刻飞身而上,配剑在手中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如同一柄燃烧的火焰之剑。 陈在空中一个翻身,从星熊身后高高跃起,借着下落的重力,朝着“碎骨”的后背狠狠斩下。 这一剑,带着破风之势,剑气四溢,仿佛要将“碎骨”斩为两段。 “碎骨”感受到背后的致命威胁,身形如灵猫般敏捷扭转。她侧身一闪,巧妙避开了陈这凌厉的一击。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榴弹枪迅速转向陈,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轰!”一颗榴弹带着滚滚浓烟和炽热的火焰,朝着陈飞去。陈眼神一寒,手中配剑迅速挥舞,将榴弹斩成两半。 爆炸的气浪将她震得向后退了几步,但她很快稳住身形,再次朝着“碎骨”冲去。 而阿米娅在后方,目睹着这一切,双手紧紧握住法杖,额头上满是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强大的源石技艺能量在她周身疯狂汇聚。 淡紫色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阿米娅口中念念有词,法杖顶端的宝石光芒愈发耀眼。 突然,她双手一挥,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在星熊和陈面前缓缓升起。 这道屏障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水晶之墙,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将“碎骨”的攻击全部抵挡在外。 “碎骨”看着眼前的能量屏障,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但她很快调整状态,再次举起榴弹枪,朝着能量屏障疯狂射击。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突破这道屏障,完成自己的使命,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战场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碎骨”与星熊、陈、阿米娅之间的战斗,进入了最为残酷、最为惊心动魄的阶段 。 在另一个战场,硝烟渐渐散去,弥漫的尘土也缓缓沉降。博士凭借着卓越且完美的指挥,如臂使指般带领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将剩余的整合运动成员一一击败。 那些试图反抗的人,在他们紧密的配合与强大的攻势下,被悉数擒拿,再无还手之力。 而对于整合运动中受伤的成员,罗德岛秉持着一贯的人道主义精神,迅速且全面地给予了救治,医疗干员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治疗工作。 博士长舒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终端,那上面还残留着战斗时的指令与信息。他抬起头,目光越过这片稍显平静的战场,看向不远处依旧激烈交锋的地方,心中满是担忧,忍不住轻声说道。 “阿米娅她们能行吗?” (咋了,不信任她们?) 影的声音如同一缕轻烟,在博士的脑海中悠悠响起。博士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放心,那个小女孩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与轻松,仿佛在她眼中,“碎骨” 根本不足为惧。 “女 孩?” 博士听到影的描述,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在他的认知里,“碎骨” 一直是整合运动中令人敬畏的存在,强大且危险,可影却用 “小女孩” 来形容,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嗯,这个碎骨可不是本人哦 ——) 影似乎察觉到了博士的震惊,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博士听后,陷入了沉默。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影这简短的话语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不是本人”,这几个字如同一个谜团,在他心中不断盘旋,让他对这场战斗的局势,又多了几分担忧与好奇。 而此时,远处的战斗仍在继续,阿米娅、星熊和陈与 “碎骨” 的交锋愈发激烈,芙兰卡和雷蛇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们能够平安无事,顺利结束这场战斗。 随着那神秘装置的光芒如风中残烛,渐渐趋于消散,“碎骨”的状况急转直下。她的呼吸愈发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艰难地拖拽着空气,呼气则带着痛苦的颤音。原本紧握榴弹枪的手,此刻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连那武器的重量都难以承受。 “她不行了!快上!” 陈敏锐地捕捉到“碎骨”的这一变化,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决然。她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声音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远远传开。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陈整个人如同一头猎豹,脚下猛地发力,地面的尘土被蹬得飞溅而起。 她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便冲到了“碎骨”面前。手中的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陈高高举起佩剑,那姿势仿佛要将天空劈成两半。 紧接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碎骨”狠狠砍了下去。这一剑,蕴含着陈对胜利的渴望,以及结束这场残酷战斗的决心,空气仿佛都被这凌厉的剑势给划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可就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休想伤她!” 一个声音如同一道炸雷,突然在这喧嚣的战场上响起。紧接着,一道血红的刀气,仿若一条狰狞的血蟒,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疾驰而来,直直冲向陈的后背。 那刀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灼烧,发出 “滋滋” 的声响。 “陈,小心后背!” 星熊的喊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进陈的耳中。陈原本因即将得手而紧绷的神经瞬间一紧,终于从那即将胜利的幻想中 “挣脱” 出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迅速做出反应。陈凭借着强劲的身体素质,猛地一扭腰,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凭空翻身。 在翻身的同时,她将原本砍向 “碎骨” 的那一刀,顺势劈向那道血红的刀气。 “pang!” 一声巨响,宛如洪钟轰鸣,金属与刀气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强大的冲击力以碰撞点为中心,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尘土被震得高高扬起,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陈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处一阵剧痛,险些握不住手中的佩剑。 她咬紧牙关,双脚死死地钉在地面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道血红的刀气,在与陈的佩剑碰撞后,虽然力量被削弱了不少,但仍有残余的力量,如同一道红色的残影,擦着陈的脸颊飞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尘土渐渐散去,陈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驱散眼前残留的朦胧,全神贯注地抬眼望去,急切地想要找出那发出致命刀气的身影。 可当她的目光锁定来人时,眼神中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博 士?!”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话语中充满了惊愕与不可置信。 眼前的 “博士”,手持着散发着幽光的影,那把剑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隐隐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他的步伐诡异而灵动,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每一步落下都没有丝毫声响,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朝着她们四人迅速逼近。 “博士”的面罩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法看出她的神情,但陈却能很清楚地察觉出此时的“博士”绝对不是之前的博士! 陈紧握着手中的佩剑,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凸起,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认知里,博士一直是罗德岛的核心,是那个带领大家在困境中前行的智者,怎么会突然对她们出手?而且,眼前的 “博士” 身上散发着一种陌生而危险的气息,与她所熟悉的博士截然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看向身旁的星熊和阿米娅,她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与不解。而 “碎骨”,则趁着这短暂的间隙,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紧紧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 “博士”。 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一场新的“危机”,正悄然降临。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几息之间,“博士”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风驰电掣般迅速冲到了星熊的面前。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形。紧接着,“博士”反手一挥,手中的影剑寒光乍现,那冰冷的光芒亮得星熊心中猛地一紧,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般若”盾牌进行防御。 星熊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般若”盾牌如同一座巍峨的巨山,稳稳地挡在身前。 ————————————————— 那逼退了黑夜的枪火仍在我梦中。哪怕是此刻的我,也依旧离她很远、很远。 ——琴柳 第109章 战局反转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博士”的这一系列举动竟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就在星熊以为能成功抵御攻击时。 “博士”的手腕迅速翻转,反手瞬间变正手,紧接着一脚狠狠踩在星熊的“般若”盾牌上。 这一脚的力量极大,星熊只感觉一股巨力从盾牌上传来,身体不由得一沉。而“博士”趁着这股反作用力,一个箭步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他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陈和阿米娅的方向疾冲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陈和阿米娅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陈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警惕,她知道,眼前的“博士”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阿米娅则双手紧握住,强大的源石技艺能量在她周身迅速汇聚,淡蓝色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滚,随时准备应对“博士”的攻击。 而被“博士”踩中盾牌的星熊,此刻正努力稳住身形。 她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博士”的“背叛”让她感到无比痛心,但作为一名战士,她迅速调整状态,准备再次投入战斗。 战场上的局势急转直下,原本就紧张的战斗因为“博士”的突然袭击变得更加危机四伏,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即将拉开帷幕。 可是,再次令三人吃惊的情况又一次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众人都以为“博士”越过星熊后,会按照常规的战斗思路,径自冲向离他较近且具有强大攻击力的陈,毕竟陈手持利刃,是当前最具威胁的对手之一。 然而,“博士”的举动却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身形如电,在越过星熊后,头也不回,竟直直朝着“碎骨”冲了过去。那决然的态势,仿佛“碎骨”才是他此次行动唯一的目标。 “碎骨”原本因稍作喘息而缓和的神情,瞬间又紧绷起来,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且实力强大的“博士”,为何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但她也是迅速做出反应,强撑着已然疲惫不堪的身体,举起手中的榴弹枪,对准“博士”,手指紧扣扳机,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陈、星熊和阿米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时愣神。 短暂的惊愕之后,他们迅速回过神来,意识到“博士”对“碎骨”的攻击可能会带来更为复杂的局面。 陈脚下一跺,率先朝着“博士”冲去,手中佩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试图在半路拦截“博士”;星熊则紧跟其后,手中“般若”盾牌高高举起,准备随时抵挡“博士”可能的反击;阿米娅站在原地,双手快速挥动,口中念念有词,淡蓝色的源石技艺光芒愈发耀眼,为队友提供支援的同时,也随时准备对“博士”发动远程攻击。 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所有人都被卷入了这场充满变数的风暴之中。 而就在“碎骨”将要摁下扳机之时,“博士”竟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短短不到几秒内就冲到她的面前。 那速度快得仿佛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碎骨”甚至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碎骨”的瞳孔瞬间骤缩,眼中满是惊恐。 她的手指僵在扳机上,还未等做出反应,“博士”手中的影剑已然高高举起,剑刃闪烁着森冷的幽光,宛如来自地狱的夺命镰刀。 此刻的博士,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驱使,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猛地发力,影剑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剑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碎骨”狠狠斩下。这一剑,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空气被剑刃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碎骨”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身体却因过度疲惫而反应迟缓。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致命的剑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星熊和阿米娅拼尽全力加速赶来,试图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然而,“博士”与“碎骨”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他们能否及时赶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砰!”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充斥着喊杀与硝烟的战场上突兀地响起,仿佛是打破紧张氛围的一记重锤。 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 “碎骨” 与 “博士” 所在之处。 令人诧异的是,“碎骨” 竟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只是,与之前相比,有一处明显的不同——她脸上那标志性的战术面具,已被 “博士” 轻松地挑了下来。 面具悠悠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掉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 阿米娅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几乎轻不可闻的音节从她口中逸出,她的双眼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米……莎?!” 阿米娅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僵持与沉默。 “什……什么?” 陈直接愣住了,她那一贯坚毅且充满决断力的面容上,此刻写满了惊愕。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直直地盯着“碎骨”——不,此刻在他们眼中,或许更应该称她为米莎,大脑好似突然停止了运转,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星熊同样不敢相信地站在原地,手中的“般若”盾牌不自觉地微微下垂。她那向来沉稳的眼神中,此刻也满是迷茫与震惊,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阿米娅的反应则更为夸张,眼神再次愣住,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汹涌翻腾,那个天真善良的米莎,与眼前这个身为“碎骨”,在战场上与他们拼死对抗的形象,无论如何都难以重合。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与他们为敌的“碎骨”,竟然会是米莎。而这一切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令人痛心的故事,阿米娅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面对。 此刻,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愈发复杂,众人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搅得混乱不堪,每个人都在这巨大的冲击中,努力试图找回自己的思绪,重新审视眼前这令人震惊的局面。 “碎骨”——米莎愣了一下,动作瞬间凝固,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滞。 随后,她缓缓地抬起手,像是在进行一个无比迟缓的动作,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她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带着一丝茫然与无措。 但很显而易见,她的指尖触碰到的,只有自己略显粗糙的皮肤,并没有摸到那熟悉的坚硬面具。她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放下。 到此刻,“碎骨”,不,是米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是深深的绝望与悲戚。她缓缓放下手,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人,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刚才的她以“碎骨”的身份示人,将自己的真实面目隐藏在面具之后,在仇恨与痛苦中挣扎前行。 而现在,面具被揭开,她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众人面前,所有的伪装与坚强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撕裂。 “米莎,你先睡一觉。” “博士” 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对话。 “???” 米莎眼中满是疑惑与惊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博士” 始终没有在意身后早已愣住的三个人,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只见 “博士” 手臂微微用力,将影的刀背稳稳架在米莎的脖子上。 紧接着,“博士” 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迅速地敲击下去。 米莎只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突然一黑,意识瞬间消散,整个人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直直地瘫倒下去。 “博士” 眼疾手快,伸手稳稳地接住了米莎的身体,动作轻柔,仿佛接住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此时,陈、星熊和阿米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陈率先反应过来,手中佩剑直指 “博士”,怒喝道。 “你究竟在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熊则迅速举起 “般若” 盾牌,将阿米娅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 “博士”,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攻击。 阿米娅一脸复杂地看着 “博士” 和昏迷的米莎,心中五味杂陈,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得到解答。 战场上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只不过这次,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 “博士” 和他怀中的米莎身上。 ————————————————— 愿我的旗帜,能守护我所见的每一个无辜之人。 ——琴柳 第110章 特殊情况 “要不是我及时出手的话。” “博士” 一边说着,一边罕见地缓缓将影收回鞘中,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这把剑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接着,他轻轻蹲下,将米莎平放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随后,“博士” 缓缓直起身,抬头看向陈。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要不然陈警官你的刀就要落到你要找的目标头上了。” 尽管众人看不到 “博士” 面罩下的表情,但从他那略带冷硬的语气中,陈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一丝对她的不满。 陈微微皱眉,心中既为 “博士” 这一系列怪异举动感到困惑,又因对方言语中的指责而有些恼怒。她紧了紧手中的佩剑,直视着 “博士”,毫不退缩地回应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突然出手,还袒护这个整合运动的‘碎骨’?你又怎会知晓她就是米莎?” 陈的一连串质问,如连珠炮般在空气中炸开,每一个问题都充满了疑惑与急切。 星熊在一旁同样满脸狐疑,她的目光在 “博士”、陈和昏迷的米莎之间来回游移,手中的 “般若” 盾牌依旧稳稳举起,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变故。 阿米娅则轻轻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担忧与迷茫,她看着地上的米莎,心中五味杂陈,无数的回忆与疑问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整个战场,因为 “博士” 的这一番话和举动,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又充满谜团的氛围之中。 “如果我连一个人的气质变化都分辨不清的话。” “博士” 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陈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的语气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这个博士也算是可以原地卸任职务了。” 当 “博士” 终于走到陈的面前,他微微抬头,目光透过面罩直直地盯着陈,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一丝愠怒。 陈毫不畏惧地迎上 “博士” 的目光,心中虽对 “博士” 的行为充满疑惑,但她那倔强的性格让她不愿轻易退缩。 “就算你能分辨出她是米莎,可你为何要帮她?她现在可是整合运动的‘碎骨’,是我们的敌人,制造了那么多混乱与杀戮!”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话语中满是对 “博士” 行为的不解与指责。 “博士” 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回答。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米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悯,也有无奈。 “她只是个被命运裹挟的可怜人,背后定有隐情。若我们只是一味地喊打喊杀,与那些制造苦难的人又有何区别?” “博士” 的声音略微缓和,但依旧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决。 “而且,她不是你们一直寻找的目标人物吗?” 星熊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也在思索 “博士” 话语中的深意。阿米娅则微微点头,“博士” 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一直坚守的信念——理解与救赎。 战场上的气氛,在众人的对话中,变得愈发凝重而复杂,每个人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重新审视着自己的立场与选择。 “……” 陈一时语塞,被“博士”的话搅得思绪纷乱,她呆立在原处,眉头紧锁,脑海中各种念头如乱麻般交织,试图理出个头绪。 而“博士”这时微微歪过头,目光投向阿米娅,接着抬起手朝她轻轻挥了挥,示意她过来。 “米莎!” 阿米娅如梦初醒,心底那股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她赶忙迈开脚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米莎扶了起来,将米莎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 “博士,米莎她……” 阿米娅抬起头,看向“博士”,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此刻的她,满心忧虑米莎的安危,同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充满迷茫。 “别担心,她只是昏迷了。” “博士”安慰道,目光柔和地看着阿米娅和米莎。 “我们得尽快带她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弄清楚一切。” 说着,“博士”环顾四周,此时战场的硝烟已然完全消散,空气中那刺鼻的火药味也渐渐淡去,只剩下些零星的响声,似是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激烈战斗。 然而“博士”却缓缓抬起头,将目光径直投向一处山丘。 那山丘并不起眼,表面覆着一层枯黄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博士”盯着那处,不露声色地点点头,仿佛与什么达成了某种默契。 阿米娅正担忧地看着怀中的米莎,不经意间抬头,捕捉到了“博士”这一细微举动。她顺着“博士”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那片寂静的山丘,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 “博士,您在看什么?” “博士”收回目光,看向阿米娅,平静地说道。 “没什么,我们先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尽管“博士”语气平淡,但阿米娅却敏锐地感觉到,“博士”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星熊这时也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米莎,又看了看“博士”和阿米娅。 “博士,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带走她?” 星熊的眼神中透着谨慎,毕竟米莎作为“碎骨”,给大家带来过太多伤痛与危险,她不得不有所顾虑。 “嗯,我们先撤离。” “博士”坚定地点点头,“不能再让她卷入无谓的纷争,也只有这样,才能揭开所有谜团。” 陈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好,我跟你们一起,一定要弄清楚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把佩剑入鞘,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坚毅。 于是,四人带着昏迷的米莎,朝着战场边缘走去,身影在弥漫的硝烟中逐渐模糊,却又仿佛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要去探寻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而那处被“博士”注视过的山丘,在他们离开后,依旧安静地伫立着,仿佛在默默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 走着走着,阿米娅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思绪,眼神猛地一亮,紧接着二话不说,赶忙回头朝着刚才的战场跑去。 陈一脸疑惑地看着阿米娅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匆忙折返。 只见阿米娅跑到一处,俯身将遗落在地上的面具拾了起来。那面具在尘土中沾染了不少污垢,却被阿米娅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 “阿米娅……已经结束了。” 陈看着阿米娅小心翼翼放好面具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仿佛想要劝阿米娅放下某些执念。 “对不起,阿米娅。” 陈又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无奈。 “没关系。” 阿米娅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摆动,眼神却依旧专注在手中的面具上。 但陈似乎觉得话还没说完,仍继续说道。 “人总是会超出预期。感染者更会如此。力量使人疯狂,欲望使人堕落。像癌症一样,一点点侵蚀着所有美好的事物。” 她的目光有些黯淡,像是回忆起了许多因感染者身份而引发的悲剧。 “但我们现在能做的应该是去引导帮助他们。” 阿米娅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陈,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她始终坚信,感染者并非无可救药,他们需要的是理解与引导。 “对你来说,这面具什么意义都没有。” 陈看着阿米娅手中的面具,再次忍不住开口劝道。 她觉得阿米娅不该执着于这代表着“碎骨”——那个与他们为敌身份的面具。 “要是你想留着,就留着。可能总有一天,这种面具会堆满你的房间。所有人都要为他们的选择承担后果。感染者与否,都没有区别。” 陈的声音有些沉重,她深知罗德岛的道路艰难,未来或许还会面对更多像米莎这样令人痛心的情况。 阿米娅抱紧了手中的面具,像是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但这面具对我来说,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希望。它提醒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也让我相信,我们能改变这一切。” 阿米娅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着,阿米娅。” 陈目光灼灼地看着神情坚定的阿米娅,缓缓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空旷的环境中清晰地回荡。 “整合运动,这些人,如果他们愿意倾听你的话语,愿意敞开胸怀接纳善意,你当然可以倾尽全力去帮助他们,引领他们走向光明。” 陈微微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但如果他们已经被仇恨和疯狂蒙蔽了双眼,拒绝听取任何理性的声音,一心只想把余下的所有生命都献给那毫无意义的疯狂行径阿米娅,你不要再犹豫了。” 说到这里,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知对那些执迷不悟的人仁慈,可能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说着,她轻轻转过身,目光落在趴在星熊背上静静昏迷的米莎身上。米莎的身体随着星熊的步伐微微晃动,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 “米莎她也并没有真正作恶。至少,在我们所了解的范围内,她没有主动去伤害那些无辜之人。” 陈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带着一丝怜悯。 “并且,这也不是什么所谓罪恶的下场。她只是在命运的漩涡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感慨。 “没人有资格去阻止她做出选择,同样,也没有人有资格去责怪她。毕竟,她也是个被苦难裹挟的可怜人。” 阿米娅认真地听着陈的每一句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陈所说的道理,也理解米莎的无奈。但她依旧坚信,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 ————————————————— 我只想扞卫人们生存的权利。无论他们是不是维多利亚人,是不是感染者。 ——琴柳 第111章 信仰与职责 “但是,我”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间满是迷茫与挣扎,显得有些支支吾吾。她低垂着头,目光落在脚下那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仿佛答案就藏在那破碎的泥土之中。 “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坚定不移地觉得我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去帮助那些真正应该帮助的人。这是罗德岛存在的意义,也是我们前行的动力。” 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但是,为什么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米莎,一个曾经善良的女孩,需要独自去承担这样残酷的后果。”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哭腔,内心的痛苦如潮水般翻涌。 “我们一直努力着,罗德岛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基于我们对正义和善良的理解,可真的是正确的吗?” 阿米娅的眼神中充满了自我怀疑,她一直以来坚信的道路,此刻在她心中似乎出现了裂痕。长久以来,她将拯救感染者、为他们谋求希望视为使命,然而米莎的遭遇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她的信念。 “……” 陈沉默了一下,战场上的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继续说道。 “从感染了矿石病开始,人的命运就不再是由他一个人掌握的了。这种可怕的病症,不仅侵蚀着身体,还将感染者卷入了一个充满偏见与歧视的漩涡。也许在罗德岛看来,哪怕是误入歧途的感染者,依旧可以被拯救,因为你们始终怀揣着希望与善意,相信每个人都有回头的可能。” 陈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里面既有对罗德岛理念的尊重,又有着自己作为近卫局成员的坚持。 “但是对我而言,对近卫局而言,却并非如此。在龙门,我们每天都要面对因矿石病引发的混乱与冲突,见过太多被矿石病扭曲心智,进而伤害他人的例子。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不能有丝毫犹豫,因为我们的身后,是无数普通民众的安危。” 陈的声音变得愈发凝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可能,在必要的时候,必须……” 陈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言却如重锤般敲击在众人心中。阿米娅明白,陈想说的是在必要时,为了维护更大的秩序与安全,不得不对那些失控的感染者采取强硬手段。 这与罗德岛一贯倡导的拯救与包容理念虽有冲突,但却都是在这残酷的现实中,为了守护心中的正义所做出的选择。 星熊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理解陈的立场,作为龙门的守护者,近卫局有着自己的职责与无奈。 阿米娅看着极悲痛又无奈的陈,眼神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哀伤,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认同地说道。 “我只是想去改变那种永无止境的状况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可是” 阿米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与挣扎。 她抬起头,望向远方,仿佛试图在那无尽的天际找到一丝希望。 “如果我们所做的一切,最后只能变成最差的结局,无数人依旧在痛苦中挣扎,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那我只能” 阿米娅的目光变得深深的不忍。 “阿米娅。” “博士” 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过来,她的语气严肃,面罩紧紧锁住阿米娅,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你动摇了?” 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迷茫,她无力地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不知道博士。你看,感染者的处境如此艰难,他们不是被外界的敌意无情溺死,就是在绝望中自己走向毁灭。这些悲剧啊,就像永不停歇的车轮,一次接一次地重演,没有尽头。”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在这仿佛无尽苦恨的循环里,我们都知道消灭矿石病是一条艰难无比的路,甚至可能看不到尽头。但我觉得,除了消灭矿石病之外,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感染者重拾希望。那就是,熄灭这根荆棘锁链上的仇恨。” 阿米娅的眼神中燃起一丝坚定的光芒,尽管那光芒在重重阴霾下显得有些微弱,但却顽强地闪烁着。 “阿米娅。” 陈微微上前一步,目光诚挚地看着阿米娅,缓缓接过话头说道。 “给予仁慈是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的。这代价,有时候沉重得超乎想象。” 她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历经沧桑的感慨。 “罗德岛永远也不会变成近卫局这样,也做不到近卫局那样。你们罗德岛怀揣着理想与善意,愿意敞开怀抱接纳多少感染者,妄想通过柔软的手法拯救多少人————那都是罗德岛才能做,或者说————罗德岛才会做的事。” 陈的语气中既有对罗德岛理念的尊重,又有着身为近卫局成员的无奈与坚持。 “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做。近卫局————更加不能。” 陈的声音陡然坚定起来。 “龙门,是无数普通人生活的地方,近卫局肩负着守护他们的重任。我们每天面对的是矿石病引发的各种混乱与冲突,那些被矿石病折磨得失去理智的感染者,会对民众的生命安全造成直接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慢慢感化,去等待他们回头。” 陈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必须做出果断的抉择,有时候甚至不得不采取强硬手段。这并非我们愿意如此,而是职责所在。我们不能让龙门陷入混乱与恐惧之中,这是我们对龙门民众的承诺。” “至少,除了她的同胞以外,还有你会去留下她的面具。如果这样的面具,注定会堆满你的房间,那就让它们堆。记住,这是你的事,不是别人的。” 陈拍着阿米娅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缓缓说出了这段奇怪的话。 阿米娅微微一愣,抬头看向陈,眼中满是疑惑。陈的目光柔和且坚定,她继续说道。 “这面具,对你而言,是米莎的一部分,也是你所坚持的信念的象征。别人或许无法理解你为何执着于留下它,但这并不重要。” 陈的手轻轻用力,似在给予阿米娅力量。 “罗德岛选择了一条充满善意与包容的艰难之路,你在这条路上背负着许多人的希望。每一个像米莎这样的面具,都是一段故事,一个等待被救赎的灵魂。你选择留下它们,就如同选择不放弃任何一个感染者。” 陈微微皱眉,目光深邃。 “这是你基于罗德岛理念所做的决定,旁人无权干涉,也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 “——罗德岛的小小的‘领导人’。” 陈看着脸露疑惑的阿米娅,目光中满是真诚与期许,缓缓开口说道。 “如果你已经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背负这一切,那便勇敢地做出你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如同在人生的岔路口立下的路标,指向不同的方向,带来不同的结果。” 陈微微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 “你要清楚,一旦做出选择,就必须承担随之而来的一切后果。” “罗德岛的理念充满了善意与理想主义,拯救感染者,化解仇恨,这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沿途会布满荆棘与坎坷。但你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肩负着众多感染者的希望,就不能退缩。”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阿米娅耳边回响。 “无论是面对外界的质疑,还是过程中的重重困难,都要坚守初心。你选择的这条路,或许不被所有人理解,或许会遭受无数挫折,但这是你为了心中信念所必须迈出的步伐。” 陈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给予她力量。 阿米娅认真地听着陈的每一句话,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坚定的决心。她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陈, “谢谢你陈长官” 陈摆了摆手,“近卫局在清扫现场之后会进行修整,之后,我会联系那个医生的。” 她的语气简洁而干练,目光沉稳地看向阿米娅,传递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可靠感。 阿米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博士。 “博士,我们走。” “……好。” 博士简短回应,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却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沉稳与支持。 于是,阿米娅和博士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希望与使命。而陈则留在原地,目光目送着他们离去,心中思索着近卫局后续的安排以及与罗德岛可能存在的交集。 “啧,这人世间的命运啊,就像一团乱麻,总纠缠在一块儿。彼此牵连,又彼此掣肘。哪怕是世上最厉害的棋手,也保不准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上一军 。” 在方才那座山丘之上,w惬意地仰躺在沙地,双眼饶有兴致地盯着下方矿场的一举一动。风吹过,撩动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全身心沉浸在对眼前局势的观察之中。 “罢了,这样也挺好。至少接下来的事儿……想想还挺让人期待,呵呵。” w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偏过头,看向身旁那位灰发男子。她眨了眨眼,脸上满是俏皮的神色,说道。 “你这家伙,脑子里的主意可真不少。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你到底憋着什么石破天惊的计划能让我尽兴咯……” ………… 战场的硝烟虽已渐渐散去,但围绕着感染者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在这个复杂而残酷的世界里,努力前行。 ————————————————— 你有没有听见孩子们的悲鸣?你有没有感受到城市在分崩离析?你不曾注意阴谋得逞者在狞笑。你是否想过朋友不再是朋友,家园不再是家园。 ——琴柳 第112章 凯尔希 罗德岛的小队在弥漫着硝烟与尘土的战场上仔细打扫着,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当他们来到一处破旧房屋时,队员们的目光瞬间被屋内的景象吸引——在昏暗的角落里,碎骨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那儿,身旁还有几名受伤的整合运动成员,他们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消息很快传到了“博士”耳中,众人对于如何处置碎骨和这些伤者意见不一。有人主张将碎骨交给近卫局,以惩戒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对于那些受伤的整合运动成员,也存在不同看法,有人觉得不应浪费资源救治他们。 然而,“博士”却神色坚定,力排众议。她环顾着周围的干员,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大声说道。 “碎骨,我们必须保下。她并非无可救药,而且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至于这些受伤的人,我们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罗德岛的使命,就是拯救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无论他们来自何方。” 在“博士”的坚持下,众人不再反对。“博士”立刻吩咐干员们照顾好那些受伤的人员,安排妥当后,他轻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背起昏睡的碎骨。碎骨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博士”背上,毫无知觉。 当“博士”背着碎骨来到阿米娅身边时,阿米娅先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吃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博士你……” 阿米娅刚要开口,却被陈抢先一步。 陈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 “这是何意?” 她紧盯着“博士”背上的碎骨,目光中充满警惕与不解。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碎骨和米莎她们俩个之间应该是兄妹关系。” “博士”一边说着,一边把碎骨往上颠了颠,调整了下背负的姿势,让自己能背得更稳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阿米娅眼中再次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惊讶,也有对真相的好奇。 陈则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 星熊默默打量着昏迷的碎骨,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与米莎相似的痕迹。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心中思索着这一发现可能带来的影响。 “碎骨和米莎就先由我们带回罗德岛。” “博士”看着众人,目光在陈、阿米娅和星熊脸上一一扫过,郑重地出言建议道。 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米莎和碎骨经历了太多,对近卫局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排斥和抵触。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近卫局与他们站在对立面。” “博士”的眼神中透露出理解与担忧。 “但罗德岛不同,我们一直致力于帮助感染者,倡导包容与理解。也许在罗德岛,他们能感受到温暖,能慢慢放下防备,打开心扉,这对他们的康复和未来都至关重要。” 阿米娅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赞同,“博士说得对,我们有能力也有责任去帮助他们。罗德岛是一个能给予他们希望的地方。” 她转头看向陈,眼中带着一丝期许,希望能得到陈的认可。 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眉头微皱,思索着“博士”的提议。 她深知“博士”所言不虚,米莎和碎骨对近卫局的态度确实复杂。过了片刻,陈缓缓开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罗德岛在感染者事务上确实有独特的理念和方法。如果你们能帮助他们,让他们走上正途,那自然最好。”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嘱托。 “但希望你们能妥善处理,不要让他们再做出危害龙门安全的事,还有,等她们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阿米娅感激地看了陈一眼,点头说道。 “陈警官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罗德岛的宗旨就是守护感染者,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时,雷蛇大步走到星熊身旁,目光落在星熊背上昏迷的米莎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也有一丝欣慰。 “交给我。” 雷蛇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星熊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米莎从背上放下,交到雷蛇手中。 雷蛇稳稳地接住米莎,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米莎的身体微微蜷缩在雷蛇怀里,毫无知觉,而雷蛇则紧紧抱着她,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米莎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 与此同时,阿米娅正在与陈进行最后的告别。 阿米娅微微欠身,向陈表达着诚挚的谢意。 “陈警官,此次多亏了你的协助,否则局面恐怕会更加棘手。” 陈摆了摆手,脸上虽带着疲惫,但神色依旧坚毅。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为了龙门的安宁。只是希望你们能照顾好米莎和碎骨,引导他们走向正途。” 阿米娅郑重地点点头,目光坚定地回应道。 “请放心,这是我们罗德岛义不容辞的责任。” 告别陈后,“博士”、雷蛇、阿米娅以及其他干员们一同朝着罗德岛的接应车走去。接应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车身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众人依次上车,雷蛇抱着米莎坐在后排,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米莎的脸庞,眼神中满是关切。 阿米娅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看着车内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此次行动虽然历经波折,但好在米莎和碎骨都有了新的希望。 随着车门缓缓关闭,司机发动了车子,接应车缓缓启动,车轮扬起一片尘土,朝着罗德岛的方向驶去。 夕阳将车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是一条通往希望与救赎的道路。 ……………… 经过漫长的路途,接应车终于缓缓驶进停泊在龙门外郊的罗德岛舰船。舰船庞大而坚实,在余晖下透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感,仿佛是一座移动的希望堡垒。 一抵达,干员们迅速将米莎和碎骨小心翼翼地抬下,送往医疗部。阿米娅和“博士”看着两人被带走后,便一同前往凯尔希的办公室。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思索着此次行动的种种。 “你们回来了。” 两人刚踏入办公室,便听到凯尔希那熟悉的声音。声音平静而有力,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地传开。 阿米娅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的欣慰。 凯尔希从堆满文件的桌面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两人,随后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她身着标志性的绿色大褂,步伐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详细情况我从侦查小队那里了解过了。” 凯尔希走到阿米娅面前,微微俯身,仔细端详着阿米娅的神情,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更多潜藏的情绪。 紧接着,她伸出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 “阿米娅,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手。” “不用了,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微微别过头,试图委婉地拒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她下意识地将双手往身后藏了藏,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凯尔希的视线。 然而,凯尔希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紧紧盯着阿米娅,其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与坚持。那目光仿佛能看穿阿米娅所有的掩饰,让她无处遁形。 阿米娅在凯尔希的注视下,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微微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嗫嚅着。 “我,我好。” 说完,她缓缓将双手从身后拿出,递到凯尔希面前。 那双手,因为之前的战斗,有些擦伤和污渍,此刻在凯尔希的目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凯尔希动作轻柔,仿若捧着稀世珍宝,轻轻握住阿米娅的手。她的目光犹如精密仪器,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随后,她从一旁拿起湿巾,动作舒缓且专注,一点一点地擦拭着阿米娅手上沾染的尘土与污渍。 “还好。戒指没有裂纹,也没有变色。” 凯尔希紧绷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些许,长舒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欣慰。戒指对于阿米娅,乃至整个罗德岛而言,都意义非凡,承载着厚重的使命与期望。 将阿米娅的手擦拭干净,凯尔希轻轻放下,抬眸看向阿米娅,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叮嘱。 “但下次就不一定了。听着,阿米娅——小心一点。” 她的语调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每一次行动都暗藏风险,阿米娅身系罗德岛的未来,任何闪失都可能带来难以预估的后果。 “凯尔希医生,我” 阿米娅抬起头,望向凯尔希,眼神中满是疲惫之色,语气也透着深深的倦怠。 “我想休息一下。” 经历了这场艰难且充满波折的行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消耗让她几近透支。 凯尔希看着神情疲惫的阿米娅,心中泛起一丝心疼。她十分清楚阿米娅这一路承受了多少压力,面对了多少艰难抉择。没有过多言语,凯尔希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关怀。 “去。” 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传递出无尽的安慰,如同给阿米娅疲惫的心灵寻得了一处宁静港湾。 阿米娅点点头,起身便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了凯尔希和“博士”两个人。 ————————————————— 虽然脱离了军队,但过去的使命、荣耀,我都不会放下,将来我也会回到自己责任所在的地方。请不用担心,与罗德岛各位共同的回忆、共同的理想,都会铭刻在这面旗帜上,永远陪在我身边。 ——琴柳 序章 哦,是你。 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徘徊在悬崖的边缘。 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你的身份,但你还记得那个名字,这就够了。 ——好了,别在这里逗留太久。 毕竟,你既不是我的客人,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需要你。 12月23日 你可能记不清这一天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会让你陷入十分危险的处境。 不。 你必须想起来 —————————————————————————————————— “知觉 ” “开始循环阻升主停跳液注入完成” “体温过低海克塞米松,静推。” “止血钳!” “状态正常开始切除注意室颤” “抱歉” “又让你受苦了。” 在一片黑暗中,嘈杂的声音不断地回荡,时不时还伴随着机械声的响起。从语气中可以窥见谈话者此时的情绪既激动又紧张。 仔细看去,一群身穿深蓝色制服的人正在一个巨大的石棺面前忙碌,而石棺中却躺着一个面戴面罩的兜帽人。 “” “博士” “……手!” 就在这时,一个卡特斯女孩伸手攥住石棺里人的手急切地说道。 “抓……紧!” “抓紧我!” “……” 可是,兜帽人没有回应她。 “博士,博士!” “医生,博士她还好吗” “怎么了?” “刚才,刚才博士她……明明抓住我的手了。” “可……仪器显示,到目前为止博士她都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啊“ “……怎么办……该怎么办……“ “阿米娅!你稍微冷静一下!不要这么着急。“ 被叫到名字的阿米娅猛地一惊“啊……”紧接着便回过神来。“抱,抱歉。” 看着失态的阿米娅,女医疗干员有些无奈 “你还是老毛病,平时很冷静,可一遇到和博士相关的事情,你立马就变得慌慌张张…… 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话可能会伤人,但我还是得说一下,如果博士还是……你该怎么办?”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做。” 阿米娅故作镇定道,但她略带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唉……” 看着阿米娅勉强的笑容,医疗干员也只能点点头。 “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仪器前继续操作起来。 “那……就拜托您了,前辈。” 望着医疗干员工作的背影,阿米娅轻声道,紧接着回头看着石棺里的兜帽人喃喃道。 “博士,你赶紧醒过来啊。” “呼吸比较稳定,血压正常……” 看着面前的屏幕,医疗干员分析着博士的情况。 “嗯,现在博士的情况应该不要……”“唔—— 可就在这时,石棺里发出一声声响。 而就是这声声响,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吸引过去了。 “……” “清醒了?” “博士!” 最近也最先反应过来的阿米娅率先冲到石棺旁,再次紧紧握住博士的手,嘴里还自言自语道。 “太好了,太好了……博士……” 也许是刚清醒的缘故,博士仍然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试图尝试起身,但医疗干员阻止了她。 “啊,小心!你现在还不能动,你的身体还没完全适应。” 听到医疗干员的话,博士的动作确实放缓许多,但同时她直勾勾看着阿米娅。 这一种带着审视的感觉让阿米娅感到一丝不对劲。 “博士……” 可这一试探却带来一个噩耗。 “你们……是谁?” 博士的一句话犹如惊天霹雳般重重地砸在阿米娅的脑海里。 “啊——博士——我……” 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准备,可是一到真正结果出来的时候,阿米娅实在是不能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博士失忆了!!! “…………” 面对博士的注视,阿米娅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说,可一到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所措的她只能紧紧攥着衣角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女医疗干员提醒了她。 “阿米娅!” “啊!” 失神的阿米娅被也是唤了回来,之后重归冷静。 “……博士,我……我叫阿米娅,我们是来救您的。” “……那我是……?” 紧接着博士又询问道,而阿米娅也很快地给出答复。 “您和我们一样,是‘罗德岛’组织的一员,是我的同伴。” “‘罗德岛’?同伴?” “没错,博士。您,是我最重要的同伴。您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 此时此刻,双方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谈,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博士她,真的失忆了!!! “难道,博士也不记得我了?那我们之前这么多的付出就要前功尽弃吗?” “阿米娅,没事的,救出dr曦才是咱们的目的,失忆可以以后再想办法,如果现在咱们就放弃了,那之前大家的付出不就白费了?快振作起来,博士肯定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么颓废。” 一旁的女医疗干员见阿米娅情绪不对,急忙晃动她的肩膀提醒道。 也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阿米娅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没错,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博士救出……” “阿米娅。” “啊?” 这时博士突然喊住阿米娅,阿米娅转头看向她最重要的同伴。 “博士,您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初次见面,我想说声你好。” “啊,您,您好……” 博士突如其来的招呼让阿米娅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儿,阿米娅才接着说道。 “不,我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很多事情都不再是以前那样了。就连我,肯定也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但至少,对我来说,博士,您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所以,请您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哪怕只是一小段时间我会帮您重新想起我的,我会的。” “等等!” 一个全副武装的男干员突然冲过来喊了一声。 “阿米娅,有情况!” “唉?发生了什——” “轰!” 阿米娅还没反应过来,一声爆炸就轰了起来,炸起来的灰尘充斥着整个空间。 “咳咳……怎么回事?” “有人闯进来了。” 干员刚报告完,一群身着统一制服的蒙面人就闯了进来。 “他们的打扮……不是乌萨斯士兵!” 为首的蒙面人看了一眼阿米娅等人,随后大喊道。 “……等等!” 男干员警惕着来者不善的对方,也看到了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们想干什么!” 察觉到对方有动手的倾向,男干员就时刻戒备着,而当对方掏出重火力兵器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想天真了。 “敌袭!阿米娅,敌人装备了重火力兵器!” “轰!” 爆炸再次响起,但由于双方距离较远,所以没有人员伤亡。 但一下,双方就彻底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唔唔唔唔!” “大家注意敌袭!利用掩体,进行反击,保护博士。” 下一秒,双方就进入到了火拼之中。 “这打扮难道是……整合运动?怎么会……” 阿米娅看到敌人的着装也认出来对方的身份,但现在已经不允许她去胡思乱想了。 “近卫干员,做好战斗准备!” “明白!” 下一秒,罗德岛开始了猛烈的反攻。 但由于他们是开展营救的,火力十分有限,而敌人似乎早有准备,一上来就火力全开,不一会儿,罗德岛就便落入下风。 “该死,他们的火力怎么这么猛,这些家伙是冲着dr曦来的吗!” “不……不可能,博士的存在不会有别人知道才对,现在能接通凯尔希医生的通讯吗?” “不能,阿米娅。” 近卫干员回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设备停止工作了!” “怎么会……有什么切断了我们之间的通讯。 难道乌萨斯政府发现我们的行踪了?” 阿米娅刚有这个大胆的想法就被自己给否定了。但没等她多想,敌人的火力又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阿米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米娅也很为难。 “原本负责这次行动的凯尔希医生现没办法参与指挥,还有谁能指挥……” 说着说着,阿米娅的眼神便转移到博士上。 “——博士, 我希望……有您来指挥这场战斗。” “太冒险了,阿米娅!” 女医疗干员立马出言制止。 “这太冒险了,dr曦才刚刚……” “我知道。” 阿米娅表情复杂道。 “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虽然博士失忆了,但毕竟,她确实与我们……一同作战过。” 听着阿米娅的话,博士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女声。 {谢谢你教会我这么多} 现实中,阿米娅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许多…… 我现在依旧相信。” 阿米娅眼神坚定地望着博士。 “博士,您一定可以为我们带来胜利。” {你一定可以为我们带来胜利} “……我明白这样突然请求您会很失礼。 但是,但是……拜托了,请您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也会辅助您的!” “那我们只能反击,是吗?” “嗯……我也不想再把博士您卷入这些纷争。但现在的我们,非常需要博士的智慧。” “那就先打退他们!” “好的博士,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 现在,博士,请您指挥——罗德岛!” ————————————————— 有人认为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做到,不过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哦。如果我要那个人安息,他有多少钱都没有用~ —— 能天使 第1章 撤离 “轰……” “噗咚……” 博士失忆后,往昔记忆如蒙上厚雾消散而去,可那些深入骨髓的作战本领却似本能般牢牢扎根。 她迅速接手指挥,一系列指令精准下达,如利刃出鞘,瞬间划破僵局,战局由此逆转。罗德岛众人受其感召,士气大振,配合无间,转瞬间便将来犯之敌彻底剿灭,不留一丝喘息余地。 “最后一个!” “呃啊!” 随着最后一名整合运动成员轰然倒地,近卫干员缓缓收刀,刀刃上的血迹顺着寒光滑落。他微微抬起头,那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下,目光径直转向博士,眼神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激战过后的余韵,也有对博士指挥若定的由衷敬意。 “……dr曦的指挥确实和阿米娅说的一样,让人放心。” “是,轻轻松松?” 阿米娅骄傲道。 “博士曾经经历的,可不只是这种程度的战斗呢。” 可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支撑着站了起来。 “咳……怎么会出现……乌萨斯人以外的阻碍……” 说着,便举起铳指向毫无防备的近卫干员。 “不会……让你们阻挠我们的事业!” “别想得逞!”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从黑暗中猛地飞出。众人刚反应过来,匕首就已插在整合运动成员的面具上。 失去生气的整合运动成员倒在地上,铳也随之掉落。 劫后余生的近卫干员喘着气望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两人。 “杜,杜宾教官!” “还在发什么呆!要不是永劫,差一点你就要被打成筛子了!” 杜宾一脸严肃地看着近卫干员,看得后者一阵后怕。 “对,对不起!” “快!重整队形!” “是!” “好了好了。” 一旁代号名为永劫的干员劝道。 “杜宾,你别生气了。咱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护送dr曦离开,不能再耽误了。” “杜宾教官!您来了!” 阿米娅惊喜地看着杜宾,但永劫一脸担忧道。 “阿米娅,现在情况紧急,咱们小队也遭到攻击了,敌人同样是整合运动。” “啊!不会! “没错,” 一旁的杜宾也赞同道。 “所有我和永劫才会立刻赶过来跟你们会合。” “可为什么……整合运动为什么会攻击我们……?” 此前一直默默无言的博士突然提出一个关键的疑惑。 “……” 这一问直接给阿米娅问迷糊了,但永劫却是淡定地掏出一个指挥终端解释道。 “整合运动,一个感染者权益组织……原本我们只觉得他们有点盲目激进罢了。但是,没想到的是现在他们居然开始暴力了,还是在乌萨斯的城市里,真不知道他们是自信还是自寻死路。” “再这样下去,这里只会变得更加混乱。”杜宾紧接道,“阿米娅,我们现在必须立刻撤出切尔诺伯格。” “没问题,”阿米娅牵住博士的手道,“我们现在已经成功救出博士,之后我们按照计划撤退就可以了。” 杜宾看着被阿米娅牵着的博士询问道。 “——这位就是dr曦?” “是,是的。” “哈喽,dr曦,我们又见面了。” 永劫自然熟问候道,而杜宾则是正色道。 “dr曦,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认识阿米娅,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不不……” “怎么了,阿米娅?” “唔,杜宾教官,博士目前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 “就是简单来说,博士……她失忆了。” “!!!” 杜宾一听这话立马呆住了。 “什么?失忆?” 永劫见情况突变,有所顾虑。 “小兔子,你还准备将指挥权交给这个……” “我相信博士。” 还没等永劫说完,阿米娅就打断道。 “博士依然有能力指挥小队……至少,在刚才的战斗中,我已经确定了。” “……” 杜宾本来想拒绝阿米娅,但一对上后者恳求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就这样沉默了少许。 “杜宾,” 永劫挠着头苦笑道。 “现在我们除了相信博士,好像没有别的选项了。” 听了永劫的话,杜宾也是百般头疼。 “虽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相信一个陌生人。” 杜宾的话让阿米娅有些心寒却带着理解。毕竟作为行动总指挥的杜宾,她有义务和权利去保障小队成员的生命安全,就算她否决自己的提议也在情理之中。 可就在这时。 “但是,我选择相信你,阿米娅。” 杜宾猛然道,然后转头看向同样注视着她的博士。 “现在,我和阿米娅会告诉你关于这场行动所有信息……阿米娅。” “啊……是我知道了。” 反应过来的阿米娅点头道。 紧接着,杜宾等人便向博士详细讲解此次行动起来。 “正式介绍一下,dr曦,我是行动组e1组长,杜宾。” “我是特别行动组资深干员,永劫。” “我是此次行动的指挥,阿米娅。但因为博士您的回归,所有现将指挥转交给您。” “好的博士,我们长话短说。我们此次的行动就是把你从这座乌萨斯的城市————切尔诺伯格救出并护送到罗德岛。” “我们现在身处切尔诺伯格城的核心区废弃设施中,现在本应该向西撤离。但……现在计划发生了变化。” “和凯尔希医生通讯中断时我和杜宾教官都需要先带领各自的小组,去西边的集结地汇合然后确认撤出信号。本来按照计划,这一切就是这样进行的” “如果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永劫没好气地吐槽道。 “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 杜宾猛地呼永劫的后脑勺,制止了后者的输出。 “dr曦,今天是我们从石棺救走你的最后机会。 虽说永劫的话不吉利,但我也总有不祥的预感。” “阿,阿米娅!” 突然,女医疗干员大喊道。 “怎么了?” “又有敌人?” 警觉的永劫再次掏出匕首成戒备姿态,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是……是来自罗德岛的对话请求!” “什么!” 阿米娅激动夺过终端道。 “通讯接上了吗!难道说,是凯尔希医生……” “很抱歉,”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阿米娅的幻想,“并不是。” “prts……?” 听到熟悉的机械女声,阿米娅刚升起来的希望一下子就被扑灭了。 “应急神经连接请求被意外触发了。” prts没有在意阿米娅的失落,开始解释道。 “罗德岛号方面也受到了干扰,只有神经连接可以勉强进行。现在已经无法用电波通讯联系到尚未回到罗德岛的凯尔希。 既然现在已经确认阿米娅您的安全,那么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这东西……” 对于讲话的prts,杜宾表示很奇怪。 “现在出现真的是时候吗?” 而prts也似乎听到了杜宾的吐槽。 “如果不需要使用您的神经连接操作罗德岛的话,我将在稍后断开连接。 如果打扰到了您的派对,我表示万分道歉。 正在启动关机程序,倒计时……三……二……” “不不!” 想到重要事的阿米娅赶忙叫住prts。 “别挂断!” “正在为您服务,请讲。” “我需要你的帮助。” 紧接着,阿米娅转头看向杜宾。 “杜宾教官,dr曦现在需要这些帮助。” “行,我了解了,你抓紧时间。” “博士,prts也是我们的……同伴,它会指导您下一步的动作。” 阿米娅把微型终端递给博士轻声道。 “虽然现在时间很紧张,但现在,我要为您重新连接至罗德岛的指挥系统。 这样在我们作战的时候,您也能利用它为我们取得优势。 可能您会很难习惯,和说话不太一样,但只要好好使用,就一定能使整个救援作战更加顺利,所以请您……” 阿米娅还想继续说,但博士一声都没吱声,就一直默默注视着阿米娅。 阿米娅极力想要透过那层面罩看清博士的神情,可眼前唯有一片深邃的暗沉,什么都窥探不到。 然而,就在转瞬之间,她蓦地打了个寒颤,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一股森寒凛冽的气息如暗处游走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阿米娅心头一紧,凭着本能反应,笃定这隐隐约约的杀气正是源自面前这位平日里看似毫无攻击性、温和无害的博士,这莫名的感觉让她后背不禁沁出一层冷汗。 “……相信我,按你想要的那样,按你熟悉的那样……” 被盯得有些发颤的阿米娅加快语速道。 “prts……开始。” “需要确认管理员身份,” prts像是故意道。 “请选择识别方式。” “啊,博士……请您说句话。” 博士并没有开口,而是将手放在屏幕中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不说话,” prts开口道。 “——不过,我已经找到了相匹配的指纹。身份已确定,权限水平:8。” “——欢迎回家,dr颜梦曦。” ————————————————— 愿我的弹雨能熄灭你们的苦痛。 ——能天使 第2章 主动出击 这边的屋子,也都给我搜干净!” 一个整合运动队长踹开屋门大喊道。 紧接着,一群整合运动成员就冲进屋内,将一个孩童拽了出来。 屋内的男子想抢回来却被一脚踹倒在地,一旁的女子被整合运动成员拦着不能向前一步。 “放开他……我的孩子……不!你们……”女子伸着手挣扎道。 “妈妈……妈妈……!”整合运动成员怀里的孩童哭喊着。但是整合运动成员没有任何表情,手中的刀向怀里的孩童挥去……… ……… “别管平民!先把阵线守住!这些面具混蛋,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乌萨斯军警头目大声指挥道,挥着军刀命令乌萨斯军队抵抗整合运动的疯狂进攻。 整合运动成员如同疯子一般冲撞乌萨斯军警的阵线。 “别让军警闲着!继续打!” 整合运动队长不断挥舞手中的武器疯狂道,紧接着其余的成员高喊道。 “一切属于整合运动!” 其声势浩荡,让在场的整合运动成员都不禁士气大涨。很快,乌萨斯军队就要溃败了。 “增援怎么还没到!我们要……啊!”“上啊!上啊……” ………… 乌萨斯军警和整合运动的激烈战斗都被不远处观望的罗德岛等看在眼底。看得众人不禁心中胆寒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整合运动会……” 阿米娅看着眼前的惨状,忍不住捂住嘴道。 一旁的杜宾拍拍阿米娅的肩膀道。“看来,遮遮掩掩这么多年,还是露出本性了吗?” “感,感染者……怎么会……”女医疗干员不解道,“在袭击乌萨斯人……” 近卫干员也是疑惑道“为,为什么!感染者这样去骚扰乌萨斯政府的话,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太天真了。”靠着墙的永劫突然打断近卫干员的话,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仅是我们,就连乌萨斯政府也想天真了,这种程度的行动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骚扰,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行动。 就连我们救出博士的地下研究所,这样如此机密的位置,都能被他们给渗入了。出现这个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切尔诺伯格各处,都已经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 “啊……这,怎么会……”近卫干员很显然不相信这个事实。 但话还未出口,他就被杜宾一把拽到阴暗中去。 “嘘——有动静!” 下一秒,一群整合运动成员走到罗德岛众人身旁。 “还有逃脱的切尔诺伯格人吗?” 其中一个开口问道,而另一个则是不耐烦道。 “别催了,我正在找!” “快点!绝对不要放掉一个!那些切尔诺贝格的冷血动物……曾经刻在我父辈身上的痛苦,这一次我要全部如数奉还给他们!” (咳……) 突然!一声咳嗽惊起众人的注意。 “什么声音!” 随后他们抽出刀径自朝声源处摸去。 (唔!) 女医疗干员害怕地捂住嘴,颤颤巍巍道。 (他,他们,发……) (安静!) (唔……!) 杜宾严肃道,将女医疗干员和阿米娅紧紧护在自己身后。而永劫直接抽出匕首呈战斗姿态。 但很显然,他们并不是这些亡命之徒的目标。 “……呜……” 顺着声源,整合运动成员找到了切尔诺贝格人的藏身处。 “在这儿!找到了!”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扒开一个房门,紧接着从里面拽出一对母子出来。其他人也闻声赶到。 “……呜哇哇哇!!!” “躲里面,有用吗……” 其中一个成员语气不善道。 “对,对不起!对不起啊!”女子哭求道,“至少,至少饶了我的儿子!!” …… 看到如此残忍的场景,心善的阿米娅实在是忍不住了。 “杜宾教官……我们应该,立刻突袭整合运动!” 此话一出,杜宾和永劫同时看向阿米娅。 “…阿米娅…这时候不应该动感情的。” “这我知道,杜宾教官,”阿米娅低声道,“动感情会引来不必要的风险,只是……咱们现在等这些整合运动解散再行动的话……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更何况,谁知道现在这个状况到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那么,既然等待会影响我们的行动进度,那现在就应该迅速击溃敌人并转移。这些我说的,没错?” “…………” 一段沉默后,杜宾妥协了。 “明白了,我服从你的命令。” 接着下一秒,杜宾小声指挥起来。 “各小组注意,这些整合运动,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存在。 所有人记住,果断、迅速地解决掉!” 做完准备工作后,杜宾看向双手抱着一把奇怪的血红色长刀的博士道。 “dr曦,请指挥队伍,现在是你证明你自己的时候了。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允许我们有所怜悯之心了。” 博士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抱紧自己怀里的长刀。 关于这把奇怪长刀的来历,说来话长—— 时间要追溯到阿米娅等人刚救出博士准备撤离的时候了。 —————————————————————— “博士,我们该离开了。” 阿米娅拽着博士的手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博士却钉在原地不动。 “dr曦?” 杜宾察觉到博士的异常,赶忙来到其身边道。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影……影……” 博士没有回应她,只是伸手指向石棺喃喃道。 “影?那是什么?” 永劫对此十分不解,但细心的阿米娅看懂了博士的手势,立马跑到石棺处查看。 果然不出所料,阿米娅在石棺里捣鼓了一会后,就从里面掏出一把乌漆麻黑的“长棍”。 阿米娅看着“长棍”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应博士的请求将其交给博士。 博士一接过“长棍”就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与此同时,“长棍”也时不时发起一道红光。 “dr曦,小心!”看着这道意义不明的红光,杜宾心中闪过一种忌惮。 果不其然,下一秒,红光瞬间“笼罩”整个房间。这刺眼的红光使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闭上眼。 几秒后,红光渐渐散去,众人这才缓缓睁开眼。 “博士,您没有事……这是什么?”缓过神来的阿米娅急忙看向博士,但却被其手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阿米娅的话瞬间引起大家的注意,也纷纷看向博士。 “这……” “这是把刀?” 杜宾和永劫不约而同道。 让两人都震惊的原因无他,只因博士怀里的“长棍”此刻竟成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暗红色长刀。 看起来这也许只是把普通的刀,可久经沙场的永劫一眼就能察觉出这把长刀的特殊。 “dr曦,你认的这把刀?” 在说话的同时,一把匕首背在他的后背防备着。 博士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刀,接着点了点头。 “博士,您没事?” 阿米娅小心翼翼地询问博士,后者摇摇头没有回应。 (永劫,你看出这把刀有问题吗?) (能体会出一丝杀气,但这把长刀和dr曦一起搁在石棺里头,应该没有危险。) (虽说如此,但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小声交换一下思绪后,两人重新来到博士面前。 “dr曦,现在可以撤退了吗?”杜宾发问道。 “博士,这里危险,咱们赶紧离开。”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又再一次拽着博士的手。 虽然博士依旧沉默不言,但这次阿米娅竟很轻松地拽动博士了。 就这样,罗德岛一行人很快便撤离了地下室。 —————————————————————— “dr曦,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对于博士依旧看着怀里的长刀,杜宾也是无奈地接受了。 可大家没有注意到一个小细节,此时博士怀里的长刀竟闪着微微红光。 长刀每闪过一次红光,博士的眼睛就多一丝光亮,直到最后 “一切都交给我。” 博士反手拿紧刀鞘,缓缓抽出长刀,望着刀面纹路上显露出的样貌,开口道。 “呵。”杜宾不以为然,“阿米娅,现在到你了。” “好的,我明白了。” 阿米娅点点头,随后转身与博士并肩,面向罗德岛众人道。 “如果争端能够避免,那我们应当沉默—— 但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就战斗到最后! 罗德岛的信仰……从来没有改变过!” 博士也抬头望向众人,缓缓道。 “所有人听我指挥,我宣布,行动正式开始!” ————————————————— 铳有卡壳的时候,人生也是如此,别介意别介意~ ——能天使 第3章 扑朔迷离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他还只是孩子。” 被抓住的女人面对凶恶的整合运动成员,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哭求道。 “哭哭啼啼真是吵死了,该死的乌萨斯人,现在知道哭了,之前你们欺压我们感染者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 被惹恼的成员举起刀就要砍过去,吓得女人赶忙把孩子护在自己身下。 “够了,不要再动手了。” 另外一个成员抓住成员的手臂,制止住了他的举动。 “你干什么!” 前者猛然甩开后者的手质问道。 “你难道不憎恨他们吗?为什么要帮这群冷血动物!” 后者站在那对母子面前劝阻道。 “咱们已经造成不少杀戮了,这难道不已经偏离我们刚开始的初衷了吗?再这样疯狂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实现信仰啊!” “不要你管!” 前者撞开后者恼怒道。 “我现在就要把这些乌萨斯人全部都杀光,为我父辈报仇!” 说完,他又再一次举起刀砍过去。 可就在这时…… “pong!” 一声枪响,紧接着一声惨叫。 “啊!我的……手臂……” 整合运动成员捂着自己短臂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有敌袭!” “所有人全部警戒!” “医疗员!” ………… 突如其来的意外使整合运动成员瞬间乱成锅来,所有人立马慌乱起来,警惕着四周。 没人再去管那对母子,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头顶上一直注视他们的无人机。 “永劫,你的任务完成了,撤回来。”看着眼前的显示屏,博士一脸严肃道。 “得嘞!” “第二步开始,”博士伸手在屏幕上滑动着,同时开始自己的指挥。“阿米娅,开始。” “好的,博士” 在一座大楼顶部,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 “既然你们不珍惜生命,”阿米娅抬手指向毫无防备的整合运动成员。“那我就没有必要留你们的姓命了。” 阿米娅手上的墨蓝色戒指散发着幽黑烟气的红色光团,不一会儿,光团就逐渐汇聚成光球,其周围的烟气更加深重明显。 “轰!” 一发光球猛然脱手而出,冲向人群中去。 下一秒…… “pang!” 没有任何预警,光球径直在人群中怦然爆炸,爆炸的气浪直接把许多人给炸倒。 “什么情况?” “哪来的攻击?” “在楼顶上!” “术士呢?把他打下来!” ………… “第三步……开始。”敌人的反应正对博士的下怀,随后她继续下令道。“杜宾……行动!” “动手,所有人!” 在街道左侧的一位整合运动成员还没从接二连三的变故中反应过来,阴影处突然一道鞭子猛地捆住脖子,紧接着就被拽进阴影当中。 “什么人……啊!” 一旁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从阴影中又窜出数个武装人员将他们摁倒…… 右侧亦是如此。 “这些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突变整得乱了阵脚,整合运动队长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也是束手无策。 “小子,看上面!” 而就在这时,挑衅的声音在队长头顶响起。 等他一抬头,视野却猛地被黑暗笼罩住。 “拜拜喽,”从天而降的永劫双臂锁住队长的头颈。“走你!” 随后一用力,整合运动队长便魂归兮山了。 紧随其后的近卫干员们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所有的敌人。 “呃……” “你……你们不是……乌……萨斯人……你们……到底是……谁?” “呼……呼……博士,已经全部控制住所有人了。” 永劫松开尸体,朝刚赶过来的博士和阿米娅汇报道。 “好的,把他们都打晕抬到一边去。” 没有过多废话,博士直接下令进行善后工作。此时杜宾走了过来。 “……做得不错,dr曦。”看着指挥干脆利落的博士,杜宾也开始改变自己最初的观点了。 ………… 而另一边,女医疗干员正在为其他干员处理伤口时,突然发现阿米娅朝那对母子走去。 “咦,阿米娅……她去……” 阿米娅走到女人面前轻声道。 “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们没事?” 被吓得愣神的女人此时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来者。 “没……没事,谢……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 阿米娅一边说,一边朝女人伸出手来。 可正当女人想握住她的手时,却发现其外套下露出来的小臂上有些许的黑色结晶。 “……” 一刹那,女人的眼神瞬间清澈了。 “你……你是感染者!” “感染者”三个字一出,阿米娅的手顿时一愣,还没等阿米娅反应过来,女人又继续说道。 “你们要做什么!我,我的孩子别伤害我们,求你了,我” “……” 听到这里,阿米娅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捂住手臂上的结晶,紧接着小声道。 “……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呜,呜宽恕我们饶了我” 女人一边叨叨着,一边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离开罗德岛一行人。 走的时候,小孩探出头好奇地看向阿米娅,但很快就被女人一把手摁了下去。 阿米娅与女人的一番交谈沉默了在场的所有人,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那对母子离开后。 女医疗干员有些担忧地看着阿米娅。 “……阿米娅……” “我没事……各位都……休息好了吗?” 阿米娅摆摆手,尽量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但是她失落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没事……dr曦!” 就在这时,博士来到阿米娅的身旁。 “她为什么害怕你?” “……” 过了许久,阿米娅苦涩道。 “博士……类似的问题,你以前也问过呢。” “……” 博士没有回应,倒是阿米娅继续道。 “因为我……得病了。” 说着,阿米娅把袖子撸上来,露出先前的黑色结晶。 “我,杜宾教官,还有罗德岛的大多数人也是都得了病。 就连刚才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也是…… 我们得了很重的病,让人害怕的病。” “得了什么病?” “……矿石病。” 这时,杜宾也走了过来。 “……我们这些得了矿石病的人,都被称为感染者。” “杜宾教官……” 阿米娅抬头看向杜宾,而后者继续说道。 “乌萨斯政府向来对感染者十分严苛。 ……但是说起来,谁又不是呢。只不过乌萨斯在这方面的举措,尤为暴力冷酷罢了。 通过不断的宣传让民众对感染者产生恐惧情绪,等到了政府抓捕感染者的时候,那些民众就自然而然地拍手称快了。 这因为这样的做法,整合运动才会选择这里。” “可这一次,他们采取了完全不一样的方式''——暴力。” 永劫这时候过来凑热闹道。 “暴力取代游行示威,这种改变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没错。” 杜宾点头肯定道。 “可是……等到乌萨斯政府平息这次暴动事变后,乌萨斯的感染者只会遭受更残酷的对待,没人能说清这是好还是坏……但现在都开始改变了。” 就在这时,杜宾话锋一转,转头看向博士。 “dr曦,有了你,罗德岛现在的处境也许有机会得到改善了。” “我?难道矿石病还能和我扯上关系?” 博士被杜宾最后的话弄迷糊了。 “差点忘了你不记得了……凯尔希和阿米娅都跟我说过,你是最顶尖的矿石病研究学家。” 杜宾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矿石结晶继续道。 “可……现在,你又陷入到记忆丧失的困境当中,我真的很怀疑,你现在究竟还能派上用场。” “唉唉,杜宾!”永劫小熊摊手道。“你这样说真得会伤别人的心呀。” “我知道这样说虽然不好,但这就是事实。” 杜宾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也许博士回来会恢复记忆的。” 阿米娅弱弱地争辩道。 看着低着头、有些胆怯的阿米娅,永劫笑了,摸了摸她的头。 “说得对,也行就和指挥一样,等回来dr曦稍作复习,说不定就能重新掌握那些理论呢。dr曦不仅是专家,还是前线指挥呢。不是吗?” “喂!别跑,你还没注射针剂呢!” 女医疗干员举着针管追着近卫干员到处跑,近卫干员也是委屈道。 “啊?啊!我没事,我没事呀!我,我不需要治疗啊!” “别跑,这是定量试剂,用来缓解症状的!你刚才不是说头晕吗!那不是同一个症状吗!要是一会儿你的身体又出现了问题,再碰上战斗了该怎么办?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也应该好好注意!” 最后,女医疗干员终于是抓住近卫干员。 “啊……啊……” “别动!我要扎了!” 女医疗干员举起针管就是猛地一扎,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 看到干员们打闹的场景,杜宾也是说出心中沉积许久的心结。 “……没错,罗德岛就是这样,既要找出治疗感染者的方法,又要减少感染者带来的问题,但这样太累,哪怕走错一步都有可能跌入无尽深渊。这种时刻紧绷着神经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啊……” 阿米娅也是肯定道。 “——是的,光是研究治疗方法,或者仅仅是去平息种种争端,都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必须去直面感染者所带来的一切问题。 唯有这样,罗德岛才能为自己、为感染者争取到一线生机……”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很扯淡,但是作为感染者,我们要比那些普通人更加了解感染者。” 永劫此时也是严肃了起来。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感染者,无论是和平还是纷争,罗德岛所想到的都是去解决问题,而不会任由仇恨和疾病在这片大陆上蔓延肆虐。”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为啥我一句都听不懂?” 几人突然的深奥搞得博士有些大脑宕机,这一句一句听的她大脑都要炸了。 “没关系,dr曦,罗德岛会一直陪同你,一直到解决这一切困难的…… 只不过……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杜宾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扔给博士。 “补充一下体力,接下来还不知道前往汇合点的路上有多少硬仗在等着我们呢…… 整合队伍!准备出发!” 瞅了瞅手上的饼干,再看着忙前忙后的众人,此时此刻博士的内心莫名出现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阿米娅。) 就在阿米娅准备的时候,永劫突然拍了拍其肩膀小声道。 (杜宾让我转告你一下,切尔诺伯格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复杂了。我们不能再给队伍心理压力了,但是……) 听着永劫有些犹豫的声音,阿米娅也是了然。 (我们……现在还有多久的时间?) (……三个小时。) (……) (据最后的情报,三个小时后,天灾将会将这座城市吞没掉。 如果拖到天灾到来,一切就都完了。) (我清楚了,我们出发。) ………… 在一处高楼上,两个黑色身影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一行人。 “一个不确定因素……” 其中一个口戴口罩的兜帽女人开口道。 “……有意思的人……” 另外一个耍着蝴蝶刀的女人饶有深意道。 “走,会会他们去。” 下一秒,一团烟雾升起将两人笼罩住,紧接着烟雾散去,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 我们被指引去往不同的方向,以您的力量和智慧,引领我们踏上一段共同的旅程。若您守护我们的心从未改变,我们亦会以诚实和热忱之心,为您开辟全新的道路。 ——能天使 第4章 乌萨斯的抵抗 “根据本台记者报道,在切尔诺贝格军警的团结协作与迅速反应之下…… ……情况已经得到控制,大部分地区的的意外事件都已经得到了镇压。 目前,切尔诺贝格军警已经将盘踞在瓦舒克大道上的暴徒所包围…… 可见,这一次无谋的袭击很快就会结束,将很快结束。 请大家不要惊慌,在屋中等待,等待切尔诺贝格的有一场胜利…… 乌萨斯的的荣光保佑着陛下和他的人民!” …… 在瓦舒克大道的尽头,伫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宛如暗夜中的幽灵。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收音机,那陈旧的机器正传出阵阵声响,里面播放着那些号称能鼓舞人心的话语,在寂静的街道边悠悠回荡着。 “哼!真不愧是一群堂而皇之的走虫。” 待听完了所有内容,那黑色身影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收紧手掌,只听“嘎吱”一声,收音机在他强有力的攥握下渐渐变形、破碎,最终成了一堆碎片。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碎片,一点点从指缝间滑落,掉入脚下那污浊的血水中,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旋即又归于平静。 “就让我来将你们的希望给一点一点给毁灭。” “领袖,一切都准备好了。” 其身后的下属走过来道。 “但是……d2区的人在5分钟前就已经失去联络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应——” 领袖摆摆手制止住下属的话。 “一点的意外不会掀起什么浪头来。我们现在的任务并不只是宣告这么简单……” 紧接着她看着前方厮杀的惨烈战况,神情自若道。 “我们要让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至于那些意外之喜嘛……w。” “干嘛?喊我有事?” 一位头顶两根红色头须,手里时不时抛着一颗手榴弹的女人冲着领袖喊道。 “有一些小老鼠需要你处理一下。” “老鼠?” w抛掷的动作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起来。 “哟,居然还有领袖也处理不了的事呀……” “别废话了。” 领袖没有理会w的阴阳怪气。 “我再说最后一遍,w,执行我的命令。” 只见其抽出一把长刀指向w,刀尖距离w仅有一指之距。 “哟!想动手嘛?来,你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 w不以为然,紧接着掏出遥控器威胁道。 两人就这样僵持许久,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算了,不想理你这个疯女人。” 不想再理会w的领袖转身径直离去,只留下w独自一人呆在原地。 “哼!我疯?我看你也差不多。” 小声嘀咕一句后,w甩了个烟雾弹,借助烟雾消失了…… ………… “可恶!他们,他们……特么的这些武器和装备,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瓦舒克大道此刻已然化作了惨烈的战场,乌萨斯军警与整合运动成员正激烈地厮杀在一起。 然而,眼前这血腥残酷的真实战况,和乌萨斯媒体所报道的内容却是天差地别。 只见乌萨斯的士兵们节节败退,他们虽奋力抵抗,可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却好似一群发了狂的疯狗,眼神中透着不顾一切的狠劲,一波又一波地朝着他们的防线发起猛烈冲击。在这接二连三的攻势下,那原本看似坚固的防线也开始摇摇欲坠,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士兵们,不要畏缩!” 乌萨斯军警长大声呵斥道。 “就算是穿上护甲,懦夫依旧是懦夫!他们不过只是些缺乏训练的暴徒而已。!” 一位士兵支吾道。 “可……可是他们的数量——” “数量多又如何!我们现在已经干掉了我们三倍还多的敌人!再干掉三倍的敌人就结束了!” 可话音刚落,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就开口骂道 “少口出狂言了!你这个切尔诺贝格的混蛋!” 军警长被这句话激怒了,也破口大骂道。 “感染者渣滓,也配与我们为敌?逮捕你们和你们肮脏的爹妈时就该把你们全部当场处死,而不是流放和苦役!” “你们这些家伙!!兄弟给我冲!冲垮他们的防线!” 整合运动的众人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一轮又一轮毫不间歇地朝着乌萨斯军警的防线发起冲击。 他们全然不顾自身安危,那近乎疯狂、不要命的打法,让每一次的冲锋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在这般猛烈且持续的攻势下,乌萨斯军警苦苦支撑的防线动摇得愈发厉害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被这汹涌的“浪潮”所吞没。 “呃……不行队长,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防线真就要支撑不住了!” “给我顶住,为了陛下,都给我死死顶住!” 一位士兵实在是撑不住了,开始慢慢向后挪动。 “我,我要坚持不住了……啊!” 可没等他说完,队长就掏出铳一枪解决了他。 “退后的人,通通处死!” 霎时间,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众人身边,纵然不愿再抵抗,但在求生的欲望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顶着了。 而与此同时,赶来的罗德岛一行人在角落看着眼前的情形全部目瞪口呆了。 “……已经无法形容现在了。” 女医疗干员捂住嘴崩溃道。 “别说你了,这种情景恐怕早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了。” 专业的永劫看到现场血腥无比的场面也开始皱起眉头来,从目前的战况来看,整合运动的战斗力已经不能用暴徒去定义了,而说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也不为过。 “难道现在的切尔诺贝格都已经被这种队伍所包围了吗?” 一想到这儿,永劫心中禁不住想起一道倩丽的身影。 (会是你吗?) “杜宾教官,我们……” 一位近卫干员刚想询问,就被永劫给否决。 “都呆在这儿别动,现在的我们还不能暴露!” 杜宾紧盯着前方的战况,刚挤过来的阿米娅看到血腥的场面也有些震惊。 “乌萨斯的军警队伍居然被整合运动压制住了?” “哼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和现实完全不一样。”杜宾不屑道。“切尔诺伯格当局,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这种手段吗。不过……” 她望了望四周。“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事情也同样在变糟。指望通过更加隐秘的手段离开,已经不现实了。” “糟糕的路况和敌人的封锁我们已经没办法再利用载具分别行动了” 分析完局势的阿米娅脸色也是很难看。 “不仅如此,救援小队只有在具备一定规模时,才能有效消灭盘踞在要道上的整合运动敌人。如果再分割小队的话……” 杜宾话并没有说完,但两人此刻都是心知肚明。 “杜宾,阿米娅,你们快过来。” 永劫把两人招呼过来后说道。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不对劲了。” “没错。”杜宾罕见地同意永劫的话。“即使乌萨斯军警的装备和实力非常强大,但是整合运动在人数和势气上却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这些可与我们之前侦查出来的情报完全不一样啊……” 阿米娅现在有些束手无措道。 “还有一个你们可能没有察觉,就是在我们潜入时,切尔诺伯格军警与驻扎部队的数量、分布,以及状态,处在一个非常古怪的状态。 但当时我并没有过多在意,直到现在,我有理由怀疑整合运动已经秘密地消灭了切尔诺伯格的大部分防卫力量了” “…………” 永劫的话让两人陷入了深思。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整合运动的力量真的庞大到如此地步,还能够谋划这么大规模的战略” 许久,杜宾才缓缓道。 “开始现在,我怕是只能庆幸,被包围的是那些军警,而不是我们。 当然,我们也必须提防四周的情况,等到陷入危机,就已经晚了——” “滴——滴——” 一道声响响起,阿米娅三人瞬间被惊醒,其脸上全部露出紧张戒备的神色。 只因这道声响是侦查干员的讯息,代表的是……危险的来临!!! “……博士,快召集小队!” 阿米娅首先反应过来,随即冲向一旁神游的博士。 “侦查干员发现了整合运动,他们马上就要和我们的救援队伍接触了!” “这,这里也有武装力量?!” 巡逻的整合运动小队队长也才反应过来情况。 等他刚拿起呼叫机想汇报时,眼疾手快的永劫一把匕首直接甩出去结果他的生命。 杜宾也紧跟着掏出鞭绳冲过去。 “各小队,作战准备!不要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 我做了个梦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视线无法触及之处,我的祖国就在那里我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推进之王 第5章 神秘再临 在罗德岛突如其来的攻势下,毫无防备的整合运动小队不一会儿就被全歼。 “哈……哈……” 干员们撑着酸软乏力的身躯,双手撑膝,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咽着空气,借此机会稍稍整顿状态。 片刻,一名近卫干员抬手抹了抹额头不断滴落的汗珠,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话语中难掩心悸,嗫嚅道。 “整合运动还真是精力旺盛!” “你们!是什么人?” 救援小队才刚从险境脱身,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新的难题便接踵而至,把众人困在了僵局之中。 此刻,他们犹如舞台上被强光聚焦的演员,毫无遮蔽地袒露在乌萨斯军警的眼皮底下。四周,军警们荷枪实弹,严阵以待,冰冷的目光齐刷刷射来,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 小队成员们身体紧绷,眼神中满是戒备,心脏因这始料未及的棘手状况而急速跳动,脑海飞速运转,却一时也想不出能突破这困局的万全之策。 刚刚击退整合运动攻势的乌萨斯军警戒备地注视着救援小队。 “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切尔诺伯格!” 军警长有着一肚子火还没发呢,正好逮到这次机会疯狂发泄。 “哈?怎,怎么回事——” 这突然的变故让罗德岛的众人有些摸不清头脑,可对方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你们是卧底吗!?” (如果泄露了身份,被乌萨斯当局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杜宾朝永劫暗示道,后者则是从背兜拿出烟雾弹随时准备行动。 (有我在,我会处理……) 阿米娅走上前道。 “先生,请不要激动。” “——小女孩?” 看到走来的阿米娅,乌萨斯军警长有些疑惑,但一想到刚才他们的行为又立马警惕起来。 “你不对,是感染者!” “先……” “别动!放下武器!” (做好防护准备,一旦对方有敌对倾向立即突围出去。) 杜宾小声向身边干员命令着,同时对博士嘱咐道。 (博士,还请你指挥小队突围……烟雾?从哪里永劫?) 一缕缕从四周蔓延出来的烟雾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不是我的……等等!不对劲!) 而就在这时阿米娅还在和其谈判。 “先生,对我们抱有敌意的人究竟是谁,你应该很清楚!我……杜宾教官!?” 正要说到重点时,杜宾猛地将她扑倒。 “重装干员!敌袭!” 下一秒,烟雾瞬间笼罩住在场的所有人。 “什,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一个乌萨斯军警有些混乱,可下一秒…… “去死!” 而就在此时,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冲出来窜到他的面前,手起刀落直接是结果了他的性命。 “兄弟们上!干掉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 话音犹自萦绕在耳畔,未及众人反应,只见那弥漫的烟雾仿若被一股恶潮猛然撞破,一批紧接着一批的整合运动成员,如汹涌澎湃、不惧堤岸的黑色洪流般疯狂涌出,饿狼扑食般朝着防线汹涌冲来。他们个个神情癫狂,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狠厉光芒,全然不顾生死,嘶吼着合身扑上。 反观乌萨斯这边,军队刚经历激战,还未来得及重新整肃集结,慌乱之中仓促迎敌。但这仓促搭起的防线哪能经得住这般不要命的冲击,瞬间便如脆弱沙堤,被那股汹涌恶浪彻底冲垮、吞噬,士兵们四下溃散,场面混乱不堪。 一霎那,喊杀声不断。 而因为反应及时并做好应急的救援小队顶住了敌人的攻势。 “博士快指挥!” 永劫眼疾手快砍倒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后冲博士喊道。 “所有人呈冲刺姿态,冲出烟雾!去第一汇合点!” 随着博士一声令下,永劫和杜宾带头直接冲出去,其他人也是紧跟其后。 “哼,逃跑” 就在此时,戴口罩的兜帽女人又再一次出现了。 “去,撕碎他们。” “是!!” 一众整合运动成员随即也冲了出去…… ………… “哈……哈……怎么全是烟雾啊!” “不行了,我快没力气了。” ………… 连续冲破几道包围,罗德岛小队的干员体力逐渐体力不支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的。” 阿米娅发射光球的同时焦急地看向四周,试图寻找突破口。 可周围的烟雾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还更加浓密起来。 “刚才那个身影好像是整合运动的头目?” 杜宾向一旁的永劫确定道。 “应该错不了。” 永劫反手持刀警惕地看着前方。 “而且这烟雾应该也是她的杰作。” “就连手下的整合运动成员也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杜宾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难看。 “这就是整合运动头目的实力吗?” “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 博士指挥的同时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现在烟雾越来越密集了,恐怕他们想借助烟雾发动奇袭,所有人注意警戒!” “明白!!!” ………… 就在救援小队努力突破烟雾的同时,烟雾深处仍在战斗中。 “军警长,我们的视线被全部遮挡了,是不是应该选择暂时后撤……” “给我闭嘴!” 乌萨斯军警长挥舞着手中的军刀。 “我得到的命令是防卫这条大街,所有人都不得后退一步!” 紧接着他朝烟雾大喊道。 “来啊!感染者混球! 你们就这点本事吗?只会站在那里看着吗?” 而烟雾中正站着一个神秘女人。 “是个有骨气的人。” 看着眼前视死如归的军警长,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佩。 但——也只有那么一丝了。 “终究啊,只不过一群可怜的炮灰啊……上,做掉他们。” “是!” ………… 不知跑了多久,救援小队终于跑出了烟雾。 暂时脱离险境的他们不敢怠慢,始终奔跑着,直到来到第一汇合点。 “ace!” 看到汇合点处的一个高大身影,永劫激动地喊道。 ace听到声音也是赶忙上前接应。 “看来,你们都平安无事。” “我们没事……怎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还没等众人喘口气,整合运动又追了上来 “他们就是那些从核心区出逃的人!别放他们走!” “啧,穷追不舍!” 杜宾看着身后的“狗皮膏药”心中是一肚子火,但是为了任务也只能先忍着。 “救援小队,不要恋战,优先后退!” ace也是指引道。 “阿米娅,dr曦!快!这里不安全,我们还要继续向下一个汇合点移动。跟我来!” 救援小队在ace的带路下躲到一处巷子里,再一次失去目标的整合运动成员开始分头寻找。 “藏到哪去了?把他们找出来!” 借助这个机会,救援小队也是得到了短暂的歇息。 而趁这个功夫,杜宾也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的小队呢?” ace刚想回答,可敌人的声音从远处一点点靠近,ace也只得先暂时搁下这个问题。 “敌人来了,等会你就知道了。” 紧接着他望向博士。 “dr曦,请下命令。就像以前那样。” 说完话,他便期待地看着博士。 可是回应他的却只有博士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 “dr曦……” “啊,ace” 阿米娅及时打断了ace的话头。 “其实有些,小小的变故。” “变故?” “博士她意外失去了记忆。” ace听完后愣了一下。 “原来如此。” “抱歉,ace事情和以前相比,有不小的区别。” 察觉ace情绪可能有些沮丧,阿米娅急忙道歉,可被ace摸了摸头。 “阿米娅,你没必要向我道歉。 博士的指挥能力,有没有因为失忆受到影响?” “和以前一样。” 阿米娅坚定道。 “博士的决策依旧十分可靠,我保证。” “那就好,我听从博士的指挥。” ace自信地笑了笑。 “失去了的东西是可以找回来的。而眼下有更棘手的问题等着我们去解决。” “他们在这儿!快,快攻击!!” 这时,整合运动成员已经发现了小队。 杜宾眼疾手快地踹倒一人,接着回头看向两人。 “聊天还没结束?我已经开始战斗了!” “dr曦,请下命令。” ace举起盾牌,严阵以待道。 “放,把那些畜生放出来,让他们尝尝被撕咬的滋味!” 话音刚落,数条猎狗从整合运动方向冲了出来。 “博士!ace!敌人近在眼前了!” 杜宾焦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博士举起刀指着整合运动缓缓道。 “【趁现在,破坏敌人的计划。】” ————————————————— 甲板上的视野很好,很适合观赏星空呢。看到那颗孤零零的星星了吗?据说总有一天,它会等来自己的伴星,拥抱,起舞但,那要等上多久?我又要等上多久,星星才会明白呢? ——安洁莉娜 第6章 伏击,迷茫 “好的,dr曦。” ace大手一挥。 “e3小队!支援杜宾!” 刹那间,整合运动成员周边的房子里突然窜出一批武装人员。 被撞碎的玻璃和他们手中的刀刃如同死神般,眨眼间就夺去了树人的生命。 “不好!有埋伏!” 这一突变让整合运动的人有些慌了阵脚,短时间内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e3小队” 愣了一下后,杜宾眼神复杂地看向ace。 “居然一直隐藏着行踪,就是等着和我们配合,夹击敌人吗。” “在通讯受到干扰的情况下,小队应该在汇合点附近行动,这样,即使是我或者侦查干员发生了意外” ace举着盾牌来到杜宾身旁。 “整体的撤退计划,依然能够正常实施。这是我的判断。” “也就是说,ace你把小队留在汇合点,一个人” “没办法。” ace耸着肩故作轻松道。 “毕竟最重要的,是去除汇合点周围的威胁。 优先确认你们的状况是一种冒险。我不能带上整个小队一起。 毕竟……小队存在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让战术更有效,而不是固步自封,成为拖累。” “哼——故作聪明。” 杜宾嘴上虽是嘲讽,但嘴角却渐渐有了一丝弧度。 接着她紧了紧手中的鞭绳。 “哈。接下来,用实战去解决了整合运动再说!” “算我一个!” 永劫也甩甩手腕,随后正手握住腰间的刀柄走上前。 “憋屈这么久了,可算能大干一场了!” 随后,他手腕轻轻一抖,刀身出鞘一寸,寒芒乍现,如暗夜中划过的一道冷电,惊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滞。 与此同时,永劫的眼神猛地犀利起来。 “小兔子,后方就拜托你啦。” 说罢,永劫便如墨影般疾掠入场。 “快拦住他!” 整合运动成员见永劫自顾自地冲过来,便以为就是一个送死的愣头青,于是都便一股脑地冲了过去。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个“愣头青”似乎有点厉害。 “咻——” 一声短暂而急促的破空声响起,随后一道刀芒在最前面的整合运动成员眼前闪过。 “噗!”紧接着沉闷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 冲在最前面的成员动作一顿,被直接结果了性命。而其他的成员继续冲过来并挥刀砍向永劫。 “锵!” 挥下的刀被匕首给挡下了。 “嚯!” 永劫猛地一踹,先前一个成员像皮球一样飞了出去,撞倒身后一大批成员。 同时左手用力抵开后者的刀,紧接着甩了一个刀花,瞬间从正手换为反手握刀。 随后趁对方还在僵直的情况下,身形向前一冲,手起刀落,直接将人封喉绝杀。 “唔……” “铛!” 刀落到地上砸出巨大的响声。 收到致命伤害的整合运动成员双手捂住滋滋冒血的脖颈,不一会儿便失去生机径自倒了下去。 “有请下一个。” 在干掉两个敌人后,永劫并没有收刀,而是将刀放在手肘的护布上,上下两臂加紧,接着缓缓抽刀。 刀上的血都被擦净,又再一次露出阴森的寒光。 再配上永劫阴暗的眼神,顿时吓得对面连脚步都站不稳了。 “后……后退!快后退!” 最前面的整合运动成员连忙后退并大喊道。 “快……放它们……咬死他们!” 说完,一群猎狗从整合运动成员的身后窜了出来,将罗德岛小队包围了起来。 “什么鬼?”近卫干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狗。 “这些狗有问题!不要靠近!” 敏锐的永劫回头大声呵斥住想来帮忙的杜宾ace两人。 而就在这时,一条猎狗跳起咬向永劫。 “前面!” 即使被提醒而回身,面对近在咫尺的猎狗,永劫也无法拉开距离。 毫无退路可言的永劫只得横刀抵住猎狗张开的血盆大口。 可猎狗的咬合力竟强大到就连身经百战的永劫都感到一丝吃力。 而更危险的还在后面…… 紧接着又有几条猎狗跳向永劫,短短几秒内就对永劫形成绝杀之势。 〈糟了,脱不了身!〉 看到四面八方跳来的猎狗,永劫心中暗感不妙。 就在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暗器囊时,一道“幽影”从他身边甩过。 “啪!” “嗷呜!” 只见离永劫最近的猎狗应声倒地,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喝!” “嗷呜!”“嗷呜!”…… 又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盾牌横冲过来,不由分说地掀翻了数条猎狗。 原本是永劫不可躲避的一劫,可转眼间竟直接扭转了局面。 “你们……” 永劫看着冲到面前的ace有些懵逼。 “有我们在,尽管放心。” 但后者只是伸出大拇指比个赞后又再一次向前发起冲锋。 “别光想着装逼。” 这时,杜宾来到他身旁拍了拍肩膀。 “要注意团队配合……所有干员听令,冲锋!” “明白!” ………… 激战过后,整合运动的成员已被尽数消灭,罗德岛的干员也是就地进行休整。 “头儿……” 一位近卫干员摇摇晃晃地来到ace身后,语气略带颤抖道。 “怎么了,小高?” ace停下擦拭盾牌的动作,回头看向自己的下属。 “这些感染的野兽,被整合运动当做士兵驱使” “你说的没错。” ace点头道。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这群人这么疯狂?我好累啊,头儿……” “……不对!冷静点,小高!” 察觉到不对劲的ace一个箭步冲到小高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根镇定试剂扎在其胳膊上。 “医疗干员,有干员需要急救!” ace一边扶住小高一边大声喊道。听到声音的医疗干员也是提着医疗包急匆匆冲了过来。 “医生来了,挺住啊!” ………… 蹲在一旁的博士目睹了这一切的全过程。 看着因咬伤而症状发作的小高被急救,她的面罩忽明忽暗,也不知她在思索什么。 “dr曦。” 一声称呼把她又拉回现实。 “怎么了?” 杜宾来到她跟前并一起蹲了下来。 “看来这种场景对于现在的你还是有些震撼了。” “那些……好像不是单纯的野兽,比起野兽,更像我们……” “是的,但……” 杜宾低着头,眼神黯淡无光。 “战斗还没结束,博士。天灾已经盘旋在我们头顶,随时都可能坠落。并且我们同样也和整合运动发生了冲突,这给我们的撤退带来了很大的困恼。 即使是切尔诺伯格城,在天灾的直接冲击下,也会化作一摊废墟。而现在整合运动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尽可能地制造更大的混乱。 在这个时间点挑起事端——整合运动不是足够狠毒,就是足够疯狂。也许,两者兼有。 罗德岛能躲过整合运动的袭击,也能瞒着乌萨斯帝国行动,但面对天灾,我们终归是脆弱的。 博士……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 “现在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博士没有回应,一旁的永劫见气氛不对也是赶忙安抚道。 “无论整合运动的计划有多疯狂,对于我们来说” “各位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阿米娅打断了永劫的话头。 领袖的声音吸引了在场包括杜宾的所有人。 “整合运动的领袖,可能把这次的事件看作一个标志,一种手段 但是我们要记住,我们是罗德岛的一份子,现在需要我们团结一致冲出重围,不能因为这些悲观主义而耽误行动。这样只会让处境变得更加糟糕。” “……是。” “鼓起劲来,我们一定可以平安地回去的。” 在振奋起小队的信心后,阿米娅重新回到博士的身旁。 “——天空越来越暗淡了。” 阿米娅抬头看向逐渐被黑云笼罩的天空。 杜宾、ace和永劫也站在一旁看着天空 “天际线仿佛被云层捏住了一样 明明空气很通透,乌云却静止不动,好像在把各处的压抑感通通抽出,凝聚在一处。 就连风都停住了……天灾确实,即将降临在这座城市。” (永劫) “看来,切尔诺伯格已经被整合运动彻底瘫痪了。 不过,哪怕是要拆分移动城市,也应该提前数周就完成准备工作。难道在那时候,整合运动就?” (杜宾) “不太现实。现在的整合运动,并没有体现出秘密接管所需要的精英部队素质。整合运动的大多数成员不过是在街头游荡,向切尔诺伯格人寻仇。 仅仅是在各处重复着杀戮和战斗,使整个城市陷入战火而已。” (ace) “不好说。” 永劫苦涩地摇摇头。 “我们刚才就遇到好几支实力不凡的小队。也许……” “也许敌人早有所准备。” 博士缓缓踏步来到众人身边,摸了摸手中的影,开口道。 “各位,现在我们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了。 接下来我们所要遭遇的对手可能会是整合运动的主力部队了。” ————————————————— 曾经,我追随着一位身影辉煌的人,直到那光芒在阴谋中消散。这次,这光芒,将永远绽放、永不泯灭,哪怕要用我的生命作为交换,也在所不惜 ——闪灵 第7章 争执、分歧 “???” 三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苏醒才不到三个小时的“原始人”。 “怎么?不信我说的话?” 博士被那几道直勾勾的目光紧紧锁住,只觉浑身不自在,嘴角微微抽了抽,满心无奈。 这几人的眼神,好似x光射线一般,从上到下反复扫描,盯得博士头皮发麻,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我只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变成傻子了。 就刚才咱们遇到的那团烟雾,很明显就是对面的精英才能办到的,你们想想是不是。” “…………” 博士的一席话让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且不算ace,永劫和杜宾刚才已经是领会到那团烟雾的威力。 在那片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一般的烟雾之中,无论你有着怎样超凡入圣的能耐,只要缺乏绝对敏锐、超乎常人的感官能力,便宛如置身于一片混沌的绝境。在这里,你根本无从知晓危险会从哪个方向袭来,只能像那摆在砧板上、毫无反抗之力的鱼肉一般,被动地等待着未知的宰割。 即便是实力强劲的永劫,平日里能洞察秋毫,可身处这片烟雾的笼罩下,也仿佛被蒙住了双眼、堵住了双耳,三米之外的事物便如同被隐匿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任凭他如何凝神感知,却依旧难以捕捉到丝毫头绪,只能暗自警惕,严阵以待。 更何况刚才在这片烟雾中他们还并不是敌人的首要目标,要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杜宾原本沉浸在思索之中,听到博士那一番话后,仿若有一道灵光瞬间划过脑海,心中豁然开朗。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索,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位戴着兜帽的神秘人来。那眼神仿佛要透过兜帽的遮掩,去窥探藏在其背后的故事与秘密,想要将这个平日里或许未曾太过留意的人,完完全全地看透、看清。 一开始,她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位所谓的博士,眼神里总是透着不屑,觉得那就是个徒有其名的存在罢了。甚至在她看来,这次的救援行动纯粹就是多此一举,毫无意义可言。 可随着一次次遭遇战的打响,这位博士却好似一颗蒙尘的明珠渐渐绽放出璀璨光芒。 面对重重困境,博士总能凭借那过人的智慧巧妙化解危机,想出的一个个策略精妙绝伦,那些奇思妙想是她此前从未见识过的。 哪怕博士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可那骨子里透出的卓越能力,就如同藏不住的火焰,不断往外散发着炽热的光芒,让她再也无法忽视,也彻底改变了对博士的看法。 现如今,她似乎也要重新认识她了。 “哈……哈……” 被抢救过来的小高喘着粗气,语气略带颤抖。 “没事,小高。” 见自己的下属苏醒过来,ace立马走过来关心道。 “我……我没事,谢谢头儿。” 小高刚想挣扎着起身,却被ace一把摁住。 “别动!” “头……头儿。” “你现在还没恢复好,就先别动!” “不……不是头儿,您……您摁到我伤口了……” “额抱歉” 女医疗干员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伤员,眼中满是专注与关切,直到看到伤员的各项体征逐渐恢复正常,那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她微微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刚刚那紧张救治过程中积攒的压力统统释放出去。 随后,她俯下身,语速飞快却又条理清晰地对着伤员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着,她的身影却早已匆匆转身,脚步急促地朝着别的伤员所在之处赶去。 “不应该啊,整合运动的领导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米娅继续看着阴沉的天空,眼中尽是不解和迷茫。 “当天灾真正降临之时,这座城市将会被撕得粉碎—— 无论整合运动想要资源还是名望,都将只会落得一场空呀 更何况……乌萨斯的军事力量,怎么还没有集结反攻? 就算刚才那个蒙面头目是有一点不同但她也没有能够吞没一城的水平……” “除非……”(永劫) “除非什么”(阿米娅) 永劫靠在墙头,歪着头看着自己身旁依旧发呆的博士。 “只有一种情况,我以前经历的战争中也有行为与整合运动的掌控者如出一辙的领袖。 于他而言,士兵不过是棋子,达到目的后就可以随意丢弃。 既合理高效地运用兵力,又在不需要的时候放纵其自生自灭” “这……” 阿米娅被永劫的话和经历给震惊了,而且更震惊的是永劫对这段经历的冷漠态度。 “但我也仅仅只见过一次,因为训练与管理的成本太高了。 但很显然,整合运动的掌握者更加高明。” “怎么说?” 发呆的博士抬头问道。 “很简单。” 永劫敲了敲博士的脑袋继续道。 “他只是放养他们,大多数时候,他只要把仇恨和恐慌当做口粮,喂养他们 只需在必要时,轻轻地推一下——追随者就会振臂高呼。” “……好残忍的做法。” 阿米娅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行为,就连博士也点头赞同这种说法。 永劫的目光落在博士身上,原先还见他仿若神明降世,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谋略,气场压人;可现在又是一脸懵懂,眼神里透着无辜,做出些憨态可掬的小动作,活脱脱一个呆萌迷糊蛋。 这般反差,让永劫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心里五味杂陈,哭笑不得的情绪直往上涌。 (我的博士呀,那个无所不能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仅如此,如果整合运动的运作,真如他们宣传的那般你们可以设想一下,这种现象会导致什么情况。” “唔” 博士小心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穿上衣服,戴上标志……所有的感染者都可以是整合运动?” “是的,他们确实将源源不断。但这就是事实。” 永劫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下来的羽毛,随后又任其飘飞离去。 “被压迫、想要呼喊的感染者太多了。这时候,无论整合运动给出的是怎样的出路 只要在铁屋子上钻个口,哪怕外面就是一片火海,里面的人依然会互相推搡着探出身子。” “唔……好现实” “现实也没有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忍。 ……但是dr曦,要记住,这和你我不同。即使杜宾他们可能还没有完全信任你,但至少我现在信任你。这样的人与你完全不同 这种领袖并不是指挥官。践踏敌人,同时也践踏同伴,又或者说,“随从”,的生命。也许连随从都算不上,整合运动的暴徒,不过是领袖的棋子。这样的人……是暴君。” “永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置好伤员的ace走过来。 “你说过的,无论敌人是谁,我们都会完成任务。 ‘如果是棋子,那就吃掉;如果是堡垒,那就攻陷;如果是王权,那就推翻’。 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吗?” ace激动地一把抓住永劫的衣领,一字一句道。 “你以前不是这么消极的,给我振作起来!” ace犀利的反驳让现场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ace稍等一下,现在不是争论这个问……” “我是说过。” 杜宾还想缓和氛围,但永劫并没有这个打算。 “但一句话说得好,时间……它会冲刷掉所有的一切。你不懂我的经历,就也不会理解我的改变。 ace,如果你反感我刚才说的话,就当这些话我都没说过。 还有,不要想当然地去评价一个人的变化,因为你什么都不懂。” 话说完,永劫甩开ace的手,继续把头靠在墙头,闭上眼不再说一个字。 “永劫你……” “头儿,不好了!” 就在ace刚想发作、场面即将失控之时,一个e2小队干员跑过来道。 “正前方,盘踞着敌人的轻装甲部队。” “我们被发现了吗?” “没有,但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咱们要不迂回,现在的我们不易与敌人硬拼呀。” “我们避不开。” ace摇头否决了阿米娅的打算 “这是这条路径中的最短路线,如果我们迂回,就会损失时间。”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永劫再次睁开眼,抽出绣春刀踏步向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血腥。 “无论他们是棋子还是暴徒,只要从战场上赶出去就好!” 在幽沉的阴暗之下,永劫如暗夜中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气息的鹰隼,他身姿笔挺,双脚如同钢铁般稳稳向前方踏去,深黑色的飞鱼服在微风中轻轻鼓动,似隐藏着无尽的力量。 ………… ————————————————— 无论罪业多少次往复,都会与生命一同化为尘土。 ——闪灵 第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战斗结束。” 永劫抬手,修长手指紧握住绣春刀的刀柄,动作娴熟流畅地将那寒光凛冽的刀刃缓缓收回刀鞘,“咔哒”一声轻响,利刃归巢。他微微侧身,把刀稳稳挂回腰间,随着这一套动作完成,好似将周身凌厉杀伐之气一并收起。 紧接着,他仰头望向铅灰色的苍穹,胸膛剧烈起伏,许久,才从胸腔深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仿若要将激战过后的紧绷与疲惫统统驱散。 “已解除所有威胁。” 紧接着,他身形一转,大步朝着博士等人所在的方位走去。沉重的脚步扬起些许尘土,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的疲惫。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扫向众人,那眼眸深处,倦怠之色如乌云般翻涌,丝丝缕缕缠绕其中,可更多的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仿若周身筑起一道冰寒的壁垒,将所有情绪严严实实地封藏其内,让人难以窥探分毫。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先歇一歇。” 拍了拍博士的肩膀后,永劫便来到医疗干员身边进行治疗。 “……” 杜宾与 ace 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二人皆是心领神会,只微微一愣,便迅速读懂了对方眼里藏不住的无奈。 那无奈好似无声的叹息,在对视的一瞬,于眉眼间弥漫开来,还没等开口,就已达成了无奈的默契。 最后还是博士拍板领导行动,罗德岛众人再次开始了撤离行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罗德岛小队又精疲力尽了起来,为了保存体力以应对袭击,博士当机立断决定就地休整。 “依照既定路线,我们已经很接近切城南边的中城区了。” 杜宾看着终端上的地图分析道。 “穿过这个公园,就到汇合点了。不出意外的话,临光和e4小队应该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到来了。” 一旁的小高忧心忡忡道。 “可是要是临光被袭击了,会怎么样? 要是他们原本想用通讯设施警告我们危险,却发现信号遭到干扰我们该……” “给我闭上你的嘴!” “哎呦!” 说时迟那时快,永劫身形一闪,悄然挪到小高身后,手臂猛地抡起,手刀裹挟着呼呼风声。 “啪” 一声脆响,精准砍在小高脑瓜上。小高瞬间双手抱头,五官皱成一团,嘴里哀号连连。 永劫见状,嘴角一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嘴却毫不客气地开启嘲讽。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呢。” “……明白了。” “……我们会去确认情况的,请大家不要过多惊慌。” 阿米娅站在众人面前,身姿挺拔,目光坚定,竭尽全力鼓舞着身旁神情低落的干员们。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话语中满是恳切与希冀,一句句传入众人耳中。 可眼下,失败的阴霾重重笼罩,绝望如丝丝缕缕的寒气肆意蔓延,仅凭她这寥寥数语,实难驱散现场那浓稠到化不开的悲观氛围。 “我们要亲眼确认事件之后,才会做出揣测。” ace也安慰起大家来。 “不要用怀疑恐吓自己。” “……是” 杜宾一把将ace和永劫拽过来,一脸忧愁道。 “失去联络手段所带来的恐慌情绪,比我想象的还要蔓延得快得多” ace也是感到心里非常疲惫。 “没错,特别是在这个天灾仿佛近在眼前的时候。” “没办法,这就是天灾的可怕。” 永劫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刀柄,缓缓抽出刀刃,随后在衣角处轻轻擦拭,动作娴熟又随性。 他微微低头,目光紧锁在刀刃寒光凛冽的倒影上,那倒映出的眉眼间,满是藏不住、化不开的无奈,恰似一潭幽深湖水,波澜不惊,却又透着几分落寞。 “但是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得赶紧加快速度了。” “……” 阿米娅伸出小手,紧紧地握住了博士的手,那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浮现,好似条条蜿蜒的小青蛇,清晰地彰显出她此刻内心的紧张与急切。 面对小队陷入这般糟糕的状况,阿米娅心急如焚,恨不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可她心里明白,自己那尚显稚嫩的能力太过有限了,面对诸多难题根本是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满心的希望寄托在博士身上,仿佛靠近博士,就能稍稍缓解那积压在心中、几乎要将她淹没的郁闷情绪。 博士看着阿米娅那满是忧虑的模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很想好好安慰这个惹人怜惜的小家伙,可一时间又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斟酌再三,只得伸出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想用这无声的动作传递自己的关怀与安慰,让那小小的心灵能获得一丝慰藉。 可就在这时,一团烟雾又再一次弥漫在所有人的周围。 “欸这阵雾气?” 就在阿米娅满心忧虑,独自沉浸在低落情绪中默默eo时,永劫像是察觉到了一股杀气,陡然提高音量,大声呼喊起来,那声音仿若一道利刃,瞬间划破了周遭沉闷的空气。 “所有人全部警戒!” “!!!” “轰!” 霎那间,暗处一发炮弹直接直冲罗德岛所在处。 “不好!快躲开!” 首当其冲的小高顾不得自己安危,立马推开身旁的女同伴,但同时也使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糟了!小高!” ace冲上前去想保护,但还是为时已晚。 “pong!”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仿若平地起惊雷,震耳欲聋,紧接着烟火裹挟着滚滚热浪砰然炸开,那绚烂却又危险的火花四处飞溅。刹那间,浓稠的烟雾好似挣脱牢笼的巨兽,以一种汹涌磅礴之势疯狂爆发出来,眨眼间便朝着四周肆虐蔓延。 周围的人们毫无防备,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猛地掀翻在地,一个个狼狈地摔倒,有的甚至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小高!” ace痛苦欲绝地喊道。 “混蛋,我要……” “ace,你别再大喊大叫了,震得我耳膜都一阵发疼了。” 就在ace举起盾牌正要和敌人拼命之时,永劫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烟雾中传来。 听到声音,ace的动作一顿,紧接着转头就看到小高和永劫的身影显现在渐渐消散的烟雾中。 永劫一脸嫌弃地看向蹲在自己身后快被吓破胆的小高并来了一句吐槽。 “下回想英雄救美的话,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再去考虑。” 紧接着提起绣春刀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别藏了,整合运动的头目!” 永劫一个重刀直接劈向一处地方,但很显然,被挡住了。当刀锋触碰到目标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锵”,宛如金属与金属的激烈碰撞,火星四溅之际,那声音中透着冰冷的坚硬与决绝。 两者碰撞产生的气浪掀翻了烟雾,将该一片的烟雾全部驱散掉,这也使永劫与原先的兜帽女人的身影显现出来。 “跟了这么久,可算是忍不住了。” 永劫眼神不善地看向兜帽女人,而兜帽女人则是反手抽出一把匕首甩向永劫。 “所有人,进攻!” “干掉他们!” “等等——难道——” 突然察觉到后方不对劲的杜宾回头瞅了一眼,紧接着瞳孔睁大。 “不好!这是陷阱!” 身旁的近卫干员跟着一起回头看去,望到身后的建筑里源源不断涌出整合运动成员来,一下子感到头皮发麻起来。 “不好,我们的后方也出现了整合运动的追兵!” 阿米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打乱了思路。 “侦查干员呢!” “报告,被战场分割了!我们与侦查干员失去了联络!” “罗德岛” 逼退永劫的兜帽女人再一次抽出一把匕首,眼神死死盯住罗德岛阵营中的阿米娅。 “终于是追上你们了。” 她缓缓举起匕首对准后者。 “这次,我定让你们粉身碎骨……所有人,给我上!” 话音刚落,其身后的整合运动成员就一股脑冲了过去。 “杀!!” “轰!” 可还没等走几步,一发魔法光球就炸倒一大片人。 “杜宾教官,快行动!” “狙击干员!压制敌人的冲锋!重装干员!呈防御姿态!随时准备顶住冲击!” “可恶——所有人准备——” “ace,准备————” “等一下,等一下——” 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响起。 “?!什么人在那里!” 阿米娅还在警惕着呢,对面的兜帽女人却流露出一丝不爽。 “弑君者,不要生气嘛。” 来者或许是看到兜帽女人的不满,也是出口解释起来。 “在清剿了东南要塞之后,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可是立刻就赶过来了呀。 而这里已经是我的处理范围咯,弑君者。” “所以——你来这儿究竟想干什么?” 弑君者依旧保持动作语气不善道 “该把他们,交给我了?” ————————————————— 于睡梦中,您是否,也会成为一只自由的飞鸟呢? ——夜莺 第9章 硬仗在即 来者一本正经地说道。 “梅菲斯特!你以为我会让你吗?” 阴森逼仄的胡同里,银发少年梅菲斯特隐匿在黑暗中,将那弑君者的恶毒威胁听得一字不漏。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一些不小心飞进来的小虫子值得你亲自追击吗?” 片刻后,他不紧不慢地从胡同的阴影里踱步而出,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场,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结了冰。 “我的部队已经接受到了你的情报,你已经尽到了你的责任了。” 他神色未改,眼眸中不见一丝怯意,那弑君者的狠话于他而言仿若耳边风,丝毫掀不起内心的波澜。只见他修长的手指随性地把玩着手中权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满是玩味的笑,继而开口,声线里裹挟着不羁与嘲讽。 “就凭你这几句狠话,也妄图吓住我? 接下来,请你回去。毕竟你负责的是核心能源区及其外围 还请你少做多余的事!” 梅菲斯特看似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语调也透着股云淡风轻。 可藏在那轻飘飘话语里的,却是丝丝缕缕不容置疑的强硬,仿若隐在暗处的尖刺,冷不丁扎向人心。 弑君者下意识绷紧身子,双脚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 “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对?” “……” 梅菲斯特这番话并没有错,他们每个头目都有自己的任务。 …… 弑君者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好好,随便你……全体成员收队!” “……” 整合运动成员有些迷惑,但也只好听自家头目的话先退下来。 弑君者将队伍收整好,在带走之前,她看向梅菲斯特。 “我已经等不及要欣赏你的惨败了。”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哦是吗?” 梅菲斯特眉梢都未曾挑起一丝,弑君者的那些尖酸嘲讽,仿若轻飘飘的鸿毛,落于他心间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仿若无事人一般,神色平静,眼眸中冷淡依旧,仿佛刚刚听到的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杂音。 “我也很期待哟。” 整合运动整出来的骚操作整得罗德岛众人一脸懵。 “敌人的头目居然带着一部分整合运动的部队,撤离了? 我没看错,杜宾教官?”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想确认眼前所见是不是一场虚幻的错觉。 随后,她赶忙伸手碰了碰身旁杜宾的肩膀,急切又小声地说道。 杜宾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小子,在做什么……不对! 不能放松警惕敌人的数量,依然是我们的数倍之多!” “大家不要这么激动嘛……” 在目送弑君者离去之后,梅菲斯特转过身看向阿米娅等人。 “唉唉,弑君者的口气一直不是很礼貌的,请允许我代她道歉。” 梅菲斯特一现身,并未如众人预想那般即刻掀起腥风血雨、发动凌厉攻势,反倒收敛了浑身乖张戾气。 只见他身姿笔挺,面上神色平静如水,下一瞬,修长身形优雅前倾,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同时口中不紧不慢说道。 “你们可以称呼我,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话还没说完,杜宾就迫不及待问道。 “你们整合运动,究竟要做什么?” 对于杜宾的冒犯,梅菲斯特并没有追究,依旧恭敬道。 “也没什么。其实,放你们离开也无所谓。毕竟刚开始,你们也不算是我们整合运动的目标。” “那既然我们不是整合运动的目标,可为什么” 阿米娅还想再问出来一些问题,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梅菲斯特打断。 “不过,我前不久有幸观赏过你们的战斗。你们的作战方式和你们的人员配置,看起来很有趣哦。” “……有趣?” 听到梅菲斯特的话,一个女医疗干员有些匪夷所思。 “说战场的厮杀有趣?” “没错。” 梅菲斯特点点头道。 “罗德岛……” 他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眼前众人,陷入回忆般喃喃自语。 “你们的资料,我也曾有幸拜读过。起初啊,我还天真地以为,你们不过就是家寻常企业,每日埋头于那些瓶瓶罐罐,摆弄摆弄试管,搞些微不足道的小研究罢了。” 说到此处,他语调陡然一转,原本柔和的嗓音瞬间裹上一层森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眸深处幽光闪烁。 “可如今真刀真枪碰面了,才惊觉自己看走了眼呐!你们暗中捣鼓的事儿、伸手涉足的领域,可比那小小实验室广泛得多咯!就这样放你们大摇大摆地离开,这场戏岂不是太寡淡无味了?我可不乐意!” “那你想怎么样?” 永劫瞬间洞悉了梅菲斯特话语中的暗藏机锋,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疾跨一步上前,将身形娇小的阿米娅稳稳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他右手顺势一抬,寒光凛冽的绣春刀如银蛇吐信般直直指向梅菲斯特,刀身微微震颤,似在与主人一同发出无声的震慑与警告,大有对方稍有异动便即刻雷霆出击之势。 “啪、啪、啪……” 看着眼前的明白人,梅菲斯特欣赏地鼓起掌来。 “不愧是能压过弑君者的明白人,能听懂我的意思。 我想和各位,来一场祭祀式的竞赛。” “竞赛?”(博士) “祭祀?”(阿米娅) “不行!” 杜宾忍不住了,走上前严肃道。 “哼,和你这心智不全的小毛孩纠缠,那纯粹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永劫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不耐,手中绣春刀的锋芒在阳光下越发刺眼,他提高了声调,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与轻蔑。 “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可没闲情在这儿陪你瞎闹!” 就在这时,ace悄悄摸到阿米娅身后小声道。 (阿米娅,准备好,我们可能要强行突围了。 我和杜宾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 阿米娅不露痕迹地掏出终端来,可下一秒…… (啊,嗯!) 发出的声响引起了梅菲斯特的注意。 “刚刚那是什么?你是向谁,打了什么信号吗?” 梅菲斯特的目光才刚刚朝着阿米娅所在的方向投去,意图探寻些什么,可还没等他看清,永劫那挺拔的身躯已然如同一堵坚实的墙,迅速横亘在中间,将阿米娅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让梅菲斯特的视线瞬间被阻断,只能看到永劫那满是警惕与戒备的目光。 “与你无关,小子。” 永劫摆出攻击姿态来,时刻准备反击对方。 梅菲斯特轻轻晃了晃手,脸上浮现出些许无奈之色,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与不甘,缓缓开口说道。 “哎呀,都是些企业人士了,连谈话时要注意礼节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就是因为这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才导致我不得不多学些能够形容你们的词汇!” 永劫挑眉,唇角扯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话语如淬了毒的利箭般直射而出。 “哟,这可真有意思。”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绣春刀似感应到主人的冷意,寒光乍现,森冷的刀光如灵动银蛇,游走于刃身,明晃晃地警示着对面之人——但凡敢轻举妄动,利刃可不长眼。 而趁永劫和梅菲斯特对峙的机会,杜宾退到阿米娅身旁询问道。 (阿米娅,发生什么了?) (杜宾我们的撤退路线,都被他的部队封锁了!) 阿米娅露出终端展现给杜宾,语气透露着无奈与焦急。 杜宾紧盯着电子地图,屏幕上,代表己方的蓝点深陷重围,密密麻麻的红点好似一张贪婪的血网,将其死死困住。 刹那间,一股寒意直冲头顶,杜宾只觉头皮发麻,脊背也渗出一层冷汗,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汹涌“红潮”彻底吞没。 (怎么会!短短几分钟内,他——) “这样可不好。” 梅菲斯特一下子语气冷了下来。 “我诚心诚意地邀请你们 你们却只想着——逃之夭夭?” 可紧接着他的语气又回到原先的谦恭。 “其实,只要你们赢了,就可以安全地离开我的猎场。” “接下来,我的这些朋友们,会不断地尝试杀掉你们。” 他挪开身,露出身后的一群“战士”来。 “你们只要活下来,就是胜利!怎么样,规则,很简单?” “ace、杜宾!” 看着眼前呆滞的“战士”,永劫心中生起大患。 “已经做好了强行突围的准备!但我们要先扛过这次围攻!” “这些敌人有些不对劲!所有人保持警戒,准备冲击!” 就在这一瞬,空气仿若都凝住了,死寂般的沉默裹挟着众人。 所有人的心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那感觉如乌云蔽日,沉沉地压下来,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绝不简单。 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 ————————————————— 既然有战斗的理由,就要有丧生的觉悟! ——星熊 第10章 少年?疯子! “……为什么,明明天灾就要来了!再不撤出切城,所有人都会——” 阿米娅小脸涨得通红,原本清澈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她紧握着双拳,身子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股愤怒的情绪,她猛地抬起头,朝着梅菲斯特所在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 “你在说什么” 但她的话却被无情地打断了。 “正因为是天灾降临这可是,一个最该被好好庆祝的时刻了呀。” 梅菲斯特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用力地在空中挥舞着,那权杖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说着说着,他的声调渐渐拔高,语速也越来越快,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激动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收不住,整个人愈发癫狂起来。 那表情也变得扭曲,嘴角咧开,露出一抹疯狂至极的笑容,笑声回荡在四周,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仿佛陷入了一种极端又失控的状态,似是要将这混乱的局势搅得更加不可收拾。 “你”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梅菲斯特那充满反人类意味的话语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开口反驳,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一时之间竟吐不出半个字来。 而梅菲斯特呢,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越说越激动,眼中的疯狂之色越发浓郁,那癫狂的发言如连珠炮般源源不断地从口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好似带着无尽的恶意,在这充斥着硝烟与战火的空间里肆意蔓延,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越发冰冷而沉重起来。 “我高贵的客人们,能邀请你们参加游戏,我感到十分荣幸。” 即使所说的话是反人类的、疯狂的,梅菲斯特的行为举止始终是谦逊绅士的。 可……他身后的“战士”却显得很粗暴了。 “啊啊!” “杀杀!!杀了他们!!” “小兔子,躲到我身后来。” 永劫一个箭步上前,身姿矫健而沉稳,迅速将还处在受惊状态的阿米娅稳稳地拦在了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了一道屏障。只见他右手单手握紧那寒光凛凛的绣春刀,刀身微微倾斜,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似在无声地宣告着危险。而左手也不含糊,快速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刃口在微光下闪烁着森冷的锋芒。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冷凌得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直直地盯着眼前已然陷入癫狂的人和那个口出狂言、疯狂至极的梅菲斯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肃杀之气。 “对了,对了其实,我们是知道你们在核心区里做了什么的。” 癫笑的梅菲斯特突然想起什么来,看向阿米娅身旁的博士继续道。 “那个你们从核心区里救出来的,一直遮住面庞的家伙令人非常,非常在意呢。” “?!?!?!” 罗德岛所有人全部被梅菲斯特的话震惊了。 梅菲斯特又自顾自地说道。 “我不一样。我只关心 你,是什么?从哪里来?” 梅菲斯特伸手指向博士,满脸好奇道。 “对,你,就是现在,盯着我看的你你和我们有点不一样。 那个设施里,究竟是什么装置,有着保存生命的功能呢? 我非常,非常好奇。我也不是那种冷血的人” (他怎么知道那个设施?) ace挡在博士身前,眼神也带有疑惑。 (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好事。所有人听我指挥行动。) 永劫不动声色道。 (明白。) “来,罗德岛的客人们,把这个家伙当成见面礼留给我? 那样的话,虽然令人惋惜,但我放你们离开,也是可以的哦?” “别做白日梦了!” 永劫反手甩去匕首,紧接着踏空而起,双手握住绣春刀劈向梅菲斯特。 “吃我一刀!” “所有人听令,冲出重围!” 杜宾大手一挥发起冲锋令,ace也紧跟其后举起盾牌带头冲了出去。 “博士——” 阿米娅将博士护在身后,右手汇聚起魔法光球,眼神坚定道。 “——退到我身后!!” ………… “轰!” “pong!” “杀!” “干掉他们!” “不可恋战,冲出去!” …… 战斗一触即发! 罗德岛的干员们在这关键时刻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与强大的战斗力,众人迅速调整站位,配合无间。 先是临光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敌方阵营猛冲过去,枪尖所指之处,敌人纷纷避让。与此同时,杜宾教官精指挥着干员们发动攻击,一时间,各式武器挥舞,能量光芒闪烁,强大的攻势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敌人席卷而去。 所有人都试图抓住敌人应对的瞬间反应差,集中力量在敌方的防御上撕开一道口子,好借此机会突围出去,摆脱这被围困的不利局面。 干员们个个神情坚毅,全力以赴,每一次的出击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战斗的喧嚣声瞬间响彻了这片空间,战况愈发焦灼起来。 结果也正向众人的预想当中发展,短短几秒钟,一道缺口就被打开。 可……渐渐地,所有人察觉出不对劲来。 被击倒、几乎死亡的“战士”在干员们诧异的目光中缓缓起身,依旧向其发起“机械化”的合围前进。 “所有人后退!呈收缩防御阵势!” 整合运动成员貌似没有收到影响,然而罗德岛却渐渐出现了干员受伤的情况,失去机动优势的小队只得在杜宾的指挥下暂避锋芒。 “咿——!” 女医疗干员捂着流血的胳膊倒吸口凉气。 一旁的小高拿着绷带和酒精进行简单包扎。 “小心一些,别伤口感染了!” “我没事,只是擦伤而已,不要紧” …… 在阵地上时不时出现类似的情况。 而与此同时,指挥官依旧在思考出路。 “还不够再这样下去,包围圈只会越来越小。” 阿米娅看着刚打出来的缺口逐渐被补上,内心十分焦急。 “可突破口已经被我们打开了,但没有增援,我们只能采取守势,没法突围!” “请大家再坚持一下!优先用火力压制敌方射手!” ace和重装干员顶在前方扛着敌人的猛烈火力,但下一秒,一名先锋摸到防线前,随即点燃炸药包冲过去。 “胜利属于整……啊!” 就在他高喊口号时,一发光球从防线处瞬发出来。 “轰!” 在结果掉他的性命同时也将爆炸扼杀在阵线前。 “敌人的先锋,就由我们术师来处理!” ………… 看着前方的激烈战况,梅菲斯特兴奋的心情更加浓厚起来。 “没错,没错!就该这样!接下来,f3,e5!” 命令一下,整合运动的部队瞬间做出变化。正面的敌人停止冲锋,而两侧的敌人却一步一步压了上来。 “可憎的小子!” 由于敌人分布的改变,杜宾只好来到侧面支援。抽倒一个敌人后,她看向悠闲的梅菲斯特暗骂道。 “很好!那么,b4,b5!” 梅菲斯特继续指挥队伍道,但罗德岛小队却早已经满头大汗了。 “敌人正在向我们侧后方迂回!” 后方的近卫干员警告道。 “调两位重装干员和一位狙击干员!只要能牵制他们就足够了!” 永劫砍翻数名成员,头也不回地下令道。 “现在最主要的是寻找机会冲出去。” “是!” “之后!h2,h6!” 整合运动又再一次变化阵型,狠狠冲击了罗德岛的防线。 “他们,他们在冲击我们的阵线!” 医疗干员看到疯狂的成员害怕道。 ace举起盾牌呼倒一名成员,顶在医疗干员面前坚定道。 “不要慌张!近卫干员,把敌人赶出掩体!” “好好好!” 梅菲斯特鼓着掌大笑道。 “没错,再让我多看一会儿,你们挣扎的样子!” 紧接着他小手一挥。 “现在,术师,c7,吃掉敌人的战车!” 整合运动的术师一出现,罗德岛众人如临大敌,纷纷紧张起来。 “敌人的术师现身了!” “之前,一直躲在重装干员身后吗!” 阿米娅眼神紧盯着对方术师,手中的光球也是时刻准备着。 当对方术师一发起法球攻击,阿米娅立马把光球甩过去。 两个光球撞到一起后立马爆炸起来,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掀翻距离偏近的干员。 “咳” “呜啊啊啊!” “就这样,就这样,然后就去死,就像雨夜中的火星一样!” 梅菲斯特癫狂的笑声继续响在罗德岛众人的耳边,如同死神般的铃声让人渐渐精神崩溃。 ————————————————— 万物的演化本就是不可动摇的自然法则。莱茵生命却妄图修改它,甚至想要支配它,多么愚蠢的图谋 ——赛雷娅 第11章 救兵来临,危险又至! “他,是在指挥自己的队伍吗!仅仅运用象棋走法,就能下达精准的命令?” 阿米娅擦去脸上的灰尘狼狈道。 战场上硝烟弥漫,长时间高强度的激战仿若一台无情的榨汁机,将干员们的体力一点点榨干。他们脚步踉跄,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 就连永劫、杜宾这般以强悍着称的精英,此刻也面色苍白,双腿发软,眼眸里的坚毅光芒正被疲惫一点点吞噬,显然已快到极限,身体摇摇欲坠。 “不行,敌人似乎不对劲,死都死不掉!” 永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刚刚经历的连番激战已然让他的体力消耗到了极限。此刻,他紧握着绣春刀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那平日里稳如磐石的手臂,此刻也仿佛不堪重负。 “永劫前辈,这些狂暴的感染者好像没有思想,战斗完全由他一人指挥! 再这样下去,他会把指挥优势发挥到极致的——” “混账,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永劫!有把握吗!” 杜宾且战且退,身形灵活地闪转腾挪,很快便退到了永劫身旁。她微微弓着身子,目光如电般快速在四周逡巡,试图从这混乱而激烈的战场上寻找到那稍纵即逝的突围机会。她的眼神锐利又冷静,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观察着敌人的站位、攻势的薄弱点。 一番扫视后,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引发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梅菲斯特身上。此刻的梅菲斯特还在那癫狂地挥舞着权杖,嘴里不断喊着些疯狂的话语,杜宾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似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只要能制住梅菲斯特,或许就能打破眼前这僵局,为罗德岛争取到一线生机。 “关键就是这个小子,只要能压制他的话,也就没什么大不了!” “行!再给我一次机会!” 永劫点点头便退回人群中去,隐移了自己的身形。 “杜宾,你们再替我拖一会儿。” “好!你快点……不要让整合运动打开哪怕一丁点缺口!” “明白!” “大家一定要顶住!不能再让整合运动拖延我们的脚步了!” 阿米娅不断发射魔法光球的同时开口鼓舞干员们,但此时她内心中却始终憋屈。 (有什么,有什么办法能迅速打开局面吗! 如果继续拖下去,博士和大家就!) 而就在这时…… “唔唔唔唔唔啊啊啊!!!” 右翼的大部分整合运动成员莫名其妙地“起飞”起来。 “什么?” 看到自己的“玩具”被撞飞了,梅菲斯特脑袋上瞬间露出问号。 “唔唔怎么回事?怎么有人被撞飞起来了? 这什么啊?” 下一秒,一道调侃的女声响起。 “你们的速度比我估算的慢上太多了,我可是连平民都顺手安顿好了,阿米娅。”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宛如一道划破阴霾的曙光。原本因长时间激战、局势不利而士气低沉的罗德岛众人,脸上瞬间有了光彩,那萎靡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尤其是阿米娅,之前一直眉头紧锁,小脸紧绷,满是紧张与担忧,此刻听到这声音,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那紧张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许多,微微舒展开来,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切地望去,仿佛只要那声音的主人出现,眼前的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喂喂喂,别挡道!” “呜啊!” 顺着她的声音由远到近响起,被撞飞的整合运动成员不断出现。 很快,一个身披铠甲的女士率领一支小队便冲到了罗德岛的防线前。 “小队所有人,配合e3、救援小队加大进攻力度!别给敌人重整阵形的机会!” “临光小姐!” 一看到出现的女士,阿米娅就激动道。 “我在。” 临光简单朝阿米娅打了个招呼。 “你没事就好,阿米娅。快撤。” 说完,临光举起盾牌便带头率领罗德岛众人冲出重围。 “可恶……” 梅菲斯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扬长而去,那离去的背影仿佛是对他的一种无声嘲讽。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恼怒之色,腮帮子也因愤怒而微微鼓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心中的怒火正熊熊燃烧着。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脸上的神色竟如同变脸一般,那恼怒瞬间消失不见,又变回了原本那副灿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旁人看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与阴森,仿佛藏着无数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叫人看了心底直发毛。 “没关系,我的欲望更强烈起来了。” ………… “幸亏这次作战,有你参加。” 在逃跑的路上,杜宾庆幸道,临光摆摆手无所谓道。 “信号弹的定位很有效。看来你们遇到的麻烦确实不小。” “是啊。” 杜宾扶着额难受道。 “就连永劫都撑不住了。” “哎哎哎……你自己不行别带上我呀!” “哟,你小子……” 在他们拌嘴角的时候,临光眼神转移到默默当着小透明的博士。 “您就是博士?” “耀骑士临光,前来迎接你们了。” “临……” “小心!” 阿米娅话还没说完,博士一把将她拽过来。 “嗖!” 下一秒,一发弩箭擦着阿米娅的脸飞了过去。 “别着急走呀。” 梅菲斯特的身影再次出现众人的前方。 “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呢。” 梅菲斯特伸出手,缓缓地摩挲着手中权杖顶端那颗璀璨的宝石,指尖轻轻划过宝石光滑的表面,眼神中交织着恼火与好奇的复杂情绪。 那恼火像是因为刚刚那人的离去以及对局面的影响而产生的愤懑,眉头微微皱起,隐隐透着不甘。而好奇则如同心底冒起的小火苗,在眼眸深处闪烁,他似乎在琢磨着那这群人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为何能这般轻易地牵动局势,让他心里满是疑惑,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让我猜猜。” 临光警惕地看着梅菲斯特,但嘴上却毫不留情。 “制压切尔诺伯格军事据点的整合运动像机器一样高效—— 而你领着的这批各个都像神经错乱的暴徒。屠杀,纵火,围猎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残忍的趣味而已?” “你……” 临光的话一下子刺激到少年的内心,可没等他说些什么,临光的声音继续响起。 “会在这时煽动如此不堪之事的人,没可能策划出足以击溃整座城市的方案。 你的指挥官大概是命令你制造混乱,而你,顺应着自己低劣的品味肆意妄为。” “……” 少年低着头,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脸部表情,但可以猜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浮士德。” 随后,梅菲斯特猛地抬起头,表情十分狰狞。 “把她那张嘴给我打穿!” “pong!” 一声的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股杀气瞬间锁定到临光。 察觉出危机的临光只得凭借着本能反应高举盾牌。 下一秒…… “嘣!” 只听得一声巨响,恰似洪钟被重锤猛击,声浪震得四周空气都似泛起了涟漪。 弩箭的锐利箭头狠狠扎在盾牌上,箭杆因巨大冲击力弯折、颤抖,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尾羽更是剧烈摇晃,与空气摩挲出“簌簌”低语。 巨大的冲击使临光虎口剧震,手臂被震得发麻,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脚下土地都被踏出两个浅浅脚印,扬起的一小团尘土,见证着这惊心动魄的碰撞。 “咳,咳” 临光捂住嘴剧烈咳嗽着,从她痛苦的表情和略带颤抖的手臂可以看出,情况非常不妙!! “临光小姐!” “敌人的狙击手很强!” 杜宾补充道。 “临光再被击中的话,一定会失去防御能力!” 阿米娅赶忙大喊道。 “临光,快退后!” “不行!” 临光擦了擦嘴角,重新举起盾牌,目光坚定道。 “不行威力太大了。如果击中我方小队,后果不堪设想。 我必须防住他的炮火!” 看到临光接住弩箭后竟还能坚持下来,梅菲斯特的眼神全是不可思议。 “挡开了浮士德的弩炮?凭盾牌——?! 不可能不可能!” 紧接着他再次大喊道。 “再来!!把她打成碎渣!” “pong!” 破空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一次……声音来源竟是来自右侧方!!! ————————————————— 规则和传统,它的建立代表着它会被破坏,我要做的并不是审判或是制裁,我要做的只是将乱序的转回有序,将混乱的重归井然。这条路很难走,但我不会被阻挡。 ——赛雷娅 第12章 强势突围 “居然右侧?!” 临光心头一紧,暗叫不妙,那弩箭来势汹汹,裹挟着呼呼风声,眨眼间便如一道夺命流光般直逼眼前。 她瞪大了双眼,身体本能地想要做出闪躲动作,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还不等她来得及有丝毫反应,弩箭就已近在咫尺。 “糟了!快闪开————” “不好!”杜宾神色骤变,心急如焚地大喊道。 与此同时,ace瞬间绷紧神经,脚下生风,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道疾驰的光影般朝临光冲了过去,满心只想着要赶在那夺命弩箭射中临光之前,帮她挡下这致命一击。 可无论怎么看,终究是差了那么一丝丝。 (不妙,只能硬接了!) 临光心一横,咬着牙,拼尽全力想再次举起盾牌撑住。 可上次冲击留下的暗伤作祟,手臂肌肉似有无数钢针猛扎,酸麻疼痛直钻心底,她憋得满脸通红,那盾牌却如被钉死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就在这危难之际,一道寒光闪过,弩箭瞬间被拦腰斩断。 受外力冲击而威力大打折扣的弩箭被迫变化方向,擦着盾牌飞过去,但同样也擦出一溜儿刺目的火花,恰似暗夜流星划过。 由此可知这支弩箭的威力不可想象,一旦硬接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别一个人硬扛,还有我们在呢!” 永劫的身影缓缓落在临光身旁,随后手持刀刃指向一处高楼天台。 “所有狙击干员,爆炸弩箭准备! ——目标,南侧高台,齐射!” 紧接着下一秒,气氛陡然如拉紧的弦,“嗖嗖嗖”数道破风声骤然响起,数支弩箭仿若夺命的黑芒,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如流星赶月般朝着高楼天台疾驰而去,尖锐的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pong!pong!pong!” 爆炸声在天台上此起彼伏。 “浮士德! 什么!你们居然敢,居然敢!” 梅菲斯特的脸瞬间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那原本就透着邪佞的面容此刻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看向他们的眼神恰似饿狼露出獠牙,凶狠之中更添了几分暴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打中了吗?” 阿米娅心急如焚,上前几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语速急促地连声问道。 与此同时,永劫稳稳地架着临光的胳膊,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待站定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沉稳又冷静地开口说道。 “没那么容易,这只能稍稍压制他而已,现在还不能大意。” “我们现在没时间再去了解敌人的构成了!” 博士分析战局冷静道。 “对方的攻击兼具机动性和威力,越拖下去,我们安全挡下他弩弹的几率就越小! 现在应该尽快冲出重围!” “明白!别给他喘息的机会!趁着e3小队狙击干员干扰他们的时候,阿米娅!” “好的” 临光捂着胸口强撑着指挥起来。 “e1小队先锋干员,和我一起,压制整合运动!” “e3小队,用最大火力配合e1小队,撕开整合运动的防线!” ace大手一挥,指挥队伍再次发起进攻。 梅菲斯特死死盯着眼前这群士气如虹、个个斗志昂扬的罗德岛众人,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抖动,五官瞬间扭曲得仿若恶鬼一般,那本就阴鸷的神情此刻彻底被狰狞所占据,牙缝里挤出几句狠话,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们生吞活剥。 “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地去死? 你们的命运,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落下帷幕? ——————我要把你们,通通————” 永劫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翻眼前一名敌人,趁着敌方阵营因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而出现短暂慌乱,他敏锐捕捉到时机已然成熟。 只见他身形一转,反手迅速从后背抽出一根看似普通的“短棍”,紧接着手腕猛地发力一抖,伴随着一道凌厉的破风声,那“短棍”仿若有灵,刹那间在空中舒展、延展,转瞬便幻化成一柄寒光闪闪、威风凛凛的“长枪”,枪尖直指敌人咽喉,气势如虹。 紧接着向前奋力掷去。 “临光,趁现在,看你了!” “明白!e4全体,随我冲击敌方阵形!” 恢复些许状态的临光重新举起盾牌和长枪带队冲了过去。 “一次性击溃前方的阻挡目标! 狂奔起来!!” 眼见着临光如同一发脱缰的怒狮,裹挟着呼呼风声狂奔而来,那汹涌的气势仿佛要踏平一切阻碍,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脸色瞬间煞白,双眼瞪大,满是惊恐之色。 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瞬间乱了套,有人脚步慌乱地往后退,不小心绊倒了同伴,有人手中的武器哆哆嗦嗦,全然没了章法,整个阵脚就像被狂风席卷的沙堡,迅速地溃败崩塌。 “不要慌张……” “射击!射击!别让她靠近” 整合运动队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些许慌乱的队伍,队员们刚勉强摆出架势,试图拦截如汹涌潮水般冲来的临光。 然而,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于那来势汹汹的临光,压根没察觉到危险悄然降临——永劫先前迅猛掷出的那柄“长枪”,此刻已如鬼魅般穿越重重空气,裹挟着呼呼风声,直直扎到了他们跟前。尖锐的枪头在地上扬起一小股尘土,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了众人。 “什么东西?” 而就在这时,有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看着扎在地上的“长枪”一脸疑惑。 “当心眼睛!” 永劫微微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 “pong!”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柄“长枪”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一时间,碎芒四溅。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道刺目强光仿若憋闷许久后终于脱鞘的绝世利剑,带着锐不可当之势,猛然迸射而出。那光芒极致纯粹,毫无杂质的白肆意翻涌,耀眼到近乎惨烈,仿若要以其璀璨之力,硬生生将这混沌的一方天地都照得澄澈通明,让人避无可避。 敌人瞬间被这光芒吞没。双眼视网膜像是被千万根钢针猛扎,剧痛袭来,视野里只剩一片灼白,什么也看不见,大脑“嗡”地空白一片。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僵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死在地面。 “啊!” “我的眼睛!!” 大部分整合运动成员捂着眼睛痛苦着,同时也呆愣在原地。 “好机会!” 临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奋力跳起数十米,高举长枪,如同一颗流星,越过二十多米的距离,重重砸向敌阵当中。 “咕咳——唔啊啊啊啊!” 这一砸把还在被闪懵的敌人给砸得人仰马翻。 临光稍微整理一下护甲骄傲道。 “想要对抗卡西米尔骑士——再去训练个几十年再说!” 随后她朝向罗德岛众人摇手道。 “杜宾!阿米娅!跟上我!” “好的,所有人。” 杜宾回应后朝自己身后的干员下令道。 “听我指挥!不遗余力,全力冲刺敌人的防线,撕开一个口子!” “明白!” 看到希望的干员们瞬间士气大涨,紧跟着ace、永劫等人的领头。 反观整合运动,接二连三的冲击和变故导致成员们的精力和疯狂逐渐被消耗殆尽。 面对罗德岛的全力冲击下,梅菲斯特的的防线被瞬间撕开。 即便是梅菲斯特,也丝毫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猎物在自己的眼前逃之夭夭。 “可恶的女人,居然打断我的计划,还嘲讽我。” 看着带头的临光,梅菲斯特就能想到先前她嘲讽自己的话语。 “对不起我失手了。” 在梅菲斯特身旁的空地上,渐渐浮现出一个身着深蓝绿色作战服的人。 “不,不要道歉,浮士德。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 梅菲斯特拍了拍浮士德的肩膀,接着又抚摸着权杖。 “能帮我追踪罗德岛他们吗?我会去把情况通报给塔露拉姐姐。 她现在应该也已经压制住了切尔诺伯格的核心指挥塔。 ——就让她来决定这些虫子的生死。” 看着眼前癫狂的梅菲斯特,浮士德嘴角微微颤动,但也是没再说些什么。 “明白了。” “小心点,优先保护好自己,好吗?” 梅菲斯特双手抓紧浮士德的肩膀一字一句认真道。 面对梅菲斯特真挚的眼神,浮士德也是点点头。 “好。” 在得到肯定后,梅菲斯特转身看向自己的“战士”。 “同胞们,该走了。” 梅菲斯特大手一挥,振臂高喊道。 “去迎接属于我们的时代!!” “胜利属于整合运动!!” ————————————————— 远方浩瀚蓝色与轻抚土地的白色碎片之下,埋葬着原本我所在乎的一切。我很害怕,害怕厄运会再次夺走我重要的人,所以我才会选择逃离,我不希望我珍视的人因我而受伤。 ——斯卡蒂 第13章 脱离险境 “侦查完毕,确认敌追击部队已被我方全歼。” 杜宾压低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悄然掠至掩体之后,她的腰背弓起,身姿紧绷,恰似猎豹隐匿于草丛,只等那致命一击的绝佳时机。 犀利的双眸仿若寒星,警惕地穿透前方的迷雾,她先是将脑袋微微探出,动作轻缓而谨慎,随即如探照灯般迅速转动,刹那间,周遭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精准扫过,不给任何潜在危险一丝可乘之机。 直至反复确认并无敌人追踪的丝毫迹象,那根紧紧绷起的弦才悄然松动些许,杜宾暗自轻舒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紧接着,她抬手一挥,动作短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向身后的侦查干员们递出明确信号。 而后,她稳稳站定阵脚,目光如炬,时刻戒备着可能突发的状况,悉心护送众人朝后方安全区域有序撤离。 “已成功突围,现在已经基本脱离了切尔诺伯格上城区敌人的掌控。” 侦查干员的声音微微发颤,语速急促地汇报着现场情况,杜宾静静听完,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那微微战栗的手臂,那止不住的颤抖好似泄露了心底最深的恐惧,脸上血色尽失,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惊惶。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家伙。” “虽然我们消灭的,只不过仅仅是包围阵势中一小部分的兵力而已 但至少,我们暂时安全了。” ace缓缓卸下肩头那具满是战斗痕迹的盾牌,随着“哐当”一声闷响,金属与地面碰撞,他整个人也随之重重坐下,疲惫如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抬手用力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长舒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家伙,可算能喘口气了,差一点就折在那儿!” 说罢,仰头靠向身后的墙壁,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此时,临光刚刚结束了简易包扎,伤口处还隐隐作痛,她顾不上多作休憩,转头望向不远处正忙碌整理行装的永劫,眼眸中满是诚挚的感激。她微微跛着脚走上前,轻拍永劫的肩膀,待对方转过身来,便展颜一笑,轻声说道。 “永劫,这次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眼疾手快,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拉了我一把,我这伤恐怕就不止这点了,这份恩情,临光是不会忘记的。” 言辞间,满是郑重与动容。 “不必言谢。” 永劫听闻,只是轻轻扬了扬手,那动作随性又洒脱,仿佛刚才临光提及的惊险瞬间全然没放在心上。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弧度,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羁,声音爽朗。 “可别这么说。我可没资格让耀骑士临光还我人情哟。 感谢的话就先别说了,先请你说说刚才那个狙击手的情况,临光。” “好。” 临光点点头,随后掏出终端调出地图开始娓娓道来。 “除却那把弩炮巨大威力的话——” 临光指着原先伏击点的周围建筑分析起来。 “我初步估计他可能预设了其他火力点,以及自动射击器械。” “此话怎讲?” 永劫看着地图上标出来的点疑惑道。 “我遭到了交叉火力的射击但在明面上,我们却只观测到了一个狙击手的行踪,这就很奇怪了。” “……” “没错。” ace也认同道。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你们看。” ace指着刚才敌人射击的两个点继续道。 “第一发弹药和第二发弹药爆炸的时间点虽然非常接近,实际上仔细听的话,它们却有着有相当微妙的时差。 我不认为那是连射弩弦的功劳。至少,在永劫发动火力压制时,对抗的,可并不是第一位狙击点。” “那按照你们这样解释的话——” 永劫凑上前指着敌人最初射击点道。 “这几枪差不多就是那个所谓的浮士德快速打出来的。” “应该不会出错……等等!不对劲!” “——你意识到了什么,ace?” 临光与永劫的目光同时移转,齐齐投向了一旁的 ace。只见 ace 原本紧锁的眉头豁然舒展,眼眸中光芒闪动,像是有丝丝缕缕的思绪在瞬间豁然贯通,脸上神色从先前的沉思转为明朗,整个人仿若被一道灵感之光瞬间点亮,周身的气场都微微变了模样,显然是于沉思中捕捉到了关键,悟得了什么重要之事。 “说不定——如果敌人不是飞速地移动就是同时存在于许多地方。 即使敌人狙击手的机动性再高怎么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我不能想象现在能有这样的移动手段达到这种程度。” “…………” “看来——” 临光神情严肃道。 “整合运动的实力比我认知中更加危险。” “不仅如此。” 杜宾捂着额头无语道。 “是那个凶狠的臭小子下令狙击你的。他在原先指挥围攻我们的时候,甚至没动用那股狙击手的力量 看来他能有那么恶劣的性格,是有同样危险的力量支撑着的呀。” 永劫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绣春刀的刀身,像是在与老友低语,直至那刀刃寒光再现,不染纤尘,他才利落地将其插回刀鞘。 “咔哒”一声轻响,似是战意上弦,随后他抬眸望向掩体外的马路,原本深邃的双眸瞬间锐利如鹰,严肃之色凝于眼底,浑身散发的腾腾战意,仿若下一秒就要奔赴杀伐战场,碾碎一切阻挡。 “他一直没有出手,哪怕是在暴怒的情况下。 要么,在战斗上他是个废物;要么,现在还不到他展现实力的时候。 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 此时阿米娅也提出自己的观点。 “可是,他所展现出的指挥能力已经很令人怀疑了。 他的部队,就像是完全被他操纵着一样”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区域。现在咱们应该该想想如何冲出去才对。” 临光摆摆手安慰道。 阿米娅起身向临光鞠了一个躬。 “临光小姐我要向你表示感谢。 没有你及时赶到的话,我们很可能就要深陷危机了。”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战前的作战计划的方针而已。” 临光笑了笑。 “让我和ace他根据局势采取不同计划的,是你。” 临光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为这个逐渐成长起来的小兔子提出自己的鼓励。 “是你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在这一路上,我看到了整合运动的暴行,也对他们的实力产生过深深的怀疑。 如果我在那时,停下来去与他们战斗呢? 如果我去帮助乌萨斯人抵御整合运动呢? 如果我原地坚守,只是等着你们撤退到我面前呢? ——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做,也许会招致更糟的后果。 我不擅长预见,不断战斗才是我达到目的的方式。 所以,阿米娅,你有自己解决危机的实力,而我只是履行了自己应尽的职责。 这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摘下的果实,再自信点,阿米娅。” “临光小姐……” 阿米娅表情复杂地看向临光,而后者也是给前者一个鼓励的大拇指。 “嘿嘿。” 随后,临光就把目光转向阿米娅一旁还在“小透明”的博士。 “你身边这位,就是博士了。” “是的。只是” 阿米娅绞着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话。 最后还是杜宾有些无语道。 “——我们每遇到一个人就要和她说说博士失忆了的事,这也太麻烦了。” “失忆了?” 听闻博士失忆的消息,临光微微一怔,原本沉静如水的眼眸瞬间泛起波澜,目光里褪去一贯的沉稳,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dr曦吗?,没事。我的一个朋友同样也失去了记忆,你一定会和她很合得来的。 毕竟对于dr曦你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了。” “嗯嗯!” 阿米娅点点头肯定道。 “好了,是时候该出发了,各位。” 临光俯身,修长有力的手指稳稳攥紧盾牌与长枪,金属与掌心相触,发出轻微声响。 她直起身,身姿挺拔如巍峨巨峰,目光坚定扫过小队众人,声如洪钟。 “都打起精神!眼前困境,不过是淬炼咱们的炉火,握紧家伙,跟我向前,胜利必然攥在手中!” 言罢,率先举盾踏前,气势如虹。 “我们,还要把博士安稳护送到罗德岛。” “明白!” 听到临光的话,杜宾、永劫等人也是纷纷起身带队出发,向最后的撤离点撤离。 ————————————————— 这样发展下去,你我互相博弈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是我,看上去很高兴?也许,毕竟我很期待和你交手,也会珍惜那一天到来前的时光。 ——银灰 第14章 简短的安稳 “e2小队,e2小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通讯员额头上满是汗珠,手指在通讯设备上急促地跳动,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地呼叫着。 “e2 小队!e2 小队!请回话!” 那呼喊声在狭小的胡同内不断回响,撞出满心焦急。然而电波那头却似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唯有死寂般的沉默,e2 小队仿若凭空消失,没留下一丝回应,没传来半点讯息,宛如鬼魅般隐没于茫茫未知,徒留这头满心忧惧、煎熬守望的众人。 “还没有e2小队的着落吗?” 当阿米娅的目光落在通讯员那充满无奈且缓缓摇动着的脑袋时,她心中原本就已经存在的焦虑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只见她那双美丽而灵动的眼睛开始不安地闪烁着,双手则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的烦躁一并扯掉似的。 同时,她那娇小的身躯也无法再保持平静,开始在原地急促地来回踱起步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又急切。 时间紧迫,如同一把高悬头顶、摇摇欲坠的利刃,此刻距离天灾降临已不足一小时。 她身旁的三支小队早已严阵以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固,可唯独派出去侦察的 e2 小队毫无音信,似是被浓重的迷雾裹挟,彻底失联。 每分每秒的流逝都像重锤砸在心头,揪心的焦虑疯狂蔓延,众人满心无奈与惶然,却也只能徒劳地守着通讯频道,祈祷那声熟悉的回应能冲破死寂,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在这个关键时刻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 阿米娅紧攥双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紧锁那毫无动静的通讯装置,一颗心好似坠入了无底的冰窖,寒意彻骨。e2 小队失联这一突发事件,犹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都变得急促又艰难。 她的思绪杂乱无章,满心都是队员们可能遭遇的种种险境,忧虑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将她淹没,无论怎样努力,那颗悬着的心就是无法安然落下。 除此之外,返回撤离点的路途也不太安宁。 四周仿若修罗场,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乌萨斯士兵与整合运动成员杀作一团,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血花四溅。狭窄街巷里,残砖碎瓦横飞,硝烟弥漫刺鼻。 为守好自身安危,不让行踪暴露分毫,三支小队全员绷紧神经,如暗夜幽灵般猫着腰,紧贴掩体边缘一寸寸挪移。 粗糙墙体磨破衣衫,汗水混着尘土滑落脸颊,谁也不敢发出丁点声响,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只能凭借着顽强意志,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寻路。 “是我的错觉,还是天确实越来越暗了?怎么还这么冷?”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身着近卫服饰的干员正站在寒风之中,他不停地摩擦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并时不时地往手掌心哈气,试图让自己稍微暖和一些。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杜宾看到了这一幕,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 “我也希望是你的错觉呀。不过我们本来时间就不多。天灾云的形状比刚才黑压压的一片更加清晰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那片天空,只见原本澄澈的蓝天正一点点被如墨般的“乌云”吞噬,那“乌云”仿佛有着千钧重量,沉甸甸地压下来,似要将世间一切都笼罩在它那暗沉且压抑的怀抱之中。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咂了咂嘴,轻声啧道。 “啧,看着它慢慢在自己头上一点点凝聚显形,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加上城区的每一条街道都可能埋伏着整合运动” “不,这个说法还是太过保守了。” 临光补充道。 “该说是,整合运动满满当当地挤在街上。” 女医疗干员搓着手发牢骚道。 “几乎每条街上都有暴徒在搞破坏,抢劫,焚毁交通工具和店铺这帮家伙,是觉得天气太好,所以出来野餐集会吗!” “噗。” 阿米娅被医疗干员的话给逗笑了。 “他们不是真的要野餐啦我,我只是发个牢骚,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 临光拍拍女医疗干员的肩膀打趣道。 “这不是个形容吗?难道说这是个包袱?嗯抱歉,总是在这种时候” 女医疗干员急忙摇头。 “唔唔唔没,没事反而是憋笑有点难受! 唔,抱歉明明是很紧要的时期,我却” “没关系的。” 阿米娅又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开导道。 “我们不是为了让大家都哭丧着脸才建立起罗德岛的。罗德岛,本来就希望各位,都能绽放笑容。” “是的。” 向前探路的永劫回头肯定道。 “这是我们一直遵循的最高原则,一刻也没有一丝改变。” “阿阿米娅” “没关系的,医生前辈!” “那我们,就去为侦查工作贡献一份力量。” 杜宾揉了揉手腕做好战斗准备。 “四点钟方向的敌人,我会安静地处理掉。只要他们体内的病变器官不是什么警报器或爆炸物就行。” “另一侧,游离于据点之外的大批整合运动,就交给我们。只要杂音够大,就没有人能分辨出里面究竟包含了什么声音。” ace等人也同样做好作战准备。 见大家重新恢复战意,永劫留出欣慰的笑容。 “那么,各自行动起来!” ………… 在小队经过一个建筑时,女医疗干员突然指着一个门店惊呼道。 “啊!这个诊所阿米娅,你看!是不是以前我们来过那个?” 听到声音的阿米娅回头一瞥,随后也是一愣。 “确实是” 看着残破不堪的建筑物,阿米娅也是感到不可思议。 “只是怎么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已经人去楼空了” 永劫身形敏捷,如一道黑色的疾风迅速贴近建筑外墙,他先是屏息凝神,耳朵紧贴墙面细听片刻,确认无异样后,才悄然闪入门内。目光如炬,快速扫过屋内每一处角落,从杂乱摆放的桌椅到积灰的窗台,从晃动的破旧布帘到隐匿在阴影里的通道,不放过丝毫细节。一番查勘过后,他利落地转身,冲着身后众人微微点头,神色沉稳,声音低沉而果断地继续说道。 “看样子,这里是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 “……” “这难道就是那个感染者诊所,阿撒兹勒?” 小高走过来询问道,阿米娅点点头。 “是。” “明明掌握着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地下情报网,却不肯和我们合作” 小高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扭曲,额上青筋暴起,眼中怒火“噌”地一下燃烧起来。他猛地一跺脚,扬起的尘土好似都被那股怨气裹挟,声音也因愤怒而拔高了几分,扯着嗓子吼道。 “那时,他们和整合运动之间的关系还十分模棱两可 至少,如果他们当时肯向我们分享情报,或者仅仅是给个提示我们也许就早点能离开这里了。 这种下场,是他们自作自受的!” 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那满腔的怨怒就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往外宣泄。 阿米娅还试图想反驳一下。 “也不全是这样的” 但小高看样子并没有消气。 “阿米娅,当时和他们交涉时你也是在场? 他们那傲慢冷漠的态度,我真是” “不能去怪罪他们。” 就在这时,ace走了过来。 一见上司过来,小高也只好先闭上嘴退到一旁。 “头儿,我” “感染者本就很难相信别人。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当然会变得保守与顽固。” “没错。” 阿米娅趁此机会赶紧解释道。 “至少他们那样做我能理解,也愿意原谅他们。不提防他人,就会被他人伤害。 何况,就连感染者之间,也是没法轻易互相信任的。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肯愿意像我们一样冒险” “感染者诊所?” 博士的询问声传了过来。阿米娅听到后也是赶忙转头解释道。 “啊他们是一家只医治感染者的黑市诊所。鉴于感染者的社会地位,大家是不可能在街道上抛头露面的。 有些不愿被抛进隔离区的感染者,依然也会在城市里,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身姿,苟活着” ————————————————— 当你历经漫长黑暗、终于浮出海面——睁开眼睛的刹那,灿烂星空滴落眼眶、无垠波浪拂过面颊,眼泪和家的味道,都是咸的。 ——斯卡蒂 第15章 神秘的同伴 “那……阿撒兹勒是什么?” 博士又继续问道,站在她身旁的永劫轻声道。 “阿撒兹勒,就是向这些感染者提供服务的。” “它们,一定是拒绝了整合运动的合作要求。 博士,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 阿米娅神情有些落寞。 “这种病,不仅会杀死我们,也会让我们拥有不同于常人的力量。” 她伸出手汇聚一点魔法能量球。 “我不用法杖,就能释放源石技艺哦。 然而……这种病,不止在生理上,会消磨我们的生命 它也会让我们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正常人的社会,会剥去你的一切。” “不仅如此。” 永劫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那焦黑的墙壁,粗糙且带着灼烧后的痕迹,仿佛还残留着往昔那场惨烈灾祸的温度。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似是透过这斑驳的墙面,看到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过往。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喃喃道。 “唉,这里面藏了多少故事啊,岁月变迁,物是人非,真让人感慨不已呀——” “这座切尔诺伯格城,已经是所有规则的象征了。 驱逐感染者,消灭感染者,鄙夷感染者,恐惧感染者 也许……这座城市落到如此下场就是天命。” 说罢,手仍在墙壁上轻轻摩挲,沉浸在那万千思绪之中,久久难以自拔。 “可是……” 临光紧蹙着眉头,面色如铅般凝重,目光紧锁脚下方寸之地,似有不甘与愤懑在胸腔翻涌。 片刻,她攥紧的拳头猛地挥出,“咚”的一声闷响,重重捶在冰冷墙壁上,砖石簌簌抖落细微粉尘。 她咬着牙,嗓音因克制而沙哑,一字一字沉沉迸出话语,每个字都似携着千钧之力。 “可是,又有多少感染者,会有机会,选择整合运动,甚至是其他的感染者组织,或者罗德岛?大多数感染者,不过是失去了所有。 这个诊所,大概,也曾经是最后那么几个感染者,温暖的家” “矿石病是无药可医的。至少此时此刻,感染者只能在绝望中痛苦地失去生命。” 阿米娅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上那枚戒指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似在透过它感受着某种力量或是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眸中满是凝重,嘴唇微微抿起,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那声音仿佛带着千钧重量,低沉而又压抑地说道。 “而后他们的遗体也会成为新的传染源。 不同于常人的特殊力量,染上之后就必然会死去的可怕传染病—— 感染者被这片大地上的多数人所恐惧。” 话语间,满是无奈与忧虑,仿佛那戒指也承载了诸多无法言说的沉重。 海量信息如汹涌潮水,一股脑朝博士席卷而来,劈头盖脸将他淹没。 博士瞪大双眼,眉心拧成死结,脑袋里仿若瞬间塞进千百个嘈杂引擎,高速运转、嗡嗡作响。 cpu疯狂“过热”,指示灯狂闪,隐隐有被这信息洪流撑爆、烧毁的架势,思维都卡顿得近乎停滞。 “嗯……” 博士眉头紧蹙,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揉按,双眼微眯,显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那专注又带着几分苦恼的模样,活像个被难题困住的孩子。 一旁的阿米娅瞧见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眼眸中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那笑容越来越盛,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散开,仿佛给这凝重的氛围添了一抹别样的轻松色彩。 “……” “光是这么两三句话,博士大概也没法切身体会。 但当你面对这些问题导致的后果时你会明白,感染者的处境,究竟有多现实。” “像罗德岛这样不分彼此,或是整合运动那样狂热的排外拥内的感染者组织,都很少见。” ace拍了拍小高的肩膀体谅道。 “我能理解你的怒气,但我也能理解那个小诊所的苦衷。” “我明白了。可能,他们是真的碰上了什么问题” 小高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没关系。” 永劫捏捏小高的脸开导着。 “至少现在,我们的怨气,都该和这个诊所的曾经一样,化作粉尘。懂不?” “明白!” ………… “罗德岛的各位都是好人。也许会有很多人因畏惧与敌意,相互间产生了种种隔阂” 阿米娅牵起博士的手轻声道。 “但只要在罗德岛,大家一定能解开误会。 阿撒兹勒罗德岛,又何尝不是一个阿撒兹勒呢?” 阿米娅的话让众人一惊,但接下来她的话又让众人放下心来。 “但我们要让这个承载希望的‘方舟’一直走下去!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干员们齐声轻呼道。 听着干员们激昂澎湃、再度满是斗志的呼喊,博士身形微微一滞。 面罩之下,那双眼眸里神色瞬间复杂起来,有欣慰、感慨,还夹杂着几分自责与心疼。 不过,藏在眼眸最深处的,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动容,恰似微光在幽潭里静静闪烁,那是为干员们赤诚之心所触动的真情流露。 〈这就是信心给人带来的力量吗?〉 突然,一股邪魅的女声在博士的耳边响起。 “谁?” 博士眉心轻皱,眼中满是疑惑,缓缓转动身体,目光如探照灯般细致地环望四周,可是没有任何收获,同时还引起了永劫的注意。 “怎么了,博士?” “我……” 〈嘘——不要说话〉 博士双唇微张,正要出声说话,可就在那一瞬间,周遭的景象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搓,开始疯狂扭曲起来。干员们的呼喊声也仿佛被这怪异的力量拉扯,越来越缥缈,渐渐消散在那无尽的混沌里。 眨眼间,博士只觉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时,已然身处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好似被整个世界遗忘。黑暗如墨,沉甸甸地压来,令人心生惧意。就在满心惶然之时,博士猛然瞥见前方竟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那光亮虽如萤火般渺小,却在这无尽黑暗里显得格外醒目,似是在指引着什么,给人带来一丝渺茫的希望。 透过微弱的光芒,博士看见一个迷迷糊糊的黑影。 “你是谁?” 博士好奇地看向这个黑影,而他面前的黑影开始道,只不过听她的声音有些无奈。 〈你不需要知道……哎,失忆真不好呀。〉 “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因为……〉 她一开口,那声音便悠悠传来,如同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淌间却又似藏着神秘的漩涡,悄然钻进人的心底。 每一个音节都好似被施了魔法,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魅惑之力,轻轻撩拨着人的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仿若陷入了一场迷离的梦境,思绪也渐渐随着那声音的牵引,变得不再受自己掌控,心甘情愿地被其蛊惑,难以自拔。 〈我一直就在你身边哦。〉 “什么!” 〈别怕。〉 黑影出声安慰道。 〈我的存在不会对你产生危险,反而会给你力量哟。〉 听完这段话,博士并没有流露出惊奇反而是警惕地看向对方。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不要这么着急嘛。〉 黑影并没有在意,继续道。 〈这股力量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更何况……你之前已经与我合作咯。〉 “?!?!” 博士的脑袋上瞬间蹦出一个问号。 “与你合作?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失去记忆之前呀,亲爱的博士。〉那黑影轻轻笑道,似乎在笑她的傻气。 〈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有这件事就行了。〉 “那你该如何证明?” 〈很简单,这把长刀就是证明。〉 黑影伸手一指,指着博士怀里的长刀道。 “影?” 〈没错,怎么样?相信了。〉 “好,我相信了——可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是。〉 “……” 〈原因很简单,我的存在现在是不能被别人所知道的。 放心,你我是利益共体的,我会帮你,直到你恢复记忆想起我的那一刻。〉 “好。” 〈好了,你该醒过来了。〉 黑影手指轻轻一点,博士再次眼前一黑。 “博士,博士……您醒啦。” 一睁眼,博士目光就撞上阿米娅关切焦急的眼神。 “您刚才一下子晕倒了,你没事?” “我没事,阿米娅。” 博士捂着有些发痛的额头站起来。 “我也许有些低血糖,歇一会就好了。” “真的吗?” 阿米娅秀眉紧蹙,澄澈的双眸里满是化不开的牵挂,小嘴微微抿着,欲言又止的模样尽显忧心。 一旁的永劫却全然不同,他身形如松,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博士怀里那柄长刀,目光像两把锐利的钩子,似要穿透刀鞘,剖析出其中隐藏的秘密,幽邃眼眸里暗流涌动,显然心里打着别样的算盘。 似乎是回应对方的举动,长刀竟隐隐泛起红光。 同时那股声音再一次在博士耳边响起。 〈亲爱的博士,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哟。〉 ————————————————— 龙门的大街小巷我都走过。码头、招牌、坡道,那些风景印在我的心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陈 第16章 冲出重围 方才博士那突然晕倒的一幕,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节奏,让整个罗德岛小队的氛围变得紧张又凝重。没办法,众人只得停下匆忙的脚步,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暂且歇息。 大家一边关切地查看博士的状况,一边赶忙趁着这间隙,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仔细规划起接下来的撤退路线。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严肃与谨慎,毕竟此刻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整支小队能否顺利脱离险境,容不得半点马虎。 等博士醒来,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小队再一次出发。 ………… 在一处岔路口,众人开始起了争执。 “还剩不到一个小时,没时间从其他区域绕行了我们浪费的时间越多,天灾在我们头顶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必须直接穿过当前区域。” “可是这么多人一起行动,绝对会被察觉出来的啊。” 队伍里出现了反驳的声音,杜宾也没有驳斥,而是继续道。 “以我们现在的规模,团队行动确实难免会被发觉。 在狭窄的街巷中行动,很容易被埋伏包夹所以这险咱们可能必须得冒。 dr曦,你怎么看?” “我吗?” 博士指了指自己,在得到肯定后便开口道。 “正面碾压过去就好了大概,他们也没法阻拦敌人想组织反击也需要时间。” “直接冲过去……” ace摸着下巴思索着。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整合运动的个人实力并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在依赖人海战术围攻我们。 同时依靠速度,不断前进,也可以尽量减少一次性交战的人数——” “我也赞同博士的想法。” 临光同样也认同这种做法。 “他们并没有构筑防御工事。如果我们顺利突袭他们的封锁线 即使看上去人数众多,但整合运动这样松散的布置,是拦不住我们的。” “那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我们能否摆脱之后敌人的追击。”(杜宾) “这个不用担心。” 临光胸有成竹道。 “整合运动的通信方式,从过往的战斗来看,是十分原始的。 在我们突破敌人的阻碍,当他们开始组织起来,尝试截击我们的时候等整合运动终于集结完毕,我们也早已经到达了下一个区域。” “嗯……猛烈冲击,搅乱阵形,破坏火力点,迅速撤退。” 永劫仔细寻思了一下,也是笑了笑。 “看了这挺符合你胃口呀临光。” “的确如此,但——肉眼可见的威胁远比进退两难要容易处理得多。” 杜宾把决定权抛给阿米娅和博士。 “我可以把这看作是dr曦的命令吗,阿米娅?” 阿米娅坚定地点点头道。 “局势很明了了。我相信博士的选择” 看到阿米娅自信的语气,杜宾也是欣慰,但她也是出声告诫道。 “——所谓信任,也不光是一场战役就能轻松建立的。 我同样也很看好dr博士,但阿米娅不要放松警惕。你当然可以借助博士的智慧,但不可以完全依赖他。” “——我明白。” “别介意,博士,我没想刁难你。 只是,希望你能理解——阿米娅需要更多的学习和成长。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也不会允许阿米娅太依靠别人的。” 杜宾看向博士诉说起自己举动的意图和歉意。 “不过,我已经认可了你的指挥能力。” “没关系,我能体会你的苦处,同时也谢谢你的信任。” 杜宾微微一笑。 “也别那么拘谨,我们可已经是共患难的战友了。至少在战场,我的生命,已经交给你了。” “好了好了。” 临光一把勾住杜宾打断道。 “闲谈到此为止,想说什么等回到舰船后再说,咱们要抓紧时间。 毕竟在卡西米尔,我们有一句话—— 喘息时,死亡就会追上你。” “报告!” 侦查干员跑过来报告道。 “前方道路已侦查完毕,只有一支小队在站岗巡逻。” “好!” 临光提起装备,带头说道。 “e4小队,随我带头冲锋!” ………… 站岗的两个成员正在闲聊着,突然一阵阵响声由远而近传过来。 “啊?——是谁在那边?!” “呿,你在看哪里!接招!” 整合运动成员只能听到声音,却怎么也看不到人的行踪。 可下一秒,一把长枪穿体而出。 “呃啊!!” “呵!” 三下五除二,临光和e4小队静悄悄地处理掉两人后,朝后方比了个暗号手势。 紧接着,永劫和ace便带着剩下的人鱼贯而出。 就在罗德岛撤离该地区后,其行踪也是被敌人所察觉到。 “杜宾教官,整合运动正在我们后方” “他们跟不上我们的速度!继续冲刺! 马上就能离开整合运动控制的区域了!不要停下!!” “明白!”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红着双眼,满脸狰狞,口中呼喊着各式口号,发了疯般朝着罗德岛小队猛冲过来。那阵仗,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瞬间碾碎。 然而,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罗德岛小队却在瞬息之间做出了反应,队员们行动极为迅速,配合默契无间。 这边刚察觉异样,那边就已迅速整队,按照既定的路线开始撤离。等整合运动的人回过神来,只看到罗德岛小队远去的背影,他们虽满心愤恨,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就这样逃之夭夭,徒留一腔怒火在原地燃烧,却无计可施。 ………… “呼甩开他们了。” 杜宾的身子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她赶忙伸出双手用力撑住膝盖,试图稳住身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好似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若不是临光眼疾手快,急忙伸手紧紧搀扶住她,只怕她这会儿早已支撑不住,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了。 即便有临光在旁助力,杜宾的脸色依旧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已是疲惫到了极点。 “都说你要锻炼了,还不听,怎么样?现在信了。” “信了,信了。” ace轻喘着气,看着地图道。 “按这个速度,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中城区,抵达南面出口。” “等一下,你仔细听。” 撑着耳朵的永劫出声提醒道。 “确实,我瞅瞅去。” 临光放下杜宾便朝向声源处走去,不一会儿,临光回来了,但脚步却有些沉重。 “是切尔诺伯格的居民。” “???” “???” “???” “切尔诺伯格的居民想要逃出城市,反而和整合运动发生了冲突。” “……” 阿米娅沉默了。 “他们还没有完全撤离了吗?” “似乎有几个城区已经撤离了。而没来得及逃出切尔诺伯格的本地居民,却依然被整合运动拦在这里。” “这……” 在阿米娅和ace等人继续商讨时,永劫走向一处开阔处独自一人呆在那里。 “永……劫,你……” 博士走向永劫身后,想开口说话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怎么了,博士?” 永劫并没有说话。 “你看起来神情不对劲。” “博士啊,你看。” 永劫目光带着几分感慨,缓缓扫过四周。他轻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惋惜。 “这个开阔区域,曾经是个大广场。” 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只剩下些残垣断壁,破败的废墟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往昔的热闹与繁华早已不见踪影。” 他眉头微皱,似是陷入沉思,接着又喃喃自语道。 “虐待感染者的城市,遭到了感染者的报复吗。” 话语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疑惑,亦有无奈。 “这……到底是不是命运啊。” 随后,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博士,目光中带着探寻,再次问道。 “你说呢,博士。” 那眼神仿佛期望从博士那里得到一个能解开心中谜团,或是能让这沉重思绪有所释怀的答案。 “这……你看起来很有感触。” 永劫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认同的神色,随后目光落在博士身上。 只见博士此时略显局促,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神也有些闪躲,那副模样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永劫见状,嘴角不禁上扬,逸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没有丝毫嘲讽,反倒透着几分温和与调侃,仿佛在无声地安抚着博士的紧张情绪。 “没事,博士。这一切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 等你恢复记忆后,我们会改变这一切的。” “嗯。” (博士,我会坚守她的嘱托,好好保护你的。) 永劫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博士,见博士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开朗的模样,双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嘴角时常挂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之前的阴霾与疲惫都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永劫看着这样的博士,心底悄然涌起一股力量,暗暗握紧了拳头,目光变得越发坚毅,在心底无比坚定地说道。 那无声的誓言,如同深埋心底的火种,炽热而又执着。 ————————————————— 罪恶绝不能被容忍,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阻止你们。 ——陈 第17章 天灾将至 而另一边,谈话仍在继续。 “听不到了。这个距离,没法确认身份。” “……” 杜宾抬眸,敏锐地察觉到了阿米娅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之色,她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果决。没等其他人再有什么反应,杜宾便向前迈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有力,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米娅。” 那话语就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当下略显迟疑的氛围,让阿米娅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她这边。 “但很可惜,我们办不到。” “可……整合运动在攻击他们——!” “我知道。” 杜宾点头道。 “在这种地形没有优势。我们没有能力去顾及他人的生命安全。 生命是很宝贵,阿米娅。但——每个人的,都很宝贵。” “……” “不管怎么样都来不及了。” 可ace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毕竟我们已经有更大的麻烦找上了门。” “?!?!” 两人下意识地抬头往身后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瞬间瞪大了双眼,脸色“唰”地变得煞白。 只见那乌泱泱的追兵不知何时竟又出现在了视野里,如鬼魅般紧紧跟了上来,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们逃脱了。 两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在心底蔓延开来,没想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点喘息机会,这下又没了,而且再一次陷入了这般危险的境地。 “开阔区各个出口同时出现大量整合运动!” 临光出声提醒道。 “所有人做好准备!” “——————杀了他们!” 疯狂的整合运动成员一股脑冲向罗德岛众人。 “准备战斗!!” 在战场上的一处建筑天台上,梅菲斯特向身前的领袖汇报道。 “领袖,他们不知道自己被浮士德跟踪。我从浮士德派回来的斥候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报。 罗德岛确实被困在中城区的外围了。虽然是些虫子,但他们也可能趁着天灾带来混乱逃跑。以他们对切尔诺伯格现状的了解,说不定会干扰到我们的计划。 ——至少,领袖,我认为把他们铲除掉没有任何坏处。” “不必过多在意。” 这时,领袖发话了,可让梅菲斯特心生疑惑。 “为什么,领袖?” “因为——” 领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那高远的苍穹。此刻,天空阴云密布,厚重的乌云好似积攒着无尽的愤怒,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要触碰到大地。其间,雷电如银蛇般肆意穿梭、轰鸣,那炸裂般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每一道亮光都似要将这暗沉的世界劈开。 然而,领袖看着这般景象,嘴角却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胜利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笃定与得意,仿佛这肆虐的天地在他眼中,不过是奏响胜利乐章的背景,一切都已尽在掌控之中,所有的谋划与筹算都即将迎来最完美的结局。 “它来了。” “切尔诺伯格的混蛋,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得我们感染者变成这样!” “冲啊!撕碎他们!” “滚开!” 杜宾手中的长鞭挥舞得虎虎生风,那鞭子就如同她延伸出去的手臂,带着凌厉的气势。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抽在冲过来的整合运动成员身上。 “啪” 一声脆响,便有一人惨叫着倒地,可倒下一个,紧接着又有更多的敌人涌上来,那场面好似潮水一般,根本没有尽头。 杜宾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不断逼近的敌人,手中的鞭子一刻也不停歇,继续疯狂地抽打着。但看着那源源不断、好似怎么也打不完的敌人,她只感觉脑袋一阵阵地抽抽,心里又急又无奈,暗暗叫苦道。 “这没完没了的,可咋办才好啊!” 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拼尽全力抵挡着这汹涌的攻势。 “这些人,只不过是在前仆后继地送死!!” “什么情况?整合运动怎么全都陷入了狂躁状态?” 临光无语的声音传了过来。 转头一看,临光和ace正支着盾牌顶在最前面,而面对着“人海攻势”也很快吃力起来。 “不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这里会聚集着这么多整合运动?!”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简直不合常理!整合运动根本没有坚守这里的理由!”(杜宾) “干员们,不要退缩!击退整合运动,打开撤退路径!” 永劫在人群中如同刀锋舞者般来去自如,他那锋利的刀刃不知收割了多少生命,可……杀人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敌人冲上来的速度啊! “该死!” 永劫在人群丝毫不敢有怠慢,只能不断挥舞着刀刃,试图给后方减轻些防守负担。 “————” 领袖看着自己眼前在重重包围下依然晓勇作战的罗德岛小队不禁啧啧称赞。 “那些人就是情报中说的‘罗德岛’?呵很英勇。” 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站在她身后的弑君者,平日里那嚣张狠厉的劲儿此刻全然不见,只是紧抿着嘴唇,眼神中虽透着几分不甘,却终究没敢吭声。而梅菲斯特,脸上惯有的那抹阴鸷笑容也消失了,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攥着衣角,同样不敢贸然插上一句嘴。 其余的头目们也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场面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声音在回荡,那无形的压迫感让众人只能乖乖将话语咽回肚里。 “轰!” “轰!” “轰——” 就在这时,天空被一道刺目强光骤然撕开,一颗颗陨石裹挟着千钧之势,如末日使者般撞入大气层。眨眼间,便化作一颗颗燃烧的巨型火球,熊熊烈焰拖出数公里长的光尾,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滚滚热浪汹涌袭来,所经之处空气被急剧压缩、扭曲。 陨石坠向切尔诺贝格,那震耳欲聋的轰鸣仿若雷神怒号,音浪震碎玻璃、掀翻屋顶。转瞬,它狠狠砸向地面,“轰”的一声,大地剧烈震颤,仿若八级地震来袭,房屋像纸牌般轰然倒塌,人们被埋于废墟之下,哭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周边土地仿若被恶魔利爪撕扯,泥土、石块如炮弹般四散飞溅,砸毁大片建筑物、掀翻车辆。扬起的漫天沙尘遮天蔽日,呛人的尘土弥漫每一寸空气,平日安宁的切尔诺贝格瞬间沦为了炼狱,只剩残垣断壁与无尽绝望,切尔诺贝格的幸存者们在废墟中瑟瑟发抖。 “什么鬼?落石?这个时候?” 近卫干员一脸惊恐地看向天空掉下来的落石,身旁的医疗干员也同样惊恐。 “别停下!优先确保防线!” 由于陨石的第一落点并不是广场这里,因此罗德岛小队的人并没有收到多大冲击,但陨石砸落在建筑物上所产生的落石却砸向罗德岛小队。 起初没有人察觉其中的不对劲,直到…… “不对是砸在建筑物上迸出来的你们看!” “你在说什么——” 杜宾刚想训斥时,眼神的余光却看到远处天空坠落的陨石。 “天灾!什么时候……” 而反观整合运动那一边。 “来了!来了!” 整合运动成员一看见陨石就几近癫狂起来。 “哈哈我们感染者的救赎!普通人的末日!” “啊,啊啊——咕!” “啊,啊啊——咕!” 几个整合运动成员正庆祝着,但下一秒却兀地径直倒在地上。 这一情况被目光尖锐的临光察觉到。 “杜宾你看,他们是被什么东西击倒的?” “好像是呀……我们也没有人攻击他呀?还是说,他是被” 正在杜宾思索时,阿米娅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 “杜宾教官!天空!” “什么……这——天灾真的来了。” 罗德岛众人随着阿米娅声音的指引下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陷入了血色——沸腾的乌云翻涌在火焰之中,浓稠如墨的云团被炙烤得噼啪作响,仿若恶魔在云层后低吟咆哮。还在坠落的陨石瞬间被汽化掉。 滚滚热浪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如汹涌潮水般朝大地扑来,所到之处,包括落石的所有东西都被笼罩上“焦黑”。 看到从未见到的“奇观”,并没有人为之而感叹,而是感到一丝惊恐。 “别惊慌!” ace把盾牌举起头顶高喊道。 “重装干员保护后勤干员撤退!所有人保护好自己!” 阿米娅也是连忙安抚受惊的众人。 “我们还有机会,用行动去拯救自己的生命!” 就在临光护送博士撤向安全位置的时候,原先魅惑的女声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大地陷入寂静,恐惧取走了他们的声音。 巨大的源石垂下头颅—— ——坠落,它坠落在死亡焦热的阴影。 我亲爱的博士啊,游戏——现在正式开始了哦。) ————————————————— 一旦手上沾染鲜血,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博士,我不希望你也跨出这一步,会脏手的事,就交给我来。 ——黑 第18章 初露锋芒! “虽然已经想到,整合运动要利用天灾复仇” 杜宾先行一步护送伤员抵达安全之所后,便目睹了天灾降临的恐怖盛景。 那是一种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即便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对这类灾难司空见惯,可当此等景象真切地展现在眼前,那无尽的黑暗、肆虐的能量风暴还是让她的内心深处泛起了丝丝寒意,恐惧如潮水般悄然蔓延开来。 然会选择让天灾彻底毁灭切尔诺伯格—— 比起报复来,这更像是宣誓要宣誓感染者时代的到来吗?” 首次直面这般骇人的场景,女医疗干员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如失去支撑的木偶般瘫坐在地。 她的双手紧紧捂住双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似乎只要一睁眼,就会被那无尽的恐惧所吞噬。 “整个天空都要掉下来了” 浓重的恐惧如阴霾般将她的内心紧紧裹缠,双腿似被灌了铅般沉重,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失去了应有的活力,别说跑了,就连挪动分毫都显得无比艰难,整个人只能被困在原地,被恐惧的漩涡无情地卷扯着。 “清醒点!” 永劫瞧见这副模样,眉头微微一皱,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大手一伸,牢牢抓住那瘫坐在地的女医疗干员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她像拎小鸡似的给拎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近卫干员!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永劫将女医疗干员迅速递交给近卫干员,随后转身,朝着那些仍呆立原地、尚未有所行动的干员们,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各自散开——!!所有人各自寻找安全位置!!” 阿米娅也跟着大喊道。 “各小队注意!准备好应对天灾!” 听到喊叫的众人纷纷“醒悟”过来,开始就近跑到掩体下面保护自己。 杜宾看着愈演愈烈的天灾皱眉道。 “规模太大了这样下去,整个街区的建筑都会被彻底摧毁的!” 怎料,意外陡然降临。她头顶那摇摇欲坠、已然倾斜的房屋上,一块巨大的落石竟轰然脱落,如同一颗炮弹般直直朝着下方的杜宾与一名后勤干员呼啸砸去,那迅猛的态势好似要将一切都碾碎在其之下! “小心!” ace立马冲了过来扑倒两人,同时果断将盾牌立在身后。 “呵!” 永劫猛地双脚一蹬地,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身姿矫健如飞鹰。他高高举起绣春刀,朝着那巨大落石狠狠劈去,动作快若闪电,眨眼间,只见他手中的绣春刀竟带出了一个如圆月般的光弧,在半空之中闪耀着凛冽的寒光。 下一秒…… “砰!” 那硕大的巨石在绣春刀凌厉的攻势下,自上而下径直被劈成了两半,原本径直砸落的方向也随之改变。 紧接着,仅有一些零碎的小石块继续朝下掉落,可这些碎石根本不足为惧,纷纷被ace稳稳举起的盾牌轻松拦下,未造成丝毫威胁。 “都不要分神!都注意好自身安全!” 抛下这一句话后,永劫又赶忙冲出去,现在还有人没脱离危险呢,他的责任依旧险峻! 有着永劫等人的掩护,罗德岛小队并没有出现过多的损伤。 而反观整合运动,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啊——!!掉,掉下来了!” “天空掉下来了!” “不,不,啊好疼” “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哪里去了” “怎,怎么会!!我不想死!” “啊啊啊啊!!!” ………… 整合运动成员那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声声传入罗德岛众人的耳朵当中。望着眼前那犹如炼狱般惨不忍睹的景象,众多后勤干员面露不忍之色,纷纷下意识地紧闭双眼,似是想将这残酷的画面隔绝在视线之外,不愿再多看一眼。 然而危险并没有结束。 尽管所有人已经都到安全地带,但杜宾等人并没有放松警惕。 “重装干员!” ace再一次举起盾牌道。 “保护我方术师!!” 闻状,重装干员果断持起盾牌将支在队伍的前方,将危险牢牢挡在盾牌外。 “轰!” “砰!” …… 随着落石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就意味着天灾已经缓缓过去。 就在所有人渐渐放松警惕性时,临光的警告竟再次响起。 “那是什么声音?!不好!巨大的坠岩击垮了临街的建筑!卧倒!!” 坠岩砸倒建筑,砸出来的大块碎石直愣愣砸向小队,而准确的位置正是被吓倒的女医疗干员! “啊!” 后知后觉的女医疗干员想躲掉,可脚早已经被吓麻了,根本动弹不得。 “——那个位置——前辈!危险!” “糟糕,医生,快闪开!” “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女医疗干员的肩膀。 “唔,博,博士?” 看清来者的面貌,女医疗干员直接呆住了—— 不是永劫或ace等人,而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博士!! 还没等人有所反应,博士一使劲,便将人给推进后方的掩体中去。 “博士把医生推进了掩体?可这样这样的话,博士——!” 一想到这儿,临光果断冲了出去。 “啊?临,临光她冲出去了!” 在众人慌乱的时候,博士似乎并没有过多慌张,她就站在原地,。 在她的视线之中,周遭的一切竟好似被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那正从半空不断掉落的坠岩,像是被定格在了空中,保持着坠落的姿态却纹丝不动;那些脸上写满惊恐的人们,表情也凝固住了,眼中的慌乱就那样停滞着;就连朝着她飞奔而来的临光等人,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整个身子都被“禁锢”在原地,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陷入了静止的僵局。 而原先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那道黑影此时也出现在她面前。 不同的是,她此刻向博士展现出了自己的面貌来—— 她如暗夜中浴血而生的精灵,一头血红色长发肆意垂落,像是刚从落日余晖里捞出的烈烈火焰,随着她的动作轻盈摆动。肆意舞动、耀眼夺目。几缕发丝垂在白皙脸颊,衬得肌肤近乎透明,透着清冷易碎感,。 眼眸恰似幽潭一样妩媚,却暗藏着杀机和狠劲,眼波流转间,尽是旁人读不懂的情愫。身形高挑纤细,一袭黑裙紧裹,脚步轻摇走来,每一步都似踩在无形的韵律上,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腰间银链偶尔碰撞,清脆作响,宛如暗夜独行者,周身散发神秘气息,叫人忍不住探寻,却又因那冷冽气场不敢靠近分毫。 “我……是要……死了吗?” 看着宛如天使的来者,开始神志不清的博士脱口出声道。 “死?” 女人先是疑惑,后又摇头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不要说胡话了,我亲爱的博士。” 女人缓缓走到博士身旁,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只要我还在,这件事就永远不会出现的。” 言罢,她微微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极具魅惑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弯弯的眉眼间尽是风情。 博士看着她这般模样,听着她刚刚所说的话语,心间原本萦绕着的不安与焦虑,就好似春日暖阳下的积雪,渐渐地开始消融、褪去,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但……她有所不知的是,女人后面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让她听到。 (要如果你死了,我和那个只在乎你的臭男人可能真的会将这个世界……给毁灭了。) “我现在要做什么?” 博士带有询问的眼神看着女人,女人却淡定自如道。 “拿起你的刀来,把它搁在你的腰上。” 博士招办全做起来,等做完后,女人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 “放轻松,博士。” 女人伸出纤细的手,动作轻柔地缓缓握住博士的手,那模样就如同对待一个懵懂的孩子般小心翼翼。 她微微俯身,目光温柔而专注,声音也放得轻缓柔和,带着十足的耐心,循循善诱地开口说道。 “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做。” 女人紧紧握着博士的手,一边有条不紊地带着博士一步步做起动作来,那动作舒缓又标准,仿佛在绘制一幅精细的画作。 与此同时,她口中不断吐露着语句,声音温柔似水,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自觉便想要听从、照做。 “利刃出鞘,恩怨立断,挡我者,试试这把影的锋芒!” ————————————————— 想熄灭战火,要经历漫长的痛苦;兴起战争,却只需要一瞬间的失误。 ——赫拉格 第19章 震惊众人的一刀 女人的声音如同魔铃一般使博士的大脑暂时失去思考,只得顺着她的牵引下如同机器般地做着动作。 在博士的印象里,这也许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拔刀和砍刀的动作。 可放在阿米娅众人的眼里却依然换了一个模样。 坠岩落下的刹那间,“博士”猛地侧身,右手疾探腰间,紧扣影的刀柄,眼神变得肃杀和杀机,同时气势变得凌厉和强盛起来。随后念出女人原先在她耳边说出的话来。 “利刃出鞘,恩怨立断,挡我者,试试这把影的锋芒!” “博士”灵巧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边,但每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神圣威严而不可侵犯。 “这……这还是博士吗?” 阿米娅瞪大了双眸,嘴巴微微张着,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改头换面”的“博士”身上,仿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那熟悉又透着陌生的模样,让她的心里翻涌起无数的疑惑,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杜宾和ace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他俩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像是要把这突然出现的奇异画面揉碎了重新看清一般,一边揉还一边使劲眨着眼,满心都在努力辨认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他们所熟知的“博士”,那模样透着十足的难以置信。 而另一边,永劫和临光本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想要救人了,可在瞧见这“改头换面”的一幕后,脚下的步子也陡然停住,身子微微一僵,皆是愣了那么一下。那瞬间,他们的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被眼前这意想不到的情况给搅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噌!” “一声清响,利刃脱鞘而出,寒光似一道乍现的霹雳,划破凝滞的空气。 刀身出鞘的瞬间,“博士”顺势一转腕,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力灌刀刃,刀刃裹挟着呼呼风声,如蛟龙出海般迅猛砍出。 所经之处,气流被利刃生生劈开,像是平静湖面被巨石砸开,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气势骇人至极。 也由于影的威力之大速度之快,利刃出鞘时直接砍出一道犀利的血红色刀气。 那刀气犹如实质般的透明利刃,呈扇形朝前汹涌而去,地面上更是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沙石飞溅,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般,扬起阵阵尘烟,那凌厉的刀气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直逼前方,仿佛能将一切阻挡之物都撕成碎片。 下一秒…… “轰”的一声巨响,仿若惊雷在耳畔炸开,刀气直击坠岩中央。坚硬的坠岩表面瞬间蛛网般龟裂,裂缝急速蔓延、交错纵横,碎屑四溅。紧接着,坠岩竟从中间应声而裂,两截石块轰然倒地,激起滚滚烟尘,声势骇人之极。 “轰” 一声巨响响起,仿若惊雷在耳畔炸开,刀气直击巨石中央。 坚硬的巨石表面瞬间蛛网般龟裂,裂缝急速蔓延、交错纵横,碎屑四溅。 紧接着,巨石竟从中间应声而裂,两截石块轰然倒地,激起滚滚烟尘将博士笼罩住,声势骇人之极。 “博士!” 阿米娅正要冲过去,却被杜宾一把抓住。 “不要急,博士她好像没事。” 那弥漫的烟雾如同轻纱一般,缓缓地向四周飘散开来,一点点变得稀薄。随着烟雾渐次散去,“博士”的身影也慢慢清晰,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那满是惊诧与期待的视线之中。 只见“博士”双手稳稳地握着长刀,那长刀在黯淡的光线下隐隐泛着寒芒,似在诉说着方才经历过的激战。尘埃还在空中飘浮,尚未完全落定,整个空间仿佛都还残留着那紧张的气息。就在这时,“她”身姿轻盈,如灵动的舞者一般,身形骤然一转,动作干脆利落,紧接着便有条不紊地开始收刀。 只见“她”手腕轻抖,原本紧绷、灌注全力的臂膀肌肉瞬间松弛,顺着劈砍的去势流畅地划出一道半圆轨迹。 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弧线,刀刃“咻”地归鞘,严丝合缝。刀入鞘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响,余音悠长。 那行云流水的模样,透着一种别样的潇洒与从容,让众人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同时,他周身凌厉的气势仿若潮水般迅速退去,归于平静,仿若方才石破天惊的一击只是错觉,唯有地上那被劈开的坠岩、狼藉一片的碎块,佐证着刚才那夺命一劈的威力。 “博士!” “博士!” 永劫和临光一路疾奔,只是终究还是姗姗来迟,待到他俩赶到时,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胸口也在微微起伏着。不过,他俩顾不上调整呼吸,目光急切地锁定了“博士”所在的位置,便赶忙凑了过去。 此时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过多询问“博士”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护在“博士”身旁,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脚步匆匆地带着“博士”朝着掩体处快速撤去。那紧张又急切的模样,仿佛只要稍有耽搁,就会被危险再度笼罩一般。 “博士!这里!” 在三人顺利回来之时,阿米娅急忙冲过去抓着“博士”询问道。 “博士,博士你,你没事?” 在阿米娅的摇晃下,“神志不清的博士”渐渐清醒过来。 “我……没事,这……算不了什么!” 博士捂着额头语气沉重道。 一旁的临光便有些抱怨起来。 “一个人处在那样的危险中怎么能行! 至少拉上我一起,让我保护博士你! 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允许你受伤——” 临光在一旁不停地抱怨着,那话语一句句传入耳中,可博士就像没听见一样,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糟糕的状态里。 刚刚遭受那巨大力量的冲击,她这会儿情况着实不妙,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她只觉得四肢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酸痛又绵软,每动一下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脑袋里更是“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根针在狠狠扎着,那种胀痛感就像脑袋随时都会炸开似的。 而五脏六腑也像是被狠狠搅乱了,阵阵抽痛传来,让她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整个人虚弱又难受,只能勉强倚靠着阿米娅身上,努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就是我应有的力量吗?) 博士强忍着疼痛朝脑海里问道,很快,女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没错,怎么样博士,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力量的心情如何?〉 (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痛苦?) 〈没办法,你的身体机能才刚恢复正常,你现在没有昏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以后我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吗?) 〈不会的啦,随着时间推移,你的身体会慢慢适应这股力量的。而且这股力量也会帮你改善身体机能的。〉 〈好了,先不聊了,你的小兔子还在等你呢。〉 ………… 阿米娅搀扶着博士坐在一处石头上。 “大家都还安全,就非常好了!” 在庆幸之余,阿米娅的内心依旧是悬着的。 (还要坚持多久呢?) (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一段时间过后,坠岩掉落的程度渐渐轻了起来。 “唔 坠石的数量减少了?” ace透过防线缝隙查看情况后出声提醒道。 “我们撑过了第一波主灾害了吗”(阿米娅) “还不能大意,谁知道这次的天灾会持续多久。” 杜宾摇摇头,依旧神情严肃着。 “不过至少我们不是身处天灾正中心的人。 这才让我们侥幸躲过去了。” “嗯……” 阿米娅转身开始询问人员状况起来。 “大家怎么样了?” “干员们基本都没事! 有些干员受了轻伤,但状况都还算不错!” 听到汇报没有出现过多伤亡,阿米娅也是短暂放了放心。 “啊……” 可一声惊叫不合时宜地打断阿米娅的思绪。 转头一看,便看到残存的整合运动成员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来。 “整合运动也有部分人员——” 话还没说完,永劫竟被震惊了——整合运动成员丝毫不顾自己的情况,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仍然像疯狗一样冲向罗德岛众人。 “啊啊!!罗德岛!” “什么鬼?!” 永劫被这个几近癫狂的情景整得头皮发麻。 “他们都是疯子?!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永劫还是拔出刀对准敌人,临光等人也纷纷掏出武器来。 “没有办法了 所有人听我指挥!彻底击溃他们,然后马上移动!” ————————————————— “每个乌萨斯人都应为他们的国家与皇帝感到骄傲”。我曾经也为之奋战过,但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热情。时间从我这里夺走了太多。 ——赫拉格 第20章 身先士卒的永劫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还在拼死阻拦着罗德岛小队前进的脚步,他们张牙舞爪,嘴里呼喊着各种口号,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先前那场天灾的冲击实在太过猛烈,就像一场无情的风暴席卷而过,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绝大多数的整合运动成员都被这天灾折腾得够呛,基本上已丧失了战斗能力,一个个要么瘫倒在地,要么虚弱得连武器都拿不稳,眼神中满是无力与绝望。 反观罗德岛小队,虽然一路也历经波折,但此刻面对这般状况,压力骤减。队员们相互配合,很轻松地便找准时机,从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阻拦防线中冲出重围,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奔去,只留下整合运动的人在身后干瞪眼,徒呼奈何。 “哈,哈,哈” 杜宾依着墙勉强道。 “这已经不知道第,哈……几次大喘气了,真是,哈……有完没完了。”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临光也喘着气,但她却庆幸着。 “我们不仅……击退了整合运动 灾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衰弱!” “确实……”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永劫半跪在地上,眼神多少有些涣散,碎发也被汗水打湿紧贴在额头上。 “情况太糟糕了各位还是要多加小心!再来一次,我们估计得完蛋!” “嗯。” “还有天灾……” 阿米娅脚步一顿,缓缓弯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那道路上,可哪里还有道路原本的模样呀,只见断壁残垣横七竖八地堆叠着,早已被废墟严严实实地掩盖住了,曾经的平坦通畅如今只剩一片破败荒芜。 阿米娅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撇,脸上满是苦涩的神情,她无奈地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缓缓开口说道。 “唉,这下可难办了啊……” 话语间满是忧虑与无奈,仿佛这被掩埋的不只是道路,还有他们前行的希望一般。 “原本的街道都被倒塌的废墟掩盖,被摧毁的建筑,形成了障碍物 源石,已经开始疯长了吗” “阿米娅。” 博士迈着沉稳的步伐,很快来到阿米娅身旁站定。目光在周围逡巡了一圈后,突然定格在一处废墟之上,只见那废墟之上,正有深黑色的结晶在缓慢“生长”着,那结晶透着一种神秘又危险的气息,一点点蔓延开来,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力一般。 博士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指向那处,脸上满是疑惑,转头看向阿米娅,轻声询问道。 “阿米娅,你看那是什么呀?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呢?” 那探寻的语气里,满是对这奇异现象的好奇与不解。 “那就是我曾经给您说的源石,博士。” “明明到了最后关头,所有事情却都在阻挠我们!” 此时此刻,永劫的愤怒终于是爆发了。 “先是整合运动,其次是暴乱,最后又是天灾。到底还有什么……咳咳……” “不要激动,永劫,你的胳膊还有着伤呢,冷静一下。” ace捂着永劫刚做好包扎的胳膊劝慰着,努力去平复后者的情绪。 ace的手刚按下去,只听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便是一声带着恼怒的大喊。 “嘶——ace,你又摁错地方了!” 那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气愤,音调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我看你是想把我给摁死,疼!” 永劫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五官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挤在了一起,呲牙咧嘴的模样尽显痛苦,眼睛还瞪着ace,那眼神里仿佛在控诉着ace这“糟糕”的举动呢。 “抱歉,我太着急了,没注意到,哈哈” ace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尴尬的神色怎么也藏不住,他赶忙像触电般将原本摁在伤口处的手挪开,动作显得有些慌乱。随后,他挠了挠头,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眼神闪躲着,开始没话找话,故意打着哈哈说道。 “哎呀,瞧我这手,都不听使唤了呀,哈哈,一时没注意呢,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试图用这略显笨拙的方式,来缓解因自己的失误而造成的尴尬氛围,只是那结结巴巴的话语,反倒让这尴尬似乎更明显了几分。 “” 永劫也没有过多追究,而是把绷带再缠紧一点。 “不能再缠了,这样伤口会感染的!” 一旁的女医疗干员见状赶忙劝阻,但永劫却抓住她伸过来的手。 “谢谢你的好意,医生。但现在不行也得行,咱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呢。我不能因为受伤而耽误行动!ace,过来帮我缠一下后背的伤口。” “来了。” “缠紧它。” “……行。” ace来到永劫身后,接过永劫的绷带并缠在其身后,缠完几圈后又给打了紧结。 “谢啦。” 在活动活动确保不影响行动后,永劫借ace的手起身并转身拿起武器来。 阿米娅有些担忧地看着永劫身上绷带上渗出的鲜血,向医疗干员要来止痛药后,走过去开口道。 “永劫前辈,您身上的伤口不要紧?我这儿有止痛药,您要不” “我不要紧的,小兔子。” 永劫揉揉了阿米娅的头笑道。 “我身体还硬朗着呢,这药给最需要的人才行,给我就太浪费了。” “可——” “要听话,小兔子。” “那……那好” 等阿米娅转身看不见自己后,永劫立马捂着胸前的伤口,露出吃力的表情来。 他刚才的话本就是说给阿米娅听的,其实明眼人都很清楚,自己现在受的伤是很严重的,要尽快静修才可以,但现在又为了不拖延行动而不得不缠紧伤口,这只让伤口可能会进一步受创或感染。 “嘶——看来” 永劫感觉着后背的伤口传来的剧烈痛感吃痛道。 “接下来的战斗对我都将是硬仗了。” 就在永劫费力地提起绣春刀时,突然听到侦察干员的惊呼。 “整合运动?他们追上来了?!” “!!!” 到此,永劫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赶忙跑到最前面来。 一到前线,永劫和ace等看到站在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 广场,坡道,建筑四处的废墟都不断涌出整合运动的敌人出来。 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是整合运动的人。 “啊那么多的整合运动他们是怎么追上来的?” 小高恐惧地咽了一下唾沫,握着武器的手忍不住颤抖着。 “恐怕不是原先追我们的那一群敌人。” “???” 小高还没反应过来呢,永劫立马就参悟到其中的暗义。 “这个数量,呵难怪除了那些真的要被砸成泥浆的人以外,他们一点都不惧怕天灾。”(永劫) “哪怕天灾,说多些即使已经消灭了他们一半人——剩下的也够把我们在这里淹死十几次了。”(杜宾) 永劫再一次拔出绣春刀来,看着出现卷刃、甚至刀尖处崩刃的绣春刀,眼神有些无畏和决绝。 “那又如何?即使是杀,咱们也要杀出一条大道来!” “没错,所有人别停下脚步!继续顺着撤退路线行动!在开阔地带停下等于找死!至少到达广场出口处之后再整顿队形!”(临光) 永劫双手持刀,再一次摆出冲锋姿态。 “临光,陪我疯狂一次。” (还有破梦。请你再坚持一下。) “行,我陪你。” 沉默一下后,临光同样摆出冲锋姿态。 “但这次你保护好自己,我可能会顾不上你。” “我尽量。” “临光前辈永劫前辈”(阿米娅) “小兔子,等我们破开突围口以后,趁对方队伍混乱立刻脱离,不用管我们。”(永劫) “可”(阿米娅) “没有这么多的可是,不做牺牲的话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明白现在来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能行吗?” 杜宾并肩站在两人身边问道,临光没有信心地摇了摇头。 “希望渺茫,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即使希望渺茫,我们也不能放弃。别忘了,咱们是罗德岛!” 说完,永劫便压低身形,猛地发力向前方冲刺, “看我位置!” 双脚蹬地扬起尘土,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他的衣领狂舞,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冲向前方的人群,手中的破梦似要撕裂这道“人墙”! “!!!” 整合运动的人都被眼前向他们冲来的“疯子”给震惊到了。 而反观罗德岛,所有人都被永劫的壮举而受到鼓舞,跟随永劫一往无前地冲向敌阵。 这一刻,面对比他们还疯狂的罗德岛小队,整合运动的人竟被吓到开始往后退。 不一会儿,永劫便如同饿狼般冲进“羊群”中。 一场厮杀,它开始了…… 第21章 幕后头目降临 在ace和杜宾的大声呼喊指挥下,罗德岛小队迅速行动起来,队员们各就各位,纷纷摆出严整的防御姿态。 只见重装干员们稳稳地站在最前方,宛如坚固的城墙,牢牢守住阵地;输出干员们则眼神锐利,握紧武器,时刻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医疗干员们也在后方严阵以待,确保队友一旦受伤能及时得到救治。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潮水般疯狂冲过来,可罗德岛小队毫无惧色,各个职业紧密配合,动作行云流水。刀光剑影之间,一个个整合运动成员便被干脆利落地斩于阵前,惨叫连连。 博士那精巧的指挥就像是给小队注入了强大的力量,让各个职业之间的配合越发默契无间,整个小队的战斗力如同火箭般直线提高。 反观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不过是一群只凭蛮劲的暴徒罢了,他们毫无章法,在罗德岛小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完全没有抗衡的能力,只能一次次在猛烈的攻击下狼狈败退。 而永劫和临光呢。 早在一开始,两人就早已冲进敌人的敌群中。 两人背靠背陷在敌群中央,却毫无惧色。四周敌人如饿狼般围拢,嘶吼着扑来,利刃寒光闪烁,晃得人眼生疼。他们紧攥手中的武器,时刻严阵以待。 见一人高擎长枪刺向永劫,永劫身形陡然一转,侧身避开那夺命锋芒。 同时他顺势挥刀斩向对方脖颈,血花四溅,溅了他一脸热乎。 不等旁人反应,他又矮身一个扫堂腿,撂倒近身的两个敌人,紧接着反手一刀,直直捅进偷袭者腹部,那人瞪大双眼,缓缓倒地。 “永劫,低头!” 永劫刚察觉到一丝异样,正准备有所动作呢,突然,临光那声焦急又响亮的大喊如同炸雷般传了过来,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永劫心中一惊,身体瞬间做出反应,几乎是下意识地俯身压低身子,动作快如闪电。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嗖”的一声从他后背处擦背而过,那箭头划过空气时带起的丝丝凉意,让永劫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也一下子冒了出来,心有余悸地暗自庆幸自己躲避及时,否则这一箭要是射中,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永劫这一躲避直接让偷袭者懵逼了。 “吃我一枪!” 趁敌人愣神,临光赶忙反手持枪,只见她右臂肌肉紧绷,猛地后撤,长枪顺势后移,枪杆似满弓。 “喝!” 刹那间,他暴喝一声,声若洪钟,力贯右臂,整个人如猎豹出击,拧腰转胯,聚力于腕。 长枪仿若一道银色闪电,“嗖”地破风而出,枪身剧烈震颤,发出尖锐呼啸。 “噗!” 长枪稳稳扎中敌人,强大冲击力撞得敌人倒飞数尺,重重砸地扬起尘土。 永劫也没有闲着,只见他掏出三枚“弹丸”,对着冲向他的敌人就甩了过去。 在“弹丸”落在人群之时,永劫轻声道。 “爆。” 下一秒。 “爆!” “弹丸”在人群中绽放出绚丽的“烟花”,沙石、土块裹挟着弹片暗器般四射。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这股无形巨力狠狠掀翻,摔在地上狼狈打滚。 硝烟迅速弥漫升腾,迅速将那一片区域吞噬,刺鼻气味弥漫开来,久久不散,徒留下被炸出的焦黑弹坑,诉说着刚才致命一瞬的惨烈。 “永劫,配合我!” “好!” 临光眼神中满是急切,脚下猛地发力,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永劫所在的方向飞速冲了过去。而永劫这边,反应也是极快,只见他手臂一挥,毫不犹豫地将之前拿着的“棍”朝着前方用力抛了出去,那“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紧接着,永劫顺势快速蹲下身子,双手迅速交叉、抱紧,眨眼间就搭出了一个结实的手梯出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就等着临光借力而上了。 临光脚步不停,风驰电掣般来到永劫面前。只见她双腿猛地一弯,接着狠狠发力,整个人高高跃起,如同矫健的飞燕一般,精准地跳到了永劫搭好的手梯上。 永劫咬着牙,双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向上一托,临光就如同被发射的炮弹一般,直直地朝着天空冲了上去。 把临光送上天之后,永劫目光一凛,手腕轻轻一抖,反手间便甩出一把飞刀,那飞刀带着寒光,如流星般朝着临光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射去,“噗”的一声,精准地扎入敌人要害,瞬间结果了对方。 做完这一切,永劫丝毫不敢耽搁,撒开腿朝着临光即将落地的方向狂奔而去,那急切又紧张的模样,仿佛生怕临光遭遇什么危险似的。 临光接过“棍”的那一刻,“棍”瞬间幻化成长枪出来。 “尝尝卡西米尔的光辉!” 临光双手握紧长枪,径自砸向人群。 她如同一颗灿烂的陨星坠入到敌阵当中。下一秒, 转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浪扑面而来,正面的敌人瞬间被掀飞,即使位置稍远的人也是被震得七倒八歪的。 而就在这时,永劫持着破梦就一路横扫而过,所到之处全是鬼哭狼嚎和血雨腥风。 这一套组合技下来,包围圈竟整整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 整合运动成员见状急忙后撤,生怕在惹到面前两个“凶神”。 见敌人退却,临永两人也没有深追,赶快回到了自身队伍当中。 “我们回来了。” 一回到队伍,永劫便直接跪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身上也早已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 一旁的医疗干员赶忙过来进行简单的包扎治疗。 “啧。” 永劫回过神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包含着深深的无奈。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确实……” 杜宾也是如临大敌,如此大规模的部队搁在这里,就算都是些所谓的暴徒,也让杜宾感到极强的压迫感。 “这样的数量,如果要拿下切尔诺伯格,也许真的有可能。” “可……整合运动究竟是从哪里纠集起这么多感染者的?” ace看眼前依旧一望无际的“人山人海”也是冷笑一声。 “哼!这种包围网整合运动可是真的,很看得起我们啊。” “报告头儿!敌人停止了行动!” 侦查干员在这时突然报告道。 “……” “而且有敌人一名,正在靠近罗德岛的阵线!” “!!!” ace掏出望远镜了望起远方。 正如侦查干员所说的一样,整合运动的人全部停止了行动,只有一个身着一袭黑裙的女子缓缓朝他们走来。 一旁的小高有些摸不清头脑。 “为什么,那个人会一个人,走向我们难道敌人派出了使者?不可能” 来者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缓缓地走向罗德岛众人,仿佛她对罗德岛没有任何威胁。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名身着一袭神秘黑裙的女子,每向前踏出一步,其身后都仿佛掀起一阵汹涌澎湃的热浪狂潮。这股热浪随着她的步伐不断增强,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而当她轻盈的脚步掠过之处,下一秒钟,那些原本平静的地面竟然全都变得一片焦黑,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所洗礼。更为惊人的是,这些焦黑的土地之上,竟然还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道道火墙,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火焰跳跃着、舞动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与女子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震撼人心的乐章。整个场景犹如一幅末日画卷,令人瞠目结舌。 “她” 看清来者的长相后,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她她是资料上,整合运动的” 阿米娅被吓得开始结结巴巴的,话虽未说完,但明眼人此刻心里都已然明了。 “……她身上,有某种气味。”(临光) “有什么东西在焚烧。”(ace) “如果是火焰的话”(杜宾) “大概是能烧尽整片大地的火焰”(永劫) 终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用沉稳而坚定的声音喊道。 “罗德岛的全体干员……立刻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接下来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绝非普通之辈,而是整合运动的暴君…… ……塔露拉!” 行至罗德岛阵线稍前位置,那位唤作塔露拉的女子昂首望向罗德岛,其眼神冷峻而威严。 少顷,她沉声道,其声仿若洪钟,令人心生敬畏。 “幸会,罗德岛的诸君。” ————————————————— 极北吗?那是个冰冷又残酷的梦境,但是啊,就是在那样的地方,埋藏着我的梦想。为了让美梦成真,我愿意付出一切努力去获得它。 ——麦哲伦 第22章 首次交锋,暴君的震慑 “小兔子,快带dr曦离开!” 临光沉凝地向阿米娅喊道。 “现在,立刻,马上!” “不行!我不能” “你也感觉到了!她再这样下去,整个救援小队都会葬送在这里!那个塔露拉 她是活生生的怪物!阿米娅!” 阿米娅倔强道。 “我们一起战斗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那博士呢?” 永劫的一席话须臾间便让阿米娅的热血冷却了下来。 永劫一脸严肃,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紧盯着对方,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 “在战斗中你能保证博士的安全吗?” 话语里满是急切与担忧。 “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就是为了营救博士啊!” 他微微喘着气,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我们这些人,哪怕是都死了,那也无所谓!可博士不一样,博士必须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的目标,绝不能有丝毫差池,懂了吗?” 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了几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份对博士安危的极度重视。 永劫虽身负重伤,身躯摇摇欲坠,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渗出,染红了衣衫与脚下的土地,但他仍强打起精神,双眼透射出坚毅的光芒。 他微微抬起头,喉咙滚动,发出的声音因伤痛而略显沙哑,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永劫看着阿米娅,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急切,缓缓开口道。 “小兔子呀,眼下这形势,可早就不是去考虑谁留下、谁离开这种问题的时候了。”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博士所在的方向,接着又加重了语气强调说。 “现在最关键的,是得想办法让博士能够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离开切尔诺伯格啊。这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得往后放一放了,咱们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糊涂了呀。” 永劫缓缓抬起那沉重且颤抖的手,带着几分沧桑与沉稳,轻轻落在阿米娅的肩头。 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犹如古老的幽潭,深不见底,其中蕴含的情感复杂难明。他微微低头,声音低沉且缓慢,犹如洪钟震颤,一字一句地说道。 “记住,你和博士才是罗德岛的未来和希望,你和博士不能倒在这里,要不然前面同伴们的牺牲就不值得了!” “唔” 目睹永劫那视死如归的决然神情,阿米娅的眼眶瞬间泛起红潮,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但她心下明白,此刻绝非可以肆意哭泣之时,于是她贝齿紧咬下唇,快速抬手用衣袖拭去那即将滑落的泪花,强行将满心的悲戚与酸涩压回心底。 “e4小队,这是最后的命令,我们留在这里断后!” 临光回头朝自己的小队下达了最终指示。 “一定要让阿米娅和dr曦,以及各个医疗小组安全撤离!” “我和你一起”(永劫 ) “不行!” ace一个箭步如猎豹般迅猛跨上前,蒲扇大的手像铁钳一般,“嗖”地伸出,一把狠狠攥住临光的胳膊,那劲道,似要把临光的胳膊嵌入掌心。他昂起头,脸庞因激动微微涨红,神情庄重肃穆到了极点,双眸仿若两把利刃,直直刺向临光,那目光中的坚定,恰似巍峨高山,任谁也无法撼动,更不容丝毫置疑! ace扯着嗓子,声音好似洪钟鸣响,震得人耳鼓发麻,每个字都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你和永劫别再逞强了!瞅瞅你们现在的狼狈样儿,体能都快透支见底,伤成这副德行,还怎么进行高强度战斗?留在这儿纯粹就是拖后腿,绊脚石!别磨蹭了,再这么耗下去,指定是白白送命,死得毫无价值!” 说着,他大手一挥,猛地转身,如苍松般挺立,目光如炬横扫一圈自己身后那同样满脸坚毅的小队成员,接着又像头愤怒的雄狮,冲着临光咆哮。 “这场硬仗,天塌下来我 ace 扛着!我和我的小队从踏入此地那刻起,就没打算退缩半步!今儿个就是把命豁出去,也得给大家撕开一道口子,杀出一条血路,护送所有人安全撤离!你们赶紧给我撤,别婆婆妈妈的!” 这决绝的话语仿若滚滚惊雷,在空气中炸裂、回荡,久久不散。 “胡闹!” 就在那一瞬间,临光猛地一用力,挣脱了对方的手。她那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眼前之人,毫不退缩地大声质问道。 “ace!现在难道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你知不知道这个塔露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难道没看到吗,她周围的东西,都在融化!” “我很冷静,我也很清楚,所以我才要留下来阻止她!” 阿米娅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杜宾一把手给死死拽住。 “杜宾教官,您为什么要拦我?” 阿米娅拼尽全力地扭动着身躯,试图从那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夹住她的杜宾手中挣脱出来。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杜宾那双强有力的大手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死死地扣住她,让她根本无法脱身。 “你现在去劝他们根本没有用的。” “不!杜宾教官,我不会留下你们独自战斗的! 罗德岛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位干员的!” “我知道。” 看着眼前的卡斯特女孩早已不是原先只会哭哭啼啼,而是成长成一位合格的指挥官,杜宾的内心既高兴但又苦涩。 “但阿米娅,时间宝贵!你和博士必须撤退!” “——你应该信任我们。” “我不能看着罗德岛的任何一个人牺牲!” “想想任务目标,想想我们的目的!”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 然而此时此刻,对面的塔露拉似乎并没有给罗德岛争论时间的打算。 只见她伸出手来,下一秒,一缕火苗在她的手心上缓缓升起,那火苗迅速变大,如同一朵盛开的火焰之花,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热量在她手里聚集?” 尚在争执的临光,蓦地察觉到一股异常强大的热量波动,而这股热量的源头,恰是来自前方的塔露拉! “她周身的景象扭曲了?不,那是她加热了周围的空气!” 对源石技艺极为敏锐的阿米娅,亦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异常的能量波动。 “小心,她即将施展的法术……” 然而,话尚未说完,她的目光余光便瞅见临光举着盾牌冲了过去。 “不对不对!临光!!快回来!!” 阿米娅大喊着,试图想把临光劝回来。 “那不是那个法术会把你——” 但她的劝阻根本无济于事,临光不顾阿米娅的呼喊,义无反顾地冲向塔露拉。 那炽热的气息烤得她脸颊生疼,但她眼神坚定,手中盾牌稳稳举起。 “聒噪!” 就在临光快要接近塔露拉之时,塔露拉轻轻一挥手中的火焰。火焰瞬间化作一条巨大的火蛇,张牙舞爪地向着临光扑去。 临光将源石技艺注入盾牌,一道强光从盾牌上散发出来,暂时抵挡了一下火蛇的冲击。 见临光挡下了自己的火焰,塔露拉冷峻的眼神出现了一刹那的吃惊。 但她下一秒又轻轻一挥手,火蛇再一次以更加强劲的姿态扑向临光。 临光深知以现在自己的状态无法再次抵御如此强劲的攻击,可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举起盾牌屹立在原地。 就在火蛇即将吞噬临光之际,一道黑影闪过,竟是永劫赶到。永劫朝火蛇扔数颗“弹丸”,当弹丸与火蛇相互碰撞之时,“弹丸”猛地炸开,一时间冰雾弥漫,竟阻缓了火蛇的攻势。 而趁此时机,永劫一秒也不敢耽搁,拖着负伤的临光撤回到罗德岛防线当中。 “呜呃!”(永劫) “哈,哈”(临光) 两人一回到后方,医疗干员就立马围上来进行急救。 “临光!” 杜宾神情严肃地看着情况并不好的临光,大声呵斥着。 “你知不知道你的刚才冲动举动一个不小心会葬送你的命吗?” “我不要紧只不过是有点烫而已” “说什么还不要紧?” 见临光还在死鸭子嘴硬,杜宾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全身的铠甲没有一块是完好的,究竟哪里不要紧了?!你不能再与她战斗了!” 临光轻轻拨开医疗干员的手,硬撑着故作轻松道。 “我说了——我不要紧!我还能战斗!” “临光!你这倔脾气!” 而反观塔露拉,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罗德岛小队。 “哦,有趣,有趣。” 就在同一时刻,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再次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在其中汇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力量逐渐凝聚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炽热的高温仿佛能够将周围的空气都瞬间点燃。这团火焰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嘶吼着,带着无尽的威势从她的手中喷涌而出! ————————————————— 极北啊那是个既神秘又美丽的地方。高耸的断崖,缀满积雪的孤独大树,闪耀着光芒的源石棱晶,绵延至大地尽头的无垠雪地博士,一起去。和我一起去,好吗? ——麦哲伦 第23章 绝境时刻! “蹲下!” ace抬眸间,只见那气势汹汹、如汹涌怒涛般强盛的火焰,裹挟着灼人的高温,朝着他们所在之处张牙舞爪地喷涌而来。他脸色骤变,扯着嗓子赶忙大喊道。 “快,都躲起来!” 众人听闻这急切的呼喊,哪还顾得上思考,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瞬间齐刷刷地俯身蹲下,身体紧紧贴着地面,恨不得能与大地融为一体,借此躲避那来势汹汹的火焰。 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众人还没缓过神来,那肆虐的火焰便如一条狂暴的火舌,携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从他们头顶呼啸着席卷而过,炽热的气流刮得人面庞生疼。 火焰散发出的强大热浪,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那令人窒息的高温和压迫感,让所有人都不敢贸然将头抬高哪怕几分,只能继续蜷缩着身子,等待这可怕的一刻快点过去。 临光心急如焚,全然顾不上自己此刻的状况,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迅速举起盾牌,用自己那坚实的臂膀和宽大的盾牌,将阿米娅与博士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宛如一座巍峨的堡垒,阻挡着可能到来的危险。 其他重装干员见此情形,也毫不犹豫,纷纷效仿临光的做法,各自举起盾牌,把身边的同伴牢牢护住,一时间,那一个个盾牌就像一道道坚固的防线,给众人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火焰如脱缰猛兽,裹挟着惊人的气势直冲云霄,径直射向罗德岛小队身后那座建筑。 眨眼间,只听“轰”的一声闷响,一团浓烈刺鼻的烟雾轰然爆开,如汹涌潮水般肆意蔓延。 待浓烟徐徐散去,众人惊得瞪大双眼——那被火焰扫过的墙壁,竟似被无形巨手悄然抹去,消失得干干净净,徒留一地焦黑碎屑,昭示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等火焰逐渐散去,罗德岛的众人才敢把头抬起。 “咳,咳又是什么把戏!” “身后的墙壁竟……竟被融化了!” ace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投向身后那堵墙壁,刹那间,他整个人就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原先那堵好好“健在”的墙壁,此刻竟然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截墙根,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给狠狠削去了大半,徒留这般破败的景象。 “所有人后撤!” ace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火焰中蕴含的凶狠与猛烈,心中暗叫不好,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挥舞手臂,扯着嗓子大声指挥队伍迅速往后撤,声音中透着几分急切与紧张。 “不要接触这团火焰!它会融化所有的一切!” “别做无谓的牺牲!” 而此时此刻,一旁的临光这才意识到刚才她面对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怪物! “她击退我看起来甚至都没有使出多少劲……这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看似闲庭信步的塔露拉,临光第一次陷入深深的绝望。 “我刚才是在和什么东西战斗?” 塔露拉见自己的几番进攻都没有成效,眼神中多了几分火气。 她的双手徐徐抬起,仿若死神的业火再度熊熊燃起,幽焰舔舐着空气,寒意扑面而来。 “必须干扰她施术的过程” 杜宾余光一扫,见塔露拉周身气焰复燃,摆开架势显然还想再度强攻,当下眸中闪过一丝果决。 她瞬间拔高音量,声如洪钟。 “全体戒备!” 手臂高高扬起,用力一挥,如利刃斩破空气。 “按预定战术,全力阻击!” 话语落地,队员们闻声而动,迅速列阵,枪杆林立、弩箭上弦,目光坚毅锁定塔露拉,严阵以待。 眨眼间,空气仿若被利刃划开。 “嗖、嗖、嗖” 数声锐响连成一片,数只弩箭裹挟着呼呼风声,如夺命黑芒,呈扇形朝塔露拉迅猛袭来。 “真是一群碍事的老鼠。” 塔露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耐烦。 刹那间,只见她,双手闪电般合拢,掌心间似有炽热洪流攒动。 转瞬,其身后果然轰然窜出一条粗壮火蛇,那火蛇周身烈焰翻腾,张牙舞爪,携着滚滚热浪,仿若裹挟着雷霆之怒,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如离弦之箭般直扑向疾驰而来的弩箭,所经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火蛇嘶吼着,猛然张大“血盆大口”,那大口仿若黑洞般深邃,内里烈焰疯狂翻涌,汹涌热浪扑面而来。 弩箭被一股强大吸力扯入蛇口,刹那间没了踪影。 火蛇也同样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了满地焦黑的“残肢”。 “什……什么?” 杜宾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眼前景,弩箭竟被火蛇瞬间吞灭,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空落落的。 她满脸写满不可思议,嘴巴微张,愣在原地,一时间大脑都空白了,满心疑惑与震惊交织,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攻击竟会如此轻易就被瓦解。 而就在这时,塔露拉开口了。 “反抗会为大地带去希望。 但反抗,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 塔露拉双手轻轻一挥,那肆虐咆哮的火蛇便听话地退回她身后,隐匿身形。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仿若锁定猎物的苍鹰,毫不费力地穿透人群,直直落在同样身为领袖的阿米娅身上。 那眼神锐利得似能看穿灵魂,饱含探究、审视,还隐隐透着一丝复杂情绪,令周遭空气都仿若凝重几分。 “切尔诺伯格已得解放。” 塔露拉身姿挺拔,如同一座难以撼动的山峰,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压迫感。 她朱唇轻启,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仿若洪钟在众人耳畔轰然作响,字字句句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而我对你们产生了些许兴趣。” “但……也就仅此而已。”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宾目光如刃,死死锁住塔露拉,眼眸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质疑之火。 她牙关紧咬,腮帮处微微鼓起,向前踏出一步,气势丝毫不输,扯着嗓子高声质问道,那质问声如利箭般射向对方,仿佛要冲破对方筑起的威严壁垒,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对峙局面。 “很简单。” 塔露拉轻描淡写道。 “你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罗德岛,你们该真正站在感染者这边。” 话音刚落,塔露拉身上那股强势的气息便再度散发开来,如汹涌暗流,瞬间充斥四周,叫人无法忽视。 而同时一股热浪席卷了整个广场。 “怎么回事?” 女医疗干员满眼尽是惊惶,环顾四周,只见那些原本熟悉的物件正一点点被焦黑侵蚀,热浪裹挟着刺鼻的浓烟扑面而来,她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整个广场都被烧焦了?” “咳咳,咳……” 小高猝不及防,一股滚烫的热浪裹挟着刺鼻浓烟直灌口鼻,他猛地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嘴,接连不断地咳了起来,眼眶也被呛出了泪水。 “呼呼吸好烫我” “石块,弩箭,弓矢都没了。 一瞬间她周围的所有事物,全都都被燃烧殆尽” ace 的目光紧锁着塔露拉,眼睁睁瞧着她身旁的一切在汹汹烈焰中化为灰烬,热浪翻涌。此刻,毋庸置疑,她就是那手握生杀、冷酷无情的暴君。 “你们具备解放者该有的韧性。” 塔露拉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嘴角轻轻上扬,流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欣赏之色。 “但你们的行为如同老鼠一般,已经让我厌倦了。” 转瞬之间,塔露拉眼眸中的那一丝温度迅速消散,再度恢复成一片冷峻,恰似寒夜冰封的湖面,锐利且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素手轻抬,掌心向上,幽蓝色的火焰闻声而动,如灵动的灵蛇,迅速在她指尖汇聚、盘旋,周遭空气瞬间被灼烧得“噼啪”作响。 “你们总要为杀害同胞而付出代价。但是为了表达我对你们的欣赏。” 塔露拉朱唇轻启,一字一顿,声声如冰碴砸地,冷酷又清晰地吐出那些令人胆寒的审判之词。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寒夜恶魔的低语,在空气中幽幽回荡,叫听者头皮发麻、心生绝望。 “我将赐予你们一个我十分喜爱的结局。” 眨眼间,跳跃的火焰像是听到了无声的指令,迅速向中心涌去,再度聚拢、压缩,眨眼间便凝结成团。 紧接着,这团火焰像是被注入了无尽能量,急剧膨胀、翻滚,一颗硕大的火球霍然生成,熊熊火光把四周都映照得一片通明。 “——毁灭!” ————————————————— 即使我曾观察过无数不同的团体,罗德岛的有趣程度也是数一数二的。究竟是时代将为你们倾倒,还是你们终被时代吞没我很好奇。 ——莫斯提马 第24章 首领之间的交锋 “糟了!” 杜宾的视线骤然聚焦,死死盯在塔露拉手上。只见那火焰似有生命般疯狂蹿升、熊熊燃烧,炽热的火光将周遭映得一片通明。 刹那间,杜宾的瞳孔急剧放大,眼中满是惊愕与警惕。 “走,走快走!!” 杜宾心急如焚,双眼瞪得滚圆,脖颈间青筋暴起,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那呼喊声裹挟着焦急与决然,似要穿透滚滚浓烟,冲破重重阻碍,直直抵达队友们的耳畔。 “那种热量和规模……实在是太可怕了呀,不行,绝对不行!所有人赶紧往后撤。 这等攻击强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杜宾又扭头冲着临光急切高呼。 “临光!快,一定要保护好阿米娅和博士!动作要快啊!!” 然而,临光似乎面露难色,咬着牙喊出了一声。 “不行!” 那话语里透着无奈与无力,仿佛此刻正面临着极为棘手的状况。 临光抬眸,只见那火焰在塔露拉手中汹涌翻腾,似下一秒就要如汹涌的岩浆般喷射而出。周遭空气被灼得滚烫,危险扑面而来。 形势危急,容不得半点迟疑,临光牙关一咬,双手猛地发力,高高举起那坚实厚重的盾牌,大步跨至队伍最前列。她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毅似铁,俨然一座坚不可摧的壁垒,决然挡住那即将肆虐的汹汹烈焰。 “临光的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有些嘶哑,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来不及了——!让我去挡住她!!!” 那决绝的模样,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杜宾见状,心急如焚,瞪大了双眼,冲着临光大声吼道。 “不要逞英雄!临光!!” 话语里满是担忧与制止之意,他深知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怎能眼睁睁看着临光涉险啊。 阿米娅纤细的小手如钳子般,死死拽住博士的衣袖,用力往后拖了几步。 脚步刚停,她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脑海中骤然闪过重要之事,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迅速将博士推到女医疗干员怀里,只匆匆叮嘱一句,便转身义无反顾地朝来路折返。 裙摆飞扬间,尽显果敢,全然不顾前方未知的危险。 “嗯???” 女医疗干员的目光追随着阿米娅匆匆向后跑去的背影,脚步下意识顿住,神情一怔,双眼圆睁,脸上满是错愕,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女医疗干员满脸惊恐,声音都打着颤,扯着嗓子高喊。 “阿……阿米娅!快回来呀!那里太危险了啊!” 那急切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冲破重重阻碍,传入阿米娅的耳中,让她赶紧远离那危险之地。 阿米娅脚步不停,如一阵疾风般朝着临光所在之处奔去。眨眼间便来到临光身侧。 只见她目光一凛,瞅准临光稍一分神的空当,猛地发力,身形轻盈地一跃而起,像只灵活的飞燕,径直越过了挡在前方的临光,朝着那危险之处冲了过去。 “塔露拉,不会让你伤害他们的!” “阿米娅回来!危险!” 临光心急如焚,脖子上青筋暴起,她竭尽全力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哑,试图唤回阿米娅。可那倔强的阿米娅此刻就像一头认准了方向的小牛犊,哪会轻易听从临光的劝说呀。 况且临光之前为了筑牢防御,已将那沉重的盾牌牢牢固定在了地上,此刻根本来不及脱不开身去阻拦。 她只能瞪大眼睛,满脸焦急与无奈,眼睁睁看着阿米娅一步步朝着塔露拉所在的方向坚定走去,那小小的身影在自己眼中愈发显得孤勇,却又让人心急如焚。 “……” 塔露拉原本平静的眼眸中,骤起一丝波澜,只见那卡特斯女孩正一步步朝自己跑来,这情景,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我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阿米娅双脚稳稳落地,身形站定,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塔露拉,那眼神恰似燃着两簇炽热且不屈的火苗,满是毅然决然,透着一股与生俱来、折不弯压不垮的倔强劲儿。 “……哦?” 塔露拉微微挑眉,眼眸里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亮,视线牢牢锁定眼前的卡特斯女孩。以往这种情形,旁人躲都来不及,眼下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径直走上前。 更让人觉得稀奇的是,来的竟然是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呀!这般情况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稀罕事儿,仿佛打破了以往所有的惯例,着实令人大为诧异呢。 “既敢前来送死,我便赐你黄泉之路,休要怪我无情,这分明就是你自寻的末路!” 塔露拉的话语如同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满满的杀意,让人听了不禁脊背发凉。 紧接着她眼眸骤冷,手臂猛地高高扬起,宽大的衣袖随之舞动。 刹那间,掌心似有滚烫洪流奔涌而出,汹涌的火焰瞬间脱缰,如一头张牙舞爪的猛兽,携着炙人的热浪,朝着阿米娅呼啸席卷而去。 面对这只张牙舞爪的“猛兽”,阿米娅毫无畏惧之色。 只见阿米娅神色凝重,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臂,周遭的空气仿若受到牵引,无数缕诡谲的黑紫色能量,丝丝缕缕地朝她掌心奔涌汇聚。 随着能量流速不断加快,光芒闪烁、滋滋作响间,眨眼功夫,她掌心便攒聚出一个硕大的能量球,幽光浮动,仿若隐匿着无尽爆发力。 “凝——盾!” 阿米娅朱唇轻启,声线清冷,毫无波澜的声音幽幽响起。 与此同时,她掌心那团能量球仿若听懂了指令,刹那间轰然爆开,化作一层熠熠生辉的巨大能量罩,稳稳悬于身前,幽光闪烁间,似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盾。 刹那间,汹涌澎湃、如怒涛般的火焰裹挟着高温,裹挟着毁灭之势,狠狠一头撞上那散发着幽光的能量罩。 “轰” 一声闷响,二者短兵相接,能量四溢,周遭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震荡出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 可就在下一秒,令在场众人惊得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那来势汹汹、足以焚天煮海的火焰,如汹涌巨浪般持续拍击在能量罩上,然而,预想中的破碎画面并未上演。 能量罩稳如磐石,纹丝未动,甚至表层还泛起微光,隐隐有吸纳火焰之力的迹象,仿若一头深藏不露的巨兽,将攻势化为己用。 “!!!” 刹那间,塔露拉一贯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的眼眸,破天荒泛起一丝涟漪,诧异之色如微光一闪而过,显然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实实在在击中了她的意料盲区,令这位暴君也难掩惊愕。 “必须让大家!” 虽说成功挡下了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击,可阿米娅的处境也堪称艰难。 此刻,她紧咬下唇,面色惨白,额间冷汗簌簌滚落。那火焰的威力超乎想象,好似要冲破一切阻碍,阿米娅只能拼尽全力,不断压榨体内能量,加快黑紫色能量的输出,双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这才勉强顶住汹涌火势。 阿米娅全神贯注地抵御着火焰,压根没察觉到,悄然间,变故骤生。她右手大拇指上那枚蓝色戒指,此时竟诡异地出现了一条细微裂缝,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撕扯开,在戒指光滑的表面蜿蜒,幽暗中,那裂缝仿若一道隐匿的危机暗符。 “阿米娅她一个人挡下了敌人的法术?” 杜宾原本平静的眼眸骤然睁大,眼中瞬间被诧异填满,脸上的神色满是惊愕,她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阿米娅,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 怎么也想不到啊,阿米娅居然稳稳地挡下了塔露拉那如汹涌浪潮般疯狂袭来的火焰,这一幕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仿佛打破了她对阿米娅过往所有的认知一般。 “不行那力量太庞大了!” “哪怕是阿米娅也撑不了多久的!” 临光毅然决然地拔出盾牌,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发力,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因这迅猛的动作而微微震颤。 她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阿米娅的方位,身躯前倾,肌肉紧绷,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火箭推进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风驰电掣般冲向阿米娅。 “阿米娅快退下!” 临光面向阿米娅,竭尽全力地呼喊,声音因过度用力而略显沙哑,仿佛要冲破这空间的束缚。 急切的呼喊声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临光实在害怕阿米娅会遭遇不测,只想让她赶紧远离那危险的地方啊。 —————————————————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能找到迷人的风景。当你跨过了层层险阻,最终置身于天灾中央时,也就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博士,您最终会带领罗德岛驶向何处呢?我依然十分期待哦。 ——莫斯提马 第25章 惊天救场! “没问题我没问题” 阿米娅迅速双手合十,掌心相对,周身光芒闪烁,随着她低低的默念,那原本就守护在身前的能量罩仿若得到指令,嗡鸣间,光芒大盛,又强盛了几分,坚不可摧地抵御着火焰的侵袭。 “我没问题的——! 我要我必须保护你们!” 阿米娅此刻状态非常不佳,豆大的冷汗不断从她额头冒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浸湿了衣领。她的嘴角也褪去红润,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身子微微发颤,却仍咬牙苦苦支撑。 可即便冷汗直冒、唇角泛白,阿米娅的眼神中也毫无退缩之意,双脚似在地上生了根,身姿笔挺,兀自屹立原地,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只见那能量罩光芒灼灼,“寸土不让”地抵住塔露拉的火焰,将汹涌火势牢牢钉在原处,令其“动弹不得”,不得再进分毫。 “黑色将敌人的火焰封在了广场上” 那女医疗干员眼睛瞪得大大的,犹如铜铃一般,原本漂亮的眼眸此刻满是震惊,脸上的神情里尽是不可置信,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阿米娅,嘴巴也微微张开,仿佛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丢了魂儿,好一会儿都忘了把嘴巴合拢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唔唔啊呃咳咳!” 突然,能量罩猛地一颤,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汹涌袭来。阿米娅根本来不及防备,胸膛如遭重锤,身子剧烈一晃,一口鲜血瞬间从她口中喷出。 与此同时,她手上戒指原本细微的裂缝,此刻仿若狰狞的伤口,愈发明显、醒目。 “阿米娅她,她设下的屏障,在燃烧!” 见此情形,临光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原本那稳健而从容的步伐猛地一下就加快了速度,脚下的靴子与地面剧烈摩擦,“噌噌”作响,瞬间带起一溜烟尘。 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阿米娅所在的方向飞速奔去。 “阿米娅,不可以!!那样的话,你的戒指——!” “不行。” 阿米娅此时已力不从心,根本没办法做出更多的动作,只能虚弱地微微摇了摇头,似是在无声地传达着某种坚持,又像是在拒绝他人的担忧。 “哪怕虽然” 阿米娅的声音此刻已然变得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一般,可她那小小的身形却好似扎根在了原地,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移动,就那样倔强又坚定地伫立着,哪怕力量在一点点消逝,也不曾有半分退缩之意。 “哪怕会带来灾难,哪怕我会!” “我也不能再看着重要的人”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感觉眼前的景象好似笼上了一层轻纱,变得越发模糊不清,那些原本清晰可见的事物,渐渐只剩下朦胧的轮廓,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到此,向来高傲、冷酷的塔露拉竟也不禁动容,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显然是被眼前这个卡特斯女孩所展现出的非凡勇气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深深折服了。 那小小的身躯里,竟蕴含着如此强大的力量,着实让她刮目相看啊。 “能让我敬佩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塔露拉双目圆睁,猛地使出全身力气,刹那间,那原本就汹涌的火焰像是被灌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火势“噌”地一下暴涨,越发凶狠、狂暴起来。火焰好似化作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阿米娅疯狂扑去。 而这一次,以往总是稳稳当当的能量罩也吃不消了,在那如潮般凶猛的火焰冲击下,竟开始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向后退去,仿佛不堪重负,随时都会被这汹涌澎湃的火焰彻底冲破防线,让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凶猛攻势,好似一座大山当头压下,阿米娅四肢似被死死钉住,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拼尽浑身力气,源源不断地为能量罩输送能量。 此时此刻,她前有塔露拉熊熊烈火的步步紧逼,后无丝毫退路,已然深陷进退维谷的绝境,岌岌可危! “阿米娅!” 杜宾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状况却毫无办法,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眉头紧皱,额头上都急出了细密的汗珠,满心的焦急却丝毫使不上劲儿,干着急个不停。 “我去帮临光。”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被那紧张局势紧紧揪住,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杜宾身后响了起来,那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与莫测,正是永劫的声音。 仿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将有新的变数出现了。 “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帮临光打掩护,去毁掉那个龙女的法术!”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闪过,速度快到极致,眨眼间便从杜宾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只留杜宾还愣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 “临光,还是那一招!” “好!” “接着!” 临光神色沉稳,轻轻颔首示意后,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矫健的飞燕般高高跃起,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朝着目标迅速而去。 只见永劫神色沉稳,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兜里,动作利落地再次掏出那根物件,随后手腕猛地发力一甩,那原本的“棍”瞬间就变作了一杆威风凛凛的“长枪”,枪身寒光闪烁,似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仿佛即将要在这紧张的局势中大展身手了。 随后他眸中寒芒一闪,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扬起手臂,用力抛出那杆“长枪”,只见“长枪”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如离弦之箭般狠狠朝着临光抛射而去。 临光接过长枪,眼眸骤缩,双手仿若铁钳般死死握住枪杆,旋即纵身一跃,枪尖如电,直刺塔露拉。 “——卡西米尔的光芒啊,耀骑士将为你奉献自身——” 临光仿若旧日重现,恰似一颗璀璨夺目的金色陨星,裹挟着无尽威严,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塔露拉迅猛砸落,其凛冽气势仿若实质,直教天地失色,风云变色。 “哼!” 塔露拉目睹这般盛大的阵仗,然而她的眼神中未曾流露出一丝畏惧之意,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在向世人宣告,无论眼前的景象多么具有威慑力,都无法动摇她内心的镇定与从容。 只见她缓缓抬起左手,轻轻虚握。 转瞬之间,她的身后再度涌起一股汹涌火焰,火焰迅速变幻形态,幻化成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朝着那呼啸而来的 “陨星” 径直猛砸而去。 “不堪一击的小把戏。” 她看着无法前进半分的“陨星”不禁嗤笑一声。 这一次,他用实际行动再次彰显出双方实力的悬殊。 “那这个呢?” 骤然间,一道空灵清脆之声在她耳畔悠悠传来。 始终保持警惕的塔露拉,出于本能地将右手迅速抬至身前护持。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手的行动竟比她更为迅捷! ————————————————— 阿米娅与塔露拉激烈搏斗,临光紧急救场之际,所有人都揪着心,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有个人却未被紧张氛围裹挟。 (内个谁,我知道你在!你快给我出来!) 博士在脑海里不停地大喊着。 〈别叫了,别叫了。〉 神秘女人再一次出现了。 〈我亲爱的博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别废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没看到外面什么情况?) 〈哦……那博士。〉 女人的嬉笑声并没有因为博士的恼火而中断。 〈你确定还要使用吗?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可是吃不消哦——〉 (我不管!) 博士坚决的声音响起。 (大家都牺牲了这么多,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还当什么博士!) 〈好!〉 在体会到博士的决心后,女人也决定不再旁观。 下一秒,博士只觉一股磅礴力量瞬间贯满全身,时间紧迫,她无暇顾及其他,心急如焚之下,猛地探出右手,“唰”地一下拔出影。 博士紧咬牙关,拼尽全身力气朝前奋力一挥,刹那间,一道凛冽刀气裹挟着呼呼风声,如银色闪电般朝塔露拉迅猛劈去。 但博士没有听见女人弱弱的埋怨。 〈哼!我才不叫内个谁,我叫影。〉 …… ————————————————— 我为感染者而战。我们的遭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是绝大多数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人生。但我在乎,在乎得很。罗德岛许多干员都在为我提供支援,我绝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煌 第26章 Ace的“断后” 回到现实,博士挥出那凌厉一刀后,果如影所言,身子瞬间脱力、绵软下来。所幸身旁女医疗干员反应机敏、出手迅速,一把扶住,不然博士定要直直栽倒在地。 而另一边…… 转瞬之间,凌厉的刀气裹挟着盛气凌人之势,如汹涌怒涛般直逼塔露拉。 塔露拉眼见那凌厉的刀气扑面而来,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放大了些许。 塔露拉心下暗忖,笃定自己无力硬撼这道凌厉刀气后,当下不再强攻能量罩,玉手一挥,周身火焰汹涌而出,化作熊熊火海,妄图将那刀气彻底吞噬。 然而,变故突生!那刀气仿若锐不可当的利刃,直直斩入火海,竟将她引以为傲的火焰,硬生生劈开一道口子。塔露拉美目圆睁,满脸尽是惊愕之色。 但好在火海终将刀气吞噬掉。 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永劫身形如电,几个箭步便来到阿米娅身旁,一把抱起已然力竭的她,转身拔腿就往回狂奔而去。 “可以了,阿米娅。” 永劫轻轻揽过阿米娅,见她几近昏迷、面色惨白,心疼不已,忙不迭低声安慰道。 “阿米娅,别怕,有我们大家在呢。” 边说边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试图传递给她些许力量与暖意。 永劫怀抱着阿米娅,一路狂奔,脚步踉跄却不敢停歇。待回到队伍中,小心翼翼地把阿米娅递到女医疗干员怀里,双手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愣了几秒,仿佛力气被瞬间抽空。 只见他双膝一软,“哐当”一声重重瘫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永劫,你……” 杜宾的目光紧锁在永劫身上,那原本洁白的绷带,此刻再度被鲜血洇红,殷红的色泽如狰狞的爪痕,一点点渗开、蔓延,显得格外刺眼。 她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担忧与不忍,嘴唇微张,欲言又止。而永劫像是浑然不觉,身形摇晃,脚步虚浮,只是强撑着。 “我……没事……保护好博士、阿米娅……” 塔露拉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怔在了那里,脸上原本的狠厉之色也僵住了,目光变得凝滞起来,就好像是被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刀气给拖入了一片短暂的失神泥沼当中,思绪仿佛也跟着停滞了,一时之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全然没了之前的那种凌厉与霸气。 临光哪会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当下眸光一凛,双腿肌肉紧绷,如拉满弦的强弓,“嗖”地弹射而出。 她侧身压低身形,躲开一道横飞而来的流矢,手中长枪顺势抡了个半圆,枪尖裹挟着呼呼风声,将塔露拉袭来的火焰余波尽数荡开。 紧接着,她脚下步伐不乱,交替点地,几个箭步便跨出数丈之远,每一步都扬起呛人的尘土。借着劲道,临光高高跃起,在空中拧腰转身,铠甲在日光下闪过一抹冷光,披风烈烈飞扬,恰似展翅大鹏。 落地瞬间,她稳稳扎入队伍,单膝跪地,枪尖杵地,发出“铿”的一声脆响。 “临光!”(杜宾) “我没事!” 临光“唰”地一下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同一杆锐利的长枪。 她的双手像是不受控制般,缓缓攥紧,力道越来越大,指节处因用力过度而渐渐泛白,那原本温热的掌心此刻也已满是汗水,并且还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正被某种强烈的情绪充斥着,紧张、慌乱亦或是其他,都透过这细微的动作展露无遗。 她的目光,似有实质般焦灼地盯在对面塔露拉身上,眉头紧锁,眼角因用力而挤出几道细纹,嘴唇紧抿,腮帮微微鼓起,恨不得立刻看穿对手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 对面,塔露拉身姿傲然而立,一袭衣角在劲风里翻飞作响。她眼眸仿若燃着两簇幽火,炙热非常,目光如凌厉利箭直直“射”来。 可那灼人的视线却越过临光,仿若临光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精准锁定在队伍里的博士身上。她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周身散发的压迫感瞬间飙升,让人脊背发凉。 “没想到啊——” “啪!啪!啪!” 塔露拉此刻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不轻不重地连拍三下,清脆的掌声在嘈杂的氛围中突兀响起,如同骤雨初歇时突兀的三声惊雷。 她下巴微微扬起,神色间透着几分玩味与审视,薄唇轻启,嗓音清冷又透着一丝蛊惑。 “你们可真是令我惊叹不已,仿若暗夜中乍现的璀璨星辰,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绮丽与希望呀。” 语调微微拉长,每个字都似裹了层冰霜,直直钻进众人耳中。 ace 的目光快速游移,先是落在永劫怀中紧闭双眼、面色惨白的阿米娅身上,眉心瞬间揪成一个“川”字,嘴唇紧抿了一下;紧接着,视线平移到一旁身形摇晃、需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立的博士那儿,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 末了,他转头看向身负重伤、铠甲残破、血迹斑斑的临光与永劫,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下颚绷紧,脸上满是凝重与不忍。 ace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微微垂眸,眼神中透着几分深沉与思索,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那原本嘈杂喧嚣的声响,此刻竟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彻底隔绝开了,丝毫影响不到他。 许久,他宽阔的肩头微微下沉,胸膛剧烈起伏,随后缓缓张嘴,一口浊气裹挟着满心无奈与决然,如绵长的叹息幽幽吐出。 那叹息声仿若重锤,砸落在地。紧接着,他攥紧双拳,关节泛白,抬头时,眼神已坚毅似铁,显然是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阿米娅,把你的重担,也分给我们一些。” “?”(杜宾) ace 仿若未察身后杜宾那满是诧异与疑惑的目光,脊背挺直,犹如一棵苍松,无惧风雨。 他双唇轻启,喉咙滚动,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又异常坚定,一字一句缓缓道出,每一个音节都似拖着千钧之力,打破此刻凝重的寂静,话里透着不容置疑、破釜沉舟的决然。 “杜宾,带他们先走,我一会儿就跟上。” 此话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 ace,阿米娅原本虚弱低垂的眼帘费力抬起,澄澈的眼眸里满是震惊与疑惑;永劫身子一僵,绷带下渗血的伤口都似忘了疼,瞪大双眼;临光攥紧拳头,目光锐利如锋,似要从 ace 这话里剖析出深意;杜宾眉头紧锁,满脸错愕,眼神里的诧异更是浓得化不开。 “ace”(杜宾) “ace不ace!”(阿米娅) “阿米娅,安心睡会儿,啥都别想。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ace 缓缓抬起手,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五指并拢,微微弯曲,似带着不忍又有着决然,轻轻地、轻轻地敲在了阿米娅的后脖上,那动作看似轻巧,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尖触碰之处,带着微微的力度,仿佛这一下敲下,有着千般考量、万般无奈。 阿米娅的眼眸中刚闪过一丝惊愕,小嘴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那话语还未来得及吐出,整个人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身子软绵绵地往下倒去。 “一定要” 眼皮不受控制地缓缓合上,意识迅速抽离,眨眼间,就彻底陷入了昏睡当中,徒留那未出口的话消散在空气里。 随后,ace抬头看向博士。 “博士,十分抱歉,或许在您的记忆里,我已无迹可寻。然而,您的身影却深深刻在我的心间,我亦明晰您的为人。这片大地,残酷无情,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但终有一日,您与阿米娅必将并肩而立,共同直面这一切。 所以,我恳请您,一定要护她周全,博士。” “e3小队听令!为救援小队后撤争取时间!” “明白!” “a……ce。” “再见了,博士” ace 紧接着利落转身,身形如同一道绷紧的弦骤然松开,带起一阵劲风。 脚下靴子重重踏地,溅起些许尘土,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大步流星,目标明确地朝着塔露拉径直走去。他脊背挺直,目光如炬,仿佛周遭一切嘈杂都被隔绝在外,只剩前行的决然。 “博士,是时候出发了,愿那未知的旅途为你们敞开怀抱,所有的艰难险阻都在你们的坚毅前望风而逃,一路繁花相送,直达胜利的彼岸!” ————————————————— 凯尔希医生说了,总有一天你会真正担起罗德岛里属于你的那份责任。凯尔希医生救了我的命,我信任她;而她也说了,你是怎么样的人,需要我自己去确认。我会的,只要矿石病还没夺走我的生命。 ——煌 第27章 士气低沉 “ace……” 永劫望着 ace 那透着悲壮的身影,双唇微张,正欲再说些什么,杜宾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 “所有干员听我指挥!向指定地点突围!” 事已至此,杜宾满心无奈与酸涩,纵有千言万语也都咽回了肚里,眼下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她咬紧牙关,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眼下唯有尽快冲出这重重包围,才不辜负 ace 等人拼上性命换来的一线生机,才对得起那已然付出的沉重牺牲。 永劫猝不及防被杜宾拽出几步,身形踉跄,可他瞬间稳住脚步,双腿如扎了根般牢牢钉在原地,紧接着猛地发力,站直身子。 他目光紧紧锁住不远处的ace,眼神中透着急切与关切,随后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甩,只见原本挂在他腰间的一个背包就这样直直地朝着ace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仿佛承载着他满满的心意与期望,顺利抵达ace那里。 “ace,给我接住!” ace 刚捕捉到永劫的声音,下意识循声望去,不料,一个背包裹挟着风声,直直砸进了他怀里。 “喜欢逞熊能的家伙!” 就在那眨眼的瞬间,好似平地一声雷般,永劫那充满力量的吼声轰然传来。 “你给我安稳地回来!” 看着背包里被永劫视为珍宝的诸多武器,ace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可眼下这危急时刻,压根容不得他再多思忖。形势逼人,每一秒流逝都伴随着未知危险,他只能强压心头纷杂思绪,迅速朝永劫比了个大拇指,而后一秒都不敢耽搁,立马转头,扯着嗓子指挥小队行动起来,眼神中满是紧迫与决然。 “哦……” 塔露拉抬眸望去,只见 ace 竟孤注一掷,领着寥寥数人,决然挡在前方,试图拖住她前行的脚步。 那螳臂当车般的架势,让塔露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真是一个勇敢的傻子。” 直至此时此刻,塔露拉缓缓伸出手,第一次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而后猛地一抽,那寒光凛凛的佩剑便脱鞘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危险的光芒,仿佛预示着一场激战即将拉开帷幕。 “真是个疯子,明知不敌,竟还敢这般往前冲……” 塔露拉看着无畏地冲向自己的 ace,忍不住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又转瞬即逝,手中佩剑下意识攥得更紧了。 “何苦来哉……” 话语间,目光紧锁在 ace 身上,那眼眸里复杂的情绪仿若流星般,转瞬即逝。 “但是你值得让我认真起来,无畏的勇士。” ………… 因整合运动的主力大多汇聚在塔露拉所在的方向,反方向的整合运动成员数量稀少,如此一来,杜宾等人没费多少工夫,便顺利冲出了包围圈,只是他们此刻心里依旧牵挂着还在包围圈中奋力抵抗的同伴。 “已经突破了整合运动的拦截!” 走在队伍前头的杜宾,一脸严肃地如实朝着终端汇报着当下的情况,每一个字都透着凝重。 而一旁的临光,眉头紧蹙,满心皆是万般无奈,只能默默叹气,忧虑的目光不时回望那仍陷于危险中的方向。 “但是——他们——唔,唔!” 话还没说完,杜宾突然一把手捂住临光的嘴小声道。 “嘘别让阿米娅她们听见。” “这样做多余了杜宾。” 永劫伸手摁下杜宾的手,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沉重与无奈,语气也随之变得低沉且无奈,缓缓开口道。 “阿米娅心里清楚得很!她比我们想象的成熟得多!” 话语里透着几分苦涩。 “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她听见!” 杜宾神情严肃,目光如炬,语气凝重且坚定地说道。 “再去加深她内心的煎熬是不明智的。她已经背负太多东西了。 不要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说着话的同时,杜宾一边压低声音,一边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目光投向身后。只见博士背上仍在昏迷的阿米娅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那模样让杜宾心头一紧,眼神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担忧。 “既然ace他们让我们活下来,我们就应该让博士和阿米娅安全回去。” 刚一提到ace,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氛围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了,三人之间仿佛被一层浓浓的愁绪笼罩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各自沉默着,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哀伤与沉重。 “……我能明白你的用意。” 许久,临光缓缓开口。 见临光领会了自己的用意,杜宾紧绷的神情这才舒缓了些,长舒一口气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也随之轻了几分。 她拍拍临光的肩膀劝慰道。 “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作为耀骑士,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该成为指引众人的光?” “——我不清楚。但,我会去做我该做的事。”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朝身后的队伍大声下达命令, “重整队形!不要懈怠!我们就快到了!” 那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气中回荡,让队伍中的众人瞬间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永劫向前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后方了望着,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ace、sut……说好一起回去喝酒的。” 杜宾同样也了望着远方。 “嘴里说着让我放心的人,真的一个都没回来过。” 博士背着阿米娅不停地奔跑着。 博士虽说体格称不上强壮,可此刻的阿米娅体重很轻,倒也不算吃力。 更何况还有影的力量如涓涓细流般不断滋养着博士的身体,使其仿佛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这才得以背着阿米娅,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地向前赶去。 一路上的颠簸不断,一下又一下地摇晃着,好似声声催促,渐渐地,竟将那陷入昏睡的阿米娅唤醒了过来,她的眼眸慢慢睁开,意识也开始回笼。 “博士博士?发生了什么” 醒来的阿米娅缓缓开口问道,那声音细若游丝,透着明显的虚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话语轻飘飘地飘散在空气中。 “请,请放我放我下来” “不行,你还很虚弱,我背着你更好。” 博士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神情无比坚决,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拒绝了阿米娅的请求。 “嗯,没问题我可以自己走我只是失去意识了一会儿没事的。” 在几番争取却毫无效果之后,阿米娅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彻底“自暴自弃”了一般,不再挣扎,身子放松下来,任由博士背着自己。 只是眼眸中仍藏着一丝不甘与担忧。 “我们逃出来了吗?” “嗯。” “ace他们” “先不要说话了,你还很虚弱的。” 博士眼疾手快,抢在阿米娅开口前一步,顺势“堵住”了她的话头。 阿米娅听着,心里一下子就清楚了当下的状况,到嘴边的话也默默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 “……” “没关系博士,如果是ace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罗德岛的大家,都是很强的。” 阿米娅抬起纤细的手臂,指尖直直地指向前方蜿蜒的道路。 “已经,快到南方出口了。只要撤出切尔诺伯格,我们就” “我知道了,阿米娅。” 博士抬了抬胳膊,将阿米娅往上送了送。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听到博士的话,阿米娅身形猛地一僵,眼眶瞬间泛起微红,双唇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 下一秒,她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脑袋慢慢耷拉下去,把脸深深地埋进博士的后背上,纤细的肩膀微微抖动,宣泄着此刻心头翻涌的酸涩、委屈与不舍。 “博士能让我靠一下吗” “一下一下就好” 博士感到背上的阿米娅双肩急剧地抖动着,像秋风里簌簌颤栗的娇弱花枝。她纤细的脊背不住地起伏,呜咽声被极力压抑,却仍断断续续地从唇角泄出,化作几声抽噎,温热的泪水渗过衣物,洇湿了博士后背那一小片。 博士很心疼,但却无可奈何,只能背着阿米娅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 ————————————————— 阿米娅、凯尔希医生、还有现在的你,罗德岛干员们相信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放弃他们。我相信为感染者而战是正义的,博士。我们的战斗是有价值的。 ——煌 第28章 战斗!生死决斗! 在广场上,战斗仍在继续! 铅灰色的天空仿佛被一双巨手狠狠撕开,“轰隆”一声,滚滚浓烟汹涌而出,肆意翻涌着将战场层层包裹。 刺鼻的焦味、呛人的尘土以及弥漫的血腥气搅成一团,让人几近窒息。狂风“呼呼”地呼啸着席卷而过,吹得地上碎石“噼里啪啦”乱滚、残旗狂舞,似在为这场生死对决呐喊助威。 ace 单手持盾,单手紧攥大锤。他深知面对塔露拉这般强劲对手,不能单凭蛮力,需巧用地形与攻击节奏。 此刻,他身姿矫健,肌肉紧绷如猎豹蓄势待发,心底却毫无必胜把握。 “这一战凶多吉少,但身后是阿米娅和博士他们,是罗德岛的未来,我绝不能退!” 这般想着,他深吸一口气,眸中闪过决然,身形如电般疾冲而出。 利用战场一处残垣作掩护,刹那间,只听“嗖”的一声,大锤裹挟呼呼劲风,砸向塔露拉,大锤划破浓稠的空气,发出尖锐“咻咻”的呼啸,仿若要将这压抑的天幕一并砸开。 塔露拉一袭黑裙烈烈飘动,仿若浴血战神,面庞冷峻得不带一丝温度。 她抬眸望向扑来的 ace,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情绪,既有对眼前人勇气的赏识,又有贯彻自身信念的必杀决绝。 “挡我者,都得付出代价!” 她不躲不闪,待大锤将至,她猛地一抬手,掌心瞬间红莲怒绽,“轰”的一声,汹涌火焰好似灵动蟒蛇,张牙舞爪地缠上大锤,金属锤体受热泛红,高温几乎要将 ace 掌心烫伤。 ace 牙关紧咬,额上青筋暴起,拧身转腕,奋力甩开火焰,迅速调整策略。他明白近身战自己的火焰劣势明显,于是边抡锤,边用脚踢起地上沙石,借“呼呼”的风声与金属破风的“簌簌”声掩护,沙石朝着塔露拉飞去,干扰她视线,趁机拉开距离。 此时,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滚落,溅在滚烫地面瞬间蒸发,化作丝丝白气。 塔露拉周身烈焰熊熊升腾,哪会轻易被干扰,美眸中不带一丝怜悯。 “结束,别再做无谓挣扎。” 每一次挥掌,火浪便裹挟着毁灭之势,“哗”的一声,排山倒海般扑向 ace。 ace 左冲右突,借着翻滚、跳跃在火浪间险象环生,瞅准间隙举盾突袭。脚下焦土干裂,身旁断壁残垣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战斗余波碾碎。 这场激战,似要将周遭空气都燃尽,胜负却依旧悬而未决,唯有风声、火焰呼啸声与武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战歌。 站在后方的整合运动众头目,望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厮杀,神色各异,心底算盘也打得噼啪作响。 “哈哈,瞧瞧这搏命的架势,真是精彩绝伦!” 梅菲斯站在高台上俯瞰着ace与塔露拉的激战,狭长眼眸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他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前倾,像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血腥瞬间。 在他眼中,这战场就是绝佳的戏台,ace 的顽强抵抗、塔露拉的烈焰威压,都不过是供他消遣的戏码。 每一次武器碰撞、火焰喷涌,都撩拨着他扭曲的神经,让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失败者绝望倒下,好为这场“演出”画上残酷句号,至于谁生谁死,全然不挂心,只要能饱览厮杀惨状,于他便是极大满足。 “半个街区被烧成焦炭,整个广场都陷入火海钢铁被融化又重新凝固” 浮士德则是站在一处阴暗处,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决斗。他紧蹙眉头,眼神凝重,注视着火光交织处。 “竟然能,能做到这一步这家伙” 他心中暗自轻叹ace 的勇猛,那份为守护身后之人决然赴死的气魄,令他心底泛起一丝久违涟漪,似是想起往昔珍视之物。可职责与立场如枷锁,锁住他援救的冲动。 一个身形魁梧壮硕,如巨塔般耸立,身披陈旧铠甲,扛着巨型长戟,周身散发肃杀之气的战士认真地看着战斗。 随后他缓缓开口,一股嘶哑声传来。 “他……是一个……值得钦佩……对手。” 他的面具上的瞳孔时不时泛起红光。 “老顽固……别自以为多有能耐呢。” 他身旁,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白发卡特斯女孩双手抱胸,下巴微抬,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你瞧瞧他的狼狈模样,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结果不过如此!” 话语如冰碴,又尖又冷。 可她未曾察觉,自己的双眸早已紧紧锁住那翻飞的身影与汹涌的烈焰,眼底藏着复杂情绪。双手像是不受控般,越攥越紧,周身还泛起丝丝不易察觉的寒气,微微涌动着,仿佛内心的波澜正化作实质的冰寒,悄然泄露。 而在卡特斯女孩不远处的废墟上站着一个神秘女人,她的周身气息隐匿,唯衣角在风中轻摇。面庞隐匿在兜帽阴影下,看不清神色,唯有凛冽目光穿透战场迷雾。看着 ace 和塔露拉酣斗,目光冷静又深邃,似在权衡棋局走势。 “ace 倒真是条硬汉,明知不敌还死扛,奋战至尸骨无存——了不起。罗德岛……不容小觑。” 她缓缓转头,眸光如冷箭般精准“嗖”地射向另一边——那是正与整合运动成员激烈厮杀的 e4 小队干员们。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双方身影交错、武器碰撞,而她就这样冷眼旁观, “永劫……这就是你所选择的团队和道路吗? ……哼,有意思……” 她低垂双眸,纤长手指灵活地把玩着手中寒光凛冽的爪刀,刀身翻飞,折射出冷冽的光。 那紧蹙的眉头、微抿的唇角,让人瞧不出她心里在盘算什么,唯有沉默,仿若周身筑起无形高墙,将思绪严严实实地锁在其中。 弑君者双手抱臂,立在一旁,目光紧锁战场。她面沉如水并没啥多余神情,唯有眼底时不时闪过炽热光芒,恰似燃动的火苗。 对旁人来说,这场战斗或关乎生死、关乎阵营兴衰,于她却简单直白——满心满眼只剩对力量的渴望,恨不得此刻冲进战局,从强者交锋里撕下一块“力量”据为己有。 硝烟弥漫,喊杀震天,广场已然化作修罗场。周遭议论纷纷、心思各异,可没人能按下这战斗的暂停键。 不管他人脑海中闪过多少念头,是看好哪边的揣测,还是对生死的悲悯,广场上的战斗都如脱缰野马,毫无停歇之意,利刃继续挥舞、法术持续碰撞,鲜血四溅、嘶吼不断! “不得不承认。” 塔露拉用力一使劲,火焰就轻易地把那已经被融化的锤体吞噬了。 ace 一脸疲惫,双膝跪地,那原本完好的盾牌此刻也已残缺不全,孤零零地搁置在地上。 塔露拉轻揉着微微酸痛的手腕,目光锁定眼前这位与自己激战至最后的对手。她的眼神中,首次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她轻轻挥动手臂,拂去佩剑上跳动的火苗,随后缓缓举起剑,剑刃直指 ace,目光坚定而冷峻,空气中仿佛只剩下她沉稳的呼吸声与两人对峙的紧张气息。 “你确实很强,这一战,让我看到了从未遇见过的坚韧。” 塔露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却难掩真诚。 ace微微喘息,却也挺直了脊梁。 “你亦非等闲之辈,能与你战斗至此,也算不枉此生。” 塔露拉轻轻一笑。 “或许我们本不该站在对立面。”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命运弄人,但此刻我虽败,亦无悔。” “出于对你的钦佩,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哼!是吗?” ace 冷笑一声,突然甩出数枚弹丸。弹丸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瞬间在广场上炸裂开来。 刹那间,爆炸不断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 爆炸产生的烟雾和灰尘如汹涌的浪潮,迅速笼罩了整个广场,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视线被完全遮蔽,只剩下一片混沌与朦胧,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状况,唯有那不断闪烁的火光还在证明着危险仍在肆虐。 身处险境的塔露拉再次握紧佩剑,剑身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寒芒。只见她闭着眼睛,面容沉静如水,似在用心感知着周遭气流的微妙变化。 旋即,她娇躯一转,玉臂挥动,佩剑如灵蛇出洞,裹挟着呼呼风声,快速砍向右侧。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仿佛在向未知的危险宣告她的反击。 塔露拉的剑带着凌厉的气势迅猛砍向右侧。 “铛” 一声脆响,精准地砍到了敌人的短刃。火星四溅间,她的眼眸霍然睁开,眼中精芒暴射,与ace的目光在这交错的瞬间短兵相接。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唯有那两把武器碰撞之处,金属的嗡鸣声不绝于耳。 面对塔露拉略显吃惊的眼神,ace 气势强势道。 “别以为能轻易洞悉我的所有手段,这不过是开端,接下来的才会真正让你感到绝望!” 言罢,他周身气息愈发汹涌,仿佛即将掀起一场更为猛烈的风暴,手中的短刃也隐隐泛起幽光,似在呼应主人的战意。 ————————————————— 没有一种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没有一种胜利是毫无代价的。 ——煌 第29章 又有意外?! —罗德岛小队一行人在满是断壁残垣的街道上发足狂奔,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辜负 e4 小队以生命为代价争取来的宝贵时间。 “大家都坚持一下,出口就在前面,出去后就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杜宾跑在队伍的最前端引领着众人,随着那前方的光亮愈发靠近,她那一直紧紧绷着的心弦才略微有了松动。 然而,就在此刻,永劫猛地冲过来撞向杜宾。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之力瞬间使她的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被撞得偏离了原本的前行方向。 “永劫,你” “pong!” 杜宾刚要出口的质问话语被咽了回去,刹那间,一声轰鸣炸响。只见永劫瞬间闪至她身前,举起破梦,硬生生挡下了如雨点般飞溅而来的所有弹片。 “所有人戒备!有敌袭!” 在成功挡下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弹片攻击之际,永劫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而那些训练有素、感知敏锐的干员们,一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异样气息,便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就近寻觅掩体,以极为娴熟的战术动作隐蔽身形,同时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四周,严阵以待,准备应对可能接踵而至的危险状况。 杜宾也丝毫没有松懈,她果断地伸出手,紧紧拽住永劫的衣领。 紧接着,她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强大的爆发力,一个干净利落的后空翻,直接将永劫 “甩” 向一块巨大的岩石处。 随后,她自己也如同一道闪电般紧跟着翻滚进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在这紧急的时刻,杜宾展现出了非凡的决断力和行动力,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和永劫找到了相对安全的庇护之所。 “这么轻松就想离开切尔诺伯格” 恰在此时,一个充满俏皮意味的女声悠然在众人耳畔响起,那声音清脆悦耳,似是带着某种独特的魔力,让本就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混入了一丝别样的气息,引得众人纷纷警觉地循声望去。 但见一女子静踞高楼天台之上,幽眸冷睨,俯瞰众人,仿若遗世独立的冷霜之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此女子身形矫健,约摸中等身高。一头白发如雪,肆意张扬,恰似霜华落于肩头。双眸燃着炽热的红芒,仿若能将这世间的虚伪与混沌一并焚毁。 额顶生有萨卡兹族特有的角,尖锐而透着不羁,耳朵亦是尖耸形状,彰显其独特身份。嘴角那两颗虎牙,于不经意间显露,似在诉说着她的狡黠与果敢。身着的服饰风格独特,黑丝裹腿,行动间隐约可见腿部的有力线条,腰间束装利落,身后竟拖着一条奇异的箭头状尾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而迷人的气息,仿佛是从硝烟战火中踏出的艳丽魔神,让人心生敬畏又难以移开目光。 在她的身后,赫然站着数个萨卡兹人,他们无一例外都身着萨卡兹雇佣兵服饰,那标志性的服饰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沧桑感与肃杀之气。 这些萨卡兹人个个身姿挺拔,眼神中闪烁着或警惕或狠厉的光,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投入战斗,展现出令人胆寒的战斗力。 “居然是这家伙,该死……” 待看清来者面容,永劫不禁切齿咬牙,牙缝间恨恨之声几不可闻,手中那柄破梦亦被攥得更紧,指节泛白,似要将满腔愤懑与仇恨皆倾注于这一握之中。 “你认识?” 杜宾一脸疑惑,蛾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之色,显然对眼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 “一个老相知了……”(永劫) 那女子眼神中透着几分狠劲,手臂猛地一甩,手中的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弧线,她却丝毫不在意,嘴唇轻启,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话语里仿佛裹挟着那手榴弹一般,有着不容小觑的威慑力。 “你们的白日梦,总该有人来戳醒?” 杜宾对永劫小声道。 (通讯设备已经恢复,我联系上了接应的行动预备组,他们正准备与我们汇合!) (但这家伙未必会让我们安稳过去!) (这怎么办?) (我去拖,你们想办法。) 言罢,永劫身形一动,如敏捷的猎豹般,瞬间翻出了掩体,全然不顾那可能潜藏的危险,目光中满是决然。 眼见永劫现身,心急如焚的阿米娅一时顾不上许多,情急之下竟一把拉住博士,跟着现身在了众人眼前,那副紧张又急切的模样尽显无遗。 (阿米娅!不要……) 临光刚欲抬脚往外走去,不曾想杜宾悄然摸了过来,伸手一把将临光摁住,生生把她给摁回了原处,临光那迈出一半的脚步也只能无奈收回。 (现在不能出去这么多人!现在先联系上侦查小组才对!) (……好。) …… “哟!出来了。” “本想把你们给炸出来的,看来计划失败了。” 那女子手上把玩着一枚手榴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此刻手中握着的不是危险至极的爆炸物,而是个寻常的小玩意儿。 永劫一脸懵然,呆愣在原地,目光缓缓移向朝这边走来的阿米娅与博士,眼眸之中不禁多出了一丝无奈,那神情好似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既感意外又有些哭笑不得。 阿米娅全然未顾永劫内心的波澜起伏,她的视线径直锁定眼前那女子,樱唇轻启,轻声说道。 “——你究竟是谁?”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 女子轻轻一笑,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而后纤纤细指伸出,依次指向了始终紧握着破梦的永劫,以及站在阿米娅身旁的博士。 “哼,这个家伙可是认识我的。而且……” 女子微微一顿,目光中似有深意,片刻后接着缓缓开口道。 “还我认识你身边那个人哦。” “……那你就是整合运动的人了?” 闻听对方所言,阿米娅脑海中下意识就将其当作了整合运动的小头目。 几乎就在下一秒,阿米娅瞬间切换至应战姿态,身子一侧,利落地将博士牢牢护在身后,俏脸之上满是严肃,目光如炬般紧盯着眼前之人,大有严阵以待之势。 “整合运动还要,继续战斗吗?” “唉唉唉……别怎么激动嘛。” 女子见状,赶忙连连摆手,脸上堆满了善意,那副急切想要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的模样甚是明显,似是生怕阿米娅误会了自己。 “你别诬陷我,我和那个塔露拉龙女可合不来。毕竟我并不是专职守门的人啊。做完了自己的工作赶过来也是很累的!” “我们可不吃你这一招,你又想耍什么花招,w。” 永劫可不吃这一套,脸色依旧阴沉,丝毫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只见他手速极快地抽出匕首,与手中原本紧握的破梦相互配合,瞬间形成双武器姿态,口中更是毫不客气,话语带着几分戾气,冷冷出言讥讽道。 “说话别怎么伤人嘛,永劫。” 那被唤作w的女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放得轻柔,好声好气地缓缓开口说道。 “毕竟咱们也有过一段同事的美好经历呀,能不要这么戒备嘛。” “正是因为有这段经历,我才会对你这样。” w那满是热情的模样,就如同燃起的火焰一般,可眨眼间,便被永劫那冷硬的态度给无情“浇灭”,刚刚还洋溢着热情的面容,此刻也黯淡了几分。 “额……算了,不跟你这个直男聊了。” w 双肩微微下沉,脑袋也随之耷拉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她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自嘲,抬手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白发,那动作带着几分颓然,嘴里轻声咕哝着。 “唉,今儿这事儿可真够背的。”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她便似将那丝懊恼抛诸脑后,脸上重新绽出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上扬,恢复成了原先那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模样,好似刚刚的阴霾从未笼罩过她一般。 “为了能让彼此的关系不那么僵,咱们不妨来互换一下姓名?说不定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 “虽然你们也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我还是郑重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w。” w 的双眸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径直穿透阿米娅的身躯,死死地钉在她身后的博士身上,仿佛要将博士整个人看穿、看透,探究出那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为了见你身边那个人,我在这里可是等了好久呢。” “——博士?” “没错,就是dr曦。” “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dr曦,能不能请各位把他直接送给我呢?” ————————————————— 试剂、药物、手术和培菌,嗯,这些都是我的兴趣,当然,也仅仅只是兴趣。医生?不建议那么叫我哦,我没什么救人的本事。让人意识到生命的意义才叫拯救,我只是不让他们死。 ——阿 第30章 生气的阿米娅 “不可能!” 阿米娅小脸一绷,目光中透着无比的坚定,那清澈的眼眸里似有燃烧的火焰在跃动,她语气沉稳且不容置疑,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是绝对不可能将博士交给你的!” 话语落地有声,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 永劫目光一凛,手腕猛地发力,手中的匕首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如一道寒芒朝着w飞射而去。 那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速度极快,似要破开眼前的一切阻碍。紧接着,他脚下步伐不停,身形迅速闪动,几个箭步便灵巧地挪到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跟前,警惕地看着w。 只见那匕首裹挟着凛冽劲风,朝着w迎面疾速飞来,w却丝毫不慌,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满是玩味的笑容。 她素手一扬,一枚手雷便被轻巧地扔了出去,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朝着匕首的来向而去。 下一秒,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陡然炸开,那磅礴的冲击力如汹涌怒涛,瞬间将疾驰而来的匕首狠狠炸飞出去,匕首打着旋儿没入了不远处的黑暗之中。 “都这么年过去了,你的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这不用你操心,还有,你现在所说的这些废话都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别急嘛。我也有些你们会感兴趣的情报哦。” w缓缓抬起双手,动作不紧不慢,手臂伸得笔直,那双手就那样稳稳地举在空中,掌心向外,脸上带着几分坦然,目光诚恳地看向众人,再次用这个举动示意着什么,像是在传达一种友好或是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的态度。 “其实,我们刚刚遇到了不少身手很利落的家伙和你们的穿着打扮差不多。 虽然做过伪装,但也就是骗骗乌萨斯人的程度,这点小把戏,可是难不倒我的~” 阿米娅原本还有些萎靡的状态,在听到w所说的话后,就好似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一般,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那原本略显疲惫的神情一扫而空,整个人一下子精神抖擞,全神贯注地看向w,显然是被w的话语勾起了极大的兴趣与好奇。 “侦查小队的各位吗? 太好了他们平安无——” 阿米娅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却不料w紧接着便开了口。 “小兔子,你就是他们的组织者?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们都心甘情愿,毫无价值地……为你送命呢?” 话语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她这份刚刚涌起的高兴劲儿。阿米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眸中的光彩也黯淡了几分,满心的期待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什么你想说什么?”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w说出的那些话是一把把尖锐的针,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细弱,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话语里满是期冀,好似只要再确认一遍,就能推翻刚刚听到的一切,盼着w之前所说的都不过是玩笑,是虚假的话语,心底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渴望能从w那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没错,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跟着你回去哦。” 命运没有预留一丝侥幸的缝隙,w 的言语似寒光凛冽的手术刀,精准又无情地划开了阿米娅试图遮掩的伤口。 “你呀 阿米娅,你好好想想,那些为你付出、为你牺牲的人啊,他们怀着赤诚之心,义无反顾地奉献了一切。 可你呢?你当真担得起他们的牺牲吗?你所作所为,真的配得上他们沉甸甸的付出吗?” 那曾被阿米娅怀揣着微小期待层层包裹起来的柔软之处,瞬间袒露在冰冷的现实中,鲜血淋漓,疼得她连呼吸都急促紊乱起来,眼中的光也随之破碎、消散。 “…………” “阿米娅!” 博士敏锐地察觉到阿米娅的状态有些异样,只见她神情恍惚,似是陷入了某种迷离之境。博士心头一紧,赶忙伸出手,用力晃了晃阿米娅的胳膊,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一心盼着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她从那异样的状态里“拉”出来,让她尽快恢复清醒。 “别管她,他们一定还活着呢,她是在骗你的!” 然而,一番苦心劝解下来,却丝毫没能起到作用。博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火在眼眸中熊熊燃烧,他猛地扭头,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射向w。 尽管那面罩遮住了博士的面容,让人瞧不见他具体的表情,但那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场,那紧绷的身体线条,无一不在昭示着此时此刻的他,已然被愤怒填满,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满腔怒火宣泄而出。 ““w,你这般行事,究竟有何意义可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死死地盯着w,似要从对方脸上寻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莫不是只会徒增混乱,毫无价值!” “哼,博士,这儿可还没你发言的份儿呢!” w微微眯起双眼,眸中寒意更甚,声音冷冽得如同冰棱。 “咱们之间的这笔账,可都还没开始清算呀,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闭嘴!” 说罢,她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阿米娅,似在警告,又似在宣泄着压抑许久的愤懑。 她原本满是戏谑的眼眸此刻变得深邃而凝重,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拉平,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转,变得严肃且认真,缓缓开口说道。 “阿米娅 ————你。生气了吗?” “你不该说这种话。” 就在这时,阿米娅发话了。 w的目光犹如实质般,死死地锁在眼前那卡特斯女孩身上,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片刻都未曾移开,紧接着,她微微启唇,声音冷硬,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啊,好啊就该这样嘛。” “整合运动的w,你不该说这种话!” 阿米娅像是突然从某种混沌状态中挣脱出来一般,脑袋猛地扬起,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却染上了一层冰冷的杀意,那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寒刃,直直地朝w投射而去,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狠狠洞穿,周身的气息也瞬间变得森寒无比,与往日的温和模样截然不同。 “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价值 这不是你能玷污的事!” 紧接着,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只见她双手之上,黑色的能量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迅速汇聚起来。 那涌动的黑色能量,丝丝缕缕缠绕交织,此番汇聚的速度更是惊人,比起之前的几次来,简直是快了数倍,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让那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壮大。 博士见此情形,也彻底抛开了所有隐藏,不再有丝毫犹豫。 只见她手猛地一伸,握住剑柄,“唰”的一声拔出影,那冰冷的刀刃在微光下闪烁着寒芒,直直地对准了w,眼神中满是决然,仿佛只要w再有丝毫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w,你应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永劫双手稳稳地横握住破梦,那紧握武器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眼眸中,杀意如同实质化了一般,浓烈得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刃,冰冷且狠厉,但凡被那目光触及之人,都好似能瞬间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后背发凉。 下一秒…… 永劫身形陡然一动,仿若化作了一道虚影,眨眼间竟直接在原地没了踪迹,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w的头顶上方,整个人裹挟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宛如从黑暗中骤然杀出的鬼魅,要给予下方之人致命一击。 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永劫分明已是几近重伤之躯,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气力也该所剩无几才对,可此时此刻,他竟还能施展出这般完美无瑕的进攻动作。 那速度、那力度、那精准度,无一不让人惊叹,仿佛身上的伤痛对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丝毫影响不了他爆发出这般惊人的战斗力。 “那就试试看——” w反应极快,眼眸中寒芒一闪,手臂猛地向后一伸,利落地抽出腰间的匕刃,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沓。紧接着,她手臂高高扬起,手中的匕刃裹挟着一股狠劲,朝着那袭来的破梦径直横劈过去。 刃锋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直接将破梦狠狠挡回去。 “是谁要付出代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米娅目光一凛,手臂用力一挥,只见数颗散发着神秘黑色光芒的能量球瞬间凭空出现,如流星般朝着w直直砸去,那能量球所过之处,空气都好似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而几乎同一时间,博士手中的影也猛地挥出,凛冽的刀气脱刃而出,如影随形般紧跟在那能量球之后,朝着w呼啸而去,二者前后夹击,大有要让w难以招架之势。 “罗德岛,准备战斗!” ————————————————— 仪式之所以能不断流传,不在于它本身有什么意义,而在于它为众人带来了什么意义。演出有收获,企盼有回报,这又是我喜欢的故事类型,何乐不为呢? ——年 第31章 激战 激战仍在持续,永劫的攻势越发凌厉,他不顾伤口崩裂的危险,每一次挥动破梦都倾注了全身的力量,似乎要将体内最后的潜能都压榨出来。那黑色的长发在战斗的狂风中肆意飞舞,他的眼神始终紧紧锁定着 w,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阿米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持续不断地为能量球注入力量,试图打乱 w 的节奏。她的脚下,地面因能量的过度聚集而微微颤抖,那些黑色能量球在她的操控下,开始在空中相互融合,形成一颗巨大的、旋转着的能量漩涡,散发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气息。 博士则身形如电,围绕着战斗的中心快速游走,手中的影不时地斩出一道道精妙的刀气,封锁着 w 的退路。她的眼神冷静而深邃,时刻洞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寻找着 w 的破绽。 w 渐渐感到压力倍增,但她的战斗经验让她在这绝境中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突然改变战术,放弃了与永劫的正面硬刚,身形一闪,朝着阿米娅冲了过去。她深知,只要打破阿米娅的能量操控,这场战斗的局势或许就能扭转。 永劫见状,大喝一声,强行提气,破梦上的能量瞬间暴涨,他施展出了一招从未在众人面前展露过的绝技。只见一道黑色的月牙形能量波从破梦上飞出,速度快得惊人,直直地朝着 w 拦截而去。 博士也同时改变刀气的方向,将所有的刀气汇聚到阿米娅的前方,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刀气屏障。 阿米娅咬着牙,加大了对能量漩涡的控制力度,准备在 w 靠近的瞬间给予她致命一击。 就在 w 即将冲破博士的刀气屏障时,阿米娅的黑色月牙能量波率先击中了她,将她震得向后飞去。但 w 在半空中强行稳住身形,借着这股冲击力改变了方向,朝着博士扑了过去。她明白,在这三人中,博士的近战能力相对较弱,或许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就在永劫的影即将触及w的瞬间,只见她眼神一冷,动作猛然一变,竟迅速从腰间掏出数枚手雷,手臂用力一挥,那几枚手雷便朝着四周飞射出去。手雷在空中划过几道危险的弧线后,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轰然巨响,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与浓烟瞬间弥漫开来。 永劫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拦住了脚步。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浪潮般朝他席卷而来,他赶忙运起体内的力量进行抵挡,身形也被迫向后退去,破梦横在身前,被爆炸的气浪冲击得嗡嗡作响,那凌厉的攻势就这样硬生生地被这接连不断的爆炸给逼退了回去。 随后,w 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博士,手中匕刃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攻势直逼博士。 博士眼神一凛,手中影快速舞动,如同一道银色的旋风。 刹那间,数道凛冽的刀气脱刃而出,如银色的匹练般朝着 w 呼啸而去,刀气所过之处,空气被切割得“嘶嘶”作响,仿佛空间都被撕裂出一道道口子。 w 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专注,她的身体如同一道灵活的幻影,脚下轻点地面,迅速侧身闪躲。第一道刀气贴着她的衣衫划过,她顺势一个后仰,第二道刀气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飞过,紧接着,她猛地一个鲤鱼打挺,高高跃起,那数道刀气从她的脚下交错而过,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尽管博士的刀气迅猛而凌厉,但 w 凭借着其超凡的敏捷与战斗直觉,在刀气的缝隙间穿梭自如,每一次躲避都险之又险,却又恰到好处,她的身影在刀光中若隐若现,成功避开了博士的这一轮阻拦攻势,继续朝着既定目标前进,而此时,她与博士之间的距离也被进一步拉近。 转瞬之间,w凭借着那令人惊叹的速度与灵活的身法,成功突破了刀气的阻拦,如鬼魅般迅速拉近了与博士之间的距离,眨眼就已接近到博士的身前。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手中的匕刃再次扬起,裹挟着丝丝寒意,朝着毫无防备的博士狠狠刺去,那匕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破博士的衣衫,直取要害。 然而,令她大为震惊的是,那个看似弱不禁风、身形纤细的博士,此刻却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实力与冷静。 博士毫不畏惧,迎上了 w 的攻击。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影与匕刃在近距离内频繁碰撞,火花四溅。 博士的眼神坚定而深邃,面对 w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她的脚步轻盈地移动,仿佛在跳着一场精妙绝伦的舞蹈。手中的影如灵动的蛇,巧妙地穿梭在 w 的匕刃之间,每一次的格挡都恰到好处,将那足以致命的攻势一一化解。 w 的匕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刺来,博士微微侧身,影顺势沿着匕刃的侧面滑过,轻轻一挑,便卸去了这一击的力量,同时身体迅速旋转,利用离心力反手用刀柄挡开了 w 扔出的手雷。她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好像早已洞悉了 w 的每一个攻击意图。 博士不仅在防御上滴水不漏,还不时地抓住 w 攻击的间隙进行反击。她的刀气如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地从 w 的防御缝隙中钻出,逼得 w 不得不分心应对。那看似柔弱的身影在战斗中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和精湛技艺,让 w 心中的惊愕不断攀升,她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博士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这场战斗的胜负,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永劫和阿米娅迅速靠拢,准备支援博士。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紧张,四人的命运似乎都悬在了这一线之间,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但博士的身体终究是吃不消的。 w趁着博士喘息的间隙,快速环顾周边,只见不远处的战场上,临光宛如战场上的女武神,手中的长枪挥舞得虎虎生威,枪尖每次闪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她率领着一众干员,毫不退缩地朝着萨卡兹雇佣兵冲了过去。 而杜宾教官则身姿矫健,手持武器,一边指挥着干员们有序战斗,一边亲自上阵杀敌,她的每一次出击都精准狠辣,尽显军人的干练与勇猛。干员们与萨卡兹雇佣兵已然陷入了激烈的血拼之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场面混乱而又残酷,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战斗的惨烈气息在空气中不断蔓延。 “啧!有点难搞哟。” 就在博士因长时间的激战,体力逐渐不支,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的那一瞬间,w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决绝。她好似抓住了绝佳的机会,双手迅速从腰间的弹袋中掏出数十枚手雷,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紧接着,她双臂如同风车般疯狂挥动起来,一枚枚手雷被她朝着四周狠狠甩出,手雷如雨点般朝着各个方向飞射而去,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周围的空间。 见那数十枚手雷纷纷落下,即将引发毁灭性的爆炸,博士心中一凛,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咬紧牙关,手中的影快速挥动起来。 只见她挥舞长刀,几道凛冽的刀气瞬间从刀刃上飞射而出,刀气在半空中相互交织、融合,眨眼间便汇聚成了一道散发着寒光的屏障,横在了自己身前。 随着手雷接二连三地爆炸,汹涌的火光与强大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怒涛般朝着博士席卷而来,狠狠撞击在那刀气屏障之上。屏障剧烈震颤,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博士则死死支撑,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尽全力维持着,总算是勉强抵挡住了这爆炸所带来的可怕波及,没让那肆虐的能量伤到自己分毫。 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终于渐渐平息,滚滚浓烟也缓缓散去。博士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双手撑着影,身子不受控制地缓缓跪在地上,嘴里不断传出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每一声都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脸色更是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渗出面罩,显然此刻的状况糟糕到了极点。 而永劫呢,一路冲破爆炸残留的烟尘与混乱,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博士身旁。他先是关切地看了一眼博士,随后目光一抬,望向了已经趁机拉开距离的w。那眼神中既有对博士状况的担忧,又燃起了对w的熊熊怒火,暗暗发誓定要让w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这个感觉真是让人感到,十分熟悉啊。” w此刻同样狼狈不堪,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身上的衣物也多处破损,隐隐可见伤痕累累的肌肤。她抬手擦了擦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那殷红的血在她的指尖留下一抹刺目的红,可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颓败之色,反而是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w微微扬起下巴,声音虽因受伤而略显沙哑,却带着难掩的激动,大声说道。 “阿米娅,是吗?哈哈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我懂了……” w那副癫狂的模样着实把永劫、博士以及刚赶过来的阿米娅三人给吓了一跳。 “我记住了,阿米娅。” “啊?什么?”(阿米娅)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你们可以走了,快走哦。” “你——!” “所有人,收工!” “???” “都还愣着干什么。” 瞥见下属茫然无措地立在原地,w 愠怒地咕哝了一声。 “——你们,要留下来送死?我没问题哦,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事情再拖下去,就要变得没趣了。我很讨厌无聊的,就这样。 我还是挺期待下次再会的哦,阿米娅。” 随即,她手腕轻翻,一颗烟雾弹裹挟着幽光飞落。 “下次,我会从你身上得到真相的,博士。” 刹那间,烟雾如瀑,奔涌弥漫,待其袅袅散去,w 已然踪迹难觅。 ————————————————— 不适应现实的人会被现实淘汰,这算是很普通的常识?但我的兄弟姐妹里,还是有那么几个一直不肯放下架子呢。活的那么无趣,岁月会变成一种折磨啊。 ——年 第32章 壮烈的离场 剩下的萨卡兹雇佣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撤回下城区。放他们走。塔露拉的命令。” 一名萨卡兹雇佣兵言罢,旋即转身飞奔而去。其余萨卡兹雇佣兵见此情形,亦纷纷效仿,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整个战场上就只剩下罗德岛一行人。 “为什么她在做什么?” 紧张之感一褪去,阿米娅仿若脱力一般,径直瘫倒于地。 “阿米娅!” 临光疾步奔来,将阿米娅轻轻扶起,同时以手缓缓轻拍其微微泛红的脸颊。 “唔……嗯。” 阿米娅强打起一丝精神,微微仰头,目光有些迷离却又坚定地看向临光,虚弱的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结束了吗?” “结束了,阿米娅。一切都结束了。” 临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心疼与欣慰。她急忙凑近,温柔地拂去阿米娅额前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道。 “阿米娅,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阿米娅的手,试图传递给她力量与安心,那温暖而有力的掌心仿佛是这混乱战场上唯一宁静的港湾。 永劫与博士彼此借力,缓缓从地上撑起,各自搭着对方的臂膀,摇晃着身躯站定。 “博士,您这身手相较往昔,可是丝毫不减呐,依旧那般矫健利落。” 永劫忽的低声呢喃数语,其声细微幽渺,纵使博士与他近在咫尺,亦难以捕捉分毫,那话音仿若被战场的余风瞬间吹散,了无踪迹。 “?” 博士眼眸中透着疲惫,望向永劫时,那目光里满是疑惑与探究,似在无声问询。 “永……劫,你在……说什么?” “有吗,博士?” 永劫扮作天真模样,朝着博士胡诌一通,那副模样仿佛瞎话也能成真理。 博士整个人像是被榨干了所有活力,身体软绵绵地靠在那里,双眼无神,气息微弱且紊乱,喉咙里像是被疲惫塞住,连发出声音都成了奢望。 而永劫呢,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眼睛扑闪扑闪,直视着博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编乱造,那信口雌黄的样子,仿佛他口中的谎言就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说得那叫一个顺畅自然,没有丝毫的磕绊或犹豫。 “咋了博士,你该不会累得幻听了……” “……也许。” 在未得到答案之后,博士也实在无力追问,满心都是“就这样”的无奈,只能任由此事如断了线的风筝,在未知里渐渐飘远,不了了之。 “整合运动撤退了。” 杜宾匆匆瞥了一眼腕间的手表,眉头微皱,声音里满是急切 “————已经超出了预定时间了。 所有人赶紧修整,立刻撤回罗德岛。” “是!” “我来护送后方干员。” 阿米娅的手臂不住地颤抖,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声音轻如蚊蚋,带着几分无力与痛楚。 “阿米娅” 临光目睹阿米娅的不佳状态,双唇微启,欲要言语,然而阿米娅却抢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我没事的,你们放心。” 阿米娅边说着,边向临光与杜宾展露出一抹微笑,那笑容恰似在风雨中飘摇的花朵,虽竭力绽放,却难掩其中的勉强与苦涩。 “好。” 临光见此情形,将嘴边的话默默咽下。 身旁的杜宾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依着阿米娅的心意行事,不再坚持己见。 “去,阿米娅。” 阿米娅拖着虚弱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后方挪去,她的身影在临光与杜宾的视野中显得如此单薄与无助。 临光与杜宾望着她的背影,眉头下意识地紧紧拧成一团,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关切。 可她们内心皆知,此事唯有阿米娅独自承担、独自跨越,旁人无法代劳,亦不能插手。 “阿米娅?” 阿米娅眼神空洞,脚步拖沓地前行,脑海中的嘈杂声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阿米娅?” 她径直走向女医疗干员,直至对方出声招呼,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人。 “你怎么了” 女医疗干员满脸忧色,目光紧紧锁在阿米娅身上,眼中的关切仿佛要溢出来。 而阿米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淡然,似乎并不在意自身的状况,对那满含担忧的目光也无动于衷。 “没,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有些难受。” “呜嗯” “难受吗” “呜” “别哭。” 阿米娅缓缓抬手,用指尖轻柔地拭去女医疗干员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柔而又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至少现在先忍一忍。 以前有个人这么对我说过 眼泪要留到战争结束之后。” 说着说着,阿米娅的声音渐渐染上一丝哽咽,视线也不知不觉地朦胧起来,眼前的景象仿佛被一层水雾所笼罩。 “现在还不行。” “嗯呜嗯” 阿米娅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其中裹挟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壮,那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回荡,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沧桑与坚定。 “走……我们回家。” ………… 把目光转移到广场上。 小高撑着着浑身是血的ace拼命拖到一处废墟掩体下。 “头儿?” 小高将手轻轻搭在 ace 的脸上,带着关切,边拍边轻声呼唤。 “醒醒,头儿,您别吓我……” “唔……嗯……” ace 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与沉睡的世界。终于,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起初还带着些许迷茫与混沌,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湖面。随着意识逐渐回笼,他的眼神才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小高那写满担忧的脸庞。 “其他人呢” “临光和杜宾教官她们,已经带着阿米娅和dr曦突破了封锁。” “e4小队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留下来断后的小队的兄弟们 都阵亡了。” “……什么?!” ace 乍闻这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猛然起身,全然未曾顾及自己重伤在身。 这仓促的动作登时牵扯到伤口,一阵剧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嘶——” “头儿,您别急,先躺好别动。我马上给您包扎伤口,不然伤势恶化就麻烦了。” 小高心急如焚,双手在背包里慌乱地翻找着,好不容易才抓出绷带。他的额头满是汗珠,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无措,匆忙地为 ace 包扎伤口,双手因焦急而微微颤抖,绷带在手中也显得有些不听使唤,但他仍努力地想要包扎好,嘴里还念叨着。 “头儿,您忍着点。” “嗯……” 悉心包扎好伤口后,小高如捧稀世珍宝般,轻缓且谨慎地将 ace 平稳靠在墙头,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神明,眼神里满是专注与关切,时刻留意着 ace 的神情变化,似乎只要 ace 稍有不适,他便会立即做出反应。 待这一切都妥当完成后,小高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人瞬间没了精气神,身子软绵绵的,精疲力竭地挨着 ace 缓缓靠下,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这么说的话。” ace 定了定神,目光恢复了些许清明,随后缓缓开口说道,打破了之前的沉默氛围。 “你我是最后两个活着的。” 小高点了点头,紧接着语气激动道。 “我想起来了那个那个怪物塔露拉仅仅一个人 近卫们竟然眨眼间就像棋子一样迸散横飞 那个怪物像捏黄油一样捏碎了重装干员 天灾!她就是天灾的化身否则,否则火力小组怎么可能一瞬间被焚烧成灰 明明见识过她的法术,我却我不能相信我” “小高!” “抱歉我我没法 头儿你的手?” “至少还有一只是能用的。” “头儿,逃。你的话,一定能够杀出去。” “不行!我们只拖了那个怪物几分钟。dr博士和阿米娅安全之前,我不能走。 我得先阻止那个怪物!” “我也一起……” “你走!” “你的命是我废了一只手换回来的。 哪怕你只能再活一分钟,我也希望这只手,至少也值一分钟。” ace把背包放在小高身旁,简单嘱托一句后就转身离去。 “我去去就回。照顾好自己。” “头儿……” 看着离去的ace,小高内心无比无奈。 “头儿我真不争气。 阿米娅 你们一定能实现大家的愿望” ————————————————— 这么多年过来,我的梦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唉,比起做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也许这就是活着。活着真难啊,可别人努力活下去的样子,我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你,要不要试试做我的砧? ——年 第33章 “失败”的行动 在接应干员们全力以赴的协助下,救援小队的成员们一路跌跌撞撞,身上沾满了战斗的硝烟与疲惫,此刻终于如释重负地登上了那辆久违的运输车。 车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枪林弹雨。 大家瘫坐在座位上,长舒一口气,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慨。 然而,这份劫后余生的安宁转瞬即逝,不过眨眼工夫,一股凝重且沉闷的气息就如潮水般悄然漫延开来,迅速笼罩了狭小的车厢。 众人低垂着头,神情落寞,有的紧攥着衣角,有的呆呆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荒芜景致,无人言语,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似在默默悼念那些未能归来的战友,又似在忧虑未知的前路。 “唔……唔……” 良久,那压抑的氛围好似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女医疗干员终究还是没能扛住,身子微微颤抖着,她抬手紧紧捂住嘴巴,试图压抑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悲伤,可那低声的抽泣声还是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泄出,在这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悲戚,仿佛也将众人心底的哀伤一并勾了出来。 不少干员听到那低低的抽泣声后,虽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可眼眶却已渐渐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中打转,那里面饱含着对过往艰难的感慨、对逝去同伴的缅怀以及对未来迷茫的酸涩,大家都默默低垂着头,沉浸在这悲伤又沉重的情绪之中,车厢里一片静默,唯有那压抑的抽泣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回荡着。 阿米娅独自蜷缩在车厢一隅,那角落光线黯淡,恰似她此刻沉郁的心境。她身形单薄,仿若被一层无形的落寞裹缠,坐姿略显僵硬,双腿蜷曲着尽量不占多余空间。 怀中紧抱的终端散发着微弱冷光,屏幕幽荧映照着她神情专注的面庞。她眉头轻蹙,眉心处隐有细纹攒聚,双眸紧紧盯着屏幕,眼眸里血丝交错,却遮不住那抹坚定光芒。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跃动,时而停顿,似在回忆激战细节,时而快速敲击,文字如潮水般连绵涌出,似要将这场惊心动魄的行动完整复刻于这份报告之中。 周遭女医疗干员的抽泣声、同伴们沉重的呼吸与叹息,皆被她自动屏蔽在外,此刻的阿米娅,全身心沉浸在那一方小小的电子屏幕里,用文字梳理着往昔,度量着前路。 「救援行动状况:结束。 行动目标:营救dr曦 行动人员:阿米娅(总指挥) 永劫 杜宾(e1小队) sut(e2小队) 临光(e3小队) ace(e4小队) ………… 人员伤亡:e2、e4小队 全员牺…… 」 当笔尖悬于屏幕之上,只差那轻轻一点,便可完成这份行动报告的最后一个字。 阿米娅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紧咬下唇,腮帮子都因用力而鼓起,极力想要驱使自己落下这决定性的一笔。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酸涩与不忍,可眼眶依旧不受控制地泛起微红,鼻尖也阵阵发酸。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那些在行动中倒下的身影,他们的笑容、呼喊,还有临行前的嘱托,每一帧画面都如尖刺扎在她心头。 她一次次给自己鼓劲,试图硬下心肠,然而无论怎样在心底筑起防线、做足心理准备,那最后一个字却似有千钧之重,仿若承载了所有失去的重量,令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指尖,仿佛只要写完,一切就彻底尘埃落定,那些鲜活生命的消逝就会被永久定格在这份冰冷报告里。 最后,阿米娅放弃了。 刹那间,阿米娅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断裂,她手臂一甩,终端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车厢地板上。 紧接着,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双膝迅速上提,脑袋深深地埋进两膝之间,瘦弱的身躯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止不住地微微战栗。 她双手揪紧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试图借由这疼痛压抑住眼眶中即将决堤的泪水与满心悲恸。 周遭静谧至极,唯有她极力压抑却仍泄露的抽噎声,在这狭小昏暗的车厢角落里幽幽回荡,似受伤幼兽发出的哀鸣。 “阿米娅……” 坐在一旁的博士目睹阿米娅这般模样,心瞬间揪成一团,双手局促地在身前交握又松开,反复几次,终究还是僵在了原地。他满心焦急,目光紧锁阿米娅那颤抖的身躯,眼神里满是疼惜与无措。 脑海中念头纷乱,恨不得立刻将阿米娅拥入怀中,用怀抱给予她慰藉,驱散这片悲伤阴霾,可指尖刚微微抬起,又触电般缩了回去。一道道无形的绳索缚住了博士的手脚,让她满心纠结,生怕此刻这贸然一抱,会如莽撞的风,再次惊扰到脆弱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眼眶也因这份无力悄然泛红。 然而,就在博士满心踌躇、举棋不定的下一秒,阿米娅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起身,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然。她身形如同一道破风的小兽,瞬间跨越了两人之间那咫尺又仿若天涯的距离,直直扑向博士。 毫无征兆地撞入那温暖怀抱,阿米娅双手紧紧揪住博士的衣衫,十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像是抓住了这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把脸深深埋进博士胸口,身子抖得厉害,滚烫的泪水瞬间洇湿了一大片布料,压抑已久的啜泣声此刻全然释放,在寂静车厢内无限放大,声声揪着博士的心。 “博……士……” 博士的身体瞬间一滞,短暂的惊愕在眼眸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她缓缓抬起手臂,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了怀中这只受伤的雏鸟。手臂一寸寸地挪动,最终轻轻地、轻轻地环上了阿米娅颤抖的双肩,那力度轻柔得如同春日最和缓的微风,指尖甚至都有些不敢切实地触碰到她。 “我在。” 博士的身姿依旧透着几分僵硬,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打破此刻的微妙平衡。下巴微微低垂,额头轻抵着阿米娅的头顶,无声传递着自己的陪伴与安抚,用这略显笨拙却无比真挚的姿势,静静守着阿米娅宣泄汹涌的悲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阿米娅整个身子都在博士怀中剧烈地颤抖着,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双眼直直地盯着博士,那目光里交织着痛苦、迷茫与不甘,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们拼尽了全力,可还是失去了他们,到底哪里出了错?” 一句句追问如同出膛的炮弹,宣泄着她满心的愤懑与悲戚。 她的小手攥成拳头,一下又一下无力地捶打着博士的胸膛,好似要把这一路积攒的所有恐惧、哀伤、无助这些负面情绪一股脑儿全借着此刻的质问发泄出来,每一下都捶在博士心上,令那本就酸涩的氛围愈发沉重压抑,而她的抽泣声也和着质问,在车厢内久久回荡,揪扯着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弦。 “……” 不远处,临光瞧见阿米娅在博士怀中情绪崩溃的模样,心头一紧,不假思索地抬手,想要出言劝慰几句,刚要启唇,话还未出口,永劫却如同一道敏捷的暗影迅速靠了过来。他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拽住临光扬起的手臂,力度之大,似要将她接下来的言语都封在喉间。 与此同时,永劫微微颔首,对着临光无声地摇了摇头,那眼神中满是示意她莫要打扰的恳切。 永劫很清楚,此刻阿米娅需要的不是言语,而是尽情释放,任何贸然介入都可能让那溃堤的情绪愈发汹涌难收。 临光心领神会,轻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臂,目光中满是无奈与疼惜,静静坐在原地,把这方空间留给相拥的两人。 永劫缓缓收回了望向博士那边的目光,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艰难地挪开了视线。紧接着,他微微低下头,颈部的青筋微微凸起,带动脑袋转向一侧,眼神最终定格在自己膝上那物件上。 只见那曾陪伴他历经无数风雨的“破梦”,此刻安静地躺在那儿,却早已不复往昔模样。 它周身满是划痕,一道道交错纵横,像是被岁月与战火无情鞭笞过;刀鞘残破,几处地方甚至已经断裂开来,无力地耷拉着;剑身也黯淡无光,往昔锐利的锋刃布满豁口,钝得仿佛失去了所有杀伤力,衰败、残破到了极致,恰似他此刻有些颓然的心境。 永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舍、落寞,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决绝。 他紧攥双拳,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身子因愤怒与悲痛微微颤抖,额头的青筋也突突跳动。双眼圆睁,那里面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为灰烬。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些话来。 “ace、sut!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今日你们倒下的地方,绝不会成为终点!这血海深仇,我把它刻在了骨子里,埋进了灵魂中!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无间地狱,我也绝不退缩半步!我发誓,一定会亲手将这笔血债讨回来,用那些仇人的血,祭你们在天之灵!” 说罢,他仰头望向阴霾密布的天空,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股子决绝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苍穹。 ————————————————— “生杀之机,焉能拱手相让?” ——年 第1章 年(番外) “有兽如垩 腹若大釜 其数为九 角似赤铜 时久色迁 几近日气 语曰 天有洪炉 地生五金 人有十类 兽亦百种 伐谋百世 一朝毁之 国蚀器锈 如梦似电 无踪泡影” 我们已经等不下去了。原因无它,你坐在热水壶上,现在水开了,你再等等试试? 我只有十一个兄弟姐妹。我也不是来寻求帮助的,这种情况下,有谁能帮得到我们? 想想看,每死一个,相对应的事物都会从这里消失。只要我死了,我的一切全都会从这消失。 如果说人会在梦里编织世界的话,那这个美梦已经快像肥皂泡一样炸开了。 我说了,我不是来寻求帮助的。我只是想邀请别人见证这件事。 见证,就是证明一件事曾经存在过。 别让你们自己的一切在不言不语中消失。 哦,你可以和凯尔希说下,让她记下。她很忙我知道,但她应该看看。 年坚持以访客身份进入罗德岛,并且拒绝接受医学检测。 在一系列赌酒、摇骰、摔跤等比赛之后,采集生理资料一事最终不了了之。 “嘉维尔最后输在攀岩上,太可惜了!差一点就可以逼她去体检了。 没想到嘉维尔竟然真的能为医疗部做出贡献,加油啊,嘉维尔!明年你能行的!” ——医疗干员芙蓉 年,无业游民,熟习各类金属工艺,拥有与身份不符的渊博冶金知识。现凭访客身份逗留于罗德岛,偶尔为罗德岛的金属加工项目提供建议。声称自己擅长音像娱乐工作,经常提供一些罗德岛干员普遍不太喜爱的音像产品。 在经过凯尔希医生的允许后,年作为小队成员参与了部分作战,虽然她的目的只是“缓解一下日常生活的无聊”,但她为队友提供的帮助并不具备什么玩乐的性质。 没人会把年的战斗方式看作一种玩乐。战场上的她是强大的战士。 作为重装干员,年不着铠甲,但没人见过她受伤。 对此,年解释说是她携带的装备立下了功劳。 无论是厚重的盾牌,还是奇形怪状的剑,年都能运用自如。年甚至能将自己的盾牌分散在整个战场上,用现今尚无法解明的技巧,为队友拦下各类冲击。 虽然术师干员们无不认为年根本就和源石技艺完全不沾边,但这对于她的队友来说无关紧要。 只要能起到作用,非后勤干员是不会关心它的作用原理的。没错,就算年用巨剑把坚磐蟹劈开了也没人关心。大概。 一般情况下,工程干员们不建议对年自己携带的装备进行分析或逆向工程。 “没用的,我们又造不出,那种东西让她自己玩玩就好了。” 听到这些话,年自称略微有些丧气。 当然,罗德岛三到六号车间连续开动三个月,实验废料多了一大批之类的事情,工程干员们绝口不提。这也是有动力的一种体现。 年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罗德岛的,大多数干员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令人意外的是,凯尔希医生没有像往常一样赶走访客。在丢下一句“随她的便”之后,凯尔希医生就匆匆前往手术室了。 阿米娅和年有着友好的朋友关系,只是大多数时候,两人也很少碰面。 这可能是因为,阿米娅一直在工作,而年却一直在休息,或者说放假,甚至是整日无所事事。 因为年并不是罗德岛的雇员,所以罗德岛的干员们也并不好评价她的行为。 幸而年并没有干扰他人工作的习惯,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自乐自得,这使得许多干员们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干扰他人工作的习惯”?她劝诱别人上班打麻将,有没有人阻止一下? ——罗德岛干员夜刀 第34章 异常的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静谧,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阿米娅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双眼也变得越发沉重,她像一只寻求温暖与安心的小兔子,缓缓往博士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着。 渐渐地,她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合上,呼吸也变得均匀而平缓,就这样在博士那充满安全感的怀里,一点点陷入了梦乡,仿佛所有的疲惫、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余下这一片宁静与祥和。 博士则轻轻搂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疼惜,像是在守护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不忍将她惊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困意猛地向博士袭来,转瞬间便将他的脑海搅得混沌一片,意识也随之飘摇欲坠。 毫无防备的博士刹那间两眼一黑,意识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直挺挺地昏了过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醒醒啦,博士,别睡了。〉 时光悄然流逝,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一阵熟悉且温柔的女声悠悠飘来,打破了周遭的静谧,径直钻进了博士沉睡的梦乡,将他从深沉的睡梦中缓缓唤醒。 “唔……嗯。” 博士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眼神中满是懵懂与迷离,下意识地缓缓转头望向四周。目光游移间,一眼便瞧见了那道静静躺在树枝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仿若一道光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些许混沌。 〈哟——肯醒来了,我亲爱的博士。〉 影双手抱臂,侧卧在树枝上,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坏笑,眼眸弯弯,直勾勾地盯着博士,那促狭的眼神里像是藏了无数狡黠的念头,就等着看博士接下来的反应。 “这……是什么地方?” 博士咬着牙,费力地挣扎起身,双脚刚站稳,便一脸茫然地看向眼前这片全然陌生的树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似乎在思忖着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我不是在运输车的吗?” 〈这里你可以理解为一个高维空间。〉 影身姿轻盈,只见她足尖轻点树枝,顺势来了个漂亮的空翻,如同一只灵动的飞鸟般从树上翩然而下,眨眼间,那窈窕的身影就已然稳稳地出现在了博士的身旁,带起的一阵微风还轻轻拂动着博士的衣角。 “你……想干什么?” 博士微微仰头,目光落在身着黑红色华服的影身上,那身独特的装扮让他不禁微微一愣,眼中的疑惑之色愈发浓重,仿佛怎么也想不明白影为何会是这般模样出现在自己眼前。 “想干仗?” 一边说着,还一边迅速调整身姿,双腿微微分开,扎稳马步,双手握拳置于身侧,目光中透着警惕与决然,已然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战的架势。 〈额……不得不承认,博士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扶着额头,微微皱起的眉间似藏着几分无奈与好笑,随后张口说道。 〈开始我的说辞之前,我先声明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叫我影就行了,不要再喊我内个谁了!〉 “为……” 〈不为啥!你知不知道这样喊人很不礼貌吗?〉 “行行行……知道了。” ………… 待将与名称相关的问题妥善处理完毕后,影也不再耽搁,神色一正,当即就切入正题,准备开始说起关键之事了。 〈博士,其实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揭你的伤口,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是不是很痛恨自己的无力?〉 “……” 〈看着眼前那些陌生的人竟只是为了你而甘愿牺牲,你的内心是不是会有一丝波澜……〉 “嚯!” 影的话音尚未落下,一抹凛冽的刀光裹挟着森寒之气,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迅猛擦过,距离她那柔顺的秀发竟仅有毫厘之差,发丝甚至被刀气带起的劲风微微拂动。 〈生气啦……〉 影神色未乱,毫无惧意,身姿从容不迫地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径直看向手握着“影”、周身杀气凛冽仿若实质的博士,那眼神似能穿透表象,直抵人心。 “……” 博士沉默不语,紧抿双唇,唯有那握住影刃的手指微微收紧。 下一刻,他猛地再次高举起手中的“影”,周身气势随动作轰然爆开。 转瞬之间,博士的身形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周遭气流因这极速的移动而紊乱呼啸,眨眼间,他便如瞬移般骤然出现在影的正前方,手中利刃裹挟着刺骨寒气,直逼影的咽喉。 〈有意思……〉 影目睹此景,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眼眸中透着决然与镇定。只见她手臂轻抬,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缓缓虚握,仿佛在抓取着什么无形之物。就在这一瞬,令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一把与博士手中一模一样的“影”竟凭空浮现,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上,散发着清冷而凌厉的气息。 紧接着,影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刹那间,她那纤细却有力的手腕迅猛一翻,动作快若闪电,带起一片残影。 只见她手中的“影”仿若感知到主人的决意,刀身急剧震颤,发出清越嗡鸣,仿若上古凶兽的低吟。转瞬,“影”裹挟着万钧之力,如一道银色匹练顺势而下,精准无比地迎向那呼啸袭来、势如破竹的另一把“影”。 两刃相接瞬间,金属碰撞之声响彻云霄,恰似洪钟鸣响、惊雷炸裂,震得人耳鼓生疼。 四溅的火星好似绚烂烟火,在二者间爆开,又被劲风裹挟着肆意飞散,照亮了两张冷峻坚毅的面庞。刀刃相抵之处,光芒耀眼,僵持的力量仿若两座对峙的巍峨山峰,令周遭空气都被挤压得近乎实质化,形成肉眼可见的层层涟漪,向外疯狂扩散。 “!!!” 博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形势竟陡然扭转。且不提影不知用何种秘法瞬间掏出一把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利刃,单是自己这志在必得、自认毫无破绽的凌厉一击,竟这般轻而易举地被影全盘化解。 本以为影仓促间只能狼狈招架,那攻击的路线与力度皆是他精心算计,速度更是快到极致,几乎要撕裂空气,可影却似早有预判,动作行云流水,不慌不忙,手中刀稳稳相接,以巧劲卸去那排山倒海的劲道,甚至未退后半步,立身原地如渊渟岳峙,仿佛他这足以震撼天地的攻势不过是孩童打闹,全然不值一提。这一瞬,博士心中首次泛起一丝隐秘的不安,仿若原本澄澈见底的湖面,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搅乱了平静。 〈本来还想着先教你一下基本的功底呢。〉 影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以及对方的蓄意挑衅而有半分恼怒之意,她那明艳动人的脸庞上,唇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仿若春花盛放般明艳且悠然的笑意,双眸弯成月牙,澄澈的眸光里不见丝毫阴霾,轻声开口,语调平和却又似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想到你已经成长了这么快啊。〉 那笑意仿若春日暖阳,丝毫未被周身凛冽的肃杀之气沾染,透着令人心折的从容与自信。 影眉梢轻挑,下一刻,手臂肌肉骤然紧绷,一股磅礴劲道顺着她的手腕奔涌而出,灌注于手中利刃。 只见那原本僵持抗衡的“影”受力猛地一晃,在金属摩擦的刺耳锐响中,影手中的“影”仿若灵动游鱼,轻巧又决然地从交缠的僵局里挣脱出来,顺势一带,便将博士握持影刀、倾身强攻的力道尽数卸去。 这还没完,影紧接着身形一转,素手轻挥,看似随意却暗藏巧劲地在博士肩头一拍。 博士只觉一股沛然大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数步,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深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影趁着这间隙,足尖轻点,如一片轻盈的柳叶翩然后撤,眨眼间便拉开数丈之距,衣袂飘飘,风姿绰约,唯有那双明亮双眸始终锁定对手,冷静戒备。 博士身形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右手紧紧捂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处仿若压着千斤巨石,令他呼吸急促紊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丝丝缕缕的痛意,像是有细密的钢针在肺腑间攒刺。他艰难地扬起下巴,额前冷汗顺着鬓角蜿蜒滑落,沾湿了衣领,她的眼眸此刻满是不甘,直直瞪向不远处笑意盈盈的影。 影一袭华服在风中烈烈作响,身姿挺拔卓然,面庞上那抹笑意恰似春日暖阳,明亮且暖融,双眸弯成了月牙,眼角眉梢尽是悠然闲适,似眼前这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不过是一场轻松嬉闹,哪里有半分狼狈与疲态,这般云淡风轻愈发衬得博士的狼狈不堪。 博士死死盯着影,牙关紧咬,腮帮子微微鼓起,表示很生气。 “你把我拉到这个所谓的高维空间就是为了嘲讽我吗?” 〈当然不是啦。〉 瞧着博士那副模样,紧蹙的眉头好似能拧出水来,狭长双眸里委屈与气恼交织翻涌,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却又因气急而说不出,活脱脱像只被抢走心爱骨头、满心愤懑却又无计可施的幼犬。 影原本满含戏谑的眼眸渐渐收起笑意,自知玩笑有些过头,脸上泛起一丝赧然,轻咳一声,微微别过头去,避开博士那灼灼目光,语气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咱也别置气,先把正事儿料理清楚。” 说罢,上前几步,抬手似要安抚,又觉不妥,在空中顿了顿才缓缓放下。 〈你想不想为那些同伴报仇?〉 “……” 〈想不想!〉 “想!” 〈好!〉 影抬眸望向博士,只见对方那原本满是委屈与生气的神情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容动摇的坚定,双眸中似有灼灼火焰在燃烧,那股子决然劲儿仿佛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分毫。 影见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那笑容里满是对博士的认可与欣赏,宛如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暖意。 随后,她手臂轻抬,修长的手指稳稳握住“影”,缓缓将其举起,那刀刃在微光映照下闪烁着凛冽寒光,直直指向博士,却并无半分敌意,反倒像是一种郑重的邀约,又似是在无声地说。 〈想的话,就来击败我!〉 ————————————————— “明王圣帝,谁能去兵哉?” ——年 第35章 战斗,爽! 随着战斗的开始,高维空间也“应景”地变化场景。 狂风怒号,乌云仿若汹涌的黑色浪涛在天空翻卷,将那明亮苍穹遮蔽得密不透风,昏沉的光线艰难地渗透而下,洒在这片肃杀之地。 影身姿灵动轻盈,仿若乘风而舞的仙子,衣袂飘飘,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凌厉。她手中的“影”嗡嗡震颤,似急欲饮血的凶兽,每一次挥斩皆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力。 〈我要开始咯,看刀!〉 只见她眸光骤寒,莲步轻移,瞬间欺身向前,手中锋利的“影”如银色闪电般迅猛劈下,刀身划破空气,竟引得周遭气流形成尖锐呼啸,仿若恶鬼哭嚎。 博士亦不甘示弱,衣袍烈烈舞动,恰似暗夜魔神。他身形鬼魅,在影的凌厉攻势下左躲右闪,每次堪堪避过刀刃之时,都能引得脚下沙石飞溅。 那把同样的“影”在他手中翻转如飞,寒光闪烁,恰似暗夜中穿梭的灵蛇,伺机而动。突然,他瞅准影攻势的一丝间隙,猛地矮身突进,手中刀如毒牙般直刺影的腹部,速度快到极致,所经之处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绽出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 影柳眉倒竖,反应迅捷如电,瞬间侧身,“影”刀一横,金属撞击之声响彻云霄,震得两人耳鼓生疼。四溅的火星好似绚烂烟火,瞬间照亮二人冷峻面庞。 紧接着,影足尖轻点,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身形,手中的“影”裹挟着呼呼风声,如暴雨梨花般密集攻向博士,刀影漫天,封锁住博士所有退路。 博士面色阴沉,却毫无惧色,他大喝一声,周身涌起黑色雾气般的能量,猛地挥舞双刀,每一击皆震碎影攻来的刀影,黑色能量与银色刀芒相互交织、碰撞,轰鸣声不绝于耳,脚下大地剧烈震颤,一道道深深沟壑如蛛网般急速蔓延开来,周遭的巨石受余波冲击,瞬间化为齑粉,烟尘滚滚,直冲云霄。二人身影在这烟尘弥漫、光芒交错的战场中央,依旧鏖战不休,难解难分。 随着战斗白热化,影和博士的身影快到几近模糊,只余两道流光在废墟间飞速穿梭、碰撞。 影的发丝早已挣脱束缚,如狂舞的墨绸肆意飞扬,她的眼神却冷静如冰潭,深不见底,手中“影”的每一次出击皆精准狠辣,角度刁钻至极。 一记横斩,刀气仿若汹涌澎湃的银色潮水,呈扇形奔涌而出,所到之处地面被齐刷刷削去一层,巨石碎块裹挟在其中,如暗器般向博士攒射而去。 博士身形一闪,瞬间融入滚滚烟尘,隐匿身形。下一刻,却如鬼魅般在影身后陡然现身,手中利刃裹挟着黑色的诡异能量,狠狠刺向影的后背。 影仿若脑后生眼,侧身一闪,同时反手一记肘击,带着呼呼劲风撞向博士面门。博士横刀抵挡,“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被震得向后滑出数丈,在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 二人稍作停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熊熊战意。影率先发难,她将“影”高高抛向空中,双手迅速结印,刹那间,周围空间震颤扭曲,数道雷蛇凭空窜出,蜿蜒着缠绕上半空的“影”,使其瞬间被狂暴的雷电之力包裹,光芒大盛。影轻喝一声,召回长刀,此时的“影”仿若雷神之怒的具象,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向博士。 博士面色凝重,双手紧握刀柄,将全身力量灌注其中,刀刃周围的黑色能量疯狂涌动,化作实质化的魔头形状,看着眼前的“魔头”,博士有些震惊于自己现在的能力,但现在还不允许她发愣。 只见她奋力一挥,“魔头”便张牙舞爪地迎着影的攻击扑去。 二者相撞瞬间,光芒仿若超新星爆发,刺目到极致,强烈的冲击力呈环形扩散,周边剩余的残垣断壁瞬间被夷为平地,烟尘滚滚升腾,形成巨大的蘑菇云,将整个战场完全吞噬,而两人的身影在这能量漩涡中心,依旧僵持不下,持续抗衡着这股足以碾碎山川的力量。 “哈,哈,哈……” 激战正酣,周遭仿若修罗场,狂风呼啸,沙石漫天。博士紧攥着“影”的那只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此刻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那颤抖顺着手臂一路蔓延,似要将她强撑的气势一并震碎。 她死死盯着影,面罩下的眼眸中战火虽未熄灭,依旧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可那往日幽深不见底的瞳仁里,终究是多了几缕遮掩不住的倦意。 长时间高强度的拼斗,已让他的体力临近透支边缘,每一次挥刀都似在拖拽千斤重担,动作不复起初的敏捷利落。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洇湿了衣领。 她的身形也不再如鬼魅般灵动,微微有些踉跄,好似下一秒便会被这肆虐的劲风吹倒。但即便如此,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依旧撑着他,手中刀虽颤,却依旧稳稳指向影,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反观影,一袭华服虽有破损,却无损其风姿,面色冷峻,呼吸平稳,手中“影”安静待发,相较之下更显从容,只是望向博士这般模样,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影目光深邃,心底已然洞悉一切。她明白,此刻这诡谲莫测的高维空间,看似神秘强大,实则是源自博士手中那把“影”所蕴藏的独特能力。 然而,眼前的博士虽满脸倔强,眼中战意仍在熊熊燃烧,可影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此刻的她竭尽全力,却也不过是勉强驱使着这把武器罢了。以这把“影”真正的能耐而言,如今的博士所发挥出来的力量,怕是连其三分之一都远远不及。 瞧她那略显吃力的模样,每一次挥动“影”想要施展技能,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好似一个孩童妄图扛起千斤重鼎,空有雄心,却受困于自身力量的局限,无法让这把强大的武器绽放出它应有的璀璨光芒。 影心中早有盘算,她此番看似挑衅、步步紧逼的种种行为,实则有着更深的用意。她深知博士潜力巨大,只是当下还未完全挖掘出来,所以才故意做出这些举动,目的就是要激怒博士,撩拨起他心底那好胜的火焰,进而与自己酣畅淋漓地一战。 在影看来,战斗是磨砺的最佳方式,即便如今的博士尚未恢复记忆,犹如蒙尘的明珠,可只要在这一场场激烈的交锋中摸爬滚打,不断去感受力量的运用、招式的变化,便能逐渐突破自身桎梏,激发出潜藏的能力。 她期许着,哪怕博士暂时忘却了过往的诸多本领,也能凭借着战斗中的磨炼,锤炼出足以应对各种危险的一战之力,日后在面对未知的艰难险阻时,不再那般无力与脆弱,而是能如浴火重生的凤凰,绽放出令人惊叹的光彩。 一想到这儿,影原本稍有缓和的眼神瞬间变了样,那眸子里像是燃起了两簇炽热的火焰,光芒灼灼,锐利得好似能穿透一切虚妄。原本柔和的目光刹那间被犀利取代,仿若寒星乍现,冰冷且极具压迫感,了。 仿佛刚刚那一丝动容只是昙花一现,此刻她又变回了那个令对手胆寒的强者,周身气势也随之轰然暴涨,手中的“影”似也感应到主人心境的变化,刀身震颤,嗡嗡作响,迫不及待地要再次投入那即将续燃的战斗之中。 〈不要停,继续!〉 话音未落,影娇喝一声,双脚猛地蹬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带起一阵呼啸的劲风,衣袂在身后烈烈作响,恰似展翅欲飞的猛禽。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影”,那利刃在疾驰中寒光闪烁,似一条挣脱暗夜束缚的银龙,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朝着博士所在之处迅猛冲去。 每靠近一步,那凛冽的刀气便越发浓烈,所经之处,地面被割裂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沙石飞溅而起,在空中胡乱飞舞。 影的眼神专注而决绝,锁定博士的目光中唯有战斗的渴望,仿佛周遭一切都已化为虚无,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需要用战斗去激励、去磨砺的对手,誓要在这一次的交锋里,让博士能更进一步激发出自身潜藏的力量。 博士瞧见影如汹涌怒涛般迅猛冲来,瞳孔骤缩,那一瞬间,眼中的倦意被强行驱散,取而代之的是高度的警觉与应激的亢奋。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急剧起伏,来不及多想,双手下意识攥紧手中“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肌肉紧绷,似一条条蜿蜒的虬龙。 原本微微颤抖的手瞬间稳住,博士脚掌狠踏地面,“咔嚓”一声,脚下土地皲裂,她借力往后暴退数丈,试图拉开与影的距离,争取一丝喘息调整之机。 同时,她快速挥动手中长刀,在空中极速划出道道弧线,黑色能量如灵动的绸带缠绕在刀刃周边,瞬间布下一层防御的光幕,抵御影那扑面而来、仿若实质化的凛冽杀气。 在光影交错间,博士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目光死死锁住影的身形,不放过任何一丝动作细节,大脑飞速运转,预判影下一步攻击轨迹,全然一副全力以赴、背水一战的决绝模样,哪怕身躯疲惫不堪,斗志却再度熊熊燃烧,誓要接住影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 以前我经常一年四季都吃不饱,能安安稳稳睡一觉都要谢天谢地啦,现在天天都有温暖的被窝,我已经很满足了。嗯,如果我的房间里也能有博士这儿这么多零食就更好了。 ——刻俄柏 第36章 最后,全力一击 博士的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竭尽全力,身躯摇摇晃晃,汗水如雨而下,洇湿了衣衫,双手握住“影”的力气也越来越弱,那曾经凛冽的刀光此刻黯淡无光,唯有眼眸中还残存着一丝倔强的光芒。随着她体力如沙漏里的沙子一般飞速消逝,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无可避免地缓缓步入尾声。 战场上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定,狂风的呼啸声也弱了下去,四周一片狼藉,坑洼遍地,巨石碎成齑粉,仿若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惨烈。 影的身影依旧挺拔,只是发丝稍显凌乱,她微微喘息着,目光紧锁博士,手中“影”虽未放下,却也没了方才的攻击性,似在等待这场对决的最终落幕。 而博士,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站稳,身形虽狼狈,脊梁却依旧挺直,这场战斗的胜负已不再重要,此刻能不倒,便是她最后的坚守。 〈放弃,博士。〉 影猛地挥了挥手中的“影”,唇边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话语间依旧满是挑衅。 说罢,还示威似的晃了晃手中利刃。 “……” 博士双唇紧抿,一声不吭,周身却似有暗潮涌动。 影敏锐地察觉到,博士身侧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搅乱,原本平静的气息现下正急剧扭曲,一股暴躁且危险的氛围如丝线般丝丝缕缕地缠裹上来,肆意蔓延。 此刻这般剑拔弩张的态势,明眼人都能瞧出博士是在暗自蓄力,似是要憋出个石破天惊的大招来。影却仿若局外人般,未有丝毫动作,只静静伫立原地,幽邃双眸紧锁博士,心底满是好奇。 她太想知道,眼前这个已然显露疲态的博士,究竟还潜藏着多少能量未曾爆发,在这精疲力竭之境,又能怎样绝地反击。 博士微微弓身,长刀刀尖轻点地面,随后缓缓抬起头,眼眸中疲惫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凛冽战意。刹那间,她动了,长刀在其身侧快速轮转,起初只是残影,转瞬竟成黑色漩涡,吞噬周边气流。 紧接着,博士猛地一推刀柄,漩涡裹挟长刀,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影,一路碾碎诸多阻碍,气势汹汹。 博士孤注一掷,倾尽所有力量发起凌厉一击,那股决绝的气势如汹涌的暗潮,扑面而来。 影原本沉静的眼眸中,刹那间光芒锐利,如寒星乍现,神情也随之一肃,全然没了之前的闲适,周身气场骤变,隐隐有风雷涌动。 这最后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一触即发。 影迅速做出回应,修长身形如猎豹般敏捷弓起,手臂肌肉紧绷,手中紧握着的那柄武器“影”顺势微微上挑,锐利的锋芒划破空气,嗡嗡作响,似暗夜中奏响的夺命音符,寒光闪烁间,锁定住扑面而来的“影”,仿佛下一秒就要携着千钧之力雷霆出击。 转瞬之间,只见下一刹那,影的手上忽地升腾起一缕缕黑红色的“烟雾”,它们仿若灵动的暗色绸带,蜿蜒扭动着身姿,先是缭绕于她的指尖,而后便如嗅到血腥味的狂蟒,迅猛地朝着刀柄攀爬蔓延而去,眨眼间就将整把刀的刀柄与刀身紧紧裹缠,那诡异又浓烈的色泽,似是要将周遭的光线一并吞噬。 就在影摆出姿态的同时,她的身后竟悄然发生了异样。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何时开始,有一幅黯黑色的“鬼影”若隐若现。 那“鬼影”轮廓模糊,似虚似实,周身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幽冷气息,仿佛来自无尽黑暗的深渊,正随着影的动作微微摇曳,为这紧张的氛围更添一抹诡谲神秘之色。 “以我之名,” 影的声音仿若洪钟,震彻虚空,每个字音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在此画押!” 刹那间,狂风呼啸而起,她身后那黯黑色的“鬼影”瞬间膨胀,仿若挣脱了某种禁锢,汹涌着朝前扑去。 “影魂降世,” 影的眼眸中幽光爆射,死死锁定前方,手中利刃光芒大盛,似与那鬼影融为一体。 “泯灭一切!”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轰然爆发,所到之处,空间震颤、光影破碎,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抹除,不留丝毫痕迹。 转瞬之间,下一秒的刹那,影全然模仿着博士之前那挥刀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复刻。 她牙关紧咬,浑身力量汇聚于手臂,肌肉贲起,好似蕴藏着无尽爆发力,随后猛地发力,手中利刃裹挟着破竹之势,呼啸着划过半空,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倾尽所有地挥出了这攸关胜负的最后一击,那气势仿佛要将身前的一切阻碍都统统斩碎。 刹那间,一道仿若能撕裂苍穹的凌厉刀气猛地破空而出,尖锐的呼啸声如恶鬼尖啸,令人胆寒。那原本若隐若现的黯黑色“鬼影”,此刻像是找到了依附之所,身形一晃,瞬间融入刀气之中。 刀气顿时染上了一层更为诡谲阴森的气息,黑芒大盛,似携着来自九幽炼狱的怨怒,朝着目标汹涌奔袭而去,所过之处,空间似都被其割出了一道道暗色的裂痕。 仅仅几个呼吸的短暂工夫,那裹挟着“鬼影”、气势汹汹的刀气已然如脱缰之野马,风驰电掣般地“撞上”了那迎面而来的“影”。 二者交汇瞬间,仿若惊雷炸响,强大的冲击力朝着四周疯狂肆虐开来,掀起一阵狂暴的气流,空间都随之震荡,似是不堪这剧烈碰撞所带来的磅礴力量。 “影”携着一往无前的强势姿态,攻势凌厉得犹如汹涌怒涛,似要将一切阻挡之物统统碾碎。 然而,那道刀气亦是威力惊人,仿若凝聚了无尽的毁灭之力,丝毫不落下风。二者就这般在半空之中“僵持”住了,互不相让,好似两头凶猛的巨兽在进行着力量的角力,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僵持的力量挤压得近乎凝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更为惊人的能量波动。 可谁能料到,就在下一秒,那原本附身在刀气之中的“鬼影”,竟如挣脱牢笼的恶魔一般,猛地从刀气里窜了出来。 它裹挟着阴森至极的气息,速度快若闪电,径直朝着“影”扑了过去。刹那间,“鬼影”仿若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瞬间将“影”整个包裹住,而后猛地收紧,“影”就这般被无情地吞噬掉了,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黑暗力量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死寂。 “什么?!” 眼见着自己倾尽所有、孤注一掷的全力一击,就这样被影以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给化解了,博士那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此刻也不禁浮现出了无奈之色。 眼眸中透着几分无力,嘴角微微下垂,似是对这结果虽有不甘,却也深知已尽力而为,再难改变什么,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力竭之后的落寞与怅然。 望着那直直朝着自己逼近而来的影,博士心中清楚已无力回天,索性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坦然接受这既定现实的神情。 影如一阵疾风般冲到了博士的面前,本以为会有更激烈的状况发生,却见她手中那原本锋芒毕露的“影”竟毫无预兆地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紧接着,影手臂一挥,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朝着博士的脖颈处落下,动作看似轻巧,却精准地击中要害,博士连丝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一软,便径直晕了过去,周围瞬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影赶忙伸出手,一把稳稳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博士,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博士那面罩早已被打掉的脸上。只见博士一脸疲惫,往日的神秘与威严此刻皆被倦意取代,那略显憔悴的容貌尽入影的眼底。 影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口中啧啧有声,似是感慨着这场争斗对博士的消耗之大,又似在感叹此刻博士这全然不同于往昔的模样。 〈真是的,打个架要给人拼命似的,要不是这个高维空间能帮你恢复,你恐怕早就不省人事了。〉 说着,影伸手打个响指。 转瞬之间,下一秒的工夫,神奇的一幕就在影的面前出现了。只见凭空之中缓缓幻化出一个巨型浴缸,腾腾的热气从浴缸中袅袅升腾而起,瞬间便氤氲了周围的空气。 那浴缸里的水面平静而澄澈,其上还悠悠地漂浮着几片娇艳的花瓣,随着热气的缭绕,花瓣轻轻摇曳,似在水中翩翩起舞,为这略显紧张的氛围添了几分别样的惬意与雅致。 影先是动作轻柔地褪去博士身上那一件件衣物,眼神中带着难得的专注与谨慎,仿佛对待着无比珍贵的物件一般。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博士,缓缓移步至那冒着热气的浴缸旁,轻轻弯下身子,一点一点地将博士放入温泉之中。随着博士的身躯没入水中,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那几片花瓣也随之荡漾开来,似在温柔地簇拥着博士,整个过程静谧又带着一丝别样的温情。 看着泡着温泉的博士,影一脸无语道。 〈总感觉我现在就是个照顾娃的妈,累啊——〉 接着影又戳了戳博士的脸蛋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之前的你看到你现在这个呆呆的样子会怎么想呀……〉 〈唉……你这个犟丫头,即使失忆也还是这么犟呀……〉 说着说着,影也打了打哈欠,随后她便召唤出一个躺椅躺了下去。 〈累了,先睡一觉。〉 ………… ————————————————— 罗德岛这艘船啊,实在是比维多利亚的军舰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啊!阳光,麦田,成群的牧兽博士,我们也种点什么,要么就土豆好了?种土豆,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风笛 第37章 博士的迷茫 也不知时光悄然流逝了多久,一直泡在温泉里的博士,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后缓缓睁开,意识如从混沌的迷雾中慢慢挣脱出来一般,逐渐变得清晰。 “唔……嗯……!” 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似在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知晓自己身处何地,整个人也慢慢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醒与警觉。 “这是……” 清醒过来的博士,眼神中满是茫然,她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脸上尽是不知所措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缓缓伸出手,捞起那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花瓣,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眉头微微皱起,口中喃喃自语,满是疑惑不解,仿佛完全搞不清自己为何会处在这样一个奇特的场景之中。 博士这边又是打量花瓣,又是喃喃自语,不知不觉间制造出了不小的动静,那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原本在一旁休憩的影,瞬间被惊醒,她眼眸一下子睁开,目光锐利地看向博士所在的方向,整个人瞬间从放松的状态切换至警觉模式,仿佛下一秒就要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哦……是你醒啦。〉 影抬眸看清是博士弄出的动静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变得格外难看。 她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隐隐有不悦之色闪过,那紧抿的嘴唇似乎都在昭示着她此刻心中的不满,仿佛博士这一搅扰,破坏了某种她所珍视的宁静氛围,让她心里很是恼火。 〈人家的美梦都被你吵没了……〉 “这温泉是……” 博士仍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之中,压根没察觉到影那已然变得难看且满是恼火的脸色,她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询问,声音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里回荡着,那专注又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就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然触到了影的“逆鳞”,让一旁的影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唉——〉 影内心几经挣扎,诸多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与无奈,但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谁叫你现在失去记忆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即将爆发的情绪压了下去,选择了忍耐,只是紧攥的双拳隐隐透露出她内心的波澜并未完全平息。 〈回来有机会再教训你这是我给你特意准备的药浴。〉 “药浴?” 〈没错。〉 影万般无奈地爬起来道。 〈之前让你跟我打其实是想让你能够提高与“影”的适配度的。而这药浴则是给你调理身体的。〉 “” 博士没有给出丝毫回应,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静地躺在浴缸之中。 她的双眼目不转睛地聚焦在手中的花瓣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她的静谧而变得凝固,唯有那偶尔轻微晃动的水波,证明时间还在缓缓流逝,而她则深陷于这片只属于自己和花瓣的宁静世界里,久久未曾挪动分毫。 〈喂,博士〉 影莲步轻移至博士近前,神色间难掩几分担忧,她素手轻抬,在博士的眼前缓缓地来回摆动,动作轻盈且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与此同时,影的双眸紧紧锁住博士的面庞,眼中满是紧张与期待交织的复杂神情。而博士呢,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中逐渐浮现出一丝疑惑,眉头轻皱,目光随着影的手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影的脸上,眼中的困惑清晰可见。 见博士这般反应,影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些许,她轻舒了一口气,那轻柔的气息仿若在空气中晕开了一抹淡淡的安心,一直紧抿着的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似是在庆幸博士至少还能对周围的事物有所反应,而非完全沉浸在自己那混沌的精神世界里。 〈呼还好没傻。〉 “影” 恰在这瞬息之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博士毫无预兆地将头转向影的方向,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索。紧接着,博士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从她的口中缓缓传出。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废物?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要是我恢复记忆了会不会就不会出现意外了” 〈〉 那询问的话语直直地抛向影,打破了方才弥漫在四周的静谧氛围,也让影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许紧张与专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而微微凝滞。 许久,影缓缓开口道。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博士。〉 影缓缓伸出手,那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到博士的脸庞,带着一丝凉意,却又充满了温情与关切。 沿着博士的脸颊,影的手指缓缓移动,直至触碰到博士眼角那晶莹的泪水。她的动作越发轻柔,轻轻地将那滴泪水拭去,仿佛想要一并擦去博士内心深处的痛苦与哀伤。 完成这一切后,影微微抬起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博士脸上,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执着,她轻启朱唇,继续说道,那声音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在寂静的空间中缓缓流淌,似是要将所有的安慰与鼓励都通过这话语传递给博士。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他们一个一个个都倒在我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 话音刚落,博士的双眼便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眼眶也迅速变得红润。那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眸此刻像是被一层薄雾所笼罩,眼中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腾。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在极力隐忍即将决堤的情感,然而悲伤的洪流却难以阻挡,眼角渐渐有泪水汇聚,在那红润的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将内心深处的痛苦与酸涩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自始至终,在阿米娅及其他干员的视野中,博士就仿若一座深邃而冷峻的冰山,那副神秘的面罩宛如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将博士的真实情感牢牢隐匿。每一次行动、博士所展现出的都是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沉稳。 面对错综复杂的局势,他总能迅速梳理脉络,有条不紊地进行理性分析,犀利的思维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将问题层层剖析,精准地找出关键所在,并以最合理、最有效的方式制定应对策略。在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中,或是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博士的声音从面罩后传出,始终平稳而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犹疑,仿佛世间万物的纷扰都无法扰乱他那颗冷静到极致的心,这也让他在众人心中树立起了一种坚不可摧、深不可测的形象,成为了大家在这片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中最为信赖的指引者之一。 可谁又能真正体会到,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甚至还未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人啊! 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于她而言,一切都还那么陌生,那么新鲜,却又那么沉重。 她被迫迅速地投身于各种复杂的局势和艰难的抉择之中,还来不及好好梳理自己混乱的思绪,来不及感受重生后的喜悦,就得戴上那副冷静的面具,去承担起众人的期望与责任。 在那看似坚毅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对周遭一切仍感到迷茫和不安的心,她所展现出的冷静与理智,或许只是她在这陌生世界里的一种自我保护,一种不让别人看穿自己脆弱的伪装。但她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痛会累的人,而这一点,却常常被他人所忽视,被繁重的责任和紧张的局势所掩埋。 她究竟犯下了何种不可饶恕的过错?为何这世间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影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博士,记忆的潮水如汹涌的海浪般在她的心头翻涌。曾经,博士也同样无忧无虑,她那开朗、发至内心的笑容深深印在影的内心,是影心中无可替代的挚友和伙伴。 然而,如今的博士却似被命运的狂风骤雨无情摧残后的孤舟,迷失了方向,彷徨而无助,全然没了往昔的意气风发。她的眼中满是迷茫与无措,恰似一个在黑暗中迷失的孩子,面对这陌生而又残酷的世界,显得那么的脆弱与渺小。 影深知,博士不仅失去了那些珍贵的过往回忆,失去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那些美好的回忆和同伴挚友如今都已化为泡影。更令人痛心的是,她还被迫背负起了本不该由他承受的沉重责任和无尽苦难。 这一切的不公与残忍,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地刺痛着影的心。 影的内心好似被千万根钢针深深刺入,痛苦如藤蔓般缠绕,让她难以呼吸。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将博士从这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让她重新找回曾经的自己,找回那份属于她的安宁与快乐。 但她却又深感无力,她只不过是一个刀灵,什么都办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博士在这命运的泥沼中苦苦挣扎,而自己内心的痛苦也在这无奈中愈发浓烈,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吞噬。 〈博士,别哭了。〉 影缓缓上前,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怜爱,她轻轻地伸出双臂,将这个迷失在命运漩涡中的迷茫孩子拥入怀中。 她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似是要为他阻挡住所有的风雨与霜寒。影微微低下头,让自己的脸颊轻轻贴靠在博士的头顶,用无比轻柔的声音,宛如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低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 〈有我在我会一直陪伴你的〉 那声音顺着空气缓缓流淌进博士的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怀,试图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与惶恐,引领他走出这片黑暗的迷茫之地,重新寻回内心的安宁与方向。 ————————————————— 我和我的破城矛,来自维多利亚! ——风笛 第38章 影的身份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静谧之中,唯有影和博士的身影静静依偎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外界的喧嚣与纷扰全然被隔绝在外。 影依旧紧紧地抱着博士,那温柔的怀抱未曾有过丝毫松懈,她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将所有的安慰与守护源源不断地传递给这个迷茫的人儿。而博士也静静地靠在影的怀中,沉浸在这难得的安宁里,那原本慌乱无措的心似乎也随着时间的缓缓流淌,渐渐寻得了一丝平静,仿佛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正一点一点地积攒着重新面对世界的勇气。 〈睡一觉博士,等你醒来之后,一切也许就会好起来了〉 影静静地凝视着博士,随后缓缓抬起手掌,只见她的掌心之中慢慢升腾起了一层柔和且温润的光芒,那光芒似轻纱般缥缈,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并不耀眼夺目,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力量。 她动作轻柔而谨慎,像是生怕惊扰了此刻已然脆弱的博士,轻轻地将手掌靠近博士的身体。 神奇的是,那光芒仿若灵动的精灵,悄无声息地顺着影的掌心,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博士的体内。 而随着这丝丝缕缕的光芒缓缓融入,博士原本还带着几分迷茫与紧张的眼眸,渐渐失去了聚焦的力气,眼皮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她努力地想要撑开眼皮,可那困意却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眼皮不受控制地开始耷拉,上下眼皮不断地打着架,最终,缓缓地合上,将那满含复杂情绪的双眼遮掩了起来,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场深沉而宁静的梦境之中。 当影亲眼目睹博士那紧闭的双眼以及逐渐平稳的呼吸,确切地知晓博士再一次陷入昏睡状态后,她一直紧绷着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下来。那原本紧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不再有紧绷的褶皱。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眼中的担忧之色也随之淡去了几分。在这一瞬间,影好似放下了心头一块千斤重的巨石,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那呼出的气息里,饱含着她对博士深深的关切与疼惜,以及暂时放下担忧后的一丝轻松。她静静地坐在浴缸边,眼神温柔地凝视着博士沉睡的面容,仿佛在这片刻的安宁中,时间都为之静止,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她对博士无声的守护与祝福。 〈博士呀不是我想让你这样的,希望你能体会到我的苦楚。〉 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的内心洞若观火,明白即使是现在的博士,其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都已无法支撑其进行原先那高强度的战斗。 回想起之前一系列紧张的战斗,那些看似博士自主做出的敏捷反应、精准决策,实则每一个关键瞬间,都是她潜藏在博士意识深处,不动声色地掌控着博士的身体来完成的。 在激烈交锋的战场上,当敌人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是她迅速地调动博士的肌肉记忆,巧妙地躲避那些致命的袭击;在需要果断出击的时刻,也是她凝聚起博士体内的力量,以恰到好处的力度和角度发动反击,让一切行动看起来有条不紊。 影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 她这么做并非是想要剥夺博士的自主意识,而是形势所迫。博士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和责任,在那些危险四伏、分秒必争的情境下,她凭借着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判断力,悄悄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只为确保博士能够在重重危机中生存下来,继续向着目标前行。 尽管这种暗中掌控的行为可能会引发一些潜在的问题,但在生死攸关之际,她别无选择,只能以这种隐秘的方式守护着博士,等待着博士真正恢复实力的那一天。 随后,影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臂,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她的目光聚焦在前方的虚空之处,随后五指轻轻收拢,似要将那片虚空牢牢握住。 就在这一瞬,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影”,仿若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召唤,瞬间挣脱了地面的束缚,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影的手掌疾速飞来。眨眼间,“影”已然稳稳地落在了影的手上,那模样就像是一件归位的宝物,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掌控之中,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冷峻与威严。 〈影啊,你我都是苦命人呀。〉 影身姿矫健地立于原地,双腿微微分开,如同扎根于大地的苍松般沉稳。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紧接着,她手腕轻抖,手中的“影”恰似一条被唤醒的灵蛇,欢快地跃动起来。 只见影的手臂轻盈地挥舞,“影”在她的掌控之下化作一道寒光闪闪的银色匹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而凌厉的弧线。刀身翻转之间,寒芒闪烁,似繁星点点坠落人间,又似夜空中的流星划过,璀璨夺目却又暗藏致命的危险。 影的身姿随着刀的舞动而灵动变幻,时而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盈优雅,时而又如捕猎的猎豹般敏捷迅猛。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影”在她的手中上下翻飞,左右旋转,仿佛与她融为一体,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刀花闪烁,密不透风,好似一面银色的光幕,将影笼罩其中,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不敢轻易靠近这一片危险而又迷人的区域。 随着刀花的舞动,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这凌厉的气势所搅动,发出轻微的呼啸声,仿佛在为影的精彩表演鼓掌叫好,而影则沉浸在这刀与身、力与美的完美交融之中,展现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武学神韵。 在那一片空旷之地,影宛如灵动的鬼魅,手中的“影”随着她矫健的身姿上下翻飞、左右腾挪。一招一式皆行云流水,每一次刀刃的翻转、每一道寒光的划过,都似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周围的空气切割得“嘶嘶”作响。 刀光闪烁之间,影的眼神专注而坚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与手中的利刃,其他的一切都已被摒弃在这刀花的世界之外。 随着最后一个高难度动作的完成,影的身形瞬间定格。她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额前几缕散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颊上,却更添了几分英气。 片刻之后,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那气息似是裹挟着方才舞动时的凌厉与激昂,在空中缓缓消散。紧接着,影的手臂优雅地舞动,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将“影”缓缓收回刀鞘之中。 随着“影”入鞘的一声轻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影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的满足与欣慰。 她微微仰头,望向天空,似是在回味方才与刀共舞的酣畅淋漓,又似在思索着什么更为深远的事情,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静谧而又庄重的氛围之中,仿佛都在为她这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致以无声的敬意。 〈唉老了老了,就连刀都舞不好喽——〉 影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弧度,自嘲般地轻声说道。 〈唯一一个能懂自己的朋友还居然变成这副模样,我的刀灵生涯真是失败啊——〉 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又似藏着几分感慨,仿佛过往的诸多经历都在这简单的一句自嘲里一一浮现。 说完,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落在手中的“影”上。那“影”像是听懂了她心底的话语,感受到了她此刻复杂的情绪一般,竟十分默契地闪烁起了光芒。 那光芒起初是淡淡的,如朦胧的月色洒在刀刃之上,柔和且温润,渐渐地,光芒变得明亮了些,似是在回应影的凝视,又像是在给予她无声的慰藉,在这略显清冷的氛围中,营造出了一种别样的默契与温情,仿佛刀灵与刀之间有着一种跨越言语的灵魂交流,彼此相依,共同面对这未知的一切。 影的目光在“影”上又停留了片刻,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珍视,有感慨,亦有对往昔岁月的追忆。 那目光仿佛要将“影”的每一处纹理、每一丝光泽都镌刻进心底似的,久久不愿移开。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脚,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浴缸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似带着一种别样的郑重。来到浴缸旁,影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影”轻轻搁在了浴缸那光洁的池沿上,动作轻柔又谨慎。 “影”静静地靠在池沿,刀刃反射着周围的微光,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散发着一种冷峻而又独特的气息,仿佛也在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只见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仿佛被一层柔和的光晕所笼罩,那光晕起初还只是若有若无地萦绕着她,可渐渐地,却愈发浓郁起来。 她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仿佛不再受这现实世界的束缚,如同一幅正在被清风慢慢吹散的画卷,一点点地失去原本清晰的轮廓。 那原本凝实的身躯,缓缓化作了一缕缕璀璨的光芒,光芒丝丝缕缕,轻盈而灵动,它们从影的身体各处飘散而出,似是带着某种使命,朝着放置在浴缸池沿上的“影”飘去。 每一缕光芒都像是一个跳跃的音符,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然后精准无误地融入到了“影”之中。随着光芒不断地融入,“影”像是受到了滋养一般,原本冷峻的刀身竟越发闪耀起来,那光芒中仿佛蕴藏着影的意志、影的力量,以及她那数不清的故事与情感,让“影”在这一瞬,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静静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息,等待着下一次被唤醒的时刻。 〈就让我再期待一下,那个曾让我惊叹的小丫头我会一直等着你哟……直到我们能够并肩作战。〉 ————————————————— “战术使人思维明晰!” “纪律使人意志坚定!” “勇敢能够击溃邪恶!” “仁慈能够拯救生命!” ——风笛 第39章 新的征程 许久之后,博士才缓缓从睡梦中苏醒,意识如轻烟般慢慢聚拢,逐渐找回了对现实世界的感知。 “dr曦, 早上好。您已经昏睡了————个小时。” 就在这时,静谧的氛围被一阵急促的提示音骤然打破,放置在床边的终端闪烁起光亮,嗡嗡作响,屏幕上不断跳动着新消息的提示,仿佛在急切地宣告着有紧急事务亟待处理。 “博士,我也清楚您才刚从昏睡中苏醒不久,身体怕是还没完全恢复,但此刻情况紧急,有人正等着您,需要您即刻前往作战会议室,一刻都耽搁不得。” “还有,凯尔希医生特意叮嘱了医学建议。她说您得多开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通起来,保持室内通风良好。 另外,抽时间去甲板上晒晒太阳,促进身体合成维生素 d,把身体状态调整好,不然以后还可能再度陷入昏迷,您千万得重视。” 而一直趴在博士床边的阿米娅,似是有所感应一般,也跟着一同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模样里透着几分迷糊与关切,眼神瞬间聚焦在博士身上。 “博士醒来啦!” 阿米娅瞬间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担忧,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博士的手,那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声音也因焦急而微微发颤,一连串关切之语倾泻而出。 “博士,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米娅。” 博士缓缓抬起手,轻按在胀痛不已的额头上,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与谨慎,轻声询问道。 “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在运输车上不知何时就昏迷过去了,毫无征兆,可把大家急坏了。” “??” 博士刚听闻自己竟陷入了昏迷状态,整个人顿时一愣,大脑像是瞬间卡壳了一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呆呆地坐在那儿,许久没能回过神。 “那……我这是……” “您已经昏迷近两天了。” 阿米娅递给博士一杯水继续道。 “昨天见您身上貌似还有伤痛未愈,这会儿行动起来,怕是会不太利落,博士您悠着点儿,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别一个人硬扛着。” (昏迷该不会是因为我跟影在高维空间里打架……) 博士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短暂的沉默间,眼神微微放空,大脑飞速运转,在组织着回话内容的同时,也将此前的种种迹象与当下情形迅速梳理了一遍。 随后放下水杯,神色恢复了平静,不紧不慢地开口回应,言语间条理清晰,让人听不出一丝慌乱。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你呢?” 阿米娅点点头。 “感觉今天活力满满的,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接下来,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需要早点做好准备。博士也要把快速调整当成常态哦。” “嗯……” “博士你醒了。” 就在这时,杜宾推门走了进来。 “博士,回想起咱们此前在切城的那场行动,过程实在艰辛,虽说代价惨重,折损了不少人力物力,可收获同样不容小觑。 咱们搞到了大量有关整合运动的关键情报,这对后续局势发展至关重要,更别说还成功把您给救出来了,这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杜宾伸手拽过一个板凳,动作干脆利落地往阿米娅身旁一放,顺势坐下,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接着开口说道,嗓音低沉而沉稳,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干练气场。 “根据昨天会谈的结果,我们最近的移动城市————“龙门”,已向我们发送了一份合作框架协议,同意与我们交换情报。 而且有迹象显示“龙门”已经成为整合运动下一个行动目标。 而关于其他的内容,还需经过尚在龙门城内的凯尔希医生同意后,才能定下来。” 阿米娅也认可地点点头。 “龙门暂时答应了我们停泊在城市附近的要求,然后他们愿意给予一部分我们在行动中损失的物资,以及消耗的补给。 但是作为交换,罗德岛需要协助龙门,进行城市外环的一些临时性防卫工作。” 杜宾将接下来要做的各项事项一一交代完毕后,却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依旧稳稳地坐在那儿,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没有交代,需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着。 “你们这是……” 博士抬眸望去,瞧见两人皆是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模样,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事呀,不妨说出来听听呗。” “是因为” 阿米娅正想说时,杜宾抢先道。 “我来说,阿米娅。” “从昨天晚上开始,又有一波切尔诺伯格的幸存者在荒野中被发现,他们正在移动前往龙门,预计下午到达。 和之前几天一样,我们仍然需要对龙门5区的外围进行防卫工作,只不过这次,可能会混入更多的整合运动。 战况有所不同,我们在出发之前需要告诉您一种新的战术策略。” 说着,杜宾还递给博士一个特殊的终端。 “这是博士你的专属终端,这样能更好指挥小队行动。” “那么博士,今天还请多多指教” 阿米娅紧紧攥着小拳头,脸上扬起一抹坚定又充满朝气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博士的眼睛,用那清脆却有力的声音说道。 “博士,您可千万别小瞧了自己,过往那么多艰难险阻咱们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行,我坚信您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咱就放手去干,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您、支持您!” “博士加油!” “那么” 杜宾站起身,一脸微笑地看着一脸懵逼的博士,随后转身离去。 “干员们已做好准备。博士请把准备好的编队配置命令下达给其他干员,让他们做好准备。” “请你们各自完成出发前的准备。” “完成演习后15分钟出发。 这次,千万不要迟到。” 杜宾言毕,利落地起身,抬手拉开门,大步跨了出去,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口,只余阿米娅与博士二人在屋内。一时间,屋内静谧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气氛悄然凝重起来。 “那我们也赶紧起身。” 博士向来行事果决,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见杜宾离去,当下便也不再耽搁,迅速掀开被子,利落地起身,伸手一把抓过床边衣物,三两下穿戴整齐,又扶了扶脸上的面罩,动作一气呵成,周身那股干练劲儿瞬间就回来了。 阿米娅赶忙拿起终端,递到博士手中,而后快步跟上博士的步伐,二人一同离开了房间,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只留下那扇门缓缓关上,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博士,别走这么急啊!” 阿米娅一路小跑,费了好大劲儿,才总算没有被博士落下太远,勉强能跟上博士那匆匆的步伐。 可博士全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的她,双眼紧紧盯着终端屏幕,正全神贯注地剖析着上头的任务详情,以及与之适配的干员阵容安排,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经历了影那仿若炼狱般的严苛锤炼后,博士清晰地察觉到自身身体素质已然更上一层楼。那些高强度的奔波、连轴转的忙碌,如今应对起来似乎也会稍显轻松了些。 现在头脑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混沌沉重了,想来是泡的药浴发挥了效用,让思维愈发澄澈敏锐,仿佛有迷雾被层层拨开,灵感与思路都更顺畅地涌了进来。 博士的目光紧锁在终端呈现的模拟演习资讯上,那一排排数据、一幅幅场景图,在她眼中仿若一场即将开启的精彩战局。渐渐地,一抹自信的笑意从她嘴角悄然泛起,微微上挑的弧度里,藏着运筹帷幄的笃定,仿佛已然看到麾下干员在演习场中纵横驰骋、大获全胜的画面。 “阿米娅,脚步再麻利些!时间紧迫,咱们得尽快奔赴演习场地,力求速战速决,别磨蹭啦!” 博士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坚定,脚下步伐未有丝毫停歇,似乎一秒都不愿耽搁。 “来啦博士。” 眼见着博士又找回了往昔那自信满满的状态,脸上洋溢着胸有成竹的神色,阿米娅高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仿佛此前的担忧就像一片乌云,此刻终于飘散而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呢。 “博士,您能恢复精神真是太好了!咱们这就快步赶过去,这次演习肯定也能像往常一样顺利,大家都等着您指挥呢!” 阿米娅快走几步,跟上博士,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话语里满是信任与期待。 两人的身影穿梭在走廊间,脚步声急促又有力,似是奏响了一曲战前乐章。 不多时,便抵达了演习场地的中控室。 博士大步迈入,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扫视一圈室内各项设备数据后,利落地坐上指挥席,手指在操作台上快速跳动,开始下达一道道精准指令。 “各小队注意,按既定方案就位,先锋组率先入场探路,狙击组寻找高点火力掩护……” 阿米娅在一旁默契配合,联络各方,确认干员们的状态。 随着博士一声令下,演习正式拉开帷幕,场地内一时硝烟渐起,喊杀声透过通讯频道此起彼伏,而博士稳稳坐镇中枢,从容调度,那自信的气场仿佛定海神针,让所有人都坚信这场“战斗”必将凯旋。 ………… ————————————————— 黑夜中的人无法给你指路,也看不到你指出的方向。别停留,你该离开了 ——傀影 第40章 前往龙门 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广袤无垠的荒漠。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层层黄沙,使得天地间一片昏黄,视野模糊不清。就在这片荒芜之地,一辆运输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过,车轮滚滚,扬起漫天沙尘,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轨迹,仿佛是这单调荒漠中一道突兀的伤痕。 车身在颠簸中剧烈摇晃,金属外壳在烈日的暴晒下闪烁着刺目的光,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荒漠长久以来的死寂,向着未知的远方一路驰骋,似是肩负着某种重要的使命,又仿佛是在这荒芜世界中孤独地追寻着什么。 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上,运输车内,闷热的空气仿佛都被烤得扭曲变形。车身破旧的铁皮在颠簸中发出“哐哐当当”的声响,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艰难地喘息,每一下震动都伴随着零件“嘎吱嘎吱”的抗议声,仿佛下一秒整个车身就会散架一般。 博士端坐在那张简易且有些摇晃的座椅上,身姿却如同一棵苍松般笔挺。她身着原先那一袭整洁的长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面罩上,更增添了几分专注的神情。 此刻的博士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终端上的文件。 车辆在崎岖不平的荒漠道路上疾驰,车轮疯狂地旋转着,无情地碾压过一颗颗粗糙的沙石,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音,就像千万只指甲在黑板上划过。不时地,车轮猛地陷入深深的沙坑,车身剧烈地倾斜,紧接着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车身“噗通”一声奋力跃出,整个车厢内的物品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震得稀里哗啦地乱撞,各种工具、零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仿佛是一场混乱无序的交响乐。 然而,博士却仿若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对这一切噪音和颠簸置若罔闻。她的目光坚定而沉稳,在文件的字里行间仔细地游走,逐字逐句地审视着其中的内容,仿佛那些文字是她开启神秘宝藏的钥匙。她的双手白皙且修长,手指轻柔地翻动着终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她的专注与认真,似乎要将文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之中,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令人惊奇的是,这一路的颠簸不仅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困扰与不适,那车身的摇晃声、零件的碰撞声以及车轮与沙石的摩擦声,在博士眼里反而像是一种独特的韵律,“砰砰”“哐哐”“嘎吱嘎吱”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节奏感。 博士在这喧嚣与动荡之中,内心深处竟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舒适之感,仿佛在这混乱的环境里,她寻得了一种别样的平衡与宁静,能够更加心无旁骛地沉浸于手中文件所承载的深邃世界里,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此刻,她的世界里唯有这些文件和那无尽的知识等待她去探索和领悟。 一旁的阿米娅小脸苍白如纸,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她那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滑下,滴落在衣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座椅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随着车辆的颠簸不停地摇晃,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不时地吞咽着口水,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不适感。 阿米娅心里想着,这晕车的滋味可太难受了,要不是为了透透气,让这灌进来的风多少吹散一些眩晕感,自己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她强忍着不适,眼睛半眯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坚韧,就这样靠着通风口吹进来的风勉强支撑着,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不至于被这剧烈的晕车反应彻底击垮,努力在这艰难的旅程中保持着一丝清醒和镇定。 阿米娅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虚弱地转过头,朝博士的方向瞥去。只见博士身姿依旧挺拔,双手稳稳地捧着终端,目光专注而平静,脸上没有丝毫因晕车而产生的痛苦或不适的神情,仿佛这一路的颠簸只是平稳道路上的寻常旅程。 阿米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与钦佩,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笑容里既有对博士强大定力的赞叹,也有对自己这般狼狈模样的自嘲。 她心想,同样是在这剧烈摇晃的运输车上,博士竟能如此从容淡定,而自己却被晕车折磨得苦不堪言,真是天差地别。那苦涩的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继续努力与晕车的不适作斗争,试图从那呼啸而过的风中汲取一丝慰藉,让自己能在这艰难的旅途中稍稍好受一些。 “博士你就不难受吗?” 阿米娅心里想着。 此刻,她的脑海里全是临走前杜宾所说的话。 “太不可思议了!演习分数居然是满分,博士的大脑里是装了一个超级计算机吗!?” 阿米娅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切城那惊心动魄的行动之中。 彼时的博士,身姿矫健如猎豹,行动敏捷而果断,在枪林弹雨和重重危机之下,指挥若定,每一个决策都精准无误,仿佛能洞悉敌人的一举一动,其异乎常人的实战能力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与折服。 而如今,博士虽然失忆了仍能展现出了令人钦佩的冷静与专注,但往昔那些辉煌的战斗记忆却如破碎的拼图,散落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再也无法拼凑完整。阿米娅望着博士那认真审阅文件的侧脸,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困惑与思索。 她试图在脑海中梳理出可能导致博士失忆的线索。 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是遭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袭击?亦或是博士自己刻意封印了那些痛苦的过往? 种种猜测在阿米娅的心中翻涌,但却没有一个能够得到确切的证实。她轻轻地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奈。 现如今的博士,就像是一本被撕掉了关键章节的书籍,虽然依旧有着吸引人的魅力,但那些缺失的部分却让整个故事变得扑朔迷离。 阿米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尽办法帮助博士找回那些失落的记忆,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密布,她也绝不退缩,因为在她的心中,博士一直都是那个带领着大家勇往直前的领袖,无论失忆与否,这份信念都从未改变。 在漫长而煎熬的旅程中,运输车一路风驰电掣,车身剧烈地颠簸摇晃,发动机持续轰鸣,车轮滚滚扬起漫天沙尘。时间仿佛在这单调枯燥的行驶中失去了意义,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日夜的交替,车身终于缓缓减速。 透过车窗向外望去,一座宏伟壮丽的城市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便是此次行程的终点——龙门。阳光洒在龙门高耸的城墙和鳞次栉比的建筑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随着运输车的靠近,龙门城独特的气息愈发浓郁,这座繁华的都市即将见证新的故事拉开帷幕,而博士和阿米娅也将在这里踏上未知的征程,探寻那些隐藏在城市背后的秘密与挑战。 而与此同时,在城门外的关卡 “报告长官!” 一个身着深灰色轻便作战服,头戴黑色战术头盔的龙门近卫局队员朝一个女人报告道。 “罗德岛的人,他们来了。” “我知道了。” 那位被众人称作长官的女人微微颔首,她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干练与沉稳。目光落在桌上那把长刀之上,随后,她伸出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握住刀柄,将那浑身通红的长刀轻巧地拿起。那长刀在她手中,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机,红色的刀身似燃烧的烈焰,透着一股凌冽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她站定身形,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将领口处微微褶皱的地方抚平,把衣角拽得更加整齐,又正了正腰间的配饰,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即将奔赴的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战斗。 “走,让我们去会会罗德岛的人。” ————————————————— 这片黑暗是庇护所,也是宝座,更是乐园。过去的亡灵从未离去,而我在他们的骸骨上诅咒这一切看到我这副模样,你还想聆听我的歌声,你还敢站在我身前吗? ——傀影 第41章 初遇,陈警司 “请注意——” 龙门关卡的广播,持续不断地播报着,那声音回荡在关卡的每一处角落。 “受天灾影响,龙门全域处于停航状态。龙门5区所有入城关口将于2小时后关闭。” “请积极配合工作人员进行矿石病检疫。” “一旦发现任何未经登记的感染者,请广大市民立刻向最近的警员通报。” “近卫局将依照《紧急处理法案》依法” “对其进行拘捕。” “请注意——” 阿米娅静静听着广播里传出的内容,片刻后,微微仰头,轻声感叹道。 “和传闻中一样” 随后,阿米娅自然而然地牵起博士的手,两人一同向着既定的目的地稳步前行,广播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当阿米娅与博士抵达约定地点时,却发现早已有他人守候在那里了。 “罗德岛与近卫局约好在十点见面。” 她们刚一现身,一位靠着墙、身姿绰约的蓝发龙女便微微抬眸,朱唇轻启,缓缓开口说道。 “现在已经是十点十四了。” 她一边不耐烦地晃了晃纤细手腕上的手表,一边蹙着眉,语气里满是不满与抱怨,嘟囔道。 “可算来了,知不知道让我等了多久!” “你们迟到了十四分钟,无谓地浪费了我十四分钟时间。” 感受到龙女周身散发的怒火,阿米娅神色一凛,赶忙微微欠身,满含歉意地说道。 “抱歉,陈长官,这片区域刚才有整合————” “行了。” 龙女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随后,她的目光越过阿米娅,缓缓落到了阿米娅身后的博士身上,眼神里似有探究之意。 “——这个人是?” “dr曦是罗德岛的顾问。凯尔希医生应该通知过龙门的各位。” “嗯。” 龙女点点头。 “我是龙门近卫局的陈晖洁,叫我陈就行了” 随后便转身离开。 “好了,人已经到齐,现在你们需要跟我去见——”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近卫局的队员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那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现场原本的氛围。 “陈长官!不好了!不好——感染者——那又——” “慌什么!” 队员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陈便一声大吼,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瞬间就将场面给镇住了。 “一队,戒备!狙击队员,就位!” 陈迅速掏出对讲机,口中不断下达着一条条指令,与此同时,她的手稳稳握住腰间的赤霄,神色冷峻且从容,有条不紊地朝着事发地赶去。 阿米娅和博士面面相觑,虽说对当下的情况还一头雾水,可也赶忙跟了上去,不想落下步伐。 当众人来到事发地时,眼前呈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一个感染者正被几名近卫局队员用力摁在地上,挣扎不得。 “发生,发生什么了!” 周围的市民们无一不惊慌失措,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惶恐,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没有一人选择离开。 他们的目光如炬,自始至终紧紧地注视着这里,仿佛要用视线将这片区域的一举一动都牢牢锁住。 被死死摁住的感染者,身体像发了狂的困兽般剧烈扭动,拼尽全力地挣扎,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凸起,似要挣脱这禁锢的力量。 他双眼圆睁,满是癫狂与不甘,嘴巴大张,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那叫嚷声穿透空气,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绝望,在空中肆意回荡。 “放开我!!快放开我!!” 陈走到一名队员询问道。 “啧怎么回事,汇报情况。” “让我过去!!为什么要抓我!!” 问话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那感染者的叫声却毫无停歇之势,如尖锐的警报般持续划破空气。 “我们不是怪物!!!” ………… 每一个问题抛出,都被那此起彼伏、带着狂躁意味的叫声搅扰,仿佛要将这严肃的问询氛围生生撕碎,队员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确保交流不被完全淹没在这刺耳的喧嚣里。 “有感染者——不服从管理——我们——” “我自己都看到了。” 陈目光冷峻,毫不留情地抬手止住了队员的汇报,那利落的动作瞬间截断了话语的洪流。未等众人有过多反应,他便紧接着挺直脊背,下巴微抬,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快速下达命令。 “算了。 把他们全部拘押 立刻疏散人群,半小时后通过复查流程后,再开放关口。” 还没说完,陈又补了一句。 “还有,把检疫口检查线向前推四十米。” “收到!” 安排妥当所有事宜后,陈利落地转过身来,身姿挺拔,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径直投向阿米娅和博士。 那眼神里褪去了刚刚下达命令时的凌厉,却仍带着几分历经诸事的沉稳,犹如寒星般的双眸静静打量着二人。 “阿米娅,除了你和dr曦,其他人呢。” “都在原处等候指令呢。” 阿米娅如实回答道。 听到回答后,陈认同地点点头。 陈微微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深思熟虑后的果决,她抬手指了指面前之人,语气沉稳而严肃地说道:了。 “你是有头脑的,那这样,此次行动,除了你和dr曦之外,其余人就没必要跟着一起走了。他们都留在这儿,协助龙门边防做好驻守工作,这任务可不容小觑,务必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说罢,她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眉头微微一蹙,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目光如电般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掷地有声地说道。 “哼,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当,那往后不管是什么任务,你们也别指望我能放心交给你们了。我可容不得做事不靠谱的,这是最基本的要求,都给我心里有数点儿!” 那话语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让周遭的空气都好似变得凝重了几分。 还没等阿米娅和博士张嘴说话,陈便迅速移开了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像是上了弦便即刻触发的精密机器,毫不犹豫地再次面向刚才汇报的队员。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重新凝聚起严肃与果决,薄唇轻启,语速极快且掷地有声地再度下令。 “pc,你给那些人安排一下任务,今晚不要再出乱子了。” 那不容置疑的口吻仿若一道无法违抗的军令,瞬间充斥在众人耳畔,令周遭的空气都绷紧了几分。 “明白,陈警司!” 队员声如洪钟地回应完毕,脚跟迅速一转,带起一阵风,毫不犹豫地朝着罗德岛运输车所在的方向拔腿狂奔。 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在众人视野中穿梭,脚步急促又有力,每一步落下都扬起些许尘土,转瞬之间便奔出了数米之远,唯有那逐渐远去还隐隐约约透着坚定的背影,昭示着其执行命令的决然。 “诸位,请注意” (……) (陈长官真的很严格比我想象的要严格) 阿米娅瞧见陈对队员们那种雷厉风行、强硬至极的做派,不禁面露惊愕之色,忙不迭凑近博士,小声分享着自己内心的震惊。 (博士,你看陈长官,这行事风格也太强硬了,队员们似乎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呢。) 说话间,她还微微睁大双眼,满脸写满了讶异。 博士虽未言语,却默契地轻点了下头,那动作幅度虽小,却清晰地透露出对阿米娅看法的认同,两人无声间达成了共识,目光仍追随着陈与那些队员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气氛凝重、众人各怀心思的节骨眼上,一阵尖锐的引擎轰鸣声骤然刺破周遭的静谧。一辆越野车裹挟着滚滚烟尘,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而至,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溅起细碎砂石。 眨眼间,它一个利落的急刹,稳稳当当停在了陈、阿米娅和博士三人跟前,车身微微震颤,似是余威未消,扬起的尘土缓缓弥漫开来,模糊了众人眼前的一小片视野。 陈眼神锐利,脚下步伐不停,几步就跨到了越野车旁,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前车门把手,稍一用力便“哗啦”一声将车门拉开。 随后,她动作干练地侧身坐入车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尽显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那干脆劲儿仿佛片刻都不愿耽搁,只等着即刻出发奔赴下一处要事之地。 陈坐在前座,目光沉稳而坚定,侧头看向车内众人,语气不容置疑且带着几分急切,低沉又有力地吐出这句话。 “走,我们出发。” 话语一出,仿佛给这静止的氛围按下了启动键,让大家瞬间感受到了此行任务的紧迫性,所有人的神情也随之变得越发严肃。 阿米娅和博士先是心有灵犀般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透着几分默契与决然,仿佛在这一瞬间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紧接着,两人脚下步伐加快,几乎是同步朝着吉普车走去,阿米娅微微提起裙摆,博士则身姿矫健,先后拉开后座车门,利落地坐了进去。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内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微妙起来,似是一场未知的行程就此开启。 ————————————————— 我作为一名体弱的科学家却想要踏上战场,但罗德岛竟然满足了我这个任性的要求。无论在研究室还是战场,我都总是在问自己:是不是能做到更多?在追求科学的价值上,我可是很贪心的。 ——温蒂 第42章 凯尔希,谈判正式开始 越野车在龙门里一路轰鸣,车身剧烈颠簸,似一头不羁的钢铁巨兽。车窗外,龙门的壮美景色如快进的影片般飞逝,峭壁高耸,岩石纹路粗犷得像岁月镌刻的密码。 阳光艰难地穿透狭窄缝隙,洒在飞扬的尘土上,光影斑驳。 车内,仪表盘闪烁,司机紧攥方向盘,目光坚毅,应对着坑洼与崎岖。随着最后一道陡坡攀爬,引擎嘶吼至极限,轮胎疯狂刨土,终于,车身一跃,平稳抵达目的地。 众人推开车门,带着征尘与豪情,长舒一口气,眼前豁然开朗,目的地的宁静与神秘扑面而来,与一路的狂野形成鲜明对照。 “到了。” 陈警司向来行事果敢,当下也没多做犹豫,带头便大步朝着面前那座气势恢宏、透着股冷峻威严劲儿的高大建筑迈去。 可谁成想,刚走出没几步,陈就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身后本该紧随的脚步声竟消失了。她蛾眉一蹙,带着几分疑惑迅速回头看去。这一看,却瞧见阿米娅和博士跟中了定身咒似的,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双眼圆睁,嘴巴微张,眼神直勾勾地钉在那建筑上,满脸皆是惊愕与呆滞,像是被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摄了魂,一时间动弹不得。 “好,好高的建筑!” 陈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惊愕神情,那神情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超乎意料的话。她的双眼微微睁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短暂的迷茫与无措,原本挺直的脊背也稍稍弯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扰乱了阵脚。 不过,陈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仅仅片刻之后,她便迅速回过神来。她微微低下头,抬起手轻轻掩住口鼻,轻咳了一声。 那咳嗽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一道分水岭,将之前的失态与之后的镇定决然地划分开来。 随着这一声轻咳,陈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而锐利,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愣神只是一场虚幻的错觉,而此刻站在这里的,依旧是那个坚毅果敢、不容小觑的龙门警官,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任何状况和挑战,不让任何人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咳咳!”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打破眼前这诡异的僵局。 阿米娅瞬间回过神来。 “唔 对,对不” 阿米娅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浮起懊恼之色,一想到自己刚刚那愣神的失礼举动,赶忙快步上前,带着几分急切与愧疚说道。 “陈长官,实在……是抱歉呀,刚刚一时看愣神了,耽误了时间。” 说话间,她不安地揪着衣角,眼神中满是自责。 陈却只是轻轻摇摇头,,抬手摆了摆,语气平和地回应道。 “无妨,这建筑乍一看确实有些唬人,一时失神也正常,现在跟上就是了。” 说罢,便继续抬步向前走去,那背影透着一如既往的果决,仿佛刚刚那小插曲压根没放在心上。阿米娅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赶忙拉着博士,小跑着跟了上去。 进入到那宽敞却透着几分清冷的大厅里,四周静谧得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在回响。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随意地在阿米娅和博士身上掠过,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罗德岛的身手还算不错。” 这话一出口,在空旷的大厅中仿佛荡起了一丝别样的涟漪。 阿米娅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挺了挺胸膛,带着些小骄傲回应道。 “陈长官过奖啦,我们平时也没少训练呢。” 博士则在一旁微微点头,似乎这简单的一句夸赞,让一路的奔波都多了些值得的意味。 “只不过——” 陈的话音刚落,却在下一秒,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又调转话头。 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带着几分冷厉与感慨,缓缓说道。 “切尔诺伯格事件发生之后,那可真是乱了套了,什么人都疯了一样地向龙门跑。” 说着,她目光从阿米娅和博士身上一一扫过,目光深处似藏着审视。 “感染者就该清楚,这龙门可不是什么能随意容身的温柔乡,来这儿会有什么下场,心里得有数啊。” 话语里透着警告的意味,仿佛要让面前两人认清现实,知晓这看似安稳的龙门背后,对于感染者而言有着诸多看不见的风险与艰难处境。 阿米娅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咬了咬嘴唇,想要开口辩驳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神色变得凝重了些。 博士则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似在安抚,眼眸中也多了几分思索的神色,大厅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压抑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沉稳且富有穿透力的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当下的僵局。 “陈,我再提醒你一次。” 只见一个身着幽绿色衣衫的女子,如暗夜精灵般悄然而至。她那一头张扬肆意的绿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似有神秘力量在流淌。 女子沿着楼梯徐徐而下,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沉稳又轻盈。她狭长双眸仿若寒星,须臾间,目光如刀,直直刺向陈,犀利的眼神似要将其看穿一般。 “要是你们再不在意的话,龙门就将是下一个切尔诺伯格。” “是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双颊绯红,双眸瞪得溜圆,眼里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光芒,那模样像极了瞧见宝藏的探险家,满心激动一股脑儿写在了脸上,视线紧紧黏在来者身上,一刻都舍不得挪开。 “凯医生,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陈没有对凯尔希的话多加辩驳,她微微抿了抿唇,很快将目光转向阿米娅和博士,神色变得郑重了几分,继而开口说道。 “你们罗德岛的代表已经和魏长官先行接触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通知你们。” 紧接着,她莲步轻移,身姿轻盈而又带着几分决然,不多会儿便来到了凯尔希的身侧,悄然站定。 “走,凯医生。” 凯尔希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而后便随着陈的脚步,缓缓离去,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视野之中,仿佛化作了一阵风,只余那离去的痕迹还留在原地让人回味。 “呼那个陈警官,真的很难应付呢。” 待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阿米娅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刚从一场惊险万分的冒险中脱身一般,心有余悸地抬手拍了拍胸口,脸上仍残留着些许后怕的神色。 博士表面上虽瞧不出什么异样,可她那略显不自然的动作却好似无声的言语,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阿米娅伸出手,紧紧握住博士的手,那小手软糯却有力,仿佛要将力量传递过去一般,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明亮而坚毅,语气里满是笃定,柔声说道。 “博士,接下来的交涉就交给凯尔希医生,请相信她。” …………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悄然流逝,陈的身影再度出现,她脚步轻盈地来到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身旁,像是带着某种讯息,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严肃。 “跟我来。” 陈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阿米娅和博士赶忙跟上,随着陈的脚步,来到了一扇房门之前。 “进去。” 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住门把手,轻轻一拉,房门缓缓开启。随后,三人依次走进了这房间之中,房内的景象也随之映入眼帘。 踏入房间,那古色古香的气息便如灵动的轻烟般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极具炎国特色的各式摆设,它们有条不紊地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宛如一位位无声的讲述者,悠悠诉说着炎国悠远又独特的韵味,使人恍惚间似穿越了漫长时光,沉浸于那古韵十足的氛围里。 可就在这般充满古韵的情境下,与之相映成趣的是,诸多满含现代科技感的事物也巧妙地穿插其间,为这传统韵味的空间添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就在房间正中间的那套沙发上,凯尔希与一位陌生男子相对而坐。 两人之间似有股无形的气场在悄然蔓延,周围古色古香的氛围以及穿插的现代科技事物,仿佛都成了这一幕的背景板,静静映衬着他们。 “——阿米娅” 凯尔希轻轻唤了一声,而后缓缓转头,目光投向了阿米娅和博士所在的方向。 “博士。”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可当视线落到博士身上时,博士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一下子就察觉到凯尔希的眼神里悄然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那波澜似藏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你来了。” 凯尔希淡淡说道。 “……” 博士满心疑惑,还未来得及细想弄清楚状况呢,凯尔希却已然再次转过了身去,就好像刚刚那一丝异样从未发生过一般,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恰在此时,站在一旁的陈清了清嗓子,发出了两声咳嗽。 “咳咳。” 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魏长官,罗德岛的另外两位代表也到了。” 陈语气恭敬且沉稳地说道,话语打破了当下略显微妙的氛围,让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聚焦到了这新的情况之上。 ————————————————— 我倒是想过无数种回到这里的可能性,看见她当日看见的这幅风景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和你站在一起,这还真过分啊,“博士”。 ——w 第43章 谈判 “哦,正好。” 主座之上,端坐着一位气场强大的龙族男人,魏彦吾。 他那别具一格的发型极为惹眼,前端是热烈的红发,仿佛燃烧的火焰,后端则是如雪的白发,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彰显出岁月沉淀下的独特魅力。 下巴上一小撮山羊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更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而那光洁的额头之上,一抹鲜艳的红色花印宛如神秘的图腾,散发着古朴而威严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揣测其背后的深意。 此时的他,嘴里悠然地叼着一个精致的烟嘴,袅袅青烟从他的唇间缓缓升腾而起,在他的面前缭绕弥漫,仿佛为他的面庞蒙上了一层薄纱,使得他深邃的眼神愈发难以捉摸。 只见他微微抬起手臂,那只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手指轻轻弯曲,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朝着阿米娅和博士的方向不紧不慢地招了招。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好似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仿佛他轻轻一挥,便能掌控周围的一切,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这一瞬间被他牵引,不由自主地朝着他所指引的方向前行,等待着即将揭晓的未知局面。 “请坐。凯尔希小姐正向我说明现在的局势呢。” 当凯尔希轻轻地点了点头后,阿米娅和博士心领神会,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间仿佛已经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随后,他们脚步轻缓地朝着较为偏僻的位置走去,那里虽不显眼,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安静,仿佛能让他们暂时避开这略显复杂的氛围,寻得片刻的自在。 而另一边,陈则全然没有那般多的顾虑,她迈着潇洒又随性的步伐,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很快便锁定了一个沙发。只见她径直走过去,像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地一般,毫无拘束地坐了下去,那副自在随意的模样,就好似此刻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找个舒适的地方稍作休憩,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 “那——我就继续。” 凯尔希那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眼神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冷静而敏锐,仿佛能洞悉每个人的心思。 待确认所有人都已到齐,她微微抬起下巴,轻抿了一下嘴唇,原本挺直的脊背又似乎更直了几分,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气息。 “咳!” 她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那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随后,凯尔希朱唇轻启,声音沉稳而坚定,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大家不由自主地专注倾听,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语,似乎那些话语将会如同一把把钥匙,开启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重要信息之门,影响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命运走向。 “关于现在的局势,我想魏先生也已经很清楚了。” “龙门的情报网每天都在搜集大量针对整合运动的信息,想必也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不过仅凭这样,龙门仍然还缺乏一些关键信息。” 凯尔希的话语仿若一阵寒风,悄无声息地在屋内弥漫开来,又似一根根尖锐无比的针,精准无误地刺进在场每一位龙门人的内心深处。她的言辞犀利而直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的心间炸开,震得他们的心灵微微颤抖。 而陈,这位坚毅刚强、代表着龙门近卫局的精英干员,此刻也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丝不自在。她那原本白皙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晕,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隐藏的痛处。她的双眉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双手也下意识地紧紧攥在一起,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内心的局促与不安。 陈努力地想要保持镇定,维持自己平日里那沉稳冷静的形象,但凯尔希的话却如影随形,不断在她的耳边回响,让她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难以迅速恢复平静,只能强撑着坐在那里,等待着这场风暴的过去,或是寻找着反击的契机。 “简单的感染者检疫是不能对抗整合运动的,想必龙门近卫局再清楚不过。” 屋内的气氛凝重得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锁在凯尔希身上。陈的不自在已经悄然蔓延,而凯尔希却似毫无察觉,她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 “简单的感染者检疫是不能对抗整合运动的,想必龙门近卫局再清楚不过。” 她的嘴唇轻启,刚硬的话语继续从口中吐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直达灵魂深处。凯尔希的声音没有丝毫的颤抖或犹豫,平稳且富有力量,犹如汹涌波涛之下暗潮涌动的深海,看似平静,实则蕴藏着无尽的能量,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整合运动不会乖乖过检,更不会等到当局反应过来才行动。所以———— 如果没有罗德岛的协助,龙门依靠目前对待感染者的策略,抵挡接下来整合运动的攻击会面临巨大损失。” 而她的发言如奔腾不息的江水,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似乎要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与问题,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不管这真相有多么残酷,多么令人难以接受。 随着凯尔希的发言逐渐深入,陈的内心愈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陈缓缓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勉强的微笑,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 “抱歉,我需要插一句。” 凯尔希的目光缓缓从手中的文件上移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她的视线如同一道无形的丝线,直直地落在陈的脸上,仿佛要穿透陈的表情,探寻其内心的真实想法。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在凯尔希和陈之间来回游移,像是在等待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凯尔希终于微微抬起下巴,挺直了脊背,她的声音不高,但却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在安静的空间里缓缓响起。 “陈警官,我理解你的急切,但此刻我们所讨论之事环环相扣,打断可能会影响大家对整体局势的把握。不过,既然你有话要说,那便简要陈述,希望你的观点能与当前的关键问题紧密相连,而不是无端的情绪宣泄。毕竟,我们的时间有限,每一刻都关乎龙门的安危。” 凯尔希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重重地落在众人的心头。 “关于龙门的防卫情报,龙门近卫局方面比罗德岛更了解。对于整合运动的渗透,也已经做了相应准备。只是” 陈一字一句地严肃道。 “龙门目前没有将相关机密行动的方针通知罗德岛的义务。” 陈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气氛急转直下,变得剑拔弩张。她的话语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紧张与压抑。 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场激烈交锋的进一步发展,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都清楚,这一次的矛盾冲突,恐怕不会轻易平息。 魏彦吾一直坐在主位上,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当陈的话语让气氛愈发紧张,几乎要失控的时候,他终于有所动作。 只见他缓缓抬起那只宽厚而有力的手,手掌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了,陈警官。” 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洪钟般在会议室里回响,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让人无法忽视。 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又似乎蕴含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告诫与安抚。 “这件事回头再说。” 他的眼神坚定地看向陈,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那眼神里分明传达着一种信息——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随后,魏彦吾的目光转向凯尔希,眼神中带着一种期待与尊重的混合神情。 “凯尔希小姐,请继续说。” 他的声音依然沉稳,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个小插曲,而他的这一举动,也让会议室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凯尔希身上,等待着她继续开口,继续这场关乎龙门未来走向的重要讨论。 ————————————————— 拯救感染者?几乎所有卡兹戴尔的萨卡兹都是感染者,压迫和矛盾却多种多样“拯救”具体来说能做到哪一步?连她一个萨卡兹都保护不好的凯尔希和现在的你,又打算怎么做? ——w 第44章 陷入僵持 凯尔希毕竟不是那种会在琐事上斤斤计较、心胸狭隘之人。 面对陈的贸然打断和略显冲动的言辞,她神色未起波澜,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以为意。那神情仿佛在说,这些意气之争在她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她的格局远不止于此,并不会将这短暂的冒犯放在心上,而是迅速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眼前亟待解决的重要事务上,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气度与沉稳。 “龙门的确有对付手无寸铁的感染者的经验,但恐怕龙门目前没有面对集团化感染者暴徒的经验,这可能会让龙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以罗德岛目前的经验来说————只有感染者,才能更好对抗感染者。” “哦——” 魏彦吾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姿微微前倾,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凯尔希身上,眼中原本深邃而沉稳的神色此刻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那是被勾起的好奇。 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对凯尔希说出的话语很感兴趣。那一丝好奇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虽然微小,但却在他那波澜不惊的心境中荡起了层层微妙的波动。 “那么,罗德岛是否已经从针对整合运动的行动中获得了有效的经验?” “仅仅是有而已。” 凯尔希摇了摇头。 “大概是不敢自称专家的。” “那这么说的话” 魏彦吾原本端正的坐姿悄然发生了变化,他缓缓挺直了脊背,双手从随意地交叠变为支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直直地射向凯尔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与锐利,犹如一只盯上猎物的苍鹰。 紧接着,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丝丝寒意。 “我听说,罗德岛曾卷入过切尔诺伯格事件,并且从中也获得了不少整合运动的其他情报。” “无论魏先生是从哪里得到这条消息的” 凯尔希的目光微微偏移,没有直接迎上魏彦吾那犀利且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 她像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轻轻抿了抿嘴唇,神色平静地开口说道。 “还请魏先生谨记,我们如今所面临的局势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若是仅仅纠结于某个问题的细枝末节,或是执着于单一的证据链条,恐怕会错失看清全局的机会。”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沉稳而冷静,仿佛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营造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理性空间。 “龙门的安稳,并非取决于某一个确切的答案,而是在于我们能否对整体的形势有着清晰且全面的认知。此刻,比起直接回应您的问题,我认为先梳理清楚各个事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才是当务之急。” 凯尔希的话语如同一条蜿蜒的溪流,巧妙地绕过了魏彦吾尖锐的质疑,试图将众人的思维引向一个更为宏观、复杂的局面探讨之中,而她自己则依旧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真正的想法。 “况且,这都不是现阶段能与龙门交换的信息。这只是履历,只是站在这里与魏先生交谈的资格。” 魏彦吾上身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交握在身前,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凯尔希,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压迫感与质疑。 “决定是否要和你们进行利益交换的是龙门。”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在会议室中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如果这种程度的信息罗德岛都无法提供的话——”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不信任, “呵。龙门将无法信任你们的真实实力。”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魏彦吾话语中的分量以及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的这番话,无疑是将罗德岛推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像是一场暴风雨般骤然降临,等待着凯尔希以及罗德岛众人的回应,而这场看不见硝烟的交锋,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龙门与罗德岛之间的合作谈判,绝非易事,背后所涉及的利益博弈和实力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魏先生,我的言辞可能不够清晰。” 阿米娅和博士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略显担忧的眼神,他们的坐姿变得有些僵硬,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后仰,仿佛想要拉开与这紧张气氛的距离。 博士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座椅的扶手,而阿米娅则抿紧了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紧张,显然,魏彦吾那充满压迫力的话语让他们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慑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凯尔希却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动摇。 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冷静,仿佛魏彦吾的话只是一阵无关痛痒的微风,丝毫无法掀起她内心的波澜。她的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魏彦吾,那目光中甚至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审视,似乎在她眼中,魏彦吾的这般逼迫不过是这场谈判中必然会出现的小插曲,她早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而这份从容不迫,在此时的紧张氛围下显得尤为突出,与阿米娅和博士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需要强调的是——罗德岛提供的信息,本身就是用实力换来的。” 陈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与执拗,她紧紧地盯着凯尔希,双手握拳,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大声说道。 “但,无论怎样,龙门都无法信任同样是一群感染者的罗德岛。”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石块,砸落在会议室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紧张的涟漪。 凯尔希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起来,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陈,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毫不退缩的决然。 “如果陈小姐认为龙门的安危,尚不如对感染者进行盲目的惩罚来得重要——” 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空气中炸响。 “那我会立刻服从本地法令,任由陈小姐逮捕我,然后在监牢里看着龙门被整合运动焚烧殆尽,默默惋惜。因为这一次,龙门别无选择。” 她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得让人窒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两人之间激烈的火花碰撞,而龙门的未来走向,似乎也在这一番针锋相对的言辞中,被推到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陈的身体微微紧绷,像是一只即将扑食的猎豹,浑身散发着一种决然的气息。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凯尔希,目光中燃烧着怒火,那是被凯尔希的强硬态度所激起的斗志。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 “龙门的事情,我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尤其是涉及到感染者问题,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立场和判断,而不是被你牵着鼻子走。” 陈的声音冷硬而果断,如同钢铁撞击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龙门既不是因为有人出言不逊就拒绝善意的城市——” 她的言辞锋利如刀,毫不留情地回应着凯尔希的逼人之势,展现出了她守护龙门的坚定信念和无畏勇气,哪怕面对凯尔希这样强劲的对手,也绝不退缩半步,决意要在这场关乎龙门命运的较量中,扞卫自己心中的正义与原则。 “却也不是收留无用说客的慈善机构。” “陈警官。” 魏彦吾出言道,陈则是无奈地看向前者。 “魏长官,让外来的感染者参与龙门的机密事务,我认为并不妥当。” “冷静些,陈警官,他们是客人。” “——我的客人。” 见状,陈只好闭上嘴。 “是。 在他们违反龙门法律之前,我会容忍,长官。” 魏彦吾轻轻拍了拍陈的肩膀,那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让陈原本激动紧绷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待陈的气息逐渐平稳,魏彦吾才重新坐正身子,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啊,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句—— ——没错,呣 我所看重的就只有一点。”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吐出那个掷地有声的词。 “实力。” 会议室里的气氛因这简单的两个字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都清楚,接下来的话题将进入关键的实质阶段。 “据我所知,罗德岛也参与清剿了附近的感染者?”魏彦吾的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定格在陈的身上,“陈警官,以目前确切了解的情报,罗德岛在军事力量的实力如何?” 陈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从身旁拿起一份文件,有条不紊地翻开,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文件和即将陈述的内容。 “请容我简要描述一下我所见的罗德岛的行动情况。” 陈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开始详细地讲述起来。 “——详情如下——” 随着陈的话语,会议室里只剩下她沉稳的声音在回荡,每一个人都专注地聆听着。 ————————————————— 我真想知道,如果这些天真的干员们亲眼目睹那些善良的人温柔的人逐个死去,他们还能坚持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吗?欸,没有瞧不起谁,只是提醒你们,不要随便把那个人的想法临摹得这么简单。 ——w 第45章 魏彦吾的灼灼逼人 “——以上就是此次战斗的全过程。” 陈汇报完毕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魏彦吾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想法。片刻的沉默后,他并没有像众人预期的那样发表长篇大论的见解或直接给出自己的判断,而是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陈,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陈。” 魏彦吾的声音沉稳而平和,却又隐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依你之见,以罗德岛目前展现出的实力,若是我们与之合作,会面临怎样的风险与机遇?他们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又是否足以让我们放心地将部分事务交予他们处理?” 魏彦吾的这一举动,看似简单的问题抛回,实则蕴含着更深层次的考量。 他将陈置于一个关键的决策点上,既考验着陈的判断能力和对局势的洞察,也让在场的其他人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于罗德岛实力的讨论,更是关乎龙门未来走向以及各方利益平衡的关键抉择,每一个回答都可能如同蝴蝶扇动翅膀,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掀起意想不到的波澜。 “他们的实力确实合格了。” 陈微微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而沉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审慎。她先是轻轻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随后有条不紊地开口说道。 “但魏长官,无论是在战略层面,还是关于他们的身份,我都认为龙门近卫局完全可以胜任接下来的任务。” “确实。” 魏彦吾原本紧绷的面部线条渐渐松弛下来,眼中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之色。他微微点了点头,那轻微的动作仿佛是对陈回答的无声认可,会议室里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稍稍缓和。 “对抗犯罪与侵略,近卫局绰绰有余。” 紧接着,魏彦吾的目光缓缓从陈的身上移开,转向了凯尔希所在的方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审视,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棋手,在权衡完棋盘上各方势力的利弊后,再次将目光聚焦在关键的棋子上。 “虽然罗德岛也能提供更多的可能性。但是罗德岛所要求的“东西”里有一样,可不是目前罗德岛给出的条件可以交换的。” “哪怕是仅仅在临时防卫上的合作,也完全无法与之等价。相比之下,罗德岛的“要价”有点太高了。 我想凯尔希小姐和阿米娅小姐很清楚。” 魏彦吾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地交叠放在腹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场。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如同两道锐利的射线,直直地射向凯尔希,眼神中充满了考究的意味。 那目光仿佛带着x光的穿透性,试图从凯尔希的表情、眼神乃至细微的肢体动作中,探寻出罗德岛更深层次的秘密与实力。每一道视线都像是一个精准的探测器,不放过凯尔希身上任何一个可能泄露关键信息的细节,似乎想要将她的内心想法和罗德岛的底牌完全洞悉。 在这目光的审视下,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阿米娅和博士都屏气敛息,等待着凯尔希如何回应这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以及这场关乎龙门与罗德岛未来关系走向的无声较量将如何发展。 “魏先生,仅仅防卫是不够的。” 凯尔希的坐姿依旧优雅而从容,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棵苍松,坚韧而不可动摇。脸上的神情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周围那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气氛对她毫无影响。 就在魏彦吾那考究的目光紧紧锁定她的瞬间,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与犹豫,凯尔希便轻启双唇,沉稳而坚定的声音随即在会议室中响起。 那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精准射出的利箭,直直地飞向目标,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没有给人留下丝毫可以猜测其内心是否动摇的余地。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坦然地迎接着魏彦吾的注视,仿佛在无声地传达着她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话的绝对自信,以及对罗德岛立场和实力的坚定维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等待着她口中即将吐出的关键话语,来打破这短暂而凝重的寂静。 “整合运动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信息。根据我们交战的情况推测,若不采取主动措施,整合运动将在未来数周内攻陷龙门。” “危言耸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 陈的话还没说完,凯尔希便反驳道。 “这不是危言耸听,陈警司。” 凯尔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笃定。她的身姿挺拔而坚毅,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在众人的注视下,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紧接着,那坚定有力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倾泻而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赋予了强大的生命力,在会议室的空气中震荡回响。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权威感,如同洪钟般响亮而清晰,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某种既定的真理,又似是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中,为罗德岛的立场和行动立下了不容撼动的誓言。 “你们想知道切尔诺伯格一夜失陷的真正原因吗?” 凯尔希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在会议室中落地有声,瞬间让整个空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而微妙。陈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抿了抿嘴,神色有些复杂地低下了头,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而魏彦吾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对凯尔希这番强硬表态的意外,也有对局势发展的新一番考量。片刻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看似温和却又暗藏深意的笑容,轻声说道。 “凯尔希医生,您的话倒是让这局面变得更加有趣了。”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清晰地在会议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让周围的人都不禁猜测着这位龙门掌权者心中真正的想法。 魏彦吾缓缓地靠向椅背,双手交叠在胸前,目光依然紧紧地锁在凯尔希的身上,继续说道。 “还请凯尔希女士细细道来。” 凯尔希的目光缓缓从魏彦吾身上移开,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波澜。她轻轻地转过头,眼神温和而带着一丝期许地看向阿米娅。 那眼神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信任与托付,似乎在告诉阿米娅,此刻,是她展现罗德岛理念与胸怀的时刻。凯尔希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优雅而从容,用她那沉静的气场为阿米娅撑起一片自信的空间,仿佛在说:“孩子,接下来,轮到你了。” “阿米娅。” “啊好的” 整个会议室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到了阿米娅身上,气氛变得有些许紧张却又充满期待。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微微挺直了脊背,她感受到了凯尔希传递来的力量,也清楚自己肩负着的使命。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准备好开口,用自己的方式去触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为罗德岛的立场和未来发展描绘出一幅充满希望与可能性的画卷。 “罗德岛不仅亲历了切尔诺伯格事件,而且我们经历了天灾,并且自灾难中活了下来。” 当那两个字——“天灾”从阿米娅口中轻轻吐出,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改变了会议室里的气场。 魏彦吾原本沉稳而略带审视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那里面像是被点亮了一簇新的火焰,崇敬与尊重之意如潮水般缓缓涌起。 他的坐姿不自觉地变得更加端正,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想要更靠近那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源头。 双手原本随意地放在桌上,此刻也不自觉地交握起来,手指轻轻收紧,仿佛在以此来表达他内心情绪的波动。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阿米娅,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那种审视与保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能够直面“天灾”这一强大而又神秘力量的敬畏。 在这片被战争阴影笼罩的大地上,“天灾”是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它带来的是毁灭、灾难与无尽的痛苦。 而罗德岛,竟然敢于涉足这一危险领域,并且似乎掌握了一些与之抗衡或者应对的方法,这怎能不让魏彦吾这样在乱世中摸爬滚打、深知其中利害的人肃然起敬。他的眼神仿佛在说,能够在“天灾”的威胁下坚守,为了这片大地的生灵不懈努力的罗德岛,无论如何,都值得他给予一份深深的敬意和重新审视合作可能性的认真态度。 ————————————————— 曾经我天真地以为,如果我想要得到什么,就都可以得到。现在我已经知道,即使大部分东西确实如此,但有些东西是不行的。那是只靠我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获得的东西 ——早露 第46章 顺利进行 “真是,真是,令人尊敬。” 魏彦吾目光中满是钦佩,缓缓抬手鼓掌,发出清脆声响:“这般凶险的天灾,除了那些不惧生死的狂人,鲜有人能侥幸存活。阿米娅小姐,愿闻其详,我洗耳恭听。” 阿米娅微微欠身,仪态优雅,继而轻言细语,将未尽之事继续道来,声音如潺潺溪流,平和而舒缓。 “我们与整合运动的领袖交过手。” 至此,陈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神经倏地一下绷紧,周身散发出如临大敌般的气场。 她紧攥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动,那一向锐利的双眸此刻更是死死盯着阿米娅,眸底暗流涌动,仿佛要将与这件事相关的一切细节都看穿、剖析透彻,这般情态尽显她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已然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嗯?她的名字是?” 魏彦吾微微皱眉,率先开口询问道,声音里透着几分疑惑。 “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回应的话语带着些许犹豫和不确定。 就在这时,博士适时插话进来,缓缓吐出三个字。 “塔露拉……” 那语气虽平淡,却让这三个字仿佛带着别样的分量,在空气中悄然散开。 魏彦吾乍一听闻这个名字,瞳孔骤然一缩,眼神深处刹那间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那是震惊、忌惮与复杂情绪的交织。 “哦,是的,塔露拉。”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他便强行压下这些外露的情绪,眼眸重新归于平静,仿若一潭波澜不惊的深水,刚刚的波动从未出现过。 这般快速的掩饰,好似他心底正藏着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过往,又似知晓诸多不可言说的关键事宜,才极力维持着这不动声色的表象。 随后他转头看向陈。 “陈警官,你认为呢?” “————” 沉默许久,陈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 阿米娅并没有察觉出陈和魏彦吾的异样,继续陈述着切城的经历。 ………… “这就是罗德岛在切尔诺伯格的经历。遭受天灾的切城虽然脱离了乌萨斯的控制————” 阿米娅微微扬起面庞,双眸睁得圆而明亮,目光如炬般径直穿透空气,直直地锁定在魏彦吾身上。 那澄澈的眼神里,满是磐石般坚定的光芒,毫无一丝游移与怯懦,似燃烧的炽热火焰,又似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曙光,诚恳之意更是如潺潺暖流,源源不断地从眼中倾泻而出,似在无声诉说着她话语的分量与决心。 “但是他们会需要扩张,此时仍然有大量物资缺口。而龙门是他们的下一个跳板。 虽然龙门的确可以阻止一系列破坏行动,如果无法在未来主动出击的话,整合运动对龙门的攻击将持续不断—— 而且最难以搞清楚的,其实是失去了切城的乌萨斯帝国他们对此事的态度” 话音落下,仿若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的声响瞬间抽离,现场顿时被一种异样的寂静笼罩。 那寂静好似有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慌的静谧。 “呵呵小姑娘,你说的不错。” 魏彦吾露出欣慰的笑容。 “出于局势紧张,以及龙门近卫局人手有限,我可以以之前的临时协议为基础,考虑一下你们的具体方案。” 但见他不慌不忙,抬起手轻轻磕了磕手中的烟斗,那动作带着几分悠然,似在整理思绪。 随后,他微微启唇,声音不紧不慢地从喉间溢出,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好似裹挟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在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里悠悠传开。 “但正如我刚才所说——” “罗德岛的要价太高,是吗?”(凯尔希) 魏彦吾轻点下头,神色平静,语气笃定地应和道。 “正是如此。” 说罢,他悠然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目光扫视一圈后继续开口,声音沉稳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为了填补龙门此番的各项支出,我所提的条件,实则简单得很,拢共就两条。” “第一,罗德岛必须帮助近卫局解除整合运动对龙门的威胁。其中包括确认龙门内的威胁以及处理关于切城的相关问题。 还有所谓的感染者的渗透状况什么的。总之无论有什么样的有利情报,我需要你们同步共享给龙门。” 凯尔希原本平静的面容在听闻那第一个条件后,眉梢微微一动,那好看的眉毛轻轻向上一挑,似是对这条件感到些许意外,又或是从中嗅出了别样的意味,双眸中也随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转瞬即逝却又好似藏着诸多思量。 “——那,第二个要求是?” “第二个,要等你们完成了首要任务再说。” “当然,我的要求,不会超出罗德岛的能力范畴及业务内容。” 果真是无愧于龙门领导者的身份呀,魏彦吾这一番话,那可谓是严丝合缝、毫无破绽,每一个用词、每一处表达都恰到好处,仿佛经过了千般斟酌、万般思量,任谁想从中挑出些毛病来,都根本无从下手,尽显其老谋深算与谨慎周全。 凯尔希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魏彦吾说出的话却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打破了她内心的预想。 那话语里透露的内容完全超出了她原本的预料,只见凯尔希微微瞪大了双眸,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虽极力掩饰,但那瞬间的诧异还是从她的神情间泄露了出来,显然魏彦吾此举着实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我并不能理解。我希望魏先生详细解释一下。” “那就这么说。如果整合运动造成了超过罗德岛预期的损害——” 魏彦吾叼着烟嘴胸有成竹道。 “我希望罗德岛能够协助近卫局,妥善处理,甚至参与某些部分的善后。当然,也在你们的能力范围内。这是大致的内容。” 凯尔希并未顺势接过话头,只是微微垂首,额前的发丝轻轻滑落,遮住了她部分面容,让人瞧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她双唇紧抿,眼眸低垂,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魏彦吾的声音仍在响起。 “在这个点上,我尚不能细说。不过请不要忘了,罗德岛没有选择。” “如果不能接受,那么我觉得我们之前的所有说的条件,以及你们想要的都” “阿米娅……” 就在这时,凯尔希的声音响起了。 随后,凯尔希缓缓抬起头,目光径直投向阿米娅所在的方向,那双眼眸深邃而幽远。 此刻其中隐隐含着一丝旁人难以轻易解读的含义,似是提醒,又似是询问,亦或是一种无声的商量,那目光仿若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与阿米娅悄然连接起来,仿佛在通过眼神传递着只属于她们之间的默契话语。 “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心领神会般,像是读懂了凯尔希眼神中那隐秘的含义。 “魏先生,我希望将这一条也写入合约” 她神色一凛,旋即缓缓转身,面向魏彦吾站定,朱唇轻启,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打破了那片刻的沉默,话语向着魏彦吾娓娓道来,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她们之间刚刚无声交流后的决定。 ““在诠释条例时,由双方共同参与讨论。”————这样可以吗?” 这一回,魏彦吾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双唇紧闭,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在权衡,又似在思忖着什么。 “哦,哦当然可以。这是对龙门的尊重呢,阿米娅小姐。” 不过,这般沉默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便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整理了下思绪,继而缓缓开口说道,话语再次打破了现场略显凝重的氛围。 “陈警官,你有什么意见?” “——我认可这次行动。” 魏彦吾抬眸看向陈,只见陈那神情中透着明显的咬牙切齿,眉头紧蹙,眼中似有怒火在隐隐燃烧,牙关也咬得咯咯作响。 而魏彦吾却只是神色淡淡,目光在陈身上停留片刻后,悠悠吐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意义含糊不明的话来。 “看来陈警官也有了她自己的目标。” 那话语就这么轻飘飘地散在空气中,徒留众人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那么——恭喜各位,龙门信任你们。陈警官将全权负责和你们的对接事宜。” 漫长的的谈判,那萦绕在众人耳畔、萦绕在众人心间的话语,终于如同破晓的晨钟一般响起。 “不过,感染者自由行动会引起市民的恐慌。 希望你们在执行任务时,能服从龙门近卫局————尤其是陈警司的命令。 龙门的关口将向罗德岛敞开,只要你们一切的行动都在正轨上。” ………… ————————————————— 因为一场悲剧而痛恨一切,与因为一场喜剧就热爱一切一样,都是片面的——是这样吗?博士,你已经决定好如何对待将要面对的一切了吗?而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呢?我已经有些搞不清楚了。 ——早露 第47章 合作开始 随后,双方就其他相关事项逐一商讨完毕,这场谈判也随之落下帷幕。 “唔啊!那个大叔超难对付的” 在前往安排好的住处途中,阿米娅抬手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讲起话来慢条斯理,感觉他完全不为所动” “阿米娅……” 走在前方的凯尔希冷不丁开了口,打破了片刻的寂静,只听她说道。 “你总得学会自己与他们交涉。最后,你做的还不错。” 阿米娅的心情,随着凯尔希的表扬瞬间明媚起来,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悦在心底悄然泛起,晕染了眉眼,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嘿嘿” “说起来——” 凯尔希神色冷峻,面庞如往常那般波澜不惊,未曾显露出丝毫多余的情绪波动。转瞬之间,她那深邃的目光便仿若灵动的隼,轻盈而果决地移向了站在一旁的博士身上。 “你” “初次见面,凯尔希医生。” 博士率先开口,声音平和有礼,尽管心底明晰对方似对自己怀有几分敌意,却仍未失了这份恰到好处的客气,脸上也挂着得体的微笑。 不过,兴许是那丝敌意太过明显,让博士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短暂停顿后,他还是弱弱地追加了一句。 “我以前认识你吗,凯尔希医生?” 话语间带着些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探寻。 凯尔希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看着博士。 “凯尔希医生,请别为难博士——” 见现场气氛如坠冰窖,隐隐有些僵持不下,阿米娅心急如焚,赶忙满脸堆笑,上前一步打起了圆场,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试图打破这令人局促的僵局。 “嘘——” 但凯尔希一个眼神便将其“劝退”。 “呵。” “希望我们之前的牺牲能有所回报。” 只见凯尔希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后,便向博士伸出手。 “你好,dr曦。 欢迎你回来。” …………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 在龙门贫民窟那个阴暗逼仄的角落里,一位身形瘦小却满脸疲惫的乌萨斯女孩,面庞写满了严肃,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她蹲下身,双手用力握住身旁几个小孩稚嫩的肩膀,语速飞快又满是焦急地叮嘱着。 “快藏起来!” “我我必须走了。” 说话间,她赶忙伸手往身后摸索了一番,随后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熊玩偶,脸上的严肃神情稍稍缓和了些,便将玩偶递向了其中一个小孩,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安抚。 “这个这个,给你们。” 说着的同时,女孩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轻柔的微笑,恰似阴霾中透出的一缕暖光,那笑容里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瞬间驱散了些许周遭凝重的氛围。 “这是我们的护身符,是我妈妈亲手教我做的 给你们的这个是我做的。亲手做的布偶,能保证重要的人平安无事。” 小孩伸出小手接过玩偶后,那稚嫩的小脸上依旧愁云密布,眉头紧蹙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嗯,米莎姐姐,我们会好好保管它的!” “好孩子,真乖!” 被叫做米莎的女孩欣慰地笑了笑。 “藏好!别出声。” 米莎小心翼翼地将小孩们一一藏进那堆积如山的废品当中。 确认他们都藏好后,这才直起身子,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目光快速锁定了一个方向,旋即咬紧牙关,撒开腿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没过多久,一阵喧哗声突然由近而远地传来。 “往哪去了?!你们,追!看那些感染者还能跑多远!” 没过多久,一群凶神恶煞的暴徒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们人手一根铁棍,铁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眨眼间就到了这个地方,那阵仗仿佛要将此处搅个天翻地覆。 而其中一个暴徒突然翻开废品,进而发现了小孩们。 “嗯?这里看来还有些东西呢?” ………… “依据能天使的情报,任务目标一定在这附近逗留过才对” 就在同一时刻,在另一条狭长且略显昏暗的胡同里,阿米娅和博士正率领着一支罗德岛小队匆匆地穿梭其中,脚步带起的细微声响在胡同里回荡着。 阿米娅眉头紧皱,满脸无奈地盯着终端地图,只见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纵横交错着,看得她只觉脑袋一阵阵地胀痛,愈发心烦意乱起来。 “啊啊,这里的地形真是很复杂,光凭罗德岛,这个任务果然也有些麻烦呢” “幸好联系了企鹅物流”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喧哗声毫无预兆地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安静,那喧闹声越来越大,直往众人的耳朵里钻。 “阿米娅……有人?” 一个近卫干员出声提醒道。 “我们去看看!走,博士。” 阿米娅缓缓将目光从终端上移开,转而望向博士,眼神里似在询问意见。博士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紧接着,罗德岛小队的成员们脚步不停,迅速朝着声源处赶去,不多时,便抵达了那传来喧哗声的地方。 “这些人是!” 罗德岛小队都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阿米娅抬眼便瞧见了这样一副令人揪心的场景:几个满脸横肉的暴徒正凶巴巴地拽住几个小孩,他们手中的铁棍高高扬起,一边挥舞着,一边恶狠狠地威胁着,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狠狠砸向那些孩子。 “坏蛋!你们这群坏蛋!快放开我!放开——我——” 小孩在暴徒的桎梏中拼命扭动着身躯,小脸憋得通红,稚嫩的嗓音因恐惧与愤怒而变得尖利。 “说!她逃到哪儿去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暴徒满脸戾气,扯着嗓子大吼,那副凶狠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小孩生吞活剥。可小孩们哪见过这般阵仗,只是一个劲儿地抽噎,泪水糊了满脸,嘴里哭喊着。 “龙姐姐!龙姐姐你在哪儿啊!救救我——” 哭了几声又转而求救。 “米莎姐姐!米莎姐姐,快来救救我呀!!”那声声呼喊在四周回荡,却仿若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阿米娅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情况,果断站了出来。 “我劝你们,立刻离开。” 阿米娅那尚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仿若一道锐利的指令,刹那间响彻整个胡同。幽长狭窄的通道里,回音不断激荡,似有股不容违抗的力量在空气中蔓延。 果不其然,就在这声音落下的下一秒,对方原本穷凶极恶、张牙舞爪的动作真的硬生生地卡顿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摁下了暂停键,凶狠的气场也随之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但这短暂的停顿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泡影,眨眼间,那些暴徒便重整狰狞态势,仿若被按下重启开关的恶兽,脸上的暴戾再度汹涌澎湃。 “你——?!” 原本稍有迟滞的手脚瞬间又恢复了狂躁的行动力,肌肉紧绷,目露凶光,那股子凶狠劲儿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似要用更残暴的行径去弥补方才那片刻的失神。 “哪里来的外地人!你就不怕我们” 可他狠话尚在嘴边翻滚,未尽的字音还氤氲在空气里,一道凛冽寒光陡然自旁侧迅猛划过。 那光芒仿若暗夜流星,速度快到极致,让人来不及眨眼。 转瞬之间,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仿若金属崩裂的哀鸣。 紧接着,便是众人惊愕到瞠目结舌的画面——暴徒手中那根原本嚣张挥舞、气势汹汹的铁棍,竟像纸糊的一般,毫无招架之力,直直“折成”两段。 断裂处整整齐齐,断面在微光映照下闪烁着冷硬的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突如其来一击的刚猛与霸道。 “啊?” 暴徒满心错愕,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手里突然变短的铁棍,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当场。那原本在他心中象征着绝对威慑力的凶器,此刻却成了两根废铁,突兀感与荒谬感交织,令他大脑一时陷入空白。 片刻,他仿若从恍惚中惊醒,脖子机械般僵硬转动,目光恶狠狠地射向一旁正不紧不慢收起影的博士。那眼神里,惊愕尚未散尽,恼羞成怒的凶焰却已熊熊燃起,腮帮子因咬牙切齿而高高鼓起,好似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复仇。 可还没等他将那满腔的愤恨化作实际行动,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瞬间,他的视线就被阿米娅吸引了过去。只见阿米娅神色凝重,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在那纤细的手掌中心,竟有丝丝缕缕的微光开始闪烁、萦绕。 这些微光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越聚越多,越聚越亮,逐渐汇聚成了一个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光球。光球缓缓旋转着,每一圈的转动都好似携带着磅礴而奇异的能量,那光芒虽柔和,却让暴徒的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寒意,刚刚燃起的嚣张气焰也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萎靡了几分。 “否则——” “法术!她,她在使用法术?!” 暴徒们瞬间四散而逃。 “啊啊啊!别过来!” “呃呃啊,怪物!” ————————————————— 博士,能请你蹲下来吗?嗯,谢谢,再把手摊开,啊,手指要并拢哦。爸爸以前教过我一个祝福的符文,现在我把它写在了你的手掌里,这样一整年都会有好运的。嘿,这样就好啦,生日快乐,博士。 ——铃兰 第48章 寻找可疑人物 阿米娅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的自嘲之意,犹如一把锐利的钩子,轻轻地拉扯着她的心。 “呵怪物吗。” 自嘲的话语脱口而出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那些繁杂的思绪统统压下。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已经将所有的犹疑和不安都摒弃在外。 她望向那群受惊的孩子,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而坚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那些孩子的惊恐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也唤醒了她内心深处守护的本能。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向着孩子们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不会退缩,会用自己的力量为这些孩子、为这片大地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内心深处从未动摇过的信念。 “好啦,没事了,都出来。”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的小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惶,但好在都平安无事。 阿米娅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快步迎上前去。待孩子们都安稳地站在面前,阿米娅轻轻地俯下身,膝盖微微弯曲,让自己的视线能够与孩子们平齐。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孩子,仿佛在确认他们是否真的毫发无损。 随后,她用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般的声音说道。 “孩子们,不要害怕,现在都没事了。” 那语气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驱散孩子们心头的恐惧阴霾。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而亲切的笑容,试图用自己的乐观和坚强感染这些小小的心灵,让他们重新感受到安全与温暖,忘却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危机。 “这里危险,快去安全点的地方。” “谢谢你,兔姐姐!” 小孩们朝阿米娅挥挥手,随后便跑开了。 “都小心点啊!”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眼一直追随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直到那一群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她才轻轻地收回目光。 此时,手中的终端持续不断地发出滴滴的声响,像是在急切地呼唤着她的注意。阿米娅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闪烁的屏幕,神色变得凝重而专注。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通话积蓄力量,然后迅速按下了接通键。 “芙兰卡,出现了什么情况?” 随着通话的接通,阿米娅将终端凑近耳边,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然。 终端里传来一股女声回复道。 “嗯,我看见了一个,应该也是未登记的感染者” “是乌萨斯人吗?” 就在那可疑人物的身影疑似出现的刹那,阿米娅周身的神经陡然间如拉紧的弦一般,瞬间绷至最紧,整个人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是的,乌萨斯人,她往贫民区更深处去了。” “芙兰卡,让附近参与搜查的干员集合。” “ok。” 阿米娅迅速将终端收起,眉眼间满是凝重,旋即静下心,全神贯注地剖析起当下所处的复杂情形。她的目光敏锐而深邃,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大脑飞速运转着。 “越往贫民区前进,形势就越复杂一般居民,犯罪分子,未确认身份的流民层出不穷。必须多加准备才行呀” 而恰在此时,一位身着防弹服、英姿飒爽的瓦伊凡女士稳步上前,她身姿矫健,手中稳稳擎着一面坚实的盾牌,目光坚定地看向阿米娅,同时递出一个呼叫机,轻声说道: “有你的通信,阿米娅。” 接着又补充一句。 “是近卫局的。” 阿米娅接过呼叫机开口道。 “陈警官——” “——是的,我们已经搜查出了不少非登记感染者。” “——是的。” “——什么?” “——白色短发,乌萨斯人,少年女性,身高一米四五左右,名叫米莎?” 就在陈那严肃且不容置疑的命令从口中下达的那一刻,阿米娅的身子微微一僵,原本平静专注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她的双眼不自觉地微微睁大,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愕与疑惑交织的复杂神色,仿佛有无数个念头在那一瞬间涌入脑海,让她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会这么巧?) 这个念头如同顽固的藤蔓,迅速在她心间缠绕蔓延开来。她眉头轻皱,嘴唇微微抿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心里暗自思忖着,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怎么就恰好和刚才的可疑人物如此贴近呢?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背后有着什么更深层次的缘由? 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过多去细想,只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对劲越发明显,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让人捉摸不透的涟漪,而她也必须尽快调整状态,去应对这或许藏着诸多变数的局面了。 陈那那强硬的声音再度毫无征兆地响起,如凌厉的风灌进阿米娅耳中。 阿米娅无奈之下,只得抬手再次举起呼叫机,凑近耳畔,准备聆听陈那接下来的指令。 “阿米娅,要求你们,立即搜查具备这种特征的感染者。一经发现,立刻交给近卫局。” “陈警官,我能否确认下,刚才你下达命令的有效性?” “真实可靠,立刻执行。” 阿米娅的话音刚刚落下,陈便毫不犹豫地给予肯定,语气坚定且沉稳,仿佛给这一番话语做了最有力的背书,让周围人都能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认可。 “明白了。” “” 陈利落地将命令下达完毕后,没有丝毫耽搁,当即就果断地挂断了通讯,那干脆的行事风格尽显无疑。 “陈长官,好硬的脾气啊。” 瓦伊凡女士不禁咂了咂嘴,微微皱起眉头,满脸无奈地说道。 “陈警官那暴脾气一上来,还真是挺让人震惊的呀。” 话语里满是对陈那火爆性子的感慨。 “好了雷蛇,先别急着感叹了。” 阿米娅打断雷蛇的感叹。她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她深知此刻时间紧迫,不容许有过多的耽搁在无意义的感叹上。 “你也听到了,那这就是我们接下来所要执行的任务了。” “对了阿米娅。” 雷蛇动作迅速地伸手从身上掏出终端,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一边操作着一边说道。 “阿米娅几位重装干员向我发来了另一条通讯。” “说了什么?” “他们遭遇了对罗德岛干员展现出攻击倾向的人。 而且,那些袭击者不是普通人,他们是感染者。” “” 阿米娅在听清传来的讯息后,微微垂眸,短暂地思索了片刻,须臾,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继而镇定自若地朗声下达命令道。 “让重装干员们向我们目前所在的区域撤退。” “侦察小队!去追踪任务目标,白发乌萨斯少女,身高145米,务必注意隐蔽和安全!” “其他干员,跟随各自的队长散开。” “是!!” 待干员们纷纷朝着四处散开后,一位沃尔珀女士率领着队伍回来了。 “走,阿米娅。” 芙兰卡率先开了口。 “干嘛去呀,芙兰卡?” 阿米娅疑惑地问道。 “去看看那些感染者呗。” 芙兰卡回应道。 芙兰卡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阿米娅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满是疑惑。 而就在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博士却缓缓开口了。 “这是……诱敌深入?” “哟——不错嘛。” 芙兰卡听了那话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一边略带赞赏地说着,一边又伸手轻轻肘了肘身旁的雷蛇,那模样好似在与雷蛇分享这份认可呢。 “dr曦可是战术指挥官,你严肃点。” 雷蛇眉头微微一蹙,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迅速地将芙兰卡的胳膊撇开,撇得远远的,随后用那满是无奈的语气说道。 “切……没意思。” “行动。” 阿米娅微微闭眸,经过一番冷静思考后,缓缓睁开双眼,神情严肃地抬手叫停了正打闹着的两人,待两人安静下来,这才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攻击罗德岛的感染者吗。” 博士心里头不停地思索着,那隐藏在面罩之下的面容,神色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此刻她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仿佛有一团迷雾萦绕在其心间,难以窥探清楚。 ————————————————— 攻击的角度、闪避的线路、防御的姿势,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计算,没有任何无用的浪费,这才是他们所说的至高之术。有没有觉得,这和你的指挥风格很相似,博士? 第49章 米莎 狭窄幽深的胡同里,弥漫着陈旧而潮湿的气息,昏暗的光线仿佛被四周的高墙囚禁,仅有几缕微弱的光斑艰难地投射在地面上。在这胡同的最深处,米莎的身影悄然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 “呼。”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疲惫和恐惧奋力抗争。方才为了引开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奔跑,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此刻才稍稍有了缓和的迹象。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泥点。 “躲在这里,就不会被发现了。”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在这寂静的胡同里轻轻回荡。她的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身体紧紧地贴靠着冰冷的墙壁,似乎这样便能获得一丝安全感。墙壁上粗糙的砖石硌得她后背生疼,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便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这危险四伏的世界里,孤独而无助地寻找着那一丝生存的希望,只盼着这场可怕的人祸能够早日过去,让她重新回到安宁的生活之中。 米莎蜷缩在这昏暗胡同的角落里,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她紊乱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微微回响。 “可就算这样,也没法再回孩子们那里去了。” 她喃喃自语着,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绝望。刚刚为了引开那些暴徒,她不顾一切地奔跑,与孩子们所在的地方渐行渐远,此刻想要回去,却又深知这无异于自投罗网,只会给孩子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缓过神来的米莎,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群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心也随之揪紧。 “他们不会有事” 她的双眼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想到孩子们可能遭遇的危险,她的心中就充满了自责与悔恨,如果当初自己能更加小心谨慎,如果自己能有更强的能力保护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陷入如今这般境地? 米莎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她知道此刻的哭泣无济于事,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确认孩子们的安全,可在这重重困境之下,她又感到如此的无力和迷茫,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难以挣脱。 “唉,为什么” 米莎低垂着头,眉头紧紧皱起,满是自责的话语从她口中幽幽吐出,那声音里裹挟着无尽的懊恼与悔恨,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重量。她沉浸在对孩子们安危的担忧以及对自己行为的反思中,整个人都被浓浓的负面情绪笼罩着。 可就在这时,静谧的氛围被突如其来地打破了。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响,那声音虽不大,却如同在这寂静的夜里猛然敲响的一记警钟,瞬间让米莎的神经紧绷起来。 “——!” 米莎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也在刹那间屏住了,她瞪大了双眼,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地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原本就因恐惧而略显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了一丝血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强忍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是谁?” 米莎压低了声音,却依然难掩其中的警惕与紧张。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墙角又缩了缩,仿佛想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匿在这黑暗之中,可双眼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片发出声响的区域,心里犹如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怦怦”直跳,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寂静的胡同里,米莎的心跳声愈发清晰可闻,每一下都如同沉重的鼓点,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震得她耳鼓生疼。她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粗糙的砖石硌得后背生疼,但此时的她早已无暇顾及这些。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仿佛要用目光穿透层层夜幕,探寻出声音的来源。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暴徒狰狞的面孔,他们挥舞着凶器、嘶吼着令人胆寒的话语,疯狂地追逐着自己的场景。一想到这儿,米莎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双手不自觉地在墙壁上摸索着,试图找到任何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然而,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煎熬的。那声轻响过后,周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米莎紧紧地困在其中,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困难。也许,在那片黑暗中,隐藏着比暴徒更加可怕的危险,一些她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的东西。 米莎咽了口唾沫,试图缓解一下干涩的喉咙,但紧张的情绪让她的嗓子发紧,吞咽的动作也变得有些艰难。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希望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地躲过这一劫,找到那群孩子,然后一起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 时间仿佛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凝固了,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无比漫长,米莎的目光一刻也不敢从那黑暗处挪开,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好似要冲破胸膛一般。 就在米莎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煎熬压垮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那脚步声很轻,却在这寂静的胡同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米莎紧绷的神经上。 渐渐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那是一个卡特斯女孩,年龄看上去与米莎相仿。女孩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逐渐清晰,她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只是此刻眼中也透着些许警惕,白皙的皮肤在这灰暗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晃眼,两只长长的耳朵微微抖动着,仿佛也在感受着周围潜在的危险。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米莎的面前,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又紧张的气氛,米莎的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究竟是敌是友,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是米莎小姐吗” 卡特斯女孩微微歪着头,朱唇轻启,那声音仿若春日里穿过花丛的一缕微风,轻灵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此刻这紧张又微妙的氛围。 话语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在这寂静的胡同里悠悠回荡,每一个音节都似敲在了米莎的心坎上,让米莎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她的身上,忍不住多注视她几眼。 女孩的模样透着一种别样的纯真与青涩,眼眸清澈如水,仿佛藏着一汪能让人沉溺其中的清泉,此刻正满含期待又略带紧张地看着米莎。 她的身姿纤细而挺拔,站在那里,就像一朵悄然绽放在暗夜中的娇花,柔弱却又有着一种别样的坚韧。 “咦?你是” 米莎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女孩的记忆,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她。她的声音里带着好奇与戒备交织的复杂情绪,身体依然紧紧靠着墙壁,并没有因为女孩看似无害的模样而放松警惕,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当下,任何一个陌生面孔的出现,都可能意味着新的变数与危险。 “阿米娅,你发” 卡特斯女孩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阴影处闪了出来,那是一位沃尔珀女士。她的出现太过突兀,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毫无预兆地闯入了米莎的视线之中。 米莎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猛地揪紧,下意识地往后连退了几步。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冰冷的墙壁上,一阵刺痛感传来,可此时的她早已顾不上这些,双眼惊恐地瞪着这位不速之客。只见那沃尔珀女士有着一双尖尖的耳朵,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种别样的神秘感,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身上的服饰略显利落,却也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说的气场,让人猜不透她的来意。 “芙兰卡,你吓到米莎小姐了。” 阿米娅那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无奈与责备,她轻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位行事有些莽撞的同伴。卡特斯一族特有的长耳朵也随着她的情绪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在表达着她此刻的不满。 芙兰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雷蛇一把拽了过去。雷蛇的力气很大,动作干净利落,她那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眼中透露出一丝对芙兰卡这种毛手毛脚行为的习以为常与深深的无奈。 “过来,一天天丢人现眼的家伙。” 雷蛇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虽然语气中带着些许斥责,但熟悉她们的人都能听出其中隐藏着的关心。 芙兰卡也没有反抗,乖乖地任由雷蛇拉着自己,只是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我这不是着急嘛,谁知道她胆子这么小。” 阿米娅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面向米莎,脸上重新露出了温和友善的笑容,试图缓解米莎刚刚受到惊吓的情绪,说道。 “米莎小姐,您别害怕,这是我的同事,芙兰卡小姐和雷蛇小姐,希望没有吓到你” 她的声音轻柔且真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希望能够借此消除米莎对她们的戒备之心,让她明白她们并无恶意。 “我们是罗德岛制药。作为一个为感染者服务的组织,至少” “我们也希望能帮到你什么。所以想和你,交流一下。” ————————————————— 看仔细,这才是伊比利亚的至高之术! ——棘刺 第50章 赶往汇集点 “交流一下?” 米莎试探性地轻声问道,与此同时,她脸上最初那副满是谨慎的神情渐渐舒缓一些。 见对方眼中的敌意缓缓退去,阿米娅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悄然松开,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原本凝重的神情也随之悄然缓和。 “嗯。” 阿米娅警觉地扫视着四周暗藏危机、毫无安全可言的环境,眉头微微皱起,顿了顿后,接着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与坚定。 “这里也不太合适” “不过现在,最需要的是能保证米莎小姐你的安全。 这段时间里,我们会保护你,请不用担心。” “……你在说什么……啊。” 然而,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对方好像误解了阿米娅的意思呢。 “不就是把我抓住关起来吗?!” 米莎一边说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爪子,还刻意压低声音做出威胁的样子。 “走开!我的爪子很锋利的……!不想受伤的话……” 瞧见米莎那副明明胆小怯懦,却还逞强着要摆出强势模样的样子,芙兰卡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都好似轻松了几分。 “你笑什么” 米莎圆睁着双眼,眼中满是戒备与恼怒,“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仿佛要用这充满攻击性的目光将对方给“击退”似的,那模样,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如果我们真的想抓你,你是根本没机会反抗啦。” 芙兰卡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诚挚,语速平缓且耐心地解释着。 一边说,一边将搭在腰间剑柄上的手轻轻抬起,再顺势往后稍稍推了推佩剑,以此无声却又鲜明地表明自己毫无恶意的立场,动作娴熟自然,显然是不想因这腰间利刃引发对方不必要的忌惮。 “……” 米莎虽然嘴上没有吐出一个字,可她那原本高高举起、带着几分戒备的手,正一点一点缓缓地放了下来,这一细微的动作,已然将她内心态度的转变表露无遗,仿佛无声地诉说着她此刻已渐渐放下了防备。 待米莎彻底没了再有防备的举动,整个人的状态明显放松下来后,阿米娅向前迈了一小步,脸上满是真诚,用温和且恳切的语气继续劝说道。 “米莎小姐……我们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你呀,所以才……” “我不相信你” 但米莎却毫不犹豫,态度坚决且明明白白地拒绝道,那不容置疑的口吻,就好似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冰冷坚硬的墙,将阿米娅的好意统统挡在了外面。 “龙门对待感染者,比对待罪犯还严苛! 你凭什么,凭什么要帮助感染者?” 眼见米莎依旧满是敌意,那警惕的目光就像锐利的箭一般,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阿米娅心中满是无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米莎小姐,你看” 接着缓缓撸起自己的衣袖,将小臂上那触目惊心的源石结晶展露了出来,在阳光下,结晶折射出几分冷硬的光,似在无声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在——干什么?” 米莎刚到嘴边、正欲脱口而出的话,在瞧见阿米娅小臂上那显眼的源石结晶的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摁住”了一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整个人也一下子愣住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结晶上,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你你的手” “你也是感染者?” “是的,我和你一样。” 阿米娅轻轻将撸起的衣袖缓缓放下,重新整理好衣衫,目光诚挚地看着米莎,微微清了清嗓子,接着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龙门贫民区藏匿着许多感染者刚才的孩子们她们很信任你。” 那语气里满是耐心与真诚,似是想要努力打破眼前这僵持的局面。 “但……米莎,你已经让他们陷入了危险。” “你是想用孩子们威胁我吗?” 米莎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目光中满是警惕,紧紧地盯着阿米娅,那防备的姿态仿佛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她就会立刻做出反应。 “不,我不会。但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可阿米娅却仿若未觉,神色依旧平和,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诚恳劲儿。 “我们罗德岛刚刚赶走过一批胁迫孩子们的人。” “……!” “龙门同样也在搜查感染者。等到龙门发现你的话,可能就晚了。 我们想通过你把暴徒们从孩子们身边引开—— 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保护你,让你不受伤害。” “……”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好一会儿,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凝重。 终于,米莎像是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挣扎与思索,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松弛了下来,眼中的警惕之色也如潮水般慢慢褪去,彻底放下了戒心。 “你们又为什么要保护我?” 阿米娅摇摇头 “我其实并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感染者针对你” 但她缓缓抬起头,双眸中原本的犹疑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坚定,那目光宛如熠熠生辉的星辰,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 “但是我们也在乎无辜感染者的安全,包括你。至少这样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也只能希望你能相信我。 请先允许我们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 望着阿米娅眼中那如磐石般坚定不移的眼神,米莎心里那最后一丝倔强也悄然瓦解,像是终于卸下了重重的铠甲,彻底放弃了“抵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神情里满是无奈与释然。 “那就走。 毕竟,我没什么选择,是吗?” “也不是这么说 至少,谢谢你米莎小姐!” 阿米娅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真诚的笑意,快步走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握住米莎的手,那用力的程度,仿佛要通过这一握,将自己所有的谢意都传递给对方似的。 在阿米娅身后,博士、雷蛇以及芙兰卡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紧绷的神情瞬间舒缓开来,脸上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里满是对这一良好结果的喜悦与满足,如同暖阳驱散了阴霾,让周围的氛围都变得温暖又轻松。 ………… “——就是这样,陈长官。” 刚一找到米莎,顺利离开那狭窄逼仄的胡同,阿米娅便迫不及待地拿出通讯设备,手指迅速操作着,第一时间给陈接通了通讯。 “收到。” 陈干练的声音再次响起。 “近卫局会保证汇合地点的安全,等候你们护送目标抵达。” “明白……芙兰卡,把侦查小队绘制的地图给我——” 正与陈通话的阿米娅,一边对着通讯设备说着话,一边赶忙朝芙兰卡伸出手,目光急切地示意着,那意思分明是想要芙兰卡把地图递给她,神情专注而认真。 “嗯,这样就行。” 阿米娅利落地接过地图后,便立刻将目光投注其上,仔细端详着地图上标注的地形情况,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继而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 “我们会沿最短路径离开贫民区……还有其他指示吗,陈长官?” 话语中透着对下一步行动的谨慎,也满含着对陈长官指示的重视。 “动作快点。时间不等人。通话结束。” 陈的声音从通讯那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与严肃。 而就在挂断通话的前一秒,阿米娅等人甚至还清晰地听到通讯那边传来的训斥声。 “——收队!别磨蹭!!” 紧接着,便是“滴滴……”的挂断提示音,那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呼,挂断了” 阿米娅微微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那紧张的情绪似乎还萦绕在心头,一时难以消散。 而一旁的芙兰卡则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撇着嘴,脸上满是那种既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刻心里的诸多感触。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给她跑腿?” “毕竟是我们找到了目标” 阿米娅动作迅速地将地图仔细折叠好,然后利落地把它收了起来,一边收,一边神色严肃地说道,那认真的模样,好似接下来要面对的路途充满了诸多未知,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芙兰卡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撇撇嘴说道。 “哎呀,这陈长官每次都这么急,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呀,咱这紧赶慢赶的,也太不容易咯。” 雷蛇则表达出自己的不解。 “龙门近卫局并没有向我们出示过任何目标的具体资料。 明明是合作者,却突然向我们告知,被我们发现的感染者有重要作用。 我们缺少了许多关键信息。” 博士在一旁推理道。 “可能他们这么做是有自己的缘故……而且近卫局不过多透露信息是理所当然的。” “为什么?” 雷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芙兰卡一把揽住。 “你那聪明脑瓜怎么现在转不过来了?知道太多对罗德岛有什么好处?” “我只理解知道太少对任务有害。” 雷蛇撇了撇嘴。 “总之,我们得先把米莎护送到汇合地点。” “路线的选择,唔——” 阿米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耳朵。 “又得麻烦他们了。” “你是指?”(雷蛇) “企鹅物流。” ————————————————— 外面的人整天都在为没有意义的事烦恼和打架,真奇怪,博士你也是,感觉你总是被这些事情搞得很难过的样子,给你,扳手,来和我一起造机器,看着机器越来越大越来越厉害,很快乐的。 ——森蚺 第51章 能天使驾到 “哟,罗德岛的各位~” 阿米娅话音刚落,一道红影仿若流星般自天际坠落,须臾间,便已落定在众人跟前。 “任务是不是很快就完成了?‘企鹅’的服务如何?” “唉……” 芙兰卡一听这熟悉的嗓音,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额头,无奈道。 “——我就知道。”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嘛。” 红发女生胳膊垫着芙兰卡的肩膀劝慰道。 “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还是说,遇到了什么不喜欢的人?” “如果有的话……” 芙兰卡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来者。 “那就是你。” “芙兰卡,你这话可真扎心。” 红发女子眉头微皱,满脸失落,一只手轻轻搭在胸口,语气中满是惆怅与哀怨。 “别这么说,没有企鹅物流的情报,罗德岛没法缩小搜索范围——” 雷蛇微微抬起手,轻落在芙兰卡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更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掌握有关龙门感染者的各种信息。” 听闻雷蛇这般赞誉自己,红发女子的面庞瞬间绽放出明媚的笑容,阴霾一扫而空。 “这位小姐,多谢夸奖!你还是很识货的!” “能天使,我们需要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 能天使正欲再开口,却被阿米娅中途截断“施法”,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我干脆直接讲结论得了。” 能天使无奈地做了个“小熊摊手”的动作,接着说道。 “嗯……哪条路都不好走呀。” “……” “你们看。” 能天使指着地图继续道。 “这条,就这条,嗯,请看地图,就是从贫民区中心,向北移动三条街道,然后再向南一路向前,直到离开贫民区。这就算是,最安全的路线了。 然而,就算是这条路上埋伏着的敌人,也够组好几个合唱团了呢。” “敌人?” 阿米娅流露出疑惑。 “看来整合运动确实已经渗透进了龙门。” 雷蛇神情严肃道。 “能天使小姐,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已经摸清了敌人的分布?” 能天使认同地点点头。 “嗯嗯!” “那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趋势如何呢?” 博士瞧着眼前的情况,顺势抛出了当下最为关键的问题。 阿米娅等人听闻,也都一脸认真地将目光投向了能天使。 “正在朝你们靠拢!” “……” “……” “……” “……” 能天使那令人瞠目结舌的“逆天发言”,一下子让在场的四人全都陷入了无言以对的境地。 紧接着下一秒。 “报告!侦查干员发现了敌人正向我们靠近!” “我们被围堵了。” 见状,雷蛇也只能简单说了一句。 “首要任务,是把米莎安全带出去。” 事已至此,阿米娅也只好先顾及当下了。 “芙兰卡,雷蛇,针对敌人的突袭,就拜托给你们了。” “简单。”(芙兰卡) “嗯。”(雷蛇) “重装小队负责两翼。米莎交给博士保护。” “交给我。” “对了对了,敌人似乎还带了些术师哦?” 能天使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话说道。 “唔。” 思索几秒后,阿米娅继续道。 “我和博士一起保护米莎。 博士,接下来也请你继续指挥小队作战,我会传达你的命令。” “嗯。” 最后阿米娅下达了最后指令。 “我们就走这最安全的路线试试看。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阿米娅的话音刚落,芙兰卡与雷蛇便迅速抽出各自的武器,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感染者前脚刚从隐蔽的胡同里现身,芙兰卡手中的刺剑后脚就朝着对方狠狠砍了过去。 “吃你姑奶奶一剑!” “啊!” 眨眼间,敌人直接被砍翻倒地。 “芙兰卡,别恋战!” 雷蛇一边举着手枪,精准地将那些冲向芙兰卡的感染者逐一击倒,一边朝着芙兰卡大声呼喊着。 “欧——了!” 在又成功砍倒一名感染者之后,芙兰卡猛地发力,径直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雷蛇见状,毫不犹豫地紧跟在她身后,而重装干员则殿后掩护着其他干员。 “清理完毕!” 在将前方道路上的最后一个阻碍清理掉之后,芙兰卡手握刺剑,胸脯微微起伏,轻喘着气说道。 “确实这群感染者,准备得还真是挺齐全的!” 紧接着,芙兰卡扭头朝着后方那些尚未跟上来的人高声喊道。 “你们也走快点!” 不一会儿,大部队便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哈究竟是什么人啊” 米莎全靠着博士的搀扶,这才好不容易跟上大家的步伐,而回想起刚才的那番状况,她的心中满是极大的疑惑。 “大家,请加快速度!” 阿米娅尽管也略微感到了些许疲惫,可当下显然还没到能停下来歇一歇的时机呀! 这时,雷蛇跑了过来。 “阿米娅,我们的身后有追兵。来得及反击吗?” 阿米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雷蛇的提议,边轻轻摇头边说道。 “暂时还是不要了……” 她接着又补充道。 “我们最好能甩开他们,尽量避免那些无谓的战斗……” “但是现在……” 雷蛇神情有些严肃指出现今的情况。 “先不说安全问题了” “我们需要一条能最快离开贫民区,和陈长官汇合的路线。 整合运动,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该死的整合运动。” 芙兰卡气得牙关紧咬,一想到整合运动这般疯狂的行径,她心里怕是早就把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先别骂了,先想办法冲出去再说。。” 雷蛇抬手拍了拍盾牌上沾染的灰尘,利落地给枪上好子弹,而后接着说道。 “我们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越多,罗德岛的处境越危险!” “这好办,我这可有一条敌人想不到的路。” 刚给维克托上好弹膛的能天使给大家出了个主意。 “你又有主意了?”(雷蛇) “那当然~” 能天使胸脯拍得山响,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朗声道。 “不过要说可不可靠,我还得亲自去踩点看看。” “那好。” 雷蛇将手枪的枪膛推上,目光坚定而专注,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请加油。” “好嘞~我这就先去啦,很快就回来哟!” 能天使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说完便风风火火地径直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大声喊道。 “要是有啥事呀,就去联系另一位企鹅物流的专员哦!” “……” 米莎望着眼前的阿米娅、博士等人,心中的疑问在积攒许久后,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我能不能问问,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们要去和近卫局汇合呢。” 阿米娅一脸耐心地给米莎解释着。 “龙门近卫局会担起保护你的责任哦。” “咦?” 米莎一听到“龙门近卫局”这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不禁喃喃道。 “龙门近卫局?” 而阿米娅并没有察觉到米莎表情上的变化,继续说道。 “我们当下的任务呀,就是把你平平安安地移交给近卫局,让他们来进行暂时的保护呢。” “” 听闻这话,米莎的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色,她微微低下头,语气里满是失落,缓缓说道。 “我都差点以为,你们是真心来救我的呢。” 就在这一瞬间,阿米娅敏锐地捕捉到了米莎脸上流露出的失落神情,她心中一紧,急忙开口安慰。 “不,我们真的是来救你的” “真的吗?” “真的。” 阿米娅神色诚挚,轻点额头,继而说道。 “我们原本准备直接向龙门要求接收部分感染者” “只是近卫局在听到我们的汇报之后,突然要求罗德岛将米莎小姐你移交给他们。 况且在龙门,近卫局对你的保护,将是最安全的。 如果我们不行动,你就会遭遇更大的危险。” “危险……是刚才那些吗?” “没错。” 博士点点头,接过阿米娅的话说道。 “许多尝试抢夺你的感染者,身上都戴着整合运动的标志。他们是一个比较危险的感染者组织。” “我不知道什么整合运动我记不清” 米莎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之间,满脸难受,低声说道。 “但我知道近卫局,也看到过近卫局怎么对待感染者。如果你们真的只是想抓我的话,直说不就行了。” 阿米娅急忙解释道。 “对不起,但我们并不是这样想的。有些误会现在还没法解开。” 即便阿米娅已经拿出了自己十足的真诚,可还是没办法让米莎摆脱失落的情绪,从那低落的状态中走出来。 正当阿米娅焦头烂额的时候,博士却坐到米莎的身旁。 “你……” 米莎有些茫然地看向博士。 “无论你觉得我们有多恶劣——抱歉请你先忍耐一下。” 博士缓缓开口道。 “比起你的心情,还是你的安全更重要。 如果有机会,我们会解释一切。 并且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 ————————————————— 没有什么比一份冰淇淋更能让我从混乱的记忆中冷静下来了,以前我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多亏了它们。 ——史尔特尔 第52章 碎骨的出现 “……你为什么要说?” 博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米莎一头雾水,满心困惑。可博士似是无意解惑,并未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 “先准备一下,又该准备跑起来了。” 言罢,博士抬手轻拍了拍米莎的肩头,便又起身匆匆离去。 米莎留在原地,望着博士渐行渐远的背影,满心的疑问如潮水般翻涌,久久难以平息。 ………… 在一座建筑的幽僻角落,一位沃尔珀女子宛如雕像般静静伫立。她身着的服饰,从样式到细节,竟与能天使如出一辙,宛如时空错乱下的“分身”。 “罗德岛,好慢。” 女子轻抬眼眸,瞥了眼腕间手表,柳眉微蹙,轻声吐槽。随即素手一伸,从身后摸出一盒百奇。 “——哦——算了,先吃点东西垫垫。” 可就在她玉指发力,刚将盒子撕开一道缝隙的刹那,身后仿若炸开了锅,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如汹涌潮水般骤然涌来。 “快到截击地点了!” “动作快点!” …… “啧,可算是来了……我这刚把包装撕开呀。” 女子秀美脸庞上满是无奈,轻叹一声,极不情愿地把百奇重新塞回身后,顺手解下腰间“短棍”,莲步轻移,转身朝着门口款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真浪费啊。” ………… “快点!后面的,都跟紧点儿!” 门口,一伙整合运动成员心急如焚地朝着目的地狂奔,脚步仓促,气氛紧张。 突然,一声高喊划破喧嚣。 “那边戴面具的家伙。” “谁?!” 众人闻声,戛然止步,警惕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门口女子。 “你想干什么?” 领头的人高声质问。 女子仿若未闻,双眸寒芒如冰刀,下颌微微扬起,声若洪钟。 “一起上,我赶时间。” 语落,她素手一甩,一道光剑刹那间夺目亮起,寒芒四溢。紧接着,她身形如猎豹出击,裹挟着千钧之势,朝着那群整合运动成员悍然猛冲,气势汹汹,似要将前路阻碍统统碾碎。 ………… 当阿米娅等人匆匆赶到汇集点的时候,只见那女子正慵懒地靠着墙,嘴里叼着一根百奇,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企鹅物流的德克萨斯已归队。” “德克萨斯!” 阿米娅激动地抱住德克萨斯 。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嗯……出现了些新状况呀。” 德克萨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揉了揉阿米娅的脑袋,继而又道。 “我已经解决掉不少那些叫整合运动的家伙了。 ——但他们后面,跟着的更多。 整合运动已经放弃了最开始的伪装,开始集体行动了。” “果然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啊……” 博士一脸郑重道。 “整合运动已经通过贫民区混进龙门 而且目标和我们相同。 否则,他们没理由追击我们罗德岛。” “难不成……米莎小姐身上,有龙门和整合运动才知道的秘密。” 雷蛇紧紧盯着博士身旁的米莎,眼神中满是审视。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在疯狂示警,仿佛在呐喊着,米莎身上定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恐怕对罗德岛很不利。” “嗯。” 芙兰卡也点头认可道。 “形势有点不容乐观啊……不行!一会儿得去戳戳那个督察的漂亮脸蛋问个明白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 没等两人拌嘴,德克萨斯就说道。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来带路。我很清楚该怎么走!” “能天使已经确定了撤退路线,我带你们过去。” “好的,那麻烦你了。” “芙兰卡,集合各个小队,我们——” 阿米娅招呼着众人正打算跟上德克萨斯的步伐,芙兰卡却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我们得先找个掩体。” “???” 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支弩箭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嗖”的一声,径直扎入博士身后的墙壁,箭尾兀自嗡嗡颤动。 “在这边!别让他们跑了!” 下一秒,罗德岛身后的胡同处再次窜出一群整合运动成员。 “追在尾巴后面的麻烦是最讨厌的。” 芙兰卡“唰”地抽出刺剑,箭步向前冲去,可还没等她迈出第二步,就被阿米娅眼疾手快地一把拽进了掩体。 “你干……” 芙兰卡刚一张嘴,怒声还没来得及出口。 “pong!” 一声巨响,一枚榴弹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轰然爆炸,火光与气浪瞬间吞没了那片区域。 “——不对——!” “有榴弹,注意隐蔽!” 雷蛇迅速单膝跪地,双手稳稳架起厚重的盾牌,将其撑成一道坚固的掩体,大声呼喊着让其他干员有序后撤。 她的眼神坚毅,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掩护同伴的同时,手中的枪不停喷吐着火舌,向着敌人的方向发起一轮又一轮猛烈反击。 博士确认米莎处于安全之地后,利落地起身,“锵”的一声拔出佩剑“影”,毫不犹豫地转身,如疾风般冲入混乱的战场。 “大家注意!” 阿米娅小脸紧绷,双手快速汇聚起耀眼的魔法光球,朝着敌方的方向接连轰出,在攻击间隙,她大声呼喊警告。 “对面……有首领!” 而在整合运动这边。 一个头戴战术头盔与护目镜,身着深色战术背心、工装裤,配金属臂甲和厚重作战靴,装扮干练的神秘人正看着对面反击的罗德岛。 “碎骨!他们就在这儿——是她没错!” 一个成员向碎骨报告道。 “米莎就在他们手上!” 碎骨一听到米莎,便有了动作。 “术师们,去,去把这些人撕得稀碎!” 他缓缓伸出握着榴弹枪的手,将枪口对准对面,目光冷峻,随后压低嗓音沉声道。 不多时,整合运动那方的阵地上,赫然多了几个术师现身,他们目光锁定罗德岛,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发起猛烈攻击。 “小心!敌人派出了多个术师,注意对策!” 阿米娅凭借着敏锐的感知,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她神色一凛,赶忙大声提醒众人。 然而,他们全然不知的是,术师此番的目标压根就不是罗德岛。 “发射!” 数发闪耀着光芒的魔法光球朝着罗德岛阵地呼啸而去,可就在飞行途中,它们的方向竟诡异地出现了偏转,最终,这些光球的落点竟然是米莎的藏身之处! “轰轰轰!” 仅仅片刻工夫,那面墙壁便在魔法光球的轰击下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对方的目标是——” 阿米娅惊呼出声。 正挥刀砍倒一个敌人的博士听到动静,瞬间恍然大悟,脸色骤变,赶忙脚步一扭,急速掉头,不顾一切地朝着米莎所在之处冲了回去。 “——米莎!” 博士边冲边大声喊道。 而就在这一瞬间,米莎一脸惊愕,身影不由自主地出现在整合运动的面前。 “终于……” 碎骨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在米莎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绝境中望见了熠熠生辉的稀世珍宝。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缓缓抬起,向着米莎的方向伸去,嘴唇微微颤抖,口中喃喃自语。 “我……” “啊你是” 无巧不成书,米莎的目光也直直撞上了碎骨。说来也怪,明明对方可能是威胁自身安危的劲敌,米莎心底却无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情愫。 这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低语,暗示着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博士一路疾行,总算是赶到了米莎的身旁。 “米莎躲我后面,小心别被伤到!” 博士一边说着,一边将米莎的身形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 而这一幕,却让碎骨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觉一阵难受,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紧紧皱了起来。 “把她……” 碎骨双眼泛红,额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地握紧榴弹枪,仿佛要把浑身的力量都灌注其中。 随后,他猛地一蹬双腿,脚下地面似都为之震颤,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博士径直猛冲过去,口中怒吼着。 “给我交出来!” “休想!” 博士目光沉稳而坚毅,双手好似铁钳一般紧紧握住影,下一刻,他身形如电,猛然发力,手腕翻转间,反手便是一挥,刹那间,一道刀气犹如灵蛇出洞,以极为刁钻的角度朝着碎骨呼啸而去,那凛冽的锋芒似能割裂空气。 碎骨却全然没被这道刀气唬住,眼眸中透着无畏与决然,他反应极快,反手稳稳握住枪把,刹那间,那枪口处竟神奇地幻化出锋利利刃来。 只见他大喝一声。 “嚯!” 随后猛地挥刃,动作干脆利落,竟直接将那呼啸而来的刀气轻而易举地劈成了两半,那被劈开的刀气往两侧散去,似两道无力的残风。 刚化解掉博士这凌厉的攻势,碎骨却丝毫没有停顿之意,那迅猛的速度竟依旧保持,仿若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博士所在之处风驰电掣般直扑而去,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 这个日子总是让我有些烦躁,时间年复一年地过去,我离过去的记忆越来越远哼,不想这些了。喂,陪我去甲板上走走。吹吹冷风,或许可以让我冷静下来。 ——史尔特尔 第53章 逃脱追击 “想抢走米莎?” 博士同样手臂一旋,反手稳稳扣住影,紧接着暴喝一声,浑身肌肉紧绷,以千钧之力将影迅猛地朝下一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影被狠狠钉在了地上,溅起一圈尘土。 就在这一瞬,奇异的景象骤现,博士面罩之下,原本的眼眸深处,瞳孔毫无征兆地急剧收缩。 刹那间,幽邃的紫红色光芒如汹涌暗流喷薄而出,仿若来自深渊的业火,瞬间点亮了他面庞下的那片黑暗,周身气息也随之变得更加诡谲难测。 “破!” 仿若洪钟骤鸣,博士这一声断喝,裹挟着雄浑之力,在众人耳畔轰然炸开。 声波如涟漪激荡,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众人只觉鼓膜一震,下意识循声望去。 下一秒,变故陡生!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仿若惊雷炸裂,博士脚下的土地猛地爆开,土石飞溅。强大的冲击力如猛兽肆虐,瞬间将地面撕扯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博士、碎骨和米莎三人躲避不及,身形不受控制地随着崩裂的土石一同急速向下坠陷。 千钧一发之际,博士反应奇快,左手如钳子般紧紧环抱住米莎,将她稳稳护在怀中。与此同时,右手猛地一扬,手中长刀寒光一闪,“噗嗤”一声狠狠刺进土壁。锋利的刀刃破开层层土石,在这生死一瞬,凭借着这股强劲的支撑力,两人下落的身形戛然而止,悬在了半空。 紧接着,博士牙关紧咬,臂膀上青筋暴起,蓄积起全身的力量奋力一甩,米莎娇小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径直朝着洞口飞去。 洞外,阿米娅早已严阵以待,她目光如炬,稳稳地伸出双臂,精准无误地接住了米莎。 博士见米莎安全脱险,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洞底那还未反应过来的碎骨,心中一定,随即双腿猛地一蹬土壁,借力使力,如一只敏捷的飞燕般“嗖”地一下穿出洞去。 “博士,这里!” 阿米娅眼见博士平安无事地脱出困境,满心欢喜,急忙快步迎上前来。 可就在她即将靠近博士的瞬间,博士神色一凛,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往一旁。 “所有人听我指挥,迅速撤退!” 博士声如洪钟,在混乱喧嚣中清晰传开,众人听闻,纷纷望向他,随即毫不犹豫地向着后方拔腿奔去。 “阿米娅!走!” 博士目光冷峻,紧紧拽着阿米娅的手臂,大步流星地狂奔起来。 阿米娅来不及多问,脚步踉跄着跟上,顺势一把拽起米莎也跟着跑了起来。 众人如同疾风掠过,在弥漫的硝烟与混乱中向着安全地带疾冲,身后的喧嚣与危险被他们一步步甩远。 “米莎小姐!请跟上!” 看着眼前的大洞,米莎喃喃道。 “怎么会” 另一边,整合运动阵营内乱成一团。听闻首领遇险,众人阵脚大乱,原本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被迫戛然而止。 待他们手忙脚乱地把摔得七零八落的碎骨从洞底救出时,环顾四周,罗德岛众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留一片狼藉与逐渐消散的烟尘见证这场惊心动魄的交锋。 “碎骨你没事……” 一名成员满脸担忧,凑上前去轻声询问道。 “我没事。” 碎骨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语气轻松淡然。 见此情形,一旁的成员却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地嘟囔着。 “他们跑走了……”话语中满是懊恼与不甘。 碎骨听闻,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目光中透着笃定,朗声道。 “没关系他们逃不了。”那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紧接着,碎骨缓缓伸手探入口袋,从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只剩一半的玉佩,原本凌厉的眼神在触及玉佩的瞬间,变得无比柔和起来,似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 “但我找到她了——不,不我是等到她”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藏着一段难以言说又刻骨铭心的故事。 而反观罗德岛这边,博士等人跑了不知多久才缓缓停下来脚步。 “我们……到了。” 德克萨斯喘着粗气提醒道。 “——你认真的?” 芙兰卡望着眼前的死胡同,一脸迷茫。 “这哪像是有路的样子啊?!” “标记是这么写的。” 德克萨斯指了指能天使留下的标记,满脸无奈。 “就这儿了。” 芙兰卡环顾四周,望着眼前的死胡同,满心茫然,不禁仰头望向天空,呐呐自语。 “可这……是往上走啊,往这个方向,真能行得通吗?” 可就在这时,芙兰卡突然发现楼顶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 “阿米娅,阿米娅!上来,对对,就是上面!” 就在这时,能天使那令人无比熟悉的声音再度于耳畔响起。然而,令人惊愕不已的是,这声音的源头,竟赫然来自头顶上方! 阿米娅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只见天台之上,能天使那标志性的红发在阳光下闪烁,格外晃眼,仿佛燃烧的火焰。 “——能天使!” 阿米娅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犹豫,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你确定吗?” “相信我呀,肯定不会有错的~” 能天使将双手作喇叭状,朝着下方大声喊道,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龙门的路,我可实在是太熟悉啦!” 阿米娅张了张嘴,正想再多说几句的时候,却瞧见德克萨斯已然伸手推开了一旁的房门,看那架势,显然是已经做好准备要开始行动了。 “啊哈” 德克萨斯并未多加解释,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 “爬楼。” 芙兰卡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神色变得格外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岂不是等着敌人来包围我们?” “快点,要是被整合运动发现就真的难说了!” 能天使焦急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此时此刻,情况紧迫,根本容不得他们再多做思考了。 “啧,等等,你们先进去” 芙兰卡迅速地掏出刺剑,双手微微一用力,只见那刺剑在下一秒便开始泛起了红色的光芒,仿佛被注入了炽热的力量。 “我会焊死入口处的大门,堵住整合运动。” “好!” 阿米娅同样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沓,当即带着众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建筑物里面。 在建筑里左拐右拐,终于看到了标准性的企鹅标记。 “这里楼梯的墙上,有一个企鹅的标记,是这里吗?” 阿米娅看着标记疑惑道。 “没错,前方左转,沿着楼梯向上。” “我们不是原本打算从地下走的吗?” 阿米娅望着那既向上延伸又向下延展的楼梯,脸上满是犹豫之色,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是不是,刚才就说了,往上。” “往上?” 雷蛇也在这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们真的可以相信她?” “企鹅物流有这样一个宗旨,只要能够抵达目的地,走哪条路都行。” 德克萨斯率先迈出一步,站到了楼梯上,而后回头望向众人,缓缓说道。 “先体验一下我们的服务。你肯定会喜欢上的。” “……” 雷蛇并未开口言语,不过她那径直爬上楼梯的动作,已然表明了她的态度,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有了人带头,罗德岛的众人便也接连开始顺着楼梯往上爬去。 众人接连爬了好几层楼,可眼前依旧看不到丝毫有关终点的迹象,仿佛这楼梯没有尽头一般。 “呼呼” 爬上一层楼后,阿米娅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喘着粗气,随后转头看向米莎,脸上满是歉意地说道。 “米莎,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 米莎同样只是一边喘着气,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她的脸颊上滚落而下。 走在最前面的德克萨斯虽说没怎么显露出疲惫之态,可她却不时地回头瞧瞧身后的博士。 “呼。” 在又接连爬过了好几层楼后,德克萨斯再次扭过头,看向博士,轻声唤道。 “喂,你。” 博士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德克萨斯,却只是沉默着,并未言语,只是以眼神回应着。 “你就是罗德岛的那位dr曦?” 德克萨斯开口问道。 “嗯。”博士应了一声。 “原本想着依你的性格,应该不太乐意爬楼的,不过现在看来……” 德克萨斯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接着说道。 “你还挺不错呀。” ————————————————— 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那只不过是场庞大的商业游戏,它豢养着所有人来到罗德岛之后我才意识到,卡西米尔的病灶也许不止在背离骑士传统这个方面远远不止。 ——瑕光 第54章 出路和追兵 博士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拉长了音调 “哦——” 继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反问道。 “那你以为我很虚弱吗?” “并不全是。” 德克萨斯轻轻晃了晃脑袋,一头柔顺的长发随之摆动,她的手不紧不慢地伸进衣兜,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根细长的百奇,将其稳稳地叼在嘴角,眼神中透着几分随性与洒脱,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 “只是看着阿米娅总是时不时地关心你,所以下意识地以为你很虚弱。” 德克萨斯嘴上虽说着这般话语,可她的目光却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自始至终紧紧地黏在博士腰间的那把影上。 那眼神里,透着探究、审视,似乎想要透过刀鞘看穿这把武器所隐藏的秘密,又仿佛在回忆着与之相关的某些过往片段,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很快,罗德岛众人也是终于爬上了高层。 “这里这里!” 能天使那清脆又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她站在一道房门跟前,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一边朝着他们大声呼喊着。待他们走近了些,能天使才放下手臂,笑意盈盈地说道。 “我们到了。” “——?!” 阿米娅等人满是疑惑,加快脚步走近一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惊讶之色,没想到此刻他们身处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天台呀! 阿米娅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不解,轻声嘀咕道。 “还要上天台吗?” 说着,她便抬脚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扇房门,试图将其推开,可那房门却像是被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固执地坚守在原地。 “这道门,这道门是锁着的。” 雷蛇一脸严肃,动作利落地将手中枪械上膛,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一边走一边说道。 “退后,让我用法术把门锁——” 那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只要让她施展出法术,这顽固的门锁就能轻易被解决掉一般。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这话还没等完全说完呢,站在离房门更近地方的德克萨斯,压根儿没给她施展法术的机会,只见德克萨斯眼神一凛,瞬间抬脚,干脆利落地朝着房门就是狠狠一脚。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那房门便被踹得大开,直接朝外弹了回去,扬起了些许灰尘,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啊。 “用不着。” 德克萨斯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不慌不忙地将叼在嘴里许久的百奇咬下一口,慢慢咽下后,这才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那神态,仿佛刚刚那一脚踹开门的举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随后,她微微抬眸,神色淡然地又补了一句。 “踹开就得了。” 话语里透着一股随性与洒脱,丝毫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就好像解决这样的难题,对她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不值一提的小插曲罢了。 “” 雷蛇顿时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有些泛红,那副平日里的冷静模样此刻都有些维持不住了,只能干站在那儿,又气又无奈。 而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可不会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故意凑到雷蛇跟前,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雷蛇,语气里满是调侃地嘲讽道。 “雷蛇,多学学。” 那副模样,仿佛就等着看雷蛇被气得跳脚的有趣样子呢。 “去去去,一边去!” 雷蛇气得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耐烦,她用力地用胳膊肘顶开芙兰卡,那动作带着几分气恼,像是要把心里的不满都通过这一下发泄出来似的。 接着,她没好气地大声说道。 “各有各的风格不行吗?!” 那语气里满是愤懑,仿佛被芙兰卡这么一嘲讽,心中的火气蹭蹭地就冒了起来。 眼见自己的调侃已然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芙兰卡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光芒中满是胜利的得意。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恰似一弯月牙,尽情地展现着她此刻内心的欢愉。 不过,芙兰卡也深知凡事皆需适可而止的道理。她清楚地察觉到雷蛇的脸色已经越发阴沉,仿佛一片即将降下暴雨的乌云,那压抑的氛围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于是,芙兰卡轻轻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看似无辜的笑容,仿佛在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紧接着,她便收敛起了那副嬉笑的模样,眼神中恢复了些许正经之色,不再继续对雷蛇进行言语上的撩拨。她深知若是再进一步激怒雷蛇,后果恐怕不是她所能够轻易承受的。毕竟,在这紧张而又充满危险的局势下,团队成员之间的和谐与默契至关重要,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贪玩而破坏了整体的氛围,引发不必要的内部矛盾。 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阿米娅的身影在天台边缘显得格外渺小,她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天台尽头,风撩动着她的发丝,目光直直地投向对面那片斑驳的屋顶。那一片错落有致的屋顶,在黯淡的光线下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像是一片未知的领域,等待着她去探索。刹那间,一个大胆而又充满希望的想法在她心中破土而出,犹如一颗在黑暗中闪烁的星星,照亮了她前行的方向。 “我大概明白了……” 阿米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向这周围压抑的空气宣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睿智,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此刻也因这个想法而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就在这时,能天使像是一阵风般闪到阿米娅身旁,她那标志性的热情洋溢的笑容在灰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耀眼。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对面的屋顶,那动作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天真与得意,仿佛在向阿米娅展示一个她刚刚发现的宝藏。 “阿米娅,那边!从那边就能到另外一边!” 能天使的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银铃般在风中回荡,打破了周围的沉闷。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兴奋的光芒,那光芒感染着阿米娅,让她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内心变得更加坚定。在这充满危机与未知的城市中,这一丝希望的曙光,或许就是他们突破困境的关键所在,而两人的默契配合,也将成为这场未知旅程中最有力的武器。 “从楼顶转移?” 博士扶了扶面罩开口道。 “有意思” 雷蛇眉梢轻挑,脸上仍维持着惯有的淡定,只是那微微睁大的双眸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边’是哪你是说我们可以从——” 说话间,他的目光顺势向楼下投去,这一眼,那超乎想象的高度瞬间撞入他的眼帘,他的身形微微一僵,眼中的讶异短暂地浮现后,又迅速被他强行压下,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握着栏杆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仿佛在极力掩饰内心深处被这高度所掀起的波澜。 能天使那标志性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透着些许俏皮与自信。 “bgo——!” 她轻快地喊出这个词,同时右手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胜利的前奏。 “谁能想到呢!”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得意,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自豪。 “万无一失了是不是!” 一边说着,她还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头上的光环也随之微微颤动,似乎也在应和着她此刻的兴奋与愉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志在必得的气场,仿佛世间万物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龙门啊,可是一座有着很多秘密的好——” 能天使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头,正准备娓娓道来,那微微上扬的语调里满是对龙门这座城市的神秘之处的兴致与感慨,似乎接下来有一箩筐的奇妙故事要讲述一般。 然而,就在这关键的当口,一道大喊声毫无预兆地横插进来,那声音犹如平地惊雷,粗暴又突兀,硬生生地将她的话语截断在了半空之中。 “别想跑——!” 那喊声中透着急切与愤怒,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打破了原本的氛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下,只余下这声大喊在空气中不断回荡,原本和谐的场景也被搅得乱了套。 ————————————————— 时隔许久再见到姐姐,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比起过去那耀眼的光芒,更像柔和的太阳,温暖,伟岸。是罗德岛带给了她这种变化吗?那我也想见识一下,姐姐在这里发现的东西! ——瑕光 第55章 再次迎敌 “咦?这什么呀?!” 能天使原本满心的愤懑,正打算扭头好好问候一下那不知好歹打断自己说话的家伙,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恼怒之色,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满是不悦。 可谁能想到啊,就下一秒的工夫,她的目光触及到眼前的景象后,那恼怒瞬间被惊愕取代,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眼睛也瞪得老大,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个身着整合运动标志性服饰的家伙,背后背着喷气背包,那背包喷射出的气流发出“呼呼”的声响,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朝着天台飞了过来。 他们在空中的身姿或有些许摇晃,却丝毫不影响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仿佛一群不速之客,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让天台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又危险起来。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那些如鬼魅般再度出现的敌人,久久没有言语,只是那原本平静的脸庞此刻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无奈,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厌烦与头疼。 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苦笑的意味,朝着身旁的能天使说道。 “能天使,敌人也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场了” 那话语里透着对敌人这突如其来又颇为奇特的登场方式的意外,同时也隐隐含着一丝对接下来局势的担忧,毕竟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每次出现似乎都意味着一场不小的麻烦即将来临呀。 芙兰卡一脸愁苦地望着那些仿佛从空中冒出来、正从天而降的敌人,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脑袋也跟着一阵阵地胀痛,只觉得头疼得要命。 “不是这些家伙” 她忍不住低声嘟囔着,话语里满是无奈与烦躁,眼中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已经堵住了入口,怎么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挠了挠头,心中满是疑惑与懊恼,实在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把入口给牢牢堵住了,这些敌人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像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这下恐怕又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呀。 “应该是从一旁的建筑里飞出来的。” 博士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即便面对这从天而降、来势汹汹的敌人,脸上也依旧没有丝毫慌张的神色,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仿佛早已将敌人的行动轨迹摸得一清二楚。 说着,博士便利落地和身旁的德克萨斯一同伸手,动作娴熟且迅速地掏出了各自的武器,那金属碰撞的声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脆。 “要是让他们从没有设防的地方进来的话,就不妙了” 博士一边紧握着武器,一边微微皱眉,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让这些敌人突破了防线,趁虚而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当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才行啊。 “切,等着,我马上去救你们。” 能天使站在天台的这一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对面,那清亮的嗓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话语中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冲破阻碍,去解救处在困境中的伙伴们。 喊完这句话后,她眼神一凛,动作利落地伸手探向腰间,眨眼间,那把标志性的维克托便被她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她快速地摆弄了几下枪械,熟悉的触感让她愈发沉稳,随后微微压低身子,双腿分开,稳稳地扎在地上,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就如同一尊守护之神,已然做好了与敌人殊死一搏的准备,只待那战斗的号角正式吹响。 “那就麻烦你动作快些了,拉特兰的救世主小姐。” 芙兰卡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那副神情里透着几分调侃,又夹杂着些许无奈,话语里虽说像是在打趣,可眼底却藏着对能天使的一丝期待,毕竟此刻的情况着实危急,多一分助力就多一分胜算呀。 话音刚落,芙兰卡便迅速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紧接着,“噌”的一声,那寒光闪闪的刺剑被她利落地抽了出来。她手腕轻轻一抖,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凛寒光,她顺势调整了下站姿,双脚微微错开,膝盖微微弯曲,身体前倾,整个人瞬间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做好了随时与敌人展开激烈战斗的准备。 “重装小队,防御阵型!快!” 雷蛇猛地扬起手臂,用力一挥,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果决。声音更是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清晰地传开,回荡在众人耳畔。 随着这一声令下,那些重装干员们即刻有了反应,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眼神中透着坚毅,毫不犹豫地举起那厚重的盾牌,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咚咚咚”地朝着前方冲了上去。眨眼间,他们便紧密地排列在一起,那一块块盾牌相互拼接、倚靠,迅速构建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横亘在众人身前,将那扑面而来的危险暂时阻隔在了外面,给大家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dr曦……” 德克萨斯微微侧头,目光投向身旁的博士,那平日里总是透着几分冷淡的眼眸里,此刻却多了一丝别样的郑重,她轻轻唤出这一声称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仿佛在这简单的呼唤里,蕴含着对接下来行动的诸多期许与决然。 “……上了。” 德克萨斯再次开口,语调依旧沉稳,却又添了几分一往无前的果敢,话语出口的瞬间,似是将所有的犹疑都抛诸脑后了。 博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并未言语,只是对着德克萨斯沉稳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幅度不大,却有着十足的力量感,仿佛无声地回应着德克萨斯的话语,传递着彼此间无需多言的默契。 下一刻,博士便与德克萨斯身形同时一动,脚下如生风一般,朝着前方那未知且充满危险的战场,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他们的身姿矫健而敏捷,在空气中划过两道利落的弧线,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那即将展开激烈厮杀的战局之中,仿佛此刻他们就是战场上最无畏的战士,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去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挑战。 “大家,掩护先锋!” 阿米娅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响起,那声音虽稚嫩,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坚定,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能瞬间领会其中的重要性。她站在众人之中,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目光中满是决然,那明亮的眼眸里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说话间,阿米娅双手快速地舞动起来,只见周围的源石能量开始迅速朝着她汇聚,在她的掌心之中逐渐凝聚成一个个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魔法光球。那些光球越聚越大,光芒也越发耀眼,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片光晕之中,宛如降临凡间的精灵。 紧接着,还不等敌人有所反应,阿米娅便猛地一抬手,那些魔法光球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敌人所在的方向呼啸而去,率先向敌人发难。光球划过空气,发出“嗖嗖”的声响,带着强大的破坏力,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僵持局面,也正式拉开了这场激烈战斗的序幕。 一时间,战场上各干员各司其职,杀声四起,为胜利奋力拼杀。 “愿我的弹雨能熄灭你们的苦痛!” 能天使目光中透着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敌人的凌厉,又似藏着一丝别样的悲悯,她高声喊出这句话,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力量。 紧接着,她动作娴熟地一把拉开枪栓,那“咔嚓”一声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脆。 随后,她稳稳地举起维克托,将枪口精准地对准了天上那些正张牙舞爪的整合运动成员,没有丝毫犹豫,手指猛地扣动扳机。 刹那间,枪口喷吐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朝着敌人呼啸而去,那“哒哒哒”的枪声仿佛奏响了一曲激烈的战歌,子弹所到之处,掀起一片硝烟,也让那些敌人阵脚大乱。 德克萨斯向来寡言少语,此刻更是如此,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冷峻而专注,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她无关。 只见她稳稳地手持光剑,那光剑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锋芒。 每当有敌人顺着天台边缘攀爬上来,企图突破防线时,德克萨斯便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近,手中的光剑随即挥出,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随着光剑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那些敌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就被她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而她就像一台精准高效的战斗机器,一刻不停地守在天台边缘,阻拦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敌人。 博士很是冷静沉着,并未像部分干员那般直接冲上前去与敌人展开近身的硬拼。 只见他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位置站定,目光紧紧锁定着天上那些气势汹汹的整合运动成员,眼神中透着锐利与专注。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刀,手臂猛地发力挥动,刹那间,一道道无形却极具威力的刀气从刀刃上迸发而出,如凌厉的风刃一般朝着空中的敌人席卷而去。 那刀气呼啸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所到之处,那些整合运动成员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刀气击中,一个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而博士则有条不紊地持续施展着刀气,持续对空中的敌人进行着有力的打击。 ——————————————— 我时常会想起那些离我们而去的战士和同伴,偶尔我会有一种错觉,即使是现在,我也在逃亡的路上博士,您去过卡兹戴尔吗?那是我旅途的,也曾是我误以为的终点。 ——泥岩 第56章 米莎的异常 罗德岛的干员们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攻势全面且凌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朝着整合运动飞行兵笼罩而去。 重装干员们坚守防线,死死扛住敌人的冲击,为队友创造出安稳输出的环境;狙击干员们弹无虚发,精准地命中那些在空中妄图躲避的敌人;能天使的枪雨如瀑,无情地倾泻在敌人身上,德克萨斯的光剑寒光闪闪,将靠近的敌人一一斩落;博士的刀气和阿米娅的法球更是神出鬼没,不断从远处将空中的敌人击落;还有其他干员们也都各展其能,或释放威力强大的法术,或施展辅助技能助力战斗。 在这般全面而完美的攻势之下,那些原本还在空中耀武扬威的整合运动飞行兵顿时陷入了绝境,他们孤立无援,根本无力招架罗德岛干员们的猛烈打击。仅仅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从空中掉落,再也没了还手之力,这场短暂却激烈的交锋,以罗德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罗德岛成功击退了整合运动飞行兵后,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过多停歇。大家迅速调整状态,听从能天使的指示,只见能天使站在前方,抬手朝着自己身下的天台指去,眼神中透着笃定。 随后,干员们有序地朝着指定位置移动,彼此间默契配合,或借助助力装置,或凭借自身矫健的身手,一个接一个利落地跳过天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仿佛他们早就为这后续的行动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这样朝着下一个目标稳步进发。 “说好让我表现一下的呢。” 能天使微微嘟起嘴,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她迈着小碎步走到德克萨斯身旁,轻轻拉了拉对方的衣角,带着些许埋怨的口吻说道。 那模样就像个讨要糖果却没得到满足的小孩子,满心期待着这场战斗能让自己好好展露一番身手,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痛快。 然而,面对能天使的埋怨,德克萨斯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她只是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平地吐出简单的四个字。 “你太慢了。” 那话语简洁又干脆,没有丝毫多余的修饰,却让能天使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撇撇嘴,站在那儿暗自生着闷气。 阿米娅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干员,眼神中满是欣慰与安心,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轻声说道。 “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了。” 紧接着,她神色一凛,迅速回归到领导者的角色,继续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我们该转移了。从东边这座建筑物向下逐层移动,整合运动不会知道我们在哪里的。”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并准备听从她的指挥行动起来。 此时,博士则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终端,那上面的地图闪烁着各种标识和线路。博士的面罩阴暗不定,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口中还不时低声呢喃着一些关于路线和敌人分布的推测,力求为大家找到最安全、最隐蔽的转移路径,以确保整个队伍能够顺利脱离当前的危险区域,继续向着目标前行。 就在众人准备按照计划转移的这当口,米莎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紧张与不安,她的眼神中满是惶恐与期待,急切地伸出手,一下子紧紧抓住了阿米娅的手。 那力道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一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怯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们安全了吗?” 那话语里满是对安稳现状的渴望,迫切地想要从阿米娅这儿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好让自己那一直悬着的心能彻底放下来。 “是的暂时。” 阿米娅轻轻拍了拍米莎紧握着自己的手,目光温柔且坚定,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更有信服力,想要给米莎吃下一颗简单的“安心丸”,好让她那惶恐不安的心能稍稍平复一些。 可就在这时,阿米娅那敏锐的感知力让她察觉到了异样。 她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米莎,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说道。 “你脸色不太好。” 话语里满是关切,她能感觉到米莎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刚刚经历的危险而紧张,好像还有着别的隐情,心里不由得更加在意起米莎此刻的状态来。 “我有一点头晕。” 米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她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轻轻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让那眩晕感尽快散去。 随后,她又用力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努力摆脱身体的不适,故作轻松地表示无所谓道 “但是没关系的,我还能坚持” 那话语里虽透着一股倔强,想要让大家别为自己担心,可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却将她此刻的勉强暴露无遗,即便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却还是强撑着不愿拖大家的后腿,一心想着要跟着队伍继续前行呢。 眼见米莎逞强地说自己还能坚持,可那明显不佳的状态却怎么也藏不住,阿米娅心里清楚,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继续赶路了。于是,她果断地向小队下达了命令,示意大家就地进行简单的休整。 随后,阿米娅赶忙走到米莎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缓慢而稳当地朝着旁边的墙壁走去。待走到墙边后,阿米娅轻轻扶着米莎慢慢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还不忘仔细查看米莎的状况,生怕她哪里又不舒服了。 坐定之后,阿米娅看着米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开口问道。 “你来龙门多长时间了,米莎小姐?” 她试图通过聊一些话题,让米莎能放松下来,也顺便转移一下她对身体不适的注意力,同时,或许也能借此更深入地了解一下米莎的过往呢。 米莎听到这话,微微抬起头,看向阿米娅,两人就这般自然而然地开启了一段聊天,在这短暂休整的间隙里,让周围紧张的氛围也稍稍缓和了些许。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米莎点点头,继续说道。 “嗯城市里出现了很多怪人然后就” 米莎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恐惧,仿佛那段可怕的记忆此刻正一点点地在脑海中重现,将她再次拽入那令人胆寒的场景之中。 一说到这儿,她像是本能地抗拒一般,用力地摇了摇头,那一头秀发也随之凌乱地摆动着,她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把那段不堪入目的记忆从脑海里甩出去,可那记忆却像是牢牢扎根了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开始跑我也” 米莎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无助与迷茫的神情,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回想起当时周围人慌乱逃窜的画面,自己也只能跟着盲目地跑起来,那种身不由己又满心恐惧的感觉,即便过了这么久,依旧清晰得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听到米莎这些带着惊恐与迷茫的描述后,阿米娅心里已然有了判断,几乎可以确定米莎就是从那灾难重重的切尔诺伯格里逃出来的。她深知切尔诺伯格所经历的变故是多么可怕,那些混乱、那些危险,给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印记。 看着眼前的米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又无助。阿米娅的心里一阵刺痛,满是心疼。她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地伸出双臂,将米莎温柔地抱入自己怀里,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自己的怀抱,为米莎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去驱散那萦绕在她心头的恐惧,希望借此能稍稍缓解一下米莎那如影随形的焦急情绪,让她能在这片刻间,从那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获得一丝安宁。 “是整合运动整合运动攻击了切尔诺伯格。” 博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严肃而凝重的神情,目光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她站在一旁,语气沉稳地分析着,试图将那段混乱背后的真相告知米莎,让她明白自己所经历的那场噩梦究竟是因何而起。 然而,米莎听闻这话后,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里满是迷茫与无助。 她眉头紧锁,眼神中依旧透着惶恐,似乎那段可怕的记忆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团迷雾,即便有人点明了其中关键,她却还是没办法完全梳理清楚,脑海里依旧是混乱一片,只能茫然地回应着自己并不知晓这背后的缘由,那副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眼见米莎的情绪因为那些痛苦又混乱的回忆而愈发不稳定,博士心里明白,此刻不能再继续深究那些沉重的过往了,否则只会让米莎更加陷入惶恐与不安之中。 于是,博士略作思索后,决定先转移一下话题,试图将米莎的注意力从那可怕的切尔诺伯格事件上引开。 博士微微俯下身,放轻了声音,语气尽可能温和地问道。 “你之前是感染者吗?” 那话语出口,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既想通过这个话题来让米莎换一换思绪,又怕一不小心触及到她别的敏感之处,只是希望能借此慢慢让米莎平复情绪,从那糟糕的状态中缓过劲儿来。 米莎摇摇头。 “我不知道” 但她掀开自己的裤腿说道。 “但就是那几天,腿上长出了这个。” “!!!” “我” 米莎刚想再说些什么,可眼前却突然眼前一黑。 ——————————————— 逃离是无用的反抗它,哪怕是被迫反抗它,这是我唯一懂得的对待苦难的方式。 ——泥岩 第57章 急性矿石病 “!!!” 博士和阿米娅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米莎的腿上,那明晃晃的源石结晶瞬间映入眼帘,这一幕让两人心里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那源石结晶就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昭示着米莎所背负的沉重苦难,也让他们意识到情况远比想象中要糟糕得多。 可还没等两人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有所反应呢,就瞧见米莎的身子忽然一歪,眼睛缓缓闭上,竟是昏了过去。 她那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苍白,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生机一般,软绵绵地靠在墙边。 “医疗!医疗小队!!” 阿米娅一下子急了,她顾不上许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慌张,那清脆的嗓音在这休整的地方回荡着,打破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氛围。 她一边呼喊着,一边焦急地看向四周,盼着医疗小队能赶紧出现,好尽快救治米莎,那担忧的模样仿佛此刻米莎的安危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 博士也没闲着,她赶忙凑到米莎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米莎的鼻息,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忧虑,心里默默祈祷着医疗小队能快点赶来,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医疗干员们在听到阿米娅急切的呼喊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背着医疗箱,一路小跑着赶到了现场。他们立即围在米莎身边,分工明确,动作娴熟地开始对米莎进行紧急救治。 有的拿出检测仪器,快速查看米莎的各项生命体征;有的则取出应急药物,准备为她注射,试图缓解她此刻糟糕的状况;还有的仔细观察着米莎腿上那触目惊心的源石结晶,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更妥善的应对之法。 阿米娅和博士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医疗干员们的一举一动,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着急。阿米娅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怕打扰到医疗干员们的救治,只能把那些担忧的话语咽回肚子里。博士则眉头深锁,眼神中透着凝重与关切,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倾,时刻关注着米莎的情况,心里默默期盼着她能快点好起来。 “呜唔” 米莎的口中时不时传出痛苦的惨叫声,那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锥子,一下又一下地扎在在场众人的心上,每听到一声,众人的内心就禁不住颤抖一下。那惨叫声仿佛是在诉说着她此刻正承受着的巨大痛苦,也让周围的氛围变得越发压抑和紧张起来,大家都盼着这难熬的时刻能快点过去,米莎能尽快脱离危险,恢复清醒啊。 “她怎么了?” 能天使一脸疑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她原本还带着几分轻松的神色,可当看到众人那凝重的氛围,以及躺在地上正痛苦挣扎着的米莎时,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赶忙出声询问情况。 阿米娅此时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米莎身上,眼睛都没舍得挪开一下,听到能天使的询问后,头也不回地快速回答道。 “这,这是矿石病发作的征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话语里满是无奈与揪心,毕竟矿石病的可怕众人皆知,一旦发作,那带来的痛苦和对身体的伤害都是极为严重的。 “!!!” 能天使听到这个回答,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的神情。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心中一阵后怕,没想到米莎竟染上了这令人闻之色变的矿石病,看着米莎那痛苦的模样,她的心里也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沉甸甸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继续看着医疗干员们紧张地施救。 “啧,不应该呀才一星期就!” 阿米娅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懊恼和困惑。她怎么也想不到,米莎的矿石病会在这个时候急性发作。在她的认知里,矿石病的发病进程一般不会如此之快,可眼前的情况却让她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矿石病也有急性的吗?” 雷蛇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她对矿石病的了解不算太多,只是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疾病,现在看到米莎这般痛苦的模样,心里既担忧又好奇。 说完,她回头看向芙兰卡,似乎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芙兰卡,你是哪种?” 毕竟芙兰卡也是感染者,也许能知道更多关于矿石病的情况。 芙兰卡听到雷蛇的询问,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后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 “我可不是急性的啦。不过我听说,确实有一些特殊情况会导致矿石病急性发作,像是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或者身体遭受重创之类的情况。”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正在被救治的米莎,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 “这姑娘,估计是之前经历了太多可怕的事情,再加上身体可能本来就很虚弱,才会这样。” 可就在下一秒,芙兰卡嘴角上扬,一抹坏笑悄然浮现,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搂住雷蛇的肩膀,凑近后挑眉戏谑道。 “哟,这是开始关心我了?” 眼见芙兰卡这般“犯欠”,雷蛇可丝毫没打算迁就。她神色平静,转头望向阿米娅,不紧不慢地开口。 “阿米娅,要是芙兰卡因病离世,我请求在罗德岛为她安排火化。” 话语间,雷蛇微微挑眉,瞥了一眼芙兰卡,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你自找的”。 沉闷的空气仿佛被一道凌厉的闪电骤然划破,芙兰卡的双眼瞬间瞪大,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情绪瞬间爆发。 “喂!”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夜空中呼啸而过的警报,在四周回荡着,惊得附近的飞鸟扑棱着翅膀慌乱飞走。那一声呼喊里,满是被冒犯后的愤怒与不甘,仿佛积聚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一听到雷蛇那不留情面的发言,芙兰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头顶涌,全身的毛孔都像是被愤怒填满。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晕,额前的发丝也被气得有些凌乱,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刺猬,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你很过分哦,雷蛇!” 芙兰卡一边大声叫嚷着,一边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那架势仿佛要与雷蛇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峙。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雷蛇,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雷蛇一脸淡然,仿佛芙兰卡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只是微微耸了耸肩膀,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这话没毛病。” 她的声音平稳且透着一丝理所应当的意味,目光坦然地迎上芙兰卡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看着气呼呼的芙兰卡,雷蛇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平时老说要传染我的不是你吗!”这话一出口,就像是往已经沸腾的锅里又添了一把柴,让芙兰卡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雷蛇的脸上却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表明她对这件事也是颇为在意的。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像是一座纹丝不动的山峰,任芙兰卡的情绪如何汹涌澎湃,她都坚守着自己的立场。 在这原本弥漫着紧张气息的空间里,气氛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重压死死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芙兰卡和雷蛇这两人就像一对突然闯入的喜剧演员,毫无预兆地开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互怼大戏”。 芙兰卡涨红了脸,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滔滔不绝地数落着雷蛇的“不是”,那语速快得就像机关枪扫射一样,一串串带着情绪的话语噼里啪啦地往外蹦。 而雷蛇也不甘示弱,她挺直了腰杆,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和不服气,用简洁而有力的话语回怼过去,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射出的子弹,直击芙兰卡话语中的漏洞。 他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就像两个正在争夺最佳辩手的选手,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全力以赴。 渐渐地,周围的人都被他们这滑稽又可爱的样子吸引住了,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原本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氛围,也像是被一阵清风轻轻吹散,紧张的空气开始慢慢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周围的人们有的忍不住抿嘴偷笑,有的则轻声地笑出了声,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被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大家都沉浸在这难得的轻松氛围之中。 ————————————————— 最初,我只是想让自己能够活下来。但不知不觉地,带领同伴们的责任也落在了我的肩上。我想给自己,还有同伴们找到一个家。博士,和罗德岛同行的话,我可以找到属于我们的家吗? ——泥岩 第58章 感染者与整合运动的冲突 芙兰卡和雷蛇的斗嘴仍在继续,你来我往间妙语连珠,好似一场精彩的语言交锋战。 “哈,哈哈” 阿米娅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在这阵笑声中瞬间生动起来。她先是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几声轻柔的笑声,如同春日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但很快,这笑声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抑制。她笑得弯下了腰,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大腿,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笑声的伴奏。肩膀也随着笑声不停地抖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 许久之后,阿米娅才慢慢直起身来,抬起那只带着几分颤抖的手,用衣袖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可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尚未消散的笑意。 “急性和慢性之分,具体回答起来有些复杂”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尽管努力想要恢复到严肃的状态,但那残留的笑声还是时不时地从她的话语间泄露出来,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俏皮与活泼,仿佛刚刚的欢笑已经将空气中的沉闷与压抑一扫而空,只留下这一片轻松愉悦的氛围,笼罩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但至少,米莎她的情况,非常危险。” 然而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在场众人的心坎上,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怎么说?” 能天使迫不及待地问道,她那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也布满了疑惑和担忧,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似乎想要更清楚地听到阿米娅的回答,手中紧紧握着的武器也微微晃动了一下,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 阿米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继续说道。 “这样下去,在很短的时间内,矿石病就有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只能先应急处理一下……但对米莎的病情进行控制这件事,刻不容缓。” 她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仿佛能看到时间正一分一秒地从米莎的生命中流逝,而他们却在与这无情的病魔赛跑,稍有懈怠,就可能失去拯救这个年轻生命的机会。 说着,阿米娅迅速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呼叫机,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熟练地调试着呼叫机的频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的神情,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与陈的通话上。 “必须向龙门声明这一点。事件平息之后,我们必须把米莎接回罗德岛。这是我们对任务目标的责任。” 阿米娅的声音愈发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句誓言,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她深知,这不仅是对米莎的承诺,更是对罗德岛使命的坚守。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里,他们是那些被矿石病折磨的人们最后的希望之光,而米莎,就是他们此刻必须全力以赴去守护的生命,无论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他们都不能退缩,也不会退缩。 能天使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间透着些许小心翼翼,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 “呃……” 她顿了顿,又接着压低声音说道。 “她是不是……快爆了?” 站在她身后的德克萨斯听闻此言,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原本正准备去拿百奇的那只手,一下子高高举了起来,紧接着就朝着能天使挥了过去。 能天使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顿时痛呼出声。 “唉!疼!为什么要打我……” “说话注意点。” “唔” 而在另一边,那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然渐渐进入了“尾声”。 芙兰卡双手紧紧地锁住雷蛇的脖子,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快爆了,我一定会努力爬到你身边的。” 雷蛇只是静静地看着芙兰卡,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能天使却像是看穿了一切似的,一语道破其中关键,她满脸诚恳地朝着芙兰卡说道。 “对不起!芙兰卡小姐!以前多有得罪请原谅我!” 芙兰卡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又气又急,差点没被噎着,指着能天使嗔怪道。 “噗。你!” 就在芙兰卡因能天使的那番话而愣神的这短短一瞬间,雷蛇抓住机会,动作敏捷地从芙兰卡的钳制中顺利脱身了。 她先是不慌不忙地整理了整理有些凌乱的衣着,随后神色淡定地往后看去,语气沉稳地说道。 “先把目标转移到安全的地区。” 稍稍停顿了一下,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接着又补充道。 “顺便,我们后方,发生了些情况。” “你们要干什么!!滚出去!!” 一声怒吼在贫民区中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氛围。只见感染者们与整合运动成员们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双方之间已然产生了极大的冲突,那气氛仿佛一点就燃,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更为激烈的争斗,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整合运动的那个小头目心里直犯嘀咕,可又实在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一旦闹大了,后果怕是难以收拾。 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 “大家都是感染者,我们不想动粗!别挡路!” 只是那话语里虽透着几分强硬,却也难掩其中的心虚,周围的人听了,也都各自揣着心思,并没有要轻易退让的意思。 然而,令这些整合运动成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些气势汹汹、毫不退让的感染者,竟然也都是从切尔诺伯格里艰难逃出来的! 只见其中一名感染者满脸悲愤,眼中燃烧着怒火,大声吼道。 “你已经毁了我们的家,现在还要把近卫局引过来吗!别想过去!!” 更有情绪激动的感染者,直接伸出手指,指着那些整合运动成员,言辞激烈地斥责道。 “你!不识时务的家伙,快滚开!!” 被这般指着鼻子骂,整合运动这边也火了,有人当即怒喝一声。 “呜啊!” “别逼我们!” 其他整合运动成员也跟着附和,双方的冲突愈发激烈,气氛愈发紧张,大有一触即发、彻底失控的架势,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各种叫骂声、怒喝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片贫民区都给掀翻了…… 在距离冲突现场不远处的一处阴影角落里,芙兰卡、阿米娅等人正静静地潜伏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发现了。 芙兰卡微微侧头,压低声音,小声地向身边的同伴问道。 (要动手吗?) 她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轻声补充道。 (看来他们是跟丢了。现在动手的话,罗德岛会暴露行踪。) 话语里满是担忧与顾虑。 雷蛇听了这话,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她一边继续留意着前方的动静,一边思索着当下的情况,缓缓开口道。 (会不会干扰到任务进程?如果会,后果有多严重?) 此刻的她,心里很是纠结,既不想错过眼前这个可能改变局势的机会,又害怕贸然行动会给正在执行的任务带来难以预估的严重后果。 芙兰卡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思索了一番,随后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一边小声地估摸着说道。 (有一定影响,但—— 没有那么严重?)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太确定,毕竟这关乎着整个任务的走向,虽说心里觉得或许影响不至于太过糟糕,可到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此刻那剑拔弩张的局势又让她觉得似乎不能就这样干看着,所以才这般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光中仍透着些许迟疑,等待着同伴们给出的回应。 (那就干!) 阿米娅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就在这关键时刻,她展现出了作为指挥者应有的魄力,语气沉稳而果决。 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继续说道。 (如果条件允许,救助感染者是罗德岛理所当然的任务。) 那话语掷地有声,彰显出罗德岛一直秉持的信念与担当,也让身旁的芙兰卡、雷蛇等人瞬间有了主心骨。 (哼哼,好。) 芙兰卡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那笑容里既有即将行动的兴奋,又透着几分狡黠。 她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从腰间掏出了自己那把寒光闪闪的刺剑,轻轻晃了晃,剑身在昏暗的光影下折射出丝丝冷芒。 她侧头看向阿米娅,眼中满是认同与赞赏,笑着说道。 (果然当初选择跟着你是正确的。) 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信服,此刻的她已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等着随着阿米娅一同冲上前去,大显身手一番了。 ——————————————— 罗德岛的大家是我的朋友,精英干员和我的队员们是我的家人。凯尔希不想我把他们当做亲人,最开始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他们就像花瓶里的花一样,稍不注意就会枯掉。但我只有他们了。 ——迷迭香 第59章 感染者的悲哀 阿米娅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不解,轻声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芙兰卡小姐?” 芙兰卡神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脸上堆满了笑容,摆了摆手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夸夸你!” 阿米娅虽然心中依旧存着一丝疑惑,但看着芙兰卡那副模样,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好将这份疑惑暂且压在了心底。 就在芙兰卡试图蒙混过关之际,雷蛇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大概意思是,性格和你很合得来?” 芙兰卡一听,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反驳道。 “你为什么那么懂我呢?” 雷蛇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调侃。 “大概是因为,你可真烦人?” “你!” 芙兰卡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手指着雷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雷蛇却只是双手抱胸,神色淡然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揶揄。 “唔” 芙兰卡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转过头去,不再看雷蛇。 看着这又开始拌嘴的两个人,阿米娅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也是无言以对,心中暗叹这两人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三天两头就要闹上这么一出。 “算了该教训一下这帮为非作歹的家伙了。” 芙兰卡像是被雷蛇的话气得不轻,选择直接无视她,一个箭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重重地“嗯”了一声。 紧跟在后面的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看着芙兰卡的背影,神色关切且带着几分担忧,她凑近一些,小声地提醒道。 (小心那些会在各个建筑物间跳来跳去的整合运动感染者。除此之外,还要记得保全龙门本地的感染者!) 声音虽轻,但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却格外清晰,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重要使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芙兰卡的身形微微一僵,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坚定,她紧了紧手中的武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时刻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德克萨斯一边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还没嚼完的百奇,一边抬眸看向周围复杂且暗藏危机的局势,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 “难度不小。” 话音刚落,她便利落地伸手在腰间一探,迅速掏出了那把散发着独特光芒的光剑,紧紧握在手中。 光剑亮起的那一刻,清冷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冷峻的面容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满是坚毅,语气沉稳而自信地接着说道。 “——但,没问题。” 那副模样,仿佛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去一一攻克,让人莫名地心生信赖之感。 “那就,上!” 能天使双手紧握着武器,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冲着众人高喊一声,那充满活力与斗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开来,仿佛瞬间驱散了些许紧张的氛围。 就在这时,博士下意识地伸手握住腰间佩刀影的剑柄,准备将其拔出一同参战,可还没等有所动作,阿米娅便赶忙伸手拦住了博士,目光诚挚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轻声说道 “博士,这回您就放心交给我们,您好好指挥我们。” 听到这话,能天使也回头看过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朝博士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大声笑道。 “dr曦,要好好指挥我和德克萨斯哦!” 那轻松又信任的模样,让博士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于是便缓缓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点了点头,准备全身心投入到指挥作战当中。 能天使站在队伍前方,目光紧紧锁定前方敌人所在的方向,高高举起一只手,大声喊道。 “三、二、一,上!” 每一个数字都喊得铿锵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催促着众人朝着目标奋勇向前。 随着这倒计时的结束,周围的同伴们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既定的方向迅猛冲去。 一时间,脚步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战斗的序曲,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畏与果敢,准备在这场激烈的对抗中全力以赴,去赢得属于他们的胜利。 罗德岛此次发动的袭击着实打了整合运动成员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原本正按部就班地谋划着自己的行动,压根没料到罗德岛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杀出。 而且啊,现场那些原本就存在的感染者,出于各种缘由,竟也纷纷出手阻挠整合运动的推进,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在这样的双重夹击之下,整合运动成员们的行动处处受限,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紧紧束缚住了一般。 他们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就被罗德岛的众人如汹涌的潮水般冲了上来。仅仅几个照面的功夫,原本还算整齐有序的整合运动队伍,就被冲得七零八落,成员们各自为战,慌乱地四处逃窜,那场面可谓是一片混乱,全然没了起初的嚣张气焰。 没过多久,战场上的局势已然明朗,整合运动的那些人被罗德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眼见大势已去,再也没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一个个灰头土脸地转身,慌不择路地落荒而逃了。他们的身影在慌乱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而那些原本被整合运动威胁的感染者们,此刻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激动,纷纷朝着罗德岛的干员们围拢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谢谢,谢谢你们……” 那一声声感谢,饱含着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恩之情,在这硝烟刚刚散去的空气中不断回响,让每一位罗德岛的干员都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份守护的意义,也让此刻的氛围变得格外温暖且充满力量。 阿米娅看着眼前这位饱经风霜的感染者奶奶,眼中满是关切,她轻轻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奶奶那布满皱纹且略显粗糙的手,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奶奶,这里不安全,快离开。” 听到这话,感染者奶奶微微抬起头,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与无奈,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且带着无尽的悲凉。 “离开……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一说起“离开”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奶奶心底最深的伤痛,她的神态瞬间变得落寞起来,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不自觉地佝偻了几分,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更深了些,那模样,满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现状的哀伤。 她缓缓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片已然变得破败不堪的地方,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 “我们把这里当成家……现在,什么都毁了……” 那话语里,透着无尽的心酸与不舍,让人听了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为他们的遭遇感到难过与无奈。 听到感染者奶奶这满含心酸与无奈的话语,阿米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的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着,满是愧疚与难过。只见她立刻弯下腰,深深地鞠躬道歉起来,那弯下的身姿显得无比虔诚,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传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歉意。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抱歉。” 感染者奶奶见状,赶忙伸出手轻轻摆了摆,脸上虽还残留着悲伤的神色,但却努力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缓缓说道。 “你们……没有错。” 说着,她又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让阿米娅不要太过自责,那缓慢的动作里,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豁达与宽容。 “没有错……” 奶奶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环境中轻轻回荡着,像是在安慰阿米娅,也像是在自我安慰,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复杂又沉重的情绪。 在与那群感染者一一告别后,罗德岛的众人踏上了撤离的道路。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既有成功击退整合运动的欣慰,又有对感染者们艰难处境的感慨。 能天使一边走着,一边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唏嘘之色,忍不住感叹道。 “自称感染者救星的整合运动居然会攻击感染者。他们的形象是不是崩塌了呢。” 她的话语里透着深深的疑惑与失望,原本以为整合运动是站在感染者这边,会为感染者谋福祉,可没想到他们竟做出如此行径,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而德克萨斯呢,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难以扰乱她那颗波澜不惊的心,她不紧不慢地接话道。 “但所谓整合运动的渗透,绝对不是自发的。” 那沉稳的语气中,似乎已经洞悉了这背后隐藏着的更深层次的缘由,只是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来。 ——————————————— 痛的事情,伤心的事情,可怕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但我不能忘,我要记住,因为那些情感还留在我的身体里。我不想哭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哭。记忆是负担,我只有自己去背。 ——迷迭香 第60章 希望 随后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龙门一定有不少感染者,已经追随了整合运动。”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些,看向远方的龙门城区,心中清楚,这场与整合运动之间的对抗,恐怕还远远没有结束,而那些被蛊惑的感染者,也成为了这场复杂局势中令人揪心的存在。 能天使忍不住感叹起来。 “唉,宁可相信整合运动也不相信罗德岛——” “我真的无法理解,罗德岛做事一向脚踏实地,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承诺。” 芙兰卡站在一旁,满脸疑惑。 “你看整合运动,哪怕给感染者的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大家也认了。 可现实呢?感染者们连这点虚幻的希望都很难拥有。” “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雷蛇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 “哪怕只是虚幻的泡影,多数感染者在绝境之中,也会拼尽全力,伸手去握住那根救命稻草,即便到头来可能一场空。” 芙兰卡像是被内心的焦灼驱使着,右手急促地抬起,五指胡乱地抓挠着那头柔顺的秀发。 她眉头紧锁,眼中的烦躁都快溢了出来,她提高了声调,冲着雷蛇抱怨道。 “但这么搞下去,究竟还有谁能看到小兔子的真心,愿意相信她呢?她就是个心软得要命、连句谎话都舍不得对人说的主儿,到时候被大家误会,可该怎么办!” “……” 回想起整合运动往昔那一幕幕将感染者生命视如草芥、肆意践踏的丑恶行径,阿米娅攥紧了双拳,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可此刻,纵有满腔悲愤,她却深感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暂时无法采取任何有效行动来惩治那些恶行。 而且,就如芙兰卡所言,阿米娅向来真诚待人,一颗真心捧给别人,却拙于主动表露。 罗德岛如今的处境亦是如此,默默付出诸多努力,却因不擅宣扬,致使外界知之甚少,误解重重。 “唉……” 博士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这复杂的局面面前,她深感无力,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束缚住了手脚,实在是难以有所作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朝着不尽人意的方向发展,却无力回天。 就在众人皆沉浸于这凝重的氛围中时,一片死寂般的沉默被一道微弱却宛如洪钟般掷地有声的声音打破。 “……我相信。” 那是米莎的声音,虽气息微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声音仿若一道穿透阴霾的光,直直地传入众人的耳中,让每一个人都为之一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米莎。 “米莎……?” 阿米娅的双眼瞬间睁大,满是震惊地凝视着那个正勉勉强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身影——米莎。 “唔……” 米莎只觉脑袋昏沉,全身乏力,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可身体却不听使唤。长时间的昏迷让她的肌肉变得绵软无力,每一丝轻微的动作都仿佛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刚刚苏醒的她,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此刻想要起身,实在是有些太勉强了。 她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力地躺回了原地,只能轻轻地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倔强。 “小心!你还不能随便走动!” 阿米娅神色慌张,立刻快步奔至米莎身旁,双手轻柔且小心翼翼地扶起米莎,那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又脆弱的稀世珍宝,生怕稍有不慎就会弄疼她。 “现在还难受吗,米莎?” 阿米娅微微俯身,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仔细地打量着米莎的面容,试图从她的神情中寻找到一丝线索,以判断她此刻身体的状况究竟如何。 “是有点头昏……不过没关系的。” 米莎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宛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顽强绽放的小花,虽略显虚弱却满含温情。 她深知阿米娅对自己的担心,这抹微笑便是她给予阿米娅的慰藉,试图让对方不再那么焦虑不安,仿佛在说她一切尚好,不必太过忧心。 “整合运动……想必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还会追上来?” 米莎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后,才终于将刚刚一直憋在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不安,目光在同伴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他们那里寻得一丝安慰与答案。 “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究竟何在……只是” 米莎欲言又止,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某些难以言说的隐忧。她的目光闪烁,透露出一丝挣扎与纠结,嘴唇微微颤动,像是有许多话在嘴边徘徊,但最终还是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只是什么?” 阿米娅敏锐地捕捉到了米莎话语中的未尽之意,急切地追问起来。她紧紧地盯着米莎,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疑惑,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然而,米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纷扰的思绪统统甩开。 “没什么……我们……走。”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然。 阿米娅见状,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米莎此刻的心境,不好再多问什么。 “我明白了。那我们就立刻动身。”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米莎缓缓扶了起来,两人并肩向前走去,众人跟在其身后。 “很快,我们就能突破这重重困境,离开这片混乱的贫民区,与龙门近卫局顺利会合了。”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她紧紧地搀扶着米莎,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加重米莎的伤势。与此同时,她还不时地轻声细语,试图安抚米莎那因紧张和疲惫而略显慌乱的内心。 “谢谢你,米莎。” 阿米娅真诚地说道,目光中满是感激与温暖。在这艰难的时刻,米莎的勇敢与坚持让她深感敬佩,也正是因为米莎的配合,他们才能一步步朝着希望前行。 “不……” 米莎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抬起头,直视着阿米娅的眼睛,真挚地说道。 “该我……感谢你。” 晨曦的夕阳透过废墟的缝隙洒下,为两人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芒。 阿米娅那清澈而坚定的双眸与米莎略带疲惫却满含感激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交汇,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对视中,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过往的惊险与疲惫、此刻的安心与温暖,都化作了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笑容,驱散了周围弥漫的紧张与不安,仿佛在这荒芜的贫民区中绽放出了一朵最绚烂的希望之花,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她们携手继续前行,脚步更加坚定而有力。 在历经了重重艰难险阻,遭遇了无数次整合运动的围追堵截以及沿途各种复杂地形和意外状况的考验后,罗德岛小队宛如在狂风暴雨中漂泊许久的孤舟,终于千辛万苦地抵达了约定的汇合点。 “芙兰卡,雷蛇,注意警戒四周。” 阿米娅的声音虽然带着些许疲惫,但依旧清晰而果断。她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片刻的松懈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下达好指令后,阿米娅迅速调整了一下搀扶着米莎的姿势,确保她能更稳当地前行,然后便朝着与陈约定会面的地点快步走去。 小队的其他成员也立刻行动起来,芙兰卡和雷蛇身姿矫健地分散开来,警惕的目光如同敏锐的鹰眼,仔细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潜藏的危险迹象,为阿米娅和米莎的行动提供坚实的安全保障。 “你们又迟到了。” 陈微微皱起眉头,当看到阿米娅和米莎两人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时,她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手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与无奈。 那表盘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而每一次的迟到,都意味着多了几分不可控的变数。 “别给龙门增加多余的安全隐患。” 陈的语气严肃且郑重,她深知如今的龙门正处于多事之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任何一点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引发难以预估的危机。 罗德岛小队的迟到,无疑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又多了几分不确定性,所以她必须严肃地提醒对方,期望他们能更加严谨地对待每一次行动,不给这座她守护着的城市带来额外的麻烦与危险。 “对不起,陈警官。” 阿米娅的声音中满是诚恳与歉意,她加快了脚步走到陈的面前,身姿略显疲惫却依旧站得笔直,眼神真挚地望向陈。 “整合运动在路上多次袭击我们的护送队。而现在,敌人仍在我们周围徘徊。”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身,用手轻轻扶了扶身旁的米莎,像是在确认她的状况,同时也向陈示意着此次任务的艰难程度。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那是对周围潜藏危险的敏锐感知和对同伴安全的深深担忧。 “这里并不安全,请赶快带米莎离开。” 阿米娅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关切。 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每多耽搁一秒,危险就可能多靠近一分。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尽快将米莎转移到安全地带是当务之急。 此时的她同样也希望陈能够迅速行动,避免节外生枝。 ——————————————— 这片大地不会那么轻易就变好的,人却很容易就随着周围的东西一起变坏了。博士,我们不可以变成坏人。你要是变坏,会很坏很坏。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迷迭香 第61章 交接与再次交手 陈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倚靠在阿米娅肩头的米莎身上,眼神中透露出审视的意味,随后开口问道。 “你就是米莎?” 米莎微微瑟缩了一下,她的目光躲闪着陈那威严的神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声应道。 “是的。” 说话间,她不自觉地往阿米娅身边靠了靠,似乎想从那里汲取一些安全感,以抵御来自陈的无形压力。 陈神色严肃,目光紧紧锁住米莎,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地说道。 “从现在起,你必须听从近卫局的安排。” 言罢,陈微微颔首,同时朝着旁边一招手,一名警员立刻跑步上前。 “pc,看好这孩子。” 陈的指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是!长官!” 警员迅速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稳步走到米莎身旁,神色关切却又不失警惕。他轻声对米莎说道。 “跟我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试图让这个显然有些惊慌失措的孩子放松一些。 “阿米娅” 米莎的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并没有听从警员的话立马过去,而是满含不安地转头看向阿米娅,那眼神中交织着恐惧与无助,仿佛阿米娅是她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 阿米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充满温暖与安抚的微笑,眼神中满是真诚与鼓励,轻声说道。 “没事的,相信我。” 那轻柔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米莎的心间,试图驱散她内心的阴霾与不安,给予她一丝面对未知的勇气。 米莎看到阿米娅坚定的神情和鼓励的微笑,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曙光,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在阿米娅耳边说了一句后,紧接着挪动略显沉重的脚步,缓缓来到警员的身边。 警员轻轻拍了拍米莎的肩膀,似是在给予她一种无声的安慰与保证,然后便带着她转身离去。 米莎一步一回头,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直至身影渐渐消失在阿米娅的视线中,被通道的阴影所吞没,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牵挂却依旧萦绕在空气中。 阿米娅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米莎离去的方向,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 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良久。 “” 她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阿米娅,你们做得很好。” 陈看着依旧沉浸在愣神状态中的阿米娅,无奈之下,只好打破了这令人有些压抑的寂静。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试图将阿米娅从那思绪的漩涡中拉出来,让她回到现实的情境当中。 阿米娅微微仰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与诚恳,注视着陈的眼睛,语气平和却又不失坚定地说道。 “陈长官,这个孩子,我不知道龙门究竟需要她做什么——” 说这话时,她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往日里的活泼俏皮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恭敬与严肃。 “但我希望龙门能保护好她的安全。” 阿米娅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仿佛在这简单的话语中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关切与期望。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身侧,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等待着陈的回应,眼神中满是对米莎安危的牵挂。 陈着实被阿米娅那突如其来的恭敬语气给惊到了,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阿米娅会用这样的态度和自己说话。 不过,陈毕竟久经职场,很快便收敛了那稍纵即逝的惊讶之色,脸上重新恢复了往日那严肃冷峻的神情,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语气沉稳地回应道。 “龙门对感染者已经很宽厚了。” 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又像是在向阿米娅表明龙门对待此事的立场与态度。 阿米娅微微垂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 “我明白。但米莎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像是在为米莎争取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随后,阿米娅抬起头,神色诚恳地看向陈,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向陈传达她的决心。 “我希望龙门在解决事件后,能让米莎在罗德岛生活。”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话语中满是对米莎未来生活的期待与规划,希望能为这个身体孱弱的孩子寻找到一个安稳的归宿。 陈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 “——我会向魏长官申请的。” 此时的她,已然被阿米娅话语里透露出的那份诚恳和真切的心意所打动,原本严肃冷峻的语气也不自觉地缓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强硬,多了些许温和。 “检查后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龙门就会把她移交给罗德岛。” 陈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远方,像是在思考着后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接着又补充道。 “如果,真的没有问题的话。用不了太久。” 那话语里既有对事情顺利进展的期许,又隐隐透着一丝谨慎,仿佛在这看似简单的交接背后,还潜藏着诸多需要考量的因素。 “明白。” 阿米娅轻声回应道,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紧接着,她朝着陈深深地鞠了一躬,那鞠躬的幅度很大,饱含着她最诚挚的敬意与谢意,身体弯下去的那一刻,仿佛将所有的期盼与感恩都融入了这个动作之中。 “阿米娅在这里谢谢陈长官了。” 她直起身来,目光真诚地看着陈,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为米莎有可能去往罗德岛生活而由衷地感到高兴。 随后,阿米娅缓缓转身,又看向米莎离开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眷恋,她微微张了张嘴,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里暂时告别,米莎。罗德岛一直欢迎你。” 那轻柔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似是带着无尽的牵挂,随着微风飘向米莎远去的方向,仿佛想要跨越这段距离,传递到米莎的耳畔。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飘回到不久前的那一刻,米莎凑近她的耳边,那带着些许担忧却又无比恳切的低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阿米娅,我不在这段时间里,请你保护贫民区的孩子们。” 那话语里满是对贫民区孩子们的牵挂,仿佛那些孩子就是她心中最为珍视的宝贝,即便此刻自己即将面临未知的状况,心心念念的依旧是他们的安危。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一会儿,阿米娅像是从回忆中汲取到了力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温暖而坚定的微笑。她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大声回应道。 “没问题!我答应你!” 那声音在四周回荡着,似是一种郑重的承诺,又像是吹响了守护的号角,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已然下定决心,要为了守护那些孩子全力以赴。 随后,阿米娅缓缓地将手伸进兜里,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旧了,却被打理得很干净,布面上还残留着些许孩子们的温度,这可是那些贫民区的孩子们满心欢喜送给她的珍贵礼物呀。 阿米娅轻轻捧着布娃娃,目光变得格外柔和,她微微仰起头,像是在对着远方的米莎诉说着心底的期待,喃喃自语道。 “我等你回来教我怎么做娃娃” 那话语里满是对再次相聚的憧憬,仿佛只要米莎能回来,她们就能像往常一样,一起坐在温暖的阳光下,摆弄着针线,共同制作一个个充满爱意的布娃娃,而那些美好的时光,此刻正萦绕在阿米娅的心头,让她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芙兰卡一直守在外面,瞧见阿米娅从里面走出来后,便利落地将手中的武器收了起来,不过脸上仍带着些许疑惑,她抬眸看向阿米娅,开口问道。 “我们的任务就这样结束了?” 那语气里透着一丝不确定,似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收尾有些意外,又隐隐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而站在一旁的德克萨斯,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谨慎,她看了看阿米娅,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牵扯的事情越多,罗德岛越会陷入被动。你们要多加小心。” 她的声音沉稳而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像是在提醒着众人,虽然当下看似暂告一段落了,但潜在的危机依旧四伏,容不得丝毫的大意,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芙兰卡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她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但龙门还把我们蒙在鼓里呢。” 话语里透着明显的不满与埋怨,回想起这次行动过程中,龙门方面总是遮遮掩掩,诸多关键信息都不曾透露,就好像他们始终游离在真相之外,只能被动地跟着行事,这让芙兰卡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她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几分愤懑,心里暗暗想着,大家本是合作关系,可龙门这般行事,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那不爽的情绪就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在心底不断地积攒着。 雷蛇站在一旁,听着芙兰卡的抱怨,心中也涌起同样的感触,她微微撇了撇嘴,实在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龙门对我们很冷淡——” 说这话时,她的语调微微上扬,透着些许无奈与不满,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抱怨,回想起在这次行动里,龙门那边那副爱答不理、遮遮掩掩的态度,着实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但整合运动可是十分热情。” 雷蛇紧接着说道,话语里满是讽刺意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虽说这“热情”背后藏着的都是些居心叵测的算计和危险,可对比起龙门那冷淡的做派,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荒诞又可笑,仿佛他们夹在这两方之间,陷入了一种极为尴尬又棘手的境地。 ——————————————— 博士,你的生日,我记住了,一直记在我的终端上。这是很好很好的日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出生值得庆祝但听到这个词,我还是能感觉到温暖。博士,你要吹蜡烛吗?蜡烛也很温暖。 ——迷迭香 第62章 神秘的米莎 可就在众人正为龙门的态度各有感慨之时,突然,一阵尖锐急促的警报声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那声音正是从雷蛇腰间的呼叫机里传出来的,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耳。 雷蛇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伸手将呼叫机拿了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小小的屏幕上。随着视线的移动,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很难看,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瞬间布满了阴霾,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神中流露出震惊与凝重,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糟糕、让人始料未及的消息。 那紧张的氛围瞬间在周围弥漫开来,其他人也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雷蛇,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阿米娅。” 雷蛇迅速抬起头,目光径直投向阿米娅,脸上的神情无比严肃,那严肃之中还夹杂着几分急切,仿佛此刻正有千钧重担压在心头。 “敌人想要攻击我们所在的街道。” 她的声音沉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间,让原本就有些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 阿米娅听闻此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警惕,她深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意味着什么,危险已然如影随形,即将降临到他们所处的这片区域,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 而就在雷蛇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街道两侧骤然传来一阵呼啸声,紧接着,数个喷气兵如鬼魅般冲天而出,那喷射器喷出的火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刺目的光线,打破了原本街道上还算平静的氛围。 “无语了这是。” 芙兰卡眉头紧皱,一脸烦躁地骂道,脸上满是无奈与愤懑。 “虽然早有耳闻,但龙门的建筑风格,果然很t的复杂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扫视着周围那错综复杂的建筑布局,眼中透着懊恼。这独特的建筑构造,看似别具一格,可此刻却成了敌人绝佳的掩护与进攻通道,着实让人头疼不已。 “明明是条街,却建在楼顶完全是让敌人有机可乘嘛!” 芙兰卡继续抱怨着,手里已然握紧了武器,那架势仿佛要把心中的怨气都发泄到即将袭来的敌人身上。 众人眼见形势危急,纷纷毫不犹豫地掏出武器,眼神中透着决然与警惕,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准备战斗!”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在街道上空回荡,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又是整合运动!” 阿米娅紧盯着那些不断逼近的喷气兵,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厌烦与无奈。这整合运动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发起攻击。 “——追到这里来了吗!他们究竟要米莎做什么?” 阿米娅的心中泛起了巨大的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整合运动为何如此执着地要找米莎,那背后隐藏的目的就像一团迷雾,让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可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敌人已然近在眼前,只能先应对眼前这迫在眉睫的战斗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阿米娅目光一凛,当机立断,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声下达了死命令。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嘈杂且紧张的街道上空清晰地传开,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果敢。 “所有人听博士指挥,一定要把整合运动的人给拖在这里!” 阿米娅深知此刻形势严峻,博士有着卓越的指挥才能,只有让大家听从博士的调遣,才有可能抵挡住整合运动这一波来势汹汹的攻击,将敌人牢牢拖住,为陈和米莎的离开争取到宝贵的应对时间。 “是!” 众人齐声回应道,那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燃烧着斗志,握紧武器严阵以待,准备与整合运动展开一场殊死搏斗,哪怕对方来势汹汹,他们也绝不退缩,誓要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几乎就在阿米娅下达命令的下一秒,那些气势汹汹的喷气兵已然调整好方向,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罗德岛众人所在的方位迅猛冲来。 他们在空中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尖锐的风声,那架势仿佛要凭借着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冲破罗德岛众人的防线。 而与此同时,街道的各个角落也传来了一阵杂乱却又透着狠厉的脚步声,只见大批整合运动的成员紧接着冲了过来。 他们个个面露狰狞,眼神中满是狂热与凶狠,手中紧握着各式武器,一边呼喊着令人胆寒的口号,一边朝着罗德岛众人潮水般地涌来,瞬间就让这原本还算平静的街道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的厮杀之中。 寒冽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芙兰卡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化作一团浓重的白气,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手中的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疲惫,微微颤抖着,剑尖上的血迹缓缓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晕染出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阿米娅,近卫局的护送队已经安全撤离,可眼下这局面……” 芙兰卡猛地一挥剑,寒光闪过,一个疯狂扑来的敌人应声倒下。她抬头望向那一群如潮水般涌来、不知死活的整合运动成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疲惫。 “这些家伙,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死磕到底了。” 寒风如刀,割过阿米娅稚嫩的脸庞,她紧咬下唇,眼神中透着坚毅与决绝。 纤细的双臂高高扬起,魔法光球接连从她手中迸射而出,宛如流星划过夜空,带着耀眼的光芒狠狠砸向敌人。 每一次发射,都像是在撕扯着她手臂上的肌肉,酸痛之感如毒蛇般缠绕,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但她的双手却如同被钉在了空中,死死地坚守着这最后的防线。 “只要敌人尚未察觉米莎已被近卫局安全接走,他们的目光就会始终聚焦在我们身上,拼尽全力向我们发起攻击。”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却又无比坚定。她望着远方那混乱的战场,心中默默祈祷着米莎能够平安无事。 “如此一来,米莎那里便会多一分安全保障,我们所承受的这一切,也算是值得了……” 雷蛇半蹲在掩体后,眼神冷峻而专注,手中的枪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向着那些疯狂扑来的敌人扫射过去。 枪身因连续射击而微微发烫,她的脸颊也被硝烟熏得有些发黑,但她的双手却如机械般稳定,精准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时间在这激烈的交火中悄然流逝,雷蛇机械地更换着弹匣,她甚至已经无暇去数究竟用掉了多少弹药,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的备用弹匣,却发现脚边的空弹夹已经层层叠叠,几乎快要将她脚下的地面铺满。 “其实我更想知道,” 雷蛇趁着换弹的间隙,转头望向身旁同样在奋力战斗的队友,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 “为什么龙门和整合运动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孩子?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说完,她便再次端起枪,投入到了这无尽的杀戮之中,眼神中闪烁着对答案的执着追寻。 博士看着面前闪烁着代表着友军和敌人光点的战术显示屏,她眉头紧锁,眼神却格外冷静深邃,双手在操作面板上快速而精准地舞动,一道道作战指令通过通讯频道传达到前线的每一位干员耳中。 “不清楚!但可能性众多。” 博士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显示屏上的光影,望向不远处正在激战的雷蛇,沉稳的声音透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博士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依我之见,这孩子本身,抑或是只有她知晓的某些关键事物,或许有着足以颠覆、乃至决定龙门命运走向的力量。这也是为何双方都对她如此执着,不肯罢休。” 说罢,博士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回指挥作战上,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精准把控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尽管身体未在前线冲锋陷阵,但她的每一道指令都如同一把利刃,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引领着众人在这混乱的战局中艰难前行,向着胜利的曙光迈进。 “东西?” 雷蛇一边熟练地更换着弹匣,一边通过通讯器回应着博士的话,她的声音里透着疑惑,目光在枪身和前方不断涌来的敌人之间快速切换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交谈而迟缓半分。 “是的,也许是情报,也许是信息……” 博士站在后方,眼神专注地盯着战局态势图,手指轻轻敲击着终端,像是在梳理着脑海中那些繁杂的推测,语气沉稳而笃定。 “我们现在虽还不能确切知晓那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正因为米莎身上有着这般至关重要的事物,就如同一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宝藏,所以龙门和整合运动才会不顾一切,都迫切地想要将她据为己有。毕竟,在这风云变幻、各方势力暗中角力的局势之下,任何一点有可能影响局势走向的关键因素,都会成为各方争抢的对象啊。” 博士微微皱眉,心中对这未知的“关键”越发好奇,同时也愈发谨慎地把控着整个作战的节奏,期望能从这场混战中探寻到更多的真相。 ———————————————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计谋毫无价值我曾经这么想过,但后来我知道,没有什么绝对的力量,至少,它不在我手上。所以,我再也不敢轻视那些看似渺小的东西。 ——山 第63章 风起云涌 芙兰卡猛地抬腿,一脚将身前的敌人踹开,那敌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撞倒了一片杂物,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浸湿了鬓角的发丝。此时,她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真是场危险的较量啊。” 话语中满是历经生死后的无奈与疲惫,仿佛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 阿米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脯急促地起伏着,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趁着这短暂的间隙,赶忙简要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声音带着些许急切。 “也就是说,当下这复杂又棘手的局面,可不是谁能轻易躲开的呀。不管是处于漩涡中心的米莎,还是咱们,又或者是龙门近卫局,都已经被牢牢地牵扯进来了,谁都没办法置身事外,对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地看向博士,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芙兰卡从激烈的战斗中退下,由其他干员轮换上场接替她的位置。 她一路退到雷蛇身后,脚步略显疲惫,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焦虑,紧紧盯着眼前那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的整合运动成员,不由得双手抱头,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 “这可如何是好?那我们岂不是被夹在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上了吗?”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抱怨道。 “上头什么都不跟我们细说,我们在这一头雾水的,可眼下倒好,什么事儿都得我们管,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 说话间,她烦躁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眼神里满是对当前困境的无奈与不满。 阿米娅轻轻地摇了摇头,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飘动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凝重。 “不,不清楚呢……”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在这混乱且复杂的局势面前,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解释这一切。 沉默片刻后,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透过层层迷雾寻找着什么,缓缓说道。 “但陈长官那里……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的背后,必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绝不会这么轻易、简单地就画上句号。” 说到这儿,她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起来。 时间在紧张与混乱中缓缓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终于开始缓缓往后退去。 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得稀疏,嘈杂的喊叫声也慢慢消散在了空气中,直至彻底远去,只留下罗德岛的众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大家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则眉头紧皱,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激烈又危险的战斗氛围中,目光呆呆地望着整合运动离去的方向,仿佛还没从这场突如其来的交锋中回过神来,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那儿。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众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能天使迈着轻快却又带着一丝急切的步伐,来到阿米娅的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将还坐在地上的阿米娅搀扶起来。 她一脸关切地看着阿米娅,眼中满是担忧,开口问道。 “阿米娅,我们还有什么任务吗?” 说罢,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阿米娅的状态,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更加温柔地接着说道。 “你现在没事?看你这模样,我挺担心的呀。要不我们陪着你回罗德岛好好休息一下,你可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那话语里尽是对阿米娅的关心与体贴。 阿米娅嘴角轻扬,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后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多谢,不过此刻我们战斗起来已无太多顾虑,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温和却又坚定地谢绝了能天使的热心相助。 德克萨斯口中咬着百奇,神色平静,听闻此言,目光中透着询问之意,开口确认道。 “倘若情况属实,那我们便先回去听候指令了。” 说话间,百奇随着她嘴唇的开合微微晃动,那模样看起来随性又有些许慵懒。 阿米娅身姿笔挺,神情坚定,朝着德克萨斯高高地比出一个标准的 ok 手势,声音清脆且充满自信地说道。 “放心,绝对没问题!” 紧接着,她神色一肃,话语诚恳而真挚。 “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后续还得仰仗你们继续展开侦察工作,龙门城内整合运动的渗透详情至关重要,还望你们多多费心,务必查个清楚。” 一旁的博士亦是面带微笑,微微欠身,言辞恳切地附和道。 “是啊,非常感谢你们的付出,后续的侦察任务就拜托了。” 博士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静静地望向德克萨斯,等待着她的回应。 博士目光坚定而温和,那深邃的眼神中盈盈满是对德克萨斯一行人的信任与殷切期待,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德克萨斯,嘴唇轻抿,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而凝重,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德克萨斯的回答。 德克萨斯微微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说道。 “我们虽然已经把米莎交给了近卫局,但整合运动依然让我感到些许不安。”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众人耳边响起,这份不安仿佛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让原本稍显轻松的氛围又凝重了几分。 能天使见状,脸上扬起她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上前一步,同样比了个 ok 的手势,用她那活泼轻快的语气说道。 “好说~那我们走了~” 她的乐观似乎感染了周围的人,驱散了些许凝重的气氛。说罢,她便转身招呼着德克萨斯,准备离开这片区域,那利落的动作和自信的步伐显示出她对接下来的任务毫无畏惧。 “嗯,交给你们了。” 阳光洒在街道上,映照着离去的身影,阿米娅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一直目送着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渐行渐远,直至她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随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面向身后的一众干员。 她身姿挺拔,神色坚定而严肃,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高声说道。 “大家,如今的局势依旧严峻,我们根本无从知晓还有多少整合运动的成员隐匿在这周遭。所以,我们必须时刻做好周全的准备,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接下来,我们将会持续在这高层建筑的内部进行转移行动。倘若形势所需,我们可以借助天台来灵活移动。如此一来,相较于在狭窄的街头巷尾与整合运动展开缠斗,我们便能占据更大的优势,也能更好地掌控局势。”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气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干员的耳中,让大家都深刻意识到当前任务的重要性与危险性。 博士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双手背在身后,微微颔首,紧接着补充道。 “若有必要的情况出现,我们甚至需要主动出击,巧妙地引诱整合运动与我们作战。但记住,一切行动都必须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绝不能陷入被动的局面。” 博士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掷地有声,进一步明确了作战的方针与策略,为干员们指明了方向。 干员们听闻此言,眼神中瞬间燃起炽热的斗志,他们身姿矫健,昂首挺胸,齐声高呼道。 “明白!” 那响亮而整齐的呼喊声划破长空,仿佛是他们向敌人发出的无畏宣战,在这片区域久久回荡,彰显着他们坚定的决心与顽强的意志,准备随时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与战斗,为了守护而战,为了胜利而拼搏!!! 在龙门外那广袤无垠的荒原之上,有一座巍峨高耸的山峰,宛如大地伸出的巨臂,直插云霄。狂风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尘土,肆意地在山间飞舞,更显此地的荒凉与寂寥。 就在这高山的一处开阔之地,两个身影宛如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她们身姿挺拔,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丝毫未动,只是目光深邃而沉静地默默俯视着眼前那片繁华的龙门城。 城中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热闹喧嚣的气息仿佛隔着老远都能隐隐传来,与这荒寂的高山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那璀璨的灯光映照在她们的眼眸中,似是勾起了她们心底某些复杂的思绪,让人不禁好奇,她们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又为何会在此处久久凝视着那繁华之地呢。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狂风依旧在山间肆虐,吹得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身着深红色卫衣的身影终于打破了这份寂静,她头上戴着兜帽,大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之下,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巴和微微抿着的嘴唇。 只见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繁华的龙门城上,声音低沉而沉稳地开口说道。 “塔露拉。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那话语中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笃定,仿佛一场精心谋划的棋局已然布好,只待落子收官,而这话语在风中飘散开来,也让这原本就充满神秘氛围的场景,更添了几分莫测的意味,让人不禁猜测,那所谓“安排妥当”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计划与布局。 ——————————————— 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博士。等我的事情结束之后,如果我还活着,欢迎你来曼斯菲尔德做客。那里是我的王国,在那里,我会与你分享我的一切。 ——山 第64章 塔露拉的阴谋 “——该动身了。” 塔露拉的声音清冷而沉稳,她身着那身深黑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更衬得她身姿高挑且仪态万千。说罢,她微微颔首示意,那优雅的动作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紧接着便缓缓转身,莲步轻移,已然做好了离去的准备。 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身旁的兜帽身影。只见那身影此刻微微低着头,眉头轻皱,嘴唇似张又合,双脚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牵绊住了一般,踌躇不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心里定是有话想说却又在犹豫纠结着什么。 塔露拉见状,原本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随即蛾眉微微一蹙,眼中流露出一抹威严,声音也变得冷厉了几分,直接开口道。 “弑君者——说。” 这简短有力的话语,宛如一道命令,瞬间打破了当下略显僵持的氛围,在这荒原高山之上回荡开来,那不容抗拒的口吻,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只等他道出那藏在心底的话语。 弑君者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在塔露拉那强大的威压之下,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谨慎与斟酌。 “进攻龙门对于整合运动而言,确实有着不容小觑的战略性意义啊。一旦成功拿下龙门,整合运动便能从中获取诸多优势,无论是资源的扩充,还是影响力的扩大,都将对我们往后的发展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 她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积攒勇气,片刻后,她继续说道。 “可是,我们也不能忽视,这其中所面临的风险与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高了呀。龙门毕竟有着坚固的防御体系,城中还有众多实力强劲的守卫力量,我们此番进攻,必定会遭遇极为顽强的抵抗,届时伤亡怕是在所难免。” 说到这儿,弑君者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所以——为什么我们那么执着于此呢?” 那话语声在这荒原高山间轻轻回荡,仿佛也在叩问着这片天地,等待着一个能让她解惑的答案,而弑君者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塔露拉,眼神里既有对未知缘由的探寻,又隐隐含着一丝对答案的担忧。 “————” 塔露拉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那繁华的龙门城,并没有立刻回应弑君者的疑问。 只见她缓缓抬起修长的手臂,白皙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龙门城内那最为高耸的建筑物——龙门近卫局。那座建筑巍峨矗立在城市之中,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仿佛是龙门的守护者,静静地俯瞰着城中的一切。 “你看见那座建筑物了吗。” 塔露拉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风中轻轻传开。 弑君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那座建筑上,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 “我看得见。” “那是龙门的象征。也是——” 塔露拉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微微蹙起眉头,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或是复杂的思考之中。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透过那座建筑看到了往昔的诸多画面,那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让她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组织语言。 “” 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风声在耳畔呼啸,似是在催促着她继续说下去。 片刻之后,塔露拉像是终于从思绪中挣脱出来,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回到这里,不仅是要夺回本属于感染者的一切。” 她的语调变得更加深沉,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沉甸甸的分量,让人不禁好奇,在那未尽之言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着怎样更深层次的目的和缘由,而这目的又与眼前这座象征着龙门的近卫局建筑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弑君者静静地聆听着塔露拉的话语,那清冷又意味深长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她不禁微微低下头去,兜帽的阴影随之笼罩下来,使得他的脸庞时而隐匿在那片黑暗之中,时而又随着微风拂动兜帽的间隙,隐隐露出些许轮廓。 她的眼神也随之不断变化着,起初是满满的疑惑,像是在努力探寻着塔露拉话语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接着,眼眸中渐渐泛起一丝恍然,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灵光在其中闪烁,似是对塔露拉所说的话有了些许感悟,受到了某种启发;而后,那眼神里又掺杂进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有对未知前路的担忧,也有对即将要去践行之事的坚定,种种思绪在他眼底交织缠绕。 让人不禁好奇,在他心底,究竟是怎样解读塔露拉这番话的,而这又会将他引向怎样的抉择与行动呢。 但此刻的弑君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察觉到眼前塔露拉身上正发生着令人惊愕的异样变化。 只见塔露拉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毫无预兆地变得扭曲起来,那姣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中满是痛苦之色,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那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试图以此来抵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感觉。 与此同时,更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她的瞳孔颜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着,开始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原本深邃的黑红色,如同被时光加速了一般,缓缓地朝着银色转变,那色彩的交替就像是一场神秘的光影游戏,诡异而又引人瞩目。 可就在瞳孔完全变成银色的那一瞬间,她那修长优美的脖颈处,一缕如墨般的黑色纹路,仿若有了自己的生命,悄无声息地从肌肤深处钻了出来,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向周围蔓延开来,那蔓延的态势就好似黑暗在一点点吞噬光明,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邪异气息。 然后,这银色竟似只是昙花一现,眨眼间,那银色便以极快的速度“褪去”,宛如潮水退去般迅速,黑红色又重新占据了主导,那深邃的黑红再次回到她的眼眸之中,仿佛刚刚那奇异的变化只是一场短暂的幻梦,可脖颈处已然蔓延开的黑色纹路却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人们,刚刚发生的一切绝非虚幻。 “我还要让他——付出代价。” 塔露拉咬着牙,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话语中满是刻骨铭心的恨意,那恨意仿佛能穿透空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重重地砸落下来,彰显着她内心深处对某个人难以消解的怨愤。 可令人诧异的是,尽管身体上刚刚经历了这般诡异又痛苦的变化,塔露拉的神色却依旧如先前一样淡定从容,那波澜不惊的面容,就好似一面平静的湖水,丝毫没有被刚刚的动荡所影响。 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与神秘,接着用一种玩味的语气缓缓说道。 “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也很有趣吗?” 她这话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又好似带着一种对眼前局势、对周遭一切的别样审视,让人不禁去揣测她口中的“这一切”究竟涵盖了哪些内容,而她为何会觉得这般复杂又透着诡异的情形是“有趣”的呢。 “对,塔露拉——?” 她像是在问着身边并不存在的另一个自己,又好似在对着这空旷的荒原高山喃喃自语,那自言自语的模样更是为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让人愈发觉得此刻的塔露拉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所笼罩,让人难以窥探到她真实的内心世界,也猜不透她到底有着怎样隐秘的过往和复杂的目的。 塔露拉微微皱了皱眉,很快便凭借着强大的自控力压下了身体里那股“异样”的感觉,她动作优雅又迅速地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身深黑色的长裙,轻轻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又抬手正了正衣领,仿佛要以最得体的仪态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做完这些,她转身朝着还沉浸在思考之中的弑君者走去,那沉稳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荒原高山上显得格外清晰。走到弑君者身旁,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弑君者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说道。 “别发呆了,走。” 那声音打破了弑君者的沉思,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塔露拉没有再多做停留,她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随即迈开步伐,身姿挺拔而又决绝,向着山下走去。那步伐看似轻盈,却又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每一步落下,都扬起些许尘土,仿佛在这荒原上留下了她坚定前行的印记。 弑君者见状,深知此刻也不是深究那些思绪的时候,只好无奈地先将脑海中的想法暂且搁置一旁,赶忙跟上塔露拉的脚步,与她一同离开。 渐渐地,两人的身影融入了那漫天的风沙之中,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风中回荡了片刻。而在那风声的呼啸里,还能隐隐听见塔露拉最后留下来的话,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这空旷的荒原上悠悠传开。 “现在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处理呢” 这句话像是一个神秘的预告,让人不禁对他们即将要去做的“重要的事”充满了好奇与猜测,也为这片本就充满神秘色彩的荒原高山又添上了一抹悬念的色彩。 ——————————————— 博士,仔细看好了,撕开沉稳、冷静、礼貌的面纱,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血腥、暴力、毁灭。看清我,然后成为我的朋友。 ——山 第65章 激战当中 在龙门贫民窟,一场惊心动魄的围追堵截正在上演。 罗德岛小队刚刚拼死突出整合运动的重重包围,那激烈交锋后的硝烟味还未完全散去,队员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迈出几步,便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再度凝重——他们又被整合运动的另一股力量死死盯住,如饿狼盯紧猎物一般,新一轮的围困瞬间形成,危险再次如影随形。 “哎呀!” 突兀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周遭的嘈杂,紧接着,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只见雷蛇身姿矫健而沉稳,手中的枪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子弹如疾风骤雨般向着敌人倾泻而去,每一次射击都精准地命中目标,在她的火力压制下,敌人的进攻势头稍有减缓。 然而,放眼望去,四周的整合运动成员却仿佛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根本看不到尽头。 “怎么还有这么多整合运动!” 雷蛇咬着牙,低声咒骂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毅与决绝。 尽管敌人数量众多,但她手中的枪依旧稳稳地握在手中,没有丝毫的颤抖,继续朝着蜂拥而上的敌人射击,在枪林弹雨中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为队友争取着宝贵的喘息之机。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与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幸好幸好。” 芙兰卡身形矫健,手中的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干净利落地砍倒了一个冲在前面的敌人。 紧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拽住另一个敌人的胳膊,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力量和敏捷的身手,奋力将其向前甩去。 那个倒霉的敌人就像一颗炮弹般,直直地撞向了身后的数人,一时间人仰马翻,敌人的进攻阵型被暂时打乱。 芙兰卡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并没有放过这个吐槽的时机,大声说道。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敌人越来越多了就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面对汹涌敌潮时的无奈与坚韧。尽管形势严峻,可芙兰卡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紧紧握住武器,准备迎接下一轮的冲击,与队友们一同在这困境中奋力拼杀,寻找着突围的生机。 战火纷飞,局势瞬息万变。原本罗德岛勉力维持的防线,在敌人如潮水般汹涌且毫无征兆的猛烈进攻下,瞬间土崩瓦解,原本紧密的阵型被无情地冲散,队员们各自陷入了苦战。 “很明显,整合运动的增援到了。” 博士神色冷峻,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周围不断逼近的敌人。 只见她身姿矫健地穿梭在敌群之中,手中紧握着影,刀光闪烁间,巧妙地与冲向自己的敌人不断周旋。 每一次的挥刀都精准而致命,她巧妙地利用战场的地形和敌人攻击的间隙,在减轻自身所面临压力的同时,迅速而果断地将一个个敌人斩杀于刀下。 尽管身处险象环生的战场核心,但博士的沉稳与果敢却如同一颗定海神针,让周围陷入苦战的队员们心中稍安,也让这场危机四伏的战斗,保留着一丝扭转乾坤的希望。 “可恶,我们甚至还没向他们报一箭之仇——!” 阿米娅气得小脸涨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此刻的她,满心都是之前所遭受的种种委屈与算计,本想着找机会好好回击那些可恶的整合运动,可没想到如今局势全然失控,敌人竟先一步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根本不给他们喘息和筹备反击的机会。 阿米娅只能咬紧牙关,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这激烈的战斗之中。 她已经顾及不了旁人的状况了,周围全是虎视眈眈、不断扑上来的敌人,每一秒都容不得丝毫懈怠。 手中的光球不停地发射,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她的不甘与愤恨,在枪林弹雨中奋力拼杀着。 “结果,倒是他们先找上罗德岛了。” 阿米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恨恨地低语着,话语中满是对这被动局面的无奈与懊恼。 可即便如此,她那小小的身躯里依旧迸发出无尽的勇气,毫不退缩,誓要在这重重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守护住罗德岛的尊严与伙伴们的安危。 在这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残酷战场上,喊杀声、武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混乱得让人几乎难以分辨周围的状况。 然而,雷蛇凭借着自身过人的敏锐感知力,还是在这一片嘈杂之中,精准地察觉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法术波动。那波动仿佛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虽尚未显露出全貌,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芙兰卡,看。” 雷蛇目光一凝,瞬间锁定了波动传来的方向,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将手中的枪口对准那异常波动的来源,同时朝着不远处正与敌人激烈搏斗的芙兰卡大声喊道,声音穿透了战场上的喧嚣,清晰地传入芙兰卡的耳中。 “东边的出口,藏匿着的可能是整合运动的术师。” 雷蛇的眉头紧皱,神情严肃而凝重,她深知术师在战场上的破坏力不容小觑,如果不能提前将其揪出来解决掉,那对于此刻已经陷入苦战的罗德岛众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她丝毫不敢大意,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只等芙兰卡一同前去探明情况,好将这潜在的威胁尽早消除。 “你掩护我。” 芙兰卡大喝一声,她猛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开了一个正朝自己扑来的敌人,那敌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话音未落,芙兰卡便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朝着东边出口的方向径直冲了过去,她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如同一道决绝的利箭,目标直指那藏匿着的可能是整合运动术师的火力点。 “我去端掉那个火力点!” 芙兰卡的声音透着一往无前的果敢与坚毅,她深知这个隐藏的威胁必须尽快拔除,哪怕前方危险重重,也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你多加小心。” 雷蛇目光紧紧追随着芙兰卡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却也深知此刻任务的紧迫性。 她迅速调整好状态,稳稳地举枪瞄准,那黑洞洞的枪口随着她的目光移动,但凡有敌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精准地将其一一击杀掉。每一次射击,都是为了给芙兰卡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尽可能让她能更顺利地接近那危险的源头,去完成这艰巨又关键的任务。 雷蛇全神贯注,丝毫不顾周围纷飞的战火,一心只为芙兰卡做好掩护,在这生死攸关的战场上,与她默契配合,共同应对这棘手的危机。 芙兰卡压低身子,在枪林弹雨中急速奔袭,一双眼眸紧紧锁定前方的目标。 “喝!” 待来到自认为适合的距离后,她猛地大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在这嘈杂的战场上都显得格外响亮。 紧接着,她脚下狠狠发力,地面仿佛都因这强大的力量微微震颤,只见她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敌人的阵地迅猛飞扑而去。 刹那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响起,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翻腾。 芙兰卡这奋力一击,如同在敌人的阵地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那原本嚣张的火力点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冲击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而芙兰卡的身影也隐没在了那弥漫的硝烟与火光之中,只待硝烟散去,看她如何继续应对这后续的战局。 随着那弥漫的硝烟渐渐散去,战场上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芙兰卡的身影竟安稳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是她身上那一道道战斗后留下的痕迹,彰显着方才那场冲击的激烈与凶险。此刻,芙兰卡眉头紧皱,那严峻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消散,仿佛眼前还有重重危机在等着他们去应对。 “正面的通道,两侧的高层建筑里,也有大量的整合运动暴徒——” 芙兰卡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沉声道,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各个方向,将看到的情况如实告知众人。说着,她抬起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忍不住暗自咒骂道。 “想要装出没发现我们的样子摸过来。可这t是在楼顶啊。” 芙兰卡又好气又无奈,本以为端掉了那个火力点,能稍微缓解一下紧张的局势,没成想敌人竟如此狡猾,还在这周围的高楼里藏了不少人手,而且看样子是妄图悄悄靠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这身处楼顶的位置,实在是太过显眼又不好防守,一旦被敌人合围,那后果不堪设想。芙兰卡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只会更加艰难,可她眼中依旧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又一轮恶战。 ————————————————— 离开了修道院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箭不仅可以扞卫教廷,还可以帮助那么多遭受不公的感染者我很自豪,但偶尔也会想起过去单纯的拉弓、松手的日子。现在的每一箭,沉重多了。 ——空弦 第66章 新一轮的追击 “无论来多少敌人,被打下去的话就会立刻完蛋了” 芙兰卡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着几分疑惑与不屑。她一边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一边暗自思忖着,这楼顶的地势虽说易守难攻,可同样也危机四伏啊,只要稍微使点力,把那些敌人从这儿给推下去或者打下去,他们基本就没活路了呀。 可这帮整合运动倒好,偏偏挑了这么个地方来和罗德岛作战,这不是自寻死路嘛,难道他们真以为能在这儿占到便宜? “感觉我这聪明头脑被人小看了呢,整合运动居然选这里和我们作战” 整合运动这一反常态的行动着实让芙兰卡百思不得其解,她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似的,别提多别扭了。 怎么想都觉得这帮家伙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呀,就好像自己那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聪明头脑在他们这儿完全被无视了,甚至感觉自己的智商都被他们狠狠摩擦了一番。 芙兰卡越想越气,暗暗咬了咬牙,心里想着,哼,等会儿非得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让他们知道小瞧自己会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她握紧了刺剑,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时刻准备着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芙兰卡那充满警示意味的喊声成功地引起了阿米娅的注意。 阿米娅循声望去,瞬间便察觉到了整合运动那大规模的人员调动。 只见一群群整合运动成员如涌动的黑色潮水般,迅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汇聚而来,那阵仗让人不寒而栗。 “整合运动,是要发动总攻了吗?” 阿米娅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看着眼前如此庞大且有序的人员行动,一种强烈的不妙之感涌上心头。 她深知,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应对,一旦被这股汹涌的敌人浪潮淹没,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开始重新整合罗德岛的阵型。她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大声呼喊着指挥众人。 “全体干员,重整队形!”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那些原本有些慌乱的干员们逐渐镇定下来,纷纷朝着指定的位置靠拢,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在这紧张的时刻,阿米娅展现出了超越她年龄的沉稳与果敢,成为了罗德岛众人在这混乱战场上的坚实依靠,引领着大家共同面对整合运动的强大攻势。 “不对劲!”雷蛇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警惕,她端着枪,透过瞄准镜仔细观察着整合运动那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映入了她的眼帘,那身影乍一看有些熟悉,让雷蛇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等等,我好像——” 雷蛇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她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个身影,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想要确认心中那隐隐的猜测。 然而,下一秒,雷蛇的瞳孔猛然放大,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是整合运动之前那个指挥官!!!” 雷蛇忍不住大声惊呼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与凝重。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给罗德岛带来诸多麻烦的家伙,居然又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上,而且看样子还是这场大规模行动的指挥者。 雷蛇深知这个指挥官的厉害之处,其狡诈多端且战术运用极为娴熟,有他在,这场战斗的难度无疑会成倍增加。 想到这儿,雷蛇的神色越发严肃,她赶忙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递给身边的队友,提醒大家务必小心应对,一场更为艰难的恶战似乎已然不可避免了。 就在雷蛇那充满惊讶与警示意味的声音划破战场的喧嚣响起之时,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包括阿米娅在内的罗德岛所有干员,目光齐刷刷地全部集中到了碎骨的身上。 那一道道目光中,有的是震惊,有的是警惕,更多的则是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毕竟这个曾经与他们交过手、给罗德岛带来不小麻烦的对手,如今再度现身,任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而与此同时,站在整合运动人群前端的碎骨,那锐利且透着狠厉的目光,也如同锁定猎物的猎鹰一般,同样紧紧地锁定到了阿米娅的身上。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向阿米娅以及整个罗德岛挑衅。那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中仿佛都弥漫起了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在这无声的对峙中暗暗蓄力,准备着在接下来的交锋里使出浑身解数,去赢得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斗。 “”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沉稳地与碎骨对视着。 由于碎骨戴着战术面罩,那面罩如同一道屏障,将他的神情变化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使得阿米娅等人根本无法窥探到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情绪波动。 不过,从碎骨那不停地左右摆动的头颅,以及那略显急切又带着几分慌乱的动作,阿米娅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图——他分明就是在这人群之中急切地找寻米莎的下落啊。 米莎对于碎骨而言,意义非凡,此刻不见她的踪影,碎骨怎能不心急如焚呢。 “罗德岛。” 碎骨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然多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恼怒,那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似乎经过一番找寻后,依旧没有找寻到米莎的身影,碎骨的视角就像被磁石吸引了一般,重新牢牢锁定到了阿米娅的身上。 他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那股子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们,把她交给龙门了?” 碎骨的质问声回荡在战场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双方之间激起了层层波澜。他认定罗德岛与米莎的失踪脱不了干系,满心的担忧与愤怒都化作了对阿米娅等人的质疑,而这,无疑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一触即发了。 面对碎骨那扑面而来的愤怒,阿米娅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她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 那澄澈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无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碎骨,她绝不会在这气势汹汹的质问下低头。 “与你有什么关系?”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弥漫着硝烟与紧张气息的战场上回荡着,话语里满是毫不妥协的态度。 她一边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边趁着碎骨被这话噎住的短暂间隙,压低声音,快速且小声地对身旁的芙兰卡叮嘱道。 (芙兰卡,必须先震慑整合运动的敌人!趁他们不敢继续进攻的时候,向低层转移!现在必须要扩大战场!) 阿米娅深知此刻的局势危急,若是继续被困在这楼顶,被整合运动的人围堵在此处,那他们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唯有主动出击,扩大战场,寻找新的转机,才有一线生机。 芙兰卡等人听到阿米娅的叮嘱后,心领神会,也是立刻回应道。 “ok,知道了,那就边跑边打!” 芙兰卡的脸上扬起一抹无畏的笑容,尽管此刻危险重重,但她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面对这样的困境,更能激起她内心的斗志。 其他干员们也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做好了边跑边打的准备,准备在这枪林弹雨中杀出一条血路,突破整合运动的包围圈,向着低层转移,去开辟出一片新的战斗空间,扭转这不利的战局。 “你” 碎骨显然没料到阿米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那话语里强硬的态度,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让他一时间竟出现了一刹那的愣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阿米娅,面对自己的怒火与质问,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如此大胆地回应,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哈哈哈” 不过,碎骨很快就回过神来,紧接着,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仿佛是对阿米娅的回应感到既好气又好笑,又似乎是在以这笑声来掩盖内心深处被激起的更为浓烈的怒火。 “啪!啪!啪!” 笑罢,碎骨缓缓地拍起手来,一下又一下,那节奏分明的拍手声在寂静了一瞬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每一下都像是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头上。 “很好,很好,你做得很好。” 碎骨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却又无比清晰地不断在罗德岛众人耳边响起,那语调里夹杂着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阿米娅胆量的些许赞赏,可更多的却是被忤逆后的恼怒与即将展开报复的决然。 然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可没有因为碎骨这看似奇怪的反应而放松警惕,他们一个个握紧武器,目光始终如炬地紧紧盯着碎骨,身体也时刻紧绷着,做好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硬仗的准备。 毕竟,他们深知碎骨的厉害,绝不能被他这表象所迷惑,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果不其然,只见碎骨缓缓地抬起手,而后大手一挥,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狠厉,他沉声道。 “我的同胞,动手!” 那声音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瞬间,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呐喊着朝着罗德岛众人扑了过来,一场更为惨烈的激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 弦有三种选择,而敌人有三种苦难。 ——空弦 第67章 撤退中 “所有人听我指挥!” 几乎就在碎骨下达进攻命令的同一刻,阿米娅那清脆却充满力量的声音猛地在战场上炸开,如同黑暗中的一道亮光,瞬间让罗德岛的干员们有了主心骨。 她的目光坚定而果敢,扫视着周围每一位同伴,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后撤!” 阿米娅紧接着果断地发出指令,声音在枪林弹雨中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博士身形如电,一个滑步便迅猛地冲到了队伍的前头。只见他手中利刃寒光一闪,浑身的气势陡然攀升,随即对准地面就是一道磅礴且凌厉的刀气挥去。 那刀气仿若一条咆哮的怒龙,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地面狠狠斩落。 “轰!”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地面瞬间被炸出一个大坑,烟尘滚滚而起,碎石飞溅向四周。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成功地阻断了整合运动冲过来的部分攻势,为罗德岛众人争取到了宝贵的后撤时间。 干员们见状,赶忙按照阿米娅的指挥,有条不紊地向后撤去,边撤边警惕地留意着身后敌人的动向,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击。 战场上,因为博士那威力惊人的一刀气将道路硬生生地阻断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们原本气势汹汹地朝着罗德岛众人猛扑而来,可如今眼前这被炸得坑洼不平、碎石堆积的道路,根本无法通行,无奈之下,只得匆忙另寻他路去包抄罗德岛。 然而,现实却给他们来了个沉重的打击。其他的道路要么是路途极为遥远,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绕路,在这争分夺秒的战场上,时间成本根本耗不起;要么就是恰好处于罗德岛干员们的射击范畴之内,只要他们一露头,就会立刻成为弩箭等武器的活靶子。 就这样,罗德岛这边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干员们配合默契,操作着弩箭等武器,瞄准那些试图从其他路径绕过来的敌人,精准地射出一支支弩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大部分敌人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纷纷中箭倒下,横七竖八地倒在了道路上。 而仅有一小部分敌人,凭借着运气或者灵活的身法,好不容易顺利冲到了罗德岛小队的面前,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芙兰卡等一众战斗经验丰富、实力强劲的干员。芙兰卡手持利刃,脸上带着一抹自信又略带嘲讽的笑容,身形闪动间,手中的利刃便如灵蛇出洞一般,轻松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其他干员也各展身手,或用近战武器,或施展法术,将这一小撮冲过来的敌人迅速解决掉了。在这场攻防之中,罗德岛凭借着巧妙的战术和过硬的实力,暂时占据了上风,缓解了之前被围困的紧张局势。 尽管方才凭借着巧妙利用地形以及自身出色的配合,罗德岛小队成功地击退了一大部分整合运动的敌人,让对方的攻势暂时受挫,可实际上,他们所面临的局势依旧严峻,处境依然不容乐观。 毕竟,整合运动这边人数众多,即便折损了一部分兵力,但其后续的增援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而罗德岛小队原先早就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战斗,队员们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消耗,体力在逐渐下降,武器弹药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者,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依然处于整合运动的包围圈之中,只是暂时拉开了一点距离罢了,敌人随时有可能再次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重新收紧包围圈。 周边的环境也复杂多变,可利用的掩护和有利地形越来越少,想要彻底突围出去,寻得一处安全之所,还需要经历重重艰难险阻,面对诸多未知的危险与挑战。 所以,罗德岛小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时刻准备着应对下一轮更为残酷的战斗。 雷蛇牙关紧咬,目光中透着冷峻与决然,她稳稳地端着枪,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微微隆起,手指再次果断地扣动扳机。 “呃啊!” “砰”的一声枪响,在这略显寂静的战场上格外突兀,那最后一个还在锲而不舍追击着罗德岛小队的整合运动成员,眉心处瞬间出现一个血洞,紧接着整个人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雷蛇的枪口之下,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确保!” 随着这个敌人的倒下,暂时算是摆脱了这一波追击,可雷蛇的神情依旧严肃,她深知这只是片刻的喘息之机,整合运动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危机或许就在下一刻来临。她迅速转身,朝着队友们所在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准备与大家会合后继续应对接下来那吉凶未卜的局势。 “确认安全无虞!” 雷蛇一路疾奔,终于回到了小队之中,她停下脚步,长舒了一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这应该是明面上最后一批追击我们的整合运动了!” 雷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枪稍稍放下,靠在自己的身侧,目光却仍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很清楚,虽然暂时击退了这一波追击的敌人,但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谁也不敢保证就真的安全了。 整合运动向来诡计多端,说不定还有隐藏在暗处、尚未现身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呢。不过,好歹现在能有片刻的喘息时间,让队员们可以稍作休整,恢复一下体力,补充一下弹药,也好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小队的其他成员们听到雷蛇的话,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但手中的武器依旧紧紧握着,丝毫不敢大意,时刻准备着再次投入战斗。 “敌方的指挥官呢?” 芙兰卡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她急切地环顾着四周,目光在那些倒下的整合运动成员身上一一扫过,却并未发现那个熟悉又令人忌惮的身影,于是赶忙向雷蛇询问道,声音里都透着一丝紧张。 “——不在这批敌人里。” 雷蛇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她心里也很清楚,只要那个敌方的指挥官还在战场上,就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给罗德岛小队带来致命的威胁。毕竟,那指挥官是这只整合运动小队的核心,有他在幕后,整合运动的行动就会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和棘手。 此刻没看到他的身影,反倒让大家心里多了几分不安,不知道他正在谋划着怎样的阴谋,又会在何时何地突然现身,再次发动猛烈的攻击呢。 “一直潜伏着观察着,尾随着我们。” 芙兰卡一边说着,一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地瘫坐在墙边,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她目光中透着些许疲惫与无奈,心里清楚那敌方的指挥官绝非善茬,此刻没现身,必然是有着更为险恶的盘算。 “是想消磨我们的体力,等到稳操胜券后,再发动袭击吗?” 芙兰卡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担忧,她深知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状况对己方极为不利,长时间的周旋与战斗下来,队员们的体力都在不断消耗,若是再被敌人这么持续消耗下去,等到对方觉得时机成熟,发动致命一击时,他们恐怕就难以招架了。 “是的。” 博士无奈地摇摇头,神色严肃而凝重,她深知整合运动那些敌人的行事风格。 “整合运动的敌人非常擅长发动偷袭。” 博士的声音低沉,话语里满是对敌人这种阴险手段的警惕。原先与整合运动短暂的交手经历告诉她,这些敌人总是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冒出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给罗德岛带来不小的损失。 阿米娅也在一旁认可地点点头,回想起曾经在切尔诺伯格时的经历,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 “这点,我们在切尔诺伯格时就领教过了。” 那时的惨烈战况仿佛还历历在目,敌人一次次神出鬼没的偷袭,让罗德岛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尽管最终艰难突围,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如今再次面临这样的情况,阿米娅心里都明白,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办法应对这潜在的威胁,绝不能让历史再次重演。 “暂时撤退——” 阿米娅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干粮,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便打算起身,带领大家继续朝着相对安全的地方前行,试图摆脱这如影随形的危机。 “等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雷蛇突然出声叫住了她。雷蛇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透着凝重与担忧,她看向阿米娅,缓缓地说道。 “我没法确保撤退路线的安全。如果他们破坏建筑物来封锁路口,我们就危险了。” 雷蛇深知整合运动的行事手段向来狠辣且不择手段,他们完全有可能利用周边的建筑物,通过破坏、炸毁等方式,让那些原本可以通行的路口瞬间变成无法逾越的障碍,到时候罗德岛众人就会被困在这狭小的区域内,成为瓮中之鳖,任敌人宰割了。 所以,在没有十足把握确保撤退路线安全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实在是太过冒险,必须得谨慎考虑才行。 阿米娅听闻此言,原本已经起身的动作顿时停住了,她转头看向雷蛇,脸上也浮现出了同样凝重的神情,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潜在危机,当下必须得重新商讨应对之策了。 ————————————————— 生日快乐,博士,在这个特殊且重要的日子,我会诚心为您祷告。愿钟声驱散病魔与厄运,愿信仰照亮前行的道路。 ——空弦 第68章 米莎与陈的交谈 短暂的思索后,阿米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马上侦查其他路线,越隐蔽越好!” 话音刚落,博士的目光如炬,瞬间指向一个方向,冷静地开口。 “阿米娅,四点钟方向,那个通往下方街道的阶梯,怎么样?” “这……” 芙兰卡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紧盯着博士所指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犹豫地轻声说道。 “那里的路况可不太乐观啊。” 然而,尚未来得及对这一方案的可行性展开讨论,危险便再度降临——敌人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喊杀声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啊啊!罗德岛!” 那充满敌意的呼喊仿佛是死亡的号角,在空气中回荡,让每一个人都心头一紧,原本还在思考的大脑瞬间被紧张的战斗氛围所占据,局势再度陷入了千钧一发的危急之中。 阿米娅的双眸瞬间锐利如鹰,大声喊道。 “是伏击!大家小心!” 话语间,罗德岛小队迅速反应,如紧绷的弹簧瞬间释放,毫不犹豫地朝着博士所指的方向奔去。此刻,他们已没有丝毫迟疑与选择的余地,唯有沿着这条博士指出的路线全力撤退,以求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中寻得一丝生机,队员们的身影在慌乱中透露出几分决然,向着未知的后方疾行而去。 当罗德岛小队的身影彻底隐没在路口那幽深之处后,碎骨那瘦小的身形才缓缓从胡同的阴暗角落里现身。 他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狠厉,朝着身旁的一众成员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冰冷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继续给我追。” 顿了顿,他又加重了语气,恶狠狠地补充道。 “别让他们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 那些成员齐声回应,显然已心领神会。 紧接着,他们仿若离弦之箭,又似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朝着罗德岛小队离去的方向迅猛冲了出去,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这寂静又略显阴森的胡同里回荡。 在城市的这一端,罗德岛与整合运动陷入了激烈而紧张的追逐战局,双方的身影在街巷之间飞速穿梭,喊杀声与脚步声交织一片。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龙门近卫局的护送队伍却平稳而有序地前行着,他们神情专注且警惕,将米莎紧紧护在队伍中间。 周围的街道安静祥和,与另一端的战火纷飞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各自沿着既定的轨道运行着,而米莎的命运,也在这一动一静之中被悄然牵动。 “长官。” 米莎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胆怯,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走在前方的陈,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犹豫了片刻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道。 “——贫民区里有一些被感染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照看他们。”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恳切与期待,尽管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护送途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承载着那些孩子的命运与希望,等待着陈的回应。 阳光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龙门那高耸的城墙在光影交错中更显威严。陈身姿挺拔地走在前面,脚步坚定而有力,那身象征着近卫局荣耀的制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保护龙门,乃近卫局之使命所在,不容有失。” 陈的声音低沉而果决,像是对着周围的空气宣誓一般,头也未回,眼神始终凝视着远方那片属于龙门的繁华喧嚣,仿佛在她的世界里,龙门的安危就是一切的中心,是她此生都要守护的信仰。 片刻的寂静后,陈再次开口,语调依然冷硬。 “感染者,从法律层面而言,已不能被视作龙门的公民,他们的存在,给龙门带来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她的话语像是冰冷的冬雨,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上,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心寒的气息。 米莎跟在陈的身后,瘦弱的身影在陈高大坚毅的背影对比下显得愈发渺小而无助。她那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此刻黯淡了下来,像是被乌云遮蔽的星辰。 听到陈如此无情的论断,米莎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缓缓地低下头,试图将眼中即将涌出的泪水藏起来,那失落的姿态就像是一只受伤后躲在阴暗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满心的委屈与绝望却又无处诉说。 街头巷尾的嘈杂声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只留下陈那冷漠的话语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回荡,仿佛一道无形的沟壑,横亘在她们之间,将原本可能有的一丝温情彻底隔断。 陈矫健的步伐戛然而止,那原本沉稳向前的气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跟在后面的米莎,脚步有些拖沓,沉浸在自己失落世界里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险些撞上陈的后背,才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陈转过身,身姿笔挺,犹如龙门那屹立不倒的城墙。她的目光坚定而锐利,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紧紧锁住米莎那失魂落魄的双眼。米莎身形单薄,在陈那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仿佛在这偌大的龙门城中,找不到一丝温暖与希望。 陈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却又清晰无比,一字一句地砸向米莎。 “但龙门的感染者,从根源上讲,依然是龙门的一份子,这片土地不会抛弃他们。” 看着米莎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陈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知道,此刻我说什么,于你而言或许都难以信服。我也没任何堂皇的理由向你许下空泛的保证,可我陈,在此以我个人的名义起誓,我定会尽到我身为近卫局成员应尽的职责,绝不食言。”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在向米莎宣告,也在向这龙门的天地表明自己的决心。 无人知晓这两位女子之间凝重的气氛,也无人听到陈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但在这一瞬间,米莎眼中的光芒似乎有了些许的改变,而陈那冷峻的面容下,也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坚持与担当。 街头的风轻轻拂过,撩动着陈和米莎的发丝。陈刚要继续开口,那原本低沉而沉稳的声音才吐出几个字。 “毕竟——” 米莎却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某根敏感的弦,抢在陈之前说道。 “他们说过,以前也——”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咬的下唇,都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或许那些“他们”曾经的话语,对米莎来说是无比珍贵的回忆,又或许是如今支撑她在这艰难处境中坚持下去的一丝信念,所以她急于将其说出,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陈被米莎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愣了一下,原本组织好的语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米莎那激动又脆弱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对米莎的疼惜。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风依旧吹着,却吹不散这凝重的氛围,过往的回忆和现实的困境交织在一起,让她们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不知该如何挣脱,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前行。 光阴仿若在这一刻停滞,喧嚣的龙门街市声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徒留下一片压抑的静谧。陈与米莎相对而立,米莎眼中泪光闪烁,满是悲戚与迷茫;陈则身姿笔挺,面容冷峻,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良久,久到街边老树上的一片黄叶悠悠飘落至两人脚边,陈才缓缓启唇,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却依旧坚定有力。 “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拖拽而出,饱含着她对这份职责的执着与坚守,亦有着对复杂局势的无奈与感慨。 过往的岁月里,近卫局的每一次巡逻、每一场战斗、每一回对龙门秩序的维护,皆如电影般在陈的脑海中闪现。那些疲惫不堪却从未放弃的日夜,那些面对危险与困境时的抉择与挣扎,都化作了此刻这简短话语背后的沉重分量。 她深知保护龙门的道路布满荆棘,而对待感染者的问题更是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但她更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不容推卸,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米莎静静地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五味杂陈。她看到了陈眼中的坚毅,也感受到了这份承诺背后的艰难。在这一瞬间,她似乎对眼前这位近卫局的长官有了新的认识,不再仅仅是那个冷酷无情下达命令的人,而是一位同样在困境中努力坚守正义与责任的战士。 米莎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好半晌,才艰难地从那满是酸涩与感动的情绪里挤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那原本就有些柔弱的嗓音此刻更是染上了浓浓的哭腔,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是从心底那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挤出来的。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终于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过往的委屈、恐惧以及此刻因陈的话语而涌起的希望,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既激动又心酸的状态之中。 陈看着米莎这般模样,平日里那冷峻的面容也不禁柔和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米莎,可又觉得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有些多余,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用一种无声的力量给予米莎支撑,让她知道,在这纷繁复杂、充满艰难险阻的龙门城中,她并非独自面对,还有人愿意坚守那份责任,为那些身处困境的感染者撑起一片小小的、却满含希望的天空。 风依旧轻轻吹着,拂过两人的身旁,像是在轻轻擦拭着米莎脸上的泪水,也似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慰藉,让这弥漫着感动与复杂情绪的氛围,在贫民窟的街头缓缓蔓延开来。 ————————————————— 苦小僧吃得,累小僧更不惧,唯有一点小僧却怎么也想不通。师父说,众生平等。感染者也是人,只是得了病,为何偏就他们活不得? ——嵯峨 第69章 劫人的W 街头的氛围依旧带着几分凝重,陈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起来,她看着米莎,缓缓开口道。 “——你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吗?” 那语气里带着一丝严肃,仿佛要将话题引入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 直到此刻,陈才算是真正切入了这场谈话的核心话题,此前的种种话语,似乎都只是铺垫。米莎先是一愣,眼中满是迷茫,她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我不清楚。” 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助,那瘦弱的身子在微风中显得越发单薄,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米莎顿了顿,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随后再次开口,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你们追缉的理由。但我觉得,也许” 说到这儿,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仰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陈的眼睛,那眼中带着一丝认真,又夹杂着些许忐忑,继续说道。 “原因不在我,而应该是在——我的父亲身上。” 她的话语在这有些寂静的街头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将一种复杂又神秘的局势缓缓展现在两人之间,而那未知的缘由,此刻就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她们心头,等待着被慢慢拨开。 “————是的。” 陈微微点了点头,那冷峻的面容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她双手抱胸,目光始终落在米莎身上,像是要透过她的外表,去探寻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你的父亲,是切尔诺伯格最着名的科学家。” 陈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可那话语里所蕴含的信息量却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他在科研领域的造诣极高,所取得的诸多成果在整个泰拉大陆都备受瞩目,为切尔诺伯格的发展贡献了不可忽视的力量。” 陈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同时,他也是切尔诺伯格重要的政治人物之一。他的影响力可不仅仅局限于实验室中,在诸多关乎城市走向、政策制定等重要事务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陈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一边审视着米莎的表情变化,一边缓缓道。 “也许,你身上有着一些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键信息,又或许是某些势力认为你知晓一些关于你父亲的重要秘密,所以,我们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你,弄清楚这背后的种种缘由。毕竟,如今的局势错综复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牵扯出巨大的波澜,而你,很可能就是那解开谜团的重要一环。” 米莎听着陈的话,脸色越发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既震惊于父亲那从未知晓的另一面,又对自己如今所处的境地感到深深的担忧与迷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慌乱。 陈原本还欲张口,继续深入剖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将那些藏在暗处、错综复杂的线索再细细梳理一番给米莎听。 可话到嘴边,她却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整个人猛地愣了一下,那锐利的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犹如一只嗅到危险气息的猎豹。 下一刻,陈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动作迅速而有力,一把将米莎紧紧地拢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了一道屏障。 她的面容变得格外严肃,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此刻正有千军万马压境,而她就是那守护最后防线的战士。 “但尽管你身上或许没有,我们也不能允许你落入整合运动之手。” 陈的声音低沉而冷峻,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那话语里,蕴含着对整合运动深深的忌惮与防备,她深知那些家伙行事的狠辣与不择手段,一旦米莎落入他们的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米莎身上是否真的藏着关乎切尔诺伯格的关键秘密,光是她的身份,就足以成为整合运动拿来大做文章的筹码,到那时,龙门乃至整个泰拉大陆的局势,都极有可能被搅得更加混乱不堪。 米莎躲在陈的身后,身子微微颤抖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紧张与严肃的气息,心里既害怕又感动。 害怕的是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危险,感动的则是陈此刻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保护,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陈宛如黑暗中那一束温暖而可靠的光,让她慌乱的心稍稍有了一丝依靠。 “出来,一群只知道偷袭的宵小之辈。” 陈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这寂静又透着几分诡异的街头猛然炸响,那话语里满是不屑与愤怒,仿佛要将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的怯懦行径狠狠揭露出来。 她的目光犹如锐利的鹰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街边的小巷子里,昏暗的光影交错间,似乎随时都会有危险蹿出;那街边店铺的屋檐下,斑驳的阴影处也像是藏着不怀好意的身影。陈的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好似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赤霄,那标志性的剑柄被她牢牢攥在掌心,熟悉的触感传来,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力量与底气。 赤霄那剑鞘上精美的纹路在微光下隐隐闪烁,好似也在响应着主人此刻的战意,只待陈拔剑而出,便能绽放出它那凛冽的锋芒,斩断一切来犯之敌。 陈深知,面对这藏头露尾的敌人,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稍有不慎,不仅自己会陷入险境,身后的米莎也会羊入虎口,所以她全神贯注,严阵以待,准备应对那随时可能现身的危险。 米莎则紧紧贴着陈的后背,大气都不敢出,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住陈衣服的后摆,身子因害怕而微微发抖,眼睛紧张地盯着周围,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可怕的危机能快点过去。 随着陈的一声厉喝,那些负责护送的警员们也瞬间如临大敌,训练有素地迅速做出了应对姿态。他们原本整齐的步伐瞬间变得错落有致,呈扇形散开,各自寻找着有利的站位,将陈和米莎稳稳地护在中间。 每一位警员的神情都无比严肃,目光锐利得如同实质一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寸空间。他们的手纷纷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有的握紧了配枪的枪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处,只要稍有异动,便能第一时间拔枪射击;有的则握住了警棍,手臂微微弯曲,做好了随时挥出、给予敌人重击的准备。 街边的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吹得越发急促了,吹起了警员们的衣角,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专注的状态。此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周围哪怕是一片树叶飘落、一只老鼠蹿过发出的细微动静,都逃不过他们那如鹰隼般的眼睛。整个街道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那紧张的氛围在不断蔓延、发酵,好似下一秒,一场激烈的战斗就会在这看似平常的街头骤然爆发。 米莎看着警员们这般严阵以待的模样,心里的紧张情绪愈发浓重了,她咬着嘴唇,身子不自觉地又往陈的身后缩了缩,只能在心中默默期盼着这场危机能够尽快化解,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呵呵,找到你们了,龙门近卫局。” 那清脆爽朗又带着几分俏皮的女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沉默,声音从胡同幽深的暗影里悠悠传了出来,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魔力,让这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多了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 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从胡同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身着深红色作战服的萨卡兹女子,作战服裁剪得十分合身,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可那衣料上却又有着不少战斗留下的划痕与磨损,彰显着她历经的诸多战事。她迈着轻盈却又带着几分嚣张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朝着陈等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虽然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她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手抛着一个手榴弹,那手榴弹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灵活地翻转着,折射出危险的金属光泽。她的语气里满是挑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明亮的眼眸中透着一种狡黠与玩味,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龙门近卫局的精锐,而是供她戏耍的对象一般。 “但我手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剧本哦。” 她歪着头,目光在陈以及一众警员身上来回扫视着,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自己精心准备的猎物,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众人在她这所谓“有意思的剧本”下,会露出怎样惊慌失措或是愤怒的表情,全然不顾自己这般举动已经将紧张的局势推向了更为危险的边缘。 陈眉头紧皱,眼神愈发冰冷,她紧盯着那萨卡兹女子手中的手榴弹,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赤霄,低声呵斥道。 “你这是自寻死路,敢在龙门撒野,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众警员们也纷纷将武器对准了她,严阵以待,只要她有丝毫轻举妄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决不让她在这龙门的地界上胡作非为。米莎则躲在陈的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危险又肆意的女子,心中满是惊恐,身子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很好,为了让事情变得好玩起来,你们都有参与的觉悟啊。” 那女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了,嘴角咧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可那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倒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仿佛她眼中的 “好玩”,是建立在众人的痛苦与挣扎之上的。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那头柔顺的发丝也随之摆动,在阳光的映照下,竟隐隐泛着一种别样的光晕,可这光晕却与她此刻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格格不入。她的目光从陈,到一众警员,再到躲在陈身后瑟瑟发抖的米莎身上一一扫过,像是在估量着每一个人的价值,又像是在盘算着如何让这场 “好戏” 按照她预想的节奏开场。 “我叫 w,就让我们开始这出好戏。” w 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寂静的街头回荡着,如同敲响了战斗的前奏鼓点。 ————————————————— 住持爷爷,小僧心中尚有迷茫,这世道,小僧还看不破,斩不断。但小僧有幸得遇贵人,有贵人的指引,终有一日,小僧必定会在这乱世之中斩出一线天! ——嵯峨 第70章 蓄势待发的战斗 她将手中把玩着的手榴弹轻轻一抛,又稳稳接住,那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仿佛那小小的手榴弹随时都会爆炸,将这一片区域都炸得粉碎。 陈的脸色愈发冷峻,她冷哼一声道。 “w,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今天在这龙门,你休想得逞!近卫局可不是任你戏弄的对象。” 说罢,陈松开握紧赤霄的手,随后反手握住其上面的佩刀。 紧接着佩刀已然被她缓缓抽出了剑鞘,那剑身之上寒光闪烁,似在诉说着它的锋利与主人的决然。 警员们也都严阵以待,额头上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减,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只等陈一声令下,便会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个来势汹汹又肆意妄为的敌人。 米莎则紧闭双眼,双手死死地揪住陈的衣角,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能够快点过去,可那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却让她明白,一场恶战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砰砰!” 激烈的枪声在贫民窟深处骤然炸响,那声响犹如闷雷般在逼仄的街巷间不断回荡,每一声都仿佛重重地撞击在人们的心口上。 “哒哒哒!” 紧接着,机枪那疯狂且急促的扫射声也加入了这场“喧嚣盛宴”,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朝着各个方向倾泻而出,在墙壁、地面上溅起一串串火星,那连贯的声响似是永不停歇的鼓点,敲打着紧张到极致的氛围。 “锵锵!” 刀剑猛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又尖锐的声响,金属摩擦的火花在昏暗的角落里闪烁着,双方近战人员已经短兵相接,每一次挥舞、格挡,都伴随着这令人胆寒的撞击声,好似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乐章。 而在这混乱嘈杂、硝烟弥漫的贫民窟深处,罗德岛与整合运动的激战仍在如火如荼地继续着,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各种声音交织汇聚,让这片原本就破败不堪的区域彻底沦为了血与火的战场。 “砰砰!”“哒哒哒!”枪炮声交织着,震耳欲聋,硝烟在贫民窟的上空不断弥漫、翻涌。 “雷蛇!防线还撑得住吗?” 芙兰卡一边在混乱的人群中灵活地穿梭着,身姿矫健得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边通过耳麦焦急地不停呼叫着雷蛇,她的声音中透着紧张,目光还不忘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我这边,没有问题!” 雷蛇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沉稳有力,即便身处枪林弹雨之中,那话语里也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笃定。 “芙兰卡你注意敌人侧翼进攻!” 雷蛇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操控着手中的武器,朝着不断涌来的敌人猛烈开火,“砰砰”的枪声在她手中不断响起,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朝着敌人飞去,在敌阵中炸开一朵朵小小的“火花”。 “哼,这些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 芙兰卡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手中的刺剑随着她猛地发力,剑身瞬间被一层诡异而浓烈的深红色光芒所笼罩,宛如被鲜血“染成”一般,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展开的凌厉反击。 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在敌人之间,深红色的刺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和一串血花。敌人的惨叫声在她耳边此起彼伏,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手中的剑速丝毫未减,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收割着生命,誓要将眼前这些纠缠不休的敌人彻底击退,以扞卫自己的尊严和信念。 刹那间,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身形魁梧的敌人迅速围拢过来,他们手中清一色举着厚重的盾牌。这些盾牌紧密相连,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防线,“哐当”一声闷响,齐刷刷地砸落在地面,溅起一圈尘土,硬生生地挡住了芙兰卡前行的道路。盾牌表面的金属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峻而坚硬的光泽,仿佛每一寸都在向她宣告着不可逾越。 “这样的防御你们就别想打破了。” 领头的那个家伙站在盾阵之后,探出半个脑袋,脸上带着扭曲的得意劲儿,扯着嗓子大声嘲讽芙兰卡。他的嘴角上扬,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眼中满是轻蔑,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在四周的空气中震荡回响。 “看我就这样把你撞……” 他双手紧紧握住盾牌的把手,身体微微后仰,似乎已经准备发力,将芙兰卡撞个人仰马翻。然而,话还未脱口,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惊恐如潮水般涌上眼眸,瞬间淹没了之前的嚣张。 “唔?!” 此刻的芙兰卡,身姿矫健而挺拔,双脚如同钉在地上一般稳固。她双手紧握住那柄已然“染成”深红色的刺剑,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高高扬起刺剑,那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凝聚了她所有的力量与怒火。紧接着,她猛地朝着盾牌劈下,刺剑与盾牌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得好似要震破人耳膜的声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如烟花般瞬间绽放四射。 “呃,呃呃呃啊!”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芙兰卡的刺剑竟如入无人之境,硬生生地将那领头家伙引以为傲的盾牌从中间一切两半。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断裂的盾牌向两边飞射而出,一块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岩石上,砸出一个浅坑,另一块则翻滚着嵌入泥土之中,扬起一片尘土。芙兰卡丝毫没有停顿,她就像一位从地狱归来的战神,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这被劈开的缺口处大步迈进。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那些已然被吓得呆若木鸡的敌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这是什么?!” 领头的那个家伙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死死地盯着芙兰卡手中那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深红色刺剑,声音里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原本因为嘲讽而扯得极高的音调此刻都变了调,颤抖着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这几个字。 “小子,这可是铝热剑哦。” 芙兰卡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微笑,那笑容里既有胜者的从容,又有对敌人无知的戏谑。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剑,剑身上的深红色光芒似乎随着她的动作闪烁了几下,仿佛在呼应主人的得意。 说罢,芙兰卡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面前领头身上。 那领头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短短的弧线,“扑通” 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彻底没了动静。 芙兰卡拍了拍靴子上沾上的灰尘,目光冷峻地望向那些正四散而逃的敌人,嘴角的笑意瞬间化作一声冷哼,那声冷笑仿佛一道冰冷的寒风,直直地穿透逃窜者的后背,让他们跑得更加慌乱不堪,而芙兰卡就这般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雕像。 芙兰卡击退那群敌人后,顾不上歇息,她神色急切地抬起手,按下通讯器的按钮,对着话筒大声呼喊起来。 “阿米娅!你的情况呢?喂,喂……”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不停地在周围扫视,似乎想透过这茫茫的战场,直接看到阿米娅那边的状况。 然而,通讯器的另一边却迟迟没有回应,只有电流的沙沙声在她耳边回响,每一秒的寂静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芙兰卡的心上。 正当芙兰卡心急如焚,以为出了意外的时候,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雷蛇沉稳的声音。 “我们这里好像出了些小情况。” 紧接着,阿米娅那熟悉而略显稚嫩的声音也急切地响了过来。 “芙兰卡…… 敌方的首领…… 就出现在我和雷蛇面前!” 阿米娅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慌乱,即便隔着通讯器,芙兰卡也能想象到她此刻小脸紧绷、眼神坚定却又难掩不安的模样。 芙兰卡紧紧握着通讯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对着话筒迅速回应道。 “你们稳住,我马上赶过去支援!” 说罢,她握紧手中那柄散发着深红色光芒的铝热剑,身形如猎豹般朝着阿米娅和雷蛇的方向疾奔而去,一路上,她的眼神冷峻而专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赶到同伴身边,共同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结束通话的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无比。她的目光直直地越过眼前弥漫的硝烟,锁定在那正一步一步朝着她们走来的碎骨身上。碎骨那高大而略显狰狞的身形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 阿米娅紧咬下唇,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可一时间,竟被碎骨周身散发的压迫感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碎骨则是满脸怒容,语气像裹挟着雷霆一般。 “你们还想藏到哪里去?” 随着这声怒吼,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震得嗡嗡作响,他身上的肌肉紧绷,似乎下一秒就要如猛兽般扑将上来,将阿米娅和雷蛇撕成碎片。 雷蛇见状,迅速侧身挡在阿米娅身前,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危险的电流,发出 “滋滋” 的声响,与碎骨对峙着。她微微弓起身子,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随时迎接碎骨的攻击,同时低声对阿米娅说道。 “别怕,有我在。”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却依旧紧紧盯着碎骨,不敢有丝毫懈怠。 ————————————————— 今天是博士的出世之日,出世有两意,诞生于世为出世,超脱于世也为出世。住持爷爷曾给小僧讲,人若是能知晓世间性空,即是出世间。不过小僧认为,相比于世间空空,自在自性才是真意。 ——嵯峨 第71章 碎骨,再次苦战 雷蛇身姿矫健而紧绷,宛如一尊坚毅的守护神,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躯牢牢地矗立在阿米娅的前方,那宽阔而坚实的背影,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为身后之人挡去所有潜在的危险。他的双手稳稳地握住铳械,那冰冷的金属在他有力的掌控下仿佛有了生命,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碎骨,仿佛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其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与决绝,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冷冷地注视着敌人,没有丝毫的退缩与动摇。 反观碎骨,他对于雷蛇充满压迫力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逃不掉的,罗德岛。” 只见他双手猛地一用力,肌肉紧绷之下,青筋如蚯蚓般暴起,那原本看似普通的榴弹枪在他的暴力操作下,瞬间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机械声响,寒光闪闪的利刃 “嗖” 地一下弹射而出,在夜色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獠牙,散发着血腥与杀戮的气息。 “我会粉碎你们——彻彻底底地粉碎你们。” 碎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诅咒,在寂静的夜空中悠悠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那语气中的笃定与张狂,更是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一触即发。 “哦~这家伙终于亲自登场了。” 芙兰卡一边撒开脚丫子奋力奔跑着,一边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地吐槽了这么一句。她那灵动的眼眸中透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对眼前之人的登场颇有些不以为然,话语里满是那种轻松又带着点戏谑的调调,仿佛此刻并非身处紧张的局势之中,倒像是在看一场趣味十足的闹剧。 “虽然听起来还是蛮寒酸的呢?” 她一边继续向前跑着,一边歪着头,拖长了音调,那模样就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可话音还未落,她原本满是轻松调侃的眼神陡然一变。 往前定睛这么一看,芙兰卡那灵动的大眼睛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方才还挂在嘴角的那抹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即,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脚下猛地使力,想要紧急刹住脚步,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带起一小片尘土飞扬。 “啊,死胡同!” 芙兰卡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横亘着的、本不应出现在此处的墙,脸上瞬间涌起一片尴尬之色,那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蔓延开来,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她挠了挠头,眼神中满是懊恼,小声地嘟囔着。 “我好像跑过头了?!” 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子,又窘又无奈,全然没了刚才那副洒脱调侃的劲儿。 芙兰卡那带着懊恼与尴尬的语音,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穿过空气,一五一十地传进了阿米娅和雷蛇的耳中。那声音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两人的心。 “阿米娅,我们好像——” 雷蛇微微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凝重之色,他压低了声音,刚开口说了半句,目光便快速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那眼神犹如鹰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试图在这看似绝境的地方寻找到一丝生机。 短暂的停顿后,雷蛇一脸严肃,脸上的肌肉紧绷着,仿佛石雕一般,每一道纹路里都写满了严肃与冷峻。他接着一字一顿地说道。 “被整合运动逼入死路了。” 那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重感,仿佛给这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色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好似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沉闷,让人的心头沉甸甸的,只能感受到那如影随形的危险正一步步地朝他们逼近。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唯有强攻! 雷蛇眼神一凛,迅速完成枪支上膛的动作,黑洞洞的枪口直逼碎骨,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畏惧与退缩。 “依我之见,我们的力量足以粉碎眼前的阻碍,赢得这场交锋!” 雷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空气中回荡,似是在给自己和队友打气,又似是在向敌人宣告。 碎骨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雷蛇,这些人刚刚让自己折损了众多手下,仇恨与愤怒在他胸腔中燃烧,牙缝中挤出一句。 “你们这些……感染者的叛徒!” 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浓浓的恨意,在这片紧张的战场上弥漫开来。 “重装小组,坚守阵地,不得有失!” 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命令,整个防线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雷蛇目光如炬,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与怜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果断采取行动,不给碎骨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见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猛地扣下扳机,瞬间,枪口喷吐出几道火舌,数发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碎骨直直射去,划破空气的嘶鸣声仿佛是死神奏响的序曲。 “哼,就这……也想伤到我?” 碎骨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那只粗糙而有力的大手猛地一转,原本看似极为笨重的榴弹枪在他的掌控之下,竟仿若灵动的舞者手中轻盈的绸带,轻巧地挥舞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榴弹枪精准地与呼啸而来的子弹碰撞在一起,金属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些子弹就这样被轻易地打飞,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点本事,还远远不够!” 碎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自信交织的光芒,仿佛在向雷蛇宣告,这场战斗,他才是主宰者。 “但对她来说,这些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雷蛇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淡定,双手有条不紊地操作着枪支,快速地更换着子弹,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慌乱。 他微微抬眸,目光中满是信任与笃定,朝着身后大声喊道。 “博士!上!” 那洪亮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战场上回荡开来,仿佛只要博士出手,局势便能瞬间扭转,话语里蕴含着对博士能力满满的信心,也让周围的同伴们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期待。 碎骨原本还满是嚣张的眼神瞬间一愣,一抹惊愕之色在眼底闪过。就在这转瞬之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上方,定睛一看,正是博士 “嚯!” 博士口中发出一声低喝,气势十足。只见她身手敏捷,稳稳地反握住手中那把名为影,手臂肌肉紧绷,瞬间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碎骨的天灵盖狠狠扎了过去。 那利刃划破空气,带着凛冽的风声,似要将一切阻碍都轻松撕裂,直取碎骨性命一般,让这紧张的氛围瞬间又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碎骨压根儿就来不及做出躲闪的动作,此刻情况危急万分,千钧一发之际,他咬了咬牙,使出浑身力气,赶忙将那把沉重的榴弹枪横着举到了自己的头顶上方。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榴弹枪与博士那势如破竹的影来了个硬碰硬的正面碰撞,金属撞击的声响在这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格外刺耳,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震得颤抖起来。 火花在二者碰撞之处迸溅而出,好似点点繁星在这残酷的战场上短暂绽放,又瞬间消逝。 那巨大的反冲力顺着榴弹枪一路传导而下,使得碎骨脚下原本坚实的土地都开始承受不住,一道道如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开来,“咔咔”的声响不绝于耳,仿佛这片土地都在痛苦地呻吟着。 不过,碎骨到底也是身经百战,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自身过硬的实力,终究还是有惊无险地顺利挡下了博士这突如其来的突袭。 “罗德岛的领导人……吗?” 碎骨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戴着面具、神秘莫测的博士身上,嘴里缓缓吐出这句话,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探究。 紧接着,他猛地一发力,手臂上青筋暴起,借着方才抵挡时的余力,用力将博士朝着远处顶了出去。 博士在空中调整身形,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身姿轻盈,尽显从容。几乎同一时间,阿米娅和雷蛇迅速奔至博士身旁,一左一右站定,三人呈犄角之势,警惕地注视着碎骨。 “身为感染者,却帮助龙门杀害感染者!” 碎骨看着眼前这严阵以待的三人,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油一般,“噌”地一下再度熊熊燃烧起来,那愤怒的火焰几乎要从他的双眼中喷射而出。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声怒吼道。 “多少同胞的性命,你们都得血债血偿!” 话语中满是仇恨与愤懑,仿佛要将这满腔的怒火都宣泄到眼前之人的身上,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而压抑起来。 “给我进攻!”碎骨扯着嗓子咆哮道,那吼声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一个箭步朝着前方直直地冲了过来,脚下的土地被他蹬得“砰砰”作响,带起一溜儿烟尘,气势骇人至极,好似要凭借这股一往无前的冲劲,冲破眼前的一切防线,将对手彻底碾碎在自己的怒火之下。 “整合运动————” 阿米娅同样不甘示弱,她清亮的嗓音在这嘈杂的战场上陡然响起,喊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愤慨,那是对碎骨以及其背后整合运动恶行的强烈抗议,也是她此刻心中怒火的宣泄出口。 此刻的阿米娅,小脸涨得通红,秀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燃烧着的怒火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都点燃。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正义感在胸腔内翻涌澎湃,那些整合运动此前犯下的桩桩恶行不断在她脑海中闪过,越发激起了她的斗志。 “先结仇的、先伤害别人的、先使用暴力的——” 阿米娅的双手缓缓地抬至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丝丝缕缕的魔力开始从她的周身朝着双手汇聚而来,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强,渐渐地在她的掌心之中汇聚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魔法光球。 那光球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其中蕴含的强大魔力仿佛要冲破束缚一般,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剧烈地波动起来,隐隐有了扭曲的迹象。 阿米娅目光一凛,眼神中透着毫不退缩的决然,她死死地盯着那正朝着自己猛冲过来的碎骨,娇喝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对准碎骨就将这凝聚着满腔怒火与强大魔力的魔法光球发射了出去。 那光球如同一颗拖着长长尾焰的流星,划破硝烟弥漫的战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碎骨疾驰而去。 “可是切尔诺伯格的你们!!” 阿米娅大声吼出这句话,声音里饱含着悲愤与谴责,那话语声在这充满硝烟与战火的战场上不断回荡,像是声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碎骨以及所有整合运动成员的良知,也仿佛是在向这世间宣告着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不容辩驳,更不容逃避。 ————————————————— 你想看画?可以。如果是你的话,送你张画也可以。但你要是喜欢这画,我就不会送你。你不喜欢?那更不用给你了。我这个人就这样,知足。 ——夕 第72章 转机? 碎骨见那威力骇人的魔法光球呼啸而至,却也不闪不避,战术面具下的面容闪过一抹疯狂,他将手中的榴弹枪一横,周身肌肉紧绷,竟硬生生地将全身力量汇聚于枪身,试图正面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当光球与破城锤碰撞的瞬间,光芒爆闪,刺目的强光让周围一切都短暂地陷入了白茫茫一片,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的气浪呈环形扩散,将附近堆积的杂物纷纷掀飞。 在光芒与烟尘之中,雷蛇瞅准时机,身形如猎豹般疾冲而出,蛇眼铳枪上的电流跳动得愈发剧烈,她借着烟尘的掩护,迂回到碎骨的侧后方,朝着碎骨毫无防备的后背接连扣动扳机。 数道雷光瞬间贯穿了烟尘,直逼碎骨而去。碎骨察觉到背后的危机,刚欲转身,却被那魔法光球爆炸后的余波冲击得身形一滞。 此时,博士也没闲着,她从腰间迅速抽出几枚烟雾弹,朝着碎骨脚下扔去。瞬间,刺鼻的浓烟升腾而起,进一步模糊了碎骨的视线。 博士身形一闪,利用烟雾隐匿身形,手持着影朝向碎骨的腿部关节处摸去,意图限制碎骨的行动能力。 阿米娅在发出光球后,虽消耗巨大,但看到队友纷纷展开攻势,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她强撑着疲惫,双手再次快速结印,准备迎接碎骨可能的反击,口中轻吟的咒语声在嘈杂的战场上依旧清晰可闻,丝丝魔力再次在她指尖涌动,随时准备支援队友或是给予碎骨致命一击。 烟尘逐渐散去,碎骨虽身中雷光,腿部也被博士划出几道血痕,但他依旧屹立不倒,双眼满是血丝,愈发狂暴。 他挥舞着榴弹枪,疯狂地朝着四周乱砸,口中怒吼连连,誓要将眼前这些给他造成麻烦的人统统碾碎,一场更为惨烈的混战在这狭小且狼藉的战场上再度拉开帷幕。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仿佛要将这天地撕裂,浓烈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在巷口中弥漫开来,呛得人几近窒息。被炸碎的砖石碎屑如密集的雨点般四处飞溅,在墙壁上、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洼。 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其中博士的动作快如闪电,衣角带起的风声在混乱中几不可闻,身姿矫健敏捷,身形一闪便躲过了一块飞来的巨石,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芒,在烟雾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挑飞了一枚即将在身旁爆炸的榴弹。 与此同时,一道道刺目的雷光如愤怒的蛟龙般在烟雾中蜿蜒穿梭,每一次闪耀都将这昏暗的巷子照得亮如白昼,那跳跃的电弧仿佛要将空气都电离。 伴随着雷光的,是榴弹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炽热的气浪呈环形向外扩散,将周围的杂物卷上半空,又狠狠地摔落下来。 而那些魔法光球,色彩斑斓,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有的呈现出幽蓝色,表面跳跃着诡异的符文,所经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有的则是炽热的红色,如同燃烧的流星,带着滚滚热浪,将地面炙烤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它们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横冲直撞,与雷光和榴弹交织在一起,相互碰撞、湮灭,爆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巷口已然成为了一片人间炼狱,充斥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唔” 一声沉闷的低吟从碎骨的喉间逸出,打破了这弥漫着硝烟的死寂。不知在这昏天黑地的激战中究竟过去了多久,原本就已在岁月侵蚀与战火洗礼下显得破败不堪的巷口,此刻更是满目疮痍,几近沦为一片废墟。墙壁上的砖石大片剥落,裸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质结构,被炸断的房梁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扬起的尘土与尚未散尽的硝烟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在这宛如人间炼狱的修罗场正中央,碎骨宛如一尊浴血奋战的战神,独自抗衡着三名强敌。激烈的拼杀已持续良久,他的体力恰似沙漏中的细沙,正飞速流逝,几近枯竭。胸膛仿若汹涌澎湃的大海,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是在拼命拉动一台年久失修、破旧不堪的风箱,发出的粗重声响在这混乱嘈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绺绺地耷拉下来,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那轮廓分明、坚毅硬朗却难掩疲惫之色的脸庞蜿蜒滚落,滴溅在脚下满是尖锐碎石与黏稠血迹交融的地面上,洇散开来,仿若一朵朵在黑暗中悄然绽放的暗红色血花,触目惊心。 他的双腿好似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微颤抖着,那不堪重负的膝盖仿佛下一秒就会弯折,让他整个人轰然跪倒在地。 但他的双手,那紧紧攥着武器的双手,却如同嵌入岩石的钢钎,青筋暴起,骨节泛白,依旧彰显着他钢铁般绝不屈服的顽强意志。 尽管此时的他周身散发着浓重的疲态,好似被一层阴霾笼罩,可面罩下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却如燃烧的炭火,跳跃着不屈的火焰,死死地锁住眼前的三个敌人,好似一只受伤却依旧凶狠的猎豹,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下一轮不知何时便会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攻击。 反观阿米娅一方,虽说在人数上占据着明显的优势,可碎骨手中那夺命的榴弹与寒光闪烁的枪刃,却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带来了极大的压迫与负担。 “哈,哈……” 阿米娅娇弱的身躯在这枪林弹雨之中显得愈发渺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与尘土的呛味,发丝凌乱地贴在满是汗水与泥污的脸颊上,双眼却依旧坚定有神,死死盯着碎骨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就在这战况胶着、生死悬于一线的千钧一发之际,战场的地面微微震颤,几枚简易至极、外表粗糙的“罐子”,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顺着坑洼不平、满是碎石与血迹的地面,骨碌碌地快速滚动而来,毫无预兆地突然滚到了几人面前。 “砰!” 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轰然炸开,仿若平地惊雷,瞬间将原本紧绷得如同拉满弓弦的寂静彻底撕裂。紧接着,滚滚浓烟仿若从地底深渊中汹涌而出的黑色怒涛,以排山倒海之势,兀地再次迅猛地笼罩了整个现场。 刺鼻辛辣的硝烟味如疯狂的潮水,汹涌地灌进阿米娅等每个人的鼻腔,呛得众人喉咙生疼,咳嗽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眨眼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浓稠厚重的烟雾无情遮蔽,眼前唯余一片混沌迷茫的灰白之色,伸手难见五指。 “碎骨,没事!” 几声满含焦急与关切的呼喊,仿若利剑破雾,穿透了层层阻隔的烟雾。循声望去,只见几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臂戴整合运动标识的成员,身形匆匆,脚步踉跄却又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急切,从烟雾弥漫的深处狂奔而来。 为首的那名大汉,身形魁梧壮硕,满脸的焦急之色,毫不犹豫地伸出粗壮如树干、青筋暴起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已然脚步虚浮、有些站立不稳的碎骨。 “我没事。” 碎骨眉头微微一蹙,眉心处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像是要凭借这股力量,将那股弥漫在脑袋里仿若迷雾般的眩晕感彻底驱散。 随后,他用力晃了晃头,脖颈处的青筋隐隐浮现,试图让自己尽快摆脱疲惫,恢复清明。 尽管他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沙哑与丝丝疲惫,却依旧透着一股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不服输劲儿,仿佛任何困境都无法将他击倒。 “嘁,这帮家伙确实很棘手!” 碎骨啐了一口,眼中满是不甘与恼怒,目光仿若实质,透过层层烟雾,狠狠地望向阿米娅等人隐匿的大致方向,眼神中既有对敌人顽强抵抗的恼怒,也有对当下这混乱战局的深深担忧。 而此刻,烟雾仍在悠悠翻腾,仿若一只巨大的、择人而噬的巨兽,这场激烈的战斗,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已然被笼罩上了一层愈发扑朔迷离、难以捉摸的神秘面纱。 “碎骨,w 在通讯里说,她那边已经结束了!” 一个身形略显瘦小,但动作敏捷的成员猫着腰,迅速贴到碎骨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却难掩话语中的兴奋劲儿,那声音仿佛一道电流,瞬间穿透了战场上弥漫的硝烟与喧嚣。 “已经成功劫到了任务目标。” 他紧接着补充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说话间,还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紧握着武器,时刻防备着可能从烟雾中突袭而来的敌人。 一听到这个消息,碎骨原本因疲惫而略显黯淡的双眸,刹那间仿若被注入了一股强劲的活力,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他那一直微微佝偻的脊背,仿若被一只无形却有力的大手猛地扶正,瞬间挺直起来,周身散发出一股截然不同的昂扬气势。 “w 她,得手了?” 碎骨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更多的则是难以抑制的欣喜与振奋。 他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了层层烟雾,望向一个方向,尽管视线受阻,什么也看不到,但眼神中却满是对战友的信任与完成任务的坚定决心。 此刻,战场上的硝烟仍在翻腾弥漫,可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却如同一束耀眼的曙光,穿透阴霾,让碎骨心中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也为这场胶着混乱的战斗带来了全新的转机。 ————————————————— 看我认真作画的机会,就算这大地上万中挑一的人,一生也最多一次。“时来天地皆同力”,气、骨、形、色、法,无一不从无一不至,倾泻如浩荡江河,细密如山间竹影,手中这笔,我都停不下它。 ——夕 第73章 整合运动的真正目的 成员点点头,随后继续道。 “是的,她的袭击非常顺利!是不是,我们也该撤退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中满是期待,急切地盼望着能从碎骨这儿得到肯定的答复,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向四周,手中的武器攥得更紧了,仿佛那随时可能从烟雾暗处扑出的敌人近在咫尺。 碎骨听闻此言,浓眉紧锁,深邃的双眸中光芒闪烁,快速地思索了片刻。战场上的局势依旧混沌不明,硝烟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四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乐章,但 w 传来的捷报无疑是这黑暗中的一抹曙光,照亮了此刻艰难抉择的道路。 几乎是瞬间,他立马就做出了抉择。 “给塔露拉发送信号。” 碎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穿透喧嚣,不容置疑。 “撤退!”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果断与坚毅,已然将之前战斗的疲惫抛诸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步的战略部署当中。 “明白!” 随着这一声令下,身旁的几名成员迅速行动起来,各自忙碌着准备发出撤退的信号,一场有组织的撤离行动,在这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悄然拉开帷幕,而这场激烈的战斗,也即将随着整合运动的主动撤退,画上一个暂时的句号。 战场上,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肆意翻滚,火光与烟尘交织在一起,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战斗的喧嚣声逐渐平息,趁着罗德岛没有反应过来时,整合运动开始进行着最后的撤离。 碎骨,这位整合运动的激进分子,选择了独自坚守到最后一刻,以一种近乎倔强的姿态,展现着他所谓的“勇气”与“执着”。 当周围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都渐渐消散,只剩下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风吹过废墟的沙沙声时,碎骨才缓缓转身,准备离开这片狼藉之地。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未熄的怒火,死死地盯着那依旧浓稠、没有丝毫散去迹象的烟雾,仿佛那烟雾深处隐藏着他所有的仇恨与不甘。 “哼,罗德岛的懦夫下次见面就是死期了。” 他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毒液浸泡过一般,充满了恶意与威胁。那恶狠狠的语气,似乎要穿透这层层烟雾,传递到远方那些他认为是敌人的耳中,以宣泄他此刻内心的愤懑与屈辱。 说完,碎骨猛地一甩头,带着满脸的狰狞,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那混沌的烟雾之中。他的身影迅速被烟雾吞噬,只留下一阵短暂的脚步声,在这片死寂的战场上回响了几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那弥漫的烟雾,依旧静静地笼罩着这片土地,像是一个无声的见证者,默默记录下了这短暂而又充满火药味的对峙,也预示着未来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冲突还将继续。 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后,那如鬼魅般纠缠不休的烟雾终于开始缓缓散去,像是一层厚重的帷幕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寸寸拉开。每一丝烟雾的飘散都显得那么迟缓而艰难,仿佛不舍得离开这片刚刚经历了激烈交锋的战场。 “咳咳这烟真是太费事呀。” 阿米娅弓着身子,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在面前不停地挥舞着,试图驱散那仍在周围缭绕的刺鼻烟雾。 她的声音因为咳嗽而变得断断续续,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一般,难受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睛也被呛出了泪水,在布满灰尘的脸颊上划出几道清晰的泪痕。 过了好一会儿,阿米娅才稍稍缓过劲来。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抬起头,用那还带着泪花的眼睛环顾四周。 “注意敌人呢?” 只见原本满是整合运动成员身影的战场上,此刻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和尚未完全熄灭的几处小火苗在风中摇曳。那些残垣断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战斗的激烈与残酷,破碎的砖石、散落的武器以及地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都勾勒出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战场上,硝烟渐渐散去,刺鼻的气味却依旧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阿米娅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疑惑与不敢置信,她微微张着嘴,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轻声问道。 “——整合运动——撤退了?” 那话语在这略显寂静的战场上轻轻回荡,仿佛是在向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雷蛇,向来以谨慎着称,此刻即便看到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似乎都已消失不见,可她丝毫不敢有半分松懈。 她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双手稳稳地握着铳,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周边的每一个角落。那黑洞洞的铳口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她的戒备,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能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威慑力。 博士也同样神情严肃,与雷蛇并肩而立,两人默契地移动着脚步,一寸一寸地侦察着周边的情况。她们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潜藏危险的地方,哪怕是一块不起眼的碎石、一处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都要反复查看确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紧张的心跳声。直到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排查,确定周边确实再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彻底安全了,雷蛇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些许。 “差不多明面上是这样的。” 雷蛇的声音依旧沉稳,可那话语里却隐隐透着一丝担忧,她很清楚,整合运动向来诡计多端,谁也说不准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危机,所以即便此刻暂时安全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她知道,这场战斗只是漫长征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而他们所肩负的使命,依旧沉重地压在肩头。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但她已准备好继续前行,去面对那未知而又充满挑战的未来。 “大家立马休整,以防敌人进犯!” “明白!” 在这片被战争阴霾笼罩的大地上,每一次的胜利都来之不易,而每一次的喘息,都可能是下一场战斗的前奏。 芙兰卡身姿矫健地站在原地,手中那把散发着炽热气息的铝热剑在黯淡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视着敌人撤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 “嘴上放狠话,跑得倒是很快啊。” 芙兰卡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略显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着,打破了片刻的寂静。那语气中的调侃之意溢于言表,仿佛是在嘲笑那些刚刚还在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放出狠话,转眼间却如丧家之犬般迅速逃离的整合运动成员。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芙兰卡手腕轻轻一抖,铝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随后稳稳地插入剑鞘之中。 那利落的动作一气呵成,尽显她的干练与洒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刚刚战斗带来的紧张与疲惫,可脸上那揶揄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这些家伙,也就只会虚张声势罢了。” 芙兰卡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双手抱胸,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她的步伐看似轻松随意,实则每一步都带着对这片战场的警惕与尊重。 在她眼中,这些整合运动成员的行为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闹剧,虽然他们的存在给这片大地带来了诸多的伤痛与混乱,但芙兰卡心中那股与生俱来的乐观与自信,让她在面对敌人时始终保持着一份从容不迫,哪怕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也能找到一丝调侃的乐趣,以缓解内心深处对战争的沉重感。 战场上,那紧张的氛围虽随着整合运动的撤离稍有缓和,可一种无形的阴霾却依旧笼罩在众人心头。 雷蛇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凝重,她一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中的铳,一边缓缓开口说道。 “确实……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雷蛇向来行事谨慎,她那敏锐的直觉就如同战场上的预警雷达,此刻发出的信号让她无法忽视,即便敌人已经看似远去,可那种潜藏在暗处的危险感却愈发强烈。 一旁的博士听到这话,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轻轻推了推脸上的面罩,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随后认可地点点头道。 “撤退非常迅速,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更像是事先策划好的……等等!” 博士的语速起初还较为平稳,像是在有条有理地分析着局势,可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话语里满是突然察觉到关键问题的惊愕。 像是想起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博士猛地提高音量惊声道。 “整合运动的目标可能不是罗德岛!!” “——!”(芙兰卡) “整合运动确实可能,只是在拖延我们的脚步这样一来”(雷蛇) “糟了,近卫局有危险!”(阿米娅) 这让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儿。 之前战斗中的种种细节仿佛拼图般开始重新组合,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指向这个令人意想不到却又细思极恐的可能性,而这个发现,很可能意味着他们此刻正陷入一个更为复杂、更为危险的圈套之中。 阿米娅急忙开始下达指令。 “我们应该立刻去支援陈长官!芙兰卡,立刻召回侦察小队!雷蛇,尝试联系陈长官!要尽快!!” ————————————————— 梦如人生,梦入长卷。人这一睡,会睡过几个千年呢? ——夕 第74章 近卫局的惨败 罗德岛的众人刚刚从整合运动异常撤退的困惑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情可能远不止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心急如焚地准备动身前往支援近卫局。 大家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凝重,脚步匆匆,装备碰撞发出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然而,此时的近卫局,情况却远比想象中更加糟糕。战斗的喧嚣已然落幕,但那不是胜利的宁静,而是惨败后的死寂。 原本威严耸立的建筑如今已是满目疮痍,墙壁上布满了弹痕和爆炸后的焦黑痕迹,部分墙体甚至已经坍塌,碎砖乱瓦散落一地。地面上,鲜血汇聚成了暗红色的小洼,破碎的武器和近卫局干员的徽章散落其间,无言地见证着这场残酷的失败。 幸存的近卫局干员们或身负重伤,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或满脸疲惫与绝望,眼神空洞地望着这片惨状,仿佛还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他们的制服破破烂烂,沾染着泥土和鲜血,往日的精气神已消失殆尽。 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断壁残垣随处可见,被炸翻的土石还散发着刺鼻的硝烟味。陈满脸尘土,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她凌乱的头发。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扑通”一声,半跪在了满是碎石和弹坑的地面上。 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受伤的肺腑,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 “特别督察组的主力部队呢!怎么还没有增援我们!” 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无助与绝望,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仿佛被这死寂的空气无情地吞噬。 此刻的她,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掌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刚才与敌人的激烈交锋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身心俱疲的她,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尤其是 w 的疯狂行径和残忍手段,让她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深渊。 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自己面前掳走米莎,陈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地刺痛。她试图挣扎着起身去追赶,可双腿却像被定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内心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作为一名肩负重任的警官,在这一刻,她却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恶魔的双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几近窒息。 这时,一名成员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惊恐与焦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 “通讯说,他们被整合运动拖住了!” 那声音在这寂静又满是破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道惊雷,直直地劈进了陈的心里。 “怎么可能!” 陈瞪大了眼睛,眼中的血丝愈发明显,她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满脸的难以置信。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沙哑中透着愤怒。 “就凭整合运动那帮乌合之众!” 在她的认知里,特别督察组的主力部队那可是有着精良的装备和过硬的素质,怎么会轻易被整合运动给拖住呢?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陈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那成员的话又再一次如重磅炸弹般在她耳边炸开,让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 而且对方只有 一个人” 成员的声音更低了,低到仿佛害怕这几个字会引发更大的风暴一般,可即便如此,这几个字还是清晰地传进了陈的耳朵里,如同冰冷的寒风,瞬间吹透了她的全身。 “什么 除非” 陈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试图去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又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有着怎样恐怖的实力,才能仅凭一己之力拖住一整支主力部队啊。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心中的绝望之感又添了几分,这场战斗带来的冲击,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而局势也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w 纤细的手指轻盈地拨弄着手雷手环,那手环在她指尖灵活地旋转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满是得意与不屑的弧线。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米莎,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随后,她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 “真没想到啊……这龙门的近卫局,也不过如此嘛。” 米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如恶魔般可怕的 w,嘴唇哆哆嗦嗦,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你你想干什么?” 此时的米莎,只觉得心中的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被无限地放大,将她紧紧地包裹,让她几乎窒息。 昏黄黯淡的灯光在潮湿逼仄的小巷中摇曳不定,w 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鬼魅。她迈着轻盈却又透着危险气息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瑟瑟发抖的米莎。 “不要害怕,小姑娘。” w 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角落中突兀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还没等米莎有所反应,w 便迅速扯过一条黑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米莎的双眼。 “啊!你” 米莎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无尽的黑暗里回荡,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都说了,不要害怕、不要急。” w 那略带沙哑却又充满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然而其中隐藏的危险却让米莎更加胆寒。 紧接着,w 毫不费力地一把扛起米莎,就像扛起一个毫无重量的布娃娃。她身姿矫健地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天台的栅栏上,破旧的栅栏在她的重压下发出“嘎吱”的抗议声。 “我只不过是带你去见一个人而已。” w 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迷宫般的贫民窟,淡淡地说道。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带着米莎一跃而下,瞬间消失在这错综复杂、弥漫着腐朽气息的贫民窟之中,只留下一片死寂和米莎那渐渐远去的绝望呼喊在空中飘荡…… ————————————————— 我为什么用剑?那可有讲究,“以砚为鞘,可以研春秋;以笔为剑,可以涂鬼神”。 ——夕 新年特辑 故事前瞻 在千年前的泰拉大陆,巨兽统领的时代,苍穹之下尽是原始雄浑之景。 陆地之上,体型如山岳般巍峨的炎晶巨兽迈着震撼大地的步伐前行,所经之处,岩石迸裂,它那周身缭绕的烈焰,让空气都为之扭曲,宛如移动的火山,威慑着四方生灵。 深海之中,冰渊巨蟒隐没身形,偶尔浮出水面,幽寒的蓝光从它鳞片缝隙间透出,能瞬间让周边海水冰封,它一摆尾,掀起的巨浪便足以覆灭一支小型舰队,是海洋无可争议的霸主。 丛林深处,雷霆猛禽在参天古木间穿梭,双翅展开遮天蔽日,羽毛闪烁着雷光,每一次振翅都引得风云变色,炸雷声响彻天际,宣告着它对空域的统治。 各族生灵在巨兽的威压下,或穴居隐匿,或择险而居,艰难求存,它们敬畏地仰望这些庞然大物,期盼着时代的巨轮能为生存带来一丝曙光,而泰拉大陆就在这巨兽的统治阴影与生命的顽强抗争中,缓缓续写着传奇开篇。 自人类踏入泰拉大陆的那一刻起,便被眼前巨兽的狰狞与恐怖深深震慑。这些巨兽身形如山岳拔地而起,遮天蔽日;血盆大口似无尽深渊,嘶吼咆哮间,声浪如雷滚滚,震得大地颤抖、苍穹变色。 人类渺小的身影在巨兽的阴影笼罩下,仿若惊涛骇浪中的孤舟,满心被恐惧填满,脚步亦被这铺天盖地的骇然死死钉住,生存的希望在巨兽带来的绝望中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熄。 彼时,人类在泰拉大陆落脚未稳,面对巨兽的绝对威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如蝼蚁般,与其他生物一道,对巨兽“俯首称臣”。 斗转星移,人类文明的火种渐成燎原之势,一个个国家拔地而起、星罗棋布。但在心底深处,对巨兽的那份忌惮从未消散,大多时候,恭敬仍刻在人们的骨子里,人们以谦卑之态奉上祭品,祈求安宁;或是审时度势,选择与巨兽合作,借助它们的伟力开山辟路、守护疆土,在巨兽的鼻息之下,小心翼翼地拓展着人类的生存版图。 但有一个国度例外,那便是大炎。 它傲立泰拉大陆,面对巨兽的统治,并未选择驯顺与妥协。在大炎的土地上,热血与勇气在子民的血脉中奔涌,智慧的火种熠熠生辉。当他国对巨兽唯唯诺诺之时,大炎的先哲们仰望苍穹,目光坚毅,决意以自身之力寻一条抗争之路,要在巨兽的阴影下,为人类开拓出一片自由、尊严并存的新天地,自此开启了与众不同的传奇征途。 大炎,这片热血滚烫的土地之上,信念如磐。他们目光灼灼,笃定地认为,人类的前路与归宿,理应由自己的双手奋力开拓、牢牢把握,岂能够在巨兽的咆哮与威压之下,屈膝弯腰,沦为卑微求存的附庸? 他们要挺起脊梁,于绝境中奋起,将命运的缰绳夺回掌心,向着自由与光明,踏出一条属于人类的豪迈征途。 在广袤无垠的泰拉大陆,大炎与巨兽的对峙拉开了一场波澜壮阔、前所未有的传奇大幕。大炎的决然抗争,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此后,是人类逆袭成功,重塑泰拉格局,还是巨兽再度威压四方,将希望扑灭?悬念丛生,仿若迷雾笼罩前路。各位看官莫急,且随我一同拨开迷雾,探寻故事的精彩流向。 新年特辑 前传 千年前,泰拉大陆尚在雏形之际,巨兽便已盘踞于此,漠然俯瞰着大地。 而后人类诞生,在漫长岁月中砥砺奋进,一步步构建起高等文明,可巨兽却似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寒光凛冽,令人类在发展的征途上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时刻不敢松懈。 然而,巨兽仿若高悬苍穹的灭世雷霆,只需轻动爪锋,便能碾碎城镇,让繁华沦为废墟;巨尾扫过,可翻江倒海,万千生灵瞬间没于波涛。 人类在这绝境下,或诚惶诚恐跪地,奉上祭品,以谄媚苟延;或心怀忐忑,捧上智慧结晶,冀望合作求存。在巨兽面前,人类命运仿若蝼蚁,生死须臾,全凭巨兽一念,文明曙光似将被无尽恐惧吞噬。 但大炎是个例外,面对巨兽这等恐怖的存在,大炎的民众眼中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 在那片古老而神秘的东方大地之上,自这个国度诞生之初,朝堂之上的帝王将相,市井之间的贩夫走卒,无一不对那群高悬于苍穹之上、仿若遮天蔽日般的神秘巨兽心生抵触之意。 这巨兽自远古便存在,其庞大的身影时刻笼罩着这片土地,仿佛是命运悬于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每一个人都在其阴影下感到压抑与愤懑,只是碍于其强大而未敢轻易言明,可那不满的情绪却如同暗涌的潮水,在岁月的长河中悄然积蓄着力量。 而这大炎王朝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其势力在岁月的沉淀中稳步拓展,犹如燎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 从繁华的都城到偏远的边疆,从巍峨的朝堂到市井的街巷,大炎子民们的辛勤劳作与智慧结晶,共同堆砌起了国家日益雄厚的根基。 随着国力的蒸蒸日上,大炎的高层们,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目光深邃而坚毅的决策者们,内心深处对于一直以来压在头顶的巨兽的不满情绪,如同被禁锢已久的岩浆,在炽热的地底不断翻涌、沸腾,渐渐攀升至了极点。 他们望着那巨兽偶尔显现的庞大身影,眼中闪烁的不再是往昔的敬畏,而是被压抑许久后即将爆发的怒火与决绝。每一次的朝会商议、每一场的密阁谋划,都仿佛是在为那即将到来的爆发积蓄着能量,只等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如同点燃火药桶的那一点星火,便可让这积蓄已久的不满情绪如山洪暴发般汹涌而出,彻底改变这片土地上长久以来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格局,向着未知而充满变数的未来踏出那决然的一步。 只是谁也无法预料,这一步究竟会将大炎带往何方,是辉煌的新生,还是无尽的深渊…… “太傅……” 在皇宫巍峨庄重的御书房内,一位身着华丽锦袍却又处处透着高雅与得体的龙族男子,身姿挺拔地伫立在雕花窗前。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隐隐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忧虑,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皇城之外广袤天地的景色。远处山峦起伏连绵,似是岁月长河中起伏的波涛;近处市井街巷人来人往,喧闹之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仿若一幅鲜活的人间烟火图。 然而,男子的心思却显然并未完全沉浸在这眼前的景致之中,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暗示着他内心正被某些更为深沉的事情所困扰,而这一声低低的呼唤“太傅”,仿佛是打破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即将在这看似静谧的御书房中掀起层层涟漪,牵出一段关乎家国命运、隐藏在繁华背后的故事。 “臣在,陛下。” 在那龙族男子身后,一位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笔挺地站立着,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迹,却未能消磨掉他眼中的矍铄与忠诚。 他身姿微微前倾,双手交叠于身前,恭敬的姿态尽显无遗。那身绣着精美龙纹与华丽云饰的官服,在御书房内柔和的光线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威严气息,每一道金线绣纹都仿佛在诉说着他为家国奉献的漫长岁月与赫赫功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对面前这位帝王的敬重与臣服,在这寂静的空间中缓缓回荡,等待着帝王的下文,似乎早已准备好为其分忧解难,哪怕是面对即将汹涌而来的狂风暴雨,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帝王身旁,用自己的智慧与经验为其撑起一片稳固的天空,只因这是他一生的使命与坚守。 “您说……” 沉默在御书房中蔓延了许久,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终于,那位被尊称为陛下的龙族男人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似是感慨,又似是思索,话语轻轻在这静谧的空间中落下,打破了那令人有些压抑的寂静。 “这大炎……建立多久了?” 他微微转头,目光从窗外那或远或近的景致上收了回来,转而望向身后那位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眼眸中有着探寻的意味。那眼神里,仿佛藏着对过往岁月的追溯,对大炎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的回忆,又好像在这看似简单的询问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 此刻,他就这般静静地看着老者,等待着对方给出那个能勾起诸多往昔故事的答案,而御书房内的气氛,也因这一问,愈发显得凝重起来,仿佛一场关乎大炎历史与未来的对话,即将就此徐徐展开。 “回陛下。” 那龙族老者微微欠身,神色不卑不亢,尽显沉稳大气,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与身为重臣的威严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在这略显寂静的御书房中清晰地响起,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大炎那悠长历史的厚重分量。 “共有一千年有余。” 话语一出,仿若打开了一扇通往悠悠岁月的大门,往昔那一幕幕或波澜壮阔、或惊心动魄的画面似乎都在这简单的回答中悄然浮现在龙族男人和老者的脑海中。 千年的时光里,大炎从最初的筚路蓝缕,一步步发展壮大,其间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有过欢笑,有过泪水,有过荣耀,也有过坎坷。而此刻,这千年的漫长岁月,就被浓缩在了这简短的几个字当中。 “好。” 龙族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要穿透这御书房的墙壁,去追寻那遥远而模糊的记忆。接着,他继续问道。 “那太傅可知……这巨兽又存在多久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就像寒夜中吹过的北风,在御书房中轻轻回荡。这问题看似简单,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涟漪。 老者的神色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像是古老的地图上纵横交错的沟壑。 这巨兽的存在时间,一直是个模糊而又令人敬畏的话题。传说中,巨兽仿佛从天地初开便已存在,它的身影如同古老的幽灵,贯穿了大炎的历史,甚至更久远的岁月。 太傅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仿佛在那上面能找到答案。 “陛下,臣听闻,这巨兽的存在远在大炎之前,其历史之悠久,难以用时间去衡量。自先辈们的记载起,它就如同天空之神的惩罚,高悬于我们头顶,从未真正离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毕竟面对这样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存在,即使是位极人臣的他,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太傅,学生还想再请教您一个问题。” 龙族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那张宽大的龙案前,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他微微俯身,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在案上那绘制着大炎山川地貌以及周边疆域的地图之上,缓缓地摩挲着,似是要透过这薄薄的纸张,去触摸大炎这片广袤土地的每一寸脉络,感受那蕴含其中的生机与厚重。 他的语气平和而又带着一丝诚恳,仿佛此刻站在面前的不是朝堂上的臣子,而是一位学识渊博、能为他答疑解惑的师长,往昔在太傅膝下求学时的那种谦逊姿态,在不经意间又流露了出来。 “哦?那陛下还有什么问题要问老夫的?” 那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满是专注与恭敬,静静地等待着陛下的下文,心中也暗自揣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此时又在思索着怎样关乎家国命运的重要问题,毕竟以他对陛下的了解,此刻这般郑重其事的发问,想必不会是寻常之事。 没有让太傅等太久,龙族男人缓缓开口道。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落在御书房的空气中。 “您说……这巨兽……人类能否战胜?” 这一问,如同在平静的海面下引爆了一颗深藏的炸弹,瞬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紧张起来。龙族男人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太傅,那眼神中燃烧着复杂的火焰,有渴望、有担忧,还有一丝决绝。他站在那里,身姿依然挺拔,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太傅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许久,仿佛在脑海中权衡着各种利弊和古老的传说。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 “陛下,这巨兽强大无比,其力量非我等所能轻易估量。传说它能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仅其体型便如山岳般巨大,其吼声能震碎苍穹。” 说到这里,太傅微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龙族男人,只见对方的眼神愈发坚定,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太傅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然而,人类也并非毫无胜算。大炎千年的积累,科技与武力亦有长足进步。若是能集合全国之力,巧用智慧,研究巨兽的弱点,或许有一线生机。但这其中的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毕竟,巨兽的存在犹如天谴,挑战它,就如同挑战神明。” 太傅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沉重的警示,他深知这个问题背后所承载的,是整个大炎的命运,这一战,若是开启,必将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生死较量。 新年特辑 前传2 “神明?”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决然,仿佛要将这所谓“神明”的威严彻底击碎。 “在朕的大炎,就不存在神明这一说法。只有朕和百姓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话语掷地有声,在这御书房内久久回荡。那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因这激昂的情绪而染上了一抹别样的坚毅之色,双眸中更是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对掌控自身命运的笃定,是对大炎这片土地以及生活其上的百姓最深沉的担当。 他站直了身子,双手握拳,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似是在向那高悬于头顶的巨兽,向那虚无缥缈却又长久以来压制着众人的“神明”宣告着大炎的不屈与抗争。 “在朕的心中,大炎是靠着百姓们的辛勤耕耘、靠着君臣上下一心的努力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繁荣昌盛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巨兽神明!” 皇帝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御书房内轰然作响,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这片土地以及子民的深厚情感,更彰显着他那无畏的气魄与坚定的信念。 “既然它们是大炎的神明,怎么不见它们为朕大炎的子民降下一丝福瑞?”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身上的衣摆随之轻轻摆动,似也在为他的这番豪言壮语增添着几分气势。 “每一个大炎人都在为这个国家的繁荣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他们才是我大炎真正的根基,真正的主宰者!” “可那些巨兽呢?只知道欺压人类,它们仗着那庞大而令人恐惧的身躯,仗着那似乎能毁天灭地的力量,长久以来高高在上,肆意地践踏着人类的尊严,将我们当作蝼蚁一般随意摆弄。” 皇帝的话语中满是愤慨,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猛地一挥衣袖,似是要将那无形的压迫统统甩开。 “朕现在就要斩掉压在世人头上的枷锁!” 这一声怒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在御书房内炸响,震得房中的摆件都微微颤动。他的身姿挺得笔直,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那是一种绝不向强权低头、誓要为天下人讨回公道的无畏气概。 “大炎的百姓已经在这阴影下隐忍了太久太久,他们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地生活,为了家国付出一切,却还要被那巨兽无情地欺压,这是何等的不公!朕身为大炎之主,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继续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到窗前,望向皇城之外那广袤的天地,仿佛已经看到了生活在各处的百姓们脸上那无奈与痛苦的神情,这更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太傅看着此刻满腔怒火、决心已定的皇帝,心中虽知晓这一去必然是凶险万分,可也被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感染。他上前一步,恭敬而又坚定地说道。 “陛下,老臣愿追随您左右,哪怕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助陛下一臂之力,为大炎、为天下人挣出个没有巨兽压迫的未来!” 话语间,尽显忠诚与担当,那也是大炎臣子们在面对这关乎家国命运的关键时刻,所展现出的同仇敌忾之心。 “太傅,朕知道您的苦心。” 皇帝缓缓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动容与感激,静静地看向太傅,那原本因愤怒而显得凌厉的眼神,此刻又再次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春日里的暖阳,透着温暖与理解。 “如果这一仗打了起来,那将必然是耗费巨大的国力,无论输赢与否都会使我大炎元气大伤的。” 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话语间满是忧虑。他深知,与巨兽对抗,绝非易事,那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都将是一个难以估量的庞大数字。大炎千年积攒下来的底蕴,或许会在这场大战中被消耗殆尽,百姓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也极有可能会被打破,陷入动荡与困苦之中。可即便如此,那眼中的犹豫也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坚定的光芒。 “但……” 他顿了顿,像是在心中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 “但若是任由那巨兽继续欺压我们,大炎永远都只能活在它的阴影之下,百姓们也永远无法真正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生活。我们大炎人,向来不畏艰难险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只要有一丝希望能挣脱这枷锁,能让后世子孙不再遭受这般压迫,那这一仗,就值得我们去拼上一拼!” 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炎在历经这场血与火的洗礼后,挣脱束缚,迎来光明自由的未来景象,而那也是他身为大炎之主,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去守护、去争取的未来啊。 太傅看着眼前这位有勇有谋、心怀天下的皇帝,心中满是敬佩,他再次躬身行礼,语气诚恳而庄重地说道。 “陛下所思所想,皆是为了大炎和百姓的长远福祉,老臣定当全力以赴,与陛下共进退,哪怕粉身碎骨,也绝无二话!” 那坚定的话语,在这御书房内久久回荡,似是吹响了大炎即将向巨兽宣战的号角。 “说得好,说得好啊!” 可就在这君臣二人正慷慨激昂、表明决心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在两人的耳边突兀响起,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捉默不透的神秘意味,仿佛是从虚空中钻出,悠悠荡荡地回荡在这原本静谧且庄严的御书房内。 “是谁在鬼鬼祟祟!?” 听到这突如其来、本不属于他们的声音,皇帝心中猛地一凛,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大喊一声,那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与警惕,试图喝破这暗中之人的行藏。 “护……” 皇帝本想喊出“护驾”二字,可那后半截话语还未出口,便觉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瞬间将整个御书房的空气都给凝固住了,让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双眼,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然而四周却并无什么异样之处,只是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却越发浓重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从暗处窥视着他们,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太傅亦是脸色大变,他赶忙上前一步,站到皇帝身侧,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尽管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与紧张,但仍强自镇定下来,低声对皇帝说道。 “陛下莫慌,老臣定护陛下周全。” 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毕竟这御书房向来守卫森严,怎会突然出现这般诡异的情况,而这神秘出现的女人,又到底是何方神圣,怀揣着怎样的目的,一切都如同重重迷雾,笼罩在两人心头,让这原本就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到了极点。 “不要这么激动嘛,陛下。” 那声音再次悠悠传来,依旧是那般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飘荡而来,在这御书房内轻轻回响。话语里虽带着几分劝解的意味,可就是不肯透露自己的丝毫踪迹,只是从那感觉上判断,确实还没有要对两人动手的迹象,就好似只是个偶然路过的看客,饶有兴致地瞧着这君臣二人。 皇帝深吸一口气,暗暗压下心中的紧张与疑惑,再次鼓起勇气,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夹杂着一丝好奇,斗胆开口道。 “朕不喊人,能否请你现身?” 这一次,他把每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对方现身的迹象。 他身为大炎之主,又怎甘心一直被这藏头露尾的神秘之人这般戏耍,哪怕对方可能有着莫测的实力,可帝王的骄傲与骨子里的果敢,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对方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太傅在一旁也是全神贯注,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他深知此刻情况不明,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既然陛下已经如此要求,那他也只能和陛下一同面对这未知的变数了。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空气都被这紧张的氛围给凝结住了,那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就连小女子都不记得了?” 那声音带着些许嗔怪,仿佛在埋怨皇帝的记性太差。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让两人惊愕不已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在他们的面前,竟凭空被撕开一道时空裂缝,那裂缝之中隐隐透着奇异的光芒,似有浩瀚的能量在其中涌动,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周围的空气都因这裂缝的出现而剧烈波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桌上的纸张也被这股力量扰动,簌簌作响。 随后,一个身着普通衣裙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从中走了出来。她的衣裙样式虽普通,可那衣料之上却似有微光流转,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少女面容娇俏,眉眼间透着灵动的气息,一双眸子犹如澄澈的星辰,顾盼之间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她站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一脸惊诧的君臣二人,好似她的出现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全然不顾两人那满是警惕与疑惑的目光。 皇帝眉头紧皱,在脑海中飞速地搜寻着关于这个少女的记忆,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太傅亦是一脸凝重,悄悄往皇帝身前挪了挪,试图将可能存在的危险挡在身后,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这个神秘现身的少女身上,以防她突然做出什么不利之举。整个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诡秘起来,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此刻更是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新年特辑 前传3 “呵!这是怎么个情况?” 一眼瞥见两人那如临大敌、警惕到了极点的模样,“少女”心间顿时被无奈填满。 她蛾眉轻蹙,恰似那柔柳在风中轻颤,继而款步走向皇帝,脸上佯装着薄怒,鲜艳的朱唇微微开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小魏斌,你这顽皮的孩子,到底搞什么名堂?这才刚坐上皇位,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瞧瞧这如临大敌、戒备森严的样子,你这是在防着谁呢?啊?” “你是……” 魏斌目光中满是疑惑,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颇为熟稔的陌生女子,心里不住地犯起了嘀咕。 按理说,要是跟自己不熟的话,她又怎会知晓自己的名字呢?可奇怪的是,此刻自己搜肠刮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了。 “嘿,小魏斌!你当年在学堂里,是谁古道热肠、侠肝义胆,拼了老命帮你瞒住你娘你尿床这档子糗事的?怎么,这才几年不见,你就选择性失忆啦?” 眼见对方还在那儿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装疯卖傻”,女子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这桩能让人脸红到耳根子的“丑事”一股脑儿抖了出来。 “哼,你要是再这么冥顽不灵,死活想不起来的话,那我可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咯,不介意让你那敬爱的太傅也知晓知晓某些独家秘闻哟——”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皇帝原本警惕得像只刺猬的眼神瞬间如同被清泉洗涤过一般,变得清澈无比,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戒备森严。 “别!姑奶奶诶!我这就想起来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刹那间,皇帝那原本要去剿灭巨兽的雄浑气魄和八面威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活脱脱像个犯了错怕被责罚的小孩子,急急忙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女子跟前,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嘴里不停地“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没跪下来求饶了。 “哟呵,小魏斌,瞧瞧你这副狼狈样儿,我可有些拿不准了,你这会儿到底是真真切切地想起我是谁了呢,还是只在脑子里虚构了个大概,敷衍我呢?” 目睹皇帝这般丢盔弃甲、毫无威严的模样,女子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心下觉得甚是有趣,忍不住继续开启了调侃模式,那语气就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故意在逗弄着眼前这只着急的“小兔子”。 “姑奶奶,我对天发誓,绝对是真真正正地想起来了!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忘您的大恩大德了。”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生怕女子下一秒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捉弄他。 皇帝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脸上却还维持着那副讨好的笑容,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谁让这位是货真价实的姑奶奶呢!自己那些个不光彩的“把柄”,就像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的风筝线,随便抖落出哪一桩来,一旦传入太傅的耳朵里,自己这屁股是免不了一顿揍了,到时候,恐怕真的是要“凉凉”,彻底“寄”了! “那……” 女子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 “好了,梦涵,别再逗他玩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大手毫无预兆地从女子身后那透着神秘气息的时空裂缝之中伸了出来,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衣领。 随后,一个身着威武劲装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从中走了出来,那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瞬间感觉到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 “有正事还没说呢,光在这儿逗他,正事都要被耽搁了呀。” 梦涵不满地嘟囔着,试图从那只大手中挣脱出来,可那手就像铁钳一般,牢牢地抓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切——不好玩。” 挣扎了几下却毫无成效之后,梦涵索性摆烂了,双手抱肩,小嘴一撇,满脸不情愿地抱怨道,那副模样就好似一个没玩尽兴的小孩子,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 世间之事,向来如此,有人在忧愁烦恼,自然也有人在暗自欢喜。 “岱叔,您可算来了!岱叔,您快救救小斌啊!” 魏斌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抓住岱的胳膊,那神情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眼眶中更是泛起了泪花,带着哭腔说道。 “岱叔啊,您要是再来晚那么一会儿,我这条小命可就真的要挂了,到时候您就只能到阴曹地府去寻我咯。” 说着,魏斌还煞有其事地用手抹了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脸上的悲戚之色倒是装得有模有样,全然没了方才那皇帝的半分威严与矜持,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是……” 太傅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嘴巴微张着,呆呆地望着眼前这超乎常理、自己这辈子都从没见过的奇异场景,一时间,脑袋仿佛僵住了一般,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 太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疑惑与不安,目光在皇帝、那名叫梦涵的女子以及刚从时空裂缝中走出的岱身上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到些许头绪,弄明白眼前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状况究竟是为何出现。 “太傅莫要太过激动呀,且先平复一下心情。” 岱抬眸看了看场上还有个面露惊诧之色的太傅在那儿愣神,略一思忖,觉得还是得先把这事儿解释清楚为好,于是暂且将魏斌和陈梦涵放在一边,款步走到太傅跟前,脸上带着几分恭敬,语气平和地说道。 “太傅有所不知,我们皆是陛下的熟人,曾与陛下也有着诸多往来,只不过太傅您未曾见过我们罢了,今日这场景乍一出现,倒是让您受惊了,实在抱歉啊。” 岱微微欠身,言辞恳切,试图打消太傅心中的疑虑与惊讶。 “没……事。” 太傅微微摆了摆手,目光越过武叔,落在了其身后那正上演着别样“闹剧”的两人身上。 只见陈梦涵正揪着魏斌的耳朵,那架势就像个严厉的长辈在教训不听话的晚辈,而魏斌呢,即便贵为皇帝,此刻也丝毫不敢还手,只是龇牙咧嘴地忍着疼,那副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瞧见这般场景,太傅原本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的心情,不知不觉间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既然是陛下的熟人,那老臣也就放心了。” 太傅捋了捋胡须,脸上紧绷的神色彻底舒缓开来,眼中的疑虑和担忧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的神情,仿佛只要确定了这些人不是什么心怀叵测之辈,其他的倒也都无关紧要了。 “姑奶奶,疼疼……” 魏斌脸上的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嘴里不停地倒吸着凉气,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知道疼了就好。” 陈梦涵松开手,胸脯还因生气而微微起伏着,气冲冲地说道。 “省得下次再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把我当外人。” 陈梦涵双手抱在胸前,柳眉倒竖,眼神中透着几分嗔怒。 (谁让涵姨您一走就是十几年,连个音信都没有,搁谁谁还能记得?) 魏斌一边揉着那发红的耳朵,一边小声地嘀咕着,满心的无奈和无语都快溢出来了。 可这细微的嘟囔声还是没能逃过陈梦涵的耳朵,只见她柳眉一挑,美目圆睁,狠狠地瞪了魏斌一眼,那眼神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吓得魏斌赶忙闭上了嘴,把剩下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岱回过身,看着身后那如同孩童般打闹的两人,脸上笑意更浓了,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里既有无奈,又满是宠溺。 “魏斌,我们这次回来呀,可不是单纯来叙旧的,而是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呢。” 岱敛了敛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魏斌,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郑重,让原本还沉浸在嬉闹氛围中的魏斌瞬间也跟着正经了起来。 “岱叔请说,斌儿在此听着。” 魏斌赶忙挺直了腰杆,方才那副或委屈或嬉闹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正经,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岱,双手规规矩矩地垂放在两侧,那副认真的架势,仿佛接下来要聆听的是关乎天下存亡的重大机密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陈梦涵却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而后玉手一挥,只见原先那透着神秘莫测气息的时空裂缝竟再次缓缓出现了,那裂缝之中隐隐有光芒闪烁,似藏着无尽的未知与奥秘。 “这里可不太妥当呀,咱们进里面去说。” 陈梦涵一边说着,一边抬脚率先踏入了那时空裂缝之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那片奇异的光芒里。岱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步伐沉稳而迅速,眨眼间便也没了踪影。 “陛下……” 太傅面露犹豫之色,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他抬眸看向魏斌,似乎在等着魏斌拿个主意。 可魏斌却没有丝毫迟疑,二话不说,抬脚就朝着那时空裂缝走去,紧紧跟随着岱和陈梦涵的脚步,很快也进入到了那神秘的空间之中。 见此情形,太傅咬了咬牙,暗暗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心想陛下都进去了,自己也不能退缩呀,于是硬着头皮,怀着忐忑的心情,也缓缓踏入了那让人望而生畏的时空裂缝里去了。 新年特辑 前传4 进到时空裂缝中,太傅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这儿……” 太傅踏入这方天地,刹那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心神,整个人呆立当场。眼前之景,犹如一幅徐徐展开的千年古画,岁月的笔触勾勒出亭台楼阁的典雅轮廓,飞檐斗拱恰似燕尾轻扬,在日光的轻抚下投下疏淡的影; 朱漆大门半掩,铜环上的斑驳锈迹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雕花窗棂宛如时光的筛子,将细碎的光影筛落在堂前的青砖地上,织就一方梦幻的锦缎。 峰峦叠翠,霭雾轻笼,仿若翠屏横亘天地。 其间有幽篁一径,蜿蜒入林深处。林竹猗猗,竿竿青欲滴,叶叶翠相扶,风过处,瑟瑟和鸣,若君子之雅音,逸韵天成。 竹径尽处,现一古朴雅筑。其墙垣累石而成,石色斑驳,青苔隐现,岁月留痕其上,愈显苍然之质。 黛瓦覆顶,鳞次栉比,宛如玄羽栖于檐际,雨落则音脆,仿若珠玉敲冰,泠泠悦耳。 门扉朱漆微黯,铜环兽首,衔于其端,古朴而威严。 入门,则庭院豁然。石几石凳错落有致,旁有繁花数簇,嫣红姹紫,摇曳生姿,为这清幽之境添一抹明艳之色。 正堂轩敞,雕梁画栋,龙凤之纹,翔舞于梁枋之间,栩栩然似欲破壁而飞。 堂内高悬墨宝丹青,笔走龙蛇,墨韵流芳,皆为前贤雅士之遗作,书香墨气,盈满室中。 堂后有园,假山嶙峋,怪石嵯峨,或如卧牛,或似奔虎,形态各异,意趣横生。 山下有池,水色澄碧,游鱼戏石,怡然自得。池畔垂柳依依,柔条拂水,丝丝缕缕,皆牵离情别绪。 园之隅,有亭翼然临于水上,六角攒尖,飞檐高挑,恰似翔鹤栖止。 亭内石桌石凳,光洁如镜,于此煮茶品茗,静赏园景,观朝云暮雨之变,察四季荣枯之替,仿若尘世已远,心入幽玄之境,怡然忘机,快然自足,真乃人间清福所在也。 每一处细节、每一道纹理,皆透露出一种洗尽铅华后的古朴与厚重,那是历史沉淀的韵味,是匠人精神的凝萃,太傅的心被深深震撼,沉浸在这古色古香的唯美建筑所营造的如梦之境中,久久难以回神。 “小斌来了呀。” 一声轻柔婉转的呼唤自大门处悠悠传来,太傅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女子亭亭玉立。 她身着一袭宫服,款式虽与大炎之制有着几分形似,却在细微处彰显出全然迥异的风格。那衣衫的料子似是某种珍稀的绸缎,泛着淡淡的光泽,在日光下仿若流淌的水波,灵动而又柔和。 领口与袖口处精心绣制着繁复的花纹,既非大炎的祥纹瑞兽,亦非寻常的花鸟鱼虫,而是一种形似古老图腾的神秘图案,线条流畅且富有韵律,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交织出别样的异域风情。 其腰间束带,镶嵌着一块温润而泽的玉佩和玉笛,玉佩之上雕刻着奇异的符号,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与她这身独特的宫服相互映衬,更衬得她整个人宛如从遥远而神秘的国度走来,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却又忍不住探究的独特魅力。 那支玉笛通身莹润洁白,宛如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细腻的质地似能透出丝丝缕缕的微光,仿佛将天地间的灵秀之气尽皆吸纳其中。 玉笛之上,镌刻着几缕精致的纹路,那纹路蜿蜒曲折,似是蕴含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文,又仿若一幅抽象的山河画卷,虽简约却韵味无穷,无端地给这玉笛增添了几分深邃之感。 它就那样静静地存在着,却仿佛自带一股独特而不可侵犯的气息,仿若一位遗世独立的高洁雅士,冷眼旁观着世间的纷繁喧嚣,不容许丝毫的亵渎与冒犯。哪怕只是远远望上一眼,都让人下意识地收敛起心中的浮躁,心怀敬畏,不敢有半分逾矩之举,仿佛只要稍有轻慢,便会惊扰了它所守护的那一方宁静与神圣。 “筠姨,小斌我来了。” 未等太傅开口,魏斌已然一个箭步跨至女子身前,身姿笔挺,神色庄重而又带着几分晚辈的亲昵与敬畏。 他双手抱拳,置于胸前,深深一揖到底,动作间尽显恭敬之态,衣袂随之轻轻摆动,更添了几分谦逊有礼的风范。全然没有皇帝应有的霸气。 随后直起身来,脸上洋溢着诚挚的笑容,目光专注地望向女子,眼中满是孺慕之情,仿佛面前之人是他在这世间最为敬重与亲近的长辈,只这一个照面,便将那份晚辈对长辈的尊崇展现得淋漓尽致,毫无半分做作与敷衍。 “来了就好。” 筠微微抿唇,眼角眉梢皆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第一朵桃花,温婉而明媚。 言罢,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目光越过魏斌,投向其身后的太傅。 “这位就是现如今大炎的太傅先生。” 她朱唇轻启,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淌过石上,清脆悦耳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一双美目犹如含着一泓秋水,静静地打量着太傅,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与探究,却又被良好的教养所敛,显得端庄而优雅。 微风拂过,她鬓边的一缕发丝轻轻飘动,更衬得她整个人仿若一幅行走的仕女图,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令人难以移目。 “” 太傅只觉眼前一亮,这女子的言行举止,恰似春日暖阳下随风轻舞的柳枝,那般自然流畅,毫无刻意造作之态,尽显大方与优雅,竟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但多年的涵养与阅历让他迅速回过神来,他微微挺直脊背,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神色不卑不亢,眼中透着历经世事的沉稳与睿智,缓声应道。 “老夫正是。” 其声音低沉而醇厚,仿佛古钟鸣响,在空气中悠悠回荡,虽简洁却字字清晰,尽显一代太傅的风范与气度,不疾不徐地回应着眼前女子的询问,丝毫不露方才的失态之色。 “既然是小斌的老师,那就是客人。” 筠轻言细语地说道,话语间满是客气与尊重。 说罢,她身姿轻盈地微微转身,那袭独特的宫服裙摆随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恰似一朵盛开的繁花绽放又旋即闭合。 随着她的动作,那扇朱漆大门完整地展露出来,厚重的门板仿佛承载着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铜环在阳光下折射出古朴的光晕。 与此同时,她素手轻抬,手臂舒展,手掌微微弯曲,做出一个极为优雅的迎接之姿,仿佛她迎接的并非只是寻常来客,而是即将踏入这一方天地共赴一场重要雅集的贵宾。 “请进,有要事要跟你们谈一谈。” 她的声音依旧婉转悦耳,却又透着一丝郑重,那明亮的眼眸中也隐隐含着几分严肃,似是即将谈及之事颇为关键,不容小觑,让人不禁心生好奇,又对接下来的交谈多了几分郑重之感。 话已至此,方才还洋溢着喜悦之色的魏斌,面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犹如晴空里的暖阳骤然被乌云遮蔽,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渐渐染上了一抹凝重,嘴角微微下垂,眉头不自觉地轻皱起来,整个人的神色由先前的轻松愉悦彻底转为严肃。 “那请问筠姨,这要紧之事究竟是什么?” 魏斌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急切与关切,往日里的活泼劲儿早已不见踪影,此刻的他,仿佛瞬间褪去了青涩,成为了一个能担当大事的沉稳之人。 那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琬姨身上,似要从她的神情中提前窥探出些许端倪,心中隐隐有着不安,却又强自按捺着,只盼着筠能快些道出这所谓的要紧之事,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底,去应对那未知的状况。 “你心中所想之事,就是现今最要紧之事。” 筠轻言说出这句,继而微微侧身,朝着魏斌与太傅轻轻颔首,那姿态优雅得如同月下翩跹的仙娥。 随后,一抹婉约笑意自她嘴角漾开,恰似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曙光,瞬间点亮了她整张面容,却又在那笑意深处,隐隐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神秘,让人愈发捉摸不透她心中究竟盘算着什么。 言毕,她款步迈入茶亭之中,那身姿轻盈得如同踏风而行,衣袂飘飘,仿若裹挟着周身的灵气。 岱和陈梦涵见状,赶忙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两人神色间满是谨慎,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氛围。 “” “” 魏斌和太傅相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同款疑惑与探究。此刻,他们心中犹如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萌生出一种模模糊糊的想法,似关乎家国,又似牵扯私情,可终究是雾里看花,不甚明晰。 为了进一步确定,两人心照不宣地整理了一下衣袖,稳步跟了进去,那背影挺拔坚毅,仿佛即将踏入战场,去揭开一场没有硝烟却至关重要的战争真相。 瞧这周遭的一切,从众人踏入这庭院的那一刻起,便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手,悄然将种种隐秘的迹象一一铺陈开来。 茶亭的布置看似简约平常,然而那石桌上摆放的茶具,虽精致典雅,却隐隐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气息。杯盏的位置、壶嘴的朝向,乃至那袅袅升腾的茶香,似乎都暗藏玄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透着一股神秘劲儿。 她那看似不经意的侧身、颔首,还有那嘴角轻扬的婉约笑意,恰似平静湖面下隐匿的暗涌,叫人捉摸不透其深意。 岱和陈梦涵紧跟其后的谨慎模样,更是加重了这凝重的氛围,他们的脚步轻得如同怕惊扰了沉睡的秘密,每一步都踏在这满是谜团的空气中。 魏斌与太傅的眼神交汇,恰似两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短暂的对视中已交换了无数的猜测与疑问。他们心中那模糊的想法,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的火种,虽不明晰,却有着即将照亮真相的预感。 这场茶会,就像一个巨大的谜题盒子,从外观看平淡无奇,实则内里层层嵌套,步步机关,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对话、每一道目光,都可能隐藏着解开秘密的关键线索,时刻都弥漫着神秘莫测的气息,仿佛一场没有硝烟却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在悄然拉开帷幕。 新年特辑 前传5 筠轻轻抬手,指着眼前错落摆放的几张茶案,神色平和地说道。 “各位随意坐。” 言罢,她款步上前,身姿优雅地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张茶案前,动作轻盈流畅,仿佛一幅写意的画卷。 魏斌见状,神色从容,亦步亦趋地走向茶案,自然而然地就座于一侧,一举一动皆透着几分随性与洒脱。 太傅则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地坐在了太子的左手侧,坐姿端正,仪态威严,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沉稳与睿智。 待魏斌和太傅都已坐定,岱才不紧不慢地挪动脚步,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的动作略显迟缓,神色间似乎有着些许若有所思的意味。 在这一瞬间,整个空间仿佛都被一种微妙的氛围所笼罩,众人的坐姿、神态各异,却又共同构成了一幅充满故事感的画面,似是在这简单的就座过程中,便已隐隐暗藏着某些未被言说的情节脉络,只待有心人去细细品味、解读。 晨曦初露,丝丝缕缕的阳光仿若灵动的精灵,穿过雕花窗棂繁复的纹路,悄然潜入室内,在地上交织出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似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在徐徐展开。 陈梦涵完全没有原先冒冒失失的样子。 此时的她恰似那画中走来的仙子,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地从后厅款步而来。 她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个散发着岁月古朴韵味的茶叶盒,那盒子上的纹理仿若在诉说着过往的悠悠时光。 她的一双美目仿若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径直投向琬,嘴角微微上扬,恰似新月初绽,露出那一抹能驱散阴霾的亲切笑容,随后轻声启唇问道。 “筠姐,茶叶依旧照老样子准备吗?” 那话语声恰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澄澈且清脆悦耳,在这静谧得能听见尘埃轻舞的空间里悠悠回荡。 这轻轻一问,仿佛带着一抹不易察觉却又真切存在的别样期待,好似这简简单单的茶叶选择背后,隐匿着她们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与丝丝入扣的关怀,刹那间,为这平淡无奇的日常点缀上了一层暖人心扉且亲切宜人的色彩,让人不禁沉醉在这岁月静好的氛围之中。 “我要红茶!涵姨!” 还未等琬那如玫瑰花瓣般娇嫩的双唇开启,魏斌便像个急于表现的孩子般大声叫嚷起来,那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陈梦涵听闻,灵动的双眸微微一转,朝着魏斌送去一个满含嗔怪的白眼,那白眼恰似一朵盛开在嗔怒中的娇俏小花。随即开口说道。 “红茶红茶……我看你这冒失的样子,倒和红茶有几分相似呢。” 虽是这般略带打趣的话语从她那如樱桃般的小嘴中吐出,但手上的动作却也未曾停歇。 只见她轻轻一扬手,一罐包装精致的茶叶便如同一只归巢的倦鸟,朝着魏斌的方向稳稳飞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利落的弧线,为这小小的空间又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活泼的气息。 魏斌身姿矫健,稳稳地伸出双手,精准地将那飞来的茶罐接入怀中。 此刻的他,周身的帝皇威严仿若春日里消融的冰雪,消散殆尽,眉眼间满是纯粹的欣喜,竟活脱脱似一个偶然得到心仪礼物的懵懂少年,那溢于言表的欢愉与满足,让他原本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而生动,仿佛岁月在此刻也变得格外温柔,只留下这一抹充满生活气息的鲜活画面。 筠从陈梦涵手中轻轻接过茶叶,那茶叶仿佛承载着一份特殊的情谊。 她素手翻飞,不一会儿便泡好了一壶茶,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筠端起一杯茶,仪态优雅地走到太傅面前,微微欠身,双手递上茶杯,脸上挂着温和而谦逊的笑容,轻声说道。 “太傅先生,这些茶叶是舍妹悉心栽种的,或许与您平日所饮略有不同,还望您莫要嫌弃,能喝得习惯。” 话语间,既有对太傅的敬重,又有对自家茶叶的几分自信与自豪。 太傅一直正襟危坐,神色端凝,此刻见琬亲自递来茶水,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轻慢。 他急忙站起身来,双手微微前伸,带着几分恭敬与谨慎接过茶杯,那动作轻柔且庄重,仿佛接过的不是一杯普通的茶水,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厚礼。 随后,太傅微微欠身,朝着琬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感激与温和之色,言辞恳切地说道。 “姑娘的这番好意,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在此谢过了。” 其声音低沉而醇厚,在这静谧的室内缓缓回荡, 筠微微欠身,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雅的微笑,轻声说道。 “太傅先生不嫌弃就行。” 语罢,她莲步轻移,缓缓坐回到原处,仪态端庄而优雅。 然而,不过瞬息之间,她的神情骤然转变,原本柔和的面容变得冷峻严肃,语气也随之凝重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了,是时候开始说正事了。” 那严肃的神态,仿佛一片乌云遮住了春日的暖阳,让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众人的注意力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齐齐聚焦在即将提及的正事之上。 “小斌。” 筠微微抬眸,目光落在了一旁正满心期待准备品尝香茗的魏斌身上,轻轻唤了他一声。那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瞬间让这原本还萦绕着茶香的闲适氛围添了几分郑重的意味。 “我在,筠姨。” 魏斌听到呼唤,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放下已经端起的茶杯,那茶杯与桌面触碰,发出一声轻响。 魏斌迅速挺直了腰背,脸上原本的轻松惬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恭敬之色,眼神中满是对琬的敬重,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你是怎么看待巨兽的?” 筠朱唇轻启,话语一出,宛如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重磅石子,瞬间在这室内激起千层浪。 魏斌和太傅未曾料到琬竟会抛出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两人皆是一愣,脸上露出或惊讶或思索的神情,仿佛一下子被拉进了一个充满未知与神秘的领域,而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无疑是给他们来了个十足的 “惊喜”,让此刻的氛围陡然变得紧张且充满悬念起来。 “筠姨……” 魏斌面露一丝犹豫,刚一开口,便被琬眼神中不容置疑的光芒打断。 “先回答我的问题。” 筠的语气坚定而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魏斌轻咳一声,微微垂下眼帘,短暂地沉默后,开始了有条不紊的陈述。 “我以为,巨兽绝非令人畏惧之物,亦从未担当得起大炎救世主这般名号。大炎一路走来,所铸就的辉煌成就,皆是无数子民挥洒汗水、拼搏奋进所赢取的硕果。他们或在田间辛勤劳作,或于工坊日夜操劳,或在疆场奋勇杀敌,每一寸土地的耕耘、每一座城池的建设、每一场胜利的获取,皆凝聚着百姓的心血与付出。而巨兽,生来便拥有超凡的力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强大的能力,但却从未苍生谋一份生机,这于情于理,皆有失公允!” 魏斌越说越激动,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不平之光,仿佛正在诉说着一段被长久忽视却又至关重要的真相。 魏斌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百姓们面对巨兽时会心生畏惧,追根溯源,乃是源于人类对未知事物本能的恐惧心理。在他们眼中,巨兽的力量神秘莫测,形态超乎想象,那些未知的能力与习性宛如一团迷雾,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我既为大炎之皇帝,身负百姓所认可的真龙之天命,便有责任、有义务为我大炎的万里河山和万千子民,谋取一方不被巨兽阴影所笼罩的纯净乐土。让百姓不再生活于莫名的恐惧之中,让大炎的每一寸土地都能沐浴在安宁与祥和的阳光之下,这是我心之所向,亦是我必达之使命!” 说到此处,魏斌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仿佛已看到了那片没有巨兽威胁的美好未来,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与气势。 “想法很梦幻,那你知不知道。” 陈梦涵缓缓端起茶杯,轻启朱唇,轻抿了一口茶,那茶香在唇齿间萦绕片刻后,她才放下茶杯,目光直直地看向魏斌,眼神中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一语道破其中关键所在,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这一仗输了,可不单单是你一人的事,包括整个大炎,上至耄耋老者,下至黄口小儿,所有人都可能要因你这个想法而一起陪葬啊。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曾经繁华的大炎大地或许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之中,往昔的昌盛景象都将化为泡影,只余下满目疮痍与无尽的悲凉。你可曾细细思量过这般严重的后果呢?” 她的话语如重锤一般,一下下敲打着在场众人的心,让这室内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愈发压抑起来,仿佛有一团沉甸甸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你要记住小斌。” 陈梦涵微微俯身,朝着魏斌的方向凑近了些,随后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那动作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提点意味。她的目光中透着关切与严肃,看着魏斌一字一顿地说道。 “有时候,我们脑海中构想的那些想法啊,确实无比美好,就像是春日里最绚烂的繁花,让人满心憧憬、向往不已。可现实呢,它就像寒冬里的凛冽寒风,冰冷刺骨,毫不留情地将那些美好的幻想一一吹散,只留下赤裸裸的残酷真相。 你身为大炎的皇帝,肩负着天下的重任,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万千子民的生死存亡,所以切不可仅凭一腔热血和那些美好的想象行事呀。” 她的声音温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在这略显沉闷的空间里缓缓传开,似是要将这份劝诫深深烙印在魏斌的心底。 新年特辑 前传6 魏斌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住了话语,陈梦涵的言语如同一把精准的锁,将他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紧紧锁住,令他瞬间陷入了沉默。 说实话,他的思绪也曾在脑海中勾勒过这种行为可能引发的危险画面,那些危险的轮廓在他心底留下过浅浅的痕迹。 然而,当他沉浸于权衡这件事的意义与所能收获的好处时,天平不自觉地发生了倾斜。那些潜在的危险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逐渐隐没于他的视野之外,在他的意识深处,危险的警钟被暂时静音,直至此刻被陈梦涵的话语猛然敲响,震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此前的想法。 “那……涵姨,您们的意思是不让我去干这件事吗?” 魏斌的眼神里透着忐忑,嘴唇微微抿着,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般七上八下的,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梦涵,声音里满是不确定,急切地想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谁说的?” 陈梦涵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的神色,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仿佛魏斌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让她着实有些诧异。 谁料陈梦涵却反问一句道。 “我可一句话没有说不让你去做哦。这都是你自个瞎想的哟。” 她的语调平稳而清晰,目光坚定地落在魏斌身上,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可又似乎话里有话,让魏斌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站在那儿愣了神,心里愈发琢磨不透陈梦涵这话背后的深意了。 “可您刚才……” 魏斌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委屈和疑惑,眉头轻皱,眼睛里满是不解地看向陈梦涵,似乎在诉说着她之前的话语给自己带来的困扰,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急于弄清楚陈梦涵态度转变的缘由。 “你涵姨的意思其实是让你好好思索一下,不要看到这件事的表面。” 岱这时神色关切地看着魏斌,语气温和而耐心,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试图以一种平和的方式为魏斌解开心中的谜团,让他明白陈梦涵的良苦用心。 “你静下心来琢磨琢磨就知道了。这事儿啊,就像一枚硬币,有正面也有反面,不能只盯着一面看。做任何事都是这个道理,得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关系都搞清楚,不能只看到眼前这点好处,那些藏在暗处的坏处也得心里有数,这样才能把事情做周全,你明白吗?” 武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世事的深邃,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比划着,仿佛要将这抽象的道理具象化,以便魏斌能够更好地理解,话语在空气中缓缓回荡,给人一种深思熟虑后的笃定感,让魏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太傅一直端坐在魏斌的身侧,身姿挺拔,神情专注地参与着众人的交谈。他目光沉稳而敏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讨论的走向,在一个话题的间隙,精准地捕捉到了可以插入自己观点的时机。只见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脸上带着谦逊而又不失探究的神情,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那这位先生,您是怎么看待巨兽它们的呢?” 其声音平和却富有穿透力,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巨兽嘛” 岱微微仰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仿佛思绪已经飘回到了往昔岁月,那些与巨兽有关的古老传说和亲身经历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的声音不高,却沉稳而富有磁性,缓缓开启了一段关于巨兽的讲述,仿佛是一位古老的吟游诗人,即将展开一篇神秘而悠远的史诗篇章。 “他们与其说是这片大陆的主宰,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更像是见证者。”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从他的唇齿间轻轻吐出,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引人深思的力量,让听者不由自主地被带入他所营造的情境之中,开始重新审视对巨兽的固有认知。 “哦?还请先生详细说说。” 太傅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求知的光芒,身体更加向前倾了一些,双手交叠放在膝前,全神贯注地盯着武,脸上写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探索欲,急切地想要深入了解武话语背后所蕴含的深意,仿佛一个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旅人,突然遇到了一泓清泉,迫不及待地想要畅饮一番。 “他们也和人类一样,都是这片大陆上所诞生出来的生灵,不只只在大炎,其他国家都有着不一样的巨兽。” 岱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平等看待万物的胸怀。他的声音依然平稳,手势轻轻摆动,配合着言语,为魏斌和太傅勾勒出一幅广袤大陆上巨兽与人类共生的画面。 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两人都沉浸在武所讲述的新奇世界里。不仅是太傅,就连平日里自认为见多识广的魏斌,此刻也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领域的大门,那些从未听闻过的关于巨兽的故事和观点,如同一股新鲜的血液注入他的思维,冲击着他过往的认知,让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交织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更多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岱叔,怎么之前没听您们讲过啊?” 魏斌微微侧身,面向武,脸上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埋怨,嘴巴微微嘟起,似乎在为错过这么精彩的故事而感到惋惜。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渴望,急切地想要从岱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以满足自己那颗被求知欲填满的心。 “讲那么早有什么用?” 筠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聪慧,仿佛一位小大人在教导晚辈一般,看着魏斌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什么事都是要一步步来的,知道不。” 筠的话语一字一句地落下,掷地有声。她双手抱在胸前,身体挺得笔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那副认真的模样让人无法反驳。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似乎在向魏斌传达着一种成长的智慧,即知识和经验的积累需要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循序渐进才能真正领悟其中的真谛,而不是过早地接触那些超出理解范围的事物,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哦……” 魏斌的声音微微低落,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他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像是想要反驳却又强行忍住了。 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只好乖乖地低下头,不再言语,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仿佛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小兽,暂时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和不满情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岱的讲述上。 被训斥的魏斌只好悻悻闭上嘴,仔细听武的讲述。他的坐姿比之前更加端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武,耳朵也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像是在暗暗发誓要用这种专注的态度来弥补自己刚刚的冒失,重新赢得大家的认可和赞许。 在经过一个小小的插曲后,岱轻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小斌你想将巨兽驱赶出大炎,为百姓赢得一个净地,这很好。” 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赏,看着魏斌的目光里满是鼓励和肯定,仿佛在肯定他这份心系百姓的初心和勇敢无畏的精神,让魏斌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和自豪。 “但是,你要记住,你们一旦向其中一个巨兽发起进攻,就相当于向巨兽开战。” 岱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和忧虑。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魏斌的心上,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和复杂性,不由得心头一紧,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计划和想法,原本轻松的氛围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话是什么意思,岱叔?” 魏斌的脸上满是震惊与困惑,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眼神中流露出急切与不安,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双手紧紧地握住座椅的扶手,似乎想要从岱叔那里立刻得到一个清晰明确的解释,以驱散心中那团越积越浓的疑云。 “你以为,大炎头上的只有一个巨兽吗?” 岱叔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空气中。他的眼神深邃而严肃,紧紧地盯着魏斌,似乎要将这个残酷的现实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 此话一出,瞬间让魏斌和太傅倒吸一口凉气。魏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太傅也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双手下意识地在胸前紧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也被这个惊人的消息所震撼,整个房间仿佛被一层冰冷的寒意所笼罩,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所有人都在努力消化着这个令人胆寒的真相。 “这……” 魏斌艰难地张开嘴,却只吐出了这一个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荒野之中,找不到任何方向和希望,原本坚定的信念此刻也开始动摇,对未来的担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痛苦之中。 新年特辑 前传7 “怎么了,小斌?” 筠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歪着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又夹杂着些许探究的意味。她的声音轻柔,却在这略显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众人的心间,让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魏斌的身上。 筠从这场讨论开了这个头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一旁,姿态优雅又闲适。 她时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时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你来我往地交谈,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纷呈的戏码,那副置身事外又淡定从容的模样,与周围时而热烈、时而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场面差不多冷静下来时,周围的空气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众人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她这才再一次缓缓开口道。 “现在你就打退堂鼓了吗?” 筠的语调不高不低,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魏斌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筠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些,紧紧地盯着魏斌,似是在审视他的决心,又像是在激励他不要轻易放弃,那目光仿佛在说,遇到这么点事儿可不能就退缩了呀,刚刚的那些想法和勇气都哪儿去了呢? “不!” 魏斌猛地抬起头,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要将这一个字化作冲破一切阻碍的利刃。 他的目光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琬,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火焰里满是决然与坚毅,仿佛能驱散周遭所有的犹疑与阴霾。 而筠也在这一瞬间,从他的眼神中清晰地看出了那股帝皇应有的霸气。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王者风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有着舍我其谁的豪迈气魄。 魏斌的双眸犹如深邃的夜空里最璀璨的星辰,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太久,却又会被那光芒中蕴含的力量深深吸引。 “我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的决心,尽管这仗是困难重重,但我绝对不会退却,因为我才是大炎的天命真龙。” 魏斌挺直了腰背,身姿愈发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任凭风雨如何侵袭,都能屹立不倒。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地面上,在空气中回荡着豪迈与霸气的余音。 那话语里不仅饱含着对自己身份的笃定,更是彰显出他面对艰难险阻时绝不退缩的无畏勇气,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身为大炎的天命真龙,守护这片土地、战胜一切困难就是他肩负的使命,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定会勇往直前,去铸就属于自己的辉煌,去扞卫大炎的荣耀与安宁。 当魏斌那充满坚定的话语落下,那掷地有声的宣告在空气中回荡之际,筠的脸上随即缓缓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柔和且温暖,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眼中满是赞许与欣慰,仿佛看着魏斌一步步成长,此刻看到他如此坚毅的模样,心中满是作为长辈的骄傲与喜悦。 一旁的岱,原本严肃的面容也渐渐舒展开来,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对魏斌的认可,他微微点着头,目光中透着欣慰的光芒,像是在说,这孩子果然没让大家失望,有这般决心与气魄,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而陈梦涵呢,她那明亮的眼眸里也闪烁着开心的光彩,嘴角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由衷的喜悦之情,看向魏斌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钦佩,仿佛被他那坚定不移的信念所感染,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在这一刻,屋内的氛围因魏斌的这番表态而变得格外融洽且充满希望,大家都从心底里为魏斌的成长与坚定感到高兴。 “小斌啊……” 筠一边轻声唤着,一边动作娴熟地拿起茶壶,将眼前的茶杯缓缓续满了茶。 那清澈的茶水注入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热气袅袅升腾,仿佛给这话语增添了几分温情的氛围。 她轻轻抿上一口茶,感受着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的舒适,随后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些年,你确实长大了不少。” 筠的眼神中满是感慨,像是在回忆往昔魏斌那青涩稚嫩的模样,又带着对他如今成长蜕变的欣慰与惊喜。 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魏斌身上,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已然有了王者霸气的年轻人好好打量一番,话语里透着一种长辈对晚辈成长的由衷肯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这些年未曾陪伴在侧的遗憾,以及此刻看到他独当一面的欣慰,让这简单的话语有了更深沉的情感分量,在空气中缓缓传递着那份浓浓的关切与期许。 岱依旧静静地坐在原处,没有再多说什么言语,只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仿佛已经成了他表达态度的独特方式。 然而,他刚刚脸上那一抹笑容却已经将自己的意愿清晰地展现了出来,那笑容里蕴含着对魏斌的认可与嘉许,虽然没有通过话语来强调,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眼中流露出的欣慰光彩,就如同无声的语言,让旁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悦,知晓他对魏斌如今这般坚定决心的肯定。 而陈梦涵的性子向来直爽,只见她满脸笑意,脚步轻快地走到魏斌身旁,伸出手臂一下子就揽住了魏斌的脖颈,动作显得格外亲昵。 “不错嘛小斌斌,终于不再是那个小时候随意哭的臭小孩喽。”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又有着浓浓的亲昵之感,那明亮的眼眸中满是笑意,仿佛眼前浮现的就是魏斌小时候哭鼻子的可爱模样,此刻说出来也只是想打趣一下这个已经长大、有了担当的孩子。 “涵姨您又揭我老底!” 魏斌顿时涨红了脸,一边佯装生气地说着,一边试图挣脱陈梦涵的手臂,那模样就像个被抓住了小辫子的孩子,又羞又恼,却又带着几分无奈,毕竟面对这般亲昵的长辈,再多的反驳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不过是涵姨表达喜爱的一种别样方式罢了。 两人这般互动,让屋内原本稍显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而又欢快起来,充满了浓浓的亲情味道。 太傅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总是一脸严肃威严,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风范的大炎皇帝,此刻竟全然没了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反倒像个在长辈面前尽情撒娇的晚辈一般。 这巨大的反差让太傅的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明白。 “陛下,您和他们的关系” 太傅的声音里透着疑惑,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着,目光中满是好奇,又带着些许敬畏,毕竟这涉及到皇帝的私人之事,他不敢贸然多问,只是那探询的眼神却怎么也藏不住内心的好奇。 “他们是朕的长辈,只不过从未被外界所知而已。” 魏斌好不容易从陈梦涵那亲昵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赶忙解释起来。 他的语气很是自然,带着一种对亲人的尊重与亲近,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被打趣后的微红,可眼神中却透着认真,他深知此事迟早要让身边人知晓,既然太傅已经看到了这一幕,那便如实相告,也好让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省得生出不必要的猜测来。 “没错太傅先生,我们都是小斌的长辈。”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说道。 她的声音柔和却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平和地看向太傅,仿佛在陈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可话语里所包含的内容却让这件事显得格外不一般。 “只不过我们不太喜在公众场合下抛头露面,还请先生能够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筠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隐隐透着一丝严肃。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似不经意地朝着太傅递去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可就不太好喽。” 那眼神里仿佛藏着诸多深意,既有恳请对方帮忙保守秘密的期许,又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意味,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好似一旦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将会引发不小的波澜。 “老夫知道了,老夫一定会严守这个秘密,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太傅感受到那眼神里的分量,赶忙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着,表示自己定会守口如瓶,不敢有丝毫懈怠,毕竟涉及皇家的隐秘之事,他可不敢有半分轻慢。 新年特辑 前传8 此刻的太傅,早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内心满是恐惧,整个人就像置身于茫茫大雾之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筠姨您就别吓太傅了。” 魏斌见此情形,便赶紧开口替太傅脱解,希望能缓和一下这紧张又有些尴尬的气氛,让太傅从那惶恐不安的情绪里稍稍解脱出来。 “太傅大人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不过只是一句忠告而已。” 陈梦涵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姿态优雅从容,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语气也显得极为温和,仿佛琬刚刚说出口的真的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善意提醒罢了。 然而,太傅却全然不知,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梦涵的眼眸深处正隐隐闪烁着一股冰冷的杀机,那目光犹如隐藏在暗处的利刃,透着让人胆寒的狠厉,仿佛随时都会出鞘伤人,与她面上那和善的笑容形成了极为鲜明又诡异的反差。 “那老夫就将此当作劝告了。” 太傅微微欠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话语里透着几分客气与谨慎。毕竟身为太傅,那也是历经诸多世事,在这纷繁复杂的人情往来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对于话语里暗藏的深意,自是能分辨出几分来。 如今见对方这般给自己递了个台阶,哪有不赶紧顺势“走下来”的道理,也好借此缓和一下当下略显微妙的气氛,免得让自己陷入更为棘手的境地呀。 “好了好了。” 筠轻轻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几分不耐,那意思仿佛是想赶紧把刚刚有些微妙的氛围给驱散掉,让话题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继续说巨兽的事。” 筠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显然是不想在之前的事情上再多做纠缠了。 “筠姨,斌有一事不懂,能回答我吗?” 魏斌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突然开口打破了片刻的沉静,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说。” 筠抬眼看向魏斌,神色还算平和,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既然您们不反对我的剿灭巨兽,但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事,这不是磨灭我的信心吗?” 魏斌一脸委屈地说道,话语里带着些许埋怨,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都已经同意自己去做这件事了,可又说那些让人心里没底的情况,这不是故意给他的满腔热情泼冷水,让他原本满满的信心一点点被消磨掉嘛,心里头别提多郁闷了。 “原因有两个。” 筠不慌不忙地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神色严肃,语调平缓地说道。 “其一,刚才就已经给你说了。” 筠的目光看向魏斌,眼神里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似乎在暗示他好好回想一下之前所讲的内容。 “那其二呢?” 魏斌急切地追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满心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另一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其二嘛小斌,如果说” 筠微微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着,那语气格外郑重,仿佛即将揭晓的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她接下来的话,却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再一次震惊了魏斌,让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现在给你说有一个巨兽愿意跟你们大炎合作呢?” 筠的这句话回荡在空气中,使得整个氛围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且充满了变数,魏斌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思绪一下子被搅得混乱无比。 “” 魏斌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失了魂一般,愣在原地许久,脸上满是震惊与错愕交织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从那极度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些许,身子微微颤抖着,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得以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筠筠姨,您是说” 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没错。” 筠一脸郑重地点点头,目光沉稳而坚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接着继续说道。 “现在,有一个巨兽愿意跟你们大炎合作,一起绞杀其他巨兽。” 她的话语清晰地传入魏斌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不断敲打着魏斌的心房,让这原本就复杂难测的局势,又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且令人捉摸不透的色彩。 魏斌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消化这令人咋舌的消息了。 “这怎么可能?!” 魏斌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猛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子因激动而微微摇晃着。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盯着筠,此刻的他,全然顾不上自己这般举动是否有失仪态了,满心都被这超乎想象的消息给占据着。 “巨兽可是高傲的生物啊,向来都是用那充满鄙视的目光俯视着我们人类,在它们眼中,人类或许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又卑微。它们无比自负,又怎会甘愿俯下身来和我们合作呢?而且居然还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剿灭它的同类,这简直太违背常理了,根本就难以想象啊!” 魏斌越说越激动,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双手也在空中挥舞着,试图表达出自己内心那汹涌澎湃的震惊与质疑。 “你看,你又急了。” 筠依旧气定神闲,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捏着茶盖,慢悠悠地一遍遍沿着茶杯口轻轻刮着,那动作优雅又从容,语气也丝毫没有因为魏斌的激动而变得急切,还是一如既往地缓和,仿佛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事在她看来不过是寻常小事一般。 “所以你还根本不了解巨兽,更不了解他们之间其实是看不惯对方的。” 筠微微抬眼,目光平和地看向魏斌,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就好像在嗔怪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试图让魏斌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可魏斌此刻满心都是疑惑,脸上挂满了问号,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 魏斌眉头紧皱,嘴巴张了张,却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了,完全超出了他以往对巨兽的认知范围。 “这事其实也不急。” 筠轻轻放下茶盖,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随后整个人再一次恢复到原先那个笑语盈盈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因为不久之后他就会来找你们的。” 筠的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再次在魏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魏斌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那一连串的感叹号仿佛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内心的震撼与茫然。 “!!!” 魏斌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离奇的梦境,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眼前筠姨那笃定的模样,又让他知道这绝非玩笑,一时间,他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了。” 筠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后,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这还是自众人相聚于此之后,她做出的第一次大幅度的动作。她身姿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只见她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抬,随后朝着茶室的门的方向轻轻一挥,神奇的是,伴随着她这看似随意的动作,茶室那紧闭的门立马就被打开了,整个过程无声又顺畅,就好像这门早已与她心意相通一般。 “时候不早了,这茶,喝的也差不多了,琬在此就不过多留二位了。” 筠的声音依旧柔和,却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话语里分明是在下逐客令了,可那语气又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聚会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又顺理成章。 熟悉筠作风的魏斌深知,筠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有着其深意,既然她已做出了结束茶会的示意,那便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那斌在此向各位长辈告辞了。” 魏斌恭敬地说道,随后缓缓起身,朝着琬以及其他在场的长辈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动作标准而庄重,表达着对长辈们的敬重之情。礼毕之后,魏斌便微微转头,准备迈步离去。 而就在这时,筠却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小斌。” “筠姨?” 魏斌闻声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询问与疑惑,看向琬。 “记住这茶会讲的东西,对你一定会有帮助的。” 筠的眼神中透露出和蔼与关切,她的话语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她深知这些信息对于魏斌的重要性。 看着和蔼的筠,魏斌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会的,琬姨。”他明白,琬姨特意叮嘱,必然是此事意义非凡,自己需牢记于心。 说完,魏斌便带着太傅一同走向在他们身后展开的时空裂缝里去。 那时空裂缝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似乎连接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魏斌和太傅的身影逐渐被光芒所笼罩,直至最终消失在这奇妙的时空通道之中,只留下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光芒,证明着他们曾在此处离去。 新年特辑 前传9 幽森诡异的裂缝之中,光芒如电般闪烁,魏斌和太傅的身影裹挟在一阵眩晕感中,被强力推送而出。待他们双脚重新踏实地板,再一次回到了那熟悉至极、摆满文牒奏折的御书房当中。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雕花窗棂上诡谲跳动,仿佛也在映照着此刻屋内二人不平静的心境。太傅身形晃了晃,抬手使劲按了按胸口,似乎这样才能平复那狂跳不止的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几分干涩与颤抖,开口说道。 “陛下……您的长辈看起来……气势好强啊。” 说这话时,太傅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后怕,思绪已然飘回到刚刚那令人窒息的场景。 那几位与他们交谈之人,身着普通衣服,但是衣袂飘飘间,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尽显世家大族的端庄和有礼。 而且,当太傅的目光触及他们的眼眸,却仿若直视寒夜深渊,一种无形却又极其强烈的威压扑面而来,如同泰山压顶,令他几乎站立不稳,那深藏其中的威慑之力,更是让太傅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尤其是那人在临别之际,微微眯起双眸,薄唇轻启,吐出的冰冷话语仿若一道催命符——“若敢违背,必不轻饶。” 此刻回想起来,太傅只觉头皮发麻,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往后稍有差池,没有完完全全地遵守约定,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多半要交代出去了,而这看似平静的皇宫,怕是也可能会被卷入一场血雨腥风之中。 “太傅,筠姨他们并不像别人一样,只要您不主动泄露出去,就不会有事的。” 魏斌出言安慰太傅。 话虽如此,可他自己的手却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冷汗,这个小动作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展露无遗。 虽说他在努力安抚太傅,试图让这压抑的气氛缓和一些,可刚刚那惊心动魄的遭遇,又怎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抹去的?那裂缝之后隐藏的秘密,以及长辈们施加的重压,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的心间,让他这个帝王,此刻也难以从容淡定。 但很快,两人的内心便平复了下来。御书房中静谧的空气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烛光依旧摇曳,光影却渐渐趋于平稳,似是在助力他们驱散心头的阴霾。 接着他们便开始讨论起在茶室中的交谈。 “陛下,您认为 您长辈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太傅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思索,率先打破了沉默。刚刚茶室中的只言片语,此刻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每一个字都似蕴含着深意,令他捉摸不透。 “筠姨他们从来不会口说无凭的,所以朕认为这件事需要认真去对待。” 魏斌双手背在身后,在御书房内缓缓踱步,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虽年轻却已有了几分帝王的沉稳。 那茶室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长辈们看似随意说出的话语,背后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关乎着朝堂,关乎着天下,由不得他有半分懈怠。 “那 陛下,这件事” 太傅欲言又止,眼中满是疑虑。 “先不要去声张。” 魏斌再一次展现出大炎皇帝的威严和气势,他微微昂首,目光冷峻地扫视一圈,仿佛整个御书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关于这场对话要守口如瓶,静待其变。” 太傅抱手道。 “老臣明白了。” 他深知此刻局势微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既然陛下已有决断,他自当遵从。况且刚刚那番经历,也让他心有余悸,实在不敢贸然行事。 一时间,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打破这凝重的氛围。 魏斌负手而立,凝视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心中暗暗思索着长辈们话语中的玄机,而太傅也低垂着头,同样在心底反复掂量着未来的走向。他们都清楚,一场暗流涌动的风云变幻,已然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廷之下悄然拉开了帷幕。 与此同时,在茶室的另一边,琬与几人依旧在悠然地品着茶。 “唉,” 筠微微叹息,轻轻舒展了一下腰身。 “这藏着尾巴的日子,着实有些不自在。” 话音刚落,一条青蓝色的龙尾悄然从她身后探了出来,那龙尾宛如灵动的蛇,自在地左右摆动着,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似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筠姐,我就直说了啊。” 陈梦涵全然没了刚才那副端庄典雅的模样,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坐席上,接着伸手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手腕轻轻一扬,糖便精准地落入嘴里。 “咱们在外面的人跟前掩饰身份,这我能理解,可为啥连小斌都要一直瞒着?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陈梦涵一边嚼着糖,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眉头紧皱,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琬,似乎非要从她那儿讨个说法不可。 岱的身姿未动分毫,仍旧维持着方才的模样,然而在他的身后,一条深棕色的龙尾却缓缓显现出来,那尾巴上的鳞片闪烁着古朴而神秘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交叠,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梦涵,你该明白,我们与他们全然不同。人类的寿命犹如白驹过隙,太过短暂,可他们却总是热衷于揣测我们的来历与目的。” 说话间,岱的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枚温润的玉佩。那玉佩在茶室黯淡的光线中,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千万别忘了,我们之所以要教导大炎的历代皇帝,那是受初代大炎真龙的临终嘱托,说得严重些,这其实就是一场托孤之举啊。” 岱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对往昔岁月的回忆之中,手中的玉佩也被他紧紧握住,似是握住了一份沉重的责任。 岱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有些凝重,继续说道。 “我们的使命仅仅是去教导,绝不能妄图去改变什么。你想想看,倘若我们以原性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人类面前,他们会作何反应?是敬畏?是恐惧?还是贪婪地想要将我们的力量据为己有?”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沧桑。 “人类的心思复杂难测,咱们兄弟姐妹在漫长的岁月中见证了太多。一旦他们知晓我们的真实存在,恐怕带来的不是和平共处,而是无尽的纷争与灾难。所以,隐瞒身份,是我们与人类能够维持这脆弱平衡的必要之举。” 岱微微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修长的手指缓缓将玉佩收入怀中,那动作轻柔又庄重,似是将无尽的岁月沧桑与沉重责任一同封藏进那方寸之间。 陈梦涵双手抱胸,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思索,显然是被岱的一番话深深触动,沉浸在了对往昔与未来的沉思之中。良久,她才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岱,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与惋惜,轻声问道。 “大哥……这大炎,难道真的已经失去真龙了吗?” 岱的目光深邃而悠远,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与岁月长河,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也许。但他的意识,如同星火,虽历经风雨,却不会轻易被磨灭。只是这缕意识,在岁月流转中,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历代皇帝的影响,或强或弱,或明或暗……” “所以,” 筠目光坚定,神情肃穆,接过武未尽的话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我们必须担当起‘老师’的责任,引导这缕意识,守护大炎的传承与安宁。” 说罢,筠的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是决心与使命交织的火焰,在茶室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夺目,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已将所有的疑虑与犹豫都抛诸脑后,只留下对这份责任的执着与坚守。 陈梦涵轻轻摆了摆手,继而又抛出一颗糖,笑着说道。 “算啦算啦,只要别影响咱们几个出去玩耍就行。” 言罢,陈梦涵在坐席间不停地翻滚着,一路滚到了筠的身后,眼睛紧紧盯着筠身后那不停摆动的龙尾,瞅准时机,猛地一把将其抓到自己怀里,脸上洋溢着狡黠的笑容,口中还念念有词。 “嘿嘿……筠姐的尾巴……” 陈梦涵紧紧抱着怀中的尾巴,笑嘻嘻地说道,那模样像极了偷了腥的猫。 筠瞧见陈梦涵这副模样,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故作嗔怪地开口。 “你呀,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 话虽如此,可她的尾巴却只是象征性地轻轻摆动了几下,便顺从地“躺”在了陈梦涵的怀里,那慵懒又放松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对陈梦涵的纵容与宠溺,仿佛只要陈梦涵开心,她便愿意陪着她这般胡闹下去。 新年特辑 岁 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是在平复心绪。 放下茶杯的瞬间,他微微抬起眼眸,目光穿过缭绕的水汽,静静地落在正“胡闹”着的陈梦涵身上。 “还真是孩子呀” 屋内一时静谧,唯有她偶尔发出的轻微响动。 少顷,岱微微启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低低地唤了一声。 “筠。” 那简短的一个字,仿若蕴含着千言万语,又似是轻轻揭开了过往的一角,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悠悠回荡。 岱一直紧盯着筠,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生怕错过她哪怕最微小的神情波动。 就在刚才,他分明捕捉到筠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那原本漫不经心摆弄着桌上摆件的手指也蓦地顿住,尽管她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可这瞬间的异样又怎能逃过岱的眼睛。 见筠这般似有反应,岱的心微微收紧,他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沉吟片刻,他才缓缓向前倾了倾身,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探寻,又有着按捺不住想要知晓真相的急切。 “岁是不是来找过你,跟你谈过些什么?” 那眼神,锐利得如同苍鹰锁定猎物一般,仿佛要直直地看穿筠的心思,挖掘出隐藏在她心底的秘密,房间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愈发凝重,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大哥,你……这话……从何而来?” 筠微微一怔,手中原本无意识转动的茶杯盖也停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迎上岱的视线,那眼神之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仿若平静湖面被一颗小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可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岱看着筠,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笃定的神情。 “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平白无故地给小斌说这些事的,更何况咱们已经在他眼前消失这么多年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空气里,话语间饱含着多年漂泊的沧桑,以及对这突如其来状况的深深疑惑,似乎已经在心底反复琢磨了许久,如今才终于忍不住吐露出来。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僵局,唯有窗外的风声呼啸而过,像是在为这压抑的气氛添上几分肃杀之意。 “唉——” 筠朱唇轻启,悠长的叹息声悠悠逸出,仿若裹挟着这些年的诸多无奈与疲惫,打破了屋内片刻的寂静。 她抬眸望向岱,目光交汇间,眼底的那一抹复杂情绪愈发浓郁,轻声开口道。 “大哥还是猜到了吗?” “也不算是。” 岱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些许沧桑与感慨,短暂停顿后,继续说道。 “毕竟咱们兄弟姐妹几个相处这么久了,怎么也得熟悉了。虽说岁月流逝,各自奔忙,可那些一起熬过的日子、摸透的脾性,哪能就这么轻易忘掉?平日里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动作,都藏着彼此的影子,我不过是多留了个心眼罢了。” 说罢,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想要驱散这些日子积攒的疲惫,又像是在努力整理着纷杂的思绪,房间里的凝重气氛在这一来一往的对话间,稍稍有了些缓和,却依旧弥漫着往昔回忆与当下困境交织的酸涩味道。 “说说,也让大哥听听你的想法。” 岱微微前倾身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琬,那眼神仿佛能洞察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语气虽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是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筠嘴角轻勾,露出一抹了然于胸的浅笑,这笑容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藏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苦涩与沧桑。 她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陈梦涵有些凌乱的发丝,温柔地揉了揉还在一旁傻笑的她,那动作熟稔又亲昵,仿佛这简单的触碰便能给予彼此慰藉。过了会儿,筠轻声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与其说是岁来找我,倒不如说是我去找的岁。” “???” 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僵直,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直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傻笑的陈梦涵,也像是感知到了气氛的异样,笑容戛然而止,同样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懵懂与震惊,两个大大的问号仿佛直接从他们眼中跳了出来,悬在了半空。 屋内的空气瞬间仿若凝固,时间都好似停止了流动,岱和陈梦涵都被琬的话深深地震撼到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满心都在回荡着琬这句石破天惊的话语,急切地想要知道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感到很震惊呀。” 筠微微歪着头,脸上笑意更浓了,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洞悉一切的从容,又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岱和陈梦涵,目光在他们那写满惊愕的脸上一一扫过,像是在欣赏着什么有趣的景象,最终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在这略显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却也让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稍稍缓和了几分。 “岁?筠姐?你为啥会无缘无故去找岁啊?你从来不会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啊。” 陈梦涵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她急切地向前凑了凑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筠,那模样就像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好奇与急切。 一边说着,她连尾巴都不抱了,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似乎这样就能更快地捋清思绪,弄明白这让人费解的状况了。 岱此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迷茫与困惑,平日里那雷厉风行、聪慧过人的劲头此刻全然不见踪影。 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任凭他如何努力地想要让思维运转起来,可那些念头就像是陷在了泥沼里,怎么也拔不出来,就是转不过来弯来,只能愣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筠轻轻执起茶壶,素手翻转,澄澈的茶水汩汩流入杯中,溅起几圈微澜。她将茶壶缓缓放下,抬眸看向对面的大哥,眉眼含笑,和声细语地开了口。 “大哥呀……” 话语稍作停顿,似是在整理思绪,片刻后,她又接着说道。 “这件事儿呢,我起初是真没打算说的,只一心想着莫要让大哥和家里人跟着操心。可眼下您既然都问起来了,妹妹又怎敢再掖着藏着,这便仔仔细细同您讲一讲。”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玉指沿着杯沿缓缓摩挲,似是借由这细腻的触感,为自己积攒几分开口的勇气。她再次端起茶盏,放到唇边,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咽喉,让她整个人都安定了些许 须臾,她放下茶杯,挺直了脊背,目光透过袅袅茶香,仿若望向了那段尘封不久的过往,启唇说道。 “事情还要从前不久说起……” 在大炎广袤无垠的边境之地,狂风呼啸,砂砾漫天,仿若一片混沌沙海。一位身着华丽宫廷服饰的女子,身姿婀娜却又透着几分倔强,正孤身一人在这荒芜的荒漠之中悠然“闲逛”。 那精致繁复的宫装,绣金描银,裙摆随风轻拂,与周遭荒芜破败的景致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她莲步轻移,可步伐全无章法,时而悠悠向东踏出几步,时而又折转向北,仿佛被什么莫名的力量牵引,又似只是随心随性,漫不经心地探索着这片未知之地。 就在她这般毫无目的地前行之时,周遭的空气陡然变得凝重起来,狂风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瞬间止息。 紧接着,一片巨大的虚无突兀地横亘在她的面前,仿若一道通往无尽深渊的裂口,黑沉沉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静谧又可怖,让人望而生畏。女子不禁微微一怔,停住了脚步,秀眉轻蹙,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直勾勾地盯着这片莫名出现的诡异虚空。 荒漠的狂风如猛兽嘶吼,砂砾漫天飞舞,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卷入这混沌之中。在这荒芜绝境里,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孤独伫立,衣袂在风中烈烈作响。 她莲步轻移,在这风沙肆虐中艰难前行,本就迷茫的脚步,因眼前突兀出现的巨大虚无,瞬间僵住。女子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像是要抵御这未知的恐惧,眼眸中警惕之色尽显,鼓足勇气,朱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颤意。 “你是谁?” 顿了顿,她又往后退了一小步,身子微微发抖,眼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地追问道。 “为何平白无故地挡住小女子的路?” 那虚无仿若有灵,在女子话音落下的瞬间,竟传出一声冷得刺骨的冷笑,在呼啸的风声间隙中,显得格外阴森。 “平白无故?挡路?哈哈哈,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 紧接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仿若鬼魅般,从那无尽的黑暗虚无中缓缓踏出。他身着一袭黑袍,衣角在风中狂舞,仿若来自地狱的使者。他双眸如炬,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女子,面部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咬牙切齿地咆哮道。 “别装了,难道不是你一直跟着我吗?我迫不得已才现身的。” 此时的他,整个人仿佛被愤怒的烈焰包裹,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 新年特辑 交谈 “哎呀……” 那女子神色一僵,手在空中慌乱地扇了扇,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嘴角扯出一抹讪笑。 “被发现了,看来演技还是不如梦涵呀……” “喂喂喂!” 一旁的岁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暴跳如雷。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蜿蜒扭动,双眼瞪得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女子,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暴突,脸红得好似熟透的番茄,扯着嗓子怒吼道。 “我人还在这儿站着呢!搞清楚,我可是巨兽岁,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能不能给我点尊重啊!” 那音量之大,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跟着颤抖起来,仿佛要将心底的憋屈与怒火一股脑儿全都宣泄而出。 转瞬之间,岁周身气息骤变,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威压,仿若实质化的汹涌浪潮,以他为中心,向着女子奔涌席卷而去。 空气仿若被这股力量压缩,变得黏稠而压抑,周遭的空间似也因之扭曲变形,隐隐发出“嗡嗡”的震颤声响,好似在为这股狂暴力量呐喊助威。 然而,就在这威压即将把女子彻底笼罩的电光火石间,女子双眸之中寒光一闪,恰似寒夜流星划过,刹那间,她整个人的气场陡然攀升。 原本如山般压顶而来的威压,竟好似撞上了一堵无形且坚不可摧的高墙,先是被阻滞,紧接着“咔嚓”一声轻响,仿若冰面破碎,那股能让天地变色的威压,就这般在她身前寸寸瓦解,消散于无形之中,仿若从未出现过。 “!!!” 岁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原本汹涌外放的威压猛地一滞。仅仅一个瞬间的愣神后,他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抹决然,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好似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于这威压之中,试图以更强悍的力量压制对方。 一时间,以岁为圆心,狂风呼啸而起,飞沙走石间,他所散发的威压如同怒海狂涛,携着千钧之势再度向女子汹涌扑去。 可诡异的是,那足以碾碎一切的磅礴威压,刚一触及女子身侧,竟如同雪花落入了滚烫的熔岩,又似潺潺流水无声无息地汇入无垠深海,转瞬之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没有留下半点踪迹,仿若被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瞬间吞噬。岁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脸上的自信开始渐渐瓦解,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 可就在岁念头刚起,脚步微微挪动,意图抽身远遁的刹那。 “你想去哪里呀——” 一道宛如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悠悠女声,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瞬间划破空气,钻进岁的耳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先前那股“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威压,竟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悄然浮现,而后迅速合围,将岁紧紧困在其中。 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他奋力挥动双臂,体内灵力狂泻而出,试图撕开一道口子冲出去。然而,那些由他自身释放的威压,此刻却像是化作了铜墙铁壁,坚如磐石,任他如何挣扎、嘶吼,都无法撼动分毫,只能在这狭小的禁锢空间内徒劳地折腾。 “岁大人——” 女子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到近前,粉面含春,笑语盈盈,一双美目波光流转,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可岁却分明从她这看似无害的笑容背后,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凌厉锋芒,心底寒意顿生,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你……你根本不是人,你到底是谁?也是巨兽吗!” 岁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刺耳,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看穿。 女子仿若未闻,只是素手轻轻把玩着一支温润的玉笛,玉指沿着笛身缓缓滑动,动作轻柔且优雅。她朱唇微勾,笑盈盈地凝视着在威压中苦苦挣扎的岁,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那模样就好似在看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饶有兴致。 片刻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婉转,却又透着丝丝凉意,仿若寒夜中的风铃声。 “既然大人看透小女子的行动,那还请大人多费一些时间和小女子叙上几句。” 说罢,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带着几分挑衅与期待,与岁的慌乱惊恐形成鲜明对比,静静等待着岁的回应。 “若不想的话——” 女子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手中的玉笛轻轻一转,笛身反射出一道寒芒,她拉长了语调,悠悠说道。 “后果,大人怕是承担不起呢。” 岁只觉头皮发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周围那股死死困住他的威压让他几乎窒息。在这巨大的恐惧和深深的不安双重煎熬之下,他心中那点仅存的倔强也迅速土崩瓦解。牙关紧咬了几下,岁最终还是泄了气,他耷拉着脑袋,声音带着几分不情愿与无奈,闷闷地吐出两个字。 “说。” 此刻的岁,再无先前的嚣张气焰,活脱脱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只盼着这女子接下来的话,不要将他彻底推向绝境。 在大炎边境,狂风呼啸着席卷过广袤无垠的荒漠,砂砾在风中肆意飞舞,天地间一片昏黄寂寥,炽热的日光毫无遮挡地倾洒而下,将这片荒芜之地烤得滚烫。 然而,就在这仿若被世界遗忘的偏僻角落,却离奇地出现了一幕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景象—— 一座精美的凉亭突兀地矗立其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朱红的柱子在黄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亭内,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升腾,驱散了些许荒漠的燥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女子身姿婀娜,素手轻抬,优雅地端起茶杯,送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眉眼间尽是惬意悠然,仿若正身处繁华京城的雅致园林,而非这荒无人烟的边陲荒漠。 反观那男子,正是岁,他虽也坐在凳上,却如坐针毡,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搓动,时不时偷瞄一眼女子,眼神中满是忌惮与惶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衫,哪有半分“悠闲”可言,分明是被胁迫至此,在这“悠闲”表象之下,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如同一团浓稠的迷雾,在这凉亭之中不断蔓延、堆积,沉甸甸地压在岁的心头,让他愈发觉得喘不过气来。每一秒的沉默,都好似一把钝刀,在他的神经上一下又一下地磨蹭着,煎熬无比。终于,实在是忍受不了这般寂静又压抑氛围的岁,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打破了这份沉默,硬着头皮开口道。 “把我拉到这里,总不该只是为了这般简单地喝茶,这位女士。”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目光中满是警惕与疑惑,紧紧地盯着对面笑意盈盈却又透着神秘莫测的女子,试图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一丝答案,心底暗暗揣测着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女子闻听此言,素手轻轻搁下那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杯,动作优雅而舒缓,抬眸望向岁时,眼神平和得如同静谧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轻声说道。 “不知岁大人为何着急嘛,是这茶不好吗?” 话语轻柔,却好似绵里藏针,让岁一时语塞。 (难道不是你一直不说话的原因吗!) 岁在心底犹如困兽般疯狂咆哮,双手在桌下悄然攥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可目光触及女子那深不可测的面容,再想到她刚刚显露的骇人实力,满腔的怒火与憋屈只得硬生生咽下,转而努力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装“心平气和”道。 “倒也不是,只是女士你不辞辛苦地寻我,肯定是有原因。” 说话间,岁的眼睛紧紧盯着女子,试图从她的细微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一颗心却早已悬到了嗓子眼儿。 “先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无姓,单字——筠。” 女子微微欠身施了一礼,语调平稳,不疾不徐,那脸上的笑意虽未消散,却似藏在云雾之后,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让人根本猜不透她心底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瞧着岁在那凳子上坐立难安,身子不停地挪动,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惶恐,筠心里明白,再兜圈子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就把身份挑明了。 (琬?巨兽中有这号人物吗?我怎么不记得?) 岁一听到“筠”这个字,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脑子里就像有个高速运转的搜索引擎,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巨兽的名字、特征以及相关事迹一股脑儿地翻了出来,那些或熟悉或只是略有耳闻的巨兽形象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 可他费了好大劲儿,几乎把记忆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却依旧没能找到任何和“筠”有关的蛛丝马迹。无奈之下,岁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看向女子的眼神里也不由自主地添了几分警惕,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随时会带来危险的谜团。 新年特辑 交谈2 凉亭内,茶香氤氲,静谧的氛围却仿佛暗藏汹涌的暗流。 筠玉手轻抬,将那剔透的茶杯稳稳落于桌上,动作轻盈,仿若生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凝重。 她微微倾身向前,眼眸恰似两汪幽深得不见底的古潭,此刻正饶有趣味地锁定着岁。 只见岁仿若置身于滚烫的针毡之上,一会儿抬手挠挠头,一会儿又局促地搓搓手,坐立之间尽显慌乱,来回踱步的双脚更是将他内心的焦灼展露无遗。 筠瞧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顿了顿,才以一种悠然闲适的口吻轻声说道。 “岁大人,您这般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莫不是要把自己逼入死角?倒不如暂且撂下这烦心事,松快松快。” 言罢,她轻轻撩了撩鬓边垂下的发丝,目光盈盈地在岁身上巡睃一圈,继而笑语嫣然,声音仿若春日里的柔风。 “大人您且看,小女子身姿婀娜,柔弱似水,哪有一星半点巨兽的粗蛮之态?又怎会平白无故地给您惹是生非,危及您的安危呢?您大可把心放进肚子里。” 岁听闻此言,一直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紧绷的双肩也微微下沉,刚要长舒一口憋闷许久的浊气,却未料到筠紧接着抛出的那句话,如同淬了毒的暗箭,直直刺向他的心窝,瞬间令他浑身一震,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再度紧绷如弦。 “然而——” 筠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眸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狡黠光芒,脸上的笑容虽未褪去,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如针。 “小女子虽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将您的心思摸了个透彻。岁大人这段时日,怕是就寝食难安,一门心思全扑在如何铲除您那些巨兽伙伴上头了?” “!!!” 岁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霍然从座椅上弹起,高大的身形带起一阵疾风,衣袂猎猎作响。 他双眸圆睁,满是惊怒交加之色,随即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掌心之中光芒乍现,一道雄浑的灵力仿若脱缰的野马,呼啸着“飞射”而出。 刹那间,灵力如灵动的蛇,蜿蜒盘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两人身周编织成一张紧密的大网,紧接着又层层压缩、凝聚,化作一道几近透明却坚如磐石的屏障,将外界的一切声响彻底隔绝开来。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岁仿若换了一个人,眼神瞬间褪去了之前的慌乱与懵懂,变得如寒星般犀利,仿若能洞穿一切虚妄。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威压,再次切换成那副令人胆寒的凶狠模样,死死地盯着正悠闲端着茶杯、浅酌慢饮的琬,仿若要用目光将她生吞活剥。 “你区区一个凡界女子,究竟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般,每个字都裹挟着浓浓的质问与威胁,在这灵力屏障所营造的狭小空间里来回激荡,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 “岁大人肯与小女子谈话了?” 筠唇角轻扬,绽出一抹明媚笑意,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来。 她身姿轻盈,仿若风中翩跹的蝶,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韵味。只见她漫不经心地抬手,看似随意地在裙摆与衣袖上轻轻拍了拍,可那衣物之上分明纤尘不染,这动作倒像是故意为之,透着几分俏皮劲儿。 “那看来这个话题岁大人挺在意的嘛。” 她笑语盈盈,目光透过氤氲的茶香,似有若无地在岁身上流转,仿若能洞悉他心底每一分隐秘的心思。 就在筠身姿挺直的那一瞬,岁只觉周身空气陡然一紧,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极强威压,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毫无预兆地从面前这位自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奔涌而出。 那威压仿若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令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但岁毕竟也是历经风浪之人,他牙关紧咬,硬扛着这股压力,双脚如同扎根在大地深处,未曾挪动分毫。反而再次鼓足勇气,目光灼灼地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女士告知我此事,应该不是简单地威胁我。”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并非源于恐惧,而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激出的怒火在胸腔内熊熊燃烧,使得话语也带上了几分滚烫的热度。 筠悠悠起身,莲步轻移至石桌旁,素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动作轻盈优美,仿若舞动的绫罗。 刹那间,石桌上空泛起一阵柔和的微光,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紧接着,一幅制作精良、透着神秘气息的地图缓缓“浮现”而出,它像是从虚空中被召唤而来,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晕。 “这……这是什么?” 岁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凑近石桌,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幅看似暗藏玄机、非同寻常的地图,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他眉头紧锁,试图从地图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神秘的标记以及隐隐散发的灵力波动中,解读出一些端倪,可一时之间,却只觉头脑一片混乱,完全摸不清这突如其来之物究竟是何来历、有何用途。 “这乃是你的家乡——大炎。” 筠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的灵泉叮咚作响。 话语落下,她玉手再次轻轻一挥,那动作优雅且从容,似带着某种奇妙的魔力。 只见石桌上的地图仿佛瞬间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一般,开始产生奇妙的变化。原本只是呈现出大致轮廓的地图之上,光芒流转间,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逐渐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高大巍峨的城墙,仿若一条盘踞的巨龙,坚不可摧;城中错落有致的楼阁殿宇,鳞次栉比,彰显着繁华与威严。 而城门之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百灶”,在微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赫然便是大炎的都城所在。 “哼!” 岁猛地扬起下巴,从鼻腔中重重挤出一声冷哼,那声音仿佛裹挟着冰碴,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他目光冷峻地盯着眼前徐徐展开、精致逼真的都城图,眼中满是不屑。 “我乃堂堂威严巨兽,身负移山填海之能,纵横天地之间,那些凡人构筑的国度,于我而言,不过如岁月长河里微不足道的蝼蚁,转瞬即逝,怎配称作我的家乡?简直荒谬至极,贻笑大方。” 岁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高大的身形在烛光映照下更显孤傲。 然而,筠一直静静凝视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如炬。 就在岁口出狂言之际,她悄然捕捉到了那一抹从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的动容。 那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如同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涟漪,虽细微,却瞒不过筠的慧眼。或许,在岁的心底深处,这片凡人的土地、这座名为百灶的都城,终究还是有着别样的意义,能悄然触动他那颗看似坚如磐石的心。 “既然岁大人不在意的话。” 筠微微垂眸,嘴角依然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她并未去刻意戳破岁那极力掩饰的小心思,只是轻轻抬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原本在石桌上“浮现”的地图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收卷起来,光芒一闪,旋即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待做完这一切,筠才又抬眸看向岁,目光平和而深邃,再次启唇,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 “那让我们来讨论刚才的话题。”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仿佛无论岁如何回避,这接下来的对话都势在必行,无可逃避。 “岁大人,刚才我说的话你感不感兴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筠伸手拿起茶杯,轻轻摇晃起来。 “岁大人有兴趣陪小女子一个脸面。” “你是说” 筠看着茶杯上自己的倒影缓缓道。 “小女子有办法帮你解决那些巨兽。” “岁大人,刚才我说的话你感不感兴趣呀?” 筠朱唇轻启,话语里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她美眸微抬,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岁的身上,那眼神里仿佛藏着诸多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岁眉头一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声音也不自觉地冷了几分,话语里满是疑惑与戒备,像是一只面对未知危险的野兽,随时准备做出应对。 筠却仿若未闻岁那带着疏离的语气,她伸出手,那手指纤细修长,宛如春日里刚刚抽芽的嫩枝,轻轻捏住茶杯的把手,将茶杯稳稳地拿起。 随后,她手腕轻转,动作优雅而舒缓,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轻轻摇晃起茶杯来,茶水在杯中打着旋儿,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附和着这略显微妙的氛围。 “岁大人要是有兴趣,赏小女子一个脸面,陪我接着往下聊聊,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筠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的声音柔柔的,却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难以轻易拒绝。 “你是说……” 岁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筠,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他微微向前倾身,想要从琬的神情中探寻出更多的信息。 而筠依旧静静地看着茶杯上自己那随着茶水晃动而有些变形的倒影,仿佛沉浸在那小小的一方世界里,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从悠远的山谷传来一般,轻轻说道。 “小女子呀,可有办法帮你解决你那些巨兽伙伴呢。” 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的氛围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岁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直直地望着筠,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 新年特辑 筠的想法 岱才一直沉默不语,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任由筠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一个又一个细节、一段又一段情节,编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故事大网。 待筠终于收口,岱才这才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那早已没了热气的茶杯,他微微仰头,杯中的茶水如决堤的洪流,“咕咚咕咚”几声,被他一饮而尽,像是要借这茶的烈性冲散脑海中纷繁复杂的念头。 放下茶杯,岱的目光仿若穿透了眼前的虚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屋内一时间静谧得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来,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嘴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探寻、几分质疑,缓缓流淌而出。 “如此说来……这儿所发生的一切,抽丝剥茧之后,竟都是由你在幕后一手导演、一手把控,主导着全局的走向?” 屋内茶香悠悠,似能抚平一切波澜,筠仿若遗世独立般安静,嘴角噙着的那抹浅笑纹丝不动,对岱投来的灼灼目光仿若未觉。 她素手轻抬,稳稳握住茶壶,动作优雅又娴熟,清澈的茶水潺潺而出,精准地落入杯中,杯中原本的茶叶被这股新注入的力量激荡,肆意舒展、翻腾,一缕缕清新茶香如烟般飘散开来。 “筠姐筠姐,你别装哑巴啊~” 陈梦涵原本正安静地蜷缩在一旁,仿若一只蛰伏的小兽,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蹭”地一下,整个人从地上一个翻滚起身,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溜圆,里面满是急切与愤怒,就滚在筠的身前,双手如同两把钢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抓着筠的肩膀,使出全身的力气来回猛烈摇晃,那劲头仿佛要把筠心底的秘密全都给摇出来,嗓音也因激动而变得破音。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梦涵你先不要激动。” 筠的声音轻柔如水,却带着一种能让人心绪平复的魔力。 只见她轻抬手,细腻的手指仿若灵动的蝴蝶,轻轻触碰到陈梦涵的两只胳膊,再稍稍使力,便将其稳稳拨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迅速探出,五指如钩,精准地抓住陈梦涵的肩膀,顺势轻轻一摁,陈梦涵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身子一矮,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 安抚好陈梦涵,筠微微坐定,缓了口气。 紧接着,她素手轻扬,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通体晶莹、温润如玉的玉笛。那玉笛在微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似是蒙着一层神秘的轻纱。 筠的手指缓缓在玉笛上摩挲,动作轻柔而深情,像是在与一位久违的老友倾诉衷肠。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穿过层层空气,重新聚焦在武的身上。 “大哥,” 筠微微欠身,行了个优雅的半礼,礼数周全间尽显敬重。 “容三妹冒昧地问你一句话。” 语毕,她直起身子,目光灼灼,手中仍不停地抚摸着玉笛,玉笛的凉意透过指尖传递到心间,让她愈发清醒坚定。 “你究竟想怎么完成真龙的遗愿?” 这一问,掷地有声,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 岱仿若被一道凌厉的闪电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失了焦,思绪一下子被筠的这句话狠狠扯进了记忆的漩涡深处。他嘴唇微微颤抖,好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你这话……” “真龙的遗愿……他是提过,但……这又有什么联系呢?” 岱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往昔与真龙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那些或激昂、或凝重的场景纷至沓来,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其中暗藏的关联究竟何在,满心的困惑如浓雾般笼罩不散。 “没错。” 筠挺直了脊梁,目光如炬,那坚定的口吻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毫不犹豫地给予肯定。 “我们曾与大炎的真龙交过手,他的实力是受到我们认可的,对。可是他依旧没能逃过时间的磨灭。” 提及此,筠的眼神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黯淡了下去,其中有对往昔强者消逝的惋惜,更有对岁月无情的喟叹。 曾经真龙纵横天地、威震八方,那般不可一世的存在,最终也只能在时光的洪流中渐渐沉寂,化为历史的尘埃,这怎能不让人伤感? “大哥,虽然我们不能随便干涉人类的行为,但三妹想为他们,也为巨兽岁留一条可走的路。” 筠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眼中有憧憬,亦有决然。她深知族群的规矩,可面对当下的局势,心中那份悲悯与责任感促使她想要打破常规,即便前路荆棘密布,她也要为那些弱小的生命开辟出一丝生机,同时也想让强者能与之和睦相处。 岱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她的勇气所打动,又为未知的前路感到担忧。 岱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思索与疑虑,他凝视着琬,缓缓开口道。 “你的想法很好,但……岁这一步你是怎么想的?” 话语间,带着一丝探究,仿佛想要看穿筠心底最深的谋划。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她微微叹了口气,娓娓说道。 “岁他对大炎是有一定感情的,这个我是肯定的,但巨兽的骄傲不允许他有这样凡人的心思。” 说罢,她轻轻摇头,似是在感慨巨兽那与生俱来的高傲心性,即便内心有所触动,外在也绝不轻易表露。 “所以……” 岱拖长了音调,眼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催促着筠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把这个话题换了个形式,利用他对其他巨兽的仇恨去诱惑他和大炎合作。毕竟……” 筠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上面袅袅升腾的热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既有计谋得逞的狡黠,又有对局势把控的自信。 “要消灭巨兽,就没有人能比巨兽更了解巨兽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仿若一道凌厉的指令,宣告着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博弈已然拉开序幕,而她手中的这步棋,或许将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 岱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沉思,他不得不承认琬的策略确有独到之处,只是这其中潜藏的风险,也让他隐隐担忧。 陈梦涵一脸担忧地凑上前,轻轻扯了扯琬的衣袖,带着几分怯意地唤道。 “筠姐——”那软糯的声音里满是疑惑与不安。 她微微皱着眉头,澄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继续说道。 “你怎么就肯定他会帮大炎剿灭巨兽呀,他也是巨兽啊,难道他就不怕被其他巨兽报复吗?” 她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仿佛心里那些疑问急切地想要一股脑儿地倒出来,希望琬能给出一个让她信服的答案。 毕竟在她看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太过复杂,让身为巨兽的岁去对付自己的同类,这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充满了变数,那潜在的风险可不是轻易就能忽视的呀。 筠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陈梦涵的头,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多说了让你跟我多学点计谋,你不听,怎么样?” 那语气里既有对陈梦涵之前不听劝的小小埋怨,又饱含着亲昵的味道,就像一个耐心的姐姐在嗔怪着自家有些调皮任性的小妹。 “现在你连听都听不懂了。” 筠继续笑着说道,话语里虽然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可眼神中却满是温和,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看着陈梦涵那懵懂又有些不服气的模样,只觉得这小姑娘越发可爱,心里想着,日后可得好好教教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呀,省得她总是一头雾水的,在这复杂的局势里迷了方向呢。 陈梦涵噘着嘴,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现在可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赶忙话锋一转,双手紧紧揪着琬的胳膊,神情急切,语速极快地说道。 “等等,筠姐你先别打岔,赶紧说。” 那模样仿佛生怕筠又岔开话题,让自己心里那些疑惑得不到解答似的,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知道答案的光。 “你走这一步的依据到底是什么呀?” 她一边摇晃着筠的胳膊,一边眼巴巴地望着琬,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像一个好奇宝宝急于知晓大人藏着的秘密,心里头那股子好奇劲儿怎么也压不下去,只盼着琬能赶紧把其中的缘由一五一十地讲清楚呢。 “这个嘛……” 筠微微眯起双眼,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仿佛给了她片刻整理思绪的时间。 随后,她轻轻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 “是对人心的掌握给我的信心。”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沉稳,仿佛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心,在她眼中就如同掌心里的纹路一般清晰可辨,每一处细微的起伏、每一丝潜藏的情绪,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这基于对人心洞察所做出的决策,她有着十足的把握,坚信定能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新年特辑 不可说的秘密 说到此处,陈梦涵的脸上依旧满是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的迷茫仿若浓重的雾霭,怎么也散不开。 而一旁的岱呢,却像是被一道光照亮了思绪,原本紧绷的神情逐渐松弛下来,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沉静,仿若已然洞察了其中的玄机。 “看样子,你这心里可是有着不小的把握啊。” 岱不禁开口感叹,声音里带着几分对眼前之人深深的折服,目光也随之落在对方身上,似是想要将那藏在深处的智谋看穿。 “不愧是咱们兄弟姐妹当中最擅使计谋的人,这手段、这心思,果真让人佩服。” 岱的眼神里此刻满是赞赏,言语间尽是对筠的钦佩之意,仿佛在他眼中,筠就是那能在智谋的棋局中纵横捭阖、掌控全局的高手。 “筠姐,岱哥,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到底在玩什么哑谜啊?” 陈梦涵站在一旁,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控诉着,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就像个局外人似的,被蒙在鼓里,你们好歹也在意一下我的感受!” 说着,她还不忘抬手轻轻抹了抹眼角,像是要把那根本不存在的泪花拭去,实则是故意挤出几滴眼泪,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活脱脱一个受了冷落的小可怜虫。 “好了好了,瞧你这委屈的小模样。” 筠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陈梦涵那肉嘟嘟的脸庞,语气里满是宠溺与开心,仿佛在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这就给你好好讲讲呀,不过姐姐先问你个事儿呢。” 筠微微歪着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真正的友情吗?” 陈梦涵听了这话,先是仰起头,眼睛眨呀眨的,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不过没一会儿,她便一脸笃定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开口回应道。 “不会呀,我觉得太难有真正的友情了。” 那语气斩钉截铁,显然是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呢。 “没错。” 筠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神情就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刚刚见证了猎物踏入陷阱。 她轻轻点了点头,对陈梦涵的回答显然极为满意,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嘉许。 紧接着,筠眼中的笑意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老谋深算的深邃光芒。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透过面前的两人,仿若看向了更远的地方,用一种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嗓音说道。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会有永恒的利益。” 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她精心打磨过的暗器,掷地有声,在空气中留下久久不散的回响,让人不禁为之一震,仿若瞬间被她拉进了一个现实而残酷的世界。 “” 陈梦涵先是愣在了原地,像是大脑突然“卡壳”了一般,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短暂的“宕机”状态。那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微张着,仿佛思绪都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拉扯住了,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不过也就仅仅过了几秒的时间,她像是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眼中瞬间有了光彩,恍然大悟的神情浮现在脸上。她一拍脑袋,急切又激动地说道。 “怪不得岁他会接受你的建议,跑去和大炎合作呀,原来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是有着自己想要谋取的目的和利益啊!” 话语间满是后知后觉的感慨,仿佛此刻才真正看清了那背后隐藏的玄机,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有了清晰的认知。 “一半算是。” 筠微微挑起眉毛,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随后她不慌不忙地将手伸进衣袖之中,摸索了一番,从中拿出一颗包装精致的糖,递向陈梦涵,那动作优雅又从容。 “不过呀,你这想法还并不够准确哦~” 筠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神秘,像是在故意吊起陈梦涵的好奇心,双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仿佛知晓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正等着对方进一步去探寻、去琢磨呢。 陈梦涵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费解的事儿,脑袋一歪,脸上写满了疑惑,连珠炮似的发问。 “????” 筠却故意卖起了关子,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 “岁之所以会跟大炎搅和到一块儿,可不单单是它想铲除其他巨兽哟,这里头还有个隐情,眼下还不方便透露呢。”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把食指竖在唇边,那副模样,仿佛藏着能震惊众人的惊天秘密。 “呜呜呜……” 陈梦涵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嘴里正含着那颗方才美滋滋放进嘴里的水果糖,糖块被温热的口腔包裹,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甜香。 她满心欢喜,本想着跟身旁的筠和岱分享几句自己的想法,可刚一张嘴,就感觉舌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牵制住了。 那黏糊糊的糖,好似故意捣蛋一般,紧紧地黏在上颚与舌头之间,把她的嘴结结实实地“糊住”了,愣是一个清晰的字音都挤不出来,只能发出这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一旁的筠不经意间转过头,一眼就瞧见了陈梦涵这副滑稽模样。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眸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岱察觉到筠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的笑意如涟漪般迅速荡漾开来。 这两人先是目光交汇,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继而再也绷不住,爆发出一阵毫无顾忌的爽朗笑声,那笑声在茶室内回荡起来。 “小梦涵啊,” 筠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可嘴角还是止不住地往上扬,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陈梦涵毛茸茸的脑袋,那动作就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咪。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憋着笑调侃道。 “你要不先把糖吃完再说话?你瞧你现在,腮帮子鼓得像只偷了腥的小松鼠,嘴里呜啦呜啦的,这模样,真的太逗啦!” 说着,还故意模仿起陈梦涵方才“呜呜呜”的含糊发音,逗得一旁的岱又是一阵轻笑。 新年特辑 静观其变 “你这个馋丫头啊~” 筠那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她好不容易才憋住了,嘴角却还止不住地上扬,伸手拿过一杯早已沏好的茶水,递向陈梦涵,话语里带着几分亲昵的嗔怪。 “以后可得记着,先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了再开口,知道不?” 陈梦涵这边正被噎得直翻白眼,小脸涨得通红,见了茶水,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活像瞧见了救命稻草。 她心急火燎地伸出手,一把将茶杯夺了过来,哪还有心思回应,脑袋一仰,就着杯沿,“咕嘟咕嘟”地猛灌起来,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这杯茶是什么人间至美琼浆,能瞬间解救她于“危难”之中。 陈梦涵双手紧紧捧着茶杯,杯沿都快与鼻尖平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杯中澄澈的茶水,仿若生怕它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随着“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茶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不多时,一杯茶竟被她喝了个底儿朝天。 直到这时,她才像是完成了一场艰巨的大工程,长舒一口气,恋恋不舍地将茶杯轻轻放到茶几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毫无形象地往后一倒,“扑通”一声瘫坐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四肢大张,脸上写满了餍足,还悠悠地吐出一句。 “可算活过来了。” 那语调,仿佛刚刚历经了一场生死劫,此刻终于重回人间,惬意无比。 “筠姐,你这是给我吃了个啥糖啊?简直就是‘魔鬼糖豆’!我嚼得那叫一个费劲,差点没把我这小肺给累罢工了,气都喘不上来。” “死里逃生”的陈梦涵像只受伤的小鹿,可怜兮兮地一头扎进筠的怀里,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地控诉着,那难受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好啦好啦,” 筠的嘴角噙着一抹又好气又心疼的笑意,她的手轻轻拍着陈梦涵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是要把安抚顺着掌心传递过去。 “瞧你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下回姐一定给你带颗超级好吃的糖,就当是给我们家小馋猫赔罪啦,行不?” “行——但筠姐。” 陈梦涵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缓缓抬起头,那原本灵动闪烁的双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琬,刚刚还在为糖果撒娇嗔怪的劲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安与惶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启双唇说道。 “你刚刚讲的那个计划,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天衣无缝吗?我这心里啊,就像揣了个小兔子,老是七上八下的,慌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这世上哪来的天衣无缝呢?” 筠轻启朱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似是穿过了岁月的重重迷雾,带着些无奈与沧桑,悠悠地飘散在茶室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一双美目之中,虽有忧虑划过,可那认真劲儿却恰似山间清澈而坚韧的溪流,在眼底潺潺涌动,未有半分懈怠。 “毕竟人在做,天在看呐。人心犹如幽深得难以见底的深潭,叵测难防,而我的计谋又怎敢称毫无破绽?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是在这巴掌大的棋局里,挪动着有限的棋子罢了。” 说话间,她莲步轻移,缓缓抬首望向茶室外那一簇簇茂密的竹林。 风过林梢,竹叶沙沙作响,似在喁喁私语,又似在暗中窥探着这世间的风云变幻。 “我已然走到了悬崖边缘,不能再往前一步涉足那片迷雾重重的深渊了,所以,也唯有把这缥缈如丝的希望,孤注一掷地寄托于那些在黑暗中隐匿的变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散于竹叶的摩挲声里,只余下一抹淡淡的落寞,萦绕在这茶香袅袅的空间之中,久久不散。 茶室里,空气仿佛都凝住了几分凝重。只见筠轻轻拨开依偎在旁的陈梦涵,身姿优雅却又带着一丝沉重,缓缓地站起身来。 她莲步轻移,一步步走到茶室门口,停住了脚步,那背影在透过竹叶洒下的斑驳光影中,显得有些孤寂。 “三妹,你已然竭尽所能,做得无可挑剔了。” 岱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此时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安慰道。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试图驱散琬周身的阴霾。 “诚如你所言,人在做天在看,你该做的都做了,莫要再为此挂怀。” “大哥,我又何尝不想洒脱放下。” 筠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头乌发随之晃动,她身后那毛茸茸的尾巴也像是在呼应着主人的情绪,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只是这许久以来,殚精竭虑地出谋划策,难免会深陷其中,生出些无端的感慨罢了。大哥放心,在这些事上,妹妹我还分得清轻重,不会被情绪左右。” 说罢,她微微仰头,望向那被竹叶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像是要将那些纷扰的思绪,都抛向那高远之处。 “筠姐!” 陈梦涵宛如一只受惊后急切寻求庇护的小鹿,眼眸中闪烁着焦虑与不安,身形一闪,便如疾风般迅速来到筠的身旁。 她双手似铁钳一般,紧紧地抱住筠的胳膊,仿佛要将筠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那力度像是要把自己浑身的力量都倾注给琬,以驱散她周身的忧愁。 陈梦涵微微仰头,望向筠的双眼满是关切与坚定,那目光仿佛燃烧的火炬,明亮而炽热。她提高了音量,清脆的声音在茶室中回荡。 “筠姐,你可千万别再这般愁眉不展了!你瞧,不管风雨如何肆虐,只要我们兄弟姐妹紧紧相依,心手相连,那便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哪怕前方是荆棘满途、刀山火海,我们也能如利刃破冰,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所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没有什么沟壑是我们跨越不了的!” 言罢,陈梦涵轻轻抿起嘴角,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暖阳,明媚而温暖,瞬间点亮了整个茶室。 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仿佛藏着无尽的甜蜜与安慰,只为驱散琬心头那片沉重的阴霾。 “梦涵这丫头,话糙理不糙,说得在点子上了!” 岱那宽厚壮实的身躯如同巍峨的山峰,缓缓从座位上拔地而起。 他每一步落下,都似带着千钧之力,沉稳的脚步声在茶室的木地板上回响,须臾间便来到了两姐妹的身旁。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其间蕴藏着的坚毅与沉稳,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结晶,足以抵御世间一切的狂风骤雨。 “咱们这一路,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识过?那些艰难险阻就像一道道高耸的山峰,都被咱们硬生生地翻越过来了。如今这点小风浪,不过是大河奔腾中溅起的几星水花,实在算不得什么,压根儿不值得咱们皱一下眉头。” 岱一边说着,一边稳稳地伸出那只宽厚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掌,仿佛是在迎接一个宿命的安排。 那片枯黄的竹叶飘飘摇摇地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掌心。 他的目光顺着竹叶的纹理游走,像是一位能洞悉天机的智者,在那错综复杂的脉络中,探寻着隐藏在命运深处的机遇与挑战。 “现今,万事皆已就绪,舞台已经搭好,就看小斌他们有没有那眼力劲儿和真本事,像饥饿的猎豹捕捉猎物一般,敏锐地嗅到你精心谋划、苦心孤诣创造出来的这个绝佳机会,并且紧紧地攥在手中,用尽浑身解数,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闯出一片属于他们大炎的朗朗乾坤咯。” 岱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洪钟鸣响,在茶室的静谧空气中震荡开来,一字一句都带着满满的期待与信任。 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穿透墙壁,穿越时空,径直抵达小斌他们的身边,鼓舞着他们勇往直前,去追逐那即将破晓的曙光,去迎接属于他们的荣耀与胜利。 “大哥,三姐,小梦涵!” 就在这凝重的氛围如轻纱般缓缓萦绕,众人皆沉浸于那未卜前途的思绪之中时,茶室的另一端,宛如一道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金色曙光,猛地射进了这片略显沉闷的空间。 一个清脆嘹亮、活力四溢的女声,恰似灵动的山间清泉,欢快地跳跃着、奔腾着,瞬间打破了所有的沉静。 “开饭咯!快把那些烦心事都暂且放下,让咱们先好好犒劳一下肚子!” 那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热情与豪爽,在茶室的墙壁间来回碰撞、回响,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具有生命,活泼地穿梭在众人耳旁。 似是带着某种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刹那间便将众人从那深不见底的思绪漩涡中一把拽出,拉回到这满是温馨与烟火气息的尘世凡间,让紧绷的心弦也不禁为之一松。 “稷姐,我来啦!” 陈梦涵本就灵动活泼,此刻一听到“开饭”这两个字,恰似一只被松开缰绳的小野马,眼睛瞬间放光,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她一边风风火火地朝着后室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我要吃饭!美食等着我!” 那架势,仿佛晚到一秒,桌上的美味就会消失不见。 岱和筠看着陈梦涵这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嘴角却不约而同地上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笑容里,有对陈梦涵天真无邪的宠溺,也有在这紧张局势下难得的轻松与愉悦。末了,岱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语气温柔道。 “好了,三妹,眼下这事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咱们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后面的种种。” “好的,大哥。” 筠微微点头,应和着。两人并肩,不紧不慢地朝着后室走去,那沉稳的脚步声,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坚定与从容。 尽管前路未卜,但此刻,这一顿饭,却也能慰藉他们疲惫的身心,给予他们片刻的宁静与力量。 新年特辑 非同寻常的早会 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宫殿高大的窗棂,洒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恭敬,依序站列两班。早朝伊始,大臣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出列,或沉稳,或急切地向皇帝汇报着各自手头的工作。 有的大臣言辞恳切,双手捧着奏折,身子微微前倾;有的则条理清晰,侃侃而谈,朝堂上一时间满是此起彼伏的奏报声。 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沉稳地扫视着下方的臣子,时而微微点头,时而提出自己的见解与疑问。 君臣之间围绕着各类国事,你来我往地展开讨论,气氛与往日并无二致。 待诸事奏毕,大臣们纷纷归位,朝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低垂着头,静静地等待着皇帝下达退朝的指令。 然而,奇怪的是,往常总是准时宣布退朝的皇帝,此刻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微微眯起双眼,身体向后靠在那雕龙画凤的龙椅上,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扶手。 那敲击声清脆而有节奏,在这安静的朝堂内不断回响,仿佛是一记记重锤,重重地敲在每一位大臣的心头。 大臣们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可心底却不约而同地泛起一阵不安,彼此之间甚至不敢轻易对视,只能暗自猜测皇帝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就在这略显凝重的时刻,只见国师双手微微攥紧衣袖,暗暗给自己壮了壮 “胆子”,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迈出步子,一步一步稳稳地出列走上前。 站定后,国师微微躬身,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恭敬之色,这才轻声开口询问道。 “陛下,老臣抬眼瞧您,见您眉头轻蹙,神色间隐隐透着几分不佳,老臣心中忧虑,斗胆请问陛下,可是心有诸多烦忧之事,想要与臣等众臣细细诉说一番?” “国师请平身。” 皇帝微微抬手,在空中轻轻摆了摆,语气平和地说道 。紧接着,他微微向后靠于龙椅之上,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群臣,稍作沉吟后,缓缓开口:“朕确实有件事,想与诸位爱卿说说。只是此事颇为棘手,朕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这话刚一落地,朝堂瞬间炸开了锅。诸位大臣纷纷向前一步,神色急切又诚恳。 宰相率先拱手,高声说道。 “陛下,您肩负江山社稷,心怀天下苍生,若有烦忧,我等臣子自当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但说无妨!” 武将出身的大将军,更是心急如焚,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大声道。 “陛下,臣等愿效犬马之劳,不管何事,定当全力以赴,为陛下赴汤蹈火!请陛下明示!”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一时间,朝堂上“请陛下开口”“定当为陛下处理妥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 皇帝静静地俯瞰着殿下,将众位大臣那急切诚恳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欣慰,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悄然浮现。 然而,这笑意如同清晨的薄雾,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神色一凛,脊背瞬间挺直,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再度恢复了往日那让人敬畏的威严气势。 皇帝微微抬起头,目光如利剑般扫视着朝堂上的每一位大臣,随后缓缓抬起手,轻轻抚过龙椅的扶手,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的赤诚忠心,朕心中甚是明白,也深感欣慰。只是,如今这巨兽之事,犹如巨石压顶,关乎我朝的安危与百姓的存亡,实在是棘手万分…… 朕不禁想问,各位爱卿当真有良策,能为朕分担这肩头的重负,化解这巨大的危机?” 当“巨兽”二字从皇帝口中掷出,朝堂之上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寒风吹过,刹那间,所有大臣的脸色瞬间剧变。 有的大臣双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好似巨兽的狰狞模样已在眼前浮现;有的则目光闪烁,面露犹豫之色,显然在权衡此事的利弊。不过,更多的大臣则是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兽”之事毫无头绪。 就在这气氛紧张而又诡异的时刻,宰相与大将军几乎同时踏出一步,身姿沉稳地出列,并肩朝着国师身旁走去。 宰相率先拱手,仪态端庄,言辞恳切。 “陛下,臣深知您殚精竭虑,一心只为大炎的社稷安危。只是此事太过重大,臣斗胆,不知陛下对此已有何种考量,能否明示一二?” 大将军本就性情急躁,还未等宰相话音完全落下,便迫不及待地抱拳高声说道。 “陛下!臣直来直去,可否理解为,您有意向那巨兽宣战?”他的声音在朝堂中回荡,带着几分急切与豪迈,让原本凝重的气氛愈发紧绷。 皇帝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一贯的沉稳与亲和,抬起手,掌心向下,在空中轻轻摆了摆,语气舒缓却不失威严。 “两位爱卿,先平身,莫要这般激动。” 那声音温和有力,清晰地在朝堂的每一寸空间里回荡。 宰相与大将军闻声,缓缓直起身子,后退半步,垂手侍立。此时,皇帝双手微微用力,撑着龙椅的扶手,稳健地站起身来。他身着的那件明黄色龙袍,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随着他的动作,仿若要腾空而起。 皇帝迈着沉稳且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御阶之前,身姿笔挺,犹如苍松屹立。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带着审视与期许,从朝堂上每一位大臣的面庞上扫过。刹那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皇帝接下来的话语。 须臾,皇帝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声若洪钟般开口。 “各位爱卿,朕现下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们。倘若朕毅然决然地下令,向那令人生畏的巨兽宣战,你们对此有何看法?无需有任何顾虑,畅所欲言便是!”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震得众人的耳膜都微微发颤,也让每一位大臣的心都揪了起来。 “陛下!” 宰相那清朗且不失恭敬的声音,宛如一道划破寂静夜空的闪电,瞬间打破了朝堂上凝重的氛围。只见他神情肃穆,双手抱拳,身姿沉稳地向前迈出坚定的一步,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微微躬身之后,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探寻,缓缓开口道。 “臣斗胆一问,究竟是何种缘由,竟让陛下萌生了这般影响深远的想法?” 此时,宰相的内心犹如翻涌的波涛,表面上却极力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态。他暗自思量,陛下向来沉稳睿智,绝不会毫无征兆地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抛出如此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重大议题。必定是发生了某些极为关键的事件,亦或是得到了某些紧急情报,才促使陛下下定决心,开启这番讨论。 莫非是边境传来了有关巨兽的紧急军报?又或是朝中安插的密探,呈上了足以颠覆局势的惊人消息?无数的猜测在宰相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可他的面容依旧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回应,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急切。 皇帝微微摇头,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并没有什么缘故。”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空旷的朝堂上悠悠回荡。紧接着,皇帝双手缓缓抬起,手背到身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他挺直脊背,身姿笔挺得如同苍松,站在朝堂之上,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高山。 此时,皇帝的语气陡然变得冷淡,仿佛裹挟着腊月的寒霜,却又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强大压迫力。 “朕问诸位爱卿,那巨兽在我大炎的广袤疆土上,如同恶魔般横行无忌、肆意作恶,这般恶行已持续长达数百年之久。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百姓饱受其害,山河破碎不堪。诸位爱卿身为我大炎的栋梁,面对如此惨状,心中可有盘算?又或者…… 诸位打算采取何种行动来扭转这一局面,拯救我大炎的黎民百姓,扞卫我大炎的锦绣山河?” 皇帝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从朝堂上每一位大臣的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期待,仿佛要将众人的心思看透 。 “陛下!” 就在皇帝的话音刚落,余音还在朝堂上缭绕之际,大将军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动作干脆利落,铠甲上的金属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他膝盖一弯,“噗通” 一声,单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溅起些许灰尘。他的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地捶在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 “砰砰” 声。 大将军抬起头,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脸上满是坚定与决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认真说道。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末将愿亲率边疆所有守军,不惜一切代价,与那作恶多端的巨兽决一死战!定要将它斩于马下,还我大炎百姓一片安宁,护我大炎山河万世太平!”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朝堂上激荡回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震得在场的大臣们心头一颤。 说罢,大将军挺直腰杆,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皇帝,等待着皇帝的回应,那坚毅的神情仿佛在昭告天下,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义无反顾地冲锋在前 。 新年特辑 意料之外的“意外” 皇帝听闻大将军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心底蓦地涌起一股热流,感动之情如潮水般在心中翻涌。 然而,他自幼便在宫廷权谋的漩涡中历练,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心性。此刻,他的面容仿若千年寒玉雕琢而成,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深邃的眼眸宛如幽潭,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情绪。 “大将军的决心,朕心领了。”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在大殿内悠悠回荡,不疾不徐,恰到好处地拿捏着帝王的威严与亲和。言罢,他微微仰头,目光如炬,精准无误地投向宰相。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流划过。宰相心领神会,微微欠身,恭敬地开口。 “陛下,老臣愿斗胆进献些许愚见。” “但说无妨。” 皇帝轻轻颔首,语气平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宰相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陛下,与巨兽的这场决战,无疑将是一场倾尽国力的豪赌。这一战,极有可能耗尽我大炎绝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国力。况且,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巨兽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即便我军倾尽全力,最终的胜负依旧难以预料……” 说到此处,宰相微微停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抬眼望向皇帝,观察着皇帝的神色,紧接着语气加重,诚恳地说道。 “所以,陛下,如此重大的抉择,关乎我大炎的生死存亡,您……可曾深思熟虑,做好决定了吗?”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皇帝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也变得黏稠起来,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帝王的抉择 倘若时光回溯至从前,当皇帝听到宰相这番剖析利弊、言辞恳切的话语时,内心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犹豫的情绪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在心底翻涌。 毕竟,这一决策实在太过沉重,其影响范围之广,涉及到国家的经济、军事、民生等各个层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便可能让整个大炎帝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多年来的繁荣昌盛毁于一旦,百姓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自从上次在那清幽宁静的茶室,与诸位长兄长姐们促膝长谈后,皇帝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琬姐的一番话,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皇帝心中的迷雾,让他对当下的局势和未来的方向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自那以后,皇帝的内心变得坚如磐石,无论外界的言论如何喧嚣,无论面临多大的压力和挑战,他的信念都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朕决心已定!” 皇帝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握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却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仿佛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势,在空旷而庄严的朝堂之上轰然炸响,震得众人的耳膜都微微发颤。 此刻,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宝剑,炯炯有神地扫视着殿下的每一位大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毅与果敢。 “朕深知,这场与巨兽的决战,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艰难较量。或许会让大炎近千年来积攒的无数财富瞬间化为乌有,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付诸东流,无数先辈们呕心沥血所付出的心血也将付诸一炬。” 皇帝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大殿的穹顶,那里绘着大炎先辈们开疆拓土的壮丽场景。他的语气中虽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怅然与惋惜,毕竟这些都是大炎帝国历经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 但转瞬之间,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语气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然。 “可朕更明白,为了让大炎的百姓从此摆脱巨兽的残酷肆虐,不再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为了让我朝的山河重归安宁祥和,恢复往日的生机与繁荣;为了让后世子孙能够在一片和平、稳定的土地上自由地生活和繁衍。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应当的,更是值得的!” 皇帝缓缓走下御阶,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有力,龙袍在身后随风飘动,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他继续说道。 “朕既然身为大炎的君主,享受着万民的敬仰与尊崇,就必须肩负起这份沉甸甸的使命。朕将亲自带领我大炎的子民,勇敢地直面这头令人闻风丧胆的巨兽。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丛生,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险阻;哪怕会遭遇血流成河的惨烈战况,无数将士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朕也绝不退缩半步!因为朕深知,这不仅是为了大炎的现在,更是为了大炎的未来!” 皇帝的每一字每一句,如惊雷滚过,带着无可比拟的震撼力,精准无误地传至每一位大臣的耳中。那话语仿若被赋予了滚烫的温度,从耳膜一路烫到心底,重重地撞击着众人的灵魂。大臣们原本各异的神情,此刻被同一种情绪所取代——感动。他们眼眶泛红,胸脯微微起伏,凝视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敬佩与忠诚。 朝堂上,气氛庄重肃穆到了极点,群臣皆沉浸在这激昂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 “好啊好啊。” 一阵不紧不慢的鼓掌声,冷不丁地在这落针可闻的朝堂上炸开。那掌声清脆,却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怪异,像是破锣嗓突兀地高歌,打破了原本凝重肃穆的氛围。这声音恰似一颗巨石,狠狠砸向平静无波的湖面,刹那间,激起千层浪。 大臣们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一颤,原本望向皇帝的目光,瞬间如利剑般转向声音的来源。有人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有人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疑惑与震惊。一时间,朝堂内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试图找出这个打破朝堂规矩之人。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这也太不合时宜了,到底意欲何为?” 众人的惊呼声、质疑声此起彼伏,而那突兀的掌声却早已停下,只留下满朝堂的躁动与不安。 皇帝的目光瞬间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射向那声音的来源处,冷峻威严的声音在朝堂上震荡开来。 “是何人在此喧哗?” 他微微前倾身躯,双手不自觉地紧握,龙袍下的身躯紧绷,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戒备气息。 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竟有人敢这般肆意妄为,着实让他警觉万分。皇帝深知,此时正值商讨对抗巨兽这一关乎国家存亡的关键时刻,任何意外都可能暗藏危机,他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大将军见状,暴喝一声,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脚下猛地一蹬,地面的石板都微微震颤,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戴着兜帽的神秘人迅猛冲去。 他的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衣袂在身后猎猎作响。 眨眼间,便来到了神秘人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五指如钢钩般弯曲,目标直指神秘人的肩头,誓要将其牢牢擒住,以正朝堂威严。 可就在大将军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神秘人衣衫的刹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神秘人的身形竟毫无征兆地扭曲、虚化,如同清晨的薄雾,在日光的照耀下瞬间消散。大将军只觉掌心一空,扑了个实实在在的空,身体因惯性向前冲了几步,险些摔倒。 此时,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大臣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有人手中的笏板都因震惊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与疑惑,整个大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诡异阴霾所笼罩 。 神秘人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神色悠然,仿若置身事外。他不紧不慢地抬手,轻轻拍了拍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大将军方才那雷霆万钧的一扑,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紧接着,他微微仰头,声音清晰地在朝堂内回荡。 “大炎对待客人的待客之道,难道就是这般粗暴无礼吗?”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在场的每一位大臣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凛,寒声道。 “你是谁?” 话音未落,他微微抬手,下一秒,数位身着厚重铠甲、手持利刃的侍卫如鬼魅般迅速围拢过来,将神秘人严严实实地包围在中间。他们目光如炬,警惕地盯着神秘人,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然而,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局势,神秘人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不仅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戏谑与不屑。待笑声渐歇,他才悠悠开口。 “本大人吗?你们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向我们巨兽宣战吗?怎么,这就不认识了?” 说罢,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眸,犹如寒夜中的狼眼,扫视着周围的众人,眼神中满是挑衅。 新年特辑 岁的奇怪交易 “巨兽?!” 这两个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轰然炸开。在场的众位大臣只觉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揪住。他们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不自觉地弯曲。 众人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脚步慌乱,有的大臣甚至险些被自己的袍角绊倒。神秘人身上散发的威压,恰似一座巍峨的高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这股力量冰冷刺骨,带着原始的野性与残暴,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股威压之下,大臣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有的双手紧紧抓住笏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有的牙齿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还有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皇帝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愤怒。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在这威压下露出怯意,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站在朝堂中央的神秘人,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扫视着周围慌乱的众人。他享受着这份掌控一切的感觉,仿佛整个朝堂都在他的股掌之间。此刻,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大臣们轻微的颤抖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时间都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凝固。 “哼!” 神秘巨兽岁见众人这般窘态,鼻腔中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笑声中满是嘲讽。 他缓缓踱步,目光扫过朝堂上每一个人,好似在打量一群蝼蚁。 “就这个胆子吗?真是可笑。” 岁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透着无尽的傲慢。 “就这也敢与巨兽决一死战?大言不惭,不自量力!” 群臣们虽被威压笼罩,却也因这羞辱之语,面露不甘。大将军涨红了脸,紧握双拳,关节泛白,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这巨兽实力恐怖,早就冲上去拼命。皇帝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冷冷盯着岁,却也深知此刻不能轻举妄动。 岁却仿若未觉,继续肆意嘲讽。 “大炎上下,皆是如此怯懦之辈。想与我们巨兽开战,不过是痴人说梦。这场所谓的‘决战’,注定你们会输得一败涂地。”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众人的心。 岁话音刚落,便猛地伸出手,在空中肆意一挥。刹那间,一股磅礴而狂暴的灵力如汹涌的海啸般倾泻而出,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数位侍卫和大将军首当其冲,被这股强大的灵力狠狠撞击,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数丈之外。 眨眼间,这股灵力以岁为中心,迅速凝聚成一道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屏障,将他和皇帝紧紧包围在其中。屏障之上,符文闪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陛下!” 大将军怒吼一声,稳住身形后,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脚下猛地一蹬地面,石板瞬间龟裂。他不顾一切地朝着灵力屏障冲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残影。 然而,当他的身体触碰到屏障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强大的反震力将他狠狠反弹回去,他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才勉强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被困在屏障内的皇帝,面色凝重,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他紧紧盯着岁,沉声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岁却只是冷冷一笑,并不作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你如此大费周折地出现在朕的面前,应该不仅仅是示威这么简单。” 皇帝眼见自己与外界已然被这灵力屏障完全隔绝,周身弥漫的那股紧张氛围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他微微挺直了脊背,原本因警惕而紧绷的面容也逐渐舒缓,神色间恢复了往日身为帝王的威严与从容,目光如炬般直视着岁。 此刻的皇帝,不再是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慌乱的君主,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场,仿佛在向岁宣告,即便身处这看似危险的境地,他也绝不会轻易示弱。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与笃定,似乎在等待着岁给出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 岁的目光与皇帝那无畏的眼神相触,像是被这目光中的坚定所震慑,竟有片刻的失神。 他沉默了一会儿,嘴唇微微颤动,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看来你说的是对的。” 那声音轻得如同蚊蚋,在灵力屏障的包围下,若不是皇帝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听清。 “你说什么?” 皇帝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往前迈了一小步,试图捕捉到岁那微弱的话语。 岁像是回过神来,迅速收敛了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语气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道。 “你就是现如今的大炎皇帝。” 不等皇帝回答,他便迅速岔开了刚才的话题,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继续说道。 “本大人有一个交易想和你这个皇帝做一下,如何?” 他的声音在灵力屏障内回荡,带着一种神秘的蛊惑力,仿佛那所谓的交易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 “什么交易?” 皇帝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疑惑。他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交易,能让眼前这个巨兽,与一心想要将它们巨兽一族彻底铲除的自己合作。 在他的认知里,人与巨兽之间,向来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面对皇帝的询问,岁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开口,那语调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本大人可以帮你们大炎一起将巨兽绞杀掉。” “?!?!” 皇帝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大脑仿佛瞬间宕机,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重复着。 “巨兽?帮人类?一起绞杀巨兽?” 这几个词,他平日里再熟悉不过,可当它们以这样的组合从岁的口中说出时,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和荒谬。 他的思绪乱成一团,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巨兽向来视人类为蝼蚁,肆意践踏,如今却要帮助人类消灭同类,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岁又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帝的心中充满了疑虑,警惕地盯着岁,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你不用怀疑我的用意。” 岁似乎看穿了皇帝心中的疑虑,那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打断了皇帝如麻的思绪。 皇帝微微一怔,目光紧紧锁定在岁的身上,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隐藏的真实意图。然而,那被兜帽阴影遮住的面容,宛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让人难以捉摸。 “本大人以自己的一切去发誓,帮你们大炎绞杀巨兽是肯定的。” 岁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那些巨兽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原因你也不需要猜,很简单,就是本大人看那些巨兽不顺眼罢了。” 听到这番话,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此简单的理由,实在难以让他信服。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他深知,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更不可能有如此单纯的动机。但他也清楚,此刻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怀疑,以免激怒岁,导致局势更加失控。 “哼,希望你所言属实。” 皇帝冷哼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威严。 “若你敢有任何欺骗,朕定不会轻饶。”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岁,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看穿。 “我看,应该是你在本大人的掌握下。” 岁说着,虚握了一下拳头,骨节间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灵力屏障内回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威胁,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同深渊中的恶兽,死死地盯着皇帝。 “现在的本大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面对岁的威胁,皇帝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 “这倒未必。”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岁的嚣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绝对不可能杀朕的,毕竟你是有求于我的。”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前迈出一步,尽管灵力屏障内的威压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身上,但他的步伐依然坚定。 “你口口声声说要帮大炎绞杀巨兽,若此刻杀了朕,这所谓的合作便无从谈起。你费尽心思出现在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一时的威风。”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岁,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 岁的眼神微微一滞,似乎没有想到皇帝在如此绝境下,还能如此冷静且敏锐地洞察到自己的意图。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哼,你倒是有些胆量和头脑。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本大人。合作的事,可由不得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岁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杀意。 第75章 赶到目的地 罗德岛的各位干员一路马不停蹄、争分夺秒地朝着事发地点疾驰而去。他们避开了各种潜在的危险,汗水湿透了衣衫,气息也变得急促而沉重,但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的懈怠。 终于,他们依据近卫局发出的信号抵达了目的地。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曾经威风凛凛的近卫局如今已变得残破不堪,建筑的墙壁上满是裂痕和焦黑的痕迹,仿佛被一场凶猛的战火洗礼过。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武器和杂乱的脚印,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战斗。 干员们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与凝重的神情,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接下来的任务也将充满了未知的艰难险阻。 “陈警官,你没事?” 阿米娅心急如焚,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她一路疾奔至陈的身旁,纤细的双手迅速伸出去,小心翼翼地将跪在地上的陈搀扶而起。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焦急,目光紧紧地锁在陈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受伤的细节,试图从陈的神情和状态中判断其伤势的轻重,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能够及时赶到。 看到阿米娅的举动,陈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阿米娅和其身后那些同样略显狼狈的干员们。只见他们衣衫不整,有的身上还带着尚未处理的伤口,血迹斑斑,一脸的疲惫与憔悴。 陈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轻声说道。 “咳咳看来你们也不怎么好过。”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伴随着几声咳嗽,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中,大家都深陷困境,彼此的境遇竟是如此相似,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唯有相互扶持,才有可能找到破局之法。 博士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到陈的身前,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关切,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 “陈长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锁住陈,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探寻出事情的全貌,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她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紧张压抑。 “我们中了整合运动的埋伏。” 陈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把这股挫败感驱散。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甘和对敌人的愤恨,回想起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心中五味杂陈。 陈无奈地继续摇摇头道。 “增援被他们拦住了,而且火力猛烈,近卫局的队形很快被他们冲散了。” 她的语速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承载着战友们的伤痛与牺牲。陈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乎在懊恼自己的大意,没能保护好手下的警员。 博士静静地听着,面色愈发冷峻,心中明白这次事件的棘手程度远超想象,而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局势也将更加艰难和危险,一场严峻的考验正摆在众人面前。 阿米娅的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般,七上八下的,她猛地转头,目光急切地向四周扫视而去。那一双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在人群里搜寻着,试图从那一个个或站或坐、或伤或疲的身影中,找出那个让她最为牵挂的熟悉轮廓。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脚步也不自觉地挪动着,一圈又一圈地环顾周围,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希望却一点点落空,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她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落寞与绝望。 “那米莎……?” 博士皱着眉头,一脸沉重地开口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透着一种急切,目光紧紧地盯着阿米娅,心里清楚米莎对于阿米娅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也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打破了此刻略显沉闷的氛围。 “被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劫走了。” 陈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愤恨与无奈,攥紧了拳头,话语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恼怒。 那红衣服的女人仿佛是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她的出现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难测,也让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大家都明白,接下来要想找回米莎,恐怕是要历经重重艰难险阻了。 陈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猛地挥起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地面狠狠地捶了下去。“砰” 的一声闷响,仿佛是她内心愤怒的咆哮,尘土在她的拳下扬起,似乎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暴行而震荡。 “我真该 ——” 她的喉咙像是被怒火灼烧,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却在半途中戛然而止。那未尽的话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拽了回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尽管心中的悔恨与自责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但她强忍着不让那崩溃的情绪决堤而出,用仅存的理智死死地勒住情绪的缰绳,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 “” “没什么。” 阿米娅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陈,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决然,那目光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炽热又灼人。 她微微仰起头,脸上的神情紧绷着,嘴唇也抿得紧紧的,显露出她此刻内心的郑重。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疑惑,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而此刻,她终于不再压抑,将这疑问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陈长官,米莎身上究竟有什么?再继续隐瞒下去,罗德岛与近卫局的合作进程只会越来越艰难。”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略显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有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陈,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仿佛在告诉陈,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说清楚的关键时刻,若是继续遮遮掩掩,那双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合作关系,将会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甚至可能面临破裂的风险,而这是双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然而,面对阿米娅如此严肃且急切的追问,陈却依旧一脸冷漠,语气生硬地否认道。 “我没有告知你的义务。” 她微微别过头去,避开了阿米娅那炽热而执着的目光,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松动,仿佛一堵冰冷的墙,将自己的内心世界严严实实地封锁了起来。 那斩钉截铁的话语,就像一把利刃,无情地斩断了阿米娅想要继续探寻真相的念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气氛也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但罗德岛有了解目标并做出应对策略的义务。” 可阿米娅并没有就此退缩,她的眼神愈发坚定,话语也说得越发急切起来。她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凭借着这份气势冲破陈筑起的那道防线。 她深知这件事对于罗德岛行动的重要性,更明白若一直被蒙在鼓里,后续所面临的风险将会不可估量,所以她必须据理力争,让陈意识到信息共享的必要性。 很快,阿米娅便继续说道。 “罗德岛在行动中会听从近卫局的指挥——不过,即便是用感染者去对抗感染者,我们也是需要情报的。近卫局拥有信息,却不懂得如何对抗感染者才能减少损失。罗德岛有对抗感染者的能力,却不知道整合运动想要什么。”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地阐述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声音沉稳有力,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重地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自己的观点更加直观易懂,让陈能够真正理解双方合作中信息互通的关键所在,也让大家明白,若想在这场与整合运动的对抗中取得胜利,打破目前的僵局,信息共享已然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阿米娅正一脸严肃、言辞恳切地说着,那话语如连珠炮般不断从口中吐出,每一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劲儿。 就在这时,听着听着,陈原本紧绷着的脸竟渐渐缓和了下来,紧接着,一阵笑声从她的口中逸出,那笑声起初还是轻轻的,而后竟越来越大声,回荡在周围略显紧张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笑什么,陈警官?” 阿米娅一下子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她呆呆地望着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一番郑重其事的话语,为何会引得陈突然发笑,就好像自己的话里藏着什么让人忍俊不禁的笑点,可自己却全然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把她给整蒙了。 “你刚才说的话,有点那个医生的味道。” 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笑意,她看着阿米娅,目光里带着几分调侃,又似乎藏着一丝怀念。 那“医生”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时,语气里多了些别样的意味,仿佛那个曾见过几面的医生有着独特的说话风格,而阿米娅刚刚的那番言辞,竟与之一模一样,让陈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莫名地觉得有些诙谐有趣。 ————————————————— 落锋长日坠,起笔叠嶂起!以有形摹无垠,以无形应天下! ——夕 第76章 再次出发 陈的那番话就像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了原本严肃的氛围,也让阿米娅瞬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那抹红色从脸颊蔓延开来,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是,是嘛” 阿米娅嗫嚅着回应道,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自然,往日里清晰流畅的话语此刻变得支离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嗓子眼儿挤出来的一样。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游离着,一会儿看向地面,一会儿又偷瞄向陈,就是不敢长时间地与之对视,双手也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一会儿攥紧衣角,一会儿又轻轻松开,尽显局促不安。 “我想这是因为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很重要。” 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要条理清晰地解释一番,可那话语依旧说得磕磕绊绊,中间还时不时地停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她试图用这样的理由来化解此刻的尴尬,让自己的表现显得合理一些,只是那副紧张又羞涩的模样,还是将她内心的慌乱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看着阿米娅那有些慌乱的表情,陈原本紧绷着的心弦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内心的烦躁与紧张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安宁的感觉。她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许多,目光中也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理解与包容。 “我明白了。” 陈轻声说道,那语气里带着一种释然,仿佛之前纠结的、僵持不下的那些想法,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答案,她已经理解了阿米娅如此坚持想要知晓真相的缘由,也明白了这件事对于双方合作的重要性,不再像之前那般固执己见了。 阿米娅却误以为陈是顾虑着某些规定,所以不敢轻易透露情报,心里越发急切起来,赶忙开口解释道。 “如果要请示魏先生的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语速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一心想着要打消陈的顾虑,好让对方能尽快把米莎的相关情报说出来,眼神中满是期待,紧紧地盯着陈,盼着她能改变态度。 “我们调查了米莎相关的情报,有一条情报指出,她的父亲是切尔诺伯格的要人之一。” 可还没等阿米娅把话说完,下一秒陈便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她的语调平稳而严肃,目光专注地看着阿米娅,似乎想要通过这个关键信息,让阿米娅明白米莎身份的特殊性以及这件事背后隐藏的复杂情况,也希望借此开启双方坦诚交流、共享情报的新局面,让彼此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种种挑战。 “米莎的父亲?” 阿米娅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那神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无比意外的消息,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米莎的身世背后居然还牵扯到切尔诺伯格的要人,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她原本就对米莎充满好奇与疑惑的心,变得更加复杂起来,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关联和可能带来的影响。 陈看着阿米娅惊讶的模样,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仿佛在强调这件事的严肃性。 “当然,我们也不知道,米莎究竟握有多少切尔诺伯格的资料。可能是零,也可能是一百。谁都不会知道有多少————除了米莎本人。” 陈的声音沉稳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对未知的无奈与谨慎,她微微皱着眉头,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这扑朔迷离的状况。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米莎就像是一个神秘的谜团,她所掌握的信息到底有多少,又有着怎样的关键内容,一切都隐藏在迷雾之中,让人捉摸不透。 “而那些切尔诺伯格的信息,究竟含括哪些内容,我们也不清楚。” 陈继续说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她深知切尔诺伯格相关信息的重要性,若是落入整合运动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可现在却对其具体内容一无所知,这种无力感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既然你们推测整合运动的下一个目标是龙门——那么,阻止整合运动对切尔诺伯格的利用是理所应当的。” 陈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挺直了腰背,仿佛在表明自己守护龙门的决心。在这严峻的形势面前,绝不能让整合运动得逞,哪怕只是一丝可能利用切尔诺伯格信息来威胁龙门的机会,都要坚决杜绝。 “所以,我们并不想让整合运动得到这名感染者,米莎。包括“有这样一个感染者随着逃难的人群进入了龙门”这条情报在内——在你发现米莎之前,我也并不能确定这几条情报的真实性。” 陈的话语里透着一种无奈与庆幸交织的复杂情绪,庆幸的是现在已经知晓了米莎的存在,可无奈的是之前对这些情报的不确定,让局势变得更加被动。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阿米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诚恳,希望阿米娅能理解近卫局的立场和他们所做的一切决定,毕竟此刻大家都肩负着守护龙门、对抗整合运动的重任,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众多人的安危。 “这样的话,就不能再拖了。” 阿米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脸上原本的疑惑与惊讶已然被凝重和果断所取代。她深知时间每流逝一分,米莎落入整合运动手中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而切尔诺伯格那些可能被利用的信息所带来的威胁也会越发迫近,此刻的局势容不得丝毫的迟疑与耽搁。 听完陈的讲述后,阿米娅已然彻底明白了这事的严重性。那隐藏在背后的复杂局势、关乎龙门安危的潜在风险,就像一幅幅沉重的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这已经不仅仅是救回一个人的事情,更是关乎整个地区稳定与安全的关键之战。 “必须在整合运动回到切尔诺伯格前阻止他们,救回米莎!”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然,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空气中回荡,传递着她此刻破釜沉舟的决心。她的目光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仿佛已经看到了前方那一场即将展开的激烈战斗,而她已然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回头,目光扫过身后那一群同样严阵以待的罗德岛干员们,大声喊道。 “罗德岛,立刻进行整备!” 那声音犹如一声冲锋的号角,划破了此刻略显紧张的寂静。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这声呼喊,瞬间精神一振,纷纷行动起来,眼神中满是坚毅与无畏,开始有条不紊地检查武器、整理装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艰难任务,整个场面瞬间充满了紧张而又有序的战斗氛围。 就在阿米娅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即刻率领罗德岛众人展开行动之时,陈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袖。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让阿米娅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她疑惑地转头看向陈,眼中满是不解。 “追缉这名感染者,是我们近卫局的任务。” 陈的声音虽然因为刚刚经历的那场苦战还有些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劲儿。她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阿米娅,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强调着近卫局肩负的责任,不容他人轻易插手这属于他们的使命。 陈颤颤巍巍地起身道。 “——同时,让她落入整合运动之手,也是我们的失职。比起共同追缉,我们需要罗德岛清除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 她一边艰难地站起身来,身体还因为伤痛和疲惫而有些摇晃不稳,一边言辞恳切地向阿米娅解释着。她深知此刻形势危急,必须合理分工,才能最大程度地增加胜算,而罗德岛有着独特的能力,让他们去应对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无疑是当下最明智的安排。 看着阿米娅带有疑惑的眼神,陈的眼神愈发坚定了,她挺直了腰背,哪怕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却依旧用一种不容违抗的口吻说道。 “这是命令。” 那话语掷地有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我明白了。”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一丝不甘与疑惑,她的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陈这一决定的无奈接受,也有对即将面临的艰巨任务的决然。她看着陈如此坚决的模样,心里清楚得很,在这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团结协作、各司其职才是首要之事,争辩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让局势变得更加不利。 她咬了咬牙,那紧咬的牙关仿佛在彰显着她内心的挣扎与坚定,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立下一个无声的誓言,随后便迅速转身,准备按照陈的要求去精心部署罗德岛接下来的行动。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脑海中快速地梳理着行动的各个环节,思考着该如何调配人手,才能以最有效的方式去清除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 “罗德岛,出发!” 阿米娅抬高了声音,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宛如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罗德岛的队员们听到这声令下,纷纷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朝着既定的方向疾行而去 看着罗德岛小队离开的身影,陈的目光中满是期许与信任,她发自内心地说道。 “交给你了,阿米娅。” 那话语虽轻,却饱含着沉甸甸的分量,是一种托付,更是一种对战友的信赖。 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艰难险阻,而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都关乎着最终的胜负,关乎着龙门乃至更多地方能否免受整合运动的威胁。 就这样,一场与整合运动的较量即将在这明确的分工下再一次拉开更为紧张激烈的帷幕。双方都怀揣着各自的使命与决心,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即将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而那未知的结果,也如同笼罩在迷雾之中,等待着被揭晓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挑战。 ————————————————— 丹青与干戈,本来是离得很远的。但劲力到了,战争也是艺术。 ——夕 第77章 烦躁的陈 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几名近卫局的警员正将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死死摁在满是泥泞的地上。那成员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步步逼近、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陈,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不!不要!求求你们,别,别打我……” 陈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毫不留情的决绝,她俯视着这个毫无骨气、在死亡面前丑态百出的整合运动成员,声音冰冷而威严。 “踏入龙门的那一刻起,就该料到会有今天这般下场! ”言罢,她猛地一甩披风,手臂有力地一挥,高声命令道。 “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关起来!” “是!” 警员们齐声应和,动作迅速地将那成员押解起身,向着远处的囚车拖去,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和那逐渐微弱的求饶声在巷子里回荡…… 尽管在与整合运动的交锋中不断斩获战果,可陈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相反,她原本就紧蹙的眉头此刻皱得愈发深沉,仿佛心中有解不开的愁绪缠绕。 她的身影不停地穿梭于一群又一群被逮捕的整合运动成员之间,眼神急切而专注,仔细地审视着每一张面孔,试图从中找寻到那批她心心念念的熟悉身影。 “不是这批感染者。该死……” 她的声音低沉而懊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每一次的失望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的心头。 “不是这批。该死”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她的寻觅终究还是在一次次的徒劳中画上句号,每一次的无功而返都让她的眼神更加黯淡,可那股执拗的劲儿却丝毫不减,仿佛只要她不放弃寻找,那些人就总有一天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直跟随其身旁的警员目睹陈满脸的懊恼与沮丧,心下不忍,赶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出言安慰道。 “长官,这真不是您的问题。您瞧,那些整合运动…… 他们撤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周全的部署。” 警员的话语中透着诚恳,眼神里满是对陈的敬重与关切,试图以此来舒缓她紧绷的神经。 陈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不甘,她轻蹙眉头,望向远方那些敌人撤退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来整合运动内部也是等级分明、各有分工。瞧瞧留下来殿后的这些家伙,全都是些被当作弃子、用来拖延时间的渣滓!”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与轻蔑,紧握的双拳因用力而指节泛白,仿佛在为没能抓住真正的目标而恨恨不已。 紧接着,陈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在战场上宛如鬼魅般的身影——那个以一己之力,悍然挡下了整个增援部队的神秘人。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震惊,微微仰头,似乎想要从那阴沉的天空中寻找到一丝线索。 “一个人拖住整个增援部队……这般强大而又孤勇的行事风格,难道会是……” 陈的眉头紧锁,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和线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交织、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起来,声音低沉而微弱,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这尚未成熟的猜测。 周围的警员们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但他们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队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陈的思考而静止…… 喧嚣嘈杂的战场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试图从那纷繁复杂的线索里理出头绪。 突然,一声尖锐的喊叫如利箭般穿透了空气,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思索。 “长官!这边还有残存的整合运动成员!”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急迫。 “什么!” 陈猛地回过神来,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声呼喊:“所有人跟我来!”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废墟间回荡,如同冲锋的号角。 近卫局的警员们听到命令,迅速集结,如潮水般紧跟在陈的身后。他们身姿矫健,步伐整齐而迅速,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光芒,朝着未知的危险全速进发。一时间,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战场上片刻的寂静。 一众警员神情严肃,脚步匆匆地来到了一座略显破败的房屋前。 陈目光锐利,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推那扇紧闭的房门,就在这时,站在门旁一直保持着警惕的警员反应极快,猛地伸出手臂,使出全身力气将陈用力推开。 “陈长官,小心!有埋伏!” 那警员大喊一声,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变调,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几乎就在陈被推开的同一瞬间,只听“嗖”的一声,一根尖锐的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猛然破门而出,那冰冷的箭头擦着陈的脸庞极速破空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陈心中暗叫一声“好险”,眼神中瞬间燃起了怒火,她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已然做好了应对接下来危险的准备,而其他警员们也纷纷举起武器,严阵以待,一场激烈的交锋一触即发。 “去,去死!” 那嚣张又充满恶意的叫嚣声从房屋里传了出来,在这寂静又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对近卫局众人赤裸裸的挑衅。 然而此时此刻,陈心中原本就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更是如同被浇上了热油一般,“噌” 地一下燃得越发猛烈了。她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吼道。 “别惹恼我 ————!” 那声音犹如滚滚闷雷,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威严,在这片区域回荡着,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颤抖起来。 “陈长官,我们还在龙门城范围内啊!” 站在陈身后的一名警员,看着陈那副怒火中烧、几近失控的模样,赶忙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告诫道。 “周围的这些设施之后可能还有别的用处呢,您可千万不要过度破坏呀。” 那警员的眼神里满是担忧,生怕陈一个冲动,就把这一片区域给弄得面目全非了。 “要你说!” 正憋着一肚子火的陈,头也不回,只是气呼呼地呵斥了一句,那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她现在满心都想着要给那些躲在屋里放冷箭、还敢出言挑衅的整合运动成员一点颜色看看,哪还顾得上这些。 被训的警员缩了缩脖子,声音骤然变小了许多,可还是硬着头皮,带着一丝弱弱的坚持继续说道。 “至少……至少别再把那些房间切成块了呀,上次善后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陈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既怕惹得陈更加生气,又实在不想看到类似的“残局”再次出现。 在屋内,那几名整合运动成员同样是如坐针毡,心里忐忑不安到了极点。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将他们惶恐的身影在墙壁上晃得扭曲怪异,仿佛是他们此刻心境的映照。 “咱…… 咱们确定…… 不…… 不投降吗?” 其中一名较为胆小怯懦的成员,声音颤抖着开口问道,那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嗡嗡叫,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他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臂膀,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口,似乎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旁边一个满脸戾气的家伙恶狠狠地骂道。 “你怕个嘚啊!咱们几个守在这儿,再加上这个建筑物的掩护,那可是绰绰有余。就凭那些近卫局的废物,想进来简直是白日做梦!” 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简陋的武器,一根粗制滥造的棍棒在他手中呼呼作响,脸上带着狂妄又愚蠢的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近卫局的人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的场景。 “但是 那个娘们 很难办!” 另一个成员面露犹豫,声音里透着几分忌惮,他望了望门口,脑海中浮现出陈冷峻的面容。 “没事,她一个女人还能掀起什么海浪出来?” 那满脸戾气的家伙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眼中的轻视溢于言表。 可他这嚣张的劲儿还没持续一会儿,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那扇原本被他们视为坚固屏障的房门,竟被人一脚狠狠地踹开了。 木屑飞溅,灰尘弥漫,一道冷峻的身影裹挟着凛冽的气势出现在门口。 “愚蠢的感染者……” 走进来的陈眼神冰冷,如同一把锐利的寒刀,扫过眼前这几个已经目瞪口呆、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家伙,声音冷得仿佛能把空气都冻结。 “龙门难道是个允许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吗?!” 说着,她猛地拔出腰间那寒光闪闪的佩刀,刀身嗡嗡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对这些破坏者的愤怒。 “近卫局,进攻!” 陈一声令下,身后的警员们如猛虎扑食一般,迅速冲了进来,将这几个整合运动成员团团围住,一场实力悬殊的对比下,战斗即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展开,而结果似乎早已注定…… ————————————————— 新年?人这一生已经够短暂了,就好像对着方寸画卷还要仔细分割,想着这一块画什么、那一块画什么,周而复始,生死疲劳。不过也罢,一时欢笑筵宴,也算是一道风景。 ——夕 第78章 毫无头绪 在那间房屋内,一番激烈的交锋过后,整合运动最后的残余敌对力量终于被悉数解决。陈面沉如水,手中紧握着还沾染着些许血迹的佩刀,迈着沉稳而略显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出房来。 外面的空气似乎都还残留着战斗的硝烟味,阳光洒在这片满是狼藉的区域,映照着地上的残垣断壁和凌乱的脚印。 “长官——” 这时,一个警员快步朝她走来,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举手敬礼后,站得笔直,等待着陈的回应。 “说。” 陈微微抬眸,目光依旧冷峻,只是简单地吐出了这一个字,那清冷的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干脆。 “报告长官,最新消息表明,整合运动的大部队已经全部撤退了。” 那警员的声音沉稳有力,将获取到的重要情报清晰地汇报了出来,眼神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毕竟这意味着这场战斗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可又隐隐有着对未能将敌人一网打尽的遗憾。 恰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极致的瞬间,陈腰间的呼叫机毫无预兆地发出了急促的声响,在这寂静且充满危机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眼神一凛,迅速抬手按下接听键,低沉而有力地开口。 “我是陈。” “陈长官,我这边也处理完毕了。” 呼叫机那头,传来了阿米娅那熟悉且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难掩坚定的声音,仿佛一道曙光穿透了重重阴霾,让陈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许。 “行,先回来。” 陈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他紧抿着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一声轻微的“啧”,那声音仿佛是他内心烦躁情绪的短暂宣泄。 紧接着,他利落地将手中的呼叫机挂回腰间,猛地转身,目光如炬般投向站在一旁的警员,急切地开口问道。 “前些天我们抓获的那些整合运动嫌疑人,刑讯科那边到底有没有审讯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 在近卫局那略显昏暗且压抑的审讯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让人窒息。一名警员正神色严肃地坐在桌前,目光紧紧锁住对面被铐在椅子上的整合运动嫌疑人,手中拿着一把从案发现场缴获的弩,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 “这把弩,你眼熟吗?” 整合运动的人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后,便迅速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选择以沉默来应对警员的提问。 警员并未因这无声的抗拒而气馁,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中的弩轻轻晃了晃,继续不紧不慢地抛出下一个问题。 “你能拉得动这把弩?” 见对方依旧毫无反应,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追问道。 “这个弹药是什么构造,怎么回事?” 审讯室里的空气愈发沉闷,警员的问题却如连珠炮般接连不断。 “你们在贫民区做些什么?你来龙门,又要做些什么?” 然而,无论警员如何发问,对面的嫌疑人始终紧咬牙关,双唇紧闭,自始至终未吐出一个字,仿佛一座无法被撼动的冰山,将所有的秘密都深深锁在了心底。 审讯人员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他“嚯”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文件被震得散落一地。 面前的整合运动嫌疑人却依旧无动于衷,那副冷漠的神情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审讯人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转身,大踏步地朝门口走去,在经过门口时,他用力一挥手臂,将审讯室的门狠狠摔上,那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仿佛是他愤怒的咆哮。 —————————————— 警员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挫败的神情,声音低落地开口。 “没有。” 他的肩膀微微垮下,带着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那些人什么都不说。或者说他们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和刚刚解决的整合运动一样,应该都是些听话的喽啰,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能从他们嘴里撬出来。” 陈听到这样的汇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怒火升腾,语气也变得急促且恼火。 “——那就让他们指认。”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皱起眉头,加重了语气强调道。 “用点方法也不要紧。小队信息,领导方式,来源,战术分布有多少,让他们说多少。他们说多少,就给我多少。无论有什么新消息,立刻通知我。” “明白!” 警员连忙挺直身子,神色严肃而坚定地应道,随后便迅速转身,快步离开去执行陈下达的指令,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留下陈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决绝,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陈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刚刚得到的那些碎片化且令人头疼的信息,试图从中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线索脉络。就在她全神贯注于思考之际,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打破了她的沉思。阿米娅带领着队伍英姿飒爽地回来了,身姿矫健,眼神坚定。 “难道近卫局曾经抓捕过整合运动的成员?” 阿米娅刚走近,便迫不及待地抛出心中的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切。 陈闻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镇定,反问道。“你听到了?” “听到了一点。” 阿米娅微微点头,眼神专注地看着陈,目光中似乎在期待着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阿米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陈的身旁,身姿挺拔,侧头看着陈,再次开口询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无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轻叹一口气道。 “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虽然有所怀疑,但目前手头的证据实在有限,根本不足以确定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猜测,都仅仅停留在怀疑的层面,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这让我们的行动陷入了僵局,实在是有些棘手啊。” 说罢,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甘,仿佛在这扑朔迷离的局势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挑战。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与忧虑,她迅速地抬起手臂,朝着站在一旁待命的警员果断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给我联系星熊!”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浓浓的关切。 “问一下特别督查组那边怎么样了?还在被一个感染者——单方面压制吗?” 话语中隐隐含着一丝焦虑和愤怒,似乎对特别督查组目前的状况极为不满,迫切地想要知晓那边的最新动态,以便能及时做出应对措施,扭转这不利的局面。 警员迅速且熟练地完成了与星熊那边的沟通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转身面向陈,身姿笔挺,神情专注地汇报起来。 “他们那里的整合运动似乎也已经撤退了。不过,星熊督察担心这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目前正在全面排查潜在的风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角落,以确保特别督查组以及周边区域的安全。” “啧,一个人……” 陈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拦住特别督查组增援的神秘人的身影。那神秘人仿佛一道阴影,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始终难以释怀。 对于对方这般肆意妄为的行径,陈心里着实窝火,暗自思忖着。 “凭什么他能如此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近卫局的威严何在,特别督查组的行动怎能被他这般轻易地干扰破坏!” 那股无处发泄的恼怒就像一团火,在她的胸膛里不断地燃烧着,却又暂时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陈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愤怒情绪。片刻之后,她缓缓松开拳头,长舒一口气,将这段愤怒强行压了下去,面容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沉稳。接着,她的目光转向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 “下一步的任务,你应该也很清楚了,阿米娅。”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接下来,就是要夺回米莎吗?” 阿米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急切。一听到是要拯救米莎,阿米娅原本因为奔波而略显疲惫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营救米莎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和力量,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到接下来的行动中去。 ————————————————— 我从祖母常年的评判里学到了一件事:“生活本不应有太多禁忌。” ——灰烬 第79章 再次出发,营救米莎 陈微微颔首,神色坚定地开口应道。 “的确如此。” 她顿了顿,继而详细阐述道。 “此次行动为联合作战模式。近卫局承担主攻任务,而罗德岛则负责关键的搜索与突袭环节。对于你们而言,只要能够有效延缓整合运动的撤退步伐,便算是圆满达成任务目标。” “……明白。” 阿米娅神色凝重地应下,随后转身快步回到队伍之中,将具体的任务详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众人。 “要去搜索敌人的行踪吗……这可不太容易,说不定我们还没找到他们,就先被察觉了呢。” 芙兰卡的声音轻柔且带着几分疑虑,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在下巴处摩挲着,眉心处那浅浅的褶皱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安,双眼凝视着远方,隐隐透着一丝忧虑与小心谨慎。 “现在,我们的侦察小队也缺乏支援——光是我们可不成。” 她微微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焦急,目光在周围同伴的脸上一一扫过,似是在寻求着某种共识或解决之道,眼神中闪烁着对当前局势的担忧和对未知挑战的警觉。 “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种专业的任务,自然应当交付给行家去处理。” 阿米娅目光坚定地看向雷蛇,沉稳地说道。 “雷蛇,劳烦你即刻联络企鹅物流。看样子,又得有求于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她们二位了。”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歉意与期待,深知此次行动的艰巨性,也明白这两位的加入对于任务成功的关键作用。 过了许久,特别督查组总算姗姗来迟。 “你可算是来了呀,星熊。” 陈赶忙迎上前去,朝着队伍最前面那位有着一头绿发的鬼族女子伸出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实在抱歉啊,被那个人耽搁了好长时间呢。” 被称作星熊的女子眉头微蹙,满脸无奈与愁绪,话语里满是无奈地说道。 “有没有受伤啊?” 陈关切地问道,目光在星熊身上仔细打量着,眼中满是担忧。 “没有受伤啦。不过,我着实被那个感染者展现出来的实力给惊到了呢。” 星熊心有余悸地回应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仍有些余惊未散。 “那你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呀?” 陈紧接着又问道,目光越过星熊,看向她身后的队伍。 “特别督查组加强了对龙门本区的防守,所以……” 星熊微微侧身,看了看身后那些神情严肃的警员,然后继续说道。 “我带出来的这些,便是眼下全部能调用的小队了。” 话语间,透着一丝无奈,毕竟可用的人手有限,后续的行动难度恐怕不小。 “……特别督查组,竟然真的就被她独自一人给阻挡住了?” 陈眉头紧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显然对那个凭一己之力拦下特别督查组的神秘人一直难以释怀,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有着怎样的能耐。 “在没亲眼目睹之前,我也根本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星熊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惊叹之色,语气里尽是对那个人由衷的敬佩之情。 “那个家伙,确实有着这般厉害的本事。而且,我感觉她当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呢。” 星熊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细节,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越发觉得那个神秘人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话说回来,你身边的这些人——” 星熊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正朝着她们这边走来的阿米娅,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是不是就是罗德岛呀?” 星熊微微歪着头,打量着那些身影,试图从他们的装扮和气质上判断出是否就是传闻中的罗德岛众人。 就在这时,阿米娅已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陈长官,这位是……” 阿米娅先是礼貌地看向陈,随后又将目光移向星熊,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似乎在等待着陈的介绍,同时也做好了自我介绍的准备。 “这位是特别督察组的精英,星熊。” 陈简洁明了地介绍着,话语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修饰。 星熊听闻,便顺着陈的话接着问道。 “你们就是罗德岛?” 她的目光在阿米娅以及其身后众人身上来回扫视着,眼神中满是探究之意。 可当看到阿米娅那尚显稚嫩的脸庞时,星熊不禁心生疑惑,脱口而出道。 “咦,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是罗德岛的人呀?” 她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诧异之色,似乎很难想象这般年幼的孩子会参与到这样的行动当中来。 “可别小瞧她呀。” 陈赶忙反驳了星熊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目光坚定地看向星熊,似是要纠正她的看法。 “她可是罗德岛的领导人呢。” 陈特意加重了“领导人”三个字的语气,强调着阿米娅的身份地位以及不容小觑的能力。 阿米娅听了陈的话,脸上泛起一丝羞赧,略带不好意思地看向陈,轻声唤道。 “陈,陈长官。” “哇……” 星熊先是发出了一声简短的惊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不过很快她便收敛起情绪,直截了当地切入了正题。 “别的也不多问了。当下,你们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什么思路呀?” 星熊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米娅等人,眼神里满是期待,毕竟此刻大家是要共同应对眼前的局势,行动思路至关重要。 阿米娅神色专注,对着眼前的两人有条不紊地阐述着当下的局势。 “我方的两位特别行动人员,已经成功探明了劫持者的行踪。此刻,她们正在紧紧追踪那支整合运动的队伍,我们只需依照她们的指引展开行动即可。” 说话间,阿米娅已将行动所需的装备整理就绪,浑身散发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气息。 “厉害啊。” 星熊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她侧头看向身旁的陈,笑着说道。 “老陈,看来你上次对他们的夸赞可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瞧瞧这办事效率和专业程度,这些人确实相当在行。” 陈双臂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认同,目光中也透露出对阿米娅等人的肯定。 “陈长官……夸赞我们?” 阿米娅的双眼瞬间睁大,满是惊讶与疑惑,她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陈,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中探寻到这句话的真实性。 然而,此时的陈早已敛起了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峻严肃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星熊,去召集近卫局的所有小队,准备行动。”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气中回荡开来。她的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最后再次落在阿米娅身上,眼神中此时却多了一份信任与期待。 “罗德岛,这次由你们带路。” 阿米娅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不辜负这份期许,带领大家顺利完成任务。 “——了解。当然,整合运动似乎留下了一些断后的战斗人员。他们正埋伏在路线上——” 阿米娅微微皱着眉头,神情专注地分析着当前的状况,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这简单。” 还未等阿米娅把话说完,星熊便大大咧咧地打断了她。只见星熊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自信地说道。 “我们只要小心谨慎地行动,就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先发制人。” 一边说着,星熊还一边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脚,发出关节扭动的“咔咔”声,眼神中满是期待与跃跃欲试,直直地看向阿米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投入战斗。 “好了!就让我看看,罗德岛战斗起来是不是也一样内行!” 星熊咧开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豪迈与不羁,也有着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兴奋与期待,在她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好好的。” 阿米娅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怯意,轻轻点了点脑袋。眼前鬼族之人那高大魁梧的身形,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让初次与鬼族打交道的阿米娅难免心生畏惧。 不过,阿米娅毕竟是经历过诸多风浪的领导者,她迅速调整呼吸,挺直脊背,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 她转过身去,身姿挺拔而坚定,朝着身后的干员们高声呼喊。 “罗德岛所属,准备出发!” 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气中回荡,瞬间驱散了之前的紧张与胆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勇往直前的决心和斗志。 队员们听到命令,迅速整理装备,整齐划一地排列好队伍,眼神中透露出对阿米娅的信任以及对此次行动的专注,只待一声令下,便奔赴未知的战场。 ————————————————— 破开障碍,很多事就会变得很容易。 ——灰烬 第80章 米莎与碎骨的见面 反观整合运动那头,情况却有所不同。米莎并未受到整合运动成员那传闻中的虐待,实际上,成员们对她极为客气。 “你就是米莎?” 一位成员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瓶水,试图缓解米莎的紧张情绪。 米莎却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没有伸手去接,眼神中满是戒备与恐惧,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 “别害怕……你好。” 成员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米莎满脸疑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友好问候,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 成员见状,有些憨厚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试图化解这微妙的气氛。 “……听碎骨念叨你好久了,今天,总算是见到本人了。” 米莎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略显憨态的成员身上,眼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 “……你也是……感染者?” 米莎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 “嗯,是的。” 成员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米莎顿了顿,又接着追问道。 “那你为何要加入……整合运动呢?” “为何?” 成员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空洞地望向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片刻后,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答案,开口说道。 “我的妻子、孩子……他们都惨死在切尔诺伯格人的手下。在这片土地上,乌萨斯的感染者们所遭受的苦难,简直连牲畜都不如。仅仅是毁灭切尔诺伯格作为复仇?这远远不够,太轻了,实在是太轻了……你知道他们手上沾染了多少感染者的鲜血吗?!米莎,我们这些感染者,被他人无端地恐惧着,像傻子一样被愚弄,被肆意地侮辱,还要遭受无尽的迫害——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们不幸成为了感染者,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 米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成员,她其实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地理解对方所经历的痛苦,毕竟那些悲惨的过往未曾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从对方那满是悲愤与痛苦交织的表情中,米莎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同情,那是一种对他人苦难的怜悯。 此刻,刚刚尽情发泄完情绪的成员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说道。 “我,我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了,那些话你就忘了,实在是抱歉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懊恼,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似乎后悔自己刚刚过于冲动,将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米莎心下满是疑惑,双唇微启,正要开口询问之际,一个声音陡然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伊万,快过来搭把手,接应一下伤员!” “是,马上来!” 伊万听到呼喊,身形一转,如敏捷的猎豹般迅速回身,双脚并拢,身姿挺拔,神情肃穆地朝着来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高声喊道。 “老大!” 碎骨大步流星地走来,宽厚有力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伊万的肩膀上,目光沉稳而坚定,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 “这片废弃矿场只是我们的临时落脚点,兄弟们先在此处稍作整顿,养精蓄锐。待万事俱备,时机成熟之时,我们便即刻撤回切尔诺伯格。” “清楚了,老大!” 伊万目光炯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就去忙。” 碎骨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与期许,随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伊万去执行任务。 伊万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碎骨这才缓缓抬手,将脸上那副冰冷且具有极强伪装性的面具摘了下来,转头望向身旁的米莎,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掏心掏肺的交谈,就此拉开帷幕。 “亚——” 米莎的嘴唇微微颤动,目光直直地锁定在碎骨脸上。 此刻,没有了面具的遮挡,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容完完全全地呈现在眼前,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下意识地,那个曾经亲昵无比的称呼已经到了嘴边。 可就在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碎骨却蓦地伸出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同时开口,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 碎骨微微地摇了摇头,额前的发丝随之轻轻晃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与决绝,继而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已经舍弃了那个名字。” “为什么……?” 米莎的双眸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她紧紧盯着碎骨,嘴唇嗫嚅着,那压抑不住的好奇心与关切之意,让这简短的三个字脱口而出。她实在难以理解,曾经那么熟悉、那么亲近的一个名字,为何如今被他弃若敝履。 面对米莎的追问,碎骨的面容平静如水,仿若刚刚舍弃的并非伴随自己许久的名号,而是无关紧要的尘埃。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淡然地望向远方,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口吻说道。 “过去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叫我碎骨就可以了。” 那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不容更改的事实。说完这句话,碎骨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将目光缓缓移回到米莎身上,目光里夹杂着几分审视,几分探究,再次开口道。 “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又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好似想从米莎的反应中,窥探出她内心最真实的情绪,也好似试图打破这有些凝重的气氛,让彼此之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然而,米莎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对碎骨话语中的那份刻意疏离浑不在意,此时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被碎骨身上那翻天覆地的变化牢牢吸引。曾经熟悉的轮廓依旧,可那眼神、气质乃至周身散发的气场,都与往昔大相径庭,仿佛换了一个人。 “碎骨?为什么?” 米莎眉头紧锁,口中喃喃,满心都是困惑。这名字,陌生又别扭,就像一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让她难以跨越。她试图从碎骨的眼中寻得答案,可那里仿若幽深的寒潭,深不见底。 “呵你会明白的。” 碎骨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苦涩的淡然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欲说还休的故事,仿佛他已历经沧桑,站在了一个米莎难以企及的高度,俯瞰着过往与当下。 “大家在知道你流落龙门之后,都自告奋勇地要把你救出来。在龙门,我们也接纳了许多感染者” 碎骨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了这逼仄的空间,望向远方那想象中的营地,语调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自豪。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米莎急切地截断。 “——但你们在伤害别人。” 米莎眼眶泛红,眼中的焦灼仿若燃烧的火焰,直直地刺向碎骨。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满心都是愤怒与不甘。 “我不愿意我不想感染者为什么要互相” 米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近哽咽。她实在无法理解,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何不能抱团取暖,而非要以伤害他人为代价,去换取所谓的生存空间。在她纯净的心灵深处,感染者之间理应相互扶持,共渡难关,而绝非这般残忍的互相倾轧。 “以眼还眼,理所应当。” 碎骨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冰冷,仿佛这就是世间不容置疑的真理。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因痛苦而微微颤抖、满脸挣扎之色的米莎,那模样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于是,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笑里夹杂着无奈,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乌萨斯人说,对待亲人,就该像春天一样温暖但对待敌人————” 碎骨微微仰起头,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像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又似在思索着什么复杂的道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缓缓诉说着这句耳熟能详的话语,可就在即将要道出对待敌人该如何之时,他却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戛然而止,那未尽的话语,就这么消散在空气之中,徒留一片让人捉摸不透的寂静。 “怎么了?” 米莎眼见碎骨像是突然陷入了某种愣怔的状态,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眼神也变得空洞而迷离,仿佛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与焦急,眉头紧紧皱起,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碎骨身前,目光紧紧地锁住他,急切地开口询问道,那声音里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生怕碎骨出了什么状况。 ————————————————— 啊,那场大火。您想要怪罪我吗?我当然不会辩驳。没有任何无辜者在那场火灾中受难。也没有任何牵连者最后幸存。在萨尔贡的黑市里,好人从来都只有一种,那就是活下来的人,而我活下来了。 ——异客 第81章 碎骨与米莎的交谈 碎骨的眼神骤然间黯淡无光,仿若陷入了某种混沌的状态,口中喃喃自语般地说着。 “……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寒意侵袭,又似被某种深沉的情绪笼罩。 “不——你——你不知道。” 碎骨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惶,思绪仿若飘回到了某个可怕的时刻。 “他们来抓我的时候,我毫无反抗之力,硬生生地被拖出了家门……” 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往昔的惨痛记忆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米莎不经意间瞧见碎骨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猛地一揪,急忙快步奔至他的身旁。 她顾不上调整急促的呼吸,一把牵起碎骨微微颤抖的手,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连声问道。 “你怎么了?” 碎骨像是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被这声呼唤拽了回来,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仿若蒙尘的破旧玻璃,黯淡无光且透着彻骨的悲凉与恐惧。他直勾勾地望向米莎,嘴唇嗫嚅着,声音带着几分虚幻的缥缈。 “我看见妈妈她,抓着我的手……你看见的。” 米莎的心狠狠一颤,顺着碎骨的目光望过去,却只见一片虚空。 可不知怎的,仅仅是与碎骨对视的这一瞬,她竟也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地掉进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悲伤思绪之中。她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否认这扑面而来的哀伤,嘴唇轻启,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 “……不……” “你一定——” 碎骨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试图让自己的话语连贯起来,可那汹涌澎湃的情绪却如脱缰之马,根本不容他稍有停顿。 但他此刻就像完全沉浸在自己那痛苦又愤恨的世界里,丝毫不顾米莎眼中的担忧与不忍,依旧自顾自地继续往下阐述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艰难地拖拽而出。 “殴打妈妈,妈妈不肯松手……他们在雪地上拖出一条血路。” 说到这儿,碎骨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起伏着,脑海中那残忍血腥的画面不断闪现,让他几近失控。 “如果整合运动……如果感染者能……如果————!” 他的话语在嘴边不断打转,却好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堵塞住了,一时之间难以畅快地吐露出来,那满心的不甘与渴望都在这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展露无遗。 碎骨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地狠狠握紧了拳头,那紧握的双手好似要把所有的悲愤都攥在掌心之中,指节因用力而变得惨白,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凸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下扭动。 “如果能早一些的话,早一些的话!我们感染者就不用遭遇那么多苦难了!” 他终是嘶吼着喊出了这句话,那声音里满是痛苦、悔恨与对命运不公的控诉,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荡,像是要冲破一切阻碍,让这世间都能听到他们感染者心底那压抑已久的悲叹与渴望。 “我我我没敢” 米莎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愧疚,那怯懦的过往如同一把利刃,此刻正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被碎骨那饱含痛苦与愤恨的情绪所感染,米莎原本压抑在心底的那些痛苦回忆也如潮水般纷纷涌了出来,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也只能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我呜” 那压抑的呜咽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叹,透着无尽的哀伤。 看着米莎如此难过,碎骨终于从那痛苦的回忆深渊中稍稍回过神来,他赶忙伸出手,轻轻抱住米莎,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用这种方式给她一些安慰,轻声说道。 “米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那声音温柔而又坚定,像是在这黑暗寒冷的世界里燃起了一丝温暖的火苗,想要驱散萦绕在两人心头的阴霾。 碎骨微微叹了口气,将米莎搂得更紧了些,目光中满是怜惜与包容,继续轻声安慰道。 “我不怪你。当时谁有勇气呢?” 他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埋怨,有的只是对那段艰难过往的无奈和对彼此的体谅,仿佛只要两人相互依偎着,就能从这无尽的苦难中慢慢走出来,寻得一丝慰藉。 “但至少现在,整合运动给了我勇气。” 碎骨微微扬起嘴角,脸上绽放出一抹带着坚定与希望的笑容,那笑容仿佛穿透了曾经笼罩在他心头的重重阴霾,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彩。 往昔的日子里,他就像在茫茫黑夜中迷失了方向的孤舟,在生活的惊涛骇浪里飘摇,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做起,只能被那些痛苦的回忆反复拉扯、折磨。 而如今,不一样了,他终于在整合运动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和归宿,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踏实感,仿佛只要沿着这条路坚定地走下去,就能为自己,为像他一样的感染者们,闯出一片不一样的天地,让那些曾经遭受的苦难都能有个交代,让未来不再被黑暗和绝望填满。 “亚……” 米莎下意识地张口,那个亲昵又熟悉的称呼差点就脱口而出了,那是曾经他们之间最自然不过的叫法呀,承载着过往无数美好的回忆,以及那段纯粹又亲密无间的时光。 可就在声音刚要完全冲出喉咙的那一刻,她像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拽住了,硬生生地止住了。也许是意识到如今的情况早已不同往昔,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变故,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亚”所代表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接着下一秒,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便改口道。 “碎骨……”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出口时却仿佛有着千钧之重。 随着这一声称呼的改变,米莎的内心在这一刻也悄然完成了变化。曾经的那些懵懂、怯懦与依赖,似乎都随着旧称呼的咽下而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有对当下处境的清醒认知,有对碎骨投身整合运动的理解,更有着想要和碎骨一起在这艰难世道中重新出发、去追寻些什么的坚定决心,仿佛她在这一瞬间,真正地告别了过去的自己,准备迈向一段充满未知却又怀揣希望的新征程。 当碎骨敏锐地察觉到米莎在想法上似乎开始有了变化时,他的眼神在那短短的一刹那间,闪过了一抹感动的神色。那是一种源于心底深处的触动,仿佛干涸的土地迎来了久违的甘霖,毕竟眼前这个人对他而言意义非凡,而她的改变与认同更是让碎骨觉得无比珍贵。不过,这抹感动仅仅是稍纵即逝,就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那冷峻且坚定的模样,仿佛刚刚那瞬间的情绪波动只是一场幻觉。 “你可以选择,不去相信我们。” 碎骨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不想去勉强米莎,只是希望她能依据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来做决定。 接着,碎骨稍稍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补充道。 “——即便你相信我们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加入我们。”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米莎身上,眼神里透着尊重,想让米莎明白,无论她做出怎样的抉择,自己都会予以理解,不会有丝毫的埋怨。 然而,话锋一转,他继续道。 “但你是一个感染者。整合运动一定会为了感染者的自由战斗到底。” 说到这儿,碎骨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话语里满是笃定与决然,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信念。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感染者们遭受着太多的不公与苦难,而整合运动就是他们反抗命运、争取自由的希望之光,他希望米莎能明白这一点,即便不加入,也能知晓他们所肩负的使命以及为之奋斗的伟大目标。 尽管此刻的米莎,内心已然经历了一番天翻地覆的思想挣扎,在想法上相较于以往有了极大的改观,曾经的迷茫、怯懦正一点点被一种想要改变现状的渴望所替代。 可往昔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像一道道难以逾越的沟壑,横亘在她的心间,让她依旧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可你们摧毁了切尔诺伯格。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去——” 米莎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的神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每吐出一个字,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话语里裹挟着深深的质问与难以释怀的悲愤。 切尔诺伯格,那曾是承载着无数人生活记忆的地方,有欢笑,有温暖,有平凡日子里的点点滴滴,然而如今却在一片硝烟与废墟中支离破碎,多少无辜的生命消逝在那场灾难之中,那些惨烈的画面仿佛还在她眼前不断闪现,成为她心中难以抹去的伤痛,也成为她面对碎骨所代表的整合运动时,始终无法轻易放下的芥蒂。 “——无辜?” 碎骨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与悲凉。 “呵,谁是无辜的?” ————————————————— 生日不应是庆贺的理由,而是人生倒数的节点。每到此时,我都会自省还有哪些未竟之事。理想与仇恨的终点遥不可视,人生的终点飘忽不定。 ——异客 第82章 米莎心态的转变 碎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懑与质问,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犹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人心。 “切尔诺伯格实行隔离制度时,有谁反对过吗?” 碎骨的双眼微微发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往,那些感染者们被如同牲畜一般驱赶、隔离,遭受着旁人异样的目光和歧视,可周围却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说一句话,没有一丝反抗的声音响起。 “在我们被拖去矿场,在乌萨斯把我们丢弃在矿场和冻野,任由我们在寒冬中死去时,有谁反对过吗?” 他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饱含着痛苦与怨恨。那些在矿场里没日没夜劳作,却连基本生存都难以保障的日子,那些在冰天雪地的冻野中,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刻,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而周围依旧是冷漠的旁观,没有援手,没有抗争。 “有谁,站出来,反对过吗?!” 碎骨终于忍不住嘶吼起来,那吼声里满是对不公命运的控诉,对冷漠世界的绝望,他就像是一只受伤却又愤怒的困兽,将心底多年积攒的委屈、愤恨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期望着能有人真正理解他们感染者曾遭受的苦难,理解他们如今奋起反抗的缘由。 米莎着实被碎骨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给吓到了,她瞪大了双眼,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嘴唇哆哆嗦嗦的,半天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 “我,我不知道” 那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无措,仿佛此刻面对的不是熟悉的碎骨,而是一头失控的猛兽,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般状况。 “我能理解你。” 碎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看着米莎那受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语气也随之变得温和了些,可话语里依旧透着难以掩饰的沉重与悲凉。 “整合运动有这样两个领袖,他们与乌萨斯战斗了很长时间。” 碎骨微微抬起头,目光仿佛穿过眼前的空间,看向了遥远的过往,那些充满硝烟与抗争的日子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们说过,是有那么些乌萨斯人,也在为了感染者,与乌萨斯抗争。” 说到这儿,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既有对那些挺身而出之人的一丝欣慰,又有着深深的遗憾。 “但他们不在切尔诺伯格。切尔诺伯格冷眼看着我们死去——不,切尔诺伯格乐于看到我们死去!!” 碎骨的声音再次拔高,那愤怒与怨恨的情绪又一次汹涌澎湃起来,他攥紧了拳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一想到切尔诺伯格曾经对感染者们的冷漠与残忍,他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仿佛那些痛苦的记忆正化作一把把利刃,再次狠狠地扎进他的心底,让他痛彻心扉,也让他愈发坚定了要与整合运动一起抗争到底的决心。 “切尔诺伯格,是一座理当被毁灭的城市!” 碎骨那饱含痛苦与愤恨的一番话,宛如重锤一般敲在米莎的心上,让她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她望着碎骨,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既心疼他曾经遭遇的那些不堪过往,又无奈于自己对那些经历的一无所知。 是啊,她确实不清楚碎骨以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那些隐藏在碎骨心底的伤痛、屈辱与绝望,她都未曾亲身感受过,如此一来,她似乎同样失去了去评价碎骨所作所为的资格。 可即便如此,米莎心里还是存着一份关切,她实在不想就这么看着碎骨沉浸在仇恨与痛苦的漩涡里无法自拔,所以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试图去劝慰碎骨,轻声说道。 “我也遇到过别的帮助感染者的人他们” “罗德岛?” 碎骨一听到这个词,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瞬间就有了光亮,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友善的光芒,而是带着审视与抵触的“兴趣”。 “明明是感染者,却帮助龙门,伤害我们?” 碎骨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满是质问与不满,在他看来,同为感染者,罗德岛的做法实在是难以理解,甚至是不可原谅的。 “杀死我们的同胞,残害我们的兄弟?” 碎骨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尖锐的刺,扎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 “不” 米莎心急如焚,刚想开口反驳,想要告诉碎骨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碎骨抢先一步打断了。 “你看不清事实。但你现在该看清了” 碎骨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他所认定的就是绝对的真相,他希望米莎能摒弃过往那些所谓的“错误认知”,站到他这一边来。 “” 米莎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就这样,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发压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周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那令人压抑的沉默好似一层厚厚的浓雾,沉甸甸地压在两人心头。终于,碎骨像是从那愤懑的情绪中稍稍回过神来,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试图以此来打破这僵局,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太生气了。” 那话语里有着对自己刚刚冲动言行的懊恼,也有着不想让米莎太过为难的体贴。 “没事我我理解你” 米莎赶忙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心疼的神色。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碎骨身上,就像看着一件无比珍贵却又满是伤痕的宝物,声音里满是关切与包容。她深知碎骨这些年心里积攒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刚刚的情绪爆发也不过是那些负面情绪压抑太久后的宣泄罢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过得很辛苦?” 米莎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怜惜,她实在难以想象,在那些自己未曾参与的日子里,碎骨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艰难困苦。 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每一次遭受冷眼与不公的时刻,那些在痛苦中挣扎、在绝望里求生的日子,该是多么的难熬啊。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早一点知晓这一切,哪怕只是给予碎骨一点点的安慰也好呀。 “大家都过得很痛苦。” 碎骨微微仰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对过往艰难岁月的感慨,随后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里仿佛承载着无数感染者所经历的苦难与心酸,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缓缓飘散开来。 “而现在,至少每个人都抱着希望。” 碎骨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眼中似有微光闪烁,仿佛在那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寻找到了一丝曙光。 “塔露拉是她带领感染者,反抗残忍的一切。” 提到塔露拉这个名字时,碎骨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敬重与钦佩,在他心中,塔露拉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感染者们前行的道路,给予了他们抗争命运的勇气和力量。 在这个被不公与残酷充斥的世界里,是塔露拉站了出来,振臂高呼,将那些饱受折磨的感染者们凝聚在一起,让他们不再独自面对那冰冷的世界,不再默默忍受那些残忍的对待。 “整合运动就是我们的希望。” 碎骨的语气越发笃定,他攥紧了拳头,像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们的决心,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信念,他坚信只要大家团结在整合运动的旗帜下,为了共同的目标而不懈奋斗,终有一天,感染者们能够打破枷锁,挣脱束缚,迎来属于他们的自由与尊严,不再被歧视、被压迫,能够堂堂正正地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果然大家,都吃过很多苦。” 米莎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愁容,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是岁月留下的褶皱,藏着无尽的忧愁与感慨。 她深知这世间的残酷,也明白每一个感染者背后都有着数不清的心酸故事,那些痛苦的过往就像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刻在了大家的心上,难以抹去。 “如果整合运动真的能保护他们的话” 米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又有着些许期待。她在心里权衡着,一方面为感染者们能有这样一个抗争的组织而感到一丝欣慰,可另一方面,又对整合运动到底能否真正改变现状、守护好每一个人而心存疑虑,毕竟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这世界满满的恶意与艰难。 “当然了。就像整合运动会保护大家我也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碎骨的语气中满是自信,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柔地落在米莎身上,像是在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那自信并非盲目,而是源于他对整合运动的信任,对自己能力的笃定。 在他心里,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而他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护米莎周全,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要把她从这世间的苦难中小心翼翼地捧出来,让她能安心地生活。 米莎静静地看着带着笑容的碎骨,那笑容里有着曾经熟悉的温暖,又有着如今历经世事沉淀下来的坚毅。在她眼里,以往那个天真无邪、与她一起嬉笑玩闹的他,和现如今这个怀揣着理想、坚定地要为感染者抗争的他,渐渐“重合”了起来。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又回流,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回忆交织在一起,让米莎的心中五味杂陈。 “————碎骨” 米莎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这一声呼唤里饱含着千言万语,有感动,有信任,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期许,仿佛只要喊出这个名字,他们之间的情谊就能跨越一切艰难险阻,在这动荡的世界里,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 经历过此前荒诞的人生后,我徒留这一副躯壳。但凯尔希寄予厚望的这艘舰船让我看到了茫茫尘世中一抹亮色。我依然十分期待,博士,在越过了无数仇恨与战火后,您最终会向我展示怎样的风景呢? ——异客 第83章 先行一步 而此刻,废弃矿场之外,狂风呼啸着卷过,带起漫天黄沙,模糊了天地的界限。在那距矿场不远的一座土丘之上,两个身影宛如鬼魅般静静伫立,仿若与这荒芜融为一体,唯有他们的目光,似寒星般穿透风沙,死死地钉在矿场里头。 “唔,找到了 ——!” 能天使率先打破沉默,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轻轻呼出一口气,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瞧瞧,这帮家伙这次可倒了八辈子霉了,损失怕是不小呢。” 她抬手随意地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弧度,微微侧身看向身旁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轻声低语道。 “还好咱机灵,没直接回公司。不然啊,依照阿米娅那爱折腾的性子,指定得让咱们绕个大圈子,重新规划路线再出来执行这任务,那可就费劲咯……” 话语间,风愈发猛烈,似要将她们的声音也一并卷走,徒留下两个在风沙中守望的剪影。 德克萨斯嘴里叼着一根百奇,眼神透过风沙,望向矿场深处,片刻后,她微微偏头,声音冷冽却又透着几分果断。 “预估一下整合运动的撤退路线。” 说罢,顿了顿,又补充道。 “把大致路线和方位一起,全都发给阿米娅。” 能天使听闻,二话不说,迅速掏出终端,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舞动,眼神专注而认真,嘴里还不忘应和。 “很快的,马上就好!” 狂风呼啸,吹得她的发丝凌乱不堪,却也没能干扰她分毫。此时,两人的身影在愈发猛烈的风沙中愈发显得坚毅,仿佛这恶劣的环境不过是他们执行任务的寻常背景,而那即将传递出去的情报,或许会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契机。 德克萨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牙齿轻启,“咔嚓”一声咬断手中的百奇,随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探入衣兜,掏出那散发着冷冽光泽的光剑柄。她微微仰头,目光中闪过一抹锐利,轻声喃喃道。 “——嗯。我们可不能让整合运动太闲着。” 在一片略显昏暗的光影交错之处,能天使像只忙碌的小蜜蜂,穿梭其中,嘴里还不时嘟囔着。 “嗯嗯,大概……这样……这里……差不多了!” 她那灵动的双手,如同灵动的舞者,摆弄着各种精巧的器械,眼神中满是专注与认真。 待能天使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德克萨斯上前一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挑眉看向她,开口问道。 “准备好了吗,能天使?” 能天使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打乱了思绪,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德克萨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慢悠悠地亮出那柄寒气逼人的光剑,剑身幽光闪烁,映照在她冷峻的面庞上,她冷声道。 “先做点热身运动。就从他们的岗哨开始。” 话语间,似有凛冽的寒风裹挟而出,吹散了周围静谧的空气,一场未知的风暴,仿佛即将在这夜色下悄然拉开帷幕。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仅有几点微弱的星光从云层缝隙中艰难地漏下,洒在寂静无声的大地上。在这片深沉的夜色掩护下,两道敏捷的身影如鬼魅般朝着整合运动的岗哨飞速掠去,正是能天使与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身姿矫健,脚步轻盈得如同踏在虚空之上,她身着一袭利落的企鹅工作服,衣摆随风猎猎作响,仿佛黑夜中的复仇者。 手中的光剑柄已激活,金黄的光剑喷吐而出,光芒如同一道划破暗夜的闪电,照亮了她冷峻专注的面庞。 每一次挥剑,都裹挟着呼呼的风声,精准地斩断岗哨前的阻碍,那些简易的防御工事在光剑的锋芒下,如同脆弱的纸糊一般,瞬间土崩瓦解。 能天使则像是夜空中最灵动的精灵,她手中的铳械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随着她灵动的身形快速移动,枪口喷吐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舌,“哒哒哒” 的射击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子弹如暴雨般朝着岗哨倾泻而去。 她一边射击,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为这场战斗奏响激昂的战歌,那清脆的嗓音在夜色中回荡,竟带着几分令人热血沸腾的豪迈。 岗哨中的整合运动成员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慌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有人手忙脚乱地试图拿起武器反击,却被能天使的枪火压制得抬不起头;有人妄图冲上前去近身搏斗,却又被德克萨斯的光剑逼得连连后退。 一时间,岗哨内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原本寂静的夜晚彻底被这场激烈的夜袭搅得翻天覆地。 而能天使与德克萨斯二人,在枪火与剑光的交织中,配合得天衣无缝。德克萨斯以光剑开路,斩断一切有形的阻碍,为能天使创造绝佳的射击视野;能天使则用密集的枪火,压制住敌人的反击,为德克萨斯提供坚实的火力掩护。 他们的身影在混乱的岗哨中不断穿梭,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仿佛黑夜中的战神,向着整合运动宣告着他们的无畏与果敢。 夜色如墨,被突袭的整合运动岗哨此刻乱成了一锅粥。火光摇曳中,那小头目满脸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在他们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般“大杀四方”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该死——!” 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蚯蚓般蜿蜒,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敌人只有两个!都给我上啊!” 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夜空中回荡,试图驱散手下的恐惧。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以及身旁成员们不自觉往后挪动的细碎脚步。 这些成员们脸上满是惊恐,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能天使手中不断喷吐火舌的铳械,还有德克萨斯那闪烁着金黄光晕、所到之处皆带来死亡气息的光剑,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每一次铳响,每一道剑光闪过,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们的心坎上,让他们的双腿发软,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修罗场。 小头目环顾四周,看着手下们这副窝囊的模样,气得脸都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开,跳着脚大骂。 “ 的一群怂蛋!有什么好害怕的!” 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叫骂飞溅而出,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激起手下们的半分斗志,他们依旧畏缩不前,任由那两名可怕的敌人在眼皮底下肆意屠戮,岗哨内的绝望氛围愈发浓烈,似是要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彻底吞噬。 “队长” 在这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的混乱岗哨上,一个年轻的整合运动成员,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与尘土,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们已经损失了二十几个战士!是不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游移不定地看向四周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气的同伴尸体,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声音也愈发微弱,似乎生怕激怒眼前暴跳如雷的队长。 “怂蛋!” 那队长一听这话,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球布满血丝,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嘶吼道。 “那两个混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嘶吼变得沙哑粗粝,在这夜色笼罩下的岗哨中传得很远。此时,能天使的铳械射击声还在不断响起,德克萨斯的光剑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血花飞溅,这愈发衬得队长的嘶吼声充满了无力与悲凉,而队员们的退缩之意也愈发坚定,整个岗哨陷入更深的绝境之中。 整合运动的营地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成员们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奔逃、呼喊,可这一切嘈杂在企鹅物流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德克萨斯身形灵动,手中光剑仿若游龙,金黄的剑光泼洒开来,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她的眼神冷峻,专注地应对着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敌人,脚下步伐轻盈却又透着一股狠劲,每一步踏出都能巧妙避开敌人的偷袭,同时给予致命反击。然而,敌人实在太多,层层围困之下,她渐渐有些吃力。 “小心右边!” 能天使嘹亮的嗓音穿透喧闹的战场,传入德克萨斯的耳中。 铳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哒哒哒”的射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为这场生死较量奏响战歌。她一边灵活地变换着射击方位,精准地射杀着那些妄图靠近德克萨斯的敌人,一边不忘时刻留意着战场全局,及时给予队友预警。 此时,又一波敌人汹涌而至,她光剑挥舞的速度愈发加快,可还是难以抵挡所有攻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透着几分焦急。 “压制住她!我来最后一击!”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突然从人群中蹿出,眼神疯狂,嘶吼着发出指令,试图组织起一波有效的反击,目标直指陷入包围的德克萨斯。 “帮我一下。” 看着眼前如潮水般冲向自己的成员,德克萨斯眉头紧锁,心中叫苦不迭,有些头疼地说道。 “我暂时还抽不出手对付那个扑过来的家伙。”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身形,手中光剑光芒更盛。 “下次可要请我喝冻饮哦?” “没问题,快点。” “好!” ————————————————— 我们至少有一个目的是相同的:阻止此处一些无谓蠢事的发生。经验丰富如您一定清楚,大多数人总是热衷于自取灭亡。至于海里的事情,在其他人做好准备之前,您怎么殚精竭虑也只是白费力气。 ——歌蕾蒂娅 第84章 接踵而至的进攻 能天使向来机灵,这不,刚在和德克萨斯的互动中巧妙地占到了便宜,嘴角还挂着一抹没来得及收起的狡黠笑意。 眼神瞬间冷峻如冰,身姿矫捷地一个箭步闪至有利地形,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散发着金属寒光的枪口,稳稳对准了冲在最前头的那个整合运动小哥,紧接着,扯着她那独特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大嗓门喊道: “喂!那边不要命地往这儿冲的整合运动小哥!” 正一门心思往前冲,满心只想着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整合运动成员,冷不防被这突如其来、还透着莫名喜感的呼喊声钻进耳朵,脑袋瞬间像是被一道强力电流击中,整个人当场就懵了,冲锋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脸上满是不知所措与极度的惊愕,下意识地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字。 “啊?” 能天使瞅见对方这副呆愣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促狭之意,故意拖长了音调,用那种半是调侃半为挑衅的口吻高声说道。 “我说,小哥,你可得瞧仔细咯,这颗满载着我‘诚挚心意’的子弹,可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制的,赶紧的,麻溜儿给我好好收下~” “子弹?这子弹是……” 那整合运动成员一听这话,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话还没来得及完整吐出,双眼就惊恐地瞪大了。 “pong!” 一声清脆而决绝的枪响,毫无预兆地在这战火纷飞的空气中炸裂开来,瞬间穿透了所有嘈杂。 “咕 噗。” 紧接着,那成员的喉咙里挤出一阵痛苦到极致的沉闷声响,身体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重重地砸落在满是硝烟与血污的土地上,暗红色的血液缓缓从他身下渗出,在荒芜的大地上蜿蜒开来。 “哈,瞧瞧,我这眼疾手快的,已经帮你把那家伙给收拾掉了呀~” 能天使脸上挂着得意又略带夸张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抬起手,在那光洁的额头上佯装擦拭着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那副故作辛苦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在刻意“邀功”呢。 一旁的德克萨斯目睹了这整个过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随即朝着能天使的方向,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眼神里满是赞许之意,用她那一贯清冷却又透着真诚的嗓音说道。 “非常感谢。”德克萨斯言简意赅地再次表达了谢意后,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身形如电般朝着前方猛地冲了出去,身姿矫健而凌厉。只见她手腕轻轻一抖,手中那散发着凛冽寒光的光剑便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带着呼啸之声朝着敌人所在的方向飞射而去。 “嗖!”伴随着这尖锐的破风声,光剑精准无误地插到了一个敌人的身上,那力道之大,直接让对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应声倒地,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快!她没有武……” 一个敌人见状,刚扯着嗓子想要召集周围的同伴,企图趁德克萨斯手无武器之时一拥而上,可话还没喊完呢,突然,一把光剑如同鬼魅般从斜刺里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且精准地插在了他的胸口处,那剑尖瞬间没入,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汩汩涌出。 “可,可恶啊!你——” 那成员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愤恨与不甘,想要挣扎着说些什么,却被剧痛撕扯得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 “哦,抱歉。” 德克萨斯面无表情,语气里却透着一丝淡淡的戏谑,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游戏一般。 “——我平时,都是用两把的。” 德克萨斯不紧不慢地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光剑的剑柄,猛地一用力,将那还沾染着敌人鲜血的光剑从对方胸口拔了出来,随后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敌人身上,直接将他踹出去老远。 “额,额啊!!” 那敌人发出了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眨眼间,激烈的战斗便落下了帷幕,那原本岗哨之上虎视眈眈、来势汹汹的敌人们,在德克萨斯与能天使这对超强组合的凌厉攻势下,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此刻,岗哨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尚未散尽的硝烟还在悠悠地弥漫着,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战斗的惊心动魄。 “这下就全都解决掉啦。” 能天使一边动作娴熟地更换着手中枪械的弹夹,那“咔哒”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脆,一边抬眸望向眼前已然变得空荡荡、再无敌人身影的岗哨,脸上绽放出灿烂又惬意的笑容。 随后,她像是找到了最舒适的依靠一般,自然而然地将身子往德克萨斯那边靠了过去,脑袋轻轻挨着德克萨斯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欢快和满足地说道。 “我们的配合,还真是行云流水呢!” 能天使又接着补充了这么一句,话语里尽是对两人默契配合的自豪与欣喜,那亮晶晶的眼眸中仿佛还闪烁着战斗时的兴奋光芒呢。 “是啊。” 德克萨斯语气平淡,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随后目光如电,朝着某个方向警惕地望去。 “敌人的大部队赶了过来。看来是被我们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她冷静地陈述着眼前这不容乐观的状况,脸上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就从远处传了过来,那声音起初还比较微弱,可眨眼间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千军万马正朝着这边奔腾而来,让人的心不自觉地悬了起来。 能天使这会儿还沉浸在刚刚解决完岗哨敌人的轻松氛围里,一时没回过神来呢,就在这时,德克萨斯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能天使的胳膊,用力一拉,带着她迅速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拔腿就跑。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在原地,一支支援的小队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此处。 “啊啊啊!!!可恶!!” 那小队队长一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己方人员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惨状,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对着已经跑远、渐渐没了踪影的两人破口大骂道。 “怎么会……你们,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队长一边气得直跺脚,一边咬牙切齿地吼着,那愤怒的声音在这满是硝烟的空气中回荡着,可那两人早已跑得没了踪迹,只留下这一摊子烂事让他们这支支援小队来面对了。 “唔,我是和你们无仇无怨啦。” 能天使一边跟着德克萨斯拼命地在错综复杂的道路上狂奔,那脚步快得都带起了一阵小小的尘土,一边还不忘扭过头,朝着身后那支气急败坏的支援小队的方向大声喊道。 “但是,合同就是合同哦?履行合同可是物流的基本行业规则呢!” 她那俏皮又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声音,在弥漫着硝烟的空气中悠悠传开,仿佛这不是在激烈的逃亡途中,而是在轻松地和人打趣一般。 只是此刻两人跑得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她这满是戏谑的话语到底能不能传到那些敌人的耳朵里去呀,不过就算传过去了,估计也只会让对方更加怒火中烧。 “跑起来,该转移了。” 德克萨斯看着身旁那依旧一副跳脱模样,仿佛全然没把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当回事的能天使,无奈地轻轻扶了扶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与严肃说道。 此刻形势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每多停留一秒,就可能被敌人的大部队给追上,陷入那极为不利的危险境地之中呀,可这能天使却还跟没事儿人似的,着实让德克萨斯有些哭笑不得又着急不已呢。 “哎呀,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能天使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世间就没有她搞不定的事儿一般,嘴里还在继续说着,“我做事你就放……” 然而,话还没等她完整地说出口呢,德克萨斯就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瞬间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只见她眼神一凛,二话不说,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能天使的胳膊,用力将她拉到了一旁。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根闪着寒光的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嗖”的一声,擦着能天使的头发飞速飞过,那弩箭带起的气流,让能天使的发丝都微微飘动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惊险一幕,让能天使原本满是自信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后背也不禁渗出了一层冷汗。 “谢,谢谢啊。” 能天使抚了抚胸口,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后怕之色,心有余悸地说道。刚刚那弩箭擦着头发飞过的场景实在是太惊险了,只要再偏差那么一点点,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呀,这会儿她也没了先前那副满不在乎的跳脱劲儿了。 而德克萨斯则一脸冷峻,眼神中透着果敢与坚毅,她动作利落地拔出光剑,那光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仿佛也在彰显着主人此刻的决然。她语气沉稳又冷静地说道。 “那我右侧的敌人,就麻烦你解决了。” 话语间,已然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分配好了,全然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危险而乱了阵脚,依旧保持着那临危不乱的大将风范呢。 ————————————————— 战争。事关生命延续的战争是场没有胜利的死战,战争唯一的结果是星空下其它种群的彻底消亡。猎人为推迟那末日的到来而殊死战斗,不悯,不休,不悔。 ——歌蕾蒂娅 第8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能天使,我们快要抵达你们所在的位置了!” 阿米娅一边带着队伍朝着能天使发来的坐标所在之处快速行进着,一边通过通讯焦急又急切地呼叫着能天使,那清脆的声音透过通讯设备,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传了过去。 与此同时,能天使这边的呼叫机里也适时地传来了阿米娅的声音,她赶忙凑过去,按下通话键回应道。 “现在敌人注意力都在我们俩身上,你们自己看着办!” 能天使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毕竟此刻她和德克萨斯正被敌人紧紧盯着,周围的局势紧张又危险,实在是无暇分心去顾及阿米娅他们那边的情况了,只能期望他们能够随机应变,顺利应对即将面临的状况呀。 阿米娅将耳朵凑近通讯设备,那里面除了能天使有些急切的回应声外,还夹杂着接连不断的开枪声,“砰砰砰”的枪响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通讯频道都给震得颤抖起来;同时,喧哗声、吵闹声也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各种呼喊、叫骂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战况激烈且混乱的画面。 阿米娅听着这些嘈杂又揪心的声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赶忙对着通讯设备大声说道。 “两位,注意安全!” 那话语里饱含着对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的关切,她是多么希望两人能在这枪林弹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平安无事啊。 说完这句叮嘱的话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又熟练地在通讯设备上操作起来,将通讯频道调到了芙兰卡所在的频道上,紧接着,她沉稳又带着一丝急切地开口问道。 “芙兰卡,你们抵达预定地点了吗?” 此刻的阿米娅,心里牵挂着各个队伍的情况,深知每一个环节都关乎着整个行动的成败,容不得丝毫懈怠呀。 “我ok了。” 通讯频道里传来芙兰卡那轻松又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声音,显然她那边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进行着。 紧接着,雷蛇那沉稳且透着可靠的嗓音也传了过来。 “我和其余重装干员已经就位。” 从她的话语中能感受到那份十足的底气,有他们这些重装干员在,就仿佛给这场行动筑牢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阿米娅听到两人的回复后,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敌人此刻也绝非易于之辈,战况依旧严峻。她立刻冷静且清晰地指挥道:。 “全体干员注意,敌人的狙击手可能利用了地形来隐蔽自己。大家都知道,狙击手往往隐藏在暗处,一旦我们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他们抓住机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一定要时刻留意自己所处的位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优先解决狙击手。接下来……大家,准备突袭……” 说到这儿,阿米娅微微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的叮嘱。 “小心目标,不要太过火了。我们既要达成突袭的目的,给敌人以沉重打击,又要确保自身的安全,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大家都明白了吗?” 阿米娅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达到每一位干员的耳中,此刻,所有干员都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向着敌人发起那势不可挡的突袭了。 在那略显阴森的废弃矿场之中,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碎骨和米莎两人的身影。碎骨正一脸认真地教着米莎去掌握源石技艺,他深知这对于米莎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能力,所以教得格外用心。 “你看。”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散发着金属质感的铳和一颗晶莹剔透却又蕴含着强大能量的源石子弹递到了米莎的面前,眼神里满是鼓励,仿佛在告诉米莎,只要用心学,她一定可以掌握这门技艺。 “嗯” 米莎微微咬了咬嘴唇,目光中透着些许紧张与期待,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铳和子弹,那模样就像是捧着无比珍贵又易碎的宝贝一般。 “这个,是扳机。只要这样装上弹药” 碎骨耐心地开始给米莎进行着详细的指导,他先是指了指铳上那关键的扳机部位,然后放慢动作,示范着如何将弹药正确地装填进去,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清清楚楚,生怕米莎遗漏了什么关键细节。 “瞄准敌人,按下扳机。之后,弹药就会飞出去——然后,握住把柄。聚精会神施术。这样,就能引爆弹药。”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还模拟着相应的动作,先是做出瞄准的姿势,接着轻轻按下那想象中的扳机,随后又握住把柄,微微闭上眼睛,做出聚精会神施展源石技艺的模样,好让米莎能够更直观地理解整个操作流程,期望她能尽快学会这复杂却又威力巨大的技能呀。 米莎先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碎骨那行云流水般的示范动作,眼中满是专注,可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到自己手中那冰冷的铳上时,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犹豫之色。 她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拉扯着,一个说着要勇敢尝试,另一个却在担忧自己根本做不到。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怯懦,小声地嘟囔着,那话语里满是对自己的不确定,她实在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相信自己可以顺利掌握这源石技艺,操控好手中的铳。 碎骨见状,脸上立刻浮现出柔和的神情,语气也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一般轻柔,耐心地安慰道。 “你一定可以的。” 他的目光中透着真挚与信任,仿佛在他眼里,米莎就是有着这样的潜力。 “我在你身上感到了和我相同的东西。” 碎骨继续说着,那话语里似乎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像是发现了米莎身上那尚未被完全激发出来的力量。 “想象一下”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走上前,眼神始终温柔地注视着米莎。随后,他动作轻柔地从怀里掏出一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源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米莎的手上,轻声说道。 “来,握住这颗源石。” 那源石一入手,便传来丝丝凉意,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能量正顺着米莎的手心缓缓蔓延开来,似乎在等待着她去与之共鸣,去释放出潜藏在其中的强大力量呢。 看到碎骨如此鼓励且充满期待的样子,米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只好紧紧地握住那颗源石。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试图摒弃外界的一切干扰,将全部的心思都沉浸到手中这颗源石之上,用心去感受它所带来的那股神秘而独特的能量。 “唔” 米莎的眉头微微皱起,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哼,似乎在这感受能量的过程中遇到了些许阻碍,那股能量就像是一团若即若离的迷雾,她努力想要抓住,却又有些难以捉摸。 “集中精神。” 碎骨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米莎,眼神里满是关切与耐心,他轻声地提醒着,声音不大,却仿佛有着一种能让人安心的魔力。 “掌心有些热。” 米莎闭着眼睛,感受着那股奇异的变化,轻声说道。 此刻,她能清晰地察觉到,手中源石传来的能量正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汇聚,使得她的手心开始慢慢地发热,那热度起初还比较微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起来,仿佛有一团小火苗在她的掌心之中悄然燃起,正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碎骨一直紧盯着米莎的一举一动,当看到米莎脸上浮现出那因为手心发热而略显诧异的神情时,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激动地大声说道。 “没错!果然,果然米莎,你确实,确实哈哈,哈哈你确实是我的” 碎骨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那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没有完整地说出口,只是那接连不断的笑声,已然将他内心的喜悦与激动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仿佛米莎此刻所展现出的这一幕,对他来说有着无比重大的意义一般。 就在碎骨沉浸在激动之中,满心欢喜地看着米莎感受源石能量的时候,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只见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地朝着碎骨这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那奔跑的样子显得极为狼狈,一路上还差点被地上的石块绊倒。 “走!碎骨,快撤!” 那成员好不容易跑到碎骨面前,已然是气喘吁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连话都说得不太连贯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敢耽搁,赶忙大声汇报道。 “这个矿场不能再呆下去了!” 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焦急地补充着,脸上满是紧张与急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仿佛此刻要是不赶紧撤离,下一秒就会有天大的危险降临一般。 ————————————————— 如果一个生命的诞生是值得庆祝的,那么首先,这个生命得拥有相当的价值才行。 ——歌蕾蒂娅 第86章 分别,战斗 碎骨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迅速转过身,目光如炬,神色凝重地望向那名一路奔来、气喘吁吁的成员。他太熟悉这名手下的脾性了,平日里哪怕遭遇些小麻烦,此人都能镇定自若,眼下这般慌张失措,定是出了非同小可的大事。 “发生什么了?!” 碎骨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打破了周围略显紧张的寂静。 刚顺过来气的成员,神色惊恐,音量因焦急而有些失控,扯着嗓子喊道。 “是罗德岛的进攻!我们被袭击了!” “!!!!” 碎骨乍一听闻这个消息,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那向来坚毅的眼神中也有了片刻的凝滞。不过眨眼间,惊愕就被怒火取代,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咒骂。 “这群混蛋————” 然而,碎骨毕竟身经百战,短暂的情绪波动后,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为领袖,此刻军心不稳,队伍必将陷入混乱,后果不堪设想。他深吸一口气,扬起头,用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高声呼喊,试图穿透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慌。 “不要慌张,组织大家进行反击!” “是!” 周围的队员们听到命令,虽仍心有余悸,但还是纷纷振作起来,齐声应和,而后迅速四散开来,准备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战。 “碎骨” 待周围的人都依照命令匆匆散去,各自去准备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后,米莎缓缓地走到碎骨身旁,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唤着碎骨的名字。 “如果是罗德岛的话我们” 米莎欲言又止,她心里清楚罗德岛的实力不容小觑,也知晓这场战斗一旦打响,必然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两边都会有不小的伤亡,所以她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才好。 “——怎么?要我和罗德岛谈谈?” 碎骨心思敏锐,一下子就洞悉了米莎心底的想法,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直接将那未出口的话语替她说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夹杂着些许不以为意,仿佛在他看来,和罗德岛谈判并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他们,他们一定会帮助感染者的。” 米莎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恳切,她紧紧地盯着碎骨,试图用自己坚定的语气去说服对方。 在米莎心里,罗德岛一直有着救助感染者的良好名声,她始终相信只要能和罗德岛好好谈谈,或许这场冲突就能避免,双方也能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让感染者们不再陷入这无尽的战火与苦难之中。 然而,碎骨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无情地浇灭了米莎心中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我那么多同胞都死在罗德岛手上——你却让我,和他们谈谈?我的同胞,他们可都是感染者啊!” 碎骨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眼中满是悲愤与怨恨,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声称自己会救助感染者的罗德岛,难道帮助过他们吗?他们手上沾染着我同胞的鲜血,你却还对他们抱有幻想,究竟是什么东西蒙蔽了你的双眼?!” 碎骨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米莎的心间,让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的神色。 “我,我不知道” 米莎的声音变得微弱而又无助,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失落,原本那满心期待能劝服碎骨的想法,此刻已被击得粉碎,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碎骨那饱含愤怒与质问的话语,只能呐呐地吐出这几个字。 看到米莎这般模样,碎骨像是突然从那被愤怒充斥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他脸上的神情瞬间有了变化,刚刚还满是愤懑与激昂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懊悔与自责。 “——对不起。我有些冲动。” 碎骨缓缓地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揉了揉,语气中满是歉意,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温和起来,试图去缓和这有些僵硬且沉重的气氛。 稍作停顿后,他捂着额头继续说道。 “只不过,确实——感染者们在这黑暗又残酷的世界里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丝希望,那就是我们整合运动啊。我们为了感染者的权益,为了能让大家不再被歧视、被压迫,一直在拼尽全力地抗争着。” 说到这儿,碎骨的眼神中又燃起了一丝光亮,那是他对整合运动所秉持信念的坚定,可紧接着,光亮又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痛苦与怨恨。 “但罗德岛,他们同样身为感染者,却在这个时候来伤害我们,对我们挥起屠刀,展开屠杀!他们本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共同去对抗那些不公,可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们,难道不是叛徒吗?你现在还打算和这样的叛徒谈什么呢?!” 碎骨的话语里满是不甘与愤懑,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让周围的气氛愈发压抑起来。 而米莎一句饱含无奈与痛惜的话语,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碎骨的心间掀起了层层涟漪,让他原本笃定的想法开始出现了动摇,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可现在,感染者就一定要自相残杀吗?”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眼中满是对现状的悲哀与不忍。 她实在无法接受同为感染者,本应相互扶持、共同对抗外界压迫的双方,如今却要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这在她看来,无疑是整个感染者群体最大的悲哀。 “” 碎骨沉默着,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迷茫,也有挣扎。他在内心不断地权衡着,一边是同胞们的死伤带来的仇恨,一边是同为感染者不该自相残杀的良知叩问,这两种情绪在他心间激烈地碰撞着,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过了许久,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思想煎熬一般,碎骨才缓缓地开口道。 “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我任由同胞死去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与无助,那平日里坚毅的身姿此刻也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微微有些佝偻,他抬眼望向远方,可眼中却满是迷茫,仿佛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究竟该往何处去,只能在这残酷的现实与两难的抉择中苦苦徘徊。 “” 碎骨的目光落在低头不语的米莎身上,看着她那满是忧愁与纠结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他深知此刻米莎心里也不好受,大家本都是为了感染者能有更好的未来,可如今却陷入了这般两难又痛苦的境地,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啊。 想到这儿,碎骨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他满心的无奈与沉重,而后他轻轻拍了拍米莎的肩膀,继续温声说道。 “没事的。我们会保护你的。你一直都是我们珍视的存在,不管这场战斗会变得多么激烈、多么残酷,我们都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碎骨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和刚刚那愤怒激昂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想要给家人遮风挡雨的守护者。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被战斗波及。千万要小心” 他的话语里满是叮嘱,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米莎深深的担忧,害怕她在这混乱的战场上遭遇什么意外,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场危机。 “你一定要回来” 米莎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满是忧愁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了真诚与期盼,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碎骨,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心意都通过这目光传递给他。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哽咽,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此刻心中那份复杂又深切的情感,只能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好不容易才” 米莎的声音愈发低弱,后面的话像是被什么哽在了喉咙里,没有再说出口。 是啊,一路走来,他们历经了太多的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相互陪伴、相互依靠的时光,她实在不敢想象要是碎骨这一去便回不来了,那自己该如何面对这往后的日子。 碎骨看着米莎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他默默地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米莎那带着一丝凉意的脸庞,动作格外轻柔,仿佛在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微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米莎齐平,目光中满是宠溺与温柔,语气也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般柔和道。 “嗯,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 那话语里满是承诺的意味,像是在告诉米莎,无论前方有多大的风浪,他都会冲破重重阻碍,回到她的身边,然后带着她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温暖港湾,一起度过往后的漫长岁月。 ————————————————— 你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吗,博士?我会。大地上的生命十分顽强,它们在演化有着自己的位置,后天的驯化与对抗往往只是徒劳。我们的归宿会在何方,博士?你会有自己的答案,我只能这样坚持。 ——凯尔希 第87章 激战在即 言罢,碎骨的目光投向一处昏暗角落,冷冷开口。 “现身,别躲了,我早察觉到你在那儿。” “哟呵。” w从阴暗中走出来,一脸调侃地看着两人。 “还是需要我帮你?” “没错。” 碎骨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惯有的躁意,望向 w 的眼中难得地满是真挚。 “实话说……我总觉得眼下这事儿,和塔露拉讲的不太一样。那些敌人,比咱们预想的要强太多。”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w,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咱们队伍里,米莎是绝对不能出事的。所以,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拜托了。” “呵,我恐怕没这闲工夫管这档子事儿?” w 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坏笑,眼神里透着不羁与散漫。 然而碎骨却面容紧绷,目光坚定地直视着 w,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 “你有!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也是我唯一的祈愿!”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简短的两个字有着千钧之重,在空中久久回荡。 “行嘞,行嘞。” w 像个听天由命的赌徒一般,双手一摊,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神情。可转瞬之间,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紧接着说道。 “不过嘛,光是保住米莎这小丫头,好像也不太能解决问题?” 碎骨心头一紧,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追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w 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变得锐利如鹰,缓缓开口。 “很简单,如果我们这次行动搞砸了,那些家伙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迟早会追上来,到时候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打算怎么做?” 碎骨像是瞬间捕捉到了什么关键想法,表情凝重,目光紧紧锁住 w。 w 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胸有成竹。 “碎骨,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 我记得。” 碎骨狠狠地点头,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抖动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字一顿地说道。 “—— 只要干掉那个目标,战局就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扭转。dr 曦……” 说到 “dr 曦” 时,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像是怀揣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声音里还裹挟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还是提及这个名字时内心泛起的别样情绪 。 w 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同时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优雅得如同一位正在颔首赞许的贵族。 “没错哦。杀死敌方指挥官,这事儿听起来是不是简单得很?”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如同夜枭锁定猎物般锐利,抬手随意地指了个方向,漫不经心地说道。 “就是兔子身边那个,一直戴着兜帽的家伙。罗德岛那些复杂得让人头疼的战斗,可全都是这家伙在幕后指挥。” 话音刚落,w 突然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脖子前快速划过,做了个干脆利落的抹脖子动作,随后发出一声清脆的 “喀”。紧接着,她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道。 “只要杀掉他,喀!罗德岛就像没了大脑,瞬间就会陷入一片混乱。往后的一切可就轻松简单多啦~” 然而,话锋陡然一转,w 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狡黠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不过嘛,咱们现在人手可不多了,能用的战术更是少得可怜。” 她微微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好在矿场前面有个绝佳的埋伏圈,简直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我这边安排了术师,他们会给你提供掩护。至于你嘛……” w 挑了挑眉,目光直直地看向对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知道该做什么?我的部下会把他们稳稳当当引过来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得给我好好把握咯~” 碎骨静静地听完 w 所言,头颅缓缓低垂,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片刻的寂静后,他终是抬起了头,嗓音低沉却坚定。 “我明白。” 紧接着,他轻轻握住米莎的肩膀,带着几分不舍与决然,将她推至 w 身前,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千钧重,声音也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满是凝重。 “——帮我照顾好米莎。” “没问题~” w 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手臂一伸,利落地将米莎揽入怀中,同时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比出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加油手势,那模样仿佛在说一切尽在掌握。 “呼。那么祝你好运。” “我会的。” 碎骨目光坚定地应了一声,随后缓缓转过身去。 他的手慢慢探入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那顶原先一直佩戴着的战术面具,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将面具稳稳地戴在了脸上。 接着,他俯身拾起丢在地上的榴弹枪,枪身的冰冷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也在催促着他前行。 一切准备就绪后,碎骨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走去,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透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然。 在那略显阴森的废弃矿场之外,阿米娅所带领的罗德岛小队正严阵以待,没过多久,成功摆脱敌人追击的能天使、德克萨斯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双方顺利汇合了。 “怎么样阿米娅,企鹅物流很不错?” 能天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那头标志性的红色头发,脸上洋溢着灿烂又自豪的笑容,那模样显然是对自家企鹅物流的表现十分满意,正等着阿米娅的夸赞呢。 而阿米娅也没让她失望,脸上满是真诚,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嗯,很厉害!” “唔,唔啊!” 听到阿米娅这直白又诚恳的夸奖,向来大大咧咧、脸皮颇厚的能天使竟一下子红了脸,害羞地轻呼出声,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被比自己年龄小的孩子直接这么夸奖,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能天使小声嘀咕着,试图用手遮挡一下自己泛红的脸颊,可那藏不住的笑意还是从指缝间透了出来。 “她可是我们的雇主,稍微礼貌一些。” 站在身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德克萨斯,此时突然幽幽地开口提醒道,那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让原本还有些嬉闹氛围的场面瞬间变得严肃了几分。 能天使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急忙摆手说道。 “唉唉,不好意思!” 边说边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那副模样就像是个做错事被抓了现行的孩子,慌乱中透着几分可爱。 阿米娅见状,却只是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声音也格外温和。 “没问题的,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话语里满是真诚与感激,仿佛刚刚那一点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此刻愉悦又轻松的心情。 “这样一来,罗德岛这边的人员也都顺利汇合了。” 德克萨斯嘴里叼着一根百奇,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微微探着头,目光从阿米娅身上移开,看向了她身后那一个个神情严肃、整装待发的罗德岛干员们,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片刻后,她将百奇从嘴里拿开,缓缓开口询问道。 “下面要做什么?” 那语调平稳,却又透着一股想要尽快知晓下一步行动的急切。 “这我也不清楚呢。” 阿米娅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恼的神色。 “可能需要近卫局先做判断,然后我才能依据具体情况给出相应的意见呀。”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毕竟此刻局势不明,确实还得等待更关键的信息和判断才行呢。 “是嘛。” 德克萨斯应了一声,随后轻轻咽下嘴里的百奇,舌尖还残留着那淡淡的甜味。她微微抬眸,目光扫向前方不远处,像是已经有了打算,紧接着便抬脚朝后方走去,步伐不紧不慢,却透着一种干练劲儿。 “那我去问他们一下,让他们过来看看。” 德克萨斯一边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那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开,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好的,那麻烦你了……” 阿米娅赶忙回应道,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看着德克萨斯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默默庆幸能有这样靠谱的帮手。 “顺手的事。” 德克萨斯的声音远远传来,简单的几个字,却尽显她洒脱随性的性格,丝毫没把这当作什么麻烦事儿,只是当作举手之劳罢了。 不一会儿,德克萨斯便带着陈、星熊和一众近卫局成员赶到了现场。 ————————————————— 阿米娅成长为罗德岛的领袖的路途十分坎坷,我们所经历的牺牲都是证明。那段过去,你已经窥见了一丝半点,你会慢慢理解这一切的意义。你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凯尔希 第88章 敌袭! 当近卫局的成员们一路疾行,终于赶到目的地之时,望着眼前呈现出的那番景象,一个个都不禁瞪大了双眼,面露惊愕之色,瞬间就傻掉了。 “这个地形……” 星熊皱着眉头,目光在那矿场的各处逡巡着,脸上满是发愁的神情,嘴里喃喃自语道。她心里很清楚,这样复杂又棘手的地形,无疑会给接下来的行动增添诸多困难。 “整合运动应该是有意识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星熊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那敏锐的洞察力让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确实。” 芙兰卡附和着点了点头,她站直了身子,缓缓环望着四周,眼神中透着严肃与警惕,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黄沙、荒原、岩石。真是凑齐了一切野外作战的要素。” 芙兰卡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俯身,伸手抓起一把黄沙,任由那黄沙从指缝间簌簌滑落,她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寒意渐起。 “唯一缺的东西,大概就是敌人了?” 芙兰卡的话语在这略显寂静的矿场中回荡着,虽看似调侃,可每个人都明白,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或许很快就会现身,一场激烈的战斗怕是在所难免了。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对这复杂地形以及潜在敌人的思索之中时,作为此次行动总指挥的陈,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上前来,她目光坚毅,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口发话了。 “星熊,你留下帮罗德岛一把。” 那声音干脆利落,在这空旷的矿场中清晰地传开。 “啊?” 星熊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陈会突然下达这样的指令,她微微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不过短暂的惊愕过后,她立马回过神来,急忙大声回答道。 “好的。”语气中满是服从,丝毫没有犹豫。 随后,陈转过身,目光先是落在阿米娅身上,停留片刻后,又移向了星熊,眼神中透着严肃与审慎,她微微皱眉,语气沉稳地说道。 “我带近卫局换个位置。我感觉,如果就这么僵持下去,整合运动的路线很可能会脱离我们的控制。” 话语里满是对局势的担忧以及想要尽快掌控局面的决心,让人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意识到当下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明白。” 星熊率先回应道,她的目光中满是坚定,看着陈的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关切,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那话语里饱含着对战友的担心,毕竟接下来的行动处处都潜藏着危险,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阿米娅同样深知时间紧迫,形势严峻,当下也不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朝着身后的罗德岛干员们挥了挥手,大声招呼着大家,而后便一马当先,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缓缓摸索而去。 其他干员们见状,也都迅速调整状态,有序地跟在阿米娅身后,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众人一路向前摸索着,越往前行进,四周的环境愈发恶劣起来。 那漫天的黄沙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越发肆意地飞舞、弥漫,将众人的视野封闭得越来越严重,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黄色纱幕之中。 “——唔哦,刚才那阵风好大。” 能天使一边说着,一边赶忙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试图抵御那阵阵裹挟着黄沙扑面而来的大风,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话语里也透着些许无语。 “唔唔,可视好差,有点施展不开呢……” 能天使微微皱着眉头,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前方的状况,可那肆虐的风沙却让她根本无法看得真切,手里的武器都似乎都变得有些无处施展了,她心里暗暗叫苦,只盼着这糟糕的风沙能尽快停歇下来。 芙兰卡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她停下脚步,大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不能再前进了。” 那话语掷地有声,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严肃,她深知此刻周围的情况不明,再贸然向前的话,很可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雷蛇也深有同感,她站在一旁,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四周,尽管风沙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时刻保持着警惕,同样附和道。 “整合运动可能会等到我们都进入包围圈之后,再对我们发动攻击。一定要避免陷入这种处境。” 她的声音沉稳却透着紧张,心里清楚一旦真的陷入对方精心布置的包围圈,那等待着众人的将会是一场极为艰难甚至是惨烈的战斗,所以此刻必须要谨慎行事,不能再盲目地往前了。 在看到雷蛇点头认可了自己的观点后,芙兰卡立刻神色严肃地走向阿米娅,她深知此刻情况危急,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众人的安危,于是第一时间向阿米娅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语气诚恳且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这样,阿米娅。” 芙兰卡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阿米娅,语速不紧不慢,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我先和雷蛇迂回作战,我们会小心谨慎地穿梭在这片区域,一边仔细侦察敌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边尝试去占领这片区域中的高地。毕竟占据高地对我们后续的行动有着极大的优势,能让我们更好地掌握局势。” 她顿了顿,眼神中满是认真,接着说道。 “在我们通知你之前,罗德岛最好先坚守阵地,不要贸然行动,以免陷入敌人的圈套或是打乱我们的计划,当下稳住阵脚是最为关键的呀。” 紧接着,芙兰卡原本严肃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她半开玩笑地笑着说道。 “可别因为我们战斗得太激烈就突然冲出来哦,阿米娅。” 那话语里带着几分调侃,仿佛是想缓解一下此刻略显紧张的气氛,让大家紧绷的神经能稍稍放松一些。 阿米娅听了,立马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我知道的,我会自己判断局势。” 她心里很清楚,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依据实际情况来做出恰当的应对,绝不能冲动行事。 随后,芙兰卡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默默站着的博士,她走上前去,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博士,你也要拉好她哦!” 那模样就像是在拜托一位可靠的长辈照顾好家中调皮的孩子一样,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关心,也希望博士能帮忙把控好局面,避免出现意外情况。 博士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示意了一下,那无声的回应同样传递出了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表明自己会尽力做好该做的事情。 “保持联系。” “ok啦。” 随后芙兰卡和雷蛇便带着各自的小队出发了。 “废墟空无一人,制高点也没人防守。” 芙兰卡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处略显破败的废墟之中。 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手中的武器也时刻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待她仔仔细细地进去探索了一番后,脸上不禁露出了惊奇的神色,因为这偌大的废墟里竟然没有丝毫人影,安静得有些超乎寻常。 “有趣,整合运动难道没有指挥官?” 芙兰卡微微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心中满是疑惑。在她看来,如此重要的区域,按常理来说应该会有敌人重兵把守才对,可现在却这般空荡,这反常的情况让她不禁猜测,难道是整合运动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又或者真的是缺乏指挥,才导致了这样的疏漏呢?她心里暗暗思忖着,越发觉得当下的局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 就在芙兰卡沉浸在对眼前这反常情况的思索之中时,腰间的呼叫机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废墟中显得格外突兀。 “芙兰卡,有什么问题吗?” 呼叫机里传来阿米娅关切的询问声。 芙兰卡赶忙伸手拿起呼叫机,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回复道。 “明明是十分易守难攻的地形,整合运动肯定会埋伏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变故陡生。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犹如鬼魅一般,突然从她的身后窜了出来,那家伙满脸狰狞,目露凶光,一边朝着芙兰卡冲过来,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去死,感染者叛徒!” 那充满仇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在芙兰卡身上。 可就当他气势汹汹地冲到芙兰卡的身后,自以为就要得手之时,背对着他的芙兰卡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又略带嘲讽的微笑。 只见她手中紧握着的铝热剑,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抹寒芒,随后她手腕猛地发力,铝热剑反手一捅,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那锋利的剑刃瞬间就没入了对方的身体,速度之快,让那冲过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缓缓软倒下去。 —————————————————— 这样的我,在这里呆着会打扰到你吗?会让你回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吗?我想你允许我陪伴在你身边。等时候到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浊心斯卡蒂 第89章 开战! “啧,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芙兰卡撇了撇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嘴里啧啧有声。 这边话音刚落,通讯频道里阿米娅那充满焦急的声音就如同炸雷一般再次轰然传来。 “——芙兰卡!!小心侧面也有敌人!!我看见有整合运动的家伙从建筑下方冒出来了——”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芙兰卡微微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胸有成竹的浅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周遭的阴霾。 她修长有力的手指紧握住铝热剑,剑身寒光凛冽,似在低语着即将饮血的渴望。 紧接着,她身姿轻盈一闪,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隐逸”在了层层阴影之间,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细微波动,才勉强能证明她刚刚离去的踪迹。 转瞬,楼下便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不一会儿,一群整合运动成员骂骂咧咧、气势汹汹地冲上楼来,沉重的脚步声震得楼板都微微发颤。 为首的那名成员,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随着他的怒吼而扭曲变形,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都给我麻溜儿地快点找!那个女人绝对就在这!别让她跑了!” 他脖颈处青筋根根暴起,双目圆睁,满是狂热与急切。 可他浑然不知,在他身后那片浓稠如墨的黑暗里,一双幽绿的眼睛仿若暗夜鬼火,正死死地、冷冰冰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拽入无尽深渊。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惨叫划破空气。 “咳……快剑……?!” 那头目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与恐惧,他的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把利剑已然洞穿胸膛,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衣衫。 “怎……怎么会……” 他气息微弱,话语断断续续,还妄图抬手去抓住那剑身,手指却只是无力地在空中虚抓几下。 “去跟阎王说去。” 黑暗中,一条修长有力的腿闪电般伸出,裹挟着千钧之力,“砰”地一声,直接将头目踹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而那把剑也随之“噌”地一声,被猛地拔了出 来,带起一串血花。 “呵呵。” 芙兰卡手腕轻抖,铝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剑上的鲜血飞溅而出,洒落在地。 她莲步轻移,身姿曼妙却又透着肃杀之气,双眸仿若燃着两簇幽冷的火焰,森冷地凝视着眼前这群面露惊惶的敌人。 “以为藏在废墟之下,搞点小动作,就能从脚底偷袭我们?” 芙兰卡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寒意彻骨,恰似冰刀划过人的耳膜。 “各位,你们未免也太天真,太小看我了?” 言罢,她手中长剑一横,摆出进击的架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而整合运动这一边,领头的刚一倒下,身后的一众小啰啰瞬间如惊弓之鸟,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慌乱。 他们的战斗勇气和欲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空,双腿发软,连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了。 “撤退!快撤退!” 他们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一边争先恐后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来路连滚带爬地跑去。 有人被同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也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继续逃命;有人慌乱中丢了武器,却也不敢回头去捡,只是拼命地挥动着双臂,加快速度逃窜。 一时间,楼道里响起了一片杂乱而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仿佛一群溃败的蝼蚁,在黑暗中四处奔逃。 没一会儿,废墟里便空无一人,只剩风卷着尘土呼啸而过,吹得地上的杂物沙沙作响。 “额……” 芙兰卡站在原地,望着那群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喽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满是错愕,嘴巴微张,半天合不拢。 “我还当这儿埋伏着大批整合运动,一路过来大气都不敢出,脚尖都快踮麻了。搞了半天,就这点胆量,真扫兴。” 她撇了撇嘴,将铝热剑往身后一背,无奈地摇摇头,那故作潇洒的模样,仿佛在给自己找回些面子。 这时,呼叫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紧接着雷蛇那带着安抚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泄气啊!这些家伙想跑,可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逃脱。咱们得乘胜追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阿米娅,你怎么看?” “我觉得,当下不能冒进。先让企鹅物流的二位帮忙稳住局势,之后再从长计议比较稳妥。” “行。” 阿米娅结束通话后,看向身后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目光带着询问。 “能天使,能不能优先拿下制高点?” “没问题。” 能天使俏皮地比了个 ok 的手势,脸上洋溢着自信,接着轻快说道。 “好嘞!那我这就出发咯?” “好的,尽量压制住敌人,千万别给整合运动一丁点反击的机会!” 阿米娅神色凝重地叮嘱,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 ………… 转瞬之间,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宛如疾风般奔至一处视野绝佳的制高点。她们居高临下,将下方的动静尽收眼底——那些从前方败退下来的整合运动成员,正乱哄哄地在后方不远处重新聚集,试图重整旗鼓。 德克萨斯神情专注,手持望远镜,幽蓝的眼眸透过镜片,紧紧锁住下方的一举一动,冷静且专业地开口。 “看,整合运动逃窜了没多远,这会儿已经在那儿重新整队,准备再次发起攻势了。” “等等……” 能天使原本轻松的神色突然一紧,她眯起眼睛,使劲儿朝着敌阵方向瞧去。 “他们好像……还牵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看着就不怀好意,得小心了。” 眨眼间,一个身形魁梧、足有两人之宽,手提巨型大刀的面具男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到整合运动队伍最前列。 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即便是在高处的能天使与德克萨斯都能清晰感知。 与此同时,二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另一侧,只见数条浑身肌肉紧绷、龇牙咧嘴、眼中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猎狗,正被整合运动成员牵拽着拖出。 这些猎狗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扑向猎物,光看着就让人心惊。 事已至此,德克萨斯迅速将情况反应了阿米娅。 “好的,我知道了。” 阿米娅收到通讯的那一刻,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拉得更紧。她迅速转身,身姿虽小巧,此刻却如同一棵坚定的白杨,目光从身后每一位干员的脸上扫过,语气严肃到了极点。 “大家千万要当心。那个整合运动的暴徒,绝对不是普通角色!从他的体型和武器就能看出,他的力量不容小觑。” 一旁的芙兰卡,脸上的疑惑简直要溢出来,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嘴巴微张,话都快到嗓子眼了。 “整合运动这些家伙,怎么还和……” 这话一下勾起了雷蛇的好奇心,她往前凑了凑,眼睛里满是探寻。 “和什么呀?快别卖关子了!” 芙兰卡故意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然后伸出手指,慢悠悠地指向远处某个方向,脑袋俏皮地一歪,眼神带着点狡黠看向雷蛇,那模样仿佛在说——“你自己瞧 。” 雷蛇顺着芙兰卡手指的方向瞧去,只一眼,原本灵动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确实,这个整合运动的成员,难道说,是魔” “咳咳!” 就在雷蛇话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阿米娅猛地咳嗽几声,而后以仅能让雷蛇听到的音量,急切又小声地说道。 (雷蛇,我们正和近卫局共事,今天可能不太适合讨论这样敏感的问题 !) 雷蛇看着阿米娅严肃的表情,脑海中“咯噔”一下,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差点闯祸,赶忙在心里默默回应。 (啊,明白。) 阿米娅见雷蛇领会,微微点头,神色依旧凝重,暗暗传音。 (下次我会再和你谈谈我的猜想!) 德克萨斯直起身,修长的身躯向上舒展,发出“咔哒”几声轻响,似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松筋活络。 伸完懒腰,她利落地抽出光剑,幽蓝的剑光瞬间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唔哦。” 一旁的能天使也不甘示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快速舞动,将维克托冲锋枪稳稳端起,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全身的肌肉紧绷,如同即将离弦的箭,严阵以待。 “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能天使咧嘴笑道,声音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战意。 与此同时,在队伍的后方,阿米娅站在高处,目光扫过每一位干员,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 “大家,请做好准备!” 她提高音量,一字一句说道。 “这场战斗,可能会十分艰巨,但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为了罗德岛,为了我们守护的一切!” 她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每一位干员都感受到了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 这个箱子?这个箱子里装着我的过去这里面剩下的碎片都是我的过去。但哪怕只是些碎片,也能证明现在的我不是一个空壳我不是个幻象。我一点点蜕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浊心斯卡蒂 第90章 埋伏 ………… 整合运动的小队经历挫败后重整旗鼓,在一名看似实力强劲的头目率领下,再度气势汹汹地压来。他们步伐急促,杀意腾腾,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 然而,罗德岛小队在德克萨斯敏锐的预警下,早已严阵以待。队员们目光坚定,武器紧握,周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战斗打响,整合运动来势虽猛,却未能突破罗德岛小队的严密防线。 仅仅过了十分钟,这场看似惊险万分的战斗便“草草收场”。 整合运动小队被打得节节败退,罗德岛小队则凭借出色的准备与协作,赢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 士气高昂的罗德岛小队,步伐间满是自信与坚毅,与从侧翼迅猛包抄而来的龙门近卫局小队一同如潮水般冲进废弃矿场。众人本已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武器紧握,眼神警惕。 可当踏入矿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根据情报,这里应布满大批敌人,展开一场激烈鏖战。 然而此刻,矿场内寂静无声,不见一个敌人的身影,只有冷风呼啸着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土,显得格外荒芜寂寥,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假象,诡异的氛围瞬间笼罩了整个矿场 。 “怎么会这样!” 雷蛇猛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矿场,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咱们分明才刚解决掉一个整合运动的小队,” 雷蛇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比划着战斗的动作,眉头紧紧拧成了个“川”字。 “还顺势把那个大块头给摁倒了啊 。” 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听到这话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在空中随意挥了挥,没好气地嚷嚷道。 “嘿!你可搞清楚,这才是最关键的事儿!为了对付那个大块头,我都快累瘫了好不好!” 芙兰卡夸张地叹了口气,肩膀耷拉着,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 星熊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眼神中满是警觉与凝重,沉声道。 “这绝无可能。那么多感染者,怎么会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难不成刚才那体型庞大的家伙,仅仅是个吸引咱们注意力的幌子?” 阿米娅站在一旁,眉头轻皱,粉唇微张,小声喃喃自语道。 “整合运动居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彻底撤出这片区域?这不合理啊,陈长官理应早已截断了他们的退路才对……” 芙兰卡快速吐槽完,一双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机警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怪了,我完全察觉不到信息点。这儿……太不对劲了。丛生的杂草、破败的废墟、起伏的沙丘……这些地方全都太适合设下埋伏了。” 可随着她的目光越扫越远,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从心底深处疯狂蔓延开来,让她的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 “太诡异了,我竟然什么都发现不了。通常能察觉到的脚印、衣物刮擦植物的细微声响、爆炸物那特有的刺鼻气味……现在我居然一点都捕捉不到,根本没法做出判断!” 心急如焚的芙兰卡,猛地伸手用力碰了碰能天使的肩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企鹅快递的家伙,快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都收声!” 刹那间,星熊浑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般猛地举起拳头,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你们仔细听,有什么异样的声音……?”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死寂之中,能天使微微闭眼,集中精神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仅仅过了一秒,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双眼圆睁,满是惊恐。 “不好!是从……地下传来的!阿米娅,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 能天使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脚下的大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摇晃,毫无征兆地剧烈颤抖起来。 众人站立不稳,身体随着地面的起伏东倒西歪。 远处,一道道裂痕如狰狞的蛇般迅速蔓延开来,扬起滚滚尘土。 刹那间,局势如脱缰野马般失控。阿米娅美目圆睁,眼底满是惊惶与决绝,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身旁博士的胳膊,贝齿紧咬下唇,使出浑身力气,试图将博士拽到身后护着。 然而,危险却从黑暗中如恶狼般迅猛扑来。一道黑影裹挟着尖锐呼啸,自暗处如闪电般直射而出,竟是一发榴弹,而那榴弹的目标,赫然就是毫无防备的博士! 千钧一发之际…… “博士!!快趴下!!!” 星熊的吼声仿佛要冲破天际,震得人耳鼓生疼。 吼声未落,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身形一闪,一个箭步便跨到了博士和阿米娅身前。只见她双腿稳稳扎地,肌肉紧绷如钢铁,双手高高举起那巨大的般若,宛如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山峰。 “轰!” 榴弹裹挟着毁灭的力量,重重撞击在般若之上,瞬间绽放出一朵炽热的死亡之花。 刺眼的光芒如烈日般夺目,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气浪如汹涌波涛,将周围的沙石、尘土疯狂卷起。 硝烟缓缓散去,恰似轻柔的薄纱被微风一点点揭开。星熊宛如一座坚毅的铁塔,稳稳矗立在原地,身旁的博士和阿米娅,也在她的庇护下安然无恙,三人周身不见一丝伤痕。 “这群家伙,简直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 星熊紧咬钢牙,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双臂一用力,将那面巨大的“般若”缓缓挪开,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从矿场黑暗深处缓缓走出的碎骨。 碎骨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中逐渐清晰,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怎么可能你竟然硬生生把榴弹给挡住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被刚才那一幕彻底震撼到了。 星熊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那笑容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信。 “哼,你可太小瞧这面‘般若’了,就凭你,还远远不够格把它击穿。”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仿佛重锤,狠狠砸在碎骨的心上 。 碎骨脸上的震惊仅如昙花一现,眨眼间便恢复了镇定,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只见他目光陡然一凛,寒声道。 “那可未必” 这简短的话语,好似裹挟着冰碴子,透着彻骨寒意。 说时迟那时快,碎骨浑身肌肉瞬间紧绷,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他猛地扭转腰身,手臂如一条暴怒的蟒蛇,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手中魔杖朝着博士的方向奋力甩去。魔杖裹挟着呼呼风声,恰似一道黑色闪电划破空气。 紧接着,碎骨双手迅速交叉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之色。与此同时,他的嘴唇如急速颤动的蜂鸟翅膀,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诡异,仿若来自九幽地狱,又似古老邪恶的诅咒,让人脊背发凉。 一直全神贯注关注战场局势的芙兰卡,像是发现了致命危险的猎豹,陡然间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焦急。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胸脯剧烈起伏,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尖叫。 “不好!温度在急剧升高!!他该不会是想引爆手中的魔杖?” 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在空旷的战场上方回荡,仿佛一道催命符。 “博士!快跑!那个距离,你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星熊眼睁睁看着魔杖如离弦之箭越过自己,根本来不及回身防御,心急如焚,只能拼尽全力大声嘶吼。可她心里清楚,时间紧迫,一切似乎都已来不及了。 “结束了!” 碎骨看着近在咫尺的魔杖,脸上露出狰狞的得逞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博士被炸飞的惨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博士原本略显单薄的身躯,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一震。 紧接着,她周身气势陡然一变,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寒芒。只见她稳稳地握住影的刀柄,腰部如拉满的弓,缓缓下沉,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瞬间。 就在魔杖即将触碰到博士面门的刹那,她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以一种近乎鬼魅的姿态,陡然拔刀。 一道森冷的刀光闪过,恰似划破夜空的闪电,裹挟着凌厉的杀意,直直地朝着魔杖斩去。 博士这一记拔刀斩,倾尽全身之力,刀身甫一离鞘,一股凛冽刀气便汹涌而出。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扯,发出“嘶啦”的尖锐声响,仿佛在痛苦哀号。 这股刀气凝实如钢,呈现出幽冷的银白之色,边缘处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恰似无数细碎的星辰在其中跳跃。它裹挟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魔杖。 眨眼间,刀气与魔杖轰然相撞。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打破寂静,恰似万钧雷霆在耳边炸响。 只见那魔杖在刀气的冲击下,像是脆弱的琉璃,瞬间崩裂开来。魔杖上的符文光芒疯狂闪烁,试图挣扎抵抗,但终究不敌这股强大的力量。碎片如烟花般向四周飞溅,带着炽热的火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绚丽而危险的弧线。 强大的冲击余波向外扩散,掀起一阵狂暴的劲风。劲风所到之处,地面的沙石被卷上半空,形成一片弥漫的尘雾。周围的空气也因这股力量的释放而扭曲变形,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折射出奇异而虚幻的光影 。 ————————————————— 我是病了吗?还是在做梦?我梦见黑色的天空是我们的大海,我与其他人向上游去一点也不会下沉。奇怪,好奇怪,这是我的未来吗?他们的面容模糊,他们,它们不,不。 ——浊心斯卡蒂 第91章 碎骨的苦战 呛人的烟雾仿若张牙舞爪的恶兽,依旧在空气中翻腾、肆虐,浓稠得化不开,迟迟不肯有半分消散的迹象。 阿米娅身处这片混沌迷障之中,双眼被辛辣的气息刺得生疼,视野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可即便如此,心底却无端涌起一股蚀骨的绝望,那股绝望如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笃定地以为,博士已然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里遭遇了不幸。 “不 不要 ———” 她的嗓音仿若破碎的琴弦,颤抖着发出微弱到极致的哀鸣,每个音符都被绝望拉扯得支离破碎。 目光仿若被抽走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呆滞,直勾勾地凝视着前方那无尽的迷雾,嘴里无意识地反复喃喃低语,似是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与此同时,她的手臂机械地缓缓抬起,五指微张,像是妄图抓住那缕已然缥缈远去、不可触及的希望之光。 “不能 —————” 仿若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夜空,阿米娅的眼神刹那间锐利如鹰隼,寒芒毕露,周身的气场也随之骤变,仿若沉睡的雄狮猛然苏醒。 澎湃汹涌的源石技艺力量在她纤细的手掌之上迅速汇聚,光芒闪烁间,一个耀眼夺目、仿若小型太阳般的魔法光球逐渐成型,光球内的能量疯狂涌动,散发出令人胆寒的能量涟漪,周遭的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挤压得 “滋滋” 作响。 “不可以伤害博士 ———————!!” 阿米娅仰头嘶吼,声嘶力竭,脖颈间青筋暴起,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然。紧接着,她倾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足以毁天灭地的魔法光球奋力推出。 光球裹挟着仿若开天辟地、排山倒海般不可抗拒的威压,如同一颗裹挟着灭世怒火的流星,朝着碎骨的方向轰然砸去,所经之处,空气被灼烧得 “噼啪” 作响,似是奏响了一曲复仇的战歌。 碎骨躲避不及,那散发着刺目光芒的魔法光球,就这样重重地撞在他身上,他如同被迫一般,硬生生将其“吞吃”了下去。 “咳,咳咳” 剧烈的冲击让挡下光球的碎骨单膝猛地跪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烈咳嗽起来,好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紧接着,几滴鲜血缓缓从他所戴的面具中渗透而出,在惨白的面具上蜿蜒滑落,显得格外刺目 。 “很厉害。” 碎骨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随后吃力地站起身,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目光直直地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既有惊讶,又带着几分不甘。 “你这是什么?你好强。”碎骨的嘴唇干裂起皮,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难掩其中裹挟的深深疑惑与惊叹。 “咳好疼” 他的手掌紧紧捂住胸口,像是要将那如翻江倒海般的剧痛按压下去,轻声道出的话语里,每一个字都被难受和痛苦浸透。 但转瞬之间,碎骨的眼神陡然一凛,语气也随之森冷凶狠起来。 “明明有这种力量你就甘心看着同胞们” “我不能,原谅原谅你们这种” 话未说完,仇恨的烈焰已在他胸腔熊熊燃烧,他猛地再次高高举起榴弹枪,脚步踉跄却又义无反顾地朝着罗德岛众人的方向疯狂冲去,周身散发着一股近乎绝望的决绝气势 。 碎骨举着榴弹枪冲锋在前,每一步踏出,地面都似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微微颤抖。他眼神中燃烧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敌人都焚为灰烬。 阿米娅见状,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形势容不得她心软,手中的源石技艺光芒再次汇聚。她低声呢喃。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但咒语声随即被战斗的喧嚣淹没。她身形灵动,试图从侧翼干扰碎骨,一道道源石技艺的冲击如灵动的蛇影,朝着碎骨蜿蜒而去。 星熊则大吼一声,双手紧握那巨大的盾牌,如同一座巍峨的移动堡垒,正面迎向碎骨的冲锋。 “来啊,小子!想闯过去,先过我这关!” 她的盾牌每次与地面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巨响,溅起一圈尘土。在碎骨即将靠近时,星熊猛然将盾牌一横,侧身发力,试图用盾牌的边缘将碎骨绊倒,给队友创造攻击机会。 芙兰卡与雷蛇一左一右,默契配合。芙兰卡手中的剑闪烁着寒芒,她咧嘴一笑,带着几分不羁。 “好久没碰上这么带劲的对手啦!” 言罢,她身形如电,利用碎骨被星熊吸引注意力的瞬间,从右侧飞速切入,剑刃直逼碎骨的咽喉要害,试图一击制敌。 雷蛇手中的铳械嗡嗡作响,随时准备喷吐致命的火舌。她目光冷峻,紧盯碎骨的一举一动,为芙兰卡提供火力掩护。 见芙兰卡出手,她迅速调整射击角度,朝着碎骨的下盘连开数枪,子弹撞击地面,溅起一连串火花,封锁住碎骨的躲避路线。 碎骨察觉到多方的攻击,榴弹枪猛地往地上一砸,一股强烈的冲击以他为中心爆开,将逼近的源石技艺光芒震散,也让芙兰卡和星熊的近身攻击被迫停滞。 他借力高高跃起,在空中扭转身体,榴弹枪枪口朝下,对着下方就是一轮狂轰滥炸。 阿米娅急忙撑起一道防护光幕,试图抵挡榴弹的爆炸冲击。星熊则迅速将盾牌举过头顶,整个人蜷缩在盾牌之下,承受着爆炸的余波。 芙兰卡和雷蛇灵活地向两侧翻滚散开,寻找新的攻击时机。 硝烟尚未散尽,碎骨已然落地,再次向着罗德岛众人扑杀而来,这场生死较量,愈发白热化…… 战场上硝烟弥漫,碎骨仿若一只发了狂的蛮兽,周身裹挟着腾腾杀气,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那团仿若鬼魅般的烟雾狂奔而去。 它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就在碎骨身躯即将被烟雾完全吞噬的那一瞬间,时间仿若凝固。 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长空,一道夺目的寒光如蛰伏已久、骤然惊醒的恶蛟,从那深不可测的烟雾中心悍然冲出。 这道刀气仿若凝聚了天地之威,所经之处,烟雾像是脆弱的薄纸,被轻而易举地一切两半,而后,它裹挟着无尽的凌厉与决绝,如同一颗燃烧着死亡火焰的流星,直直地朝着碎骨的面门怒射而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碎骨彻底洞穿! “什么!” 碎骨低喝出声,双眼骤然瞪大,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惶。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原本猎豹般迅猛的冲刺势头猛地一滞,脚下步伐错乱,溅起一片尘土。 几乎在速度骤变的同一刹那,他的手臂像是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拉扯,条件反射般“唰”地抬起,手中的榴弹枪稳稳横于身前,金属枪身泛着森冷的光。 恰似一道银色匹练,饱含着摧枯拉朽之力的刀气,裹挟着呼呼风声,以开山裂石之势,重重地砍砸在榴弹枪枪身上。 刹那间,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四周,火星四溅。那股排山倒海的冲击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狠狠地撞在碎骨身上,将他魁梧的身躯硬生生向后逼退了好几米。 他的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带起一路飞扬的尘土,才勉强稳住身形。 “到底是谁!?” 碎骨双足猛地发力,重重踏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他面色铁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却浑然不觉,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那如鬼魅般翻涌的烟雾。 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将在场众人的面容、身手、武器一一闪过,可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究竟有谁能爆发出这般仿若能撕裂苍穹、斩断山河的强劲刀气,这股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哟呵,别急着脚底抹油嘛~” 就在碎骨满心狐疑、周身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之时,一道身影仿若从九幽地狱踏出,在那弥漫的烟雾中逐渐清晰。 这身影的出现,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碎骨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怎…… 怎么会是你!” 当碎骨的目光穿透层层迷雾,真切捕捉到来者面容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眼神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死死地定在来人身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dr 曦!” 此刻, “博士” 正优哉游哉地甩动手中那把散发着幽光的利刃 ——“影”,刀刃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 “嘶嘶” 声。 她身姿笔挺,一袭黑袍此时正随风猎猎作响,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语气里尽是慵懒与漫不经心。 “我时间宝贵,没空陪你耗着,小子,咱们速战速决。” ————————————————— 我们什么都保护不了。我们只能寄望于那个和谐的未来。 ——浊心斯卡蒂 第92章 “博士”和阿米娅 “哼,瞧瞧这模样,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罢了。” 碎骨那宽厚的嘴角猛地向下一撇,扯出一道充满嘲讽意味的弧线,双眸之中更是毫不掩饰地满溢着不屑之光。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位所谓的 “博士”,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眼神里的轻视愈发浓烈。 在碎骨固有的认知范畴里,这 “博士” 身形纤细羸弱,仿佛一阵风刮过都能将其吹倒,瞧那柔柔弱弱的劲儿,顶多也就是个会比划几下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 “菜鸟” 罢了,哪里值得他耗费半分心神去提防? 这般轻蔑之意,简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仿佛都要从他周身的毛孔中溢出来。 “正好,天赐良机,就趁现在,一举把你给干掉!” 碎骨眼中凶光如电般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后背的肌肉高高隆起,如同小山丘一般,手臂好似蛟龙出海,猛地向后一伸,一把将那把颇具威慑力的榴弹枪狠狠扯到身前。 那枪身黑沉沉的,在微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头蛰伏许久、即将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散发着森冷的杀意。 碎骨浑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根根青筋如同蚯蚓般蜿蜒在皮肤之下,整个人仿若一只被激怒的猎豹,身姿矫健而迅猛。 他迈开大步,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踩在战鼓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带起一股汹涌澎湃、仿若实质的杀气,恶狠狠地朝着 “博士” 直扑而去。 脚下的地面哪里承受得住这般劲道,被他踏出一个个浅浅的脚印,尘土也随之飞扬而起,为他这疯狂的冲锋更添几分狂野之气。 “真是无趣至极。” “博士”朱唇轻启,嘴角微微下撇,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失望。她轻轻摇了摇头,面罩下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屑,仿佛面前的碎骨只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 “我原本还满心期待,以为能见识到些新奇绝妙的招式,结果就这……” “博士” 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话语间,她的手如同指挥家般轻轻一挥。刹那间,那柄名为 “影” 的利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她手中灵动地 “舞动” 起来。 刀身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恰似暗夜中翩翩起舞的幽灵。 “看来不过如此,根本不堪一击啊!” “博士” 话音刚落,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一股强大的能量瞬间凝聚。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刀气仿若脱缰的野马,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呼啸而出。这道刀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地朝着碎骨的面门冲去,所到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仿佛连空间都要被这股力量划开一道口子。 这股来势汹汹的刀气,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横亘在碎骨面前,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禁被这股磅礴的气势震得心头一颤。 此时的他,因之前全力冲锋的惯性,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 刀气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正正好好”地劈在碎骨身上。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袭来,身体像是被重锤击中,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腾。 碎骨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眼前黑影一闪,“博士”已如鬼魅般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 只见“博士”目光如炬,右拳紧握,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地朝着碎骨的腹部轰去。这一拳,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空气都因之震荡。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碎骨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朝后方飞去。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数米开外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老大!” 废墟之后,传来一阵惊惶呼喊。几个整合运动成员,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焦急与恐惧。他们猫着腰,身形狼狈地从藏身之处窜出,脚下步伐凌乱,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章法。 眨眼间,这些人便冲到碎骨身旁。其中一人,身形稍显壮硕,他迅速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揽住碎骨的腰,试图将他扶起;另一个瘦高个儿,则用双手紧紧抓住碎骨的手臂,往上用力提拉。两人配合之下,好不容易才将碎骨半扶半拖着立起身来。 此时的碎骨面具早已碎掉了,露出来的面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可那些整合运动成员,哪还顾得上这些,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个念头——快逃! 在混乱与慌乱之中,他们脚步踉跄,相互拉扯着,搀扶着碎骨拼命往后方撤离。 四周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子弹时不时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可他们仿若未闻,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目标,就是要带着老大安全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至于现在战场上究竟是什么情况,早已被他们抛诸脑后。 “ok——收工咯!” “博士”嘴角轻扬,脸上挂着一抹惬意的浅笑,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刚完成一场轻松有趣的小游戏。只见她动作行云流水,抬手将影稳稳插入刀鞘,刀刃与刀鞘触碰,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咔哒”声。 此时,烟雾虽渐渐稀薄,却仍如轻纱般缭绕。阿米娅娇小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她脚步匆匆,身姿灵动地穿梭在残留的烟雾之中。 不多时,便跑到了“博士”身旁,紧接着,像一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小鹿,猛地伸出双臂,一把紧紧抱住“博士”,身子微微颤抖。 “博士博士” 阿米娅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又似藏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与此同时,星熊身姿挺拔,站在一旁,她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掌,轻轻挥散面前那一缕缕残留的烟雾。待视野清晰后,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终端,神色微微一凛,而后抬眸看向阿米娅,开口说道。 “雾散了。近卫局发来通讯,他们发现了更多整合运动的踪迹。说是在跟踪一个敌人,女性,白发——” 话落,周遭一片寂静。阿米娅紧咬下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将“博士”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博士”就会消失不见。 “阿米娅,老陈催促我,让你” 星熊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她微微皱眉,语气不自觉放轻,小心翼翼道。目光落在阿米娅脸上,她不禁微微一怔,接着补充道。 “——你脸色不太好。” 星熊还欲再言,却见“博士”抬起手,轻轻摆了摆,制止了她,语气沉稳且坚定。 “交给我。” 说罢,“博士”微微俯身,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似在给予承诺。 “那” 星熊的目光在“博士”与阿米娅之间来回游移,眼神中满是犹豫之色。她紧抿着嘴唇,眉头微微皱起,内心天人交战,既担忧阿米娅的状况,又对“博士”的决定存疑。 可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思忖片刻后,她也只能无奈地选择采信“博士”的做法 。 “那就交给你了,博士。” 星熊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最好能在五分钟内出发。” 她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任务的成败与罗德岛众人的安危。 语毕,星熊脚步轻缓地往旁边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紧紧相拥的两人。她走到几步开外,停下身形,背过身去,为阿米娅和“博士”留出一方不受打扰的私密空间。 微风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她静静伫立在那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留意着潜在的危险,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宁静角落。 “博士”微微低下头,目光温柔而宠溺,静静地看着怀里那正一脸不知所措的阿米娅。她的嘴角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缓缓泛起一丝温暖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包容与怜惜。 (真是和小曦一个性格啊那这样就好办了。) “博士”心底暗自思忖着,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往昔与小曦相处的那些时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相似的画面。 “博士博士” 就在这时,阿米娅带着一丝怯意的轻唤声,如同一只小手,轻轻扯住了“博士”飘远的思绪,将她瞬间拉回了现实之中。 “博士”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而后放轻了声音,那语调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耳畔,轻声问道。 “阿米娅,你是在害怕吗?” 话语间,她的一只手还轻轻抚上了阿米娅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在安抚着她那有些慌乱的心。 “还是说,你不喜欢这股力量?” “博士”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好似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那根锋利无比的针,精准无误地扎在了阿米娅的内心深处。 阿米娅的身子猛地一僵,原本就有些慌乱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害怕,有纠结,更有着难以言说的挣扎。 那话语仿佛触动了她心底最隐秘、最不愿触碰的角落,让她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愈发像那拉紧到极致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开来。 “博士”静静地看着阿米娅,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探寻,她深知这问题的分量,也明白阿米娅此刻内心的波澜,可有些事,终究是要去面对的,哪怕这过程会如荆棘刺身般痛苦。 ————————————————— 博士,离开。这片废墟里什么都没有了。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了,记忆还依然在刺痛你我博士,你厌恶我的话语?可我们都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你愿意成为现在的我的家人吗? ——浊心斯卡蒂 第93章 断后 “啊?我” 阿米娅微微仰起头,眼神闪躲,不敢与“博士”直视,嘴唇微微颤抖着,话语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那副犹豫的模样,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拉锯战。 “博士我没有在害怕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音,像是努力在说服自己,又像是想要让“博士”相信自己的话。可话到此处,她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眼中满是挣扎之色,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 “当然,我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 说到这儿,阿米娅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那些曾经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哽咽。 “所以才不,我只是不想的”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儿,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那复杂又纠结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展露无遗,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阿米娅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博士”的衣角,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纠结,像是迷失在浓雾中的小鹿,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内心的挣扎尽数写在了那张满是惶惑的小脸上。 “但我它不应该光是伤害别人。” 阿米娅咬着下唇,声音里透着一丝痛苦与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重的秘密。 她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那满是复杂情绪的眼眸。 “我不想让博士看到我,这么近的看到我夺走生命。” 说到这儿,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曾经使用力量时的画面,那些鲜血、那些消逝的生命,如同噩梦般萦绕在她心头,让她害怕,让她抗拒,更让她害怕眼前最珍视的博士会因此而对她心生嫌恶。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于呢喃,那难以言说的愧疚与恐惧,如同冰冷的枷锁,将她紧紧束缚。 “阿米娅,没有必要后悔。” “博士”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阿米娅的耳畔,带着无尽的安抚之意。她的手依旧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抚摸着阿米娅的后背,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似要将阿米娅内心的慌乱与纠结一点点抚平。 “也不用后悔。你就是会为了我而使用力量,无论它背负着什么,你都不应该后悔杀死他。” “博士”微微弯下腰,目光与阿米娅平视,眼神真挚而坚定,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理解与包容。她深知阿米娅做出那样的选择时,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也明白那股力量对于阿米娅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她更不想看到阿米娅陷入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之中。 “但是,当然原本,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博士”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惋惜之色,那神情里既有对没能找到更好办法的遗憾,又有着对残酷现实的无奈接受。 阿米娅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博士”,眼中满是疑惑与迷茫,仿佛在等待着“博士”能给出更多的答案,能为她那混乱的心绪找到一个出口。 而“博士”呢,面上依旧带着那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穿透阴霾的阳光,试图驱散阿米娅心头的阴霾,她继续说道。 “因为没能找到那个办法,所以他死去了。” 这话语虽然直白,却也透着一种让人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力量,似在告诉阿米娅,有些事已然发生,虽留有遗憾,但不必一直沉溺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阿米娅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浓浓的沮丧与自我厌弃,小声说道。 “明明说着让这片大地的感染者从痛苦中脱身可到了关键时刻,却还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费尽心力去说服自己,狠下心来去剥夺感染者的生命。” 她的眼眶又红了几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仿佛那些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承载着她所有的不甘与自责。 “我真是,太弱了。” 说到这儿,阿米娅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一丝哭腔,那纤弱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显得无比落寞。 她觉得自己口口声声喊着要拯救感染者,要为他们带去希望,可现实中却总是在无奈之下做出违背初衷的选择,这种无力感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也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 就在阿米娅满心的难过与自我怀疑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的时候,“博士”仿佛洞悉了她内心的痛苦,毫不犹豫地再次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阿米娅,那怀抱温暖又有力,似要把所有的安慰与支持都传递给她。 “但是阿米娅,至少你保护了我呀。” “博士”的话语轻轻柔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宛如静谧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在阿米娅那片黑暗又混乱的思绪里,撕开了一道希望的口子,直直地照进了她的心底深处。 “——————” 阿米娅原本低沉着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这简单却饱含深情的话语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那噙着泪花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那眸子里渐渐泛起了感动与释然交织的光芒,仿佛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在这一刻开始慢慢松动。 受到了“博士”这句话的慰藉,阿米娅缓缓地抬起了手臂,回抱住“博士”,她抱得是那样紧,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这份珍贵的温暖就会消失不见。 “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米娅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虽还有些鼻音,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坚定。此刻的她,已然从之前的迷茫与自责中走了出来,想通了许多事情,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 “我明白了。我从来都不认为,有什么事情真的命中注定。” 阿米娅微微仰起头,目光真挚地望着“博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破晓的晨曦,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只是,无论如何无论我会走到哪一步我都会保护你的,博士。我保证。”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信念镌刻而成,那瘦小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只为践行这个庄重的承诺,守护住眼前这位对她而言如同明灯般重要的“博士”。 “博士”微微低下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与赞许,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然重回自信的阿米娅,就好似看着一颗历经风雨却愈发璀璨的明珠。 那原本就带着几分柔和的面容上,此刻更是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暖融融的,满是对阿米娅的认可与鼓励。 “好了,我们去和星熊长官他们一起去行动。” “博士”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语气轻快又带着一丝严肃,那眼神里已然有了奔赴新征程的决然与果敢。 “嗯!”阿米娅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坚定,先前的那些犹疑和怯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目光清澈而明亮,透着一股勇往直前的劲儿,仿佛此刻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能陪在“博士”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转身,朝着星熊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那背影在残留的硝烟与尚未散尽的烟雾中,显得愈发坚毅,仿佛即将开启的行动,无论会遭遇何种挑战,他们都已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要去全力以赴,去守护这片他们所珍视的大地。 “不行!你们赶紧先走!” 一名身材魁梧的整合运动成员,猛地一甩胳膊,挣脱了正一同仓皇逃窜的小队,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脸上写满了决绝,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却浑然不顾。 “我得去得去把他们给拖住!”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股视死如归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困难都碾碎。 “你疯了?你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要去,咱们就大家一起去!” 另一名成员心急如焚,双眼通红,忍不住出言制止,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担忧,仿佛看到了同伴这一去必将面临的绝境。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前者强硬地驳了回去。 “不行!你必须把碎骨顺利带回去!” 魁梧成员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伸手用力地指向远处身负重伤、虚弱不堪的碎骨,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然。 “可是” 试图劝阻的成员还想再说些什么,嘴唇微微颤抖,目光中满是挣扎与不舍。 “这是命令!” 魁梧成员提高了音量,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那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明白!” 最终,那名成员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壮,随后便扶着碎骨一步步远去。 “好!剩下的人和我一起拖住他们!” 魁梧成员大手一挥,脸上洋溢着无畏的勇气,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一场必死之局,而是一场荣耀的征程。 其余的整合运动成员们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定,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他的身旁。 ————————————— 越是深入一种环境,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我们就越容易束手束脚,被修整成固定的模样博士,你不这么觉得吗?呵呵,不过,除非我乐意,那些东西可困不住我。 ——卡涅利安 第94章 再次出现的W “怎么会——” 星熊正疾步如飞地追赶着那些抱头鼠窜的逃兵,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远处有一群身影突然折返。 她猛地停下脚步,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透着极大的疑惑。 “整合运动折返了?” 星熊喃喃自语,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迅速靠近的身影,试图从他们的行动中找到一丝线索。 “他们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惕与不安。 在星熊的认知里,整合运动向来行事诡谲,他们此番突然折返,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这目的,很可能会给己方带来极大的威胁。 星熊迅速握紧了手中的般若,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变故。 就在星熊满心疑惑地盯着折返的整合运动成员时,后方传来阿米娅急切且响亮的提醒声。 “星熊警官!快回撤!”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弥漫的硝烟与嘈杂的战场声响,直直传进星熊耳中。 然而,星熊并未听从阿米娅的建议。她微微仰头,神色凝重而坚毅,紧接着大手用力一挥,那动作刚劲有力,如同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同时,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沉声下令。 “近卫局,别懈怠!准备好防御对方的攻击!” 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果敢,瞬间让近卫局成员们原本有些慌乱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 他们迅速调整站位,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整合运动成员们如决堤洪水般迅猛冲来,瞬间与近卫局众人短兵相接。一个身形矫健的整合运动成员,挥舞着一柄长刀,刀锋闪烁着寒光,直逼星熊咽喉。星熊目光如炬,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同时手中警棍如蛟龙出海,狠狠砸向对方持刀手腕。那人吃痛,长刀“哐当”落地,星熊趁势一脚踹出,将其踢翻在地。 另一边,一名身材魁梧的整合运动者,双手各持一把短斧,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近卫局成员纷纷闪避。 阿米娅见状,眉头紧皱,双手迅速凝聚魔力,一道幽紫色的能量光束瞬间射出,正中魁梧者胸口。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但仍强撑着继续进攻。 此时,战场中央陷入混战。整合运动成员们配合默契,交替掩护,试图突破近卫局的防线。近卫局成员们也不甘示弱,凭借着精湛的战斗技巧和紧密的团队协作,顽强抵抗。 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中,双方都杀红了眼。 一名整合运动的法师,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召唤出一片冰刺,朝着近卫局众人席卷而去。星熊反应迅速,高声喊道。 “快躲开!” 众人急忙向两侧闪避,冰刺擦着衣角划过,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星熊瞅准法师吟唱间隙,如猎豹般迅猛扑出,般若带着呼呼风声,重重击中法师头部,将其击昏在地。 然而,整合运动的攻势愈发猛烈,近卫局渐渐陷入了被动。阿米娅心急如焚,她深知这样下去局势将对己方极为不利。 突然,她眼神一凛,施展出全力,周身魔力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整合运动成员们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慑,攻势稍缓。 星熊趁机抓住时机,组织近卫局成员展开反击,一时间,战场上局势风云变幻 。 在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的战场上,整合运动的阵营陷入了一片混乱。 “掩护!掩护我!”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猫着腰,在枪林弹雨中左突右窜,试图靠近近卫局的防线。然而,密集的火力交织成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力网,逼得他不得不频繁躲避。 “那个女人” 另一名成员咬牙切齿地喊道,目光死死地盯着星熊,眼中满是忌惮与不甘。星熊身侧的盾牌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牢牢地守护着身后的近卫局成员。 “不行,那个女人的盾,我们是越不过去的!” 说话的成员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每一次他们试图发起冲锋,都被星熊那坚不可摧的防御挡了回来,盾面上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进攻徒劳无功。 “快!迂回!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一名似乎是小队长的角色大声发号施令,他挥舞着手臂,指挥着身旁的成员改变战术。 几个人迅速分散开来,朝着近卫局防线的侧翼奔去,脚步急促而慌乱。 “争取把碎骨送回送回去!” 这是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也是支撑着他们在这场艰难战斗中继续拼搏的动力。他们深知碎骨对于整合运动的重要性,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在混乱的战场上,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不断调整着战术,试图在近卫局的重重包围中撕开一道口子,为碎骨的撤退争取更多的时间 。 星熊敏锐的直觉让她仿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异常。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眼神中闪过一抹警觉,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地回头,目光如炬般锁定身后的阿米娅,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罗德岛!他们在转移目标,都警醒着点!” 那声音犹如洪钟,在嘈杂的环境中清晰地传开。 阿米娅原本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眼前的状况,听到星熊的呼喊,刚要张嘴回应,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她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心脏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那个黑影朝着星熊用力甩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件。 “不好!” 阿米娅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危险的念头,根本来不及细想,出于本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嘶吼道:“星熊警官!小心你的右边!” 那声音因为紧张和焦急而变得有些尖锐,仿佛要冲破天际。 “—— 嗯 ——?” 星熊在听到呼喊的瞬间,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和超乎常人的反应能力立刻发挥作用。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毫不犹豫地瞬间举起手中的般若。 只见她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这一挡之上。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当” 的一声巨响,般若精准无比地挡下了那个飞来的黑色物体。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 “轰!” 一声巨响,爆炸轰然响起。 那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掀起一阵强烈的气浪,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炽热无比。 气浪所到之处,沙石飞溅,烟雾弥漫,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爆炸的余波逐渐平息,烟雾弥漫,好似一层厚重的幕布,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在这片混沌之中,一个俏皮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与玩味。 “呼呼,用盾挡开了?有些意思 ——” 这声音仿若从迷雾深处飘来的幽灵,在众人耳畔若隐若现,引得罗德岛的成员们一阵紧张。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身影从烟雾中缓缓走出,身形逐渐清晰。罗德岛的众人看到这身影,脸上瞬间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愤怒,有警惕,更有几分刻骨铭心的熟悉。 然而,星熊却对这身影毫无印象。她的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警戒,目光紧紧锁定在来人身上,仿佛要将对方看穿。她微微侧身,手中的般若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爆炸?整合运动的偷袭?!” 星熊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 她在心中暗自思量,这突然出现的敌人究竟有何目的?整合运动又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这般想着,她的眼神愈发坚定,全身的肌肉紧绷,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只等对方先露出破绽,便要给予致命一击。 “当然不止是偷袭哦~” w 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让人胆寒的疯狂劲儿。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手榴弹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动作娴熟得如同在进行一场表演,可这表演的背后,却是致命的危险。此刻,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光芒,仿佛即将到来的爆炸与混乱,是她最期待的盛宴。 “就请你在这里乖乖呆着,别向后去了哦?” 她微微俯下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星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说话间,她的语调故意拖得长长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挑衅意味。 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w 便瞬间行动起来。只见她手指如灵动的蛇,极其迅速地勾动,手榴弹的保险栓被轻巧地拔出。 几乎与此同时,她的手臂像强力的弹簧般猛然伸展,整个人借着转身的力量,将手榴弹以一种势大力沉的姿态朝着星熊所在的方向全力投掷出去。那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仿若一颗呼啸而来的炮弹。 紧接着,她的双手如同幻影一般在腰间快速穿梭,眨眼间便摸出数个手榴弹。她整个人原地急速旋转起来,手中的手榴弹随着她的旋转被一股脑儿地抛洒出去。 这些手榴弹在空中四散纷飞,恰似天女散花,然而这美丽的表象之下,隐藏的却是即将爆发的恐怖危机。 每一颗手榴弹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预示着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的氛围点燃,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的边缘,等待着那毁灭一切的巨响。 ————————————————— 在罗德岛竟然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志士。是的,诗歌!战争!自由!能在历史的洪流中汇集众人的力量,为这片大地的改变而奋斗。真是令人振奋!这些悲壮又非凡的故事,是应当被传颂下去的。 ——帕拉斯 第95章 白热化的战斗 刹那间,整个空间被 w 抛出的手榴弹搅得天翻地覆。 手榴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轨迹,朝着四面八方坠落。地面上的沙石被强劲的气流掀起,漫天飞舞,仿佛世界陷入了末日的混乱。 星熊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知此刻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绝境。 她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力量,双手猛地将般若向前推出,巨大的般若在身前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砰砰砰”,手榴弹接连撞击在般若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次撞击都让星熊的手臂微微颤抖,但她咬紧牙关,屹立不倒。 爆炸的火光在盾牌上不断闪烁,映照着星熊坚毅的面庞。她趁着爆炸的间隙,目光迅速扫视四周,试图寻找 w 的踪迹。在弥漫的烟雾中,她隐约看到 w 那狡黠的身影正在向后移动,似乎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 “想跑?没那么容易!” 星熊低喝一声,双脚猛地蹬地,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般朝着 w 冲了过去。她手中的般若高高举起,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朝着 w 狠狠砸下。w 察觉到危险,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轻松避开了星熊的攻击。 “不错嘛,能在我这么多手榴弹下还保持这么强的战斗力。” w 笑着说道,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轻视。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匕首在她手中灵活地转动,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星熊没有理会 w 的调侃,她深知 w 的危险,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再次举起般若,朝着 w 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击。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w 则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不断地躲避着星熊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周围的环境在他们的攻击下变得一片狼藉。废墟中,时不时有石块因为战斗的余波而滚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这场战斗,也即将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 “又是爆炸!” 星熊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怒吼,声音被硝烟裹挟,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甘。w 投出的手雷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波接着一波,炸得地面尘土飞扬、碎石四溅。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强烈的气浪,将星熊的身影短暂吞没。她只能凭借着手中厚重的般若,艰难抵挡,一次次爆炸的冲击力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在盾牌上蜿蜒成诡异的血痕。 星熊的视线被弥漫的烟雾严重阻碍,仅能隐约看到四周整合运动成员鬼魅般穿梭的身影。更令她心急如焚的是,剩余的整合运动成员正以极其默契的战术,将战场巧妙分割成两个独立的小战场。这一布局让星熊清楚,罗德岛的队伍即将被逐个击破,局势已然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 她心急如焚,深知此刻必须尽快通知阿米娅。在纷飞的战火中,星熊拼尽全力,侧身躲避着一颗手雷的爆炸冲击,同时迅速伸手摸索腰间,终于握住了呼叫机。她紧紧攥着呼叫机,仿佛握住了扭转战局的最后希望,大声喊道。 “阿米娅!我遭到整合运动远程火力的压制!其余的整合运动,正朝你们的方向快速移动!” 电波在混乱的战场上飞速传递,星熊满心期待着阿米娅能及时收到消息,迅速做出应对策略。她明白,此刻罗德岛的命运,或许就系于这简短的通讯之上。然而,四周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干扰着通讯信号,她不禁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阿米娅能顺利接收到警示,带领队伍冲破这重重困境 。 下面我将从动作、神态、语言等方面续写,进一步展现战斗的紧张与人物的个性。 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w又一枚手榴弹带着破风之势朝星熊飞去。星熊刚刚拿起呼叫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不得不再次全神贯注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双手猛地将般若向前推出,“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盾牌前爆炸,火光与硝烟瞬间将她笼罩。强烈的冲击让星熊后退了几步,脚下的地面都被踏出了深深的脚印。 待硝烟稍稍散去,星熊紧盯着w,眼神中燃烧着斗志。此时的她,全身的肌肉紧绷,每一根神经都高度戒备,准备迎接w的下一轮攻击。 “唔,这面盾还挺厚实的。” w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神中却透着精明与算计,小声调侃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中把玩着另一枚手榴弹,那模样仿佛这场激烈的战斗对她来说只是一场轻松的游戏。 “我似乎有点自找麻烦的意思呢算了,就当我帮整合运动一点小忙。要让我看到有趣的事情哦。可别让我太失望了~” w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又有几分认真。 星熊没有回应w的调侃,她深知这个对手的危险与难缠。此刻,在这片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周围的爆炸声、喊杀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一场更为激烈的交锋即将展开。 星熊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w随时可能发动的致命一击,而w则饶有兴致地看着星熊,手中的手榴弹如同随时可能引爆的死神镰刀,在她指尖轻轻转动,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 分割开的战场另一边,硝烟弥漫,喊杀声交织回荡。阿米娅紧握着呼叫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切城的那个叫 w 的人!” 阿米娅的声音不自觉拔高,眼中闪过一抹惊惶。那熟悉的爆炸声,尖锐且极具破坏力,瞬间将她拉回切尔诺伯格的恐怖回忆。还有那夹杂在爆炸声中的声音,俏皮中暗藏狠厉,让她对 w 的身份再无一丝怀疑。 “难道说,陈长官他们被她甩掉了吗?!” 这个念头如一道惊雷,在阿米娅脑海中炸响。这无疑让局势雪上加霜。 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已容不得阿米娅去多想。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杂念统统抛开,眼神迅速恢复清明,旋即大声命令起来,声音穿透嘈杂,传向每一位罗德岛干员。 “小心敌人的突袭!迅速援护星熊警官!还有很多敌人埋伏在周围!只有暴露他们的踪迹,我们才能取得优势!”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紧接着,阿米娅转身,目光急切地看向身旁的博士,像是在黑暗中寻到了一丝曙光,毫不犹豫地将希望托付给这位罗德岛的核心智囊。 “博士!请指挥各小队应对敌人的袭击!” “交给我。” 言罢,“博士”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往日里那温和沉稳的表象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仿若利刃出鞘般的锐利锋芒。 她毫不犹豫地再次拔出影,剑身寒光闪烁,恰似一道冰冷的闪电,划破这硝烟弥漫的战场。 未做丝毫停留,“博士”头也不回,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朝着敌阵迅猛冲去。她的身影在混乱中穿梭,步伐坚定且决绝,每一步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罗德岛所属,随我冲锋!” 博士的声音仿若洪钟,在战场上轰然响起,瞬间点燃了罗德岛干员们的热血。那声音中蕴含的力量与决心,让每一位干员都为之振奋。 阿米娅望着博士冲锋在前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汇聚出魔法光球,高声喊道。 “为了罗德岛!冲!” 她的声音清脆却充满力量,如同冲锋的号角,激励着众人奋勇向前。 一时间,罗德岛的干员们如汹涌的潮水般,紧跟在博士身后冲向敌阵。 先锋小队首当其冲,他们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无畏的勇气,迅速撕开敌人的防线。近卫小队则挥舞着手中利刃,与敌人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刀光剑影闪烁间,敌人纷纷倒下。 博士冲入敌阵核心,影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游龙,寒光闪烁处,敌人接连败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致命,丝毫不见往日的温和。 在他的带领下,罗德岛的干员们士气大振,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而此时,战场的另一边,星熊正与w陷入苦战。 w不断投掷着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星熊凭借着手中的般若顽强抵挡,但身上也渐渐出现了不少伤痕。 然而,当她听到博士带领罗德岛众人冲锋的呼喊声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哼,看来支援来了。” 星熊低声自语道。 “w,你的把戏也该结束了。”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力量,准备给予w致命一击。 在两个战场上,罗德岛的成员们都在为了胜利而拼尽全力。博士的冲锋成为了这场战斗的转折点,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 随着战斗的持续,罗德岛逐渐占据上风,敌人的防线开始出现裂痕。而这一切,都只是这场残酷战争的开端,更大的挑战,或许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 ————————————————— 我是追随英雄们意志的信仰者。我的武器不得钝锈,它将被用来对抗不公和残暴。我的谦卑不得遗忘,它将使我不忘救济的使命。 ——帕拉斯 第96章 W的“礼物” “哦~小兔子她们来了呀。” w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望着星熊那因得到支援而变得格外凌厉的攻势,以及其身后渐渐清晰的罗德岛众人身影,她瞬间便洞悉了一切。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她明白,此刻罗德岛的援军已至,继续缠斗下去,局势对自己将愈发不利。 “好了,这场表演就先告一段落了。” w 轻哼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仿若这激烈的战斗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演出,如今到了该谢幕的时候。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乱,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枚模样怪异的 “手榴弹”。这枚 “手榴弹” 与她之前使用的那些截然不同,表面刻满了奇异的纹路,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没有丝毫犹豫,w 猛地将手中的 “手榴弹” 对准地面狠狠砸了下去。刹那间,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以 “手榴弹” 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地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扯,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伴随着一阵刺目的强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股浓密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将周围数十米的范围完全笼罩。这烟雾并非普通的硝烟,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让人的视线和感知都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拜拜咯,大个子。” w 的声音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带着几分俏皮与挑衅。待烟雾稍稍浓厚一些,她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其中穿梭,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只留下星熊在原地,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随着 w 的离去,这片战场的硝烟逐渐散去,但另一片战场上,博士带领着罗德岛众人正与整合运动成员激战正酣。刚才 w 制造的巨大动静吸引了部分敌人的注意力,使得这边的战斗节奏陡然加快。 “后撤!重整队形!” 博士在战场上高声呼喊,声音穿透硝烟与厮杀声,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位罗德岛干员耳中。 此时的她,身先士卒,已然成功突破敌人的防线,手中的影被鲜血染红,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她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坚毅而沉稳,敌人在他面前纷纷败退,原本整齐的敌阵此刻被搅得混乱不堪。 眼见星熊气势汹汹,欲乘胜追击,博士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臂拦住了她。 “不能再追了,让他们走!” 博士目光如炬,神色凝重地说道。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队伍会被敌人分隔!如果敌人还有后续的战力增援,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话语简洁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贸然追击很可能会陷入敌人的陷阱,博士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星熊微微一愣,看着博士坚定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看周围逐渐混乱的战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行。” 她将手中沉重的般若放在地上,借助这短暂的空隙,大口喘着粗气。战斗的疲惫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汗水混合着血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与此同时,一旁的阿米娅也迅速进入指挥状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冷静,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小队。 “这些整合运动 不是在针对我们!” 阿米娅大声分析道。 “优先保证我方干员的安全!狙击干员,暂时停止对撤退的整合运动的攻击!” 她的声音清脆却极具穿透力,罗德岛的狙击干员们听到命令后,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从瞄准镜中移开视线,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在阿米娅的指挥下,罗德岛的干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医疗干员们急忙穿梭在队伍中,为受伤的战友进行紧急救治。 他们动作娴熟,眼神专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轻伤员的痛苦。先锋干员和近卫干员则在四周布下防御阵型,警惕着敌人可能的反扑。整个队伍在经历了激烈的战斗后,迅速调整状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后的整顿与防御。 而此时,撤退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也逐渐消失在远方的烟尘中。战场上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罗德岛的成员们深知,虽然这一场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敌人的目的尚未明确,后续很可能还会有更严峻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博士、阿米娅和星熊站在一起,目光望向远方,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为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做好准备 。 就在w身形刚从战场边缘隐没,准备遁入暗处的刹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数位身着制服的龙门近卫局警员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涌出,脚步急促而沉稳,眨眼间便将她团团包围。 “包围那个女人!” 带队警员声音洪亮,响彻这片临时战场。警员们眼神冷峻,手中武器紧握,身上散发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他们训练有素地调整站位,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不给w留下一丝逃脱的缝隙。 包围圈悄然露出一道窄口,陈的身影裹挟着凛冽的气势,稳步踏入其中。 她身着标志性的近卫局制服,衣角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如同一头即将扑食的猎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陈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w,仿佛要将她看穿。 “w,我们又见面了。” 陈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其中夹杂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决心。被劫持目标人物的耻辱成为了陈心中无法磨灭的伤痛。 此刻,仇人近在咫尺,陈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w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哎呀呀,陈警官,好久不见呐。没想到你还追着我不放呢。” 她的声音依旧俏皮,试图用轻松的语调掩盖当下的紧张局势。 “你犯下的罪行,今日必须清算。” 陈向前迈出一步,周身的源石技艺光芒隐隐闪烁,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哦?清算?” w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陈警官,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范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微微下蹲,摆出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一场激烈的交锋一触即发 。 “油腔滑调不能救你的命。你对龙门做的,我会加倍在你身上讨回来。” 陈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w吞噬。她猛地抽出佩刀,刀刃出鞘的瞬间,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映照着她冰冷而决绝的面庞。此刻的陈,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只要w稍有举动,她便会如猛虎下山般扑上前去。 然而,w却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哎呀~真可怕~但我这次不是来找你的。接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迅速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手腕一抖,便朝着陈飞掷过去。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陈的面前。 “这是移动电话?” 陈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构造简易的移动电话。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不明白w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这是给阿米娅,记得让她接听。有人想和她说点事~” w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话音未落,她又迅速掏出个物件,毫不犹豫地再次扔向陈。“好,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啦。另外这个,不是给阿米娅的,而是送给你们的。后会有期咯~” “小心!” “——来不及了。” 陈心中一惊,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她来不及多想,大声呼喊提醒周围的警员,同时身体猛地往后一扑。就在她扑倒在地的瞬间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强烈的闪光如太阳般绽放,照亮了整个区域。 那光芒太过刺眼,让人无法直视,同时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浪,如排山倒海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警员们纷纷用手遮挡住眼睛,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冲击。待光芒渐渐消散,气浪也逐渐平息,众人定睛一看,w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 “跑起来可也真的是快,趁着近卫局还没稳定阵形,一瞬间就溜走了。” 陈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手中紧紧握着那部移动电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她知道,w此次的出现绝非偶然,而这个移动电话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一定要尽快把这个交给阿米娅,看看w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低声自语道,心中暗暗发誓,无论w有什么阴谋,她都绝不会让其得逞。 但现如今,陈也只好休整队伍并和星熊她们一起会合。 ————————————————— 承受长期的悲痛以至于麻木,可怜的被压迫的人们,如果心中没有希望,是无法燃烧起怒火的。我不想强迫谁面对残酷,但人们若向往成为勇士,需要一份信仰,一点星火,一处滥觞。 ——帕拉斯 第97章 决定意义的“最后”交谈 回到队伍中的陈一脸严肃地把移动电话递给阿米娅。 “给,阿米娅,这是刚才那个女人让我交给你的。” “我?这是移动电话?” 阿米娅满脸疑惑,下意识地接过,目光紧紧盯着手中这个突如其来的物件。 “是的,她说有人想和你说点事~你也要小心你手上的东西,如果是炸弹的话” 陈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她的视线在电话与阿米娅之间来回游移,时刻警惕着潜在的危险。 阿米娅接过移动电话后,反复端详,内心充满困惑。 “这个,倒是普通的移动电话没错只是莫非” 她轻声呢喃,试图从这看似寻常的电话中寻出一丝端倪。 “——————” 就在这时,电话骤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喂?” 阿米娅试探性地询问道,声音微微颤抖,夹杂着紧张与期待。 “你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进了阿米娅的耳朵里。 “阿米娅?” 一听到米莎的声音,阿米娅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米莎!告诉我你在哪!我——” “阿米娅” 米莎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阻隔,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说的虚弱与绝望。而这时,阿米娅也从电话里听到了其他嘈杂的声音。 “优先处理重伤人员!!给他输血!!快啊!!”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背景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可恶为什么明明都是感染者” 有人愤怒地咆哮,声音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罗德岛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质疑声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阿米娅的心。 “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他们遗弃了!!没有出路的没有!” 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吞噬殆尽。 “别死!别死啊!我们说好,说好要一起回家的!” 悲痛的哭声让人肝肠寸断,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呜哥哥不” 米莎微弱的哭声传来,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号,让阿米娅的心瞬间揪紧。 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这些话语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内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矛头指向罗德岛,米莎他们又究竟遭遇了什么。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穿过电话,出现在米莎身边,弄清楚一切,拯救那些陷入困境的人。 “米莎,你别害怕,告诉我你在哪里,罗德岛一定会帮你们的!” 阿米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试图给电话那头的米莎传递一丝力量与希望。 然而,电话那头除了嘈杂的背景音和米莎断断续续的哭声,再也没有传来其他清晰的回应。阿米娅知道,此刻的情况万分危急,而她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 “听到了吗,这些声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米莎那带着无尽疲惫与哀伤的声音,才缓缓从电话那头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透着深深的绝望。 “ 是整合运动的感染者 吗?” 阿米娅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轻易相信。 “我想起来了。” 米莎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更像是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喃喃自语。 “不,我一直忘不掉。我只是 不愿想起。没错,是整合运动毁了我们的家,我爸爸也 但 这是我们,自作自受。” 米莎的声音里夹杂着悔恨与痛苦,仿佛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正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当年,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弟弟被拖走 他哭着叫我的名字,我却转过头 —— 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米莎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当他又来找我的时候 他放弃了许多东西。他依然爱着我,我却害怕了,逃跑了 但我明白。这一切只是要让当时迫害他们的人,都尝尝感染者遭受的痛苦。” 说到这里,米莎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尽管其中仍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 “如今我是感染者了。 也到了,我该偿还自己罪孽的时候了。” 米莎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阿米娅的心。阿米娅能感受到,米莎正背负着沉重的枷锁,那是对过去的愧疚,对命运的无奈。 “米莎,别做傻事!” 阿米娅的心瞬间揪紧,她敏锐地捕捉到米莎话里决绝赴死的意味,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喊,试图将米莎从那黑暗的深渊边缘拉回来。 “无论过去的人们怎么对待感染者,只要你现在改变 ——” 然而,阿米娅充满希望的话语如风中残烛,被米莎无情地打断。 “没用的。我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因为我,就是当年视而不见的人之一 成为感染者之后,我看得 更加清楚了。普通人是怎么对待感染者的,感染者也会那样去对待普通人。这是他们应得的。”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仿佛已对这个世界的不公与残酷彻底认命。 “不” 阿米娅刚要张嘴反驳,却被米莎紧接着的话语堵了回去。 “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种下的残忍种子所结的恶果 我理应受到这样的折磨。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 他明明,什么错也没有啊?!” 米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悲恸与质问。 “他只不过是突然被发现是感染者而已 当时的他,才刚刚开始要我帮他写作业啊!如果我,如果那时候,保护了他的话” 说到这里,米莎泣不成声,电话那头传来她压抑的哭声,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与悔恨全部宣泄出来。 听到米莎这些话,阿米娅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她清楚地意识到,米莎已然深陷思维的死胡同,被痛苦与仇恨彻底蒙蔽了双眼。 “米莎!冷静点!伤害无辜市民的并不是你!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阿米娅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穿透那层绝望的迷雾,让米莎清醒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焦急与心疼。 然而,米莎最后的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将阿米娅心中仅存的希望彻底击碎。 “在最开始,谁又不是无辜的呢?!!” 米莎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与绝望,仿佛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 “” 阿米娅一时语塞,电话这头的她,仿佛能看到米莎那绝望又痛苦的神情。 “错的,错的就只有感染者这个身份而已 如果这只是互相报复的话,是谁,是谁导致了这悲剧呢!如果乌萨斯没有把感染者当作可怕的牲畜一样对待 又有谁会恨乌萨斯入骨呢!为什么感染者,就一定要遭遇这些折磨呢!!” 米莎的质问如利箭般射向这个不公的世界,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她对命运的不甘与愤怒。 阿米娅深知米莎此刻的痛苦,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试图寻找突破口,再次劝说米莎。 “米莎,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对感染者充满了不公,乌萨斯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但我们不能让仇恨蒙蔽双眼,用更多无辜者的鲜血去延续这场悲剧。罗德岛一直努力在改变这种现状,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和平共处的方法,而不是陷入报复的无尽循环。”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她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如同一束光,照亮米莎内心黑暗的角落。 “可是,阿米娅,太晚了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米莎的声音虚弱而疲惫,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宣泄中耗尽。 “米莎” 阿米娅的声音里满是哀求,即便希望渺茫,她依旧不愿放弃。 “你可以回到我们这里,我们一定会” 她试图描绘出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一个能让米莎摆脱痛苦与仇恨的地方。 “ 阿米娅。我已经有了答案 我是一个感染者。我站在感染者这边。” 米莎的语气决绝,如同冰冷的钢铁,切断了阿米娅话语中的一丝温暖。她拒绝了阿米娅的请求,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坚定。 “阿米娅,你也是感染者 你应该能够理解。” 米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期许,仿佛在渴望着阿米娅能认同她的选择。 “是的,我也是 罗德岛大家和我,都知道你的想法 我明白的。但是,米莎,仅仅是将自己从普通人置换到感染者的身份中,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请等等我,我立刻来找你!” 阿米娅心急如焚,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她深知,米莎一旦深陷其中,可能会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此刻,她顾不上许多,只想尽快赶到米莎身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阿米娅已经彻底慌了,她急切地询问米莎的位置,仿佛那是拯救米莎的最后一丝希望。 “别过来。” 米莎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更加冰冷,也更加坚决。 “—— 米莎!你在 ——” 阿米娅的呼喊还未出口,就被米莎打断。 “你说得对,阿米娅,你说得对 我只是愧疚而已。我只是 太过软弱了而已。但我已经决定了。即使只有一步,我也要 踏出这一步。对不起,阿米娅,对不起 整合运动是感染者 他们,也是感染者啊 再见了” 米莎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在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其中饱含着痛苦、愧疚与决绝。 “米莎?米莎?!米莎!!” 阿米娅不断地呼叫,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紧握着电话,仿佛这样就能将米莎拉回到她身边。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串无情的电流声,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嘲笑,宣告着米莎的离去,也宣告着阿米娅劝说的失败。 第98章 围攻 阿米娅的手缓缓垂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半是对米莎命运的担忧,一半是对这残酷现实的无奈。 她深知,米莎已在痛苦与仇恨的驱使下,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抉择,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到米莎身边,哪怕只有一丝拯救的希望。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轻柔却又带着力量地搭在阿米娅的肩膀上。 “在战场上发呆是很危险的。” 陈的声音从阿米娅背后传来,沉稳而冷峻。阿米娅转过身,看到陈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虽无过多情绪,但阿米娅却能感受到其中隐藏的关切。 “抱歉。” 阿米娅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我只是没能理解。” 她的话语中满是迷茫,对米莎的选择,对这复杂的局势,她似乎都难以看透。 陈看着失神的阿米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话题转到了战况上。 “现在整合运动又龟缩在另一个废弃矿场里。那个女人,w,也一起逃进去了你没事?” 陈的语速很快,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敏锐洞察。然而,话刚出口,她便察觉到阿米娅的神情有些异样。 阿米娅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还沉浸在与米莎通话的痛苦中无法自拔。陈微微皱眉,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道。 “——你如果想独自待着,我也会给你点空间。” 陈深知,此刻的阿米娅状态不佳,这样的情绪对于后续的作战极为不利。 “但近卫局却没有能拿来浪费的时间。星熊,让其他人集合。” 陈果断地转身,朝着星熊的方向走去,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坚实,仿佛在向周围的人传递着一种信念: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战斗都必须继续。 阿米娅望着陈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陈说得没错,战场不会给人太多时间去伤怀,自己必须尽快振作起来。 (米莎) 深吸一口气,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逐渐恢复了坚定。她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更不能让米莎以及那些无辜的感染者白白受苦。整理了一下思绪,阿米娅快步朝着队伍的方向走去。 “陈长官 ——” 阿米娅步伐坚定地走到陈和星熊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我有一个疑虑。”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在这略显嘈杂的战场边缘,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疑虑?” 陈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对于阿米娅突如其来的发言,她颇感意外。 “w 擅长使用爆炸物。” 阿米娅神色认真,目光深邃,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析起当前的战局。她微微抬起头,仿佛在脑海中勾勒出整个战场的画面。 “她极有可能会在战场上散布陷阱。我们都清楚她的手段,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爆炸物,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我担心,纯粹的正面进攻会给我们带来很大损失。” 说到这里,阿米娅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提议,由罗德岛干员先行潜入矿场。我们的干员经过专业训练,擅长潜行与侦查,能够尽可能减少被发现的风险,提前排查出可能存在的陷阱和敌人的部署。” 阿米娅看向陈,眼神中带着坚定与期待。 “而近卫局在外围设置包围网。这样一来,任何从中逃出的整合运动成员,都可以由近卫局立刻逮捕,确保他们无法逃脱。至于那些顽抗的整合运动成员,就由我们罗德岛来处理。” 听完阿米娅的话后,陈微微皱起眉头,捏着下巴低头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她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权衡着这一决策背后的利弊。片刻后,陈抬起头,目光直视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与担忧,开口询问道。 “你们对付那个女人,有几成把握?” 阿米娅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语气带着一丝谨慎。 “我不知道 ——”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w 是一个极其危险且难以捉摸的对手,每一次与她交锋,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紧接着,阿米娅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语气也随之变得斩钉截铁。 “—— 但我们可以承担相应风险。我们与她战斗过不止一次,至少对她的作战风格有一定的了解。” 阿米娅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毕竟现在有的风险,近卫局是承担不起的。” 她深知,w 的爆炸物和诡谲的战术,如果由近卫局正面强攻,很可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在多次与 w 的对抗中,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更有能力去应对这个危险的对手。 听到陈说出 “—— 丢失任务目标的风险,近卫局同样承担不起。” 这句话时,阿米娅的神情微微一怔,她深知陈作为龙门近卫局的长官,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与使命,对任务目标的重视程度不容置疑。 不等阿米娅回应,陈便迅速进入了作战指挥状态,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如同洪钟般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pc,你带近卫局的队伍包围矿场!” 陈目光如炬,直视着被点到名的警员,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警员立刻立正,大声回应道。 “是!” 随后迅速召集起队伍,朝着矿场的方向快速奔去。 “星熊,去挑几个人。我们各带一支小队,和罗德岛一起去。星熊你和罗德岛分两路,同时摧毁他们的阵地,扰乱他们的防线。我去处理火力点。” 陈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果断。 星熊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斗志,毫不犹豫地转身去挑选合适的队员。 说着说着,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她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激烈的战斗场景。 “为了龙门,我必须把米莎 —— 夺回来。”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米莎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任务目标,更关乎着龙门的安危以及她内心的正义。 “—— 明白。” 阿米娅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此次任务的决心。随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急促而稳健,口中说道。 “我去召集罗德岛干员。” 她的身影在这略显混乱的战场上逐渐远去,却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坚定的印象。 阿米娅刚离去,陈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看到星熊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星熊的脚步急促,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显然是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老陈,矿场边缘 —— 有波整合运动正向外移动。”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紧紧盯着陈,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听到这个消息,陈忍不住啧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啧 —— 动作还挺快的。” 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整合运动狡猾的不满。 星熊动了动肩膀,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我先去了,否则会赶不上。” 她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 陈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信任与坚定。 “快去。一个也别漏掉。”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给星熊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星熊得到指令后,立刻转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朝着矿场边缘奔去。 “啊,星熊督察,请稍等。” 就在星熊准备风风火火地奔赴矿场边缘时,阿米娅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行动。星熊脚步一顿,微微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阿米娅快步走上前,在星熊停下脚步后,她伸手轻轻拉出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和雷蛇,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敌人针对我们罗德岛设下的埋伏中,混有整合运动的术师。我建议让我方干员芙兰卡和雷蛇跟着星熊督察你的小队。他们有非常丰富的对抗术师的经验。”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精准判断和对作战安排的谨慎考量。 星熊微微挑眉,目光在芙兰卡和雷蛇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芙兰卡身上。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芙兰卡,只见芙兰卡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自信,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星熊微微点头,简洁地说道。 “没问题。” 芙兰卡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轻快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握住星熊的手,声音清脆悦耳。 “那就,合作愉快咯?” 她的笑容如同一道阳光,驱散了战场上弥漫的紧张氛围。 星熊看着芙兰卡那充满活力的笑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暖意。她轻轻回握了一下芙兰卡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合作愉快。” ————————————————— 承受长期的悲痛以至于麻木,可怜的被压迫的人们,如果心中没有希望,是无法燃烧起怒火的。我不想强迫谁面对残酷,但人们若向往成为勇士,需要一份信仰,一点星火,一处滥觞。 第99章 米莎的痛心 一旁的雷蛇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看向阿米娅,轻声说道。 “那你呢,阿米娅?凯尔希医生嘱咐我们的是” 雷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她深知凯尔希医生对阿米娅的重视,也担心阿米娅在这危险的战场上会遭遇不测。 阿米娅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从容。 “这里有企鹅物流帮助我,没关系的。” 她的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驱散周围的紧张与不安,让大家感受到一丝安心。 星熊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跃跃欲试道:“那就这么定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战斗,去直面那些整合运动的敌人。 就在这时,陈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严肃,开口叮嘱道。 “千万不要逞强,撑不住就立刻撤退。”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队员们的关心。 说完,陈将目光转向阿米娅,眼神中带着询问与期待。阿米娅抬起头,迎上陈的目光,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而坚定,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洪亮而充满斗志。 “我们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和切城不一样——现在,轮到我们来阻截整合运动了!” 阿米娅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这略显压抑的氛围,展现出她的果敢与决心。 陈微微点头,对阿米娅的回答表示认可。她深知阿米娅的成长与蜕变,也相信她有能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好,那就按计划行动。” 陈说道,随后转身开始安排其他的作战部署。 星熊、芙兰卡和雷蛇三人迅速整队,朝着矿场边缘进发。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却充满了力量与勇气。 而阿米娅则留在原地,与企鹅物流的成员们汇合,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战斗。 整个战场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拉开帷幕,而罗德岛与龙门近卫局的成员们,都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勇拼搏 。 经过一番艰难的战斗,战场上硝烟未散,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拼尽全力,总算是顺利将受伤的碎骨送到了后方。 “不 不可能!不可能!怎,怎么会这样!碎骨,碎骨!” 负责接应的整合运动成员,在看到碎骨那严重的伤情时,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碎骨此刻面色苍白如纸,身上血迹斑斑,生命体征十分微弱,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揪心不已。 “别,别让米莎看见,这” 护送的成员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他们深知米莎与碎骨之间深厚的情谊,若是让米莎看到碎骨如今这副模样,只怕会承受不住。 “快让那几个懂急救的过来!” 紧接着,护送成员又急切地发号施令。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成员迅速转身,朝着后方跑去,脚步匆忙而慌乱。剩下的人则小心翼翼地帮忙扶着碎骨,一步一步向后方走去,他们的动作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加重碎骨的伤势。 “可恶,梅菲斯特为什么不肯来,他在干什么!说什么另有计划 究竟在搞什么鬼!如果有他在的话,我们能救回很多人啊!” 其中一个成员满脸愤恨,忍不住开口抱怨道,对梅菲斯特的做法感到极为恼火。在这危急关头,梅菲斯特的缺席让他们倍感无助,仿佛失去了一根重要的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w 的声音从后面缓缓传了过来,不紧不慢,带着一丝嘲讽。 “指望那个不重视同伴的家伙,有点不太现实。” w 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神中透着不屑。 整合运动成员们纷纷回头看向悠闲的 w,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无力反驳。 他们心里清楚,w 说的或许是事实,梅菲斯特的种种行为确实让人寒心。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唯有战场上的硝烟还在弥漫,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惨烈 。 “没办法的事情,别太自责。” w 的声音难得地温和,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旁整合运动成员的肩膀,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平日里的戏谑与张扬,而是多了几分少有的认真。 整合运动成员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他向前一步,挺直了脊背,向 w 深深地鞠了一躬,腰弯得极低,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谢意都通过这个动作表达出来。 “谢谢你掩护我们,w 至少,我们把他带回来了。” 成员的声音有些哽咽,话语中带着一丝庆幸,也夹杂着战斗后的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感谢要用实际行动哦。” w 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了那副得逞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随后毫不客气地说道,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面对 w 这般不客气的态度,整合运动成员并未面露不悦,而是神情认真,语气诚恳地说道。 “当然。我们会掩护你撤退 只是,有一个请求 —— 请一定保护好米莎。” 成员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恳切,米莎对于他们而言,是重要的同伴,更是他们内心深处的一份牵挂。 w 见状,不以为然地拍拍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要拍走那些沉重的情绪。 “那是当然,毕竟 ——” 她刚要继续说下去,话却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毕竟我还有利用价值,是吗?” 米莎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带着一丝自嘲与苦涩。她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与冷漠。她的眼神直直地盯着 w,仿佛要将她看穿。 w 微微挑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米莎。“哦?你这么想也没错。”w 轻笑道。 “不过,就算是利用,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似乎在故意激怒米莎。 米莎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对于你们来说,或许只是个麻烦。但我不会让自己成为无用之人。” 米莎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 w 看着米莎,沉默了片刻,随后嘴角微微上扬。 “有意思。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w 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认可,她知道,米莎并非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们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既担心米莎的安危,又对 w 的态度感到无奈,还有被发现碎骨现情况的焦急。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希望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守护好彼此,寻找生存的希望。而米莎和 w 之间的关系,也在这简短的对话中,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 “ 我们” 成员刚欲开口,话语却如被无形的手扼住,戛然而止。米莎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未尽的言语。 “你们先去忙。” 米莎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缓步走向病床,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她在病床边缓缓蹲下,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而后轻轻握住碎骨的手。那双手,曾经是那样有力,能够挥舞武器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如今却显得如此虚弱与冰冷。米莎的眼神中满是心痛,仿佛有无数的针在刺痛着她的心。 她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碎骨,他的脸庞苍白如纸,几缕凌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平日里坚毅的面容此刻写满了痛苦与疲惫。 “ 让我和碎骨单独待会儿。” 米莎的声音几近耳语,带着一丝哀求。她的视线始终未曾从碎骨的脸上移开,仿佛一移开,就会失去他一般。 “我来照看他。” “可是” 成员刚要开口,试图表达自己内心的担忧与不舍,却感觉肩膀一沉,身旁的同伙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传递着“不要再说了”的意味。 “好。” 成员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交织着浓浓的担忧与深深的不忍。 他们清楚,米莎与碎骨之间的情谊深厚无比,此刻米莎需要独自陪伴在碎骨身边,这是她的心愿,也是他们无法拒绝的请求。 尽管心中满是忧虑,他们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众人脚步轻缓地朝着房间门口走去,在即将离开房间的前一秒,那个之前试图说话的成员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w,郑重地说道。 “w,说好了。你一定要做到。”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话语中饱含着对w的殷切期望以及对米莎和碎骨的深深关切。 “好的好的~” w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然而,她微微闪烁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似乎在表明,她并非完全将这件事当作儿戏。 成员们深深地看了w一眼,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间外,他们的步伐依旧沉重,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分毫。 而房间内,米莎静静地坐在碎骨的病床边,握着他的手,眼神中满是伤痛与温柔,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令人心酸的寂静。 一场未知的命运,正悄然等待着这些在战火中挣扎的人们 。 ————————————————— 纵使人类的战争没尽头在这一刻,我们守护住了自己生的尊严。离开。但要昂首挺胸。 ——帕拉斯 第100章 W的计划和米莎的抉择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然而w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依旧“赖在”房间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说的是—————让我和碎骨单独待会儿。” 米莎缓缓回头,目光如冰刃般射向w,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冷酷的神色。那眼神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与她平日里温和善良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刻的米莎,像是竖起了全身的尖刺,用这种冷酷来抵御外界的干扰,守护着与碎骨之间这短暂而珍贵的独处时光。 w却似乎并未把米莎的警告放在心上,她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米莎,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哎呀,别这么绝情嘛。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万一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呢?” w的语气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她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 米莎冷冷地回应道,目光重新回到碎骨身上,轻轻抚摸着他的手,仿佛在向w宣告,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碎骨。 “你走,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米莎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可是你该走了。” 就在米莎以为w会就此离开时,w却突然又发话了,那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宁静。 米莎一下子沉默住了,她紧咬着嘴唇,没有回应,只是握着碎骨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想从碎骨那里汲取力量来面对w。 “……”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沉默在蔓延。 “过不了多久,龙门和罗德岛就会攻进来。这些殿后的整合运动也会死去。” w继续说着,语气中没有丝毫对生命消逝的惋惜,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双手抱胸,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米莎,似乎在等待着米莎的反应。 w可没有那些所谓的同情心,正相反,她还津津乐道地继续说道。 “啊呀啊呀,真麻烦。米莎,因为你,会有那么多人死去真遗憾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那假惺惺的惋惜表情,在米莎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w这种带有嘲讽和讥笑的语气终于让米莎彻底恼火了起来。她猛地转过头,双眼怒视着w,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说道。 “你开始让我感到厌烦了,w。你是没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的。” 米莎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再也无法忍受w的冷嘲热讽,此刻的她,只想让w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 w却依旧不紧不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装模作样地惊呼道。 “哇哇,好可怕~” 那夸张的语调,仿佛米莎的愤怒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w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狐狸,试图再次用言语来影响米莎的决定。她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只小兔子,还挺在乎你的呢?不过那个龙门的陈长官可就不一样了。她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哦。也许她会为了利用你而留你一条命——但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你在乌萨斯也看的够多了?” w的话语如同带刺的藤蔓,悄然缠绕上米莎的心,试图搅乱她的思绪。 米莎被w的话给震惊住了,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犹豫与挣扎。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过往在乌萨斯的那些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被压迫、被利用的场景历历在目。 “” 米莎再次陷入沉默,而这沉默全被w尽收眼底。w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开始奏效。 “现在和我走,还来得及。” w趁热打铁,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 “尽管——要放着这些整合运动自生自灭他们的下场,大概已经定下了。真的很可怜哦。” w故意拉长语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渴望看到米莎在自己的劝说下动摇,最终做出跟她走的决定。 米莎的内心此刻如同一团乱麻,一边是对整合运动同伴的担忧与愧疚,一边是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与迷茫。 她紧紧咬着下唇,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在w的注视下,艰难地思索着自己的抉择。 见状,w直接又来了个“当头一棒”。 她像是找到了米莎情绪的开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残忍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了对了。虽然你目睹了全过程——但是,唉,不好意思,我可没有余力把碎骨带回切尔诺伯——” “住口!” w话还没说完,破防的米莎大声打断道。她的双眼瞪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愤怒与绝望交织在脸上。 碎骨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w的话如同利刃,狠狠刺痛了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看到米莎破防的样子,w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宣告着她对米莎情绪的掌控。 她不仅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加大剂量”道。 “我只是说了实话。毕竟这里已经毫无希望了呢~想清楚以后,就早点告诉我哦?” w的声音轻柔,却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侵蚀着米莎的意志。 米莎身体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w,心中五味杂陈。 w的话虽然残酷,却也让她不得不直面残酷的现实。 她知道,w的提议或许是目前唯一能让自己和碎骨活下去的办法,但这意味着要放弃与她并肩作战的亲人,这让她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与挣扎之中。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米莎在这痛苦的抉择前,内心的天平不断摇摆,而w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如同等待猎物上钩的猎手。 “不。” 米莎的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力量。到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一定会让碎骨活过来。碎骨不会死碎骨是不会死的。如果是他,他一定会保护大家保护所有人。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的。” 米莎的眼神中闪烁着泪花,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然。 她紧紧握着碎骨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他,也传递给自己。 米莎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w,那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炬,驱散了之前的迷茫与挣扎。 “大家都和我一样,大家都是感染者。我也是感染者。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大家都是需要被保护的人。碎骨的我必须” 米莎的话语虽有些断断续续,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与决心。 她深知,自己和同伴们在这个世界上的艰难处境,而碎骨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依靠,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更不能抛弃那些同样身处困境的同伴。 w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对米莎的决定既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能让米莎动摇,可没想到米莎竟如此坚定。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 w耸耸肩,语气中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一丝无奈。 “不过,你要知道,你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米莎没有回应w的话,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碎骨身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仿佛在对他,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弃。” 这一刻,米莎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守护住碎骨,守护住这些与她同病相怜的同伴,即便前方荆棘满途,她也绝不退缩。 w看着米莎坚定的样子,终于露出了一抹不知是欣慰还是得逞的微笑。她双手抱胸,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米莎,仿佛在欣赏一件难得的艺术品。 “好!看在你如此坚定的样子,我就大发慈悲地帮你一下。” w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戏谑,但那笑容里似乎又藏着几分真心。 米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没想到w会突然改变态度。 “你为什么要帮我?” 米莎警惕地看着w,在经历了w之前一系列言语的“攻击”后,她实在难以立刻相信w的好意。 w撇撇嘴,佯装不满道。 “怎么,不相信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咯。” 她收起笑容,认真了几分,继续说道。 “嘛,原因嘛,其实也简单。我觉得你这种明知艰难却还坚定向前的样子挺有趣的,而且,整合运动要是就这么轻易散了,以后可就少了不少乐子。” w的解释半真半假,但此刻米莎也无暇去分辨。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米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任何可能的帮助,无论这帮助来自何方。 w狡黠地一笑,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在手中抛了抛。 “这东西是个源石技艺装置,可以帮你强化源石技艺,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引开一部分敌人的注意力,你就趁机带着碎骨和其他人找机会突围。” w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似乎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 米莎看着w手中的装置,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这或许是他们活下去的一线希望,可又对w的动机心存疑虑。但时间紧迫,她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咬咬牙,说道。 “好,我相信你这一次。但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 米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紧紧盯着w。 “放心放心,我可没那么无聊。” w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将装置递给米莎。 “咱们就合作这一次,希望能顺利。” 说完,w转身走向门口,准备开始实施她的计划,而米莎则紧紧握着手中的装置,心中暗暗祈祷,这一次的合作能让他们摆脱困境,拯救大家的生命。 ————————————————— 无论身在何处,热闹的庆典永远令人心潮澎湃。高歌,欢呼!让此刻幸福的氛围在笑声中被铭记,明日的愿景应该用美酒来开启——唔 ——帕拉斯 第101章 势如破竹 在废弃矿场的外围防线上,战火如恶魔般肆虐,整合运动成员与罗德岛、近卫局队员之间展开了一场残酷的战斗。 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整合运动成员们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凭借着对命运不公的愤怒,拼死抵抗着。他们手中的武器或许简陋,但眼中的狂热却丝毫未减。 罗德岛的干员们则展现出了训练有素的专业素养。他们相互配合,有条不紊地推进防线。 医疗干员们在后方紧张地救治伤员,法术干员们释放出绚丽却致命的光芒,精准地打击着敌人。 阿米娅身处其中,她那小小的身影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不断鼓舞着身边的同伴,用坚定的信念引领着大家前行。 近卫局的队员们同样勇猛无畏。他们身着整齐的制服,手持精良的武器,如同一把把利刃,直插敌人的防线。 陈长官一马当先,手中的配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任何敌人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大地,双方都有不少人倒下。 但没有一方愿意退缩,这是一场为了信念、为了生存的殊死搏斗。每一个人都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拼尽了自己的全力,局势陷入了胶着状态,而这场战斗的最终走向,仍被浓浓的迷雾所笼罩。 “第一防线突破!” 芙兰卡高声呼喊,声音中满是兴奋与激昂。 她一脚狠狠踹开倒在脚旁的整合运动成员的尸体,那尸体毫无生气地翻滚了几下,便寂然不动。 芙兰卡手中的铝热剑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用力甩了甩剑,似乎在甩掉剑上沾染的血迹,紧接着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下一个敌阵防线迅猛冲去。 “术师在做什么!敌人的先锋明明只有一个” 整合运动成员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面对芙兰卡这般凶狠的进攻,他们已然慌无择路。 原本整齐的防线,此刻在芙兰卡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蛛网般摇摇欲坠。 “为什么就看着她把我们的阵线撕得粉碎!快,快!攻击她! ”一名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整合运动成员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然而,他的手下们眼神中满是畏惧,动作也显得迟缓而慌乱。 芙兰卡穿梭在敌阵之中,铝热剑在她手中舞动得虎虎生风。 每一次剑刃划过,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飞溅的鲜血。她一边进攻,一边还不忘调侃。 “哎呀呀,就这点本事吗?看来今天这场战斗也没什么挑战性嘛。” 她的话语如同挑衅的利刃,进一步刺激着整合运动成员们本就紧张的神经。 整合运动的术师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吟唱咒语,一道道法术光芒朝着芙兰卡射去。但芙兰卡身手敏捷,她灵活地躲避着,身形如鬼魅般在法术的间隙中穿梭。 “想打中我,你们还得多练练呢!” 芙兰卡大笑着,手中的铝热剑再次举起,朝着一名冲上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狠狠劈去,战斗愈发激烈,双方都陷入了白热化的交锋之中。 芙兰卡正沉浸在战斗的酣畅淋漓之中,每一次挥动铝热剑,都精准地撕开敌人的防线,享受着战斗带来的刺激与快感。 然而,后方的雷蛇却头疼不已。 “芙兰卡!你脱离了安全距离!我没法没法掩护你!” 雷蛇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手中的枪械,一道道电流从枪口喷射而出,精准地击中敌人,一边焦急地朝着芙兰卡的方向大声呼喊。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深知在战场上脱离队友的掩护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而芙兰卡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大声回应道。 “我也不像是会做些毫无把握的事的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与不羁,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尽管如此,雷蛇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 就在这时,雷蛇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大声警告道。 “小心四点钟方向!” 只见一群整合运动的远程攻击者正准备朝芙兰卡发动攻击,情况危急。 但芙兰卡却头也不回,高声喊道。 “雷蛇,你该出场了!麻烦帮我抵挡一下敌人的远程攻击,谢谢!” 话语间,她手中的铝热剑不停,继续与近身的敌人缠斗。 雷蛇无奈地啧了一声,心中虽对芙兰卡的冒险行为感到不满,但多年的默契让她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应。 她迅速调转枪口,对准了敌人,一道道强力的电流如银蛇般蹿出,朝着敌人的远程攻击者袭去。 电流击中目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敌人顿时一阵惨叫,攻势被成功阻拦。 战场上,两人虽作战风格迥异,但配合却依旧默契,在枪火剑影中继续与整合运动成员展开激烈对抗。 ………… “快!快啊!” 一群整合运动成员呼喊着,如潮水般朝着芙兰卡猛冲过去,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决绝,仿佛想要以人海战术将芙兰卡压制住。 “先压制住那个拿剑的家伙再说!” 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人大声吼道,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几步,一道魁梧而坚实的身影却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横在了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人正是星熊。 “还是算了——就凭这种丢石块一样的伎俩?” 星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一群敌人,眼神中满是不屑,语气不善,仿佛在嘲讽着他们不自量力。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在这群敌人耳边炸响。 “吃你鬼姐一招!” 星熊猛地大喝一声,声若洪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话音未落,她双手紧紧握住那面巨大的盾牌,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朝着敌人猛冲过去。 那面般若在她手中,仿佛不再是防御的工具,而是变成了一件威力巨大的进攻武器。 只见星熊猛地将般若向前一挥,强大的冲击力如同一股无形的飓风,瞬间将最前面的几个整合运动成员掀翻在地,他们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倒在远处,发出痛苦的呻吟。 其他整合运动成员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但在形势的逼迫下,他们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朝着星熊冲了上去。 星熊如同一头威风凛凛的巨兽,在整合运动成员群中横冲直撞。 她手中般若挥舞,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声响,敌人像被狂风扫过的落叶般纷纷倒飞出去。 有的被般若边缘击中,捂着伤口痛苦翻滚;有的直接被巨大冲击力震得瘫倒在地,失去再战能力。 整合运动成员虽人数众多,却难以突破星熊防线。 他们挥舞武器,试图攻击星熊,却被她轻松躲避或用盾牌抵挡。 星熊看准时机,抬腿一脚踢向敌人腹部,那人如遭重锤,捂着肚子蜷缩在地。 仅仅片刻,地上便横七竖八躺满了整合运动成员。 他们或昏迷,或痛苦呻吟,已无再战之力。 星熊微微喘气,脸上却带着自信笑容,这场近身搏斗,以整合运动的“全军覆没”告终。 “欠你个人情,龙门的大个子长官。” 芙兰卡咧嘴一笑,朝星熊比了个手势,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与感激。 她手中的铝热剑还滴着血,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但这丝毫未影响她此刻轻松的心情。 星熊也同样比了个相同的手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合作愉快。不过,芙兰卡,你的任务明明是佯攻。” 星熊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她微微挑眉,看着芙兰卡,眼神里既有对她战斗能力的认可,又有对她擅自改变战术的无奈。 芙兰卡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笑道。 “哎呀,你也知道,我这人一看到敌人就忍不住想冲上去好好较量一番。再说了,佯攻不也得有点真把式,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嘛。这不,效果还不错,不是吗?” 芙兰卡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在等待着星熊的赞同。 星熊无奈地摇摇头。 “可你却一路拼斗,甚至深入敌阵到了这里。你们的目标太明显了,真的不要紧吗?”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毕竟在刚才的战斗中,她着实为芙兰卡捏了一把汗。 “好啦好啦,知道啦。” 芙兰卡摆摆手,收起笑容,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推进吗?” 就在这时,雷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哈,哈芙兰卡!你冲太前面了啊!” 雷蛇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你看,她跟上来啦。” 芙兰卡指着雷蛇,脸上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自己真的不明白雷蛇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但雷蛇一停下就开始抱怨起来,她双手叉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我可不擅长攻坚战啊!为什么你会突然冲进敌人当中,搞不懂!” 雷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急,显然对芙兰卡这次贸然行动心有余悸。 “哎呀,别这么生气嘛,我这不是看敌人防线有点松动,想着趁机扩大战果嘛。” 芙兰卡笑嘻嘻地解释着,试图平息雷蛇的怒火。 “你这叫盲目冲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雷蛇提高了音量,她实在担心芙兰卡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会让两人陷入危险境地。 ………… 看着眼前互怼起来的两人,星熊忍不住无语到了极点。她微微扶额,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两人在战场上配合得还算默契,可一到战斗间隙就开始拌嘴,让星熊哭笑不得。 ————————————————— 美食、漫画、游戏,以及创造了它们的人们,都是散落在星空下的诗篇。而我的旅途就是品遍它们——还有处理掉可能对这一切造成妨害的东西。 ——海月 第102章 后续的战斗 “混账” 整合运动成员看着不远处有说有笑、配合默契的三人,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腾地升起,气得咬牙切齿,口中恶狠狠地咒骂着。 “近卫局和罗德岛,居然串通好了!” 其中一人满脸愤恨,眼中燃烧着怒火,大声叫嚷道。在他们看来,原本各自为战的两方势力联合起来,无疑让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这样下去,我们根本不可能守住” 另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脸上满是担忧。 他看着眼前的局势,深知己方力量在对方的联合攻势下逐渐处于劣势,防线摇摇欲坠。 “来不及了,必须赌一赌,大家一起上!” 这时,一个看起来颇为果敢的整合运动成员站了出来,大声喊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深知此时若不奋力一搏,等待他们的只有失败。 随着这一声呼喊,原本有些慌乱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如同潮水般朝着星熊、芙兰卡和雷蛇三人涌去,脚步坚定而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悲壮气息。 “敌人径直向我们冲了过来!” 雷蛇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只见整合运动的敌人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朝她们涌来,那密密麻麻的身影,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她迅速而熟练地换好弹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 在这紧张的时刻,她的身姿矫健而坚定,仿佛是一头勇猛无畏的猎豹,直面着敌人的进攻。 “死!” 最前头的整合运动成员满脸狰狞,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冲到雷蛇的面前,高举起长刀,用尽全身力气便朝雷蛇砍去,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雷蛇瞬间劈成两半。 然而,雷蛇却一直没有正眼看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屑与从容。就在长刀即将落下的瞬间。 “砰!” 雷蛇手中的枪精准地喷出火舌,一颗子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穿透了那名整合运动成员的胸口。 那名成员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无力地向后倒去。 雷蛇没有丝毫停留,她迅速移动脚步,手中的枪不断喷射出子弹,精准地命中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射击都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在这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她宛如一颗耀眼的星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而一旁的整合运动成员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星熊已经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过来,她双手稳稳地举起那面巨大的盾牌 “般若”,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撞了上去。 “既然你们执意要抵抗到底,那就别怪我依法办事了 ——”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话音未落,她猛地一使劲,那名整合运动成员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袭来,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 “般若” 狠狠地顶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那名成员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他的身体蜷缩着,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显然这一击让他受到了重创。 雷蛇看到星熊的行动后忍不住啧啧道。她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钦佩。 “长官,你 很有力气。这整合运动,真的很不幸。” 雷蛇的语气中既有对星熊强大力量的赞叹,又有对整合运动成员们在星熊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的感慨。 星熊毫不在意地将那面沉重的 “般若” 缓缓放下,金属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微微挺直身躯,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敢攻击我和我的队友 ——”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顿地从口中吐出,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她缓缓握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上的肌肉线条紧绷,好似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目光扫过那些惨状,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看穿。 “可怜的家伙。他们应该向枉死在你们手里的人道歉。” 星熊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在她看来,这些整合运动成员肆意发动攻击,导致无数无辜之人枉死,他们的行为不可原谅。 “星熊督察!” 就在这紧张的战斗间隙,阿米娅清脆而坚定的声音远远传来。她步伐矫健,带着罗德岛的一干干员们迅速赶了过来。众人身上虽沾染上了战斗的尘土,却依旧精神抖擞,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 星熊看到阿米娅等人都顺利平安,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们也没有受伤,太好了!” 星熊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驱散了战场上的一丝寒意。 阿米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但她的眼神却明亮而坚定。随后,她有条不紊地说道。 “我们和企鹅物流击溃了敌方的侧翼,接下来,就是总攻了。” 阿米娅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宣告着胜利的曙光即将到来。 星熊认真地听着阿米娅的话,随后坚定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畏的气势。 “没问题。” 星熊简短而有力的回答,彰显着她的决心和对即将到来的总攻的信心。 德克萨斯悠闲地掏出百奇,一边咀嚼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来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仿佛眼前的战斗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平常的任务。 但这次星熊却罕见地否定了德克萨斯的说法,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接下来——可就不一定了。 敌人设置了许多障碍物,埋伏也十分隐蔽。”星熊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紧接着星熊转头看向阿米娅和“博士”,她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嘱托。 “阿米娅,做好苦战的准备。还有罗德岛的dr曦,一定要多加侦察,注意保护你自己的队伍。” 星熊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她希望大家都能提高警惕,做好充分的准备。 “好的!” 阿米娅信心满满地回答道,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尽管知道前方困难重重,但她依然充满了勇气和决心。 “大家我们一起去把米莎救出来!” 阿米娅的话语中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她举起拳头,仿佛在向大家宣告,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不会放弃。 罗德岛的干员们纷纷响应,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德克萨斯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松,认真地听着阿米娅的话。 而星熊则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大家,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场战斗能够早日结束,大家都能平安归来。 “不能让他们过去!!”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们凭借着精心布置的阵线防御,如同顽强的守卫者,死死地阻挡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进攻。 每个人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疯狂,不断地对逼近的敌人展开阻击。 “w应该带走米莎了——————!” 成员头目一边大声吼着,一边迅速地拉动手中的弩弓,一支支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空气,朝着前方的罗德岛和近卫局成员射去。 他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在坚守着某个至关重要的使命。 “不能让这些家伙得逞!!” 其他成员们也纷纷响应着头目的呼喊,他们不顾敌人猛烈的反击,不断地装填弹药、发射武器,试图用火力压制住对方的推进。 整个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武器的碰撞声和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残酷而激烈的战斗乐章。 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毫不退缩,他们紧密配合,凭借着出色的战术和顽强的意志,顶着敌人的火力奋勇向前。 阿米娅站在队伍的前方,不断地鼓舞着大家的士气,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力量,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星熊则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手持巨大的盾牌,为队友们抵挡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突破敌人防线的机会。 双方在这道防线上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鲜血,胜负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难以预料。 而对于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来说,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让罗德岛和近卫局的人得逞,一定要保护好米莎的安全。 ————————————————— 我的根在龙门,这点永远不会改变,而那些我熟悉的景色会一直陪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 ——假日威龙陈 第103章 千变万化的局势 “—— 给我让开!别急着寻死!” 星熊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此刻心急如焚,只想尽快突破这道防线,找到米莎,结束这场混乱的战斗。 手中的般若被她高高举起,而后迅猛地朝着朝她冲来的整合运动成员撞去。 那些整合运动成员,有的面露恐惧,有的却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不顾一切地冲向星熊。 然而,在星熊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脆弱。 般若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整合运动成员们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被顶飞出去。 “呃,呃啊!!” 被顶飞的成员们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 他们有的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因伤势过重而再次倒下;有的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星熊却没有丝毫停留,她继续大步向前,眼神坚定而锐利,扫视着前方的敌人 。她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她的不可阻挡。 “别做无谓的抵抗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星熊大声喊道,试图让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整合运动成员放弃抵抗。 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并没有被星熊的威慑所吓倒,他们依然坚守着防线,不断地从各个方向朝星熊发动攻击。 箭矢如雨点般朝着星熊射来,却都被她手中的般若轻松挡下。星熊的周围,战斗愈发激烈,而她也在这枪林弹雨中,奋力为罗德岛和近卫局的队伍开辟着前进的道路。 看着星熊如此粗暴简单的战斗方式,芙兰卡忍不住小声道。她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哦,哦哦 这么粗暴的作战方式,让我想起了罗德岛的一个人。她和星熊长官大概,大概会很有共同话题?” 芙兰卡轻轻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想想看,要是她和星熊长官碰到一起,那场面,说不定会很有趣呢。” 芙兰卡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两人相遇的场景,想象着她们或许会因为相似的战斗风格而惺惺相惜,又或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拌嘴,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更浓了。 芙兰卡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不远处的雷蛇听到。 雷蛇一边熟练地射击着逼近的整合运动成员,一边抽空瞥了一眼似乎正在走神的芙兰卡。 “不要光站在那里,芙兰卡!快做点什么!” 雷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不满,她大声喊道,试图将发呆的芙兰卡拉回思绪。 芙兰卡猛地一激灵,像是从一场有趣的幻想中突然被唤醒。 她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哎呀,这就来。” 说着,她迅速握紧手中的铝热剑,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窜了出去。 芙兰卡冲入敌群,手中的铝热剑挥舞得虎虎生风,剑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身姿矫健,灵活地穿梭在敌人之间,每一次挥剑都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 “看招!” 芙兰卡大喊一声,剑刃划过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的手臂,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 雷蛇看着芙兰卡投入战斗的身影,微微松了口气,眼神中却依然带着一丝担忧。 “小心点!” 她忍不住又喊了一句,随后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手中的枪不断喷射出电流,精准地打击着试图靠近的敌人。 不仅仅是芙兰卡,就连能天使看着粗暴战斗的星熊也忍不住道。她那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惊讶与赞叹。 “哈,龙门的督察传说看来是真的啊” 能天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眼神紧紧跟随着星熊在敌群中勇猛战斗的身影。 “别分心。” 能天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克萨斯打断了。德克萨斯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她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敌人,手中的武器紧紧握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没光是 —— 在看别人哦!砰!” 能天使尴尬地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她迅速调整状态,手中的铳枪发出一声脆响,接着给冲到自己面前的敌人来了一梭子。 子弹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精准地击中敌人,那名敌人应声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能天使一边射击,一边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要专注。她深知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一丝一毫的分心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而德克萨斯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周围的局势,不时为能天使提供掩护,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多年的默契让她们配合得十分顺畅。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依旧紧张,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与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厮杀得难解难分。 星熊的勇猛战斗激励着身边的队友们,大家都鼓足了干劲,决心突破敌人的防线,完成这次艰难的任务。而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也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奋战。 “芙兰卡,有没有找到米莎?” 趁击败眼前敌人空出来的间隙,阿米娅微微喘着粗气,朝芙兰卡大声问道。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心中十分挂念米莎的安危。 “到处都没有她的踪迹。” 芙兰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以防有敌人突然袭击,一边大声回应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搜寻了许久却依旧没有米莎的消息,让她也有些着急。 “w 可能,已经把她带走了 ——” 芙兰卡紧接着补充道,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她深知 w 的实力和手段,若真的是 w 带走了米莎,那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阿米娅听到芙兰卡的回答,心中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如果是 w 带走了她,那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阿米娅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她深知 w 的立场和目的都难以捉摸,米莎在她手中,随时都可能面临危险。 “明白!” 芙兰卡点了点头,手中的铝热剑微微颤动,仿佛也在响应着阿米娅的决心。她迅速调整状态,准备继续投入到搜寻米莎的行动中。 此时,战场上的硝烟依旧弥漫,喊杀声此起彼伏。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继续与整合运动的敌人展开激烈战斗。 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着,芙兰卡穿梭于敌阵之中,目光锐利地搜寻着米莎的踪迹。然而,敌人的行动之快,让她都忍不住无语道。 “啧,动作也太快了——” 芙兰卡轻啐一声,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烦躁。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和敏锐的洞察力,能够迅速找到米莎,可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的行动,将米莎转移得十分迅速,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 芙兰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歇,她挥舞着手中的铝热剑,将试图阻拦她的敌人一一击退。“这些家伙,到底把米莎藏到哪里去了?”她低声咒骂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米莎的安危让她心急如焚。 周围的喊杀声、枪炮声不绝于耳,芙兰卡却仿佛充耳不闻,她全神贯注地寻找着米莎的蛛丝马迹。 可敌人的防线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她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不行,不能再这样盲目地找下去了。” 芙兰卡暗自思忖,她决定先与队友们会合,商量出一个更有效的办法,不能让敌人的快速行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轰!” 一声巨响,如同一道惊雷在不远处炸开,滚滚浓烟瞬间升腾而起,弥漫在废弃矿场的上空。那爆炸的威力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周围的尘土也被扬起,遮蔽了部分人的视线。 “?哪里发生了 爆炸?” 阿米娅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担忧。她对这次突如其来的爆炸非常在意,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她急忙冲芙兰卡喊道。 “芙兰卡,集合各个小队,支援近卫局!”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芙兰卡听到阿米娅的命令,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明白!” 她迅速回应道,随即将手中的铝热剑用力一挥,逼退了周围几个试图靠近的整合运动成员。然后,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 “各小队注意,立刻集合,支援近卫局!” 芙兰卡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芙兰卡的呼喊,纷纷停下手中的战斗,迅速朝着她所在的位置靠拢。他们的动作整齐而迅速,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 阿米娅站在队伍前方,眼神坚定地注视着爆炸发生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近卫局的成员们能够平安无事。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也受到了爆炸的影响,有些慌乱,但很快便重新组织起了防御。 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在集合完毕后,便迅速朝着近卫局的方向赶去,准备迎接新的挑战。那声爆炸,如同一个危险的信号,预示着这场战斗将会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 —————————————————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假日威龙陈 第104章 “死而复生”的碎骨 “罗德岛的各位,千万小心!” 等芙兰卡等人匆忙赶到目的地后,近卫局的一位成员面色煞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有些害怕地说道。 他的身体微微发颤,眼神中满是恐惧。 “这个敌人,它,它它” 这位成员嘴唇哆嗦着,似乎被吓得语无伦次,半天都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阿米娅见状,心中涌起一阵不安,急忙快步走上前,关切地询问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试图从这位成员的口中了解到当前的危险状况。 “敌人——” 成员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伸出手指,战战兢兢地指向一个方向。阿米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看了过去。 “咦?!那是?” 视线一转过去,阿米娅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怎,怎么会!” 阿米娅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眼前出现的敌人,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而身后的芙兰卡以及其他罗德岛干员们,看到阿米娅的反应,也都紧张起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应对未知的危险。 只见一个身着黑红色战斗服、面带战术面具、双手持着榴弹枪的兜帽人缓缓从整合运动的方向走了出来。 那身黑红色的战斗服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与尘土,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气息。 兜帽半掩着脸,只露出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透过战术面具的缝隙,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众人。 “————什么?” 陈看到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也是瞬间放弃了思考,脱口而出。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太过突兀,而且从对方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而危险的气息。 “嘁,这是什么把戏?” 陈不屑地轻哼一声,虽然表面上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但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赤霄,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她深知,在战场上,任何轻视敌人的举动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她绝不会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近卫局和罗德岛的成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神秘的兜帽人,每个人都严阵以待,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一场恶战似乎即将爆发。 而这个神秘的兜帽人,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让人愈发不安。 而整合运动这一边,所有人都在为来者庆贺。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激动与狂热,仿佛看到了扭转战局的希望。 “——” 人群中先是爆发出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是如雷般的欢呼。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狂喜的神情,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是奇迹,奇迹啊!” 另一个人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双手紧紧握拳,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仿佛眼前出现的是拯救他们的神明。 “他还活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位看起来饱经沧桑的整合运动成员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欣慰。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在他们眼中,这位身着黑红色战斗服、手持榴弹枪的兜帽人,无疑是黑暗中的曙光。 此前的战斗让他们节节败退,士气低落,而此人的出现,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众人簇拥着,呐喊着,用最热烈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期待,仿佛只要有他在,胜利便触手可及。 而能使双方都产生如此剧烈反应的,只有刚才生死未卜的“碎骨”才能办到了。 此前,众人都以为碎骨在那场激烈的冲突中凶多吉少,毕竟当时的战斗场面惨烈,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此刻,看到“碎骨”以这样一种强势的姿态再度现身,整合运动成员们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回归,希望瞬间重燃。 他们坚信碎骨定能带领他们扭转局势,夺回优势。 而对于罗德岛与近卫局的众人而言,碎骨的出现无疑是又添劲敌。 之前与碎骨的交锋就让他们深知其难缠程度,如今他不但没死,还以全新的危险形象出现,给众人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每个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战斗必将更加艰难,一场恶战迫在眉睫。 阿米娅看着重新归来的“碎骨”,双眼瞪得极大,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轻声吐出。 “为什么?” 声音里满是震惊与疑惑,思绪似乎还停留在之前以为碎骨已死的认知里,无法接受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陈反应极快,瞬间意识到危险,赶忙伸出手,一把将阿米娅拽到一旁的石块后。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同时大声喊道。 “别发呆!找掩体!”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 阿米娅被陈拉到石块后,却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已然愣住。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碎骨的死而复生带来的冲击太大,让她一时间难以思考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整合运动那一边依旧沉浸在欣喜和狂欢之中。 他们的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要将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奇迹发生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眼神中满是狂热与激动。 “————是你吗是你吗!!!” 另一个人则向着碎骨的方向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期待,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 “——他没事!!” 人群中有人高喊,引发了一阵新的欢呼浪潮。 “他,他没事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交织在一起,传递着这份惊喜。 “碎骨还活着!!” 呼喊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为碎骨的归来而欢呼雀跃。 “碎骨!真的是碎骨!!” 大家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碎骨的崇敬与信赖,仿佛只要他在,胜利就有了保障。 “万岁!!” 最后,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整个战场,那股狂热的氛围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在他们眼中,碎骨的归来无疑是这场战斗的转折点,是他们反败为胜的希望。 “难道” 阿米娅喃喃自语,目光紧紧锁住眼前完好如初的“碎骨”,内心虽仍存一丝侥幸,却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沉重,这场战斗的变数已然超出了她的预期。 “不” 与阿米娅的愣神不同,陈的反应迅速且敏锐,她瞬间对当下的情形有了深深的担忧。 她微微皱眉,表情严肃地说道。 “整合运动因为领袖的出现士气大振了吗。要拿下他们变得更难了。” 陈深知,在战场上,士气往往能决定战局的走向,碎骨的归来无疑给整合运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与此同时,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潮水般纷纷跑到“碎骨”的身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激动,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形势很严峻,碎骨。” 其中一名成员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对碎骨的信任,相信他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但至少你回来了。” 另一名成员语气中满是欣慰,仿佛只要碎骨在,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这样,我们就能放手一搏了!” 众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传达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米莎她也应该离开了。” 一名成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小声说道。 他们似乎在碎骨的身上看到了保护米莎、赢得这场战斗的希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狂热与期待,准备在碎骨的带领下,与罗德岛和近卫局展开殊死一搏。 而这一边,阿米娅和陈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必将更加艰难,他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能在这场复杂的局势中找到转机。 “……” “碎骨”沉默着,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她静静地看着簇拥在身边的整合运动成员,眼神透过战术面具,让人无法捉摸其中情绪。 随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会在这里,挡住他们。你们,快走。我会保护你们——”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将阻挡敌人的重任扛在了自己肩上,只为给同伴争取撤离的机会。 ————————————————— 离开龙门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我要寻找的是一个答案。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没有答案,只有方法,以及结果。 ——假日威龙陈 第105章 整合运动的反抗 “说什么呢碎骨。” 一听到“碎骨”说的话,整合运动成员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们原本以为“碎骨”归来会带领大家一同奋战,没想到她竟要独自留下阻挡敌人。 “我们不是早说过,要一起回乌萨斯,给那些家伙点颜色看看吗?”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成员大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显然不愿抛下“碎骨”独自离开。 “是啊,碎骨,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怎能在这紧要关头弃你而去?” 另一名成员附和道,情绪激动,双手紧紧握拳,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不愿离去的想法。他们与“碎骨”一同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彼此之间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情谊和坚定的信任。 在他们心中,“碎骨”不仅是领袖,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独自面对危险。 “” “碎骨” 沉默着,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凝重的氛围而凝固。她没有回应成员们的话语,只是简单地将手中的榴弹枪稳稳握住,那动作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决心不可动摇。 “好好照顾自己,别死了。” “碎骨” 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隐隐透露出对成员们的关切。 她的眼神透过战术面具,看向那些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们,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目光中蕴含的情感却不言而喻。 此时的阿米娅,眼神中满是茫然与困惑,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方向。“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近听不见,似乎仍在努力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法接受“碎骨”死而复生这一事实给计划带来的巨大冲击。 “愣在那做什么!” 陈心急如焚,看到阿米娅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她伸出双手,用力晃了晃阿米娅的肩膀,试图将她从迷茫中唤醒。、 随后,陈迅速拿起呼叫机,大声发出指令,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星熊,立刻向外围的近卫局成员发出通讯!陷阱和埋伏已经基本被我方排除,没有发现敌方领袖w和任务目标的身影。现在,更改作战目标!立刻收拢包围圈,合力夹击整合运动!” 陈的话语简洁明了,每一个字都透着果断与决绝,她深知在战场上,必须迅速做出反应,调整策略。 然而,阿米娅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显得十分迷茫。“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脸上写满了无助与痛苦。阿米娅原本清晰的作战思路被“碎骨”的出现彻底打乱,她一时间难以找到新的方向,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矛盾。 周围的战斗仍在继续,喊杀声、枪炮声不绝于耳。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在陈的指挥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新的作战任务,逐渐收拢包围圈。 而阿米娅,却还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与这激烈的战场格格不入。 陈见状,心中暗叹一声,却也无暇过多顾及阿米娅,只能全身心投入到指挥战斗中,希望能尽快突破整合运动的防线,完成任务。 战斗依旧激烈地继续着,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 “咕!他们还在反击!” 位于防线中的整合运动成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焦虑。他的脸上满是尘土,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流下,眼神中透露出对敌人顽强抵抗的担忧。 “碎骨!只要现在击退他们,我们就能胜利了!” 另一名整合运动成员一边奋力射击,一边朝着 “碎骨” 大喊,眼中闪烁着渴望胜利的光芒。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 “碎骨” 身上。 “碎骨” 微微点头,她的眼神透过战术面具,坚定而冷静。随后,她开口道,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没错。现在 只能战斗。” 简单的话语,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的心上,让他们重新鼓起了勇气。 “碎骨” 双手紧握着榴弹枪,目光扫视着前方的敌人,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她深知,这场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点退缩。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再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子弹如雨点般朝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射去,喊杀声也愈发响亮。 而在另一边,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毫不退缩,他们凭借着坚固的掩体和出色的战术,顽强地抵抗着整合运动的进攻。 阿米娅虽然还没有完全从迷茫中走出来,但她也强打起精神,指挥着干员们进行反击。 陈则手持佩剑,冲锋在前,她的身影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每一次挥剑都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双方在这战场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胜利的天平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难以预料。 “这些人有点难缠!” 星熊紧握着手中的般若,眉头紧皱,看着重新恢复战斗力的整合运动,心中无比头疼。 原本以为局势已经逐渐被己方掌控,可没想到碎骨的出现,让整合运动的士气大振,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展开反击,攻势愈发猛烈。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同样对眼前这个鬼族人身感吃力。他们射出的弩箭和子弹,大多都被星熊那巨大的盾牌稳稳挡住,根本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呃——!那面盾,可恶”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不甘。在他看来,星熊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挡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没错,她,她是龙门近卫局的!” 另一名成员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龙门近卫局的威名在这片土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星熊作为近卫局的重要成员,其实力更是不容小觑。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深知,想要突破星熊的防线,绝非易事。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在碎骨的带领下,他们不断调整战术,试图寻找星熊防守的破绽。 而星熊则稳如泰山,紧紧守护着身后的队友,与整合运动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防战。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双方陷入了胶着的状态,谁也无法轻易取得优势。 “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投降,你们还有机会。除非想白白送命的话” 星熊站在阵前,身姿挺拔,她扯着嗓子朝整合运动的阵地喊道,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丝威严与劝诫。 她深知,战争只会带来更多的伤亡与痛苦,若能劝服整合运动的成员放下武器,或许能避免更多悲剧的发生。 然而,她的话刚落,就被整合运动的成员给怒怼了回去。 “我们怎么可能会相信你的话?别骗人了!乌萨斯不是没有劝降过感染者。一个接一个的,最后都被处决了而我趴在死尸堆里,苟延残喘,最后活了下来。” 那名成员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怨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痛苦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星熊被成员的话堵得一时无处反驳,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知道,感染者们曾经遭受过太多的不公与苦难,他们对所谓的“劝降”充满了怀疑与恐惧,也是情理之中。 可那名成员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为了消灭我们做出来的事情有多卑鄙都不稀奇。不就是要把我们感染者,赶尽杀绝吗?那就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的声音中带着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整合运动的其他成员们听到这番话,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疯狂。他们与这名成员有着相似的经历,都在心底对所谓的“和平”失去了信心。 而星熊这边,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严阵以待,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 星熊静静地伫立着,目光扫过眼前那千疮百孔的阵地,硝烟弥漫中,残垣断壁诉说着战斗的惨烈。她的双唇紧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沉重,禁不住沉默了下来。 这场战斗,已经让太多人陷入了痛苦与绝望之中,而她所期望的和平解决,似乎变得愈发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芙兰卡轻手轻脚地走近,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星熊的后背。 “个子很大的小姐,无论你现在说什么,他们可都是听不进去的。” 芙兰卡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却又不乏认真。 “毕竟他们可没法分辨龙门的好人和乌萨斯的恶人啊。在那个地方 —— 不,在很多地方 普通人和感染者之间,就是只有互相憎恨而已,没别的。” 芙兰卡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手术刀,剖析着这残酷的现实。星熊微微侧头,看向芙兰卡,眼中闪过一丝认同。 她深知,感染者们在乌萨斯等地遭受的苦难,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这仇恨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便难以轻易消除。 ————————————————— 铳的用法还在精进,赤霄已暂且不用,因为剑术越精我越在想,武器本身没有对错,使用它的人的善恶决定了武器的对错。那,我以往使出的那些招数——是对是错,是否单薄? ——假日威龙陈 第106章 依旧迷茫的阿米娅 星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看来已经无法交流了。明明出路就摆在眼前。”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惋惜与无奈,目光扫过整合运动成员们那一张张充满警惕与决绝的脸。 “碎骨”听闻此言,缓缓站了出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星熊,一字一句地问道。 “出路?我们,能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带着对星熊所说“出路”的深深质疑。 星熊微微皱眉,看着“碎骨”,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你们可以停止无谓的抵抗,投降并非意味着失败,而是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龙门愿意接纳你们,在这里,你们能免受歧视,有机会过上正常的生活。” “碎骨”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正常的生活?你觉得我们还能相信吗?乌萨斯的遭遇还历历在目,我们被欺骗、被伤害,你拿什么保证龙门不会重蹈覆辙?” “不要和她废话了!碎骨!我们一起干掉他们!” “碎骨”一旁的成员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大声喊着,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战斗欲望。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轰!” 刹那间,仿佛大地都被撕裂,巨大的爆炸声如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席卷了整个矿场。 那声浪犹如实质,震得人耳膜生疼,滚滚浓烟伴随着炽热的气浪冲天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爆炸?” 星熊满脸的诧异,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剧烈颤抖的地面,双脚本能地扎稳马步,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身旁近卫局的警员们也是面色惨白,其中一名警员惊恐地说道。 “他打算从各个地方包围我们!” 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只见矿场的各个角落,都接二连三地发生爆炸,火光冲天,碎石横飞。原本就千疮百孔的矿场在这一轮爆炸中,更是摇摇欲坠。 整合运动似乎孤注一掷,想用这猛烈的爆炸打乱罗德岛与近卫局的阵脚,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大家稳住!保持阵型!” 星熊一边大声呼喊,一边迅速观察着周围的局势。 她深知,在这混乱的时刻,慌乱只会让局势更加糟糕。 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在星熊的呼喊下,努力镇定下来,试图在这一片狼藉中寻找应对之策。然而,爆炸产生的烟雾和冲击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阻碍,视线受阻,行动也变得异常艰难。 而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借着这爆炸的掩护,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逼近,一场更为残酷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陈见状,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毫不犹豫地立马喊道。 “再这样被动下去侧翼会顶不住的组织反击!”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爆炸声与喊杀声中依然清晰可闻,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 “碎骨!我掩护你!拿下他们战斗就结束了!” “碎骨”一旁的成员激动地大声提议道,声音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此刻,他双眼通红,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敌人身上。 “碎骨——————!” 成员焦急地呼喊着,希望能得到“碎骨”的回应。 “我必须和你们一起” “碎骨”却像是没有听到成员的话,只是喃喃自语着,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种坚定到近乎执拗的意味。 “我必须————!!” 紧接着,她猛地捏亮一个小装置,那装置瞬间闪烁出一阵奇异的光芒,随后她双手紧紧提起榴弹枪,如同一头猎豹般朝着敌人的方向冲了出去。 她的身影在硝烟中显得如此决绝,每一步都带着义无反顾的气势,仿佛要将所有的阻碍都碾为齑粉。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看到“碎骨”的举动,士气大振,纷纷跟在她身后,怒吼着冲向罗德岛和近卫局的防线。 而罗德岛与近卫局这边,在陈的指挥下,也迅速组织起反击,双方在弥漫的硝烟中短兵相接,战斗进入了最为白热化的阶段。 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矿场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星熊。” 陈心急如焚,对着面前的星熊大声喊道。 此刻,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整合运动在“碎骨”的带领下攻势凶猛,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星熊神色凝重,往后迅速比了个手势,示意队友们做好准备。 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毫不犹豫地回应。 “我准备好了。” “谨慎行动,别在敌人面前暴露弱点!” 陈再次叮嘱,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敌人来势汹汹,任何一个小失误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星熊的声音如同钢铁般坚毅,仿佛向敌人宣告着自己的决心。简短的交谈后,她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溅起一片尘土,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般勇往无前地冲了出去。 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宛如一座移动的堡垒,向着“碎骨”和整合运动的方向坚定地推进。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阿米娅却眼神空洞,整个人显得迷茫而无助。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与这激烈的战斗场景格格不入,哪怕有整合运动成员挥舞着武器,气势汹汹地朝着她冲来,她也依旧“无动于衷”,仿佛失去了对周围危险的感知。 “阿米娅!别接近敌人——” 芙兰卡心急如焚,一声大喊,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尖锐。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那寒光正是芙兰卡手中铝热剑反射的光芒。 只见她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移动,眨眼间便来到那名整合运动成员身后,手中铝热剑毫不犹豫地挥出,精准地击中敌人。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瞬间被解决,颓然倒地。 芙兰卡迅速来到阿米娅身旁,脸上满是担忧。 她伸出手,轻轻摇晃着阿米娅的肩膀,焦急地说道。 “阿米娅,你振作点!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我们还在战斗!” 此时的阿米娅,才仿佛如梦初醒般,缓缓将目光投向芙兰卡,眼神中透着一丝茫然与疲惫。 芙兰卡知道,这场战斗中的种种变故,尤其是“碎骨”的出现,给阿米娅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但当下局势危急,容不得阿米娅有过多的时间沉浸在迷茫之中。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你不能再这样暴露在危险中了。” 芙兰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防止再有敌人突袭,一边拉着阿米娅,试图带她脱离这片危险区域。 而周围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着,双方的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芙兰卡一路小心护着阿米娅,将她送到博士的身旁。 匆匆交代几句后,便又急匆匆地转身,如一道疾风般冲回了战火纷飞的战场,她手中的铝热剑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自己的回归。 “那,那是我” 迷茫的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向博士,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助,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博士,博士我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所有的迷茫与困惑都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博士原本专注于终端的视线缓缓挪开,目光落在眼神空洞的阿米娅身上。他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博士认真地看着阿米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该做的事,阿米娅。”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试图唤醒阿米娅内心深处的力量。博士深知,阿米娅此刻正陷入迷茫与挣扎之中,而她需要自己找回那份坚定与勇气。 “可是我” 阿米娅的眼神中依旧弥漫着迷茫和难受,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无法找到前行的方向。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散。 此时,战场上的喧嚣仿佛都已远去,她的眼中只剩下对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碎骨”。 这一切最让阿米娅难以抑制情绪、几乎失控的,还是“碎骨”在对面冲她隔空无声说了一句话。 “阿米娅大概这就是命运。” 看着“碎骨”嘴唇开合,虽听不见声音,但阿米娅却像是能读懂她的意思。 那一刻,阿米娅的心仿佛被重重地击中,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涌上心头。 曾经,她们或许有着相似的理想,在苦难中挣扎前行,渴望为感染者寻得一片安宁之地。 然而如今,却站在了对立的阵营,兵刃相向。 “命运”二字,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刺痛了阿米娅的心。 她深知“碎骨”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才走到如今这一步,而自己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泪水在阿米娅的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明白,此刻自己不能再沉浸在痛苦与迷茫之中,还有许多人需要她的带领,还有这场艰难的战斗等待她去面对。 深吸一口气,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命运如何安排,她都要为感染者的未来拼出一条路来。 ————————————————— 过去我以为,只要我对感染者微笑,他们就能感受到。现在我知道了在对他们笑之前,我更应该努力理解他们有多痛。面对其他受压迫者时也一样。 ——琴柳 第107章 决战一触即发 “啧” 陈看着依旧迷茫的阿米娅,心中涌起一阵焦急与无奈,忍不住快步走过去,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她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仿佛想通过这一抓,将阿米娅从混沌的思绪中拽出来。 “陈长官?我” 阿米娅失神地看向陈,眼神中满是无助与困惑,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 而陈则一脸严肃,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阿米娅,一字一顿地说道。 “够了。还是这一切该结束了。”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她深知,此刻的阿米娅正陷入内心的挣扎中无法自拔,而他们身处的战场局势危急,容不得片刻的犹豫与迷茫。 “陈长官 ”阿米娅喃喃道,眼中还残留着因迷茫而生的雾气,她满心疑惑,不知陈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陈表情凝重,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紧接着,她说出了让人吃惊的话。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对所有感染者一视同仁。那些都是你的敌人。” “!!!” 阿米娅瞳孔骤缩,被陈的话深深震惊到了。 在她心中,一直致力于为感染者争取权益,努力打破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隔阂,可陈的这番话,却与她坚守的理念背道而驰。 陈看着阿米娅震惊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局势紧迫,她没有太多时间解释。陈继续说道。 “命运是不公的。你要恨,就恨我。”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说完便决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同时高声喊道。 “近卫局!进攻!” 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硝烟中,只留下阿米娅呆立原地。 阿米娅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是对陈话语的难以接受,另一方面又深知战场上局势危急。 她明白陈的决定并非无端做出,或许背后有着复杂的考量,但这与她一直以来的信念冲突太大,一时间,她陷入了更加艰难的抉择。 而周围的枪炮声、喊杀声愈发激烈,仿佛催促着她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坚毅。她看着陈远去的背影,又扫视了一圈战火纷飞的战场,心中那团为感染者谋求公正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 “不,陈长官,我不能这么做。” 阿米娅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感染者不应被视为敌人,这是我一直坚信的,也不会因一时困境而改变。” 她转身面向罗德岛的干员们,大声喊道。 “我们的目标从未改变,不是与感染者为敌,而是结束这场无谓的纷争,为所有人争取和平!” 干员们听到阿米娅的呼喊,原本因陈的话而产生的犹豫瞬间消散,纷纷响应,士气大振。 阿米娅聚起魔法光球,向着战场冲去。此刻的她,不再迷茫,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用自己的方式,打破这仇恨的循环,让感染者与普通人能携手走向未来。 即使前方困难重重,她也会坚定地走下去,践行自己的理念。 博士看着重新找回坚定信念,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入战场的阿米娅,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叹完,他便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你刚才为什么能用我的身体?” 空旷的战场,四周皆是喊杀声与枪炮轰鸣声,可博士却像是在与某个无形的存在对话。 (你我现在本是同体的,我当然能征用你身体一段时间咯。) 一个略带俏皮又不失沉稳的声音,在博士的脑海中清晰响起,那正是影的声音。 她的语调轻快,仿佛征用博士身体这件事是再自然不过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博士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此时战场上局势紧张,可他却执着于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你一个呆子能安慰好小兔子吗?) 影的声音中明显带有一丝无语,仿佛对博士的发问感到无奈。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她现在处于思想和理念被冲击的关键时刻,如果引导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影的话语中带着担忧,阿米娅所面临的困境,她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果断出手。 “哦——” 博士恍然大悟,拉长了音调应道。他这才明白影此举的深意,心中对影的感激油然而生。 (看样子她现在算是稳定下来了……我先睡了,你好好指挥战斗。) 影的声音逐渐变得慵懒,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务后,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随着这声落下,影的声音在博士脑海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博士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眼神坚定地开始指挥战斗,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依旧艰难,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在这仿佛被战火诅咒的矿场,局势愈发胶着,每一秒都充斥着生死一线的紧张。 星熊稳住身形,双手紧紧握住“般若”,那厚实的盾牌上,新添的弹痕密密麻麻,诉说着刚刚激烈的交锋。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再次向着“碎骨”发起冲锋。 沉重的脚步声如战鼓轰鸣,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为之一颤。 “碎骨”目光如隼,紧紧盯着星熊,手中榴弹枪迅速调整角度,一连串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再度射向星熊。 这一次,星熊早有防备,她灵活地转动盾牌,将大部分子弹卸力弹开,少数击中盾牌的子弹,只溅起些许火星,便无力地滑落。 趁着“碎骨”换弹的间隙,星熊猛然加速,如同一头发怒的蛮牛,直撞向“碎骨”。 陈瞅准时机,脚下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配剑在她手中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剑身上的剑气如灵动的火焰,肆意翻卷。她在空中一个翻身,从星熊身后高高跃起,如一只翱翔的火凤,朝着“碎骨”当头斩下。 “碎骨”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慌不忙地举起匕首抵挡。“锵!”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强大的冲击力震得“碎骨”手臂发麻,脚下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阿米娅在后方全神贯注,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淡蓝色的源石技艺光芒愈发耀眼,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吟唱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无数细小的源石颗粒在空中汇聚,形成一道道如丝线般的能量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魔法光球之中。 突然,阿米娅小手一挥,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束如同一颗划破夜空的彗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碎骨”直射而去。 光束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留下一道扭曲的光影。“碎骨”感受到这股致命的威胁,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慌乱。 她深知自己无法正面抵挡这一击,当机立断,身体如弹簧般向后弹出,同时手中榴弹枪朝着能量光束连开数枪,试图干扰其轨迹。 爆炸的火光在能量光束中绽放,却无法阻止它前进的步伐。能量光束只是稍稍偏移了一些,依旧朝着“碎骨”飞去。 “碎骨”在半空中身形一转,如同一只敏捷的蝙蝠,贴着地面飞速滑行,惊险地避开了能量光束的致命一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星熊和陈已经再次攻到。 星熊的盾牌如泰山压顶,朝着“碎骨”狠狠砸下;陈的配剑则如灵动的毒蛇,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刺向“碎骨”。 “碎骨”在这两人的夹击下,左支右绌,只能凭借着超凡的战斗技巧和敏捷的身手勉强抵挡。 战场上,硝烟、火光、剑气、能量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星熊、陈和阿米娅,三人如同一体,配合默契,向着“碎骨”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而“碎骨”则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孤峰,在狂风暴雨中顽强抵抗,丝毫不落下风。 这场战斗,仿佛永无止境,双方都在为了各自的信念和目标,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战局胶着到极点之时,“碎骨”胸前那散发着幽微光芒的小装置,毫无征兆地裂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缝。 细密的裂纹仿若狰狞的蛛网,迅速蔓延开来。 “不好,装置看样子要不行了。” “碎骨”一边喘着粗气,气息因激烈战斗而紊乱,一边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坚毅。 紧接着,她猛地再次握紧手中榴弹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倚仗。 “不行!我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间。 “碎骨”深知,装置一旦失效,等待她的将是无法挽回的败局。而她,绝不甘心就此认输。 刹那间,一股全新的力量仿若从她灵魂深处喷薄而出。 “碎骨”像是重新被点燃的战火,浑身散发着炽热的战意。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再次发力,脚下的地面因她的蹬踏而龟裂,扬起一片尘土。 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再次一个箭步冲向面前的星熊。 ————————————————— 掌旗行进的每一个动作都刻在我的身体里。可要真正支撑这面旗帜的重量,要看清楚前进的方向,我还差得远。 ——琴柳 第108章 出乎意料的情况 这一次,她的速度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星熊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强大压迫感,眼神一凛,双手稳稳握住“般若”盾牌,严阵以待。 “碎骨”冲到星熊面前,毫不犹豫地举起榴弹枪,一连串子弹如夺命的蜂群,疯狂倾泻而出。 每一颗子弹都裹挟着她孤注一掷的决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向星熊的盾牌。 火星在盾牌上四溅,密集的“砰砰”声不绝于耳,仿佛要将整个战场的空气都震碎。 星熊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但她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过人的力量,死死守住防线,不让“碎骨”有丝毫突破的机会。 而在一旁,陈见“碎骨”这般疯狂进攻,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她立刻飞身而上,配剑在手中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如同一柄燃烧的火焰之剑。 陈在空中一个翻身,从星熊身后高高跃起,借着下落的重力,朝着“碎骨”的后背狠狠斩下。 这一剑,带着破风之势,剑气四溢,仿佛要将“碎骨”斩为两段。 “碎骨”感受到背后的致命威胁,身形如灵猫般敏捷扭转。她侧身一闪,巧妙避开了陈这凌厉的一击。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榴弹枪迅速转向陈,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轰!”一颗榴弹带着滚滚浓烟和炽热的火焰,朝着陈飞去。陈眼神一寒,手中配剑迅速挥舞,将榴弹斩成两半。 爆炸的气浪将她震得向后退了几步,但她很快稳住身形,再次朝着“碎骨”冲去。 而阿米娅在后方,目睹着这一切,双手紧紧握住法杖,额头上满是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强大的源石技艺能量在她周身疯狂汇聚。 淡紫色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阿米娅口中念念有词,法杖顶端的宝石光芒愈发耀眼。 突然,她双手一挥,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在星熊和陈面前缓缓升起。 这道屏障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水晶之墙,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将“碎骨”的攻击全部抵挡在外。 “碎骨”看着眼前的能量屏障,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但她很快调整状态,再次举起榴弹枪,朝着能量屏障疯狂射击。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突破这道屏障,完成自己的使命,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战场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碎骨”与星熊、陈、阿米娅之间的战斗,进入了最为残酷、最为惊心动魄的阶段 。 在另一个战场,硝烟渐渐散去,弥漫的尘土也缓缓沉降。博士凭借着卓越且完美的指挥,如臂使指般带领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将剩余的整合运动成员一一击败。 那些试图反抗的人,在他们紧密的配合与强大的攻势下,被悉数擒拿,再无还手之力。 而对于整合运动中受伤的成员,罗德岛秉持着一贯的人道主义精神,迅速且全面地给予了救治,医疗干员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治疗工作。 博士长舒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终端,那上面还残留着战斗时的指令与信息。他抬起头,目光越过这片稍显平静的战场,看向不远处依旧激烈交锋的地方,心中满是担忧,忍不住轻声说道。 “阿米娅她们能行吗?” (咋了,不信任她们?) 影的声音如同一缕轻烟,在博士的脑海中悠悠响起。博士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放心,那个小女孩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与轻松,仿佛在她眼中,“碎骨” 根本不足为惧。 “女 孩?” 博士听到影的描述,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在他的认知里,“碎骨” 一直是整合运动中令人敬畏的存在,强大且危险,可影却用 “小女孩” 来形容,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嗯,这个碎骨可不是本人哦 ——) 影似乎察觉到了博士的震惊,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博士听后,陷入了沉默。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影这简短的话语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不是本人”,这几个字如同一个谜团,在他心中不断盘旋,让他对这场战斗的局势,又多了几分担忧与好奇。 而此时,远处的战斗仍在继续,阿米娅、星熊和陈与 “碎骨” 的交锋愈发激烈,芙兰卡和雷蛇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们能够平安无事,顺利结束这场战斗。 随着那神秘装置的光芒如风中残烛,渐渐趋于消散,“碎骨”的状况急转直下。她的呼吸愈发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艰难地拖拽着空气,呼气则带着痛苦的颤音。原本紧握榴弹枪的手,此刻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连那武器的重量都难以承受。 “她不行了!快上!” 陈敏锐地捕捉到“碎骨”的这一变化,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决然。她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声音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远远传开。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陈整个人如同一头猎豹,脚下猛地发力,地面的尘土被蹬得飞溅而起。 她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便冲到了“碎骨”面前。手中的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陈高高举起佩剑,那姿势仿佛要将天空劈成两半。 紧接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碎骨”狠狠砍了下去。这一剑,蕴含着陈对胜利的渴望,以及结束这场残酷战斗的决心,空气仿佛都被这凌厉的剑势给划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可就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休想伤她!” 一个声音如同一道炸雷,突然在这喧嚣的战场上响起。紧接着,一道血红的刀气,仿若一条狰狞的血蟒,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疾驰而来,直直冲向陈的后背。 那刀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灼烧,发出 “滋滋” 的声响。 “陈,小心后背!” 星熊的喊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进陈的耳中。陈原本因即将得手而紧绷的神经瞬间一紧,终于从那即将胜利的幻想中 “挣脱” 出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迅速做出反应。陈凭借着强劲的身体素质,猛地一扭腰,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凭空翻身。 在翻身的同时,她将原本砍向 “碎骨” 的那一刀,顺势劈向那道血红的刀气。 “pang!” 一声巨响,宛如洪钟轰鸣,金属与刀气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强大的冲击力以碰撞点为中心,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尘土被震得高高扬起,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陈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处一阵剧痛,险些握不住手中的佩剑。 她咬紧牙关,双脚死死地钉在地面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道血红的刀气,在与陈的佩剑碰撞后,虽然力量被削弱了不少,但仍有残余的力量,如同一道红色的残影,擦着陈的脸颊飞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尘土渐渐散去,陈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驱散眼前残留的朦胧,全神贯注地抬眼望去,急切地想要找出那发出致命刀气的身影。 可当她的目光锁定来人时,眼神中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博 士?!”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话语中充满了惊愕与不可置信。 眼前的 “博士”,手持着散发着幽光的影,那把剑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隐隐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他的步伐诡异而灵动,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每一步落下都没有丝毫声响,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朝着她们四人迅速逼近。 “博士”的面罩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法看出她的神情,但陈却能很清楚地察觉出此时的“博士”绝对不是之前的博士! 陈紧握着手中的佩剑,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凸起,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认知里,博士一直是罗德岛的核心,是那个带领大家在困境中前行的智者,怎么会突然对她们出手?而且,眼前的 “博士” 身上散发着一种陌生而危险的气息,与她所熟悉的博士截然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看向身旁的星熊和阿米娅,她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与不解。而 “碎骨”,则趁着这短暂的间隙,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紧紧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 “博士”。 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一场新的“危机”,正悄然降临。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几息之间,“博士”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风驰电掣般迅速冲到了星熊的面前。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形。紧接着,“博士”反手一挥,手中的影剑寒光乍现,那冰冷的光芒亮得星熊心中猛地一紧,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般若”盾牌进行防御。 星熊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般若”盾牌如同一座巍峨的巨山,稳稳地挡在身前。 ————————————————— 那逼退了黑夜的枪火仍在我梦中。哪怕是此刻的我,也依旧离她很远、很远。 ——琴柳 第109章 战局反转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博士”的这一系列举动竟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就在星熊以为能成功抵御攻击时。 “博士”的手腕迅速翻转,反手瞬间变正手,紧接着一脚狠狠踩在星熊的“般若”盾牌上。 这一脚的力量极大,星熊只感觉一股巨力从盾牌上传来,身体不由得一沉。而“博士”趁着这股反作用力,一个箭步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他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陈和阿米娅的方向疾冲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陈和阿米娅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陈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警惕,她知道,眼前的“博士”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阿米娅则双手紧握住,强大的源石技艺能量在她周身迅速汇聚,淡蓝色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滚,随时准备应对“博士”的攻击。 而被“博士”踩中盾牌的星熊,此刻正努力稳住身形。 她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博士”的“背叛”让她感到无比痛心,但作为一名战士,她迅速调整状态,准备再次投入战斗。 战场上的局势急转直下,原本就紧张的战斗因为“博士”的突然袭击变得更加危机四伏,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即将拉开帷幕。 可是,再次令三人吃惊的情况又一次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众人都以为“博士”越过星熊后,会按照常规的战斗思路,径自冲向离他较近且具有强大攻击力的陈,毕竟陈手持利刃,是当前最具威胁的对手之一。 然而,“博士”的举动却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身形如电,在越过星熊后,头也不回,竟直直朝着“碎骨”冲了过去。那决然的态势,仿佛“碎骨”才是他此次行动唯一的目标。 “碎骨”原本因稍作喘息而缓和的神情,瞬间又紧绷起来,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且实力强大的“博士”,为何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但她也是迅速做出反应,强撑着已然疲惫不堪的身体,举起手中的榴弹枪,对准“博士”,手指紧扣扳机,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陈、星熊和阿米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时愣神。 短暂的惊愕之后,他们迅速回过神来,意识到“博士”对“碎骨”的攻击可能会带来更为复杂的局面。 陈脚下一跺,率先朝着“博士”冲去,手中佩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试图在半路拦截“博士”;星熊则紧跟其后,手中“般若”盾牌高高举起,准备随时抵挡“博士”可能的反击;阿米娅站在原地,双手快速挥动,口中念念有词,淡蓝色的源石技艺光芒愈发耀眼,为队友提供支援的同时,也随时准备对“博士”发动远程攻击。 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所有人都被卷入了这场充满变数的风暴之中。 而就在“碎骨”将要摁下扳机之时,“博士”竟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短短不到几秒内就冲到她的面前。 那速度快得仿佛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碎骨”甚至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碎骨”的瞳孔瞬间骤缩,眼中满是惊恐。 她的手指僵在扳机上,还未等做出反应,“博士”手中的影剑已然高高举起,剑刃闪烁着森冷的幽光,宛如来自地狱的夺命镰刀。 此刻的博士,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驱使,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猛地发力,影剑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剑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碎骨”狠狠斩下。这一剑,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空气被剑刃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碎骨”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身体却因过度疲惫而反应迟缓。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致命的剑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星熊和阿米娅拼尽全力加速赶来,试图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然而,“博士”与“碎骨”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他们能否及时赶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砰!”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充斥着喊杀与硝烟的战场上突兀地响起,仿佛是打破紧张氛围的一记重锤。 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 “碎骨” 与 “博士” 所在之处。 令人诧异的是,“碎骨” 竟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只是,与之前相比,有一处明显的不同——她脸上那标志性的战术面具,已被 “博士” 轻松地挑了下来。 面具悠悠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掉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 阿米娅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几乎轻不可闻的音节从她口中逸出,她的双眼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米……莎?!” 阿米娅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僵持与沉默。 “什……什么?” 陈直接愣住了,她那一贯坚毅且充满决断力的面容上,此刻写满了惊愕。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直直地盯着“碎骨”——不,此刻在他们眼中,或许更应该称她为米莎,大脑好似突然停止了运转,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星熊同样不敢相信地站在原地,手中的“般若”盾牌不自觉地微微下垂。她那向来沉稳的眼神中,此刻也满是迷茫与震惊,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阿米娅的反应则更为夸张,眼神再次愣住,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汹涌翻腾,那个天真善良的米莎,与眼前这个身为“碎骨”,在战场上与他们拼死对抗的形象,无论如何都难以重合。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与他们为敌的“碎骨”,竟然会是米莎。而这一切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令人痛心的故事,阿米娅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面对。 此刻,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愈发复杂,众人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搅得混乱不堪,每个人都在这巨大的冲击中,努力试图找回自己的思绪,重新审视眼前这令人震惊的局面。 “碎骨”——米莎愣了一下,动作瞬间凝固,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滞。 随后,她缓缓地抬起手,像是在进行一个无比迟缓的动作,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她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带着一丝茫然与无措。 但很显而易见,她的指尖触碰到的,只有自己略显粗糙的皮肤,并没有摸到那熟悉的坚硬面具。她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放下。 到此刻,“碎骨”,不,是米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是深深的绝望与悲戚。她缓缓放下手,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人,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刚才的她以“碎骨”的身份示人,将自己的真实面目隐藏在面具之后,在仇恨与痛苦中挣扎前行。 而现在,面具被揭开,她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众人面前,所有的伪装与坚强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撕裂。 “米莎,你先睡一觉。” “博士” 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对话。 “???” 米莎眼中满是疑惑与惊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博士” 始终没有在意身后早已愣住的三个人,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只见 “博士” 手臂微微用力,将影的刀背稳稳架在米莎的脖子上。 紧接着,“博士” 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迅速地敲击下去。 米莎只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突然一黑,意识瞬间消散,整个人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直直地瘫倒下去。 “博士” 眼疾手快,伸手稳稳地接住了米莎的身体,动作轻柔,仿佛接住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此时,陈、星熊和阿米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陈率先反应过来,手中佩剑直指 “博士”,怒喝道。 “你究竟在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熊则迅速举起 “般若” 盾牌,将阿米娅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 “博士”,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攻击。 阿米娅一脸复杂地看着 “博士” 和昏迷的米莎,心中五味杂陈,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得到解答。 战场上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只不过这次,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 “博士” 和他怀中的米莎身上。 ————————————————— 愿我的旗帜,能守护我所见的每一个无辜之人。 ——琴柳 第110章 特殊情况 “要不是我及时出手的话。” “博士” 一边说着,一边罕见地缓缓将影收回鞘中,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这把剑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接着,他轻轻蹲下,将米莎平放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随后,“博士” 缓缓直起身,抬头看向陈。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要不然陈警官你的刀就要落到你要找的目标头上了。” 尽管众人看不到 “博士” 面罩下的表情,但从他那略带冷硬的语气中,陈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一丝对她的不满。 陈微微皱眉,心中既为 “博士” 这一系列怪异举动感到困惑,又因对方言语中的指责而有些恼怒。她紧了紧手中的佩剑,直视着 “博士”,毫不退缩地回应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突然出手,还袒护这个整合运动的‘碎骨’?你又怎会知晓她就是米莎?” 陈的一连串质问,如连珠炮般在空气中炸开,每一个问题都充满了疑惑与急切。 星熊在一旁同样满脸狐疑,她的目光在 “博士”、陈和昏迷的米莎之间来回游移,手中的 “般若” 盾牌依旧稳稳举起,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变故。 阿米娅则轻轻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担忧与迷茫,她看着地上的米莎,心中五味杂陈,无数的回忆与疑问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整个战场,因为 “博士” 的这一番话和举动,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又充满谜团的氛围之中。 “如果我连一个人的气质变化都分辨不清的话。” “博士” 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陈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的语气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这个博士也算是可以原地卸任职务了。” 当 “博士” 终于走到陈的面前,他微微抬头,目光透过面罩直直地盯着陈,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一丝愠怒。 陈毫不畏惧地迎上 “博士” 的目光,心中虽对 “博士” 的行为充满疑惑,但她那倔强的性格让她不愿轻易退缩。 “就算你能分辨出她是米莎,可你为何要帮她?她现在可是整合运动的‘碎骨’,是我们的敌人,制造了那么多混乱与杀戮!”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话语中满是对 “博士” 行为的不解与指责。 “博士” 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回答。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米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悯,也有无奈。 “她只是个被命运裹挟的可怜人,背后定有隐情。若我们只是一味地喊打喊杀,与那些制造苦难的人又有何区别?” “博士” 的声音略微缓和,但依旧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决。 “而且,她不是你们一直寻找的目标人物吗?” 星熊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也在思索 “博士” 话语中的深意。阿米娅则微微点头,“博士” 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一直坚守的信念——理解与救赎。 战场上的气氛,在众人的对话中,变得愈发凝重而复杂,每个人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重新审视着自己的立场与选择。 “……” 陈一时语塞,被“博士”的话搅得思绪纷乱,她呆立在原处,眉头紧锁,脑海中各种念头如乱麻般交织,试图理出个头绪。 而“博士”这时微微歪过头,目光投向阿米娅,接着抬起手朝她轻轻挥了挥,示意她过来。 “米莎!” 阿米娅如梦初醒,心底那股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她赶忙迈开脚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米莎扶了起来,将米莎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 “博士,米莎她……” 阿米娅抬起头,看向“博士”,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此刻的她,满心忧虑米莎的安危,同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充满迷茫。 “别担心,她只是昏迷了。” “博士”安慰道,目光柔和地看着阿米娅和米莎。 “我们得尽快带她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弄清楚一切。” 说着,“博士”环顾四周,此时战场的硝烟已然完全消散,空气中那刺鼻的火药味也渐渐淡去,只剩下些零星的响声,似是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激烈战斗。 然而“博士”却缓缓抬起头,将目光径直投向一处山丘。 那山丘并不起眼,表面覆着一层枯黄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博士”盯着那处,不露声色地点点头,仿佛与什么达成了某种默契。 阿米娅正担忧地看着怀中的米莎,不经意间抬头,捕捉到了“博士”这一细微举动。她顺着“博士”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那片寂静的山丘,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 “博士,您在看什么?” “博士”收回目光,看向阿米娅,平静地说道。 “没什么,我们先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尽管“博士”语气平淡,但阿米娅却敏锐地感觉到,“博士”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星熊这时也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米莎,又看了看“博士”和阿米娅。 “博士,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带走她?” 星熊的眼神中透着谨慎,毕竟米莎作为“碎骨”,给大家带来过太多伤痛与危险,她不得不有所顾虑。 “嗯,我们先撤离。” “博士”坚定地点点头,“不能再让她卷入无谓的纷争,也只有这样,才能揭开所有谜团。” 陈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好,我跟你们一起,一定要弄清楚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把佩剑入鞘,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坚毅。 于是,四人带着昏迷的米莎,朝着战场边缘走去,身影在弥漫的硝烟中逐渐模糊,却又仿佛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要去探寻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而那处被“博士”注视过的山丘,在他们离开后,依旧安静地伫立着,仿佛在默默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 走着走着,阿米娅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思绪,眼神猛地一亮,紧接着二话不说,赶忙回头朝着刚才的战场跑去。 陈一脸疑惑地看着阿米娅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匆忙折返。 只见阿米娅跑到一处,俯身将遗落在地上的面具拾了起来。那面具在尘土中沾染了不少污垢,却被阿米娅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 “阿米娅……已经结束了。” 陈看着阿米娅小心翼翼放好面具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仿佛想要劝阿米娅放下某些执念。 “对不起,阿米娅。” 陈又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无奈。 “没关系。” 阿米娅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摆动,眼神却依旧专注在手中的面具上。 但陈似乎觉得话还没说完,仍继续说道。 “人总是会超出预期。感染者更会如此。力量使人疯狂,欲望使人堕落。像癌症一样,一点点侵蚀着所有美好的事物。” 她的目光有些黯淡,像是回忆起了许多因感染者身份而引发的悲剧。 “但我们现在能做的应该是去引导帮助他们。” 阿米娅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陈,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她始终坚信,感染者并非无可救药,他们需要的是理解与引导。 “对你来说,这面具什么意义都没有。” 陈看着阿米娅手中的面具,再次忍不住开口劝道。 她觉得阿米娅不该执着于这代表着“碎骨”——那个与他们为敌身份的面具。 “要是你想留着,就留着。可能总有一天,这种面具会堆满你的房间。所有人都要为他们的选择承担后果。感染者与否,都没有区别。” 陈的声音有些沉重,她深知罗德岛的道路艰难,未来或许还会面对更多像米莎这样令人痛心的情况。 阿米娅抱紧了手中的面具,像是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但这面具对我来说,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希望。它提醒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也让我相信,我们能改变这一切。” 阿米娅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着,阿米娅。” 陈目光灼灼地看着神情坚定的阿米娅,缓缓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空旷的环境中清晰地回荡。 “整合运动,这些人,如果他们愿意倾听你的话语,愿意敞开胸怀接纳善意,你当然可以倾尽全力去帮助他们,引领他们走向光明。” 陈微微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但如果他们已经被仇恨和疯狂蒙蔽了双眼,拒绝听取任何理性的声音,一心只想把余下的所有生命都献给那毫无意义的疯狂行径阿米娅,你不要再犹豫了。” 说到这里,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知对那些执迷不悟的人仁慈,可能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说着,她轻轻转过身,目光落在趴在星熊背上静静昏迷的米莎身上。米莎的身体随着星熊的步伐微微晃动,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 “米莎她也并没有真正作恶。至少,在我们所了解的范围内,她没有主动去伤害那些无辜之人。” 陈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带着一丝怜悯。 “并且,这也不是什么所谓罪恶的下场。她只是在命运的漩涡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感慨。 “没人有资格去阻止她做出选择,同样,也没有人有资格去责怪她。毕竟,她也是个被苦难裹挟的可怜人。” 阿米娅认真地听着陈的每一句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陈所说的道理,也理解米莎的无奈。但她依旧坚信,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 ————————————————— 我只想扞卫人们生存的权利。无论他们是不是维多利亚人,是不是感染者。 ——琴柳 第111章 信仰与职责 “但是,我”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间满是迷茫与挣扎,显得有些支支吾吾。她低垂着头,目光落在脚下那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仿佛答案就藏在那破碎的泥土之中。 “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坚定不移地觉得我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去帮助那些真正应该帮助的人。这是罗德岛存在的意义,也是我们前行的动力。” 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但是,为什么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米莎,一个曾经善良的女孩,需要独自去承担这样残酷的后果。”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哭腔,内心的痛苦如潮水般翻涌。 “我们一直努力着,罗德岛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基于我们对正义和善良的理解,可真的是正确的吗?” 阿米娅的眼神中充满了自我怀疑,她一直以来坚信的道路,此刻在她心中似乎出现了裂痕。长久以来,她将拯救感染者、为他们谋求希望视为使命,然而米莎的遭遇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她的信念。 “……” 陈沉默了一下,战场上的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继续说道。 “从感染了矿石病开始,人的命运就不再是由他一个人掌握的了。这种可怕的病症,不仅侵蚀着身体,还将感染者卷入了一个充满偏见与歧视的漩涡。也许在罗德岛看来,哪怕是误入歧途的感染者,依旧可以被拯救,因为你们始终怀揣着希望与善意,相信每个人都有回头的可能。” 陈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里面既有对罗德岛理念的尊重,又有着自己作为近卫局成员的坚持。 “但是对我而言,对近卫局而言,却并非如此。在龙门,我们每天都要面对因矿石病引发的混乱与冲突,见过太多被矿石病扭曲心智,进而伤害他人的例子。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不能有丝毫犹豫,因为我们的身后,是无数普通民众的安危。” 陈的声音变得愈发凝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可能,在必要的时候,必须……” 陈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言却如重锤般敲击在众人心中。阿米娅明白,陈想说的是在必要时,为了维护更大的秩序与安全,不得不对那些失控的感染者采取强硬手段。 这与罗德岛一贯倡导的拯救与包容理念虽有冲突,但却都是在这残酷的现实中,为了守护心中的正义所做出的选择。 星熊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理解陈的立场,作为龙门的守护者,近卫局有着自己的职责与无奈。 阿米娅看着极悲痛又无奈的陈,眼神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哀伤,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认同地说道。 “我只是想去改变那种永无止境的状况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可是” 阿米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与挣扎。 她抬起头,望向远方,仿佛试图在那无尽的天际找到一丝希望。 “如果我们所做的一切,最后只能变成最差的结局,无数人依旧在痛苦中挣扎,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那我只能” 阿米娅的目光变得深深的不忍。 “阿米娅。” “博士” 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过来,她的语气严肃,面罩紧紧锁住阿米娅,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你动摇了?” 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迷茫,她无力地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不知道博士。你看,感染者的处境如此艰难,他们不是被外界的敌意无情溺死,就是在绝望中自己走向毁灭。这些悲剧啊,就像永不停歇的车轮,一次接一次地重演,没有尽头。”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在这仿佛无尽苦恨的循环里,我们都知道消灭矿石病是一条艰难无比的路,甚至可能看不到尽头。但我觉得,除了消灭矿石病之外,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感染者重拾希望。那就是,熄灭这根荆棘锁链上的仇恨。” 阿米娅的眼神中燃起一丝坚定的光芒,尽管那光芒在重重阴霾下显得有些微弱,但却顽强地闪烁着。 “阿米娅。” 陈微微上前一步,目光诚挚地看着阿米娅,缓缓接过话头说道。 “给予仁慈是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的。这代价,有时候沉重得超乎想象。” 她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历经沧桑的感慨。 “罗德岛永远也不会变成近卫局这样,也做不到近卫局那样。你们罗德岛怀揣着理想与善意,愿意敞开怀抱接纳多少感染者,妄想通过柔软的手法拯救多少人————那都是罗德岛才能做,或者说————罗德岛才会做的事。” 陈的语气中既有对罗德岛理念的尊重,又有着身为近卫局成员的无奈与坚持。 “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做。近卫局————更加不能。” 陈的声音陡然坚定起来。 “龙门,是无数普通人生活的地方,近卫局肩负着守护他们的重任。我们每天面对的是矿石病引发的各种混乱与冲突,那些被矿石病折磨得失去理智的感染者,会对民众的生命安全造成直接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慢慢感化,去等待他们回头。” 陈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必须做出果断的抉择,有时候甚至不得不采取强硬手段。这并非我们愿意如此,而是职责所在。我们不能让龙门陷入混乱与恐惧之中,这是我们对龙门民众的承诺。” “至少,除了她的同胞以外,还有你会去留下她的面具。如果这样的面具,注定会堆满你的房间,那就让它们堆。记住,这是你的事,不是别人的。” 陈拍着阿米娅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缓缓说出了这段奇怪的话。 阿米娅微微一愣,抬头看向陈,眼中满是疑惑。陈的目光柔和且坚定,她继续说道。 “这面具,对你而言,是米莎的一部分,也是你所坚持的信念的象征。别人或许无法理解你为何执着于留下它,但这并不重要。” 陈的手轻轻用力,似在给予阿米娅力量。 “罗德岛选择了一条充满善意与包容的艰难之路,你在这条路上背负着许多人的希望。每一个像米莎这样的面具,都是一段故事,一个等待被救赎的灵魂。你选择留下它们,就如同选择不放弃任何一个感染者。” 陈微微皱眉,目光深邃。 “这是你基于罗德岛理念所做的决定,旁人无权干涉,也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 “——罗德岛的小小的‘领导人’。” 陈看着脸露疑惑的阿米娅,目光中满是真诚与期许,缓缓开口说道。 “如果你已经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背负这一切,那便勇敢地做出你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如同在人生的岔路口立下的路标,指向不同的方向,带来不同的结果。” 陈微微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 “你要清楚,一旦做出选择,就必须承担随之而来的一切后果。” “罗德岛的理念充满了善意与理想主义,拯救感染者,化解仇恨,这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沿途会布满荆棘与坎坷。但你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肩负着众多感染者的希望,就不能退缩。”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阿米娅耳边回响。 “无论是面对外界的质疑,还是过程中的重重困难,都要坚守初心。你选择的这条路,或许不被所有人理解,或许会遭受无数挫折,但这是你为了心中信念所必须迈出的步伐。” 陈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给予她力量。 阿米娅认真地听着陈的每一句话,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坚定的决心。她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陈, “谢谢你陈长官” 陈摆了摆手,“近卫局在清扫现场之后会进行修整,之后,我会联系那个医生的。” 她的语气简洁而干练,目光沉稳地看向阿米娅,传递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可靠感。 阿米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博士。 “博士,我们走。” “……好。” 博士简短回应,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却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沉稳与支持。 于是,阿米娅和博士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希望与使命。而陈则留在原地,目光目送着他们离去,心中思索着近卫局后续的安排以及与罗德岛可能存在的交集。 “啧,这人世间的命运啊,就像一团乱麻,总纠缠在一块儿。彼此牵连,又彼此掣肘。哪怕是世上最厉害的棋手,也保不准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上一军 。” 在方才那座山丘之上,w惬意地仰躺在沙地,双眼饶有兴致地盯着下方矿场的一举一动。风吹过,撩动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全身心沉浸在对眼前局势的观察之中。 “罢了,这样也挺好。至少接下来的事儿……想想还挺让人期待,呵呵。” w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偏过头,看向身旁那位灰发男子。她眨了眨眼,脸上满是俏皮的神色,说道。 “你这家伙,脑子里的主意可真不少。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你到底憋着什么石破天惊的计划能让我尽兴咯……” ………… 战场的硝烟虽已渐渐散去,但围绕着感染者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在这个复杂而残酷的世界里,努力前行。 ————————————————— 你有没有听见孩子们的悲鸣?你有没有感受到城市在分崩离析?你不曾注意阴谋得逞者在狞笑。你是否想过朋友不再是朋友,家园不再是家园。 ——琴柳 第112章 凯尔希 罗德岛的小队在弥漫着硝烟与尘土的战场上仔细打扫着,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当他们来到一处破旧房屋时,队员们的目光瞬间被屋内的景象吸引——在昏暗的角落里,碎骨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那儿,身旁还有几名受伤的整合运动成员,他们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消息很快传到了“博士”耳中,众人对于如何处置碎骨和这些伤者意见不一。有人主张将碎骨交给近卫局,以惩戒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对于那些受伤的整合运动成员,也存在不同看法,有人觉得不应浪费资源救治他们。 然而,“博士”却神色坚定,力排众议。她环顾着周围的干员,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大声说道。 “碎骨,我们必须保下。她并非无可救药,而且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至于这些受伤的人,我们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罗德岛的使命,就是拯救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无论他们来自何方。” 在“博士”的坚持下,众人不再反对。“博士”立刻吩咐干员们照顾好那些受伤的人员,安排妥当后,他轻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背起昏睡的碎骨。碎骨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博士”背上,毫无知觉。 当“博士”背着碎骨来到阿米娅身边时,阿米娅先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吃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博士你……” 阿米娅刚要开口,却被陈抢先一步。 陈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 “这是何意?” 她紧盯着“博士”背上的碎骨,目光中充满警惕与不解。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碎骨和米莎她们俩个之间应该是兄妹关系。” “博士”一边说着,一边把碎骨往上颠了颠,调整了下背负的姿势,让自己能背得更稳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阿米娅眼中再次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惊讶,也有对真相的好奇。 陈则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 星熊默默打量着昏迷的碎骨,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与米莎相似的痕迹。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心中思索着这一发现可能带来的影响。 “碎骨和米莎就先由我们带回罗德岛。” “博士”看着众人,目光在陈、阿米娅和星熊脸上一一扫过,郑重地出言建议道。 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米莎和碎骨经历了太多,对近卫局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排斥和抵触。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近卫局与他们站在对立面。” “博士”的眼神中透露出理解与担忧。 “但罗德岛不同,我们一直致力于帮助感染者,倡导包容与理解。也许在罗德岛,他们能感受到温暖,能慢慢放下防备,打开心扉,这对他们的康复和未来都至关重要。” 阿米娅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赞同,“博士说得对,我们有能力也有责任去帮助他们。罗德岛是一个能给予他们希望的地方。” 她转头看向陈,眼中带着一丝期许,希望能得到陈的认可。 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眉头微皱,思索着“博士”的提议。 她深知“博士”所言不虚,米莎和碎骨对近卫局的态度确实复杂。过了片刻,陈缓缓开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罗德岛在感染者事务上确实有独特的理念和方法。如果你们能帮助他们,让他们走上正途,那自然最好。”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嘱托。 “但希望你们能妥善处理,不要让他们再做出危害龙门安全的事,还有,等她们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阿米娅感激地看了陈一眼,点头说道。 “陈警官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罗德岛的宗旨就是守护感染者,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时,雷蛇大步走到星熊身旁,目光落在星熊背上昏迷的米莎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也有一丝欣慰。 “交给我。” 雷蛇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星熊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米莎从背上放下,交到雷蛇手中。 雷蛇稳稳地接住米莎,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米莎的身体微微蜷缩在雷蛇怀里,毫无知觉,而雷蛇则紧紧抱着她,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米莎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 与此同时,阿米娅正在与陈进行最后的告别。 阿米娅微微欠身,向陈表达着诚挚的谢意。 “陈警官,此次多亏了你的协助,否则局面恐怕会更加棘手。” 陈摆了摆手,脸上虽带着疲惫,但神色依旧坚毅。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为了龙门的安宁。只是希望你们能照顾好米莎和碎骨,引导他们走向正途。” 阿米娅郑重地点点头,目光坚定地回应道。 “请放心,这是我们罗德岛义不容辞的责任。” 告别陈后,“博士”、雷蛇、阿米娅以及其他干员们一同朝着罗德岛的接应车走去。接应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车身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众人依次上车,雷蛇抱着米莎坐在后排,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米莎的脸庞,眼神中满是关切。 阿米娅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看着车内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此次行动虽然历经波折,但好在米莎和碎骨都有了新的希望。 随着车门缓缓关闭,司机发动了车子,接应车缓缓启动,车轮扬起一片尘土,朝着罗德岛的方向驶去。 夕阳将车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是一条通往希望与救赎的道路。 ……………… 经过漫长的路途,接应车终于缓缓驶进停泊在龙门外郊的罗德岛舰船。舰船庞大而坚实,在余晖下透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感,仿佛是一座移动的希望堡垒。 一抵达,干员们迅速将米莎和碎骨小心翼翼地抬下,送往医疗部。阿米娅和“博士”看着两人被带走后,便一同前往凯尔希的办公室。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思索着此次行动的种种。 “你们回来了。” 两人刚踏入办公室,便听到凯尔希那熟悉的声音。声音平静而有力,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地传开。 阿米娅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的欣慰。 凯尔希从堆满文件的桌面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两人,随后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她身着标志性的绿色大褂,步伐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详细情况我从侦查小队那里了解过了。” 凯尔希走到阿米娅面前,微微俯身,仔细端详着阿米娅的神情,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更多潜藏的情绪。 紧接着,她伸出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 “阿米娅,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手。” “不用了,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微微别过头,试图委婉地拒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她下意识地将双手往身后藏了藏,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凯尔希的视线。 然而,凯尔希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紧紧盯着阿米娅,其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与坚持。那目光仿佛能看穿阿米娅所有的掩饰,让她无处遁形。 阿米娅在凯尔希的注视下,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微微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嗫嚅着。 “我,我好。” 说完,她缓缓将双手从身后拿出,递到凯尔希面前。 那双手,因为之前的战斗,有些擦伤和污渍,此刻在凯尔希的目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凯尔希动作轻柔,仿若捧着稀世珍宝,轻轻握住阿米娅的手。她的目光犹如精密仪器,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随后,她从一旁拿起湿巾,动作舒缓且专注,一点一点地擦拭着阿米娅手上沾染的尘土与污渍。 “还好。戒指没有裂纹,也没有变色。” 凯尔希紧绷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些许,长舒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欣慰。戒指对于阿米娅,乃至整个罗德岛而言,都意义非凡,承载着厚重的使命与期望。 将阿米娅的手擦拭干净,凯尔希轻轻放下,抬眸看向阿米娅,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叮嘱。 “但下次就不一定了。听着,阿米娅——小心一点。” 她的语调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每一次行动都暗藏风险,阿米娅身系罗德岛的未来,任何闪失都可能带来难以预估的后果。 “凯尔希医生,我” 阿米娅抬起头,望向凯尔希,眼神中满是疲惫之色,语气也透着深深的倦怠。 “我想休息一下。” 经历了这场艰难且充满波折的行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消耗让她几近透支。 凯尔希看着神情疲惫的阿米娅,心中泛起一丝心疼。她十分清楚阿米娅这一路承受了多少压力,面对了多少艰难抉择。没有过多言语,凯尔希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关怀。 “去。” 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传递出无尽的安慰,如同给阿米娅疲惫的心灵寻得了一处宁静港湾。 阿米娅点点头,起身便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了凯尔希和“博士”两个人。 ————————————————— 虽然脱离了军队,但过去的使命、荣耀,我都不会放下,将来我也会回到自己责任所在的地方。请不用担心,与罗德岛各位共同的回忆、共同的理想,都会铭刻在这面旗帜上,永远陪在我身边。 ——琴柳 序章 哦,是你。 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徘徊在悬崖的边缘。 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你的身份,但你还记得那个名字,这就够了。 ——好了,别在这里逗留太久。 毕竟,你既不是我的客人,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需要你。 12月23日 你可能记不清这一天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会让你陷入十分危险的处境。 不。 你必须想起来 —————————————————————————————————— “知觉 ” “开始循环阻升主停跳液注入完成” “体温过低海克塞米松,静推。” “止血钳!” “状态正常开始切除注意室颤” “抱歉” “又让你受苦了。” 在一片黑暗中,嘈杂的声音不断地回荡,时不时还伴随着机械声的响起。从语气中可以窥见谈话者此时的情绪既激动又紧张。 仔细看去,一群身穿深蓝色制服的人正在一个巨大的石棺面前忙碌,而石棺中却躺着一个面戴面罩的兜帽人。 “” “博士” “……手!” 就在这时,一个卡特斯女孩伸手攥住石棺里人的手急切地说道。 “抓……紧!” “抓紧我!” “……” 可是,兜帽人没有回应她。 “博士,博士!” “医生,博士她还好吗” “怎么了?” “刚才,刚才博士她……明明抓住我的手了。” “可……仪器显示,到目前为止博士她都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啊“ “……怎么办……该怎么办……“ “阿米娅!你稍微冷静一下!不要这么着急。“ 被叫到名字的阿米娅猛地一惊“啊……”紧接着便回过神来。“抱,抱歉。” 看着失态的阿米娅,女医疗干员有些无奈 “你还是老毛病,平时很冷静,可一遇到和博士相关的事情,你立马就变得慌慌张张…… 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话可能会伤人,但我还是得说一下,如果博士还是……你该怎么办?” “—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做。” 阿米娅故作镇定道,但她略带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唉……” 看着阿米娅勉强的笑容,医疗干员也只能点点头。 “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做。” 说完,她便转身走向仪器前继续操作起来。 “那……就拜托您了,前辈。” 望着医疗干员工作的背影,阿米娅轻声道,紧接着回头看着石棺里的兜帽人喃喃道。 “博士,你赶紧醒过来啊。” “呼吸比较稳定,血压正常……” 看着面前的屏幕,医疗干员分析着博士的情况。 “嗯,现在博士的情况应该不要……”“唔—— 可就在这时,石棺里发出一声声响。 而就是这声声响,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吸引过去了。 “……” “清醒了?” “博士!” 最近也最先反应过来的阿米娅率先冲到石棺旁,再次紧紧握住博士的手,嘴里还自言自语道。 “太好了,太好了……博士……” 也许是刚清醒的缘故,博士仍然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试图尝试起身,但医疗干员阻止了她。 “啊,小心!你现在还不能动,你的身体还没完全适应。” 听到医疗干员的话,博士的动作确实放缓许多,但同时她直勾勾看着阿米娅。 这一种带着审视的感觉让阿米娅感到一丝不对劲。 “博士……” 可这一试探却带来一个噩耗。 “你们……是谁?” 博士的一句话犹如惊天霹雳般重重地砸在阿米娅的脑海里。 “啊——博士——我……” 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的准备,可是一到真正结果出来的时候,阿米娅实在是不能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博士失忆了!!! “…………” 面对博士的注视,阿米娅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说,可一到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知所措的她只能紧紧攥着衣角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女医疗干员提醒了她。 “阿米娅!” “啊!” 失神的阿米娅被也是唤了回来,之后重归冷静。 “……博士,我……我叫阿米娅,我们是来救您的。” “……那我是……?” 紧接着博士又询问道,而阿米娅也很快地给出答复。 “您和我们一样,是‘罗德岛’组织的一员,是我的同伴。” “‘罗德岛’?同伴?” “没错,博士。您,是我最重要的同伴。您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 此时此刻,双方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谈,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博士她,真的失忆了!!! “难道,博士也不记得我了?那我们之前这么多的付出就要前功尽弃吗?” “阿米娅,没事的,救出dr曦才是咱们的目的,失忆可以以后再想办法,如果现在咱们就放弃了,那之前大家的付出不就白费了?快振作起来,博士肯定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么颓废。” 一旁的女医疗干员见阿米娅情绪不对,急忙晃动她的肩膀提醒道。 也许是她的话起了作用,阿米娅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没错,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博士救出……” “阿米娅。” “啊?” 这时博士突然喊住阿米娅,阿米娅转头看向她最重要的同伴。 “博士,您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初次见面,我想说声你好。” “啊,您,您好……” 博士突如其来的招呼让阿米娅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儿,阿米娅才接着说道。 “不,我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很多事情都不再是以前那样了。就连我,肯定也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但至少,对我来说,博士,您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所以,请您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哪怕只是一小段时间我会帮您重新想起我的,我会的。” “等等!” 一个全副武装的男干员突然冲过来喊了一声。 “阿米娅,有情况!” “唉?发生了什——” “轰!” 阿米娅还没反应过来,一声爆炸就轰了起来,炸起来的灰尘充斥着整个空间。 “咳咳……怎么回事?” “有人闯进来了。” 干员刚报告完,一群身着统一制服的蒙面人就闯了进来。 “他们的打扮……不是乌萨斯士兵!” 为首的蒙面人看了一眼阿米娅等人,随后大喊道。 “……等等!” 男干员警惕着来者不善的对方,也看到了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们想干什么!” 察觉到对方有动手的倾向,男干员就时刻戒备着,而当对方掏出重火力兵器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想天真了。 “敌袭!阿米娅,敌人装备了重火力兵器!” “轰!” 爆炸再次响起,但由于双方距离较远,所以没有人员伤亡。 但一下,双方就彻底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唔唔唔唔!” “大家注意敌袭!利用掩体,进行反击,保护博士。” 下一秒,双方就进入到了火拼之中。 “这打扮难道是……整合运动?怎么会……” 阿米娅看到敌人的着装也认出来对方的身份,但现在已经不允许她去胡思乱想了。 “近卫干员,做好战斗准备!” “明白!” 下一秒,罗德岛开始了猛烈的反攻。 但由于他们是开展营救的,火力十分有限,而敌人似乎早有准备,一上来就火力全开,不一会儿,罗德岛就便落入下风。 “该死,他们的火力怎么这么猛,这些家伙是冲着dr曦来的吗!” “不……不可能,博士的存在不会有别人知道才对,现在能接通凯尔希医生的通讯吗?” “不能,阿米娅。” 近卫干员回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设备停止工作了!” “怎么会……有什么切断了我们之间的通讯。 难道乌萨斯政府发现我们的行踪了?” 阿米娅刚有这个大胆的想法就被自己给否定了。但没等她多想,敌人的火力又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阿米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米娅也很为难。 “原本负责这次行动的凯尔希医生现没办法参与指挥,还有谁能指挥……” 说着说着,阿米娅的眼神便转移到博士上。 “——博士, 我希望……有您来指挥这场战斗。” “太冒险了,阿米娅!” 女医疗干员立马出言制止。 “这太冒险了,dr曦才刚刚……” “我知道。” 阿米娅表情复杂道。 “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虽然博士失忆了,但毕竟,她确实与我们……一同作战过。” 听着阿米娅的话,博士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女声。 {谢谢你教会我这么多} 现实中,阿米娅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许多…… 我现在依旧相信。” 阿米娅眼神坚定地望着博士。 “博士,您一定可以为我们带来胜利。” {你一定可以为我们带来胜利} “……我明白这样突然请求您会很失礼。 但是,但是……拜托了,请您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也会辅助您的!” “那我们只能反击,是吗?” “嗯……我也不想再把博士您卷入这些纷争。但现在的我们,非常需要博士的智慧。” “那就先打退他们!” “好的博士,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 现在,博士,请您指挥——罗德岛!” ————————————————— 有人认为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做到,不过在我这里可是行不通的哦。如果我要那个人安息,他有多少钱都没有用~ —— 能天使 第1章 撤离 “轰……” “噗咚……” 博士失忆后,往昔记忆如蒙上厚雾消散而去,可那些深入骨髓的作战本领却似本能般牢牢扎根。 她迅速接手指挥,一系列指令精准下达,如利刃出鞘,瞬间划破僵局,战局由此逆转。罗德岛众人受其感召,士气大振,配合无间,转瞬间便将来犯之敌彻底剿灭,不留一丝喘息余地。 “最后一个!” “呃啊!” 随着最后一名整合运动成员轰然倒地,近卫干员缓缓收刀,刀刃上的血迹顺着寒光滑落。他微微抬起头,那被汗水浸湿的发丝下,目光径直转向博士,眼神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激战过后的余韵,也有对博士指挥若定的由衷敬意。 “……dr曦的指挥确实和阿米娅说的一样,让人放心。” “是,轻轻松松?” 阿米娅骄傲道。 “博士曾经经历的,可不只是这种程度的战斗呢。” 可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支撑着站了起来。 “咳……怎么会出现……乌萨斯人以外的阻碍……” 说着,便举起铳指向毫无防备的近卫干员。 “不会……让你们阻挠我们的事业!” “别想得逞!”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从黑暗中猛地飞出。众人刚反应过来,匕首就已插在整合运动成员的面具上。 失去生气的整合运动成员倒在地上,铳也随之掉落。 劫后余生的近卫干员喘着气望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两人。 “杜,杜宾教官!” “还在发什么呆!要不是永劫,差一点你就要被打成筛子了!” 杜宾一脸严肃地看着近卫干员,看得后者一阵后怕。 “对,对不起!” “快!重整队形!” “是!” “好了好了。” 一旁代号名为永劫的干员劝道。 “杜宾,你别生气了。咱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护送dr曦离开,不能再耽误了。” “杜宾教官!您来了!” 阿米娅惊喜地看着杜宾,但永劫一脸担忧道。 “阿米娅,现在情况紧急,咱们小队也遭到攻击了,敌人同样是整合运动。” “啊!不会! “没错,” 一旁的杜宾也赞同道。 “所有我和永劫才会立刻赶过来跟你们会合。” “可为什么……整合运动为什么会攻击我们……?” 此前一直默默无言的博士突然提出一个关键的疑惑。 “……” 这一问直接给阿米娅问迷糊了,但永劫却是淡定地掏出一个指挥终端解释道。 “整合运动,一个感染者权益组织……原本我们只觉得他们有点盲目激进罢了。但是,没想到的是现在他们居然开始暴力了,还是在乌萨斯的城市里,真不知道他们是自信还是自寻死路。” “再这样下去,这里只会变得更加混乱。”杜宾紧接道,“阿米娅,我们现在必须立刻撤出切尔诺伯格。” “没问题,”阿米娅牵住博士的手道,“我们现在已经成功救出博士,之后我们按照计划撤退就可以了。” 杜宾看着被阿米娅牵着的博士询问道。 “——这位就是dr曦?” “是,是的。” “哈喽,dr曦,我们又见面了。” 永劫自然熟问候道,而杜宾则是正色道。 “dr曦,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认识阿米娅,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不不……” “怎么了,阿米娅?” “唔,杜宾教官,博士目前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 “就是简单来说,博士……她失忆了。” “!!!” 杜宾一听这话立马呆住了。 “什么?失忆?” 永劫见情况突变,有所顾虑。 “小兔子,你还准备将指挥权交给这个……” “我相信博士。” 还没等永劫说完,阿米娅就打断道。 “博士依然有能力指挥小队……至少,在刚才的战斗中,我已经确定了。” “……” 杜宾本来想拒绝阿米娅,但一对上后者恳求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就这样沉默了少许。 “杜宾,” 永劫挠着头苦笑道。 “现在我们除了相信博士,好像没有别的选项了。” 听了永劫的话,杜宾也是百般头疼。 “虽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不能就这么简单地相信一个陌生人。” 杜宾的话让阿米娅有些心寒却带着理解。毕竟作为行动总指挥的杜宾,她有义务和权利去保障小队成员的生命安全,就算她否决自己的提议也在情理之中。 可就在这时。 “但是,我选择相信你,阿米娅。” 杜宾猛然道,然后转头看向同样注视着她的博士。 “现在,我和阿米娅会告诉你关于这场行动所有信息……阿米娅。” “啊……是我知道了。” 反应过来的阿米娅点头道。 紧接着,杜宾等人便向博士详细讲解此次行动起来。 “正式介绍一下,dr曦,我是行动组e1组长,杜宾。” “我是特别行动组资深干员,永劫。” “我是此次行动的指挥,阿米娅。但因为博士您的回归,所有现将指挥转交给您。” “好的博士,我们长话短说。我们此次的行动就是把你从这座乌萨斯的城市————切尔诺伯格救出并护送到罗德岛。” “我们现在身处切尔诺伯格城的核心区废弃设施中,现在本应该向西撤离。但……现在计划发生了变化。” “和凯尔希医生通讯中断时我和杜宾教官都需要先带领各自的小组,去西边的集结地汇合然后确认撤出信号。本来按照计划,这一切就是这样进行的” “如果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永劫没好气地吐槽道。 “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 杜宾猛地呼永劫的后脑勺,制止了后者的输出。 “dr曦,今天是我们从石棺救走你的最后机会。 虽说永劫的话不吉利,但我也总有不祥的预感。” “阿,阿米娅!” 突然,女医疗干员大喊道。 “怎么了?” “又有敌人?” 警觉的永劫再次掏出匕首成戒备姿态,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是……是来自罗德岛的对话请求!” “什么!” 阿米娅激动夺过终端道。 “通讯接上了吗!难道说,是凯尔希医生……” “很抱歉,”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阿米娅的幻想,“并不是。” “prts……?” 听到熟悉的机械女声,阿米娅刚升起来的希望一下子就被扑灭了。 “应急神经连接请求被意外触发了。” prts没有在意阿米娅的失落,开始解释道。 “罗德岛号方面也受到了干扰,只有神经连接可以勉强进行。现在已经无法用电波通讯联系到尚未回到罗德岛的凯尔希。 既然现在已经确认阿米娅您的安全,那么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这东西……” 对于讲话的prts,杜宾表示很奇怪。 “现在出现真的是时候吗?” 而prts也似乎听到了杜宾的吐槽。 “如果不需要使用您的神经连接操作罗德岛的话,我将在稍后断开连接。 如果打扰到了您的派对,我表示万分道歉。 正在启动关机程序,倒计时……三……二……” “不不!” 想到重要事的阿米娅赶忙叫住prts。 “别挂断!” “正在为您服务,请讲。” “我需要你的帮助。” 紧接着,阿米娅转头看向杜宾。 “杜宾教官,dr曦现在需要这些帮助。” “行,我了解了,你抓紧时间。” “博士,prts也是我们的……同伴,它会指导您下一步的动作。” 阿米娅把微型终端递给博士轻声道。 “虽然现在时间很紧张,但现在,我要为您重新连接至罗德岛的指挥系统。 这样在我们作战的时候,您也能利用它为我们取得优势。 可能您会很难习惯,和说话不太一样,但只要好好使用,就一定能使整个救援作战更加顺利,所以请您……” 阿米娅还想继续说,但博士一声都没吱声,就一直默默注视着阿米娅。 阿米娅极力想要透过那层面罩看清博士的神情,可眼前唯有一片深邃的暗沉,什么都窥探不到。 然而,就在转瞬之间,她蓦地打了个寒颤,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一股森寒凛冽的气息如暗处游走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阿米娅心头一紧,凭着本能反应,笃定这隐隐约约的杀气正是源自面前这位平日里看似毫无攻击性、温和无害的博士,这莫名的感觉让她后背不禁沁出一层冷汗。 “……相信我,按你想要的那样,按你熟悉的那样……” 被盯得有些发颤的阿米娅加快语速道。 “prts……开始。” “需要确认管理员身份,” prts像是故意道。 “请选择识别方式。” “啊,博士……请您说句话。” 博士并没有开口,而是将手放在屏幕中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不说话,” prts开口道。 “——不过,我已经找到了相匹配的指纹。身份已确定,权限水平:8。” “——欢迎回家,dr颜梦曦。” ————————————————— 愿我的弹雨能熄灭你们的苦痛。 ——能天使 第2章 主动出击 这边的屋子,也都给我搜干净!” 一个整合运动队长踹开屋门大喊道。 紧接着,一群整合运动成员就冲进屋内,将一个孩童拽了出来。 屋内的男子想抢回来却被一脚踹倒在地,一旁的女子被整合运动成员拦着不能向前一步。 “放开他……我的孩子……不!你们……”女子伸着手挣扎道。 “妈妈……妈妈……!”整合运动成员怀里的孩童哭喊着。但是整合运动成员没有任何表情,手中的刀向怀里的孩童挥去……… ……… “别管平民!先把阵线守住!这些面具混蛋,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乌萨斯军警头目大声指挥道,挥着军刀命令乌萨斯军队抵抗整合运动的疯狂进攻。 整合运动成员如同疯子一般冲撞乌萨斯军警的阵线。 “别让军警闲着!继续打!” 整合运动队长不断挥舞手中的武器疯狂道,紧接着其余的成员高喊道。 “一切属于整合运动!” 其声势浩荡,让在场的整合运动成员都不禁士气大涨。很快,乌萨斯军队就要溃败了。 “增援怎么还没到!我们要……啊!”“上啊!上啊……” ………… 乌萨斯军警和整合运动的激烈战斗都被不远处观望的罗德岛等看在眼底。看得众人不禁心中胆寒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整合运动会……” 阿米娅看着眼前的惨状,忍不住捂住嘴道。 一旁的杜宾拍拍阿米娅的肩膀道。“看来,遮遮掩掩这么多年,还是露出本性了吗?” “感,感染者……怎么会……”女医疗干员不解道,“在袭击乌萨斯人……” 近卫干员也是疑惑道“为,为什么!感染者这样去骚扰乌萨斯政府的话,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太天真了。”靠着墙的永劫突然打断近卫干员的话,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不仅是我们,就连乌萨斯政府也想天真了,这种程度的行动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骚扰,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行动。 就连我们救出博士的地下研究所,这样如此机密的位置,都能被他们给渗入了。出现这个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切尔诺伯格各处,都已经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 “啊……这,怎么会……”近卫干员很显然不相信这个事实。 但话还未出口,他就被杜宾一把拽到阴暗中去。 “嘘——有动静!” 下一秒,一群整合运动成员走到罗德岛众人身旁。 “还有逃脱的切尔诺伯格人吗?” 其中一个开口问道,而另一个则是不耐烦道。 “别催了,我正在找!” “快点!绝对不要放掉一个!那些切尔诺贝格的冷血动物……曾经刻在我父辈身上的痛苦,这一次我要全部如数奉还给他们!” (咳……) 突然!一声咳嗽惊起众人的注意。 “什么声音!” 随后他们抽出刀径自朝声源处摸去。 (唔!) 女医疗干员害怕地捂住嘴,颤颤巍巍道。 (他,他们,发……) (安静!) (唔……!) 杜宾严肃道,将女医疗干员和阿米娅紧紧护在自己身后。而永劫直接抽出匕首呈战斗姿态。 但很显然,他们并不是这些亡命之徒的目标。 “……呜……” 顺着声源,整合运动成员找到了切尔诺贝格人的藏身处。 “在这儿!找到了!”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扒开一个房门,紧接着从里面拽出一对母子出来。其他人也闻声赶到。 “……呜哇哇哇!!!” “躲里面,有用吗……” 其中一个成员语气不善道。 “对,对不起!对不起啊!”女子哭求道,“至少,至少饶了我的儿子!!” …… 看到如此残忍的场景,心善的阿米娅实在是忍不住了。 “杜宾教官……我们应该,立刻突袭整合运动!” 此话一出,杜宾和永劫同时看向阿米娅。 “…阿米娅…这时候不应该动感情的。” “这我知道,杜宾教官,”阿米娅低声道,“动感情会引来不必要的风险,只是……咱们现在等这些整合运动解散再行动的话……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更何况,谁知道现在这个状况到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那么,既然等待会影响我们的行动进度,那现在就应该迅速击溃敌人并转移。这些我说的,没错?” “…………” 一段沉默后,杜宾妥协了。 “明白了,我服从你的命令。” 接着下一秒,杜宾小声指挥起来。 “各小组注意,这些整合运动,还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存在。 所有人记住,果断、迅速地解决掉!” 做完准备工作后,杜宾看向双手抱着一把奇怪的血红色长刀的博士道。 “dr曦,请指挥队伍,现在是你证明你自己的时候了。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允许我们有所怜悯之心了。” 博士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抱紧自己怀里的长刀。 关于这把奇怪长刀的来历,说来话长—— 时间要追溯到阿米娅等人刚救出博士准备撤离的时候了。 —————————————————————— “博士,我们该离开了。” 阿米娅拽着博士的手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博士却钉在原地不动。 “dr曦?” 杜宾察觉到博士的异常,赶忙来到其身边道。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影……影……” 博士没有回应她,只是伸手指向石棺喃喃道。 “影?那是什么?” 永劫对此十分不解,但细心的阿米娅看懂了博士的手势,立马跑到石棺处查看。 果然不出所料,阿米娅在石棺里捣鼓了一会后,就从里面掏出一把乌漆麻黑的“长棍”。 阿米娅看着“长棍”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应博士的请求将其交给博士。 博士一接过“长棍”就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与此同时,“长棍”也时不时发起一道红光。 “dr曦,小心!”看着这道意义不明的红光,杜宾心中闪过一种忌惮。 果不其然,下一秒,红光瞬间“笼罩”整个房间。这刺眼的红光使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闭上眼。 几秒后,红光渐渐散去,众人这才缓缓睁开眼。 “博士,您没有事……这是什么?”缓过神来的阿米娅急忙看向博士,但却被其手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阿米娅的话瞬间引起大家的注意,也纷纷看向博士。 “这……” “这是把刀?” 杜宾和永劫不约而同道。 让两人都震惊的原因无他,只因博士怀里的“长棍”此刻竟成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暗红色长刀。 看起来这也许只是把普通的刀,可久经沙场的永劫一眼就能察觉出这把长刀的特殊。 “dr曦,你认的这把刀?” 在说话的同时,一把匕首背在他的后背防备着。 博士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刀,接着点了点头。 “博士,您没事?” 阿米娅小心翼翼地询问博士,后者摇摇头没有回应。 (永劫,你看出这把刀有问题吗?) (能体会出一丝杀气,但这把长刀和dr曦一起搁在石棺里头,应该没有危险。) (虽说如此,但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小声交换一下思绪后,两人重新来到博士面前。 “dr曦,现在可以撤退了吗?”杜宾发问道。 “博士,这里危险,咱们赶紧离开。”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又再一次拽着博士的手。 虽然博士依旧沉默不言,但这次阿米娅竟很轻松地拽动博士了。 就这样,罗德岛一行人很快便撤离了地下室。 —————————————————————— “dr曦,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对于博士依旧看着怀里的长刀,杜宾也是无奈地接受了。 可大家没有注意到一个小细节,此时博士怀里的长刀竟闪着微微红光。 长刀每闪过一次红光,博士的眼睛就多一丝光亮,直到最后 “一切都交给我。” 博士反手拿紧刀鞘,缓缓抽出长刀,望着刀面纹路上显露出的样貌,开口道。 “呵。”杜宾不以为然,“阿米娅,现在到你了。” “好的,我明白了。” 阿米娅点点头,随后转身与博士并肩,面向罗德岛众人道。 “如果争端能够避免,那我们应当沉默—— 但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就战斗到最后! 罗德岛的信仰……从来没有改变过!” 博士也抬头望向众人,缓缓道。 “所有人听我指挥,我宣布,行动正式开始!” ————————————————— 铳有卡壳的时候,人生也是如此,别介意别介意~ ——能天使 第3章 扑朔迷离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儿子,他还只是孩子。” 被抓住的女人面对凶恶的整合运动成员,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哭求道。 “哭哭啼啼真是吵死了,该死的乌萨斯人,现在知道哭了,之前你们欺压我们感染者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 被惹恼的成员举起刀就要砍过去,吓得女人赶忙把孩子护在自己身下。 “够了,不要再动手了。” 另外一个成员抓住成员的手臂,制止住了他的举动。 “你干什么!” 前者猛然甩开后者的手质问道。 “你难道不憎恨他们吗?为什么要帮这群冷血动物!” 后者站在那对母子面前劝阻道。 “咱们已经造成不少杀戮了,这难道不已经偏离我们刚开始的初衷了吗?再这样疯狂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实现信仰啊!” “不要你管!” 前者撞开后者恼怒道。 “我现在就要把这些乌萨斯人全部都杀光,为我父辈报仇!” 说完,他又再一次举起刀砍过去。 可就在这时…… “pong!” 一声枪响,紧接着一声惨叫。 “啊!我的……手臂……” 整合运动成员捂着自己短臂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有敌袭!” “所有人全部警戒!” “医疗员!” ………… 突如其来的意外使整合运动成员瞬间乱成锅来,所有人立马慌乱起来,警惕着四周。 没人再去管那对母子,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头顶上一直注视他们的无人机。 “永劫,你的任务完成了,撤回来。”看着眼前的显示屏,博士一脸严肃道。 “得嘞!” “第二步开始,”博士伸手在屏幕上滑动着,同时开始自己的指挥。“阿米娅,开始。” “好的,博士” 在一座大楼顶部,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站起身来。 “既然你们不珍惜生命,”阿米娅抬手指向毫无防备的整合运动成员。“那我就没有必要留你们的姓命了。” 阿米娅手上的墨蓝色戒指散发着幽黑烟气的红色光团,不一会儿,光团就逐渐汇聚成光球,其周围的烟气更加深重明显。 “轰!” 一发光球猛然脱手而出,冲向人群中去。 下一秒…… “pang!” 没有任何预警,光球径直在人群中怦然爆炸,爆炸的气浪直接把许多人给炸倒。 “什么情况?” “哪来的攻击?” “在楼顶上!” “术士呢?把他打下来!” ………… “第三步……开始。”敌人的反应正对博士的下怀,随后她继续下令道。“杜宾……行动!” “动手,所有人!” 在街道左侧的一位整合运动成员还没从接二连三的变故中反应过来,阴影处突然一道鞭子猛地捆住脖子,紧接着就被拽进阴影当中。 “什么人……啊!” 一旁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从阴影中又窜出数个武装人员将他们摁倒…… 右侧亦是如此。 “这些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突变整得乱了阵脚,整合运动队长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也是束手无策。 “小子,看上面!” 而就在这时,挑衅的声音在队长头顶响起。 等他一抬头,视野却猛地被黑暗笼罩住。 “拜拜喽,”从天而降的永劫双臂锁住队长的头颈。“走你!” 随后一用力,整合运动队长便魂归兮山了。 紧随其后的近卫干员们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所有的敌人。 “呃……” “你……你们不是……乌……萨斯人……你们……到底是……谁?” “呼……呼……博士,已经全部控制住所有人了。” 永劫松开尸体,朝刚赶过来的博士和阿米娅汇报道。 “好的,把他们都打晕抬到一边去。” 没有过多废话,博士直接下令进行善后工作。此时杜宾走了过来。 “……做得不错,dr曦。”看着指挥干脆利落的博士,杜宾也开始改变自己最初的观点了。 ………… 而另一边,女医疗干员正在为其他干员处理伤口时,突然发现阿米娅朝那对母子走去。 “咦,阿米娅……她去……” 阿米娅走到女人面前轻声道。 “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们没事?” 被吓得愣神的女人此时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来者。 “没……没事,谢……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 阿米娅一边说,一边朝女人伸出手来。 可正当女人想握住她的手时,却发现其外套下露出来的小臂上有些许的黑色结晶。 “……” 一刹那,女人的眼神瞬间清澈了。 “你……你是感染者!” “感染者”三个字一出,阿米娅的手顿时一愣,还没等阿米娅反应过来,女人又继续说道。 “你们要做什么!我,我的孩子别伤害我们,求你了,我” “……” 听到这里,阿米娅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捂住手臂上的结晶,紧接着小声道。 “……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呜,呜宽恕我们饶了我” 女人一边叨叨着,一边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离开罗德岛一行人。 走的时候,小孩探出头好奇地看向阿米娅,但很快就被女人一把手摁了下去。 阿米娅与女人的一番交谈沉默了在场的所有人,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那对母子离开后。 女医疗干员有些担忧地看着阿米娅。 “……阿米娅……” “我没事……各位都……休息好了吗?” 阿米娅摆摆手,尽量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但是她失落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啊,没事……dr曦!” 就在这时,博士来到阿米娅的身旁。 “她为什么害怕你?” “……” 过了许久,阿米娅苦涩道。 “博士……类似的问题,你以前也问过呢。” “……” 博士没有回应,倒是阿米娅继续道。 “因为我……得病了。” 说着,阿米娅把袖子撸上来,露出先前的黑色结晶。 “我,杜宾教官,还有罗德岛的大多数人也是都得了病。 就连刚才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也是…… 我们得了很重的病,让人害怕的病。” “得了什么病?” “……矿石病。” 这时,杜宾也走了过来。 “……我们这些得了矿石病的人,都被称为感染者。” “杜宾教官……” 阿米娅抬头看向杜宾,而后者继续说道。 “乌萨斯政府向来对感染者十分严苛。 ……但是说起来,谁又不是呢。只不过乌萨斯在这方面的举措,尤为暴力冷酷罢了。 通过不断的宣传让民众对感染者产生恐惧情绪,等到了政府抓捕感染者的时候,那些民众就自然而然地拍手称快了。 这因为这样的做法,整合运动才会选择这里。” “可这一次,他们采取了完全不一样的方式''——暴力。” 永劫这时候过来凑热闹道。 “暴力取代游行示威,这种改变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没错。” 杜宾点头肯定道。 “可是……等到乌萨斯政府平息这次暴动事变后,乌萨斯的感染者只会遭受更残酷的对待,没人能说清这是好还是坏……但现在都开始改变了。” 就在这时,杜宾话锋一转,转头看向博士。 “dr曦,有了你,罗德岛现在的处境也许有机会得到改善了。” “我?难道矿石病还能和我扯上关系?” 博士被杜宾最后的话弄迷糊了。 “差点忘了你不记得了……凯尔希和阿米娅都跟我说过,你是最顶尖的矿石病研究学家。” 杜宾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矿石结晶继续道。 “可……现在,你又陷入到记忆丧失的困境当中,我真的很怀疑,你现在究竟还能派上用场。” “唉唉,杜宾!”永劫小熊摊手道。“你这样说真得会伤别人的心呀。” “我知道这样说虽然不好,但这就是事实。” 杜宾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也许博士回来会恢复记忆的。” 阿米娅弱弱地争辩道。 看着低着头、有些胆怯的阿米娅,永劫笑了,摸了摸她的头。 “说得对,也行就和指挥一样,等回来dr曦稍作复习,说不定就能重新掌握那些理论呢。dr曦不仅是专家,还是前线指挥呢。不是吗?” “喂!别跑,你还没注射针剂呢!” 女医疗干员举着针管追着近卫干员到处跑,近卫干员也是委屈道。 “啊?啊!我没事,我没事呀!我,我不需要治疗啊!” “别跑,这是定量试剂,用来缓解症状的!你刚才不是说头晕吗!那不是同一个症状吗!要是一会儿你的身体又出现了问题,再碰上战斗了该怎么办?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也应该好好注意!” 最后,女医疗干员终于是抓住近卫干员。 “啊……啊……” “别动!我要扎了!” 女医疗干员举起针管就是猛地一扎,紧接着一声惨叫响起。 看到干员们打闹的场景,杜宾也是说出心中沉积许久的心结。 “……没错,罗德岛就是这样,既要找出治疗感染者的方法,又要减少感染者带来的问题,但这样太累,哪怕走错一步都有可能跌入无尽深渊。这种时刻紧绷着神经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啊……” 阿米娅也是肯定道。 “——是的,光是研究治疗方法,或者仅仅是去平息种种争端,都是远远不够的。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必须去直面感染者所带来的一切问题。 唯有这样,罗德岛才能为自己、为感染者争取到一线生机……”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很扯淡,但是作为感染者,我们要比那些普通人更加了解感染者。” 永劫此时也是严肃了起来。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感染者,无论是和平还是纷争,罗德岛所想到的都是去解决问题,而不会任由仇恨和疾病在这片大陆上蔓延肆虐。”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为啥我一句都听不懂?” 几人突然的深奥搞得博士有些大脑宕机,这一句一句听的她大脑都要炸了。 “没关系,dr曦,罗德岛会一直陪同你,一直到解决这一切困难的…… 只不过……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杜宾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扔给博士。 “补充一下体力,接下来还不知道前往汇合点的路上有多少硬仗在等着我们呢…… 整合队伍!准备出发!” 瞅了瞅手上的饼干,再看着忙前忙后的众人,此时此刻博士的内心莫名出现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阿米娅。) 就在阿米娅准备的时候,永劫突然拍了拍其肩膀小声道。 (杜宾让我转告你一下,切尔诺伯格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复杂了。我们不能再给队伍心理压力了,但是……) 听着永劫有些犹豫的声音,阿米娅也是了然。 (我们……现在还有多久的时间?) (……三个小时。) (……) (据最后的情报,三个小时后,天灾将会将这座城市吞没掉。 如果拖到天灾到来,一切就都完了。) (我清楚了,我们出发。) ………… 在一处高楼上,两个黑色身影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一行人。 “一个不确定因素……” 其中一个口戴口罩的兜帽女人开口道。 “……有意思的人……” 另外一个耍着蝴蝶刀的女人饶有深意道。 “走,会会他们去。” 下一秒,一团烟雾升起将两人笼罩住,紧接着烟雾散去,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 我们被指引去往不同的方向,以您的力量和智慧,引领我们踏上一段共同的旅程。若您守护我们的心从未改变,我们亦会以诚实和热忱之心,为您开辟全新的道路。 ——能天使 第4章 乌萨斯的抵抗 “根据本台记者报道,在切尔诺贝格军警的团结协作与迅速反应之下…… ……情况已经得到控制,大部分地区的的意外事件都已经得到了镇压。 目前,切尔诺贝格军警已经将盘踞在瓦舒克大道上的暴徒所包围…… 可见,这一次无谋的袭击很快就会结束,将很快结束。 请大家不要惊慌,在屋中等待,等待切尔诺贝格的有一场胜利…… 乌萨斯的的荣光保佑着陛下和他的人民!” …… 在瓦舒克大道的尽头,伫立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宛如暗夜中的幽灵。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收音机,那陈旧的机器正传出阵阵声响,里面播放着那些号称能鼓舞人心的话语,在寂静的街道边悠悠回荡着。 “哼!真不愧是一群堂而皇之的走虫。” 待听完了所有内容,那黑色身影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收紧手掌,只听“嘎吱”一声,收音机在他强有力的攥握下渐渐变形、破碎,最终成了一堆碎片。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碎片,一点点从指缝间滑落,掉入脚下那污浊的血水中,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旋即又归于平静。 “就让我来将你们的希望给一点一点给毁灭。” “领袖,一切都准备好了。” 其身后的下属走过来道。 “但是……d2区的人在5分钟前就已经失去联络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应——” 领袖摆摆手制止住下属的话。 “一点的意外不会掀起什么浪头来。我们现在的任务并不只是宣告这么简单……” 紧接着她看着前方厮杀的惨烈战况,神情自若道。 “我们要让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至于那些意外之喜嘛……w。” “干嘛?喊我有事?” 一位头顶两根红色头须,手里时不时抛着一颗手榴弹的女人冲着领袖喊道。 “有一些小老鼠需要你处理一下。” “老鼠?” w抛掷的动作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起来。 “哟,居然还有领袖也处理不了的事呀……” “别废话了。” 领袖没有理会w的阴阳怪气。 “我再说最后一遍,w,执行我的命令。” 只见其抽出一把长刀指向w,刀尖距离w仅有一指之距。 “哟!想动手嘛?来,你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 w不以为然,紧接着掏出遥控器威胁道。 两人就这样僵持许久,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算了,不想理你这个疯女人。” 不想再理会w的领袖转身径直离去,只留下w独自一人呆在原地。 “哼!我疯?我看你也差不多。” 小声嘀咕一句后,w甩了个烟雾弹,借助烟雾消失了…… ………… “可恶!他们,他们……特么的这些武器和装备,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瓦舒克大道此刻已然化作了惨烈的战场,乌萨斯军警与整合运动成员正激烈地厮杀在一起。 然而,眼前这血腥残酷的真实战况,和乌萨斯媒体所报道的内容却是天差地别。 只见乌萨斯的士兵们节节败退,他们虽奋力抵抗,可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却好似一群发了狂的疯狗,眼神中透着不顾一切的狠劲,一波又一波地朝着他们的防线发起猛烈冲击。在这接二连三的攻势下,那原本看似坚固的防线也开始摇摇欲坠,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士兵们,不要畏缩!” 乌萨斯军警长大声呵斥道。 “就算是穿上护甲,懦夫依旧是懦夫!他们不过只是些缺乏训练的暴徒而已。!” 一位士兵支吾道。 “可……可是他们的数量——” “数量多又如何!我们现在已经干掉了我们三倍还多的敌人!再干掉三倍的敌人就结束了!” 可话音刚落,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就开口骂道 “少口出狂言了!你这个切尔诺贝格的混蛋!” 军警长被这句话激怒了,也破口大骂道。 “感染者渣滓,也配与我们为敌?逮捕你们和你们肮脏的爹妈时就该把你们全部当场处死,而不是流放和苦役!” “你们这些家伙!!兄弟给我冲!冲垮他们的防线!” 整合运动的众人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一轮又一轮毫不间歇地朝着乌萨斯军警的防线发起冲击。 他们全然不顾自身安危,那近乎疯狂、不要命的打法,让每一次的冲锋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在这般猛烈且持续的攻势下,乌萨斯军警苦苦支撑的防线动摇得愈发厉害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被这汹涌的“浪潮”所吞没。 “呃……不行队长,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防线真就要支撑不住了!” “给我顶住,为了陛下,都给我死死顶住!” 一位士兵实在是撑不住了,开始慢慢向后挪动。 “我,我要坚持不住了……啊!” 可没等他说完,队长就掏出铳一枪解决了他。 “退后的人,通通处死!” 霎时间,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众人身边,纵然不愿再抵抗,但在求生的欲望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顶着了。 而与此同时,赶来的罗德岛一行人在角落看着眼前的情形全部目瞪口呆了。 “……已经无法形容现在了。” 女医疗干员捂住嘴崩溃道。 “别说你了,这种情景恐怕早已经超出我们的想象了。” 专业的永劫看到现场血腥无比的场面也开始皱起眉头来,从目前的战况来看,整合运动的战斗力已经不能用暴徒去定义了,而说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也不为过。 “难道现在的切尔诺贝格都已经被这种队伍所包围了吗?” 一想到这儿,永劫心中禁不住想起一道倩丽的身影。 (会是你吗?) “杜宾教官,我们……” 一位近卫干员刚想询问,就被永劫给否决。 “都呆在这儿别动,现在的我们还不能暴露!” 杜宾紧盯着前方的战况,刚挤过来的阿米娅看到血腥的场面也有些震惊。 “乌萨斯的军警队伍居然被整合运动压制住了?” “哼电视上播放的内容,和现实完全不一样。”杜宾不屑道。“切尔诺伯格当局,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这种手段吗。不过……” 她望了望四周。“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事情也同样在变糟。指望通过更加隐秘的手段离开,已经不现实了。” “糟糕的路况和敌人的封锁我们已经没办法再利用载具分别行动了” 分析完局势的阿米娅脸色也是很难看。 “不仅如此,救援小队只有在具备一定规模时,才能有效消灭盘踞在要道上的整合运动敌人。如果再分割小队的话……” 杜宾话并没有说完,但两人此刻都是心知肚明。 “杜宾,阿米娅,你们快过来。” 永劫把两人招呼过来后说道。 “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不对劲了。” “没错。”杜宾罕见地同意永劫的话。“即使乌萨斯军警的装备和实力非常强大,但是整合运动在人数和势气上却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这些可与我们之前侦查出来的情报完全不一样啊……” 阿米娅现在有些束手无措道。 “还有一个你们可能没有察觉,就是在我们潜入时,切尔诺伯格军警与驻扎部队的数量、分布,以及状态,处在一个非常古怪的状态。 但当时我并没有过多在意,直到现在,我有理由怀疑整合运动已经秘密地消灭了切尔诺伯格的大部分防卫力量了” “…………” 永劫的话让两人陷入了深思。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整合运动的力量真的庞大到如此地步,还能够谋划这么大规模的战略” 许久,杜宾才缓缓道。 “开始现在,我怕是只能庆幸,被包围的是那些军警,而不是我们。 当然,我们也必须提防四周的情况,等到陷入危机,就已经晚了——” “滴——滴——” 一道声响响起,阿米娅三人瞬间被惊醒,其脸上全部露出紧张戒备的神色。 只因这道声响是侦查干员的讯息,代表的是……危险的来临!!! “……博士,快召集小队!” 阿米娅首先反应过来,随即冲向一旁神游的博士。 “侦查干员发现了整合运动,他们马上就要和我们的救援队伍接触了!” “这,这里也有武装力量?!” 巡逻的整合运动小队队长也才反应过来情况。 等他刚拿起呼叫机想汇报时,眼疾手快的永劫一把匕首直接甩出去结果他的生命。 杜宾也紧跟着掏出鞭绳冲过去。 “各小队,作战准备!不要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 我做了个梦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视线无法触及之处,我的祖国就在那里我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推进之王 第5章 神秘再临 在罗德岛突如其来的攻势下,毫无防备的整合运动小队不一会儿就被全歼。 “哈……哈……” 干员们撑着酸软乏力的身躯,双手撑膝,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咽着空气,借此机会稍稍整顿状态。 片刻,一名近卫干员抬手抹了抹额头不断滴落的汗珠,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话语中难掩心悸,嗫嚅道。 “整合运动还真是精力旺盛!” “你们!是什么人?” 救援小队才刚从险境脱身,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新的难题便接踵而至,把众人困在了僵局之中。 此刻,他们犹如舞台上被强光聚焦的演员,毫无遮蔽地袒露在乌萨斯军警的眼皮底下。四周,军警们荷枪实弹,严阵以待,冰冷的目光齐刷刷射来,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 小队成员们身体紧绷,眼神中满是戒备,心脏因这始料未及的棘手状况而急速跳动,脑海飞速运转,却一时也想不出能突破这困局的万全之策。 刚刚击退整合运动攻势的乌萨斯军警戒备地注视着救援小队。 “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切尔诺伯格!” 军警长有着一肚子火还没发呢,正好逮到这次机会疯狂发泄。 “哈?怎,怎么回事——” 这突然的变故让罗德岛的众人有些摸不清头脑,可对方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你们是卧底吗!?” (如果泄露了身份,被乌萨斯当局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杜宾朝永劫暗示道,后者则是从背兜拿出烟雾弹随时准备行动。 (有我在,我会处理……) 阿米娅走上前道。 “先生,请不要激动。” “——小女孩?” 看到走来的阿米娅,乌萨斯军警长有些疑惑,但一想到刚才他们的行为又立马警惕起来。 “你不对,是感染者!” “先……” “别动!放下武器!” (做好防护准备,一旦对方有敌对倾向立即突围出去。) 杜宾小声向身边干员命令着,同时对博士嘱咐道。 (博士,还请你指挥小队突围……烟雾?从哪里永劫?) 一缕缕从四周蔓延出来的烟雾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不是我的……等等!不对劲!) 而就在这时阿米娅还在和其谈判。 “先生,对我们抱有敌意的人究竟是谁,你应该很清楚!我……杜宾教官!?” 正要说到重点时,杜宾猛地将她扑倒。 “重装干员!敌袭!” 下一秒,烟雾瞬间笼罩住在场的所有人。 “什,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一个乌萨斯军警有些混乱,可下一秒…… “去死!” 而就在此时,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冲出来窜到他的面前,手起刀落直接是结果了他的性命。 “兄弟们上!干掉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 话音犹自萦绕在耳畔,未及众人反应,只见那弥漫的烟雾仿若被一股恶潮猛然撞破,一批紧接着一批的整合运动成员,如汹涌澎湃、不惧堤岸的黑色洪流般疯狂涌出,饿狼扑食般朝着防线汹涌冲来。他们个个神情癫狂,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狠厉光芒,全然不顾生死,嘶吼着合身扑上。 反观乌萨斯这边,军队刚经历激战,还未来得及重新整肃集结,慌乱之中仓促迎敌。但这仓促搭起的防线哪能经得住这般不要命的冲击,瞬间便如脆弱沙堤,被那股汹涌恶浪彻底冲垮、吞噬,士兵们四下溃散,场面混乱不堪。 一霎那,喊杀声不断。 而因为反应及时并做好应急的救援小队顶住了敌人的攻势。 “博士快指挥!” 永劫眼疾手快砍倒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后冲博士喊道。 “所有人呈冲刺姿态,冲出烟雾!去第一汇合点!” 随着博士一声令下,永劫和杜宾带头直接冲出去,其他人也是紧跟其后。 “哼,逃跑” 就在此时,戴口罩的兜帽女人又再一次出现了。 “去,撕碎他们。” “是!!” 一众整合运动成员随即也冲了出去…… ………… “哈……哈……怎么全是烟雾啊!” “不行了,我快没力气了。” ………… 连续冲破几道包围,罗德岛小队的干员体力逐渐体力不支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的。” 阿米娅发射光球的同时焦急地看向四周,试图寻找突破口。 可周围的烟雾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还更加浓密起来。 “刚才那个身影好像是整合运动的头目?” 杜宾向一旁的永劫确定道。 “应该错不了。” 永劫反手持刀警惕地看着前方。 “而且这烟雾应该也是她的杰作。” “就连手下的整合运动成员也是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杜宾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难看。 “这就是整合运动头目的实力吗?” “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 博士指挥的同时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现在烟雾越来越密集了,恐怕他们想借助烟雾发动奇袭,所有人注意警戒!” “明白!!!” ………… 就在救援小队努力突破烟雾的同时,烟雾深处仍在战斗中。 “军警长,我们的视线被全部遮挡了,是不是应该选择暂时后撤……” “给我闭嘴!” 乌萨斯军警长挥舞着手中的军刀。 “我得到的命令是防卫这条大街,所有人都不得后退一步!” 紧接着他朝烟雾大喊道。 “来啊!感染者混球! 你们就这点本事吗?只会站在那里看着吗?” 而烟雾中正站着一个神秘女人。 “是个有骨气的人。” 看着眼前视死如归的军警长,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佩。 但——也只有那么一丝了。 “终究啊,只不过一群可怜的炮灰啊……上,做掉他们。” “是!” ………… 不知跑了多久,救援小队终于跑出了烟雾。 暂时脱离险境的他们不敢怠慢,始终奔跑着,直到来到第一汇合点。 “ace!” 看到汇合点处的一个高大身影,永劫激动地喊道。 ace听到声音也是赶忙上前接应。 “看来,你们都平安无事。” “我们没事……怎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还没等众人喘口气,整合运动又追了上来 “他们就是那些从核心区出逃的人!别放他们走!” “啧,穷追不舍!” 杜宾看着身后的“狗皮膏药”心中是一肚子火,但是为了任务也只能先忍着。 “救援小队,不要恋战,优先后退!” ace也是指引道。 “阿米娅,dr曦!快!这里不安全,我们还要继续向下一个汇合点移动。跟我来!” 救援小队在ace的带路下躲到一处巷子里,再一次失去目标的整合运动成员开始分头寻找。 “藏到哪去了?把他们找出来!” 借助这个机会,救援小队也是得到了短暂的歇息。 而趁这个功夫,杜宾也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的小队呢?” ace刚想回答,可敌人的声音从远处一点点靠近,ace也只得先暂时搁下这个问题。 “敌人来了,等会你就知道了。” 紧接着他望向博士。 “dr曦,请下命令。就像以前那样。” 说完话,他便期待地看着博士。 可是回应他的却只有博士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 “dr曦……” “啊,ace” 阿米娅及时打断了ace的话头。 “其实有些,小小的变故。” “变故?” “博士她意外失去了记忆。” ace听完后愣了一下。 “原来如此。” “抱歉,ace事情和以前相比,有不小的区别。” 察觉ace情绪可能有些沮丧,阿米娅急忙道歉,可被ace摸了摸头。 “阿米娅,你没必要向我道歉。 博士的指挥能力,有没有因为失忆受到影响?” “和以前一样。” 阿米娅坚定道。 “博士的决策依旧十分可靠,我保证。” “那就好,我听从博士的指挥。” ace自信地笑了笑。 “失去了的东西是可以找回来的。而眼下有更棘手的问题等着我们去解决。” “他们在这儿!快,快攻击!!” 这时,整合运动成员已经发现了小队。 杜宾眼疾手快地踹倒一人,接着回头看向两人。 “聊天还没结束?我已经开始战斗了!” “dr曦,请下命令。” ace举起盾牌,严阵以待道。 “放,把那些畜生放出来,让他们尝尝被撕咬的滋味!” 话音刚落,数条猎狗从整合运动方向冲了出来。 “博士!ace!敌人近在眼前了!” 杜宾焦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博士举起刀指着整合运动缓缓道。 “【趁现在,破坏敌人的计划。】” ————————————————— 甲板上的视野很好,很适合观赏星空呢。看到那颗孤零零的星星了吗?据说总有一天,它会等来自己的伴星,拥抱,起舞但,那要等上多久?我又要等上多久,星星才会明白呢? ——安洁莉娜 第6章 伏击,迷茫 “好的,dr曦。” ace大手一挥。 “e3小队!支援杜宾!” 刹那间,整合运动成员周边的房子里突然窜出一批武装人员。 被撞碎的玻璃和他们手中的刀刃如同死神般,眨眼间就夺去了树人的生命。 “不好!有埋伏!” 这一突变让整合运动的人有些慌了阵脚,短时间内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e3小队” 愣了一下后,杜宾眼神复杂地看向ace。 “居然一直隐藏着行踪,就是等着和我们配合,夹击敌人吗。” “在通讯受到干扰的情况下,小队应该在汇合点附近行动,这样,即使是我或者侦查干员发生了意外” ace举着盾牌来到杜宾身旁。 “整体的撤退计划,依然能够正常实施。这是我的判断。” “也就是说,ace你把小队留在汇合点,一个人” “没办法。” ace耸着肩故作轻松道。 “毕竟最重要的,是去除汇合点周围的威胁。 优先确认你们的状况是一种冒险。我不能带上整个小队一起。 毕竟……小队存在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让战术更有效,而不是固步自封,成为拖累。” “哼——故作聪明。” 杜宾嘴上虽是嘲讽,但嘴角却渐渐有了一丝弧度。 接着她紧了紧手中的鞭绳。 “哈。接下来,用实战去解决了整合运动再说!” “算我一个!” 永劫也甩甩手腕,随后正手握住腰间的刀柄走上前。 “憋屈这么久了,可算能大干一场了!” 随后,他手腕轻轻一抖,刀身出鞘一寸,寒芒乍现,如暗夜中划过的一道冷电,惊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滞。 与此同时,永劫的眼神猛地犀利起来。 “小兔子,后方就拜托你啦。” 说罢,永劫便如墨影般疾掠入场。 “快拦住他!” 整合运动成员见永劫自顾自地冲过来,便以为就是一个送死的愣头青,于是都便一股脑地冲了过去。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个“愣头青”似乎有点厉害。 “咻——” 一声短暂而急促的破空声响起,随后一道刀芒在最前面的整合运动成员眼前闪过。 “噗!”紧接着沉闷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 冲在最前面的成员动作一顿,被直接结果了性命。而其他的成员继续冲过来并挥刀砍向永劫。 “锵!” 挥下的刀被匕首给挡下了。 “嚯!” 永劫猛地一踹,先前一个成员像皮球一样飞了出去,撞倒身后一大批成员。 同时左手用力抵开后者的刀,紧接着甩了一个刀花,瞬间从正手换为反手握刀。 随后趁对方还在僵直的情况下,身形向前一冲,手起刀落,直接将人封喉绝杀。 “唔……” “铛!” 刀落到地上砸出巨大的响声。 收到致命伤害的整合运动成员双手捂住滋滋冒血的脖颈,不一会儿便失去生机径自倒了下去。 “有请下一个。” 在干掉两个敌人后,永劫并没有收刀,而是将刀放在手肘的护布上,上下两臂加紧,接着缓缓抽刀。 刀上的血都被擦净,又再一次露出阴森的寒光。 再配上永劫阴暗的眼神,顿时吓得对面连脚步都站不稳了。 “后……后退!快后退!” 最前面的整合运动成员连忙后退并大喊道。 “快……放它们……咬死他们!” 说完,一群猎狗从整合运动成员的身后窜了出来,将罗德岛小队包围了起来。 “什么鬼?”近卫干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狗。 “这些狗有问题!不要靠近!” 敏锐的永劫回头大声呵斥住想来帮忙的杜宾ace两人。 而就在这时,一条猎狗跳起咬向永劫。 “前面!” 即使被提醒而回身,面对近在咫尺的猎狗,永劫也无法拉开距离。 毫无退路可言的永劫只得横刀抵住猎狗张开的血盆大口。 可猎狗的咬合力竟强大到就连身经百战的永劫都感到一丝吃力。 而更危险的还在后面…… 紧接着又有几条猎狗跳向永劫,短短几秒内就对永劫形成绝杀之势。 〈糟了,脱不了身!〉 看到四面八方跳来的猎狗,永劫心中暗感不妙。 就在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暗器囊时,一道“幽影”从他身边甩过。 “啪!” “嗷呜!” 只见离永劫最近的猎狗应声倒地,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喝!” “嗷呜!”“嗷呜!”…… 又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盾牌横冲过来,不由分说地掀翻了数条猎狗。 原本是永劫不可躲避的一劫,可转眼间竟直接扭转了局面。 “你们……” 永劫看着冲到面前的ace有些懵逼。 “有我们在,尽管放心。” 但后者只是伸出大拇指比个赞后又再一次向前发起冲锋。 “别光想着装逼。” 这时,杜宾来到他身旁拍了拍肩膀。 “要注意团队配合……所有干员听令,冲锋!” “明白!” ………… 激战过后,整合运动的成员已被尽数消灭,罗德岛的干员也是就地进行休整。 “头儿……” 一位近卫干员摇摇晃晃地来到ace身后,语气略带颤抖道。 “怎么了,小高?” ace停下擦拭盾牌的动作,回头看向自己的下属。 “这些感染的野兽,被整合运动当做士兵驱使” “你说的没错。” ace点头道。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这群人这么疯狂?我好累啊,头儿……” “……不对!冷静点,小高!” 察觉到不对劲的ace一个箭步冲到小高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根镇定试剂扎在其胳膊上。 “医疗干员,有干员需要急救!” ace一边扶住小高一边大声喊道。听到声音的医疗干员也是提着医疗包急匆匆冲了过来。 “医生来了,挺住啊!” ………… 蹲在一旁的博士目睹了这一切的全过程。 看着因咬伤而症状发作的小高被急救,她的面罩忽明忽暗,也不知她在思索什么。 “dr曦。” 一声称呼把她又拉回现实。 “怎么了?” 杜宾来到她跟前并一起蹲了下来。 “看来这种场景对于现在的你还是有些震撼了。” “那些……好像不是单纯的野兽,比起野兽,更像我们……” “是的,但……” 杜宾低着头,眼神黯淡无光。 “战斗还没结束,博士。天灾已经盘旋在我们头顶,随时都可能坠落。并且我们同样也和整合运动发生了冲突,这给我们的撤退带来了很大的困恼。 即使是切尔诺伯格城,在天灾的直接冲击下,也会化作一摊废墟。而现在整合运动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尽可能地制造更大的混乱。 在这个时间点挑起事端——整合运动不是足够狠毒,就是足够疯狂。也许,两者兼有。 罗德岛能躲过整合运动的袭击,也能瞒着乌萨斯帝国行动,但面对天灾,我们终归是脆弱的。 博士……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 “现在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博士没有回应,一旁的永劫见气氛不对也是赶忙安抚道。 “无论整合运动的计划有多疯狂,对于我们来说” “各位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阿米娅打断了永劫的话头。 领袖的声音吸引了在场包括杜宾的所有人。 “整合运动的领袖,可能把这次的事件看作一个标志,一种手段 但是我们要记住,我们是罗德岛的一份子,现在需要我们团结一致冲出重围,不能因为这些悲观主义而耽误行动。这样只会让处境变得更加糟糕。” “……是。” “鼓起劲来,我们一定可以平安地回去的。” 在振奋起小队的信心后,阿米娅重新回到博士的身旁。 “——天空越来越暗淡了。” 阿米娅抬头看向逐渐被黑云笼罩的天空。 杜宾、ace和永劫也站在一旁看着天空 “天际线仿佛被云层捏住了一样 明明空气很通透,乌云却静止不动,好像在把各处的压抑感通通抽出,凝聚在一处。 就连风都停住了……天灾确实,即将降临在这座城市。” (永劫) “看来,切尔诺伯格已经被整合运动彻底瘫痪了。 不过,哪怕是要拆分移动城市,也应该提前数周就完成准备工作。难道在那时候,整合运动就?” (杜宾) “不太现实。现在的整合运动,并没有体现出秘密接管所需要的精英部队素质。整合运动的大多数成员不过是在街头游荡,向切尔诺伯格人寻仇。 仅仅是在各处重复着杀戮和战斗,使整个城市陷入战火而已。” (ace) “不好说。” 永劫苦涩地摇摇头。 “我们刚才就遇到好几支实力不凡的小队。也许……” “也许敌人早有所准备。” 博士缓缓踏步来到众人身边,摸了摸手中的影,开口道。 “各位,现在我们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了。 接下来我们所要遭遇的对手可能会是整合运动的主力部队了。” ————————————————— 曾经,我追随着一位身影辉煌的人,直到那光芒在阴谋中消散。这次,这光芒,将永远绽放、永不泯灭,哪怕要用我的生命作为交换,也在所不惜 ——闪灵 第7章 争执、分歧 “???” 三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苏醒才不到三个小时的“原始人”。 “怎么?不信我说的话?” 博士被那几道直勾勾的目光紧紧锁住,只觉浑身不自在,嘴角微微抽了抽,满心无奈。 这几人的眼神,好似x光射线一般,从上到下反复扫描,盯得博士头皮发麻,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我只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变成傻子了。 就刚才咱们遇到的那团烟雾,很明显就是对面的精英才能办到的,你们想想是不是。” “…………” 博士的一席话让众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且不算ace,永劫和杜宾刚才已经是领会到那团烟雾的威力。 在那片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一般的烟雾之中,无论你有着怎样超凡入圣的能耐,只要缺乏绝对敏锐、超乎常人的感官能力,便宛如置身于一片混沌的绝境。在这里,你根本无从知晓危险会从哪个方向袭来,只能像那摆在砧板上、毫无反抗之力的鱼肉一般,被动地等待着未知的宰割。 即便是实力强劲的永劫,平日里能洞察秋毫,可身处这片烟雾的笼罩下,也仿佛被蒙住了双眼、堵住了双耳,三米之外的事物便如同被隐匿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任凭他如何凝神感知,却依旧难以捕捉到丝毫头绪,只能暗自警惕,严阵以待。 更何况刚才在这片烟雾中他们还并不是敌人的首要目标,要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杜宾原本沉浸在思索之中,听到博士那一番话后,仿若有一道灵光瞬间划过脑海,心中豁然开朗。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索,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眼前这位戴着兜帽的神秘人来。那眼神仿佛要透过兜帽的遮掩,去窥探藏在其背后的故事与秘密,想要将这个平日里或许未曾太过留意的人,完完全全地看透、看清。 一开始,她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位所谓的博士,眼神里总是透着不屑,觉得那就是个徒有其名的存在罢了。甚至在她看来,这次的救援行动纯粹就是多此一举,毫无意义可言。 可随着一次次遭遇战的打响,这位博士却好似一颗蒙尘的明珠渐渐绽放出璀璨光芒。 面对重重困境,博士总能凭借那过人的智慧巧妙化解危机,想出的一个个策略精妙绝伦,那些奇思妙想是她此前从未见识过的。 哪怕博士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可那骨子里透出的卓越能力,就如同藏不住的火焰,不断往外散发着炽热的光芒,让她再也无法忽视,也彻底改变了对博士的看法。 现如今,她似乎也要重新认识她了。 “哈……哈……” 被抢救过来的小高喘着粗气,语气略带颤抖。 “没事,小高。” 见自己的下属苏醒过来,ace立马走过来关心道。 “我……我没事,谢谢头儿。” 小高刚想挣扎着起身,却被ace一把摁住。 “别动!” “头……头儿。” “你现在还没恢复好,就先别动!” “不……不是头儿,您……您摁到我伤口了……” “额抱歉” 女医疗干员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伤员,眼中满是专注与关切,直到看到伤员的各项体征逐渐恢复正常,那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她微微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刚刚那紧张救治过程中积攒的压力统统释放出去。 随后,她俯下身,语速飞快却又条理清晰地对着伤员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着,她的身影却早已匆匆转身,脚步急促地朝着别的伤员所在之处赶去。 “不应该啊,整合运动的领导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米娅继续看着阴沉的天空,眼中尽是不解和迷茫。 “当天灾真正降临之时,这座城市将会被撕得粉碎—— 无论整合运动想要资源还是名望,都将只会落得一场空呀 更何况……乌萨斯的军事力量,怎么还没有集结反攻? 就算刚才那个蒙面头目是有一点不同但她也没有能够吞没一城的水平……” “除非……”(永劫) “除非什么”(阿米娅) 永劫靠在墙头,歪着头看着自己身旁依旧发呆的博士。 “只有一种情况,我以前经历的战争中也有行为与整合运动的掌控者如出一辙的领袖。 于他而言,士兵不过是棋子,达到目的后就可以随意丢弃。 既合理高效地运用兵力,又在不需要的时候放纵其自生自灭” “这……” 阿米娅被永劫的话和经历给震惊了,而且更震惊的是永劫对这段经历的冷漠态度。 “但我也仅仅只见过一次,因为训练与管理的成本太高了。 但很显然,整合运动的掌握者更加高明。” “怎么说?” 发呆的博士抬头问道。 “很简单。” 永劫敲了敲博士的脑袋继续道。 “他只是放养他们,大多数时候,他只要把仇恨和恐慌当做口粮,喂养他们 只需在必要时,轻轻地推一下——追随者就会振臂高呼。” “……好残忍的做法。” 阿米娅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行为,就连博士也点头赞同这种说法。 永劫的目光落在博士身上,原先还见他仿若神明降世,举手投足间尽显超凡谋略,气场压人;可现在又是一脸懵懂,眼神里透着无辜,做出些憨态可掬的小动作,活脱脱一个呆萌迷糊蛋。 这般反差,让永劫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心里五味杂陈,哭笑不得的情绪直往上涌。 (我的博士呀,那个无所不能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仅如此,如果整合运动的运作,真如他们宣传的那般你们可以设想一下,这种现象会导致什么情况。” “唔” 博士小心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穿上衣服,戴上标志……所有的感染者都可以是整合运动?” “是的,他们确实将源源不断。但这就是事实。” 永劫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下来的羽毛,随后又任其飘飞离去。 “被压迫、想要呼喊的感染者太多了。这时候,无论整合运动给出的是怎样的出路 只要在铁屋子上钻个口,哪怕外面就是一片火海,里面的人依然会互相推搡着探出身子。” “唔……好现实” “现实也没有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忍。 ……但是dr曦,要记住,这和你我不同。即使杜宾他们可能还没有完全信任你,但至少我现在信任你。这样的人与你完全不同 这种领袖并不是指挥官。践踏敌人,同时也践踏同伴,又或者说,“随从”,的生命。也许连随从都算不上,整合运动的暴徒,不过是领袖的棋子。这样的人……是暴君。” “永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安置好伤员的ace走过来。 “你说过的,无论敌人是谁,我们都会完成任务。 ‘如果是棋子,那就吃掉;如果是堡垒,那就攻陷;如果是王权,那就推翻’。 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吗?” ace激动地一把抓住永劫的衣领,一字一句道。 “你以前不是这么消极的,给我振作起来!” ace犀利的反驳让现场原本缓和下来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ace稍等一下,现在不是争论这个问……” “我是说过。” 杜宾还想缓和氛围,但永劫并没有这个打算。 “但一句话说得好,时间……它会冲刷掉所有的一切。你不懂我的经历,就也不会理解我的改变。 ace,如果你反感我刚才说的话,就当这些话我都没说过。 还有,不要想当然地去评价一个人的变化,因为你什么都不懂。” 话说完,永劫甩开ace的手,继续把头靠在墙头,闭上眼不再说一个字。 “永劫你……” “头儿,不好了!” 就在ace刚想发作、场面即将失控之时,一个e2小队干员跑过来道。 “正前方,盘踞着敌人的轻装甲部队。” “我们被发现了吗?” “没有,但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咱们要不迂回,现在的我们不易与敌人硬拼呀。” “我们避不开。” ace摇头否决了阿米娅的打算 “这是这条路径中的最短路线,如果我们迂回,就会损失时间。”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永劫再次睁开眼,抽出绣春刀踏步向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血腥。 “无论他们是棋子还是暴徒,只要从战场上赶出去就好!” 在幽沉的阴暗之下,永劫如暗夜中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气息的鹰隼,他身姿笔挺,双脚如同钢铁般稳稳向前方踏去,深黑色的飞鱼服在微风中轻轻鼓动,似隐藏着无尽的力量。 ………… ————————————————— 无论罪业多少次往复,都会与生命一同化为尘土。 ——闪灵 第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战斗结束。” 永劫抬手,修长手指紧握住绣春刀的刀柄,动作娴熟流畅地将那寒光凛冽的刀刃缓缓收回刀鞘,“咔哒”一声轻响,利刃归巢。他微微侧身,把刀稳稳挂回腰间,随着这一套动作完成,好似将周身凌厉杀伐之气一并收起。 紧接着,他仰头望向铅灰色的苍穹,胸膛剧烈起伏,许久,才从胸腔深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仿若要将激战过后的紧绷与疲惫统统驱散。 “已解除所有威胁。” 紧接着,他身形一转,大步朝着博士等人所在的方位走去。沉重的脚步扬起些许尘土,每一步都似拖着千斤的疲惫。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扫向众人,那眼眸深处,倦怠之色如乌云般翻涌,丝丝缕缕缠绕其中,可更多的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仿若周身筑起一道冰寒的壁垒,将所有情绪严严实实地封藏其内,让人难以窥探分毫。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先歇一歇。” 拍了拍博士的肩膀后,永劫便来到医疗干员身边进行治疗。 “……” 杜宾与 ace 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二人皆是心领神会,只微微一愣,便迅速读懂了对方眼里藏不住的无奈。 那无奈好似无声的叹息,在对视的一瞬,于眉眼间弥漫开来,还没等开口,就已达成了无奈的默契。 最后还是博士拍板领导行动,罗德岛众人再次开始了撤离行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罗德岛小队又精疲力尽了起来,为了保存体力以应对袭击,博士当机立断决定就地休整。 “依照既定路线,我们已经很接近切城南边的中城区了。” 杜宾看着终端上的地图分析道。 “穿过这个公园,就到汇合点了。不出意外的话,临光和e4小队应该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到来了。” 一旁的小高忧心忡忡道。 “可是要是临光被袭击了,会怎么样? 要是他们原本想用通讯设施警告我们危险,却发现信号遭到干扰我们该……” “给我闭上你的嘴!” “哎呦!” 说时迟那时快,永劫身形一闪,悄然挪到小高身后,手臂猛地抡起,手刀裹挟着呼呼风声。 “啪” 一声脆响,精准砍在小高脑瓜上。小高瞬间双手抱头,五官皱成一团,嘴里哀号连连。 永劫见状,嘴角一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但嘴却毫不客气地开启嘲讽。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呢。” “……明白了。” “……我们会去确认情况的,请大家不要过多惊慌。” 阿米娅站在众人面前,身姿挺拔,目光坚定,竭尽全力鼓舞着身旁神情低落的干员们。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话语中满是恳切与希冀,一句句传入众人耳中。 可眼下,失败的阴霾重重笼罩,绝望如丝丝缕缕的寒气肆意蔓延,仅凭她这寥寥数语,实难驱散现场那浓稠到化不开的悲观氛围。 “我们要亲眼确认事件之后,才会做出揣测。” ace也安慰起大家来。 “不要用怀疑恐吓自己。” “……是” 杜宾一把将ace和永劫拽过来,一脸忧愁道。 “失去联络手段所带来的恐慌情绪,比我想象的还要蔓延得快得多” ace也是感到心里非常疲惫。 “没错,特别是在这个天灾仿佛近在眼前的时候。” “没办法,这就是天灾的可怕。” 永劫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刀柄,缓缓抽出刀刃,随后在衣角处轻轻擦拭,动作娴熟又随性。 他微微低头,目光紧锁在刀刃寒光凛冽的倒影上,那倒映出的眉眼间,满是藏不住、化不开的无奈,恰似一潭幽深湖水,波澜不惊,却又透着几分落寞。 “但是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得赶紧加快速度了。” “……” 阿米娅伸出小手,紧紧地握住了博士的手,那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浮现,好似条条蜿蜒的小青蛇,清晰地彰显出她此刻内心的紧张与急切。 面对小队陷入这般糟糕的状况,阿米娅心急如焚,恨不能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可她心里明白,自己那尚显稚嫩的能力太过有限了,面对诸多难题根本是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满心的希望寄托在博士身上,仿佛靠近博士,就能稍稍缓解那积压在心中、几乎要将她淹没的郁闷情绪。 博士看着阿米娅那满是忧虑的模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很想好好安慰这个惹人怜惜的小家伙,可一时间又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斟酌再三,只得伸出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想用这无声的动作传递自己的关怀与安慰,让那小小的心灵能获得一丝慰藉。 可就在这时,一团烟雾又再一次弥漫在所有人的周围。 “欸这阵雾气?” 就在阿米娅满心忧虑,独自沉浸在低落情绪中默默eo时,永劫像是察觉到了一股杀气,陡然提高音量,大声呼喊起来,那声音仿若一道利刃,瞬间划破了周遭沉闷的空气。 “所有人全部警戒!” “!!!” “轰!” 霎那间,暗处一发炮弹直接直冲罗德岛所在处。 “不好!快躲开!” 首当其冲的小高顾不得自己安危,立马推开身旁的女同伴,但同时也使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糟了!小高!” ace冲上前去想保护,但还是为时已晚。 “pong!”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仿若平地起惊雷,震耳欲聋,紧接着烟火裹挟着滚滚热浪砰然炸开,那绚烂却又危险的火花四处飞溅。刹那间,浓稠的烟雾好似挣脱牢笼的巨兽,以一种汹涌磅礴之势疯狂爆发出来,眨眼间便朝着四周肆虐蔓延。 周围的人们毫无防备,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猛地掀翻在地,一个个狼狈地摔倒,有的甚至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小高!” ace痛苦欲绝地喊道。 “混蛋,我要……” “ace,你别再大喊大叫了,震得我耳膜都一阵发疼了。” 就在ace举起盾牌正要和敌人拼命之时,永劫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烟雾中传来。 听到声音,ace的动作一顿,紧接着转头就看到小高和永劫的身影显现在渐渐消散的烟雾中。 永劫一脸嫌弃地看向蹲在自己身后快被吓破胆的小高并来了一句吐槽。 “下回想英雄救美的话,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再去考虑。” 紧接着提起绣春刀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别藏了,整合运动的头目!” 永劫一个重刀直接劈向一处地方,但很显然,被挡住了。当刀锋触碰到目标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锵”,宛如金属与金属的激烈碰撞,火星四溅之际,那声音中透着冰冷的坚硬与决绝。 两者碰撞产生的气浪掀翻了烟雾,将该一片的烟雾全部驱散掉,这也使永劫与原先的兜帽女人的身影显现出来。 “跟了这么久,可算是忍不住了。” 永劫眼神不善地看向兜帽女人,而兜帽女人则是反手抽出一把匕首甩向永劫。 “所有人,进攻!” “干掉他们!” “等等——难道——” 突然察觉到后方不对劲的杜宾回头瞅了一眼,紧接着瞳孔睁大。 “不好!这是陷阱!” 身旁的近卫干员跟着一起回头看去,望到身后的建筑里源源不断涌出整合运动成员来,一下子感到头皮发麻起来。 “不好,我们的后方也出现了整合运动的追兵!” 阿米娅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打乱了思路。 “侦查干员呢!” “报告,被战场分割了!我们与侦查干员失去了联络!” “罗德岛” 逼退永劫的兜帽女人再一次抽出一把匕首,眼神死死盯住罗德岛阵营中的阿米娅。 “终于是追上你们了。” 她缓缓举起匕首对准后者。 “这次,我定让你们粉身碎骨……所有人,给我上!” 话音刚落,其身后的整合运动成员就一股脑冲了过去。 “杀!!” “轰!” 可还没等走几步,一发魔法光球就炸倒一大片人。 “杜宾教官,快行动!” “狙击干员!压制敌人的冲锋!重装干员!呈防御姿态!随时准备顶住冲击!” “可恶——所有人准备——” “ace,准备————” “等一下,等一下——” 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响起。 “?!什么人在那里!” 阿米娅还在警惕着呢,对面的兜帽女人却流露出一丝不爽。 “弑君者,不要生气嘛。” 来者或许是看到兜帽女人的不满,也是出口解释起来。 “在清剿了东南要塞之后,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可是立刻就赶过来了呀。 而这里已经是我的处理范围咯,弑君者。” “所以——你来这儿究竟想干什么?” 弑君者依旧保持动作语气不善道 “该把他们,交给我了?” ————————————————— 于睡梦中,您是否,也会成为一只自由的飞鸟呢? ——夜莺 第9章 硬仗在即 来者一本正经地说道。 “梅菲斯特!你以为我会让你吗?” 阴森逼仄的胡同里,银发少年梅菲斯特隐匿在黑暗中,将那弑君者的恶毒威胁听得一字不漏。 “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一些不小心飞进来的小虫子值得你亲自追击吗?” 片刻后,他不紧不慢地从胡同的阴影里踱步而出,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场,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结了冰。 “我的部队已经接受到了你的情报,你已经尽到了你的责任了。” 他神色未改,眼眸中不见一丝怯意,那弑君者的狠话于他而言仿若耳边风,丝毫掀不起内心的波澜。只见他修长的手指随性地把玩着手中权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满是玩味的笑,继而开口,声线里裹挟着不羁与嘲讽。 “就凭你这几句狠话,也妄图吓住我? 接下来,请你回去。毕竟你负责的是核心能源区及其外围 还请你少做多余的事!” 梅菲斯特看似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语调也透着股云淡风轻。 可藏在那轻飘飘话语里的,却是丝丝缕缕不容置疑的强硬,仿若隐在暗处的尖刺,冷不丁扎向人心。 弑君者下意识绷紧身子,双脚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 “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对?” “……” 梅菲斯特这番话并没有错,他们每个头目都有自己的任务。 …… 弑君者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好好,随便你……全体成员收队!” “……” 整合运动成员有些迷惑,但也只好听自家头目的话先退下来。 弑君者将队伍收整好,在带走之前,她看向梅菲斯特。 “我已经等不及要欣赏你的惨败了。” 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哦是吗?” 梅菲斯特眉梢都未曾挑起一丝,弑君者的那些尖酸嘲讽,仿若轻飘飘的鸿毛,落于他心间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仿若无事人一般,神色平静,眼眸中冷淡依旧,仿佛刚刚听到的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杂音。 “我也很期待哟。” 整合运动整出来的骚操作整得罗德岛众人一脸懵。 “敌人的头目居然带着一部分整合运动的部队,撤离了? 我没看错,杜宾教官?”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想确认眼前所见是不是一场虚幻的错觉。 随后,她赶忙伸手碰了碰身旁杜宾的肩膀,急切又小声地说道。 杜宾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小子,在做什么……不对! 不能放松警惕敌人的数量,依然是我们的数倍之多!” “大家不要这么激动嘛……” 在目送弑君者离去之后,梅菲斯特转过身看向阿米娅等人。 “唉唉,弑君者的口气一直不是很礼貌的,请允许我代她道歉。” 梅菲斯特一现身,并未如众人预想那般即刻掀起腥风血雨、发动凌厉攻势,反倒收敛了浑身乖张戾气。 只见他身姿笔挺,面上神色平静如水,下一瞬,修长身形优雅前倾,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同时口中不紧不慢说道。 “你们可以称呼我,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话还没说完,杜宾就迫不及待问道。 “你们整合运动,究竟要做什么?” 对于杜宾的冒犯,梅菲斯特并没有追究,依旧恭敬道。 “也没什么。其实,放你们离开也无所谓。毕竟刚开始,你们也不算是我们整合运动的目标。” “那既然我们不是整合运动的目标,可为什么” 阿米娅还想再问出来一些问题,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梅菲斯特打断。 “不过,我前不久有幸观赏过你们的战斗。你们的作战方式和你们的人员配置,看起来很有趣哦。” “……有趣?” 听到梅菲斯特的话,一个女医疗干员有些匪夷所思。 “说战场的厮杀有趣?” “没错。” 梅菲斯特点点头道。 “罗德岛……” 他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眼前众人,陷入回忆般喃喃自语。 “你们的资料,我也曾有幸拜读过。起初啊,我还天真地以为,你们不过就是家寻常企业,每日埋头于那些瓶瓶罐罐,摆弄摆弄试管,搞些微不足道的小研究罢了。” 说到此处,他语调陡然一转,原本柔和的嗓音瞬间裹上一层森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眸深处幽光闪烁。 “可如今真刀真枪碰面了,才惊觉自己看走了眼呐!你们暗中捣鼓的事儿、伸手涉足的领域,可比那小小实验室广泛得多咯!就这样放你们大摇大摆地离开,这场戏岂不是太寡淡无味了?我可不乐意!” “那你想怎么样?” 永劫瞬间洞悉了梅菲斯特话语中的暗藏机锋,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疾跨一步上前,将身形娇小的阿米娅稳稳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他右手顺势一抬,寒光凛冽的绣春刀如银蛇吐信般直直指向梅菲斯特,刀身微微震颤,似在与主人一同发出无声的震慑与警告,大有对方稍有异动便即刻雷霆出击之势。 “啪、啪、啪……” 看着眼前的明白人,梅菲斯特欣赏地鼓起掌来。 “不愧是能压过弑君者的明白人,能听懂我的意思。 我想和各位,来一场祭祀式的竞赛。” “竞赛?”(博士) “祭祀?”(阿米娅) “不行!” 杜宾忍不住了,走上前严肃道。 “哼,和你这心智不全的小毛孩纠缠,那纯粹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永劫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不耐,手中绣春刀的锋芒在阳光下越发刺眼,他提高了声调,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与轻蔑。 “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可没闲情在这儿陪你瞎闹!” 就在这时,ace悄悄摸到阿米娅身后小声道。 (阿米娅,准备好,我们可能要强行突围了。 我和杜宾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 阿米娅不露痕迹地掏出终端来,可下一秒…… (啊,嗯!) 发出的声响引起了梅菲斯特的注意。 “刚刚那是什么?你是向谁,打了什么信号吗?” 梅菲斯特的目光才刚刚朝着阿米娅所在的方向投去,意图探寻些什么,可还没等他看清,永劫那挺拔的身躯已然如同一堵坚实的墙,迅速横亘在中间,将阿米娅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让梅菲斯特的视线瞬间被阻断,只能看到永劫那满是警惕与戒备的目光。 “与你无关,小子。” 永劫摆出攻击姿态来,时刻准备反击对方。 梅菲斯特轻轻晃了晃手,脸上浮现出些许无奈之色,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与不甘,缓缓开口说道。 “哎呀,都是些企业人士了,连谈话时要注意礼节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就是因为这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才导致我不得不多学些能够形容你们的词汇!” 永劫挑眉,唇角扯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话语如淬了毒的利箭般直射而出。 “哟,这可真有意思。”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绣春刀似感应到主人的冷意,寒光乍现,森冷的刀光如灵动银蛇,游走于刃身,明晃晃地警示着对面之人——但凡敢轻举妄动,利刃可不长眼。 而趁永劫和梅菲斯特对峙的机会,杜宾退到阿米娅身旁询问道。 (阿米娅,发生什么了?) (杜宾我们的撤退路线,都被他的部队封锁了!) 阿米娅露出终端展现给杜宾,语气透露着无奈与焦急。 杜宾紧盯着电子地图,屏幕上,代表己方的蓝点深陷重围,密密麻麻的红点好似一张贪婪的血网,将其死死困住。 刹那间,一股寒意直冲头顶,杜宾只觉头皮发麻,脊背也渗出一层冷汗,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汹涌“红潮”彻底吞没。 (怎么会!短短几分钟内,他——) “这样可不好。” 梅菲斯特一下子语气冷了下来。 “我诚心诚意地邀请你们 你们却只想着——逃之夭夭?” 可紧接着他的语气又回到原先的谦恭。 “其实,只要你们赢了,就可以安全地离开我的猎场。” “接下来,我的这些朋友们,会不断地尝试杀掉你们。” 他挪开身,露出身后的一群“战士”来。 “你们只要活下来,就是胜利!怎么样,规则,很简单?” “ace、杜宾!” 看着眼前呆滞的“战士”,永劫心中生起大患。 “已经做好了强行突围的准备!但我们要先扛过这次围攻!” “这些敌人有些不对劲!所有人保持警戒,准备冲击!” 就在这一瞬,空气仿若都凝住了,死寂般的沉默裹挟着众人。 所有人的心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那感觉如乌云蔽日,沉沉地压下来,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绝不简单。 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硬仗!!! ————————————————— 既然有战斗的理由,就要有丧生的觉悟! ——星熊 第10章 少年?疯子! “……为什么,明明天灾就要来了!再不撤出切城,所有人都会——” 阿米娅小脸涨得通红,原本清澈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她紧握着双拳,身子都气得微微颤抖起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股愤怒的情绪,她猛地抬起头,朝着梅菲斯特所在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 “你在说什么” 但她的话却被无情地打断了。 “正因为是天灾降临这可是,一个最该被好好庆祝的时刻了呀。” 梅菲斯特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用力地在空中挥舞着,那权杖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说着说着,他的声调渐渐拔高,语速也越来越快,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激动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收不住,整个人愈发癫狂起来。 那表情也变得扭曲,嘴角咧开,露出一抹疯狂至极的笑容,笑声回荡在四周,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仿佛陷入了一种极端又失控的状态,似是要将这混乱的局势搅得更加不可收拾。 “你”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被梅菲斯特那充满反人类意味的话语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开口反驳,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一时之间竟吐不出半个字来。 而梅菲斯特呢,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越说越激动,眼中的疯狂之色越发浓郁,那癫狂的发言如连珠炮般源源不断地从口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好似带着无尽的恶意,在这充斥着硝烟与战火的空间里肆意蔓延,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越发冰冷而沉重起来。 “我高贵的客人们,能邀请你们参加游戏,我感到十分荣幸。” 即使所说的话是反人类的、疯狂的,梅菲斯特的行为举止始终是谦逊绅士的。 可……他身后的“战士”却显得很粗暴了。 “啊啊!” “杀杀!!杀了他们!!” “小兔子,躲到我身后来。” 永劫一个箭步上前,身姿矫健而沉稳,迅速将还处在受惊状态的阿米娅稳稳地拦在了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了一道屏障。只见他右手单手握紧那寒光凛凛的绣春刀,刀身微微倾斜,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似在无声地宣告着危险。而左手也不含糊,快速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的刃口在微光下闪烁着森冷的锋芒。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冷凌得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直直地盯着眼前已然陷入癫狂的人和那个口出狂言、疯狂至极的梅菲斯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肃杀之气。 “对了,对了其实,我们是知道你们在核心区里做了什么的。” 癫笑的梅菲斯特突然想起什么来,看向阿米娅身旁的博士继续道。 “那个你们从核心区里救出来的,一直遮住面庞的家伙令人非常,非常在意呢。” “?!?!?!” 罗德岛所有人全部被梅菲斯特的话震惊了。 梅菲斯特又自顾自地说道。 “我不一样。我只关心 你,是什么?从哪里来?” 梅菲斯特伸手指向博士,满脸好奇道。 “对,你,就是现在,盯着我看的你你和我们有点不一样。 那个设施里,究竟是什么装置,有着保存生命的功能呢? 我非常,非常好奇。我也不是那种冷血的人” (他怎么知道那个设施?) ace挡在博士身前,眼神也带有疑惑。 (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好事。所有人听我指挥行动。) 永劫不动声色道。 (明白。) “来,罗德岛的客人们,把这个家伙当成见面礼留给我? 那样的话,虽然令人惋惜,但我放你们离开,也是可以的哦?” “别做白日梦了!” 永劫反手甩去匕首,紧接着踏空而起,双手握住绣春刀劈向梅菲斯特。 “吃我一刀!” “所有人听令,冲出重围!” 杜宾大手一挥发起冲锋令,ace也紧跟其后举起盾牌带头冲了出去。 “博士——” 阿米娅将博士护在身后,右手汇聚起魔法光球,眼神坚定道。 “——退到我身后!!” ………… “轰!” “pong!” “杀!” “干掉他们!” “不可恋战,冲出去!” …… 战斗一触即发! 罗德岛的干员们在这关键时刻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与强大的战斗力,众人迅速调整站位,配合无间。 先是临光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敌方阵营猛冲过去,枪尖所指之处,敌人纷纷避让。与此同时,杜宾教官精指挥着干员们发动攻击,一时间,各式武器挥舞,能量光芒闪烁,强大的攻势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敌人席卷而去。 所有人都试图抓住敌人应对的瞬间反应差,集中力量在敌方的防御上撕开一道口子,好借此机会突围出去,摆脱这被围困的不利局面。 干员们个个神情坚毅,全力以赴,每一次的出击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战斗的喧嚣声瞬间响彻了这片空间,战况愈发焦灼起来。 结果也正向众人的预想当中发展,短短几秒钟,一道缺口就被打开。 可……渐渐地,所有人察觉出不对劲来。 被击倒、几乎死亡的“战士”在干员们诧异的目光中缓缓起身,依旧向其发起“机械化”的合围前进。 “所有人后退!呈收缩防御阵势!” 整合运动成员貌似没有收到影响,然而罗德岛却渐渐出现了干员受伤的情况,失去机动优势的小队只得在杜宾的指挥下暂避锋芒。 “咿——!” 女医疗干员捂着流血的胳膊倒吸口凉气。 一旁的小高拿着绷带和酒精进行简单包扎。 “小心一些,别伤口感染了!” “我没事,只是擦伤而已,不要紧” …… 在阵地上时不时出现类似的情况。 而与此同时,指挥官依旧在思考出路。 “还不够再这样下去,包围圈只会越来越小。” 阿米娅看着刚打出来的缺口逐渐被补上,内心十分焦急。 “可突破口已经被我们打开了,但没有增援,我们只能采取守势,没法突围!” “请大家再坚持一下!优先用火力压制敌方射手!” ace和重装干员顶在前方扛着敌人的猛烈火力,但下一秒,一名先锋摸到防线前,随即点燃炸药包冲过去。 “胜利属于整……啊!” 就在他高喊口号时,一发光球从防线处瞬发出来。 “轰!” 在结果掉他的性命同时也将爆炸扼杀在阵线前。 “敌人的先锋,就由我们术师来处理!” ………… 看着前方的激烈战况,梅菲斯特兴奋的心情更加浓厚起来。 “没错,没错!就该这样!接下来,f3,e5!” 命令一下,整合运动的部队瞬间做出变化。正面的敌人停止冲锋,而两侧的敌人却一步一步压了上来。 “可憎的小子!” 由于敌人分布的改变,杜宾只好来到侧面支援。抽倒一个敌人后,她看向悠闲的梅菲斯特暗骂道。 “很好!那么,b4,b5!” 梅菲斯特继续指挥队伍道,但罗德岛小队却早已经满头大汗了。 “敌人正在向我们侧后方迂回!” 后方的近卫干员警告道。 “调两位重装干员和一位狙击干员!只要能牵制他们就足够了!” 永劫砍翻数名成员,头也不回地下令道。 “现在最主要的是寻找机会冲出去。” “是!” “之后!h2,h6!” 整合运动又再一次变化阵型,狠狠冲击了罗德岛的防线。 “他们,他们在冲击我们的阵线!” 医疗干员看到疯狂的成员害怕道。 ace举起盾牌呼倒一名成员,顶在医疗干员面前坚定道。 “不要慌张!近卫干员,把敌人赶出掩体!” “好好好!” 梅菲斯特鼓着掌大笑道。 “没错,再让我多看一会儿,你们挣扎的样子!” 紧接着他小手一挥。 “现在,术师,c7,吃掉敌人的战车!” 整合运动的术师一出现,罗德岛众人如临大敌,纷纷紧张起来。 “敌人的术师现身了!” “之前,一直躲在重装干员身后吗!” 阿米娅眼神紧盯着对方术师,手中的光球也是时刻准备着。 当对方术师一发起法球攻击,阿米娅立马把光球甩过去。 两个光球撞到一起后立马爆炸起来,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掀翻距离偏近的干员。 “咳” “呜啊啊啊!” “就这样,就这样,然后就去死,就像雨夜中的火星一样!” 梅菲斯特癫狂的笑声继续响在罗德岛众人的耳边,如同死神般的铃声让人渐渐精神崩溃。 ————————————————— 万物的演化本就是不可动摇的自然法则。莱茵生命却妄图修改它,甚至想要支配它,多么愚蠢的图谋 ——赛雷娅 第11章 救兵来临,危险又至! “他,是在指挥自己的队伍吗!仅仅运用象棋走法,就能下达精准的命令?” 阿米娅擦去脸上的灰尘狼狈道。 战场上硝烟弥漫,长时间高强度的激战仿若一台无情的榨汁机,将干员们的体力一点点榨干。他们脚步踉跄,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 就连永劫、杜宾这般以强悍着称的精英,此刻也面色苍白,双腿发软,眼眸里的坚毅光芒正被疲惫一点点吞噬,显然已快到极限,身体摇摇欲坠。 “不行,敌人似乎不对劲,死都死不掉!” 永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刚刚经历的连番激战已然让他的体力消耗到了极限。此刻,他紧握着绣春刀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那平日里稳如磐石的手臂,此刻也仿佛不堪重负。 “永劫前辈,这些狂暴的感染者好像没有思想,战斗完全由他一人指挥! 再这样下去,他会把指挥优势发挥到极致的——” “混账,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永劫!有把握吗!” 杜宾且战且退,身形灵活地闪转腾挪,很快便退到了永劫身旁。她微微弓着身子,目光如电般快速在四周逡巡,试图从这混乱而激烈的战场上寻找到那稍纵即逝的突围机会。她的眼神锐利又冷静,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观察着敌人的站位、攻势的薄弱点。 一番扫视后,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引发这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梅菲斯特身上。此刻的梅菲斯特还在那癫狂地挥舞着权杖,嘴里不断喊着些疯狂的话语,杜宾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似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只要能制住梅菲斯特,或许就能打破眼前这僵局,为罗德岛争取到一线生机。 “关键就是这个小子,只要能压制他的话,也就没什么大不了!” “行!再给我一次机会!” 永劫点点头便退回人群中去,隐移了自己的身形。 “杜宾,你们再替我拖一会儿。” “好!你快点……不要让整合运动打开哪怕一丁点缺口!” “明白!” “大家一定要顶住!不能再让整合运动拖延我们的脚步了!” 阿米娅不断发射魔法光球的同时开口鼓舞干员们,但此时她内心中却始终憋屈。 (有什么,有什么办法能迅速打开局面吗! 如果继续拖下去,博士和大家就!) 而就在这时…… “唔唔唔唔唔啊啊啊!!!” 右翼的大部分整合运动成员莫名其妙地“起飞”起来。 “什么?” 看到自己的“玩具”被撞飞了,梅菲斯特脑袋上瞬间露出问号。 “唔唔怎么回事?怎么有人被撞飞起来了? 这什么啊?” 下一秒,一道调侃的女声响起。 “你们的速度比我估算的慢上太多了,我可是连平民都顺手安顿好了,阿米娅。”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宛如一道划破阴霾的曙光。原本因长时间激战、局势不利而士气低沉的罗德岛众人,脸上瞬间有了光彩,那萎靡的神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尤其是阿米娅,之前一直眉头紧锁,小脸紧绷,满是紧张与担忧,此刻听到这声音,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那紧张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许多,微微舒展开来,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切地望去,仿佛只要那声音的主人出现,眼前的困境便能迎刃而解。 “喂喂喂,别挡道!” “呜啊!” 顺着她的声音由远到近响起,被撞飞的整合运动成员不断出现。 很快,一个身披铠甲的女士率领一支小队便冲到了罗德岛的防线前。 “小队所有人,配合e3、救援小队加大进攻力度!别给敌人重整阵形的机会!” “临光小姐!” 一看到出现的女士,阿米娅就激动道。 “我在。” 临光简单朝阿米娅打了个招呼。 “你没事就好,阿米娅。快撤。” 说完,临光举起盾牌便带头率领罗德岛众人冲出重围。 “可恶……” 梅菲斯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扬长而去,那离去的背影仿佛是对他的一种无声嘲讽。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恼怒之色,腮帮子也因愤怒而微微鼓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显然心中的怒火正熊熊燃烧着。 然而,仅仅过了片刻,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脸上的神色竟如同变脸一般,那恼怒瞬间消失不见,又变回了原本那副灿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旁人看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与阴森,仿佛藏着无数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叫人看了心底直发毛。 “没关系,我的欲望更强烈起来了。” ………… “幸亏这次作战,有你参加。” 在逃跑的路上,杜宾庆幸道,临光摆摆手无所谓道。 “信号弹的定位很有效。看来你们遇到的麻烦确实不小。” “是啊。” 杜宾扶着额难受道。 “就连永劫都撑不住了。” “哎哎哎……你自己不行别带上我呀!” “哟,你小子……” 在他们拌嘴角的时候,临光眼神转移到默默当着小透明的博士。 “您就是博士?” “耀骑士临光,前来迎接你们了。” “临……” “小心!” 阿米娅话还没说完,博士一把将她拽过来。 “嗖!” 下一秒,一发弩箭擦着阿米娅的脸飞了过去。 “别着急走呀。” 梅菲斯特的身影再次出现众人的前方。 “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呢。” 梅菲斯特伸出手,缓缓地摩挲着手中权杖顶端那颗璀璨的宝石,指尖轻轻划过宝石光滑的表面,眼神中交织着恼火与好奇的复杂情绪。 那恼火像是因为刚刚那人的离去以及对局面的影响而产生的愤懑,眉头微微皱起,隐隐透着不甘。而好奇则如同心底冒起的小火苗,在眼眸深处闪烁,他似乎在琢磨着那这群人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为何能这般轻易地牵动局势,让他心里满是疑惑,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让我猜猜。” 临光警惕地看着梅菲斯特,但嘴上却毫不留情。 “制压切尔诺伯格军事据点的整合运动像机器一样高效—— 而你领着的这批各个都像神经错乱的暴徒。屠杀,纵火,围猎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残忍的趣味而已?” “你……” 临光的话一下子刺激到少年的内心,可没等他说些什么,临光的声音继续响起。 “会在这时煽动如此不堪之事的人,没可能策划出足以击溃整座城市的方案。 你的指挥官大概是命令你制造混乱,而你,顺应着自己低劣的品味肆意妄为。” “……” 少年低着头,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脸部表情,但可以猜到他的心情很不好。 “——浮士德。” 随后,梅菲斯特猛地抬起头,表情十分狰狞。 “把她那张嘴给我打穿!” “pong!” 一声的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股杀气瞬间锁定到临光。 察觉出危机的临光只得凭借着本能反应高举盾牌。 下一秒…… “嘣!” 只听得一声巨响,恰似洪钟被重锤猛击,声浪震得四周空气都似泛起了涟漪。 弩箭的锐利箭头狠狠扎在盾牌上,箭杆因巨大冲击力弯折、颤抖,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尾羽更是剧烈摇晃,与空气摩挲出“簌簌”低语。 巨大的冲击使临光虎口剧震,手臂被震得发麻,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脚下土地都被踏出两个浅浅脚印,扬起的一小团尘土,见证着这惊心动魄的碰撞。 “咳,咳” 临光捂住嘴剧烈咳嗽着,从她痛苦的表情和略带颤抖的手臂可以看出,情况非常不妙!! “临光小姐!” “敌人的狙击手很强!” 杜宾补充道。 “临光再被击中的话,一定会失去防御能力!” 阿米娅赶忙大喊道。 “临光,快退后!” “不行!” 临光擦了擦嘴角,重新举起盾牌,目光坚定道。 “不行威力太大了。如果击中我方小队,后果不堪设想。 我必须防住他的炮火!” 看到临光接住弩箭后竟还能坚持下来,梅菲斯特的眼神全是不可思议。 “挡开了浮士德的弩炮?凭盾牌——?! 不可能不可能!” 紧接着他再次大喊道。 “再来!!把她打成碎渣!” “pong!” 破空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一次……声音来源竟是来自右侧方!!! ————————————————— 规则和传统,它的建立代表着它会被破坏,我要做的并不是审判或是制裁,我要做的只是将乱序的转回有序,将混乱的重归井然。这条路很难走,但我不会被阻挡。 ——赛雷娅 第12章 强势突围 “居然右侧?!” 临光心头一紧,暗叫不妙,那弩箭来势汹汹,裹挟着呼呼风声,眨眼间便如一道夺命流光般直逼眼前。 她瞪大了双眼,身体本能地想要做出闪躲动作,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还不等她来得及有丝毫反应,弩箭就已近在咫尺。 “糟了!快闪开————” “不好!”杜宾神色骤变,心急如焚地大喊道。 与此同时,ace瞬间绷紧神经,脚下生风,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道疾驰的光影般朝临光冲了过去,满心只想着要赶在那夺命弩箭射中临光之前,帮她挡下这致命一击。 可无论怎么看,终究是差了那么一丝丝。 (不妙,只能硬接了!) 临光心一横,咬着牙,拼尽全力想再次举起盾牌撑住。 可上次冲击留下的暗伤作祟,手臂肌肉似有无数钢针猛扎,酸麻疼痛直钻心底,她憋得满脸通红,那盾牌却如被钉死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就在这危难之际,一道寒光闪过,弩箭瞬间被拦腰斩断。 受外力冲击而威力大打折扣的弩箭被迫变化方向,擦着盾牌飞过去,但同样也擦出一溜儿刺目的火花,恰似暗夜流星划过。 由此可知这支弩箭的威力不可想象,一旦硬接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别一个人硬扛,还有我们在呢!” 永劫的身影缓缓落在临光身旁,随后手持刀刃指向一处高楼天台。 “所有狙击干员,爆炸弩箭准备! ——目标,南侧高台,齐射!” 紧接着下一秒,气氛陡然如拉紧的弦,“嗖嗖嗖”数道破风声骤然响起,数支弩箭仿若夺命的黑芒,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如流星赶月般朝着高楼天台疾驰而去,尖锐的箭头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pong!pong!pong!” 爆炸声在天台上此起彼伏。 “浮士德! 什么!你们居然敢,居然敢!” 梅菲斯特的脸瞬间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那原本就透着邪佞的面容此刻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看向他们的眼神恰似饿狼露出獠牙,凶狠之中更添了几分暴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打中了吗?” 阿米娅心急如焚,上前几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语速急促地连声问道。 与此同时,永劫稳稳地架着临光的胳膊,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待站定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沉稳又冷静地开口说道。 “没那么容易,这只能稍稍压制他而已,现在还不能大意。” “我们现在没时间再去了解敌人的构成了!” 博士分析战局冷静道。 “对方的攻击兼具机动性和威力,越拖下去,我们安全挡下他弩弹的几率就越小! 现在应该尽快冲出重围!” “明白!别给他喘息的机会!趁着e3小队狙击干员干扰他们的时候,阿米娅!” “好的” 临光捂着胸口强撑着指挥起来。 “e1小队先锋干员,和我一起,压制整合运动!” “e3小队,用最大火力配合e1小队,撕开整合运动的防线!” ace大手一挥,指挥队伍再次发起进攻。 梅菲斯特死死盯着眼前这群士气如虹、个个斗志昂扬的罗德岛众人,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抖动,五官瞬间扭曲得仿若恶鬼一般,那本就阴鸷的神情此刻彻底被狰狞所占据,牙缝里挤出几句狠话,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们生吞活剥。 “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不肯老老实实地去死? 你们的命运,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落下帷幕? ——————我要把你们,通通————” 永劫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砍翻眼前一名敌人,趁着敌方阵营因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而出现短暂慌乱,他敏锐捕捉到时机已然成熟。 只见他身形一转,反手迅速从后背抽出一根看似普通的“短棍”,紧接着手腕猛地发力一抖,伴随着一道凌厉的破风声,那“短棍”仿若有灵,刹那间在空中舒展、延展,转瞬便幻化成一柄寒光闪闪、威风凛凛的“长枪”,枪尖直指敌人咽喉,气势如虹。 紧接着向前奋力掷去。 “临光,趁现在,看你了!” “明白!e4全体,随我冲击敌方阵形!” 恢复些许状态的临光重新举起盾牌和长枪带队冲了过去。 “一次性击溃前方的阻挡目标! 狂奔起来!!” 眼见着临光如同一发脱缰的怒狮,裹挟着呼呼风声狂奔而来,那汹涌的气势仿佛要踏平一切阻碍,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脸色瞬间煞白,双眼瞪大,满是惊恐之色。 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瞬间乱了套,有人脚步慌乱地往后退,不小心绊倒了同伴,有人手中的武器哆哆嗦嗦,全然没了章法,整个阵脚就像被狂风席卷的沙堡,迅速地溃败崩塌。 “不要慌张……” “射击!射击!别让她靠近” 整合运动队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好不容易才稳住了些许慌乱的队伍,队员们刚勉强摆出架势,试图拦截如汹涌潮水般冲来的临光。 然而,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于那来势汹汹的临光,压根没察觉到危险悄然降临——永劫先前迅猛掷出的那柄“长枪”,此刻已如鬼魅般穿越重重空气,裹挟着呼呼风声,直直扎到了他们跟前。尖锐的枪头在地上扬起一小股尘土,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了众人。 “什么东西?” 而就在这时,有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看着扎在地上的“长枪”一脸疑惑。 “当心眼睛!” 永劫微微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 “pong!”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柄“长枪”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一时间,碎芒四溅。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一道刺目强光仿若憋闷许久后终于脱鞘的绝世利剑,带着锐不可当之势,猛然迸射而出。那光芒极致纯粹,毫无杂质的白肆意翻涌,耀眼到近乎惨烈,仿若要以其璀璨之力,硬生生将这混沌的一方天地都照得澄澈通明,让人避无可避。 敌人瞬间被这光芒吞没。双眼视网膜像是被千万根钢针猛扎,剧痛袭来,视野里只剩一片灼白,什么也看不见,大脑“嗡”地空白一片。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僵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死在地面。 “啊!” “我的眼睛!!” 大部分整合运动成员捂着眼睛痛苦着,同时也呆愣在原地。 “好机会!” 临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奋力跳起数十米,高举长枪,如同一颗流星,越过二十多米的距离,重重砸向敌阵当中。 “咕咳——唔啊啊啊啊!” 这一砸把还在被闪懵的敌人给砸得人仰马翻。 临光稍微整理一下护甲骄傲道。 “想要对抗卡西米尔骑士——再去训练个几十年再说!” 随后她朝向罗德岛众人摇手道。 “杜宾!阿米娅!跟上我!” “好的,所有人。” 杜宾回应后朝自己身后的干员下令道。 “听我指挥!不遗余力,全力冲刺敌人的防线,撕开一个口子!” “明白!” 看到希望的干员们瞬间士气大涨,紧跟着ace、永劫等人的领头。 反观整合运动,接二连三的冲击和变故导致成员们的精力和疯狂逐渐被消耗殆尽。 面对罗德岛的全力冲击下,梅菲斯特的的防线被瞬间撕开。 即便是梅菲斯特,也丝毫没有办法,只得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猎物在自己的眼前逃之夭夭。 “可恶的女人,居然打断我的计划,还嘲讽我。” 看着带头的临光,梅菲斯特就能想到先前她嘲讽自己的话语。 “对不起我失手了。” 在梅菲斯特身旁的空地上,渐渐浮现出一个身着深蓝绿色作战服的人。 “不,不要道歉,浮士德。是我的错,我太冲动了。” 梅菲斯特拍了拍浮士德的肩膀,接着又抚摸着权杖。 “能帮我追踪罗德岛他们吗?我会去把情况通报给塔露拉姐姐。 她现在应该也已经压制住了切尔诺伯格的核心指挥塔。 ——就让她来决定这些虫子的生死。” 看着眼前癫狂的梅菲斯特,浮士德嘴角微微颤动,但也是没再说些什么。 “明白了。” “小心点,优先保护好自己,好吗?” 梅菲斯特双手抓紧浮士德的肩膀一字一句认真道。 面对梅菲斯特真挚的眼神,浮士德也是点点头。 “好。” 在得到肯定后,梅菲斯特转身看向自己的“战士”。 “同胞们,该走了。” 梅菲斯特大手一挥,振臂高喊道。 “去迎接属于我们的时代!!” “胜利属于整合运动!!” ————————————————— 远方浩瀚蓝色与轻抚土地的白色碎片之下,埋葬着原本我所在乎的一切。我很害怕,害怕厄运会再次夺走我重要的人,所以我才会选择逃离,我不希望我珍视的人因我而受伤。 ——斯卡蒂 第13章 脱离险境 “侦查完毕,确认敌追击部队已被我方全歼。” 杜宾压低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悄然掠至掩体之后,她的腰背弓起,身姿紧绷,恰似猎豹隐匿于草丛,只等那致命一击的绝佳时机。 犀利的双眸仿若寒星,警惕地穿透前方的迷雾,她先是将脑袋微微探出,动作轻缓而谨慎,随即如探照灯般迅速转动,刹那间,周遭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精准扫过,不给任何潜在危险一丝可乘之机。 直至反复确认并无敌人追踪的丝毫迹象,那根紧紧绷起的弦才悄然松动些许,杜宾暗自轻舒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紧接着,她抬手一挥,动作短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向身后的侦查干员们递出明确信号。 而后,她稳稳站定阵脚,目光如炬,时刻戒备着可能突发的状况,悉心护送众人朝后方安全区域有序撤离。 “已成功突围,现在已经基本脱离了切尔诺伯格上城区敌人的掌控。” 侦查干员的声音微微发颤,语速急促地汇报着现场情况,杜宾静静听完,双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那微微战栗的手臂,那止不住的颤抖好似泄露了心底最深的恐惧,脸上血色尽失,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惊惶。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家伙。” “虽然我们消灭的,只不过仅仅是包围阵势中一小部分的兵力而已 但至少,我们暂时安全了。” ace缓缓卸下肩头那具满是战斗痕迹的盾牌,随着“哐当”一声闷响,金属与地面碰撞,他整个人也随之重重坐下,疲惫如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抬手用力擦了擦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长舒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家伙,可算能喘口气了,差一点就折在那儿!” 说罢,仰头靠向身后的墙壁,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此时,临光刚刚结束了简易包扎,伤口处还隐隐作痛,她顾不上多作休憩,转头望向不远处正忙碌整理行装的永劫,眼眸中满是诚挚的感激。她微微跛着脚走上前,轻拍永劫的肩膀,待对方转过身来,便展颜一笑,轻声说道。 “永劫,这次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眼疾手快,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拉了我一把,我这伤恐怕就不止这点了,这份恩情,临光是不会忘记的。” 言辞间,满是郑重与动容。 “不必言谢。” 永劫听闻,只是轻轻扬了扬手,那动作随性又洒脱,仿佛刚才临光提及的惊险瞬间全然没放在心上。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弧度,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羁,声音爽朗。 “可别这么说。我可没资格让耀骑士临光还我人情哟。 感谢的话就先别说了,先请你说说刚才那个狙击手的情况,临光。” “好。” 临光点点头,随后掏出终端调出地图开始娓娓道来。 “除却那把弩炮巨大威力的话——” 临光指着原先伏击点的周围建筑分析起来。 “我初步估计他可能预设了其他火力点,以及自动射击器械。” “此话怎讲?” 永劫看着地图上标出来的点疑惑道。 “我遭到了交叉火力的射击但在明面上,我们却只观测到了一个狙击手的行踪,这就很奇怪了。” “……” “没错。” ace也认同道。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你们看。” ace指着刚才敌人射击的两个点继续道。 “第一发弹药和第二发弹药爆炸的时间点虽然非常接近,实际上仔细听的话,它们却有着有相当微妙的时差。 我不认为那是连射弩弦的功劳。至少,在永劫发动火力压制时,对抗的,可并不是第一位狙击点。” “那按照你们这样解释的话——” 永劫凑上前指着敌人最初射击点道。 “这几枪差不多就是那个所谓的浮士德快速打出来的。” “应该不会出错……等等!不对劲!” “——你意识到了什么,ace?” 临光与永劫的目光同时移转,齐齐投向了一旁的 ace。只见 ace 原本紧锁的眉头豁然舒展,眼眸中光芒闪动,像是有丝丝缕缕的思绪在瞬间豁然贯通,脸上神色从先前的沉思转为明朗,整个人仿若被一道灵感之光瞬间点亮,周身的气场都微微变了模样,显然是于沉思中捕捉到了关键,悟得了什么重要之事。 “说不定——如果敌人不是飞速地移动就是同时存在于许多地方。 即使敌人狙击手的机动性再高怎么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我不能想象现在能有这样的移动手段达到这种程度。” “…………” “看来——” 临光神情严肃道。 “整合运动的实力比我认知中更加危险。” “不仅如此。” 杜宾捂着额头无语道。 “是那个凶狠的臭小子下令狙击你的。他在原先指挥围攻我们的时候,甚至没动用那股狙击手的力量 看来他能有那么恶劣的性格,是有同样危险的力量支撑着的呀。” 永劫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绣春刀的刀身,像是在与老友低语,直至那刀刃寒光再现,不染纤尘,他才利落地将其插回刀鞘。 “咔哒”一声轻响,似是战意上弦,随后他抬眸望向掩体外的马路,原本深邃的双眸瞬间锐利如鹰,严肃之色凝于眼底,浑身散发的腾腾战意,仿若下一秒就要奔赴杀伐战场,碾碎一切阻挡。 “他一直没有出手,哪怕是在暴怒的情况下。 要么,在战斗上他是个废物;要么,现在还不到他展现实力的时候。 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 此时阿米娅也提出自己的观点。 “可是,他所展现出的指挥能力已经很令人怀疑了。 他的部队,就像是完全被他操纵着一样”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区域。现在咱们应该该想想如何冲出去才对。” 临光摆摆手安慰道。 阿米娅起身向临光鞠了一个躬。 “临光小姐我要向你表示感谢。 没有你及时赶到的话,我们很可能就要深陷危机了。”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战前的作战计划的方针而已。” 临光笑了笑。 “让我和ace他根据局势采取不同计划的,是你。” 临光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为这个逐渐成长起来的小兔子提出自己的鼓励。 “是你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在这一路上,我看到了整合运动的暴行,也对他们的实力产生过深深的怀疑。 如果我在那时,停下来去与他们战斗呢? 如果我去帮助乌萨斯人抵御整合运动呢? 如果我原地坚守,只是等着你们撤退到我面前呢? ——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做,也许会招致更糟的后果。 我不擅长预见,不断战斗才是我达到目的的方式。 所以,阿米娅,你有自己解决危机的实力,而我只是履行了自己应尽的职责。 这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摘下的果实,再自信点,阿米娅。” “临光小姐……” 阿米娅表情复杂地看向临光,而后者也是给前者一个鼓励的大拇指。 “嘿嘿。” 随后,临光就把目光转向阿米娅一旁还在“小透明”的博士。 “你身边这位,就是博士了。” “是的。只是” 阿米娅绞着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话。 最后还是杜宾有些无语道。 “——我们每遇到一个人就要和她说说博士失忆了的事,这也太麻烦了。” “失忆了?” 听闻博士失忆的消息,临光微微一怔,原本沉静如水的眼眸瞬间泛起波澜,目光里褪去一贯的沉稳,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dr曦吗?,没事。我的一个朋友同样也失去了记忆,你一定会和她很合得来的。 毕竟对于dr曦你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了。” “嗯嗯!” 阿米娅点点头肯定道。 “好了,是时候该出发了,各位。” 临光俯身,修长有力的手指稳稳攥紧盾牌与长枪,金属与掌心相触,发出轻微声响。 她直起身,身姿挺拔如巍峨巨峰,目光坚定扫过小队众人,声如洪钟。 “都打起精神!眼前困境,不过是淬炼咱们的炉火,握紧家伙,跟我向前,胜利必然攥在手中!” 言罢,率先举盾踏前,气势如虹。 “我们,还要把博士安稳护送到罗德岛。” “明白!” 听到临光的话,杜宾、永劫等人也是纷纷起身带队出发,向最后的撤离点撤离。 ————————————————— 这样发展下去,你我互相博弈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是我,看上去很高兴?也许,毕竟我很期待和你交手,也会珍惜那一天到来前的时光。 ——银灰 第14章 简短的安稳 “e2小队,e2小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通讯员额头上满是汗珠,手指在通讯设备上急促地跳动,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地呼叫着。 “e2 小队!e2 小队!请回话!” 那呼喊声在狭小的胡同内不断回响,撞出满心焦急。然而电波那头却似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唯有死寂般的沉默,e2 小队仿若凭空消失,没留下一丝回应,没传来半点讯息,宛如鬼魅般隐没于茫茫未知,徒留这头满心忧惧、煎熬守望的众人。 “还没有e2小队的着落吗?” 当阿米娅的目光落在通讯员那充满无奈且缓缓摇动着的脑袋时,她心中原本就已经存在的焦虑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只见她那双美丽而灵动的眼睛开始不安地闪烁着,双手则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的烦躁一并扯掉似的。 同时,她那娇小的身躯也无法再保持平静,开始在原地急促地来回踱起步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又急切。 时间紧迫,如同一把高悬头顶、摇摇欲坠的利刃,此刻距离天灾降临已不足一小时。 她身旁的三支小队早已严阵以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固,可唯独派出去侦察的 e2 小队毫无音信,似是被浓重的迷雾裹挟,彻底失联。 每分每秒的流逝都像重锤砸在心头,揪心的焦虑疯狂蔓延,众人满心无奈与惶然,却也只能徒劳地守着通讯频道,祈祷那声熟悉的回应能冲破死寂,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在这个关键时刻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 阿米娅紧攥双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紧锁那毫无动静的通讯装置,一颗心好似坠入了无底的冰窖,寒意彻骨。e2 小队失联这一突发事件,犹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胸口,令她呼吸都变得急促又艰难。 她的思绪杂乱无章,满心都是队员们可能遭遇的种种险境,忧虑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将她淹没,无论怎样努力,那颗悬着的心就是无法安然落下。 除此之外,返回撤离点的路途也不太安宁。 四周仿若修罗场,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乌萨斯士兵与整合运动成员杀作一团,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血花四溅。狭窄街巷里,残砖碎瓦横飞,硝烟弥漫刺鼻。 为守好自身安危,不让行踪暴露分毫,三支小队全员绷紧神经,如暗夜幽灵般猫着腰,紧贴掩体边缘一寸寸挪移。 粗糙墙体磨破衣衫,汗水混着尘土滑落脸颊,谁也不敢发出丁点声响,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只能凭借着顽强意志,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寻路。 “是我的错觉,还是天确实越来越暗了?怎么还这么冷?”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身着近卫服饰的干员正站在寒风之中,他不停地摩擦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并时不时地往手掌心哈气,试图让自己稍微暖和一些。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杜宾看到了这一幕,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 “我也希望是你的错觉呀。不过我们本来时间就不多。天灾云的形状比刚才黑压压的一片更加清晰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那片天空,只见原本澄澈的蓝天正一点点被如墨般的“乌云”吞噬,那“乌云”仿佛有着千钧重量,沉甸甸地压下来,似要将世间一切都笼罩在它那暗沉且压抑的怀抱之中。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咂了咂嘴,轻声啧道。 “啧,看着它慢慢在自己头上一点点凝聚显形,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再加上城区的每一条街道都可能埋伏着整合运动” “不,这个说法还是太过保守了。” 临光补充道。 “该说是,整合运动满满当当地挤在街上。” 女医疗干员搓着手发牢骚道。 “几乎每条街上都有暴徒在搞破坏,抢劫,焚毁交通工具和店铺这帮家伙,是觉得天气太好,所以出来野餐集会吗!” “噗。” 阿米娅被医疗干员的话给逗笑了。 “他们不是真的要野餐啦我,我只是发个牢骚,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 临光拍拍女医疗干员的肩膀打趣道。 “这不是个形容吗?难道说这是个包袱?嗯抱歉,总是在这种时候” 女医疗干员急忙摇头。 “唔唔唔没,没事反而是憋笑有点难受! 唔,抱歉明明是很紧要的时期,我却” “没关系的。” 阿米娅又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开导道。 “我们不是为了让大家都哭丧着脸才建立起罗德岛的。罗德岛,本来就希望各位,都能绽放笑容。” “是的。” 向前探路的永劫回头肯定道。 “这是我们一直遵循的最高原则,一刻也没有一丝改变。” “阿阿米娅” “没关系的,医生前辈!” “那我们,就去为侦查工作贡献一份力量。” 杜宾揉了揉手腕做好战斗准备。 “四点钟方向的敌人,我会安静地处理掉。只要他们体内的病变器官不是什么警报器或爆炸物就行。” “另一侧,游离于据点之外的大批整合运动,就交给我们。只要杂音够大,就没有人能分辨出里面究竟包含了什么声音。” ace等人也同样做好作战准备。 见大家重新恢复战意,永劫留出欣慰的笑容。 “那么,各自行动起来!” ………… 在小队经过一个建筑时,女医疗干员突然指着一个门店惊呼道。 “啊!这个诊所阿米娅,你看!是不是以前我们来过那个?” 听到声音的阿米娅回头一瞥,随后也是一愣。 “确实是” 看着残破不堪的建筑物,阿米娅也是感到不可思议。 “只是怎么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已经人去楼空了” 永劫身形敏捷,如一道黑色的疾风迅速贴近建筑外墙,他先是屏息凝神,耳朵紧贴墙面细听片刻,确认无异样后,才悄然闪入门内。目光如炬,快速扫过屋内每一处角落,从杂乱摆放的桌椅到积灰的窗台,从晃动的破旧布帘到隐匿在阴影里的通道,不放过丝毫细节。一番查勘过后,他利落地转身,冲着身后众人微微点头,神色沉稳,声音低沉而果断地继续说道。 “看样子,这里是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 “……” “这难道就是那个感染者诊所,阿撒兹勒?” 小高走过来询问道,阿米娅点点头。 “是。” “明明掌握着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地下情报网,却不肯和我们合作” 小高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扭曲,额上青筋暴起,眼中怒火“噌”地一下燃烧起来。他猛地一跺脚,扬起的尘土好似都被那股怨气裹挟,声音也因愤怒而拔高了几分,扯着嗓子吼道。 “那时,他们和整合运动之间的关系还十分模棱两可 至少,如果他们当时肯向我们分享情报,或者仅仅是给个提示我们也许就早点能离开这里了。 这种下场,是他们自作自受的!” 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那满腔的怨怒就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往外宣泄。 阿米娅还试图想反驳一下。 “也不全是这样的” 但小高看样子并没有消气。 “阿米娅,当时和他们交涉时你也是在场? 他们那傲慢冷漠的态度,我真是” “不能去怪罪他们。” 就在这时,ace走了过来。 一见上司过来,小高也只好先闭上嘴退到一旁。 “头儿,我” “感染者本就很难相信别人。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当然会变得保守与顽固。” “没错。” 阿米娅趁此机会赶紧解释道。 “至少他们那样做我能理解,也愿意原谅他们。不提防他人,就会被他人伤害。 何况,就连感染者之间,也是没法轻易互相信任的。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肯愿意像我们一样冒险” “感染者诊所?” 博士的询问声传了过来。阿米娅听到后也是赶忙转头解释道。 “啊他们是一家只医治感染者的黑市诊所。鉴于感染者的社会地位,大家是不可能在街道上抛头露面的。 有些不愿被抛进隔离区的感染者,依然也会在城市里,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身姿,苟活着” ————————————————— 当你历经漫长黑暗、终于浮出海面——睁开眼睛的刹那,灿烂星空滴落眼眶、无垠波浪拂过面颊,眼泪和家的味道,都是咸的。 ——斯卡蒂 第15章 神秘的同伴 “那……阿撒兹勒是什么?” 博士又继续问道,站在她身旁的永劫轻声道。 “阿撒兹勒,就是向这些感染者提供服务的。” “它们,一定是拒绝了整合运动的合作要求。 博士,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 阿米娅神情有些落寞。 “这种病,不仅会杀死我们,也会让我们拥有不同于常人的力量。” 她伸出手汇聚一点魔法能量球。 “我不用法杖,就能释放源石技艺哦。 然而……这种病,不止在生理上,会消磨我们的生命 它也会让我们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正常人的社会,会剥去你的一切。” “不仅如此。” 永劫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那焦黑的墙壁,粗糙且带着灼烧后的痕迹,仿佛还残留着往昔那场惨烈灾祸的温度。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似是透过这斑驳的墙面,看到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过往。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喃喃道。 “唉,这里面藏了多少故事啊,岁月变迁,物是人非,真让人感慨不已呀——” “这座切尔诺伯格城,已经是所有规则的象征了。 驱逐感染者,消灭感染者,鄙夷感染者,恐惧感染者 也许……这座城市落到如此下场就是天命。” 说罢,手仍在墙壁上轻轻摩挲,沉浸在那万千思绪之中,久久难以自拔。 “可是……” 临光紧蹙着眉头,面色如铅般凝重,目光紧锁脚下方寸之地,似有不甘与愤懑在胸腔翻涌。 片刻,她攥紧的拳头猛地挥出,“咚”的一声闷响,重重捶在冰冷墙壁上,砖石簌簌抖落细微粉尘。 她咬着牙,嗓音因克制而沙哑,一字一字沉沉迸出话语,每个字都似携着千钧之力。 “可是,又有多少感染者,会有机会,选择整合运动,甚至是其他的感染者组织,或者罗德岛?大多数感染者,不过是失去了所有。 这个诊所,大概,也曾经是最后那么几个感染者,温暖的家” “矿石病是无药可医的。至少此时此刻,感染者只能在绝望中痛苦地失去生命。” 阿米娅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上那枚戒指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似在透过它感受着某种力量或是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眸中满是凝重,嘴唇微微抿起,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那声音仿佛带着千钧重量,低沉而又压抑地说道。 “而后他们的遗体也会成为新的传染源。 不同于常人的特殊力量,染上之后就必然会死去的可怕传染病—— 感染者被这片大地上的多数人所恐惧。” 话语间,满是无奈与忧虑,仿佛那戒指也承载了诸多无法言说的沉重。 海量信息如汹涌潮水,一股脑朝博士席卷而来,劈头盖脸将他淹没。 博士瞪大双眼,眉心拧成死结,脑袋里仿若瞬间塞进千百个嘈杂引擎,高速运转、嗡嗡作响。 cpu疯狂“过热”,指示灯狂闪,隐隐有被这信息洪流撑爆、烧毁的架势,思维都卡顿得近乎停滞。 “嗯……” 博士眉头紧蹙,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揉按,双眼微眯,显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那专注又带着几分苦恼的模样,活像个被难题困住的孩子。 一旁的阿米娅瞧见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眼眸中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那笑容越来越盛,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散开,仿佛给这凝重的氛围添了一抹别样的轻松色彩。 “……” “光是这么两三句话,博士大概也没法切身体会。 但当你面对这些问题导致的后果时你会明白,感染者的处境,究竟有多现实。” “像罗德岛这样不分彼此,或是整合运动那样狂热的排外拥内的感染者组织,都很少见。” ace拍了拍小高的肩膀体谅道。 “我能理解你的怒气,但我也能理解那个小诊所的苦衷。” “我明白了。可能,他们是真的碰上了什么问题” 小高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没关系。” 永劫捏捏小高的脸开导着。 “至少现在,我们的怨气,都该和这个诊所的曾经一样,化作粉尘。懂不?” “明白!” ………… “罗德岛的各位都是好人。也许会有很多人因畏惧与敌意,相互间产生了种种隔阂” 阿米娅牵起博士的手轻声道。 “但只要在罗德岛,大家一定能解开误会。 阿撒兹勒罗德岛,又何尝不是一个阿撒兹勒呢?” 阿米娅的话让众人一惊,但接下来她的话又让众人放下心来。 “但我们要让这个承载希望的‘方舟’一直走下去!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干员们齐声轻呼道。 听着干员们激昂澎湃、再度满是斗志的呼喊,博士身形微微一滞。 面罩之下,那双眼眸里神色瞬间复杂起来,有欣慰、感慨,还夹杂着几分自责与心疼。 不过,藏在眼眸最深处的,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动容,恰似微光在幽潭里静静闪烁,那是为干员们赤诚之心所触动的真情流露。 〈这就是信心给人带来的力量吗?〉 突然,一股邪魅的女声在博士的耳边响起。 “谁?” 博士眉心轻皱,眼中满是疑惑,缓缓转动身体,目光如探照灯般细致地环望四周,可是没有任何收获,同时还引起了永劫的注意。 “怎么了,博士?” “我……” 〈嘘——不要说话〉 博士双唇微张,正要出声说话,可就在那一瞬间,周遭的景象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搓,开始疯狂扭曲起来。干员们的呼喊声也仿佛被这怪异的力量拉扯,越来越缥缈,渐渐消散在那无尽的混沌里。 眨眼间,博士只觉眼前一黑,再回过神时,已然身处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好似被整个世界遗忘。黑暗如墨,沉甸甸地压来,令人心生惧意。就在满心惶然之时,博士猛然瞥见前方竟有一点微弱的光亮,那光亮虽如萤火般渺小,却在这无尽黑暗里显得格外醒目,似是在指引着什么,给人带来一丝渺茫的希望。 透过微弱的光芒,博士看见一个迷迷糊糊的黑影。 “你是谁?” 博士好奇地看向这个黑影,而他面前的黑影开始道,只不过听她的声音有些无奈。 〈你不需要知道……哎,失忆真不好呀。〉 “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因为……〉 她一开口,那声音便悠悠传来,如同山间的溪流,潺潺流淌间却又似藏着神秘的漩涡,悄然钻进人的心底。 每一个音节都好似被施了魔法,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魅惑之力,轻轻撩拨着人的心弦,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仿若陷入了一场迷离的梦境,思绪也渐渐随着那声音的牵引,变得不再受自己掌控,心甘情愿地被其蛊惑,难以自拔。 〈我一直就在你身边哦。〉 “什么!” 〈别怕。〉 黑影出声安慰道。 〈我的存在不会对你产生危险,反而会给你力量哟。〉 听完这段话,博士并没有流露出惊奇反而是警惕地看向对方。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不要这么着急嘛。〉 黑影并没有在意,继续道。 〈这股力量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更何况……你之前已经与我合作咯。〉 “?!?!” 博士的脑袋上瞬间蹦出一个问号。 “与你合作?什么时候的事?” 〈在你失去记忆之前呀,亲爱的博士。〉那黑影轻轻笑道,似乎在笑她的傻气。 〈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有这件事就行了。〉 “那你该如何证明?” 〈很简单,这把长刀就是证明。〉 黑影伸手一指,指着博士怀里的长刀道。 “影?” 〈没错,怎么样?相信了。〉 “好,我相信了——可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是。〉 “……” 〈原因很简单,我的存在现在是不能被别人所知道的。 放心,你我是利益共体的,我会帮你,直到你恢复记忆想起我的那一刻。〉 “好。” 〈好了,你该醒过来了。〉 黑影手指轻轻一点,博士再次眼前一黑。 “博士,博士……您醒啦。” 一睁眼,博士目光就撞上阿米娅关切焦急的眼神。 “您刚才一下子晕倒了,你没事?” “我没事,阿米娅。” 博士捂着有些发痛的额头站起来。 “我也许有些低血糖,歇一会就好了。” “真的吗?” 阿米娅秀眉紧蹙,澄澈的双眸里满是化不开的牵挂,小嘴微微抿着,欲言又止的模样尽显忧心。 一旁的永劫却全然不同,他身形如松,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博士怀里那柄长刀,目光像两把锐利的钩子,似要穿透刀鞘,剖析出其中隐藏的秘密,幽邃眼眸里暗流涌动,显然心里打着别样的算盘。 似乎是回应对方的举动,长刀竟隐隐泛起红光。 同时那股声音再一次在博士耳边响起。 〈亲爱的博士,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哟。〉 ————————————————— 龙门的大街小巷我都走过。码头、招牌、坡道,那些风景印在我的心上。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陈 第16章 冲出重围 方才博士那突然晕倒的一幕,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节奏,让整个罗德岛小队的氛围变得紧张又凝重。没办法,众人只得停下匆忙的脚步,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暂且歇息。 大家一边关切地查看博士的状况,一边赶忙趁着这间隙,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仔细规划起接下来的撤退路线。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严肃与谨慎,毕竟此刻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整支小队能否顺利脱离险境,容不得半点马虎。 等博士醒来,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小队再一次出发。 ………… 在一处岔路口,众人开始起了争执。 “还剩不到一个小时,没时间从其他区域绕行了我们浪费的时间越多,天灾在我们头顶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必须直接穿过当前区域。” “可是这么多人一起行动,绝对会被察觉出来的啊。” 队伍里出现了反驳的声音,杜宾也没有驳斥,而是继续道。 “以我们现在的规模,团队行动确实难免会被发觉。 在狭窄的街巷中行动,很容易被埋伏包夹所以这险咱们可能必须得冒。 dr曦,你怎么看?” “我吗?” 博士指了指自己,在得到肯定后便开口道。 “正面碾压过去就好了大概,他们也没法阻拦敌人想组织反击也需要时间。” “直接冲过去……” ace摸着下巴思索着。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整合运动的个人实力并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在依赖人海战术围攻我们。 同时依靠速度,不断前进,也可以尽量减少一次性交战的人数——” “我也赞同博士的想法。” 临光同样也认同这种做法。 “他们并没有构筑防御工事。如果我们顺利突袭他们的封锁线 即使看上去人数众多,但整合运动这样松散的布置,是拦不住我们的。” “那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我们能否摆脱之后敌人的追击。”(杜宾) “这个不用担心。” 临光胸有成竹道。 “整合运动的通信方式,从过往的战斗来看,是十分原始的。 在我们突破敌人的阻碍,当他们开始组织起来,尝试截击我们的时候等整合运动终于集结完毕,我们也早已经到达了下一个区域。” “嗯……猛烈冲击,搅乱阵形,破坏火力点,迅速撤退。” 永劫仔细寻思了一下,也是笑了笑。 “看了这挺符合你胃口呀临光。” “的确如此,但——肉眼可见的威胁远比进退两难要容易处理得多。” 杜宾把决定权抛给阿米娅和博士。 “我可以把这看作是dr曦的命令吗,阿米娅?” 阿米娅坚定地点点头道。 “局势很明了了。我相信博士的选择” 看到阿米娅自信的语气,杜宾也是欣慰,但她也是出声告诫道。 “——所谓信任,也不光是一场战役就能轻松建立的。 我同样也很看好dr博士,但阿米娅不要放松警惕。你当然可以借助博士的智慧,但不可以完全依赖他。” “——我明白。” “别介意,博士,我没想刁难你。 只是,希望你能理解——阿米娅需要更多的学习和成长。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也不会允许阿米娅太依靠别人的。” 杜宾看向博士诉说起自己举动的意图和歉意。 “不过,我已经认可了你的指挥能力。” “没关系,我能体会你的苦处,同时也谢谢你的信任。” 杜宾微微一笑。 “也别那么拘谨,我们可已经是共患难的战友了。至少在战场,我的生命,已经交给你了。” “好了好了。” 临光一把勾住杜宾打断道。 “闲谈到此为止,想说什么等回到舰船后再说,咱们要抓紧时间。 毕竟在卡西米尔,我们有一句话—— 喘息时,死亡就会追上你。” “报告!” 侦查干员跑过来报告道。 “前方道路已侦查完毕,只有一支小队在站岗巡逻。” “好!” 临光提起装备,带头说道。 “e4小队,随我带头冲锋!” ………… 站岗的两个成员正在闲聊着,突然一阵阵响声由远而近传过来。 “啊?——是谁在那边?!” “呿,你在看哪里!接招!” 整合运动成员只能听到声音,却怎么也看不到人的行踪。 可下一秒,一把长枪穿体而出。 “呃啊!!” “呵!” 三下五除二,临光和e4小队静悄悄地处理掉两人后,朝后方比了个暗号手势。 紧接着,永劫和ace便带着剩下的人鱼贯而出。 就在罗德岛撤离该地区后,其行踪也是被敌人所察觉到。 “杜宾教官,整合运动正在我们后方” “他们跟不上我们的速度!继续冲刺! 马上就能离开整合运动控制的区域了!不要停下!!” “明白!”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红着双眼,满脸狰狞,口中呼喊着各式口号,发了疯般朝着罗德岛小队猛冲过来。那阵仗,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瞬间碾碎。 然而,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罗德岛小队却在瞬息之间做出了反应,队员们行动极为迅速,配合默契无间。 这边刚察觉异样,那边就已迅速整队,按照既定的路线开始撤离。等整合运动的人回过神来,只看到罗德岛小队远去的背影,他们虽满心愤恨,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就这样逃之夭夭,徒留一腔怒火在原地燃烧,却无计可施。 ………… “呼甩开他们了。” 杜宾的身子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她赶忙伸出双手用力撑住膝盖,试图稳住身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好似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若不是临光眼疾手快,急忙伸手紧紧搀扶住她,只怕她这会儿早已支撑不住,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了。 即便有临光在旁助力,杜宾的脸色依旧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已是疲惫到了极点。 “都说你要锻炼了,还不听,怎么样?现在信了。” “信了,信了。” ace轻喘着气,看着地图道。 “按这个速度,我们很快就会离开中城区,抵达南面出口。” “等一下,你仔细听。” 撑着耳朵的永劫出声提醒道。 “确实,我瞅瞅去。” 临光放下杜宾便朝向声源处走去,不一会儿,临光回来了,但脚步却有些沉重。 “是切尔诺伯格的居民。” “???” “???” “???” “切尔诺伯格的居民想要逃出城市,反而和整合运动发生了冲突。” “……” 阿米娅沉默了。 “他们还没有完全撤离了吗?” “似乎有几个城区已经撤离了。而没来得及逃出切尔诺伯格的本地居民,却依然被整合运动拦在这里。” “这……” 在阿米娅和ace等人继续商讨时,永劫走向一处开阔处独自一人呆在那里。 “永……劫,你……” 博士走向永劫身后,想开口说话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怎么了,博士?” 永劫并没有说话。 “你看起来神情不对劲。” “博士啊,你看。” 永劫目光带着几分感慨,缓缓扫过四周。他轻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惋惜。 “这个开阔区域,曾经是个大广场。” 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只剩下些残垣断壁,破败的废墟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往昔的热闹与繁华早已不见踪影。” 他眉头微皱,似是陷入沉思,接着又喃喃自语道。 “虐待感染者的城市,遭到了感染者的报复吗。” 话语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疑惑,亦有无奈。 “这……到底是不是命运啊。” 随后,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博士,目光中带着探寻,再次问道。 “你说呢,博士。” 那眼神仿佛期望从博士那里得到一个能解开心中谜团,或是能让这沉重思绪有所释怀的答案。 “这……你看起来很有感触。” 永劫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认同的神色,随后目光落在博士身上。 只见博士此时略显局促,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神也有些闪躲,那副模样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永劫见状,嘴角不禁上扬,逸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没有丝毫嘲讽,反倒透着几分温和与调侃,仿佛在无声地安抚着博士的紧张情绪。 “没事,博士。这一切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 等你恢复记忆后,我们会改变这一切的。” “嗯。” (博士,我会坚守她的嘱托,好好保护你的。) 永劫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博士,见博士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那开朗的模样,双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嘴角时常挂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之前的阴霾与疲惫都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永劫看着这样的博士,心底悄然涌起一股力量,暗暗握紧了拳头,目光变得越发坚毅,在心底无比坚定地说道。 那无声的誓言,如同深埋心底的火种,炽热而又执着。 ————————————————— 罪恶绝不能被容忍,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阻止你们。 ——陈 第17章 天灾将至 而另一边,谈话仍在继续。 “听不到了。这个距离,没法确认身份。” “……” 杜宾抬眸,敏锐地察觉到了阿米娅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之色,她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果决。没等其他人再有什么反应,杜宾便向前迈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有力,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米娅。” 那话语就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当下略显迟疑的氛围,让阿米娅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她这边。 “但很可惜,我们办不到。” “可……整合运动在攻击他们——!” “我知道。” 杜宾点头道。 “在这种地形没有优势。我们没有能力去顾及他人的生命安全。 生命是很宝贵,阿米娅。但——每个人的,都很宝贵。” “……” “不管怎么样都来不及了。” 可ace的声音在这时响起。 “毕竟我们已经有更大的麻烦找上了门。” “?!?!” 两人下意识地抬头往身后一看,这一看可不得了,瞬间瞪大了双眼,脸色“唰”地变得煞白。 只见那乌泱泱的追兵不知何时竟又出现在了视野里,如鬼魅般紧紧跟了上来,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们逃脱了。 两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股绝望的情绪开始在心底蔓延开来,没想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点喘息机会,这下又没了,而且再一次陷入了这般危险的境地。 “开阔区各个出口同时出现大量整合运动!” 临光出声提醒道。 “所有人做好准备!” “——————杀了他们!” 疯狂的整合运动成员一股脑冲向罗德岛众人。 “准备战斗!!” 在战场上的一处建筑天台上,梅菲斯特向身前的领袖汇报道。 “领袖,他们不知道自己被浮士德跟踪。我从浮士德派回来的斥候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情报。 罗德岛确实被困在中城区的外围了。虽然是些虫子,但他们也可能趁着天灾带来混乱逃跑。以他们对切尔诺伯格现状的了解,说不定会干扰到我们的计划。 ——至少,领袖,我认为把他们铲除掉没有任何坏处。” “不必过多在意。” 这时,领袖发话了,可让梅菲斯特心生疑惑。 “为什么,领袖?” “因为——” 领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那高远的苍穹。此刻,天空阴云密布,厚重的乌云好似积攒着无尽的愤怒,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要触碰到大地。其间,雷电如银蛇般肆意穿梭、轰鸣,那炸裂般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每一道亮光都似要将这暗沉的世界劈开。 然而,领袖看着这般景象,嘴角却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胜利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笃定与得意,仿佛这肆虐的天地在他眼中,不过是奏响胜利乐章的背景,一切都已尽在掌控之中,所有的谋划与筹算都即将迎来最完美的结局。 “它来了。” “切尔诺伯格的混蛋,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得我们感染者变成这样!” “冲啊!撕碎他们!” “滚开!” 杜宾手中的长鞭挥舞得虎虎生风,那鞭子就如同她延伸出去的手臂,带着凌厉的气势。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抽在冲过来的整合运动成员身上。 “啪” 一声脆响,便有一人惨叫着倒地,可倒下一个,紧接着又有更多的敌人涌上来,那场面好似潮水一般,根本没有尽头。 杜宾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不断逼近的敌人,手中的鞭子一刻也不停歇,继续疯狂地抽打着。但看着那源源不断、好似怎么也打不完的敌人,她只感觉脑袋一阵阵地抽抽,心里又急又无奈,暗暗叫苦道。 “这没完没了的,可咋办才好啊!” 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拼尽全力抵挡着这汹涌的攻势。 “这些人,只不过是在前仆后继地送死!!” “什么情况?整合运动怎么全都陷入了狂躁状态?” 临光无语的声音传了过来。 转头一看,临光和ace正支着盾牌顶在最前面,而面对着“人海攻势”也很快吃力起来。 “不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这里会聚集着这么多整合运动?!”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简直不合常理!整合运动根本没有坚守这里的理由!”(杜宾) “干员们,不要退缩!击退整合运动,打开撤退路径!” 永劫在人群中如同刀锋舞者般来去自如,他那锋利的刀刃不知收割了多少生命,可……杀人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敌人冲上来的速度啊! “该死!” 永劫在人群丝毫不敢有怠慢,只能不断挥舞着刀刃,试图给后方减轻些防守负担。 “————” 领袖看着自己眼前在重重包围下依然晓勇作战的罗德岛小队不禁啧啧称赞。 “那些人就是情报中说的‘罗德岛’?呵很英勇。” 她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站在她身后的弑君者,平日里那嚣张狠厉的劲儿此刻全然不见,只是紧抿着嘴唇,眼神中虽透着几分不甘,却终究没敢吭声。而梅菲斯特,脸上惯有的那抹阴鸷笑容也消失了,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攥着衣角,同样不敢贸然插上一句嘴。 其余的头目们也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场面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声音在回荡,那无形的压迫感让众人只能乖乖将话语咽回肚里。 “轰!” “轰!” “轰——” 就在这时,天空被一道刺目强光骤然撕开,一颗颗陨石裹挟着千钧之势,如末日使者般撞入大气层。眨眼间,便化作一颗颗燃烧的巨型火球,熊熊烈焰拖出数公里长的光尾,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滚滚热浪汹涌袭来,所经之处空气被急剧压缩、扭曲。 陨石坠向切尔诺贝格,那震耳欲聋的轰鸣仿若雷神怒号,音浪震碎玻璃、掀翻屋顶。转瞬,它狠狠砸向地面,“轰”的一声,大地剧烈震颤,仿若八级地震来袭,房屋像纸牌般轰然倒塌,人们被埋于废墟之下,哭喊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周边土地仿若被恶魔利爪撕扯,泥土、石块如炮弹般四散飞溅,砸毁大片建筑物、掀翻车辆。扬起的漫天沙尘遮天蔽日,呛人的尘土弥漫每一寸空气,平日安宁的切尔诺贝格瞬间沦为了炼狱,只剩残垣断壁与无尽绝望,切尔诺贝格的幸存者们在废墟中瑟瑟发抖。 “什么鬼?落石?这个时候?” 近卫干员一脸惊恐地看向天空掉下来的落石,身旁的医疗干员也同样惊恐。 “别停下!优先确保防线!” 由于陨石的第一落点并不是广场这里,因此罗德岛小队的人并没有收到多大冲击,但陨石砸落在建筑物上所产生的落石却砸向罗德岛小队。 起初没有人察觉其中的不对劲,直到…… “不对是砸在建筑物上迸出来的你们看!” “你在说什么——” 杜宾刚想训斥时,眼神的余光却看到远处天空坠落的陨石。 “天灾!什么时候……” 而反观整合运动那一边。 “来了!来了!” 整合运动成员一看见陨石就几近癫狂起来。 “哈哈我们感染者的救赎!普通人的末日!” “啊,啊啊——咕!” “啊,啊啊——咕!” 几个整合运动成员正庆祝着,但下一秒却兀地径直倒在地上。 这一情况被目光尖锐的临光察觉到。 “杜宾你看,他们是被什么东西击倒的?” “好像是呀……我们也没有人攻击他呀?还是说,他是被” 正在杜宾思索时,阿米娅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 “杜宾教官!天空!” “什么……这——天灾真的来了。” 罗德岛众人随着阿米娅声音的指引下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陷入了血色——沸腾的乌云翻涌在火焰之中,浓稠如墨的云团被炙烤得噼啪作响,仿若恶魔在云层后低吟咆哮。还在坠落的陨石瞬间被汽化掉。 滚滚热浪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如汹涌潮水般朝大地扑来,所到之处,包括落石的所有东西都被笼罩上“焦黑”。 看到从未见到的“奇观”,并没有人为之而感叹,而是感到一丝惊恐。 “别惊慌!” ace把盾牌举起头顶高喊道。 “重装干员保护后勤干员撤退!所有人保护好自己!” 阿米娅也是连忙安抚受惊的众人。 “我们还有机会,用行动去拯救自己的生命!” 就在临光护送博士撤向安全位置的时候,原先魅惑的女声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大地陷入寂静,恐惧取走了他们的声音。 巨大的源石垂下头颅—— ——坠落,它坠落在死亡焦热的阴影。 我亲爱的博士啊,游戏——现在正式开始了哦。) ————————————————— 一旦手上沾染鲜血,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博士,我不希望你也跨出这一步,会脏手的事,就交给我来。 ——黑 第18章 初露锋芒! “虽然已经想到,整合运动要利用天灾复仇” 杜宾先行一步护送伤员抵达安全之所后,便目睹了天灾降临的恐怖盛景。 那是一种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即便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对这类灾难司空见惯,可当此等景象真切地展现在眼前,那无尽的黑暗、肆虐的能量风暴还是让她的内心深处泛起了丝丝寒意,恐惧如潮水般悄然蔓延开来。 然会选择让天灾彻底毁灭切尔诺伯格—— 比起报复来,这更像是宣誓要宣誓感染者时代的到来吗?” 首次直面这般骇人的场景,女医疗干员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如失去支撑的木偶般瘫坐在地。 她的双手紧紧捂住双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似乎只要一睁眼,就会被那无尽的恐惧所吞噬。 “整个天空都要掉下来了” 浓重的恐惧如阴霾般将她的内心紧紧裹缠,双腿似被灌了铅般沉重,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失去了应有的活力,别说跑了,就连挪动分毫都显得无比艰难,整个人只能被困在原地,被恐惧的漩涡无情地卷扯着。 “清醒点!” 永劫瞧见这副模样,眉头微微一皱,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大手一伸,牢牢抓住那瘫坐在地的女医疗干员的胳膊,稍一用力,便将她像拎小鸡似的给拎了起来。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近卫干员!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永劫将女医疗干员迅速递交给近卫干员,随后转身,朝着那些仍呆立原地、尚未有所行动的干员们,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各自散开——!!所有人各自寻找安全位置!!” 阿米娅也跟着大喊道。 “各小队注意!准备好应对天灾!” 听到喊叫的众人纷纷“醒悟”过来,开始就近跑到掩体下面保护自己。 杜宾看着愈演愈烈的天灾皱眉道。 “规模太大了这样下去,整个街区的建筑都会被彻底摧毁的!” 怎料,意外陡然降临。她头顶那摇摇欲坠、已然倾斜的房屋上,一块巨大的落石竟轰然脱落,如同一颗炮弹般直直朝着下方的杜宾与一名后勤干员呼啸砸去,那迅猛的态势好似要将一切都碾碎在其之下! “小心!” ace立马冲了过来扑倒两人,同时果断将盾牌立在身后。 “呵!” 永劫猛地双脚一蹬地,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身姿矫健如飞鹰。他高高举起绣春刀,朝着那巨大落石狠狠劈去,动作快若闪电,眨眼间,只见他手中的绣春刀竟带出了一个如圆月般的光弧,在半空之中闪耀着凛冽的寒光。 下一秒…… “砰!” 那硕大的巨石在绣春刀凌厉的攻势下,自上而下径直被劈成了两半,原本径直砸落的方向也随之改变。 紧接着,仅有一些零碎的小石块继续朝下掉落,可这些碎石根本不足为惧,纷纷被ace稳稳举起的盾牌轻松拦下,未造成丝毫威胁。 “都不要分神!都注意好自身安全!” 抛下这一句话后,永劫又赶忙冲出去,现在还有人没脱离危险呢,他的责任依旧险峻! 有着永劫等人的掩护,罗德岛小队并没有出现过多的损伤。 而反观整合运动,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啊——!!掉,掉下来了!” “天空掉下来了!” “不,不,啊好疼” “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哪里去了” “怎,怎么会!!我不想死!” “啊啊啊啊!!!” ………… 整合运动成员那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声声传入罗德岛众人的耳朵当中。望着眼前那犹如炼狱般惨不忍睹的景象,众多后勤干员面露不忍之色,纷纷下意识地紧闭双眼,似是想将这残酷的画面隔绝在视线之外,不愿再多看一眼。 然而危险并没有结束。 尽管所有人已经都到安全地带,但杜宾等人并没有放松警惕。 “重装干员!” ace再一次举起盾牌道。 “保护我方术师!!” 闻状,重装干员果断持起盾牌将支在队伍的前方,将危险牢牢挡在盾牌外。 “轰!” “砰!” …… 随着落石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就意味着天灾已经缓缓过去。 就在所有人渐渐放松警惕性时,临光的警告竟再次响起。 “那是什么声音?!不好!巨大的坠岩击垮了临街的建筑!卧倒!!” 坠岩砸倒建筑,砸出来的大块碎石直愣愣砸向小队,而准确的位置正是被吓倒的女医疗干员! “啊!” 后知后觉的女医疗干员想躲掉,可脚早已经被吓麻了,根本动弹不得。 “——那个位置——前辈!危险!” “糟糕,医生,快闪开!” “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女医疗干员的肩膀。 “唔,博,博士?” 看清来者的面貌,女医疗干员直接呆住了—— 不是永劫或ace等人,而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博士!! 还没等人有所反应,博士一使劲,便将人给推进后方的掩体中去。 “博士把医生推进了掩体?可这样这样的话,博士——!” 一想到这儿,临光果断冲了出去。 “啊?临,临光她冲出去了!” 在众人慌乱的时候,博士似乎并没有过多慌张,她就站在原地,。 在她的视线之中,周遭的一切竟好似被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那正从半空不断掉落的坠岩,像是被定格在了空中,保持着坠落的姿态却纹丝不动;那些脸上写满惊恐的人们,表情也凝固住了,眼中的慌乱就那样停滞着;就连朝着她飞奔而来的临光等人,也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整个身子都被“禁锢”在原地,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陷入了静止的僵局。 而原先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那道黑影此时也出现在她面前。 不同的是,她此刻向博士展现出了自己的面貌来—— 她如暗夜中浴血而生的精灵,一头血红色长发肆意垂落,像是刚从落日余晖里捞出的烈烈火焰,随着她的动作轻盈摆动。肆意舞动、耀眼夺目。几缕发丝垂在白皙脸颊,衬得肌肤近乎透明,透着清冷易碎感,。 眼眸恰似幽潭一样妩媚,却暗藏着杀机和狠劲,眼波流转间,尽是旁人读不懂的情愫。身形高挑纤细,一袭黑裙紧裹,脚步轻摇走来,每一步都似踩在无形的韵律上,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腰间银链偶尔碰撞,清脆作响,宛如暗夜独行者,周身散发神秘气息,叫人忍不住探寻,却又因那冷冽气场不敢靠近分毫。 “我……是要……死了吗?” 看着宛如天使的来者,开始神志不清的博士脱口出声道。 “死?” 女人先是疑惑,后又摇头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不要说胡话了,我亲爱的博士。” 女人缓缓走到博士身旁,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只要我还在,这件事就永远不会出现的。” 言罢,她微微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极具魅惑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弯弯的眉眼间尽是风情。 博士看着她这般模样,听着她刚刚所说的话语,心间原本萦绕着的不安与焦虑,就好似春日暖阳下的积雪,渐渐地开始消融、褪去,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但……她有所不知的是,女人后面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让她听到。 (要如果你死了,我和那个只在乎你的臭男人可能真的会将这个世界……给毁灭了。) “我现在要做什么?” 博士带有询问的眼神看着女人,女人却淡定自如道。 “拿起你的刀来,把它搁在你的腰上。” 博士招办全做起来,等做完后,女人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 “放轻松,博士。” 女人伸出纤细的手,动作轻柔地缓缓握住博士的手,那模样就如同对待一个懵懂的孩子般小心翼翼。 她微微俯身,目光温柔而专注,声音也放得轻缓柔和,带着十足的耐心,循循善诱地开口说道。 “跟着我的动作一起做。” 女人紧紧握着博士的手,一边有条不紊地带着博士一步步做起动作来,那动作舒缓又标准,仿佛在绘制一幅精细的画作。 与此同时,她口中不断吐露着语句,声音温柔似水,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自觉便想要听从、照做。 “利刃出鞘,恩怨立断,挡我者,试试这把影的锋芒!” ————————————————— 想熄灭战火,要经历漫长的痛苦;兴起战争,却只需要一瞬间的失误。 ——赫拉格 第19章 震惊众人的一刀 女人的声音如同魔铃一般使博士的大脑暂时失去思考,只得顺着她的牵引下如同机器般地做着动作。 在博士的印象里,这也许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拔刀和砍刀的动作。 可放在阿米娅众人的眼里却依然换了一个模样。 坠岩落下的刹那间,“博士”猛地侧身,右手疾探腰间,紧扣影的刀柄,眼神变得肃杀和杀机,同时气势变得凌厉和强盛起来。随后念出女人原先在她耳边说出的话来。 “利刃出鞘,恩怨立断,挡我者,试试这把影的锋芒!” “博士”灵巧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边,但每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神圣威严而不可侵犯。 “这……这还是博士吗?” 阿米娅瞪大了双眸,嘴巴微微张着,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改头换面”的“博士”身上,仿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那熟悉又透着陌生的模样,让她的心里翻涌起无数的疑惑,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杜宾和ace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他俩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像是要把这突然出现的奇异画面揉碎了重新看清一般,一边揉还一边使劲眨着眼,满心都在努力辨认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他们所熟知的“博士”,那模样透着十足的难以置信。 而另一边,永劫和临光本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想要救人了,可在瞧见这“改头换面”的一幕后,脚下的步子也陡然停住,身子微微一僵,皆是愣了那么一下。那瞬间,他们的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被眼前这意想不到的情况给搅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噌!” “一声清响,利刃脱鞘而出,寒光似一道乍现的霹雳,划破凝滞的空气。 刀身出鞘的瞬间,“博士”顺势一转腕,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力灌刀刃,刀刃裹挟着呼呼风声,如蛟龙出海般迅猛砍出。 所经之处,气流被利刃生生劈开,像是平静湖面被巨石砸开,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气势骇人至极。 也由于影的威力之大速度之快,利刃出鞘时直接砍出一道犀利的血红色刀气。 那刀气犹如实质般的透明利刃,呈扇形朝前汹涌而去,地面上更是被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沙石飞溅,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般,扬起阵阵尘烟,那凌厉的刀气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直逼前方,仿佛能将一切阻挡之物都撕成碎片。 下一秒…… “轰”的一声巨响,仿若惊雷在耳畔炸开,刀气直击坠岩中央。坚硬的坠岩表面瞬间蛛网般龟裂,裂缝急速蔓延、交错纵横,碎屑四溅。紧接着,坠岩竟从中间应声而裂,两截石块轰然倒地,激起滚滚烟尘,声势骇人之极。 “轰” 一声巨响响起,仿若惊雷在耳畔炸开,刀气直击巨石中央。 坚硬的巨石表面瞬间蛛网般龟裂,裂缝急速蔓延、交错纵横,碎屑四溅。 紧接着,巨石竟从中间应声而裂,两截石块轰然倒地,激起滚滚烟尘将博士笼罩住,声势骇人之极。 “博士!” 阿米娅正要冲过去,却被杜宾一把抓住。 “不要急,博士她好像没事。” 那弥漫的烟雾如同轻纱一般,缓缓地向四周飘散开来,一点点变得稀薄。随着烟雾渐次散去,“博士”的身影也慢慢清晰,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那满是惊诧与期待的视线之中。 只见“博士”双手稳稳地握着长刀,那长刀在黯淡的光线下隐隐泛着寒芒,似在诉说着方才经历过的激战。尘埃还在空中飘浮,尚未完全落定,整个空间仿佛都还残留着那紧张的气息。就在这时,“她”身姿轻盈,如灵动的舞者一般,身形骤然一转,动作干脆利落,紧接着便有条不紊地开始收刀。 只见“她”手腕轻抖,原本紧绷、灌注全力的臂膀肌肉瞬间松弛,顺着劈砍的去势流畅地划出一道半圆轨迹。 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弧线,刀刃“咻”地归鞘,严丝合缝。刀入鞘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响,余音悠长。 那行云流水的模样,透着一种别样的潇洒与从容,让众人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同时,他周身凌厉的气势仿若潮水般迅速退去,归于平静,仿若方才石破天惊的一击只是错觉,唯有地上那被劈开的坠岩、狼藉一片的碎块,佐证着刚才那夺命一劈的威力。 “博士!” “博士!” 永劫和临光一路疾奔,只是终究还是姗姗来迟,待到他俩赶到时,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胸口也在微微起伏着。不过,他俩顾不上调整呼吸,目光急切地锁定了“博士”所在的位置,便赶忙凑了过去。 此时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过多询问“博士”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护在“博士”身旁,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脚步匆匆地带着“博士”朝着掩体处快速撤去。那紧张又急切的模样,仿佛只要稍有耽搁,就会被危险再度笼罩一般。 “博士!这里!” 在三人顺利回来之时,阿米娅急忙冲过去抓着“博士”询问道。 “博士,博士你,你没事?” 在阿米娅的摇晃下,“神志不清的博士”渐渐清醒过来。 “我……没事,这……算不了什么!” 博士捂着额头语气沉重道。 一旁的临光便有些抱怨起来。 “一个人处在那样的危险中怎么能行! 至少拉上我一起,让我保护博士你! 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允许你受伤——” 临光在一旁不停地抱怨着,那话语一句句传入耳中,可博士就像没听见一样,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糟糕的状态里。 刚刚遭受那巨大力量的冲击,她这会儿情况着实不妙,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她只觉得四肢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酸痛又绵软,每动一下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脑袋里更是“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根针在狠狠扎着,那种胀痛感就像脑袋随时都会炸开似的。 而五脏六腑也像是被狠狠搅乱了,阵阵抽痛传来,让她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整个人虚弱又难受,只能勉强倚靠着阿米娅身上,努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就是我应有的力量吗?) 博士强忍着疼痛朝脑海里问道,很快,女人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没错,怎么样博士,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力量的心情如何?〉 (可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痛苦?) 〈没办法,你的身体机能才刚恢复正常,你现在没有昏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以后我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吗?) 〈不会的啦,随着时间推移,你的身体会慢慢适应这股力量的。而且这股力量也会帮你改善身体机能的。〉 〈好了,先不聊了,你的小兔子还在等你呢。〉 ………… 阿米娅搀扶着博士坐在一处石头上。 “大家都还安全,就非常好了!” 在庆幸之余,阿米娅的内心依旧是悬着的。 (还要坚持多久呢?) (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一段时间过后,坠岩掉落的程度渐渐轻了起来。 “唔 坠石的数量减少了?” ace透过防线缝隙查看情况后出声提醒道。 “我们撑过了第一波主灾害了吗”(阿米娅) “还不能大意,谁知道这次的天灾会持续多久。” 杜宾摇摇头,依旧神情严肃着。 “不过至少我们不是身处天灾正中心的人。 这才让我们侥幸躲过去了。” “嗯……” 阿米娅转身开始询问人员状况起来。 “大家怎么样了?” “干员们基本都没事! 有些干员受了轻伤,但状况都还算不错!” 听到汇报没有出现过多伤亡,阿米娅也是短暂放了放心。 “啊……” 可一声惊叫不合时宜地打断阿米娅的思绪。 转头一看,便看到残存的整合运动成员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来。 “整合运动也有部分人员——” 话还没说完,永劫竟被震惊了——整合运动成员丝毫不顾自己的情况,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仍然像疯狗一样冲向罗德岛众人。 “啊啊!!罗德岛!” “什么鬼?!” 永劫被这个几近癫狂的情景整得头皮发麻。 “他们都是疯子?!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永劫还是拔出刀对准敌人,临光等人也纷纷掏出武器来。 “没有办法了 所有人听我指挥!彻底击溃他们,然后马上移动!” ————————————————— “每个乌萨斯人都应为他们的国家与皇帝感到骄傲”。我曾经也为之奋战过,但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热情。时间从我这里夺走了太多。 ——赫拉格 第20章 身先士卒的永劫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还在拼死阻拦着罗德岛小队前进的脚步,他们张牙舞爪,嘴里呼喊着各种口号,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先前那场天灾的冲击实在太过猛烈,就像一场无情的风暴席卷而过,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绝大多数的整合运动成员都被这天灾折腾得够呛,基本上已丧失了战斗能力,一个个要么瘫倒在地,要么虚弱得连武器都拿不稳,眼神中满是无力与绝望。 反观罗德岛小队,虽然一路也历经波折,但此刻面对这般状况,压力骤减。队员们相互配合,很轻松地便找准时机,从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阻拦防线中冲出重围,继续朝着既定的方向奔去,只留下整合运动的人在身后干瞪眼,徒呼奈何。 “哈,哈,哈” 杜宾依着墙勉强道。 “这已经不知道第,哈……几次大喘气了,真是,哈……有完没完了。”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临光也喘着气,但她却庆幸着。 “我们不仅……击退了整合运动 灾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衰弱!” “确实……”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永劫半跪在地上,眼神多少有些涣散,碎发也被汗水打湿紧贴在额头上。 “情况太糟糕了各位还是要多加小心!再来一次,我们估计得完蛋!” “嗯。” “还有天灾……” 阿米娅脚步一顿,缓缓弯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那道路上,可哪里还有道路原本的模样呀,只见断壁残垣横七竖八地堆叠着,早已被废墟严严实实地掩盖住了,曾经的平坦通畅如今只剩一片破败荒芜。 阿米娅眉头紧锁,嘴角微微下撇,脸上满是苦涩的神情,她无奈地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缓缓开口说道。 “唉,这下可难办了啊……” 话语间满是忧虑与无奈,仿佛这被掩埋的不只是道路,还有他们前行的希望一般。 “原本的街道都被倒塌的废墟掩盖,被摧毁的建筑,形成了障碍物 源石,已经开始疯长了吗” “阿米娅。” 博士迈着沉稳的步伐,很快来到阿米娅身旁站定。目光在周围逡巡了一圈后,突然定格在一处废墟之上,只见那废墟之上,正有深黑色的结晶在缓慢“生长”着,那结晶透着一种神秘又危险的气息,一点点蔓延开来,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力一般。 博士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指向那处,脸上满是疑惑,转头看向阿米娅,轻声询问道。 “阿米娅,你看那是什么呀?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呢?” 那探寻的语气里,满是对这奇异现象的好奇与不解。 “那就是我曾经给您说的源石,博士。” “明明到了最后关头,所有事情却都在阻挠我们!” 此时此刻,永劫的愤怒终于是爆发了。 “先是整合运动,其次是暴乱,最后又是天灾。到底还有什么……咳咳……” “不要激动,永劫,你的胳膊还有着伤呢,冷静一下。” ace捂着永劫刚做好包扎的胳膊劝慰着,努力去平复后者的情绪。 ace的手刚按下去,只听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便是一声带着恼怒的大喊。 “嘶——ace,你又摁错地方了!” 那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气愤,音调都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我看你是想把我给摁死,疼!” 永劫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五官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挤在了一起,呲牙咧嘴的模样尽显痛苦,眼睛还瞪着ace,那眼神里仿佛在控诉着ace这“糟糕”的举动呢。 “抱歉,我太着急了,没注意到,哈哈” ace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尴尬的神色怎么也藏不住,他赶忙像触电般将原本摁在伤口处的手挪开,动作显得有些慌乱。随后,他挠了挠头,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眼神闪躲着,开始没话找话,故意打着哈哈说道。 “哎呀,瞧我这手,都不听使唤了呀,哈哈,一时没注意呢,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试图用这略显笨拙的方式,来缓解因自己的失误而造成的尴尬氛围,只是那结结巴巴的话语,反倒让这尴尬似乎更明显了几分。 “” 永劫也没有过多追究,而是把绷带再缠紧一点。 “不能再缠了,这样伤口会感染的!” 一旁的女医疗干员见状赶忙劝阻,但永劫却抓住她伸过来的手。 “谢谢你的好意,医生。但现在不行也得行,咱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呢。我不能因为受伤而耽误行动!ace,过来帮我缠一下后背的伤口。” “来了。” “缠紧它。” “……行。” ace来到永劫身后,接过永劫的绷带并缠在其身后,缠完几圈后又给打了紧结。 “谢啦。” 在活动活动确保不影响行动后,永劫借ace的手起身并转身拿起武器来。 阿米娅有些担忧地看着永劫身上绷带上渗出的鲜血,向医疗干员要来止痛药后,走过去开口道。 “永劫前辈,您身上的伤口不要紧?我这儿有止痛药,您要不” “我不要紧的,小兔子。” 永劫揉揉了阿米娅的头笑道。 “我身体还硬朗着呢,这药给最需要的人才行,给我就太浪费了。” “可——” “要听话,小兔子。” “那……那好” 等阿米娅转身看不见自己后,永劫立马捂着胸前的伤口,露出吃力的表情来。 他刚才的话本就是说给阿米娅听的,其实明眼人都很清楚,自己现在受的伤是很严重的,要尽快静修才可以,但现在又为了不拖延行动而不得不缠紧伤口,这只让伤口可能会进一步受创或感染。 “嘶——看来” 永劫感觉着后背的伤口传来的剧烈痛感吃痛道。 “接下来的战斗对我都将是硬仗了。” 就在永劫费力地提起绣春刀时,突然听到侦察干员的惊呼。 “整合运动?他们追上来了?!” “!!!” 到此,永劫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赶忙跑到最前面来。 一到前线,永劫和ace等看到站在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 广场,坡道,建筑四处的废墟都不断涌出整合运动的敌人出来。 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无不是整合运动的人。 “啊那么多的整合运动他们是怎么追上来的?” 小高恐惧地咽了一下唾沫,握着武器的手忍不住颤抖着。 “恐怕不是原先追我们的那一群敌人。” “???” 小高还没反应过来呢,永劫立马就参悟到其中的暗义。 “这个数量,呵难怪除了那些真的要被砸成泥浆的人以外,他们一点都不惧怕天灾。”(永劫) “哪怕天灾,说多些即使已经消灭了他们一半人——剩下的也够把我们在这里淹死十几次了。”(杜宾) 永劫再一次拔出绣春刀来,看着出现卷刃、甚至刀尖处崩刃的绣春刀,眼神有些无畏和决绝。 “那又如何?即使是杀,咱们也要杀出一条大道来!” “没错,所有人别停下脚步!继续顺着撤退路线行动!在开阔地带停下等于找死!至少到达广场出口处之后再整顿队形!”(临光) 永劫双手持刀,再一次摆出冲锋姿态。 “临光,陪我疯狂一次。” (还有破梦。请你再坚持一下。) “行,我陪你。” 沉默一下后,临光同样摆出冲锋姿态。 “但这次你保护好自己,我可能会顾不上你。” “我尽量。” “临光前辈永劫前辈”(阿米娅) “小兔子,等我们破开突围口以后,趁对方队伍混乱立刻脱离,不用管我们。”(永劫) “可”(阿米娅) “没有这么多的可是,不做牺牲的话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明白现在来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能行吗?” 杜宾并肩站在两人身边问道,临光没有信心地摇了摇头。 “希望渺茫,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即使希望渺茫,我们也不能放弃。别忘了,咱们是罗德岛!” 说完,永劫便压低身形,猛地发力向前方冲刺, “看我位置!” 双脚蹬地扬起尘土,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他的衣领狂舞,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冲向前方的人群,手中的破梦似要撕裂这道“人墙”! “!!!” 整合运动的人都被眼前向他们冲来的“疯子”给震惊到了。 而反观罗德岛,所有人都被永劫的壮举而受到鼓舞,跟随永劫一往无前地冲向敌阵。 这一刻,面对比他们还疯狂的罗德岛小队,整合运动的人竟被吓到开始往后退。 不一会儿,永劫便如同饿狼般冲进“羊群”中。 一场厮杀,它开始了…… 第21章 幕后头目降临 在ace和杜宾的大声呼喊指挥下,罗德岛小队迅速行动起来,队员们各就各位,纷纷摆出严整的防御姿态。 只见重装干员们稳稳地站在最前方,宛如坚固的城墙,牢牢守住阵地;输出干员们则眼神锐利,握紧武器,时刻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医疗干员们也在后方严阵以待,确保队友一旦受伤能及时得到救治。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潮水般疯狂冲过来,可罗德岛小队毫无惧色,各个职业紧密配合,动作行云流水。刀光剑影之间,一个个整合运动成员便被干脆利落地斩于阵前,惨叫连连。 博士那精巧的指挥就像是给小队注入了强大的力量,让各个职业之间的配合越发默契无间,整个小队的战斗力如同火箭般直线提高。 反观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不过是一群只凭蛮劲的暴徒罢了,他们毫无章法,在罗德岛小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完全没有抗衡的能力,只能一次次在猛烈的攻击下狼狈败退。 而永劫和临光呢。 早在一开始,两人就早已冲进敌人的敌群中。 两人背靠背陷在敌群中央,却毫无惧色。四周敌人如饿狼般围拢,嘶吼着扑来,利刃寒光闪烁,晃得人眼生疼。他们紧攥手中的武器,时刻严阵以待。 见一人高擎长枪刺向永劫,永劫身形陡然一转,侧身避开那夺命锋芒。 同时他顺势挥刀斩向对方脖颈,血花四溅,溅了他一脸热乎。 不等旁人反应,他又矮身一个扫堂腿,撂倒近身的两个敌人,紧接着反手一刀,直直捅进偷袭者腹部,那人瞪大双眼,缓缓倒地。 “永劫,低头!” 永劫刚察觉到一丝异样,正准备有所动作呢,突然,临光那声焦急又响亮的大喊如同炸雷般传了过来,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 永劫心中一惊,身体瞬间做出反应,几乎是下意识地俯身压低身子,动作快如闪电。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嗖”的一声从他后背处擦背而过,那箭头划过空气时带起的丝丝凉意,让永劫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也一下子冒了出来,心有余悸地暗自庆幸自己躲避及时,否则这一箭要是射中,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永劫这一躲避直接让偷袭者懵逼了。 “吃我一枪!” 趁敌人愣神,临光赶忙反手持枪,只见她右臂肌肉紧绷,猛地后撤,长枪顺势后移,枪杆似满弓。 “喝!” 刹那间,他暴喝一声,声若洪钟,力贯右臂,整个人如猎豹出击,拧腰转胯,聚力于腕。 长枪仿若一道银色闪电,“嗖”地破风而出,枪身剧烈震颤,发出尖锐呼啸。 “噗!” 长枪稳稳扎中敌人,强大冲击力撞得敌人倒飞数尺,重重砸地扬起尘土。 永劫也没有闲着,只见他掏出三枚“弹丸”,对着冲向他的敌人就甩了过去。 在“弹丸”落在人群之时,永劫轻声道。 “爆。” 下一秒。 “爆!” “弹丸”在人群中绽放出绚丽的“烟花”,沙石、土块裹挟着弹片暗器般四射。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这股无形巨力狠狠掀翻,摔在地上狼狈打滚。 硝烟迅速弥漫升腾,迅速将那一片区域吞噬,刺鼻气味弥漫开来,久久不散,徒留下被炸出的焦黑弹坑,诉说着刚才致命一瞬的惨烈。 “永劫,配合我!” “好!” 临光眼神中满是急切,脚下猛地发力,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永劫所在的方向飞速冲了过去。而永劫这边,反应也是极快,只见他手臂一挥,毫不犹豫地将之前拿着的“棍”朝着前方用力抛了出去,那“棍”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紧接着,永劫顺势快速蹲下身子,双手迅速交叉、抱紧,眨眼间就搭出了一个结实的手梯出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就等着临光借力而上了。 临光脚步不停,风驰电掣般来到永劫面前。只见她双腿猛地一弯,接着狠狠发力,整个人高高跃起,如同矫健的飞燕一般,精准地跳到了永劫搭好的手梯上。 永劫咬着牙,双臂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使出浑身的力气猛地向上一托,临光就如同被发射的炮弹一般,直直地朝着天空冲了上去。 把临光送上天之后,永劫目光一凛,手腕轻轻一抖,反手间便甩出一把飞刀,那飞刀带着寒光,如流星般朝着临光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射去,“噗”的一声,精准地扎入敌人要害,瞬间结果了对方。 做完这一切,永劫丝毫不敢耽搁,撒开腿朝着临光即将落地的方向狂奔而去,那急切又紧张的模样,仿佛生怕临光遭遇什么危险似的。 临光接过“棍”的那一刻,“棍”瞬间幻化成长枪出来。 “尝尝卡西米尔的光辉!” 临光双手握紧长枪,径自砸向人群。 她如同一颗灿烂的陨星坠入到敌阵当中。下一秒, 转瞬,“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浪扑面而来,正面的敌人瞬间被掀飞,即使位置稍远的人也是被震得七倒八歪的。 而就在这时,永劫持着破梦就一路横扫而过,所到之处全是鬼哭狼嚎和血雨腥风。 这一套组合技下来,包围圈竟整整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 整合运动成员见状急忙后撤,生怕在惹到面前两个“凶神”。 见敌人退却,临永两人也没有深追,赶快回到了自身队伍当中。 “我们回来了。” 一回到队伍,永劫便直接跪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身上也早已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血。 一旁的医疗干员赶忙过来进行简单的包扎治疗。 “啧。” 永劫回过神后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包含着深深的无奈。 “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确实……” 杜宾也是如临大敌,如此大规模的部队搁在这里,就算都是些所谓的暴徒,也让杜宾感到极强的压迫感。 “这样的数量,如果要拿下切尔诺伯格,也许真的有可能。” “可……整合运动究竟是从哪里纠集起这么多感染者的?” ace看眼前依旧一望无际的“人山人海”也是冷笑一声。 “哼!这种包围网整合运动可是真的,很看得起我们啊。” “报告头儿!敌人停止了行动!” 侦查干员在这时突然报告道。 “……” “而且有敌人一名,正在靠近罗德岛的阵线!” “!!!” ace掏出望远镜了望起远方。 正如侦查干员所说的一样,整合运动的人全部停止了行动,只有一个身着一袭黑裙的女子缓缓朝他们走来。 一旁的小高有些摸不清头脑。 “为什么,那个人会一个人,走向我们难道敌人派出了使者?不可能” 来者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缓缓地走向罗德岛众人,仿佛她对罗德岛没有任何威胁。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名身着一袭神秘黑裙的女子,每向前踏出一步,其身后都仿佛掀起一阵汹涌澎湃的热浪狂潮。这股热浪随着她的步伐不断增强,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而当她轻盈的脚步掠过之处,下一秒钟,那些原本平静的地面竟然全都变得一片焦黑,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所洗礼。更为惊人的是,这些焦黑的土地之上,竟然还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道道火墙,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火焰跳跃着、舞动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与女子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震撼人心的乐章。整个场景犹如一幅末日画卷,令人瞠目结舌。 “她” 看清来者的长相后,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她她是资料上,整合运动的” 阿米娅被吓得开始结结巴巴的,话虽未说完,但明眼人此刻心里都已然明了。 “……她身上,有某种气味。”(临光) “有什么东西在焚烧。”(ace) “如果是火焰的话”(杜宾) “大概是能烧尽整片大地的火焰”(永劫) 终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用沉稳而坚定的声音喊道。 “罗德岛的全体干员……立刻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接下来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绝非普通之辈,而是整合运动的暴君…… ……塔露拉!” 行至罗德岛阵线稍前位置,那位唤作塔露拉的女子昂首望向罗德岛,其眼神冷峻而威严。 少顷,她沉声道,其声仿若洪钟,令人心生敬畏。 “幸会,罗德岛的诸君。” ————————————————— 极北吗?那是个冰冷又残酷的梦境,但是啊,就是在那样的地方,埋藏着我的梦想。为了让美梦成真,我愿意付出一切努力去获得它。 ——麦哲伦 第22章 首次交锋,暴君的震慑 “小兔子,快带dr曦离开!” 临光沉凝地向阿米娅喊道。 “现在,立刻,马上!” “不行!我不能” “你也感觉到了!她再这样下去,整个救援小队都会葬送在这里!那个塔露拉 她是活生生的怪物!阿米娅!” 阿米娅倔强道。 “我们一起战斗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那博士呢?” 永劫的一席话须臾间便让阿米娅的热血冷却了下来。 永劫一脸严肃,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紧盯着对方,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 “在战斗中你能保证博士的安全吗?” 话语里满是急切与担忧。 “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就是为了营救博士啊!” 他微微喘着气,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我们这些人,哪怕是都死了,那也无所谓!可博士不一样,博士必须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的目标,绝不能有丝毫差池,懂了吗?” 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了几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份对博士安危的极度重视。 永劫虽身负重伤,身躯摇摇欲坠,鲜血自伤口处汩汩渗出,染红了衣衫与脚下的土地,但他仍强打起精神,双眼透射出坚毅的光芒。 他微微抬起头,喉咙滚动,发出的声音因伤痛而略显沙哑,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永劫看着阿米娅,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急切,缓缓开口道。 “小兔子呀,眼下这形势,可早就不是去考虑谁留下、谁离开这种问题的时候了。”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博士所在的方向,接着又加重了语气强调说。 “现在最关键的,是得想办法让博士能够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离开切尔诺伯格啊。这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得往后放一放了,咱们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儿上糊涂了呀。” 永劫缓缓抬起那沉重且颤抖的手,带着几分沧桑与沉稳,轻轻落在阿米娅的肩头。 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犹如古老的幽潭,深不见底,其中蕴含的情感复杂难明。他微微低头,声音低沉且缓慢,犹如洪钟震颤,一字一句地说道。 “记住,你和博士才是罗德岛的未来和希望,你和博士不能倒在这里,要不然前面同伴们的牺牲就不值得了!” “唔” 目睹永劫那视死如归的决然神情,阿米娅的眼眶瞬间泛起红潮,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但她心下明白,此刻绝非可以肆意哭泣之时,于是她贝齿紧咬下唇,快速抬手用衣袖拭去那即将滑落的泪花,强行将满心的悲戚与酸涩压回心底。 “e4小队,这是最后的命令,我们留在这里断后!” 临光回头朝自己的小队下达了最终指示。 “一定要让阿米娅和dr曦,以及各个医疗小组安全撤离!” “我和你一起”(永劫 ) “不行!” ace一个箭步如猎豹般迅猛跨上前,蒲扇大的手像铁钳一般,“嗖”地伸出,一把狠狠攥住临光的胳膊,那劲道,似要把临光的胳膊嵌入掌心。他昂起头,脸庞因激动微微涨红,神情庄重肃穆到了极点,双眸仿若两把利刃,直直刺向临光,那目光中的坚定,恰似巍峨高山,任谁也无法撼动,更不容丝毫置疑! ace扯着嗓子,声音好似洪钟鸣响,震得人耳鼓发麻,每个字都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你和永劫别再逞强了!瞅瞅你们现在的狼狈样儿,体能都快透支见底,伤成这副德行,还怎么进行高强度战斗?留在这儿纯粹就是拖后腿,绊脚石!别磨蹭了,再这么耗下去,指定是白白送命,死得毫无价值!” 说着,他大手一挥,猛地转身,如苍松般挺立,目光如炬横扫一圈自己身后那同样满脸坚毅的小队成员,接着又像头愤怒的雄狮,冲着临光咆哮。 “这场硬仗,天塌下来我 ace 扛着!我和我的小队从踏入此地那刻起,就没打算退缩半步!今儿个就是把命豁出去,也得给大家撕开一道口子,杀出一条血路,护送所有人安全撤离!你们赶紧给我撤,别婆婆妈妈的!” 这决绝的话语仿若滚滚惊雷,在空气中炸裂、回荡,久久不散。 “胡闹!” 就在那一瞬间,临光猛地一用力,挣脱了对方的手。她那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眼前之人,毫不退缩地大声质问道。 “ace!现在难道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你知不知道这个塔露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你难道没看到吗,她周围的东西,都在融化!” “我很冷静,我也很清楚,所以我才要留下来阻止她!” 阿米娅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杜宾一把手给死死拽住。 “杜宾教官,您为什么要拦我?” 阿米娅拼尽全力地扭动着身躯,试图从那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夹住她的杜宾手中挣脱出来。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杜宾那双强有力的大手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死死地扣住她,让她根本无法脱身。 “你现在去劝他们根本没有用的。” “不!杜宾教官,我不会留下你们独自战斗的! 罗德岛绝不会丢下任何一位干员的!” “我知道。” 看着眼前的卡斯特女孩早已不是原先只会哭哭啼啼,而是成长成一位合格的指挥官,杜宾的内心既高兴但又苦涩。 “但阿米娅,时间宝贵!你和博士必须撤退!” “——你应该信任我们。” “我不能看着罗德岛的任何一个人牺牲!” “想想任务目标,想想我们的目的!”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 然而此时此刻,对面的塔露拉似乎并没有给罗德岛争论时间的打算。 只见她伸出手来,下一秒,一缕火苗在她的手心上缓缓升起,那火苗迅速变大,如同一朵盛开的火焰之花,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热量在她手里聚集?” 尚在争执的临光,蓦地察觉到一股异常强大的热量波动,而这股热量的源头,恰是来自前方的塔露拉! “她周身的景象扭曲了?不,那是她加热了周围的空气!” 对源石技艺极为敏锐的阿米娅,亦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异常的能量波动。 “小心,她即将施展的法术……” 然而,话尚未说完,她的目光余光便瞅见临光举着盾牌冲了过去。 “不对不对!临光!!快回来!!” 阿米娅大喊着,试图想把临光劝回来。 “那不是那个法术会把你——” 但她的劝阻根本无济于事,临光不顾阿米娅的呼喊,义无反顾地冲向塔露拉。 那炽热的气息烤得她脸颊生疼,但她眼神坚定,手中盾牌稳稳举起。 “聒噪!” 就在临光快要接近塔露拉之时,塔露拉轻轻一挥手中的火焰。火焰瞬间化作一条巨大的火蛇,张牙舞爪地向着临光扑去。 临光将源石技艺注入盾牌,一道强光从盾牌上散发出来,暂时抵挡了一下火蛇的冲击。 见临光挡下了自己的火焰,塔露拉冷峻的眼神出现了一刹那的吃惊。 但她下一秒又轻轻一挥手,火蛇再一次以更加强劲的姿态扑向临光。 临光深知以现在自己的状态无法再次抵御如此强劲的攻击,可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举起盾牌屹立在原地。 就在火蛇即将吞噬临光之际,一道黑影闪过,竟是永劫赶到。永劫朝火蛇扔数颗“弹丸”,当弹丸与火蛇相互碰撞之时,“弹丸”猛地炸开,一时间冰雾弥漫,竟阻缓了火蛇的攻势。 而趁此时机,永劫一秒也不敢耽搁,拖着负伤的临光撤回到罗德岛防线当中。 “呜呃!”(永劫) “哈,哈”(临光) 两人一回到后方,医疗干员就立马围上来进行急救。 “临光!” 杜宾神情严肃地看着情况并不好的临光,大声呵斥着。 “你知不知道你的刚才冲动举动一个不小心会葬送你的命吗?” “我不要紧只不过是有点烫而已” “说什么还不要紧?” 见临光还在死鸭子嘴硬,杜宾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全身的铠甲没有一块是完好的,究竟哪里不要紧了?!你不能再与她战斗了!” 临光轻轻拨开医疗干员的手,硬撑着故作轻松道。 “我说了——我不要紧!我还能战斗!” “临光!你这倔脾气!” 而反观塔露拉,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罗德岛小队。 “哦,有趣,有趣。” 就在同一时刻,只见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再次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股强大的力量开始在其中汇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力量逐渐凝聚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炽热的高温仿佛能够将周围的空气都瞬间点燃。这团火焰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嘶吼着,带着无尽的威势从她的手中喷涌而出! ————————————————— 极北啊那是个既神秘又美丽的地方。高耸的断崖,缀满积雪的孤独大树,闪耀着光芒的源石棱晶,绵延至大地尽头的无垠雪地博士,一起去。和我一起去,好吗? ——麦哲伦 第23章 绝境时刻! “蹲下!” ace抬眸间,只见那气势汹汹、如汹涌怒涛般强盛的火焰,裹挟着灼人的高温,朝着他们所在之处张牙舞爪地喷涌而来。他脸色骤变,扯着嗓子赶忙大喊道。 “快,都躲起来!” 众人听闻这急切的呼喊,哪还顾得上思考,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瞬间齐刷刷地俯身蹲下,身体紧紧贴着地面,恨不得能与大地融为一体,借此躲避那来势汹汹的火焰。 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众人还没缓过神来,那肆虐的火焰便如一条狂暴的火舌,携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从他们头顶呼啸着席卷而过,炽热的气流刮得人面庞生疼。 火焰散发出的强大热浪,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那令人窒息的高温和压迫感,让所有人都不敢贸然将头抬高哪怕几分,只能继续蜷缩着身子,等待这可怕的一刻快点过去。 临光心急如焚,全然顾不上自己此刻的状况,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迅速举起盾牌,用自己那坚实的臂膀和宽大的盾牌,将阿米娅与博士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宛如一座巍峨的堡垒,阻挡着可能到来的危险。 其他重装干员见此情形,也毫不犹豫,纷纷效仿临光的做法,各自举起盾牌,把身边的同伴牢牢护住,一时间,那一个个盾牌就像一道道坚固的防线,给众人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火焰如脱缰猛兽,裹挟着惊人的气势直冲云霄,径直射向罗德岛小队身后那座建筑。 眨眼间,只听“轰”的一声闷响,一团浓烈刺鼻的烟雾轰然爆开,如汹涌潮水般肆意蔓延。 待浓烟徐徐散去,众人惊得瞪大双眼——那被火焰扫过的墙壁,竟似被无形巨手悄然抹去,消失得干干净净,徒留一地焦黑碎屑,昭示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等火焰逐渐散去,罗德岛的众人才敢把头抬起。 “咳,咳又是什么把戏!” “身后的墙壁竟……竟被融化了!” ace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投向身后那堵墙壁,刹那间,他整个人就愣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原先那堵好好“健在”的墙壁,此刻竟然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截墙根,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给狠狠削去了大半,徒留这般破败的景象。 “所有人后撤!” ace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火焰中蕴含的凶狠与猛烈,心中暗叫不好,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挥舞手臂,扯着嗓子大声指挥队伍迅速往后撤,声音中透着几分急切与紧张。 “不要接触这团火焰!它会融化所有的一切!” “别做无谓的牺牲!” 而此时此刻,一旁的临光这才意识到刚才她面对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怪物! “她击退我看起来甚至都没有使出多少劲……这怎么可能?” 看着眼前看似闲庭信步的塔露拉,临光第一次陷入深深的绝望。 “我刚才是在和什么东西战斗?” 塔露拉见自己的几番进攻都没有成效,眼神中多了几分火气。 她的双手徐徐抬起,仿若死神的业火再度熊熊燃起,幽焰舔舐着空气,寒意扑面而来。 “必须干扰她施术的过程” 杜宾余光一扫,见塔露拉周身气焰复燃,摆开架势显然还想再度强攻,当下眸中闪过一丝果决。 她瞬间拔高音量,声如洪钟。 “全体戒备!” 手臂高高扬起,用力一挥,如利刃斩破空气。 “按预定战术,全力阻击!” 话语落地,队员们闻声而动,迅速列阵,枪杆林立、弩箭上弦,目光坚毅锁定塔露拉,严阵以待。 眨眼间,空气仿若被利刃划开。 “嗖、嗖、嗖” 数声锐响连成一片,数只弩箭裹挟着呼呼风声,如夺命黑芒,呈扇形朝塔露拉迅猛袭来。 “真是一群碍事的老鼠。” 塔露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耐烦。 刹那间,只见她,双手闪电般合拢,掌心间似有炽热洪流攒动。 转瞬,其身后果然轰然窜出一条粗壮火蛇,那火蛇周身烈焰翻腾,张牙舞爪,携着滚滚热浪,仿若裹挟着雷霆之怒,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如离弦之箭般直扑向疾驰而来的弩箭,所经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火蛇嘶吼着,猛然张大“血盆大口”,那大口仿若黑洞般深邃,内里烈焰疯狂翻涌,汹涌热浪扑面而来。 弩箭被一股强大吸力扯入蛇口,刹那间没了踪影。 火蛇也同样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了满地焦黑的“残肢”。 “什……什么?” 杜宾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眼前景,弩箭竟被火蛇瞬间吞灭,仿若一拳打在棉花上,空落落的。 她满脸写满不可思议,嘴巴微张,愣在原地,一时间大脑都空白了,满心疑惑与震惊交织,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攻击竟会如此轻易就被瓦解。 而就在这时,塔露拉开口了。 “反抗会为大地带去希望。 但反抗,改变不了你们的命运。” 塔露拉双手轻轻一挥,那肆虐咆哮的火蛇便听话地退回她身后,隐匿身形。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仿若锁定猎物的苍鹰,毫不费力地穿透人群,直直落在同样身为领袖的阿米娅身上。 那眼神锐利得似能看穿灵魂,饱含探究、审视,还隐隐透着一丝复杂情绪,令周遭空气都仿若凝重几分。 “切尔诺伯格已得解放。” 塔露拉身姿挺拔,如同一座难以撼动的山峰,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压迫感。 她朱唇轻启,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仿若洪钟在众人耳畔轰然作响,字字句句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而我对你们产生了些许兴趣。” “但……也就仅此而已。” “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宾目光如刃,死死锁住塔露拉,眼眸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质疑之火。 她牙关紧咬,腮帮处微微鼓起,向前踏出一步,气势丝毫不输,扯着嗓子高声质问道,那质问声如利箭般射向对方,仿佛要冲破对方筑起的威严壁垒,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对峙局面。 “很简单。” 塔露拉轻描淡写道。 “你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罗德岛,你们该真正站在感染者这边。” 话音刚落,塔露拉身上那股强势的气息便再度散发开来,如汹涌暗流,瞬间充斥四周,叫人无法忽视。 而同时一股热浪席卷了整个广场。 “怎么回事?” 女医疗干员满眼尽是惊惶,环顾四周,只见那些原本熟悉的物件正一点点被焦黑侵蚀,热浪裹挟着刺鼻的浓烟扑面而来,她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整个广场都被烧焦了?” “咳咳,咳……” 小高猝不及防,一股滚烫的热浪裹挟着刺鼻浓烟直灌口鼻,他猛地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嘴,接连不断地咳了起来,眼眶也被呛出了泪水。 “呼呼吸好烫我” “石块,弩箭,弓矢都没了。 一瞬间她周围的所有事物,全都都被燃烧殆尽” ace 的目光紧锁着塔露拉,眼睁睁瞧着她身旁的一切在汹汹烈焰中化为灰烬,热浪翻涌。此刻,毋庸置疑,她就是那手握生杀、冷酷无情的暴君。 “你们具备解放者该有的韧性。” 塔露拉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嘴角轻轻上扬,流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欣赏之色。 “但你们的行为如同老鼠一般,已经让我厌倦了。” 转瞬之间,塔露拉眼眸中的那一丝温度迅速消散,再度恢复成一片冷峻,恰似寒夜冰封的湖面,锐利且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素手轻抬,掌心向上,幽蓝色的火焰闻声而动,如灵动的灵蛇,迅速在她指尖汇聚、盘旋,周遭空气瞬间被灼烧得“噼啪”作响。 “你们总要为杀害同胞而付出代价。但是为了表达我对你们的欣赏。” 塔露拉朱唇轻启,一字一顿,声声如冰碴砸地,冷酷又清晰地吐出那些令人胆寒的审判之词。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寒夜恶魔的低语,在空气中幽幽回荡,叫听者头皮发麻、心生绝望。 “我将赐予你们一个我十分喜爱的结局。” 眨眼间,跳跃的火焰像是听到了无声的指令,迅速向中心涌去,再度聚拢、压缩,眨眼间便凝结成团。 紧接着,这团火焰像是被注入了无尽能量,急剧膨胀、翻滚,一颗硕大的火球霍然生成,熊熊火光把四周都映照得一片通明。 “——毁灭!” ————————————————— 即使我曾观察过无数不同的团体,罗德岛的有趣程度也是数一数二的。究竟是时代将为你们倾倒,还是你们终被时代吞没我很好奇。 ——莫斯提马 第24章 首领之间的交锋 “糟了!” 杜宾的视线骤然聚焦,死死盯在塔露拉手上。只见那火焰似有生命般疯狂蹿升、熊熊燃烧,炽热的火光将周遭映得一片通明。 刹那间,杜宾的瞳孔急剧放大,眼中满是惊愕与警惕。 “走,走快走!!” 杜宾心急如焚,双眼瞪得滚圆,脖颈间青筋暴起,扯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那呼喊声裹挟着焦急与决然,似要穿透滚滚浓烟,冲破重重阻碍,直直抵达队友们的耳畔。 “那种热量和规模……实在是太可怕了呀,不行,绝对不行!所有人赶紧往后撤。 这等攻击强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杜宾又扭头冲着临光急切高呼。 “临光!快,一定要保护好阿米娅和博士!动作要快啊!!” 然而,临光似乎面露难色,咬着牙喊出了一声。 “不行!” 那话语里透着无奈与无力,仿佛此刻正面临着极为棘手的状况。 临光抬眸,只见那火焰在塔露拉手中汹涌翻腾,似下一秒就要如汹涌的岩浆般喷射而出。周遭空气被灼得滚烫,危险扑面而来。 形势危急,容不得半点迟疑,临光牙关一咬,双手猛地发力,高高举起那坚实厚重的盾牌,大步跨至队伍最前列。她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毅似铁,俨然一座坚不可摧的壁垒,决然挡住那即将肆虐的汹汹烈焰。 “临光的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有些嘶哑,她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来不及了——!让我去挡住她!!!” 那决绝的模样,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杜宾见状,心急如焚,瞪大了双眼,冲着临光大声吼道。 “不要逞英雄!临光!!” 话语里满是担忧与制止之意,他深知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怎能眼睁睁看着临光涉险啊。 阿米娅纤细的小手如钳子般,死死拽住博士的衣袖,用力往后拖了几步。 脚步刚停,她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脑海中骤然闪过重要之事,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迅速将博士推到女医疗干员怀里,只匆匆叮嘱一句,便转身义无反顾地朝来路折返。 裙摆飞扬间,尽显果敢,全然不顾前方未知的危险。 “嗯???” 女医疗干员的目光追随着阿米娅匆匆向后跑去的背影,脚步下意识顿住,神情一怔,双眼圆睁,脸上满是错愕,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女医疗干员满脸惊恐,声音都打着颤,扯着嗓子高喊。 “阿……阿米娅!快回来呀!那里太危险了啊!” 那急切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冲破重重阻碍,传入阿米娅的耳中,让她赶紧远离那危险之地。 阿米娅脚步不停,如一阵疾风般朝着临光所在之处奔去。眨眼间便来到临光身侧。 只见她目光一凛,瞅准临光稍一分神的空当,猛地发力,身形轻盈地一跃而起,像只灵活的飞燕,径直越过了挡在前方的临光,朝着那危险之处冲了过去。 “塔露拉,不会让你伤害他们的!” “阿米娅回来!危险!” 临光心急如焚,脖子上青筋暴起,她竭尽全力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哑,试图唤回阿米娅。可那倔强的阿米娅此刻就像一头认准了方向的小牛犊,哪会轻易听从临光的劝说呀。 况且临光之前为了筑牢防御,已将那沉重的盾牌牢牢固定在了地上,此刻根本来不及脱不开身去阻拦。 她只能瞪大眼睛,满脸焦急与无奈,眼睁睁看着阿米娅一步步朝着塔露拉所在的方向坚定走去,那小小的身影在自己眼中愈发显得孤勇,却又让人心急如焚。 “……” 塔露拉原本平静的眼眸中,骤起一丝波澜,只见那卡特斯女孩正一步步朝自己跑来,这情景,多少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我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阿米娅双脚稳稳落地,身形站定,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塔露拉,那眼神恰似燃着两簇炽热且不屈的火苗,满是毅然决然,透着一股与生俱来、折不弯压不垮的倔强劲儿。 “……哦?” 塔露拉微微挑眉,眼眸里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亮,视线牢牢锁定眼前的卡特斯女孩。以往这种情形,旁人躲都来不及,眼下竟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径直走上前。 更让人觉得稀奇的是,来的竟然是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呀!这般情况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稀罕事儿,仿佛打破了以往所有的惯例,着实令人大为诧异呢。 “既敢前来送死,我便赐你黄泉之路,休要怪我无情,这分明就是你自寻的末路!” 塔露拉的话语如同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满满的杀意,让人听了不禁脊背发凉。 紧接着她眼眸骤冷,手臂猛地高高扬起,宽大的衣袖随之舞动。 刹那间,掌心似有滚烫洪流奔涌而出,汹涌的火焰瞬间脱缰,如一头张牙舞爪的猛兽,携着炙人的热浪,朝着阿米娅呼啸席卷而去。 面对这只张牙舞爪的“猛兽”,阿米娅毫无畏惧之色。 只见阿米娅神色凝重,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臂,周遭的空气仿若受到牵引,无数缕诡谲的黑紫色能量,丝丝缕缕地朝她掌心奔涌汇聚。 随着能量流速不断加快,光芒闪烁、滋滋作响间,眨眼功夫,她掌心便攒聚出一个硕大的能量球,幽光浮动,仿若隐匿着无尽爆发力。 “凝——盾!” 阿米娅朱唇轻启,声线清冷,毫无波澜的声音幽幽响起。 与此同时,她掌心那团能量球仿若听懂了指令,刹那间轰然爆开,化作一层熠熠生辉的巨大能量罩,稳稳悬于身前,幽光闪烁间,似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盾。 刹那间,汹涌澎湃、如怒涛般的火焰裹挟着高温,裹挟着毁灭之势,狠狠一头撞上那散发着幽光的能量罩。 “轰” 一声闷响,二者短兵相接,能量四溢,周遭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震荡出层层肉眼可见的涟漪。 可就在下一秒,令在场众人惊得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那来势汹汹、足以焚天煮海的火焰,如汹涌巨浪般持续拍击在能量罩上,然而,预想中的破碎画面并未上演。 能量罩稳如磐石,纹丝未动,甚至表层还泛起微光,隐隐有吸纳火焰之力的迹象,仿若一头深藏不露的巨兽,将攻势化为己用。 “!!!” 刹那间,塔露拉一贯沉静如水、波澜不惊的眼眸,破天荒泛起一丝涟漪,诧异之色如微光一闪而过,显然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实实在在击中了她的意料盲区,令这位暴君也难掩惊愕。 “必须让大家!” 虽说成功挡下了这排山倒海般的攻击,可阿米娅的处境也堪称艰难。 此刻,她紧咬下唇,面色惨白,额间冷汗簌簌滚落。那火焰的威力超乎想象,好似要冲破一切阻碍,阿米娅只能拼尽全力,不断压榨体内能量,加快黑紫色能量的输出,双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这才勉强顶住汹涌火势。 阿米娅全神贯注地抵御着火焰,压根没察觉到,悄然间,变故骤生。她右手大拇指上那枚蓝色戒指,此时竟诡异地出现了一条细微裂缝,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撕扯开,在戒指光滑的表面蜿蜒,幽暗中,那裂缝仿若一道隐匿的危机暗符。 “阿米娅她一个人挡下了敌人的法术?” 杜宾原本平静的眼眸骤然睁大,眼中瞬间被诧异填满,脸上的神色满是惊愕,她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阿米娅,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 怎么也想不到啊,阿米娅居然稳稳地挡下了塔露拉那如汹涌浪潮般疯狂袭来的火焰,这一幕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仿佛打破了她对阿米娅过往所有的认知一般。 “不行那力量太庞大了!” “哪怕是阿米娅也撑不了多久的!” 临光毅然决然地拔出盾牌,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发力,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因这迅猛的动作而微微震颤。 她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阿米娅的方位,身躯前倾,肌肉紧绷,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火箭推进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风驰电掣般冲向阿米娅。 “阿米娅快退下!” 临光面向阿米娅,竭尽全力地呼喊,声音因过度用力而略显沙哑,仿佛要冲破这空间的束缚。 急切的呼喊声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临光实在害怕阿米娅会遭遇不测,只想让她赶紧远离那危险的地方啊。 —————————————————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能找到迷人的风景。当你跨过了层层险阻,最终置身于天灾中央时,也就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博士,您最终会带领罗德岛驶向何处呢?我依然十分期待哦。 ——莫斯提马 第25章 惊天救场! “没问题我没问题” 阿米娅迅速双手合十,掌心相对,周身光芒闪烁,随着她低低的默念,那原本就守护在身前的能量罩仿若得到指令,嗡鸣间,光芒大盛,又强盛了几分,坚不可摧地抵御着火焰的侵袭。 “我没问题的——! 我要我必须保护你们!” 阿米娅此刻状态非常不佳,豆大的冷汗不断从她额头冒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浸湿了衣领。她的嘴角也褪去红润,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身子微微发颤,却仍咬牙苦苦支撑。 可即便冷汗直冒、唇角泛白,阿米娅的眼神中也毫无退缩之意,双脚似在地上生了根,身姿笔挺,兀自屹立原地,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只见那能量罩光芒灼灼,“寸土不让”地抵住塔露拉的火焰,将汹涌火势牢牢钉在原处,令其“动弹不得”,不得再进分毫。 “黑色将敌人的火焰封在了广场上” 那女医疗干员眼睛瞪得大大的,犹如铜铃一般,原本漂亮的眼眸此刻满是震惊,脸上的神情里尽是不可置信,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阿米娅,嘴巴也微微张开,仿佛被眼前的场景惊得丢了魂儿,好一会儿都忘了把嘴巴合拢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唔唔啊呃咳咳!” 突然,能量罩猛地一颤,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汹涌袭来。阿米娅根本来不及防备,胸膛如遭重锤,身子剧烈一晃,一口鲜血瞬间从她口中喷出。 与此同时,她手上戒指原本细微的裂缝,此刻仿若狰狞的伤口,愈发明显、醒目。 “阿米娅她,她设下的屏障,在燃烧!” 见此情形,临光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原本那稳健而从容的步伐猛地一下就加快了速度,脚下的靴子与地面剧烈摩擦,“噌噌”作响,瞬间带起一溜烟尘。 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阿米娅所在的方向飞速奔去。 “阿米娅,不可以!!那样的话,你的戒指——!” “不行。” 阿米娅此时已力不从心,根本没办法做出更多的动作,只能虚弱地微微摇了摇头,似是在无声地传达着某种坚持,又像是在拒绝他人的担忧。 “哪怕虽然” 阿米娅的声音此刻已然变得极为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一般,可她那小小的身形却好似扎根在了原地,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移动,就那样倔强又坚定地伫立着,哪怕力量在一点点消逝,也不曾有半分退缩之意。 “哪怕会带来灾难,哪怕我会!” “我也不能再看着重要的人”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感觉眼前的景象好似笼上了一层轻纱,变得越发模糊不清,那些原本清晰可见的事物,渐渐只剩下朦胧的轮廓,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到此,向来高傲、冷酷的塔露拉竟也不禁动容,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显然是被眼前这个卡特斯女孩所展现出的非凡勇气和坚韧不拔的毅力深深折服了。 那小小的身躯里,竟蕴含着如此强大的力量,着实让她刮目相看啊。 “能让我敬佩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塔露拉双目圆睁,猛地使出全身力气,刹那间,那原本就汹涌的火焰像是被灌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火势“噌”地一下暴涨,越发凶狠、狂暴起来。火焰好似化作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阿米娅疯狂扑去。 而这一次,以往总是稳稳当当的能量罩也吃不消了,在那如潮般凶猛的火焰冲击下,竟开始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向后退去,仿佛不堪重负,随时都会被这汹涌澎湃的火焰彻底冲破防线,让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凶猛攻势,好似一座大山当头压下,阿米娅四肢似被死死钉住,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拼尽浑身力气,源源不断地为能量罩输送能量。 此时此刻,她前有塔露拉熊熊烈火的步步紧逼,后无丝毫退路,已然深陷进退维谷的绝境,岌岌可危! “阿米娅!” 杜宾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状况却毫无办法,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眉头紧皱,额头上都急出了细密的汗珠,满心的焦急却丝毫使不上劲儿,干着急个不停。 “我去帮临光。”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被那紧张局势紧紧揪住,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杜宾身后响了起来,那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与莫测,正是永劫的声音。 仿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将有新的变数出现了。 “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帮临光打掩护,去毁掉那个龙女的法术!”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闪过,速度快到极致,眨眼间便从杜宾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只留杜宾还愣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 “临光,还是那一招!” “好!” “接着!” 临光神色沉稳,轻轻颔首示意后,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矫健的飞燕般高高跃起,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朝着目标迅速而去。 只见永劫神色沉稳,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兜里,动作利落地再次掏出那根物件,随后手腕猛地发力一甩,那原本的“棍”瞬间就变作了一杆威风凛凛的“长枪”,枪身寒光闪烁,似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仿佛即将要在这紧张的局势中大展身手了。 随后他眸中寒芒一闪,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扬起手臂,用力抛出那杆“长枪”,只见“长枪”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如离弦之箭般狠狠朝着临光抛射而去。 临光接过长枪,眼眸骤缩,双手仿若铁钳般死死握住枪杆,旋即纵身一跃,枪尖如电,直刺塔露拉。 “——卡西米尔的光芒啊,耀骑士将为你奉献自身——” 临光仿若旧日重现,恰似一颗璀璨夺目的金色陨星,裹挟着无尽威严,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塔露拉迅猛砸落,其凛冽气势仿若实质,直教天地失色,风云变色。 “哼!” 塔露拉目睹这般盛大的阵仗,然而她的眼神中未曾流露出一丝畏惧之意,那坚定的目光仿佛在向世人宣告,无论眼前的景象多么具有威慑力,都无法动摇她内心的镇定与从容。 只见她缓缓抬起左手,轻轻虚握。 转瞬之间,她的身后再度涌起一股汹涌火焰,火焰迅速变幻形态,幻化成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朝着那呼啸而来的 “陨星” 径直猛砸而去。 “不堪一击的小把戏。” 她看着无法前进半分的“陨星”不禁嗤笑一声。 这一次,他用实际行动再次彰显出双方实力的悬殊。 “那这个呢?” 骤然间,一道空灵清脆之声在她耳畔悠悠传来。 始终保持警惕的塔露拉,出于本能地将右手迅速抬至身前护持。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手的行动竟比她更为迅捷! ————————————————— 阿米娅与塔露拉激烈搏斗,临光紧急救场之际,所有人都揪着心,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有个人却未被紧张氛围裹挟。 (内个谁,我知道你在!你快给我出来!) 博士在脑海里不停地大喊着。 〈别叫了,别叫了。〉 神秘女人再一次出现了。 〈我亲爱的博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别废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没看到外面什么情况?) 〈哦……那博士。〉 女人的嬉笑声并没有因为博士的恼火而中断。 〈你确定还要使用吗?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可是吃不消哦——〉 (我不管!) 博士坚决的声音响起。 (大家都牺牲了这么多,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还当什么博士!) 〈好!〉 在体会到博士的决心后,女人也决定不再旁观。 下一秒,博士只觉一股磅礴力量瞬间贯满全身,时间紧迫,她无暇顾及其他,心急如焚之下,猛地探出右手,“唰”地一下拔出影。 博士紧咬牙关,拼尽全身力气朝前奋力一挥,刹那间,一道凛冽刀气裹挟着呼呼风声,如银色闪电般朝塔露拉迅猛劈去。 但博士没有听见女人弱弱的埋怨。 〈哼!我才不叫内个谁,我叫影。〉 …… ————————————————— 我为感染者而战。我们的遭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是绝大多数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人生。但我在乎,在乎得很。罗德岛许多干员都在为我提供支援,我绝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煌 第26章 Ace的“断后” 回到现实,博士挥出那凌厉一刀后,果如影所言,身子瞬间脱力、绵软下来。所幸身旁女医疗干员反应机敏、出手迅速,一把扶住,不然博士定要直直栽倒在地。 而另一边…… 转瞬之间,凌厉的刀气裹挟着盛气凌人之势,如汹涌怒涛般直逼塔露拉。 塔露拉眼见那凌厉的刀气扑面而来,瞳孔不由自主地微微放大了些许。 塔露拉心下暗忖,笃定自己无力硬撼这道凌厉刀气后,当下不再强攻能量罩,玉手一挥,周身火焰汹涌而出,化作熊熊火海,妄图将那刀气彻底吞噬。 然而,变故突生!那刀气仿若锐不可当的利刃,直直斩入火海,竟将她引以为傲的火焰,硬生生劈开一道口子。塔露拉美目圆睁,满脸尽是惊愕之色。 但好在火海终将刀气吞噬掉。 趁着这个绝佳的时机,永劫身形如电,几个箭步便来到阿米娅身旁,一把抱起已然力竭的她,转身拔腿就往回狂奔而去。 “可以了,阿米娅。” 永劫轻轻揽过阿米娅,见她几近昏迷、面色惨白,心疼不已,忙不迭低声安慰道。 “阿米娅,别怕,有我们大家在呢。” 边说边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试图传递给她些许力量与暖意。 永劫怀抱着阿米娅,一路狂奔,脚步踉跄却不敢停歇。待回到队伍中,小心翼翼地把阿米娅递到女医疗干员怀里,双手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愣了几秒,仿佛力气被瞬间抽空。 只见他双膝一软,“哐当”一声重重瘫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永劫,你……” 杜宾的目光紧锁在永劫身上,那原本洁白的绷带,此刻再度被鲜血洇红,殷红的色泽如狰狞的爪痕,一点点渗开、蔓延,显得格外刺眼。 她眉头紧蹙,眼神里满是担忧与不忍,嘴唇微张,欲言又止。而永劫像是浑然不觉,身形摇晃,脚步虚浮,只是强撑着。 “我……没事……保护好博士、阿米娅……” 塔露拉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怔在了那里,脸上原本的狠厉之色也僵住了,目光变得凝滞起来,就好像是被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刀气给拖入了一片短暂的失神泥沼当中,思绪仿佛也跟着停滞了,一时之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全然没了之前的那种凌厉与霸气。 临光哪会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当下眸光一凛,双腿肌肉紧绷,如拉满弦的强弓,“嗖”地弹射而出。 她侧身压低身形,躲开一道横飞而来的流矢,手中长枪顺势抡了个半圆,枪尖裹挟着呼呼风声,将塔露拉袭来的火焰余波尽数荡开。 紧接着,她脚下步伐不乱,交替点地,几个箭步便跨出数丈之远,每一步都扬起呛人的尘土。借着劲道,临光高高跃起,在空中拧腰转身,铠甲在日光下闪过一抹冷光,披风烈烈飞扬,恰似展翅大鹏。 落地瞬间,她稳稳扎入队伍,单膝跪地,枪尖杵地,发出“铿”的一声脆响。 “临光!”(杜宾) “我没事!” 临光“唰”地一下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同一杆锐利的长枪。 她的双手像是不受控制般,缓缓攥紧,力道越来越大,指节处因用力过度而渐渐泛白,那原本温热的掌心此刻也已满是汗水,并且还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正被某种强烈的情绪充斥着,紧张、慌乱亦或是其他,都透过这细微的动作展露无遗。 她的目光,似有实质般焦灼地盯在对面塔露拉身上,眉头紧锁,眼角因用力而挤出几道细纹,嘴唇紧抿,腮帮微微鼓起,恨不得立刻看穿对手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 对面,塔露拉身姿傲然而立,一袭衣角在劲风里翻飞作响。她眼眸仿若燃着两簇幽火,炙热非常,目光如凌厉利箭直直“射”来。 可那灼人的视线却越过临光,仿若临光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精准锁定在队伍里的博士身上。她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周身散发的压迫感瞬间飙升,让人脊背发凉。 “没想到啊——” “啪!啪!啪!” 塔露拉此刻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不轻不重地连拍三下,清脆的掌声在嘈杂的氛围中突兀响起,如同骤雨初歇时突兀的三声惊雷。 她下巴微微扬起,神色间透着几分玩味与审视,薄唇轻启,嗓音清冷又透着一丝蛊惑。 “你们可真是令我惊叹不已,仿若暗夜中乍现的璀璨星辰,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绮丽与希望呀。” 语调微微拉长,每个字都似裹了层冰霜,直直钻进众人耳中。 ace 的目光快速游移,先是落在永劫怀中紧闭双眼、面色惨白的阿米娅身上,眉心瞬间揪成一个“川”字,嘴唇紧抿了一下;紧接着,视线平移到一旁身形摇晃、需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立的博士那儿,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 末了,他转头看向身负重伤、铠甲残破、血迹斑斑的临光与永劫,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下颚绷紧,脸上满是凝重与不忍。 ace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微微垂眸,眼神中透着几分深沉与思索,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那原本嘈杂喧嚣的声响,此刻竟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彻底隔绝开了,丝毫影响不到他。 许久,他宽阔的肩头微微下沉,胸膛剧烈起伏,随后缓缓张嘴,一口浊气裹挟着满心无奈与决然,如绵长的叹息幽幽吐出。 那叹息声仿若重锤,砸落在地。紧接着,他攥紧双拳,关节泛白,抬头时,眼神已坚毅似铁,显然是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阿米娅,把你的重担,也分给我们一些。” “?”(杜宾) ace 仿若未察身后杜宾那满是诧异与疑惑的目光,脊背挺直,犹如一棵苍松,无惧风雨。 他双唇轻启,喉咙滚动,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又异常坚定,一字一句缓缓道出,每一个音节都似拖着千钧之力,打破此刻凝重的寂静,话里透着不容置疑、破釜沉舟的决然。 “杜宾,带他们先走,我一会儿就跟上。” 此话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 ace,阿米娅原本虚弱低垂的眼帘费力抬起,澄澈的眼眸里满是震惊与疑惑;永劫身子一僵,绷带下渗血的伤口都似忘了疼,瞪大双眼;临光攥紧拳头,目光锐利如锋,似要从 ace 这话里剖析出深意;杜宾眉头紧锁,满脸错愕,眼神里的诧异更是浓得化不开。 “ace”(杜宾) “ace不ace!”(阿米娅) “阿米娅,安心睡会儿,啥都别想。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ace 缓缓抬起手,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而后五指并拢,微微弯曲,似带着不忍又有着决然,轻轻地、轻轻地敲在了阿米娅的后脖上,那动作看似轻巧,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尖触碰之处,带着微微的力度,仿佛这一下敲下,有着千般考量、万般无奈。 阿米娅的眼眸中刚闪过一丝惊愕,小嘴微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那话语还未来得及吐出,整个人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身子软绵绵地往下倒去。 “一定要” 眼皮不受控制地缓缓合上,意识迅速抽离,眨眼间,就彻底陷入了昏睡当中,徒留那未出口的话消散在空气里。 随后,ace抬头看向博士。 “博士,十分抱歉,或许在您的记忆里,我已无迹可寻。然而,您的身影却深深刻在我的心间,我亦明晰您的为人。这片大地,残酷无情,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但终有一日,您与阿米娅必将并肩而立,共同直面这一切。 所以,我恳请您,一定要护她周全,博士。” “e3小队听令!为救援小队后撤争取时间!” “明白!” “a……ce。” “再见了,博士” ace 紧接着利落转身,身形如同一道绷紧的弦骤然松开,带起一阵劲风。 脚下靴子重重踏地,溅起些许尘土,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大步流星,目标明确地朝着塔露拉径直走去。他脊背挺直,目光如炬,仿佛周遭一切嘈杂都被隔绝在外,只剩前行的决然。 “博士,是时候出发了,愿那未知的旅途为你们敞开怀抱,所有的艰难险阻都在你们的坚毅前望风而逃,一路繁花相送,直达胜利的彼岸!” ————————————————— 凯尔希医生说了,总有一天你会真正担起罗德岛里属于你的那份责任。凯尔希医生救了我的命,我信任她;而她也说了,你是怎么样的人,需要我自己去确认。我会的,只要矿石病还没夺走我的生命。 ——煌 第27章 士气低沉 “ace……” 永劫望着 ace 那透着悲壮的身影,双唇微张,正欲再说些什么,杜宾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 “所有干员听我指挥!向指定地点突围!” 事已至此,杜宾满心无奈与酸涩,纵有千言万语也都咽回了肚里,眼下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她咬紧牙关,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眼下唯有尽快冲出这重重包围,才不辜负 ace 等人拼上性命换来的一线生机,才对得起那已然付出的沉重牺牲。 永劫猝不及防被杜宾拽出几步,身形踉跄,可他瞬间稳住脚步,双腿如扎了根般牢牢钉在原地,紧接着猛地发力,站直身子。 他目光紧紧锁住不远处的ace,眼神中透着急切与关切,随后猛地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甩,只见原本挂在他腰间的一个背包就这样直直地朝着ace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仿佛承载着他满满的心意与期望,顺利抵达ace那里。 “ace,给我接住!” ace 刚捕捉到永劫的声音,下意识循声望去,不料,一个背包裹挟着风声,直直砸进了他怀里。 “喜欢逞熊能的家伙!” 就在那眨眼的瞬间,好似平地一声雷般,永劫那充满力量的吼声轰然传来。 “你给我安稳地回来!” 看着背包里被永劫视为珍宝的诸多武器,ace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可眼下这危急时刻,压根容不得他再多思忖。形势逼人,每一秒流逝都伴随着未知危险,他只能强压心头纷杂思绪,迅速朝永劫比了个大拇指,而后一秒都不敢耽搁,立马转头,扯着嗓子指挥小队行动起来,眼神中满是紧迫与决然。 “哦……” 塔露拉抬眸望去,只见 ace 竟孤注一掷,领着寥寥数人,决然挡在前方,试图拖住她前行的脚步。 那螳臂当车般的架势,让塔露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真是一个勇敢的傻子。” 直至此时此刻,塔露拉缓缓伸出手,第一次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而后猛地一抽,那寒光凛凛的佩剑便脱鞘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危险的光芒,仿佛预示着一场激战即将拉开帷幕。 “真是个疯子,明知不敌,竟还敢这般往前冲……” 塔露拉看着无畏地冲向自己的 ace,忍不住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又转瞬即逝,手中佩剑下意识攥得更紧了。 “何苦来哉……” 话语间,目光紧锁在 ace 身上,那眼眸里复杂的情绪仿若流星般,转瞬即逝。 “但是你值得让我认真起来,无畏的勇士。” ………… 因整合运动的主力大多汇聚在塔露拉所在的方向,反方向的整合运动成员数量稀少,如此一来,杜宾等人没费多少工夫,便顺利冲出了包围圈,只是他们此刻心里依旧牵挂着还在包围圈中奋力抵抗的同伴。 “已经突破了整合运动的拦截!” 走在队伍前头的杜宾,一脸严肃地如实朝着终端汇报着当下的情况,每一个字都透着凝重。 而一旁的临光,眉头紧蹙,满心皆是万般无奈,只能默默叹气,忧虑的目光不时回望那仍陷于危险中的方向。 “但是——他们——唔,唔!” 话还没说完,杜宾突然一把手捂住临光的嘴小声道。 “嘘别让阿米娅她们听见。” “这样做多余了杜宾。” 永劫伸手摁下杜宾的手,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沉重与无奈,语气也随之变得低沉且无奈,缓缓开口道。 “阿米娅心里清楚得很!她比我们想象的成熟得多!” 话语里透着几分苦涩。 “就算这样,也不能让她听见!” 杜宾神情严肃,目光如炬,语气凝重且坚定地说道。 “再去加深她内心的煎熬是不明智的。她已经背负太多东西了。 不要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说着话的同时,杜宾一边压低声音,一边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目光投向身后。只见博士背上仍在昏迷的阿米娅脸色阴沉得似能滴出水来,那模样让杜宾心头一紧,眼神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担忧。 “既然ace他们让我们活下来,我们就应该让博士和阿米娅安全回去。” 刚一提到ace,原本就有些压抑的氛围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了,三人之间仿佛被一层浓浓的愁绪笼罩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各自沉默着,脸上都挂着掩饰不住的哀伤与沉重。 “……我能明白你的用意。” 许久,临光缓缓开口。 见临光领会了自己的用意,杜宾紧绷的神情这才舒缓了些,长舒一口气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也随之轻了几分。 她拍拍临光的肩膀劝慰道。 “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 作为耀骑士,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该成为指引众人的光?” “——我不清楚。但,我会去做我该做的事。”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朝身后的队伍大声下达命令, “重整队形!不要懈怠!我们就快到了!” 那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气中回荡,让队伍中的众人瞬间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永劫向前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后方了望着,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ace、sut……说好一起回去喝酒的。” 杜宾同样也了望着远方。 “嘴里说着让我放心的人,真的一个都没回来过。” 博士背着阿米娅不停地奔跑着。 博士虽说体格称不上强壮,可此刻的阿米娅体重很轻,倒也不算吃力。 更何况还有影的力量如涓涓细流般不断滋养着博士的身体,使其仿佛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这才得以背着阿米娅,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地向前赶去。 一路上的颠簸不断,一下又一下地摇晃着,好似声声催促,渐渐地,竟将那陷入昏睡的阿米娅唤醒了过来,她的眼眸慢慢睁开,意识也开始回笼。 “博士博士?发生了什么” 醒来的阿米娅缓缓开口问道,那声音细若游丝,透着明显的虚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话语轻飘飘地飘散在空气中。 “请,请放我放我下来” “不行,你还很虚弱,我背着你更好。” 博士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神情无比坚决,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拒绝了阿米娅的请求。 “嗯,没问题我可以自己走我只是失去意识了一会儿没事的。” 在几番争取却毫无效果之后,阿米娅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彻底“自暴自弃”了一般,不再挣扎,身子放松下来,任由博士背着自己。 只是眼眸中仍藏着一丝不甘与担忧。 “我们逃出来了吗?” “嗯。” “ace他们” “先不要说话了,你还很虚弱的。” 博士眼疾手快,抢在阿米娅开口前一步,顺势“堵住”了她的话头。 阿米娅听着,心里一下子就清楚了当下的状况,到嘴边的话也默默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 “……” “没关系博士,如果是ace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罗德岛的大家,都是很强的。” 阿米娅抬起纤细的手臂,指尖直直地指向前方蜿蜒的道路。 “已经,快到南方出口了。只要撤出切尔诺伯格,我们就” “我知道了,阿米娅。” 博士抬了抬胳膊,将阿米娅往上送了送。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听到博士的话,阿米娅身形猛地一僵,眼眶瞬间泛起微红,双唇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 下一秒,她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脑袋慢慢耷拉下去,把脸深深地埋进博士的后背上,纤细的肩膀微微抖动,宣泄着此刻心头翻涌的酸涩、委屈与不舍。 “博士能让我靠一下吗” “一下一下就好” 博士感到背上的阿米娅双肩急剧地抖动着,像秋风里簌簌颤栗的娇弱花枝。她纤细的脊背不住地起伏,呜咽声被极力压抑,却仍断断续续地从唇角泄出,化作几声抽噎,温热的泪水渗过衣物,洇湿了博士后背那一小片。 博士很心疼,但却无可奈何,只能背着阿米娅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 ————————————————— 阿米娅、凯尔希医生、还有现在的你,罗德岛干员们相信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放弃他们。我相信为感染者而战是正义的,博士。我们的战斗是有价值的。 ——煌 第28章 战斗!生死决斗! 在广场上,战斗仍在继续! 铅灰色的天空仿佛被一双巨手狠狠撕开,“轰隆”一声,滚滚浓烟汹涌而出,肆意翻涌着将战场层层包裹。 刺鼻的焦味、呛人的尘土以及弥漫的血腥气搅成一团,让人几近窒息。狂风“呼呼”地呼啸着席卷而过,吹得地上碎石“噼里啪啦”乱滚、残旗狂舞,似在为这场生死对决呐喊助威。 ace 单手持盾,单手紧攥大锤。他深知面对塔露拉这般强劲对手,不能单凭蛮力,需巧用地形与攻击节奏。 此刻,他身姿矫健,肌肉紧绷如猎豹蓄势待发,心底却毫无必胜把握。 “这一战凶多吉少,但身后是阿米娅和博士他们,是罗德岛的未来,我绝不能退!” 这般想着,他深吸一口气,眸中闪过决然,身形如电般疾冲而出。 利用战场一处残垣作掩护,刹那间,只听“嗖”的一声,大锤裹挟呼呼劲风,砸向塔露拉,大锤划破浓稠的空气,发出尖锐“咻咻”的呼啸,仿若要将这压抑的天幕一并砸开。 塔露拉一袭黑裙烈烈飘动,仿若浴血战神,面庞冷峻得不带一丝温度。 她抬眸望向扑来的 ace,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情绪,既有对眼前人勇气的赏识,又有贯彻自身信念的必杀决绝。 “挡我者,都得付出代价!” 她不躲不闪,待大锤将至,她猛地一抬手,掌心瞬间红莲怒绽,“轰”的一声,汹涌火焰好似灵动蟒蛇,张牙舞爪地缠上大锤,金属锤体受热泛红,高温几乎要将 ace 掌心烫伤。 ace 牙关紧咬,额上青筋暴起,拧身转腕,奋力甩开火焰,迅速调整策略。他明白近身战自己的火焰劣势明显,于是边抡锤,边用脚踢起地上沙石,借“呼呼”的风声与金属破风的“簌簌”声掩护,沙石朝着塔露拉飞去,干扰她视线,趁机拉开距离。 此时,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滚落,溅在滚烫地面瞬间蒸发,化作丝丝白气。 塔露拉周身烈焰熊熊升腾,哪会轻易被干扰,美眸中不带一丝怜悯。 “结束,别再做无谓挣扎。” 每一次挥掌,火浪便裹挟着毁灭之势,“哗”的一声,排山倒海般扑向 ace。 ace 左冲右突,借着翻滚、跳跃在火浪间险象环生,瞅准间隙举盾突袭。脚下焦土干裂,身旁断壁残垣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战斗余波碾碎。 这场激战,似要将周遭空气都燃尽,胜负却依旧悬而未决,唯有风声、火焰呼啸声与武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战歌。 站在后方的整合运动众头目,望着眼前惊心动魄的厮杀,神色各异,心底算盘也打得噼啪作响。 “哈哈,瞧瞧这搏命的架势,真是精彩绝伦!” 梅菲斯站在高台上俯瞰着ace与塔露拉的激战,狭长眼眸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他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前倾,像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血腥瞬间。 在他眼中,这战场就是绝佳的戏台,ace 的顽强抵抗、塔露拉的烈焰威压,都不过是供他消遣的戏码。 每一次武器碰撞、火焰喷涌,都撩拨着他扭曲的神经,让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失败者绝望倒下,好为这场“演出”画上残酷句号,至于谁生谁死,全然不挂心,只要能饱览厮杀惨状,于他便是极大满足。 “半个街区被烧成焦炭,整个广场都陷入火海钢铁被融化又重新凝固” 浮士德则是站在一处阴暗处,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决斗。他紧蹙眉头,眼神凝重,注视着火光交织处。 “竟然能,能做到这一步这家伙” 他心中暗自轻叹ace 的勇猛,那份为守护身后之人决然赴死的气魄,令他心底泛起一丝久违涟漪,似是想起往昔珍视之物。可职责与立场如枷锁,锁住他援救的冲动。 一个身形魁梧壮硕,如巨塔般耸立,身披陈旧铠甲,扛着巨型长戟,周身散发肃杀之气的战士认真地看着战斗。 随后他缓缓开口,一股嘶哑声传来。 “他……是一个……值得钦佩……对手。” 他的面具上的瞳孔时不时泛起红光。 “老顽固……别自以为多有能耐呢。” 他身旁,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白发卡特斯女孩双手抱胸,下巴微抬,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你瞧瞧他的狼狈模样,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结果不过如此!” 话语如冰碴,又尖又冷。 可她未曾察觉,自己的双眸早已紧紧锁住那翻飞的身影与汹涌的烈焰,眼底藏着复杂情绪。双手像是不受控般,越攥越紧,周身还泛起丝丝不易察觉的寒气,微微涌动着,仿佛内心的波澜正化作实质的冰寒,悄然泄露。 而在卡特斯女孩不远处的废墟上站着一个神秘女人,她的周身气息隐匿,唯衣角在风中轻摇。面庞隐匿在兜帽阴影下,看不清神色,唯有凛冽目光穿透战场迷雾。看着 ace 和塔露拉酣斗,目光冷静又深邃,似在权衡棋局走势。 “ace 倒真是条硬汉,明知不敌还死扛,奋战至尸骨无存——了不起。罗德岛……不容小觑。” 她缓缓转头,眸光如冷箭般精准“嗖”地射向另一边——那是正与整合运动成员激烈厮杀的 e4 小队干员们。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双方身影交错、武器碰撞,而她就这样冷眼旁观, “永劫……这就是你所选择的团队和道路吗? ……哼,有意思……” 她低垂双眸,纤长手指灵活地把玩着手中寒光凛冽的爪刀,刀身翻飞,折射出冷冽的光。 那紧蹙的眉头、微抿的唇角,让人瞧不出她心里在盘算什么,唯有沉默,仿若周身筑起无形高墙,将思绪严严实实地锁在其中。 弑君者双手抱臂,立在一旁,目光紧锁战场。她面沉如水并没啥多余神情,唯有眼底时不时闪过炽热光芒,恰似燃动的火苗。 对旁人来说,这场战斗或关乎生死、关乎阵营兴衰,于她却简单直白——满心满眼只剩对力量的渴望,恨不得此刻冲进战局,从强者交锋里撕下一块“力量”据为己有。 硝烟弥漫,喊杀震天,广场已然化作修罗场。周遭议论纷纷、心思各异,可没人能按下这战斗的暂停键。 不管他人脑海中闪过多少念头,是看好哪边的揣测,还是对生死的悲悯,广场上的战斗都如脱缰野马,毫无停歇之意,利刃继续挥舞、法术持续碰撞,鲜血四溅、嘶吼不断! “不得不承认。” 塔露拉用力一使劲,火焰就轻易地把那已经被融化的锤体吞噬了。 ace 一脸疲惫,双膝跪地,那原本完好的盾牌此刻也已残缺不全,孤零零地搁置在地上。 塔露拉轻揉着微微酸痛的手腕,目光锁定眼前这位与自己激战至最后的对手。她的眼神中,首次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她轻轻挥动手臂,拂去佩剑上跳动的火苗,随后缓缓举起剑,剑刃直指 ace,目光坚定而冷峻,空气中仿佛只剩下她沉稳的呼吸声与两人对峙的紧张气息。 “你确实很强,这一战,让我看到了从未遇见过的坚韧。” 塔露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却难掩真诚。 ace微微喘息,却也挺直了脊梁。 “你亦非等闲之辈,能与你战斗至此,也算不枉此生。” 塔露拉轻轻一笑。 “或许我们本不该站在对立面。” 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命运弄人,但此刻我虽败,亦无悔。” “出于对你的钦佩,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哼!是吗?” ace 冷笑一声,突然甩出数枚弹丸。弹丸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瞬间在广场上炸裂开来。 刹那间,爆炸不断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 爆炸产生的烟雾和灰尘如汹涌的浪潮,迅速笼罩了整个广场,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视线被完全遮蔽,只剩下一片混沌与朦胧,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状况,唯有那不断闪烁的火光还在证明着危险仍在肆虐。 身处险境的塔露拉再次握紧佩剑,剑身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寒芒。只见她闭着眼睛,面容沉静如水,似在用心感知着周遭气流的微妙变化。 旋即,她娇躯一转,玉臂挥动,佩剑如灵蛇出洞,裹挟着呼呼风声,快速砍向右侧。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仿佛在向未知的危险宣告她的反击。 塔露拉的剑带着凌厉的气势迅猛砍向右侧。 “铛” 一声脆响,精准地砍到了敌人的短刃。火星四溅间,她的眼眸霍然睁开,眼中精芒暴射,与ace的目光在这交错的瞬间短兵相接。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唯有那两把武器碰撞之处,金属的嗡鸣声不绝于耳。 面对塔露拉略显吃惊的眼神,ace 气势强势道。 “别以为能轻易洞悉我的所有手段,这不过是开端,接下来的才会真正让你感到绝望!” 言罢,他周身气息愈发汹涌,仿佛即将掀起一场更为猛烈的风暴,手中的短刃也隐隐泛起幽光,似在呼应主人的战意。 ————————————————— 没有一种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没有一种胜利是毫无代价的。 ——煌 第29章 又有意外?! —罗德岛小队一行人在满是断壁残垣的街道上发足狂奔,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辜负 e4 小队以生命为代价争取来的宝贵时间。 “大家都坚持一下,出口就在前面,出去后就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杜宾跑在队伍的最前端引领着众人,随着那前方的光亮愈发靠近,她那一直紧紧绷着的心弦才略微有了松动。 然而,就在此刻,永劫猛地冲过来撞向杜宾。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之力瞬间使她的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被撞得偏离了原本的前行方向。 “永劫,你” “pong!” 杜宾刚要出口的质问话语被咽了回去,刹那间,一声轰鸣炸响。只见永劫瞬间闪至她身前,举起破梦,硬生生挡下了如雨点般飞溅而来的所有弹片。 “所有人戒备!有敌袭!” 在成功挡下那如潮水般汹涌的弹片攻击之际,永劫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而那些训练有素、感知敏锐的干员们,一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异样气息,便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就近寻觅掩体,以极为娴熟的战术动作隐蔽身形,同时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四周,严阵以待,准备应对可能接踵而至的危险状况。 杜宾也丝毫没有松懈,她果断地伸出手,紧紧拽住永劫的衣领。 紧接着,她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强大的爆发力,一个干净利落的后空翻,直接将永劫 “甩” 向一块巨大的岩石处。 随后,她自己也如同一道闪电般紧跟着翻滚进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在这紧急的时刻,杜宾展现出了非凡的决断力和行动力,以最快的速度为自己和永劫找到了相对安全的庇护之所。 “这么轻松就想离开切尔诺伯格” 恰在此时,一个充满俏皮意味的女声悠然在众人耳畔响起,那声音清脆悦耳,似是带着某种独特的魔力,让本就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混入了一丝别样的气息,引得众人纷纷警觉地循声望去。 但见一女子静踞高楼天台之上,幽眸冷睨,俯瞰众人,仿若遗世独立的冷霜之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此女子身形矫健,约摸中等身高。一头白发如雪,肆意张扬,恰似霜华落于肩头。双眸燃着炽热的红芒,仿若能将这世间的虚伪与混沌一并焚毁。 额顶生有萨卡兹族特有的角,尖锐而透着不羁,耳朵亦是尖耸形状,彰显其独特身份。嘴角那两颗虎牙,于不经意间显露,似在诉说着她的狡黠与果敢。身着的服饰风格独特,黑丝裹腿,行动间隐约可见腿部的有力线条,腰间束装利落,身后竟拖着一条奇异的箭头状尾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而迷人的气息,仿佛是从硝烟战火中踏出的艳丽魔神,让人心生敬畏又难以移开目光。 在她的身后,赫然站着数个萨卡兹人,他们无一例外都身着萨卡兹雇佣兵服饰,那标志性的服饰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沧桑感与肃杀之气。 这些萨卡兹人个个身姿挺拔,眼神中闪烁着或警惕或狠厉的光,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投入战斗,展现出令人胆寒的战斗力。 “居然是这家伙,该死……” 待看清来者面容,永劫不禁切齿咬牙,牙缝间恨恨之声几不可闻,手中那柄破梦亦被攥得更紧,指节泛白,似要将满腔愤懑与仇恨皆倾注于这一握之中。 “你认识?” 杜宾一脸疑惑,蛾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之色,显然对眼前的状况摸不着头脑。 “一个老相知了……”(永劫) 那女子眼神中透着几分狠劲,手臂猛地一甩,手中的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危险的弧线,她却丝毫不在意,嘴唇轻启,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话语里仿佛裹挟着那手榴弹一般,有着不容小觑的威慑力。 “你们的白日梦,总该有人来戳醒?” 杜宾对永劫小声道。 (通讯设备已经恢复,我联系上了接应的行动预备组,他们正准备与我们汇合!) (但这家伙未必会让我们安稳过去!) (这怎么办?) (我去拖,你们想办法。) 言罢,永劫身形一动,如敏捷的猎豹般,瞬间翻出了掩体,全然不顾那可能潜藏的危险,目光中满是决然。 眼见永劫现身,心急如焚的阿米娅一时顾不上许多,情急之下竟一把拉住博士,跟着现身在了众人眼前,那副紧张又急切的模样尽显无遗。 (阿米娅!不要……) 临光刚欲抬脚往外走去,不曾想杜宾悄然摸了过来,伸手一把将临光摁住,生生把她给摁回了原处,临光那迈出一半的脚步也只能无奈收回。 (现在不能出去这么多人!现在先联系上侦查小组才对!) (……好。) …… “哟!出来了。” “本想把你们给炸出来的,看来计划失败了。” 那女子手上把玩着一枚手榴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此刻手中握着的不是危险至极的爆炸物,而是个寻常的小玩意儿。 永劫一脸懵然,呆愣在原地,目光缓缓移向朝这边走来的阿米娅与博士,眼眸之中不禁多出了一丝无奈,那神情好似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既感意外又有些哭笑不得。 阿米娅全然未顾永劫内心的波澜起伏,她的视线径直锁定眼前那女子,樱唇轻启,轻声说道。 “——你究竟是谁?”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 女子轻轻一笑,嘴角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而后纤纤细指伸出,依次指向了始终紧握着破梦的永劫,以及站在阿米娅身旁的博士。 “哼,这个家伙可是认识我的。而且……” 女子微微一顿,目光中似有深意,片刻后接着缓缓开口道。 “还我认识你身边那个人哦。” “……那你就是整合运动的人了?” 闻听对方所言,阿米娅脑海中下意识就将其当作了整合运动的小头目。 几乎就在下一秒,阿米娅瞬间切换至应战姿态,身子一侧,利落地将博士牢牢护在身后,俏脸之上满是严肃,目光如炬般紧盯着眼前之人,大有严阵以待之势。 “整合运动还要,继续战斗吗?” “唉唉唉……别怎么激动嘛。” 女子见状,赶忙连连摆手,脸上堆满了善意,那副急切想要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的模样甚是明显,似是生怕阿米娅误会了自己。 “你别诬陷我,我和那个塔露拉龙女可合不来。毕竟我并不是专职守门的人啊。做完了自己的工作赶过来也是很累的!” “我们可不吃你这一招,你又想耍什么花招,w。” 永劫可不吃这一套,脸色依旧阴沉,丝毫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只见他手速极快地抽出匕首,与手中原本紧握的破梦相互配合,瞬间形成双武器姿态,口中更是毫不客气,话语带着几分戾气,冷冷出言讥讽道。 “说话别怎么伤人嘛,永劫。” 那被唤作w的女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放得轻柔,好声好气地缓缓开口说道。 “毕竟咱们也有过一段同事的美好经历呀,能不要这么戒备嘛。” “正是因为有这段经历,我才会对你这样。” w那满是热情的模样,就如同燃起的火焰一般,可眨眼间,便被永劫那冷硬的态度给无情“浇灭”,刚刚还洋溢着热情的面容,此刻也黯淡了几分。 “额……算了,不跟你这个直男聊了。” w 双肩微微下沉,脑袋也随之耷拉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她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自嘲,抬手随意地拨了拨额前的白发,那动作带着几分颓然,嘴里轻声咕哝着。 “唉,今儿这事儿可真够背的。”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她便似将那丝懊恼抛诸脑后,脸上重新绽出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上扬,恢复成了原先那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模样,好似刚刚的阴霾从未笼罩过她一般。 “为了能让彼此的关系不那么僵,咱们不妨来互换一下姓名?说不定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呢。” “???” “虽然你们也知道我的名字了,但我还是郑重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w。” w 的双眸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径直穿透阿米娅的身躯,死死地钉在她身后的博士身上,仿佛要将博士整个人看穿、看透,探究出那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为了见你身边那个人,我在这里可是等了好久呢。” “——博士?” “没错,就是dr曦。” “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dr曦,能不能请各位把他直接送给我呢?” ————————————————— 试剂、药物、手术和培菌,嗯,这些都是我的兴趣,当然,也仅仅只是兴趣。医生?不建议那么叫我哦,我没什么救人的本事。让人意识到生命的意义才叫拯救,我只是不让他们死。 ——阿 第30章 生气的阿米娅 “不可能!” 阿米娅小脸一绷,目光中透着无比的坚定,那清澈的眼眸里似有燃烧的火焰在跃动,她语气沉稳且不容置疑,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是绝对不可能将博士交给你的!” 话语落地有声,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 永劫目光一凛,手腕猛地发力,手中的匕首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如一道寒芒朝着w飞射而去。 那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速度极快,似要破开眼前的一切阻碍。紧接着,他脚下步伐不停,身形迅速闪动,几个箭步便灵巧地挪到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跟前,警惕地看着w。 只见那匕首裹挟着凛冽劲风,朝着w迎面疾速飞来,w却丝毫不慌,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满是玩味的笑容。 她素手一扬,一枚手雷便被轻巧地扔了出去,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朝着匕首的来向而去。 下一秒,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陡然炸开,那磅礴的冲击力如汹涌怒涛,瞬间将疾驰而来的匕首狠狠炸飞出去,匕首打着旋儿没入了不远处的黑暗之中。 “都这么年过去了,你的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这不用你操心,还有,你现在所说的这些废话都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别急嘛。我也有些你们会感兴趣的情报哦。” w缓缓抬起双手,动作不紧不慢,手臂伸得笔直,那双手就那样稳稳地举在空中,掌心向外,脸上带着几分坦然,目光诚恳地看向众人,再次用这个举动示意着什么,像是在传达一种友好或是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的态度。 “其实,我们刚刚遇到了不少身手很利落的家伙和你们的穿着打扮差不多。 虽然做过伪装,但也就是骗骗乌萨斯人的程度,这点小把戏,可是难不倒我的~” 阿米娅原本还有些萎靡的状态,在听到w所说的话后,就好似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一般,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那原本略显疲惫的神情一扫而空,整个人一下子精神抖擞,全神贯注地看向w,显然是被w的话语勾起了极大的兴趣与好奇。 “侦查小队的各位吗? 太好了他们平安无——” 阿米娅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完全绽放,,却不料w紧接着便开了口。 “小兔子,你就是他们的组织者?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们都心甘情愿,毫无价值地……为你送命呢?” 话语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她这份刚刚涌起的高兴劲儿。阿米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眸中的光彩也黯淡了几分,满心的期待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什么你想说什么?” 阿米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w说出的那些话是一把把尖锐的针,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细弱,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话语里满是期冀,好似只要再确认一遍,就能推翻刚刚听到的一切,盼着w之前所说的都不过是玩笑,是虚假的话语,心底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渴望能从w那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没错,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跟着你回去哦。” 命运没有预留一丝侥幸的缝隙,w 的言语似寒光凛冽的手术刀,精准又无情地划开了阿米娅试图遮掩的伤口。 “你呀 阿米娅,你好好想想,那些为你付出、为你牺牲的人啊,他们怀着赤诚之心,义无反顾地奉献了一切。 可你呢?你当真担得起他们的牺牲吗?你所作所为,真的配得上他们沉甸甸的付出吗?” 那曾被阿米娅怀揣着微小期待层层包裹起来的柔软之处,瞬间袒露在冰冷的现实中,鲜血淋漓,疼得她连呼吸都急促紊乱起来,眼中的光也随之破碎、消散。 “…………” “阿米娅!” 博士敏锐地察觉到阿米娅的状态有些异样,只见她神情恍惚,似是陷入了某种迷离之境。博士心头一紧,赶忙伸出手,用力晃了晃阿米娅的胳膊,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一心盼着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她从那异样的状态里“拉”出来,让她尽快恢复清醒。 “别管她,他们一定还活着呢,她是在骗你的!” 然而,一番苦心劝解下来,却丝毫没能起到作用。博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火在眼眸中熊熊燃烧,他猛地扭头,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射向w。 尽管那面罩遮住了博士的面容,让人瞧不见他具体的表情,但那周身散发的凛冽气场,那紧绷的身体线条,无一不在昭示着此时此刻的他,已然被愤怒填满,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满腔怒火宣泄而出。 ““w,你这般行事,究竟有何意义可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死死地盯着w,似要从对方脸上寻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莫不是只会徒增混乱,毫无价值!” “哼,博士,这儿可还没你发言的份儿呢!” w微微眯起双眼,眸中寒意更甚,声音冷冽得如同冰棱。 “咱们之间的这笔账,可都还没开始清算呀,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闭嘴!” 说罢,她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阿米娅,似在警告,又似在宣泄着压抑许久的愤懑。 她原本满是戏谑的眼眸此刻变得深邃而凝重,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拉平,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转,变得严肃且认真,缓缓开口说道。 “阿米娅 ————你。生气了吗?” “你不该说这种话。” 就在这时,阿米娅发话了。 w的目光犹如实质般,死死地锁在眼前那卡特斯女孩身上,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片刻都未曾移开,紧接着,她微微启唇,声音冷硬,继续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啊,好啊就该这样嘛。” “整合运动的w,你不该说这种话!” 阿米娅像是突然从某种混沌状态中挣脱出来一般,脑袋猛地扬起,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却染上了一层冰冷的杀意,那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寒刃,直直地朝w投射而去,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狠狠洞穿,周身的气息也瞬间变得森寒无比,与往日的温和模样截然不同。 “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价值 这不是你能玷污的事!” 紧接着,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只见她双手之上,黑色的能量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迅速汇聚起来。 那涌动的黑色能量,丝丝缕缕缠绕交织,此番汇聚的速度更是惊人,比起之前的几次来,简直是快了数倍,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让那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壮大。 博士见此情形,也彻底抛开了所有隐藏,不再有丝毫犹豫。 只见她手猛地一伸,握住剑柄,“唰”的一声拔出影,那冰冷的刀刃在微光下闪烁着寒芒,直直地对准了w,眼神中满是决然,仿佛只要w再有丝毫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w,你应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永劫双手稳稳地横握住破梦,那紧握武器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眼眸中,杀意如同实质化了一般,浓烈得仿佛能化作实质的利刃,冰冷且狠厉,但凡被那目光触及之人,都好似能瞬间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后背发凉。 下一秒…… 永劫身形陡然一动,仿若化作了一道虚影,眨眼间竟直接在原地没了踪迹,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w的头顶上方,整个人裹挟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宛如从黑暗中骤然杀出的鬼魅,要给予下方之人致命一击。 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永劫分明已是几近重伤之躯,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气力也该所剩无几才对,可此时此刻,他竟还能施展出这般完美无瑕的进攻动作。 那速度、那力度、那精准度,无一不让人惊叹,仿佛身上的伤痛对他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丝毫影响不了他爆发出这般惊人的战斗力。 “那就试试看——” w反应极快,眼眸中寒芒一闪,手臂猛地向后一伸,利落地抽出腰间的匕刃,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沓。紧接着,她手臂高高扬起,手中的匕刃裹挟着一股狠劲,朝着那袭来的破梦径直横劈过去。 刃锋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直接将破梦狠狠挡回去。 “是谁要付出代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米娅目光一凛,手臂用力一挥,只见数颗散发着神秘黑色光芒的能量球瞬间凭空出现,如流星般朝着w直直砸去,那能量球所过之处,空气都好似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而几乎同一时间,博士手中的影也猛地挥出,凛冽的刀气脱刃而出,如影随形般紧跟在那能量球之后,朝着w呼啸而去,二者前后夹击,大有要让w难以招架之势。 “罗德岛,准备战斗!” ————————————————— 仪式之所以能不断流传,不在于它本身有什么意义,而在于它为众人带来了什么意义。演出有收获,企盼有回报,这又是我喜欢的故事类型,何乐不为呢? ——年 第31章 激战 激战仍在持续,永劫的攻势越发凌厉,他不顾伤口崩裂的危险,每一次挥动破梦都倾注了全身的力量,似乎要将体内最后的潜能都压榨出来。那黑色的长发在战斗的狂风中肆意飞舞,他的眼神始终紧紧锁定着 w,仿佛要将对方看穿。 阿米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持续不断地为能量球注入力量,试图打乱 w 的节奏。她的脚下,地面因能量的过度聚集而微微颤抖,那些黑色能量球在她的操控下,开始在空中相互融合,形成一颗巨大的、旋转着的能量漩涡,散发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气息。 博士则身形如电,围绕着战斗的中心快速游走,手中的影不时地斩出一道道精妙的刀气,封锁着 w 的退路。她的眼神冷静而深邃,时刻洞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寻找着 w 的破绽。 w 渐渐感到压力倍增,但她的战斗经验让她在这绝境中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突然改变战术,放弃了与永劫的正面硬刚,身形一闪,朝着阿米娅冲了过去。她深知,只要打破阿米娅的能量操控,这场战斗的局势或许就能扭转。 永劫见状,大喝一声,强行提气,破梦上的能量瞬间暴涨,他施展出了一招从未在众人面前展露过的绝技。只见一道黑色的月牙形能量波从破梦上飞出,速度快得惊人,直直地朝着 w 拦截而去。 博士也同时改变刀气的方向,将所有的刀气汇聚到阿米娅的前方,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刀气屏障。 阿米娅咬着牙,加大了对能量漩涡的控制力度,准备在 w 靠近的瞬间给予她致命一击。 就在 w 即将冲破博士的刀气屏障时,阿米娅的黑色月牙能量波率先击中了她,将她震得向后飞去。但 w 在半空中强行稳住身形,借着这股冲击力改变了方向,朝着博士扑了过去。她明白,在这三人中,博士的近战能力相对较弱,或许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就在永劫的影即将触及w的瞬间,只见她眼神一冷,动作猛然一变,竟迅速从腰间掏出数枚手雷,手臂用力一挥,那几枚手雷便朝着四周飞射出去。手雷在空中划过几道危险的弧线后,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轰然巨响,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与浓烟瞬间弥漫开来。 永劫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拦住了脚步。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浪潮般朝他席卷而来,他赶忙运起体内的力量进行抵挡,身形也被迫向后退去,破梦横在身前,被爆炸的气浪冲击得嗡嗡作响,那凌厉的攻势就这样硬生生地被这接连不断的爆炸给逼退了回去。 随后,w 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博士,手中匕刃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攻势直逼博士。 博士眼神一凛,手中影快速舞动,如同一道银色的旋风。 刹那间,数道凛冽的刀气脱刃而出,如银色的匹练般朝着 w 呼啸而去,刀气所过之处,空气被切割得“嘶嘶”作响,仿佛空间都被撕裂出一道道口子。 w 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专注,她的身体如同一道灵活的幻影,脚下轻点地面,迅速侧身闪躲。第一道刀气贴着她的衣衫划过,她顺势一个后仰,第二道刀气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飞过,紧接着,她猛地一个鲤鱼打挺,高高跃起,那数道刀气从她的脚下交错而过,溅起一片尘土飞扬。 尽管博士的刀气迅猛而凌厉,但 w 凭借着其超凡的敏捷与战斗直觉,在刀气的缝隙间穿梭自如,每一次躲避都险之又险,却又恰到好处,她的身影在刀光中若隐若现,成功避开了博士的这一轮阻拦攻势,继续朝着既定目标前进,而此时,她与博士之间的距离也被进一步拉近。 转瞬之间,w凭借着那令人惊叹的速度与灵活的身法,成功突破了刀气的阻拦,如鬼魅般迅速拉近了与博士之间的距离,眨眼就已接近到博士的身前。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手中的匕刃再次扬起,裹挟着丝丝寒意,朝着毫无防备的博士狠狠刺去,那匕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破博士的衣衫,直取要害。 然而,令她大为震惊的是,那个看似弱不禁风、身形纤细的博士,此刻却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实力与冷静。 博士毫不畏惧,迎上了 w 的攻击。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影与匕刃在近距离内频繁碰撞,火花四溅。 博士的眼神坚定而深邃,面对 w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她的脚步轻盈地移动,仿佛在跳着一场精妙绝伦的舞蹈。手中的影如灵动的蛇,巧妙地穿梭在 w 的匕刃之间,每一次的格挡都恰到好处,将那足以致命的攻势一一化解。 w 的匕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刺来,博士微微侧身,影顺势沿着匕刃的侧面滑过,轻轻一挑,便卸去了这一击的力量,同时身体迅速旋转,利用离心力反手用刀柄挡开了 w 扔出的手雷。她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好像早已洞悉了 w 的每一个攻击意图。 博士不仅在防御上滴水不漏,还不时地抓住 w 攻击的间隙进行反击。她的刀气如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地从 w 的防御缝隙中钻出,逼得 w 不得不分心应对。那看似柔弱的身影在战斗中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和精湛技艺,让 w 心中的惊愕不断攀升,她开始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博士绝非表面那般简单,这场战斗的胜负,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永劫和阿米娅迅速靠拢,准备支援博士。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紧张,四人的命运似乎都悬在了这一线之间,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 但博士的身体终究是吃不消的。 w趁着博士喘息的间隙,快速环顾周边,只见不远处的战场上,临光宛如战场上的女武神,手中的长枪挥舞得虎虎生威,枪尖每次闪动都带起一片血花,她率领着一众干员,毫不退缩地朝着萨卡兹雇佣兵冲了过去。 而杜宾教官则身姿矫健,手持武器,一边指挥着干员们有序战斗,一边亲自上阵杀敌,她的每一次出击都精准狠辣,尽显军人的干练与勇猛。干员们与萨卡兹雇佣兵已然陷入了激烈的血拼之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场面混乱而又残酷,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战斗的惨烈气息在空气中不断蔓延。 “啧!有点难搞哟。” 就在博士因长时间的激战,体力逐渐不支,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的那一瞬间,w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决绝。她好似抓住了绝佳的机会,双手迅速从腰间的弹袋中掏出数十枚手雷,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紧接着,她双臂如同风车般疯狂挥动起来,一枚枚手雷被她朝着四周狠狠甩出,手雷如雨点般朝着各个方向飞射而去,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周围的空间。 见那数十枚手雷纷纷落下,即将引发毁灭性的爆炸,博士心中一凛,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咬紧牙关,手中的影快速挥动起来。 只见她挥舞长刀,几道凛冽的刀气瞬间从刀刃上飞射而出,刀气在半空中相互交织、融合,眨眼间便汇聚成了一道散发着寒光的屏障,横在了自己身前。 随着手雷接二连三地爆炸,汹涌的火光与强大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怒涛般朝着博士席卷而来,狠狠撞击在那刀气屏障之上。屏障剧烈震颤,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博士则死死支撑,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尽全力维持着,总算是勉强抵挡住了这爆炸所带来的可怕波及,没让那肆虐的能量伤到自己分毫。 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终于渐渐平息,滚滚浓烟也缓缓散去。博士已然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双手撑着影,身子不受控制地缓缓跪在地上,嘴里不断传出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每一声都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脸色更是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渗出面罩,显然此刻的状况糟糕到了极点。 而永劫呢,一路冲破爆炸残留的烟尘与混乱,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博士身旁。他先是关切地看了一眼博士,随后目光一抬,望向了已经趁机拉开距离的w。那眼神中既有对博士状况的担忧,又燃起了对w的熊熊怒火,暗暗发誓定要让w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这个感觉真是让人感到,十分熟悉啊。” w此刻同样狼狈不堪,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身上的衣物也多处破损,隐隐可见伤痕累累的肌肤。她抬手擦了擦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那殷红的血在她的指尖留下一抹刺目的红,可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颓败之色,反而是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w微微扬起下巴,声音虽因受伤而略显沙哑,却带着难掩的激动,大声说道。 “阿米娅,是吗?哈哈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我懂了……” w那副癫狂的模样着实把永劫、博士以及刚赶过来的阿米娅三人给吓了一跳。 “我记住了,阿米娅。” “啊?什么?”(阿米娅)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你们可以走了,快走哦。” “你——!” “所有人,收工!” “???” “都还愣着干什么。” 瞥见下属茫然无措地立在原地,w 愠怒地咕哝了一声。 “——你们,要留下来送死?我没问题哦,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事情再拖下去,就要变得没趣了。我很讨厌无聊的,就这样。 我还是挺期待下次再会的哦,阿米娅。” 随即,她手腕轻翻,一颗烟雾弹裹挟着幽光飞落。 “下次,我会从你身上得到真相的,博士。” 刹那间,烟雾如瀑,奔涌弥漫,待其袅袅散去,w 已然踪迹难觅。 ————————————————— 不适应现实的人会被现实淘汰,这算是很普通的常识?但我的兄弟姐妹里,还是有那么几个一直不肯放下架子呢。活的那么无趣,岁月会变成一种折磨啊。 ——年 第32章 壮烈的离场 剩下的萨卡兹雇佣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撤回下城区。放他们走。塔露拉的命令。” 一名萨卡兹雇佣兵言罢,旋即转身飞奔而去。其余萨卡兹雇佣兵见此情形,亦纷纷效仿,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整个战场上就只剩下罗德岛一行人。 “为什么她在做什么?” 紧张之感一褪去,阿米娅仿若脱力一般,径直瘫倒于地。 “阿米娅!” 临光疾步奔来,将阿米娅轻轻扶起,同时以手缓缓轻拍其微微泛红的脸颊。 “唔……嗯。” 阿米娅强打起一丝精神,微微仰头,目光有些迷离却又坚定地看向临光,虚弱的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结束了吗?” “结束了,阿米娅。一切都结束了。” 临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心疼与欣慰。她急忙凑近,温柔地拂去阿米娅额前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道。 “阿米娅,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阿米娅的手,试图传递给她力量与安心,那温暖而有力的掌心仿佛是这混乱战场上唯一宁静的港湾。 永劫与博士彼此借力,缓缓从地上撑起,各自搭着对方的臂膀,摇晃着身躯站定。 “博士,您这身手相较往昔,可是丝毫不减呐,依旧那般矫健利落。” 永劫忽的低声呢喃数语,其声细微幽渺,纵使博士与他近在咫尺,亦难以捕捉分毫,那话音仿若被战场的余风瞬间吹散,了无踪迹。 “?” 博士眼眸中透着疲惫,望向永劫时,那目光里满是疑惑与探究,似在无声问询。 “永……劫,你在……说什么?” “有吗,博士?” 永劫扮作天真模样,朝着博士胡诌一通,那副模样仿佛瞎话也能成真理。 博士整个人像是被榨干了所有活力,身体软绵绵地靠在那里,双眼无神,气息微弱且紊乱,喉咙里像是被疲惫塞住,连发出声音都成了奢望。 而永劫呢,却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眼睛扑闪扑闪,直视着博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编乱造,那信口雌黄的样子,仿佛他口中的谎言就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说得那叫一个顺畅自然,没有丝毫的磕绊或犹豫。 “咋了博士,你该不会累得幻听了……” “……也许。” 在未得到答案之后,博士也实在无力追问,满心都是“就这样”的无奈,只能任由此事如断了线的风筝,在未知里渐渐飘远,不了了之。 “整合运动撤退了。” 杜宾匆匆瞥了一眼腕间的手表,眉头微皱,声音里满是急切 “————已经超出了预定时间了。 所有人赶紧修整,立刻撤回罗德岛。” “是!” “我来护送后方干员。” 阿米娅的手臂不住地颤抖,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声音轻如蚊蚋,带着几分无力与痛楚。 “阿米娅” 临光目睹阿米娅的不佳状态,双唇微启,欲要言语,然而阿米娅却抢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我没事的,你们放心。” 阿米娅边说着,边向临光与杜宾展露出一抹微笑,那笑容恰似在风雨中飘摇的花朵,虽竭力绽放,却难掩其中的勉强与苦涩。 “好。” 临光见此情形,将嘴边的话默默咽下。 身旁的杜宾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依着阿米娅的心意行事,不再坚持己见。 “去,阿米娅。” 阿米娅拖着虚弱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后方挪去,她的身影在临光与杜宾的视野中显得如此单薄与无助。 临光与杜宾望着她的背影,眉头下意识地紧紧拧成一团,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关切。 可她们内心皆知,此事唯有阿米娅独自承担、独自跨越,旁人无法代劳,亦不能插手。 “阿米娅?” 阿米娅眼神空洞,脚步拖沓地前行,脑海中的嘈杂声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阿米娅?” 她径直走向女医疗干员,直至对方出声招呼,才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人。 “你怎么了” 女医疗干员满脸忧色,目光紧紧锁在阿米娅身上,眼中的关切仿佛要溢出来。 而阿米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淡然,似乎并不在意自身的状况,对那满含担忧的目光也无动于衷。 “没,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有些难受。” “呜嗯” “难受吗” “呜” “别哭。” 阿米娅缓缓抬手,用指尖轻柔地拭去女医疗干员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柔而又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至少现在先忍一忍。 以前有个人这么对我说过 眼泪要留到战争结束之后。” 说着说着,阿米娅的声音渐渐染上一丝哽咽,视线也不知不觉地朦胧起来,眼前的景象仿佛被一层水雾所笼罩。 “现在还不行。” “嗯呜嗯” 阿米娅的嗓音低沉而沙哑,其中裹挟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壮,那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回荡,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沧桑与坚定。 “走……我们回家。” ………… 把目光转移到广场上。 小高撑着着浑身是血的ace拼命拖到一处废墟掩体下。 “头儿?” 小高将手轻轻搭在 ace 的脸上,带着关切,边拍边轻声呼唤。 “醒醒,头儿,您别吓我……” “唔……嗯……” ace 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与沉睡的世界。终于,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起初还带着些许迷茫与混沌,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湖面。随着意识逐渐回笼,他的眼神才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小高那写满担忧的脸庞。 “其他人呢” “临光和杜宾教官她们,已经带着阿米娅和dr曦突破了封锁。” “e4小队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留下来断后的小队的兄弟们 都阵亡了。” “……什么?!” ace 乍闻这如晴天霹雳般的噩耗,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猛然起身,全然未曾顾及自己重伤在身。 这仓促的动作登时牵扯到伤口,一阵剧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嘶——” “头儿,您别急,先躺好别动。我马上给您包扎伤口,不然伤势恶化就麻烦了。” 小高心急如焚,双手在背包里慌乱地翻找着,好不容易才抓出绷带。他的额头满是汗珠,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无措,匆忙地为 ace 包扎伤口,双手因焦急而微微颤抖,绷带在手中也显得有些不听使唤,但他仍努力地想要包扎好,嘴里还念叨着。 “头儿,您忍着点。” “嗯……” 悉心包扎好伤口后,小高如捧稀世珍宝般,轻缓且谨慎地将 ace 平稳靠在墙头,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神明,眼神里满是专注与关切,时刻留意着 ace 的神情变化,似乎只要 ace 稍有不适,他便会立即做出反应。 待这一切都妥当完成后,小高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人瞬间没了精气神,身子软绵绵的,精疲力竭地挨着 ace 缓缓靠下,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这么说的话。” ace 定了定神,目光恢复了些许清明,随后缓缓开口说道,打破了之前的沉默氛围。 “你我是最后两个活着的。” 小高点了点头,紧接着语气激动道。 “我想起来了那个那个怪物塔露拉仅仅一个人 近卫们竟然眨眼间就像棋子一样迸散横飞 那个怪物像捏黄油一样捏碎了重装干员 天灾!她就是天灾的化身否则,否则火力小组怎么可能一瞬间被焚烧成灰 明明见识过她的法术,我却我不能相信我” “小高!” “抱歉我我没法 头儿你的手?” “至少还有一只是能用的。” “头儿,逃。你的话,一定能够杀出去。” “不行!我们只拖了那个怪物几分钟。dr博士和阿米娅安全之前,我不能走。 我得先阻止那个怪物!” “我也一起……” “你走!” “你的命是我废了一只手换回来的。 哪怕你只能再活一分钟,我也希望这只手,至少也值一分钟。” ace把背包放在小高身旁,简单嘱托一句后就转身离去。 “我去去就回。照顾好自己。” “头儿……” 看着离去的ace,小高内心无比无奈。 “头儿我真不争气。 阿米娅 你们一定能实现大家的愿望” ————————————————— 这么多年过来,我的梦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唉,比起做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也许这就是活着。活着真难啊,可别人努力活下去的样子,我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你,要不要试试做我的砧? ——年 第33章 “失败”的行动 在接应干员们全力以赴的协助下,救援小队的成员们一路跌跌撞撞,身上沾满了战斗的硝烟与疲惫,此刻终于如释重负地登上了那辆久违的运输车。 车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枪林弹雨。 大家瘫坐在座位上,长舒一口气,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感慨。 然而,这份劫后余生的安宁转瞬即逝,不过眨眼工夫,一股凝重且沉闷的气息就如潮水般悄然漫延开来,迅速笼罩了狭小的车厢。 众人低垂着头,神情落寞,有的紧攥着衣角,有的呆呆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荒芜景致,无人言语,唯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似在默默悼念那些未能归来的战友,又似在忧虑未知的前路。 “唔……唔……” 良久,那压抑的氛围好似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女医疗干员终究还是没能扛住,身子微微颤抖着,她抬手紧紧捂住嘴巴,试图压抑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悲伤,可那低声的抽泣声还是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泄出,在这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悲戚,仿佛也将众人心底的哀伤一并勾了出来。 不少干员听到那低低的抽泣声后,虽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可眼眶却已渐渐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中打转,那里面饱含着对过往艰难的感慨、对逝去同伴的缅怀以及对未来迷茫的酸涩,大家都默默低垂着头,沉浸在这悲伤又沉重的情绪之中,车厢里一片静默,唯有那压抑的抽泣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回荡着。 阿米娅独自蜷缩在车厢一隅,那角落光线黯淡,恰似她此刻沉郁的心境。她身形单薄,仿若被一层无形的落寞裹缠,坐姿略显僵硬,双腿蜷曲着尽量不占多余空间。 怀中紧抱的终端散发着微弱冷光,屏幕幽荧映照着她神情专注的面庞。她眉头轻蹙,眉心处隐有细纹攒聚,双眸紧紧盯着屏幕,眼眸里血丝交错,却遮不住那抹坚定光芒。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跃动,时而停顿,似在回忆激战细节,时而快速敲击,文字如潮水般连绵涌出,似要将这场惊心动魄的行动完整复刻于这份报告之中。 周遭女医疗干员的抽泣声、同伴们沉重的呼吸与叹息,皆被她自动屏蔽在外,此刻的阿米娅,全身心沉浸在那一方小小的电子屏幕里,用文字梳理着往昔,度量着前路。 「救援行动状况:结束。 行动目标:营救dr曦 行动人员:阿米娅(总指挥) 永劫 杜宾(e1小队) sut(e2小队) 临光(e3小队) ace(e4小队) ………… 人员伤亡:e2、e4小队 全员牺…… 」 当笔尖悬于屏幕之上,只差那轻轻一点,便可完成这份行动报告的最后一个字。 阿米娅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紧咬下唇,腮帮子都因用力而鼓起,极力想要驱使自己落下这决定性的一笔。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酸涩与不忍,可眼眶依旧不受控制地泛起微红,鼻尖也阵阵发酸。 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那些在行动中倒下的身影,他们的笑容、呼喊,还有临行前的嘱托,每一帧画面都如尖刺扎在她心头。 她一次次给自己鼓劲,试图硬下心肠,然而无论怎样在心底筑起防线、做足心理准备,那最后一个字却似有千钧之重,仿若承载了所有失去的重量,令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指尖,仿佛只要写完,一切就彻底尘埃落定,那些鲜活生命的消逝就会被永久定格在这份冰冷报告里。 最后,阿米娅放弃了。 刹那间,阿米娅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啪”地断裂,她手臂一甩,终端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车厢地板上。 紧接着,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双膝迅速上提,脑袋深深地埋进两膝之间,瘦弱的身躯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止不住地微微战栗。 她双手揪紧头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试图借由这疼痛压抑住眼眶中即将决堤的泪水与满心悲恸。 周遭静谧至极,唯有她极力压抑却仍泄露的抽噎声,在这狭小昏暗的车厢角落里幽幽回荡,似受伤幼兽发出的哀鸣。 “阿米娅……” 坐在一旁的博士目睹阿米娅这般模样,心瞬间揪成一团,双手局促地在身前交握又松开,反复几次,终究还是僵在了原地。他满心焦急,目光紧锁阿米娅那颤抖的身躯,眼神里满是疼惜与无措。 脑海中念头纷乱,恨不得立刻将阿米娅拥入怀中,用怀抱给予她慰藉,驱散这片悲伤阴霾,可指尖刚微微抬起,又触电般缩了回去。一道道无形的绳索缚住了博士的手脚,让她满心纠结,生怕此刻这贸然一抱,会如莽撞的风,再次惊扰到脆弱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眼眶也因这份无力悄然泛红。 然而,就在博士满心踌躇、举棋不定的下一秒,阿米娅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起身,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然。她身形如同一道破风的小兽,瞬间跨越了两人之间那咫尺又仿若天涯的距离,直直扑向博士。 毫无征兆地撞入那温暖怀抱,阿米娅双手紧紧揪住博士的衣衫,十指因用力而关节泛白,像是抓住了这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把脸深深埋进博士胸口,身子抖得厉害,滚烫的泪水瞬间洇湿了一大片布料,压抑已久的啜泣声此刻全然释放,在寂静车厢内无限放大,声声揪着博士的心。 “博……士……” 博士的身体瞬间一滞,短暂的惊愕在眼眸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她缓缓抬起手臂,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扰了怀中这只受伤的雏鸟。手臂一寸寸地挪动,最终轻轻地、轻轻地环上了阿米娅颤抖的双肩,那力度轻柔得如同春日最和缓的微风,指尖甚至都有些不敢切实地触碰到她。 “我在。” 博士的身姿依旧透着几分僵硬,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仿佛稍有不慎就会打破此刻的微妙平衡。下巴微微低垂,额头轻抵着阿米娅的头顶,无声传递着自己的陪伴与安抚,用这略显笨拙却无比真挚的姿势,静静守着阿米娅宣泄汹涌的悲恸。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阿米娅整个身子都在博士怀中剧烈地颤抖着,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双眼直直地盯着博士,那目光里交织着痛苦、迷茫与不甘,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我们拼尽了全力,可还是失去了他们,到底哪里出了错?” 一句句追问如同出膛的炮弹,宣泄着她满心的愤懑与悲戚。 她的小手攥成拳头,一下又一下无力地捶打着博士的胸膛,好似要把这一路积攒的所有恐惧、哀伤、无助这些负面情绪一股脑儿全借着此刻的质问发泄出来,每一下都捶在博士心上,令那本就酸涩的氛围愈发沉重压抑,而她的抽泣声也和着质问,在车厢内久久回荡,揪扯着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弦。 “……” 不远处,临光瞧见阿米娅在博士怀中情绪崩溃的模样,心头一紧,不假思索地抬手,想要出言劝慰几句,刚要启唇,话还未出口,永劫却如同一道敏捷的暗影迅速靠了过来。他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拽住临光扬起的手臂,力度之大,似要将她接下来的言语都封在喉间。 与此同时,永劫微微颔首,对着临光无声地摇了摇头,那眼神中满是示意她莫要打扰的恳切。 永劫很清楚,此刻阿米娅需要的不是言语,而是尽情释放,任何贸然介入都可能让那溃堤的情绪愈发汹涌难收。 临光心领神会,轻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臂,目光中满是无奈与疼惜,静静坐在原地,把这方空间留给相拥的两人。 永劫缓缓收回了望向博士那边的目光,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艰难地挪开了视线。紧接着,他微微低下头,颈部的青筋微微凸起,带动脑袋转向一侧,眼神最终定格在自己膝上那物件上。 只见那曾陪伴他历经无数风雨的“破梦”,此刻安静地躺在那儿,却早已不复往昔模样。 它周身满是划痕,一道道交错纵横,像是被岁月与战火无情鞭笞过;刀鞘残破,几处地方甚至已经断裂开来,无力地耷拉着;剑身也黯淡无光,往昔锐利的锋刃布满豁口,钝得仿佛失去了所有杀伤力,衰败、残破到了极致,恰似他此刻有些颓然的心境。 永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舍、落寞,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决绝。 他紧攥双拳,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身子因愤怒与悲痛微微颤抖,额头的青筋也突突跳动。双眼圆睁,那里面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为灰烬。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些话来。 “ace、sut!你们都给我好好听着!今日你们倒下的地方,绝不会成为终点!这血海深仇,我把它刻在了骨子里,埋进了灵魂中!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无间地狱,我也绝不退缩半步!我发誓,一定会亲手将这笔血债讨回来,用那些仇人的血,祭你们在天之灵!” 说罢,他仰头望向阴霾密布的天空,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股子决绝的气势,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苍穹。 ————————————————— “生杀之机,焉能拱手相让?” ——年 第1章 年(番外) “有兽如垩 腹若大釜 其数为九 角似赤铜 时久色迁 几近日气 语曰 天有洪炉 地生五金 人有十类 兽亦百种 伐谋百世 一朝毁之 国蚀器锈 如梦似电 无踪泡影” 我们已经等不下去了。原因无它,你坐在热水壶上,现在水开了,你再等等试试? 我只有十一个兄弟姐妹。我也不是来寻求帮助的,这种情况下,有谁能帮得到我们? 想想看,每死一个,相对应的事物都会从这里消失。只要我死了,我的一切全都会从这消失。 如果说人会在梦里编织世界的话,那这个美梦已经快像肥皂泡一样炸开了。 我说了,我不是来寻求帮助的。我只是想邀请别人见证这件事。 见证,就是证明一件事曾经存在过。 别让你们自己的一切在不言不语中消失。 哦,你可以和凯尔希说下,让她记下。她很忙我知道,但她应该看看。 年坚持以访客身份进入罗德岛,并且拒绝接受医学检测。 在一系列赌酒、摇骰、摔跤等比赛之后,采集生理资料一事最终不了了之。 “嘉维尔最后输在攀岩上,太可惜了!差一点就可以逼她去体检了。 没想到嘉维尔竟然真的能为医疗部做出贡献,加油啊,嘉维尔!明年你能行的!” ——医疗干员芙蓉 年,无业游民,熟习各类金属工艺,拥有与身份不符的渊博冶金知识。现凭访客身份逗留于罗德岛,偶尔为罗德岛的金属加工项目提供建议。声称自己擅长音像娱乐工作,经常提供一些罗德岛干员普遍不太喜爱的音像产品。 在经过凯尔希医生的允许后,年作为小队成员参与了部分作战,虽然她的目的只是“缓解一下日常生活的无聊”,但她为队友提供的帮助并不具备什么玩乐的性质。 没人会把年的战斗方式看作一种玩乐。战场上的她是强大的战士。 作为重装干员,年不着铠甲,但没人见过她受伤。 对此,年解释说是她携带的装备立下了功劳。 无论是厚重的盾牌,还是奇形怪状的剑,年都能运用自如。年甚至能将自己的盾牌分散在整个战场上,用现今尚无法解明的技巧,为队友拦下各类冲击。 虽然术师干员们无不认为年根本就和源石技艺完全不沾边,但这对于她的队友来说无关紧要。 只要能起到作用,非后勤干员是不会关心它的作用原理的。没错,就算年用巨剑把坚磐蟹劈开了也没人关心。大概。 一般情况下,工程干员们不建议对年自己携带的装备进行分析或逆向工程。 “没用的,我们又造不出,那种东西让她自己玩玩就好了。” 听到这些话,年自称略微有些丧气。 当然,罗德岛三到六号车间连续开动三个月,实验废料多了一大批之类的事情,工程干员们绝口不提。这也是有动力的一种体现。 年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罗德岛的,大多数干员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令人意外的是,凯尔希医生没有像往常一样赶走访客。在丢下一句“随她的便”之后,凯尔希医生就匆匆前往手术室了。 阿米娅和年有着友好的朋友关系,只是大多数时候,两人也很少碰面。 这可能是因为,阿米娅一直在工作,而年却一直在休息,或者说放假,甚至是整日无所事事。 因为年并不是罗德岛的雇员,所以罗德岛的干员们也并不好评价她的行为。 幸而年并没有干扰他人工作的习惯,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自乐自得,这使得许多干员们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有干扰他人工作的习惯”?她劝诱别人上班打麻将,有没有人阻止一下? ——罗德岛干员夜刀 第34章 异常的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静谧,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阿米娅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双眼也变得越发沉重,她像一只寻求温暖与安心的小兔子,缓缓往博士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着。 渐渐地,她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合上,呼吸也变得均匀而平缓,就这样在博士那充满安全感的怀里,一点点陷入了梦乡,仿佛所有的疲惫、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余下这一片宁静与祥和。 博士则轻轻搂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疼惜,像是在守护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不忍将她惊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困意猛地向博士袭来,转瞬间便将他的脑海搅得混沌一片,意识也随之飘摇欲坠。 毫无防备的博士刹那间两眼一黑,意识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整个人直挺挺地昏了过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醒醒啦,博士,别睡了。〉 时光悄然流逝,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一阵熟悉且温柔的女声悠悠飘来,打破了周遭的静谧,径直钻进了博士沉睡的梦乡,将他从深沉的睡梦中缓缓唤醒。 “唔……嗯。” 博士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眼神中满是懵懂与迷离,下意识地缓缓转头望向四周。目光游移间,一眼便瞧见了那道静静躺在树枝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仿若一道光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些许混沌。 〈哟——肯醒来了,我亲爱的博士。〉 影双手抱臂,侧卧在树枝上,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坏笑,眼眸弯弯,直勾勾地盯着博士,那促狭的眼神里像是藏了无数狡黠的念头,就等着看博士接下来的反应。 “这……是什么地方?” 博士咬着牙,费力地挣扎起身,双脚刚站稳,便一脸茫然地看向眼前这片全然陌生的树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似乎在思忖着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我不是在运输车的吗?” 〈这里你可以理解为一个高维空间。〉 影身姿轻盈,只见她足尖轻点树枝,顺势来了个漂亮的空翻,如同一只灵动的飞鸟般从树上翩然而下,眨眼间,那窈窕的身影就已然稳稳地出现在了博士的身旁,带起的一阵微风还轻轻拂动着博士的衣角。 “你……想干什么?” 博士微微仰头,目光落在身着黑红色华服的影身上,那身独特的装扮让他不禁微微一愣,眼中的疑惑之色愈发浓重,仿佛怎么也想不明白影为何会是这般模样出现在自己眼前。 “想干仗?” 一边说着,还一边迅速调整身姿,双腿微微分开,扎稳马步,双手握拳置于身侧,目光中透着警惕与决然,已然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应战的架势。 〈额……不得不承认,博士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扶着额头,微微皱起的眉间似藏着几分无奈与好笑,随后张口说道。 〈开始我的说辞之前,我先声明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叫我影就行了,不要再喊我内个谁了!〉 “为……” 〈不为啥!你知不知道这样喊人很不礼貌吗?〉 “行行行……知道了。” ………… 待将与名称相关的问题妥善处理完毕后,影也不再耽搁,神色一正,当即就切入正题,准备开始说起关键之事了。 〈博士,其实我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揭你的伤口,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是不是很痛恨自己的无力?〉 “……” 〈看着眼前那些陌生的人竟只是为了你而甘愿牺牲,你的内心是不是会有一丝波澜……〉 “嚯!” 影的话音尚未落下,一抹凛冽的刀光裹挟着森寒之气,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迅猛擦过,距离她那柔顺的秀发竟仅有毫厘之差,发丝甚至被刀气带起的劲风微微拂动。 〈生气啦……〉 影神色未乱,毫无惧意,身姿从容不迫地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径直看向手握着“影”、周身杀气凛冽仿若实质的博士,那眼神似能穿透表象,直抵人心。 “……” 博士沉默不语,紧抿双唇,唯有那握住影刃的手指微微收紧。 下一刻,他猛地再次高举起手中的“影”,周身气势随动作轰然爆开。 转瞬之间,博士的身形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周遭气流因这极速的移动而紊乱呼啸,眨眼间,他便如瞬移般骤然出现在影的正前方,手中利刃裹挟着刺骨寒气,直逼影的咽喉。 〈有意思……〉 影目睹此景,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眼眸中透着决然与镇定。只见她手臂轻抬,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缓缓虚握,仿佛在抓取着什么无形之物。就在这一瞬,令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一把与博士手中一模一样的“影”竟凭空浮现,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上,散发着清冷而凌厉的气息。 紧接着,影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刹那间,她那纤细却有力的手腕迅猛一翻,动作快若闪电,带起一片残影。 只见她手中的“影”仿若感知到主人的决意,刀身急剧震颤,发出清越嗡鸣,仿若上古凶兽的低吟。转瞬,“影”裹挟着万钧之力,如一道银色匹练顺势而下,精准无比地迎向那呼啸袭来、势如破竹的另一把“影”。 两刃相接瞬间,金属碰撞之声响彻云霄,恰似洪钟鸣响、惊雷炸裂,震得人耳鼓生疼。 四溅的火星好似绚烂烟火,在二者间爆开,又被劲风裹挟着肆意飞散,照亮了两张冷峻坚毅的面庞。刀刃相抵之处,光芒耀眼,僵持的力量仿若两座对峙的巍峨山峰,令周遭空气都被挤压得近乎实质化,形成肉眼可见的层层涟漪,向外疯狂扩散。 “!!!” 博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形势竟陡然扭转。且不提影不知用何种秘法瞬间掏出一把与他手中一模一样的利刃,单是自己这志在必得、自认毫无破绽的凌厉一击,竟这般轻而易举地被影全盘化解。 本以为影仓促间只能狼狈招架,那攻击的路线与力度皆是他精心算计,速度更是快到极致,几乎要撕裂空气,可影却似早有预判,动作行云流水,不慌不忙,手中刀稳稳相接,以巧劲卸去那排山倒海的劲道,甚至未退后半步,立身原地如渊渟岳峙,仿佛他这足以震撼天地的攻势不过是孩童打闹,全然不值一提。这一瞬,博士心中首次泛起一丝隐秘的不安,仿若原本澄澈见底的湖面,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搅乱了平静。 〈本来还想着先教你一下基本的功底呢。〉 影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以及对方的蓄意挑衅而有半分恼怒之意,她那明艳动人的脸庞上,唇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仿若春花盛放般明艳且悠然的笑意,双眸弯成月牙,澄澈的眸光里不见丝毫阴霾,轻声开口,语调平和却又似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没想到你已经成长了这么快啊。〉 那笑意仿若春日暖阳,丝毫未被周身凛冽的肃杀之气沾染,透着令人心折的从容与自信。 影眉梢轻挑,下一刻,手臂肌肉骤然紧绷,一股磅礴劲道顺着她的手腕奔涌而出,灌注于手中利刃。 只见那原本僵持抗衡的“影”受力猛地一晃,在金属摩擦的刺耳锐响中,影手中的“影”仿若灵动游鱼,轻巧又决然地从交缠的僵局里挣脱出来,顺势一带,便将博士握持影刀、倾身强攻的力道尽数卸去。 这还没完,影紧接着身形一转,素手轻挥,看似随意却暗藏巧劲地在博士肩头一拍。 博士只觉一股沛然大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数步,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深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影趁着这间隙,足尖轻点,如一片轻盈的柳叶翩然后撤,眨眼间便拉开数丈之距,衣袂飘飘,风姿绰约,唯有那双明亮双眸始终锁定对手,冷静戒备。 博士身形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右手紧紧捂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口处仿若压着千斤巨石,令他呼吸急促紊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丝丝缕缕的痛意,像是有细密的钢针在肺腑间攒刺。他艰难地扬起下巴,额前冷汗顺着鬓角蜿蜒滑落,沾湿了衣领,她的眼眸此刻满是不甘,直直瞪向不远处笑意盈盈的影。 影一袭华服在风中烈烈作响,身姿挺拔卓然,面庞上那抹笑意恰似春日暖阳,明亮且暖融,双眸弯成了月牙,眼角眉梢尽是悠然闲适,似眼前这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不过是一场轻松嬉闹,哪里有半分狼狈与疲态,这般云淡风轻愈发衬得博士的狼狈不堪。 博士死死盯着影,牙关紧咬,腮帮子微微鼓起,表示很生气。 “你把我拉到这个所谓的高维空间就是为了嘲讽我吗?” 〈当然不是啦。〉 瞧着博士那副模样,紧蹙的眉头好似能拧出水来,狭长双眸里委屈与气恼交织翻涌,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话却又因气急而说不出,活脱脱像只被抢走心爱骨头、满心愤懑却又无计可施的幼犬。 影原本满含戏谑的眼眸渐渐收起笑意,自知玩笑有些过头,脸上泛起一丝赧然,轻咳一声,微微别过头去,避开博士那灼灼目光,语气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咱也别置气,先把正事儿料理清楚。” 说罢,上前几步,抬手似要安抚,又觉不妥,在空中顿了顿才缓缓放下。 〈你想不想为那些同伴报仇?〉 “……” 〈想不想!〉 “想!” 〈好!〉 影抬眸望向博士,只见对方那原本满是委屈与生气的神情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容动摇的坚定,双眸中似有灼灼火焰在燃烧,那股子决然劲儿仿佛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分毫。 影见状,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那笑容里满是对博士的认可与欣赏,宛如春日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暖意。 随后,她手臂轻抬,修长的手指稳稳握住“影”,缓缓将其举起,那刀刃在微光映照下闪烁着凛冽寒光,直直指向博士,却并无半分敌意,反倒像是一种郑重的邀约,又似是在无声地说。 〈想的话,就来击败我!〉 ————————————————— “明王圣帝,谁能去兵哉?” ——年 第35章 战斗,爽! 随着战斗的开始,高维空间也“应景”地变化场景。 狂风怒号,乌云仿若汹涌的黑色浪涛在天空翻卷,将那明亮苍穹遮蔽得密不透风,昏沉的光线艰难地渗透而下,洒在这片肃杀之地。 影身姿灵动轻盈,仿若乘风而舞的仙子,衣袂飘飘,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凌厉。她手中的“影”嗡嗡震颤,似急欲饮血的凶兽,每一次挥斩皆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力。 〈我要开始咯,看刀!〉 只见她眸光骤寒,莲步轻移,瞬间欺身向前,手中锋利的“影”如银色闪电般迅猛劈下,刀身划破空气,竟引得周遭气流形成尖锐呼啸,仿若恶鬼哭嚎。 博士亦不甘示弱,衣袍烈烈舞动,恰似暗夜魔神。他身形鬼魅,在影的凌厉攻势下左躲右闪,每次堪堪避过刀刃之时,都能引得脚下沙石飞溅。 那把同样的“影”在他手中翻转如飞,寒光闪烁,恰似暗夜中穿梭的灵蛇,伺机而动。突然,他瞅准影攻势的一丝间隙,猛地矮身突进,手中刀如毒牙般直刺影的腹部,速度快到极致,所经之处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绽出肉眼可见的气浪涟漪。 影柳眉倒竖,反应迅捷如电,瞬间侧身,“影”刀一横,金属撞击之声响彻云霄,震得两人耳鼓生疼。四溅的火星好似绚烂烟火,瞬间照亮二人冷峻面庞。 紧接着,影足尖轻点,借力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身形,手中的“影”裹挟着呼呼风声,如暴雨梨花般密集攻向博士,刀影漫天,封锁住博士所有退路。 博士面色阴沉,却毫无惧色,他大喝一声,周身涌起黑色雾气般的能量,猛地挥舞双刀,每一击皆震碎影攻来的刀影,黑色能量与银色刀芒相互交织、碰撞,轰鸣声不绝于耳,脚下大地剧烈震颤,一道道深深沟壑如蛛网般急速蔓延开来,周遭的巨石受余波冲击,瞬间化为齑粉,烟尘滚滚,直冲云霄。二人身影在这烟尘弥漫、光芒交错的战场中央,依旧鏖战不休,难解难分。 随着战斗白热化,影和博士的身影快到几近模糊,只余两道流光在废墟间飞速穿梭、碰撞。 影的发丝早已挣脱束缚,如狂舞的墨绸肆意飞扬,她的眼神却冷静如冰潭,深不见底,手中“影”的每一次出击皆精准狠辣,角度刁钻至极。 一记横斩,刀气仿若汹涌澎湃的银色潮水,呈扇形奔涌而出,所到之处地面被齐刷刷削去一层,巨石碎块裹挟在其中,如暗器般向博士攒射而去。 博士身形一闪,瞬间融入滚滚烟尘,隐匿身形。下一刻,却如鬼魅般在影身后陡然现身,手中利刃裹挟着黑色的诡异能量,狠狠刺向影的后背。 影仿若脑后生眼,侧身一闪,同时反手一记肘击,带着呼呼劲风撞向博士面门。博士横刀抵挡,“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被震得向后滑出数丈,在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 二人稍作停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熊熊战意。影率先发难,她将“影”高高抛向空中,双手迅速结印,刹那间,周围空间震颤扭曲,数道雷蛇凭空窜出,蜿蜒着缠绕上半空的“影”,使其瞬间被狂暴的雷电之力包裹,光芒大盛。影轻喝一声,召回长刀,此时的“影”仿若雷神之怒的具象,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斩向博士。 博士面色凝重,双手紧握刀柄,将全身力量灌注其中,刀刃周围的黑色能量疯狂涌动,化作实质化的魔头形状,看着眼前的“魔头”,博士有些震惊于自己现在的能力,但现在还不允许她发愣。 只见她奋力一挥,“魔头”便张牙舞爪地迎着影的攻击扑去。 二者相撞瞬间,光芒仿若超新星爆发,刺目到极致,强烈的冲击力呈环形扩散,周边剩余的残垣断壁瞬间被夷为平地,烟尘滚滚升腾,形成巨大的蘑菇云,将整个战场完全吞噬,而两人的身影在这能量漩涡中心,依旧僵持不下,持续抗衡着这股足以碾碎山川的力量。 “哈,哈,哈……” 激战正酣,周遭仿若修罗场,狂风呼啸,沙石漫天。博士紧攥着“影”的那只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此刻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那颤抖顺着手臂一路蔓延,似要将她强撑的气势一并震碎。 她死死盯着影,面罩下的眼眸中战火虽未熄灭,依旧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可那往日幽深不见底的瞳仁里,终究是多了几缕遮掩不住的倦意。 长时间高强度的拼斗,已让他的体力临近透支边缘,每一次挥刀都似在拖拽千斤重担,动作不复起初的敏捷利落。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洇湿了衣领。 她的身形也不再如鬼魅般灵动,微微有些踉跄,好似下一秒便会被这肆虐的劲风吹倒。但即便如此,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依旧撑着他,手中刀虽颤,却依旧稳稳指向影,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反观影,一袭华服虽有破损,却无损其风姿,面色冷峻,呼吸平稳,手中“影”安静待发,相较之下更显从容,只是望向博士这般模样,眉头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影目光深邃,心底已然洞悉一切。她明白,此刻这诡谲莫测的高维空间,看似神秘强大,实则是源自博士手中那把“影”所蕴藏的独特能力。 然而,眼前的博士虽满脸倔强,眼中战意仍在熊熊燃烧,可影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此刻的她竭尽全力,却也不过是勉强驱使着这把武器罢了。以这把“影”真正的能耐而言,如今的博士所发挥出来的力量,怕是连其三分之一都远远不及。 瞧她那略显吃力的模样,每一次挥动“影”想要施展技能,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好似一个孩童妄图扛起千斤重鼎,空有雄心,却受困于自身力量的局限,无法让这把强大的武器绽放出它应有的璀璨光芒。 影心中早有盘算,她此番看似挑衅、步步紧逼的种种行为,实则有着更深的用意。她深知博士潜力巨大,只是当下还未完全挖掘出来,所以才故意做出这些举动,目的就是要激怒博士,撩拨起他心底那好胜的火焰,进而与自己酣畅淋漓地一战。 在影看来,战斗是磨砺的最佳方式,即便如今的博士尚未恢复记忆,犹如蒙尘的明珠,可只要在这一场场激烈的交锋中摸爬滚打,不断去感受力量的运用、招式的变化,便能逐渐突破自身桎梏,激发出潜藏的能力。 她期许着,哪怕博士暂时忘却了过往的诸多本领,也能凭借着战斗中的磨炼,锤炼出足以应对各种危险的一战之力,日后在面对未知的艰难险阻时,不再那般无力与脆弱,而是能如浴火重生的凤凰,绽放出令人惊叹的光彩。 一想到这儿,影原本稍有缓和的眼神瞬间变了样,那眸子里像是燃起了两簇炽热的火焰,光芒灼灼,锐利得好似能穿透一切虚妄。原本柔和的目光刹那间被犀利取代,仿若寒星乍现,冰冷且极具压迫感,了。 仿佛刚刚那一丝动容只是昙花一现,此刻她又变回了那个令对手胆寒的强者,周身气势也随之轰然暴涨,手中的“影”似也感应到主人心境的变化,刀身震颤,嗡嗡作响,迫不及待地要再次投入那即将续燃的战斗之中。 〈不要停,继续!〉 话音未落,影娇喝一声,双脚猛地蹬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带起一阵呼啸的劲风,衣袂在身后烈烈作响,恰似展翅欲飞的猛禽。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影”,那利刃在疾驰中寒光闪烁,似一条挣脱暗夜束缚的银龙,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朝着博士所在之处迅猛冲去。 每靠近一步,那凛冽的刀气便越发浓烈,所经之处,地面被割裂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沙石飞溅而起,在空中胡乱飞舞。 影的眼神专注而决绝,锁定博士的目光中唯有战斗的渴望,仿佛周遭一切都已化为虚无,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需要用战斗去激励、去磨砺的对手,誓要在这一次的交锋里,让博士能更进一步激发出自身潜藏的力量。 博士瞧见影如汹涌怒涛般迅猛冲来,瞳孔骤缩,那一瞬间,眼中的倦意被强行驱散,取而代之的是高度的警觉与应激的亢奋。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急剧起伏,来不及多想,双手下意识攥紧手中“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臂肌肉紧绷,似一条条蜿蜒的虬龙。 原本微微颤抖的手瞬间稳住,博士脚掌狠踏地面,“咔嚓”一声,脚下土地皲裂,她借力往后暴退数丈,试图拉开与影的距离,争取一丝喘息调整之机。 同时,她快速挥动手中长刀,在空中极速划出道道弧线,黑色能量如灵动的绸带缠绕在刀刃周边,瞬间布下一层防御的光幕,抵御影那扑面而来、仿若实质化的凛冽杀气。 在光影交错间,博士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目光死死锁住影的身形,不放过任何一丝动作细节,大脑飞速运转,预判影下一步攻击轨迹,全然一副全力以赴、背水一战的决绝模样,哪怕身躯疲惫不堪,斗志却再度熊熊燃烧,誓要接住影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 以前我经常一年四季都吃不饱,能安安稳稳睡一觉都要谢天谢地啦,现在天天都有温暖的被窝,我已经很满足了。嗯,如果我的房间里也能有博士这儿这么多零食就更好了。 ——刻俄柏 第36章 最后,全力一击 博士的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竭尽全力,身躯摇摇晃晃,汗水如雨而下,洇湿了衣衫,双手握住“影”的力气也越来越弱,那曾经凛冽的刀光此刻黯淡无光,唯有眼眸中还残存着一丝倔强的光芒。随着她体力如沙漏里的沙子一般飞速消逝,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无可避免地缓缓步入尾声。 战场上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定,狂风的呼啸声也弱了下去,四周一片狼藉,坑洼遍地,巨石碎成齑粉,仿若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惨烈。 影的身影依旧挺拔,只是发丝稍显凌乱,她微微喘息着,目光紧锁博士,手中“影”虽未放下,却也没了方才的攻击性,似在等待这场对决的最终落幕。 而博士,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站稳,身形虽狼狈,脊梁却依旧挺直,这场战斗的胜负已不再重要,此刻能不倒,便是她最后的坚守。 〈放弃,博士。〉 影猛地挥了挥手中的“影”,唇边勾起一抹不羁的弧度,话语间依旧满是挑衅。 说罢,还示威似的晃了晃手中利刃。 “……” 博士双唇紧抿,一声不吭,周身却似有暗潮涌动。 影敏锐地察觉到,博士身侧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搅乱,原本平静的气息现下正急剧扭曲,一股暴躁且危险的氛围如丝线般丝丝缕缕地缠裹上来,肆意蔓延。 此刻这般剑拔弩张的态势,明眼人都能瞧出博士是在暗自蓄力,似是要憋出个石破天惊的大招来。影却仿若局外人般,未有丝毫动作,只静静伫立原地,幽邃双眸紧锁博士,心底满是好奇。 她太想知道,眼前这个已然显露疲态的博士,究竟还潜藏着多少能量未曾爆发,在这精疲力竭之境,又能怎样绝地反击。 博士微微弓身,长刀刀尖轻点地面,随后缓缓抬起头,眼眸中疲惫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凛冽战意。刹那间,她动了,长刀在其身侧快速轮转,起初只是残影,转瞬竟成黑色漩涡,吞噬周边气流。 紧接着,博士猛地一推刀柄,漩涡裹挟长刀,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影,一路碾碎诸多阻碍,气势汹汹。 博士孤注一掷,倾尽所有力量发起凌厉一击,那股决绝的气势如汹涌的暗潮,扑面而来。 影原本沉静的眼眸中,刹那间光芒锐利,如寒星乍现,神情也随之一肃,全然没了之前的闲适,周身气场骤变,隐隐有风雷涌动。 这最后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一触即发。 影迅速做出回应,修长身形如猎豹般敏捷弓起,手臂肌肉紧绷,手中紧握着的那柄武器“影”顺势微微上挑,锐利的锋芒划破空气,嗡嗡作响,似暗夜中奏响的夺命音符,寒光闪烁间,锁定住扑面而来的“影”,仿佛下一秒就要携着千钧之力雷霆出击。 转瞬之间,只见下一刹那,影的手上忽地升腾起一缕缕黑红色的“烟雾”,它们仿若灵动的暗色绸带,蜿蜒扭动着身姿,先是缭绕于她的指尖,而后便如嗅到血腥味的狂蟒,迅猛地朝着刀柄攀爬蔓延而去,眨眼间就将整把刀的刀柄与刀身紧紧裹缠,那诡异又浓烈的色泽,似是要将周遭的光线一并吞噬。 就在影摆出姿态的同时,她的身后竟悄然发生了异样。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何时开始,有一幅黯黑色的“鬼影”若隐若现。 那“鬼影”轮廓模糊,似虚似实,周身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幽冷气息,仿佛来自无尽黑暗的深渊,正随着影的动作微微摇曳,为这紧张的氛围更添一抹诡谲神秘之色。 “以我之名,” 影的声音仿若洪钟,震彻虚空,每个字音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在此画押!” 刹那间,狂风呼啸而起,她身后那黯黑色的“鬼影”瞬间膨胀,仿若挣脱了某种禁锢,汹涌着朝前扑去。 “影魂降世,” 影的眼眸中幽光爆射,死死锁定前方,手中利刃光芒大盛,似与那鬼影融为一体。 “泯灭一切!”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轰然爆发,所到之处,空间震颤、光影破碎,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彻底抹除,不留丝毫痕迹。 转瞬之间,下一秒的刹那,影全然模仿着博士之前那挥刀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复刻。 她牙关紧咬,浑身力量汇聚于手臂,肌肉贲起,好似蕴藏着无尽爆发力,随后猛地发力,手中利刃裹挟着破竹之势,呼啸着划过半空,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倾尽所有地挥出了这攸关胜负的最后一击,那气势仿佛要将身前的一切阻碍都统统斩碎。 刹那间,一道仿若能撕裂苍穹的凌厉刀气猛地破空而出,尖锐的呼啸声如恶鬼尖啸,令人胆寒。那原本若隐若现的黯黑色“鬼影”,此刻像是找到了依附之所,身形一晃,瞬间融入刀气之中。 刀气顿时染上了一层更为诡谲阴森的气息,黑芒大盛,似携着来自九幽炼狱的怨怒,朝着目标汹涌奔袭而去,所过之处,空间似都被其割出了一道道暗色的裂痕。 仅仅几个呼吸的短暂工夫,那裹挟着“鬼影”、气势汹汹的刀气已然如脱缰之野马,风驰电掣般地“撞上”了那迎面而来的“影”。 二者交汇瞬间,仿若惊雷炸响,强大的冲击力朝着四周疯狂肆虐开来,掀起一阵狂暴的气流,空间都随之震荡,似是不堪这剧烈碰撞所带来的磅礴力量。 “影”携着一往无前的强势姿态,攻势凌厉得犹如汹涌怒涛,似要将一切阻挡之物统统碾碎。 然而,那道刀气亦是威力惊人,仿若凝聚了无尽的毁灭之力,丝毫不落下风。二者就这般在半空之中“僵持”住了,互不相让,好似两头凶猛的巨兽在进行着力量的角力,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僵持的力量挤压得近乎凝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更为惊人的能量波动。 可谁能料到,就在下一秒,那原本附身在刀气之中的“鬼影”,竟如挣脱牢笼的恶魔一般,猛地从刀气里窜了出来。 它裹挟着阴森至极的气息,速度快若闪电,径直朝着“影”扑了过去。刹那间,“鬼影”仿若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瞬间将“影”整个包裹住,而后猛地收紧,“影”就这般被无情地吞噬掉了,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黑暗力量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死寂。 “什么?!” 眼见着自己倾尽所有、孤注一掷的全力一击,就这样被影以如此出人意料的方式给化解了,博士那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此刻也不禁浮现出了无奈之色。 眼眸中透着几分无力,嘴角微微下垂,似是对这结果虽有不甘,却也深知已尽力而为,再难改变什么,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力竭之后的落寞与怅然。 望着那直直朝着自己逼近而来的影,博士心中清楚已无力回天,索性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坦然接受这既定现实的神情。 影如一阵疾风般冲到了博士的面前,本以为会有更激烈的状况发生,却见她手中那原本锋芒毕露的“影”竟毫无预兆地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紧接着,影手臂一挥,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朝着博士的脖颈处落下,动作看似轻巧,却精准地击中要害,博士连丝毫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一软,便径直晕了过去,周围瞬间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影赶忙伸出手,一把稳稳扶住了即将倒地的博士,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博士那面罩早已被打掉的脸上。只见博士一脸疲惫,往日的神秘与威严此刻皆被倦意取代,那略显憔悴的容貌尽入影的眼底。 影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口中啧啧有声,似是感慨着这场争斗对博士的消耗之大,又似在感叹此刻博士这全然不同于往昔的模样。 〈真是的,打个架要给人拼命似的,要不是这个高维空间能帮你恢复,你恐怕早就不省人事了。〉 说着,影伸手打个响指。 转瞬之间,下一秒的工夫,神奇的一幕就在影的面前出现了。只见凭空之中缓缓幻化出一个巨型浴缸,腾腾的热气从浴缸中袅袅升腾而起,瞬间便氤氲了周围的空气。 那浴缸里的水面平静而澄澈,其上还悠悠地漂浮着几片娇艳的花瓣,随着热气的缭绕,花瓣轻轻摇曳,似在水中翩翩起舞,为这略显紧张的氛围添了几分别样的惬意与雅致。 影先是动作轻柔地褪去博士身上那一件件衣物,眼神中带着难得的专注与谨慎,仿佛对待着无比珍贵的物件一般。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抱起博士,缓缓移步至那冒着热气的浴缸旁,轻轻弯下身子,一点一点地将博士放入温泉之中。随着博士的身躯没入水中,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那几片花瓣也随之荡漾开来,似在温柔地簇拥着博士,整个过程静谧又带着一丝别样的温情。 看着泡着温泉的博士,影一脸无语道。 〈总感觉我现在就是个照顾娃的妈,累啊——〉 接着影又戳了戳博士的脸蛋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之前的你看到你现在这个呆呆的样子会怎么想呀……〉 〈唉……你这个犟丫头,即使失忆也还是这么犟呀……〉 说着说着,影也打了打哈欠,随后她便召唤出一个躺椅躺了下去。 〈累了,先睡一觉。〉 ………… ————————————————— 罗德岛这艘船啊,实在是比维多利亚的军舰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啊!阳光,麦田,成群的牧兽博士,我们也种点什么,要么就土豆好了?种土豆,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风笛 第37章 博士的迷茫 也不知时光悄然流逝了多久,一直泡在温泉里的博士,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后缓缓睁开,意识如从混沌的迷雾中慢慢挣脱出来一般,逐渐变得清晰。 “唔……嗯……!” 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似在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知晓自己身处何地,整个人也慢慢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醒与警觉。 “这是……” 清醒过来的博士,眼神中满是茫然,她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脸上尽是不知所措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缓缓伸出手,捞起那漂浮在水面上的一片花瓣,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眉头微微皱起,口中喃喃自语,满是疑惑不解,仿佛完全搞不清自己为何会处在这样一个奇特的场景之中。 博士这边又是打量花瓣,又是喃喃自语,不知不觉间制造出了不小的动静,那声响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原本在一旁休憩的影,瞬间被惊醒,她眼眸一下子睁开,目光锐利地看向博士所在的方向,整个人瞬间从放松的状态切换至警觉模式,仿佛下一秒就要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哦……是你醒啦。〉 影抬眸看清是博士弄出的动静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变得格外难看。 她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隐隐有不悦之色闪过,那紧抿的嘴唇似乎都在昭示着她此刻心中的不满,仿佛博士这一搅扰,破坏了某种她所珍视的宁静氛围,让她心里很是恼火。 〈人家的美梦都被你吵没了……〉 “这温泉是……” 博士仍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之中,压根没察觉到影那已然变得难看且满是恼火的脸色,她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询问,声音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里回荡着,那专注又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就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然触到了影的“逆鳞”,让一旁的影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唉——〉 影内心几经挣扎,诸多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与无奈,但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谁叫你现在失去记忆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即将爆发的情绪压了下去,选择了忍耐,只是紧攥的双拳隐隐透露出她内心的波澜并未完全平息。 〈回来有机会再教训你这是我给你特意准备的药浴。〉 “药浴?” 〈没错。〉 影万般无奈地爬起来道。 〈之前让你跟我打其实是想让你能够提高与“影”的适配度的。而这药浴则是给你调理身体的。〉 “” 博士没有给出丝毫回应,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静地躺在浴缸之中。 她的双眼目不转睛地聚焦在手中的花瓣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着她的静谧而变得凝固,唯有那偶尔轻微晃动的水波,证明时间还在缓缓流逝,而她则深陷于这片只属于自己和花瓣的宁静世界里,久久未曾挪动分毫。 〈喂,博士〉 影莲步轻移至博士近前,神色间难掩几分担忧,她素手轻抬,在博士的眼前缓缓地来回摆动,动作轻盈且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与此同时,影的双眸紧紧锁住博士的面庞,眼中满是紧张与期待交织的复杂神情。而博士呢,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中逐渐浮现出一丝疑惑,眉头轻皱,目光随着影的手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影的脸上,眼中的困惑清晰可见。 见博士这般反应,影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些许,她轻舒了一口气,那轻柔的气息仿若在空气中晕开了一抹淡淡的安心,一直紧抿着的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似是在庆幸博士至少还能对周围的事物有所反应,而非完全沉浸在自己那混沌的精神世界里。 〈呼还好没傻。〉 “影” 恰在这瞬息之间,一直沉默不语的博士毫无预兆地将头转向影的方向,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思索。紧接着,博士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从她的口中缓缓传出。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废物?之前的我是什么样的,要是我恢复记忆了会不会就不会出现意外了” 〈〉 那询问的话语直直地抛向影,打破了方才弥漫在四周的静谧氛围,也让影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许紧张与专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而微微凝滞。 许久,影缓缓开口道。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博士。〉 影缓缓伸出手,那动作轻柔而又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到博士的脸庞,带着一丝凉意,却又充满了温情与关切。 沿着博士的脸颊,影的手指缓缓移动,直至触碰到博士眼角那晶莹的泪水。她的动作越发轻柔,轻轻地将那滴泪水拭去,仿佛想要一并擦去博士内心深处的痛苦与哀伤。 完成这一切后,影微微抬起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博士脸上,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执着,她轻启朱唇,继续说道,那声音轻柔却又不容置疑,在寂静的空间中缓缓流淌,似是要将所有的安慰与鼓励都通过这话语传递给博士。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他们一个一个个都倒在我面前,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 话音刚落,博士的双眼便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眼眶也迅速变得红润。那原本还算清明的眼眸此刻像是被一层薄雾所笼罩,眼中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腾。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在极力隐忍即将决堤的情感,然而悲伤的洪流却难以阻挡,眼角渐渐有泪水汇聚,在那红润的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将内心深处的痛苦与酸涩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自始至终,在阿米娅及其他干员的视野中,博士就仿若一座深邃而冷峻的冰山,那副神秘的面罩宛如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将博士的真实情感牢牢隐匿。每一次行动、博士所展现出的都是超乎常人的冷静与沉稳。 面对错综复杂的局势,他总能迅速梳理脉络,有条不紊地进行理性分析,犀利的思维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将问题层层剖析,精准地找出关键所在,并以最合理、最有效的方式制定应对策略。在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中,或是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博士的声音从面罩后传出,始终平稳而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犹疑,仿佛世间万物的纷扰都无法扰乱他那颗冷静到极致的心,这也让他在众人心中树立起了一种坚不可摧、深不可测的形象,成为了大家在这片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中最为信赖的指引者之一。 可谁又能真正体会到,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甚至还未完全适应这个世界的人啊! 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于她而言,一切都还那么陌生,那么新鲜,却又那么沉重。 她被迫迅速地投身于各种复杂的局势和艰难的抉择之中,还来不及好好梳理自己混乱的思绪,来不及感受重生后的喜悦,就得戴上那副冷静的面具,去承担起众人的期望与责任。 在那看似坚毅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对周遭一切仍感到迷茫和不安的心,她所展现出的冷静与理智,或许只是她在这陌生世界里的一种自我保护,一种不让别人看穿自己脆弱的伪装。但她终究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痛会累的人,而这一点,却常常被他人所忽视,被繁重的责任和紧张的局势所掩埋。 她究竟犯下了何种不可饶恕的过错?为何这世间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影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博士,记忆的潮水如汹涌的海浪般在她的心头翻涌。曾经,博士也同样无忧无虑,她那开朗、发至内心的笑容深深印在影的内心,是影心中无可替代的挚友和伙伴。 然而,如今的博士却似被命运的狂风骤雨无情摧残后的孤舟,迷失了方向,彷徨而无助,全然没了往昔的意气风发。她的眼中满是迷茫与无措,恰似一个在黑暗中迷失的孩子,面对这陌生而又残酷的世界,显得那么的脆弱与渺小。 影深知,博士不仅失去了那些珍贵的过往回忆,失去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那些美好的回忆和同伴挚友如今都已化为泡影。更令人痛心的是,她还被迫背负起了本不该由他承受的沉重责任和无尽苦难。 这一切的不公与残忍,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狠狠地刺痛着影的心。 影的内心好似被千万根钢针深深刺入,痛苦如藤蔓般缠绕,让她难以呼吸。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将博士从这痛苦的深渊中解救出来,让她重新找回曾经的自己,找回那份属于她的安宁与快乐。 但她却又深感无力,她只不过是一个刀灵,什么都办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博士在这命运的泥沼中苦苦挣扎,而自己内心的痛苦也在这无奈中愈发浓烈,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吞噬。 〈博士,别哭了。〉 影缓缓上前,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怜爱,她轻轻地伸出双臂,将这个迷失在命运漩涡中的迷茫孩子拥入怀中。 她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似是要为他阻挡住所有的风雨与霜寒。影微微低下头,让自己的脸颊轻轻贴靠在博士的头顶,用无比轻柔的声音,宛如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低声呢喃着安慰的话语。 〈有我在我会一直陪伴你的〉 那声音顺着空气缓缓流淌进博士的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与关怀,试图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与惶恐,引领他走出这片黑暗的迷茫之地,重新寻回内心的安宁与方向。 ————————————————— 我和我的破城矛,来自维多利亚! ——风笛 第38章 影的身份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静谧之中,唯有影和博士的身影静静依偎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外界的喧嚣与纷扰全然被隔绝在外。 影依旧紧紧地抱着博士,那温柔的怀抱未曾有过丝毫松懈,她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将所有的安慰与守护源源不断地传递给这个迷茫的人儿。而博士也静静地靠在影的怀中,沉浸在这难得的安宁里,那原本慌乱无措的心似乎也随着时间的缓缓流淌,渐渐寻得了一丝平静,仿佛在这漫长的时光里,正一点一点地积攒着重新面对世界的勇气。 〈睡一觉博士,等你醒来之后,一切也许就会好起来了〉 影静静地凝视着博士,随后缓缓抬起手掌,只见她的掌心之中慢慢升腾起了一层柔和且温润的光芒,那光芒似轻纱般缥缈,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并不耀眼夺目,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宁静力量。 她动作轻柔而谨慎,像是生怕惊扰了此刻已然脆弱的博士,轻轻地将手掌靠近博士的身体。 神奇的是,那光芒仿若灵动的精灵,悄无声息地顺着影的掌心,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了博士的体内。 而随着这丝丝缕缕的光芒缓缓融入,博士原本还带着几分迷茫与紧张的眼眸,渐渐失去了聚焦的力气,眼皮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她努力地想要撑开眼皮,可那困意却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眼皮不受控制地开始耷拉,上下眼皮不断地打着架,最终,缓缓地合上,将那满含复杂情绪的双眼遮掩了起来,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场深沉而宁静的梦境之中。 当影亲眼目睹博士那紧闭的双眼以及逐渐平稳的呼吸,确切地知晓博士再一次陷入昏睡状态后,她一直紧绷着的脸色这才微微缓和下来。那原本紧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不再有紧绷的褶皱。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眼中的担忧之色也随之淡去了几分。在这一瞬间,影好似放下了心头一块千斤重的巨石,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那呼出的气息里,饱含着她对博士深深的关切与疼惜,以及暂时放下担忧后的一丝轻松。她静静地坐在浴缸边,眼神温柔地凝视着博士沉睡的面容,仿佛在这片刻的安宁中,时间都为之静止,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她对博士无声的守护与祝福。 〈博士呀不是我想让你这样的,希望你能体会到我的苦楚。〉 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的内心洞若观火,明白即使是现在的博士,其身体机能和精神状态都已无法支撑其进行原先那高强度的战斗。 回想起之前一系列紧张的战斗,那些看似博士自主做出的敏捷反应、精准决策,实则每一个关键瞬间,都是她潜藏在博士意识深处,不动声色地掌控着博士的身体来完成的。 在激烈交锋的战场上,当敌人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是她迅速地调动博士的肌肉记忆,巧妙地躲避那些致命的袭击;在需要果断出击的时刻,也是她凝聚起博士体内的力量,以恰到好处的力度和角度发动反击,让一切行动看起来有条不紊。 影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 她这么做并非是想要剥夺博士的自主意识,而是形势所迫。博士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和责任,在那些危险四伏、分秒必争的情境下,她凭借着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判断力,悄悄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只为确保博士能够在重重危机中生存下来,继续向着目标前行。 尽管这种暗中掌控的行为可能会引发一些潜在的问题,但在生死攸关之际,她别无选择,只能以这种隐秘的方式守护着博士,等待着博士真正恢复实力的那一天。 随后,影缓缓抬起纤细的手臂,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她的目光聚焦在前方的虚空之处,随后五指轻轻收拢,似要将那片虚空牢牢握住。 就在这一瞬,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影”,仿若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召唤,瞬间挣脱了地面的束缚,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影的手掌疾速飞来。眨眼间,“影”已然稳稳地落在了影的手上,那模样就像是一件归位的宝物,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掌控之中,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冷峻与威严。 〈影啊,你我都是苦命人呀。〉 影身姿矫健地立于原地,双腿微微分开,如同扎根于大地的苍松般沉稳。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紧接着,她手腕轻抖,手中的“影”恰似一条被唤醒的灵蛇,欢快地跃动起来。 只见影的手臂轻盈地挥舞,“影”在她的掌控之下化作一道寒光闪闪的银色匹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而凌厉的弧线。刀身翻转之间,寒芒闪烁,似繁星点点坠落人间,又似夜空中的流星划过,璀璨夺目却又暗藏致命的危险。 影的身姿随着刀的舞动而灵动变幻,时而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盈优雅,时而又如捕猎的猎豹般敏捷迅猛。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影”在她的手中上下翻飞,左右旋转,仿佛与她融为一体,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刀花闪烁,密不透风,好似一面银色的光幕,将影笼罩其中,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不敢轻易靠近这一片危险而又迷人的区域。 随着刀花的舞动,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这凌厉的气势所搅动,发出轻微的呼啸声,仿佛在为影的精彩表演鼓掌叫好,而影则沉浸在这刀与身、力与美的完美交融之中,展现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武学神韵。 在那一片空旷之地,影宛如灵动的鬼魅,手中的“影”随着她矫健的身姿上下翻飞、左右腾挪。一招一式皆行云流水,每一次刀刃的翻转、每一道寒光的划过,都似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周围的空气切割得“嘶嘶”作响。 刀光闪烁之间,影的眼神专注而坚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与手中的利刃,其他的一切都已被摒弃在这刀花的世界之外。 随着最后一个高难度动作的完成,影的身形瞬间定格。她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额前几缕散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颊上,却更添了几分英气。 片刻之后,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那气息似是裹挟着方才舞动时的凌厉与激昂,在空中缓缓消散。紧接着,影的手臂优雅地舞动,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将“影”缓缓收回刀鞘之中。 随着“影”入鞘的一声轻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影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的满足与欣慰。 她微微仰头,望向天空,似是在回味方才与刀共舞的酣畅淋漓,又似在思索着什么更为深远的事情,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静谧而又庄重的氛围之中,仿佛都在为她这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致以无声的敬意。 〈唉老了老了,就连刀都舞不好喽——〉 影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弧度,自嘲般地轻声说道。 〈唯一一个能懂自己的朋友还居然变成这副模样,我的刀灵生涯真是失败啊——〉 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又似藏着几分感慨,仿佛过往的诸多经历都在这简单的一句自嘲里一一浮现。 说完,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落在手中的“影”上。那“影”像是听懂了她心底的话语,感受到了她此刻复杂的情绪一般,竟十分默契地闪烁起了光芒。 那光芒起初是淡淡的,如朦胧的月色洒在刀刃之上,柔和且温润,渐渐地,光芒变得明亮了些,似是在回应影的凝视,又像是在给予她无声的慰藉,在这略显清冷的氛围中,营造出了一种别样的默契与温情,仿佛刀灵与刀之间有着一种跨越言语的灵魂交流,彼此相依,共同面对这未知的一切。 影的目光在“影”上又停留了片刻,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珍视,有感慨,亦有对往昔岁月的追忆。 那目光仿佛要将“影”的每一处纹理、每一丝光泽都镌刻进心底似的,久久不愿移开。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脚,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浴缸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似带着一种别样的郑重。来到浴缸旁,影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影”轻轻搁在了浴缸那光洁的池沿上,动作轻柔又谨慎。 “影”静静地靠在池沿,刀刃反射着周围的微光,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散发着一种冷峻而又独特的气息,仿佛也在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只见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仿佛被一层柔和的光晕所笼罩,那光晕起初还只是若有若无地萦绕着她,可渐渐地,却愈发浓郁起来。 她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仿佛不再受这现实世界的束缚,如同一幅正在被清风慢慢吹散的画卷,一点点地失去原本清晰的轮廓。 那原本凝实的身躯,缓缓化作了一缕缕璀璨的光芒,光芒丝丝缕缕,轻盈而灵动,它们从影的身体各处飘散而出,似是带着某种使命,朝着放置在浴缸池沿上的“影”飘去。 每一缕光芒都像是一个跳跃的音符,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然后精准无误地融入到了“影”之中。随着光芒不断地融入,“影”像是受到了滋养一般,原本冷峻的刀身竟越发闪耀起来,那光芒中仿佛蕴藏着影的意志、影的力量,以及她那数不清的故事与情感,让“影”在这一瞬,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静静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息,等待着下一次被唤醒的时刻。 〈就让我再期待一下,那个曾让我惊叹的小丫头我会一直等着你哟……直到我们能够并肩作战。〉 ————————————————— “战术使人思维明晰!” “纪律使人意志坚定!” “勇敢能够击溃邪恶!” “仁慈能够拯救生命!” ——风笛 第39章 新的征程 许久之后,博士才缓缓从睡梦中苏醒,意识如轻烟般慢慢聚拢,逐渐找回了对现实世界的感知。 “dr曦, 早上好。您已经昏睡了————个小时。” 就在这时,静谧的氛围被一阵急促的提示音骤然打破,放置在床边的终端闪烁起光亮,嗡嗡作响,屏幕上不断跳动着新消息的提示,仿佛在急切地宣告着有紧急事务亟待处理。 “博士,我也清楚您才刚从昏睡中苏醒不久,身体怕是还没完全恢复,但此刻情况紧急,有人正等着您,需要您即刻前往作战会议室,一刻都耽搁不得。” “还有,凯尔希医生特意叮嘱了医学建议。她说您得多开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通起来,保持室内通风良好。 另外,抽时间去甲板上晒晒太阳,促进身体合成维生素 d,把身体状态调整好,不然以后还可能再度陷入昏迷,您千万得重视。” 而一直趴在博士床边的阿米娅,似是有所感应一般,也跟着一同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模样里透着几分迷糊与关切,眼神瞬间聚焦在博士身上。 “博士醒来啦!” 阿米娅瞬间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担忧,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博士的手,那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声音也因焦急而微微发颤,一连串关切之语倾泻而出。 “博士,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米娅。” 博士缓缓抬起手,轻按在胀痛不已的额头上,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与谨慎,轻声询问道。 “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在运输车上不知何时就昏迷过去了,毫无征兆,可把大家急坏了。” “??” 博士刚听闻自己竟陷入了昏迷状态,整个人顿时一愣,大脑像是瞬间卡壳了一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呆呆地坐在那儿,许久没能回过神。 “那……我这是……” “您已经昏迷近两天了。” 阿米娅递给博士一杯水继续道。 “昨天见您身上貌似还有伤痛未愈,这会儿行动起来,怕是会不太利落,博士您悠着点儿,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别一个人硬扛着。” (昏迷该不会是因为我跟影在高维空间里打架……) 博士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短暂的沉默间,眼神微微放空,大脑飞速运转,在组织着回话内容的同时,也将此前的种种迹象与当下情形迅速梳理了一遍。 随后放下水杯,神色恢复了平静,不紧不慢地开口回应,言语间条理清晰,让人听不出一丝慌乱。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你呢?” 阿米娅点点头。 “感觉今天活力满满的,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接下来,我们还有别的任务 需要早点做好准备。博士也要把快速调整当成常态哦。” “嗯……” “博士你醒了。” 就在这时,杜宾推门走了进来。 “博士,回想起咱们此前在切城的那场行动,过程实在艰辛,虽说代价惨重,折损了不少人力物力,可收获同样不容小觑。 咱们搞到了大量有关整合运动的关键情报,这对后续局势发展至关重要,更别说还成功把您给救出来了,这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杜宾伸手拽过一个板凳,动作干脆利落地往阿米娅身旁一放,顺势坐下,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接着开口说道,嗓音低沉而沉稳,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干练气场。 “根据昨天会谈的结果,我们最近的移动城市————“龙门”,已向我们发送了一份合作框架协议,同意与我们交换情报。 而且有迹象显示“龙门”已经成为整合运动下一个行动目标。 而关于其他的内容,还需经过尚在龙门城内的凯尔希医生同意后,才能定下来。” 阿米娅也认可地点点头。 “龙门暂时答应了我们停泊在城市附近的要求,然后他们愿意给予一部分我们在行动中损失的物资,以及消耗的补给。 但是作为交换,罗德岛需要协助龙门,进行城市外环的一些临时性防卫工作。” 杜宾将接下来要做的各项事项一一交代完毕后,却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依旧稳稳地坐在那儿,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没有交代,需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待着。 “你们这是……” 博士抬眸望去,瞧见两人皆是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模样,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事呀,不妨说出来听听呗。” “是因为” 阿米娅正想说时,杜宾抢先道。 “我来说,阿米娅。” “从昨天晚上开始,又有一波切尔诺伯格的幸存者在荒野中被发现,他们正在移动前往龙门,预计下午到达。 和之前几天一样,我们仍然需要对龙门5区的外围进行防卫工作,只不过这次,可能会混入更多的整合运动。 战况有所不同,我们在出发之前需要告诉您一种新的战术策略。” 说着,杜宾还递给博士一个特殊的终端。 “这是博士你的专属终端,这样能更好指挥小队行动。” “那么博士,今天还请多多指教” 阿米娅紧紧攥着小拳头,脸上扬起一抹坚定又充满朝气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博士的眼睛,用那清脆却有力的声音说道。 “博士,您可千万别小瞧了自己,过往那么多艰难险阻咱们都闯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行,我坚信您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咱就放手去干,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您、支持您!” “博士加油!” “那么” 杜宾站起身,一脸微笑地看着一脸懵逼的博士,随后转身离去。 “干员们已做好准备。博士请把准备好的编队配置命令下达给其他干员,让他们做好准备。” “请你们各自完成出发前的准备。” “完成演习后15分钟出发。 这次,千万不要迟到。” 杜宾言毕,利落地起身,抬手拉开门,大步跨了出去,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口,只余阿米娅与博士二人在屋内。一时间,屋内静谧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气氛悄然凝重起来。 “那我们也赶紧起身。” 博士向来行事果决,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见杜宾离去,当下便也不再耽搁,迅速掀开被子,利落地起身,伸手一把抓过床边衣物,三两下穿戴整齐,又扶了扶脸上的面罩,动作一气呵成,周身那股干练劲儿瞬间就回来了。 阿米娅赶忙拿起终端,递到博士手中,而后快步跟上博士的步伐,二人一同离开了房间,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只留下那扇门缓缓关上,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博士,别走这么急啊!” 阿米娅一路小跑,费了好大劲儿,才总算没有被博士落下太远,勉强能跟上博士那匆匆的步伐。 可博士全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的她,双眼紧紧盯着终端屏幕,正全神贯注地剖析着上头的任务详情,以及与之适配的干员阵容安排,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经历了影那仿若炼狱般的严苛锤炼后,博士清晰地察觉到自身身体素质已然更上一层楼。那些高强度的奔波、连轴转的忙碌,如今应对起来似乎也会稍显轻松了些。 现在头脑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混沌沉重了,想来是泡的药浴发挥了效用,让思维愈发澄澈敏锐,仿佛有迷雾被层层拨开,灵感与思路都更顺畅地涌了进来。 博士的目光紧锁在终端呈现的模拟演习资讯上,那一排排数据、一幅幅场景图,在她眼中仿若一场即将开启的精彩战局。渐渐地,一抹自信的笑意从她嘴角悄然泛起,微微上挑的弧度里,藏着运筹帷幄的笃定,仿佛已然看到麾下干员在演习场中纵横驰骋、大获全胜的画面。 “阿米娅,脚步再麻利些!时间紧迫,咱们得尽快奔赴演习场地,力求速战速决,别磨蹭啦!” 博士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坚定,脚下步伐未有丝毫停歇,似乎一秒都不愿耽搁。 “来啦博士。” 眼见着博士又找回了往昔那自信满满的状态,脸上洋溢着胸有成竹的神色,阿米娅高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仿佛此前的担忧就像一片乌云,此刻终于飘散而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呢。 “博士,您能恢复精神真是太好了!咱们这就快步赶过去,这次演习肯定也能像往常一样顺利,大家都等着您指挥呢!” 阿米娅快走几步,跟上博士,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话语里满是信任与期待。 两人的身影穿梭在走廊间,脚步声急促又有力,似是奏响了一曲战前乐章。 不多时,便抵达了演习场地的中控室。 博士大步迈入,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扫视一圈室内各项设备数据后,利落地坐上指挥席,手指在操作台上快速跳动,开始下达一道道精准指令。 “各小队注意,按既定方案就位,先锋组率先入场探路,狙击组寻找高点火力掩护……” 阿米娅在一旁默契配合,联络各方,确认干员们的状态。 随着博士一声令下,演习正式拉开帷幕,场地内一时硝烟渐起,喊杀声透过通讯频道此起彼伏,而博士稳稳坐镇中枢,从容调度,那自信的气场仿佛定海神针,让所有人都坚信这场“战斗”必将凯旋。 ………… ————————————————— 黑夜中的人无法给你指路,也看不到你指出的方向。别停留,你该离开了 ——傀影 第40章 前往龙门 骄阳似火,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广袤无垠的荒漠。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层层黄沙,使得天地间一片昏黄,视野模糊不清。就在这片荒芜之地,一辆运输车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过,车轮滚滚,扬起漫天沙尘,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轨迹,仿佛是这单调荒漠中一道突兀的伤痕。 车身在颠簸中剧烈摇晃,金属外壳在烈日的暴晒下闪烁着刺目的光,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荒漠长久以来的死寂,向着未知的远方一路驰骋,似是肩负着某种重要的使命,又仿佛是在这荒芜世界中孤独地追寻着什么。 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上,运输车内,闷热的空气仿佛都被烤得扭曲变形。车身破旧的铁皮在颠簸中发出“哐哐当当”的声响,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艰难地喘息,每一下震动都伴随着零件“嘎吱嘎吱”的抗议声,仿佛下一秒整个车身就会散架一般。 博士端坐在那张简易且有些摇晃的座椅上,身姿却如同一棵苍松般笔挺。她身着原先那一袭整洁的长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面罩上,更增添了几分专注的神情。 此刻的博士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终端上的文件。 车辆在崎岖不平的荒漠道路上疾驰,车轮疯狂地旋转着,无情地碾压过一颗颗粗糙的沙石,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音,就像千万只指甲在黑板上划过。不时地,车轮猛地陷入深深的沙坑,车身剧烈地倾斜,紧接着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声,车身“噗通”一声奋力跃出,整个车厢内的物品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震得稀里哗啦地乱撞,各种工具、零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仿佛是一场混乱无序的交响乐。 然而,博士却仿若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对这一切噪音和颠簸置若罔闻。她的目光坚定而沉稳,在文件的字里行间仔细地游走,逐字逐句地审视着其中的内容,仿佛那些文字是她开启神秘宝藏的钥匙。她的双手白皙且修长,手指轻柔地翻动着终端,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她的专注与认真,似乎要将文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之中,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令人惊奇的是,这一路的颠簸不仅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困扰与不适,那车身的摇晃声、零件的碰撞声以及车轮与沙石的摩擦声,在博士眼里反而像是一种独特的韵律,“砰砰”“哐哐”“嘎吱嘎吱”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节奏感。 博士在这喧嚣与动荡之中,内心深处竟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舒适之感,仿佛在这混乱的环境里,她寻得了一种别样的平衡与宁静,能够更加心无旁骛地沉浸于手中文件所承载的深邃世界里,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此刻,她的世界里唯有这些文件和那无尽的知识等待她去探索和领悟。 一旁的阿米娅小脸苍白如纸,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她那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滑下,滴落在衣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座椅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随着车辆的颠簸不停地摇晃,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不时地吞咽着口水,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不适感。 阿米娅心里想着,这晕车的滋味可太难受了,要不是为了透透气,让这灌进来的风多少吹散一些眩晕感,自己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她强忍着不适,眼睛半眯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坚韧,就这样靠着通风口吹进来的风勉强支撑着,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不至于被这剧烈的晕车反应彻底击垮,努力在这艰难的旅程中保持着一丝清醒和镇定。 阿米娅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虚弱地转过头,朝博士的方向瞥去。只见博士身姿依旧挺拔,双手稳稳地捧着终端,目光专注而平静,脸上没有丝毫因晕车而产生的痛苦或不适的神情,仿佛这一路的颠簸只是平稳道路上的寻常旅程。 阿米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与钦佩,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笑容里既有对博士强大定力的赞叹,也有对自己这般狼狈模样的自嘲。 她心想,同样是在这剧烈摇晃的运输车上,博士竟能如此从容淡定,而自己却被晕车折磨得苦不堪言,真是天差地别。那苦涩的笑容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继续努力与晕车的不适作斗争,试图从那呼啸而过的风中汲取一丝慰藉,让自己能在这艰难的旅途中稍稍好受一些。 “博士你就不难受吗?” 阿米娅心里想着。 此刻,她的脑海里全是临走前杜宾所说的话。 “太不可思议了!演习分数居然是满分,博士的大脑里是装了一个超级计算机吗!?” 阿米娅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切城那惊心动魄的行动之中。 彼时的博士,身姿矫健如猎豹,行动敏捷而果断,在枪林弹雨和重重危机之下,指挥若定,每一个决策都精准无误,仿佛能洞悉敌人的一举一动,其异乎常人的实战能力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与折服。 而如今,博士虽然失忆了仍能展现出了令人钦佩的冷静与专注,但往昔那些辉煌的战斗记忆却如破碎的拼图,散落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再也无法拼凑完整。阿米娅望着博士那认真审阅文件的侧脸,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困惑与思索。 她试图在脑海中梳理出可能导致博士失忆的线索。 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是遭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袭击?亦或是博士自己刻意封印了那些痛苦的过往? 种种猜测在阿米娅的心中翻涌,但却没有一个能够得到确切的证实。她轻轻地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奈。 现如今的博士,就像是一本被撕掉了关键章节的书籍,虽然依旧有着吸引人的魅力,但那些缺失的部分却让整个故事变得扑朔迷离。 阿米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尽办法帮助博士找回那些失落的记忆,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密布,她也绝不退缩,因为在她的心中,博士一直都是那个带领着大家勇往直前的领袖,无论失忆与否,这份信念都从未改变。 在漫长而煎熬的旅程中,运输车一路风驰电掣,车身剧烈地颠簸摇晃,发动机持续轰鸣,车轮滚滚扬起漫天沙尘。时间仿佛在这单调枯燥的行驶中失去了意义,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日夜的交替,车身终于缓缓减速。 透过车窗向外望去,一座宏伟壮丽的城市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便是此次行程的终点——龙门。阳光洒在龙门高耸的城墙和鳞次栉比的建筑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随着运输车的靠近,龙门城独特的气息愈发浓郁,这座繁华的都市即将见证新的故事拉开帷幕,而博士和阿米娅也将在这里踏上未知的征程,探寻那些隐藏在城市背后的秘密与挑战。 而与此同时,在城门外的关卡 “报告长官!” 一个身着深灰色轻便作战服,头戴黑色战术头盔的龙门近卫局队员朝一个女人报告道。 “罗德岛的人,他们来了。” “我知道了。” 那位被众人称作长官的女人微微颔首,她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干练与沉稳。目光落在桌上那把长刀之上,随后,她伸出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握住刀柄,将那浑身通红的长刀轻巧地拿起。那长刀在她手中,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机,红色的刀身似燃烧的烈焰,透着一股凌冽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她站定身形,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将领口处微微褶皱的地方抚平,把衣角拽得更加整齐,又正了正腰间的配饰,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着门外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即将奔赴的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战斗。 “走,让我们去会会罗德岛的人。” ————————————————— 这片黑暗是庇护所,也是宝座,更是乐园。过去的亡灵从未离去,而我在他们的骸骨上诅咒这一切看到我这副模样,你还想聆听我的歌声,你还敢站在我身前吗? ——傀影 第41章 初遇,陈警司 “请注意——” 龙门关卡的广播,持续不断地播报着,那声音回荡在关卡的每一处角落。 “受天灾影响,龙门全域处于停航状态。龙门5区所有入城关口将于2小时后关闭。” “请积极配合工作人员进行矿石病检疫。” “一旦发现任何未经登记的感染者,请广大市民立刻向最近的警员通报。” “近卫局将依照《紧急处理法案》依法” “对其进行拘捕。” “请注意——” 阿米娅静静听着广播里传出的内容,片刻后,微微仰头,轻声感叹道。 “和传闻中一样” 随后,阿米娅自然而然地牵起博士的手,两人一同向着既定的目的地稳步前行,广播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当阿米娅与博士抵达约定地点时,却发现早已有他人守候在那里了。 “罗德岛与近卫局约好在十点见面。” 她们刚一现身,一位靠着墙、身姿绰约的蓝发龙女便微微抬眸,朱唇轻启,缓缓开口说道。 “现在已经是十点十四了。” 她一边不耐烦地晃了晃纤细手腕上的手表,一边蹙着眉,语气里满是不满与抱怨,嘟囔道。 “可算来了,知不知道让我等了多久!” “你们迟到了十四分钟,无谓地浪费了我十四分钟时间。” 感受到龙女周身散发的怒火,阿米娅神色一凛,赶忙微微欠身,满含歉意地说道。 “抱歉,陈长官,这片区域刚才有整合————” “行了。” 龙女不耐烦地摆摆手。 “我知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随后,她的目光越过阿米娅,缓缓落到了阿米娅身后的博士身上,眼神里似有探究之意。 “——这个人是?” “dr曦是罗德岛的顾问。凯尔希医生应该通知过龙门的各位。” “嗯。” 龙女点点头。 “我是龙门近卫局的陈晖洁,叫我陈就行了” 随后便转身离开。 “好了,人已经到齐,现在你们需要跟我去见——”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近卫局的队员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那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现场原本的氛围。 “陈长官!不好了!不好——感染者——那又——” “慌什么!” 队员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陈便一声大吼,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瞬间就将场面给镇住了。 “一队,戒备!狙击队员,就位!” 陈迅速掏出对讲机,口中不断下达着一条条指令,与此同时,她的手稳稳握住腰间的赤霄,神色冷峻且从容,有条不紊地朝着事发地赶去。 阿米娅和博士面面相觑,虽说对当下的情况还一头雾水,可也赶忙跟了上去,不想落下步伐。 当众人来到事发地时,眼前呈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一个感染者正被几名近卫局队员用力摁在地上,挣扎不得。 “发生,发生什么了!” 周围的市民们无一不惊慌失措,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惶恐,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没有一人选择离开。 他们的目光如炬,自始至终紧紧地注视着这里,仿佛要用视线将这片区域的一举一动都牢牢锁住。 被死死摁住的感染者,身体像发了狂的困兽般剧烈扭动,拼尽全力地挣扎,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凸起,似要挣脱这禁锢的力量。 他双眼圆睁,满是癫狂与不甘,嘴巴大张,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那叫嚷声穿透空气,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绝望,在空中肆意回荡。 “放开我!!快放开我!!” 陈走到一名队员询问道。 “啧怎么回事,汇报情况。” “让我过去!!为什么要抓我!!” 问话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那感染者的叫声却毫无停歇之势,如尖锐的警报般持续划破空气。 “我们不是怪物!!!” ………… 每一个问题抛出,都被那此起彼伏、带着狂躁意味的叫声搅扰,仿佛要将这严肃的问询氛围生生撕碎,队员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确保交流不被完全淹没在这刺耳的喧嚣里。 “有感染者——不服从管理——我们——” “我自己都看到了。” 陈目光冷峻,毫不留情地抬手止住了队员的汇报,那利落的动作瞬间截断了话语的洪流。未等众人有过多反应,他便紧接着挺直脊背,下巴微抬,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快速下达命令。 “算了。 把他们全部拘押 立刻疏散人群,半小时后通过复查流程后,再开放关口。” 还没说完,陈又补了一句。 “还有,把检疫口检查线向前推四十米。” “收到!” 安排妥当所有事宜后,陈利落地转过身来,身姿挺拔,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如炬,径直投向阿米娅和博士。 那眼神里褪去了刚刚下达命令时的凌厉,却仍带着几分历经诸事的沉稳,犹如寒星般的双眸静静打量着二人。 “阿米娅,除了你和dr曦,其他人呢。” “都在原处等候指令呢。” 阿米娅如实回答道。 听到回答后,陈认同地点点头。 陈微微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深思熟虑后的果决,她抬手指了指面前之人,语气沉稳而严肃地说道:了。 “你是有头脑的,那这样,此次行动,除了你和dr曦之外,其余人就没必要跟着一起走了。他们都留在这儿,协助龙门边防做好驻守工作,这任务可不容小觑,务必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说罢,她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眉头微微一蹙,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目光如电般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掷地有声地说道。 “哼,要是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当,那往后不管是什么任务,你们也别指望我能放心交给你们了。我可容不得做事不靠谱的,这是最基本的要求,都给我心里有数点儿!” 那话语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让周遭的空气都好似变得凝重了几分。 还没等阿米娅和博士张嘴说话,陈便迅速移开了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像是上了弦便即刻触发的精密机器,毫不犹豫地再次面向刚才汇报的队员。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重新凝聚起严肃与果决,薄唇轻启,语速极快且掷地有声地再度下令。 “pc,你给那些人安排一下任务,今晚不要再出乱子了。” 那不容置疑的口吻仿若一道无法违抗的军令,瞬间充斥在众人耳畔,令周遭的空气都绷紧了几分。 “明白,陈警司!” 队员声如洪钟地回应完毕,脚跟迅速一转,带起一阵风,毫不犹豫地朝着罗德岛运输车所在的方向拔腿狂奔。 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在众人视野中穿梭,脚步急促又有力,每一步落下都扬起些许尘土,转瞬之间便奔出了数米之远,唯有那逐渐远去还隐隐约约透着坚定的背影,昭示着其执行命令的决然。 “诸位,请注意” (……) (陈长官真的很严格比我想象的要严格) 阿米娅瞧见陈对队员们那种雷厉风行、强硬至极的做派,不禁面露惊愕之色,忙不迭凑近博士,小声分享着自己内心的震惊。 (博士,你看陈长官,这行事风格也太强硬了,队员们似乎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呢。) 说话间,她还微微睁大双眼,满脸写满了讶异。 博士虽未言语,却默契地轻点了下头,那动作幅度虽小,却清晰地透露出对阿米娅看法的认同,两人无声间达成了共识,目光仍追随着陈与那些队员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气氛凝重、众人各怀心思的节骨眼上,一阵尖锐的引擎轰鸣声骤然刺破周遭的静谧。一辆越野车裹挟着滚滚烟尘,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而至,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溅起细碎砂石。 眨眼间,它一个利落的急刹,稳稳当当停在了陈、阿米娅和博士三人跟前,车身微微震颤,似是余威未消,扬起的尘土缓缓弥漫开来,模糊了众人眼前的一小片视野。 陈眼神锐利,脚下步伐不停,几步就跨到了越野车旁,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前车门把手,稍一用力便“哗啦”一声将车门拉开。 随后,她动作干练地侧身坐入车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尽显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那干脆劲儿仿佛片刻都不愿耽搁,只等着即刻出发奔赴下一处要事之地。 陈坐在前座,目光沉稳而坚定,侧头看向车内众人,语气不容置疑且带着几分急切,低沉又有力地吐出这句话。 “走,我们出发。” 话语一出,仿佛给这静止的氛围按下了启动键,让大家瞬间感受到了此行任务的紧迫性,所有人的神情也随之变得越发严肃。 阿米娅和博士先是心有灵犀般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透着几分默契与决然,仿佛在这一瞬间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紧接着,两人脚下步伐加快,几乎是同步朝着吉普车走去,阿米娅微微提起裙摆,博士则身姿矫健,先后拉开后座车门,利落地坐了进去。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车内的氛围似乎变得更加微妙起来,似是一场未知的行程就此开启。 ————————————————— 我作为一名体弱的科学家却想要踏上战场,但罗德岛竟然满足了我这个任性的要求。无论在研究室还是战场,我都总是在问自己:是不是能做到更多?在追求科学的价值上,我可是很贪心的。 ——温蒂 第42章 凯尔希,谈判正式开始 越野车在龙门里一路轰鸣,车身剧烈颠簸,似一头不羁的钢铁巨兽。车窗外,龙门的壮美景色如快进的影片般飞逝,峭壁高耸,岩石纹路粗犷得像岁月镌刻的密码。 阳光艰难地穿透狭窄缝隙,洒在飞扬的尘土上,光影斑驳。 车内,仪表盘闪烁,司机紧攥方向盘,目光坚毅,应对着坑洼与崎岖。随着最后一道陡坡攀爬,引擎嘶吼至极限,轮胎疯狂刨土,终于,车身一跃,平稳抵达目的地。 众人推开车门,带着征尘与豪情,长舒一口气,眼前豁然开朗,目的地的宁静与神秘扑面而来,与一路的狂野形成鲜明对照。 “到了。” 陈警司向来行事果敢,当下也没多做犹豫,带头便大步朝着面前那座气势恢宏、透着股冷峻威严劲儿的高大建筑迈去。 可谁成想,刚走出没几步,陈就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身后本该紧随的脚步声竟消失了。她蛾眉一蹙,带着几分疑惑迅速回头看去。这一看,却瞧见阿米娅和博士跟中了定身咒似的,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双眼圆睁,嘴巴微张,眼神直勾勾地钉在那建筑上,满脸皆是惊愕与呆滞,像是被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摄了魂,一时间动弹不得。 “好,好高的建筑!” 陈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惊愕神情,那神情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超乎意料的话。她的双眼微微睁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短暂的迷茫与无措,原本挺直的脊背也稍稍弯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扰乱了阵脚。 不过,陈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仅仅片刻之后,她便迅速回过神来。她微微低下头,抬起手轻轻掩住口鼻,轻咳了一声。 那咳嗽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一道分水岭,将之前的失态与之后的镇定决然地划分开来。 随着这一声轻咳,陈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而锐利,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愣神只是一场虚幻的错觉,而此刻站在这里的,依旧是那个坚毅果敢、不容小觑的龙门警官,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任何状况和挑战,不让任何人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咳咳!”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打破眼前这诡异的僵局。 阿米娅瞬间回过神来。 “唔 对,对不” 阿米娅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浮起懊恼之色,一想到自己刚刚那愣神的失礼举动,赶忙快步上前,带着几分急切与愧疚说道。 “陈长官,实在……是抱歉呀,刚刚一时看愣神了,耽误了时间。” 说话间,她不安地揪着衣角,眼神中满是自责。 陈却只是轻轻摇摇头,,抬手摆了摆,语气平和地回应道。 “无妨,这建筑乍一看确实有些唬人,一时失神也正常,现在跟上就是了。” 说罢,便继续抬步向前走去,那背影透着一如既往的果决,仿佛刚刚那小插曲压根没放在心上。阿米娅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赶忙拉着博士,小跑着跟了上去。 进入到那宽敞却透着几分清冷的大厅里,四周静谧得只有众人的脚步声在回响。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随意地在阿米娅和博士身上掠过,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可,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罗德岛的身手还算不错。” 这话一出口,在空旷的大厅中仿佛荡起了一丝别样的涟漪。 阿米娅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挺了挺胸膛,带着些小骄傲回应道。 “陈长官过奖啦,我们平时也没少训练呢。” 博士则在一旁微微点头,似乎这简单的一句夸赞,让一路的奔波都多了些值得的意味。 “只不过——” 陈的话音刚落,却在下一秒,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又调转话头。 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带着几分冷厉与感慨,缓缓说道。 “切尔诺伯格事件发生之后,那可真是乱了套了,什么人都疯了一样地向龙门跑。” 说着,她目光从阿米娅和博士身上一一扫过,目光深处似藏着审视。 “感染者就该清楚,这龙门可不是什么能随意容身的温柔乡,来这儿会有什么下场,心里得有数啊。” 话语里透着警告的意味,仿佛要让面前两人认清现实,知晓这看似安稳的龙门背后,对于感染者而言有着诸多看不见的风险与艰难处境。 阿米娅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咬了咬嘴唇,想要开口辩驳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神色变得凝重了些。 博士则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似在安抚,眼眸中也多了几分思索的神色,大厅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压抑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沉稳且富有穿透力的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当下的僵局。 “陈,我再提醒你一次。” 只见一个身着幽绿色衣衫的女子,如暗夜精灵般悄然而至。她那一头张扬肆意的绿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似有神秘力量在流淌。 女子沿着楼梯徐徐而下,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沉稳又轻盈。她狭长双眸仿若寒星,须臾间,目光如刀,直直刺向陈,犀利的眼神似要将其看穿一般。 “要是你们再不在意的话,龙门就将是下一个切尔诺伯格。” “是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双颊绯红,双眸瞪得溜圆,眼里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光芒,那模样像极了瞧见宝藏的探险家,满心激动一股脑儿写在了脸上,视线紧紧黏在来者身上,一刻都舍不得挪开。 “凯医生,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陈没有对凯尔希的话多加辩驳,她微微抿了抿唇,很快将目光转向阿米娅和博士,神色变得郑重了几分,继而开口说道。 “你们罗德岛的代表已经和魏长官先行接触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通知你们。” 紧接着,她莲步轻移,身姿轻盈而又带着几分决然,不多会儿便来到了凯尔希的身侧,悄然站定。 “走,凯医生。” 凯尔希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而后便随着陈的脚步,缓缓离去,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视野之中,仿佛化作了一阵风,只余那离去的痕迹还留在原地让人回味。 “呼那个陈警官,真的很难应付呢。” 待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阿米娅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刚从一场惊险万分的冒险中脱身一般,心有余悸地抬手拍了拍胸口,脸上仍残留着些许后怕的神色。 博士表面上虽瞧不出什么异样,可她那略显不自然的动作却好似无声的言语,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阿米娅伸出手,紧紧握住博士的手,那小手软糯却有力,仿佛要将力量传递过去一般,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明亮而坚毅,语气里满是笃定,柔声说道。 “博士,接下来的交涉就交给凯尔希医生,请相信她。” …………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悄然流逝,陈的身影再度出现,她脚步轻盈地来到了阿米娅和博士两人的身旁,像是带着某种讯息,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严肃。 “跟我来。” 陈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阿米娅和博士赶忙跟上,随着陈的脚步,来到了一扇房门之前。 “进去。” 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住门把手,轻轻一拉,房门缓缓开启。随后,三人依次走进了这房间之中,房内的景象也随之映入眼帘。 踏入房间,那古色古香的气息便如灵动的轻烟般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极具炎国特色的各式摆设,它们有条不紊地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宛如一位位无声的讲述者,悠悠诉说着炎国悠远又独特的韵味,使人恍惚间似穿越了漫长时光,沉浸于那古韵十足的氛围里。 可就在这般充满古韵的情境下,与之相映成趣的是,诸多满含现代科技感的事物也巧妙地穿插其间,为这传统韵味的空间添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就在房间正中间的那套沙发上,凯尔希与一位陌生男子相对而坐。 两人之间似有股无形的气场在悄然蔓延,周围古色古香的氛围以及穿插的现代科技事物,仿佛都成了这一幕的背景板,静静映衬着他们。 “——阿米娅” 凯尔希轻轻唤了一声,而后缓缓转头,目光投向了阿米娅和博士所在的方向。 “博士。”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可当视线落到博士身上时,博士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一下子就察觉到凯尔希的眼神里悄然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那波澜似藏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你来了。” 凯尔希淡淡说道。 “……” 博士满心疑惑,还未来得及细想弄清楚状况呢,凯尔希却已然再次转过了身去,就好像刚刚那一丝异样从未发生过一般,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恰在此时,站在一旁的陈清了清嗓子,发出了两声咳嗽。 “咳咳。” 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魏长官,罗德岛的另外两位代表也到了。” 陈语气恭敬且沉稳地说道,话语打破了当下略显微妙的氛围,让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聚焦到了这新的情况之上。 ————————————————— 我倒是想过无数种回到这里的可能性,看见她当日看见的这幅风景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和你站在一起,这还真过分啊,“博士”。 ——w 第43章 谈判 “哦,正好。” 主座之上,端坐着一位气场强大的龙族男人,魏彦吾。 他那别具一格的发型极为惹眼,前端是热烈的红发,仿佛燃烧的火焰,后端则是如雪的白发,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彰显出岁月沉淀下的独特魅力。 下巴上一小撮山羊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更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而那光洁的额头之上,一抹鲜艳的红色花印宛如神秘的图腾,散发着古朴而威严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揣测其背后的深意。 此时的他,嘴里悠然地叼着一个精致的烟嘴,袅袅青烟从他的唇间缓缓升腾而起,在他的面前缭绕弥漫,仿佛为他的面庞蒙上了一层薄纱,使得他深邃的眼神愈发难以捉摸。 只见他微微抬起手臂,那只保养得宜、骨节分明的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手指轻轻弯曲,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朝着阿米娅和博士的方向不紧不慢地招了招。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好似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仿佛他轻轻一挥,便能掌控周围的一切,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这一瞬间被他牵引,不由自主地朝着他所指引的方向前行,等待着即将揭晓的未知局面。 “请坐。凯尔希小姐正向我说明现在的局势呢。” 当凯尔希轻轻地点了点头后,阿米娅和博士心领神会,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间仿佛已经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随后,他们脚步轻缓地朝着较为偏僻的位置走去,那里虽不显眼,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安静,仿佛能让他们暂时避开这略显复杂的氛围,寻得片刻的自在。 而另一边,陈则全然没有那般多的顾虑,她迈着潇洒又随性的步伐,目光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很快便锁定了一个沙发。只见她径直走过去,像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地一般,毫无拘束地坐了下去,那副自在随意的模样,就好似此刻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需按照自己的心意,找个舒适的地方稍作休憩,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 “那——我就继续。” 凯尔希那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眼神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冷静而敏锐,仿佛能洞悉每个人的心思。 待确认所有人都已到齐,她微微抬起下巴,轻抿了一下嘴唇,原本挺直的脊背又似乎更直了几分,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气息。 “咳!” 她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那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随后,凯尔希朱唇轻启,声音沉稳而坚定,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大家不由自主地专注倾听,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语,似乎那些话语将会如同一把把钥匙,开启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的重要信息之门,影响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命运走向。 “关于现在的局势,我想魏先生也已经很清楚了。” “龙门的情报网每天都在搜集大量针对整合运动的信息,想必也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不过仅凭这样,龙门仍然还缺乏一些关键信息。” 凯尔希的话语仿若一阵寒风,悄无声息地在屋内弥漫开来,又似一根根尖锐无比的针,精准无误地刺进在场每一位龙门人的内心深处。她的言辞犀利而直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的心间炸开,震得他们的心灵微微颤抖。 而陈,这位坚毅刚强、代表着龙门近卫局的精英干员,此刻也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丝不自在。她那原本白皙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晕,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底隐藏的痛处。她的双眉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双手也下意识地紧紧攥在一起,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内心的局促与不安。 陈努力地想要保持镇定,维持自己平日里那沉稳冷静的形象,但凯尔希的话却如影随形,不断在她的耳边回响,让她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难以迅速恢复平静,只能强撑着坐在那里,等待着这场风暴的过去,或是寻找着反击的契机。 “简单的感染者检疫是不能对抗整合运动的,想必龙门近卫局再清楚不过。” 屋内的气氛凝重得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锁在凯尔希身上。陈的不自在已经悄然蔓延,而凯尔希却似毫无察觉,她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 “简单的感染者检疫是不能对抗整合运动的,想必龙门近卫局再清楚不过。” 她的嘴唇轻启,刚硬的话语继续从口中吐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迷雾,直达灵魂深处。凯尔希的声音没有丝毫的颤抖或犹豫,平稳且富有力量,犹如汹涌波涛之下暗潮涌动的深海,看似平静,实则蕴藏着无尽的能量,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整合运动不会乖乖过检,更不会等到当局反应过来才行动。所以———— 如果没有罗德岛的协助,龙门依靠目前对待感染者的策略,抵挡接下来整合运动的攻击会面临巨大损失。” 而她的发言如奔腾不息的江水,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似乎要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与问题,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不管这真相有多么残酷,多么令人难以接受。 随着凯尔希的发言逐渐深入,陈的内心愈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陈缓缓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勉强的微笑,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 “抱歉,我需要插一句。” 凯尔希的目光缓缓从手中的文件上移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她的视线如同一道无形的丝线,直直地落在陈的脸上,仿佛要穿透陈的表情,探寻其内心的真实想法。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眼睛在凯尔希和陈之间来回游移,像是在等待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凯尔希终于微微抬起下巴,挺直了脊背,她的声音不高,但却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在安静的空间里缓缓响起。 “陈警官,我理解你的急切,但此刻我们所讨论之事环环相扣,打断可能会影响大家对整体局势的把握。不过,既然你有话要说,那便简要陈述,希望你的观点能与当前的关键问题紧密相连,而不是无端的情绪宣泄。毕竟,我们的时间有限,每一刻都关乎龙门的安危。” 凯尔希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重重地落在众人的心头。 “关于龙门的防卫情报,龙门近卫局方面比罗德岛更了解。对于整合运动的渗透,也已经做了相应准备。只是” 陈一字一句地严肃道。 “龙门目前没有将相关机密行动的方针通知罗德岛的义务。” 陈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气氛急转直下,变得剑拔弩张。她的话语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紧张与压抑。 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场激烈交锋的进一步发展,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都清楚,这一次的矛盾冲突,恐怕不会轻易平息。 魏彦吾一直坐在主位上,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当陈的话语让气氛愈发紧张,几乎要失控的时候,他终于有所动作。 只见他缓缓抬起那只宽厚而有力的手,手掌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了,陈警官。” 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洪钟般在会议室里回响,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让人无法忽视。 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又似乎蕴含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告诫与安抚。 “这件事回头再说。” 他的眼神坚定地看向陈,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那眼神里分明传达着一种信息——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随后,魏彦吾的目光转向凯尔希,眼神中带着一种期待与尊重的混合神情。 “凯尔希小姐,请继续说。” 他的声音依然沉稳,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一个小插曲,而他的这一举动,也让会议室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凯尔希身上,等待着她继续开口,继续这场关乎龙门未来走向的重要讨论。 ————————————————— 拯救感染者?几乎所有卡兹戴尔的萨卡兹都是感染者,压迫和矛盾却多种多样“拯救”具体来说能做到哪一步?连她一个萨卡兹都保护不好的凯尔希和现在的你,又打算怎么做? ——w 第44章 陷入僵持 凯尔希毕竟不是那种会在琐事上斤斤计较、心胸狭隘之人。 面对陈的贸然打断和略显冲动的言辞,她神色未起波澜,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以为意。那神情仿佛在说,这些意气之争在她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她的格局远不止于此,并不会将这短暂的冒犯放在心上,而是迅速将注意力重新聚焦于眼前亟待解决的重要事务上,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气度与沉稳。 “龙门的确有对付手无寸铁的感染者的经验,但恐怕龙门目前没有面对集团化感染者暴徒的经验,这可能会让龙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以罗德岛目前的经验来说————只有感染者,才能更好对抗感染者。” “哦——” 魏彦吾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姿微微前倾,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凯尔希身上,眼中原本深邃而沉稳的神色此刻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那是被勾起的好奇。 他的眉毛微微上扬,对凯尔希说出的话语很感兴趣。那一丝好奇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虽然微小,但却在他那波澜不惊的心境中荡起了层层微妙的波动。 “那么,罗德岛是否已经从针对整合运动的行动中获得了有效的经验?” “仅仅是有而已。” 凯尔希摇了摇头。 “大概是不敢自称专家的。” “那这么说的话” 魏彦吾原本端正的坐姿悄然发生了变化,他缓缓挺直了脊背,双手从随意地交叠变为支撑在座椅的扶手上,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直直地射向凯尔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与锐利,犹如一只盯上猎物的苍鹰。 紧接着,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带着丝丝寒意。 “我听说,罗德岛曾卷入过切尔诺伯格事件,并且从中也获得了不少整合运动的其他情报。” “无论魏先生是从哪里得到这条消息的” 凯尔希的目光微微偏移,没有直接迎上魏彦吾那犀利且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神。 她像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轻轻抿了抿嘴唇,神色平静地开口说道。 “还请魏先生谨记,我们如今所面临的局势错综复杂,犹如一团乱麻,若是仅仅纠结于某个问题的细枝末节,或是执着于单一的证据链条,恐怕会错失看清全局的机会。”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沉稳而冷静,仿佛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营造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理性空间。 “龙门的安稳,并非取决于某一个确切的答案,而是在于我们能否对整体的形势有着清晰且全面的认知。此刻,比起直接回应您的问题,我认为先梳理清楚各个事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才是当务之急。” 凯尔希的话语如同一条蜿蜒的溪流,巧妙地绕过了魏彦吾尖锐的质疑,试图将众人的思维引向一个更为宏观、复杂的局面探讨之中,而她自己则依旧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真正的想法。 “况且,这都不是现阶段能与龙门交换的信息。这只是履历,只是站在这里与魏先生交谈的资格。” 魏彦吾上身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交握在身前,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凯尔希,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压迫感与质疑。 “决定是否要和你们进行利益交换的是龙门。”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在会议室中回荡,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如果这种程度的信息罗德岛都无法提供的话——” 说到此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不信任, “呵。龙门将无法信任你们的真实实力。”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魏彦吾话语中的分量以及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的这番话,无疑是将罗德岛推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像是一场暴风雨般骤然降临,等待着凯尔希以及罗德岛众人的回应,而这场看不见硝烟的交锋,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意识到,龙门与罗德岛之间的合作谈判,绝非易事,背后所涉及的利益博弈和实力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魏先生,我的言辞可能不够清晰。” 阿米娅和博士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略显担忧的眼神,他们的坐姿变得有些僵硬,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后仰,仿佛想要拉开与这紧张气氛的距离。 博士的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座椅的扶手,而阿米娅则抿紧了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紧张,显然,魏彦吾那充满压迫力的话语让他们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慑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凯尔希却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动摇。 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冷静,仿佛魏彦吾的话只是一阵无关痛痒的微风,丝毫无法掀起她内心的波澜。她的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魏彦吾,那目光中甚至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审视,似乎在她眼中,魏彦吾的这般逼迫不过是这场谈判中必然会出现的小插曲,她早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而这份从容不迫,在此时的紧张氛围下显得尤为突出,与阿米娅和博士的反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需要强调的是——罗德岛提供的信息,本身就是用实力换来的。” 陈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与执拗,她紧紧地盯着凯尔希,双手握拳,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大声说道。 “但,无论怎样,龙门都无法信任同样是一群感染者的罗德岛。”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石块,砸落在会议室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紧张的涟漪。 凯尔希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起来,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炬地直视着陈,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毫不退缩的决然。 “如果陈小姐认为龙门的安危,尚不如对感染者进行盲目的惩罚来得重要——” 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空气中炸响。 “那我会立刻服从本地法令,任由陈小姐逮捕我,然后在监牢里看着龙门被整合运动焚烧殆尽,默默惋惜。因为这一次,龙门别无选择。” 她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得让人窒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两人之间激烈的火花碰撞,而龙门的未来走向,似乎也在这一番针锋相对的言辞中,被推到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陈的身体微微紧绷,像是一只即将扑食的猎豹,浑身散发着一种决然的气息。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凯尔希,目光中燃烧着怒火,那是被凯尔希的强硬态度所激起的斗志。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 “龙门的事情,我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尤其是涉及到感染者问题,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立场和判断,而不是被你牵着鼻子走。” 陈的声音冷硬而果断,如同钢铁撞击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龙门既不是因为有人出言不逊就拒绝善意的城市——” 她的言辞锋利如刀,毫不留情地回应着凯尔希的逼人之势,展现出了她守护龙门的坚定信念和无畏勇气,哪怕面对凯尔希这样强劲的对手,也绝不退缩半步,决意要在这场关乎龙门命运的较量中,扞卫自己心中的正义与原则。 “却也不是收留无用说客的慈善机构。” “陈警官。” 魏彦吾出言道,陈则是无奈地看向前者。 “魏长官,让外来的感染者参与龙门的机密事务,我认为并不妥当。” “冷静些,陈警官,他们是客人。” “——我的客人。” 见状,陈只好闭上嘴。 “是。 在他们违反龙门法律之前,我会容忍,长官。” 魏彦吾轻轻拍了拍陈的肩膀,那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让陈原本激动紧绷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待陈的气息逐渐平稳,魏彦吾才重新坐正身子,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啊,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句—— ——没错,呣 我所看重的就只有一点。”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吐出那个掷地有声的词。 “实力。” 会议室里的气氛因这简单的两个字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都清楚,接下来的话题将进入关键的实质阶段。 “据我所知,罗德岛也参与清剿了附近的感染者?”魏彦吾的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定格在陈的身上,“陈警官,以目前确切了解的情报,罗德岛在军事力量的实力如何?” 陈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地从身旁拿起一份文件,有条不紊地翻开,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文件和即将陈述的内容。 “请容我简要描述一下我所见的罗德岛的行动情况。” 陈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开始详细地讲述起来。 “——详情如下——” 随着陈的话语,会议室里只剩下她沉稳的声音在回荡,每一个人都专注地聆听着。 ————————————————— 我真想知道,如果这些天真的干员们亲眼目睹那些善良的人温柔的人逐个死去,他们还能坚持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吗?欸,没有瞧不起谁,只是提醒你们,不要随便把那个人的想法临摹得这么简单。 ——w 第45章 魏彦吾的灼灼逼人 “——以上就是此次战斗的全过程。” 陈汇报完毕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魏彦吾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想法。片刻的沉默后,他并没有像众人预期的那样发表长篇大论的见解或直接给出自己的判断,而是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陈,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陈。” 魏彦吾的声音沉稳而平和,却又隐隐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依你之见,以罗德岛目前展现出的实力,若是我们与之合作,会面临怎样的风险与机遇?他们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又是否足以让我们放心地将部分事务交予他们处理?” 魏彦吾的这一举动,看似简单的问题抛回,实则蕴含着更深层次的考量。 他将陈置于一个关键的决策点上,既考验着陈的判断能力和对局势的洞察,也让在场的其他人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于罗德岛实力的讨论,更是关乎龙门未来走向以及各方利益平衡的关键抉择,每一个回答都可能如同蝴蝶扇动翅膀,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掀起意想不到的波澜。 “他们的实力确实合格了。” 陈微微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而沉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审慎。她先是轻轻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随后有条不紊地开口说道。 “但魏长官,无论是在战略层面,还是关于他们的身份,我都认为龙门近卫局完全可以胜任接下来的任务。” “确实。” 魏彦吾原本紧绷的面部线条渐渐松弛下来,眼中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之色。他微微点了点头,那轻微的动作仿佛是对陈回答的无声认可,会议室里紧张的气氛也随之稍稍缓和。 “对抗犯罪与侵略,近卫局绰绰有余。” 紧接着,魏彦吾的目光缓缓从陈的身上移开,转向了凯尔希所在的方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审视,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棋手,在权衡完棋盘上各方势力的利弊后,再次将目光聚焦在关键的棋子上。 “虽然罗德岛也能提供更多的可能性。但是罗德岛所要求的“东西”里有一样,可不是目前罗德岛给出的条件可以交换的。” “哪怕是仅仅在临时防卫上的合作,也完全无法与之等价。相比之下,罗德岛的“要价”有点太高了。 我想凯尔希小姐和阿米娅小姐很清楚。” 魏彦吾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地交叠放在腹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场。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如同两道锐利的射线,直直地射向凯尔希,眼神中充满了考究的意味。 那目光仿佛带着x光的穿透性,试图从凯尔希的表情、眼神乃至细微的肢体动作中,探寻出罗德岛更深层次的秘密与实力。每一道视线都像是一个精准的探测器,不放过凯尔希身上任何一个可能泄露关键信息的细节,似乎想要将她的内心想法和罗德岛的底牌完全洞悉。 在这目光的审视下,会议室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阿米娅和博士都屏气敛息,等待着凯尔希如何回应这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以及这场关乎龙门与罗德岛未来关系走向的无声较量将如何发展。 “魏先生,仅仅防卫是不够的。” 凯尔希的坐姿依旧优雅而从容,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棵苍松,坚韧而不可动摇。脸上的神情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周围那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气氛对她毫无影响。 就在魏彦吾那考究的目光紧紧锁定她的瞬间,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与犹豫,凯尔希便轻启双唇,沉稳而坚定的声音随即在会议室中响起。 那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精准射出的利箭,直直地飞向目标,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没有给人留下丝毫可以猜测其内心是否动摇的余地。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坦然地迎接着魏彦吾的注视,仿佛在无声地传达着她对自己即将说出的话的绝对自信,以及对罗德岛立场和实力的坚定维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等待着她口中即将吐出的关键话语,来打破这短暂而凝重的寂静。 “整合运动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信息。根据我们交战的情况推测,若不采取主动措施,整合运动将在未来数周内攻陷龙门。” “危言耸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 陈的话还没说完,凯尔希便反驳道。 “这不是危言耸听,陈警司。” 凯尔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笃定。她的身姿挺拔而坚毅,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在众人的注视下,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紧接着,那坚定有力的声音从她的喉咙中倾泻而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赋予了强大的生命力,在会议室的空气中震荡回响。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权威感,如同洪钟般响亮而清晰,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某种既定的真理,又似是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中,为罗德岛的立场和行动立下了不容撼动的誓言。 “你们想知道切尔诺伯格一夜失陷的真正原因吗?” 凯尔希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在会议室中落地有声,瞬间让整个空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而微妙。陈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抿了抿嘴,神色有些复杂地低下了头,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而魏彦吾坐在会议桌的另一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对凯尔希这番强硬表态的意外,也有对局势发展的新一番考量。片刻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看似温和却又暗藏深意的笑容,轻声说道。 “凯尔希医生,您的话倒是让这局面变得更加有趣了。”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清晰地在会议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让周围的人都不禁猜测着这位龙门掌权者心中真正的想法。 魏彦吾缓缓地靠向椅背,双手交叠在胸前,目光依然紧紧地锁在凯尔希的身上,继续说道。 “还请凯尔希女士细细道来。” 凯尔希的目光缓缓从魏彦吾身上移开,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波澜。她轻轻地转过头,眼神温和而带着一丝期许地看向阿米娅。 那眼神仿佛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信任与托付,似乎在告诉阿米娅,此刻,是她展现罗德岛理念与胸怀的时刻。凯尔希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优雅而从容,用她那沉静的气场为阿米娅撑起一片自信的空间,仿佛在说:“孩子,接下来,轮到你了。” “阿米娅。” “啊好的” 整个会议室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到了阿米娅身上,气氛变得有些许紧张却又充满期待。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微微挺直了脊背,她感受到了凯尔希传递来的力量,也清楚自己肩负着的使命。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准备好开口,用自己的方式去触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为罗德岛的立场和未来发展描绘出一幅充满希望与可能性的画卷。 “罗德岛不仅亲历了切尔诺伯格事件,而且我们经历了天灾,并且自灾难中活了下来。” 当那两个字——“天灾”从阿米娅口中轻轻吐出,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改变了会议室里的气场。 魏彦吾原本沉稳而略带审视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那里面像是被点亮了一簇新的火焰,崇敬与尊重之意如潮水般缓缓涌起。 他的坐姿不自觉地变得更加端正,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想要更靠近那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源头。 双手原本随意地放在桌上,此刻也不自觉地交握起来,手指轻轻收紧,仿佛在以此来表达他内心情绪的波动。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阿米娅,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那种审视与保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能够直面“天灾”这一强大而又神秘力量的敬畏。 在这片被战争阴影笼罩的大地上,“天灾”是所有人都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它带来的是毁灭、灾难与无尽的痛苦。 而罗德岛,竟然敢于涉足这一危险领域,并且似乎掌握了一些与之抗衡或者应对的方法,这怎能不让魏彦吾这样在乱世中摸爬滚打、深知其中利害的人肃然起敬。他的眼神仿佛在说,能够在“天灾”的威胁下坚守,为了这片大地的生灵不懈努力的罗德岛,无论如何,都值得他给予一份深深的敬意和重新审视合作可能性的认真态度。 ————————————————— 曾经我天真地以为,如果我想要得到什么,就都可以得到。现在我已经知道,即使大部分东西确实如此,但有些东西是不行的。那是只靠我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获得的东西 ——早露 第46章 顺利进行 “真是,真是,令人尊敬。” 魏彦吾目光中满是钦佩,缓缓抬手鼓掌,发出清脆声响:“这般凶险的天灾,除了那些不惧生死的狂人,鲜有人能侥幸存活。阿米娅小姐,愿闻其详,我洗耳恭听。” 阿米娅微微欠身,仪态优雅,继而轻言细语,将未尽之事继续道来,声音如潺潺溪流,平和而舒缓。 “我们与整合运动的领袖交过手。” 至此,陈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神经倏地一下绷紧,周身散发出如临大敌般的气场。 她紧攥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动,那一向锐利的双眸此刻更是死死盯着阿米娅,眸底暗流涌动,仿佛要将与这件事相关的一切细节都看穿、剖析透彻,这般情态尽显她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已然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嗯?她的名字是?” 魏彦吾微微皱眉,率先开口询问道,声音里透着几分疑惑。 “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回应的话语带着些许犹豫和不确定。 就在这时,博士适时插话进来,缓缓吐出三个字。 “塔露拉……” 那语气虽平淡,却让这三个字仿佛带着别样的分量,在空气中悄然散开。 魏彦吾乍一听闻这个名字,瞳孔骤然一缩,眼神深处刹那间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那是震惊、忌惮与复杂情绪的交织。 “哦,是的,塔露拉。”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他便强行压下这些外露的情绪,眼眸重新归于平静,仿若一潭波澜不惊的深水,刚刚的波动从未出现过。 这般快速的掩饰,好似他心底正藏着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过往,又似知晓诸多不可言说的关键事宜,才极力维持着这不动声色的表象。 随后他转头看向陈。 “陈警官,你认为呢?” “————” 沉默许久,陈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 阿米娅并没有察觉出陈和魏彦吾的异样,继续陈述着切城的经历。 ………… “这就是罗德岛在切尔诺伯格的经历。遭受天灾的切城虽然脱离了乌萨斯的控制————” 阿米娅微微扬起面庞,双眸睁得圆而明亮,目光如炬般径直穿透空气,直直地锁定在魏彦吾身上。 那澄澈的眼神里,满是磐石般坚定的光芒,毫无一丝游移与怯懦,似燃烧的炽热火焰,又似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曙光,诚恳之意更是如潺潺暖流,源源不断地从眼中倾泻而出,似在无声诉说着她话语的分量与决心。 “但是他们会需要扩张,此时仍然有大量物资缺口。而龙门是他们的下一个跳板。 虽然龙门的确可以阻止一系列破坏行动,如果无法在未来主动出击的话,整合运动对龙门的攻击将持续不断—— 而且最难以搞清楚的,其实是失去了切城的乌萨斯帝国他们对此事的态度” 话音落下,仿若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的声响瞬间抽离,现场顿时被一种异样的寂静笼罩。 那寂静好似有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慌的静谧。 “呵呵小姑娘,你说的不错。” 魏彦吾露出欣慰的笑容。 “出于局势紧张,以及龙门近卫局人手有限,我可以以之前的临时协议为基础,考虑一下你们的具体方案。” 但见他不慌不忙,抬起手轻轻磕了磕手中的烟斗,那动作带着几分悠然,似在整理思绪。 随后,他微微启唇,声音不紧不慢地从喉间溢出,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好似裹挟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在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里悠悠传开。 “但正如我刚才所说——” “罗德岛的要价太高,是吗?”(凯尔希) 魏彦吾轻点下头,神色平静,语气笃定地应和道。 “正是如此。” 说罢,他悠然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目光扫视一圈后继续开口,声音沉稳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为了填补龙门此番的各项支出,我所提的条件,实则简单得很,拢共就两条。” “第一,罗德岛必须帮助近卫局解除整合运动对龙门的威胁。其中包括确认龙门内的威胁以及处理关于切城的相关问题。 还有所谓的感染者的渗透状况什么的。总之无论有什么样的有利情报,我需要你们同步共享给龙门。” 凯尔希原本平静的面容在听闻那第一个条件后,眉梢微微一动,那好看的眉毛轻轻向上一挑,似是对这条件感到些许意外,又或是从中嗅出了别样的意味,双眸中也随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转瞬即逝却又好似藏着诸多思量。 “——那,第二个要求是?” “第二个,要等你们完成了首要任务再说。” “当然,我的要求,不会超出罗德岛的能力范畴及业务内容。” 果真是无愧于龙门领导者的身份呀,魏彦吾这一番话,那可谓是严丝合缝、毫无破绽,每一个用词、每一处表达都恰到好处,仿佛经过了千般斟酌、万般思量,任谁想从中挑出些毛病来,都根本无从下手,尽显其老谋深算与谨慎周全。 凯尔希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魏彦吾说出的话却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打破了她内心的预想。 那话语里透露的内容完全超出了她原本的预料,只见凯尔希微微瞪大了双眸,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虽极力掩饰,但那瞬间的诧异还是从她的神情间泄露了出来,显然魏彦吾此举着实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我并不能理解。我希望魏先生详细解释一下。” “那就这么说。如果整合运动造成了超过罗德岛预期的损害——” 魏彦吾叼着烟嘴胸有成竹道。 “我希望罗德岛能够协助近卫局,妥善处理,甚至参与某些部分的善后。当然,也在你们的能力范围内。这是大致的内容。” 凯尔希并未顺势接过话头,只是微微垂首,额前的发丝轻轻滑落,遮住了她部分面容,让人瞧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她双唇紧抿,眼眸低垂,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魏彦吾的声音仍在响起。 “在这个点上,我尚不能细说。不过请不要忘了,罗德岛没有选择。” “如果不能接受,那么我觉得我们之前的所有说的条件,以及你们想要的都” “阿米娅……” 就在这时,凯尔希的声音响起了。 随后,凯尔希缓缓抬起头,目光径直投向阿米娅所在的方向,那双眼眸深邃而幽远。 此刻其中隐隐含着一丝旁人难以轻易解读的含义,似是提醒,又似是询问,亦或是一种无声的商量,那目光仿若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与阿米娅悄然连接起来,仿佛在通过眼神传递着只属于她们之间的默契话语。 “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心领神会般,像是读懂了凯尔希眼神中那隐秘的含义。 “魏先生,我希望将这一条也写入合约” 她神色一凛,旋即缓缓转身,面向魏彦吾站定,朱唇轻启,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打破了那片刻的沉默,话语向着魏彦吾娓娓道来,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她们之间刚刚无声交流后的决定。 ““在诠释条例时,由双方共同参与讨论。”————这样可以吗?” 这一回,魏彦吾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双唇紧闭,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在权衡,又似在思忖着什么。 “哦,哦当然可以。这是对龙门的尊重呢,阿米娅小姐。” 不过,这般沉默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便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整理了下思绪,继而缓缓开口说道,话语再次打破了现场略显凝重的氛围。 “陈警官,你有什么意见?” “——我认可这次行动。” 魏彦吾抬眸看向陈,只见陈那神情中透着明显的咬牙切齿,眉头紧蹙,眼中似有怒火在隐隐燃烧,牙关也咬得咯咯作响。 而魏彦吾却只是神色淡淡,目光在陈身上停留片刻后,悠悠吐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意义含糊不明的话来。 “看来陈警官也有了她自己的目标。” 那话语就这么轻飘飘地散在空气中,徒留众人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那么——恭喜各位,龙门信任你们。陈警官将全权负责和你们的对接事宜。” 漫长的的谈判,那萦绕在众人耳畔、萦绕在众人心间的话语,终于如同破晓的晨钟一般响起。 “不过,感染者自由行动会引起市民的恐慌。 希望你们在执行任务时,能服从龙门近卫局————尤其是陈警司的命令。 龙门的关口将向罗德岛敞开,只要你们一切的行动都在正轨上。” ………… ————————————————— 因为一场悲剧而痛恨一切,与因为一场喜剧就热爱一切一样,都是片面的——是这样吗?博士,你已经决定好如何对待将要面对的一切了吗?而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呢?我已经有些搞不清楚了。 ——早露 第47章 合作开始 随后,双方就其他相关事项逐一商讨完毕,这场谈判也随之落下帷幕。 “唔啊!那个大叔超难对付的” 在前往安排好的住处途中,阿米娅抬手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讲起话来慢条斯理,感觉他完全不为所动” “阿米娅……” 走在前方的凯尔希冷不丁开了口,打破了片刻的寂静,只听她说道。 “你总得学会自己与他们交涉。最后,你做的还不错。” 阿米娅的心情,随着凯尔希的表扬瞬间明媚起来,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悦在心底悄然泛起,晕染了眉眼,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嘿嘿” “说起来——” 凯尔希神色冷峻,面庞如往常那般波澜不惊,未曾显露出丝毫多余的情绪波动。转瞬之间,她那深邃的目光便仿若灵动的隼,轻盈而果决地移向了站在一旁的博士身上。 “你” “初次见面,凯尔希医生。” 博士率先开口,声音平和有礼,尽管心底明晰对方似对自己怀有几分敌意,却仍未失了这份恰到好处的客气,脸上也挂着得体的微笑。 不过,兴许是那丝敌意太过明显,让博士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短暂停顿后,他还是弱弱地追加了一句。 “我以前认识你吗,凯尔希医生?” 话语间带着些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探寻。 凯尔希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看着博士。 “凯尔希医生,请别为难博士——” 见现场气氛如坠冰窖,隐隐有些僵持不下,阿米娅心急如焚,赶忙满脸堆笑,上前一步打起了圆场,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试图打破这令人局促的僵局。 “嘘——” 但凯尔希一个眼神便将其“劝退”。 “呵。” “希望我们之前的牺牲能有所回报。” 只见凯尔希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后,便向博士伸出手。 “你好,dr曦。 欢迎你回来。” …………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 在龙门贫民窟那个阴暗逼仄的角落里,一位身形瘦小却满脸疲惫的乌萨斯女孩,面庞写满了严肃,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她蹲下身,双手用力握住身旁几个小孩稚嫩的肩膀,语速飞快又满是焦急地叮嘱着。 “快藏起来!” “我我必须走了。” 说话间,她赶忙伸手往身后摸索了一番,随后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熊玩偶,脸上的严肃神情稍稍缓和了些,便将玩偶递向了其中一个小孩,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安抚。 “这个这个,给你们。” 说着的同时,女孩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轻柔的微笑,恰似阴霾中透出的一缕暖光,那笑容里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瞬间驱散了些许周遭凝重的氛围。 “这是我们的护身符,是我妈妈亲手教我做的 给你们的这个是我做的。亲手做的布偶,能保证重要的人平安无事。” 小孩伸出小手接过玩偶后,那稚嫩的小脸上依旧愁云密布,眉头紧蹙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嗯,米莎姐姐,我们会好好保管它的!” “好孩子,真乖!” 被叫做米莎的女孩欣慰地笑了笑。 “藏好!别出声。” 米莎小心翼翼地将小孩们一一藏进那堆积如山的废品当中。 确认他们都藏好后,这才直起身子,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目光快速锁定了一个方向,旋即咬紧牙关,撒开腿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没过多久,一阵喧哗声突然由近而远地传来。 “往哪去了?!你们,追!看那些感染者还能跑多远!” 没过多久,一群凶神恶煞的暴徒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他们人手一根铁棍,铁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眨眼间就到了这个地方,那阵仗仿佛要将此处搅个天翻地覆。 而其中一个暴徒突然翻开废品,进而发现了小孩们。 “嗯?这里看来还有些东西呢?” ………… “依据能天使的情报,任务目标一定在这附近逗留过才对” 就在同一时刻,在另一条狭长且略显昏暗的胡同里,阿米娅和博士正率领着一支罗德岛小队匆匆地穿梭其中,脚步带起的细微声响在胡同里回荡着。 阿米娅眉头紧皱,满脸无奈地盯着终端地图,只见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纵横交错着,看得她只觉脑袋一阵阵地胀痛,愈发心烦意乱起来。 “啊啊,这里的地形真是很复杂,光凭罗德岛,这个任务果然也有些麻烦呢” “幸好联系了企鹅物流”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喧哗声毫无预兆地传来,打破了原有的安静,那喧闹声越来越大,直往众人的耳朵里钻。 “阿米娅……有人?” 一个近卫干员出声提醒道。 “我们去看看!走,博士。” 阿米娅缓缓将目光从终端上移开,转而望向博士,眼神里似在询问意见。博士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紧接着,罗德岛小队的成员们脚步不停,迅速朝着声源处赶去,不多时,便抵达了那传来喧哗声的地方。 “这些人是!” 罗德岛小队都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阿米娅抬眼便瞧见了这样一副令人揪心的场景:几个满脸横肉的暴徒正凶巴巴地拽住几个小孩,他们手中的铁棍高高扬起,一边挥舞着,一边恶狠狠地威胁着,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狠狠砸向那些孩子。 “坏蛋!你们这群坏蛋!快放开我!放开——我——” 小孩在暴徒的桎梏中拼命扭动着身躯,小脸憋得通红,稚嫩的嗓音因恐惧与愤怒而变得尖利。 “说!她逃到哪儿去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暴徒满脸戾气,扯着嗓子大吼,那副凶狠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小孩生吞活剥。可小孩们哪见过这般阵仗,只是一个劲儿地抽噎,泪水糊了满脸,嘴里哭喊着。 “龙姐姐!龙姐姐你在哪儿啊!救救我——” 哭了几声又转而求救。 “米莎姐姐!米莎姐姐,快来救救我呀!!”那声声呼喊在四周回荡,却仿若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阿米娅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情况,果断站了出来。 “我劝你们,立刻离开。” 阿米娅那尚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仿若一道锐利的指令,刹那间响彻整个胡同。幽长狭窄的通道里,回音不断激荡,似有股不容违抗的力量在空气中蔓延。 果不其然,就在这声音落下的下一秒,对方原本穷凶极恶、张牙舞爪的动作真的硬生生地卡顿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摁下了暂停键,凶狠的气场也随之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但这短暂的停顿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泡影,眨眼间,那些暴徒便重整狰狞态势,仿若被按下重启开关的恶兽,脸上的暴戾再度汹涌澎湃。 “你——?!” 原本稍有迟滞的手脚瞬间又恢复了狂躁的行动力,肌肉紧绷,目露凶光,那股子凶狠劲儿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好似要用更残暴的行径去弥补方才那片刻的失神。 “哪里来的外地人!你就不怕我们” 可他狠话尚在嘴边翻滚,未尽的字音还氤氲在空气里,一道凛冽寒光陡然自旁侧迅猛划过。 那光芒仿若暗夜流星,速度快到极致,让人来不及眨眼。 转瞬之间,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仿若金属崩裂的哀鸣。 紧接着,便是众人惊愕到瞠目结舌的画面——暴徒手中那根原本嚣张挥舞、气势汹汹的铁棍,竟像纸糊的一般,毫无招架之力,直直“折成”两段。 断裂处整整齐齐,断面在微光映照下闪烁着冷硬的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突如其来一击的刚猛与霸道。 “啊?” 暴徒满心错愕,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手里突然变短的铁棍,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当场。那原本在他心中象征着绝对威慑力的凶器,此刻却成了两根废铁,突兀感与荒谬感交织,令他大脑一时陷入空白。 片刻,他仿若从恍惚中惊醒,脖子机械般僵硬转动,目光恶狠狠地射向一旁正不紧不慢收起影的博士。那眼神里,惊愕尚未散尽,恼羞成怒的凶焰却已熊熊燃起,腮帮子因咬牙切齿而高高鼓起,好似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复仇。 可还没等他将那满腔的愤恨化作实际行动,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瞬间,他的视线就被阿米娅吸引了过去。只见阿米娅神色凝重,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在那纤细的手掌中心,竟有丝丝缕缕的微光开始闪烁、萦绕。 这些微光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越聚越多,越聚越亮,逐渐汇聚成了一个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光球。光球缓缓旋转着,每一圈的转动都好似携带着磅礴而奇异的能量,那光芒虽柔和,却让暴徒的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寒意,刚刚燃起的嚣张气焰也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萎靡了几分。 “否则——” “法术!她,她在使用法术?!” 暴徒们瞬间四散而逃。 “啊啊啊!别过来!” “呃呃啊,怪物!” ————————————————— 博士,能请你蹲下来吗?嗯,谢谢,再把手摊开,啊,手指要并拢哦。爸爸以前教过我一个祝福的符文,现在我把它写在了你的手掌里,这样一整年都会有好运的。嘿,这样就好啦,生日快乐,博士。 ——铃兰 第48章 寻找可疑人物 阿米娅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的自嘲之意,犹如一把锐利的钩子,轻轻地拉扯着她的心。 “呵怪物吗。” 自嘲的话语脱口而出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那些繁杂的思绪统统压下。此刻,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已经将所有的犹疑和不安都摒弃在外。 她望向那群受惊的孩子,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而坚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那些孩子的惊恐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也唤醒了她内心深处守护的本能。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向着孩子们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不会退缩,会用自己的力量为这些孩子、为这片大地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内心深处从未动摇过的信念。 “好啦,没事了,都出来。”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的小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惊惶,但好在都平安无事。 阿米娅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快步迎上前去。待孩子们都安稳地站在面前,阿米娅轻轻地俯下身,膝盖微微弯曲,让自己的视线能够与孩子们平齐。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孩子,仿佛在确认他们是否真的毫发无损。 随后,她用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般的声音说道。 “孩子们,不要害怕,现在都没事了。” 那语气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驱散孩子们心头的恐惧阴霾。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而亲切的笑容,试图用自己的乐观和坚强感染这些小小的心灵,让他们重新感受到安全与温暖,忘却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危机。 “这里危险,快去安全点的地方。” “谢谢你,兔姐姐!” 小孩们朝阿米娅挥挥手,随后便跑开了。 “都小心点啊!”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眼一直追随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直到那一群小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她才轻轻地收回目光。 此时,手中的终端持续不断地发出滴滴的声响,像是在急切地呼唤着她的注意。阿米娅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闪烁的屏幕,神色变得凝重而专注。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通话积蓄力量,然后迅速按下了接通键。 “芙兰卡,出现了什么情况?” 随着通话的接通,阿米娅将终端凑近耳边,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然。 终端里传来一股女声回复道。 “嗯,我看见了一个,应该也是未登记的感染者” “是乌萨斯人吗?” 就在那可疑人物的身影疑似出现的刹那,阿米娅周身的神经陡然间如拉紧的弦一般,瞬间绷至最紧,整个人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是的,乌萨斯人,她往贫民区更深处去了。” “芙兰卡,让附近参与搜查的干员集合。” “ok。” 阿米娅迅速将终端收起,眉眼间满是凝重,旋即静下心,全神贯注地剖析起当下所处的复杂情形。她的目光敏锐而深邃,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大脑飞速运转着。 “越往贫民区前进,形势就越复杂一般居民,犯罪分子,未确认身份的流民层出不穷。必须多加准备才行呀” 而恰在此时,一位身着防弹服、英姿飒爽的瓦伊凡女士稳步上前,她身姿矫健,手中稳稳擎着一面坚实的盾牌,目光坚定地看向阿米娅,同时递出一个呼叫机,轻声说道: “有你的通信,阿米娅。” 接着又补充一句。 “是近卫局的。” 阿米娅接过呼叫机开口道。 “陈警官——” “——是的,我们已经搜查出了不少非登记感染者。” “——是的。” “——什么?” “——白色短发,乌萨斯人,少年女性,身高一米四五左右,名叫米莎?” 就在陈那严肃且不容置疑的命令从口中下达的那一刻,阿米娅的身子微微一僵,原本平静专注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她的双眼不自觉地微微睁大,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愕与疑惑交织的复杂神色,仿佛有无数个念头在那一瞬间涌入脑海,让她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会这么巧?) 这个念头如同顽固的藤蔓,迅速在她心间缠绕蔓延开来。她眉头轻皱,嘴唇微微抿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心里暗自思忖着,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怎么就恰好和刚才的可疑人物如此贴近呢?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背后有着什么更深层次的缘由? 可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她过多去细想,只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对劲越发明显,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让人捉摸不透的涟漪,而她也必须尽快调整状态,去应对这或许藏着诸多变数的局面了。 陈那那强硬的声音再度毫无征兆地响起,如凌厉的风灌进阿米娅耳中。 阿米娅无奈之下,只得抬手再次举起呼叫机,凑近耳畔,准备聆听陈那接下来的指令。 “阿米娅,要求你们,立即搜查具备这种特征的感染者。一经发现,立刻交给近卫局。” “陈警官,我能否确认下,刚才你下达命令的有效性?” “真实可靠,立刻执行。” 阿米娅的话音刚刚落下,陈便毫不犹豫地给予肯定,语气坚定且沉稳,仿佛给这一番话语做了最有力的背书,让周围人都能感受到那份不容置疑的认可。 “明白了。” “” 陈利落地将命令下达完毕后,没有丝毫耽搁,当即就果断地挂断了通讯,那干脆的行事风格尽显无疑。 “陈长官,好硬的脾气啊。” 瓦伊凡女士不禁咂了咂嘴,微微皱起眉头,满脸无奈地说道。 “陈警官那暴脾气一上来,还真是挺让人震惊的呀。” 话语里满是对陈那火爆性子的感慨。 “好了雷蛇,先别急着感叹了。” 阿米娅打断雷蛇的感叹。她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她深知此刻时间紧迫,不容许有过多的耽搁在无意义的感叹上。 “你也听到了,那这就是我们接下来所要执行的任务了。” “对了阿米娅。” 雷蛇动作迅速地伸手从身上掏出终端,目光专注地看着屏幕,一边操作着一边说道。 “阿米娅几位重装干员向我发来了另一条通讯。” “说了什么?” “他们遭遇了对罗德岛干员展现出攻击倾向的人。 而且,那些袭击者不是普通人,他们是感染者。” “” 阿米娅在听清传来的讯息后,微微垂眸,短暂地思索了片刻,须臾,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继而镇定自若地朗声下达命令道。 “让重装干员们向我们目前所在的区域撤退。” “侦察小队!去追踪任务目标,白发乌萨斯少女,身高145米,务必注意隐蔽和安全!” “其他干员,跟随各自的队长散开。” “是!!” 待干员们纷纷朝着四处散开后,一位沃尔珀女士率领着队伍回来了。 “走,阿米娅。” 芙兰卡率先开了口。 “干嘛去呀,芙兰卡?” 阿米娅疑惑地问道。 “去看看那些感染者呗。” 芙兰卡回应道。 芙兰卡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阿米娅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满是疑惑。 而就在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博士却缓缓开口了。 “这是……诱敌深入?” “哟——不错嘛。” 芙兰卡听了那话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一边略带赞赏地说着,一边又伸手轻轻肘了肘身旁的雷蛇,那模样好似在与雷蛇分享这份认可呢。 “dr曦可是战术指挥官,你严肃点。” 雷蛇眉头微微一蹙,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迅速地将芙兰卡的胳膊撇开,撇得远远的,随后用那满是无奈的语气说道。 “切……没意思。” “行动。” 阿米娅微微闭眸,经过一番冷静思考后,缓缓睁开双眼,神情严肃地抬手叫停了正打闹着的两人,待两人安静下来,这才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攻击罗德岛的感染者吗。” 博士心里头不停地思索着,那隐藏在面罩之下的面容,神色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此刻她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仿佛有一团迷雾萦绕在其心间,难以窥探清楚。 ————————————————— 攻击的角度、闪避的线路、防御的姿势,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计算,没有任何无用的浪费,这才是他们所说的至高之术。有没有觉得,这和你的指挥风格很相似,博士? 第49章 米莎 狭窄幽深的胡同里,弥漫着陈旧而潮湿的气息,昏暗的光线仿佛被四周的高墙囚禁,仅有几缕微弱的光斑艰难地投射在地面上。在这胡同的最深处,米莎的身影悄然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 “呼。”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疲惫和恐惧奋力抗争。方才为了引开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奔跑,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此刻才稍稍有了缓和的迹象。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泥点。 “躲在这里,就不会被发现了。”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在这寂静的胡同里轻轻回荡。她的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身体紧紧地贴靠着冰冷的墙壁,似乎这样便能获得一丝安全感。墙壁上粗糙的砖石硌得她后背生疼,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便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这危险四伏的世界里,孤独而无助地寻找着那一丝生存的希望,只盼着这场可怕的人祸能够早日过去,让她重新回到安宁的生活之中。 米莎蜷缩在这昏暗胡同的角落里,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她紊乱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微微回响。 “可就算这样,也没法再回孩子们那里去了。” 她喃喃自语着,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绝望。刚刚为了引开那些暴徒,她不顾一切地奔跑,与孩子们所在的地方渐行渐远,此刻想要回去,却又深知这无异于自投罗网,只会给孩子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缓过神来的米莎,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群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心也随之揪紧。 “他们不会有事” 她的双眼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地紧紧绞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想到孩子们可能遭遇的危险,她的心中就充满了自责与悔恨,如果当初自己能更加小心谨慎,如果自己能有更强的能力保护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陷入如今这般境地? 米莎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她知道此刻的哭泣无济于事,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确认孩子们的安全,可在这重重困境之下,她又感到如此的无力和迷茫,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难以挣脱。 “唉,为什么” 米莎低垂着头,眉头紧紧皱起,满是自责的话语从她口中幽幽吐出,那声音里裹挟着无尽的懊恼与悔恨,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重量。她沉浸在对孩子们安危的担忧以及对自己行为的反思中,整个人都被浓浓的负面情绪笼罩着。 可就在这时,静谧的氛围被突如其来地打破了。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响,那声音虽不大,却如同在这寂静的夜里猛然敲响的一记警钟,瞬间让米莎的神经紧绷起来。 “——!” 米莎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也在刹那间屏住了,她瞪大了双眼,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地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原本就因恐惧而略显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了一丝血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强忍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是谁?” 米莎压低了声音,却依然难掩其中的警惕与紧张。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墙角又缩了缩,仿佛想将自己的身形完全隐匿在这黑暗之中,可双眼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片发出声响的区域,心里犹如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怦怦”直跳,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寂静的胡同里,米莎的心跳声愈发清晰可闻,每一下都如同沉重的鼓点,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震得她耳鼓生疼。她紧紧地贴在墙壁上,粗糙的砖石硌得后背生疼,但此时的她早已无暇顾及这些。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仿佛要用目光穿透层层夜幕,探寻出声音的来源。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暴徒狰狞的面孔,他们挥舞着凶器、嘶吼着令人胆寒的话语,疯狂地追逐着自己的场景。一想到这儿,米莎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双手不自觉地在墙壁上摸索着,试图找到任何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然而,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煎熬的。那声轻响过后,周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米莎紧紧地困在其中,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困难。也许,在那片黑暗中,隐藏着比暴徒更加可怕的危险,一些她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的东西。 米莎咽了口唾沫,试图缓解一下干涩的喉咙,但紧张的情绪让她的嗓子发紧,吞咽的动作也变得有些艰难。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只是虚惊一场,希望自己能够平安无事地躲过这一劫,找到那群孩子,然后一起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 时间仿佛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中凝固了,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无比漫长,米莎的目光一刻也不敢从那黑暗处挪开,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好似要冲破胸膛一般。 就在米莎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煎熬压垮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那脚步声很轻,却在这寂静的胡同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米莎紧绷的神经上。 渐渐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那是一个卡特斯女孩,年龄看上去与米莎相仿。女孩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逐渐清晰,她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只是此刻眼中也透着些许警惕,白皙的皮肤在这灰暗的环境里显得有些晃眼,两只长长的耳朵微微抖动着,仿佛也在感受着周围潜在的危险。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米莎的面前,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又紧张的气氛,米莎的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究竟是敌是友,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如此危险的地方。 “是米莎小姐吗” 卡特斯女孩微微歪着头,朱唇轻启,那声音仿若春日里穿过花丛的一缕微风,轻灵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此刻这紧张又微妙的氛围。 话语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在这寂静的胡同里悠悠回荡,每一个音节都似敲在了米莎的心坎上,让米莎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她的身上,忍不住多注视她几眼。 女孩的模样透着一种别样的纯真与青涩,眼眸清澈如水,仿佛藏着一汪能让人沉溺其中的清泉,此刻正满含期待又略带紧张地看着米莎。 她的身姿纤细而挺拔,站在那里,就像一朵悄然绽放在暗夜中的娇花,柔弱却又有着一种别样的坚韧。 “咦?你是” 米莎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这个女孩的记忆,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她。她的声音里带着好奇与戒备交织的复杂情绪,身体依然紧紧靠着墙壁,并没有因为女孩看似无害的模样而放松警惕,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当下,任何一个陌生面孔的出现,都可能意味着新的变数与危险。 “阿米娅,你发” 卡特斯女孩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阴影处闪了出来,那是一位沃尔珀女士。她的出现太过突兀,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毫无预兆地闯入了米莎的视线之中。 米莎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脏猛地揪紧,下意识地往后连退了几步。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身后冰冷的墙壁上,一阵刺痛感传来,可此时的她早已顾不上这些,双眼惊恐地瞪着这位不速之客。只见那沃尔珀女士有着一双尖尖的耳朵,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种别样的神秘感,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身上的服饰略显利落,却也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说的气场,让人猜不透她的来意。 “芙兰卡,你吓到米莎小姐了。” 阿米娅那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无奈与责备,她轻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位行事有些莽撞的同伴。卡特斯一族特有的长耳朵也随着她的情绪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在表达着她此刻的不满。 芙兰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雷蛇一把拽了过去。雷蛇的力气很大,动作干净利落,她那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眼中透露出一丝对芙兰卡这种毛手毛脚行为的习以为常与深深的无奈。 “过来,一天天丢人现眼的家伙。” 雷蛇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虽然语气中带着些许斥责,但熟悉她们的人都能听出其中隐藏着的关心。 芙兰卡也没有反抗,乖乖地任由雷蛇拉着自己,只是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我这不是着急嘛,谁知道她胆子这么小。” 阿米娅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面向米莎,脸上重新露出了温和友善的笑容,试图缓解米莎刚刚受到惊吓的情绪,说道。 “米莎小姐,您别害怕,这是我的同事,芙兰卡小姐和雷蛇小姐,希望没有吓到你” 她的声音轻柔且真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希望能够借此消除米莎对她们的戒备之心,让她明白她们并无恶意。 “我们是罗德岛制药。作为一个为感染者服务的组织,至少” “我们也希望能帮到你什么。所以想和你,交流一下。” ————————————————— 看仔细,这才是伊比利亚的至高之术! ——棘刺 第50章 赶往汇集点 “交流一下?” 米莎试探性地轻声问道,与此同时,她脸上最初那副满是谨慎的神情渐渐舒缓一些。 见对方眼中的敌意缓缓退去,阿米娅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悄然松开,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原本凝重的神情也随之悄然缓和。 “嗯。” 阿米娅警觉地扫视着四周暗藏危机、毫无安全可言的环境,眉头微微皱起,顿了顿后,接着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与坚定。 “这里也不太合适” “不过现在,最需要的是能保证米莎小姐你的安全。 这段时间里,我们会保护你,请不用担心。” “……你在说什么……啊。” 然而,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对方好像误解了阿米娅的意思呢。 “不就是把我抓住关起来吗?!” 米莎一边说着,一边高高举起手中的爪子,还刻意压低声音做出威胁的样子。 “走开!我的爪子很锋利的……!不想受伤的话……” 瞧见米莎那副明明胆小怯懦,却还逞强着要摆出强势模样的样子,芙兰卡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氛围都好似轻松了几分。 “你笑什么” 米莎圆睁着双眼,眼中满是戒备与恼怒,“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仿佛要用这充满攻击性的目光将对方给“击退”似的,那模样,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刺猬。 “如果我们真的想抓你,你是根本没机会反抗啦。” 芙兰卡微微扬起下巴,目光诚挚,语速平缓且耐心地解释着。 一边说,一边将搭在腰间剑柄上的手轻轻抬起,再顺势往后稍稍推了推佩剑,以此无声却又鲜明地表明自己毫无恶意的立场,动作娴熟自然,显然是不想因这腰间利刃引发对方不必要的忌惮。 “……” 米莎虽然嘴上没有吐出一个字,可她那原本高高举起、带着几分戒备的手,正一点一点缓缓地放了下来,这一细微的动作,已然将她内心态度的转变表露无遗,仿佛无声地诉说着她此刻已渐渐放下了防备。 待米莎彻底没了再有防备的举动,整个人的状态明显放松下来后,阿米娅向前迈了一小步,脸上满是真诚,用温和且恳切的语气继续劝说道。 “米莎小姐……我们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你呀,所以才……” “我不相信你” 但米莎却毫不犹豫,态度坚决且明明白白地拒绝道,那不容置疑的口吻,就好似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冰冷坚硬的墙,将阿米娅的好意统统挡在了外面。 “龙门对待感染者,比对待罪犯还严苛! 你凭什么,凭什么要帮助感染者?” 眼见米莎依旧满是敌意,那警惕的目光就像锐利的箭一般,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阿米娅心中满是无奈,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米莎小姐,你看” 接着缓缓撸起自己的衣袖,将小臂上那触目惊心的源石结晶展露了出来,在阳光下,结晶折射出几分冷硬的光,似在无声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在——干什么?” 米莎刚到嘴边、正欲脱口而出的话,在瞧见阿米娅小臂上那显眼的源石结晶的瞬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摁住”了一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整个人也一下子愣住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结晶上,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你你的手” “你也是感染者?” “是的,我和你一样。” 阿米娅轻轻将撸起的衣袖缓缓放下,重新整理好衣衫,目光诚挚地看着米莎,微微清了清嗓子,接着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龙门贫民区藏匿着许多感染者刚才的孩子们她们很信任你。” 那语气里满是耐心与真诚,似是想要努力打破眼前这僵持的局面。 “但……米莎,你已经让他们陷入了危险。” “你是想用孩子们威胁我吗?” 米莎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目光中满是警惕,紧紧地盯着阿米娅,那防备的姿态仿佛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她就会立刻做出反应。 “不,我不会。但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可阿米娅却仿若未觉,神色依旧平和,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诚恳劲儿。 “我们罗德岛刚刚赶走过一批胁迫孩子们的人。” “……!” “龙门同样也在搜查感染者。等到龙门发现你的话,可能就晚了。 我们想通过你把暴徒们从孩子们身边引开—— 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保护你,让你不受伤害。” “……”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好一会儿,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凝重。 终于,米莎像是经过了一番艰难的挣扎与思索,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松弛了下来,眼中的警惕之色也如潮水般慢慢褪去,彻底放下了戒心。 “你们又为什么要保护我?” 阿米娅摇摇头 “我其实并不太清楚,为什么会有感染者针对你” 但她缓缓抬起头,双眸中原本的犹疑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坚定,那目光宛如熠熠生辉的星辰,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 “但是我们也在乎无辜感染者的安全,包括你。至少这样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我也只能希望你能相信我。 请先允许我们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 望着阿米娅眼中那如磐石般坚定不移的眼神,米莎心里那最后一丝倔强也悄然瓦解,像是终于卸下了重重的铠甲,彻底放弃了“抵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神情里满是无奈与释然。 “那就走。 毕竟,我没什么选择,是吗?” “也不是这么说 至少,谢谢你米莎小姐!” 阿米娅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真诚的笑意,快步走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握住米莎的手,那用力的程度,仿佛要通过这一握,将自己所有的谢意都传递给对方似的。 在阿米娅身后,博士、雷蛇以及芙兰卡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紧绷的神情瞬间舒缓开来,脸上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里满是对这一良好结果的喜悦与满足,如同暖阳驱散了阴霾,让周围的氛围都变得温暖又轻松。 ………… “——就是这样,陈长官。” 刚一找到米莎,顺利离开那狭窄逼仄的胡同,阿米娅便迫不及待地拿出通讯设备,手指迅速操作着,第一时间给陈接通了通讯。 “收到。” 陈干练的声音再次响起。 “近卫局会保证汇合地点的安全,等候你们护送目标抵达。” “明白……芙兰卡,把侦查小队绘制的地图给我——” 正与陈通话的阿米娅,一边对着通讯设备说着话,一边赶忙朝芙兰卡伸出手,目光急切地示意着,那意思分明是想要芙兰卡把地图递给她,神情专注而认真。 “嗯,这样就行。” 阿米娅利落地接过地图后,便立刻将目光投注其上,仔细端详着地图上标注的地形情况,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继而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 “我们会沿最短路径离开贫民区……还有其他指示吗,陈长官?” 话语中透着对下一步行动的谨慎,也满含着对陈长官指示的重视。 “动作快点。时间不等人。通话结束。” 陈的声音从通讯那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与严肃。 而就在挂断通话的前一秒,阿米娅等人甚至还清晰地听到通讯那边传来的训斥声。 “——收队!别磨蹭!!” 紧接着,便是“滴滴……”的挂断提示音,那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呼,挂断了” 阿米娅微微抬起手,用衣袖轻轻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那紧张的情绪似乎还萦绕在心头,一时难以消散。 而一旁的芙兰卡则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撇着嘴,脸上满是那种既无奈又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刻心里的诸多感触。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给她跑腿?” “毕竟是我们找到了目标” 阿米娅动作迅速地将地图仔细折叠好,然后利落地把它收了起来,一边收,一边神色严肃地说道,那认真的模样,好似接下来要面对的路途充满了诸多未知,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芙兰卡无奈地叹口气,然后撇撇嘴说道。 “哎呀,这陈长官每次都这么急,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呀,咱这紧赶慢赶的,也太不容易咯。” 雷蛇则表达出自己的不解。 “龙门近卫局并没有向我们出示过任何目标的具体资料。 明明是合作者,却突然向我们告知,被我们发现的感染者有重要作用。 我们缺少了许多关键信息。” 博士在一旁推理道。 “可能他们这么做是有自己的缘故……而且近卫局不过多透露信息是理所当然的。” “为什么?” 雷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芙兰卡一把揽住。 “你那聪明脑瓜怎么现在转不过来了?知道太多对罗德岛有什么好处?” “我只理解知道太少对任务有害。” 雷蛇撇了撇嘴。 “总之,我们得先把米莎护送到汇合地点。” “路线的选择,唔——” 阿米娅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耳朵。 “又得麻烦他们了。” “你是指?”(雷蛇) “企鹅物流。” ————————————————— 外面的人整天都在为没有意义的事烦恼和打架,真奇怪,博士你也是,感觉你总是被这些事情搞得很难过的样子,给你,扳手,来和我一起造机器,看着机器越来越大越来越厉害,很快乐的。 ——森蚺 第51章 能天使驾到 “哟,罗德岛的各位~” 阿米娅话音刚落,一道红影仿若流星般自天际坠落,须臾间,便已落定在众人跟前。 “任务是不是很快就完成了?‘企鹅’的服务如何?” “唉……” 芙兰卡一听这熟悉的嗓音,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额头,无奈道。 “——我就知道。” “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嘛。” 红发女生胳膊垫着芙兰卡的肩膀劝慰道。 “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还是说,遇到了什么不喜欢的人?” “如果有的话……” 芙兰卡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来者。 “那就是你。” “芙兰卡,你这话可真扎心。” 红发女子眉头微皱,满脸失落,一只手轻轻搭在胸口,语气中满是惆怅与哀怨。 “别这么说,没有企鹅物流的情报,罗德岛没法缩小搜索范围——” 雷蛇微微抬起手,轻落在芙兰卡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更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掌握有关龙门感染者的各种信息。” 听闻雷蛇这般赞誉自己,红发女子的面庞瞬间绽放出明媚的笑容,阴霾一扫而空。 “这位小姐,多谢夸奖!你还是很识货的!” “能天使,我们需要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 能天使正欲再开口,却被阿米娅中途截断“施法”,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我干脆直接讲结论得了。” 能天使无奈地做了个“小熊摊手”的动作,接着说道。 “嗯……哪条路都不好走呀。” “……” “你们看。” 能天使指着地图继续道。 “这条,就这条,嗯,请看地图,就是从贫民区中心,向北移动三条街道,然后再向南一路向前,直到离开贫民区。这就算是,最安全的路线了。 然而,就算是这条路上埋伏着的敌人,也够组好几个合唱团了呢。” “敌人?” 阿米娅流露出疑惑。 “看来整合运动确实已经渗透进了龙门。” 雷蛇神情严肃道。 “能天使小姐,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已经摸清了敌人的分布?” 能天使认同地点点头。 “嗯嗯!” “那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趋势如何呢?” 博士瞧着眼前的情况,顺势抛出了当下最为关键的问题。 阿米娅等人听闻,也都一脸认真地将目光投向了能天使。 “正在朝你们靠拢!” “……” “……” “……” “……” 能天使那令人瞠目结舌的“逆天发言”,一下子让在场的四人全都陷入了无言以对的境地。 紧接着下一秒。 “报告!侦查干员发现了敌人正向我们靠近!” “我们被围堵了。” 见状,雷蛇也只能简单说了一句。 “首要任务,是把米莎安全带出去。” 事已至此,阿米娅也只好先顾及当下了。 “芙兰卡,雷蛇,针对敌人的突袭,就拜托给你们了。” “简单。”(芙兰卡) “嗯。”(雷蛇) “重装小队负责两翼。米莎交给博士保护。” “交给我。” “对了对了,敌人似乎还带了些术师哦?” 能天使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话说道。 “唔。” 思索几秒后,阿米娅继续道。 “我和博士一起保护米莎。 博士,接下来也请你继续指挥小队作战,我会传达你的命令。” “嗯。” 最后阿米娅下达了最后指令。 “我们就走这最安全的路线试试看。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阿米娅的话音刚落,芙兰卡与雷蛇便迅速抽出各自的武器,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感染者前脚刚从隐蔽的胡同里现身,芙兰卡手中的刺剑后脚就朝着对方狠狠砍了过去。 “吃你姑奶奶一剑!” “啊!” 眨眼间,敌人直接被砍翻倒地。 “芙兰卡,别恋战!” 雷蛇一边举着手枪,精准地将那些冲向芙兰卡的感染者逐一击倒,一边朝着芙兰卡大声呼喊着。 “欧——了!” 在又成功砍倒一名感染者之后,芙兰卡猛地发力,径直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雷蛇见状,毫不犹豫地紧跟在她身后,而重装干员则殿后掩护着其他干员。 “清理完毕!” 在将前方道路上的最后一个阻碍清理掉之后,芙兰卡手握刺剑,胸脯微微起伏,轻喘着气说道。 “确实这群感染者,准备得还真是挺齐全的!” 紧接着,芙兰卡扭头朝着后方那些尚未跟上来的人高声喊道。 “你们也走快点!” 不一会儿,大部队便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哈究竟是什么人啊” 米莎全靠着博士的搀扶,这才好不容易跟上大家的步伐,而回想起刚才的那番状况,她的心中满是极大的疑惑。 “大家,请加快速度!” 阿米娅尽管也略微感到了些许疲惫,可当下显然还没到能停下来歇一歇的时机呀! 这时,雷蛇跑了过来。 “阿米娅,我们的身后有追兵。来得及反击吗?” 阿米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雷蛇的提议,边轻轻摇头边说道。 “暂时还是不要了……” 她接着又补充道。 “我们最好能甩开他们,尽量避免那些无谓的战斗……” “但是现在……” 雷蛇神情有些严肃指出现今的情况。 “先不说安全问题了” “我们需要一条能最快离开贫民区,和陈长官汇合的路线。 整合运动,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该死的整合运动。” 芙兰卡气得牙关紧咬,一想到整合运动这般疯狂的行径,她心里怕是早就把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先别骂了,先想办法冲出去再说。。” 雷蛇抬手拍了拍盾牌上沾染的灰尘,利落地给枪上好子弹,而后接着说道。 “我们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越多,罗德岛的处境越危险!” “这好办,我这可有一条敌人想不到的路。” 刚给维克托上好弹膛的能天使给大家出了个主意。 “你又有主意了?”(雷蛇) “那当然~” 能天使胸脯拍得山响,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朗声道。 “不过要说可不可靠,我还得亲自去踩点看看。” “那好。” 雷蛇将手枪的枪膛推上,目光坚定而专注,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请加油。” “好嘞~我这就先去啦,很快就回来哟!” 能天使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说完便风风火火地径直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大声喊道。 “要是有啥事呀,就去联系另一位企鹅物流的专员哦!” “……” 米莎望着眼前的阿米娅、博士等人,心中的疑问在积攒许久后,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我能不能问问,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们要去和近卫局汇合呢。” 阿米娅一脸耐心地给米莎解释着。 “龙门近卫局会担起保护你的责任哦。” “咦?” 米莎一听到“龙门近卫局”这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不禁喃喃道。 “龙门近卫局?” 而阿米娅并没有察觉到米莎表情上的变化,继续说道。 “我们当下的任务呀,就是把你平平安安地移交给近卫局,让他们来进行暂时的保护呢。” “” 听闻这话,米莎的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色,她微微低下头,语气里满是失落,缓缓说道。 “我都差点以为,你们是真心来救我的呢。” 就在这一瞬间,阿米娅敏锐地捕捉到了米莎脸上流露出的失落神情,她心中一紧,急忙开口安慰。 “不,我们真的是来救你的” “真的吗?” “真的。” 阿米娅神色诚挚,轻点额头,继而说道。 “我们原本准备直接向龙门要求接收部分感染者” “只是近卫局在听到我们的汇报之后,突然要求罗德岛将米莎小姐你移交给他们。 况且在龙门,近卫局对你的保护,将是最安全的。 如果我们不行动,你就会遭遇更大的危险。” “危险……是刚才那些吗?” “没错。” 博士点点头,接过阿米娅的话说道。 “许多尝试抢夺你的感染者,身上都戴着整合运动的标志。他们是一个比较危险的感染者组织。” “我不知道什么整合运动我记不清” 米莎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之间,满脸难受,低声说道。 “但我知道近卫局,也看到过近卫局怎么对待感染者。如果你们真的只是想抓我的话,直说不就行了。” 阿米娅急忙解释道。 “对不起,但我们并不是这样想的。有些误会现在还没法解开。” 即便阿米娅已经拿出了自己十足的真诚,可还是没办法让米莎摆脱失落的情绪,从那低落的状态中走出来。 正当阿米娅焦头烂额的时候,博士却坐到米莎的身旁。 “你……” 米莎有些茫然地看向博士。 “无论你觉得我们有多恶劣——抱歉请你先忍耐一下。” 博士缓缓开口道。 “比起你的心情,还是你的安全更重要。 如果有机会,我们会解释一切。 并且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 ————————————————— 没有什么比一份冰淇淋更能让我从混乱的记忆中冷静下来了,以前我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多亏了它们。 ——史尔特尔 第52章 碎骨的出现 “……你为什么要说?” 博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米莎一头雾水,满心困惑。可博士似是无意解惑,并未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 “先准备一下,又该准备跑起来了。” 言罢,博士抬手轻拍了拍米莎的肩头,便又起身匆匆离去。 米莎留在原地,望着博士渐行渐远的背影,满心的疑问如潮水般翻涌,久久难以平息。 ………… 在一座建筑的幽僻角落,一位沃尔珀女子宛如雕像般静静伫立。她身着的服饰,从样式到细节,竟与能天使如出一辙,宛如时空错乱下的“分身”。 “罗德岛,好慢。” 女子轻抬眼眸,瞥了眼腕间手表,柳眉微蹙,轻声吐槽。随即素手一伸,从身后摸出一盒百奇。 “——哦——算了,先吃点东西垫垫。” 可就在她玉指发力,刚将盒子撕开一道缝隙的刹那,身后仿若炸开了锅,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如汹涌潮水般骤然涌来。 “快到截击地点了!” “动作快点!” …… “啧,可算是来了……我这刚把包装撕开呀。” 女子秀美脸庞上满是无奈,轻叹一声,极不情愿地把百奇重新塞回身后,顺手解下腰间“短棍”,莲步轻移,转身朝着门口款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真浪费啊。” ………… “快点!后面的,都跟紧点儿!” 门口,一伙整合运动成员心急如焚地朝着目的地狂奔,脚步仓促,气氛紧张。 突然,一声高喊划破喧嚣。 “那边戴面具的家伙。” “谁?!” 众人闻声,戛然止步,警惕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门口女子。 “你想干什么?” 领头的人高声质问。 女子仿若未闻,双眸寒芒如冰刀,下颌微微扬起,声若洪钟。 “一起上,我赶时间。” 语落,她素手一甩,一道光剑刹那间夺目亮起,寒芒四溢。紧接着,她身形如猎豹出击,裹挟着千钧之势,朝着那群整合运动成员悍然猛冲,气势汹汹,似要将前路阻碍统统碾碎。 ………… 当阿米娅等人匆匆赶到汇集点的时候,只见那女子正慵懒地靠着墙,嘴里叼着一根百奇,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企鹅物流的德克萨斯已归队。” “德克萨斯!” 阿米娅激动地抱住德克萨斯 。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嗯……出现了些新状况呀。” 德克萨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揉了揉阿米娅的脑袋,继而又道。 “我已经解决掉不少那些叫整合运动的家伙了。 ——但他们后面,跟着的更多。 整合运动已经放弃了最开始的伪装,开始集体行动了。” “果然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啊……” 博士一脸郑重道。 “整合运动已经通过贫民区混进龙门 而且目标和我们相同。 否则,他们没理由追击我们罗德岛。” “难不成……米莎小姐身上,有龙门和整合运动才知道的秘密。” 雷蛇紧紧盯着博士身旁的米莎,眼神中满是审视。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在疯狂示警,仿佛在呐喊着,米莎身上定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恐怕对罗德岛很不利。” “嗯。” 芙兰卡也点头认可道。 “形势有点不容乐观啊……不行!一会儿得去戳戳那个督察的漂亮脸蛋问个明白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 没等两人拌嘴,德克萨斯就说道。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来带路。我很清楚该怎么走!” “能天使已经确定了撤退路线,我带你们过去。” “好的,那麻烦你了。” “芙兰卡,集合各个小队,我们——” 阿米娅招呼着众人正打算跟上德克萨斯的步伐,芙兰卡却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我们得先找个掩体。” “???” 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支弩箭带着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嗖”的一声,径直扎入博士身后的墙壁,箭尾兀自嗡嗡颤动。 “在这边!别让他们跑了!” 下一秒,罗德岛身后的胡同处再次窜出一群整合运动成员。 “追在尾巴后面的麻烦是最讨厌的。” 芙兰卡“唰”地抽出刺剑,箭步向前冲去,可还没等她迈出第二步,就被阿米娅眼疾手快地一把拽进了掩体。 “你干……” 芙兰卡刚一张嘴,怒声还没来得及出口。 “pong!” 一声巨响,一枚榴弹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轰然爆炸,火光与气浪瞬间吞没了那片区域。 “——不对——!” “有榴弹,注意隐蔽!” 雷蛇迅速单膝跪地,双手稳稳架起厚重的盾牌,将其撑成一道坚固的掩体,大声呼喊着让其他干员有序后撤。 她的眼神坚毅,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在掩护同伴的同时,手中的枪不停喷吐着火舌,向着敌人的方向发起一轮又一轮猛烈反击。 博士确认米莎处于安全之地后,利落地起身,“锵”的一声拔出佩剑“影”,毫不犹豫地转身,如疾风般冲入混乱的战场。 “大家注意!” 阿米娅小脸紧绷,双手快速汇聚起耀眼的魔法光球,朝着敌方的方向接连轰出,在攻击间隙,她大声呼喊警告。 “对面……有首领!” 而在整合运动这边。 一个头戴战术头盔与护目镜,身着深色战术背心、工装裤,配金属臂甲和厚重作战靴,装扮干练的神秘人正看着对面反击的罗德岛。 “碎骨!他们就在这儿——是她没错!” 一个成员向碎骨报告道。 “米莎就在他们手上!” 碎骨一听到米莎,便有了动作。 “术师们,去,去把这些人撕得稀碎!” 他缓缓伸出握着榴弹枪的手,将枪口对准对面,目光冷峻,随后压低嗓音沉声道。 不多时,整合运动那方的阵地上,赫然多了几个术师现身,他们目光锁定罗德岛,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发起猛烈攻击。 “小心!敌人派出了多个术师,注意对策!” 阿米娅凭借着敏锐的感知,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她神色一凛,赶忙大声提醒众人。 然而,他们全然不知的是,术师此番的目标压根就不是罗德岛。 “发射!” 数发闪耀着光芒的魔法光球朝着罗德岛阵地呼啸而去,可就在飞行途中,它们的方向竟诡异地出现了偏转,最终,这些光球的落点竟然是米莎的藏身之处! “轰轰轰!” 仅仅片刻工夫,那面墙壁便在魔法光球的轰击下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对方的目标是——” 阿米娅惊呼出声。 正挥刀砍倒一个敌人的博士听到动静,瞬间恍然大悟,脸色骤变,赶忙脚步一扭,急速掉头,不顾一切地朝着米莎所在之处冲了回去。 “——米莎!” 博士边冲边大声喊道。 而就在这一瞬间,米莎一脸惊愕,身影不由自主地出现在整合运动的面前。 “终于……” 碎骨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在米莎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绝境中望见了熠熠生辉的稀世珍宝。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缓缓抬起,向着米莎的方向伸去,嘴唇微微颤抖,口中喃喃自语。 “我……” “啊你是” 无巧不成书,米莎的目光也直直撞上了碎骨。说来也怪,明明对方可能是威胁自身安危的劲敌,米莎心底却无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情愫。 这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低语,暗示着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博士一路疾行,总算是赶到了米莎的身旁。 “米莎躲我后面,小心别被伤到!” 博士一边说着,一边将米莎的身形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 而这一幕,却让碎骨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觉一阵难受,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紧紧皱了起来。 “把她……” 碎骨双眼泛红,额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地握紧榴弹枪,仿佛要把浑身的力量都灌注其中。 随后,他猛地一蹬双腿,脚下地面似都为之震颤,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博士径直猛冲过去,口中怒吼着。 “给我交出来!” “休想!” 博士目光沉稳而坚毅,双手好似铁钳一般紧紧握住影,下一刻,他身形如电,猛然发力,手腕翻转间,反手便是一挥,刹那间,一道刀气犹如灵蛇出洞,以极为刁钻的角度朝着碎骨呼啸而去,那凛冽的锋芒似能割裂空气。 碎骨却全然没被这道刀气唬住,眼眸中透着无畏与决然,他反应极快,反手稳稳握住枪把,刹那间,那枪口处竟神奇地幻化出锋利利刃来。 只见他大喝一声。 “嚯!” 随后猛地挥刃,动作干脆利落,竟直接将那呼啸而来的刀气轻而易举地劈成了两半,那被劈开的刀气往两侧散去,似两道无力的残风。 刚化解掉博士这凌厉的攻势,碎骨却丝毫没有停顿之意,那迅猛的速度竟依旧保持,仿若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博士所在之处风驰电掣般直扑而去,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 这个日子总是让我有些烦躁,时间年复一年地过去,我离过去的记忆越来越远哼,不想这些了。喂,陪我去甲板上走走。吹吹冷风,或许可以让我冷静下来。 ——史尔特尔 第53章 逃脱追击 “想抢走米莎?” 博士同样手臂一旋,反手稳稳扣住影,紧接着暴喝一声,浑身肌肉紧绷,以千钧之力将影迅猛地朝下一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影被狠狠钉在了地上,溅起一圈尘土。 就在这一瞬,奇异的景象骤现,博士面罩之下,原本的眼眸深处,瞳孔毫无征兆地急剧收缩。 刹那间,幽邃的紫红色光芒如汹涌暗流喷薄而出,仿若来自深渊的业火,瞬间点亮了他面庞下的那片黑暗,周身气息也随之变得更加诡谲难测。 “破!” 仿若洪钟骤鸣,博士这一声断喝,裹挟着雄浑之力,在众人耳畔轰然炸开。 声波如涟漪激荡,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众人只觉鼓膜一震,下意识循声望去。 下一秒,变故陡生!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仿若惊雷炸裂,博士脚下的土地猛地爆开,土石飞溅。强大的冲击力如猛兽肆虐,瞬间将地面撕扯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博士、碎骨和米莎三人躲避不及,身形不受控制地随着崩裂的土石一同急速向下坠陷。 千钧一发之际,博士反应奇快,左手如钳子般紧紧环抱住米莎,将她稳稳护在怀中。与此同时,右手猛地一扬,手中长刀寒光一闪,“噗嗤”一声狠狠刺进土壁。锋利的刀刃破开层层土石,在这生死一瞬,凭借着这股强劲的支撑力,两人下落的身形戛然而止,悬在了半空。 紧接着,博士牙关紧咬,臂膀上青筋暴起,蓄积起全身的力量奋力一甩,米莎娇小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径直朝着洞口飞去。 洞外,阿米娅早已严阵以待,她目光如炬,稳稳地伸出双臂,精准无误地接住了米莎。 博士见米莎安全脱险,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洞底那还未反应过来的碎骨,心中一定,随即双腿猛地一蹬土壁,借力使力,如一只敏捷的飞燕般“嗖”地一下穿出洞去。 “博士,这里!” 阿米娅眼见博士平安无事地脱出困境,满心欢喜,急忙快步迎上前来。 可就在她即将靠近博士的瞬间,博士神色一凛,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往一旁。 “所有人听我指挥,迅速撤退!” 博士声如洪钟,在混乱喧嚣中清晰传开,众人听闻,纷纷望向他,随即毫不犹豫地向着后方拔腿奔去。 “阿米娅!走!” 博士目光冷峻,紧紧拽着阿米娅的手臂,大步流星地狂奔起来。 阿米娅来不及多问,脚步踉跄着跟上,顺势一把拽起米莎也跟着跑了起来。 众人如同疾风掠过,在弥漫的硝烟与混乱中向着安全地带疾冲,身后的喧嚣与危险被他们一步步甩远。 “米莎小姐!请跟上!” 看着眼前的大洞,米莎喃喃道。 “怎么会” 另一边,整合运动阵营内乱成一团。听闻首领遇险,众人阵脚大乱,原本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被迫戛然而止。 待他们手忙脚乱地把摔得七零八落的碎骨从洞底救出时,环顾四周,罗德岛众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留一片狼藉与逐渐消散的烟尘见证这场惊心动魄的交锋。 “碎骨你没事……” 一名成员满脸担忧,凑上前去轻声询问道。 “我没事。” 碎骨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语气轻松淡然。 见此情形,一旁的成员却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地嘟囔着。 “他们跑走了……”话语中满是懊恼与不甘。 碎骨听闻,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目光中透着笃定,朗声道。 “没关系他们逃不了。”那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紧接着,碎骨缓缓伸手探入口袋,从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只剩一半的玉佩,原本凌厉的眼神在触及玉佩的瞬间,变得无比柔和起来,似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 “但我找到她了——不,不我是等到她”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藏着一段难以言说又刻骨铭心的故事。 而反观罗德岛这边,博士等人跑了不知多久才缓缓停下来脚步。 “我们……到了。” 德克萨斯喘着粗气提醒道。 “——你认真的?” 芙兰卡望着眼前的死胡同,一脸迷茫。 “这哪像是有路的样子啊?!” “标记是这么写的。” 德克萨斯指了指能天使留下的标记,满脸无奈。 “就这儿了。” 芙兰卡环顾四周,望着眼前的死胡同,满心茫然,不禁仰头望向天空,呐呐自语。 “可这……是往上走啊,往这个方向,真能行得通吗?” 可就在这时,芙兰卡突然发现楼顶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 “阿米娅,阿米娅!上来,对对,就是上面!” 就在这时,能天使那令人无比熟悉的声音再度于耳畔响起。然而,令人惊愕不已的是,这声音的源头,竟赫然来自头顶上方! 阿米娅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只见天台之上,能天使那标志性的红发在阳光下闪烁,格外晃眼,仿佛燃烧的火焰。 “——能天使!” 阿米娅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犹豫,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你确定吗?” “相信我呀,肯定不会有错的~” 能天使将双手作喇叭状,朝着下方大声喊道,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龙门的路,我可实在是太熟悉啦!” 阿米娅张了张嘴,正想再多说几句的时候,却瞧见德克萨斯已然伸手推开了一旁的房门,看那架势,显然是已经做好准备要开始行动了。 “啊哈” 德克萨斯并未多加解释,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 “爬楼。” 芙兰卡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神色变得格外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岂不是等着敌人来包围我们?” “快点,要是被整合运动发现就真的难说了!” 能天使焦急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此时此刻,情况紧迫,根本容不得他们再多做思考了。 “啧,等等,你们先进去” 芙兰卡迅速地掏出刺剑,双手微微一用力,只见那刺剑在下一秒便开始泛起了红色的光芒,仿佛被注入了炽热的力量。 “我会焊死入口处的大门,堵住整合运动。” “好!” 阿米娅同样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沓,当即带着众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建筑物里面。 在建筑里左拐右拐,终于看到了标准性的企鹅标记。 “这里楼梯的墙上,有一个企鹅的标记,是这里吗?” 阿米娅看着标记疑惑道。 “没错,前方左转,沿着楼梯向上。” “我们不是原本打算从地下走的吗?” 阿米娅望着那既向上延伸又向下延展的楼梯,脸上满是犹豫之色,一时拿不定主意。 “不是不是,刚才就说了,往上。” “往上?” 雷蛇也在这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们真的可以相信她?” “企鹅物流有这样一个宗旨,只要能够抵达目的地,走哪条路都行。” 德克萨斯率先迈出一步,站到了楼梯上,而后回头望向众人,缓缓说道。 “先体验一下我们的服务。你肯定会喜欢上的。” “……” 雷蛇并未开口言语,不过她那径直爬上楼梯的动作,已然表明了她的态度,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有了人带头,罗德岛的众人便也接连开始顺着楼梯往上爬去。 众人接连爬了好几层楼,可眼前依旧看不到丝毫有关终点的迹象,仿佛这楼梯没有尽头一般。 “呼呼” 爬上一层楼后,阿米娅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喘着粗气,随后转头看向米莎,脸上满是歉意地说道。 “米莎,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 米莎同样只是一边喘着气,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她的脸颊上滚落而下。 走在最前面的德克萨斯虽说没怎么显露出疲惫之态,可她却不时地回头瞧瞧身后的博士。 “呼。” 在又接连爬过了好几层楼后,德克萨斯再次扭过头,看向博士,轻声唤道。 “喂,你。” 博士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德克萨斯,却只是沉默着,并未言语,只是以眼神回应着。 “你就是罗德岛的那位dr曦?” 德克萨斯开口问道。 “嗯。”博士应了一声。 “原本想着依你的性格,应该不太乐意爬楼的,不过现在看来……” 德克萨斯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接着说道。 “你还挺不错呀。” ————————————————— 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那只不过是场庞大的商业游戏,它豢养着所有人来到罗德岛之后我才意识到,卡西米尔的病灶也许不止在背离骑士传统这个方面远远不止。 ——瑕光 第54章 出路和追兵 博士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拉长了音调 “哦——” 继而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反问道。 “那你以为我很虚弱吗?” “并不全是。” 德克萨斯轻轻晃了晃脑袋,一头柔顺的长发随之摆动,她的手不紧不慢地伸进衣兜,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根细长的百奇,将其稳稳地叼在嘴角,眼神中透着几分随性与洒脱,不疾不徐地接着说道。 “只是看着阿米娅总是时不时地关心你,所以下意识地以为你很虚弱。” 德克萨斯嘴上虽说着这般话语,可她的目光却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自始至终紧紧地黏在博士腰间的那把影上。 那眼神里,透着探究、审视,似乎想要透过刀鞘看穿这把武器所隐藏的秘密,又仿佛在回忆着与之相关的某些过往片段,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很快,罗德岛众人也是终于爬上了高层。 “这里这里!” 能天使那清脆又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她站在一道房门跟前,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一边朝着他们大声呼喊着。待他们走近了些,能天使才放下手臂,笑意盈盈地说道。 “我们到了。” “——?!” 阿米娅等人满是疑惑,加快脚步走近一瞧,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惊讶之色,没想到此刻他们身处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天台呀! 阿米娅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不解,轻声嘀咕道。 “还要上天台吗?” 说着,她便抬脚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扇房门,试图将其推开,可那房门却像是被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固执地坚守在原地。 “这道门,这道门是锁着的。” 雷蛇一脸严肃,动作利落地将手中枪械上膛,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一边走一边说道。 “退后,让我用法术把门锁——” 那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只要让她施展出法术,这顽固的门锁就能轻易被解决掉一般。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这话还没等完全说完呢,站在离房门更近地方的德克萨斯,压根儿没给她施展法术的机会,只见德克萨斯眼神一凛,瞬间抬脚,干脆利落地朝着房门就是狠狠一脚。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那房门便被踹得大开,直接朝外弹了回去,扬起了些许灰尘,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啊。 “用不着。” 德克萨斯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不慌不忙地将叼在嘴里许久的百奇咬下一口,慢慢咽下后,这才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那神态,仿佛刚刚那一脚踹开门的举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随后,她微微抬眸,神色淡然地又补了一句。 “踹开就得了。” 话语里透着一股随性与洒脱,丝毫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就好像解决这样的难题,对她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不值一提的小插曲罢了。 “” 雷蛇顿时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有些泛红,那副平日里的冷静模样此刻都有些维持不住了,只能干站在那儿,又气又无奈。 而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可不会放过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故意凑到雷蛇跟前,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雷蛇,语气里满是调侃地嘲讽道。 “雷蛇,多学学。” 那副模样,仿佛就等着看雷蛇被气得跳脚的有趣样子呢。 “去去去,一边去!” 雷蛇气得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耐烦,她用力地用胳膊肘顶开芙兰卡,那动作带着几分气恼,像是要把心里的不满都通过这一下发泄出来似的。 接着,她没好气地大声说道。 “各有各的风格不行吗?!” 那语气里满是愤懑,仿佛被芙兰卡这么一嘲讽,心中的火气蹭蹭地就冒了起来。 眼见自己的调侃已然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芙兰卡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光芒中满是胜利的得意。她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恰似一弯月牙,尽情地展现着她此刻内心的欢愉。 不过,芙兰卡也深知凡事皆需适可而止的道理。她清楚地察觉到雷蛇的脸色已经越发阴沉,仿佛一片即将降下暴雨的乌云,那压抑的氛围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于是,芙兰卡轻轻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看似无辜的笑容,仿佛在说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紧接着,她便收敛起了那副嬉笑的模样,眼神中恢复了些许正经之色,不再继续对雷蛇进行言语上的撩拨。她深知若是再进一步激怒雷蛇,后果恐怕不是她所能够轻易承受的。毕竟,在这紧张而又充满危险的局势下,团队成员之间的和谐与默契至关重要,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贪玩而破坏了整体的氛围,引发不必要的内部矛盾。 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阿米娅的身影在天台边缘显得格外渺小,她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天台尽头,风撩动着她的发丝,目光直直地投向对面那片斑驳的屋顶。那一片错落有致的屋顶,在黯淡的光线下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像是一片未知的领域,等待着她去探索。刹那间,一个大胆而又充满希望的想法在她心中破土而出,犹如一颗在黑暗中闪烁的星星,照亮了她前行的方向。 “我大概明白了……” 阿米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向这周围压抑的空气宣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睿智,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此刻也因这个想法而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就在这时,能天使像是一阵风般闪到阿米娅身旁,她那标志性的热情洋溢的笑容在灰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耀眼。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对面的屋顶,那动作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天真与得意,仿佛在向阿米娅展示一个她刚刚发现的宝藏。 “阿米娅,那边!从那边就能到另外一边!” 能天使的声音清脆响亮,如同银铃般在风中回荡,打破了周围的沉闷。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兴奋的光芒,那光芒感染着阿米娅,让她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内心变得更加坚定。在这充满危机与未知的城市中,这一丝希望的曙光,或许就是他们突破困境的关键所在,而两人的默契配合,也将成为这场未知旅程中最有力的武器。 “从楼顶转移?” 博士扶了扶面罩开口道。 “有意思” 雷蛇眉梢轻挑,脸上仍维持着惯有的淡定,只是那微微睁大的双眸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边’是哪你是说我们可以从——” 说话间,他的目光顺势向楼下投去,这一眼,那超乎想象的高度瞬间撞入他的眼帘,他的身形微微一僵,眼中的讶异短暂地浮现后,又迅速被他强行压下,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握着栏杆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仿佛在极力掩饰内心深处被这高度所掀起的波澜。 能天使那标志性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透着些许俏皮与自信。 “bgo——!” 她轻快地喊出这个词,同时右手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胜利的前奏。 “谁能想到呢!”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得意,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自豪。 “万无一失了是不是!” 一边说着,她还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头上的光环也随之微微颤动,似乎也在应和着她此刻的兴奋与愉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志在必得的气场,仿佛世间万物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龙门啊,可是一座有着很多秘密的好——” 能天使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头,正准备娓娓道来,那微微上扬的语调里满是对龙门这座城市的神秘之处的兴致与感慨,似乎接下来有一箩筐的奇妙故事要讲述一般。 然而,就在这关键的当口,一道大喊声毫无预兆地横插进来,那声音犹如平地惊雷,粗暴又突兀,硬生生地将她的话语截断在了半空之中。 “别想跑——!” 那喊声中透着急切与愤怒,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打破了原本的氛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下,只余下这声大喊在空气中不断回荡,原本和谐的场景也被搅得乱了套。 ————————————————— 时隔许久再见到姐姐,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比起过去那耀眼的光芒,更像柔和的太阳,温暖,伟岸。是罗德岛带给了她这种变化吗?那我也想见识一下,姐姐在这里发现的东西! ——瑕光 第55章 再次迎敌 “咦?这什么呀?!” 能天使原本满心的愤懑,正打算扭头好好问候一下那不知好歹打断自己说话的家伙,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恼怒之色,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满是不悦。 可谁能想到啊,就下一秒的工夫,她的目光触及到眼前的景象后,那恼怒瞬间被惊愕取代,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眼睛也瞪得老大,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了原地。 只见一个个身着整合运动标志性服饰的家伙,背后背着喷气背包,那背包喷射出的气流发出“呼呼”的声响,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朝着天台飞了过来。 他们在空中的身姿或有些许摇晃,却丝毫不影响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仿佛一群不速之客,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让天台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又危险起来。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那些如鬼魅般再度出现的敌人,久久没有言语,只是那原本平静的脸庞此刻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无奈,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厌烦与头疼。 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苦笑的意味,朝着身旁的能天使说道。 “能天使,敌人也用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场了” 那话语里透着对敌人这突如其来又颇为奇特的登场方式的意外,同时也隐隐含着一丝对接下来局势的担忧,毕竟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每次出现似乎都意味着一场不小的麻烦即将来临呀。 芙兰卡一脸愁苦地望着那些仿佛从空中冒出来、正从天而降的敌人,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脑袋也跟着一阵阵地胀痛,只觉得头疼得要命。 “不是这些家伙” 她忍不住低声嘟囔着,话语里满是无奈与烦躁,眼中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已经堵住了入口,怎么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挠了挠头,心中满是疑惑与懊恼,实在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把入口给牢牢堵住了,这些敌人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像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这下恐怕又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呀。 “应该是从一旁的建筑里飞出来的。” 博士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即便面对这从天而降、来势汹汹的敌人,脸上也依旧没有丝毫慌张的神色,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仿佛早已将敌人的行动轨迹摸得一清二楚。 说着,博士便利落地和身旁的德克萨斯一同伸手,动作娴熟且迅速地掏出了各自的武器,那金属碰撞的声响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脆。 “要是让他们从没有设防的地方进来的话,就不妙了” 博士一边紧握着武器,一边微微皱眉,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心里清楚得很,一旦让这些敌人突破了防线,趁虚而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当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阵以待才行啊。 “切,等着,我马上去救你们。” 能天使站在天台的这一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对面,那清亮的嗓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话语中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冲破阻碍,去解救处在困境中的伙伴们。 喊完这句话后,她眼神一凛,动作利落地伸手探向腰间,眨眼间,那把标志性的维克托便被她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她快速地摆弄了几下枪械,熟悉的触感让她愈发沉稳,随后微微压低身子,双腿分开,稳稳地扎在地上,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就如同一尊守护之神,已然做好了与敌人殊死一搏的准备,只待那战斗的号角正式吹响。 “那就麻烦你动作快些了,拉特兰的救世主小姐。” 芙兰卡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那副神情里透着几分调侃,又夹杂着些许无奈,话语里虽说像是在打趣,可眼底却藏着对能天使的一丝期待,毕竟此刻的情况着实危急,多一分助力就多一分胜算呀。 话音刚落,芙兰卡便迅速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紧接着,“噌”的一声,那寒光闪闪的刺剑被她利落地抽了出来。她手腕轻轻一抖,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凛凛寒光,她顺势调整了下站姿,双脚微微错开,膝盖微微弯曲,身体前倾,整个人瞬间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做好了随时与敌人展开激烈战斗的准备。 “重装小队,防御阵型!快!” 雷蛇猛地扬起手臂,用力一挥,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果决。声音更是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清晰地传开,回荡在众人耳畔。 随着这一声令下,那些重装干员们即刻有了反应,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眼神中透着坚毅,毫不犹豫地举起那厚重的盾牌,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咚咚咚”地朝着前方冲了上去。眨眼间,他们便紧密地排列在一起,那一块块盾牌相互拼接、倚靠,迅速构建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横亘在众人身前,将那扑面而来的危险暂时阻隔在了外面,给大家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dr曦……” 德克萨斯微微侧头,目光投向身旁的博士,那平日里总是透着几分冷淡的眼眸里,此刻却多了一丝别样的郑重,她轻轻唤出这一声称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仿佛在这简单的呼唤里,蕴含着对接下来行动的诸多期许与决然。 “……上了。” 德克萨斯再次开口,语调依旧沉稳,却又添了几分一往无前的果敢,话语出口的瞬间,似是将所有的犹疑都抛诸脑后了。 博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并未言语,只是对着德克萨斯沉稳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幅度不大,却有着十足的力量感,仿佛无声地回应着德克萨斯的话语,传递着彼此间无需多言的默契。 下一刻,博士便与德克萨斯身形同时一动,脚下如生风一般,朝着前方那未知且充满危险的战场,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他们的身姿矫健而敏捷,在空气中划过两道利落的弧线,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那即将展开激烈厮杀的战局之中,仿佛此刻他们就是战场上最无畏的战士,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去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挑战。 “大家,掩护先锋!” 阿米娅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响起,那声音虽稚嫩,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坚定,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能瞬间领会其中的重要性。她站在众人之中,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目光中满是决然,那明亮的眼眸里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说话间,阿米娅双手快速地舞动起来,只见周围的源石能量开始迅速朝着她汇聚,在她的掌心之中逐渐凝聚成一个个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魔法光球。那些光球越聚越大,光芒也越发耀眼,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一片光晕之中,宛如降临凡间的精灵。 紧接着,还不等敌人有所反应,阿米娅便猛地一抬手,那些魔法光球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敌人所在的方向呼啸而去,率先向敌人发难。光球划过空气,发出“嗖嗖”的声响,带着强大的破坏力,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僵持局面,也正式拉开了这场激烈战斗的序幕。 一时间,战场上各干员各司其职,杀声四起,为胜利奋力拼杀。 “愿我的弹雨能熄灭你们的苦痛!” 能天使目光中透着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敌人的凌厉,又似藏着一丝别样的悲悯,她高声喊出这句话,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别样的力量。 紧接着,她动作娴熟地一把拉开枪栓,那“咔嚓”一声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脆。 随后,她稳稳地举起维克托,将枪口精准地对准了天上那些正张牙舞爪的整合运动成员,没有丝毫犹豫,手指猛地扣动扳机。 刹那间,枪口喷吐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朝着敌人呼啸而去,那“哒哒哒”的枪声仿佛奏响了一曲激烈的战歌,子弹所到之处,掀起一片硝烟,也让那些敌人阵脚大乱。 德克萨斯向来寡言少语,此刻更是如此,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冷峻而专注,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她无关。 只见她稳稳地手持光剑,那光剑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锋芒。 每当有敌人顺着天台边缘攀爬上来,企图突破防线时,德克萨斯便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近,手中的光剑随即挥出,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随着光剑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那些敌人便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就被她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而她就像一台精准高效的战斗机器,一刻不停地守在天台边缘,阻拦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敌人。 博士很是冷静沉着,并未像部分干员那般直接冲上前去与敌人展开近身的硬拼。 只见他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位置站定,目光紧紧锁定着天上那些气势汹汹的整合运动成员,眼神中透着锐利与专注。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刀,手臂猛地发力挥动,刹那间,一道道无形却极具威力的刀气从刀刃上迸发而出,如凌厉的风刃一般朝着空中的敌人席卷而去。 那刀气呼啸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所到之处,那些整合运动成员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刀气击中,一个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声响,而博士则有条不紊地持续施展着刀气,持续对空中的敌人进行着有力的打击。 ——————————————— 我时常会想起那些离我们而去的战士和同伴,偶尔我会有一种错觉,即使是现在,我也在逃亡的路上博士,您去过卡兹戴尔吗?那是我旅途的,也曾是我误以为的终点。 ——泥岩 第56章 米莎的异常 罗德岛的干员们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攻势全面且凌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朝着整合运动飞行兵笼罩而去。 重装干员们坚守防线,死死扛住敌人的冲击,为队友创造出安稳输出的环境;狙击干员们弹无虚发,精准地命中那些在空中妄图躲避的敌人;能天使的枪雨如瀑,无情地倾泻在敌人身上,德克萨斯的光剑寒光闪闪,将靠近的敌人一一斩落;博士的刀气和阿米娅的法球更是神出鬼没,不断从远处将空中的敌人击落;还有其他干员们也都各展其能,或释放威力强大的法术,或施展辅助技能助力战斗。 在这般全面而完美的攻势之下,那些原本还在空中耀武扬威的整合运动飞行兵顿时陷入了绝境,他们孤立无援,根本无力招架罗德岛干员们的猛烈打击。仅仅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从空中掉落,再也没了还手之力,这场短暂却激烈的交锋,以罗德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罗德岛成功击退了整合运动飞行兵后,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过多停歇。大家迅速调整状态,听从能天使的指示,只见能天使站在前方,抬手朝着自己身下的天台指去,眼神中透着笃定。 随后,干员们有序地朝着指定位置移动,彼此间默契配合,或借助助力装置,或凭借自身矫健的身手,一个接一个利落地跳过天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仿佛他们早就为这后续的行动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这样朝着下一个目标稳步进发。 “说好让我表现一下的呢。” 能天使微微嘟起嘴,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她迈着小碎步走到德克萨斯身旁,轻轻拉了拉对方的衣角,带着些许埋怨的口吻说道。 那模样就像个讨要糖果却没得到满足的小孩子,满心期待着这场战斗能让自己好好展露一番身手,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痛快。 然而,面对能天使的埋怨,德克萨斯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她只是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平地吐出简单的四个字。 “你太慢了。” 那话语简洁又干脆,没有丝毫多余的修饰,却让能天使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撇撇嘴,站在那儿暗自生着闷气。 阿米娅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干员,眼神中满是欣慰与安心,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轻声说道。 “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了。” 紧接着,她神色一凛,迅速回归到领导者的角色,继续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我们该转移了。从东边这座建筑物向下逐层移动,整合运动不会知道我们在哪里的。”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并准备听从她的指挥行动起来。 此时,博士则站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终端,那上面的地图闪烁着各种标识和线路。博士的面罩阴暗不定,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口中还不时低声呢喃着一些关于路线和敌人分布的推测,力求为大家找到最安全、最隐蔽的转移路径,以确保整个队伍能够顺利脱离当前的危险区域,继续向着目标前行。 就在众人准备按照计划转移的这当口,米莎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紧张与不安,她的眼神中满是惶恐与期待,急切地伸出手,一下子紧紧抓住了阿米娅的手。 那力道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一般。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怯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们安全了吗?” 那话语里满是对安稳现状的渴望,迫切地想要从阿米娅这儿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好让自己那一直悬着的心能彻底放下来。 “是的暂时。” 阿米娅轻轻拍了拍米莎紧握着自己的手,目光温柔且坚定,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更有信服力,想要给米莎吃下一颗简单的“安心丸”,好让她那惶恐不安的心能稍稍平复一些。 可就在这时,阿米娅那敏锐的感知力让她察觉到了异样。 她的目光细细地打量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米莎,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说道。 “你脸色不太好。” 话语里满是关切,她能感觉到米莎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刚刚经历的危险而紧张,好像还有着别的隐情,心里不由得更加在意起米莎此刻的状态来。 “我有一点头晕。” 米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她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轻轻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让那眩晕感尽快散去。 随后,她又用力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努力摆脱身体的不适,故作轻松地表示无所谓道 “但是没关系的,我还能坚持” 那话语里虽透着一股倔强,想要让大家别为自己担心,可那愈发苍白的脸色却将她此刻的勉强暴露无遗,即便身体已经很不舒服了,却还是强撑着不愿拖大家的后腿,一心想着要跟着队伍继续前行呢。 眼见米莎逞强地说自己还能坚持,可那明显不佳的状态却怎么也藏不住,阿米娅心里清楚,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继续赶路了。于是,她果断地向小队下达了命令,示意大家就地进行简单的休整。 随后,阿米娅赶忙走到米莎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缓慢而稳当地朝着旁边的墙壁走去。待走到墙边后,阿米娅轻轻扶着米莎慢慢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还不忘仔细查看米莎的状况,生怕她哪里又不舒服了。 坐定之后,阿米娅看着米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轻声开口问道。 “你来龙门多长时间了,米莎小姐?” 她试图通过聊一些话题,让米莎能放松下来,也顺便转移一下她对身体不适的注意力,同时,或许也能借此更深入地了解一下米莎的过往呢。 米莎听到这话,微微抬起头,看向阿米娅,两人就这般自然而然地开启了一段聊天,在这短暂休整的间隙里,让周围紧张的氛围也稍稍缓和了些许。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米莎点点头,继续说道。 “嗯城市里出现了很多怪人然后就” 米莎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恐惧,仿佛那段可怕的记忆此刻正一点点地在脑海中重现,将她再次拽入那令人胆寒的场景之中。 一说到这儿,她像是本能地抗拒一般,用力地摇了摇头,那一头秀发也随之凌乱地摆动着,她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把那段不堪入目的记忆从脑海里甩出去,可那记忆却像是牢牢扎根了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开始跑我也” 米莎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无助与迷茫的神情,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回想起当时周围人慌乱逃窜的画面,自己也只能跟着盲目地跑起来,那种身不由己又满心恐惧的感觉,即便过了这么久,依旧清晰得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听到米莎这些带着惊恐与迷茫的描述后,阿米娅心里已然有了判断,几乎可以确定米莎就是从那灾难重重的切尔诺伯格里逃出来的。她深知切尔诺伯格所经历的变故是多么可怕,那些混乱、那些危险,给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印记。 看着眼前的米莎,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又无助。阿米娅的心里一阵刺痛,满是心疼。她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地伸出双臂,将米莎温柔地抱入自己怀里,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自己的怀抱,为米莎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去驱散那萦绕在她心头的恐惧,希望借此能稍稍缓解一下米莎那如影随形的焦急情绪,让她能在这片刻间,从那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获得一丝安宁。 “是整合运动整合运动攻击了切尔诺伯格。” 博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严肃而凝重的神情,目光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她站在一旁,语气沉稳地分析着,试图将那段混乱背后的真相告知米莎,让她明白自己所经历的那场噩梦究竟是因何而起。 然而,米莎听闻这话后,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里满是迷茫与无助。 她眉头紧锁,眼神中依旧透着惶恐,似乎那段可怕的记忆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团迷雾,即便有人点明了其中关键,她却还是没办法完全梳理清楚,脑海里依旧是混乱一片,只能茫然地回应着自己并不知晓这背后的缘由,那副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眼见米莎的情绪因为那些痛苦又混乱的回忆而愈发不稳定,博士心里明白,此刻不能再继续深究那些沉重的过往了,否则只会让米莎更加陷入惶恐与不安之中。 于是,博士略作思索后,决定先转移一下话题,试图将米莎的注意力从那可怕的切尔诺伯格事件上引开。 博士微微俯下身,放轻了声音,语气尽可能温和地问道。 “你之前是感染者吗?” 那话语出口,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既想通过这个话题来让米莎换一换思绪,又怕一不小心触及到她别的敏感之处,只是希望能借此慢慢让米莎平复情绪,从那糟糕的状态中缓过劲儿来。 米莎摇摇头。 “我不知道” 但她掀开自己的裤腿说道。 “但就是那几天,腿上长出了这个。” “!!!” “我” 米莎刚想再说些什么,可眼前却突然眼前一黑。 ——————————————— 逃离是无用的反抗它,哪怕是被迫反抗它,这是我唯一懂得的对待苦难的方式。 ——泥岩 第57章 急性矿石病 “!!!” 博士和阿米娅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米莎的腿上,那明晃晃的源石结晶瞬间映入眼帘,这一幕让两人心里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那源石结晶就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昭示着米莎所背负的沉重苦难,也让他们意识到情况远比想象中要糟糕得多。 可还没等两人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有所反应呢,就瞧见米莎的身子忽然一歪,眼睛缓缓闭上,竟是昏了过去。 她那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苍白,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生机一般,软绵绵地靠在墙边。 “医疗!医疗小队!!” 阿米娅一下子急了,她顾不上许多,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慌张,那清脆的嗓音在这休整的地方回荡着,打破了原本还算平静的氛围。 她一边呼喊着,一边焦急地看向四周,盼着医疗小队能赶紧出现,好尽快救治米莎,那担忧的模样仿佛此刻米莎的安危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 博士也没闲着,她赶忙凑到米莎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米莎的鼻息,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忧虑,心里默默祈祷着医疗小队能快点赶来,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医疗干员们在听到阿米娅急切的呼喊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背着医疗箱,一路小跑着赶到了现场。他们立即围在米莎身边,分工明确,动作娴熟地开始对米莎进行紧急救治。 有的拿出检测仪器,快速查看米莎的各项生命体征;有的则取出应急药物,准备为她注射,试图缓解她此刻糟糕的状况;还有的仔细观察着米莎腿上那触目惊心的源石结晶,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更妥善的应对之法。 阿米娅和博士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医疗干员们的一举一动,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着急。阿米娅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怕打扰到医疗干员们的救治,只能把那些担忧的话语咽回肚子里。博士则眉头深锁,眼神中透着凝重与关切,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前倾,时刻关注着米莎的情况,心里默默期盼着她能快点好起来。 “呜唔” 米莎的口中时不时传出痛苦的惨叫声,那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锥子,一下又一下地扎在在场众人的心上,每听到一声,众人的内心就禁不住颤抖一下。那惨叫声仿佛是在诉说着她此刻正承受着的巨大痛苦,也让周围的氛围变得越发压抑和紧张起来,大家都盼着这难熬的时刻能快点过去,米莎能尽快脱离危险,恢复清醒啊。 “她怎么了?” 能天使一脸疑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她原本还带着几分轻松的神色,可当看到众人那凝重的氛围,以及躺在地上正痛苦挣扎着的米莎时,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赶忙出声询问情况。 阿米娅此时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米莎身上,眼睛都没舍得挪开一下,听到能天使的询问后,头也不回地快速回答道。 “这,这是矿石病发作的征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话语里满是无奈与揪心,毕竟矿石病的可怕众人皆知,一旦发作,那带来的痛苦和对身体的伤害都是极为严重的。 “!!!” 能天使听到这个回答,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的神情。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心中一阵后怕,没想到米莎竟染上了这令人闻之色变的矿石病,看着米莎那痛苦的模样,她的心里也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沉甸甸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继续看着医疗干员们紧张地施救。 “啧,不应该呀才一星期就!” 阿米娅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懊恼和困惑。她怎么也想不到,米莎的矿石病会在这个时候急性发作。在她的认知里,矿石病的发病进程一般不会如此之快,可眼前的情况却让她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矿石病也有急性的吗?” 雷蛇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她对矿石病的了解不算太多,只是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疾病,现在看到米莎这般痛苦的模样,心里既担忧又好奇。 说完,她回头看向芙兰卡,似乎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芙兰卡,你是哪种?” 毕竟芙兰卡也是感染者,也许能知道更多关于矿石病的情况。 芙兰卡听到雷蛇的询问,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后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 “我可不是急性的啦。不过我听说,确实有一些特殊情况会导致矿石病急性发作,像是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或者身体遭受重创之类的情况。”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正在被救治的米莎,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 “这姑娘,估计是之前经历了太多可怕的事情,再加上身体可能本来就很虚弱,才会这样。” 可就在下一秒,芙兰卡嘴角上扬,一抹坏笑悄然浮现,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搂住雷蛇的肩膀,凑近后挑眉戏谑道。 “哟,这是开始关心我了?” 眼见芙兰卡这般“犯欠”,雷蛇可丝毫没打算迁就。她神色平静,转头望向阿米娅,不紧不慢地开口。 “阿米娅,要是芙兰卡因病离世,我请求在罗德岛为她安排火化。” 话语间,雷蛇微微挑眉,瞥了一眼芙兰卡,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你自找的”。 沉闷的空气仿佛被一道凌厉的闪电骤然划破,芙兰卡的双眼瞬间瞪大,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情绪瞬间爆发。 “喂!”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夜空中呼啸而过的警报,在四周回荡着,惊得附近的飞鸟扑棱着翅膀慌乱飞走。那一声呼喊里,满是被冒犯后的愤怒与不甘,仿佛积聚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一听到雷蛇那不留情面的发言,芙兰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头顶涌,全身的毛孔都像是被愤怒填满。她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晕,额前的发丝也被气得有些凌乱,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刺猬,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你很过分哦,雷蛇!” 芙兰卡一边大声叫嚷着,一边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那架势仿佛要与雷蛇展开一场激烈的对峙。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雷蛇,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雷蛇一脸淡然,仿佛芙兰卡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只是微微耸了耸肩膀,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这话没毛病。” 她的声音平稳且透着一丝理所应当的意味,目光坦然地迎上芙兰卡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看着气呼呼的芙兰卡,雷蛇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平时老说要传染我的不是你吗!”这话一出口,就像是往已经沸腾的锅里又添了一把柴,让芙兰卡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 雷蛇的脸上却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表明她对这件事也是颇为在意的。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像是一座纹丝不动的山峰,任芙兰卡的情绪如何汹涌澎湃,她都坚守着自己的立场。 在这原本弥漫着紧张气息的空间里,气氛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重压死死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芙兰卡和雷蛇这两人就像一对突然闯入的喜剧演员,毫无预兆地开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互怼大戏”。 芙兰卡涨红了脸,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滔滔不绝地数落着雷蛇的“不是”,那语速快得就像机关枪扫射一样,一串串带着情绪的话语噼里啪啦地往外蹦。 而雷蛇也不甘示弱,她挺直了腰杆,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和不服气,用简洁而有力的话语回怼过去,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射出的子弹,直击芙兰卡话语中的漏洞。 他们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就像两个正在争夺最佳辩手的选手,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全力以赴。 渐渐地,周围的人都被他们这滑稽又可爱的样子吸引住了,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原本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氛围,也像是被一阵清风轻轻吹散,紧张的空气开始慢慢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周围的人们有的忍不住抿嘴偷笑,有的则轻声地笑出了声,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和压力都被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大家都沉浸在这难得的轻松氛围之中。 ————————————————— 最初,我只是想让自己能够活下来。但不知不觉地,带领同伴们的责任也落在了我的肩上。我想给自己,还有同伴们找到一个家。博士,和罗德岛同行的话,我可以找到属于我们的家吗? ——泥岩 第58章 感染者与整合运动的冲突 芙兰卡和雷蛇的斗嘴仍在继续,你来我往间妙语连珠,好似一场精彩的语言交锋战。 “哈,哈哈” 阿米娅原本略显疲惫的面容,在这阵笑声中瞬间生动起来。她先是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了几声轻柔的笑声,如同春日里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但很快,这笑声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抑制。她笑得弯下了腰,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大腿,那清脆的声响仿佛是笑声的伴奏。肩膀也随着笑声不停地抖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着。 许久之后,阿米娅才慢慢直起身来,抬起那只带着几分颤抖的手,用衣袖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可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尚未消散的笑意。 “急性和慢性之分,具体回答起来有些复杂”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尽管努力想要恢复到严肃的状态,但那残留的笑声还是时不时地从她的话语间泄露出来,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俏皮与活泼,仿佛刚刚的欢笑已经将空气中的沉闷与压抑一扫而空,只留下这一片轻松愉悦的氛围,笼罩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但至少,米莎她的情况,非常危险。” 然而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在场众人的心坎上,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怎么说?” 能天使迫不及待地问道,她那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也布满了疑惑和担忧,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似乎想要更清楚地听到阿米娅的回答,手中紧紧握着的武器也微微晃动了一下,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 阿米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继续说道。 “这样下去,在很短的时间内,矿石病就有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只能先应急处理一下……但对米莎的病情进行控制这件事,刻不容缓。” 她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仿佛能看到时间正一分一秒地从米莎的生命中流逝,而他们却在与这无情的病魔赛跑,稍有懈怠,就可能失去拯救这个年轻生命的机会。 说着,阿米娅迅速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呼叫机,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熟练地调试着呼叫机的频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的神情,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与陈的通话上。 “必须向龙门声明这一点。事件平息之后,我们必须把米莎接回罗德岛。这是我们对任务目标的责任。” 阿米娅的声音愈发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句誓言,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她深知,这不仅是对米莎的承诺,更是对罗德岛使命的坚守。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世界里,他们是那些被矿石病折磨的人们最后的希望之光,而米莎,就是他们此刻必须全力以赴去守护的生命,无论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他们都不能退缩,也不会退缩。 能天使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间透着些许小心翼翼,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 “呃……” 她顿了顿,又接着压低声音说道。 “她是不是……快爆了?” 站在她身后的德克萨斯听闻此言,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原本正准备去拿百奇的那只手,一下子高高举了起来,紧接着就朝着能天使挥了过去。 能天使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顿时痛呼出声。 “唉!疼!为什么要打我……” “说话注意点。” “唔” 而在另一边,那两人之间的战斗已然渐渐进入了“尾声”。 芙兰卡双手紧紧地锁住雷蛇的脖子,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快爆了,我一定会努力爬到你身边的。” 雷蛇只是静静地看着芙兰卡,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能天使却像是看穿了一切似的,一语道破其中关键,她满脸诚恳地朝着芙兰卡说道。 “对不起!芙兰卡小姐!以前多有得罪请原谅我!” 芙兰卡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又气又急,差点没被噎着,指着能天使嗔怪道。 “噗。你!” 就在芙兰卡因能天使的那番话而愣神的这短短一瞬间,雷蛇抓住机会,动作敏捷地从芙兰卡的钳制中顺利脱身了。 她先是不慌不忙地整理了整理有些凌乱的衣着,随后神色淡定地往后看去,语气沉稳地说道。 “先把目标转移到安全的地区。” 稍稍停顿了一下,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接着又补充道。 “顺便,我们后方,发生了些情况。” “你们要干什么!!滚出去!!” 一声怒吼在贫民区中骤然响起,打破了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氛围。只见感染者们与整合运动成员们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双方之间已然产生了极大的冲突,那气氛仿佛一点就燃,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更为激烈的争斗,周围的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整合运动的那个小头目心里直犯嘀咕,可又实在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一旦闹大了,后果怕是难以收拾。 无奈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 “大家都是感染者,我们不想动粗!别挡路!” 只是那话语里虽透着几分强硬,却也难掩其中的心虚,周围的人听了,也都各自揣着心思,并没有要轻易退让的意思。 然而,令这些整合运动成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些气势汹汹、毫不退让的感染者,竟然也都是从切尔诺伯格里艰难逃出来的! 只见其中一名感染者满脸悲愤,眼中燃烧着怒火,大声吼道。 “你已经毁了我们的家,现在还要把近卫局引过来吗!别想过去!!” 更有情绪激动的感染者,直接伸出手指,指着那些整合运动成员,言辞激烈地斥责道。 “你!不识时务的家伙,快滚开!!” 被这般指着鼻子骂,整合运动这边也火了,有人当即怒喝一声。 “呜啊!” “别逼我们!” 其他整合运动成员也跟着附和,双方的冲突愈发激烈,气氛愈发紧张,大有一触即发、彻底失控的架势,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各种叫骂声、怒喝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片贫民区都给掀翻了…… 在距离冲突现场不远处的一处阴影角落里,芙兰卡、阿米娅等人正静静地潜伏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发现了。 芙兰卡微微侧头,压低声音,小声地向身边的同伴问道。 (要动手吗?) 她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轻声补充道。 (看来他们是跟丢了。现在动手的话,罗德岛会暴露行踪。) 话语里满是担忧与顾虑。 雷蛇听了这话,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她一边继续留意着前方的动静,一边思索着当下的情况,缓缓开口道。 (会不会干扰到任务进程?如果会,后果有多严重?) 此刻的她,心里很是纠结,既不想错过眼前这个可能改变局势的机会,又害怕贸然行动会给正在执行的任务带来难以预估的严重后果。 芙兰卡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地思索了一番,随后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一边小声地估摸着说道。 (有一定影响,但—— 没有那么严重?)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太确定,毕竟这关乎着整个任务的走向,虽说心里觉得或许影响不至于太过糟糕,可到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此刻那剑拔弩张的局势又让她觉得似乎不能就这样干看着,所以才这般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光中仍透着些许迟疑,等待着同伴们给出的回应。 (那就干!) 阿米娅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就在这关键时刻,她展现出了作为指挥者应有的魄力,语气沉稳而果决。 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继续说道。 (如果条件允许,救助感染者是罗德岛理所当然的任务。) 那话语掷地有声,彰显出罗德岛一直秉持的信念与担当,也让身旁的芙兰卡、雷蛇等人瞬间有了主心骨。 (哼哼,好。) 芙兰卡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那笑容里既有即将行动的兴奋,又透着几分狡黠。 她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从腰间掏出了自己那把寒光闪闪的刺剑,轻轻晃了晃,剑身在昏暗的光影下折射出丝丝冷芒。 她侧头看向阿米娅,眼中满是认同与赞赏,笑着说道。 (果然当初选择跟着你是正确的。) 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信服,此刻的她已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就等着随着阿米娅一同冲上前去,大显身手一番了。 ——————————————— 罗德岛的大家是我的朋友,精英干员和我的队员们是我的家人。凯尔希不想我把他们当做亲人,最开始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他们就像花瓶里的花一样,稍不注意就会枯掉。但我只有他们了。 ——迷迭香 第59章 感染者的悲哀 阿米娅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不解,轻声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芙兰卡小姐?” 芙兰卡神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脸上堆满了笑容,摆了摆手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夸夸你!” 阿米娅虽然心中依旧存着一丝疑惑,但看着芙兰卡那副模样,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好将这份疑惑暂且压在了心底。 就在芙兰卡试图蒙混过关之际,雷蛇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大概意思是,性格和你很合得来?” 芙兰卡一听,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反驳道。 “你为什么那么懂我呢?” 雷蛇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调侃。 “大概是因为,你可真烦人?” “你!” 芙兰卡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手指着雷蛇,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雷蛇却只是双手抱胸,神色淡然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揶揄。 “唔” 芙兰卡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转过头去,不再看雷蛇。 看着这又开始拌嘴的两个人,阿米娅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也是无言以对,心中暗叹这两人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三天两头就要闹上这么一出。 “算了该教训一下这帮为非作歹的家伙了。” 芙兰卡像是被雷蛇的话气得不轻,选择直接无视她,一个箭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重重地“嗯”了一声。 紧跟在后面的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看着芙兰卡的背影,神色关切且带着几分担忧,她凑近一些,小声地提醒道。 (小心那些会在各个建筑物间跳来跳去的整合运动感染者。除此之外,还要记得保全龙门本地的感染者!) 声音虽轻,但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却格外清晰,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重要使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芙兰卡的身形微微一僵,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与坚定,她紧了紧手中的武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时刻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德克萨斯一边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还没嚼完的百奇,一边抬眸看向周围复杂且暗藏危机的局势,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 “难度不小。” 话音刚落,她便利落地伸手在腰间一探,迅速掏出了那把散发着独特光芒的光剑,紧紧握在手中。 光剑亮起的那一刻,清冷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冷峻的面容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满是坚毅,语气沉稳而自信地接着说道。 “——但,没问题。” 那副模样,仿佛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去一一攻克,让人莫名地心生信赖之感。 “那就,上!” 能天使双手紧握着武器,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冲着众人高喊一声,那充满活力与斗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开来,仿佛瞬间驱散了些许紧张的氛围。 就在这时,博士下意识地伸手握住腰间佩刀影的剑柄,准备将其拔出一同参战,可还没等有所动作,阿米娅便赶忙伸手拦住了博士,目光诚挚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轻声说道 “博士,这回您就放心交给我们,您好好指挥我们。” 听到这话,能天使也回头看过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朝博士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大声笑道。 “dr曦,要好好指挥我和德克萨斯哦!” 那轻松又信任的模样,让博士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于是便缓缓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点了点头,准备全身心投入到指挥作战当中。 能天使站在队伍前方,目光紧紧锁定前方敌人所在的方向,高高举起一只手,大声喊道。 “三、二、一,上!” 每一个数字都喊得铿锵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催促着众人朝着目标奋勇向前。 随着这倒计时的结束,周围的同伴们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既定的方向迅猛冲去。 一时间,脚步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战斗的序曲,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畏与果敢,准备在这场激烈的对抗中全力以赴,去赢得属于他们的胜利。 罗德岛此次发动的袭击着实打了整合运动成员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原本正按部就班地谋划着自己的行动,压根没料到罗德岛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杀出。 而且啊,现场那些原本就存在的感染者,出于各种缘由,竟也纷纷出手阻挠整合运动的推进,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在这样的双重夹击之下,整合运动成员们的行动处处受限,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紧紧束缚住了一般。 他们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就被罗德岛的众人如汹涌的潮水般冲了上来。仅仅几个照面的功夫,原本还算整齐有序的整合运动队伍,就被冲得七零八落,成员们各自为战,慌乱地四处逃窜,那场面可谓是一片混乱,全然没了起初的嚣张气焰。 没过多久,战场上的局势已然明朗,整合运动的那些人被罗德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眼见大势已去,再也没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一个个灰头土脸地转身,慌不择路地落荒而逃了。他们的身影在慌乱中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而那些原本被整合运动威胁的感染者们,此刻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激动,纷纷朝着罗德岛的干员们围拢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谢谢,谢谢你们……” 那一声声感谢,饱含着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恩之情,在这硝烟刚刚散去的空气中不断回响,让每一位罗德岛的干员都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份守护的意义,也让此刻的氛围变得格外温暖且充满力量。 阿米娅看着眼前这位饱经风霜的感染者奶奶,眼中满是关切,她轻轻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奶奶那布满皱纹且略显粗糙的手,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奶奶,这里不安全,快离开。” 听到这话,感染者奶奶微微抬起头,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与无奈,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且带着无尽的悲凉。 “离开……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一说起“离开”这两个字,仿佛触动了奶奶心底最深的伤痛,她的神态瞬间变得落寞起来,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不自觉地佝偻了几分,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更深了些,那模样,满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现状的哀伤。 她缓缓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片已然变得破败不堪的地方,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 “我们把这里当成家……现在,什么都毁了……” 那话语里,透着无尽的心酸与不舍,让人听了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为他们的遭遇感到难过与无奈。 听到感染者奶奶这满含心酸与无奈的话语,阿米娅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的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着,满是愧疚与难过。只见她立刻弯下腰,深深地鞠躬道歉起来,那弯下的身姿显得无比虔诚,仿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传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歉意。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抱歉。” 感染者奶奶见状,赶忙伸出手轻轻摆了摆,脸上虽还残留着悲伤的神色,但却努力挤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缓缓说道。 “你们……没有错。” 说着,她又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让阿米娅不要太过自责,那缓慢的动作里,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豁达与宽容。 “没有错……” 奶奶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环境中轻轻回荡着,像是在安慰阿米娅,也像是在自我安慰,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复杂又沉重的情绪。 在与那群感染者一一告别后,罗德岛的众人踏上了撤离的道路。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既有成功击退整合运动的欣慰,又有对感染者们艰难处境的感慨。 能天使一边走着,一边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唏嘘之色,忍不住感叹道。 “自称感染者救星的整合运动居然会攻击感染者。他们的形象是不是崩塌了呢。” 她的话语里透着深深的疑惑与失望,原本以为整合运动是站在感染者这边,会为感染者谋福祉,可没想到他们竟做出如此行径,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而德克萨斯呢,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难以扰乱她那颗波澜不惊的心,她不紧不慢地接话道。 “但所谓整合运动的渗透,绝对不是自发的。” 那沉稳的语气中,似乎已经洞悉了这背后隐藏着的更深层次的缘由,只是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来。 ——————————————— 痛的事情,伤心的事情,可怕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但我不能忘,我要记住,因为那些情感还留在我的身体里。我不想哭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哭。记忆是负担,我只有自己去背。 ——迷迭香 第60章 希望 随后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龙门一定有不少感染者,已经追随了整合运动。”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些,看向远方的龙门城区,心中清楚,这场与整合运动之间的对抗,恐怕还远远没有结束,而那些被蛊惑的感染者,也成为了这场复杂局势中令人揪心的存在。 能天使忍不住感叹起来。 “唉,宁可相信整合运动也不相信罗德岛——” “我真的无法理解,罗德岛做事一向脚踏实地,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承诺。” 芙兰卡站在一旁,满脸疑惑。 “你看整合运动,哪怕给感染者的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大家也认了。 可现实呢?感染者们连这点虚幻的希望都很难拥有。” “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雷蛇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 “哪怕只是虚幻的泡影,多数感染者在绝境之中,也会拼尽全力,伸手去握住那根救命稻草,即便到头来可能一场空。” 芙兰卡像是被内心的焦灼驱使着,右手急促地抬起,五指胡乱地抓挠着那头柔顺的秀发。 她眉头紧锁,眼中的烦躁都快溢了出来,她提高了声调,冲着雷蛇抱怨道。 “但这么搞下去,究竟还有谁能看到小兔子的真心,愿意相信她呢?她就是个心软得要命、连句谎话都舍不得对人说的主儿,到时候被大家误会,可该怎么办!” “……” 回想起整合运动往昔那一幕幕将感染者生命视如草芥、肆意践踏的丑恶行径,阿米娅攥紧了双拳,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可此刻,纵有满腔悲愤,她却深感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暂时无法采取任何有效行动来惩治那些恶行。 而且,就如芙兰卡所言,阿米娅向来真诚待人,一颗真心捧给别人,却拙于主动表露。 罗德岛如今的处境亦是如此,默默付出诸多努力,却因不擅宣扬,致使外界知之甚少,误解重重。 “唉……” 博士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这复杂的局面面前,她深感无力,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束缚住了手脚,实在是难以有所作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朝着不尽人意的方向发展,却无力回天。 就在众人皆沉浸于这凝重的氛围中时,一片死寂般的沉默被一道微弱却宛如洪钟般掷地有声的声音打破。 “……我相信。” 那是米莎的声音,虽气息微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声音仿若一道穿透阴霾的光,直直地传入众人的耳中,让每一个人都为之一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米莎。 “米莎……?” 阿米娅的双眼瞬间睁大,满是震惊地凝视着那个正勉勉强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身影——米莎。 “唔……” 米莎只觉脑袋昏沉,全身乏力,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可身体却不听使唤。长时间的昏迷让她的肌肉变得绵软无力,每一丝轻微的动作都仿佛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刚刚苏醒的她,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此刻想要起身,实在是有些太勉强了。 她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力地躺回了原地,只能轻轻地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倔强。 “小心!你还不能随便走动!” 阿米娅神色慌张,立刻快步奔至米莎身旁,双手轻柔且小心翼翼地扶起米莎,那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又脆弱的稀世珍宝,生怕稍有不慎就会弄疼她。 “现在还难受吗,米莎?” 阿米娅微微俯身,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仔细地打量着米莎的面容,试图从她的神情中寻找到一丝线索,以判断她此刻身体的状况究竟如何。 “是有点头昏……不过没关系的。” 米莎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宛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顽强绽放的小花,虽略显虚弱却满含温情。 她深知阿米娅对自己的担心,这抹微笑便是她给予阿米娅的慰藉,试图让对方不再那么焦虑不安,仿佛在说她一切尚好,不必太过忧心。 “整合运动……想必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还会追上来?” 米莎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后,才终于将刚刚一直憋在心里的担忧问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不安,目光在同伴们的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他们那里寻得一丝安慰与答案。 “我不清楚他们的目的究竟何在……只是” 米莎欲言又止,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某些难以言说的隐忧。她的目光闪烁,透露出一丝挣扎与纠结,嘴唇微微颤动,像是有许多话在嘴边徘徊,但最终还是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只是什么?” 阿米娅敏锐地捕捉到了米莎话语中的未尽之意,急切地追问起来。她紧紧地盯着米莎,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疑惑,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然而,米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纷扰的思绪统统甩开。 “没什么……我们……走。”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然。 阿米娅见状,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米莎此刻的心境,不好再多问什么。 “我明白了。那我们就立刻动身。”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米莎缓缓扶了起来,两人并肩向前走去,众人跟在其身后。 “很快,我们就能突破这重重困境,离开这片混乱的贫民区,与龙门近卫局顺利会合了。”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她紧紧地搀扶着米莎,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加重米莎的伤势。与此同时,她还不时地轻声细语,试图安抚米莎那因紧张和疲惫而略显慌乱的内心。 “谢谢你,米莎。” 阿米娅真诚地说道,目光中满是感激与温暖。在这艰难的时刻,米莎的勇敢与坚持让她深感敬佩,也正是因为米莎的配合,他们才能一步步朝着希望前行。 “不……” 米莎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抬起头,直视着阿米娅的眼睛,真挚地说道。 “该我……感谢你。” 晨曦的夕阳透过废墟的缝隙洒下,为两人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芒。 阿米娅那清澈而坚定的双眸与米莎略带疲惫却满含感激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交汇,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对视中,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过往的惊险与疲惫、此刻的安心与温暖,都化作了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这笑容,驱散了周围弥漫的紧张与不安,仿佛在这荒芜的贫民区中绽放出了一朵最绚烂的希望之花,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她们携手继续前行,脚步更加坚定而有力。 在历经了重重艰难险阻,遭遇了无数次整合运动的围追堵截以及沿途各种复杂地形和意外状况的考验后,罗德岛小队宛如在狂风暴雨中漂泊许久的孤舟,终于千辛万苦地抵达了约定的汇合点。 “芙兰卡,雷蛇,注意警戒四周。” 阿米娅的声音虽然带着些许疲惫,但依旧清晰而果断。她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片刻的松懈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下达好指令后,阿米娅迅速调整了一下搀扶着米莎的姿势,确保她能更稳当地前行,然后便朝着与陈约定会面的地点快步走去。 小队的其他成员也立刻行动起来,芙兰卡和雷蛇身姿矫健地分散开来,警惕的目光如同敏锐的鹰眼,仔细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潜藏的危险迹象,为阿米娅和米莎的行动提供坚实的安全保障。 “你们又迟到了。” 陈微微皱起眉头,当看到阿米娅和米莎两人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时,她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手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与无奈。 那表盘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而每一次的迟到,都意味着多了几分不可控的变数。 “别给龙门增加多余的安全隐患。” 陈的语气严肃且郑重,她深知如今的龙门正处于多事之秋,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任何一点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引发难以预估的危机。 罗德岛小队的迟到,无疑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又多了几分不确定性,所以她必须严肃地提醒对方,期望他们能更加严谨地对待每一次行动,不给这座她守护着的城市带来额外的麻烦与危险。 “对不起,陈警官。” 阿米娅的声音中满是诚恳与歉意,她加快了脚步走到陈的面前,身姿略显疲惫却依旧站得笔直,眼神真挚地望向陈。 “整合运动在路上多次袭击我们的护送队。而现在,敌人仍在我们周围徘徊。”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身,用手轻轻扶了扶身旁的米莎,像是在确认她的状况,同时也向陈示意着此次任务的艰难程度。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那是对周围潜藏危险的敏锐感知和对同伴安全的深深担忧。 “这里并不安全,请赶快带米莎离开。” 阿米娅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关切。 她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每多耽搁一秒,危险就可能多靠近一分。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尽快将米莎转移到安全地带是当务之急。 此时的她同样也希望陈能够迅速行动,避免节外生枝。 ——————————————— 这片大地不会那么轻易就变好的,人却很容易就随着周围的东西一起变坏了。博士,我们不可以变成坏人。你要是变坏,会很坏很坏。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迷迭香 第61章 交接与再次交手 陈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倚靠在阿米娅肩头的米莎身上,眼神中透露出审视的意味,随后开口问道。 “你就是米莎?” 米莎微微瑟缩了一下,她的目光躲闪着陈那威严的神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声应道。 “是的。” 说话间,她不自觉地往阿米娅身边靠了靠,似乎想从那里汲取一些安全感,以抵御来自陈的无形压力。 陈神色严肃,目光紧紧锁住米莎,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地说道。 “从现在起,你必须听从近卫局的安排。” 言罢,陈微微颔首,同时朝着旁边一招手,一名警员立刻跑步上前。 “pc,看好这孩子。” 陈的指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是!长官!” 警员迅速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稳步走到米莎身旁,神色关切却又不失警惕。他轻声对米莎说道。 “跟我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试图让这个显然有些惊慌失措的孩子放松一些。 “阿米娅” 米莎的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并没有听从警员的话立马过去,而是满含不安地转头看向阿米娅,那眼神中交织着恐惧与无助,仿佛阿米娅是她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 阿米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充满温暖与安抚的微笑,眼神中满是真诚与鼓励,轻声说道。 “没事的,相信我。” 那轻柔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米莎的心间,试图驱散她内心的阴霾与不安,给予她一丝面对未知的勇气。 米莎看到阿米娅坚定的神情和鼓励的微笑,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丝曙光,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了勇气,在阿米娅耳边说了一句后,紧接着挪动略显沉重的脚步,缓缓来到警员的身边。 警员轻轻拍了拍米莎的肩膀,似是在给予她一种无声的安慰与保证,然后便带着她转身离去。 米莎一步一回头,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直至身影渐渐消失在阿米娅的视线中,被通道的阴影所吞没,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牵挂却依旧萦绕在空气中。 阿米娅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米莎离去的方向,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 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 良久。 “” 她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阿米娅,你们做得很好。” 陈看着依旧沉浸在愣神状态中的阿米娅,无奈之下,只好打破了这令人有些压抑的寂静。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试图将阿米娅从那思绪的漩涡中拉出来,让她回到现实的情境当中。 阿米娅微微仰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与诚恳,注视着陈的眼睛,语气平和却又不失坚定地说道。 “陈长官,这个孩子,我不知道龙门究竟需要她做什么——” 说这话时,她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往日里的活泼俏皮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恭敬与严肃。 “但我希望龙门能保护好她的安全。” 阿米娅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仿佛在这简单的话语中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关切与期望。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身侧,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等待着陈的回应,眼神中满是对米莎安危的牵挂。 陈着实被阿米娅那突如其来的恭敬语气给惊到了,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阿米娅会用这样的态度和自己说话。 不过,陈毕竟久经职场,很快便收敛了那稍纵即逝的惊讶之色,脸上重新恢复了往日那严肃冷峻的神情,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语气沉稳地回应道。 “龙门对感染者已经很宽厚了。” 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又像是在向阿米娅表明龙门对待此事的立场与态度。 阿米娅微微垂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 “我明白。但米莎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像是在为米莎争取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随后,阿米娅抬起头,神色诚恳地看向陈,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向陈传达她的决心。 “我希望龙门在解决事件后,能让米莎在罗德岛生活。”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话语中满是对米莎未来生活的期待与规划,希望能为这个身体孱弱的孩子寻找到一个安稳的归宿。 陈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 “——我会向魏长官申请的。” 此时的她,已然被阿米娅话语里透露出的那份诚恳和真切的心意所打动,原本严肃冷峻的语气也不自觉地缓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强硬,多了些许温和。 “检查后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龙门就会把她移交给罗德岛。” 陈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看向远方,像是在思考着后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接着又补充道。 “如果,真的没有问题的话。用不了太久。” 那话语里既有对事情顺利进展的期许,又隐隐透着一丝谨慎,仿佛在这看似简单的交接背后,还潜藏着诸多需要考量的因素。 “明白。” 阿米娅轻声回应道,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紧接着,她朝着陈深深地鞠了一躬,那鞠躬的幅度很大,饱含着她最诚挚的敬意与谢意,身体弯下去的那一刻,仿佛将所有的期盼与感恩都融入了这个动作之中。 “阿米娅在这里谢谢陈长官了。” 她直起身来,目光真诚地看着陈,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为米莎有可能去往罗德岛生活而由衷地感到高兴。 随后,阿米娅缓缓转身,又看向米莎离开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眷恋,她微微张了张嘴,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里暂时告别,米莎。罗德岛一直欢迎你。” 那轻柔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似是带着无尽的牵挂,随着微风飘向米莎远去的方向,仿佛想要跨越这段距离,传递到米莎的耳畔。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飘回到不久前的那一刻,米莎凑近她的耳边,那带着些许担忧却又无比恳切的低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阿米娅,我不在这段时间里,请你保护贫民区的孩子们。” 那话语里满是对贫民区孩子们的牵挂,仿佛那些孩子就是她心中最为珍视的宝贝,即便此刻自己即将面临未知的状况,心心念念的依旧是他们的安危。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一会儿,阿米娅像是从回忆中汲取到了力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温暖而坚定的微笑。她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大声回应道。 “没问题!我答应你!” 那声音在四周回荡着,似是一种郑重的承诺,又像是吹响了守护的号角,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已然下定决心,要为了守护那些孩子全力以赴。 随后,阿米娅缓缓地将手伸进兜里,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旧了,却被打理得很干净,布面上还残留着些许孩子们的温度,这可是那些贫民区的孩子们满心欢喜送给她的珍贵礼物呀。 阿米娅轻轻捧着布娃娃,目光变得格外柔和,她微微仰起头,像是在对着远方的米莎诉说着心底的期待,喃喃自语道。 “我等你回来教我怎么做娃娃” 那话语里满是对再次相聚的憧憬,仿佛只要米莎能回来,她们就能像往常一样,一起坐在温暖的阳光下,摆弄着针线,共同制作一个个充满爱意的布娃娃,而那些美好的时光,此刻正萦绕在阿米娅的心头,让她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芙兰卡一直守在外面,瞧见阿米娅从里面走出来后,便利落地将手中的武器收了起来,不过脸上仍带着些许疑惑,她抬眸看向阿米娅,开口问道。 “我们的任务就这样结束了?” 那语气里透着一丝不确定,似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收尾有些意外,又隐隐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而站在一旁的德克萨斯,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谨慎,她看了看阿米娅,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牵扯的事情越多,罗德岛越会陷入被动。你们要多加小心。” 她的声音沉稳而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像是在提醒着众人,虽然当下看似暂告一段落了,但潜在的危机依旧四伏,容不得丝毫的大意,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芙兰卡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她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但龙门还把我们蒙在鼓里呢。” 话语里透着明显的不满与埋怨,回想起这次行动过程中,龙门方面总是遮遮掩掩,诸多关键信息都不曾透露,就好像他们始终游离在真相之外,只能被动地跟着行事,这让芙兰卡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她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几分愤懑,心里暗暗想着,大家本是合作关系,可龙门这般行事,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越想越觉得气愤难平,那不爽的情绪就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在心底不断地积攒着。 雷蛇站在一旁,听着芙兰卡的抱怨,心中也涌起同样的感触,她微微撇了撇嘴,实在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龙门对我们很冷淡——” 说这话时,她的语调微微上扬,透着些许无奈与不满,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抱怨,回想起在这次行动里,龙门那边那副爱答不理、遮遮掩掩的态度,着实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但整合运动可是十分热情。” 雷蛇紧接着说道,话语里满是讽刺意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虽说这“热情”背后藏着的都是些居心叵测的算计和危险,可对比起龙门那冷淡的做派,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荒诞又可笑,仿佛他们夹在这两方之间,陷入了一种极为尴尬又棘手的境地。 ——————————————— 博士,你的生日,我记住了,一直记在我的终端上。这是很好很好的日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出生值得庆祝但听到这个词,我还是能感觉到温暖。博士,你要吹蜡烛吗?蜡烛也很温暖。 ——迷迭香 第62章 神秘的米莎 可就在众人正为龙门的态度各有感慨之时,突然,一阵尖锐急促的警报声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氛围。那声音正是从雷蛇腰间的呼叫机里传出来的,在这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耳。 雷蛇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伸手将呼叫机拿了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小小的屏幕上。随着视线的移动,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很难看,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瞬间布满了阴霾,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神中流露出震惊与凝重,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糟糕、让人始料未及的消息。 那紧张的氛围瞬间在周围弥漫开来,其他人也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雷蛇,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阿米娅。” 雷蛇迅速抬起头,目光径直投向阿米娅,脸上的神情无比严肃,那严肃之中还夹杂着几分急切,仿佛此刻正有千钧重担压在心头。 “敌人想要攻击我们所在的街道。” 她的声音沉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间,让原本就有些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 阿米娅听闻此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警惕,她深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意味着什么,危险已然如影随形,即将降临到他们所处的这片区域,一场恶战似乎在所难免。 而就在雷蛇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街道两侧骤然传来一阵呼啸声,紧接着,数个喷气兵如鬼魅般冲天而出,那喷射器喷出的火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刺目的光线,打破了原本街道上还算平静的氛围。 “无语了这是。” 芙兰卡眉头紧皱,一脸烦躁地骂道,脸上满是无奈与愤懑。 “虽然早有耳闻,但龙门的建筑风格,果然很t的复杂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扫视着周围那错综复杂的建筑布局,眼中透着懊恼。这独特的建筑构造,看似别具一格,可此刻却成了敌人绝佳的掩护与进攻通道,着实让人头疼不已。 “明明是条街,却建在楼顶完全是让敌人有机可乘嘛!” 芙兰卡继续抱怨着,手里已然握紧了武器,那架势仿佛要把心中的怨气都发泄到即将袭来的敌人身上。 众人眼见形势危急,纷纷毫不犹豫地掏出武器,眼神中透着决然与警惕,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准备战斗!”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在街道上空回荡,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又是整合运动!” 阿米娅紧盯着那些不断逼近的喷气兵,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厌烦与无奈。这整合运动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发起攻击。 “——追到这里来了吗!他们究竟要米莎做什么?” 阿米娅的心中泛起了巨大的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整合运动为何如此执着地要找米莎,那背后隐藏的目的就像一团迷雾,让她越想越觉得不安,可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敌人已然近在眼前,只能先应对眼前这迫在眉睫的战斗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阿米娅目光一凛,当机立断,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声下达了死命令。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嘈杂且紧张的街道上空清晰地传开,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果敢。 “所有人听博士指挥,一定要把整合运动的人给拖在这里!” 阿米娅深知此刻形势严峻,博士有着卓越的指挥才能,只有让大家听从博士的调遣,才有可能抵挡住整合运动这一波来势汹汹的攻击,将敌人牢牢拖住,为陈和米莎的离开争取到宝贵的应对时间。 “是!” 众人齐声回应道,那声音整齐而洪亮,仿佛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燃烧着斗志,握紧武器严阵以待,准备与整合运动展开一场殊死搏斗,哪怕对方来势汹汹,他们也绝不退缩,誓要完成这艰巨的任务。 几乎就在阿米娅下达命令的下一秒,那些气势汹汹的喷气兵已然调整好方向,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罗德岛众人所在的方位迅猛冲来。 他们在空中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尖锐的风声,那架势仿佛要凭借着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冲破罗德岛众人的防线。 而与此同时,街道的各个角落也传来了一阵杂乱却又透着狠厉的脚步声,只见大批整合运动的成员紧接着冲了过来。 他们个个面露狰狞,眼神中满是狂热与凶狠,手中紧握着各式武器,一边呼喊着令人胆寒的口号,一边朝着罗德岛众人潮水般地涌来,瞬间就让这原本还算平静的街道陷入了一片混乱与血腥的厮杀之中。 寒冽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芙兰卡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化作一团浓重的白气,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手中的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疲惫,微微颤抖着,剑尖上的血迹缓缓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晕染出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阿米娅,近卫局的护送队已经安全撤离,可眼下这局面……” 芙兰卡猛地一挥剑,寒光闪过,一个疯狂扑来的敌人应声倒下。她抬头望向那一群如潮水般涌来、不知死活的整合运动成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疲惫。 “这些家伙,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死磕到底了。” 寒风如刀,割过阿米娅稚嫩的脸庞,她紧咬下唇,眼神中透着坚毅与决绝。 纤细的双臂高高扬起,魔法光球接连从她手中迸射而出,宛如流星划过夜空,带着耀眼的光芒狠狠砸向敌人。 每一次发射,都像是在撕扯着她手臂上的肌肉,酸痛之感如毒蛇般缠绕,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但她的双手却如同被钉在了空中,死死地坚守着这最后的防线。 “只要敌人尚未察觉米莎已被近卫局安全接走,他们的目光就会始终聚焦在我们身上,拼尽全力向我们发起攻击。”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却又无比坚定。她望着远方那混乱的战场,心中默默祈祷着米莎能够平安无事。 “如此一来,米莎那里便会多一分安全保障,我们所承受的这一切,也算是值得了……” 雷蛇半蹲在掩体后,眼神冷峻而专注,手中的枪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向着那些疯狂扑来的敌人扫射过去。 枪身因连续射击而微微发烫,她的脸颊也被硝烟熏得有些发黑,但她的双手却如机械般稳定,精准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时间在这激烈的交火中悄然流逝,雷蛇机械地更换着弹匣,她甚至已经无暇去数究竟用掉了多少弹药,只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的备用弹匣,却发现脚边的空弹夹已经层层叠叠,几乎快要将她脚下的地面铺满。 “其实我更想知道,” 雷蛇趁着换弹的间隙,转头望向身旁同样在奋力战斗的队友,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 “为什么龙门和整合运动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个孩子?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说完,她便再次端起枪,投入到了这无尽的杀戮之中,眼神中闪烁着对答案的执着追寻。 博士看着面前闪烁着代表着友军和敌人光点的战术显示屏,她眉头紧锁,眼神却格外冷静深邃,双手在操作面板上快速而精准地舞动,一道道作战指令通过通讯频道传达到前线的每一位干员耳中。 “不清楚!但可能性众多。” 博士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显示屏上的光影,望向不远处正在激战的雷蛇,沉稳的声音透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博士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依我之见,这孩子本身,抑或是只有她知晓的某些关键事物,或许有着足以颠覆、乃至决定龙门命运走向的力量。这也是为何双方都对她如此执着,不肯罢休。” 说罢,博士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回指挥作战上,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精准把控和对胜利的坚定信念,尽管身体未在前线冲锋陷阵,但她的每一道指令都如同一把利刃,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引领着众人在这混乱的战局中艰难前行,向着胜利的曙光迈进。 “东西?” 雷蛇一边熟练地更换着弹匣,一边通过通讯器回应着博士的话,她的声音里透着疑惑,目光在枪身和前方不断涌来的敌人之间快速切换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交谈而迟缓半分。 “是的,也许是情报,也许是信息……” 博士站在后方,眼神专注地盯着战局态势图,手指轻轻敲击着终端,像是在梳理着脑海中那些繁杂的推测,语气沉稳而笃定。 “我们现在虽还不能确切知晓那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正因为米莎身上有着这般至关重要的事物,就如同一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宝藏,所以龙门和整合运动才会不顾一切,都迫切地想要将她据为己有。毕竟,在这风云变幻、各方势力暗中角力的局势之下,任何一点有可能影响局势走向的关键因素,都会成为各方争抢的对象啊。” 博士微微皱眉,心中对这未知的“关键”越发好奇,同时也愈发谨慎地把控着整个作战的节奏,期望能从这场混战中探寻到更多的真相。 ———————————————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计谋毫无价值我曾经这么想过,但后来我知道,没有什么绝对的力量,至少,它不在我手上。所以,我再也不敢轻视那些看似渺小的东西。 ——山 第63章 风起云涌 芙兰卡猛地抬腿,一脚将身前的敌人踹开,那敌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撞倒了一片杂物,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浸湿了鬓角的发丝。此时,她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 “——真是场危险的较量啊。” 话语中满是历经生死后的无奈与疲惫,仿佛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 阿米娅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脯急促地起伏着,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趁着这短暂的间隙,赶忙简要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声音带着些许急切。 “也就是说,当下这复杂又棘手的局面,可不是谁能轻易躲开的呀。不管是处于漩涡中心的米莎,还是咱们,又或者是龙门近卫局,都已经被牢牢地牵扯进来了,谁都没办法置身事外,对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灼灼地看向博士,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芙兰卡从激烈的战斗中退下,由其他干员轮换上场接替她的位置。 她一路退到雷蛇身后,脚步略显疲惫,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焦虑,紧紧盯着眼前那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的整合运动成员,不由得双手抱头,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 “这可如何是好?那我们岂不是被夹在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上了吗?”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抱怨道。 “上头什么都不跟我们细说,我们在这一头雾水的,可眼下倒好,什么事儿都得我们管,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 说话间,她烦躁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眼神里满是对当前困境的无奈与不满。 阿米娅轻轻地摇了摇头,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飘动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凝重。 “不,不清楚呢……”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在这混乱且复杂的局势面前,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解释这一切。 沉默片刻后,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透过层层迷雾寻找着什么,缓缓说道。 “但陈长官那里……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的背后,必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绝不会这么轻易、简单地就画上句号。” 说到这儿,她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起来。 时间在紧张与混乱中缓缓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终于开始缓缓往后退去。 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得稀疏,嘈杂的喊叫声也慢慢消散在了空气中,直至彻底远去,只留下罗德岛的众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大家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则眉头紧皱,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激烈又危险的战斗氛围中,目光呆呆地望着整合运动离去的方向,仿佛还没从这场突如其来的交锋中回过神来,就这么愣愣地站在那儿。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众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能天使迈着轻快却又带着一丝急切的步伐,来到阿米娅的身旁,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将还坐在地上的阿米娅搀扶起来。 她一脸关切地看着阿米娅,眼中满是担忧,开口问道。 “阿米娅,我们还有什么任务吗?” 说罢,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阿米娅的状态,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更加温柔地接着说道。 “你现在没事?看你这模样,我挺担心的呀。要不我们陪着你回罗德岛好好休息一下,你可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那话语里尽是对阿米娅的关心与体贴。 阿米娅嘴角轻扬,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后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多谢,不过此刻我们战斗起来已无太多顾虑,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温和却又坚定地谢绝了能天使的热心相助。 德克萨斯口中咬着百奇,神色平静,听闻此言,目光中透着询问之意,开口确认道。 “倘若情况属实,那我们便先回去听候指令了。” 说话间,百奇随着她嘴唇的开合微微晃动,那模样看起来随性又有些许慵懒。 阿米娅身姿笔挺,神情坚定,朝着德克萨斯高高地比出一个标准的 ok 手势,声音清脆且充满自信地说道。 “放心,绝对没问题!” 紧接着,她神色一肃,话语诚恳而真挚。 “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不过后续还得仰仗你们继续展开侦察工作,龙门城内整合运动的渗透详情至关重要,还望你们多多费心,务必查个清楚。” 一旁的博士亦是面带微笑,微微欠身,言辞恳切地附和道。 “是啊,非常感谢你们的付出,后续的侦察任务就拜托了。” 博士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静静地望向德克萨斯,等待着她的回应。 博士目光坚定而温和,那深邃的眼神中盈盈满是对德克萨斯一行人的信任与殷切期待,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德克萨斯,嘴唇轻抿,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安静而凝重,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德克萨斯的回答。 德克萨斯微微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说道。 “我们虽然已经把米莎交给了近卫局,但整合运动依然让我感到些许不安。”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众人耳边响起,这份不安仿佛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让原本稍显轻松的氛围又凝重了几分。 能天使见状,脸上扬起她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上前一步,同样比了个 ok 的手势,用她那活泼轻快的语气说道。 “好说~那我们走了~” 她的乐观似乎感染了周围的人,驱散了些许凝重的气氛。说罢,她便转身招呼着德克萨斯,准备离开这片区域,那利落的动作和自信的步伐显示出她对接下来的任务毫无畏惧。 “嗯,交给你们了。” 阳光洒在街道上,映照着离去的身影,阿米娅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一直目送着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渐行渐远,直至她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随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面向身后的一众干员。 她身姿挺拔,神色坚定而严肃,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高声说道。 “大家,如今的局势依旧严峻,我们根本无从知晓还有多少整合运动的成员隐匿在这周遭。所以,我们必须时刻做好周全的准备,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接下来,我们将会持续在这高层建筑的内部进行转移行动。倘若形势所需,我们可以借助天台来灵活移动。如此一来,相较于在狭窄的街头巷尾与整合运动展开缠斗,我们便能占据更大的优势,也能更好地掌控局势。”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在空气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干员的耳中,让大家都深刻意识到当前任务的重要性与危险性。 博士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双手背在身后,微微颔首,紧接着补充道。 “若有必要的情况出现,我们甚至需要主动出击,巧妙地引诱整合运动与我们作战。但记住,一切行动都必须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绝不能陷入被动的局面。” 博士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掷地有声,进一步明确了作战的方针与策略,为干员们指明了方向。 干员们听闻此言,眼神中瞬间燃起炽热的斗志,他们身姿矫健,昂首挺胸,齐声高呼道。 “明白!” 那响亮而整齐的呼喊声划破长空,仿佛是他们向敌人发出的无畏宣战,在这片区域久久回荡,彰显着他们坚定的决心与顽强的意志,准备随时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与战斗,为了守护而战,为了胜利而拼搏!!! 在龙门外那广袤无垠的荒原之上,有一座巍峨高耸的山峰,宛如大地伸出的巨臂,直插云霄。狂风呼啸而过,带起阵阵尘土,肆意地在山间飞舞,更显此地的荒凉与寂寥。 就在这高山的一处开阔之地,两个身影宛如雕塑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她们身姿挺拔,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丝毫未动,只是目光深邃而沉静地默默俯视着眼前那片繁华的龙门城。 城中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热闹喧嚣的气息仿佛隔着老远都能隐隐传来,与这荒寂的高山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那璀璨的灯光映照在她们的眼眸中,似是勾起了她们心底某些复杂的思绪,让人不禁好奇,她们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又为何会在此处久久凝视着那繁华之地呢。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狂风依旧在山间肆虐,吹得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身着深红色卫衣的身影终于打破了这份寂静,她头上戴着兜帽,大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之下,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巴和微微抿着的嘴唇。 只见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繁华的龙门城上,声音低沉而沉稳地开口说道。 “塔露拉。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那话语中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笃定,仿佛一场精心谋划的棋局已然布好,只待落子收官,而这话语在风中飘散开来,也让这原本就充满神秘氛围的场景,更添了几分莫测的意味,让人不禁猜测,那所谓“安排妥当”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计划与布局。 ——————————————— 你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博士。等我的事情结束之后,如果我还活着,欢迎你来曼斯菲尔德做客。那里是我的王国,在那里,我会与你分享我的一切。 ——山 第64章 塔露拉的阴谋 “——该动身了。” 塔露拉的声音清冷而沉稳,她身着那身深黑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更衬得她身姿高挑且仪态万千。说罢,她微微颔首示意,那优雅的动作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紧接着便缓缓转身,莲步轻移,已然做好了离去的准备。 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身旁的兜帽身影。只见那身影此刻微微低着头,眉头轻皱,嘴唇似张又合,双脚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牵绊住了一般,踌躇不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心里定是有话想说却又在犹豫纠结着什么。 塔露拉见状,原本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随即蛾眉微微一蹙,眼中流露出一抹威严,声音也变得冷厉了几分,直接开口道。 “弑君者——说。” 这简短有力的话语,宛如一道命令,瞬间打破了当下略显僵持的氛围,在这荒原高山之上回荡开来,那不容抗拒的口吻,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只等他道出那藏在心底的话语。 弑君者深吸一口气,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在塔露拉那强大的威压之下,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谨慎与斟酌。 “进攻龙门对于整合运动而言,确实有着不容小觑的战略性意义啊。一旦成功拿下龙门,整合运动便能从中获取诸多优势,无论是资源的扩充,还是影响力的扩大,都将对我们往后的发展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 她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积攒勇气,片刻后,她继续说道。 “可是,我们也不能忽视,这其中所面临的风险与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高了呀。龙门毕竟有着坚固的防御体系,城中还有众多实力强劲的守卫力量,我们此番进攻,必定会遭遇极为顽强的抵抗,届时伤亡怕是在所难免。” 说到这儿,弑君者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所以——为什么我们那么执着于此呢?” 那话语声在这荒原高山间轻轻回荡,仿佛也在叩问着这片天地,等待着一个能让她解惑的答案,而弑君者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塔露拉,眼神里既有对未知缘由的探寻,又隐隐含着一丝对答案的担忧。 “————” 塔露拉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那繁华的龙门城,并没有立刻回应弑君者的疑问。 只见她缓缓抬起修长的手臂,白皙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龙门城内那最为高耸的建筑物——龙门近卫局。那座建筑巍峨矗立在城市之中,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仿佛是龙门的守护者,静静地俯瞰着城中的一切。 “你看见那座建筑物了吗。” 塔露拉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风中轻轻传开。 弑君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那座建筑上,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 “我看得见。” “那是龙门的象征。也是——” 塔露拉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微微蹙起眉头,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或是复杂的思考之中。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透过那座建筑看到了往昔的诸多画面,那些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让她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组织语言。 “” 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风声在耳畔呼啸,似是在催促着她继续说下去。 片刻之后,塔露拉像是终于从思绪中挣脱出来,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回到这里,不仅是要夺回本属于感染者的一切。” 她的语调变得更加深沉,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沉甸甸的分量,让人不禁好奇,在那未尽之言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着怎样更深层次的目的和缘由,而这目的又与眼前这座象征着龙门的近卫局建筑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弑君者静静地聆听着塔露拉的话语,那清冷又意味深长的声音传入耳中,让她不禁微微低下头去,兜帽的阴影随之笼罩下来,使得他的脸庞时而隐匿在那片黑暗之中,时而又随着微风拂动兜帽的间隙,隐隐露出些许轮廓。 她的眼神也随之不断变化着,起初是满满的疑惑,像是在努力探寻着塔露拉话语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接着,眼眸中渐渐泛起一丝恍然,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灵光在其中闪烁,似是对塔露拉所说的话有了些许感悟,受到了某种启发;而后,那眼神里又掺杂进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有对未知前路的担忧,也有对即将要去践行之事的坚定,种种思绪在他眼底交织缠绕。 让人不禁好奇,在他心底,究竟是怎样解读塔露拉这番话的,而这又会将他引向怎样的抉择与行动呢。 但此刻的弑君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察觉到眼前塔露拉身上正发生着令人惊愕的异样变化。 只见塔露拉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毫无预兆地变得扭曲起来,那姣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她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眼中满是痛苦之色,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那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试图以此来抵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感觉。 与此同时,更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她的瞳孔颜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着,开始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原本深邃的黑红色,如同被时光加速了一般,缓缓地朝着银色转变,那色彩的交替就像是一场神秘的光影游戏,诡异而又引人瞩目。 可就在瞳孔完全变成银色的那一瞬间,她那修长优美的脖颈处,一缕如墨般的黑色纹路,仿若有了自己的生命,悄无声息地从肌肤深处钻了出来,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向周围蔓延开来,那蔓延的态势就好似黑暗在一点点吞噬光明,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邪异气息。 然后,这银色竟似只是昙花一现,眨眼间,那银色便以极快的速度“褪去”,宛如潮水退去般迅速,黑红色又重新占据了主导,那深邃的黑红再次回到她的眼眸之中,仿佛刚刚那奇异的变化只是一场短暂的幻梦,可脖颈处已然蔓延开的黑色纹路却又无比真实地提醒着人们,刚刚发生的一切绝非虚幻。 “我还要让他——付出代价。” 塔露拉咬着牙,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话语中满是刻骨铭心的恨意,那恨意仿佛能穿透空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重重地砸落下来,彰显着她内心深处对某个人难以消解的怨愤。 可令人诧异的是,尽管身体上刚刚经历了这般诡异又痛苦的变化,塔露拉的神色却依旧如先前一样淡定从容,那波澜不惊的面容,就好似一面平静的湖水,丝毫没有被刚刚的动荡所影响。 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与神秘,接着用一种玩味的语气缓缓说道。 “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也很有趣吗?” 她这话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又好似带着一种对眼前局势、对周遭一切的别样审视,让人不禁去揣测她口中的“这一切”究竟涵盖了哪些内容,而她为何会觉得这般复杂又透着诡异的情形是“有趣”的呢。 “对,塔露拉——?” 她像是在问着身边并不存在的另一个自己,又好似在对着这空旷的荒原高山喃喃自语,那自言自语的模样更是为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让人愈发觉得此刻的塔露拉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所笼罩,让人难以窥探到她真实的内心世界,也猜不透她到底有着怎样隐秘的过往和复杂的目的。 塔露拉微微皱了皱眉,很快便凭借着强大的自控力压下了身体里那股“异样”的感觉,她动作优雅又迅速地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身深黑色的长裙,轻轻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又抬手正了正衣领,仿佛要以最得体的仪态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做完这些,她转身朝着还沉浸在思考之中的弑君者走去,那沉稳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荒原高山上显得格外清晰。走到弑君者身旁,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弑君者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说道。 “别发呆了,走。” 那声音打破了弑君者的沉思,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塔露拉没有再多做停留,她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随即迈开步伐,身姿挺拔而又决绝,向着山下走去。那步伐看似轻盈,却又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每一步落下,都扬起些许尘土,仿佛在这荒原上留下了她坚定前行的印记。 弑君者见状,深知此刻也不是深究那些思绪的时候,只好无奈地先将脑海中的想法暂且搁置一旁,赶忙跟上塔露拉的脚步,与她一同离开。 渐渐地,两人的身影融入了那漫天的风沙之中,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风中回荡了片刻。而在那风声的呼啸里,还能隐隐听见塔露拉最后留下来的话,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这空旷的荒原上悠悠传开。 “现在还有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处理呢” 这句话像是一个神秘的预告,让人不禁对他们即将要去做的“重要的事”充满了好奇与猜测,也为这片本就充满神秘色彩的荒原高山又添上了一抹悬念的色彩。 ——————————————— 博士,仔细看好了,撕开沉稳、冷静、礼貌的面纱,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血腥、暴力、毁灭。看清我,然后成为我的朋友。 ——山 第65章 激战当中 在龙门贫民窟,一场惊心动魄的围追堵截正在上演。 罗德岛小队刚刚拼死突出整合运动的重重包围,那激烈交锋后的硝烟味还未完全散去,队员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迈出几步,便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气氛再度凝重——他们又被整合运动的另一股力量死死盯住,如饿狼盯紧猎物一般,新一轮的围困瞬间形成,危险再次如影随形。 “哎呀!” 突兀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周遭的嘈杂,紧接着,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只见雷蛇身姿矫健而沉稳,手中的枪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子弹如疾风骤雨般向着敌人倾泻而去,每一次射击都精准地命中目标,在她的火力压制下,敌人的进攻势头稍有减缓。 然而,放眼望去,四周的整合运动成员却仿佛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根本看不到尽头。 “怎么还有这么多整合运动!” 雷蛇咬着牙,低声咒骂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毅与决绝。 尽管敌人数量众多,但她手中的枪依旧稳稳地握在手中,没有丝毫的颤抖,继续朝着蜂拥而上的敌人射击,在枪林弹雨中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为队友争取着宝贵的喘息之机。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与武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幸好幸好。” 芙兰卡身形矫健,手中的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干净利落地砍倒了一个冲在前面的敌人。 紧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拽住另一个敌人的胳膊,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力量和敏捷的身手,奋力将其向前甩去。 那个倒霉的敌人就像一颗炮弹般,直直地撞向了身后的数人,一时间人仰马翻,敌人的进攻阵型被暂时打乱。 芙兰卡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并没有放过这个吐槽的时机,大声说道。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敌人越来越多了就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面对汹涌敌潮时的无奈与坚韧。尽管形势严峻,可芙兰卡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紧紧握住武器,准备迎接下一轮的冲击,与队友们一同在这困境中奋力拼杀,寻找着突围的生机。 战火纷飞,局势瞬息万变。原本罗德岛勉力维持的防线,在敌人如潮水般汹涌且毫无征兆的猛烈进攻下,瞬间土崩瓦解,原本紧密的阵型被无情地冲散,队员们各自陷入了苦战。 “很明显,整合运动的增援到了。” 博士神色冷峻,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周围不断逼近的敌人。 只见她身姿矫健地穿梭在敌群之中,手中紧握着影,刀光闪烁间,巧妙地与冲向自己的敌人不断周旋。 每一次的挥刀都精准而致命,她巧妙地利用战场的地形和敌人攻击的间隙,在减轻自身所面临压力的同时,迅速而果断地将一个个敌人斩杀于刀下。 尽管身处险象环生的战场核心,但博士的沉稳与果敢却如同一颗定海神针,让周围陷入苦战的队员们心中稍安,也让这场危机四伏的战斗,保留着一丝扭转乾坤的希望。 “可恶,我们甚至还没向他们报一箭之仇——!” 阿米娅气得小脸涨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此刻的她,满心都是之前所遭受的种种委屈与算计,本想着找机会好好回击那些可恶的整合运动,可没想到如今局势全然失控,敌人竟先一步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根本不给他们喘息和筹备反击的机会。 阿米娅只能咬紧牙关,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这激烈的战斗之中。 她已经顾及不了旁人的状况了,周围全是虎视眈眈、不断扑上来的敌人,每一秒都容不得丝毫懈怠。 手中的光球不停地发射,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她的不甘与愤恨,在枪林弹雨中奋力拼杀着。 “结果,倒是他们先找上罗德岛了。” 阿米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恨恨地低语着,话语中满是对这被动局面的无奈与懊恼。 可即便如此,她那小小的身躯里依旧迸发出无尽的勇气,毫不退缩,誓要在这重重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守护住罗德岛的尊严与伙伴们的安危。 在这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残酷战场上,喊杀声、武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混乱得让人几乎难以分辨周围的状况。 然而,雷蛇凭借着自身过人的敏锐感知力,还是在这一片嘈杂之中,精准地察觉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法术波动。那波动仿佛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虽尚未显露出全貌,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芙兰卡,看。” 雷蛇目光一凝,瞬间锁定了波动传来的方向,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将手中的枪口对准那异常波动的来源,同时朝着不远处正与敌人激烈搏斗的芙兰卡大声喊道,声音穿透了战场上的喧嚣,清晰地传入芙兰卡的耳中。 “东边的出口,藏匿着的可能是整合运动的术师。” 雷蛇的眉头紧皱,神情严肃而凝重,她深知术师在战场上的破坏力不容小觑,如果不能提前将其揪出来解决掉,那对于此刻已经陷入苦战的罗德岛众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她丝毫不敢大意,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只等芙兰卡一同前去探明情况,好将这潜在的威胁尽早消除。 “你掩护我。” 芙兰卡大喝一声,她猛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开了一个正朝自己扑来的敌人,那敌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话音未落,芙兰卡便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朝着东边出口的方向径直冲了过去,她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如同一道决绝的利箭,目标直指那藏匿着的可能是整合运动术师的火力点。 “我去端掉那个火力点!” 芙兰卡的声音透着一往无前的果敢与坚毅,她深知这个隐藏的威胁必须尽快拔除,哪怕前方危险重重,也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你多加小心。” 雷蛇目光紧紧追随着芙兰卡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却也深知此刻任务的紧迫性。 她迅速调整好状态,稳稳地举枪瞄准,那黑洞洞的枪口随着她的目光移动,但凡有敌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她便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精准地将其一一击杀掉。每一次射击,都是为了给芙兰卡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尽可能让她能更顺利地接近那危险的源头,去完成这艰巨又关键的任务。 雷蛇全神贯注,丝毫不顾周围纷飞的战火,一心只为芙兰卡做好掩护,在这生死攸关的战场上,与她默契配合,共同应对这棘手的危机。 芙兰卡压低身子,在枪林弹雨中急速奔袭,一双眼眸紧紧锁定前方的目标。 “喝!” 待来到自认为适合的距离后,她猛地大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在这嘈杂的战场上都显得格外响亮。 紧接着,她脚下狠狠发力,地面仿佛都因这强大的力量微微震颤,只见她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敌人的阵地迅猛飞扑而去。 刹那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断响起,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翻腾。 芙兰卡这奋力一击,如同在敌人的阵地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让那原本嚣张的火力点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冲击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而芙兰卡的身影也隐没在了那弥漫的硝烟与火光之中,只待硝烟散去,看她如何继续应对这后续的战局。 随着那弥漫的硝烟渐渐散去,战场上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芙兰卡的身影竟安稳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是她身上那一道道战斗后留下的痕迹,彰显着方才那场冲击的激烈与凶险。此刻,芙兰卡眉头紧皱,那严峻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消散,仿佛眼前还有重重危机在等着他们去应对。 “正面的通道,两侧的高层建筑里,也有大量的整合运动暴徒——” 芙兰卡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沉声道,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各个方向,将看到的情况如实告知众人。说着,她抬起手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忍不住暗自咒骂道。 “想要装出没发现我们的样子摸过来。可这t是在楼顶啊。” 芙兰卡又好气又无奈,本以为端掉了那个火力点,能稍微缓解一下紧张的局势,没成想敌人竟如此狡猾,还在这周围的高楼里藏了不少人手,而且看样子是妄图悄悄靠近,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这身处楼顶的位置,实在是太过显眼又不好防守,一旦被敌人合围,那后果不堪设想。芙兰卡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只会更加艰难,可她眼中依旧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又一轮恶战。 ————————————————— 离开了修道院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箭不仅可以扞卫教廷,还可以帮助那么多遭受不公的感染者我很自豪,但偶尔也会想起过去单纯的拉弓、松手的日子。现在的每一箭,沉重多了。 ——空弦 第66章 新一轮的追击 “无论来多少敌人,被打下去的话就会立刻完蛋了” 芙兰卡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着几分疑惑与不屑。她一边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一边暗自思忖着,这楼顶的地势虽说易守难攻,可同样也危机四伏啊,只要稍微使点力,把那些敌人从这儿给推下去或者打下去,他们基本就没活路了呀。 可这帮整合运动倒好,偏偏挑了这么个地方来和罗德岛作战,这不是自寻死路嘛,难道他们真以为能在这儿占到便宜? “感觉我这聪明头脑被人小看了呢,整合运动居然选这里和我们作战” 整合运动这一反常态的行动着实让芙兰卡百思不得其解,她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似的,别提多别扭了。 怎么想都觉得这帮家伙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呀,就好像自己那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聪明头脑在他们这儿完全被无视了,甚至感觉自己的智商都被他们狠狠摩擦了一番。 芙兰卡越想越气,暗暗咬了咬牙,心里想着,哼,等会儿非得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让他们知道小瞧自己会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她握紧了刺剑,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时刻准备着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芙兰卡那充满警示意味的喊声成功地引起了阿米娅的注意。 阿米娅循声望去,瞬间便察觉到了整合运动那大规模的人员调动。 只见一群群整合运动成员如涌动的黑色潮水般,迅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汇聚而来,那阵仗让人不寒而栗。 “整合运动,是要发动总攻了吗?” 阿米娅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看着眼前如此庞大且有序的人员行动,一种强烈的不妙之感涌上心头。 她深知,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应对,一旦被这股汹涌的敌人浪潮淹没,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开始重新整合罗德岛的阵型。她娇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大声呼喊着指挥众人。 “全体干员,重整队形!”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那些原本有些慌乱的干员们逐渐镇定下来,纷纷朝着指定的位置靠拢,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在这紧张的时刻,阿米娅展现出了超越她年龄的沉稳与果敢,成为了罗德岛众人在这混乱战场上的坚实依靠,引领着大家共同面对整合运动的强大攻势。 “不对劲!”雷蛇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警惕,她端着枪,透过瞄准镜仔细观察着整合运动那如潮水般涌动的人群。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映入了她的眼帘,那身影乍一看有些熟悉,让雷蛇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等等,我好像——” 雷蛇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她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个身影,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想要确认心中那隐隐的猜测。 然而,下一秒,雷蛇的瞳孔猛然放大,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是整合运动之前那个指挥官!!!” 雷蛇忍不住大声惊呼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与凝重。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曾经给罗德岛带来诸多麻烦的家伙,居然又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上,而且看样子还是这场大规模行动的指挥者。 雷蛇深知这个指挥官的厉害之处,其狡诈多端且战术运用极为娴熟,有他在,这场战斗的难度无疑会成倍增加。 想到这儿,雷蛇的神色越发严肃,她赶忙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递给身边的队友,提醒大家务必小心应对,一场更为艰难的恶战似乎已然不可避免了。 就在雷蛇那充满惊讶与警示意味的声音划破战场的喧嚣响起之时,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包括阿米娅在内的罗德岛所有干员,目光齐刷刷地全部集中到了碎骨的身上。 那一道道目光中,有的是震惊,有的是警惕,更多的则是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毕竟这个曾经与他们交过手、给罗德岛带来不小麻烦的对手,如今再度现身,任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而与此同时,站在整合运动人群前端的碎骨,那锐利且透着狠厉的目光,也如同锁定猎物的猎鹰一般,同样紧紧地锁定到了阿米娅的身上。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向阿米娅以及整个罗德岛挑衅。那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中仿佛都弥漫起了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大战一触即发,双方都在这无声的对峙中暗暗蓄力,准备着在接下来的交锋里使出浑身解数,去赢得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斗。 “”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沉稳地与碎骨对视着。 由于碎骨戴着战术面罩,那面罩如同一道屏障,将他的神情变化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使得阿米娅等人根本无法窥探到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情绪波动。 不过,从碎骨那不停地左右摆动的头颅,以及那略显急切又带着几分慌乱的动作,阿米娅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图——他分明就是在这人群之中急切地找寻米莎的下落啊。 米莎对于碎骨而言,意义非凡,此刻不见她的踪影,碎骨怎能不心急如焚呢。 “罗德岛。” 碎骨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然多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恼怒,那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似乎经过一番找寻后,依旧没有找寻到米莎的身影,碎骨的视角就像被磁石吸引了一般,重新牢牢锁定到了阿米娅的身上。 他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那股子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们,把她交给龙门了?” 碎骨的质问声回荡在战场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双方之间激起了层层波澜。他认定罗德岛与米莎的失踪脱不了干系,满心的担忧与愤怒都化作了对阿米娅等人的质疑,而这,无疑让本就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一触即发了。 面对碎骨那扑面而来的愤怒,阿米娅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她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对方。 那澄澈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无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碎骨,她绝不会在这气势汹汹的质问下低头。 “与你有什么关系?”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弥漫着硝烟与紧张气息的战场上回荡着,话语里满是毫不妥协的态度。 她一边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边趁着碎骨被这话噎住的短暂间隙,压低声音,快速且小声地对身旁的芙兰卡叮嘱道。 (芙兰卡,必须先震慑整合运动的敌人!趁他们不敢继续进攻的时候,向低层转移!现在必须要扩大战场!) 阿米娅深知此刻的局势危急,若是继续被困在这楼顶,被整合运动的人围堵在此处,那他们将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唯有主动出击,扩大战场,寻找新的转机,才有一线生机。 芙兰卡等人听到阿米娅的叮嘱后,心领神会,也是立刻回应道。 “ok,知道了,那就边跑边打!” 芙兰卡的脸上扬起一抹无畏的笑容,尽管此刻危险重重,但她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面对这样的困境,更能激起她内心的斗志。 其他干员们也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做好了边跑边打的准备,准备在这枪林弹雨中杀出一条血路,突破整合运动的包围圈,向着低层转移,去开辟出一片新的战斗空间,扭转这不利的战局。 “你” 碎骨显然没料到阿米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那话语里强硬的态度,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让他一时间竟出现了一刹那的愣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阿米娅,面对自己的怒火与质问,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如此大胆地回应,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哈哈哈” 不过,碎骨很快就回过神来,紧接着,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仿佛是对阿米娅的回应感到既好气又好笑,又似乎是在以这笑声来掩盖内心深处被激起的更为浓烈的怒火。 “啪!啪!啪!” 笑罢,碎骨缓缓地拍起手来,一下又一下,那节奏分明的拍手声在寂静了一瞬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每一下都像是重重地敲在众人的心头上。 “很好,很好,你做得很好。” 碎骨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却又无比清晰地不断在罗德岛众人耳边响起,那语调里夹杂着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阿米娅胆量的些许赞赏,可更多的却是被忤逆后的恼怒与即将展开报复的决然。 然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可没有因为碎骨这看似奇怪的反应而放松警惕,他们一个个握紧武器,目光始终如炬地紧紧盯着碎骨,身体也时刻紧绷着,做好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硬仗的准备。 毕竟,他们深知碎骨的厉害,绝不能被他这表象所迷惑,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果不其然,只见碎骨缓缓地抬起手,而后大手一挥,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狠厉,他沉声道。 “我的同胞,动手!” 那声音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瞬间,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呐喊着朝着罗德岛众人扑了过来,一场更为惨烈的激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 弦有三种选择,而敌人有三种苦难。 ——空弦 第67章 撤退中 “所有人听我指挥!” 几乎就在碎骨下达进攻命令的同一刻,阿米娅那清脆却充满力量的声音猛地在战场上炸开,如同黑暗中的一道亮光,瞬间让罗德岛的干员们有了主心骨。 她的目光坚定而果敢,扫视着周围每一位同伴,传递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后撤!” 阿米娅紧接着果断地发出指令,声音在枪林弹雨中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博士身形如电,一个滑步便迅猛地冲到了队伍的前头。只见他手中利刃寒光一闪,浑身的气势陡然攀升,随即对准地面就是一道磅礴且凌厉的刀气挥去。 那刀气仿若一条咆哮的怒龙,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地面狠狠斩落。 “轰!”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地面瞬间被炸出一个大坑,烟尘滚滚而起,碎石飞溅向四周。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成功地阻断了整合运动冲过来的部分攻势,为罗德岛众人争取到了宝贵的后撤时间。 干员们见状,赶忙按照阿米娅的指挥,有条不紊地向后撤去,边撤边警惕地留意着身后敌人的动向,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击。 战场上,因为博士那威力惊人的一刀气将道路硬生生地阻断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们原本气势汹汹地朝着罗德岛众人猛扑而来,可如今眼前这被炸得坑洼不平、碎石堆积的道路,根本无法通行,无奈之下,只得匆忙另寻他路去包抄罗德岛。 然而,现实却给他们来了个沉重的打击。其他的道路要么是路途极为遥远,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绕路,在这争分夺秒的战场上,时间成本根本耗不起;要么就是恰好处于罗德岛干员们的射击范畴之内,只要他们一露头,就会立刻成为弩箭等武器的活靶子。 就这样,罗德岛这边抓住了这个绝佳的机会,干员们配合默契,操作着弩箭等武器,瞄准那些试图从其他路径绕过来的敌人,精准地射出一支支弩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一大部分敌人还没来得及靠近,就纷纷中箭倒下,横七竖八地倒在了道路上。 而仅有一小部分敌人,凭借着运气或者灵活的身法,好不容易顺利冲到了罗德岛小队的面前,可等待他们的却是芙兰卡等一众战斗经验丰富、实力强劲的干员。芙兰卡手持利刃,脸上带着一抹自信又略带嘲讽的笑容,身形闪动间,手中的利刃便如灵蛇出洞一般,轻松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其他干员也各展身手,或用近战武器,或施展法术,将这一小撮冲过来的敌人迅速解决掉了。在这场攻防之中,罗德岛凭借着巧妙的战术和过硬的实力,暂时占据了上风,缓解了之前被围困的紧张局势。 尽管方才凭借着巧妙利用地形以及自身出色的配合,罗德岛小队成功地击退了一大部分整合运动的敌人,让对方的攻势暂时受挫,可实际上,他们所面临的局势依旧严峻,处境依然不容乐观。 毕竟,整合运动这边人数众多,即便折损了一部分兵力,但其后续的增援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而罗德岛小队原先早就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战斗,队员们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消耗,体力在逐渐下降,武器弹药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者,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依然处于整合运动的包围圈之中,只是暂时拉开了一点距离罢了,敌人随时有可能再次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重新收紧包围圈。 周边的环境也复杂多变,可利用的掩护和有利地形越来越少,想要彻底突围出去,寻得一处安全之所,还需要经历重重艰难险阻,面对诸多未知的危险与挑战。 所以,罗德岛小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时刻准备着应对下一轮更为残酷的战斗。 雷蛇牙关紧咬,目光中透着冷峻与决然,她稳稳地端着枪,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微微隆起,手指再次果断地扣动扳机。 “呃啊!” “砰”的一声枪响,在这略显寂静的战场上格外突兀,那最后一个还在锲而不舍追击着罗德岛小队的整合运动成员,眉心处瞬间出现一个血洞,紧接着整个人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直挺挺地倒在了雷蛇的枪口之下,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确保!” 随着这个敌人的倒下,暂时算是摆脱了这一波追击,可雷蛇的神情依旧严肃,她深知这只是片刻的喘息之机,整合运动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危机或许就在下一刻来临。她迅速转身,朝着队友们所在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准备与大家会合后继续应对接下来那吉凶未卜的局势。 “确认安全无虞!” 雷蛇一路疾奔,终于回到了小队之中,她停下脚步,长舒了一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这应该是明面上最后一批追击我们的整合运动了!” 雷蛇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枪稍稍放下,靠在自己的身侧,目光却仍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很清楚,虽然暂时击退了这一波追击的敌人,但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谁也不敢保证就真的安全了。 整合运动向来诡计多端,说不定还有隐藏在暗处、尚未现身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呢。不过,好歹现在能有片刻的喘息时间,让队员们可以稍作休整,恢复一下体力,补充一下弹药,也好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小队的其他成员们听到雷蛇的话,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但手中的武器依旧紧紧握着,丝毫不敢大意,时刻准备着再次投入战斗。 “敌方的指挥官呢?” 芙兰卡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她急切地环顾着四周,目光在那些倒下的整合运动成员身上一一扫过,却并未发现那个熟悉又令人忌惮的身影,于是赶忙向雷蛇询问道,声音里都透着一丝紧张。 “——不在这批敌人里。” 雷蛇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凝重的神情,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她心里也很清楚,只要那个敌方的指挥官还在战场上,就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给罗德岛小队带来致命的威胁。毕竟,那指挥官是这只整合运动小队的核心,有他在幕后,整合运动的行动就会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和棘手。 此刻没看到他的身影,反倒让大家心里多了几分不安,不知道他正在谋划着怎样的阴谋,又会在何时何地突然现身,再次发动猛烈的攻击呢。 “一直潜伏着观察着,尾随着我们。” 芙兰卡一边说着,一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地瘫坐在墙边,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的。她目光中透着些许疲惫与无奈,心里清楚那敌方的指挥官绝非善茬,此刻没现身,必然是有着更为险恶的盘算。 “是想消磨我们的体力,等到稳操胜券后,再发动袭击吗?” 芙兰卡微微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担忧,她深知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状况对己方极为不利,长时间的周旋与战斗下来,队员们的体力都在不断消耗,若是再被敌人这么持续消耗下去,等到对方觉得时机成熟,发动致命一击时,他们恐怕就难以招架了。 “是的。” 博士无奈地摇摇头,神色严肃而凝重,她深知整合运动那些敌人的行事风格。 “整合运动的敌人非常擅长发动偷袭。” 博士的声音低沉,话语里满是对敌人这种阴险手段的警惕。原先与整合运动短暂的交手经历告诉她,这些敌人总是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冒出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给罗德岛带来不小的损失。 阿米娅也在一旁认可地点点头,回想起曾经在切尔诺伯格时的经历,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 “这点,我们在切尔诺伯格时就领教过了。” 那时的惨烈战况仿佛还历历在目,敌人一次次神出鬼没的偷袭,让罗德岛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尽管最终艰难突围,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如今再次面临这样的情况,阿米娅心里都明白,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想办法应对这潜在的威胁,绝不能让历史再次重演。 “暂时撤退——” 阿米娅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干粮,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便打算起身,带领大家继续朝着相对安全的地方前行,试图摆脱这如影随形的危机。 “等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雷蛇突然出声叫住了她。雷蛇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透着凝重与担忧,她看向阿米娅,缓缓地说道。 “我没法确保撤退路线的安全。如果他们破坏建筑物来封锁路口,我们就危险了。” 雷蛇深知整合运动的行事手段向来狠辣且不择手段,他们完全有可能利用周边的建筑物,通过破坏、炸毁等方式,让那些原本可以通行的路口瞬间变成无法逾越的障碍,到时候罗德岛众人就会被困在这狭小的区域内,成为瓮中之鳖,任敌人宰割了。 所以,在没有十足把握确保撤退路线安全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实在是太过冒险,必须得谨慎考虑才行。 阿米娅听闻此言,原本已经起身的动作顿时停住了,她转头看向雷蛇,脸上也浮现出了同样凝重的神情,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潜在危机,当下必须得重新商讨应对之策了。 ————————————————— 生日快乐,博士,在这个特殊且重要的日子,我会诚心为您祷告。愿钟声驱散病魔与厄运,愿信仰照亮前行的道路。 ——空弦 第68章 米莎与陈的交谈 短暂的思索后,阿米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马上侦查其他路线,越隐蔽越好!” 话音刚落,博士的目光如炬,瞬间指向一个方向,冷静地开口。 “阿米娅,四点钟方向,那个通往下方街道的阶梯,怎么样?” “这……” 芙兰卡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紧盯着博士所指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犹豫地轻声说道。 “那里的路况可不太乐观啊。” 然而,尚未来得及对这一方案的可行性展开讨论,危险便再度降临——敌人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喊杀声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啊啊!罗德岛!” 那充满敌意的呼喊仿佛是死亡的号角,在空气中回荡,让每一个人都心头一紧,原本还在思考的大脑瞬间被紧张的战斗氛围所占据,局势再度陷入了千钧一发的危急之中。 阿米娅的双眸瞬间锐利如鹰,大声喊道。 “是伏击!大家小心!” 话语间,罗德岛小队迅速反应,如紧绷的弹簧瞬间释放,毫不犹豫地朝着博士所指的方向奔去。此刻,他们已没有丝毫迟疑与选择的余地,唯有沿着这条博士指出的路线全力撤退,以求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中寻得一丝生机,队员们的身影在慌乱中透露出几分决然,向着未知的后方疾行而去。 当罗德岛小队的身影彻底隐没在路口那幽深之处后,碎骨那瘦小的身形才缓缓从胡同的阴暗角落里现身。 他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狠厉,朝着身旁的一众成员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冰冷且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继续给我追。” 顿了顿,他又加重了语气,恶狠狠地补充道。 “别让他们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是!” 那些成员齐声回应,显然已心领神会。 紧接着,他们仿若离弦之箭,又似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朝着罗德岛小队离去的方向迅猛冲了出去,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这寂静又略显阴森的胡同里回荡。 在城市的这一端,罗德岛与整合运动陷入了激烈而紧张的追逐战局,双方的身影在街巷之间飞速穿梭,喊杀声与脚步声交织一片。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龙门近卫局的护送队伍却平稳而有序地前行着,他们神情专注且警惕,将米莎紧紧护在队伍中间。 周围的街道安静祥和,与另一端的战火纷飞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各自沿着既定的轨道运行着,而米莎的命运,也在这一动一静之中被悄然牵动。 “长官。” 米莎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胆怯,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走在前方的陈,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犹豫了片刻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说道。 “——贫民区里有一些被感染的孩子。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照看他们。”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恳切与期待,尽管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护送途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承载着那些孩子的命运与希望,等待着陈的回应。 阳光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龙门那高耸的城墙在光影交错中更显威严。陈身姿挺拔地走在前面,脚步坚定而有力,那身象征着近卫局荣耀的制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保护龙门,乃近卫局之使命所在,不容有失。” 陈的声音低沉而果决,像是对着周围的空气宣誓一般,头也未回,眼神始终凝视着远方那片属于龙门的繁华喧嚣,仿佛在她的世界里,龙门的安危就是一切的中心,是她此生都要守护的信仰。 片刻的寂静后,陈再次开口,语调依然冷硬。 “感染者,从法律层面而言,已不能被视作龙门的公民,他们的存在,给龙门带来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她的话语像是冰冷的冬雨,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上,在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心寒的气息。 米莎跟在陈的身后,瘦弱的身影在陈高大坚毅的背影对比下显得愈发渺小而无助。她那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此刻黯淡了下来,像是被乌云遮蔽的星辰。 听到陈如此无情的论断,米莎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缓缓地低下头,试图将眼中即将涌出的泪水藏起来,那失落的姿态就像是一只受伤后躲在阴暗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满心的委屈与绝望却又无处诉说。 街头巷尾的嘈杂声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只留下陈那冷漠的话语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回荡,仿佛一道无形的沟壑,横亘在她们之间,将原本可能有的一丝温情彻底隔断。 陈矫健的步伐戛然而止,那原本沉稳向前的气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跟在后面的米莎,脚步有些拖沓,沉浸在自己失落世界里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险些撞上陈的后背,才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陈转过身,身姿笔挺,犹如龙门那屹立不倒的城墙。她的目光坚定而锐利,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紧紧锁住米莎那失魂落魄的双眼。米莎身形单薄,在陈那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仿佛在这偌大的龙门城中,找不到一丝温暖与希望。 陈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却又清晰无比,一字一句地砸向米莎。 “但龙门的感染者,从根源上讲,依然是龙门的一份子,这片土地不会抛弃他们。” 看着米莎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陈顿了顿,接着说道。 “我知道,此刻我说什么,于你而言或许都难以信服。我也没任何堂皇的理由向你许下空泛的保证,可我陈,在此以我个人的名义起誓,我定会尽到我身为近卫局成员应尽的职责,绝不食言。”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在向米莎宣告,也在向这龙门的天地表明自己的决心。 无人知晓这两位女子之间凝重的气氛,也无人听到陈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但在这一瞬间,米莎眼中的光芒似乎有了些许的改变,而陈那冷峻的面容下,也藏着一份不为人知的坚持与担当。 街头的风轻轻拂过,撩动着陈和米莎的发丝。陈刚要继续开口,那原本低沉而沉稳的声音才吐出几个字。 “毕竟——” 米莎却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某根敏感的弦,抢在陈之前说道。 “他们说过,以前也——”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咬的下唇,都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或许那些“他们”曾经的话语,对米莎来说是无比珍贵的回忆,又或许是如今支撑她在这艰难处境中坚持下去的一丝信念,所以她急于将其说出,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陈被米莎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愣了一下,原本组织好的语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米莎那激动又脆弱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对米莎的疼惜。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风依旧吹着,却吹不散这凝重的氛围,过往的回忆和现实的困境交织在一起,让她们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不知该如何挣脱,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前行。 光阴仿若在这一刻停滞,喧嚣的龙门街市声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徒留下一片压抑的静谧。陈与米莎相对而立,米莎眼中泪光闪烁,满是悲戚与迷茫;陈则身姿笔挺,面容冷峻,可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良久,久到街边老树上的一片黄叶悠悠飘落至两人脚边,陈才缓缓启唇,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声音略带沙哑,却依旧坚定有力。 “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拖拽而出,饱含着她对这份职责的执着与坚守,亦有着对复杂局势的无奈与感慨。 过往的岁月里,近卫局的每一次巡逻、每一场战斗、每一回对龙门秩序的维护,皆如电影般在陈的脑海中闪现。那些疲惫不堪却从未放弃的日夜,那些面对危险与困境时的抉择与挣扎,都化作了此刻这简短话语背后的沉重分量。 她深知保护龙门的道路布满荆棘,而对待感染者的问题更是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但她更明白,自己肩负的使命不容推卸,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米莎静静地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五味杂陈。她看到了陈眼中的坚毅,也感受到了这份承诺背后的艰难。在这一瞬间,她似乎对眼前这位近卫局的长官有了新的认识,不再仅仅是那个冷酷无情下达命令的人,而是一位同样在困境中努力坚守正义与责任的战士。 米莎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好半晌,才艰难地从那满是酸涩与感动的情绪里挤出了三个字。 “谢谢你……”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那原本就有些柔弱的嗓音此刻更是染上了浓浓的哭腔,仿佛每一个音节都是从心底那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挤出来的。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终于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过往的委屈、恐惧以及此刻因陈的话语而涌起的希望,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既激动又心酸的状态之中。 陈看着米莎这般模样,平日里那冷峻的面容也不禁柔和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米莎,可又觉得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有些多余,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用一种无声的力量给予米莎支撑,让她知道,在这纷繁复杂、充满艰难险阻的龙门城中,她并非独自面对,还有人愿意坚守那份责任,为那些身处困境的感染者撑起一片小小的、却满含希望的天空。 风依旧轻轻吹着,拂过两人的身旁,像是在轻轻擦拭着米莎脸上的泪水,也似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慰藉,让这弥漫着感动与复杂情绪的氛围,在贫民窟的街头缓缓蔓延开来。 ————————————————— 苦小僧吃得,累小僧更不惧,唯有一点小僧却怎么也想不通。师父说,众生平等。感染者也是人,只是得了病,为何偏就他们活不得? ——嵯峨 第69章 劫人的W 街头的氛围依旧带着几分凝重,陈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起来,她看着米莎,缓缓开口道。 “——你知道我们找你的原因吗?” 那语气里带着一丝严肃,仿佛要将话题引入一个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 直到此刻,陈才算是真正切入了这场谈话的核心话题,此前的种种话语,似乎都只是铺垫。米莎先是一愣,眼中满是迷茫,她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我不清楚。” 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助,那瘦弱的身子在微风中显得越发单薄,仿佛一阵稍大些的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米莎顿了顿,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随后再次开口,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你们追缉的理由。但我觉得,也许” 说到这儿,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仰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陈的眼睛,那眼中带着一丝认真,又夹杂着些许忐忑,继续说道。 “原因不在我,而应该是在——我的父亲身上。” 她的话语在这有些寂静的街头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将一种复杂又神秘的局势缓缓展现在两人之间,而那未知的缘由,此刻就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她们心头,等待着被慢慢拨开。 “————是的。” 陈微微点了点头,那冷峻的面容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她双手抱胸,目光始终落在米莎身上,像是要透过她的外表,去探寻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你的父亲,是切尔诺伯格最着名的科学家。” 陈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可那话语里所蕴含的信息量却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他在科研领域的造诣极高,所取得的诸多成果在整个泰拉大陆都备受瞩目,为切尔诺伯格的发展贡献了不可忽视的力量。” 陈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同时,他也是切尔诺伯格重要的政治人物之一。他的影响力可不仅仅局限于实验室中,在诸多关乎城市走向、政策制定等重要事务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陈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一边审视着米莎的表情变化,一边缓缓道。 “也许,你身上有着一些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键信息,又或许是某些势力认为你知晓一些关于你父亲的重要秘密,所以,我们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你,弄清楚这背后的种种缘由。毕竟,如今的局势错综复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牵扯出巨大的波澜,而你,很可能就是那解开谜团的重要一环。” 米莎听着陈的话,脸色越发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既震惊于父亲那从未知晓的另一面,又对自己如今所处的境地感到深深的担忧与迷茫,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慌乱。 陈原本还欲张口,继续深入剖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将那些藏在暗处、错综复杂的线索再细细梳理一番给米莎听。 可话到嘴边,她却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整个人猛地愣了一下,那锐利的目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犹如一只嗅到危险气息的猎豹。 下一刻,陈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动作迅速而有力,一把将米莎紧紧地拢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了一道屏障。 她的面容变得格外严肃,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此刻正有千军万马压境,而她就是那守护最后防线的战士。 “但尽管你身上或许没有,我们也不能允许你落入整合运动之手。” 陈的声音低沉而冷峻,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那话语里,蕴含着对整合运动深深的忌惮与防备,她深知那些家伙行事的狠辣与不择手段,一旦米莎落入他们的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米莎身上是否真的藏着关乎切尔诺伯格的关键秘密,光是她的身份,就足以成为整合运动拿来大做文章的筹码,到那时,龙门乃至整个泰拉大陆的局势,都极有可能被搅得更加混乱不堪。 米莎躲在陈的身后,身子微微颤抖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紧张与严肃的气息,心里既害怕又感动。 害怕的是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危险,感动的则是陈此刻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的保护,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陈宛如黑暗中那一束温暖而可靠的光,让她慌乱的心稍稍有了一丝依靠。 “出来,一群只知道偷袭的宵小之辈。” 陈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这寂静又透着几分诡异的街头猛然炸响,那话语里满是不屑与愤怒,仿佛要将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的怯懦行径狠狠揭露出来。 她的目光犹如锐利的鹰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街边的小巷子里,昏暗的光影交错间,似乎随时都会有危险蹿出;那街边店铺的屋檐下,斑驳的阴影处也像是藏着不怀好意的身影。陈的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好似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赤霄,那标志性的剑柄被她牢牢攥在掌心,熟悉的触感传来,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力量与底气。 赤霄那剑鞘上精美的纹路在微光下隐隐闪烁,好似也在响应着主人此刻的战意,只待陈拔剑而出,便能绽放出它那凛冽的锋芒,斩断一切来犯之敌。 陈深知,面对这藏头露尾的敌人,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稍有不慎,不仅自己会陷入险境,身后的米莎也会羊入虎口,所以她全神贯注,严阵以待,准备应对那随时可能现身的危险。 米莎则紧紧贴着陈的后背,大气都不敢出,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住陈衣服的后摆,身子因害怕而微微发抖,眼睛紧张地盯着周围,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可怕的危机能快点过去。 随着陈的一声厉喝,那些负责护送的警员们也瞬间如临大敌,训练有素地迅速做出了应对姿态。他们原本整齐的步伐瞬间变得错落有致,呈扇形散开,各自寻找着有利的站位,将陈和米莎稳稳地护在中间。 每一位警员的神情都无比严肃,目光锐利得如同实质一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寸空间。他们的手纷纷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有的握紧了配枪的枪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处,只要稍有异动,便能第一时间拔枪射击;有的则握住了警棍,手臂微微弯曲,做好了随时挥出、给予敌人重击的准备。 街边的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吹得越发急促了,吹起了警员们的衣角,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专注的状态。此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周围哪怕是一片树叶飘落、一只老鼠蹿过发出的细微动静,都逃不过他们那如鹰隼般的眼睛。整个街道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那紧张的氛围在不断蔓延、发酵,好似下一秒,一场激烈的战斗就会在这看似平常的街头骤然爆发。 米莎看着警员们这般严阵以待的模样,心里的紧张情绪愈发浓重了,她咬着嘴唇,身子不自觉地又往陈的身后缩了缩,只能在心中默默期盼着这场危机能够尽快化解,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呵呵,找到你们了,龙门近卫局。” 那清脆爽朗又带着几分俏皮的女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沉默,声音从胡同幽深的暗影里悠悠传了出来,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魔力,让这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多了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 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从胡同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身着深红色作战服的萨卡兹女子,作战服裁剪得十分合身,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可那衣料上却又有着不少战斗留下的划痕与磨损,彰显着她历经的诸多战事。她迈着轻盈却又带着几分嚣张的步伐,每一步落下都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朝着陈等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虽然我和你们无冤无仇——” 她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手抛着一个手榴弹,那手榴弹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灵活地翻转着,折射出危险的金属光泽。她的语气里满是挑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明亮的眼眸中透着一种狡黠与玩味,仿佛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龙门近卫局的精锐,而是供她戏耍的对象一般。 “但我手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剧本哦。” 她歪着头,目光在陈以及一众警员身上来回扫视着,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自己精心准备的猎物,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众人在她这所谓“有意思的剧本”下,会露出怎样惊慌失措或是愤怒的表情,全然不顾自己这般举动已经将紧张的局势推向了更为危险的边缘。 陈眉头紧皱,眼神愈发冰冷,她紧盯着那萨卡兹女子手中的手榴弹,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赤霄,低声呵斥道。 “你这是自寻死路,敢在龙门撒野,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众警员们也纷纷将武器对准了她,严阵以待,只要她有丝毫轻举妄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决不让她在这龙门的地界上胡作非为。米莎则躲在陈的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危险又肆意的女子,心中满是惊恐,身子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很好,为了让事情变得好玩起来,你们都有参与的觉悟啊。” 那女子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了,嘴角咧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可那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反倒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仿佛她眼中的 “好玩”,是建立在众人的痛苦与挣扎之上的。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那头柔顺的发丝也随之摆动,在阳光的映照下,竟隐隐泛着一种别样的光晕,可这光晕却与她此刻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格格不入。她的目光从陈,到一众警员,再到躲在陈身后瑟瑟发抖的米莎身上一一扫过,像是在估量着每一个人的价值,又像是在盘算着如何让这场 “好戏” 按照她预想的节奏开场。 “我叫 w,就让我们开始这出好戏。” w 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寂静的街头回荡着,如同敲响了战斗的前奏鼓点。 ————————————————— 住持爷爷,小僧心中尚有迷茫,这世道,小僧还看不破,斩不断。但小僧有幸得遇贵人,有贵人的指引,终有一日,小僧必定会在这乱世之中斩出一线天! ——嵯峨 第70章 蓄势待发的战斗 她将手中把玩着的手榴弹轻轻一抛,又稳稳接住,那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仿佛那小小的手榴弹随时都会爆炸,将这一片区域都炸得粉碎。 陈的脸色愈发冷峻,她冷哼一声道。 “w,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今天在这龙门,你休想得逞!近卫局可不是任你戏弄的对象。” 说罢,陈松开握紧赤霄的手,随后反手握住其上面的佩刀。 紧接着佩刀已然被她缓缓抽出了剑鞘,那剑身之上寒光闪烁,似在诉说着它的锋利与主人的决然。 警员们也都严阵以待,额头上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减,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只等陈一声令下,便会不顾一切地冲向这个来势汹汹又肆意妄为的敌人。 米莎则紧闭双眼,双手死死地揪住陈的衣角,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能够快点过去,可那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却让她明白,一场恶战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砰砰!” 激烈的枪声在贫民窟深处骤然炸响,那声响犹如闷雷般在逼仄的街巷间不断回荡,每一声都仿佛重重地撞击在人们的心口上。 “哒哒哒!” 紧接着,机枪那疯狂且急促的扫射声也加入了这场“喧嚣盛宴”,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朝着各个方向倾泻而出,在墙壁、地面上溅起一串串火星,那连贯的声响似是永不停歇的鼓点,敲打着紧张到极致的氛围。 “锵锵!” 刀剑猛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而又尖锐的声响,金属摩擦的火花在昏暗的角落里闪烁着,双方近战人员已经短兵相接,每一次挥舞、格挡,都伴随着这令人胆寒的撞击声,好似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乐章。 而在这混乱嘈杂、硝烟弥漫的贫民窟深处,罗德岛与整合运动的激战仍在如火如荼地继续着,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各种声音交织汇聚,让这片原本就破败不堪的区域彻底沦为了血与火的战场。 “砰砰!”“哒哒哒!”枪炮声交织着,震耳欲聋,硝烟在贫民窟的上空不断弥漫、翻涌。 “雷蛇!防线还撑得住吗?” 芙兰卡一边在混乱的人群中灵活地穿梭着,身姿矫健得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边通过耳麦焦急地不停呼叫着雷蛇,她的声音中透着紧张,目光还不忘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我这边,没有问题!” 雷蛇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沉稳有力,即便身处枪林弹雨之中,那话语里也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笃定。 “芙兰卡你注意敌人侧翼进攻!” 雷蛇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操控着手中的武器,朝着不断涌来的敌人猛烈开火,“砰砰”的枪声在她手中不断响起,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朝着敌人飞去,在敌阵中炸开一朵朵小小的“火花”。 “哼,这些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 芙兰卡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手中的刺剑随着她猛地发力,剑身瞬间被一层诡异而浓烈的深红色光芒所笼罩,宛如被鲜血“染成”一般,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展开的凌厉反击。 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在敌人之间,深红色的刺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和一串血花。敌人的惨叫声在她耳边此起彼伏,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手中的剑速丝毫未减,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收割着生命,誓要将眼前这些纠缠不休的敌人彻底击退,以扞卫自己的尊严和信念。 刹那间,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身形魁梧的敌人迅速围拢过来,他们手中清一色举着厚重的盾牌。这些盾牌紧密相连,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防线,“哐当”一声闷响,齐刷刷地砸落在地面,溅起一圈尘土,硬生生地挡住了芙兰卡前行的道路。盾牌表面的金属在日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峻而坚硬的光泽,仿佛每一寸都在向她宣告着不可逾越。 “这样的防御你们就别想打破了。” 领头的那个家伙站在盾阵之后,探出半个脑袋,脸上带着扭曲的得意劲儿,扯着嗓子大声嘲讽芙兰卡。他的嘴角上扬,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眼中满是轻蔑,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在四周的空气中震荡回响。 “看我就这样把你撞……” 他双手紧紧握住盾牌的把手,身体微微后仰,似乎已经准备发力,将芙兰卡撞个人仰马翻。然而,话还未脱口,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惊恐如潮水般涌上眼眸,瞬间淹没了之前的嚣张。 “唔?!” 此刻的芙兰卡,身姿矫健而挺拔,双脚如同钉在地上一般稳固。她双手紧握住那柄已然“染成”深红色的刺剑,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高高扬起刺剑,那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凝聚了她所有的力量与怒火。紧接着,她猛地朝着盾牌劈下,刺剑与盾牌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得好似要震破人耳膜的声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如烟花般瞬间绽放四射。 “呃,呃呃呃啊!”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芙兰卡的刺剑竟如入无人之境,硬生生地将那领头家伙引以为傲的盾牌从中间一切两半。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断裂的盾牌向两边飞射而出,一块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岩石上,砸出一个浅坑,另一块则翻滚着嵌入泥土之中,扬起一片尘土。芙兰卡丝毫没有停顿,她就像一位从地狱归来的战神,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这被劈开的缺口处大步迈进。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那些已然被吓得呆若木鸡的敌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这是什么?!” 领头的那个家伙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仿佛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死死地盯着芙兰卡手中那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深红色刺剑,声音里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原本因为嘲讽而扯得极高的音调此刻都变了调,颤抖着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这几个字。 “小子,这可是铝热剑哦。” 芙兰卡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微笑,那笑容里既有胜者的从容,又有对敌人无知的戏谑。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剑,剑身上的深红色光芒似乎随着她的动作闪烁了几下,仿佛在呼应主人的得意。 说罢,芙兰卡飞起一脚,重重地踹在面前领头身上。 那领头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短短的弧线,“扑通” 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彻底没了动静。 芙兰卡拍了拍靴子上沾上的灰尘,目光冷峻地望向那些正四散而逃的敌人,嘴角的笑意瞬间化作一声冷哼,那声冷笑仿佛一道冰冷的寒风,直直地穿透逃窜者的后背,让他们跑得更加慌乱不堪,而芙兰卡就这般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战神雕像。 芙兰卡击退那群敌人后,顾不上歇息,她神色急切地抬起手,按下通讯器的按钮,对着话筒大声呼喊起来。 “阿米娅!你的情况呢?喂,喂……”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不停地在周围扫视,似乎想透过这茫茫的战场,直接看到阿米娅那边的状况。 然而,通讯器的另一边却迟迟没有回应,只有电流的沙沙声在她耳边回响,每一秒的寂静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芙兰卡的心上。 正当芙兰卡心急如焚,以为出了意外的时候,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雷蛇沉稳的声音。 “我们这里好像出了些小情况。” 紧接着,阿米娅那熟悉而略显稚嫩的声音也急切地响了过来。 “芙兰卡…… 敌方的首领…… 就出现在我和雷蛇面前!” 阿米娅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慌乱,即便隔着通讯器,芙兰卡也能想象到她此刻小脸紧绷、眼神坚定却又难掩不安的模样。 芙兰卡紧紧握着通讯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对着话筒迅速回应道。 “你们稳住,我马上赶过去支援!” 说罢,她握紧手中那柄散发着深红色光芒的铝热剑,身形如猎豹般朝着阿米娅和雷蛇的方向疾奔而去,一路上,她的眼神冷峻而专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赶到同伴身边,共同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结束通话的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无比。她的目光直直地越过眼前弥漫的硝烟,锁定在那正一步一步朝着她们走来的碎骨身上。碎骨那高大而略显狰狞的身形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 阿米娅紧咬下唇,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可一时间,竟被碎骨周身散发的压迫感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碎骨则是满脸怒容,语气像裹挟着雷霆一般。 “你们还想藏到哪里去?” 随着这声怒吼,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震得嗡嗡作响,他身上的肌肉紧绷,似乎下一秒就要如猛兽般扑将上来,将阿米娅和雷蛇撕成碎片。 雷蛇见状,迅速侧身挡在阿米娅身前,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危险的电流,发出 “滋滋” 的声响,与碎骨对峙着。她微微弓起身子,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随时迎接碎骨的攻击,同时低声对阿米娅说道。 “别怕,有我在。”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却依旧紧紧盯着碎骨,不敢有丝毫懈怠。 ————————————————— 今天是博士的出世之日,出世有两意,诞生于世为出世,超脱于世也为出世。住持爷爷曾给小僧讲,人若是能知晓世间性空,即是出世间。不过小僧认为,相比于世间空空,自在自性才是真意。 ——嵯峨 第71章 碎骨,再次苦战 雷蛇身姿矫健而紧绷,宛如一尊坚毅的守护神,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躯牢牢地矗立在阿米娅的前方,那宽阔而坚实的背影,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为身后之人挡去所有潜在的危险。他的双手稳稳地握住铳械,那冰冷的金属在他有力的掌控下仿佛有了生命,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碎骨,仿佛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其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与决绝,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冷冷地注视着敌人,没有丝毫的退缩与动摇。 反观碎骨,他对于雷蛇充满压迫力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逃不掉的,罗德岛。” 只见他双手猛地一用力,肌肉紧绷之下,青筋如蚯蚓般暴起,那原本看似普通的榴弹枪在他的暴力操作下,瞬间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机械声响,寒光闪闪的利刃 “嗖” 地一下弹射而出,在夜色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獠牙,散发着血腥与杀戮的气息。 “我会粉碎你们——彻彻底底地粉碎你们。” 碎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诅咒,在寂静的夜空中悠悠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那语气中的笃定与张狂,更是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一触即发。 “哦~这家伙终于亲自登场了。” 芙兰卡一边撒开脚丫子奋力奔跑着,一边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地吐槽了这么一句。她那灵动的眼眸中透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对眼前之人的登场颇有些不以为然,话语里满是那种轻松又带着点戏谑的调调,仿佛此刻并非身处紧张的局势之中,倒像是在看一场趣味十足的闹剧。 “虽然听起来还是蛮寒酸的呢?” 她一边继续向前跑着,一边歪着头,拖长了音调,那模样就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可话音还未落,她原本满是轻松调侃的眼神陡然一变。 往前定睛这么一看,芙兰卡那灵动的大眼睛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方才还挂在嘴角的那抹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即,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脚下猛地使力,想要紧急刹住脚步,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带起一小片尘土飞扬。 “啊,死胡同!” 芙兰卡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横亘着的、本不应出现在此处的墙,脸上瞬间涌起一片尴尬之色,那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蔓延开来,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她挠了挠头,眼神中满是懊恼,小声地嘟囔着。 “我好像跑过头了?!” 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子,又窘又无奈,全然没了刚才那副洒脱调侃的劲儿。 芙兰卡那带着懊恼与尴尬的语音,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穿过空气,一五一十地传进了阿米娅和雷蛇的耳中。那声音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两人的心。 “阿米娅,我们好像——” 雷蛇微微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凝重之色,他压低了声音,刚开口说了半句,目光便快速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那眼神犹如鹰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试图在这看似绝境的地方寻找到一丝生机。 短暂的停顿后,雷蛇一脸严肃,脸上的肌肉紧绷着,仿佛石雕一般,每一道纹路里都写满了严肃与冷峻。他接着一字一顿地说道。 “被整合运动逼入死路了。” 那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重感,仿佛给这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色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好似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沉闷,让人的心头沉甸甸的,只能感受到那如影随形的危险正一步步地朝他们逼近。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唯有强攻! 雷蛇眼神一凛,迅速完成枪支上膛的动作,黑洞洞的枪口直逼碎骨,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畏惧与退缩。 “依我之见,我们的力量足以粉碎眼前的阻碍,赢得这场交锋!” 雷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空气中回荡,似是在给自己和队友打气,又似是在向敌人宣告。 碎骨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雷蛇,这些人刚刚让自己折损了众多手下,仇恨与愤怒在他胸腔中燃烧,牙缝中挤出一句。 “你们这些……感染者的叛徒!” 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浓浓的恨意,在这片紧张的战场上弥漫开来。 “重装小组,坚守阵地,不得有失!” 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命令,整个防线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雷蛇目光如炬,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与怜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果断采取行动,不给碎骨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见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猛地扣下扳机,瞬间,枪口喷吐出几道火舌,数发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碎骨直直射去,划破空气的嘶鸣声仿佛是死神奏响的序曲。 “哼,就这……也想伤到我?” 碎骨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那只粗糙而有力的大手猛地一转,原本看似极为笨重的榴弹枪在他的掌控之下,竟仿若灵动的舞者手中轻盈的绸带,轻巧地挥舞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榴弹枪精准地与呼啸而来的子弹碰撞在一起,金属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些子弹就这样被轻易地打飞,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点本事,还远远不够!” 碎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自信交织的光芒,仿佛在向雷蛇宣告,这场战斗,他才是主宰者。 “但对她来说,这些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雷蛇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淡定,双手有条不紊地操作着枪支,快速地更换着子弹,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慌乱。 他微微抬眸,目光中满是信任与笃定,朝着身后大声喊道。 “博士!上!” 那洪亮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战场上回荡开来,仿佛只要博士出手,局势便能瞬间扭转,话语里蕴含着对博士能力满满的信心,也让周围的同伴们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期待。 碎骨原本还满是嚣张的眼神瞬间一愣,一抹惊愕之色在眼底闪过。就在这转瞬之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上方,定睛一看,正是博士 “嚯!” 博士口中发出一声低喝,气势十足。只见她身手敏捷,稳稳地反握住手中那把名为影,手臂肌肉紧绷,瞬间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碎骨的天灵盖狠狠扎了过去。 那利刃划破空气,带着凛冽的风声,似要将一切阻碍都轻松撕裂,直取碎骨性命一般,让这紧张的氛围瞬间又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碎骨压根儿就来不及做出躲闪的动作,此刻情况危急万分,千钧一发之际,他咬了咬牙,使出浑身力气,赶忙将那把沉重的榴弹枪横着举到了自己的头顶上方。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榴弹枪与博士那势如破竹的影来了个硬碰硬的正面碰撞,金属撞击的声响在这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格外刺耳,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震得颤抖起来。 火花在二者碰撞之处迸溅而出,好似点点繁星在这残酷的战场上短暂绽放,又瞬间消逝。 那巨大的反冲力顺着榴弹枪一路传导而下,使得碎骨脚下原本坚实的土地都开始承受不住,一道道如蜘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开来,“咔咔”的声响不绝于耳,仿佛这片土地都在痛苦地呻吟着。 不过,碎骨到底也是身经百战,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自身过硬的实力,终究还是有惊无险地顺利挡下了博士这突如其来的突袭。 “罗德岛的领导人……吗?” 碎骨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戴着面具、神秘莫测的博士身上,嘴里缓缓吐出这句话,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探究。 紧接着,他猛地一发力,手臂上青筋暴起,借着方才抵挡时的余力,用力将博士朝着远处顶了出去。 博士在空中调整身形,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身姿轻盈,尽显从容。几乎同一时间,阿米娅和雷蛇迅速奔至博士身旁,一左一右站定,三人呈犄角之势,警惕地注视着碎骨。 “身为感染者,却帮助龙门杀害感染者!” 碎骨看着眼前这严阵以待的三人,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油一般,“噌”地一下再度熊熊燃烧起来,那愤怒的火焰几乎要从他的双眼中喷射而出。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声怒吼道。 “多少同胞的性命,你们都得血债血偿!” 话语中满是仇恨与愤懑,仿佛要将这满腔的怒火都宣泄到眼前之人的身上,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而压抑起来。 “给我进攻!”碎骨扯着嗓子咆哮道,那吼声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决然,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一个箭步朝着前方直直地冲了过来,脚下的土地被他蹬得“砰砰”作响,带起一溜儿烟尘,气势骇人至极,好似要凭借这股一往无前的冲劲,冲破眼前的一切防线,将对手彻底碾碎在自己的怒火之下。 “整合运动————” 阿米娅同样不甘示弱,她清亮的嗓音在这嘈杂的战场上陡然响起,喊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愤慨,那是对碎骨以及其背后整合运动恶行的强烈抗议,也是她此刻心中怒火的宣泄出口。 此刻的阿米娅,小脸涨得通红,秀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燃烧着的怒火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都点燃。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正义感在胸腔内翻涌澎湃,那些整合运动此前犯下的桩桩恶行不断在她脑海中闪过,越发激起了她的斗志。 “先结仇的、先伤害别人的、先使用暴力的——” 阿米娅的双手缓缓地抬至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丝丝缕缕的魔力开始从她的周身朝着双手汇聚而来,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强,渐渐地在她的掌心之中汇聚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魔法光球。 那光球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其中蕴含的强大魔力仿佛要冲破束缚一般,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剧烈地波动起来,隐隐有了扭曲的迹象。 阿米娅目光一凛,眼神中透着毫不退缩的决然,她死死地盯着那正朝着自己猛冲过来的碎骨,娇喝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对准碎骨就将这凝聚着满腔怒火与强大魔力的魔法光球发射了出去。 那光球如同一颗拖着长长尾焰的流星,划破硝烟弥漫的战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碎骨疾驰而去。 “可是切尔诺伯格的你们!!” 阿米娅大声吼出这句话,声音里饱含着悲愤与谴责,那话语声在这充满硝烟与战火的战场上不断回荡,像是声声重锤,狠狠地敲打着碎骨以及所有整合运动成员的良知,也仿佛是在向这世间宣告着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不容辩驳,更不容逃避。 ————————————————— 你想看画?可以。如果是你的话,送你张画也可以。但你要是喜欢这画,我就不会送你。你不喜欢?那更不用给你了。我这个人就这样,知足。 ——夕 第72章 转机? 碎骨见那威力骇人的魔法光球呼啸而至,却也不闪不避,战术面具下的面容闪过一抹疯狂,他将手中的榴弹枪一横,周身肌肉紧绷,竟硬生生地将全身力量汇聚于枪身,试图正面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当光球与破城锤碰撞的瞬间,光芒爆闪,刺目的强光让周围一切都短暂地陷入了白茫茫一片,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的气浪呈环形扩散,将附近堆积的杂物纷纷掀飞。 在光芒与烟尘之中,雷蛇瞅准时机,身形如猎豹般疾冲而出,蛇眼铳枪上的电流跳动得愈发剧烈,她借着烟尘的掩护,迂回到碎骨的侧后方,朝着碎骨毫无防备的后背接连扣动扳机。 数道雷光瞬间贯穿了烟尘,直逼碎骨而去。碎骨察觉到背后的危机,刚欲转身,却被那魔法光球爆炸后的余波冲击得身形一滞。 此时,博士也没闲着,她从腰间迅速抽出几枚烟雾弹,朝着碎骨脚下扔去。瞬间,刺鼻的浓烟升腾而起,进一步模糊了碎骨的视线。 博士身形一闪,利用烟雾隐匿身形,手持着影朝向碎骨的腿部关节处摸去,意图限制碎骨的行动能力。 阿米娅在发出光球后,虽消耗巨大,但看到队友纷纷展开攻势,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她强撑着疲惫,双手再次快速结印,准备迎接碎骨可能的反击,口中轻吟的咒语声在嘈杂的战场上依旧清晰可闻,丝丝魔力再次在她指尖涌动,随时准备支援队友或是给予碎骨致命一击。 烟尘逐渐散去,碎骨虽身中雷光,腿部也被博士划出几道血痕,但他依旧屹立不倒,双眼满是血丝,愈发狂暴。 他挥舞着榴弹枪,疯狂地朝着四周乱砸,口中怒吼连连,誓要将眼前这些给他造成麻烦的人统统碾碎,一场更为惨烈的混战在这狭小且狼藉的战场上再度拉开帷幕。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仿佛要将这天地撕裂,浓烈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在巷口中弥漫开来,呛得人几近窒息。被炸碎的砖石碎屑如密集的雨点般四处飞溅,在墙壁上、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洼。 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其中博士的动作快如闪电,衣角带起的风声在混乱中几不可闻,身姿矫健敏捷,身形一闪便躲过了一块飞来的巨石,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芒,在烟雾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精准地挑飞了一枚即将在身旁爆炸的榴弹。 与此同时,一道道刺目的雷光如愤怒的蛟龙般在烟雾中蜿蜒穿梭,每一次闪耀都将这昏暗的巷子照得亮如白昼,那跳跃的电弧仿佛要将空气都电离。 伴随着雷光的,是榴弹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炽热的气浪呈环形向外扩散,将周围的杂物卷上半空,又狠狠地摔落下来。 而那些魔法光球,色彩斑斓,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有的呈现出幽蓝色,表面跳跃着诡异的符文,所经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有的则是炽热的红色,如同燃烧的流星,带着滚滚热浪,将地面炙烤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它们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横冲直撞,与雷光和榴弹交织在一起,相互碰撞、湮灭,爆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巷口已然成为了一片人间炼狱,充斥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唔” 一声沉闷的低吟从碎骨的喉间逸出,打破了这弥漫着硝烟的死寂。不知在这昏天黑地的激战中究竟过去了多久,原本就已在岁月侵蚀与战火洗礼下显得破败不堪的巷口,此刻更是满目疮痍,几近沦为一片废墟。墙壁上的砖石大片剥落,裸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质结构,被炸断的房梁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扬起的尘土与尚未散尽的硝烟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在这宛如人间炼狱的修罗场正中央,碎骨宛如一尊浴血奋战的战神,独自抗衡着三名强敌。激烈的拼杀已持续良久,他的体力恰似沙漏中的细沙,正飞速流逝,几近枯竭。胸膛仿若汹涌澎湃的大海,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是在拼命拉动一台年久失修、破旧不堪的风箱,发出的粗重声响在这混乱嘈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一绺绺地耷拉下来,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那轮廓分明、坚毅硬朗却难掩疲惫之色的脸庞蜿蜒滚落,滴溅在脚下满是尖锐碎石与黏稠血迹交融的地面上,洇散开来,仿若一朵朵在黑暗中悄然绽放的暗红色血花,触目惊心。 他的双腿好似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微颤抖着,那不堪重负的膝盖仿佛下一秒就会弯折,让他整个人轰然跪倒在地。 但他的双手,那紧紧攥着武器的双手,却如同嵌入岩石的钢钎,青筋暴起,骨节泛白,依旧彰显着他钢铁般绝不屈服的顽强意志。 尽管此时的他周身散发着浓重的疲态,好似被一层阴霾笼罩,可面罩下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却如燃烧的炭火,跳跃着不屈的火焰,死死地锁住眼前的三个敌人,好似一只受伤却依旧凶狠的猎豹,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下一轮不知何时便会如疾风骤雨般袭来的攻击。 反观阿米娅一方,虽说在人数上占据着明显的优势,可碎骨手中那夺命的榴弹与寒光闪烁的枪刃,却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带来了极大的压迫与负担。 “哈,哈……” 阿米娅娇弱的身躯在这枪林弹雨之中显得愈发渺小,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与尘土的呛味,发丝凌乱地贴在满是汗水与泥污的脸颊上,双眼却依旧坚定有神,死死盯着碎骨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就在这战况胶着、生死悬于一线的千钧一发之际,战场的地面微微震颤,几枚简易至极、外表粗糙的“罐子”,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顺着坑洼不平、满是碎石与血迹的地面,骨碌碌地快速滚动而来,毫无预兆地突然滚到了几人面前。 “砰!” 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轰然炸开,仿若平地惊雷,瞬间将原本紧绷得如同拉满弓弦的寂静彻底撕裂。紧接着,滚滚浓烟仿若从地底深渊中汹涌而出的黑色怒涛,以排山倒海之势,兀地再次迅猛地笼罩了整个现场。 刺鼻辛辣的硝烟味如疯狂的潮水,汹涌地灌进阿米娅等每个人的鼻腔,呛得众人喉咙生疼,咳嗽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眨眼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浓稠厚重的烟雾无情遮蔽,眼前唯余一片混沌迷茫的灰白之色,伸手难见五指。 “碎骨,没事!” 几声满含焦急与关切的呼喊,仿若利剑破雾,穿透了层层阻隔的烟雾。循声望去,只见几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臂戴整合运动标识的成员,身形匆匆,脚步踉跄却又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急切,从烟雾弥漫的深处狂奔而来。 为首的那名大汉,身形魁梧壮硕,满脸的焦急之色,毫不犹豫地伸出粗壮如树干、青筋暴起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已然脚步虚浮、有些站立不稳的碎骨。 “我没事。” 碎骨眉头微微一蹙,眉心处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像是要凭借这股力量,将那股弥漫在脑袋里仿若迷雾般的眩晕感彻底驱散。 随后,他用力晃了晃头,脖颈处的青筋隐隐浮现,试图让自己尽快摆脱疲惫,恢复清明。 尽管他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沙哑与丝丝疲惫,却依旧透着一股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不服输劲儿,仿佛任何困境都无法将他击倒。 “嘁,这帮家伙确实很棘手!” 碎骨啐了一口,眼中满是不甘与恼怒,目光仿若实质,透过层层烟雾,狠狠地望向阿米娅等人隐匿的大致方向,眼神中既有对敌人顽强抵抗的恼怒,也有对当下这混乱战局的深深担忧。 而此刻,烟雾仍在悠悠翻腾,仿若一只巨大的、择人而噬的巨兽,这场激烈的战斗,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已然被笼罩上了一层愈发扑朔迷离、难以捉摸的神秘面纱。 “碎骨,w 在通讯里说,她那边已经结束了!” 一个身形略显瘦小,但动作敏捷的成员猫着腰,迅速贴到碎骨耳边,刻意压低声音,却难掩话语中的兴奋劲儿,那声音仿佛一道电流,瞬间穿透了战场上弥漫的硝烟与喧嚣。 “已经成功劫到了任务目标。” 他紧接着补充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说话间,还不时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紧握着武器,时刻防备着可能从烟雾中突袭而来的敌人。 一听到这个消息,碎骨原本因疲惫而略显黯淡的双眸,刹那间仿若被注入了一股强劲的活力,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他那一直微微佝偻的脊背,仿若被一只无形却有力的大手猛地扶正,瞬间挺直起来,周身散发出一股截然不同的昂扬气势。 “w 她,得手了?” 碎骨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更多的则是难以抑制的欣喜与振奋。 他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了层层烟雾,望向一个方向,尽管视线受阻,什么也看不到,但眼神中却满是对战友的信任与完成任务的坚定决心。 此刻,战场上的硝烟仍在翻腾弥漫,可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却如同一束耀眼的曙光,穿透阴霾,让碎骨心中重新燃起了熊熊斗志,也为这场胶着混乱的战斗带来了全新的转机。 ————————————————— 看我认真作画的机会,就算这大地上万中挑一的人,一生也最多一次。“时来天地皆同力”,气、骨、形、色、法,无一不从无一不至,倾泻如浩荡江河,细密如山间竹影,手中这笔,我都停不下它。 ——夕 第73章 整合运动的真正目的 成员点点头,随后继续道。 “是的,她的袭击非常顺利!是不是,我们也该撤退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中满是期待,急切地盼望着能从碎骨这儿得到肯定的答复,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向四周,手中的武器攥得更紧了,仿佛那随时可能从烟雾暗处扑出的敌人近在咫尺。 碎骨听闻此言,浓眉紧锁,深邃的双眸中光芒闪烁,快速地思索了片刻。战场上的局势依旧混沌不明,硝烟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四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乐章,但 w 传来的捷报无疑是这黑暗中的一抹曙光,照亮了此刻艰难抉择的道路。 几乎是瞬间,他立马就做出了抉择。 “给塔露拉发送信号。” 碎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穿透喧嚣,不容置疑。 “撤退!”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果断与坚毅,已然将之前战斗的疲惫抛诸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步的战略部署当中。 “明白!” 随着这一声令下,身旁的几名成员迅速行动起来,各自忙碌着准备发出撤退的信号,一场有组织的撤离行动,在这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悄然拉开帷幕,而这场激烈的战斗,也即将随着整合运动的主动撤退,画上一个暂时的句号。 战场上,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肆意翻滚,火光与烟尘交织在一起,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战斗的喧嚣声逐渐平息,趁着罗德岛没有反应过来时,整合运动开始进行着最后的撤离。 碎骨,这位整合运动的激进分子,选择了独自坚守到最后一刻,以一种近乎倔强的姿态,展现着他所谓的“勇气”与“执着”。 当周围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都渐渐消散,只剩下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风吹过废墟的沙沙声时,碎骨才缓缓转身,准备离开这片狼藉之地。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未熄的怒火,死死地盯着那依旧浓稠、没有丝毫散去迹象的烟雾,仿佛那烟雾深处隐藏着他所有的仇恨与不甘。 “哼,罗德岛的懦夫下次见面就是死期了。” 他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毒液浸泡过一般,充满了恶意与威胁。那恶狠狠的语气,似乎要穿透这层层烟雾,传递到远方那些他认为是敌人的耳中,以宣泄他此刻内心的愤懑与屈辱。 说完,碎骨猛地一甩头,带着满脸的狰狞,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那混沌的烟雾之中。他的身影迅速被烟雾吞噬,只留下一阵短暂的脚步声,在这片死寂的战场上回响了几下后,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那弥漫的烟雾,依旧静静地笼罩着这片土地,像是一个无声的见证者,默默记录下了这短暂而又充满火药味的对峙,也预示着未来那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冲突还将继续。 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后,那如鬼魅般纠缠不休的烟雾终于开始缓缓散去,像是一层厚重的帷幕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寸寸拉开。每一丝烟雾的飘散都显得那么迟缓而艰难,仿佛不舍得离开这片刚刚经历了激烈交锋的战场。 “咳咳这烟真是太费事呀。” 阿米娅弓着身子,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在面前不停地挥舞着,试图驱散那仍在周围缭绕的刺鼻烟雾。 她的声音因为咳嗽而变得断断续续,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一般,难受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睛也被呛出了泪水,在布满灰尘的脸颊上划出几道清晰的泪痕。 过了好一会儿,阿米娅才稍稍缓过劲来。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抬起头,用那还带着泪花的眼睛环顾四周。 “注意敌人呢?” 只见原本满是整合运动成员身影的战场上,此刻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和尚未完全熄灭的几处小火苗在风中摇曳。那些残垣断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战斗的激烈与残酷,破碎的砖石、散落的武器以及地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都勾勒出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战场上,硝烟渐渐散去,刺鼻的气味却依旧在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阿米娅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疑惑与不敢置信,她微微张着嘴,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轻声问道。 “——整合运动——撤退了?” 那话语在这略显寂静的战场上轻轻回荡,仿佛是在向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雷蛇,向来以谨慎着称,此刻即便看到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似乎都已消失不见,可她丝毫不敢有半分松懈。 她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双手稳稳地握着铳,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周边的每一个角落。那黑洞洞的铳口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她的戒备,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能瞬间迸发出强大的威慑力。 博士也同样神情严肃,与雷蛇并肩而立,两人默契地移动着脚步,一寸一寸地侦察着周边的情况。她们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潜藏危险的地方,哪怕是一块不起眼的碎石、一处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都要反复查看确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紧张的心跳声。直到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排查,确定周边确实再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彻底安全了,雷蛇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些许。 “差不多明面上是这样的。” 雷蛇的声音依旧沉稳,可那话语里却隐隐透着一丝担忧,她很清楚,整合运动向来诡计多端,谁也说不准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危机,所以即便此刻暂时安全了,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她知道,这场战斗只是漫长征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而他们所肩负的使命,依旧沉重地压在肩头。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但她已准备好继续前行,去面对那未知而又充满挑战的未来。 “大家立马休整,以防敌人进犯!” “明白!” 在这片被战争阴霾笼罩的大地上,每一次的胜利都来之不易,而每一次的喘息,都可能是下一场战斗的前奏。 芙兰卡身姿矫健地站在原地,手中那把散发着炽热气息的铝热剑在黯淡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视着敌人撤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 “嘴上放狠话,跑得倒是很快啊。” 芙兰卡的声音清脆响亮,在这略显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着,打破了片刻的寂静。那语气中的调侃之意溢于言表,仿佛是在嘲笑那些刚刚还在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放出狠话,转眼间却如丧家之犬般迅速逃离的整合运动成员。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芙兰卡手腕轻轻一抖,铝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弧线,随后稳稳地插入剑鞘之中。 那利落的动作一气呵成,尽显她的干练与洒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刚刚战斗带来的紧张与疲惫,可脸上那揶揄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这些家伙,也就只会虚张声势罢了。” 芙兰卡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双手抱胸,迈着大步向前走去。她的步伐看似轻松随意,实则每一步都带着对这片战场的警惕与尊重。 在她眼中,这些整合运动成员的行为不过是跳梁小丑般的闹剧,虽然他们的存在给这片大地带来了诸多的伤痛与混乱,但芙兰卡心中那股与生俱来的乐观与自信,让她在面对敌人时始终保持着一份从容不迫,哪怕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也能找到一丝调侃的乐趣,以缓解内心深处对战争的沉重感。 战场上,那紧张的氛围虽随着整合运动的撤离稍有缓和,可一种无形的阴霾却依旧笼罩在众人心头。 雷蛇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凝重,她一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中的铳,一边缓缓开口说道。 “确实……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雷蛇向来行事谨慎,她那敏锐的直觉就如同战场上的预警雷达,此刻发出的信号让她无法忽视,即便敌人已经看似远去,可那种潜藏在暗处的危险感却愈发强烈。 一旁的博士听到这话,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轻轻推了推脸上的面罩,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随后认可地点点头道。 “撤退非常迅速,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更像是事先策划好的……等等!” 博士的语速起初还较为平稳,像是在有条有理地分析着局势,可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话语里满是突然察觉到关键问题的惊愕。 像是想起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博士猛地提高音量惊声道。 “整合运动的目标可能不是罗德岛!!” “——!”(芙兰卡) “整合运动确实可能,只是在拖延我们的脚步这样一来”(雷蛇) “糟了,近卫局有危险!”(阿米娅) 这让所有人的心都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儿。 之前战斗中的种种细节仿佛拼图般开始重新组合,种种迹象似乎都在指向这个令人意想不到却又细思极恐的可能性,而这个发现,很可能意味着他们此刻正陷入一个更为复杂、更为危险的圈套之中。 阿米娅急忙开始下达指令。 “我们应该立刻去支援陈长官!芙兰卡,立刻召回侦察小队!雷蛇,尝试联系陈长官!要尽快!!” ————————————————— 梦如人生,梦入长卷。人这一睡,会睡过几个千年呢? ——夕 第74章 近卫局的惨败 罗德岛的众人刚刚从整合运动异常撤退的困惑中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情可能远不止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心急如焚地准备动身前往支援近卫局。 大家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凝重,脚步匆匆,装备碰撞发出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然而,此时的近卫局,情况却远比想象中更加糟糕。战斗的喧嚣已然落幕,但那不是胜利的宁静,而是惨败后的死寂。 原本威严耸立的建筑如今已是满目疮痍,墙壁上布满了弹痕和爆炸后的焦黑痕迹,部分墙体甚至已经坍塌,碎砖乱瓦散落一地。地面上,鲜血汇聚成了暗红色的小洼,破碎的武器和近卫局干员的徽章散落其间,无言地见证着这场残酷的失败。 幸存的近卫局干员们或身负重伤,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或满脸疲惫与绝望,眼神空洞地望着这片惨状,仿佛还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他们的制服破破烂烂,沾染着泥土和鲜血,往日的精气神已消失殆尽。 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断壁残垣随处可见,被炸翻的土石还散发着刺鼻的硝烟味。陈满脸尘土,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她凌乱的头发。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躯,“扑通”一声,半跪在了满是碎石和弹坑的地面上。 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受伤的肺腑,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 “特别督察组的主力部队呢!怎么还没有增援我们!” 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无助与绝望,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仿佛被这死寂的空气无情地吞噬。 此刻的她,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掌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刚才与敌人的激烈交锋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身心俱疲的她,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尤其是 w 的疯狂行径和残忍手段,让她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绝望深渊。 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自己面前掳走米莎,陈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钢针狠狠地刺痛。她试图挣扎着起身去追赶,可双腿却像被定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她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内心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作为一名肩负重任的警官,在这一刻,她却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与无力,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恶魔的双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几近窒息。 这时,一名成员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惊恐与焦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 “通讯说,他们被整合运动拖住了!” 那声音在这寂静又满是破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道惊雷,直直地劈进了陈的心里。 “怎么可能!” 陈瞪大了眼睛,眼中的血丝愈发明显,她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满脸的难以置信。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沙哑中透着愤怒。 “就凭整合运动那帮乌合之众!” 在她的认知里,特别督察组的主力部队那可是有着精良的装备和过硬的素质,怎么会轻易被整合运动给拖住呢?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陈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那成员的话又再一次如重磅炸弹般在她耳边炸开,让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 而且对方只有 一个人” 成员的声音更低了,低到仿佛害怕这几个字会引发更大的风暴一般,可即便如此,这几个字还是清晰地传进了陈的耳朵里,如同冰冷的寒风,瞬间吹透了她的全身。 “什么 除非” 陈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试图去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又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有着怎样恐怖的实力,才能仅凭一己之力拖住一整支主力部队啊。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心中的绝望之感又添了几分,这场战斗带来的冲击,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而局势也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w 纤细的手指轻盈地拨弄着手雷手环,那手环在她指尖灵活地旋转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满是得意与不屑的弧线。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米莎,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随后,她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 “真没想到啊……这龙门的近卫局,也不过如此嘛。” 米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如恶魔般可怕的 w,嘴唇哆哆嗦嗦,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你你想干什么?” 此时的米莎,只觉得心中的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被无限地放大,将她紧紧地包裹,让她几乎窒息。 昏黄黯淡的灯光在潮湿逼仄的小巷中摇曳不定,w 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鬼魅。她迈着轻盈却又透着危险气息的步伐,一步步逼近瑟瑟发抖的米莎。 “不要害怕,小姑娘。” w 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角落中突兀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还没等米莎有所反应,w 便迅速扯过一条黑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米莎的双眼。 “啊!你” 米莎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无尽的黑暗里回荡,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都说了,不要害怕、不要急。” w 那略带沙哑却又充满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然而其中隐藏的危险却让米莎更加胆寒。 紧接着,w 毫不费力地一把扛起米莎,就像扛起一个毫无重量的布娃娃。她身姿矫健地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天台的栅栏上,破旧的栅栏在她的重压下发出“嘎吱”的抗议声。 “我只不过是带你去见一个人而已。” w 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迷宫般的贫民窟,淡淡地说道。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带着米莎一跃而下,瞬间消失在这错综复杂、弥漫着腐朽气息的贫民窟之中,只留下一片死寂和米莎那渐渐远去的绝望呼喊在空中飘荡…… ————————————————— 我为什么用剑?那可有讲究,“以砚为鞘,可以研春秋;以笔为剑,可以涂鬼神”。 ——夕 新年特辑 故事前瞻 在千年前的泰拉大陆,巨兽统领的时代,苍穹之下尽是原始雄浑之景。 陆地之上,体型如山岳般巍峨的炎晶巨兽迈着震撼大地的步伐前行,所经之处,岩石迸裂,它那周身缭绕的烈焰,让空气都为之扭曲,宛如移动的火山,威慑着四方生灵。 深海之中,冰渊巨蟒隐没身形,偶尔浮出水面,幽寒的蓝光从它鳞片缝隙间透出,能瞬间让周边海水冰封,它一摆尾,掀起的巨浪便足以覆灭一支小型舰队,是海洋无可争议的霸主。 丛林深处,雷霆猛禽在参天古木间穿梭,双翅展开遮天蔽日,羽毛闪烁着雷光,每一次振翅都引得风云变色,炸雷声响彻天际,宣告着它对空域的统治。 各族生灵在巨兽的威压下,或穴居隐匿,或择险而居,艰难求存,它们敬畏地仰望这些庞然大物,期盼着时代的巨轮能为生存带来一丝曙光,而泰拉大陆就在这巨兽的统治阴影与生命的顽强抗争中,缓缓续写着传奇开篇。 自人类踏入泰拉大陆的那一刻起,便被眼前巨兽的狰狞与恐怖深深震慑。这些巨兽身形如山岳拔地而起,遮天蔽日;血盆大口似无尽深渊,嘶吼咆哮间,声浪如雷滚滚,震得大地颤抖、苍穹变色。 人类渺小的身影在巨兽的阴影笼罩下,仿若惊涛骇浪中的孤舟,满心被恐惧填满,脚步亦被这铺天盖地的骇然死死钉住,生存的希望在巨兽带来的绝望中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熄。 彼时,人类在泰拉大陆落脚未稳,面对巨兽的绝对威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如蝼蚁般,与其他生物一道,对巨兽“俯首称臣”。 斗转星移,人类文明的火种渐成燎原之势,一个个国家拔地而起、星罗棋布。但在心底深处,对巨兽的那份忌惮从未消散,大多时候,恭敬仍刻在人们的骨子里,人们以谦卑之态奉上祭品,祈求安宁;或是审时度势,选择与巨兽合作,借助它们的伟力开山辟路、守护疆土,在巨兽的鼻息之下,小心翼翼地拓展着人类的生存版图。 但有一个国度例外,那便是大炎。 它傲立泰拉大陆,面对巨兽的统治,并未选择驯顺与妥协。在大炎的土地上,热血与勇气在子民的血脉中奔涌,智慧的火种熠熠生辉。当他国对巨兽唯唯诺诺之时,大炎的先哲们仰望苍穹,目光坚毅,决意以自身之力寻一条抗争之路,要在巨兽的阴影下,为人类开拓出一片自由、尊严并存的新天地,自此开启了与众不同的传奇征途。 大炎,这片热血滚烫的土地之上,信念如磐。他们目光灼灼,笃定地认为,人类的前路与归宿,理应由自己的双手奋力开拓、牢牢把握,岂能够在巨兽的咆哮与威压之下,屈膝弯腰,沦为卑微求存的附庸? 他们要挺起脊梁,于绝境中奋起,将命运的缰绳夺回掌心,向着自由与光明,踏出一条属于人类的豪迈征途。 在广袤无垠的泰拉大陆,大炎与巨兽的对峙拉开了一场波澜壮阔、前所未有的传奇大幕。大炎的决然抗争,宛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此后,是人类逆袭成功,重塑泰拉格局,还是巨兽再度威压四方,将希望扑灭?悬念丛生,仿若迷雾笼罩前路。各位看官莫急,且随我一同拨开迷雾,探寻故事的精彩流向。 新年特辑 前传 千年前,泰拉大陆尚在雏形之际,巨兽便已盘踞于此,漠然俯瞰着大地。 而后人类诞生,在漫长岁月中砥砺奋进,一步步构建起高等文明,可巨兽却似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寒光凛冽,令人类在发展的征途上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时刻不敢松懈。 然而,巨兽仿若高悬苍穹的灭世雷霆,只需轻动爪锋,便能碾碎城镇,让繁华沦为废墟;巨尾扫过,可翻江倒海,万千生灵瞬间没于波涛。 人类在这绝境下,或诚惶诚恐跪地,奉上祭品,以谄媚苟延;或心怀忐忑,捧上智慧结晶,冀望合作求存。在巨兽面前,人类命运仿若蝼蚁,生死须臾,全凭巨兽一念,文明曙光似将被无尽恐惧吞噬。 但大炎是个例外,面对巨兽这等恐怖的存在,大炎的民众眼中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 在那片古老而神秘的东方大地之上,自这个国度诞生之初,朝堂之上的帝王将相,市井之间的贩夫走卒,无一不对那群高悬于苍穹之上、仿若遮天蔽日般的神秘巨兽心生抵触之意。 这巨兽自远古便存在,其庞大的身影时刻笼罩着这片土地,仿佛是命运悬于众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令每一个人都在其阴影下感到压抑与愤懑,只是碍于其强大而未敢轻易言明,可那不满的情绪却如同暗涌的潮水,在岁月的长河中悄然积蓄着力量。 而这大炎王朝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其势力在岁月的沉淀中稳步拓展,犹如燎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 从繁华的都城到偏远的边疆,从巍峨的朝堂到市井的街巷,大炎子民们的辛勤劳作与智慧结晶,共同堆砌起了国家日益雄厚的根基。 随着国力的蒸蒸日上,大炎的高层们,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目光深邃而坚毅的决策者们,内心深处对于一直以来压在头顶的巨兽的不满情绪,如同被禁锢已久的岩浆,在炽热的地底不断翻涌、沸腾,渐渐攀升至了极点。 他们望着那巨兽偶尔显现的庞大身影,眼中闪烁的不再是往昔的敬畏,而是被压抑许久后即将爆发的怒火与决绝。每一次的朝会商议、每一场的密阁谋划,都仿佛是在为那即将到来的爆发积蓄着能量,只等一个恰到好处的契机,如同点燃火药桶的那一点星火,便可让这积蓄已久的不满情绪如山洪暴发般汹涌而出,彻底改变这片土地上长久以来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格局,向着未知而充满变数的未来踏出那决然的一步。 只是谁也无法预料,这一步究竟会将大炎带往何方,是辉煌的新生,还是无尽的深渊…… “太傅……” 在皇宫巍峨庄重的御书房内,一位身着华丽锦袍却又处处透着高雅与得体的龙族男子,身姿挺拔地伫立在雕花窗前。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隐隐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忧虑,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皇城之外广袤天地的景色。远处山峦起伏连绵,似是岁月长河中起伏的波涛;近处市井街巷人来人往,喧闹之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仿若一幅鲜活的人间烟火图。 然而,男子的心思却显然并未完全沉浸在这眼前的景致之中,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暗示着他内心正被某些更为深沉的事情所困扰,而这一声低低的呼唤“太傅”,仿佛是打破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即将在这看似静谧的御书房中掀起层层涟漪,牵出一段关乎家国命运、隐藏在繁华背后的故事。 “臣在,陛下。” 在那龙族男子身后,一位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笔挺地站立着,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刻的痕迹,却未能消磨掉他眼中的矍铄与忠诚。 他身姿微微前倾,双手交叠于身前,恭敬的姿态尽显无遗。那身绣着精美龙纹与华丽云饰的官服,在御书房内柔和的光线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威严气息,每一道金线绣纹都仿佛在诉说着他为家国奉献的漫长岁月与赫赫功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对面前这位帝王的敬重与臣服,在这寂静的空间中缓缓回荡,等待着帝王的下文,似乎早已准备好为其分忧解难,哪怕是面对即将汹涌而来的狂风暴雨,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帝王身旁,用自己的智慧与经验为其撑起一片稳固的天空,只因这是他一生的使命与坚守。 “您说……” 沉默在御书房中蔓延了许久,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终于,那位被尊称为陛下的龙族男人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似是感慨,又似是思索,话语轻轻在这静谧的空间中落下,打破了那令人有些压抑的寂静。 “这大炎……建立多久了?” 他微微转头,目光从窗外那或远或近的景致上收了回来,转而望向身后那位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眼眸中有着探寻的意味。那眼神里,仿佛藏着对过往岁月的追溯,对大炎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的回忆,又好像在这看似简单的询问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 此刻,他就这般静静地看着老者,等待着对方给出那个能勾起诸多往昔故事的答案,而御书房内的气氛,也因这一问,愈发显得凝重起来,仿佛一场关乎大炎历史与未来的对话,即将就此徐徐展开。 “回陛下。” 那龙族老者微微欠身,神色不卑不亢,尽显沉稳大气,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与身为重臣的威严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在这略显寂静的御书房中清晰地响起,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大炎那悠长历史的厚重分量。 “共有一千年有余。” 话语一出,仿若打开了一扇通往悠悠岁月的大门,往昔那一幕幕或波澜壮阔、或惊心动魄的画面似乎都在这简单的回答中悄然浮现在龙族男人和老者的脑海中。 千年的时光里,大炎从最初的筚路蓝缕,一步步发展壮大,其间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有过欢笑,有过泪水,有过荣耀,也有过坎坷。而此刻,这千年的漫长岁月,就被浓缩在了这简短的几个字当中。 “好。” 龙族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仿佛要穿透这御书房的墙壁,去追寻那遥远而模糊的记忆。接着,他继续问道。 “那太傅可知……这巨兽又存在多久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就像寒夜中吹过的北风,在御书房中轻轻回荡。这问题看似简单,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涟漪。 老者的神色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像是古老的地图上纵横交错的沟壑。 这巨兽的存在时间,一直是个模糊而又令人敬畏的话题。传说中,巨兽仿佛从天地初开便已存在,它的身影如同古老的幽灵,贯穿了大炎的历史,甚至更久远的岁月。 太傅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仿佛在那上面能找到答案。 “陛下,臣听闻,这巨兽的存在远在大炎之前,其历史之悠久,难以用时间去衡量。自先辈们的记载起,它就如同天空之神的惩罚,高悬于我们头顶,从未真正离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毕竟面对这样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存在,即使是位极人臣的他,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太傅,学生还想再请教您一个问题。” 龙族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那张宽大的龙案前,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他微微俯身,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在案上那绘制着大炎山川地貌以及周边疆域的地图之上,缓缓地摩挲着,似是要透过这薄薄的纸张,去触摸大炎这片广袤土地的每一寸脉络,感受那蕴含其中的生机与厚重。 他的语气平和而又带着一丝诚恳,仿佛此刻站在面前的不是朝堂上的臣子,而是一位学识渊博、能为他答疑解惑的师长,往昔在太傅膝下求学时的那种谦逊姿态,在不经意间又流露了出来。 “哦?那陛下还有什么问题要问老夫的?” 那身着正一品官服的龙族老者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满是专注与恭敬,静静地等待着陛下的下文,心中也暗自揣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此时又在思索着怎样关乎家国命运的重要问题,毕竟以他对陛下的了解,此刻这般郑重其事的发问,想必不会是寻常之事。 没有让太傅等太久,龙族男人缓缓开口道。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落在御书房的空气中。 “您说……这巨兽……人类能否战胜?” 这一问,如同在平静的海面下引爆了一颗深藏的炸弹,瞬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紧张起来。龙族男人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太傅,那眼神中燃烧着复杂的火焰,有渴望、有担忧,还有一丝决绝。他站在那里,身姿依然挺拔,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太傅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许久,仿佛在脑海中权衡着各种利弊和古老的传说。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 “陛下,这巨兽强大无比,其力量非我等所能轻易估量。传说它能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仅其体型便如山岳般巨大,其吼声能震碎苍穹。” 说到这里,太傅微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龙族男人,只见对方的眼神愈发坚定,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太傅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然而,人类也并非毫无胜算。大炎千年的积累,科技与武力亦有长足进步。若是能集合全国之力,巧用智慧,研究巨兽的弱点,或许有一线生机。但这其中的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毕竟,巨兽的存在犹如天谴,挑战它,就如同挑战神明。” 太傅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沉重的警示,他深知这个问题背后所承载的,是整个大炎的命运,这一战,若是开启,必将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生死较量。 新年特辑 前传2 “神明?”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决然,仿佛要将这所谓“神明”的威严彻底击碎。 “在朕的大炎,就不存在神明这一说法。只有朕和百姓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话语掷地有声,在这御书房内久久回荡。那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因这激昂的情绪而染上了一抹别样的坚毅之色,双眸中更是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对掌控自身命运的笃定,是对大炎这片土地以及生活其上的百姓最深沉的担当。 他站直了身子,双手握拳,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似是在向那高悬于头顶的巨兽,向那虚无缥缈却又长久以来压制着众人的“神明”宣告着大炎的不屈与抗争。 “在朕的心中,大炎是靠着百姓们的辛勤耕耘、靠着君臣上下一心的努力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繁荣昌盛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巨兽神明!” 皇帝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御书房内轰然作响,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这片土地以及子民的深厚情感,更彰显着他那无畏的气魄与坚定的信念。 “既然它们是大炎的神明,怎么不见它们为朕大炎的子民降下一丝福瑞?”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身上的衣摆随之轻轻摆动,似也在为他的这番豪言壮语增添着几分气势。 “每一个大炎人都在为这个国家的繁荣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他们才是我大炎真正的根基,真正的主宰者!” “可那些巨兽呢?只知道欺压人类,它们仗着那庞大而令人恐惧的身躯,仗着那似乎能毁天灭地的力量,长久以来高高在上,肆意地践踏着人类的尊严,将我们当作蝼蚁一般随意摆弄。” 皇帝的话语中满是愤慨,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猛地一挥衣袖,似是要将那无形的压迫统统甩开。 “朕现在就要斩掉压在世人头上的枷锁!” 这一声怒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在御书房内炸响,震得房中的摆件都微微颤动。他的身姿挺得笔直,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那是一种绝不向强权低头、誓要为天下人讨回公道的无畏气概。 “大炎的百姓已经在这阴影下隐忍了太久太久,他们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地生活,为了家国付出一切,却还要被那巨兽无情地欺压,这是何等的不公!朕身为大炎之主,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继续下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到窗前,望向皇城之外那广袤的天地,仿佛已经看到了生活在各处的百姓们脸上那无奈与痛苦的神情,这更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太傅看着此刻满腔怒火、决心已定的皇帝,心中虽知晓这一去必然是凶险万分,可也被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感染。他上前一步,恭敬而又坚定地说道。 “陛下,老臣愿追随您左右,哪怕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助陛下一臂之力,为大炎、为天下人挣出个没有巨兽压迫的未来!” 话语间,尽显忠诚与担当,那也是大炎臣子们在面对这关乎家国命运的关键时刻,所展现出的同仇敌忾之心。 “太傅,朕知道您的苦心。” 皇帝缓缓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动容与感激,静静地看向太傅,那原本因愤怒而显得凌厉的眼神,此刻又再次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春日里的暖阳,透着温暖与理解。 “如果这一仗打了起来,那将必然是耗费巨大的国力,无论输赢与否都会使我大炎元气大伤的。” 他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话语间满是忧虑。他深知,与巨兽对抗,绝非易事,那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都将是一个难以估量的庞大数字。大炎千年积攒下来的底蕴,或许会在这场大战中被消耗殆尽,百姓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也极有可能会被打破,陷入动荡与困苦之中。可即便如此,那眼中的犹豫也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坚定的光芒。 “但……” 他顿了顿,像是在心中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 “但若是任由那巨兽继续欺压我们,大炎永远都只能活在它的阴影之下,百姓们也永远无法真正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地生活。我们大炎人,向来不畏艰难险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只要有一丝希望能挣脱这枷锁,能让后世子孙不再遭受这般压迫,那这一仗,就值得我们去拼上一拼!” 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仿佛已经看到了大炎在历经这场血与火的洗礼后,挣脱束缚,迎来光明自由的未来景象,而那也是他身为大炎之主,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去守护、去争取的未来啊。 太傅看着眼前这位有勇有谋、心怀天下的皇帝,心中满是敬佩,他再次躬身行礼,语气诚恳而庄重地说道。 “陛下所思所想,皆是为了大炎和百姓的长远福祉,老臣定当全力以赴,与陛下共进退,哪怕粉身碎骨,也绝无二话!” 那坚定的话语,在这御书房内久久回荡,似是吹响了大炎即将向巨兽宣战的号角。 “说得好,说得好啊!” 可就在这君臣二人正慷慨激昂、表明决心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毫无预兆地在两人的耳边突兀响起,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捉默不透的神秘意味,仿佛是从虚空中钻出,悠悠荡荡地回荡在这原本静谧且庄严的御书房内。 “是谁在鬼鬼祟祟!?” 听到这突如其来、本不属于他们的声音,皇帝心中猛地一凛,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大喊一声,那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与警惕,试图喝破这暗中之人的行藏。 “护……” 皇帝本想喊出“护驾”二字,可那后半截话语还未出口,便觉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瞬间将整个御书房的空气都给凝固住了,让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双眼,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然而四周却并无什么异样之处,只是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却越发浓重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从暗处窥视着他们,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太傅亦是脸色大变,他赶忙上前一步,站到皇帝身侧,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尽管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与紧张,但仍强自镇定下来,低声对皇帝说道。 “陛下莫慌,老臣定护陛下周全。” 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毕竟这御书房向来守卫森严,怎会突然出现这般诡异的情况,而这神秘出现的女人,又到底是何方神圣,怀揣着怎样的目的,一切都如同重重迷雾,笼罩在两人心头,让这原本就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到了极点。 “不要这么激动嘛,陛下。” 那声音再次悠悠传来,依旧是那般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飘荡而来,在这御书房内轻轻回响。话语里虽带着几分劝解的意味,可就是不肯透露自己的丝毫踪迹,只是从那感觉上判断,确实还没有要对两人动手的迹象,就好似只是个偶然路过的看客,饶有兴致地瞧着这君臣二人。 皇帝深吸一口气,暗暗压下心中的紧张与疑惑,再次鼓起勇气,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夹杂着一丝好奇,斗胆开口道。 “朕不喊人,能否请你现身?” 这一次,他把每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对方现身的迹象。 他身为大炎之主,又怎甘心一直被这藏头露尾的神秘之人这般戏耍,哪怕对方可能有着莫测的实力,可帝王的骄傲与骨子里的果敢,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对方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太傅在一旁也是全神贯注,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他深知此刻情况不明,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既然陛下已经如此要求,那他也只能和陛下一同面对这未知的变数了。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空气都被这紧张的氛围给凝结住了,那等待的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就连小女子都不记得了?” 那声音带着些许嗔怪,仿佛在埋怨皇帝的记性太差。 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让两人惊愕不已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在他们的面前,竟凭空被撕开一道时空裂缝,那裂缝之中隐隐透着奇异的光芒,似有浩瀚的能量在其中涌动,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周围的空气都因这裂缝的出现而剧烈波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桌上的纸张也被这股力量扰动,簌簌作响。 随后,一个身着普通衣裙的“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从中走了出来。她的衣裙样式虽普通,可那衣料之上却似有微光流转,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少女面容娇俏,眉眼间透着灵动的气息,一双眸子犹如澄澈的星辰,顾盼之间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她站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一脸惊诧的君臣二人,好似她的出现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全然不顾两人那满是警惕与疑惑的目光。 皇帝眉头紧皱,在脑海中飞速地搜寻着关于这个少女的记忆,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太傅亦是一脸凝重,悄悄往皇帝身前挪了挪,试图将可能存在的危险挡在身后,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这个神秘现身的少女身上,以防她突然做出什么不利之举。整个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诡秘起来,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此刻更是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新年特辑 前传3 “呵!这是怎么个情况?” 一眼瞥见两人那如临大敌、警惕到了极点的模样,“少女”心间顿时被无奈填满。 她蛾眉轻蹙,恰似那柔柳在风中轻颤,继而款步走向皇帝,脸上佯装着薄怒,鲜艳的朱唇微微开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小魏斌,你这顽皮的孩子,到底搞什么名堂?这才刚坐上皇位,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瞧瞧这如临大敌、戒备森严的样子,你这是在防着谁呢?啊?” “你是……” 魏斌目光中满是疑惑,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颇为熟稔的陌生女子,心里不住地犯起了嘀咕。 按理说,要是跟自己不熟的话,她又怎会知晓自己的名字呢?可奇怪的是,此刻自己搜肠刮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了。 “嘿,小魏斌!你当年在学堂里,是谁古道热肠、侠肝义胆,拼了老命帮你瞒住你娘你尿床这档子糗事的?怎么,这才几年不见,你就选择性失忆啦?” 眼见对方还在那儿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装疯卖傻”,女子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这桩能让人脸红到耳根子的“丑事”一股脑儿抖了出来。 “哼,你要是再这么冥顽不灵,死活想不起来的话,那我可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咯,不介意让你那敬爱的太傅也知晓知晓某些独家秘闻哟——”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皇帝原本警惕得像只刺猬的眼神瞬间如同被清泉洗涤过一般,变得清澈无比,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戒备森严。 “别!姑奶奶诶!我这就想起来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刹那间,皇帝那原本要去剿灭巨兽的雄浑气魄和八面威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活脱脱像个犯了错怕被责罚的小孩子,急急忙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女子跟前,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嘴里不停地“求爷爷告奶奶”,就差没跪下来求饶了。 “哟呵,小魏斌,瞧瞧你这副狼狈样儿,我可有些拿不准了,你这会儿到底是真真切切地想起我是谁了呢,还是只在脑子里虚构了个大概,敷衍我呢?” 目睹皇帝这般丢盔弃甲、毫无威严的模样,女子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心下觉得甚是有趣,忍不住继续开启了调侃模式,那语气就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故意在逗弄着眼前这只着急的“小兔子”。 “姑奶奶,我对天发誓,绝对是真真正正地想起来了!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忘您的大恩大德了。”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生怕女子下一秒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捉弄他。 皇帝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脸上却还维持着那副讨好的笑容,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谁让这位是货真价实的姑奶奶呢!自己那些个不光彩的“把柄”,就像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的风筝线,随便抖落出哪一桩来,一旦传入太傅的耳朵里,自己这屁股是免不了一顿揍了,到时候,恐怕真的是要“凉凉”,彻底“寄”了! “那……” 女子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 “好了,梦涵,别再逗他玩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大手毫无预兆地从女子身后那透着神秘气息的时空裂缝之中伸了出来,精准地抓住了她的衣领。 随后,一个身着威武劲装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从中走了出来,那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瞬间感觉到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 “有正事还没说呢,光在这儿逗他,正事都要被耽搁了呀。” 梦涵不满地嘟囔着,试图从那只大手中挣脱出来,可那手就像铁钳一般,牢牢地抓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切——不好玩。” 挣扎了几下却毫无成效之后,梦涵索性摆烂了,双手抱肩,小嘴一撇,满脸不情愿地抱怨道,那副模样就好似一个没玩尽兴的小孩子,心里正憋着一股气呢。 世间之事,向来如此,有人在忧愁烦恼,自然也有人在暗自欢喜。 “岱叔,您可算来了!岱叔,您快救救小斌啊!” 魏斌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抓住岱的胳膊,那神情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眼眶中更是泛起了泪花,带着哭腔说道。 “岱叔啊,您要是再来晚那么一会儿,我这条小命可就真的要挂了,到时候您就只能到阴曹地府去寻我咯。” 说着,魏斌还煞有其事地用手抹了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脸上的悲戚之色倒是装得有模有样,全然没了方才那皇帝的半分威严与矜持,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这是……” 太傅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嘴巴微张着,呆呆地望着眼前这超乎常理、自己这辈子都从没见过的奇异场景,一时间,脑袋仿佛僵住了一般,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 太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疑惑与不安,目光在皇帝、那名叫梦涵的女子以及刚从时空裂缝中走出的岱身上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到些许头绪,弄明白眼前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状况究竟是为何出现。 “太傅莫要太过激动呀,且先平复一下心情。” 岱抬眸看了看场上还有个面露惊诧之色的太傅在那儿愣神,略一思忖,觉得还是得先把这事儿解释清楚为好,于是暂且将魏斌和陈梦涵放在一边,款步走到太傅跟前,脸上带着几分恭敬,语气平和地说道。 “太傅有所不知,我们皆是陛下的熟人,曾与陛下也有着诸多往来,只不过太傅您未曾见过我们罢了,今日这场景乍一出现,倒是让您受惊了,实在抱歉啊。” 岱微微欠身,言辞恳切,试图打消太傅心中的疑虑与惊讶。 “没……事。” 太傅微微摆了摆手,目光越过武叔,落在了其身后那正上演着别样“闹剧”的两人身上。 只见陈梦涵正揪着魏斌的耳朵,那架势就像个严厉的长辈在教训不听话的晚辈,而魏斌呢,即便贵为皇帝,此刻也丝毫不敢还手,只是龇牙咧嘴地忍着疼,那副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瞧见这般场景,太傅原本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的心情,不知不觉间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既然是陛下的熟人,那老臣也就放心了。” 太傅捋了捋胡须,脸上紧绷的神色彻底舒缓开来,眼中的疑虑和担忧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的神情,仿佛只要确定了这些人不是什么心怀叵测之辈,其他的倒也都无关紧要了。 “姑奶奶,疼疼……” 魏斌脸上的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嘴里不停地倒吸着凉气,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知道疼了就好。” 陈梦涵松开手,胸脯还因生气而微微起伏着,气冲冲地说道。 “省得下次再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把我当外人。” 陈梦涵双手抱在胸前,柳眉倒竖,眼神中透着几分嗔怒。 (谁让涵姨您一走就是十几年,连个音信都没有,搁谁谁还能记得?) 魏斌一边揉着那发红的耳朵,一边小声地嘀咕着,满心的无奈和无语都快溢出来了。 可这细微的嘟囔声还是没能逃过陈梦涵的耳朵,只见她柳眉一挑,美目圆睁,狠狠地瞪了魏斌一眼,那眼神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吓得魏斌赶忙闭上了嘴,把剩下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岱回过身,看着身后那如同孩童般打闹的两人,脸上笑意更浓了,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里既有无奈,又满是宠溺。 “魏斌,我们这次回来呀,可不是单纯来叙旧的,而是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呢。” 岱敛了敛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魏斌,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郑重,让原本还沉浸在嬉闹氛围中的魏斌瞬间也跟着正经了起来。 “岱叔请说,斌儿在此听着。” 魏斌赶忙挺直了腰杆,方才那副或委屈或嬉闹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正经,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岱,双手规规矩矩地垂放在两侧,那副认真的架势,仿佛接下来要聆听的是关乎天下存亡的重大机密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陈梦涵却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摇了摇头,而后玉手一挥,只见原先那透着神秘莫测气息的时空裂缝竟再次缓缓出现了,那裂缝之中隐隐有光芒闪烁,似藏着无尽的未知与奥秘。 “这里可不太妥当呀,咱们进里面去说。” 陈梦涵一边说着,一边抬脚率先踏入了那时空裂缝之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那片奇异的光芒里。岱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步伐沉稳而迅速,眨眼间便也没了踪影。 “陛下……” 太傅面露犹豫之色,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他抬眸看向魏斌,似乎在等着魏斌拿个主意。 可魏斌却没有丝毫迟疑,二话不说,抬脚就朝着那时空裂缝走去,紧紧跟随着岱和陈梦涵的脚步,很快也进入到了那神秘的空间之中。 见此情形,太傅咬了咬牙,暗暗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心想陛下都进去了,自己也不能退缩呀,于是硬着头皮,怀着忐忑的心情,也缓缓踏入了那让人望而生畏的时空裂缝里去了。 新年特辑 前传4 进到时空裂缝中,太傅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这儿……” 太傅踏入这方天地,刹那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心神,整个人呆立当场。眼前之景,犹如一幅徐徐展开的千年古画,岁月的笔触勾勒出亭台楼阁的典雅轮廓,飞檐斗拱恰似燕尾轻扬,在日光的轻抚下投下疏淡的影; 朱漆大门半掩,铜环上的斑驳锈迹诉说着往昔的故事;雕花窗棂宛如时光的筛子,将细碎的光影筛落在堂前的青砖地上,织就一方梦幻的锦缎。 峰峦叠翠,霭雾轻笼,仿若翠屏横亘天地。 其间有幽篁一径,蜿蜒入林深处。林竹猗猗,竿竿青欲滴,叶叶翠相扶,风过处,瑟瑟和鸣,若君子之雅音,逸韵天成。 竹径尽处,现一古朴雅筑。其墙垣累石而成,石色斑驳,青苔隐现,岁月留痕其上,愈显苍然之质。 黛瓦覆顶,鳞次栉比,宛如玄羽栖于檐际,雨落则音脆,仿若珠玉敲冰,泠泠悦耳。 门扉朱漆微黯,铜环兽首,衔于其端,古朴而威严。 入门,则庭院豁然。石几石凳错落有致,旁有繁花数簇,嫣红姹紫,摇曳生姿,为这清幽之境添一抹明艳之色。 正堂轩敞,雕梁画栋,龙凤之纹,翔舞于梁枋之间,栩栩然似欲破壁而飞。 堂内高悬墨宝丹青,笔走龙蛇,墨韵流芳,皆为前贤雅士之遗作,书香墨气,盈满室中。 堂后有园,假山嶙峋,怪石嵯峨,或如卧牛,或似奔虎,形态各异,意趣横生。 山下有池,水色澄碧,游鱼戏石,怡然自得。池畔垂柳依依,柔条拂水,丝丝缕缕,皆牵离情别绪。 园之隅,有亭翼然临于水上,六角攒尖,飞檐高挑,恰似翔鹤栖止。 亭内石桌石凳,光洁如镜,于此煮茶品茗,静赏园景,观朝云暮雨之变,察四季荣枯之替,仿若尘世已远,心入幽玄之境,怡然忘机,快然自足,真乃人间清福所在也。 每一处细节、每一道纹理,皆透露出一种洗尽铅华后的古朴与厚重,那是历史沉淀的韵味,是匠人精神的凝萃,太傅的心被深深震撼,沉浸在这古色古香的唯美建筑所营造的如梦之境中,久久难以回神。 “小斌来了呀。” 一声轻柔婉转的呼唤自大门处悠悠传来,太傅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女子亭亭玉立。 她身着一袭宫服,款式虽与大炎之制有着几分形似,却在细微处彰显出全然迥异的风格。那衣衫的料子似是某种珍稀的绸缎,泛着淡淡的光泽,在日光下仿若流淌的水波,灵动而又柔和。 领口与袖口处精心绣制着繁复的花纹,既非大炎的祥纹瑞兽,亦非寻常的花鸟鱼虫,而是一种形似古老图腾的神秘图案,线条流畅且富有韵律,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交织出别样的异域风情。 其腰间束带,镶嵌着一块温润而泽的玉佩和玉笛,玉佩之上雕刻着奇异的符号,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与她这身独特的宫服相互映衬,更衬得她整个人宛如从遥远而神秘的国度走来,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却又忍不住探究的独特魅力。 那支玉笛通身莹润洁白,宛如羊脂美玉雕琢而成,细腻的质地似能透出丝丝缕缕的微光,仿佛将天地间的灵秀之气尽皆吸纳其中。 玉笛之上,镌刻着几缕精致的纹路,那纹路蜿蜒曲折,似是蕴含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文,又仿若一幅抽象的山河画卷,虽简约却韵味无穷,无端地给这玉笛增添了几分深邃之感。 它就那样静静地存在着,却仿佛自带一股独特而不可侵犯的气息,仿若一位遗世独立的高洁雅士,冷眼旁观着世间的纷繁喧嚣,不容许丝毫的亵渎与冒犯。哪怕只是远远望上一眼,都让人下意识地收敛起心中的浮躁,心怀敬畏,不敢有半分逾矩之举,仿佛只要稍有轻慢,便会惊扰了它所守护的那一方宁静与神圣。 “筠姨,小斌我来了。” 未等太傅开口,魏斌已然一个箭步跨至女子身前,身姿笔挺,神色庄重而又带着几分晚辈的亲昵与敬畏。 他双手抱拳,置于胸前,深深一揖到底,动作间尽显恭敬之态,衣袂随之轻轻摆动,更添了几分谦逊有礼的风范。全然没有皇帝应有的霸气。 随后直起身来,脸上洋溢着诚挚的笑容,目光专注地望向女子,眼中满是孺慕之情,仿佛面前之人是他在这世间最为敬重与亲近的长辈,只这一个照面,便将那份晚辈对长辈的尊崇展现得淋漓尽致,毫无半分做作与敷衍。 “来了就好。” 筠微微抿唇,眼角眉梢皆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第一朵桃花,温婉而明媚。 言罢,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目光越过魏斌,投向其身后的太傅。 “这位就是现如今大炎的太傅先生。” 她朱唇轻启,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淌过石上,清脆悦耳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一双美目犹如含着一泓秋水,静静地打量着太傅,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与探究,却又被良好的教养所敛,显得端庄而优雅。 微风拂过,她鬓边的一缕发丝轻轻飘动,更衬得她整个人仿若一幅行走的仕女图,举手投足间皆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令人难以移目。 “” 太傅只觉眼前一亮,这女子的言行举止,恰似春日暖阳下随风轻舞的柳枝,那般自然流畅,毫无刻意造作之态,尽显大方与优雅,竟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但多年的涵养与阅历让他迅速回过神来,他微微挺直脊背,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神色不卑不亢,眼中透着历经世事的沉稳与睿智,缓声应道。 “老夫正是。” 其声音低沉而醇厚,仿佛古钟鸣响,在空气中悠悠回荡,虽简洁却字字清晰,尽显一代太傅的风范与气度,不疾不徐地回应着眼前女子的询问,丝毫不露方才的失态之色。 “既然是小斌的老师,那就是客人。” 筠轻言细语地说道,话语间满是客气与尊重。 说罢,她身姿轻盈地微微转身,那袭独特的宫服裙摆随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恰似一朵盛开的繁花绽放又旋即闭合。 随着她的动作,那扇朱漆大门完整地展露出来,厚重的门板仿佛承载着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铜环在阳光下折射出古朴的光晕。 与此同时,她素手轻抬,手臂舒展,手掌微微弯曲,做出一个极为优雅的迎接之姿,仿佛她迎接的并非只是寻常来客,而是即将踏入这一方天地共赴一场重要雅集的贵宾。 “请进,有要事要跟你们谈一谈。” 她的声音依旧婉转悦耳,却又透着一丝郑重,那明亮的眼眸中也隐隐含着几分严肃,似是即将谈及之事颇为关键,不容小觑,让人不禁心生好奇,又对接下来的交谈多了几分郑重之感。 话已至此,方才还洋溢着喜悦之色的魏斌,面上的笑容瞬间敛去,犹如晴空里的暖阳骤然被乌云遮蔽,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渐渐染上了一抹凝重,嘴角微微下垂,眉头不自觉地轻皱起来,整个人的神色由先前的轻松愉悦彻底转为严肃。 “那请问筠姨,这要紧之事究竟是什么?” 魏斌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语气中满是急切与关切,往日里的活泼劲儿早已不见踪影,此刻的他,仿佛瞬间褪去了青涩,成为了一个能担当大事的沉稳之人。 那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琬姨身上,似要从她的神情中提前窥探出些许端倪,心中隐隐有着不安,却又强自按捺着,只盼着筠能快些道出这所谓的要紧之事,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底,去应对那未知的状况。 “你心中所想之事,就是现今最要紧之事。” 筠轻言说出这句,继而微微侧身,朝着魏斌与太傅轻轻颔首,那姿态优雅得如同月下翩跹的仙娥。 随后,一抹婉约笑意自她嘴角漾开,恰似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曙光,瞬间点亮了她整张面容,却又在那笑意深处,隐隐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神秘,让人愈发捉摸不透她心中究竟盘算着什么。 言毕,她款步迈入茶亭之中,那身姿轻盈得如同踏风而行,衣袂飘飘,仿若裹挟着周身的灵气。 岱和陈梦涵见状,赶忙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两人神色间满是谨慎,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氛围。 “” “” 魏斌和太傅相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同款疑惑与探究。此刻,他们心中犹如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萌生出一种模模糊糊的想法,似关乎家国,又似牵扯私情,可终究是雾里看花,不甚明晰。 为了进一步确定,两人心照不宣地整理了一下衣袖,稳步跟了进去,那背影挺拔坚毅,仿佛即将踏入战场,去揭开一场没有硝烟却至关重要的战争真相。 瞧这周遭的一切,从众人踏入这庭院的那一刻起,便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手,悄然将种种隐秘的迹象一一铺陈开来。 茶亭的布置看似简约平常,然而那石桌上摆放的茶具,虽精致典雅,却隐隐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气息。杯盏的位置、壶嘴的朝向,乃至那袅袅升腾的茶香,似乎都暗藏玄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透着一股神秘劲儿。 她那看似不经意的侧身、颔首,还有那嘴角轻扬的婉约笑意,恰似平静湖面下隐匿的暗涌,叫人捉摸不透其深意。 岱和陈梦涵紧跟其后的谨慎模样,更是加重了这凝重的氛围,他们的脚步轻得如同怕惊扰了沉睡的秘密,每一步都踏在这满是谜团的空气中。 魏斌与太傅的眼神交汇,恰似两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短暂的对视中已交换了无数的猜测与疑问。他们心中那模糊的想法,犹如在黑暗中摸索的火种,虽不明晰,却有着即将照亮真相的预感。 这场茶会,就像一个巨大的谜题盒子,从外观看平淡无奇,实则内里层层嵌套,步步机关,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对话、每一道目光,都可能隐藏着解开秘密的关键线索,时刻都弥漫着神秘莫测的气息,仿佛一场没有硝烟却惊心动魄的较量正在悄然拉开帷幕。 新年特辑 前传5 筠轻轻抬手,指着眼前错落摆放的几张茶案,神色平和地说道。 “各位随意坐。” 言罢,她款步上前,身姿优雅地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张茶案前,动作轻盈流畅,仿佛一幅写意的画卷。 魏斌见状,神色从容,亦步亦趋地走向茶案,自然而然地就座于一侧,一举一动皆透着几分随性与洒脱。 太傅则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地坐在了太子的左手侧,坐姿端正,仪态威严,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沉稳与睿智。 待魏斌和太傅都已坐定,岱才不紧不慢地挪动脚步,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的动作略显迟缓,神色间似乎有着些许若有所思的意味。 在这一瞬间,整个空间仿佛都被一种微妙的氛围所笼罩,众人的坐姿、神态各异,却又共同构成了一幅充满故事感的画面,似是在这简单的就座过程中,便已隐隐暗藏着某些未被言说的情节脉络,只待有心人去细细品味、解读。 晨曦初露,丝丝缕缕的阳光仿若灵动的精灵,穿过雕花窗棂繁复的纹路,悄然潜入室内,在地上交织出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似是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在徐徐展开。 陈梦涵完全没有原先冒冒失失的样子。 此时的她恰似那画中走来的仙子,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地从后厅款步而来。 她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个散发着岁月古朴韵味的茶叶盒,那盒子上的纹理仿若在诉说着过往的悠悠时光。 她的一双美目仿若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径直投向琬,嘴角微微上扬,恰似新月初绽,露出那一抹能驱散阴霾的亲切笑容,随后轻声启唇问道。 “筠姐,茶叶依旧照老样子准备吗?” 那话语声恰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澄澈且清脆悦耳,在这静谧得能听见尘埃轻舞的空间里悠悠回荡。 这轻轻一问,仿佛带着一抹不易察觉却又真切存在的别样期待,好似这简简单单的茶叶选择背后,隐匿着她们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与丝丝入扣的关怀,刹那间,为这平淡无奇的日常点缀上了一层暖人心扉且亲切宜人的色彩,让人不禁沉醉在这岁月静好的氛围之中。 “我要红茶!涵姨!” 还未等琬那如玫瑰花瓣般娇嫩的双唇开启,魏斌便像个急于表现的孩子般大声叫嚷起来,那声音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陈梦涵听闻,灵动的双眸微微一转,朝着魏斌送去一个满含嗔怪的白眼,那白眼恰似一朵盛开在嗔怒中的娇俏小花。随即开口说道。 “红茶红茶……我看你这冒失的样子,倒和红茶有几分相似呢。” 虽是这般略带打趣的话语从她那如樱桃般的小嘴中吐出,但手上的动作却也未曾停歇。 只见她轻轻一扬手,一罐包装精致的茶叶便如同一只归巢的倦鸟,朝着魏斌的方向稳稳飞去,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利落的弧线,为这小小的空间又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活泼的气息。 魏斌身姿矫健,稳稳地伸出双手,精准地将那飞来的茶罐接入怀中。 此刻的他,周身的帝皇威严仿若春日里消融的冰雪,消散殆尽,眉眼间满是纯粹的欣喜,竟活脱脱似一个偶然得到心仪礼物的懵懂少年,那溢于言表的欢愉与满足,让他原本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而生动,仿佛岁月在此刻也变得格外温柔,只留下这一抹充满生活气息的鲜活画面。 筠从陈梦涵手中轻轻接过茶叶,那茶叶仿佛承载着一份特殊的情谊。 她素手翻飞,不一会儿便泡好了一壶茶,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 筠端起一杯茶,仪态优雅地走到太傅面前,微微欠身,双手递上茶杯,脸上挂着温和而谦逊的笑容,轻声说道。 “太傅先生,这些茶叶是舍妹悉心栽种的,或许与您平日所饮略有不同,还望您莫要嫌弃,能喝得习惯。” 话语间,既有对太傅的敬重,又有对自家茶叶的几分自信与自豪。 太傅一直正襟危坐,神色端凝,此刻见琬亲自递来茶水,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轻慢。 他急忙站起身来,双手微微前伸,带着几分恭敬与谨慎接过茶杯,那动作轻柔且庄重,仿佛接过的不是一杯普通的茶水,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厚礼。 随后,太傅微微欠身,朝着琬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感激与温和之色,言辞恳切地说道。 “姑娘的这番好意,老夫实在是感激不尽,在此谢过了。” 其声音低沉而醇厚,在这静谧的室内缓缓回荡, 筠微微欠身,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雅的微笑,轻声说道。 “太傅先生不嫌弃就行。” 语罢,她莲步轻移,缓缓坐回到原处,仪态端庄而优雅。 然而,不过瞬息之间,她的神情骤然转变,原本柔和的面容变得冷峻严肃,语气也随之凝重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了,是时候开始说正事了。” 那严肃的神态,仿佛一片乌云遮住了春日的暖阳,让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众人的注意力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齐齐聚焦在即将提及的正事之上。 “小斌。” 筠微微抬眸,目光落在了一旁正满心期待准备品尝香茗的魏斌身上,轻轻唤了他一声。那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瞬间让这原本还萦绕着茶香的闲适氛围添了几分郑重的意味。 “我在,筠姨。” 魏斌听到呼唤,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放下已经端起的茶杯,那茶杯与桌面触碰,发出一声轻响。 魏斌迅速挺直了腰背,脸上原本的轻松惬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恭敬之色,眼神中满是对琬的敬重,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你是怎么看待巨兽的?” 筠朱唇轻启,话语一出,宛如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重磅石子,瞬间在这室内激起千层浪。 魏斌和太傅未曾料到琬竟会抛出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两人皆是一愣,脸上露出或惊讶或思索的神情,仿佛一下子被拉进了一个充满未知与神秘的领域,而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无疑是给他们来了个十足的 “惊喜”,让此刻的氛围陡然变得紧张且充满悬念起来。 “筠姨……” 魏斌面露一丝犹豫,刚一开口,便被琬眼神中不容置疑的光芒打断。 “先回答我的问题。” 筠的语气坚定而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魏斌轻咳一声,微微垂下眼帘,短暂地沉默后,开始了有条不紊的陈述。 “我以为,巨兽绝非令人畏惧之物,亦从未担当得起大炎救世主这般名号。大炎一路走来,所铸就的辉煌成就,皆是无数子民挥洒汗水、拼搏奋进所赢取的硕果。他们或在田间辛勤劳作,或于工坊日夜操劳,或在疆场奋勇杀敌,每一寸土地的耕耘、每一座城池的建设、每一场胜利的获取,皆凝聚着百姓的心血与付出。而巨兽,生来便拥有超凡的力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强大的能力,但却从未苍生谋一份生机,这于情于理,皆有失公允!” 魏斌越说越激动,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不平之光,仿佛正在诉说着一段被长久忽视却又至关重要的真相。 魏斌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百姓们面对巨兽时会心生畏惧,追根溯源,乃是源于人类对未知事物本能的恐惧心理。在他们眼中,巨兽的力量神秘莫测,形态超乎想象,那些未知的能力与习性宛如一团迷雾,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我既为大炎之皇帝,身负百姓所认可的真龙之天命,便有责任、有义务为我大炎的万里河山和万千子民,谋取一方不被巨兽阴影所笼罩的纯净乐土。让百姓不再生活于莫名的恐惧之中,让大炎的每一寸土地都能沐浴在安宁与祥和的阳光之下,这是我心之所向,亦是我必达之使命!” 说到此处,魏斌的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仿佛已看到了那片没有巨兽威胁的美好未来,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与气势。 “想法很梦幻,那你知不知道。” 陈梦涵缓缓端起茶杯,轻启朱唇,轻抿了一口茶,那茶香在唇齿间萦绕片刻后,她才放下茶杯,目光直直地看向魏斌,眼神中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一语道破其中关键所在,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这一仗输了,可不单单是你一人的事,包括整个大炎,上至耄耋老者,下至黄口小儿,所有人都可能要因你这个想法而一起陪葬啊。 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曾经繁华的大炎大地或许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之中,往昔的昌盛景象都将化为泡影,只余下满目疮痍与无尽的悲凉。你可曾细细思量过这般严重的后果呢?” 她的话语如重锤一般,一下下敲打着在场众人的心,让这室内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愈发压抑起来,仿佛有一团沉甸甸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你要记住小斌。” 陈梦涵微微俯身,朝着魏斌的方向凑近了些,随后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那动作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提点意味。她的目光中透着关切与严肃,看着魏斌一字一顿地说道。 “有时候,我们脑海中构想的那些想法啊,确实无比美好,就像是春日里最绚烂的繁花,让人满心憧憬、向往不已。可现实呢,它就像寒冬里的凛冽寒风,冰冷刺骨,毫不留情地将那些美好的幻想一一吹散,只留下赤裸裸的残酷真相。 你身为大炎的皇帝,肩负着天下的重任,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万千子民的生死存亡,所以切不可仅凭一腔热血和那些美好的想象行事呀。” 她的声音温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在这略显沉闷的空间里缓缓传开,似是要将这份劝诫深深烙印在魏斌的心底。 新年特辑 前传6 魏斌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住了话语,陈梦涵的言语如同一把精准的锁,将他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紧紧锁住,令他瞬间陷入了沉默。 说实话,他的思绪也曾在脑海中勾勒过这种行为可能引发的危险画面,那些危险的轮廓在他心底留下过浅浅的痕迹。 然而,当他沉浸于权衡这件事的意义与所能收获的好处时,天平不自觉地发生了倾斜。那些潜在的危险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逐渐隐没于他的视野之外,在他的意识深处,危险的警钟被暂时静音,直至此刻被陈梦涵的话语猛然敲响,震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此前的想法。 “那……涵姨,您们的意思是不让我去干这件事吗?” 魏斌的眼神里透着忐忑,嘴唇微微抿着,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般七上八下的,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梦涵,声音里满是不确定,急切地想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谁说的?” 陈梦涵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的神色,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仿佛魏斌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让她着实有些诧异。 谁料陈梦涵却反问一句道。 “我可一句话没有说不让你去做哦。这都是你自个瞎想的哟。” 她的语调平稳而清晰,目光坚定地落在魏斌身上,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像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可又似乎话里有话,让魏斌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站在那儿愣了神,心里愈发琢磨不透陈梦涵这话背后的深意了。 “可您刚才……” 魏斌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委屈和疑惑,眉头轻皱,眼睛里满是不解地看向陈梦涵,似乎在诉说着她之前的话语给自己带来的困扰,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急于弄清楚陈梦涵态度转变的缘由。 “你涵姨的意思其实是让你好好思索一下,不要看到这件事的表面。” 岱这时神色关切地看着魏斌,语气温和而耐心,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试图以一种平和的方式为魏斌解开心中的谜团,让他明白陈梦涵的良苦用心。 “你静下心来琢磨琢磨就知道了。这事儿啊,就像一枚硬币,有正面也有反面,不能只盯着一面看。做任何事都是这个道理,得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关系都搞清楚,不能只看到眼前这点好处,那些藏在暗处的坏处也得心里有数,这样才能把事情做周全,你明白吗?” 武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世事的深邃,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比划着,仿佛要将这抽象的道理具象化,以便魏斌能够更好地理解,话语在空气中缓缓回荡,给人一种深思熟虑后的笃定感,让魏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太傅一直端坐在魏斌的身侧,身姿挺拔,神情专注地参与着众人的交谈。他目光沉稳而敏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讨论的走向,在一个话题的间隙,精准地捕捉到了可以插入自己观点的时机。只见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前倾,脸上带着谦逊而又不失探究的神情,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 “那这位先生,您是怎么看待巨兽它们的呢?” 其声音平和却富有穿透力,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巨兽嘛” 岱微微仰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仿佛思绪已经飘回到了往昔岁月,那些与巨兽有关的古老传说和亲身经历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的声音不高,却沉稳而富有磁性,缓缓开启了一段关于巨兽的讲述,仿佛是一位古老的吟游诗人,即将展开一篇神秘而悠远的史诗篇章。 “他们与其说是这片大陆的主宰,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更像是见证者。”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一般,从他的唇齿间轻轻吐出,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引人深思的力量,让听者不由自主地被带入他所营造的情境之中,开始重新审视对巨兽的固有认知。 “哦?还请先生详细说说。” 太傅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求知的光芒,身体更加向前倾了一些,双手交叠放在膝前,全神贯注地盯着武,脸上写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探索欲,急切地想要深入了解武话语背后所蕴含的深意,仿佛一个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旅人,突然遇到了一泓清泉,迫不及待地想要畅饮一番。 “他们也和人类一样,都是这片大陆上所诞生出来的生灵,不只只在大炎,其他国家都有着不一样的巨兽。” 岱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平等看待万物的胸怀。他的声音依然平稳,手势轻轻摆动,配合着言语,为魏斌和太傅勾勒出一幅广袤大陆上巨兽与人类共生的画面。 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两人都沉浸在武所讲述的新奇世界里。不仅是太傅,就连平日里自认为见多识广的魏斌,此刻也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领域的大门,那些从未听闻过的关于巨兽的故事和观点,如同一股新鲜的血液注入他的思维,冲击着他过往的认知,让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交织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更多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岱叔,怎么之前没听您们讲过啊?” 魏斌微微侧身,面向武,脸上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埋怨,嘴巴微微嘟起,似乎在为错过这么精彩的故事而感到惋惜。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渴望,急切地想要从岱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以满足自己那颗被求知欲填满的心。 “讲那么早有什么用?” 筠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聪慧,仿佛一位小大人在教导晚辈一般,看着魏斌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什么事都是要一步步来的,知道不。” 筠的话语一字一句地落下,掷地有声。她双手抱在胸前,身体挺得笔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那副认真的模样让人无法反驳。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似乎在向魏斌传达着一种成长的智慧,即知识和经验的积累需要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循序渐进才能真正领悟其中的真谛,而不是过早地接触那些超出理解范围的事物,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哦……” 魏斌的声音微微低落,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他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像是想要反驳却又强行忍住了。 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只好乖乖地低下头,不再言语,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仿佛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小兽,暂时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和不满情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岱的讲述上。 被训斥的魏斌只好悻悻闭上嘴,仔细听武的讲述。他的坐姿比之前更加端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武,耳朵也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像是在暗暗发誓要用这种专注的态度来弥补自己刚刚的冒失,重新赢得大家的认可和赞许。 在经过一个小小的插曲后,岱轻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小斌你想将巨兽驱赶出大炎,为百姓赢得一个净地,这很好。” 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赏,看着魏斌的目光里满是鼓励和肯定,仿佛在肯定他这份心系百姓的初心和勇敢无畏的精神,让魏斌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和自豪。 “但是,你要记住,你们一旦向其中一个巨兽发起进攻,就相当于向巨兽开战。” 岱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和忧虑。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魏斌的心上,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和复杂性,不由得心头一紧,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计划和想法,原本轻松的氛围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话是什么意思,岱叔?” 魏斌的脸上满是震惊与困惑,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眼神中流露出急切与不安,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双手紧紧地握住座椅的扶手,似乎想要从岱叔那里立刻得到一个清晰明确的解释,以驱散心中那团越积越浓的疑云。 “你以为,大炎头上的只有一个巨兽吗?” 岱叔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空气中。他的眼神深邃而严肃,紧紧地盯着魏斌,似乎要将这个残酷的现实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 此话一出,瞬间让魏斌和太傅倒吸一口凉气。魏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太傅也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双手下意识地在胸前紧握,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也被这个惊人的消息所震撼,整个房间仿佛被一层冰冷的寒意所笼罩,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所有人都在努力消化着这个令人胆寒的真相。 “这……” 魏斌艰难地张开嘴,却只吐出了这一个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荒野之中,找不到任何方向和希望,原本坚定的信念此刻也开始动摇,对未来的担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与痛苦之中。 新年特辑 前传7 “怎么了,小斌?” 筠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歪着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又夹杂着些许探究的意味。她的声音轻柔,却在这略显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众人的心间,让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魏斌的身上。 筠从这场讨论开了这个头就一直没说过一句话,就那样静静地坐在一旁,姿态优雅又闲适。 她时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时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众人你来我往地交谈,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纷呈的戏码,那副置身事外又淡定从容的模样,与周围时而热烈、时而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场面差不多冷静下来时,周围的空气不再像之前那般紧绷,众人的情绪也渐渐平复。她这才再一次缓缓开口道。 “现在你就打退堂鼓了吗?” 筠的语调不高不低,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魏斌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筠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些,紧紧地盯着魏斌,似是在审视他的决心,又像是在激励他不要轻易放弃,那目光仿佛在说,遇到这么点事儿可不能就退缩了呀,刚刚的那些想法和勇气都哪儿去了呢? “不!” 魏斌猛地抬起头,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要将这一个字化作冲破一切阻碍的利刃。 他的目光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琬,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火焰里满是决然与坚毅,仿佛能驱散周遭所有的犹疑与阴霾。 而筠也在这一瞬间,从他的眼神中清晰地看出了那股帝皇应有的霸气。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王者风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又有着舍我其谁的豪迈气魄。 魏斌的双眸犹如深邃的夜空里最璀璨的星辰,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太久,却又会被那光芒中蕴含的力量深深吸引。 “我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的决心,尽管这仗是困难重重,但我绝对不会退却,因为我才是大炎的天命真龙。” 魏斌挺直了腰背,身姿愈发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任凭风雨如何侵袭,都能屹立不倒。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地面上,在空气中回荡着豪迈与霸气的余音。 那话语里不仅饱含着对自己身份的笃定,更是彰显出他面对艰难险阻时绝不退缩的无畏勇气,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身为大炎的天命真龙,守护这片土地、战胜一切困难就是他肩负的使命,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定会勇往直前,去铸就属于自己的辉煌,去扞卫大炎的荣耀与安宁。 当魏斌那充满坚定的话语落下,那掷地有声的宣告在空气中回荡之际,筠的脸上随即缓缓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柔和且温暖,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眼中满是赞许与欣慰,仿佛看着魏斌一步步成长,此刻看到他如此坚毅的模样,心中满是作为长辈的骄傲与喜悦。 一旁的岱,原本严肃的面容也渐渐舒展开来,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对魏斌的认可,他微微点着头,目光中透着欣慰的光芒,像是在说,这孩子果然没让大家失望,有这般决心与气魄,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而陈梦涵呢,她那明亮的眼眸里也闪烁着开心的光彩,嘴角的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由衷的喜悦之情,看向魏斌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钦佩,仿佛被他那坚定不移的信念所感染,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在这一刻,屋内的氛围因魏斌的这番表态而变得格外融洽且充满希望,大家都从心底里为魏斌的成长与坚定感到高兴。 “小斌啊……” 筠一边轻声唤着,一边动作娴熟地拿起茶壶,将眼前的茶杯缓缓续满了茶。 那清澈的茶水注入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热气袅袅升腾,仿佛给这话语增添了几分温情的氛围。 她轻轻抿上一口茶,感受着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的舒适,随后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些年,你确实长大了不少。” 筠的眼神中满是感慨,像是在回忆往昔魏斌那青涩稚嫩的模样,又带着对他如今成长蜕变的欣慰与惊喜。 她的目光柔和地落在魏斌身上,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已然有了王者霸气的年轻人好好打量一番,话语里透着一种长辈对晚辈成长的由衷肯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这些年未曾陪伴在侧的遗憾,以及此刻看到他独当一面的欣慰,让这简单的话语有了更深沉的情感分量,在空气中缓缓传递着那份浓浓的关切与期许。 岱依旧静静地坐在原处,没有再多说什么言语,只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仿佛已经成了他表达态度的独特方式。 然而,他刚刚脸上那一抹笑容却已经将自己的意愿清晰地展现了出来,那笑容里蕴含着对魏斌的认可与嘉许,虽然没有通过话语来强调,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眼中流露出的欣慰光彩,就如同无声的语言,让旁人都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悦,知晓他对魏斌如今这般坚定决心的肯定。 而陈梦涵的性子向来直爽,只见她满脸笑意,脚步轻快地走到魏斌身旁,伸出手臂一下子就揽住了魏斌的脖颈,动作显得格外亲昵。 “不错嘛小斌斌,终于不再是那个小时候随意哭的臭小孩喽。”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又有着浓浓的亲昵之感,那明亮的眼眸中满是笑意,仿佛眼前浮现的就是魏斌小时候哭鼻子的可爱模样,此刻说出来也只是想打趣一下这个已经长大、有了担当的孩子。 “涵姨您又揭我老底!” 魏斌顿时涨红了脸,一边佯装生气地说着,一边试图挣脱陈梦涵的手臂,那模样就像个被抓住了小辫子的孩子,又羞又恼,却又带着几分无奈,毕竟面对这般亲昵的长辈,再多的反驳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不过是涵姨表达喜爱的一种别样方式罢了。 两人这般互动,让屋内原本稍显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而又欢快起来,充满了浓浓的亲情味道。 太傅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总是一脸严肃威严,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风范的大炎皇帝,此刻竟全然没了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反倒像个在长辈面前尽情撒娇的晚辈一般。 这巨大的反差让太傅的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明白。 “陛下,您和他们的关系” 太傅的声音里透着疑惑,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着,目光中满是好奇,又带着些许敬畏,毕竟这涉及到皇帝的私人之事,他不敢贸然多问,只是那探询的眼神却怎么也藏不住内心的好奇。 “他们是朕的长辈,只不过从未被外界所知而已。” 魏斌好不容易从陈梦涵那亲昵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赶忙解释起来。 他的语气很是自然,带着一种对亲人的尊重与亲近,脸上还残留着刚才被打趣后的微红,可眼神中却透着认真,他深知此事迟早要让身边人知晓,既然太傅已经看到了这一幕,那便如实相告,也好让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省得生出不必要的猜测来。 “没错太傅先生,我们都是小斌的长辈。”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不紧不慢地接过话头说道。 她的声音柔和却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目光平和地看向太傅,仿佛在陈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可话语里所包含的内容却让这件事显得格外不一般。 “只不过我们不太喜在公众场合下抛头露面,还请先生能够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筠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那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隐隐透着一丝严肃。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似不经意地朝着太傅递去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可就不太好喽。” 那眼神里仿佛藏着诸多深意,既有恳请对方帮忙保守秘密的期许,又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意味,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好似一旦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将会引发不小的波澜。 “老夫知道了,老夫一定会严守这个秘密,绝对不会传出去的。” 太傅感受到那眼神里的分量,赶忙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着,表示自己定会守口如瓶,不敢有丝毫懈怠,毕竟涉及皇家的隐秘之事,他可不敢有半分轻慢。 新年特辑 前传8 此刻的太傅,早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内心满是恐惧,整个人就像置身于茫茫大雾之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筠姨您就别吓太傅了。” 魏斌见此情形,便赶紧开口替太傅脱解,希望能缓和一下这紧张又有些尴尬的气氛,让太傅从那惶恐不安的情绪里稍稍解脱出来。 “太傅大人你不用放在心上,这不过只是一句忠告而已。” 陈梦涵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姿态优雅从容,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语气也显得极为温和,仿佛琬刚刚说出口的真的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善意提醒罢了。 然而,太傅却全然不知,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梦涵的眼眸深处正隐隐闪烁着一股冰冷的杀机,那目光犹如隐藏在暗处的利刃,透着让人胆寒的狠厉,仿佛随时都会出鞘伤人,与她面上那和善的笑容形成了极为鲜明又诡异的反差。 “那老夫就将此当作劝告了。” 太傅微微欠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话语里透着几分客气与谨慎。毕竟身为太傅,那也是历经诸多世事,在这纷繁复杂的人情往来中摸爬滚打过来的,对于话语里暗藏的深意,自是能分辨出几分来。 如今见对方这般给自己递了个台阶,哪有不赶紧顺势“走下来”的道理,也好借此缓和一下当下略显微妙的气氛,免得让自己陷入更为棘手的境地呀。 “好了好了。” 筠轻轻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几分不耐,那意思仿佛是想赶紧把刚刚有些微妙的氛围给驱散掉,让话题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继续说巨兽的事。” 筠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显然是不想在之前的事情上再多做纠缠了。 “筠姨,斌有一事不懂,能回答我吗?” 魏斌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突然开口打破了片刻的沉静,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说。” 筠抬眼看向魏斌,神色还算平和,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既然您们不反对我的剿灭巨兽,但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事,这不是磨灭我的信心吗?” 魏斌一脸委屈地说道,话语里带着些许埋怨,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都已经同意自己去做这件事了,可又说那些让人心里没底的情况,这不是故意给他的满腔热情泼冷水,让他原本满满的信心一点点被消磨掉嘛,心里头别提多郁闷了。 “原因有两个。” 筠不慌不忙地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神色严肃,语调平缓地说道。 “其一,刚才就已经给你说了。” 筠的目光看向魏斌,眼神里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似乎在暗示他好好回想一下之前所讲的内容。 “那其二呢?” 魏斌急切地追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满心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另一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其二嘛小斌,如果说” 筠微微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说着,那语气格外郑重,仿佛即将揭晓的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她接下来的话,却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再一次震惊了魏斌,让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着,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现在给你说有一个巨兽愿意跟你们大炎合作呢?” 筠的这句话回荡在空气中,使得整个氛围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且充满了变数,魏斌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思绪一下子被搅得混乱无比。 “” 魏斌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失了魂一般,愣在原地许久,脸上满是震惊与错愕交织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从那极度的震撼中缓过神来些许,身子微微颤抖着,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得以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筠筠姨,您是说” 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没错。” 筠一脸郑重地点点头,目光沉稳而坚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接着继续说道。 “现在,有一个巨兽愿意跟你们大炎合作,一起绞杀其他巨兽。” 她的话语清晰地传入魏斌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不断敲打着魏斌的心房,让这原本就复杂难测的局势,又蒙上了一层更为神秘且令人捉摸不透的色彩。 魏斌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消化这令人咋舌的消息了。 “这怎么可能?!” 魏斌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猛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子因激动而微微摇晃着。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盯着筠,此刻的他,全然顾不上自己这般举动是否有失仪态了,满心都被这超乎想象的消息给占据着。 “巨兽可是高傲的生物啊,向来都是用那充满鄙视的目光俯视着我们人类,在它们眼中,人类或许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又卑微。它们无比自负,又怎会甘愿俯下身来和我们合作呢?而且居然还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剿灭它的同类,这简直太违背常理了,根本就难以想象啊!” 魏斌越说越激动,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双手也在空中挥舞着,试图表达出自己内心那汹涌澎湃的震惊与质疑。 “你看,你又急了。” 筠依旧气定神闲,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捏着茶盖,慢悠悠地一遍遍沿着茶杯口轻轻刮着,那动作优雅又从容,语气也丝毫没有因为魏斌的激动而变得急切,还是一如既往地缓和,仿佛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事在她看来不过是寻常小事一般。 “所以你还根本不了解巨兽,更不了解他们之间其实是看不惯对方的。” 筠微微抬眼,目光平和地看向魏斌,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就好像在嗔怪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试图让魏斌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可魏斌此刻满心都是疑惑,脸上挂满了问号,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 魏斌眉头紧皱,嘴巴张了张,却一时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了,完全超出了他以往对巨兽的认知范围。 “这事其实也不急。” 筠轻轻放下茶盖,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随后整个人再一次恢复到原先那个笑语盈盈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因为不久之后他就会来找你们的。” 筠的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再次在魏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魏斌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脸上满是惊愕的神情,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那一连串的感叹号仿佛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内心的震撼与茫然。 “!!!” 魏斌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离奇的梦境,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眼前筠姨那笃定的模样,又让他知道这绝非玩笑,一时间,他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了。” 筠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后,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这还是自众人相聚于此之后,她做出的第一次大幅度的动作。她身姿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只见她纤细的手臂轻轻一抬,随后朝着茶室的门的方向轻轻一挥,神奇的是,伴随着她这看似随意的动作,茶室那紧闭的门立马就被打开了,整个过程无声又顺畅,就好像这门早已与她心意相通一般。 “时候不早了,这茶,喝的也差不多了,琬在此就不过多留二位了。” 筠的声音依旧柔和,却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话语里分明是在下逐客令了,可那语气又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聚会到了该散场的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又顺理成章。 熟悉筠作风的魏斌深知,筠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有着其深意,既然她已做出了结束茶会的示意,那便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那斌在此向各位长辈告辞了。” 魏斌恭敬地说道,随后缓缓起身,朝着琬以及其他在场的长辈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动作标准而庄重,表达着对长辈们的敬重之情。礼毕之后,魏斌便微微转头,准备迈步离去。 而就在这时,筠却再次开口叫住了他。 “小斌。” “筠姨?” 魏斌闻声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询问与疑惑,看向琬。 “记住这茶会讲的东西,对你一定会有帮助的。” 筠的眼神中透露出和蔼与关切,她的话语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她深知这些信息对于魏斌的重要性。 看着和蔼的筠,魏斌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我会的,琬姨。”他明白,琬姨特意叮嘱,必然是此事意义非凡,自己需牢记于心。 说完,魏斌便带着太傅一同走向在他们身后展开的时空裂缝里去。 那时空裂缝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似乎连接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魏斌和太傅的身影逐渐被光芒所笼罩,直至最终消失在这奇妙的时空通道之中,只留下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光芒,证明着他们曾在此处离去。 新年特辑 前传9 幽森诡异的裂缝之中,光芒如电般闪烁,魏斌和太傅的身影裹挟在一阵眩晕感中,被强力推送而出。待他们双脚重新踏实地板,再一次回到了那熟悉至极、摆满文牒奏折的御书房当中。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雕花窗棂上诡谲跳动,仿佛也在映照着此刻屋内二人不平静的心境。太傅身形晃了晃,抬手使劲按了按胸口,似乎这样才能平复那狂跳不止的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几分干涩与颤抖,开口说道。 “陛下……您的长辈看起来……气势好强啊。” 说这话时,太傅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后怕,思绪已然飘回到刚刚那令人窒息的场景。 那几位与他们交谈之人,身着普通衣服,但是衣袂飘飘间,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尽显世家大族的端庄和有礼。 而且,当太傅的目光触及他们的眼眸,却仿若直视寒夜深渊,一种无形却又极其强烈的威压扑面而来,如同泰山压顶,令他几乎站立不稳,那深藏其中的威慑之力,更是让太傅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尤其是那人在临别之际,微微眯起双眸,薄唇轻启,吐出的冰冷话语仿若一道催命符——“若敢违背,必不轻饶。” 此刻回想起来,太傅只觉头皮发麻,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往后稍有差池,没有完完全全地遵守约定,自己这条小命怕是多半要交代出去了,而这看似平静的皇宫,怕是也可能会被卷入一场血雨腥风之中。 “太傅,筠姨他们并不像别人一样,只要您不主动泄露出去,就不会有事的。” 魏斌出言安慰太傅。 话虽如此,可他自己的手却不自觉地抬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冷汗,这个小动作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展露无遗。 虽说他在努力安抚太傅,试图让这压抑的气氛缓和一些,可刚刚那惊心动魄的遭遇,又怎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抹去的?那裂缝之后隐藏的秘密,以及长辈们施加的重压,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的心间,让他这个帝王,此刻也难以从容淡定。 但很快,两人的内心便平复了下来。御书房中静谧的空气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烛光依旧摇曳,光影却渐渐趋于平稳,似是在助力他们驱散心头的阴霾。 接着他们便开始讨论起在茶室中的交谈。 “陛下,您认为 您长辈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太傅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思索,率先打破了沉默。刚刚茶室中的只言片语,此刻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每一个字都似蕴含着深意,令他捉摸不透。 “筠姨他们从来不会口说无凭的,所以朕认为这件事需要认真去对待。” 魏斌双手背在身后,在御书房内缓缓踱步,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虽年轻却已有了几分帝王的沉稳。 那茶室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长辈们看似随意说出的话语,背后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关乎着朝堂,关乎着天下,由不得他有半分懈怠。 “那 陛下,这件事” 太傅欲言又止,眼中满是疑虑。 “先不要去声张。” 魏斌再一次展现出大炎皇帝的威严和气势,他微微昂首,目光冷峻地扫视一圈,仿佛整个御书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关于这场对话要守口如瓶,静待其变。” 太傅抱手道。 “老臣明白了。” 他深知此刻局势微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既然陛下已有决断,他自当遵从。况且刚刚那番经历,也让他心有余悸,实在不敢贸然行事。 一时间,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的噼啪声,打破这凝重的氛围。 魏斌负手而立,凝视着窗外深沉的夜色,心中暗暗思索着长辈们话语中的玄机,而太傅也低垂着头,同样在心底反复掂量着未来的走向。他们都清楚,一场暗流涌动的风云变幻,已然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廷之下悄然拉开了帷幕。 与此同时,在茶室的另一边,琬与几人依旧在悠然地品着茶。 “唉,” 筠微微叹息,轻轻舒展了一下腰身。 “这藏着尾巴的日子,着实有些不自在。” 话音刚落,一条青蓝色的龙尾悄然从她身后探了出来,那龙尾宛如灵动的蛇,自在地左右摆动着,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似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筠姐,我就直说了啊。” 陈梦涵全然没了刚才那副端庄典雅的模样,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坐席上,接着伸手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手腕轻轻一扬,糖便精准地落入嘴里。 “咱们在外面的人跟前掩饰身份,这我能理解,可为啥连小斌都要一直瞒着?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陈梦涵一边嚼着糖,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眉头紧皱,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琬,似乎非要从她那儿讨个说法不可。 岱的身姿未动分毫,仍旧维持着方才的模样,然而在他的身后,一条深棕色的龙尾却缓缓显现出来,那尾巴上的鳞片闪烁着古朴而神秘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交叠,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梦涵,你该明白,我们与他们全然不同。人类的寿命犹如白驹过隙,太过短暂,可他们却总是热衷于揣测我们的来历与目的。” 说话间,岱的手伸进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一枚温润的玉佩。那玉佩在茶室黯淡的光线中,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千万别忘了,我们之所以要教导大炎的历代皇帝,那是受初代大炎真龙的临终嘱托,说得严重些,这其实就是一场托孤之举啊。” 岱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对往昔岁月的回忆之中,手中的玉佩也被他紧紧握住,似是握住了一份沉重的责任。 岱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有些凝重,继续说道。 “我们的使命仅仅是去教导,绝不能妄图去改变什么。你想想看,倘若我们以原性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人类面前,他们会作何反应?是敬畏?是恐惧?还是贪婪地想要将我们的力量据为己有?”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沧桑。 “人类的心思复杂难测,咱们兄弟姐妹在漫长的岁月中见证了太多。一旦他们知晓我们的真实存在,恐怕带来的不是和平共处,而是无尽的纷争与灾难。所以,隐瞒身份,是我们与人类能够维持这脆弱平衡的必要之举。” 岱微微仰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修长的手指缓缓将玉佩收入怀中,那动作轻柔又庄重,似是将无尽的岁月沧桑与沉重责任一同封藏进那方寸之间。 陈梦涵双手抱胸,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思索,显然是被岱的一番话深深触动,沉浸在了对往昔与未来的沉思之中。良久,她才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岱,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与惋惜,轻声问道。 “大哥……这大炎,难道真的已经失去真龙了吗?” 岱的目光深邃而悠远,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与岁月长河,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也许。但他的意识,如同星火,虽历经风雨,却不会轻易被磨灭。只是这缕意识,在岁月流转中,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历代皇帝的影响,或强或弱,或明或暗……” “所以,” 筠目光坚定,神情肃穆,接过武未尽的话语,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我们必须担当起‘老师’的责任,引导这缕意识,守护大炎的传承与安宁。” 说罢,筠的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是决心与使命交织的火焰,在茶室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夺目,仿佛在这一瞬间,她已将所有的疑虑与犹豫都抛诸脑后,只留下对这份责任的执着与坚守。 陈梦涵轻轻摆了摆手,继而又抛出一颗糖,笑着说道。 “算啦算啦,只要别影响咱们几个出去玩耍就行。” 言罢,陈梦涵在坐席间不停地翻滚着,一路滚到了筠的身后,眼睛紧紧盯着筠身后那不停摆动的龙尾,瞅准时机,猛地一把将其抓到自己怀里,脸上洋溢着狡黠的笑容,口中还念念有词。 “嘿嘿……筠姐的尾巴……” 陈梦涵紧紧抱着怀中的尾巴,笑嘻嘻地说道,那模样像极了偷了腥的猫。 筠瞧见陈梦涵这副模样,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故作嗔怪地开口。 “你呀,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玩。” 话虽如此,可她的尾巴却只是象征性地轻轻摆动了几下,便顺从地“躺”在了陈梦涵的怀里,那慵懒又放松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对陈梦涵的纵容与宠溺,仿佛只要陈梦涵开心,她便愿意陪着她这般胡闹下去。 新年特辑 岁 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是在平复心绪。 放下茶杯的瞬间,他微微抬起眼眸,目光穿过缭绕的水汽,静静地落在正“胡闹”着的陈梦涵身上。 “还真是孩子呀” 屋内一时静谧,唯有她偶尔发出的轻微响动。 少顷,岱微微启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低低地唤了一声。 “筠。” 那简短的一个字,仿若蕴含着千言万语,又似是轻轻揭开了过往的一角,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悠悠回荡。 岱一直紧盯着筠,眼睛都未曾眨一下,生怕错过她哪怕最微小的神情波动。 就在刚才,他分明捕捉到筠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那原本漫不经心摆弄着桌上摆件的手指也蓦地顿住,尽管她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可这瞬间的异样又怎能逃过岱的眼睛。 见筠这般似有反应,岱的心微微收紧,他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沉吟片刻,他才缓缓向前倾了倾身,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探寻,又有着按捺不住想要知晓真相的急切。 “岁是不是来找过你,跟你谈过些什么?” 那眼神,锐利得如同苍鹰锁定猎物一般,仿佛要直直地看穿筠的心思,挖掘出隐藏在她心底的秘密,房间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愈发凝重,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大哥,你……这话……从何而来?” 筠微微一怔,手中原本无意识转动的茶杯盖也停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迎上岱的视线,那眼神之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仿若平静湖面被一颗小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可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极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岱看着筠,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笃定的神情。 “以你的性格,是不会平白无故地给小斌说这些事的,更何况咱们已经在他眼前消失这么多年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空气里,话语间饱含着多年漂泊的沧桑,以及对这突如其来状况的深深疑惑,似乎已经在心底反复琢磨了许久,如今才终于忍不住吐露出来。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僵局,唯有窗外的风声呼啸而过,像是在为这压抑的气氛添上几分肃杀之意。 “唉——” 筠朱唇轻启,悠长的叹息声悠悠逸出,仿若裹挟着这些年的诸多无奈与疲惫,打破了屋内片刻的寂静。 她抬眸望向岱,目光交汇间,眼底的那一抹复杂情绪愈发浓郁,轻声开口道。 “大哥还是猜到了吗?” “也不算是。” 岱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些许沧桑与感慨,短暂停顿后,继续说道。 “毕竟咱们兄弟姐妹几个相处这么久了,怎么也得熟悉了。虽说岁月流逝,各自奔忙,可那些一起熬过的日子、摸透的脾性,哪能就这么轻易忘掉?平日里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动作,都藏着彼此的影子,我不过是多留了个心眼罢了。” 说罢,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想要驱散这些日子积攒的疲惫,又像是在努力整理着纷杂的思绪,房间里的凝重气氛在这一来一往的对话间,稍稍有了些缓和,却依旧弥漫着往昔回忆与当下困境交织的酸涩味道。 “说说,也让大哥听听你的想法。” 岱微微前倾身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琬,那眼神仿佛能洞察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语气虽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是下定决心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筠嘴角轻勾,露出一抹了然于胸的浅笑,这笑容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藏着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苦涩与沧桑。 她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陈梦涵有些凌乱的发丝,温柔地揉了揉还在一旁傻笑的她,那动作熟稔又亲昵,仿佛这简单的触碰便能给予彼此慰藉。过了会儿,筠轻声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与其说是岁来找我,倒不如说是我去找的岁。” “???” 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僵直,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直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傻笑的陈梦涵,也像是感知到了气氛的异样,笑容戛然而止,同样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懵懂与震惊,两个大大的问号仿佛直接从他们眼中跳了出来,悬在了半空。 屋内的空气瞬间仿若凝固,时间都好似停止了流动,岱和陈梦涵都被琬的话深深地震撼到了,脑海中一片空白,满心都在回荡着琬这句石破天惊的话语,急切地想要知道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感到很震惊呀。” 筠微微歪着头,脸上笑意更浓了,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洞悉一切的从容,又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岱和陈梦涵,目光在他们那写满惊愕的脸上一一扫过,像是在欣赏着什么有趣的景象,最终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在这略显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却也让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稍稍缓和了几分。 “岁?筠姐?你为啥会无缘无故去找岁啊?你从来不会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啊。” 陈梦涵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她急切地向前凑了凑身子,目光紧紧地盯着筠,那模样就像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宝宝,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好奇与急切。 一边说着,她连尾巴都不抱了,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似乎这样就能更快地捋清思绪,弄明白这让人费解的状况了。 岱此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迷茫与困惑,平日里那雷厉风行、聪慧过人的劲头此刻全然不见踪影。 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任凭他如何努力地想要让思维运转起来,可那些念头就像是陷在了泥沼里,怎么也拔不出来,就是转不过来弯来,只能愣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筠轻轻执起茶壶,素手翻转,澄澈的茶水汩汩流入杯中,溅起几圈微澜。她将茶壶缓缓放下,抬眸看向对面的大哥,眉眼含笑,和声细语地开了口。 “大哥呀……” 话语稍作停顿,似是在整理思绪,片刻后,她又接着说道。 “这件事儿呢,我起初是真没打算说的,只一心想着莫要让大哥和家里人跟着操心。可眼下您既然都问起来了,妹妹又怎敢再掖着藏着,这便仔仔细细同您讲一讲。”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玉指沿着杯沿缓缓摩挲,似是借由这细腻的触感,为自己积攒几分开口的勇气。她再次端起茶盏,放到唇边,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咽喉,让她整个人都安定了些许 须臾,她放下茶杯,挺直了脊背,目光透过袅袅茶香,仿若望向了那段尘封不久的过往,启唇说道。 “事情还要从前不久说起……” 在大炎广袤无垠的边境之地,狂风呼啸,砂砾漫天,仿若一片混沌沙海。一位身着华丽宫廷服饰的女子,身姿婀娜却又透着几分倔强,正孤身一人在这荒芜的荒漠之中悠然“闲逛”。 那精致繁复的宫装,绣金描银,裙摆随风轻拂,与周遭荒芜破败的景致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她莲步轻移,可步伐全无章法,时而悠悠向东踏出几步,时而又折转向北,仿佛被什么莫名的力量牵引,又似只是随心随性,漫不经心地探索着这片未知之地。 就在她这般毫无目的地前行之时,周遭的空气陡然变得凝重起来,狂风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瞬间止息。 紧接着,一片巨大的虚无突兀地横亘在她的面前,仿若一道通往无尽深渊的裂口,黑沉沉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静谧又可怖,让人望而生畏。女子不禁微微一怔,停住了脚步,秀眉轻蹙,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直勾勾地盯着这片莫名出现的诡异虚空。 荒漠的狂风如猛兽嘶吼,砂砾漫天飞舞,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卷入这混沌之中。在这荒芜绝境里,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孤独伫立,衣袂在风中烈烈作响。 她莲步轻移,在这风沙肆虐中艰难前行,本就迷茫的脚步,因眼前突兀出现的巨大虚无,瞬间僵住。女子下意识地抱紧双臂,像是要抵御这未知的恐惧,眼眸中警惕之色尽显,鼓足勇气,朱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颤意。 “你是谁?” 顿了顿,她又往后退了一小步,身子微微发抖,眼中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地追问道。 “为何平白无故地挡住小女子的路?” 那虚无仿若有灵,在女子话音落下的瞬间,竟传出一声冷得刺骨的冷笑,在呼啸的风声间隙中,显得格外阴森。 “平白无故?挡路?哈哈哈,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话了。” 紧接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仿若鬼魅般,从那无尽的黑暗虚无中缓缓踏出。他身着一袭黑袍,衣角在风中狂舞,仿若来自地狱的使者。他双眸如炬,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女子,面部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咬牙切齿地咆哮道。 “别装了,难道不是你一直跟着我吗?我迫不得已才现身的。” 此时的他,整个人仿佛被愤怒的烈焰包裹,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戾气。 新年特辑 交谈 “哎呀……” 那女子神色一僵,手在空中慌乱地扇了扇,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嘴角扯出一抹讪笑。 “被发现了,看来演技还是不如梦涵呀……” “喂喂喂!” 一旁的岁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暴跳如雷。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蜿蜒扭动,双眼瞪得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女子,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暴突,脸红得好似熟透的番茄,扯着嗓子怒吼道。 “我人还在这儿站着呢!搞清楚,我可是巨兽岁,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能不能给我点尊重啊!” 那音量之大,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跟着颤抖起来,仿佛要将心底的憋屈与怒火一股脑儿全都宣泄而出。 转瞬之间,岁周身气息骤变,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威压,仿若实质化的汹涌浪潮,以他为中心,向着女子奔涌席卷而去。 空气仿若被这股力量压缩,变得黏稠而压抑,周遭的空间似也因之扭曲变形,隐隐发出“嗡嗡”的震颤声响,好似在为这股狂暴力量呐喊助威。 然而,就在这威压即将把女子彻底笼罩的电光火石间,女子双眸之中寒光一闪,恰似寒夜流星划过,刹那间,她整个人的气场陡然攀升。 原本如山般压顶而来的威压,竟好似撞上了一堵无形且坚不可摧的高墙,先是被阻滞,紧接着“咔嚓”一声轻响,仿若冰面破碎,那股能让天地变色的威压,就这般在她身前寸寸瓦解,消散于无形之中,仿若从未出现过。 “!!!” 岁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原本汹涌外放的威压猛地一滞。仅仅一个瞬间的愣神后,他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抹决然,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好似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于这威压之中,试图以更强悍的力量压制对方。 一时间,以岁为圆心,狂风呼啸而起,飞沙走石间,他所散发的威压如同怒海狂涛,携着千钧之势再度向女子汹涌扑去。 可诡异的是,那足以碾碎一切的磅礴威压,刚一触及女子身侧,竟如同雪花落入了滚烫的熔岩,又似潺潺流水无声无息地汇入无垠深海,转瞬之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没有留下半点踪迹,仿若被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瞬间吞噬。岁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脸上的自信开始渐渐瓦解,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 可就在岁念头刚起,脚步微微挪动,意图抽身远遁的刹那。 “你想去哪里呀——” 一道宛如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悠悠女声,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瞬间划破空气,钻进岁的耳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先前那股“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威压,竟如同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悄然浮现,而后迅速合围,将岁紧紧困在其中。 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他奋力挥动双臂,体内灵力狂泻而出,试图撕开一道口子冲出去。然而,那些由他自身释放的威压,此刻却像是化作了铜墙铁壁,坚如磐石,任他如何挣扎、嘶吼,都无法撼动分毫,只能在这狭小的禁锢空间内徒劳地折腾。 “岁大人——” 女子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走到近前,粉面含春,笑语盈盈,一双美目波光流转,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可岁却分明从她这看似无害的笑容背后,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凌厉锋芒,心底寒意顿生,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你……你根本不是人,你到底是谁?也是巨兽吗!” 岁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刺耳,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看穿。 女子仿若未闻,只是素手轻轻把玩着一支温润的玉笛,玉指沿着笛身缓缓滑动,动作轻柔且优雅。她朱唇微勾,笑盈盈地凝视着在威压中苦苦挣扎的岁,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那模样就好似在看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饶有兴致。 片刻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婉转,却又透着丝丝凉意,仿若寒夜中的风铃声。 “既然大人看透小女子的行动,那还请大人多费一些时间和小女子叙上几句。” 说罢,她微微抬起眼眸,目光带着几分挑衅与期待,与岁的慌乱惊恐形成鲜明对比,静静等待着岁的回应。 “若不想的话——” 女子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手中的玉笛轻轻一转,笛身反射出一道寒芒,她拉长了语调,悠悠说道。 “后果,大人怕是承担不起呢。” 岁只觉头皮发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周围那股死死困住他的威压让他几乎窒息。在这巨大的恐惧和深深的不安双重煎熬之下,他心中那点仅存的倔强也迅速土崩瓦解。牙关紧咬了几下,岁最终还是泄了气,他耷拉着脑袋,声音带着几分不情愿与无奈,闷闷地吐出两个字。 “说。” 此刻的岁,再无先前的嚣张气焰,活脱脱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只盼着这女子接下来的话,不要将他彻底推向绝境。 在大炎边境,狂风呼啸着席卷过广袤无垠的荒漠,砂砾在风中肆意飞舞,天地间一片昏黄寂寥,炽热的日光毫无遮挡地倾洒而下,将这片荒芜之地烤得滚烫。 然而,就在这仿若被世界遗忘的偏僻角落,却离奇地出现了一幕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景象—— 一座精美的凉亭突兀地矗立其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朱红的柱子在黄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亭内,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茶香袅袅升腾,驱散了些许荒漠的燥热。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女子身姿婀娜,素手轻抬,优雅地端起茶杯,送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眉眼间尽是惬意悠然,仿若正身处繁华京城的雅致园林,而非这荒无人烟的边陲荒漠。 反观那男子,正是岁,他虽也坐在凳上,却如坐针毡,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搓动,时不时偷瞄一眼女子,眼神中满是忌惮与惶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衫,哪有半分“悠闲”可言,分明是被胁迫至此,在这“悠闲”表象之下,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如同一团浓稠的迷雾,在这凉亭之中不断蔓延、堆积,沉甸甸地压在岁的心头,让他愈发觉得喘不过气来。每一秒的沉默,都好似一把钝刀,在他的神经上一下又一下地磨蹭着,煎熬无比。终于,实在是忍受不了这般寂静又压抑氛围的岁,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打破了这份沉默,硬着头皮开口道。 “把我拉到这里,总不该只是为了这般简单地喝茶,这位女士。”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目光中满是警惕与疑惑,紧紧地盯着对面笑意盈盈却又透着神秘莫测的女子,试图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一丝答案,心底暗暗揣测着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女子闻听此言,素手轻轻搁下那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杯,动作优雅而舒缓,抬眸望向岁时,眼神平和得如同静谧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轻声说道。 “不知岁大人为何着急嘛,是这茶不好吗?” 话语轻柔,却好似绵里藏针,让岁一时语塞。 (难道不是你一直不说话的原因吗!) 岁在心底犹如困兽般疯狂咆哮,双手在桌下悄然攥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可目光触及女子那深不可测的面容,再想到她刚刚显露的骇人实力,满腔的怒火与憋屈只得硬生生咽下,转而努力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装“心平气和”道。 “倒也不是,只是女士你不辞辛苦地寻我,肯定是有原因。” 说话间,岁的眼睛紧紧盯着女子,试图从她的细微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一颗心却早已悬到了嗓子眼儿。 “先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无姓,单字——筠。” 女子微微欠身施了一礼,语调平稳,不疾不徐,那脸上的笑意虽未消散,却似藏在云雾之后,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让人根本猜不透她心底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瞧着岁在那凳子上坐立难安,身子不停地挪动,眼神里满是焦灼与惶恐,筠心里明白,再兜圈子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就把身份挑明了。 (琬?巨兽中有这号人物吗?我怎么不记得?) 岁一听到“筠”这个字,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脑子里就像有个高速运转的搜索引擎,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巨兽的名字、特征以及相关事迹一股脑儿地翻了出来,那些或熟悉或只是略有耳闻的巨兽形象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 可他费了好大劲儿,几乎把记忆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却依旧没能找到任何和“筠”有关的蛛丝马迹。无奈之下,岁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看向女子的眼神里也不由自主地添了几分警惕,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随时会带来危险的谜团。 新年特辑 交谈2 凉亭内,茶香氤氲,静谧的氛围却仿佛暗藏汹涌的暗流。 筠玉手轻抬,将那剔透的茶杯稳稳落于桌上,动作轻盈,仿若生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凝重。 她微微倾身向前,眼眸恰似两汪幽深得不见底的古潭,此刻正饶有趣味地锁定着岁。 只见岁仿若置身于滚烫的针毡之上,一会儿抬手挠挠头,一会儿又局促地搓搓手,坐立之间尽显慌乱,来回踱步的双脚更是将他内心的焦灼展露无遗。 筠瞧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顿了顿,才以一种悠然闲适的口吻轻声说道。 “岁大人,您这般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莫不是要把自己逼入死角?倒不如暂且撂下这烦心事,松快松快。” 言罢,她轻轻撩了撩鬓边垂下的发丝,目光盈盈地在岁身上巡睃一圈,继而笑语嫣然,声音仿若春日里的柔风。 “大人您且看,小女子身姿婀娜,柔弱似水,哪有一星半点巨兽的粗蛮之态?又怎会平白无故地给您惹是生非,危及您的安危呢?您大可把心放进肚子里。” 岁听闻此言,一直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紧绷的双肩也微微下沉,刚要长舒一口憋闷许久的浊气,却未料到筠紧接着抛出的那句话,如同淬了毒的暗箭,直直刺向他的心窝,瞬间令他浑身一震,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再度紧绷如弦。 “然而——” 筠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眸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狡黠光芒,脸上的笑容虽未褪去,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如针。 “小女子虽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将您的心思摸了个透彻。岁大人这段时日,怕是就寝食难安,一门心思全扑在如何铲除您那些巨兽伙伴上头了?” “!!!” 岁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霍然从座椅上弹起,高大的身形带起一阵疾风,衣袂猎猎作响。 他双眸圆睁,满是惊怒交加之色,随即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掌心之中光芒乍现,一道雄浑的灵力仿若脱缰的野马,呼啸着“飞射”而出。 刹那间,灵力如灵动的蛇,蜿蜒盘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两人身周编织成一张紧密的大网,紧接着又层层压缩、凝聚,化作一道几近透明却坚如磐石的屏障,将外界的一切声响彻底隔绝开来。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岁仿若换了一个人,眼神瞬间褪去了之前的慌乱与懵懂,变得如寒星般犀利,仿若能洞穿一切虚妄。他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威压,再次切换成那副令人胆寒的凶狠模样,死死地盯着正悠闲端着茶杯、浅酌慢饮的琬,仿若要用目光将她生吞活剥。 “你区区一个凡界女子,究竟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若从牙缝中挤出一般,每个字都裹挟着浓浓的质问与威胁,在这灵力屏障所营造的狭小空间里来回激荡,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 “岁大人肯与小女子谈话了?” 筠唇角轻扬,绽出一抹明媚笑意,袅袅婷婷地站起身来。 她身姿轻盈,仿若风中翩跹的蝶,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韵味。只见她漫不经心地抬手,看似随意地在裙摆与衣袖上轻轻拍了拍,可那衣物之上分明纤尘不染,这动作倒像是故意为之,透着几分俏皮劲儿。 “那看来这个话题岁大人挺在意的嘛。” 她笑语盈盈,目光透过氤氲的茶香,似有若无地在岁身上流转,仿若能洞悉他心底每一分隐秘的心思。 就在筠身姿挺直的那一瞬,岁只觉周身空气陡然一紧,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极强威压,如汹涌澎湃的潮水,毫无预兆地从面前这位自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奔涌而出。 那威压仿若实质,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令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但岁毕竟也是历经风浪之人,他牙关紧咬,硬扛着这股压力,双脚如同扎根在大地深处,未曾挪动分毫。反而再次鼓足勇气,目光灼灼地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女士告知我此事,应该不是简单地威胁我。”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并非源于恐惧,而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激出的怒火在胸腔内熊熊燃烧,使得话语也带上了几分滚烫的热度。 筠悠悠起身,莲步轻移至石桌旁,素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动作轻盈优美,仿若舞动的绫罗。 刹那间,石桌上空泛起一阵柔和的微光,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紧接着,一幅制作精良、透着神秘气息的地图缓缓“浮现”而出,它像是从虚空中被召唤而来,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晕。 “这……这是什么?” 岁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凑近石桌,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幅看似暗藏玄机、非同寻常的地图,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他眉头紧锁,试图从地图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神秘的标记以及隐隐散发的灵力波动中,解读出一些端倪,可一时之间,却只觉头脑一片混乱,完全摸不清这突如其来之物究竟是何来历、有何用途。 “这乃是你的家乡——大炎。” 筠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的灵泉叮咚作响。 话语落下,她玉手再次轻轻一挥,那动作优雅且从容,似带着某种奇妙的魔力。 只见石桌上的地图仿佛瞬间被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一般,开始产生奇妙的变化。原本只是呈现出大致轮廓的地图之上,光芒流转间,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逐渐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高大巍峨的城墙,仿若一条盘踞的巨龙,坚不可摧;城中错落有致的楼阁殿宇,鳞次栉比,彰显着繁华与威严。 而城门之上,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百灶”,在微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赫然便是大炎的都城所在。 “哼!” 岁猛地扬起下巴,从鼻腔中重重挤出一声冷哼,那声音仿佛裹挟着冰碴,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他目光冷峻地盯着眼前徐徐展开、精致逼真的都城图,眼中满是不屑。 “我乃堂堂威严巨兽,身负移山填海之能,纵横天地之间,那些凡人构筑的国度,于我而言,不过如岁月长河里微不足道的蝼蚁,转瞬即逝,怎配称作我的家乡?简直荒谬至极,贻笑大方。” 岁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高大的身形在烛光映照下更显孤傲。 然而,筠一直静静凝视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如炬。 就在岁口出狂言之际,她悄然捕捉到了那一抹从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稍纵即逝的动容。 那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如同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涟漪,虽细微,却瞒不过筠的慧眼。或许,在岁的心底深处,这片凡人的土地、这座名为百灶的都城,终究还是有着别样的意义,能悄然触动他那颗看似坚如磐石的心。 “既然岁大人不在意的话。” 筠微微垂眸,嘴角依然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她并未去刻意戳破岁那极力掩饰的小心思,只是轻轻抬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原本在石桌上“浮现”的地图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收卷起来,光芒一闪,旋即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待做完这一切,筠才又抬眸看向岁,目光平和而深邃,再次启唇,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 “那让我们来讨论刚才的话题。”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仿佛无论岁如何回避,这接下来的对话都势在必行,无可逃避。 “岁大人,刚才我说的话你感不感兴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筠伸手拿起茶杯,轻轻摇晃起来。 “岁大人有兴趣陪小女子一个脸面。” “你是说” 筠看着茶杯上自己的倒影缓缓道。 “小女子有办法帮你解决那些巨兽。” “岁大人,刚才我说的话你感不感兴趣呀?” 筠朱唇轻启,话语里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她美眸微抬,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岁的身上,那眼神里仿佛藏着诸多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岁眉头一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声音也不自觉地冷了几分,话语里满是疑惑与戒备,像是一只面对未知危险的野兽,随时准备做出应对。 筠却仿若未闻岁那带着疏离的语气,她伸出手,那手指纤细修长,宛如春日里刚刚抽芽的嫩枝,轻轻捏住茶杯的把手,将茶杯稳稳地拿起。 随后,她手腕轻转,动作优雅而舒缓,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轻轻摇晃起茶杯来,茶水在杯中打着旋儿,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附和着这略显微妙的氛围。 “岁大人要是有兴趣,赏小女子一个脸面,陪我接着往下聊聊,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筠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她的声音柔柔的,却好似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难以轻易拒绝。 “你是说……” 岁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筠,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他微微向前倾身,想要从琬的神情中探寻出更多的信息。 而筠依旧静静地看着茶杯上自己那随着茶水晃动而有些变形的倒影,仿佛沉浸在那小小的一方世界里,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从悠远的山谷传来一般,轻轻说道。 “小女子呀,可有办法帮你解决你那些巨兽伙伴呢。” 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的氛围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岁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直直地望着筠,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 新年特辑 筠的想法 岱才一直沉默不语,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任由筠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一个又一个细节、一段又一段情节,编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故事大网。 待筠终于收口,岱才这才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那早已没了热气的茶杯,他微微仰头,杯中的茶水如决堤的洪流,“咕咚咕咚”几声,被他一饮而尽,像是要借这茶的烈性冲散脑海中纷繁复杂的念头。 放下茶杯,岱的目光仿若穿透了眼前的虚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屋内一时间静谧得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回过神来,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嘴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探寻、几分质疑,缓缓流淌而出。 “如此说来……这儿所发生的一切,抽丝剥茧之后,竟都是由你在幕后一手导演、一手把控,主导着全局的走向?” 屋内茶香悠悠,似能抚平一切波澜,筠仿若遗世独立般安静,嘴角噙着的那抹浅笑纹丝不动,对岱投来的灼灼目光仿若未觉。 她素手轻抬,稳稳握住茶壶,动作优雅又娴熟,清澈的茶水潺潺而出,精准地落入杯中,杯中原本的茶叶被这股新注入的力量激荡,肆意舒展、翻腾,一缕缕清新茶香如烟般飘散开来。 “筠姐筠姐,你别装哑巴啊~” 陈梦涵原本正安静地蜷缩在一旁,仿若一只蛰伏的小兽,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蹭”地一下,整个人从地上一个翻滚起身,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溜圆,里面满是急切与愤怒,就滚在筠的身前,双手如同两把钢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抓着筠的肩膀,使出全身的力气来回猛烈摇晃,那劲头仿佛要把筠心底的秘密全都给摇出来,嗓音也因激动而变得破音。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梦涵你先不要激动。” 筠的声音轻柔如水,却带着一种能让人心绪平复的魔力。 只见她轻抬手,细腻的手指仿若灵动的蝴蝶,轻轻触碰到陈梦涵的两只胳膊,再稍稍使力,便将其稳稳拨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迅速探出,五指如钩,精准地抓住陈梦涵的肩膀,顺势轻轻一摁,陈梦涵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身子一矮,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 安抚好陈梦涵,筠微微坐定,缓了口气。 紧接着,她素手轻扬,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通体晶莹、温润如玉的玉笛。那玉笛在微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似是蒙着一层神秘的轻纱。 筠的手指缓缓在玉笛上摩挲,动作轻柔而深情,像是在与一位久违的老友倾诉衷肠。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穿过层层空气,重新聚焦在武的身上。 “大哥,” 筠微微欠身,行了个优雅的半礼,礼数周全间尽显敬重。 “容三妹冒昧地问你一句话。” 语毕,她直起身子,目光灼灼,手中仍不停地抚摸着玉笛,玉笛的凉意透过指尖传递到心间,让她愈发清醒坚定。 “你究竟想怎么完成真龙的遗愿?” 这一问,掷地有声,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宁静。 岱仿若被一道凌厉的闪电击中,整个人猛地一震,眼神瞬间失了焦,思绪一下子被筠的这句话狠狠扯进了记忆的漩涡深处。他嘴唇微微颤抖,好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你这话……” “真龙的遗愿……他是提过,但……这又有什么联系呢?” 岱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往昔与真龙相处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那些或激昂、或凝重的场景纷至沓来,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其中暗藏的关联究竟何在,满心的困惑如浓雾般笼罩不散。 “没错。” 筠挺直了脊梁,目光如炬,那坚定的口吻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毫不犹豫地给予肯定。 “我们曾与大炎的真龙交过手,他的实力是受到我们认可的,对。可是他依旧没能逃过时间的磨灭。” 提及此,筠的眼神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黯淡了下去,其中有对往昔强者消逝的惋惜,更有对岁月无情的喟叹。 曾经真龙纵横天地、威震八方,那般不可一世的存在,最终也只能在时光的洪流中渐渐沉寂,化为历史的尘埃,这怎能不让人伤感? “大哥,虽然我们不能随便干涉人类的行为,但三妹想为他们,也为巨兽岁留一条可走的路。” 筠微微仰头,望向远方,眼中有憧憬,亦有决然。她深知族群的规矩,可面对当下的局势,心中那份悲悯与责任感促使她想要打破常规,即便前路荆棘密布,她也要为那些弱小的生命开辟出一丝生机,同时也想让强者能与之和睦相处。 岱望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既为她的勇气所打动,又为未知的前路感到担忧。 岱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思索与疑虑,他凝视着琬,缓缓开口道。 “你的想法很好,但……岁这一步你是怎么想的?” 话语间,带着一丝探究,仿佛想要看穿筠心底最深的谋划。 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她微微叹了口气,娓娓说道。 “岁他对大炎是有一定感情的,这个我是肯定的,但巨兽的骄傲不允许他有这样凡人的心思。” 说罢,她轻轻摇头,似是在感慨巨兽那与生俱来的高傲心性,即便内心有所触动,外在也绝不轻易表露。 “所以……” 岱拖长了音调,眼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催促着筠继续往下说。 “所以我把这个话题换了个形式,利用他对其他巨兽的仇恨去诱惑他和大炎合作。毕竟……” 筠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上面袅袅升腾的热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既有计谋得逞的狡黠,又有对局势把控的自信。 “要消灭巨兽,就没有人能比巨兽更了解巨兽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仿若一道凌厉的指令,宣告着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博弈已然拉开序幕,而她手中的这步棋,或许将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 岱听闻此言,不禁陷入沉思,他不得不承认琬的策略确有独到之处,只是这其中潜藏的风险,也让他隐隐担忧。 陈梦涵一脸担忧地凑上前,轻轻扯了扯琬的衣袖,带着几分怯意地唤道。 “筠姐——”那软糯的声音里满是疑惑与不安。 她微微皱着眉头,澄澈的眼眸中满是不解,继续说道。 “你怎么就肯定他会帮大炎剿灭巨兽呀,他也是巨兽啊,难道他就不怕被其他巨兽报复吗?” 她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仿佛心里那些疑问急切地想要一股脑儿地倒出来,希望琬能给出一个让她信服的答案。 毕竟在她看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太过复杂,让身为巨兽的岁去对付自己的同类,这无论如何都让人觉得充满了变数,那潜在的风险可不是轻易就能忽视的呀。 筠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陈梦涵的头,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多说了让你跟我多学点计谋,你不听,怎么样?” 那语气里既有对陈梦涵之前不听劝的小小埋怨,又饱含着亲昵的味道,就像一个耐心的姐姐在嗔怪着自家有些调皮任性的小妹。 “现在你连听都听不懂了。” 筠继续笑着说道,话语里虽然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可眼神中却满是温和,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看着陈梦涵那懵懂又有些不服气的模样,只觉得这小姑娘越发可爱,心里想着,日后可得好好教教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儿呀,省得她总是一头雾水的,在这复杂的局势里迷了方向呢。 陈梦涵噘着嘴,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现在可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赶忙话锋一转,双手紧紧揪着琬的胳膊,神情急切,语速极快地说道。 “等等,筠姐你先别打岔,赶紧说。” 那模样仿佛生怕筠又岔开话题,让自己心里那些疑惑得不到解答似的,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知道答案的光。 “你走这一步的依据到底是什么呀?” 她一边摇晃着筠的胳膊,一边眼巴巴地望着琬,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就像一个好奇宝宝急于知晓大人藏着的秘密,心里头那股子好奇劲儿怎么也压不下去,只盼着琬能赶紧把其中的缘由一五一十地讲清楚呢。 “这个嘛……” 筠微微眯起双眼,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仿佛给了她片刻整理思绪的时间。 随后,她轻轻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 “是对人心的掌握给我的信心。”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沉稳,仿佛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心,在她眼中就如同掌心里的纹路一般清晰可辨,每一处细微的起伏、每一丝潜藏的情绪,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这基于对人心洞察所做出的决策,她有着十足的把握,坚信定能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新年特辑 不可说的秘密 说到此处,陈梦涵的脸上依旧满是疑惑,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的迷茫仿若浓重的雾霭,怎么也散不开。 而一旁的岱呢,却像是被一道光照亮了思绪,原本紧绷的神情逐渐松弛下来,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沉静,仿若已然洞察了其中的玄机。 “看样子,你这心里可是有着不小的把握啊。” 岱不禁开口感叹,声音里带着几分对眼前之人深深的折服,目光也随之落在对方身上,似是想要将那藏在深处的智谋看穿。 “不愧是咱们兄弟姐妹当中最擅使计谋的人,这手段、这心思,果真让人佩服。” 岱的眼神里此刻满是赞赏,言语间尽是对筠的钦佩之意,仿佛在他眼中,筠就是那能在智谋的棋局中纵横捭阖、掌控全局的高手。 “筠姐,岱哥,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到底在玩什么哑谜啊?” 陈梦涵站在一旁,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控诉着,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就像个局外人似的,被蒙在鼓里,你们好歹也在意一下我的感受!” 说着,她还不忘抬手轻轻抹了抹眼角,像是要把那根本不存在的泪花拭去,实则是故意挤出几滴眼泪,试图引起两人的注意,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活脱脱一个受了冷落的小可怜虫。 “好了好了,瞧你这委屈的小模样。” 筠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陈梦涵那肉嘟嘟的脸庞,语气里满是宠溺与开心,仿佛在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这就给你好好讲讲呀,不过姐姐先问你个事儿呢。” 筠微微歪着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真正的友情吗?” 陈梦涵听了这话,先是仰起头,眼睛眨呀眨的,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不过没一会儿,她便一脸笃定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开口回应道。 “不会呀,我觉得太难有真正的友情了。” 那语气斩钉截铁,显然是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呢。 “没错。” 筠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神情就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刚刚见证了猎物踏入陷阱。 她轻轻点了点头,对陈梦涵的回答显然极为满意,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嘉许。 紧接着,筠眼中的笑意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老谋深算的深邃光芒。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透过面前的两人,仿若看向了更远的地方,用一种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嗓音说道。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会有永恒的利益。” 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她精心打磨过的暗器,掷地有声,在空气中留下久久不散的回响,让人不禁为之一震,仿若瞬间被她拉进了一个现实而残酷的世界。 “” 陈梦涵先是愣在了原地,像是大脑突然“卡壳”了一般,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短暂的“宕机”状态。那模样,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微微张着,仿佛思绪都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拉扯住了,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不过也就仅仅过了几秒的时间,她像是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眼中瞬间有了光彩,恍然大悟的神情浮现在脸上。她一拍脑袋,急切又激动地说道。 “怪不得岁他会接受你的建议,跑去和大炎合作呀,原来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是有着自己想要谋取的目的和利益啊!” 话语间满是后知后觉的感慨,仿佛此刻才真正看清了那背后隐藏的玄机,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有了清晰的认知。 “一半算是。” 筠微微挑起眉毛,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随后她不慌不忙地将手伸进衣袖之中,摸索了一番,从中拿出一颗包装精致的糖,递向陈梦涵,那动作优雅又从容。 “不过呀,你这想法还并不够准确哦~” 筠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神秘,像是在故意吊起陈梦涵的好奇心,双眸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仿佛知晓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正等着对方进一步去探寻、去琢磨呢。 陈梦涵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费解的事儿,脑袋一歪,脸上写满了疑惑,连珠炮似的发问。 “????” 筠却故意卖起了关子,眼睛里透着狡黠的光,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 “岁之所以会跟大炎搅和到一块儿,可不单单是它想铲除其他巨兽哟,这里头还有个隐情,眼下还不方便透露呢。”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把食指竖在唇边,那副模样,仿佛藏着能震惊众人的惊天秘密。 “呜呜呜……” 陈梦涵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嘴里正含着那颗方才美滋滋放进嘴里的水果糖,糖块被温热的口腔包裹,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甜香。 她满心欢喜,本想着跟身旁的筠和岱分享几句自己的想法,可刚一张嘴,就感觉舌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牵制住了。 那黏糊糊的糖,好似故意捣蛋一般,紧紧地黏在上颚与舌头之间,把她的嘴结结实实地“糊住”了,愣是一个清晰的字音都挤不出来,只能发出这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一旁的筠不经意间转过头,一眼就瞧见了陈梦涵这副滑稽模样。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眸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岱察觉到筠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的笑意如涟漪般迅速荡漾开来。 这两人先是目光交汇,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继而再也绷不住,爆发出一阵毫无顾忌的爽朗笑声,那笑声在茶室内回荡起来。 “小梦涵啊,” 筠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可嘴角还是止不住地往上扬,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陈梦涵毛茸茸的脑袋,那动作就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咪。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憋着笑调侃道。 “你要不先把糖吃完再说话?你瞧你现在,腮帮子鼓得像只偷了腥的小松鼠,嘴里呜啦呜啦的,这模样,真的太逗啦!” 说着,还故意模仿起陈梦涵方才“呜呜呜”的含糊发音,逗得一旁的岱又是一阵轻笑。 新年特辑 静观其变 “你这个馋丫头啊~” 筠那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她好不容易才憋住了,嘴角却还止不住地上扬,伸手拿过一杯早已沏好的茶水,递向陈梦涵,话语里带着几分亲昵的嗔怪。 “以后可得记着,先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了再开口,知道不?” 陈梦涵这边正被噎得直翻白眼,小脸涨得通红,见了茶水,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活像瞧见了救命稻草。 她心急火燎地伸出手,一把将茶杯夺了过来,哪还有心思回应,脑袋一仰,就着杯沿,“咕嘟咕嘟”地猛灌起来,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这杯茶是什么人间至美琼浆,能瞬间解救她于“危难”之中。 陈梦涵双手紧紧捧着茶杯,杯沿都快与鼻尖平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杯中澄澈的茶水,仿若生怕它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随着“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茶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不多时,一杯茶竟被她喝了个底儿朝天。 直到这时,她才像是完成了一场艰巨的大工程,长舒一口气,恋恋不舍地将茶杯轻轻放到茶几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紧接着,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毫无形象地往后一倒,“扑通”一声瘫坐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四肢大张,脸上写满了餍足,还悠悠地吐出一句。 “可算活过来了。” 那语调,仿佛刚刚历经了一场生死劫,此刻终于重回人间,惬意无比。 “筠姐,你这是给我吃了个啥糖啊?简直就是‘魔鬼糖豆’!我嚼得那叫一个费劲,差点没把我这小肺给累罢工了,气都喘不上来。” “死里逃生”的陈梦涵像只受伤的小鹿,可怜兮兮地一头扎进筠的怀里,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地控诉着,那难受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好啦好啦,” 筠的嘴角噙着一抹又好气又心疼的笑意,她的手轻轻拍着陈梦涵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是要把安抚顺着掌心传递过去。 “瞧你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下回姐一定给你带颗超级好吃的糖,就当是给我们家小馋猫赔罪啦,行不?” “行——但筠姐。” 陈梦涵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缓缓抬起头,那原本灵动闪烁的双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琬,刚刚还在为糖果撒娇嗔怪的劲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安与惶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启双唇说道。 “你刚刚讲的那个计划,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天衣无缝吗?我这心里啊,就像揣了个小兔子,老是七上八下的,慌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这世上哪来的天衣无缝呢?” 筠轻启朱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似是穿过了岁月的重重迷雾,带着些无奈与沧桑,悠悠地飘散在茶室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一双美目之中,虽有忧虑划过,可那认真劲儿却恰似山间清澈而坚韧的溪流,在眼底潺潺涌动,未有半分懈怠。 “毕竟人在做,天在看呐。人心犹如幽深得难以见底的深潭,叵测难防,而我的计谋又怎敢称毫无破绽?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是在这巴掌大的棋局里,挪动着有限的棋子罢了。” 说话间,她莲步轻移,缓缓抬首望向茶室外那一簇簇茂密的竹林。 风过林梢,竹叶沙沙作响,似在喁喁私语,又似在暗中窥探着这世间的风云变幻。 “我已然走到了悬崖边缘,不能再往前一步涉足那片迷雾重重的深渊了,所以,也唯有把这缥缈如丝的希望,孤注一掷地寄托于那些在黑暗中隐匿的变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散于竹叶的摩挲声里,只余下一抹淡淡的落寞,萦绕在这茶香袅袅的空间之中,久久不散。 茶室里,空气仿佛都凝住了几分凝重。只见筠轻轻拨开依偎在旁的陈梦涵,身姿优雅却又带着一丝沉重,缓缓地站起身来。 她莲步轻移,一步步走到茶室门口,停住了脚步,那背影在透过竹叶洒下的斑驳光影中,显得有些孤寂。 “三妹,你已然竭尽所能,做得无可挑剔了。” 岱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此时终是忍不住,再次开口安慰道。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试图驱散琬周身的阴霾。 “诚如你所言,人在做天在看,你该做的都做了,莫要再为此挂怀。” “大哥,我又何尝不想洒脱放下。” 筠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头乌发随之晃动,她身后那毛茸茸的尾巴也像是在呼应着主人的情绪,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 “只是这许久以来,殚精竭虑地出谋划策,难免会深陷其中,生出些无端的感慨罢了。大哥放心,在这些事上,妹妹我还分得清轻重,不会被情绪左右。” 说罢,她微微仰头,望向那被竹叶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像是要将那些纷扰的思绪,都抛向那高远之处。 “筠姐!” 陈梦涵宛如一只受惊后急切寻求庇护的小鹿,眼眸中闪烁着焦虑与不安,身形一闪,便如疾风般迅速来到筠的身旁。 她双手似铁钳一般,紧紧地抱住筠的胳膊,仿佛要将筠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那力度像是要把自己浑身的力量都倾注给琬,以驱散她周身的忧愁。 陈梦涵微微仰头,望向筠的双眼满是关切与坚定,那目光仿佛燃烧的火炬,明亮而炽热。她提高了音量,清脆的声音在茶室中回荡。 “筠姐,你可千万别再这般愁眉不展了!你瞧,不管风雨如何肆虐,只要我们兄弟姐妹紧紧相依,心手相连,那便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哪怕前方是荆棘满途、刀山火海,我们也能如利刃破冰,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所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没有什么沟壑是我们跨越不了的!” 言罢,陈梦涵轻轻抿起嘴角,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穿透云层的第一缕暖阳,明媚而温暖,瞬间点亮了整个茶室。 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仿佛藏着无尽的甜蜜与安慰,只为驱散琬心头那片沉重的阴霾。 “梦涵这丫头,话糙理不糙,说得在点子上了!” 岱那宽厚壮实的身躯如同巍峨的山峰,缓缓从座位上拔地而起。 他每一步落下,都似带着千钧之力,沉稳的脚步声在茶室的木地板上回响,须臾间便来到了两姐妹的身旁。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其间蕴藏着的坚毅与沉稳,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结晶,足以抵御世间一切的狂风骤雨。 “咱们这一路,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识过?那些艰难险阻就像一道道高耸的山峰,都被咱们硬生生地翻越过来了。如今这点小风浪,不过是大河奔腾中溅起的几星水花,实在算不得什么,压根儿不值得咱们皱一下眉头。” 岱一边说着,一边稳稳地伸出那只宽厚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掌,仿佛是在迎接一个宿命的安排。 那片枯黄的竹叶飘飘摇摇地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掌心。 他的目光顺着竹叶的纹理游走,像是一位能洞悉天机的智者,在那错综复杂的脉络中,探寻着隐藏在命运深处的机遇与挑战。 “现今,万事皆已就绪,舞台已经搭好,就看小斌他们有没有那眼力劲儿和真本事,像饥饿的猎豹捕捉猎物一般,敏锐地嗅到你精心谋划、苦心孤诣创造出来的这个绝佳机会,并且紧紧地攥在手中,用尽浑身解数,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闯出一片属于他们大炎的朗朗乾坤咯。” 岱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洪钟鸣响,在茶室的静谧空气中震荡开来,一字一句都带着满满的期待与信任。 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穿透墙壁,穿越时空,径直抵达小斌他们的身边,鼓舞着他们勇往直前,去追逐那即将破晓的曙光,去迎接属于他们的荣耀与胜利。 “大哥,三姐,小梦涵!” 就在这凝重的氛围如轻纱般缓缓萦绕,众人皆沉浸于那未卜前途的思绪之中时,茶室的另一端,宛如一道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金色曙光,猛地射进了这片略显沉闷的空间。 一个清脆嘹亮、活力四溢的女声,恰似灵动的山间清泉,欢快地跳跃着、奔腾着,瞬间打破了所有的沉静。 “开饭咯!快把那些烦心事都暂且放下,让咱们先好好犒劳一下肚子!” 那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热情与豪爽,在茶室的墙壁间来回碰撞、回响,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具有生命,活泼地穿梭在众人耳旁。 似是带着某种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刹那间便将众人从那深不见底的思绪漩涡中一把拽出,拉回到这满是温馨与烟火气息的尘世凡间,让紧绷的心弦也不禁为之一松。 “稷姐,我来啦!” 陈梦涵本就灵动活泼,此刻一听到“开饭”这两个字,恰似一只被松开缰绳的小野马,眼睛瞬间放光,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带起一阵小小的旋风。 她一边风风火火地朝着后室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我要吃饭!美食等着我!” 那架势,仿佛晚到一秒,桌上的美味就会消失不见。 岱和筠看着陈梦涵这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嘴角却不约而同地上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笑容里,有对陈梦涵天真无邪的宠溺,也有在这紧张局势下难得的轻松与愉悦。末了,岱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语气温柔道。 “好了,三妹,眼下这事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咱们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后面的种种。” “好的,大哥。” 筠微微点头,应和着。两人并肩,不紧不慢地朝着后室走去,那沉稳的脚步声,仿佛也在诉说着他们内心的坚定与从容。 尽管前路未卜,但此刻,这一顿饭,却也能慰藉他们疲惫的身心,给予他们片刻的宁静与力量。 新年特辑 非同寻常的早会 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宫殿高大的窗棂,洒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大臣们身着朝服,神色恭敬,依序站列两班。早朝伊始,大臣们便一个接一个地出列,或沉稳,或急切地向皇帝汇报着各自手头的工作。 有的大臣言辞恳切,双手捧着奏折,身子微微前倾;有的则条理清晰,侃侃而谈,朝堂上一时间满是此起彼伏的奏报声。 皇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沉稳地扫视着下方的臣子,时而微微点头,时而提出自己的见解与疑问。 君臣之间围绕着各类国事,你来我往地展开讨论,气氛与往日并无二致。 待诸事奏毕,大臣们纷纷归位,朝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低垂着头,静静地等待着皇帝下达退朝的指令。 然而,奇怪的是,往常总是准时宣布退朝的皇帝,此刻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微微眯起双眼,身体向后靠在那雕龙画凤的龙椅上,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扶手。 那敲击声清脆而有节奏,在这安静的朝堂内不断回响,仿佛是一记记重锤,重重地敲在每一位大臣的心头。 大臣们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可心底却不约而同地泛起一阵不安,彼此之间甚至不敢轻易对视,只能暗自猜测皇帝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就在这略显凝重的时刻,只见国师双手微微攥紧衣袖,暗暗给自己壮了壮 “胆子”,接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迈出步子,一步一步稳稳地出列走上前。 站定后,国师微微躬身,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恭敬之色,这才轻声开口询问道。 “陛下,老臣抬眼瞧您,见您眉头轻蹙,神色间隐隐透着几分不佳,老臣心中忧虑,斗胆请问陛下,可是心有诸多烦忧之事,想要与臣等众臣细细诉说一番?” “国师请平身。” 皇帝微微抬手,在空中轻轻摆了摆,语气平和地说道 。紧接着,他微微向后靠于龙椅之上,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群臣,稍作沉吟后,缓缓开口:“朕确实有件事,想与诸位爱卿说说。只是此事颇为棘手,朕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这话刚一落地,朝堂瞬间炸开了锅。诸位大臣纷纷向前一步,神色急切又诚恳。 宰相率先拱手,高声说道。 “陛下,您肩负江山社稷,心怀天下苍生,若有烦忧,我等臣子自当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但说无妨!” 武将出身的大将军,更是心急如焚,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大声道。 “陛下,臣等愿效犬马之劳,不管何事,定当全力以赴,为陛下赴汤蹈火!请陛下明示!” 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一时间,朝堂上“请陛下开口”“定当为陛下处理妥当”的声音此起彼伏 。 皇帝静静地俯瞰着殿下,将众位大臣那急切诚恳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欣慰,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悄然浮现。 然而,这笑意如同清晨的薄雾,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神色一凛,脊背瞬间挺直,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再度恢复了往日那让人敬畏的威严气势。 皇帝微微抬起头,目光如利剑般扫视着朝堂上的每一位大臣,随后缓缓抬起手,轻轻抚过龙椅的扶手,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众位爱卿的赤诚忠心,朕心中甚是明白,也深感欣慰。只是,如今这巨兽之事,犹如巨石压顶,关乎我朝的安危与百姓的存亡,实在是棘手万分…… 朕不禁想问,各位爱卿当真有良策,能为朕分担这肩头的重负,化解这巨大的危机?” 当“巨兽”二字从皇帝口中掷出,朝堂之上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寒风吹过,刹那间,所有大臣的脸色瞬间剧变。 有的大臣双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好似巨兽的狰狞模样已在眼前浮现;有的则目光闪烁,面露犹豫之色,显然在权衡此事的利弊。不过,更多的大臣则是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兽”之事毫无头绪。 就在这气氛紧张而又诡异的时刻,宰相与大将军几乎同时踏出一步,身姿沉稳地出列,并肩朝着国师身旁走去。 宰相率先拱手,仪态端庄,言辞恳切。 “陛下,臣深知您殚精竭虑,一心只为大炎的社稷安危。只是此事太过重大,臣斗胆,不知陛下对此已有何种考量,能否明示一二?” 大将军本就性情急躁,还未等宰相话音完全落下,便迫不及待地抱拳高声说道。 “陛下!臣直来直去,可否理解为,您有意向那巨兽宣战?”他的声音在朝堂中回荡,带着几分急切与豪迈,让原本凝重的气氛愈发紧绷。 皇帝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一贯的沉稳与亲和,抬起手,掌心向下,在空中轻轻摆了摆,语气舒缓却不失威严。 “两位爱卿,先平身,莫要这般激动。” 那声音温和有力,清晰地在朝堂的每一寸空间里回荡。 宰相与大将军闻声,缓缓直起身子,后退半步,垂手侍立。此时,皇帝双手微微用力,撑着龙椅的扶手,稳健地站起身来。他身着的那件明黄色龙袍,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随着他的动作,仿若要腾空而起。 皇帝迈着沉稳且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御阶之前,身姿笔挺,犹如苍松屹立。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带着审视与期许,从朝堂上每一位大臣的面庞上扫过。刹那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皇帝接下来的话语。 须臾,皇帝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声若洪钟般开口。 “各位爱卿,朕现下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们。倘若朕毅然决然地下令,向那令人生畏的巨兽宣战,你们对此有何看法?无需有任何顾虑,畅所欲言便是!”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震得众人的耳膜都微微发颤,也让每一位大臣的心都揪了起来。 “陛下!” 宰相那清朗且不失恭敬的声音,宛如一道划破寂静夜空的闪电,瞬间打破了朝堂上凝重的氛围。只见他神情肃穆,双手抱拳,身姿沉稳地向前迈出坚定的一步,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微微躬身之后,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探寻,缓缓开口道。 “臣斗胆一问,究竟是何种缘由,竟让陛下萌生了这般影响深远的想法?” 此时,宰相的内心犹如翻涌的波涛,表面上却极力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态。他暗自思量,陛下向来沉稳睿智,绝不会毫无征兆地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抛出如此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重大议题。必定是发生了某些极为关键的事件,亦或是得到了某些紧急情报,才促使陛下下定决心,开启这番讨论。 莫非是边境传来了有关巨兽的紧急军报?又或是朝中安插的密探,呈上了足以颠覆局势的惊人消息?无数的猜测在宰相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可他的面容依旧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回应,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急切。 皇帝微微摇头,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并没有什么缘故。”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空旷的朝堂上悠悠回荡。紧接着,皇帝双手缓缓抬起,手背到身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他挺直脊背,身姿笔挺得如同苍松,站在朝堂之上,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高山。 此时,皇帝的语气陡然变得冷淡,仿佛裹挟着腊月的寒霜,却又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强大压迫力。 “朕问诸位爱卿,那巨兽在我大炎的广袤疆土上,如同恶魔般横行无忌、肆意作恶,这般恶行已持续长达数百年之久。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百姓饱受其害,山河破碎不堪。诸位爱卿身为我大炎的栋梁,面对如此惨状,心中可有盘算?又或者…… 诸位打算采取何种行动来扭转这一局面,拯救我大炎的黎民百姓,扞卫我大炎的锦绣山河?” 皇帝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从朝堂上每一位大臣的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期待,仿佛要将众人的心思看透 。 “陛下!” 就在皇帝的话音刚落,余音还在朝堂上缭绕之际,大将军猛地向前跨出一大步,动作干脆利落,铠甲上的金属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他膝盖一弯,“噗通” 一声,单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溅起些许灰尘。他的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地捶在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 “砰砰” 声。 大将军抬起头,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脸上满是坚定与决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认真说道。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末将愿亲率边疆所有守军,不惜一切代价,与那作恶多端的巨兽决一死战!定要将它斩于马下,还我大炎百姓一片安宁,护我大炎山河万世太平!”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朝堂上激荡回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震得在场的大臣们心头一颤。 说罢,大将军挺直腰杆,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皇帝,等待着皇帝的回应,那坚毅的神情仿佛在昭告天下,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将义无反顾地冲锋在前 。 新年特辑 意料之外的“意外” 皇帝听闻大将军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心底蓦地涌起一股热流,感动之情如潮水般在心中翻涌。 然而,他自幼便在宫廷权谋的漩涡中历练,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心性。此刻,他的面容仿若千年寒玉雕琢而成,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深邃的眼眸宛如幽潭,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情绪。 “大将军的决心,朕心领了。”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在大殿内悠悠回荡,不疾不徐,恰到好处地拿捏着帝王的威严与亲和。言罢,他微微仰头,目光如炬,精准无误地投向宰相。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流划过。宰相心领神会,微微欠身,恭敬地开口。 “陛下,老臣愿斗胆进献些许愚见。” “但说无妨。” 皇帝轻轻颔首,语气平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宰相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陛下,与巨兽的这场决战,无疑将是一场倾尽国力的豪赌。这一战,极有可能耗尽我大炎绝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国力。况且,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巨兽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即便我军倾尽全力,最终的胜负依旧难以预料……” 说到此处,宰相微微停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抬眼望向皇帝,观察着皇帝的神色,紧接着语气加重,诚恳地说道。 “所以,陛下,如此重大的抉择,关乎我大炎的生死存亡,您……可曾深思熟虑,做好决定了吗?”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皇帝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也变得黏稠起来,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帝王的抉择 倘若时光回溯至从前,当皇帝听到宰相这番剖析利弊、言辞恳切的话语时,内心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犹豫的情绪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在心底翻涌。 毕竟,这一决策实在太过沉重,其影响范围之广,涉及到国家的经济、军事、民生等各个层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不慎,便可能让整个大炎帝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多年来的繁荣昌盛毁于一旦,百姓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自从上次在那清幽宁静的茶室,与诸位长兄长姐们促膝长谈后,皇帝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琬姐的一番话,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皇帝心中的迷雾,让他对当下的局势和未来的方向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自那以后,皇帝的内心变得坚如磐石,无论外界的言论如何喧嚣,无论面临多大的压力和挑战,他的信念都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朕决心已定!” 皇帝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握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却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仿佛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势,在空旷而庄严的朝堂之上轰然炸响,震得众人的耳膜都微微发颤。 此刻,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宝剑,炯炯有神地扫视着殿下的每一位大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毅与果敢。 “朕深知,这场与巨兽的决战,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艰难较量。或许会让大炎近千年来积攒的无数财富瞬间化为乌有,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付诸东流,无数先辈们呕心沥血所付出的心血也将付诸一炬。” 皇帝微微仰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大殿的穹顶,那里绘着大炎先辈们开疆拓土的壮丽场景。他的语气中虽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怅然与惋惜,毕竟这些都是大炎帝国历经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宝贵财富。 但转瞬之间,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语气中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然。 “可朕更明白,为了让大炎的百姓从此摆脱巨兽的残酷肆虐,不再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为了让我朝的山河重归安宁祥和,恢复往日的生机与繁荣;为了让后世子孙能够在一片和平、稳定的土地上自由地生活和繁衍。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应当的,更是值得的!” 皇帝缓缓走下御阶,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有力,龙袍在身后随风飘动,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他继续说道。 “朕既然身为大炎的君主,享受着万民的敬仰与尊崇,就必须肩负起这份沉甸甸的使命。朕将亲自带领我大炎的子民,勇敢地直面这头令人闻风丧胆的巨兽。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丛生,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险阻;哪怕会遭遇血流成河的惨烈战况,无数将士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朕也绝不退缩半步!因为朕深知,这不仅是为了大炎的现在,更是为了大炎的未来!” 皇帝的每一字每一句,如惊雷滚过,带着无可比拟的震撼力,精准无误地传至每一位大臣的耳中。那话语仿若被赋予了滚烫的温度,从耳膜一路烫到心底,重重地撞击着众人的灵魂。大臣们原本各异的神情,此刻被同一种情绪所取代——感动。他们眼眶泛红,胸脯微微起伏,凝视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眼神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敬佩与忠诚。 朝堂上,气氛庄重肃穆到了极点,群臣皆沉浸在这激昂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 “好啊好啊。” 一阵不紧不慢的鼓掌声,冷不丁地在这落针可闻的朝堂上炸开。那掌声清脆,却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怪异,像是破锣嗓突兀地高歌,打破了原本凝重肃穆的氛围。这声音恰似一颗巨石,狠狠砸向平静无波的湖面,刹那间,激起千层浪。 大臣们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一颤,原本望向皇帝的目光,瞬间如利剑般转向声音的来源。有人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有人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疑惑与震惊。一时间,朝堂内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试图找出这个打破朝堂规矩之人。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这也太不合时宜了,到底意欲何为?” 众人的惊呼声、质疑声此起彼伏,而那突兀的掌声却早已停下,只留下满朝堂的躁动与不安。 皇帝的目光瞬间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射向那声音的来源处,冷峻威严的声音在朝堂上震荡开来。 “是何人在此喧哗?” 他微微前倾身躯,双手不自觉地紧握,龙袍下的身躯紧绷,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戒备气息。 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竟有人敢这般肆意妄为,着实让他警觉万分。皇帝深知,此时正值商讨对抗巨兽这一关乎国家存亡的关键时刻,任何意外都可能暗藏危机,他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大将军见状,暴喝一声,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脚下猛地一蹬,地面的石板都微微震颤,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那戴着兜帽的神秘人迅猛冲去。 他的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衣袂在身后猎猎作响。 眨眼间,便来到了神秘人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五指如钢钩般弯曲,目标直指神秘人的肩头,誓要将其牢牢擒住,以正朝堂威严。 可就在大将军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神秘人衣衫的刹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神秘人的身形竟毫无征兆地扭曲、虚化,如同清晨的薄雾,在日光的照耀下瞬间消散。大将军只觉掌心一空,扑了个实实在在的空,身体因惯性向前冲了几步,险些摔倒。 此时,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大臣们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有人手中的笏板都因震惊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与疑惑,整个大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诡异阴霾所笼罩 。 神秘人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神色悠然,仿若置身事外。他不紧不慢地抬手,轻轻拍了拍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大将军方才那雷霆万钧的一扑,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紧接着,他微微仰头,声音清晰地在朝堂内回荡。 “大炎对待客人的待客之道,难道就是这般粗暴无礼吗?”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在场的每一位大臣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凛,寒声道。 “你是谁?” 话音未落,他微微抬手,下一秒,数位身着厚重铠甲、手持利刃的侍卫如鬼魅般迅速围拢过来,将神秘人严严实实地包围在中间。他们目光如炬,警惕地盯着神秘人,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然而,面对这剑拔弩张的局势,神秘人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不仅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戏谑与不屑。待笑声渐歇,他才悠悠开口。 “本大人吗?你们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向我们巨兽宣战吗?怎么,这就不认识了?” 说罢,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眸,犹如寒夜中的狼眼,扫视着周围的众人,眼神中满是挑衅。 新年特辑 岁的奇怪交易 “巨兽?!” 这两个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朝堂上轰然炸开。在场的众位大臣只觉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揪住。他们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不自觉地弯曲。 众人下意识地想要后退,脚步慌乱,有的大臣甚至险些被自己的袍角绊倒。神秘人身上散发的威压,恰似一座巍峨的高山,压得众人喘不过气。这股力量冰冷刺骨,带着原始的野性与残暴,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股威压之下,大臣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有的双手紧紧抓住笏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有的牙齿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还有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皇帝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愤怒。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在这威压下露出怯意,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站在朝堂中央的神秘人,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扫视着周围慌乱的众人。他享受着这份掌控一切的感觉,仿佛整个朝堂都在他的股掌之间。此刻,大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大臣们轻微的颤抖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时间都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凝固。 “哼!” 神秘巨兽岁见众人这般窘态,鼻腔中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笑声中满是嘲讽。 他缓缓踱步,目光扫过朝堂上每一个人,好似在打量一群蝼蚁。 “就这个胆子吗?真是可笑。” 岁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透着无尽的傲慢。 “就这也敢与巨兽决一死战?大言不惭,不自量力!” 群臣们虽被威压笼罩,却也因这羞辱之语,面露不甘。大将军涨红了脸,紧握双拳,关节泛白,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这巨兽实力恐怖,早就冲上去拼命。皇帝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冷冷盯着岁,却也深知此刻不能轻举妄动。 岁却仿若未觉,继续肆意嘲讽。 “大炎上下,皆是如此怯懦之辈。想与我们巨兽开战,不过是痴人说梦。这场所谓的‘决战’,注定你们会输得一败涂地。”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众人的心。 岁话音刚落,便猛地伸出手,在空中肆意一挥。刹那间,一股磅礴而狂暴的灵力如汹涌的海啸般倾泻而出,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数位侍卫和大将军首当其冲,被这股强大的灵力狠狠撞击,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数丈之外。 眨眼间,这股灵力以岁为中心,迅速凝聚成一道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屏障,将他和皇帝紧紧包围在其中。屏障之上,符文闪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陛下!” 大将军怒吼一声,稳住身形后,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脚下猛地一蹬地面,石板瞬间龟裂。他不顾一切地朝着灵力屏障冲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残影。 然而,当他的身体触碰到屏障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强大的反震力将他狠狠反弹回去,他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才勉强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被困在屏障内的皇帝,面色凝重,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他紧紧盯着岁,沉声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岁却只是冷冷一笑,并不作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你如此大费周折地出现在朕的面前,应该不仅仅是示威这么简单。” 皇帝眼见自己与外界已然被这灵力屏障完全隔绝,周身弥漫的那股紧张氛围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他微微挺直了脊背,原本因警惕而紧绷的面容也逐渐舒缓,神色间恢复了往日身为帝王的威严与从容,目光如炬般直视着岁。 此刻的皇帝,不再是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有些慌乱的君主,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场,仿佛在向岁宣告,即便身处这看似危险的境地,他也绝不会轻易示弱。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与笃定,似乎在等待着岁给出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 岁的目光与皇帝那无畏的眼神相触,像是被这目光中的坚定所震慑,竟有片刻的失神。 他沉默了一会儿,嘴唇微微颤动,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看来你说的是对的。” 那声音轻得如同蚊蚋,在灵力屏障的包围下,若不是皇帝全神贯注,几乎难以听清。 “你说什么?” 皇帝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往前迈了一小步,试图捕捉到岁那微弱的话语。 岁像是回过神来,迅速收敛了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语气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问道。 “你就是现如今的大炎皇帝。” 不等皇帝回答,他便迅速岔开了刚才的话题,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继续说道。 “本大人有一个交易想和你这个皇帝做一下,如何?” 他的声音在灵力屏障内回荡,带着一种神秘的蛊惑力,仿佛那所谓的交易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 “什么交易?” 皇帝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疑惑。他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交易,能让眼前这个巨兽,与一心想要将它们巨兽一族彻底铲除的自己合作。 在他的认知里,人与巨兽之间,向来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面对皇帝的询问,岁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开口,那语调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本大人可以帮你们大炎一起将巨兽绞杀掉。” “?!?!” 皇帝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大脑仿佛瞬间宕机,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重复着。 “巨兽?帮人类?一起绞杀巨兽?” 这几个词,他平日里再熟悉不过,可当它们以这样的组合从岁的口中说出时,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和荒谬。 他的思绪乱成一团,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巨兽向来视人类为蝼蚁,肆意践踏,如今却要帮助人类消灭同类,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岁又有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帝的心中充满了疑虑,警惕地盯着岁,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你不用怀疑我的用意。” 岁似乎看穿了皇帝心中的疑虑,那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打断了皇帝如麻的思绪。 皇帝微微一怔,目光紧紧锁定在岁的身上,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隐藏的真实意图。然而,那被兜帽阴影遮住的面容,宛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让人难以捉摸。 “本大人以自己的一切去发誓,帮你们大炎绞杀巨兽是肯定的。” 岁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那些巨兽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原因你也不需要猜,很简单,就是本大人看那些巨兽不顺眼罢了。” 听到这番话,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此简单的理由,实在难以让他信服。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他深知,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更不可能有如此单纯的动机。但他也清楚,此刻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怀疑,以免激怒岁,导致局势更加失控。 “哼,希望你所言属实。” 皇帝冷哼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威严。 “若你敢有任何欺骗,朕定不会轻饶。”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岁,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看穿。 “我看,应该是你在本大人的掌握下。” 岁说着,虚握了一下拳头,骨节间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灵力屏障内回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威胁,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同深渊中的恶兽,死死地盯着皇帝。 “现在的本大人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面对岁的威胁,皇帝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 “这倒未必。”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岁的嚣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绝对不可能杀朕的,毕竟你是有求于我的。”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前迈出一步,尽管灵力屏障内的威压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身上,但他的步伐依然坚定。 “你口口声声说要帮大炎绞杀巨兽,若此刻杀了朕,这所谓的合作便无从谈起。你费尽心思出现在这里,总不会只是为了一时的威风。”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岁,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 岁的眼神微微一滞,似乎没有想到皇帝在如此绝境下,还能如此冷静且敏锐地洞察到自己的意图。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哼,你倒是有些胆量和头脑。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本大人。合作的事,可由不得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岁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杀意。 第75章 赶到目的地 罗德岛的各位干员一路马不停蹄、争分夺秒地朝着事发地点疾驰而去。他们避开了各种潜在的危险,汗水湿透了衣衫,气息也变得急促而沉重,但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的懈怠。 终于,他们依据近卫局发出的信号抵达了目的地。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曾经威风凛凛的近卫局如今已变得残破不堪,建筑的墙壁上满是裂痕和焦黑的痕迹,仿佛被一场凶猛的战火洗礼过。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武器和杂乱的脚印,昭示着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战斗。 干员们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与凝重的神情,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接下来的任务也将充满了未知的艰难险阻。 “陈警官,你没事?” 阿米娅心急如焚,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她一路疾奔至陈的身旁,纤细的双手迅速伸出去,小心翼翼地将跪在地上的陈搀扶而起。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焦急,目光紧紧地锁在陈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受伤的细节,试图从陈的神情和状态中判断其伤势的轻重,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能够及时赶到。 看到阿米娅的举动,陈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阿米娅和其身后那些同样略显狼狈的干员们。只见他们衣衫不整,有的身上还带着尚未处理的伤口,血迹斑斑,一脸的疲惫与憔悴。 陈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轻声说道。 “咳咳看来你们也不怎么好过。”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伴随着几声咳嗽,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中,大家都深陷困境,彼此的境遇竟是如此相似,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唯有相互扶持,才有可能找到破局之法。 博士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到陈的身前,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关切,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 “陈长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锁住陈,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探寻出事情的全貌,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她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紧张压抑。 “我们中了整合运动的埋伏。” 陈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把这股挫败感驱散。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甘和对敌人的愤恨,回想起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心中五味杂陈。 陈无奈地继续摇摇头道。 “增援被他们拦住了,而且火力猛烈,近卫局的队形很快被他们冲散了。” 她的语速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承载着战友们的伤痛与牺牲。陈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乎在懊恼自己的大意,没能保护好手下的警员。 博士静静地听着,面色愈发冷峻,心中明白这次事件的棘手程度远超想象,而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局势也将更加艰难和危险,一场严峻的考验正摆在众人面前。 阿米娅的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般,七上八下的,她猛地转头,目光急切地向四周扫视而去。那一双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仔细细地在人群里搜寻着,试图从那一个个或站或坐、或伤或疲的身影中,找出那个让她最为牵挂的熟悉轮廓。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脚步也不自觉地挪动着,一圈又一圈地环顾周围,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希望却一点点落空,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她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落寞与绝望。 “那米莎……?” 博士皱着眉头,一脸沉重地开口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又透着一种急切,目光紧紧地盯着阿米娅,心里清楚米莎对于阿米娅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也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打破了此刻略显沉闷的氛围。 “被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劫走了。” 陈咬了咬牙,眼中满是愤恨与无奈,攥紧了拳头,话语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恼怒。 那红衣服的女人仿佛是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她的出现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难测,也让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大家都明白,接下来要想找回米莎,恐怕是要历经重重艰难险阻了。 陈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猛地挥起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地面狠狠地捶了下去。“砰” 的一声闷响,仿佛是她内心愤怒的咆哮,尘土在她的拳下扬起,似乎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暴行而震荡。 “我真该 ——” 她的喉咙像是被怒火灼烧,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却在半途中戛然而止。那未尽的话语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拽了回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尽管心中的悔恨与自责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但她强忍着不让那崩溃的情绪决堤而出,用仅存的理智死死地勒住情绪的缰绳,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 “” “没什么。” 阿米娅的目光犹如两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陈,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决然,那目光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炽热又灼人。 她微微仰起头,脸上的神情紧绷着,嘴唇也抿得紧紧的,显露出她此刻内心的郑重。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疑惑,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而此刻,她终于不再压抑,将这疑问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陈长官,米莎身上究竟有什么?再继续隐瞒下去,罗德岛与近卫局的合作进程只会越来越艰难。”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略显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有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陈,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仿佛在告诉陈,这件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说清楚的关键时刻,若是继续遮遮掩掩,那双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合作关系,将会被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甚至可能面临破裂的风险,而这是双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然而,面对阿米娅如此严肃且急切的追问,陈却依旧一脸冷漠,语气生硬地否认道。 “我没有告知你的义务。” 她微微别过头去,避开了阿米娅那炽热而执着的目光,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松动,仿佛一堵冰冷的墙,将自己的内心世界严严实实地封锁了起来。 那斩钉截铁的话语,就像一把利刃,无情地斩断了阿米娅想要继续探寻真相的念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气氛也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但罗德岛有了解目标并做出应对策略的义务。” 可阿米娅并没有就此退缩,她的眼神愈发坚定,话语也说得越发急切起来。她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要凭借着这份气势冲破陈筑起的那道防线。 她深知这件事对于罗德岛行动的重要性,更明白若一直被蒙在鼓里,后续所面临的风险将会不可估量,所以她必须据理力争,让陈意识到信息共享的必要性。 很快,阿米娅便继续说道。 “罗德岛在行动中会听从近卫局的指挥——不过,即便是用感染者去对抗感染者,我们也是需要情报的。近卫局拥有信息,却不懂得如何对抗感染者才能减少损失。罗德岛有对抗感染者的能力,却不知道整合运动想要什么。”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地阐述着其中的利害关系,声音沉稳有力,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重地敲打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自己的观点更加直观易懂,让陈能够真正理解双方合作中信息互通的关键所在,也让大家明白,若想在这场与整合运动的对抗中取得胜利,打破目前的僵局,信息共享已然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阿米娅正一脸严肃、言辞恳切地说着,那话语如连珠炮般不断从口中吐出,每一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劲儿。 就在这时,听着听着,陈原本紧绷着的脸竟渐渐缓和了下来,紧接着,一阵笑声从她的口中逸出,那笑声起初还是轻轻的,而后竟越来越大声,回荡在周围略显紧张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笑什么,陈警官?” 阿米娅一下子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她呆呆地望着陈,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一番郑重其事的话语,为何会引得陈突然发笑,就好像自己的话里藏着什么让人忍俊不禁的笑点,可自己却全然不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把她给整蒙了。 “你刚才说的话,有点那个医生的味道。” 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笑意,她看着阿米娅,目光里带着几分调侃,又似乎藏着一丝怀念。 那“医生”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时,语气里多了些别样的意味,仿佛那个曾见过几面的医生有着独特的说话风格,而阿米娅刚刚的那番言辞,竟与之一模一样,让陈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莫名地觉得有些诙谐有趣。 ————————————————— 落锋长日坠,起笔叠嶂起!以有形摹无垠,以无形应天下! ——夕 第76章 再次出发 陈的那番话就像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了原本严肃的氛围,也让阿米娅瞬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那抹红色从脸颊蔓延开来,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是,是嘛” 阿米娅嗫嚅着回应道,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自然,往日里清晰流畅的话语此刻变得支离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嗓子眼儿挤出来的一样。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游离着,一会儿看向地面,一会儿又偷瞄向陈,就是不敢长时间地与之对视,双手也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一会儿攥紧衣角,一会儿又轻轻松开,尽显局促不安。 “我想这是因为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很重要。” 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要条理清晰地解释一番,可那话语依旧说得磕磕绊绊,中间还时不时地停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她试图用这样的理由来化解此刻的尴尬,让自己的表现显得合理一些,只是那副紧张又羞涩的模样,还是将她内心的慌乱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看着阿米娅那有些慌乱的表情,陈原本紧绷着的心弦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内心的烦躁与紧张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安宁的感觉。她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许多,目光中也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理解与包容。 “我明白了。” 陈轻声说道,那语气里带着一种释然,仿佛之前纠结的、僵持不下的那些想法,在这一刻都有了清晰的答案,她已经理解了阿米娅如此坚持想要知晓真相的缘由,也明白了这件事对于双方合作的重要性,不再像之前那般固执己见了。 阿米娅却误以为陈是顾虑着某些规定,所以不敢轻易透露情报,心里越发急切起来,赶忙开口解释道。 “如果要请示魏先生的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语速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一心想着要打消陈的顾虑,好让对方能尽快把米莎的相关情报说出来,眼神中满是期待,紧紧地盯着陈,盼着她能改变态度。 “我们调查了米莎相关的情报,有一条情报指出,她的父亲是切尔诺伯格的要人之一。” 可还没等阿米娅把话说完,下一秒陈便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她的语调平稳而严肃,目光专注地看着阿米娅,似乎想要通过这个关键信息,让阿米娅明白米莎身份的特殊性以及这件事背后隐藏的复杂情况,也希望借此开启双方坦诚交流、共享情报的新局面,让彼此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种种挑战。 “米莎的父亲?” 阿米娅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那神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无比意外的消息,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米莎的身世背后居然还牵扯到切尔诺伯格的要人,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她原本就对米莎充满好奇与疑惑的心,变得更加复杂起来,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想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关联和可能带来的影响。 陈看着阿米娅惊讶的模样,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仿佛在强调这件事的严肃性。 “当然,我们也不知道,米莎究竟握有多少切尔诺伯格的资料。可能是零,也可能是一百。谁都不会知道有多少————除了米莎本人。” 陈的声音沉稳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对未知的无奈与谨慎,她微微皱着眉头,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感慨这扑朔迷离的状况。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米莎就像是一个神秘的谜团,她所掌握的信息到底有多少,又有着怎样的关键内容,一切都隐藏在迷雾之中,让人捉摸不透。 “而那些切尔诺伯格的信息,究竟含括哪些内容,我们也不清楚。” 陈继续说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虑,她深知切尔诺伯格相关信息的重要性,若是落入整合运动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可现在却对其具体内容一无所知,这种无力感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 “既然你们推测整合运动的下一个目标是龙门——那么,阻止整合运动对切尔诺伯格的利用是理所应当的。” 陈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挺直了腰背,仿佛在表明自己守护龙门的决心。在这严峻的形势面前,绝不能让整合运动得逞,哪怕只是一丝可能利用切尔诺伯格信息来威胁龙门的机会,都要坚决杜绝。 “所以,我们并不想让整合运动得到这名感染者,米莎。包括“有这样一个感染者随着逃难的人群进入了龙门”这条情报在内——在你发现米莎之前,我也并不能确定这几条情报的真实性。” 陈的话语里透着一种无奈与庆幸交织的复杂情绪,庆幸的是现在已经知晓了米莎的存在,可无奈的是之前对这些情报的不确定,让局势变得更加被动。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阿米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诚恳,希望阿米娅能理解近卫局的立场和他们所做的一切决定,毕竟此刻大家都肩负着守护龙门、对抗整合运动的重任,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众多人的安危。 “这样的话,就不能再拖了。” 阿米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脸上原本的疑惑与惊讶已然被凝重和果断所取代。她深知时间每流逝一分,米莎落入整合运动手中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而切尔诺伯格那些可能被利用的信息所带来的威胁也会越发迫近,此刻的局势容不得丝毫的迟疑与耽搁。 听完陈的讲述后,阿米娅已然彻底明白了这事的严重性。那隐藏在背后的复杂局势、关乎龙门安危的潜在风险,就像一幅幅沉重的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这已经不仅仅是救回一个人的事情,更是关乎整个地区稳定与安全的关键之战。 “必须在整合运动回到切尔诺伯格前阻止他们,救回米莎!”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响亮,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然,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空气中回荡,传递着她此刻破釜沉舟的决心。她的目光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仿佛已经看到了前方那一场即将展开的激烈战斗,而她已然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回头,目光扫过身后那一群同样严阵以待的罗德岛干员们,大声喊道。 “罗德岛,立刻进行整备!” 那声音犹如一声冲锋的号角,划破了此刻略显紧张的寂静。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这声呼喊,瞬间精神一振,纷纷行动起来,眼神中满是坚毅与无畏,开始有条不紊地检查武器、整理装备,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艰难任务,整个场面瞬间充满了紧张而又有序的战斗氛围。 就在阿米娅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即刻率领罗德岛众人展开行动之时,陈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袖。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让阿米娅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她疑惑地转头看向陈,眼中满是不解。 “追缉这名感染者,是我们近卫局的任务。” 陈的声音虽然因为刚刚经历的那场苦战还有些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劲儿。她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阿米娅,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强调着近卫局肩负的责任,不容他人轻易插手这属于他们的使命。 陈颤颤巍巍地起身道。 “——同时,让她落入整合运动之手,也是我们的失职。比起共同追缉,我们需要罗德岛清除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 她一边艰难地站起身来,身体还因为伤痛和疲惫而有些摇晃不稳,一边言辞恳切地向阿米娅解释着。她深知此刻形势危急,必须合理分工,才能最大程度地增加胜算,而罗德岛有着独特的能力,让他们去应对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无疑是当下最明智的安排。 看着阿米娅带有疑惑的眼神,陈的眼神愈发坚定了,她挺直了腰背,哪怕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却依旧用一种不容违抗的口吻说道。 “这是命令。” 那话语掷地有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我明白了。”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一丝不甘与疑惑,她的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陈这一决定的无奈接受,也有对即将面临的艰巨任务的决然。她看着陈如此坚决的模样,心里清楚得很,在这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团结协作、各司其职才是首要之事,争辩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让局势变得更加不利。 她咬了咬牙,那紧咬的牙关仿佛在彰显着她内心的挣扎与坚定,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立下一个无声的誓言,随后便迅速转身,准备按照陈的要求去精心部署罗德岛接下来的行动。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脑海中快速地梳理着行动的各个环节,思考着该如何调配人手,才能以最有效的方式去清除整合运动的其他威胁。 “罗德岛,出发!” 阿米娅抬高了声音,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在空气中回荡,宛如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罗德岛的队员们听到这声令下,纷纷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朝着既定的方向疾行而去 看着罗德岛小队离开的身影,陈的目光中满是期许与信任,她发自内心地说道。 “交给你了,阿米娅。” 那话语虽轻,却饱含着沉甸甸的分量,是一种托付,更是一种对战友的信赖。 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艰难险阻,而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都关乎着最终的胜负,关乎着龙门乃至更多地方能否免受整合运动的威胁。 就这样,一场与整合运动的较量即将在这明确的分工下再一次拉开更为紧张激烈的帷幕。双方都怀揣着各自的使命与决心,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即将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而那未知的结果,也如同笼罩在迷雾之中,等待着被揭晓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挑战。 ————————————————— 丹青与干戈,本来是离得很远的。但劲力到了,战争也是艺术。 ——夕 第77章 烦躁的陈 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几名近卫局的警员正将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死死摁在满是泥泞的地上。那成员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步步逼近、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陈,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不!不要!求求你们,别,别打我……” 陈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毫不留情的决绝,她俯视着这个毫无骨气、在死亡面前丑态百出的整合运动成员,声音冰冷而威严。 “踏入龙门的那一刻起,就该料到会有今天这般下场! ”言罢,她猛地一甩披风,手臂有力地一挥,高声命令道。 “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关起来!” “是!” 警员们齐声应和,动作迅速地将那成员押解起身,向着远处的囚车拖去,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和那逐渐微弱的求饶声在巷子里回荡…… 尽管在与整合运动的交锋中不断斩获战果,可陈的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相反,她原本就紧蹙的眉头此刻皱得愈发深沉,仿佛心中有解不开的愁绪缠绕。 她的身影不停地穿梭于一群又一群被逮捕的整合运动成员之间,眼神急切而专注,仔细地审视着每一张面孔,试图从中找寻到那批她心心念念的熟悉身影。 “不是这批感染者。该死……” 她的声音低沉而懊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焦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每一次的失望都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她的心头。 “不是这批。该死”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她的寻觅终究还是在一次次的徒劳中画上句号,每一次的无功而返都让她的眼神更加黯淡,可那股执拗的劲儿却丝毫不减,仿佛只要她不放弃寻找,那些人就总有一天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直跟随其身旁的警员目睹陈满脸的懊恼与沮丧,心下不忍,赶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出言安慰道。 “长官,这真不是您的问题。您瞧,那些整合运动…… 他们撤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周全的部署。” 警员的话语中透着诚恳,眼神里满是对陈的敬重与关切,试图以此来舒缓她紧绷的神经。 陈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不甘,她轻蹙眉头,望向远方那些敌人撤退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来整合运动内部也是等级分明、各有分工。瞧瞧留下来殿后的这些家伙,全都是些被当作弃子、用来拖延时间的渣滓!”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与轻蔑,紧握的双拳因用力而指节泛白,仿佛在为没能抓住真正的目标而恨恨不已。 紧接着,陈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在战场上宛如鬼魅般的身影——那个以一己之力,悍然挡下了整个增援部队的神秘人。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震惊,微微仰头,似乎想要从那阴沉的天空中寻找到一丝线索。 “一个人拖住整个增援部队……这般强大而又孤勇的行事风格,难道会是……” 陈的眉头紧锁,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和线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交织、碰撞,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起来,声音低沉而微弱,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这尚未成熟的猜测。 周围的警员们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但他们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队长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为陈的思考而静止…… 喧嚣嘈杂的战场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试图从那纷繁复杂的线索里理出头绪。 突然,一声尖锐的喊叫如利箭般穿透了空气,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思索。 “长官!这边还有残存的整合运动成员!”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急迫。 “什么!” 陈猛地回过神来,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声呼喊:“所有人跟我来!”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废墟间回荡,如同冲锋的号角。 近卫局的警员们听到命令,迅速集结,如潮水般紧跟在陈的身后。他们身姿矫健,步伐整齐而迅速,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光芒,朝着未知的危险全速进发。一时间,脚步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战场上片刻的寂静。 一众警员神情严肃,脚步匆匆地来到了一座略显破败的房屋前。 陈目光锐利,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推那扇紧闭的房门,就在这时,站在门旁一直保持着警惕的警员反应极快,猛地伸出手臂,使出全身力气将陈用力推开。 “陈长官,小心!有埋伏!” 那警员大喊一声,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变调,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几乎就在陈被推开的同一瞬间,只听“嗖”的一声,一根尖锐的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猛然破门而出,那冰冷的箭头擦着陈的脸庞极速破空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陈心中暗叫一声“好险”,眼神中瞬间燃起了怒火,她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已然做好了应对接下来危险的准备,而其他警员们也纷纷举起武器,严阵以待,一场激烈的交锋一触即发。 “去,去死!” 那嚣张又充满恶意的叫嚣声从房屋里传了出来,在这寂静又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对近卫局众人赤裸裸的挑衅。 然而此时此刻,陈心中原本就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更是如同被浇上了热油一般,“噌” 地一下燃得越发猛烈了。她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吼道。 “别惹恼我 ————!” 那声音犹如滚滚闷雷,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威严,在这片区域回荡着,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颤抖起来。 “陈长官,我们还在龙门城范围内啊!” 站在陈身后的一名警员,看着陈那副怒火中烧、几近失控的模样,赶忙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告诫道。 “周围的这些设施之后可能还有别的用处呢,您可千万不要过度破坏呀。” 那警员的眼神里满是担忧,生怕陈一个冲动,就把这一片区域给弄得面目全非了。 “要你说!” 正憋着一肚子火的陈,头也不回,只是气呼呼地呵斥了一句,那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她现在满心都想着要给那些躲在屋里放冷箭、还敢出言挑衅的整合运动成员一点颜色看看,哪还顾得上这些。 被训的警员缩了缩脖子,声音骤然变小了许多,可还是硬着头皮,带着一丝弱弱的坚持继续说道。 “至少……至少别再把那些房间切成块了呀,上次善后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陈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既怕惹得陈更加生气,又实在不想看到类似的“残局”再次出现。 在屋内,那几名整合运动成员同样是如坐针毡,心里忐忑不安到了极点。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将他们惶恐的身影在墙壁上晃得扭曲怪异,仿佛是他们此刻心境的映照。 “咱…… 咱们确定…… 不…… 不投降吗?” 其中一名较为胆小怯懦的成员,声音颤抖着开口问道,那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嗡嗡叫,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他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臂膀,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口,似乎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旁边一个满脸戾气的家伙恶狠狠地骂道。 “你怕个嘚啊!咱们几个守在这儿,再加上这个建筑物的掩护,那可是绰绰有余。就凭那些近卫局的废物,想进来简直是白日做梦!” 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简陋的武器,一根粗制滥造的棍棒在他手中呼呼作响,脸上带着狂妄又愚蠢的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近卫局的人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的场景。 “但是 那个娘们 很难办!” 另一个成员面露犹豫,声音里透着几分忌惮,他望了望门口,脑海中浮现出陈冷峻的面容。 “没事,她一个女人还能掀起什么海浪出来?” 那满脸戾气的家伙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眼中的轻视溢于言表。 可他这嚣张的劲儿还没持续一会儿,只听 “砰” 的一声巨响,那扇原本被他们视为坚固屏障的房门,竟被人一脚狠狠地踹开了。 木屑飞溅,灰尘弥漫,一道冷峻的身影裹挟着凛冽的气势出现在门口。 “愚蠢的感染者……” 走进来的陈眼神冰冷,如同一把锐利的寒刀,扫过眼前这几个已经目瞪口呆、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家伙,声音冷得仿佛能把空气都冻结。 “龙门难道是个允许你们随便撒野的地方吗?!” 说着,她猛地拔出腰间那寒光闪闪的佩刀,刀身嗡嗡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对这些破坏者的愤怒。 “近卫局,进攻!” 陈一声令下,身后的警员们如猛虎扑食一般,迅速冲了进来,将这几个整合运动成员团团围住,一场实力悬殊的对比下,战斗即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展开,而结果似乎早已注定…… ————————————————— 新年?人这一生已经够短暂了,就好像对着方寸画卷还要仔细分割,想着这一块画什么、那一块画什么,周而复始,生死疲劳。不过也罢,一时欢笑筵宴,也算是一道风景。 ——夕 第78章 毫无头绪 在那间房屋内,一番激烈的交锋过后,整合运动最后的残余敌对力量终于被悉数解决。陈面沉如水,手中紧握着还沾染着些许血迹的佩刀,迈着沉稳而略显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出房来。 外面的空气似乎都还残留着战斗的硝烟味,阳光洒在这片满是狼藉的区域,映照着地上的残垣断壁和凌乱的脚印。 “长官——” 这时,一个警员快步朝她走来,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举手敬礼后,站得笔直,等待着陈的回应。 “说。” 陈微微抬眸,目光依旧冷峻,只是简单地吐出了这一个字,那清冷的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干脆。 “报告长官,最新消息表明,整合运动的大部队已经全部撤退了。” 那警员的声音沉稳有力,将获取到的重要情报清晰地汇报了出来,眼神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毕竟这意味着这场战斗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可又隐隐有着对未能将敌人一网打尽的遗憾。 恰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极致的瞬间,陈腰间的呼叫机毫无预兆地发出了急促的声响,在这寂静且充满危机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眼神一凛,迅速抬手按下接听键,低沉而有力地开口。 “我是陈。” “陈长官,我这边也处理完毕了。” 呼叫机那头,传来了阿米娅那熟悉且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难掩坚定的声音,仿佛一道曙光穿透了重重阴霾,让陈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些许。 “行,先回来。” 陈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他紧抿着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一声轻微的“啧”,那声音仿佛是他内心烦躁情绪的短暂宣泄。 紧接着,他利落地将手中的呼叫机挂回腰间,猛地转身,目光如炬般投向站在一旁的警员,急切地开口问道。 “前些天我们抓获的那些整合运动嫌疑人,刑讯科那边到底有没有审讯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 在近卫局那略显昏暗且压抑的审讯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让人窒息。一名警员正神色严肃地坐在桌前,目光紧紧锁住对面被铐在椅子上的整合运动嫌疑人,手中拿着一把从案发现场缴获的弩,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 “这把弩,你眼熟吗?” 整合运动的人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后,便迅速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选择以沉默来应对警员的提问。 警员并未因这无声的抗拒而气馁,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中的弩轻轻晃了晃,继续不紧不慢地抛出下一个问题。 “你能拉得动这把弩?” 见对方依旧毫无反应,他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追问道。 “这个弹药是什么构造,怎么回事?” 审讯室里的空气愈发沉闷,警员的问题却如连珠炮般接连不断。 “你们在贫民区做些什么?你来龙门,又要做些什么?” 然而,无论警员如何发问,对面的嫌疑人始终紧咬牙关,双唇紧闭,自始至终未吐出一个字,仿佛一座无法被撼动的冰山,将所有的秘密都深深锁在了心底。 审讯人员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他“嚯”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文件被震得散落一地。 面前的整合运动嫌疑人却依旧无动于衷,那副冷漠的神情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审讯人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转身,大踏步地朝门口走去,在经过门口时,他用力一挥手臂,将审讯室的门狠狠摔上,那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仿佛是他愤怒的咆哮。 —————————————— 警员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挫败的神情,声音低落地开口。 “没有。” 他的肩膀微微垮下,带着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那些人什么都不说。或者说他们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和刚刚解决的整合运动一样,应该都是些听话的喽啰,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能从他们嘴里撬出来。” 陈听到这样的汇报,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怒火升腾,语气也变得急促且恼火。 “——那就让他们指认。”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皱起眉头,加重了语气强调道。 “用点方法也不要紧。小队信息,领导方式,来源,战术分布有多少,让他们说多少。他们说多少,就给我多少。无论有什么新消息,立刻通知我。” “明白!” 警员连忙挺直身子,神色严肃而坚定地应道,随后便迅速转身,快步离开去执行陈下达的指令,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留下陈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决绝,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陈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刚刚得到的那些碎片化且令人头疼的信息,试图从中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线索脉络。就在她全神贯注于思考之际,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打破了她的沉思。阿米娅带领着队伍英姿飒爽地回来了,身姿矫健,眼神坚定。 “难道近卫局曾经抓捕过整合运动的成员?” 阿米娅刚走近,便迫不及待地抛出心中的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关切。 陈闻声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镇定,反问道。“你听到了?” “听到了一点。” 阿米娅微微点头,眼神专注地看着陈,目光中似乎在期待着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阿米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陈的身旁,身姿挺拔,侧头看着陈,再次开口询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无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轻叹一口气道。 “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虽然有所怀疑,但目前手头的证据实在有限,根本不足以确定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猜测,都仅仅停留在怀疑的层面,没有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这让我们的行动陷入了僵局,实在是有些棘手啊。” 说罢,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甘,仿佛在这扑朔迷离的局势面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挑战。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与忧虑,她迅速地抬起手臂,朝着站在一旁待命的警员果断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给我联系星熊!”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浓浓的关切。 “问一下特别督查组那边怎么样了?还在被一个感染者——单方面压制吗?” 话语中隐隐含着一丝焦虑和愤怒,似乎对特别督查组目前的状况极为不满,迫切地想要知晓那边的最新动态,以便能及时做出应对措施,扭转这不利的局面。 警员迅速且熟练地完成了与星熊那边的沟通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转身面向陈,身姿笔挺,神情专注地汇报起来。 “他们那里的整合运动似乎也已经撤退了。不过,星熊督察担心这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计,目前正在全面排查潜在的风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危险的角落,以确保特别督查组以及周边区域的安全。” “啧,一个人……” 陈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拦住特别督查组增援的神秘人的身影。那神秘人仿佛一道阴影,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始终难以释怀。 对于对方这般肆意妄为的行径,陈心里着实窝火,暗自思忖着。 “凭什么他能如此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近卫局的威严何在,特别督查组的行动怎能被他这般轻易地干扰破坏!” 那股无处发泄的恼怒就像一团火,在她的胸膛里不断地燃烧着,却又暂时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陈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极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愤怒情绪。片刻之后,她缓缓松开拳头,长舒一口气,将这段愤怒强行压了下去,面容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与沉稳。接着,她的目光转向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绝。 “下一步的任务,你应该也很清楚了,阿米娅。”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接下来,就是要夺回米莎吗?” 阿米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急切。一听到是要拯救米莎,阿米娅原本因为奔波而略显疲惫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营救米莎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充满了斗志和力量,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到接下来的行动中去。 ————————————————— 我从祖母常年的评判里学到了一件事:“生活本不应有太多禁忌。” ——灰烬 第79章 再次出发,营救米莎 陈微微颔首,神色坚定地开口应道。 “的确如此。” 她顿了顿,继而详细阐述道。 “此次行动为联合作战模式。近卫局承担主攻任务,而罗德岛则负责关键的搜索与突袭环节。对于你们而言,只要能够有效延缓整合运动的撤退步伐,便算是圆满达成任务目标。” “……明白。” 阿米娅神色凝重地应下,随后转身快步回到队伍之中,将具体的任务详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众人。 “要去搜索敌人的行踪吗……这可不太容易,说不定我们还没找到他们,就先被察觉了呢。” 芙兰卡的声音轻柔且带着几分疑虑,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在下巴处摩挲着,眉心处那浅浅的褶皱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安,双眼凝视着远方,隐隐透着一丝忧虑与小心谨慎。 “现在,我们的侦察小队也缺乏支援——光是我们可不成。” 她微微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与焦急,目光在周围同伴的脸上一一扫过,似是在寻求着某种共识或解决之道,眼神中闪烁着对当前局势的担忧和对未知挑战的警觉。 “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种专业的任务,自然应当交付给行家去处理。” 阿米娅目光坚定地看向雷蛇,沉稳地说道。 “雷蛇,劳烦你即刻联络企鹅物流。看样子,又得有求于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她们二位了。”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歉意与期待,深知此次行动的艰巨性,也明白这两位的加入对于任务成功的关键作用。 过了许久,特别督查组总算姗姗来迟。 “你可算是来了呀,星熊。” 陈赶忙迎上前去,朝着队伍最前面那位有着一头绿发的鬼族女子伸出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实在抱歉啊,被那个人耽搁了好长时间呢。” 被称作星熊的女子眉头微蹙,满脸无奈与愁绪,话语里满是无奈地说道。 “有没有受伤啊?” 陈关切地问道,目光在星熊身上仔细打量着,眼中满是担忧。 “没有受伤啦。不过,我着实被那个感染者展现出来的实力给惊到了呢。” 星熊心有余悸地回应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仍有些余惊未散。 “那你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呀?” 陈紧接着又问道,目光越过星熊,看向她身后的队伍。 “特别督查组加强了对龙门本区的防守,所以……” 星熊微微侧身,看了看身后那些神情严肃的警员,然后继续说道。 “我带出来的这些,便是眼下全部能调用的小队了。” 话语间,透着一丝无奈,毕竟可用的人手有限,后续的行动难度恐怕不小。 “……特别督查组,竟然真的就被她独自一人给阻挡住了?” 陈眉头紧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显然对那个凭一己之力拦下特别督查组的神秘人一直难以释怀,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有着怎样的能耐。 “在没亲眼目睹之前,我也根本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星熊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惊叹之色,语气里尽是对那个人由衷的敬佩之情。 “那个家伙,确实有着这般厉害的本事。而且,我感觉她当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呢。” 星熊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细节,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越发觉得那个神秘人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话说回来,你身边的这些人——” 星熊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正朝着她们这边走来的阿米娅,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是不是就是罗德岛呀?” 星熊微微歪着头,打量着那些身影,试图从他们的装扮和气质上判断出是否就是传闻中的罗德岛众人。 就在这时,阿米娅已然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陈长官,这位是……” 阿米娅先是礼貌地看向陈,随后又将目光移向星熊,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似乎在等待着陈的介绍,同时也做好了自我介绍的准备。 “这位是特别督察组的精英,星熊。” 陈简洁明了地介绍着,话语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修饰。 星熊听闻,便顺着陈的话接着问道。 “你们就是罗德岛?” 她的目光在阿米娅以及其身后众人身上来回扫视着,眼神中满是探究之意。 可当看到阿米娅那尚显稚嫩的脸庞时,星熊不禁心生疑惑,脱口而出道。 “咦,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也是罗德岛的人呀?” 她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诧异之色,似乎很难想象这般年幼的孩子会参与到这样的行动当中来。 “可别小瞧她呀。” 陈赶忙反驳了星熊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目光坚定地看向星熊,似是要纠正她的看法。 “她可是罗德岛的领导人呢。” 陈特意加重了“领导人”三个字的语气,强调着阿米娅的身份地位以及不容小觑的能力。 阿米娅听了陈的话,脸上泛起一丝羞赧,略带不好意思地看向陈,轻声唤道。 “陈,陈长官。” “哇……” 星熊先是发出了一声简短的惊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不过很快她便收敛起情绪,直截了当地切入了正题。 “别的也不多问了。当下,你们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什么思路呀?” 星熊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米娅等人,眼神里满是期待,毕竟此刻大家是要共同应对眼前的局势,行动思路至关重要。 阿米娅神色专注,对着眼前的两人有条不紊地阐述着当下的局势。 “我方的两位特别行动人员,已经成功探明了劫持者的行踪。此刻,她们正在紧紧追踪那支整合运动的队伍,我们只需依照她们的指引展开行动即可。” 说话间,阿米娅已将行动所需的装备整理就绪,浑身散发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气息。 “厉害啊。” 星熊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她侧头看向身旁的陈,笑着说道。 “老陈,看来你上次对他们的夸赞可真是一点儿都没说错,瞧瞧这办事效率和专业程度,这些人确实相当在行。” 陈双臂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认同,目光中也透露出对阿米娅等人的肯定。 “陈长官……夸赞我们?” 阿米娅的双眼瞬间睁大,满是惊讶与疑惑,她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陈,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中探寻到这句话的真实性。 然而,此时的陈早已敛起了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峻严肃的模样,让人难以捉摸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星熊,去召集近卫局的所有小队,准备行动。”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气中回荡开来。她的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最后再次落在阿米娅身上,眼神中此时却多了一份信任与期待。 “罗德岛,这次由你们带路。” 阿米娅感受到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不辜负这份期许,带领大家顺利完成任务。 “——了解。当然,整合运动似乎留下了一些断后的战斗人员。他们正埋伏在路线上——” 阿米娅微微皱着眉头,神情专注地分析着当前的状况,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这简单。” 还未等阿米娅把话说完,星熊便大大咧咧地打断了她。只见星熊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自信地说道。 “我们只要小心谨慎地行动,就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先发制人。” 一边说着,星熊还一边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脚,发出关节扭动的“咔咔”声,眼神中满是期待与跃跃欲试,直直地看向阿米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投入战斗。 “好了!就让我看看,罗德岛战斗起来是不是也一样内行!” 星熊咧开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豪迈与不羁,也有着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兴奋与期待,在她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好好的。” 阿米娅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怯意,轻轻点了点脑袋。眼前鬼族之人那高大魁梧的身形,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让初次与鬼族打交道的阿米娅难免心生畏惧。 不过,阿米娅毕竟是经历过诸多风浪的领导者,她迅速调整呼吸,挺直脊背,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 她转过身去,身姿挺拔而坚定,朝着身后的干员们高声呼喊。 “罗德岛所属,准备出发!” 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气中回荡,瞬间驱散了之前的紧张与胆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勇往直前的决心和斗志。 队员们听到命令,迅速整理装备,整齐划一地排列好队伍,眼神中透露出对阿米娅的信任以及对此次行动的专注,只待一声令下,便奔赴未知的战场。 ————————————————— 破开障碍,很多事就会变得很容易。 ——灰烬 第80章 米莎与碎骨的见面 反观整合运动那头,情况却有所不同。米莎并未受到整合运动成员那传闻中的虐待,实际上,成员们对她极为客气。 “你就是米莎?” 一位成员小心翼翼地递上一瓶水,试图缓解米莎的紧张情绪。 米莎却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没有伸手去接,眼神中满是戒备与恐惧,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 “别害怕……你好。” 成员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米莎满脸疑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友好问候,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 成员见状,有些憨厚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露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试图化解这微妙的气氛。 “……听碎骨念叨你好久了,今天,总算是见到本人了。” 米莎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略显憨态的成员身上,眼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 “……你也是……感染者?” 米莎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 “嗯,是的。” 成员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米莎顿了顿,又接着追问道。 “那你为何要加入……整合运动呢?” “为何?” 成员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空洞地望向远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片刻后,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答案,开口说道。 “我的妻子、孩子……他们都惨死在切尔诺伯格人的手下。在这片土地上,乌萨斯的感染者们所遭受的苦难,简直连牲畜都不如。仅仅是毁灭切尔诺伯格作为复仇?这远远不够,太轻了,实在是太轻了……你知道他们手上沾染了多少感染者的鲜血吗?!米莎,我们这些感染者,被他人无端地恐惧着,像傻子一样被愚弄,被肆意地侮辱,还要遭受无尽的迫害——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们不幸成为了感染者,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 米莎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成员,她其实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地理解对方所经历的痛苦,毕竟那些悲惨的过往未曾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从对方那满是悲愤与痛苦交织的表情中,米莎心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丝同情,那是一种对他人苦难的怜悯。 此刻,刚刚尽情发泄完情绪的成员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说道。 “我,我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了,那些话你就忘了,实在是抱歉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懊恼,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似乎后悔自己刚刚过于冲动,将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 米莎心下满是疑惑,双唇微启,正要开口询问之际,一个声音陡然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伊万,快过来搭把手,接应一下伤员!” “是,马上来!” 伊万听到呼喊,身形一转,如敏捷的猎豹般迅速回身,双脚并拢,身姿挺拔,神情肃穆地朝着来者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高声喊道。 “老大!” 碎骨大步流星地走来,宽厚有力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伊万的肩膀上,目光沉稳而坚定,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 “这片废弃矿场只是我们的临时落脚点,兄弟们先在此处稍作整顿,养精蓄锐。待万事俱备,时机成熟之时,我们便即刻撤回切尔诺伯格。” “清楚了,老大!” 伊万目光炯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就去忙。” 碎骨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与期许,随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伊万去执行任务。 伊万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碎骨这才缓缓抬手,将脸上那副冰冷且具有极强伪装性的面具摘了下来,转头望向身旁的米莎,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掏心掏肺的交谈,就此拉开帷幕。 “亚——” 米莎的嘴唇微微颤动,目光直直地锁定在碎骨脸上。 此刻,没有了面具的遮挡,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容完完全全地呈现在眼前,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下意识地,那个曾经亲昵无比的称呼已经到了嘴边。 可就在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碎骨却蓦地伸出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同时开口,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 碎骨微微地摇了摇头,额前的发丝随之轻轻晃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与决绝,继而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已经舍弃了那个名字。” “为什么……?” 米莎的双眸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她紧紧盯着碎骨,嘴唇嗫嚅着,那压抑不住的好奇心与关切之意,让这简短的三个字脱口而出。她实在难以理解,曾经那么熟悉、那么亲近的一个名字,为何如今被他弃若敝履。 面对米莎的追问,碎骨的面容平静如水,仿若刚刚舍弃的并非伴随自己许久的名号,而是无关紧要的尘埃。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淡然地望向远方,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口吻说道。 “过去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叫我碎骨就可以了。” 那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不容更改的事实。说完这句话,碎骨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将目光缓缓移回到米莎身上,目光里夹杂着几分审视,几分探究,再次开口道。 “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又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好似想从米莎的反应中,窥探出她内心最真实的情绪,也好似试图打破这有些凝重的气氛,让彼此之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然而,米莎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对碎骨话语中的那份刻意疏离浑不在意,此时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被碎骨身上那翻天覆地的变化牢牢吸引。曾经熟悉的轮廓依旧,可那眼神、气质乃至周身散发的气场,都与往昔大相径庭,仿佛换了一个人。 “碎骨?为什么?” 米莎眉头紧锁,口中喃喃,满心都是困惑。这名字,陌生又别扭,就像一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沟壑,让她难以跨越。她试图从碎骨的眼中寻得答案,可那里仿若幽深的寒潭,深不见底。 “呵你会明白的。” 碎骨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苦涩的淡然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欲说还休的故事,仿佛他已历经沧桑,站在了一个米莎难以企及的高度,俯瞰着过往与当下。 “大家在知道你流落龙门之后,都自告奋勇地要把你救出来。在龙门,我们也接纳了许多感染者” 碎骨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了这逼仄的空间,望向远方那想象中的营地,语调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自豪。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米莎急切地截断。 “——但你们在伤害别人。” 米莎眼眶泛红,眼中的焦灼仿若燃烧的火焰,直直地刺向碎骨。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满心都是愤怒与不甘。 “我不愿意我不想感染者为什么要互相” 米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近哽咽。她实在无法理解,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何不能抱团取暖,而非要以伤害他人为代价,去换取所谓的生存空间。在她纯净的心灵深处,感染者之间理应相互扶持,共渡难关,而绝非这般残忍的互相倾轧。 “以眼还眼,理所应当。” 碎骨面无表情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冰冷,仿佛这就是世间不容置疑的真理。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因痛苦而微微颤抖、满脸挣扎之色的米莎,那模样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于是,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笑里夹杂着无奈,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乌萨斯人说,对待亲人,就该像春天一样温暖但对待敌人————” 碎骨微微仰起头,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像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又似在思索着什么复杂的道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缓缓诉说着这句耳熟能详的话语,可就在即将要道出对待敌人该如何之时,他却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戛然而止,那未尽的话语,就这么消散在空气之中,徒留一片让人捉摸不透的寂静。 “怎么了?” 米莎眼见碎骨像是突然陷入了某种愣怔的状态,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儿,眼神也变得空洞而迷离,仿佛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与焦急,眉头紧紧皱起,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碎骨身前,目光紧紧地锁住他,急切地开口询问道,那声音里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生怕碎骨出了什么状况。 ————————————————— 啊,那场大火。您想要怪罪我吗?我当然不会辩驳。没有任何无辜者在那场火灾中受难。也没有任何牵连者最后幸存。在萨尔贡的黑市里,好人从来都只有一种,那就是活下来的人,而我活下来了。 ——异客 第81章 碎骨与米莎的交谈 碎骨的眼神骤然间黯淡无光,仿若陷入了某种混沌的状态,口中喃喃自语般地说着。 “……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寒意侵袭,又似被某种深沉的情绪笼罩。 “不——你——你不知道。” 碎骨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惶,思绪仿若飘回到了某个可怕的时刻。 “他们来抓我的时候,我毫无反抗之力,硬生生地被拖出了家门……” 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往昔的惨痛记忆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米莎不经意间瞧见碎骨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猛地一揪,急忙快步奔至他的身旁。 她顾不上调整急促的呼吸,一把牵起碎骨微微颤抖的手,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连声问道。 “你怎么了?” 碎骨像是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被这声呼唤拽了回来,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仿若蒙尘的破旧玻璃,黯淡无光且透着彻骨的悲凉与恐惧。他直勾勾地望向米莎,嘴唇嗫嚅着,声音带着几分虚幻的缥缈。 “我看见妈妈她,抓着我的手……你看见的。” 米莎的心狠狠一颤,顺着碎骨的目光望过去,却只见一片虚空。 可不知怎的,仅仅是与碎骨对视的这一瞬,她竟也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地掉进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悲伤思绪之中。她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否认这扑面而来的哀伤,嘴唇轻启,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 “……不……” “你一定——” 碎骨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试图让自己的话语连贯起来,可那汹涌澎湃的情绪却如脱缰之马,根本不容他稍有停顿。 但他此刻就像完全沉浸在自己那痛苦又愤恨的世界里,丝毫不顾米莎眼中的担忧与不忍,依旧自顾自地继续往下阐述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艰难地拖拽而出。 “殴打妈妈,妈妈不肯松手……他们在雪地上拖出一条血路。” 说到这儿,碎骨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起伏着,脑海中那残忍血腥的画面不断闪现,让他几近失控。 “如果整合运动……如果感染者能……如果————!” 他的话语在嘴边不断打转,却好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堵塞住了,一时之间难以畅快地吐露出来,那满心的不甘与渴望都在这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展露无遗。 碎骨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地狠狠握紧了拳头,那紧握的双手好似要把所有的悲愤都攥在掌心之中,指节因用力而变得惨白,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凸起,仿佛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皮下扭动。 “如果能早一些的话,早一些的话!我们感染者就不用遭遇那么多苦难了!” 他终是嘶吼着喊出了这句话,那声音里满是痛苦、悔恨与对命运不公的控诉,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荡,像是要冲破一切阻碍,让这世间都能听到他们感染者心底那压抑已久的悲叹与渴望。 “我我我没敢” 米莎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愧疚,那怯懦的过往如同一把利刃,此刻正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被碎骨那饱含痛苦与愤恨的情绪所感染,米莎原本压抑在心底的那些痛苦回忆也如潮水般纷纷涌了出来,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也只能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我呜” 那压抑的呜咽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叹,透着无尽的哀伤。 看着米莎如此难过,碎骨终于从那痛苦的回忆深渊中稍稍回过神来,他赶忙伸出手,轻轻抱住米莎,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用这种方式给她一些安慰,轻声说道。 “米莎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那声音温柔而又坚定,像是在这黑暗寒冷的世界里燃起了一丝温暖的火苗,想要驱散萦绕在两人心头的阴霾。 碎骨微微叹了口气,将米莎搂得更紧了些,目光中满是怜惜与包容,继续轻声安慰道。 “我不怪你。当时谁有勇气呢?” 他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埋怨,有的只是对那段艰难过往的无奈和对彼此的体谅,仿佛只要两人相互依偎着,就能从这无尽的苦难中慢慢走出来,寻得一丝慰藉。 “但至少现在,整合运动给了我勇气。” 碎骨微微扬起嘴角,脸上绽放出一抹带着坚定与希望的笑容,那笑容仿佛穿透了曾经笼罩在他心头的重重阴霾,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彩。 往昔的日子里,他就像在茫茫黑夜中迷失了方向的孤舟,在生活的惊涛骇浪里飘摇,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做起,只能被那些痛苦的回忆反复拉扯、折磨。 而如今,不一样了,他终于在整合运动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和归宿,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踏实感,仿佛只要沿着这条路坚定地走下去,就能为自己,为像他一样的感染者们,闯出一片不一样的天地,让那些曾经遭受的苦难都能有个交代,让未来不再被黑暗和绝望填满。 “亚……” 米莎下意识地张口,那个亲昵又熟悉的称呼差点就脱口而出了,那是曾经他们之间最自然不过的叫法呀,承载着过往无数美好的回忆,以及那段纯粹又亲密无间的时光。 可就在声音刚要完全冲出喉咙的那一刻,她像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拽住了,硬生生地止住了。也许是意识到如今的情况早已不同往昔,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变故,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亚”所代表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接着下一秒,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便改口道。 “碎骨……”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出口时却仿佛有着千钧之重。 随着这一声称呼的改变,米莎的内心在这一刻也悄然完成了变化。曾经的那些懵懂、怯懦与依赖,似乎都随着旧称呼的咽下而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有对当下处境的清醒认知,有对碎骨投身整合运动的理解,更有着想要和碎骨一起在这艰难世道中重新出发、去追寻些什么的坚定决心,仿佛她在这一瞬间,真正地告别了过去的自己,准备迈向一段充满未知却又怀揣希望的新征程。 当碎骨敏锐地察觉到米莎在想法上似乎开始有了变化时,他的眼神在那短短的一刹那间,闪过了一抹感动的神色。那是一种源于心底深处的触动,仿佛干涸的土地迎来了久违的甘霖,毕竟眼前这个人对他而言意义非凡,而她的改变与认同更是让碎骨觉得无比珍贵。不过,这抹感动仅仅是稍纵即逝,就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那冷峻且坚定的模样,仿佛刚刚那瞬间的情绪波动只是一场幻觉。 “你可以选择,不去相信我们。” 碎骨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他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不想去勉强米莎,只是希望她能依据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来做决定。 接着,碎骨稍稍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补充道。 “——即便你相信我们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加入我们。”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米莎身上,眼神里透着尊重,想让米莎明白,无论她做出怎样的抉择,自己都会予以理解,不会有丝毫的埋怨。 然而,话锋一转,他继续道。 “但你是一个感染者。整合运动一定会为了感染者的自由战斗到底。” 说到这儿,碎骨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话语里满是笃定与决然,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信念。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感染者们遭受着太多的不公与苦难,而整合运动就是他们反抗命运、争取自由的希望之光,他希望米莎能明白这一点,即便不加入,也能知晓他们所肩负的使命以及为之奋斗的伟大目标。 尽管此刻的米莎,内心已然经历了一番天翻地覆的思想挣扎,在想法上相较于以往有了极大的改观,曾经的迷茫、怯懦正一点点被一种想要改变现状的渴望所替代。 可往昔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像一道道难以逾越的沟壑,横亘在她的心间,让她依旧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可你们摧毁了切尔诺伯格。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去——” 米莎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的神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每吐出一个字,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话语里裹挟着深深的质问与难以释怀的悲愤。 切尔诺伯格,那曾是承载着无数人生活记忆的地方,有欢笑,有温暖,有平凡日子里的点点滴滴,然而如今却在一片硝烟与废墟中支离破碎,多少无辜的生命消逝在那场灾难之中,那些惨烈的画面仿佛还在她眼前不断闪现,成为她心中难以抹去的伤痛,也成为她面对碎骨所代表的整合运动时,始终无法轻易放下的芥蒂。 “——无辜?” 碎骨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与悲凉。 “呵,谁是无辜的?” ————————————————— 生日不应是庆贺的理由,而是人生倒数的节点。每到此时,我都会自省还有哪些未竟之事。理想与仇恨的终点遥不可视,人生的终点飘忽不定。 ——异客 第82章 米莎心态的转变 碎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懑与质问,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犹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人心。 “切尔诺伯格实行隔离制度时,有谁反对过吗?” 碎骨的双眼微微发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往,那些感染者们被如同牲畜一般驱赶、隔离,遭受着旁人异样的目光和歧视,可周围却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说一句话,没有一丝反抗的声音响起。 “在我们被拖去矿场,在乌萨斯把我们丢弃在矿场和冻野,任由我们在寒冬中死去时,有谁反对过吗?” 他的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饱含着痛苦与怨恨。那些在矿场里没日没夜劳作,却连基本生存都难以保障的日子,那些在冰天雪地的冻野中,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刻,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而周围依旧是冷漠的旁观,没有援手,没有抗争。 “有谁,站出来,反对过吗?!” 碎骨终于忍不住嘶吼起来,那吼声里满是对不公命运的控诉,对冷漠世界的绝望,他就像是一只受伤却又愤怒的困兽,将心底多年积攒的委屈、愤恨一股脑地宣泄了出来,期望着能有人真正理解他们感染者曾遭受的苦难,理解他们如今奋起反抗的缘由。 米莎着实被碎骨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给吓到了,她瞪大了双眼,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嘴唇哆哆嗦嗦的,半天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 “我,我不知道” 那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无措,仿佛此刻面对的不是熟悉的碎骨,而是一头失控的猛兽,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般状况。 “我能理解你。” 碎骨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看着米莎那受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语气也随之变得温和了些,可话语里依旧透着难以掩饰的沉重与悲凉。 “整合运动有这样两个领袖,他们与乌萨斯战斗了很长时间。” 碎骨微微抬起头,目光仿佛穿过眼前的空间,看向了遥远的过往,那些充满硝烟与抗争的日子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们说过,是有那么些乌萨斯人,也在为了感染者,与乌萨斯抗争。” 说到这儿,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既有对那些挺身而出之人的一丝欣慰,又有着深深的遗憾。 “但他们不在切尔诺伯格。切尔诺伯格冷眼看着我们死去——不,切尔诺伯格乐于看到我们死去!!” 碎骨的声音再次拔高,那愤怒与怨恨的情绪又一次汹涌澎湃起来,他攥紧了拳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一想到切尔诺伯格曾经对感染者们的冷漠与残忍,他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仿佛那些痛苦的记忆正化作一把把利刃,再次狠狠地扎进他的心底,让他痛彻心扉,也让他愈发坚定了要与整合运动一起抗争到底的决心。 “切尔诺伯格,是一座理当被毁灭的城市!” 碎骨那饱含痛苦与愤恨的一番话,宛如重锤一般敲在米莎的心上,让她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她望着碎骨,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既心疼他曾经遭遇的那些不堪过往,又无奈于自己对那些经历的一无所知。 是啊,她确实不清楚碎骨以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那些隐藏在碎骨心底的伤痛、屈辱与绝望,她都未曾亲身感受过,如此一来,她似乎同样失去了去评价碎骨所作所为的资格。 可即便如此,米莎心里还是存着一份关切,她实在不想就这么看着碎骨沉浸在仇恨与痛苦的漩涡里无法自拔,所以她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试图去劝慰碎骨,轻声说道。 “我也遇到过别的帮助感染者的人他们” “罗德岛?” 碎骨一听到这个词,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眸瞬间就有了光亮,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友善的光芒,而是带着审视与抵触的“兴趣”。 “明明是感染者,却帮助龙门,伤害我们?” 碎骨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满是质问与不满,在他看来,同为感染者,罗德岛的做法实在是难以理解,甚至是不可原谅的。 “杀死我们的同胞,残害我们的兄弟?” 碎骨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尖锐的刺,扎在这略显沉闷的空气中。 “不” 米莎心急如焚,刚想开口反驳,想要告诉碎骨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碎骨抢先一步打断了。 “你看不清事实。但你现在该看清了” 碎骨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他所认定的就是绝对的真相,他希望米莎能摒弃过往那些所谓的“错误认知”,站到他这一边来。 “” 米莎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就这样,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发压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当中,周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那令人压抑的沉默好似一层厚厚的浓雾,沉甸甸地压在两人心头。终于,碎骨像是从那愤懑的情绪中稍稍回过神来,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试图以此来打破这僵局,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太生气了。” 那话语里有着对自己刚刚冲动言行的懊恼,也有着不想让米莎太过为难的体贴。 “没事我我理解你” 米莎赶忙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心疼的神色。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碎骨身上,就像看着一件无比珍贵却又满是伤痕的宝物,声音里满是关切与包容。她深知碎骨这些年心里积攒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刚刚的情绪爆发也不过是那些负面情绪压抑太久后的宣泄罢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过得很辛苦?” 米莎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怜惜,她实在难以想象,在那些自己未曾参与的日子里,碎骨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艰难困苦。 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每一次遭受冷眼与不公的时刻,那些在痛苦中挣扎、在绝望里求生的日子,该是多么的难熬啊。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早一点知晓这一切,哪怕只是给予碎骨一点点的安慰也好呀。 “大家都过得很痛苦。” 碎骨微微仰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对过往艰难岁月的感慨,随后轻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里仿佛承载着无数感染者所经历的苦难与心酸,在这寂静的空间里缓缓飘散开来。 “而现在,至少每个人都抱着希望。” 碎骨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眼中似有微光闪烁,仿佛在那无尽的黑暗中终于寻找到了一丝曙光。 “塔露拉是她带领感染者,反抗残忍的一切。” 提到塔露拉这个名字时,碎骨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敬重与钦佩,在他心中,塔露拉就像是一盏明灯,照亮了感染者们前行的道路,给予了他们抗争命运的勇气和力量。 在这个被不公与残酷充斥的世界里,是塔露拉站了出来,振臂高呼,将那些饱受折磨的感染者们凝聚在一起,让他们不再独自面对那冰冷的世界,不再默默忍受那些残忍的对待。 “整合运动就是我们的希望。” 碎骨的语气越发笃定,他攥紧了拳头,像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们的决心,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信念,他坚信只要大家团结在整合运动的旗帜下,为了共同的目标而不懈奋斗,终有一天,感染者们能够打破枷锁,挣脱束缚,迎来属于他们的自由与尊严,不再被歧视、被压迫,能够堂堂正正地生活在这片大地上。 “果然大家,都吃过很多苦。” 米莎微微低下头,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愁容,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是岁月留下的褶皱,藏着无尽的忧愁与感慨。 她深知这世间的残酷,也明白每一个感染者背后都有着数不清的心酸故事,那些痛苦的过往就像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刻在了大家的心上,难以抹去。 “如果整合运动真的能保护他们的话” 米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又有着些许期待。她在心里权衡着,一方面为感染者们能有这样一个抗争的组织而感到一丝欣慰,可另一方面,又对整合运动到底能否真正改变现状、守护好每一个人而心存疑虑,毕竟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这世界满满的恶意与艰难。 “当然了。就像整合运动会保护大家我也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碎骨的语气中满是自信,他的目光坚定而温柔地落在米莎身上,像是在许下一个庄重的承诺。那自信并非盲目,而是源于他对整合运动的信任,对自己能力的笃定。 在他心里,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而他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护米莎周全,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要把她从这世间的苦难中小心翼翼地捧出来,让她能安心地生活。 米莎静静地看着带着笑容的碎骨,那笑容里有着曾经熟悉的温暖,又有着如今历经世事沉淀下来的坚毅。在她眼里,以往那个天真无邪、与她一起嬉笑玩闹的他,和现如今这个怀揣着理想、坚定地要为感染者抗争的他,渐渐“重合”了起来。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又回流,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回忆交织在一起,让米莎的心中五味杂陈。 “————碎骨” 米莎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这一声呼唤里饱含着千言万语,有感动,有信任,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期许,仿佛只要喊出这个名字,他们之间的情谊就能跨越一切艰难险阻,在这动荡的世界里,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 经历过此前荒诞的人生后,我徒留这一副躯壳。但凯尔希寄予厚望的这艘舰船让我看到了茫茫尘世中一抹亮色。我依然十分期待,博士,在越过了无数仇恨与战火后,您最终会向我展示怎样的风景呢? ——异客 第83章 先行一步 而此刻,废弃矿场之外,狂风呼啸着卷过,带起漫天黄沙,模糊了天地的界限。在那距矿场不远的一座土丘之上,两个身影宛如鬼魅般静静伫立,仿若与这荒芜融为一体,唯有他们的目光,似寒星般穿透风沙,死死地钉在矿场里头。 “唔,找到了 ——!” 能天使率先打破沉默,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轻轻呼出一口气,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瞧瞧,这帮家伙这次可倒了八辈子霉了,损失怕是不小呢。” 她抬手随意地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弧度,微微侧身看向身旁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轻声低语道。 “还好咱机灵,没直接回公司。不然啊,依照阿米娅那爱折腾的性子,指定得让咱们绕个大圈子,重新规划路线再出来执行这任务,那可就费劲咯……” 话语间,风愈发猛烈,似要将她们的声音也一并卷走,徒留下两个在风沙中守望的剪影。 德克萨斯嘴里叼着一根百奇,眼神透过风沙,望向矿场深处,片刻后,她微微偏头,声音冷冽却又透着几分果断。 “预估一下整合运动的撤退路线。” 说罢,顿了顿,又补充道。 “把大致路线和方位一起,全都发给阿米娅。” 能天使听闻,二话不说,迅速掏出终端,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舞动,眼神专注而认真,嘴里还不忘应和。 “很快的,马上就好!” 狂风呼啸,吹得她的发丝凌乱不堪,却也没能干扰她分毫。此时,两人的身影在愈发猛烈的风沙中愈发显得坚毅,仿佛这恶劣的环境不过是他们执行任务的寻常背景,而那即将传递出去的情报,或许会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契机。 德克萨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牙齿轻启,“咔嚓”一声咬断手中的百奇,随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探入衣兜,掏出那散发着冷冽光泽的光剑柄。她微微仰头,目光中闪过一抹锐利,轻声喃喃道。 “——嗯。我们可不能让整合运动太闲着。” 在一片略显昏暗的光影交错之处,能天使像只忙碌的小蜜蜂,穿梭其中,嘴里还不时嘟囔着。 “嗯嗯,大概……这样……这里……差不多了!” 她那灵动的双手,如同灵动的舞者,摆弄着各种精巧的器械,眼神中满是专注与认真。 待能天使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德克萨斯上前一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挑眉看向她,开口问道。 “准备好了吗,能天使?” 能天使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打乱了思绪,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德克萨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慢悠悠地亮出那柄寒气逼人的光剑,剑身幽光闪烁,映照在她冷峻的面庞上,她冷声道。 “先做点热身运动。就从他们的岗哨开始。” 话语间,似有凛冽的寒风裹挟而出,吹散了周围静谧的空气,一场未知的风暴,仿佛即将在这夜色下悄然拉开帷幕。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仅有几点微弱的星光从云层缝隙中艰难地漏下,洒在寂静无声的大地上。在这片深沉的夜色掩护下,两道敏捷的身影如鬼魅般朝着整合运动的岗哨飞速掠去,正是能天使与德克萨斯。 德克萨斯身姿矫健,脚步轻盈得如同踏在虚空之上,她身着一袭利落的企鹅工作服,衣摆随风猎猎作响,仿佛黑夜中的复仇者。 手中的光剑柄已激活,金黄的光剑喷吐而出,光芒如同一道划破暗夜的闪电,照亮了她冷峻专注的面庞。 每一次挥剑,都裹挟着呼呼的风声,精准地斩断岗哨前的阻碍,那些简易的防御工事在光剑的锋芒下,如同脆弱的纸糊一般,瞬间土崩瓦解。 能天使则像是夜空中最灵动的精灵,她手中的铳械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随着她灵动的身形快速移动,枪口喷吐出一道道耀眼的火舌,“哒哒哒” 的射击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子弹如暴雨般朝着岗哨倾泻而去。 她一边射击,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为这场战斗奏响激昂的战歌,那清脆的嗓音在夜色中回荡,竟带着几分令人热血沸腾的豪迈。 岗哨中的整合运动成员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慌乱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有人手忙脚乱地试图拿起武器反击,却被能天使的枪火压制得抬不起头;有人妄图冲上前去近身搏斗,却又被德克萨斯的光剑逼得连连后退。 一时间,岗哨内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原本寂静的夜晚彻底被这场激烈的夜袭搅得翻天覆地。 而能天使与德克萨斯二人,在枪火与剑光的交织中,配合得天衣无缝。德克萨斯以光剑开路,斩断一切有形的阻碍,为能天使创造绝佳的射击视野;能天使则用密集的枪火,压制住敌人的反击,为德克萨斯提供坚实的火力掩护。 他们的身影在混乱的岗哨中不断穿梭,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仿佛黑夜中的战神,向着整合运动宣告着他们的无畏与果敢。 夜色如墨,被突袭的整合运动岗哨此刻乱成了一锅粥。火光摇曳中,那小头目满脸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在他们阵中如入无人之境般“大杀四方”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该死——!” 他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蚯蚓般蜿蜒,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敌人只有两个!都给我上啊!” 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夜空中回荡,试图驱散手下的恐惧。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以及身旁成员们不自觉往后挪动的细碎脚步。 这些成员们脸上满是惊恐,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能天使手中不断喷吐火舌的铳械,还有德克萨斯那闪烁着金黄光晕、所到之处皆带来死亡气息的光剑,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每一次铳响,每一道剑光闪过,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们的心坎上,让他们的双腿发软,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修罗场。 小头目环顾四周,看着手下们这副窝囊的模样,气得脸都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开,跳着脚大骂。 “ 的一群怂蛋!有什么好害怕的!” 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叫骂飞溅而出,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激起手下们的半分斗志,他们依旧畏缩不前,任由那两名可怕的敌人在眼皮底下肆意屠戮,岗哨内的绝望氛围愈发浓烈,似是要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彻底吞噬。 “队长” 在这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的混乱岗哨上,一个年轻的整合运动成员,脸上带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与尘土,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说道。 “我们已经损失了二十几个战士!是不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游移不定地看向四周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气的同伴尸体,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声音也愈发微弱,似乎生怕激怒眼前暴跳如雷的队长。 “怂蛋!” 那队长一听这话,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球布满血丝,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嘶吼道。 “那两个混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嘶吼变得沙哑粗粝,在这夜色笼罩下的岗哨中传得很远。此时,能天使的铳械射击声还在不断响起,德克萨斯的光剑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血花飞溅,这愈发衬得队长的嘶吼声充满了无力与悲凉,而队员们的退缩之意也愈发坚定,整个岗哨陷入更深的绝境之中。 整合运动的营地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成员们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奔逃、呼喊,可这一切嘈杂在企鹅物流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德克萨斯身形灵动,手中光剑仿若游龙,金黄的剑光泼洒开来,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她的眼神冷峻,专注地应对着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敌人,脚下步伐轻盈却又透着一股狠劲,每一步踏出都能巧妙避开敌人的偷袭,同时给予致命反击。然而,敌人实在太多,层层围困之下,她渐渐有些吃力。 “小心右边!” 能天使嘹亮的嗓音穿透喧闹的战场,传入德克萨斯的耳中。 铳械不断喷吐着火舌,“哒哒哒”的射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为这场生死较量奏响战歌。她一边灵活地变换着射击方位,精准地射杀着那些妄图靠近德克萨斯的敌人,一边不忘时刻留意着战场全局,及时给予队友预警。 此时,又一波敌人汹涌而至,她光剑挥舞的速度愈发加快,可还是难以抵挡所有攻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透着几分焦急。 “压制住她!我来最后一击!”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突然从人群中蹿出,眼神疯狂,嘶吼着发出指令,试图组织起一波有效的反击,目标直指陷入包围的德克萨斯。 “帮我一下。” 看着眼前如潮水般冲向自己的成员,德克萨斯眉头紧锁,心中叫苦不迭,有些头疼地说道。 “我暂时还抽不出手对付那个扑过来的家伙。”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身形,手中光剑光芒更盛。 “下次可要请我喝冻饮哦?” “没问题,快点。” “好!” ————————————————— 我们至少有一个目的是相同的:阻止此处一些无谓蠢事的发生。经验丰富如您一定清楚,大多数人总是热衷于自取灭亡。至于海里的事情,在其他人做好准备之前,您怎么殚精竭虑也只是白费力气。 ——歌蕾蒂娅 第84章 接踵而至的进攻 能天使向来机灵,这不,刚在和德克萨斯的互动中巧妙地占到了便宜,嘴角还挂着一抹没来得及收起的狡黠笑意。 眼神瞬间冷峻如冰,身姿矫捷地一个箭步闪至有利地形,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散发着金属寒光的枪口,稳稳对准了冲在最前头的那个整合运动小哥,紧接着,扯着她那独特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大嗓门喊道: “喂!那边不要命地往这儿冲的整合运动小哥!” 正一门心思往前冲,满心只想着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整合运动成员,冷不防被这突如其来、还透着莫名喜感的呼喊声钻进耳朵,脑袋瞬间像是被一道强力电流击中,整个人当场就懵了,冲锋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脸上满是不知所措与极度的惊愕,下意识地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字。 “啊?” 能天使瞅见对方这副呆愣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促狭之意,故意拖长了音调,用那种半是调侃半为挑衅的口吻高声说道。 “我说,小哥,你可得瞧仔细咯,这颗满载着我‘诚挚心意’的子弹,可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制的,赶紧的,麻溜儿给我好好收下~” “子弹?这子弹是……” 那整合运动成员一听这话,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话还没来得及完整吐出,双眼就惊恐地瞪大了。 “pong!” 一声清脆而决绝的枪响,毫无预兆地在这战火纷飞的空气中炸裂开来,瞬间穿透了所有嘈杂。 “咕 噗。” 紧接着,那成员的喉咙里挤出一阵痛苦到极致的沉闷声响,身体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重重地砸落在满是硝烟与血污的土地上,暗红色的血液缓缓从他身下渗出,在荒芜的大地上蜿蜒开来。 “哈,瞧瞧,我这眼疾手快的,已经帮你把那家伙给收拾掉了呀~” 能天使脸上挂着得意又略带夸张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抬起手,在那光洁的额头上佯装擦拭着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那副故作辛苦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在刻意“邀功”呢。 一旁的德克萨斯目睹了这整个过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随即朝着能天使的方向,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眼神里满是赞许之意,用她那一贯清冷却又透着真诚的嗓音说道。 “非常感谢。”德克萨斯言简意赅地再次表达了谢意后,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身形如电般朝着前方猛地冲了出去,身姿矫健而凌厉。只见她手腕轻轻一抖,手中那散发着凛冽寒光的光剑便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弧线,带着呼啸之声朝着敌人所在的方向飞射而去。 “嗖!”伴随着这尖锐的破风声,光剑精准无误地插到了一个敌人的身上,那力道之大,直接让对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应声倒地,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快!她没有武……” 一个敌人见状,刚扯着嗓子想要召集周围的同伴,企图趁德克萨斯手无武器之时一拥而上,可话还没喊完呢,突然,一把光剑如同鬼魅般从斜刺里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且精准地插在了他的胸口处,那剑尖瞬间没入,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汩汩涌出。 “可,可恶啊!你——” 那成员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愤恨与不甘,想要挣扎着说些什么,却被剧痛撕扯得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 “哦,抱歉。” 德克萨斯面无表情,语气里却透着一丝淡淡的戏谑,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游戏一般。 “——我平时,都是用两把的。” 德克萨斯不紧不慢地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光剑的剑柄,猛地一用力,将那还沾染着敌人鲜血的光剑从对方胸口拔了出来,随后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敌人身上,直接将他踹出去老远。 “额,额啊!!” 那敌人发出了一阵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后,重重地摔落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眨眼间,激烈的战斗便落下了帷幕,那原本岗哨之上虎视眈眈、来势汹汹的敌人们,在德克萨斯与能天使这对超强组合的凌厉攻势下,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此刻,岗哨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尚未散尽的硝烟还在悠悠地弥漫着,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战斗的惊心动魄。 “这下就全都解决掉啦。” 能天使一边动作娴熟地更换着手中枪械的弹夹,那“咔哒”的声响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脆,一边抬眸望向眼前已然变得空荡荡、再无敌人身影的岗哨,脸上绽放出灿烂又惬意的笑容。 随后,她像是找到了最舒适的依靠一般,自然而然地将身子往德克萨斯那边靠了过去,脑袋轻轻挨着德克萨斯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欢快和满足地说道。 “我们的配合,还真是行云流水呢!” 能天使又接着补充了这么一句,话语里尽是对两人默契配合的自豪与欣喜,那亮晶晶的眼眸中仿佛还闪烁着战斗时的兴奋光芒呢。 “是啊。” 德克萨斯语气平淡,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随后目光如电,朝着某个方向警惕地望去。 “敌人的大部队赶了过来。看来是被我们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她冷静地陈述着眼前这不容乐观的状况,脸上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就从远处传了过来,那声音起初还比较微弱,可眨眼间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千军万马正朝着这边奔腾而来,让人的心不自觉地悬了起来。 能天使这会儿还沉浸在刚刚解决完岗哨敌人的轻松氛围里,一时没回过神来呢,就在这时,德克萨斯反应极快,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能天使的胳膊,用力一拉,带着她迅速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拔腿就跑。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在原地,一支支援的小队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此处。 “啊啊啊!!!可恶!!” 那小队队长一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己方人员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惨状,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对着已经跑远、渐渐没了踪影的两人破口大骂道。 “怎么会……你们,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队长一边气得直跺脚,一边咬牙切齿地吼着,那愤怒的声音在这满是硝烟的空气中回荡着,可那两人早已跑得没了踪迹,只留下这一摊子烂事让他们这支支援小队来面对了。 “唔,我是和你们无仇无怨啦。” 能天使一边跟着德克萨斯拼命地在错综复杂的道路上狂奔,那脚步快得都带起了一阵小小的尘土,一边还不忘扭过头,朝着身后那支气急败坏的支援小队的方向大声喊道。 “但是,合同就是合同哦?履行合同可是物流的基本行业规则呢!” 她那俏皮又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声音,在弥漫着硝烟的空气中悠悠传开,仿佛这不是在激烈的逃亡途中,而是在轻松地和人打趣一般。 只是此刻两人跑得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她这满是戏谑的话语到底能不能传到那些敌人的耳朵里去呀,不过就算传过去了,估计也只会让对方更加怒火中烧。 “跑起来,该转移了。” 德克萨斯看着身旁那依旧一副跳脱模样,仿佛全然没把身后紧追不舍的敌人当回事的能天使,无奈地轻轻扶了扶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与严肃说道。 此刻形势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每多停留一秒,就可能被敌人的大部队给追上,陷入那极为不利的危险境地之中呀,可这能天使却还跟没事儿人似的,着实让德克萨斯有些哭笑不得又着急不已呢。 “哎呀,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能天使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世间就没有她搞不定的事儿一般,嘴里还在继续说着,“我做事你就放……” 然而,话还没等她完整地说出口呢,德克萨斯就凭借着敏锐的直觉,瞬间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只见她眼神一凛,二话不说,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能天使的胳膊,用力将她拉到了一旁。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根闪着寒光的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嗖”的一声,擦着能天使的头发飞速飞过,那弩箭带起的气流,让能天使的发丝都微微飘动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惊险一幕,让能天使原本满是自信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后背也不禁渗出了一层冷汗。 “谢,谢谢啊。” 能天使抚了抚胸口,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后怕之色,心有余悸地说道。刚刚那弩箭擦着头发飞过的场景实在是太惊险了,只要再偏差那么一点点,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呀,这会儿她也没了先前那副满不在乎的跳脱劲儿了。 而德克萨斯则一脸冷峻,眼神中透着果敢与坚毅,她动作利落地拔出光剑,那光剑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仿佛也在彰显着主人此刻的决然。她语气沉稳又冷静地说道。 “那我右侧的敌人,就麻烦你解决了。” 话语间,已然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分配好了,全然没有因这突如其来的危险而乱了阵脚,依旧保持着那临危不乱的大将风范呢。 ————————————————— 战争。事关生命延续的战争是场没有胜利的死战,战争唯一的结果是星空下其它种群的彻底消亡。猎人为推迟那末日的到来而殊死战斗,不悯,不休,不悔。 ——歌蕾蒂娅 第85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能天使,我们快要抵达你们所在的位置了!” 阿米娅一边带着队伍朝着能天使发来的坐标所在之处快速行进着,一边通过通讯焦急又急切地呼叫着能天使,那清脆的声音透过通讯设备,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传了过去。 与此同时,能天使这边的呼叫机里也适时地传来了阿米娅的声音,她赶忙凑过去,按下通话键回应道。 “现在敌人注意力都在我们俩身上,你们自己看着办!” 能天使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毕竟此刻她和德克萨斯正被敌人紧紧盯着,周围的局势紧张又危险,实在是无暇分心去顾及阿米娅他们那边的情况了,只能期望他们能够随机应变,顺利应对即将面临的状况呀。 阿米娅将耳朵凑近通讯设备,那里面除了能天使有些急切的回应声外,还夹杂着接连不断的开枪声,“砰砰砰”的枪响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通讯频道都给震得颤抖起来;同时,喧哗声、吵闹声也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各种呼喊、叫骂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战况激烈且混乱的画面。 阿米娅听着这些嘈杂又揪心的声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赶忙对着通讯设备大声说道。 “两位,注意安全!” 那话语里饱含着对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的关切,她是多么希望两人能在这枪林弹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平安无事啊。 说完这句叮嘱的话后,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又熟练地在通讯设备上操作起来,将通讯频道调到了芙兰卡所在的频道上,紧接着,她沉稳又带着一丝急切地开口问道。 “芙兰卡,你们抵达预定地点了吗?” 此刻的阿米娅,心里牵挂着各个队伍的情况,深知每一个环节都关乎着整个行动的成败,容不得丝毫懈怠呀。 “我ok了。” 通讯频道里传来芙兰卡那轻松又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声音,显然她那边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一切都在按计划顺利进行着。 紧接着,雷蛇那沉稳且透着可靠的嗓音也传了过来。 “我和其余重装干员已经就位。” 从她的话语中能感受到那份十足的底气,有他们这些重装干员在,就仿佛给这场行动筑牢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阿米娅听到两人的回复后,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是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她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敌人此刻也绝非易于之辈,战况依旧严峻。她立刻冷静且清晰地指挥道:。 “全体干员注意,敌人的狙击手可能利用了地形来隐蔽自己。大家都知道,狙击手往往隐藏在暗处,一旦我们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他们抓住机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伤害,所以一定要时刻留意自己所处的位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优先解决狙击手。接下来……大家,准备突袭……” 说到这儿,阿米娅微微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的叮嘱。 “小心目标,不要太过火了。我们既要达成突袭的目的,给敌人以沉重打击,又要确保自身的安全,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大家都明白了吗?” 阿米娅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达到每一位干员的耳中,此刻,所有干员都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向着敌人发起那势不可挡的突袭了。 在那略显阴森的废弃矿场之中,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碎骨和米莎两人的身影。碎骨正一脸认真地教着米莎去掌握源石技艺,他深知这对于米莎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能力,所以教得格外用心。 “你看。”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把散发着金属质感的铳和一颗晶莹剔透却又蕴含着强大能量的源石子弹递到了米莎的面前,眼神里满是鼓励,仿佛在告诉米莎,只要用心学,她一定可以掌握这门技艺。 “嗯” 米莎微微咬了咬嘴唇,目光中透着些许紧张与期待,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铳和子弹,那模样就像是捧着无比珍贵又易碎的宝贝一般。 “这个,是扳机。只要这样装上弹药” 碎骨耐心地开始给米莎进行着详细的指导,他先是指了指铳上那关键的扳机部位,然后放慢动作,示范着如何将弹药正确地装填进去,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清清楚楚,生怕米莎遗漏了什么关键细节。 “瞄准敌人,按下扳机。之后,弹药就会飞出去——然后,握住把柄。聚精会神施术。这样,就能引爆弹药。”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还模拟着相应的动作,先是做出瞄准的姿势,接着轻轻按下那想象中的扳机,随后又握住把柄,微微闭上眼睛,做出聚精会神施展源石技艺的模样,好让米莎能够更直观地理解整个操作流程,期望她能尽快学会这复杂却又威力巨大的技能呀。 米莎先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碎骨那行云流水般的示范动作,眼中满是专注,可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到自己手中那冰冷的铳上时,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犹豫之色。 她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不停地拉扯着,一个说着要勇敢尝试,另一个却在担忧自己根本做不到。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怯懦,小声地嘟囔着,那话语里满是对自己的不确定,她实在没有足够的信心去相信自己可以顺利掌握这源石技艺,操控好手中的铳。 碎骨见状,脸上立刻浮现出柔和的神情,语气也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一般轻柔,耐心地安慰道。 “你一定可以的。” 他的目光中透着真挚与信任,仿佛在他眼里,米莎就是有着这样的潜力。 “我在你身上感到了和我相同的东西。” 碎骨继续说着,那话语里似乎藏着更深层次的含义,像是发现了米莎身上那尚未被完全激发出来的力量。 “想象一下” 碎骨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走上前,眼神始终温柔地注视着米莎。随后,他动作轻柔地从怀里掏出一颗散发着神秘光芒的源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米莎的手上,轻声说道。 “来,握住这颗源石。” 那源石一入手,便传来丝丝凉意,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能量正顺着米莎的手心缓缓蔓延开来,似乎在等待着她去与之共鸣,去释放出潜藏在其中的强大力量呢。 看到碎骨如此鼓励且充满期待的样子,米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只好紧紧地握住那颗源石。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试图摒弃外界的一切干扰,将全部的心思都沉浸到手中这颗源石之上,用心去感受它所带来的那股神秘而独特的能量。 “唔” 米莎的眉头微微皱起,嘴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哼,似乎在这感受能量的过程中遇到了些许阻碍,那股能量就像是一团若即若离的迷雾,她努力想要抓住,却又有些难以捉摸。 “集中精神。” 碎骨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米莎,眼神里满是关切与耐心,他轻声地提醒着,声音不大,却仿佛有着一种能让人安心的魔力。 “掌心有些热。” 米莎闭着眼睛,感受着那股奇异的变化,轻声说道。 此刻,她能清晰地察觉到,手中源石传来的能量正如同涓涓细流一般,缓缓汇聚,使得她的手心开始慢慢地发热,那热度起初还比较微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起来,仿佛有一团小火苗在她的掌心之中悄然燃起,正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碎骨一直紧盯着米莎的一举一动,当看到米莎脸上浮现出那因为手心发热而略显诧异的神情时,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激动的光芒,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激动地大声说道。 “没错!果然,果然米莎,你确实,确实哈哈,哈哈你确实是我的” 碎骨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那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没有完整地说出口,只是那接连不断的笑声,已然将他内心的喜悦与激动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仿佛米莎此刻所展现出的这一幕,对他来说有着无比重大的意义一般。 就在碎骨沉浸在激动之中,满心欢喜地看着米莎感受源石能量的时候,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只见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地朝着碎骨这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那奔跑的样子显得极为狼狈,一路上还差点被地上的石块绊倒。 “走!碎骨,快撤!” 那成员好不容易跑到碎骨面前,已然是气喘吁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连话都说得不太连贯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敢耽搁,赶忙大声汇报道。 “这个矿场不能再呆下去了!” 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焦急地补充着,脸上满是紧张与急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仿佛此刻要是不赶紧撤离,下一秒就会有天大的危险降临一般。 ————————————————— 如果一个生命的诞生是值得庆祝的,那么首先,这个生命得拥有相当的价值才行。 ——歌蕾蒂娅 第86章 分别,战斗 碎骨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迅速转过身,目光如炬,神色凝重地望向那名一路奔来、气喘吁吁的成员。他太熟悉这名手下的脾性了,平日里哪怕遭遇些小麻烦,此人都能镇定自若,眼下这般慌张失措,定是出了非同小可的大事。 “发生什么了?!” 碎骨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威严,打破了周围略显紧张的寂静。 刚顺过来气的成员,神色惊恐,音量因焦急而有些失控,扯着嗓子喊道。 “是罗德岛的进攻!我们被袭击了!” “!!!!” 碎骨乍一听闻这个消息,身形猛地一僵,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那向来坚毅的眼神中也有了片刻的凝滞。不过眨眼间,惊愕就被怒火取代,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咒骂。 “这群混蛋————” 然而,碎骨毕竟身经百战,短暂的情绪波动后,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为领袖,此刻军心不稳,队伍必将陷入混乱,后果不堪设想。他深吸一口气,扬起头,用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高声呼喊,试图穿透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慌。 “不要慌张,组织大家进行反击!” “是!” 周围的队员们听到命令,虽仍心有余悸,但还是纷纷振作起来,齐声应和,而后迅速四散开来,准备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恶战。 “碎骨” 待周围的人都依照命令匆匆散去,各自去准备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后,米莎缓缓地走到碎骨身旁,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唤着碎骨的名字。 “如果是罗德岛的话我们” 米莎欲言又止,她心里清楚罗德岛的实力不容小觑,也知晓这场战斗一旦打响,必然会是一场惨烈的厮杀,两边都会有不小的伤亡,所以她实在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可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才好。 “——怎么?要我和罗德岛谈谈?” 碎骨心思敏锐,一下子就洞悉了米莎心底的想法,没等她把话说完,便直接将那未出口的话语替她说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夹杂着些许不以为意,仿佛在他看来,和罗德岛谈判并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他们,他们一定会帮助感染者的。” 米莎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恳切,她紧紧地盯着碎骨,试图用自己坚定的语气去说服对方。 在米莎心里,罗德岛一直有着救助感染者的良好名声,她始终相信只要能和罗德岛好好谈谈,或许这场冲突就能避免,双方也能找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让感染者们不再陷入这无尽的战火与苦难之中。 然而,碎骨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无情地浇灭了米莎心中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我那么多同胞都死在罗德岛手上——你却让我,和他们谈谈?我的同胞,他们可都是感染者啊!” 碎骨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眼中满是悲愤与怨恨,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声称自己会救助感染者的罗德岛,难道帮助过他们吗?他们手上沾染着我同胞的鲜血,你却还对他们抱有幻想,究竟是什么东西蒙蔽了你的双眼?!” 碎骨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米莎的心间,让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的神色。 “我,我不知道” 米莎的声音变得微弱而又无助,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失落,原本那满心期待能劝服碎骨的想法,此刻已被击得粉碎,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碎骨那饱含愤怒与质问的话语,只能呐呐地吐出这几个字。 看到米莎这般模样,碎骨像是突然从那被愤怒充斥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他脸上的神情瞬间有了变化,刚刚还满是愤懑与激昂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懊悔与自责。 “——对不起。我有些冲动。” 碎骨缓缓地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揉了揉,语气中满是歉意,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温和起来,试图去缓和这有些僵硬且沉重的气氛。 稍作停顿后,他捂着额头继续说道。 “只不过,确实——感染者们在这黑暗又残酷的世界里好不容易拥有了一丝希望,那就是我们整合运动啊。我们为了感染者的权益,为了能让大家不再被歧视、被压迫,一直在拼尽全力地抗争着。” 说到这儿,碎骨的眼神中又燃起了一丝光亮,那是他对整合运动所秉持信念的坚定,可紧接着,光亮又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痛苦与怨恨。 “但罗德岛,他们同样身为感染者,却在这个时候来伤害我们,对我们挥起屠刀,展开屠杀!他们本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共同去对抗那些不公,可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们,难道不是叛徒吗?你现在还打算和这样的叛徒谈什么呢?!” 碎骨的话语里满是不甘与愤懑,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让周围的气氛愈发压抑起来。 而米莎一句饱含无奈与痛惜的话语,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碎骨的心间掀起了层层涟漪,让他原本笃定的想法开始出现了动摇,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可现在,感染者就一定要自相残杀吗?”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眼中满是对现状的悲哀与不忍。 她实在无法接受同为感染者,本应相互扶持、共同对抗外界压迫的双方,如今却要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这在她看来,无疑是整个感染者群体最大的悲哀。 “” 碎骨沉默着,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迷茫,也有挣扎。他在内心不断地权衡着,一边是同胞们的死伤带来的仇恨,一边是同为感染者不该自相残杀的良知叩问,这两种情绪在他心间激烈地碰撞着,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过了许久,仿佛经过了漫长的思想煎熬一般,碎骨才缓缓地开口道。 “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我任由同胞死去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与无助,那平日里坚毅的身姿此刻也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微微有些佝偻,他抬眼望向远方,可眼中却满是迷茫,仿佛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究竟该往何处去,只能在这残酷的现实与两难的抉择中苦苦徘徊。 “” 碎骨的目光落在低头不语的米莎身上,看着她那满是忧愁与纠结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他深知此刻米莎心里也不好受,大家本都是为了感染者能有更好的未来,可如今却陷入了这般两难又痛苦的境地,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啊。 想到这儿,碎骨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他满心的无奈与沉重,而后他轻轻拍了拍米莎的肩膀,继续温声说道。 “没事的。我们会保护你的。你一直都是我们珍视的存在,不管这场战斗会变得多么激烈、多么残酷,我们都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碎骨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和刚刚那愤怒激昂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想要给家人遮风挡雨的守护者。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被战斗波及。千万要小心” 他的话语里满是叮嘱,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米莎深深的担忧,害怕她在这混乱的战场上遭遇什么意外,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场危机。 “你一定要回来” 米莎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满是忧愁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了真诚与期盼,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碎骨,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心意都通过这目光传递给他。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哽咽,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此刻心中那份复杂又深切的情感,只能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我好不容易才” 米莎的声音愈发低弱,后面的话像是被什么哽在了喉咙里,没有再说出口。 是啊,一路走来,他们历经了太多的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相互陪伴、相互依靠的时光,她实在不敢想象要是碎骨这一去便回不来了,那自己该如何面对这往后的日子。 碎骨看着米莎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他默默地走上前,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米莎那带着一丝凉意的脸庞,动作格外轻柔,仿佛在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他微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米莎齐平,目光中满是宠溺与温柔,语气也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般柔和道。 “嗯,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 那话语里满是承诺的意味,像是在告诉米莎,无论前方有多大的风浪,他都会冲破重重阻碍,回到她的身边,然后带着她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温暖港湾,一起度过往后的漫长岁月。 ————————————————— 你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吗,博士?我会。大地上的生命十分顽强,它们在演化有着自己的位置,后天的驯化与对抗往往只是徒劳。我们的归宿会在何方,博士?你会有自己的答案,我只能这样坚持。 ——凯尔希 第87章 激战在即 言罢,碎骨的目光投向一处昏暗角落,冷冷开口。 “现身,别躲了,我早察觉到你在那儿。” “哟呵。” w从阴暗中走出来,一脸调侃地看着两人。 “还是需要我帮你?” “没错。” 碎骨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惯有的躁意,望向 w 的眼中难得地满是真挚。 “实话说……我总觉得眼下这事儿,和塔露拉讲的不太一样。那些敌人,比咱们预想的要强太多。”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w,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咱们队伍里,米莎是绝对不能出事的。所以,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她,拜托了。” “呵,我恐怕没这闲工夫管这档子事儿?” w 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坏笑,眼神里透着不羁与散漫。 然而碎骨却面容紧绷,目光坚定地直视着 w,毫不犹豫地大声说道。 “你有!这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也是我唯一的祈愿!”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简短的两个字有着千钧之重,在空中久久回荡。 “行嘞,行嘞。” w 像个听天由命的赌徒一般,双手一摊,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神情。可转瞬之间,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紧接着说道。 “不过嘛,光是保住米莎这小丫头,好像也不太能解决问题?” 碎骨心头一紧,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追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w 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变得锐利如鹰,缓缓开口。 “很简单,如果我们这次行动搞砸了,那些家伙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迟早会追上来,到时候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打算怎么做?” 碎骨像是瞬间捕捉到了什么关键想法,表情凝重,目光紧紧锁住 w。 w 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话胸有成竹。 “碎骨,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 我记得。” 碎骨狠狠地点头,脸上的肌肉都跟着抖动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字一顿地说道。 “—— 只要干掉那个目标,战局就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扭转。dr 曦……” 说到 “dr 曦” 时,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像是怀揣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声音里还裹挟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不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还是提及这个名字时内心泛起的别样情绪 。 w 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同时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优雅得如同一位正在颔首赞许的贵族。 “没错哦。杀死敌方指挥官,这事儿听起来是不是简单得很?”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如同夜枭锁定猎物般锐利,抬手随意地指了个方向,漫不经心地说道。 “就是兔子身边那个,一直戴着兜帽的家伙。罗德岛那些复杂得让人头疼的战斗,可全都是这家伙在幕后指挥。” 话音刚落,w 突然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脖子前快速划过,做了个干脆利落的抹脖子动作,随后发出一声清脆的 “喀”。紧接着,她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道。 “只要杀掉他,喀!罗德岛就像没了大脑,瞬间就会陷入一片混乱。往后的一切可就轻松简单多啦~” 然而,话锋陡然一转,w 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狡黠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不过嘛,咱们现在人手可不多了,能用的战术更是少得可怜。” 她微微皱起眉头,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好在矿场前面有个绝佳的埋伏圈,简直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我这边安排了术师,他们会给你提供掩护。至于你嘛……” w 挑了挑眉,目光直直地看向对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知道该做什么?我的部下会把他们稳稳当当引过来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得给我好好把握咯~” 碎骨静静地听完 w 所言,头颅缓缓低垂,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片刻的寂静后,他终是抬起了头,嗓音低沉却坚定。 “我明白。” 紧接着,他轻轻握住米莎的肩膀,带着几分不舍与决然,将她推至 w 身前,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千钧重,声音也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满是凝重。 “——帮我照顾好米莎。” “没问题~” w 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手臂一伸,利落地将米莎揽入怀中,同时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比出一个充满力量感的加油手势,那模样仿佛在说一切尽在掌握。 “呼。那么祝你好运。” “我会的。” 碎骨目光坚定地应了一声,随后缓缓转过身去。 他的手慢慢探入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掏出了那顶原先一直佩戴着的战术面具,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将面具稳稳地戴在了脸上。 接着,他俯身拾起丢在地上的榴弹枪,枪身的冰冷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也在催促着他前行。 一切准备就绪后,碎骨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走去,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透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然。 在那略显阴森的废弃矿场之外,阿米娅所带领的罗德岛小队正严阵以待,没过多久,成功摆脱敌人追击的能天使、德克萨斯两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双方顺利汇合了。 “怎么样阿米娅,企鹅物流很不错?” 能天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那头标志性的红色头发,脸上洋溢着灿烂又自豪的笑容,那模样显然是对自家企鹅物流的表现十分满意,正等着阿米娅的夸赞呢。 而阿米娅也没让她失望,脸上满是真诚,毫不犹豫地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嗯,很厉害!” “唔,唔啊!” 听到阿米娅这直白又诚恳的夸奖,向来大大咧咧、脸皮颇厚的能天使竟一下子红了脸,害羞地轻呼出声,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被比自己年龄小的孩子直接这么夸奖,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能天使小声嘀咕着,试图用手遮挡一下自己泛红的脸颊,可那藏不住的笑意还是从指缝间透了出来。 “她可是我们的雇主,稍微礼貌一些。” 站在身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德克萨斯,此时突然幽幽地开口提醒道,那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让原本还有些嬉闹氛围的场面瞬间变得严肃了几分。 能天使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急忙摆手说道。 “唉唉,不好意思!” 边说边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那副模样就像是个做错事被抓了现行的孩子,慌乱中透着几分可爱。 阿米娅见状,却只是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声音也格外温和。 “没问题的,我还得谢谢你们呢!” 话语里满是真诚与感激,仿佛刚刚那一点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此刻愉悦又轻松的心情。 “这样一来,罗德岛这边的人员也都顺利汇合了。” 德克萨斯嘴里叼着一根百奇,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微微探着头,目光从阿米娅身上移开,看向了她身后那一个个神情严肃、整装待发的罗德岛干员们,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片刻后,她将百奇从嘴里拿开,缓缓开口询问道。 “下面要做什么?” 那语调平稳,却又透着一股想要尽快知晓下一步行动的急切。 “这我也不清楚呢。” 阿米娅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恼的神色。 “可能需要近卫局先做判断,然后我才能依据具体情况给出相应的意见呀。”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毕竟此刻局势不明,确实还得等待更关键的信息和判断才行呢。 “是嘛。” 德克萨斯应了一声,随后轻轻咽下嘴里的百奇,舌尖还残留着那淡淡的甜味。她微微抬眸,目光扫向前方不远处,像是已经有了打算,紧接着便抬脚朝后方走去,步伐不紧不慢,却透着一种干练劲儿。 “那我去问他们一下,让他们过来看看。” 德克萨斯一边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那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开,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好的,那麻烦你了……” 阿米娅赶忙回应道,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看着德克萨斯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默默庆幸能有这样靠谱的帮手。 “顺手的事。” 德克萨斯的声音远远传来,简单的几个字,却尽显她洒脱随性的性格,丝毫没把这当作什么麻烦事儿,只是当作举手之劳罢了。 不一会儿,德克萨斯便带着陈、星熊和一众近卫局成员赶到了现场。 ————————————————— 阿米娅成长为罗德岛的领袖的路途十分坎坷,我们所经历的牺牲都是证明。那段过去,你已经窥见了一丝半点,你会慢慢理解这一切的意义。你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凯尔希 第88章 敌袭! 当近卫局的成员们一路疾行,终于赶到目的地之时,望着眼前呈现出的那番景象,一个个都不禁瞪大了双眼,面露惊愕之色,瞬间就傻掉了。 “这个地形……” 星熊皱着眉头,目光在那矿场的各处逡巡着,脸上满是发愁的神情,嘴里喃喃自语道。她心里很清楚,这样复杂又棘手的地形,无疑会给接下来的行动增添诸多困难。 “整合运动应该是有意识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星熊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那敏锐的洞察力让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确实。” 芙兰卡附和着点了点头,她站直了身子,缓缓环望着四周,眼神中透着严肃与警惕,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黄沙、荒原、岩石。真是凑齐了一切野外作战的要素。” 芙兰卡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俯身,伸手抓起一把黄沙,任由那黄沙从指缝间簌簌滑落,她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寒意渐起。 “唯一缺的东西,大概就是敌人了?” 芙兰卡的话语在这略显寂静的矿场中回荡着,虽看似调侃,可每个人都明白,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或许很快就会现身,一场激烈的战斗怕是在所难免了。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对这复杂地形以及潜在敌人的思索之中时,作为此次行动总指挥的陈,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上前来,她目光坚毅,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口发话了。 “星熊,你留下帮罗德岛一把。” 那声音干脆利落,在这空旷的矿场中清晰地传开。 “啊?” 星熊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陈会突然下达这样的指令,她微微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诧异的神情,不过短暂的惊愕过后,她立马回过神来,急忙大声回答道。 “好的。”语气中满是服从,丝毫没有犹豫。 随后,陈转过身,目光先是落在阿米娅身上,停留片刻后,又移向了星熊,眼神中透着严肃与审慎,她微微皱眉,语气沉稳地说道。 “我带近卫局换个位置。我感觉,如果就这么僵持下去,整合运动的路线很可能会脱离我们的控制。” 话语里满是对局势的担忧以及想要尽快掌控局面的决心,让人不禁也跟着紧张起来,意识到当下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明白。” 星熊率先回应道,她的目光中满是坚定,看着陈的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关切,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那话语里饱含着对战友的担心,毕竟接下来的行动处处都潜藏着危险,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阿米娅同样深知时间紧迫,形势严峻,当下也不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朝着身后的罗德岛干员们挥了挥手,大声招呼着大家,而后便一马当先,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缓缓摸索而去。 其他干员们见状,也都迅速调整状态,有序地跟在阿米娅身后,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众人一路向前摸索着,越往前行进,四周的环境愈发恶劣起来。 那漫天的黄沙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着,越发肆意地飞舞、弥漫,将众人的视野封闭得越来越严重,周围的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黄色纱幕之中。 “——唔哦,刚才那阵风好大。” 能天使一边说着,一边赶忙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试图抵御那阵阵裹挟着黄沙扑面而来的大风,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话语里也透着些许无语。 “唔唔,可视好差,有点施展不开呢……” 能天使微微皱着眉头,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前方的状况,可那肆虐的风沙却让她根本无法看得真切,手里的武器都似乎都变得有些无处施展了,她心里暗暗叫苦,只盼着这糟糕的风沙能尽快停歇下来。 芙兰卡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她停下脚步,大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不能再前进了。” 那话语掷地有声,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严肃,她深知此刻周围的情况不明,再贸然向前的话,很可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雷蛇也深有同感,她站在一旁,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四周,尽管风沙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时刻保持着警惕,同样附和道。 “整合运动可能会等到我们都进入包围圈之后,再对我们发动攻击。一定要避免陷入这种处境。” 她的声音沉稳却透着紧张,心里清楚一旦真的陷入对方精心布置的包围圈,那等待着众人的将会是一场极为艰难甚至是惨烈的战斗,所以此刻必须要谨慎行事,不能再盲目地往前了。 在看到雷蛇点头认可了自己的观点后,芙兰卡立刻神色严肃地走向阿米娅,她深知此刻情况危急,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众人的安危,于是第一时间向阿米娅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语气诚恳且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这样,阿米娅。” 芙兰卡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阿米娅,语速不紧不慢,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我先和雷蛇迂回作战,我们会小心谨慎地穿梭在这片区域,一边仔细侦察敌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边尝试去占领这片区域中的高地。毕竟占据高地对我们后续的行动有着极大的优势,能让我们更好地掌握局势。” 她顿了顿,眼神中满是认真,接着说道。 “在我们通知你之前,罗德岛最好先坚守阵地,不要贸然行动,以免陷入敌人的圈套或是打乱我们的计划,当下稳住阵脚是最为关键的呀。” 紧接着,芙兰卡原本严肃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她半开玩笑地笑着说道。 “可别因为我们战斗得太激烈就突然冲出来哦,阿米娅。” 那话语里带着几分调侃,仿佛是想缓解一下此刻略显紧张的气氛,让大家紧绷的神经能稍稍放松一些。 阿米娅听了,立马俏皮地比了个ok的手势,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我知道的,我会自己判断局势。” 她心里很清楚,此刻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依据实际情况来做出恰当的应对,绝不能冲动行事。 随后,芙兰卡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默默站着的博士,她走上前去,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博士,你也要拉好她哦!” 那模样就像是在拜托一位可靠的长辈照顾好家中调皮的孩子一样,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关心,也希望博士能帮忙把控好局面,避免出现意外情况。 博士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示意了一下,那无声的回应同样传递出了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表明自己会尽力做好该做的事情。 “保持联系。” “ok啦。” 随后芙兰卡和雷蛇便带着各自的小队出发了。 “废墟空无一人,制高点也没人防守。” 芙兰卡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处略显破败的废墟之中。 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手中的武器也时刻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待她仔仔细细地进去探索了一番后,脸上不禁露出了惊奇的神色,因为这偌大的废墟里竟然没有丝毫人影,安静得有些超乎寻常。 “有趣,整合运动难道没有指挥官?” 芙兰卡微微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心中满是疑惑。在她看来,如此重要的区域,按常理来说应该会有敌人重兵把守才对,可现在却这般空荡,这反常的情况让她不禁猜测,难道是整合运动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又或者真的是缺乏指挥,才导致了这样的疏漏呢?她心里暗暗思忖着,越发觉得当下的局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了。 就在芙兰卡沉浸在对眼前这反常情况的思索之中时,腰间的呼叫机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废墟中显得格外突兀。 “芙兰卡,有什么问题吗?” 呼叫机里传来阿米娅关切的询问声。 芙兰卡赶忙伸手拿起呼叫机,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回复道。 “明明是十分易守难攻的地形,整合运动肯定会埋伏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变故陡生。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犹如鬼魅一般,突然从她的身后窜了出来,那家伙满脸狰狞,目露凶光,一边朝着芙兰卡冲过来,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去死,感染者叛徒!” 那充满仇恨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宣泄在芙兰卡身上。 可就当他气势汹汹地冲到芙兰卡的身后,自以为就要得手之时,背对着他的芙兰卡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又略带嘲讽的微笑。 只见她手中紧握着的铝热剑,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抹寒芒,随后她手腕猛地发力,铝热剑反手一捅,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那锋利的剑刃瞬间就没入了对方的身体,速度之快,让那冲过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缓缓软倒下去。 —————————————————— 这样的我,在这里呆着会打扰到你吗?会让你回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吗?我想你允许我陪伴在你身边。等时候到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浊心斯卡蒂 第89章 开战! “啧,还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芙兰卡撇了撇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嘴里啧啧有声。 这边话音刚落,通讯频道里阿米娅那充满焦急的声音就如同炸雷一般再次轰然传来。 “——芙兰卡!!小心侧面也有敌人!!我看见有整合运动的家伙从建筑下方冒出来了——” “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芙兰卡微微扬起嘴角,勾勒出一抹胸有成竹的浅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周遭的阴霾。 她修长有力的手指紧握住铝热剑,剑身寒光凛冽,似在低语着即将饮血的渴望。 紧接着,她身姿轻盈一闪,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隐逸”在了层层阴影之间,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细微波动,才勉强能证明她刚刚离去的踪迹。 转瞬,楼下便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不一会儿,一群整合运动成员骂骂咧咧、气势汹汹地冲上楼来,沉重的脚步声震得楼板都微微发颤。 为首的那名成员,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随着他的怒吼而扭曲变形,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都给我麻溜儿地快点找!那个女人绝对就在这!别让她跑了!” 他脖颈处青筋根根暴起,双目圆睁,满是狂热与急切。 可他浑然不知,在他身后那片浓稠如墨的黑暗里,一双幽绿的眼睛仿若暗夜鬼火,正死死地、冷冰冰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拽入无尽深渊。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惨叫划破空气。 “咳……快剑……?!” 那头目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与恐惧,他的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把利剑已然洞穿胸膛,鲜血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衣衫。 “怎……怎么会……” 他气息微弱,话语断断续续,还妄图抬手去抓住那剑身,手指却只是无力地在空中虚抓几下。 “去跟阎王说去。” 黑暗中,一条修长有力的腿闪电般伸出,裹挟着千钧之力,“砰”地一声,直接将头目踹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而那把剑也随之“噌”地一声,被猛地拔了出 来,带起一串血花。 “呵呵。” 芙兰卡手腕轻抖,铝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剑上的鲜血飞溅而出,洒落在地。 她莲步轻移,身姿曼妙却又透着肃杀之气,双眸仿若燃着两簇幽冷的火焰,森冷地凝视着眼前这群面露惊惶的敌人。 “以为藏在废墟之下,搞点小动作,就能从脚底偷袭我们?” 芙兰卡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寒意彻骨,恰似冰刀划过人的耳膜。 “各位,你们未免也太天真,太小看我了?” 言罢,她手中长剑一横,摆出进击的架势,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而整合运动这一边,领头的刚一倒下,身后的一众小啰啰瞬间如惊弓之鸟,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慌乱。 他们的战斗勇气和欲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空,双腿发软,连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了。 “撤退!快撤退!” 他们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一边争先恐后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来路连滚带爬地跑去。 有人被同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也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继续逃命;有人慌乱中丢了武器,却也不敢回头去捡,只是拼命地挥动着双臂,加快速度逃窜。 一时间,楼道里响起了一片杂乱而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仿佛一群溃败的蝼蚁,在黑暗中四处奔逃。 没一会儿,废墟里便空无一人,只剩风卷着尘土呼啸而过,吹得地上的杂物沙沙作响。 “额……” 芙兰卡站在原地,望着那群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小喽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满是错愕,嘴巴微张,半天合不拢。 “我还当这儿埋伏着大批整合运动,一路过来大气都不敢出,脚尖都快踮麻了。搞了半天,就这点胆量,真扫兴。” 她撇了撇嘴,将铝热剑往身后一背,无奈地摇摇头,那故作潇洒的模样,仿佛在给自己找回些面子。 这时,呼叫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紧接着雷蛇那带着安抚的声音清晰地响了起来。 “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泄气啊!这些家伙想跑,可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逃脱。咱们得乘胜追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阿米娅,你怎么看?” “我觉得,当下不能冒进。先让企鹅物流的二位帮忙稳住局势,之后再从长计议比较稳妥。” “行。” 阿米娅结束通话后,看向身后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目光带着询问。 “能天使,能不能优先拿下制高点?” “没问题。” 能天使俏皮地比了个 ok 的手势,脸上洋溢着自信,接着轻快说道。 “好嘞!那我这就出发咯?” “好的,尽量压制住敌人,千万别给整合运动一丁点反击的机会!” 阿米娅神色凝重地叮嘱,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 ………… 转瞬之间,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宛如疾风般奔至一处视野绝佳的制高点。她们居高临下,将下方的动静尽收眼底——那些从前方败退下来的整合运动成员,正乱哄哄地在后方不远处重新聚集,试图重整旗鼓。 德克萨斯神情专注,手持望远镜,幽蓝的眼眸透过镜片,紧紧锁住下方的一举一动,冷静且专业地开口。 “看,整合运动逃窜了没多远,这会儿已经在那儿重新整队,准备再次发起攻势了。” “等等……” 能天使原本轻松的神色突然一紧,她眯起眼睛,使劲儿朝着敌阵方向瞧去。 “他们好像……还牵了个什么玩意儿出来,看着就不怀好意,得小心了。” 眨眼间,一个身形魁梧、足有两人之宽,手提巨型大刀的面具男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到整合运动队伍最前列。 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即便是在高处的能天使与德克萨斯都能清晰感知。 与此同时,二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到另一侧,只见数条浑身肌肉紧绷、龇牙咧嘴、眼中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猎狗,正被整合运动成员牵拽着拖出。 这些猎狗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扑向猎物,光看着就让人心惊。 事已至此,德克萨斯迅速将情况反应了阿米娅。 “好的,我知道了。” 阿米娅收到通讯的那一刻,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拉得更紧。她迅速转身,身姿虽小巧,此刻却如同一棵坚定的白杨,目光从身后每一位干员的脸上扫过,语气严肃到了极点。 “大家千万要当心。那个整合运动的暴徒,绝对不是普通角色!从他的体型和武器就能看出,他的力量不容小觑。” 一旁的芙兰卡,脸上的疑惑简直要溢出来,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嘴巴微张,话都快到嗓子眼了。 “整合运动这些家伙,怎么还和……” 这话一下勾起了雷蛇的好奇心,她往前凑了凑,眼睛里满是探寻。 “和什么呀?快别卖关子了!” 芙兰卡故意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然后伸出手指,慢悠悠地指向远处某个方向,脑袋俏皮地一歪,眼神带着点狡黠看向雷蛇,那模样仿佛在说——“你自己瞧 。” 雷蛇顺着芙兰卡手指的方向瞧去,只一眼,原本灵动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确实,这个整合运动的成员,难道说,是魔” “咳咳!” 就在雷蛇话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阿米娅猛地咳嗽几声,而后以仅能让雷蛇听到的音量,急切又小声地说道。 (雷蛇,我们正和近卫局共事,今天可能不太适合讨论这样敏感的问题 !) 雷蛇看着阿米娅严肃的表情,脑海中“咯噔”一下,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差点闯祸,赶忙在心里默默回应。 (啊,明白。) 阿米娅见雷蛇领会,微微点头,神色依旧凝重,暗暗传音。 (下次我会再和你谈谈我的猜想!) 德克萨斯直起身,修长的身躯向上舒展,发出“咔哒”几声轻响,似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松筋活络。 伸完懒腰,她利落地抽出光剑,幽蓝的剑光瞬间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唔哦。” 一旁的能天使也不甘示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双手快速舞动,将维克托冲锋枪稳稳端起,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全身的肌肉紧绷,如同即将离弦的箭,严阵以待。 “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能天使咧嘴笑道,声音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战意。 与此同时,在队伍的后方,阿米娅站在高处,目光扫过每一位干员,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 “大家,请做好准备!” 她提高音量,一字一句说道。 “这场战斗,可能会十分艰巨,但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为了罗德岛,为了我们守护的一切!” 她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每一位干员都感受到了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 这个箱子?这个箱子里装着我的过去这里面剩下的碎片都是我的过去。但哪怕只是些碎片,也能证明现在的我不是一个空壳我不是个幻象。我一点点蜕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浊心斯卡蒂 第90章 埋伏 ………… 整合运动的小队经历挫败后重整旗鼓,在一名看似实力强劲的头目率领下,再度气势汹汹地压来。他们步伐急促,杀意腾腾,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 然而,罗德岛小队在德克萨斯敏锐的预警下,早已严阵以待。队员们目光坚定,武器紧握,周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战斗打响,整合运动来势虽猛,却未能突破罗德岛小队的严密防线。 仅仅过了十分钟,这场看似惊险万分的战斗便“草草收场”。 整合运动小队被打得节节败退,罗德岛小队则凭借出色的准备与协作,赢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 士气高昂的罗德岛小队,步伐间满是自信与坚毅,与从侧翼迅猛包抄而来的龙门近卫局小队一同如潮水般冲进废弃矿场。众人本已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武器紧握,眼神警惕。 可当踏入矿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根据情报,这里应布满大批敌人,展开一场激烈鏖战。 然而此刻,矿场内寂静无声,不见一个敌人的身影,只有冷风呼啸着吹过,扬起地上的尘土,显得格外荒芜寂寥,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假象,诡异的氛围瞬间笼罩了整个矿场 。 “怎么会这样!” 雷蛇猛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矿场,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咱们分明才刚解决掉一个整合运动的小队,” 雷蛇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比划着战斗的动作,眉头紧紧拧成了个“川”字。 “还顺势把那个大块头给摁倒了啊 。” 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听到这话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在空中随意挥了挥,没好气地嚷嚷道。 “嘿!你可搞清楚,这才是最关键的事儿!为了对付那个大块头,我都快累瘫了好不好!” 芙兰卡夸张地叹了口气,肩膀耷拉着,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 星熊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眼神中满是警觉与凝重,沉声道。 “这绝无可能。那么多感染者,怎么会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难不成刚才那体型庞大的家伙,仅仅是个吸引咱们注意力的幌子?” 阿米娅站在一旁,眉头轻皱,粉唇微张,小声喃喃自语道。 “整合运动居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彻底撤出这片区域?这不合理啊,陈长官理应早已截断了他们的退路才对……” 芙兰卡快速吐槽完,一双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机警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怪了,我完全察觉不到信息点。这儿……太不对劲了。丛生的杂草、破败的废墟、起伏的沙丘……这些地方全都太适合设下埋伏了。” 可随着她的目光越扫越远,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从心底深处疯狂蔓延开来,让她的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 “太诡异了,我竟然什么都发现不了。通常能察觉到的脚印、衣物刮擦植物的细微声响、爆炸物那特有的刺鼻气味……现在我居然一点都捕捉不到,根本没法做出判断!” 心急如焚的芙兰卡,猛地伸手用力碰了碰能天使的肩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企鹅快递的家伙,快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都收声!” 刹那间,星熊浑身肌肉紧绷,如临大敌般猛地举起拳头,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你们仔细听,有什么异样的声音……?”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死寂之中,能天使微微闭眼,集中精神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仅仅过了一秒,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双眼圆睁,满是惊恐。 “不好!是从……地下传来的!阿米娅,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 能天使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脚下的大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摇晃,毫无征兆地剧烈颤抖起来。 众人站立不稳,身体随着地面的起伏东倒西歪。 远处,一道道裂痕如狰狞的蛇般迅速蔓延开来,扬起滚滚尘土。 刹那间,局势如脱缰野马般失控。阿米娅美目圆睁,眼底满是惊惶与决绝,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身旁博士的胳膊,贝齿紧咬下唇,使出浑身力气,试图将博士拽到身后护着。 然而,危险却从黑暗中如恶狼般迅猛扑来。一道黑影裹挟着尖锐呼啸,自暗处如闪电般直射而出,竟是一发榴弹,而那榴弹的目标,赫然就是毫无防备的博士! 千钧一发之际…… “博士!!快趴下!!!” 星熊的吼声仿佛要冲破天际,震得人耳鼓生疼。 吼声未落,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身形一闪,一个箭步便跨到了博士和阿米娅身前。只见她双腿稳稳扎地,肌肉紧绷如钢铁,双手高高举起那巨大的般若,宛如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山峰。 “轰!” 榴弹裹挟着毁灭的力量,重重撞击在般若之上,瞬间绽放出一朵炽热的死亡之花。 刺眼的光芒如烈日般夺目,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气浪如汹涌波涛,将周围的沙石、尘土疯狂卷起。 硝烟缓缓散去,恰似轻柔的薄纱被微风一点点揭开。星熊宛如一座坚毅的铁塔,稳稳矗立在原地,身旁的博士和阿米娅,也在她的庇护下安然无恙,三人周身不见一丝伤痕。 “这群家伙,简直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 星熊紧咬钢牙,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双臂一用力,将那面巨大的“般若”缓缓挪开,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从矿场黑暗深处缓缓走出的碎骨。 碎骨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中逐渐清晰,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怎么可能你竟然硬生生把榴弹给挡住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被刚才那一幕彻底震撼到了。 星熊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不屑的冷笑,那笑容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信。 “哼,你可太小瞧这面‘般若’了,就凭你,还远远不够格把它击穿。”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仿佛重锤,狠狠砸在碎骨的心上 。 碎骨脸上的震惊仅如昙花一现,眨眼间便恢复了镇定,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只见他目光陡然一凛,寒声道。 “那可未必” 这简短的话语,好似裹挟着冰碴子,透着彻骨寒意。 说时迟那时快,碎骨浑身肌肉瞬间紧绷,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他猛地扭转腰身,手臂如一条暴怒的蟒蛇,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手中魔杖朝着博士的方向奋力甩去。魔杖裹挟着呼呼风声,恰似一道黑色闪电划破空气。 紧接着,碎骨双手迅速交叉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之色。与此同时,他的嘴唇如急速颤动的蜂鸟翅膀,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诡异,仿若来自九幽地狱,又似古老邪恶的诅咒,让人脊背发凉。 一直全神贯注关注战场局势的芙兰卡,像是发现了致命危险的猎豹,陡然间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焦急。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胸脯剧烈起伏,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尖叫。 “不好!温度在急剧升高!!他该不会是想引爆手中的魔杖?” 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在空旷的战场上方回荡,仿佛一道催命符。 “博士!快跑!那个距离,你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星熊眼睁睁看着魔杖如离弦之箭越过自己,根本来不及回身防御,心急如焚,只能拼尽全力大声嘶吼。可她心里清楚,时间紧迫,一切似乎都已来不及了。 “结束了!” 碎骨看着近在咫尺的魔杖,脸上露出狰狞的得逞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博士被炸飞的惨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博士原本略显单薄的身躯,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一震。 紧接着,她周身气势陡然一变,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寒芒。只见她稳稳地握住影的刀柄,腰部如拉满的弓,缓缓下沉,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瞬间。 就在魔杖即将触碰到博士面门的刹那,她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以一种近乎鬼魅的姿态,陡然拔刀。 一道森冷的刀光闪过,恰似划破夜空的闪电,裹挟着凌厉的杀意,直直地朝着魔杖斩去。 博士这一记拔刀斩,倾尽全身之力,刀身甫一离鞘,一股凛冽刀气便汹涌而出。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扯,发出“嘶啦”的尖锐声响,仿佛在痛苦哀号。 这股刀气凝实如钢,呈现出幽冷的银白之色,边缘处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恰似无数细碎的星辰在其中跳跃。它裹挟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魔杖。 眨眼间,刀气与魔杖轰然相撞。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打破寂静,恰似万钧雷霆在耳边炸响。 只见那魔杖在刀气的冲击下,像是脆弱的琉璃,瞬间崩裂开来。魔杖上的符文光芒疯狂闪烁,试图挣扎抵抗,但终究不敌这股强大的力量。碎片如烟花般向四周飞溅,带着炽热的火花,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绚丽而危险的弧线。 强大的冲击余波向外扩散,掀起一阵狂暴的劲风。劲风所到之处,地面的沙石被卷上半空,形成一片弥漫的尘雾。周围的空气也因这股力量的释放而扭曲变形,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折射出奇异而虚幻的光影 。 ————————————————— 我是病了吗?还是在做梦?我梦见黑色的天空是我们的大海,我与其他人向上游去一点也不会下沉。奇怪,好奇怪,这是我的未来吗?他们的面容模糊,他们,它们不,不。 ——浊心斯卡蒂 第91章 碎骨的苦战 呛人的烟雾仿若张牙舞爪的恶兽,依旧在空气中翻腾、肆虐,浓稠得化不开,迟迟不肯有半分消散的迹象。 阿米娅身处这片混沌迷障之中,双眼被辛辣的气息刺得生疼,视野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可即便如此,心底却无端涌起一股蚀骨的绝望,那股绝望如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笃定地以为,博士已然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里遭遇了不幸。 “不 不要 ———” 她的嗓音仿若破碎的琴弦,颤抖着发出微弱到极致的哀鸣,每个音符都被绝望拉扯得支离破碎。 目光仿若被抽走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呆滞,直勾勾地凝视着前方那无尽的迷雾,嘴里无意识地反复喃喃低语,似是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与此同时,她的手臂机械地缓缓抬起,五指微张,像是妄图抓住那缕已然缥缈远去、不可触及的希望之光。 “不能 —————” 仿若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夜空,阿米娅的眼神刹那间锐利如鹰隼,寒芒毕露,周身的气场也随之骤变,仿若沉睡的雄狮猛然苏醒。 澎湃汹涌的源石技艺力量在她纤细的手掌之上迅速汇聚,光芒闪烁间,一个耀眼夺目、仿若小型太阳般的魔法光球逐渐成型,光球内的能量疯狂涌动,散发出令人胆寒的能量涟漪,周遭的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挤压得 “滋滋” 作响。 “不可以伤害博士 ———————!!” 阿米娅仰头嘶吼,声嘶力竭,脖颈间青筋暴起,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然。紧接着,她倾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足以毁天灭地的魔法光球奋力推出。 光球裹挟着仿若开天辟地、排山倒海般不可抗拒的威压,如同一颗裹挟着灭世怒火的流星,朝着碎骨的方向轰然砸去,所经之处,空气被灼烧得 “噼啪” 作响,似是奏响了一曲复仇的战歌。 碎骨躲避不及,那散发着刺目光芒的魔法光球,就这样重重地撞在他身上,他如同被迫一般,硬生生将其“吞吃”了下去。 “咳,咳咳” 剧烈的冲击让挡下光球的碎骨单膝猛地跪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烈咳嗽起来,好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紧接着,几滴鲜血缓缓从他所戴的面具中渗透而出,在惨白的面具上蜿蜒滑落,显得格外刺目 。 “很厉害。” 碎骨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随后吃力地站起身,双腿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目光直直地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既有惊讶,又带着几分不甘。 “你这是什么?你好强。”碎骨的嘴唇干裂起皮,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难掩其中裹挟的深深疑惑与惊叹。 “咳好疼” 他的手掌紧紧捂住胸口,像是要将那如翻江倒海般的剧痛按压下去,轻声道出的话语里,每一个字都被难受和痛苦浸透。 但转瞬之间,碎骨的眼神陡然一凛,语气也随之森冷凶狠起来。 “明明有这种力量你就甘心看着同胞们” “我不能,原谅原谅你们这种” 话未说完,仇恨的烈焰已在他胸腔熊熊燃烧,他猛地再次高高举起榴弹枪,脚步踉跄却又义无反顾地朝着罗德岛众人的方向疯狂冲去,周身散发着一股近乎绝望的决绝气势 。 碎骨举着榴弹枪冲锋在前,每一步踏出,地面都似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微微颤抖。他眼神中燃烧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敌人都焚为灰烬。 阿米娅见状,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形势容不得她心软,手中的源石技艺光芒再次汇聚。她低声呢喃。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但咒语声随即被战斗的喧嚣淹没。她身形灵动,试图从侧翼干扰碎骨,一道道源石技艺的冲击如灵动的蛇影,朝着碎骨蜿蜒而去。 星熊则大吼一声,双手紧握那巨大的盾牌,如同一座巍峨的移动堡垒,正面迎向碎骨的冲锋。 “来啊,小子!想闯过去,先过我这关!” 她的盾牌每次与地面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巨响,溅起一圈尘土。在碎骨即将靠近时,星熊猛然将盾牌一横,侧身发力,试图用盾牌的边缘将碎骨绊倒,给队友创造攻击机会。 芙兰卡与雷蛇一左一右,默契配合。芙兰卡手中的剑闪烁着寒芒,她咧嘴一笑,带着几分不羁。 “好久没碰上这么带劲的对手啦!” 言罢,她身形如电,利用碎骨被星熊吸引注意力的瞬间,从右侧飞速切入,剑刃直逼碎骨的咽喉要害,试图一击制敌。 雷蛇手中的铳械嗡嗡作响,随时准备喷吐致命的火舌。她目光冷峻,紧盯碎骨的一举一动,为芙兰卡提供火力掩护。 见芙兰卡出手,她迅速调整射击角度,朝着碎骨的下盘连开数枪,子弹撞击地面,溅起一连串火花,封锁住碎骨的躲避路线。 碎骨察觉到多方的攻击,榴弹枪猛地往地上一砸,一股强烈的冲击以他为中心爆开,将逼近的源石技艺光芒震散,也让芙兰卡和星熊的近身攻击被迫停滞。 他借力高高跃起,在空中扭转身体,榴弹枪枪口朝下,对着下方就是一轮狂轰滥炸。 阿米娅急忙撑起一道防护光幕,试图抵挡榴弹的爆炸冲击。星熊则迅速将盾牌举过头顶,整个人蜷缩在盾牌之下,承受着爆炸的余波。 芙兰卡和雷蛇灵活地向两侧翻滚散开,寻找新的攻击时机。 硝烟尚未散尽,碎骨已然落地,再次向着罗德岛众人扑杀而来,这场生死较量,愈发白热化…… 战场上硝烟弥漫,碎骨仿若一只发了狂的蛮兽,周身裹挟着腾腾杀气,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那团仿若鬼魅般的烟雾狂奔而去。 它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就在碎骨身躯即将被烟雾完全吞噬的那一瞬间,时间仿若凝固。 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长空,一道夺目的寒光如蛰伏已久、骤然惊醒的恶蛟,从那深不可测的烟雾中心悍然冲出。 这道刀气仿若凝聚了天地之威,所经之处,烟雾像是脆弱的薄纸,被轻而易举地一切两半,而后,它裹挟着无尽的凌厉与决绝,如同一颗燃烧着死亡火焰的流星,直直地朝着碎骨的面门怒射而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碎骨彻底洞穿! “什么!” 碎骨低喝出声,双眼骤然瞪大,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惶。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原本猎豹般迅猛的冲刺势头猛地一滞,脚下步伐错乱,溅起一片尘土。 几乎在速度骤变的同一刹那,他的手臂像是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拉扯,条件反射般“唰”地抬起,手中的榴弹枪稳稳横于身前,金属枪身泛着森冷的光。 恰似一道银色匹练,饱含着摧枯拉朽之力的刀气,裹挟着呼呼风声,以开山裂石之势,重重地砍砸在榴弹枪枪身上。 刹那间,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四周,火星四溅。那股排山倒海的冲击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狠狠地撞在碎骨身上,将他魁梧的身躯硬生生向后逼退了好几米。 他的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带起一路飞扬的尘土,才勉强稳住身形。 “到底是谁!?” 碎骨双足猛地发力,重重踏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他面色铁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却浑然不觉,一双虎目死死地盯着那如鬼魅般翻涌的烟雾。 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将在场众人的面容、身手、武器一一闪过,可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究竟有谁能爆发出这般仿若能撕裂苍穹、斩断山河的强劲刀气,这股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哟呵,别急着脚底抹油嘛~” 就在碎骨满心狐疑、周身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之时,一道身影仿若从九幽地狱踏出,在那弥漫的烟雾中逐渐清晰。 这身影的出现,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碎骨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怎…… 怎么会是你!” 当碎骨的目光穿透层层迷雾,真切捕捉到来者面容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眼神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死死地定在来人身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dr 曦!” 此刻, “博士” 正优哉游哉地甩动手中那把散发着幽光的利刃 ——“影”,刀刃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 “嘶嘶” 声。 她身姿笔挺,一袭黑袍此时正随风猎猎作响,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语气里尽是慵懒与漫不经心。 “我时间宝贵,没空陪你耗着,小子,咱们速战速决。” ————————————————— 我们什么都保护不了。我们只能寄望于那个和谐的未来。 ——浊心斯卡蒂 第92章 “博士”和阿米娅 “哼,瞧瞧这模样,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罢了。” 碎骨那宽厚的嘴角猛地向下一撇,扯出一道充满嘲讽意味的弧线,双眸之中更是毫不掩饰地满溢着不屑之光。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位所谓的 “博士”,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眼神里的轻视愈发浓烈。 在碎骨固有的认知范畴里,这 “博士” 身形纤细羸弱,仿佛一阵风刮过都能将其吹倒,瞧那柔柔弱弱的劲儿,顶多也就是个会比划几下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的 “菜鸟” 罢了,哪里值得他耗费半分心神去提防? 这般轻蔑之意,简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仿佛都要从他周身的毛孔中溢出来。 “正好,天赐良机,就趁现在,一举把你给干掉!” 碎骨眼中凶光如电般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后背的肌肉高高隆起,如同小山丘一般,手臂好似蛟龙出海,猛地向后一伸,一把将那把颇具威慑力的榴弹枪狠狠扯到身前。 那枪身黑沉沉的,在微光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头蛰伏许久、即将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散发着森冷的杀意。 碎骨浑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致,根根青筋如同蚯蚓般蜿蜒在皮肤之下,整个人仿若一只被激怒的猎豹,身姿矫健而迅猛。 他迈开大步,每一步落下都好似踩在战鼓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带起一股汹涌澎湃、仿若实质的杀气,恶狠狠地朝着 “博士” 直扑而去。 脚下的地面哪里承受得住这般劲道,被他踏出一个个浅浅的脚印,尘土也随之飞扬而起,为他这疯狂的冲锋更添几分狂野之气。 “真是无趣至极。” “博士”朱唇轻启,嘴角微微下撇,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失望。她轻轻摇了摇头,面罩下的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屑,仿佛面前的碎骨只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 “我原本还满心期待,以为能见识到些新奇绝妙的招式,结果就这……” “博士” 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话语间,她的手如同指挥家般轻轻一挥。刹那间,那柄名为 “影” 的利刃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她手中灵动地 “舞动” 起来。 刀身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划过一道道诡异的弧线,恰似暗夜中翩翩起舞的幽灵。 “看来不过如此,根本不堪一击啊!” “博士” 话音刚落,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一股强大的能量瞬间凝聚。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刀气仿若脱缰的野马,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呼啸而出。这道刀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地朝着碎骨的面门冲去,所到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仿佛连空间都要被这股力量划开一道口子。 这股来势汹汹的刀气,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横亘在碎骨面前,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禁被这股磅礴的气势震得心头一颤。 此时的他,因之前全力冲锋的惯性,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 刀气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正正好好”地劈在碎骨身上。 那一瞬间,他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袭来,身体像是被重锤击中,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腾。 碎骨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眼前黑影一闪,“博士”已如鬼魅般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 只见“博士”目光如炬,右拳紧握,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地朝着碎骨的腹部轰去。这一拳,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空气都因之震荡。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碎骨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朝后方飞去。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数米开外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老大!” 废墟之后,传来一阵惊惶呼喊。几个整合运动成员,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焦急与恐惧。他们猫着腰,身形狼狈地从藏身之处窜出,脚下步伐凌乱,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章法。 眨眼间,这些人便冲到碎骨身旁。其中一人,身形稍显壮硕,他迅速伸出粗壮有力的胳膊,揽住碎骨的腰,试图将他扶起;另一个瘦高个儿,则用双手紧紧抓住碎骨的手臂,往上用力提拉。两人配合之下,好不容易才将碎骨半扶半拖着立起身来。 此时的碎骨面具早已碎掉了,露出来的面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可那些整合运动成员,哪还顾得上这些,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个念头——快逃! 在混乱与慌乱之中,他们脚步踉跄,相互拉扯着,搀扶着碎骨拼命往后方撤离。 四周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子弹时不时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可他们仿若未闻,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目标,就是要带着老大安全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至于现在战场上究竟是什么情况,早已被他们抛诸脑后。 “ok——收工咯!” “博士”嘴角轻扬,脸上挂着一抹惬意的浅笑,那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刚完成一场轻松有趣的小游戏。只见她动作行云流水,抬手将影稳稳插入刀鞘,刀刃与刀鞘触碰,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咔哒”声。 此时,烟雾虽渐渐稀薄,却仍如轻纱般缭绕。阿米娅娇小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她脚步匆匆,身姿灵动地穿梭在残留的烟雾之中。 不多时,便跑到了“博士”身旁,紧接着,像一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小鹿,猛地伸出双臂,一把紧紧抱住“博士”,身子微微颤抖。 “博士博士” 阿米娅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又似藏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与此同时,星熊身姿挺拔,站在一旁,她伸出宽厚有力的手掌,轻轻挥散面前那一缕缕残留的烟雾。待视野清晰后,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终端,神色微微一凛,而后抬眸看向阿米娅,开口说道。 “雾散了。近卫局发来通讯,他们发现了更多整合运动的踪迹。说是在跟踪一个敌人,女性,白发——” 话落,周遭一片寂静。阿米娅紧咬下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将“博士”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手,“博士”就会消失不见。 “阿米娅,老陈催促我,让你” 星熊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她微微皱眉,语气不自觉放轻,小心翼翼道。目光落在阿米娅脸上,她不禁微微一怔,接着补充道。 “——你脸色不太好。” 星熊还欲再言,却见“博士”抬起手,轻轻摆了摆,制止了她,语气沉稳且坚定。 “交给我。” 说罢,“博士”微微俯身,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似在给予承诺。 “那” 星熊的目光在“博士”与阿米娅之间来回游移,眼神中满是犹豫之色。她紧抿着嘴唇,眉头微微皱起,内心天人交战,既担忧阿米娅的状况,又对“博士”的决定存疑。 可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思忖片刻后,她也只能无奈地选择采信“博士”的做法 。 “那就交给你了,博士。” 星熊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最好能在五分钟内出发。” 她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任务的成败与罗德岛众人的安危。 语毕,星熊脚步轻缓地往旁边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紧紧相拥的两人。她走到几步开外,停下身形,背过身去,为阿米娅和“博士”留出一方不受打扰的私密空间。 微风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她静静伫立在那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留意着潜在的危险,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宁静角落。 “博士”微微低下头,目光温柔而宠溺,静静地看着怀里那正一脸不知所措的阿米娅。她的嘴角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缓缓泛起一丝温暖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包容与怜惜。 (真是和小曦一个性格啊那这样就好办了。) “博士”心底暗自思忖着,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往昔与小曦相处的那些时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相似的画面。 “博士博士” 就在这时,阿米娅带着一丝怯意的轻唤声,如同一只小手,轻轻扯住了“博士”飘远的思绪,将她瞬间拉回了现实之中。 “博士”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而后放轻了声音,那语调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耳畔,轻声问道。 “阿米娅,你是在害怕吗?” 话语间,她的一只手还轻轻抚上了阿米娅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似在安抚着她那有些慌乱的心。 “还是说,你不喜欢这股力量?” “博士”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好似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那根锋利无比的针,精准无误地扎在了阿米娅的内心深处。 阿米娅的身子猛地一僵,原本就有些慌乱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害怕,有纠结,更有着难以言说的挣扎。 那话语仿佛触动了她心底最隐秘、最不愿触碰的角落,让她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愈发像那拉紧到极致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开来。 “博士”静静地看着阿米娅,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探寻,她深知这问题的分量,也明白阿米娅此刻内心的波澜,可有些事,终究是要去面对的,哪怕这过程会如荆棘刺身般痛苦。 ————————————————— 博士,离开。这片废墟里什么都没有了。熟悉的一切都消失了,记忆还依然在刺痛你我博士,你厌恶我的话语?可我们都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你愿意成为现在的我的家人吗? ——浊心斯卡蒂 第93章 断后 “啊?我” 阿米娅微微仰起头,眼神闪躲,不敢与“博士”直视,嘴唇微微颤抖着,话语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那副犹豫的模样,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拉锯战。 “博士我没有在害怕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音,像是努力在说服自己,又像是想要让“博士”相信自己的话。可话到此处,她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眼中满是挣扎之色,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 “当然,我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 说到这儿,阿米娅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那些曾经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哽咽。 “所以才不,我只是不想的”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儿,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那复杂又纠结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展露无遗,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阿米娅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博士”的衣角,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纠结,像是迷失在浓雾中的小鹿,找不到前行的方向,内心的挣扎尽数写在了那张满是惶惑的小脸上。 “但我它不应该光是伤害别人。” 阿米娅咬着下唇,声音里透着一丝痛苦与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重的秘密。 她微微低下头,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那满是复杂情绪的眼眸。 “我不想让博士看到我,这么近的看到我夺走生命。” 说到这儿,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曾经使用力量时的画面,那些鲜血、那些消逝的生命,如同噩梦般萦绕在她心头,让她害怕,让她抗拒,更让她害怕眼前最珍视的博士会因此而对她心生嫌恶。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于呢喃,那难以言说的愧疚与恐惧,如同冰冷的枷锁,将她紧紧束缚。 “阿米娅,没有必要后悔。” “博士”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阿米娅的耳畔,带着无尽的安抚之意。她的手依旧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抚摸着阿米娅的后背,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似要将阿米娅内心的慌乱与纠结一点点抚平。 “也不用后悔。你就是会为了我而使用力量,无论它背负着什么,你都不应该后悔杀死他。” “博士”微微弯下腰,目光与阿米娅平视,眼神真挚而坚定,话语里满是对阿米娅的理解与包容。她深知阿米娅做出那样的选择时,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也明白那股力量对于阿米娅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她更不想看到阿米娅陷入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之中。 “但是,当然原本,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博士”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惋惜之色,那神情里既有对没能找到更好办法的遗憾,又有着对残酷现实的无奈接受。 阿米娅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博士”,眼中满是疑惑与迷茫,仿佛在等待着“博士”能给出更多的答案,能为她那混乱的心绪找到一个出口。 而“博士”呢,面上依旧带着那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穿透阴霾的阳光,试图驱散阿米娅心头的阴霾,她继续说道。 “因为没能找到那个办法,所以他死去了。” 这话语虽然直白,却也透着一种让人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力量,似在告诉阿米娅,有些事已然发生,虽留有遗憾,但不必一直沉溺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阿米娅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浓浓的沮丧与自我厌弃,小声说道。 “明明说着让这片大地的感染者从痛苦中脱身可到了关键时刻,却还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费尽心力去说服自己,狠下心来去剥夺感染者的生命。” 她的眼眶又红了几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仿佛那些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承载着她所有的不甘与自责。 “我真是,太弱了。” 说到这儿,阿米娅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一丝哭腔,那纤弱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显得无比落寞。 她觉得自己口口声声喊着要拯救感染者,要为他们带去希望,可现实中却总是在无奈之下做出违背初衷的选择,这种无力感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也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 就在阿米娅满心的难过与自我怀疑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的时候,“博士”仿佛洞悉了她内心的痛苦,毫不犹豫地再次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阿米娅,那怀抱温暖又有力,似要把所有的安慰与支持都传递给她。 “但是阿米娅,至少你保护了我呀。” “博士”的话语轻轻柔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宛如静谧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在阿米娅那片黑暗又混乱的思绪里,撕开了一道希望的口子,直直地照进了她的心底深处。 “——————” 阿米娅原本低沉着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被这简单却饱含深情的话语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那噙着泪花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那眸子里渐渐泛起了感动与释然交织的光芒,仿佛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在这一刻开始慢慢松动。 受到了“博士”这句话的慰藉,阿米娅缓缓地抬起了手臂,回抱住“博士”,她抱得是那样紧,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这份珍贵的温暖就会消失不见。 “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米娅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虽还有些鼻音,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坚定。此刻的她,已然从之前的迷茫与自责中走了出来,想通了许多事情,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 “我明白了。我从来都不认为,有什么事情真的命中注定。” 阿米娅微微仰起头,目光真挚地望着“博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破晓的晨曦,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只是,无论如何无论我会走到哪一步我都会保护你的,博士。我保证。”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信念镌刻而成,那瘦小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只为践行这个庄重的承诺,守护住眼前这位对她而言如同明灯般重要的“博士”。 “博士”微微低下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与赞许,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然重回自信的阿米娅,就好似看着一颗历经风雨却愈发璀璨的明珠。 那原本就带着几分柔和的面容上,此刻更是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暖融融的,满是对阿米娅的认可与鼓励。 “好了,我们去和星熊长官他们一起去行动。” “博士”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语气轻快又带着一丝严肃,那眼神里已然有了奔赴新征程的决然与果敢。 “嗯!”阿米娅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坚定,先前的那些犹疑和怯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目光清澈而明亮,透着一股勇往直前的劲儿,仿佛此刻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能陪在“博士”身边,她便无所畏惧。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转身,朝着星熊所在的方向大步走去,那背影在残留的硝烟与尚未散尽的烟雾中,显得愈发坚毅,仿佛即将开启的行动,无论会遭遇何种挑战,他们都已然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要去全力以赴,去守护这片他们所珍视的大地。 “不行!你们赶紧先走!” 一名身材魁梧的整合运动成员,猛地一甩胳膊,挣脱了正一同仓皇逃窜的小队,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脸上写满了决绝,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却浑然不顾。 “我得去得去把他们给拖住!”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股视死如归的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困难都碾碎。 “你疯了?你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要去,咱们就大家一起去!” 另一名成员心急如焚,双眼通红,忍不住出言制止,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担忧,仿佛看到了同伴这一去必将面临的绝境。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前者强硬地驳了回去。 “不行!你必须把碎骨顺利带回去!” 魁梧成员的语气不容置疑,他伸手用力地指向远处身负重伤、虚弱不堪的碎骨,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然。 “可是” 试图劝阻的成员还想再说些什么,嘴唇微微颤抖,目光中满是挣扎与不舍。 “这是命令!” 魁梧成员提高了音量,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那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明白!” 最终,那名成员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壮,随后便扶着碎骨一步步远去。 “好!剩下的人和我一起拖住他们!” 魁梧成员大手一挥,脸上洋溢着无畏的勇气,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一场必死之局,而是一场荣耀的征程。 其余的整合运动成员们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定,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地站到了他的身旁。 ————————————— 越是深入一种环境,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我们就越容易束手束脚,被修整成固定的模样博士,你不这么觉得吗?呵呵,不过,除非我乐意,那些东西可困不住我。 ——卡涅利安 第94章 再次出现的W “怎么会——” 星熊正疾步如飞地追赶着那些抱头鼠窜的逃兵,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远处有一群身影突然折返。 她猛地停下脚步,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透着极大的疑惑。 “整合运动折返了?” 星熊喃喃自语,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些迅速靠近的身影,试图从他们的行动中找到一丝线索。 “他们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惕与不安。 在星熊的认知里,整合运动向来行事诡谲,他们此番突然折返,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这目的,很可能会给己方带来极大的威胁。 星熊迅速握紧了手中的般若,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变故。 就在星熊满心疑惑地盯着折返的整合运动成员时,后方传来阿米娅急切且响亮的提醒声。 “星熊警官!快回撤!”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弥漫的硝烟与嘈杂的战场声响,直直传进星熊耳中。 然而,星熊并未听从阿米娅的建议。她微微仰头,神色凝重而坚毅,紧接着大手用力一挥,那动作刚劲有力,如同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同时,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沉声下令。 “近卫局,别懈怠!准备好防御对方的攻击!” 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果敢,瞬间让近卫局成员们原本有些慌乱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 他们迅速调整站位,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整合运动成员们如决堤洪水般迅猛冲来,瞬间与近卫局众人短兵相接。一个身形矫健的整合运动成员,挥舞着一柄长刀,刀锋闪烁着寒光,直逼星熊咽喉。星熊目光如炬,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同时手中警棍如蛟龙出海,狠狠砸向对方持刀手腕。那人吃痛,长刀“哐当”落地,星熊趁势一脚踹出,将其踢翻在地。 另一边,一名身材魁梧的整合运动者,双手各持一把短斧,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近卫局成员纷纷闪避。 阿米娅见状,眉头紧皱,双手迅速凝聚魔力,一道幽紫色的能量光束瞬间射出,正中魁梧者胸口。他闷哼一声,脚步踉跄,但仍强撑着继续进攻。 此时,战场中央陷入混战。整合运动成员们配合默契,交替掩护,试图突破近卫局的防线。近卫局成员们也不甘示弱,凭借着精湛的战斗技巧和紧密的团队协作,顽强抵抗。 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中,双方都杀红了眼。 一名整合运动的法师,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召唤出一片冰刺,朝着近卫局众人席卷而去。星熊反应迅速,高声喊道。 “快躲开!” 众人急忙向两侧闪避,冰刺擦着衣角划过,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星熊瞅准法师吟唱间隙,如猎豹般迅猛扑出,般若带着呼呼风声,重重击中法师头部,将其击昏在地。 然而,整合运动的攻势愈发猛烈,近卫局渐渐陷入了被动。阿米娅心急如焚,她深知这样下去局势将对己方极为不利。 突然,她眼神一凛,施展出全力,周身魔力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整合运动成员们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慑,攻势稍缓。 星熊趁机抓住时机,组织近卫局成员展开反击,一时间,战场上局势风云变幻 。 在硝烟弥漫、尘土飞扬的战场上,整合运动的阵营陷入了一片混乱。 “掩护!掩护我!”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猫着腰,在枪林弹雨中左突右窜,试图靠近近卫局的防线。然而,密集的火力交织成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力网,逼得他不得不频繁躲避。 “那个女人” 另一名成员咬牙切齿地喊道,目光死死地盯着星熊,眼中满是忌惮与不甘。星熊身侧的盾牌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牢牢地守护着身后的近卫局成员。 “不行,那个女人的盾,我们是越不过去的!” 说话的成员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透露出绝望。每一次他们试图发起冲锋,都被星熊那坚不可摧的防御挡了回来,盾面上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进攻徒劳无功。 “快!迂回!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一名似乎是小队长的角色大声发号施令,他挥舞着手臂,指挥着身旁的成员改变战术。 几个人迅速分散开来,朝着近卫局防线的侧翼奔去,脚步急促而慌乱。 “争取把碎骨送回送回去!” 这是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也是支撑着他们在这场艰难战斗中继续拼搏的动力。他们深知碎骨对于整合运动的重要性,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在混乱的战场上,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不断调整着战术,试图在近卫局的重重包围中撕开一道口子,为碎骨的撤退争取更多的时间 。 星熊敏锐的直觉让她仿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异常。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眼神中闪过一抹警觉,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地回头,目光如炬般锁定身后的阿米娅,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罗德岛!他们在转移目标,都警醒着点!” 那声音犹如洪钟,在嘈杂的环境中清晰地传开。 阿米娅原本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眼前的状况,听到星熊的呼喊,刚要张嘴回应,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她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心脏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那个黑影朝着星熊用力甩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件。 “不好!” 阿米娅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危险的念头,根本来不及细想,出于本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嘶吼道:“星熊警官!小心你的右边!” 那声音因为紧张和焦急而变得有些尖锐,仿佛要冲破天际。 “—— 嗯 ——?” 星熊在听到呼喊的瞬间,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和超乎常人的反应能力立刻发挥作用。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毫不犹豫地瞬间举起手中的般若。 只见她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这一挡之上。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当” 的一声巨响,般若精准无比地挡下了那个飞来的黑色物体。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 “轰!” 一声巨响,爆炸轰然响起。 那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掀起一阵强烈的气浪,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炽热无比。 气浪所到之处,沙石飞溅,烟雾弥漫,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爆炸的余波逐渐平息,烟雾弥漫,好似一层厚重的幕布,遮蔽了众人的视线。在这片混沌之中,一个俏皮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几分戏谑与玩味。 “呼呼,用盾挡开了?有些意思 ——” 这声音仿若从迷雾深处飘来的幽灵,在众人耳畔若隐若现,引得罗德岛的成员们一阵紧张。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身影从烟雾中缓缓走出,身形逐渐清晰。罗德岛的众人看到这身影,脸上瞬间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愤怒,有警惕,更有几分刻骨铭心的熟悉。 然而,星熊却对这身影毫无印象。她的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警戒,目光紧紧锁定在来人身上,仿佛要将对方看穿。她微微侧身,手中的般若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爆炸?整合运动的偷袭?!” 星熊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 她在心中暗自思量,这突然出现的敌人究竟有何目的?整合运动又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这般想着,她的眼神愈发坚定,全身的肌肉紧绷,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只等对方先露出破绽,便要给予致命一击。 “当然不止是偷袭哦~” w 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让人胆寒的疯狂劲儿。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手榴弹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动作娴熟得如同在进行一场表演,可这表演的背后,却是致命的危险。此刻,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光芒,仿佛即将到来的爆炸与混乱,是她最期待的盛宴。 “就请你在这里乖乖呆着,别向后去了哦?” 她微微俯下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星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说话间,她的语调故意拖得长长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挑衅意味。 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w 便瞬间行动起来。只见她手指如灵动的蛇,极其迅速地勾动,手榴弹的保险栓被轻巧地拔出。 几乎与此同时,她的手臂像强力的弹簧般猛然伸展,整个人借着转身的力量,将手榴弹以一种势大力沉的姿态朝着星熊所在的方向全力投掷出去。那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仿若一颗呼啸而来的炮弹。 紧接着,她的双手如同幻影一般在腰间快速穿梭,眨眼间便摸出数个手榴弹。她整个人原地急速旋转起来,手中的手榴弹随着她的旋转被一股脑儿地抛洒出去。 这些手榴弹在空中四散纷飞,恰似天女散花,然而这美丽的表象之下,隐藏的却是即将爆发的恐怖危机。 每一颗手榴弹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预示着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的氛围点燃,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的边缘,等待着那毁灭一切的巨响。 ————————————————— 在罗德岛竟然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的志士。是的,诗歌!战争!自由!能在历史的洪流中汇集众人的力量,为这片大地的改变而奋斗。真是令人振奋!这些悲壮又非凡的故事,是应当被传颂下去的。 ——帕拉斯 第95章 白热化的战斗 刹那间,整个空间被 w 抛出的手榴弹搅得天翻地覆。 手榴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轨迹,朝着四面八方坠落。地面上的沙石被强劲的气流掀起,漫天飞舞,仿佛世界陷入了末日的混乱。 星熊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知此刻稍有不慎便会陷入绝境。 她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的力量,双手猛地将般若向前推出,巨大的般若在身前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砰砰砰”,手榴弹接连撞击在般若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次撞击都让星熊的手臂微微颤抖,但她咬紧牙关,屹立不倒。 爆炸的火光在盾牌上不断闪烁,映照着星熊坚毅的面庞。她趁着爆炸的间隙,目光迅速扫视四周,试图寻找 w 的踪迹。在弥漫的烟雾中,她隐约看到 w 那狡黠的身影正在向后移动,似乎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 “想跑?没那么容易!” 星熊低喝一声,双脚猛地蹬地,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般朝着 w 冲了过去。她手中的般若高高举起,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朝着 w 狠狠砸下。w 察觉到危险,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轻松避开了星熊的攻击。 “不错嘛,能在我这么多手榴弹下还保持这么强的战斗力。” w 笑着说道,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轻视。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匕首在她手中灵活地转动,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星熊没有理会 w 的调侃,她深知 w 的危险,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再次举起般若,朝着 w 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击。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w 则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不断地躲避着星熊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周围的环境在他们的攻击下变得一片狼藉。废墟中,时不时有石块因为战斗的余波而滚落,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这场战斗,也即将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 “又是爆炸!” 星熊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怒吼,声音被硝烟裹挟,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甘。w 投出的手雷如同密集的雨点,一波接着一波,炸得地面尘土飞扬、碎石四溅。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强烈的气浪,将星熊的身影短暂吞没。她只能凭借着手中厚重的般若,艰难抵挡,一次次爆炸的冲击力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在盾牌上蜿蜒成诡异的血痕。 星熊的视线被弥漫的烟雾严重阻碍,仅能隐约看到四周整合运动成员鬼魅般穿梭的身影。更令她心急如焚的是,剩余的整合运动成员正以极其默契的战术,将战场巧妙分割成两个独立的小战场。这一布局让星熊清楚,罗德岛的队伍即将被逐个击破,局势已然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 她心急如焚,深知此刻必须尽快通知阿米娅。在纷飞的战火中,星熊拼尽全力,侧身躲避着一颗手雷的爆炸冲击,同时迅速伸手摸索腰间,终于握住了呼叫机。她紧紧攥着呼叫机,仿佛握住了扭转战局的最后希望,大声喊道。 “阿米娅!我遭到整合运动远程火力的压制!其余的整合运动,正朝你们的方向快速移动!” 电波在混乱的战场上飞速传递,星熊满心期待着阿米娅能及时收到消息,迅速做出应对策略。她明白,此刻罗德岛的命运,或许就系于这简短的通讯之上。然而,四周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干扰着通讯信号,她不禁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阿米娅能顺利接收到警示,带领队伍冲破这重重困境 。 下面我将从动作、神态、语言等方面续写,进一步展现战斗的紧张与人物的个性。 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w又一枚手榴弹带着破风之势朝星熊飞去。星熊刚刚拿起呼叫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不得不再次全神贯注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双手猛地将般若向前推出,“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盾牌前爆炸,火光与硝烟瞬间将她笼罩。强烈的冲击让星熊后退了几步,脚下的地面都被踏出了深深的脚印。 待硝烟稍稍散去,星熊紧盯着w,眼神中燃烧着斗志。此时的她,全身的肌肉紧绷,每一根神经都高度戒备,准备迎接w的下一轮攻击。 “唔,这面盾还挺厚实的。” w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神中却透着精明与算计,小声调侃着。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中把玩着另一枚手榴弹,那模样仿佛这场激烈的战斗对她来说只是一场轻松的游戏。 “我似乎有点自找麻烦的意思呢算了,就当我帮整合运动一点小忙。要让我看到有趣的事情哦。可别让我太失望了~” w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又有几分认真。 星熊没有回应w的调侃,她深知这个对手的危险与难缠。此刻,在这片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周围的爆炸声、喊杀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一场更为激烈的交锋即将展开。 星熊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接w随时可能发动的致命一击,而w则饶有兴致地看着星熊,手中的手榴弹如同随时可能引爆的死神镰刀,在她指尖轻轻转动,仿佛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 分割开的战场另一边,硝烟弥漫,喊杀声交织回荡。阿米娅紧握着呼叫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切城的那个叫 w 的人!” 阿米娅的声音不自觉拔高,眼中闪过一抹惊惶。那熟悉的爆炸声,尖锐且极具破坏力,瞬间将她拉回切尔诺伯格的恐怖回忆。还有那夹杂在爆炸声中的声音,俏皮中暗藏狠厉,让她对 w 的身份再无一丝怀疑。 “难道说,陈长官他们被她甩掉了吗?!” 这个念头如一道惊雷,在阿米娅脑海中炸响。这无疑让局势雪上加霜。 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已容不得阿米娅去多想。她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杂念统统抛开,眼神迅速恢复清明,旋即大声命令起来,声音穿透嘈杂,传向每一位罗德岛干员。 “小心敌人的突袭!迅速援护星熊警官!还有很多敌人埋伏在周围!只有暴露他们的踪迹,我们才能取得优势!”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紧接着,阿米娅转身,目光急切地看向身旁的博士,像是在黑暗中寻到了一丝曙光,毫不犹豫地将希望托付给这位罗德岛的核心智囊。 “博士!请指挥各小队应对敌人的袭击!” “交给我。” 言罢,“博士”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往日里那温和沉稳的表象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仿若利刃出鞘般的锐利锋芒。 她毫不犹豫地再次拔出影,剑身寒光闪烁,恰似一道冰冷的闪电,划破这硝烟弥漫的战场。 未做丝毫停留,“博士”头也不回,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朝着敌阵迅猛冲去。她的身影在混乱中穿梭,步伐坚定且决绝,每一步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罗德岛所属,随我冲锋!” 博士的声音仿若洪钟,在战场上轰然响起,瞬间点燃了罗德岛干员们的热血。那声音中蕴含的力量与决心,让每一位干员都为之振奋。 阿米娅望着博士冲锋在前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汇聚出魔法光球,高声喊道。 “为了罗德岛!冲!” 她的声音清脆却充满力量,如同冲锋的号角,激励着众人奋勇向前。 一时间,罗德岛的干员们如汹涌的潮水般,紧跟在博士身后冲向敌阵。 先锋小队首当其冲,他们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无畏的勇气,迅速撕开敌人的防线。近卫小队则挥舞着手中利刃,与敌人展开激烈的近身搏斗,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刀光剑影闪烁间,敌人纷纷倒下。 博士冲入敌阵核心,影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游龙,寒光闪烁处,敌人接连败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致命,丝毫不见往日的温和。 在他的带领下,罗德岛的干员们士气大振,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而此时,战场的另一边,星熊正与w陷入苦战。 w不断投掷着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星熊凭借着手中的般若顽强抵挡,但身上也渐渐出现了不少伤痕。 然而,当她听到博士带领罗德岛众人冲锋的呼喊声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哼,看来支援来了。” 星熊低声自语道。 “w,你的把戏也该结束了。”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力量,准备给予w致命一击。 在两个战场上,罗德岛的成员们都在为了胜利而拼尽全力。博士的冲锋成为了这场战斗的转折点,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 随着战斗的持续,罗德岛逐渐占据上风,敌人的防线开始出现裂痕。而这一切,都只是这场残酷战争的开端,更大的挑战,或许还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 ————————————————— 我是追随英雄们意志的信仰者。我的武器不得钝锈,它将被用来对抗不公和残暴。我的谦卑不得遗忘,它将使我不忘救济的使命。 ——帕拉斯 第96章 W的“礼物” “哦~小兔子她们来了呀。” w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望着星熊那因得到支援而变得格外凌厉的攻势,以及其身后渐渐清晰的罗德岛众人身影,她瞬间便洞悉了一切。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她明白,此刻罗德岛的援军已至,继续缠斗下去,局势对自己将愈发不利。 “好了,这场表演就先告一段落了。” w 轻哼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戏谑,仿若这激烈的战斗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演出,如今到了该谢幕的时候。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乱,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枚模样怪异的 “手榴弹”。这枚 “手榴弹” 与她之前使用的那些截然不同,表面刻满了奇异的纹路,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没有丝毫犹豫,w 猛地将手中的 “手榴弹” 对准地面狠狠砸了下去。刹那间,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以 “手榴弹” 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地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扯,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伴随着一阵刺目的强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股浓密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将周围数十米的范围完全笼罩。这烟雾并非普通的硝烟,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让人的视线和感知都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拜拜咯,大个子。” w 的声音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带着几分俏皮与挑衅。待烟雾稍稍浓厚一些,她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其中穿梭,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只留下星熊在原地,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随着 w 的离去,这片战场的硝烟逐渐散去,但另一片战场上,博士带领着罗德岛众人正与整合运动成员激战正酣。刚才 w 制造的巨大动静吸引了部分敌人的注意力,使得这边的战斗节奏陡然加快。 “后撤!重整队形!” 博士在战场上高声呼喊,声音穿透硝烟与厮杀声,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位罗德岛干员耳中。 此时的她,身先士卒,已然成功突破敌人的防线,手中的影被鲜血染红,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她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坚毅而沉稳,敌人在他面前纷纷败退,原本整齐的敌阵此刻被搅得混乱不堪。 眼见星熊气势汹汹,欲乘胜追击,博士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臂拦住了她。 “不能再追了,让他们走!” 博士目光如炬,神色凝重地说道。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队伍会被敌人分隔!如果敌人还有后续的战力增援,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话语简洁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贸然追击很可能会陷入敌人的陷阱,博士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星熊微微一愣,看着博士坚定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看周围逐渐混乱的战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行。” 她将手中沉重的般若放在地上,借助这短暂的空隙,大口喘着粗气。战斗的疲惫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她的身上布满了伤痕,汗水混合着血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与此同时,一旁的阿米娅也迅速进入指挥状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冷静,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小队。 “这些整合运动 不是在针对我们!” 阿米娅大声分析道。 “优先保证我方干员的安全!狙击干员,暂时停止对撤退的整合运动的攻击!” 她的声音清脆却极具穿透力,罗德岛的狙击干员们听到命令后,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从瞄准镜中移开视线,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在阿米娅的指挥下,罗德岛的干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医疗干员们急忙穿梭在队伍中,为受伤的战友进行紧急救治。 他们动作娴熟,眼神专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轻伤员的痛苦。先锋干员和近卫干员则在四周布下防御阵型,警惕着敌人可能的反扑。整个队伍在经历了激烈的战斗后,迅速调整状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后的整顿与防御。 而此时,撤退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也逐渐消失在远方的烟尘中。战场上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罗德岛的成员们深知,虽然这一场战斗暂时告一段落,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敌人的目的尚未明确,后续很可能还会有更严峻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博士、阿米娅和星熊站在一起,目光望向远方,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为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做好准备 。 就在w身形刚从战场边缘隐没,准备遁入暗处的刹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数位身着制服的龙门近卫局警员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涌出,脚步急促而沉稳,眨眼间便将她团团包围。 “包围那个女人!” 带队警员声音洪亮,响彻这片临时战场。警员们眼神冷峻,手中武器紧握,身上散发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他们训练有素地调整站位,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不给w留下一丝逃脱的缝隙。 包围圈悄然露出一道窄口,陈的身影裹挟着凛冽的气势,稳步踏入其中。 她身着标志性的近卫局制服,衣角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如同一头即将扑食的猎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陈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w,仿佛要将她看穿。 “w,我们又见面了。” 陈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其中夹杂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决心。被劫持目标人物的耻辱成为了陈心中无法磨灭的伤痛。 此刻,仇人近在咫尺,陈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w微微仰头,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哎呀呀,陈警官,好久不见呐。没想到你还追着我不放呢。” 她的声音依旧俏皮,试图用轻松的语调掩盖当下的紧张局势。 “你犯下的罪行,今日必须清算。” 陈向前迈出一步,周身的源石技艺光芒隐隐闪烁,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哦?清算?” w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陈警官,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范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微微下蹲,摆出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一场激烈的交锋一触即发 。 “油腔滑调不能救你的命。你对龙门做的,我会加倍在你身上讨回来。” 陈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w吞噬。她猛地抽出佩刀,刀刃出鞘的瞬间,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映照着她冰冷而决绝的面庞。此刻的陈,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只要w稍有举动,她便会如猛虎下山般扑上前去。 然而,w却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哎呀~真可怕~但我这次不是来找你的。接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迅速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手腕一抖,便朝着陈飞掷过去。那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陈的面前。 “这是移动电话?” 陈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构造简易的移动电话。她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不明白w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这是给阿米娅,记得让她接听。有人想和她说点事~” w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话音未落,她又迅速掏出个物件,毫不犹豫地再次扔向陈。“好,这样我的任务就完成啦。另外这个,不是给阿米娅的,而是送给你们的。后会有期咯~” “小心!” “——来不及了。” 陈心中一惊,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她来不及多想,大声呼喊提醒周围的警员,同时身体猛地往后一扑。就在她扑倒在地的瞬间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强烈的闪光如太阳般绽放,照亮了整个区域。 那光芒太过刺眼,让人无法直视,同时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浪,如排山倒海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警员们纷纷用手遮挡住眼睛,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冲击。待光芒渐渐消散,气浪也逐渐平息,众人定睛一看,w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 “跑起来可也真的是快,趁着近卫局还没稳定阵形,一瞬间就溜走了。” 陈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手中紧紧握着那部移动电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她知道,w此次的出现绝非偶然,而这个移动电话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一定要尽快把这个交给阿米娅,看看w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低声自语道,心中暗暗发誓,无论w有什么阴谋,她都绝不会让其得逞。 但现如今,陈也只好休整队伍并和星熊她们一起会合。 ————————————————— 承受长期的悲痛以至于麻木,可怜的被压迫的人们,如果心中没有希望,是无法燃烧起怒火的。我不想强迫谁面对残酷,但人们若向往成为勇士,需要一份信仰,一点星火,一处滥觞。 ——帕拉斯 第97章 决定意义的“最后”交谈 回到队伍中的陈一脸严肃地把移动电话递给阿米娅。 “给,阿米娅,这是刚才那个女人让我交给你的。” “我?这是移动电话?” 阿米娅满脸疑惑,下意识地接过,目光紧紧盯着手中这个突如其来的物件。 “是的,她说有人想和你说点事~你也要小心你手上的东西,如果是炸弹的话” 陈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她的视线在电话与阿米娅之间来回游移,时刻警惕着潜在的危险。 阿米娅接过移动电话后,反复端详,内心充满困惑。 “这个,倒是普通的移动电话没错只是莫非” 她轻声呢喃,试图从这看似寻常的电话中寻出一丝端倪。 “——————” 就在这时,电话骤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喂?” 阿米娅试探性地询问道,声音微微颤抖,夹杂着紧张与期待。 “你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进了阿米娅的耳朵里。 “阿米娅?” 一听到米莎的声音,阿米娅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米莎!告诉我你在哪!我——” “阿米娅” 米莎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阻隔,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说的虚弱与绝望。而这时,阿米娅也从电话里听到了其他嘈杂的声音。 “优先处理重伤人员!!给他输血!!快啊!!”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背景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可恶为什么明明都是感染者” 有人愤怒地咆哮,声音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罗德岛这些家伙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质疑声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阿米娅的心。 “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他们遗弃了!!没有出路的没有!” 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吞噬殆尽。 “别死!别死啊!我们说好,说好要一起回家的!” 悲痛的哭声让人肝肠寸断,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呜哥哥不” 米莎微弱的哭声传来,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号,让阿米娅的心瞬间揪紧。 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这些话语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内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矛头指向罗德岛,米莎他们又究竟遭遇了什么。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穿过电话,出现在米莎身边,弄清楚一切,拯救那些陷入困境的人。 “米莎,你别害怕,告诉我你在哪里,罗德岛一定会帮你们的!” 阿米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试图给电话那头的米莎传递一丝力量与希望。 然而,电话那头除了嘈杂的背景音和米莎断断续续的哭声,再也没有传来其他清晰的回应。阿米娅知道,此刻的情况万分危急,而她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 “听到了吗,这些声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米莎那带着无尽疲惫与哀伤的声音,才缓缓从电话那头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透着深深的绝望。 “ 是整合运动的感染者 吗?” 阿米娅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轻易相信。 “我想起来了。” 米莎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更像是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喃喃自语。 “不,我一直忘不掉。我只是 不愿想起。没错,是整合运动毁了我们的家,我爸爸也 但 这是我们,自作自受。” 米莎的声音里夹杂着悔恨与痛苦,仿佛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正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当年,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弟弟被拖走 他哭着叫我的名字,我却转过头 —— 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米莎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当他又来找我的时候 他放弃了许多东西。他依然爱着我,我却害怕了,逃跑了 但我明白。这一切只是要让当时迫害他们的人,都尝尝感染者遭受的痛苦。” 说到这里,米莎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尽管其中仍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 “如今我是感染者了。 也到了,我该偿还自己罪孽的时候了。” 米莎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阿米娅的心。阿米娅能感受到,米莎正背负着沉重的枷锁,那是对过去的愧疚,对命运的无奈。 “米莎,别做傻事!” 阿米娅的心瞬间揪紧,她敏锐地捕捉到米莎话里决绝赴死的意味,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喊,试图将米莎从那黑暗的深渊边缘拉回来。 “无论过去的人们怎么对待感染者,只要你现在改变 ——” 然而,阿米娅充满希望的话语如风中残烛,被米莎无情地打断。 “没用的。我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因为我,就是当年视而不见的人之一 成为感染者之后,我看得 更加清楚了。普通人是怎么对待感染者的,感染者也会那样去对待普通人。这是他们应得的。” 米莎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仿佛已对这个世界的不公与残酷彻底认命。 “不” 阿米娅刚要张嘴反驳,却被米莎紧接着的话语堵了回去。 “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种下的残忍种子所结的恶果 我理应受到这样的折磨。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 他明明,什么错也没有啊?!” 米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悲恸与质问。 “他只不过是突然被发现是感染者而已 当时的他,才刚刚开始要我帮他写作业啊!如果我,如果那时候,保护了他的话” 说到这里,米莎泣不成声,电话那头传来她压抑的哭声,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与悔恨全部宣泄出来。 听到米莎这些话,阿米娅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她清楚地意识到,米莎已然深陷思维的死胡同,被痛苦与仇恨彻底蒙蔽了双眼。 “米莎!冷静点!伤害无辜市民的并不是你!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阿米娅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穿透那层绝望的迷雾,让米莎清醒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焦急与心疼。 然而,米莎最后的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将阿米娅心中仅存的希望彻底击碎。 “在最开始,谁又不是无辜的呢?!!” 米莎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与绝望,仿佛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 “” 阿米娅一时语塞,电话这头的她,仿佛能看到米莎那绝望又痛苦的神情。 “错的,错的就只有感染者这个身份而已 如果这只是互相报复的话,是谁,是谁导致了这悲剧呢!如果乌萨斯没有把感染者当作可怕的牲畜一样对待 又有谁会恨乌萨斯入骨呢!为什么感染者,就一定要遭遇这些折磨呢!!” 米莎的质问如利箭般射向这个不公的世界,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她对命运的不甘与愤怒。 阿米娅深知米莎此刻的痛苦,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试图寻找突破口,再次劝说米莎。 “米莎,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对感染者充满了不公,乌萨斯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但我们不能让仇恨蒙蔽双眼,用更多无辜者的鲜血去延续这场悲剧。罗德岛一直努力在改变这种现状,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和平共处的方法,而不是陷入报复的无尽循环。”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她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如同一束光,照亮米莎内心黑暗的角落。 “可是,阿米娅,太晚了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米莎的声音虚弱而疲惫,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的宣泄中耗尽。 “米莎” 阿米娅的声音里满是哀求,即便希望渺茫,她依旧不愿放弃。 “你可以回到我们这里,我们一定会” 她试图描绘出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一个能让米莎摆脱痛苦与仇恨的地方。 “ 阿米娅。我已经有了答案 我是一个感染者。我站在感染者这边。” 米莎的语气决绝,如同冰冷的钢铁,切断了阿米娅话语中的一丝温暖。她拒绝了阿米娅的请求,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带着一种无法动摇的坚定。 “阿米娅,你也是感染者 你应该能够理解。” 米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期许,仿佛在渴望着阿米娅能认同她的选择。 “是的,我也是 罗德岛大家和我,都知道你的想法 我明白的。但是,米莎,仅仅是将自己从普通人置换到感染者的身份中,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请等等我,我立刻来找你!” 阿米娅心急如焚,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她深知,米莎一旦深陷其中,可能会走向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此刻,她顾不上许多,只想尽快赶到米莎身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阿米娅已经彻底慌了,她急切地询问米莎的位置,仿佛那是拯救米莎的最后一丝希望。 “别过来。” 米莎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更加冰冷,也更加坚决。 “—— 米莎!你在 ——” 阿米娅的呼喊还未出口,就被米莎打断。 “你说得对,阿米娅,你说得对 我只是愧疚而已。我只是 太过软弱了而已。但我已经决定了。即使只有一步,我也要 踏出这一步。对不起,阿米娅,对不起 整合运动是感染者 他们,也是感染者啊 再见了” 米莎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在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其中饱含着痛苦、愧疚与决绝。 “米莎?米莎?!米莎!!” 阿米娅不断地呼叫,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紧握着电话,仿佛这样就能将米莎拉回到她身边。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串无情的电流声,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嘲笑,宣告着米莎的离去,也宣告着阿米娅劝说的失败。 第98章 围攻 阿米娅的手缓缓垂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半是对米莎命运的担忧,一半是对这残酷现实的无奈。 她深知,米莎已在痛苦与仇恨的驱使下,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抉择,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到米莎身边,哪怕只有一丝拯救的希望。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轻柔却又带着力量地搭在阿米娅的肩膀上。 “在战场上发呆是很危险的。” 陈的声音从阿米娅背后传来,沉稳而冷峻。阿米娅转过身,看到陈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那眼神中虽无过多情绪,但阿米娅却能感受到其中隐藏的关切。 “抱歉。” 阿米娅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我只是没能理解。” 她的话语中满是迷茫,对米莎的选择,对这复杂的局势,她似乎都难以看透。 陈看着失神的阿米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话题转到了战况上。 “现在整合运动又龟缩在另一个废弃矿场里。那个女人,w,也一起逃进去了你没事?” 陈的语速很快,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敏锐洞察。然而,话刚出口,她便察觉到阿米娅的神情有些异样。 阿米娅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还沉浸在与米莎通话的痛苦中无法自拔。陈微微皱眉,短暂的沉默后,她开口道。 “——你如果想独自待着,我也会给你点空间。” 陈深知,此刻的阿米娅状态不佳,这样的情绪对于后续的作战极为不利。 “但近卫局却没有能拿来浪费的时间。星熊,让其他人集合。” 陈果断地转身,朝着星熊的方向走去,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得坚实,仿佛在向周围的人传递着一种信念: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战斗都必须继续。 阿米娅望着陈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陈说得没错,战场不会给人太多时间去伤怀,自己必须尽快振作起来。 (米莎) 深吸一口气,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逐渐恢复了坚定。她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更不能让米莎以及那些无辜的感染者白白受苦。整理了一下思绪,阿米娅快步朝着队伍的方向走去。 “陈长官 ——” 阿米娅步伐坚定地走到陈和星熊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我有一个疑虑。”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在这略显嘈杂的战场边缘,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疑虑?” 陈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对于阿米娅突如其来的发言,她颇感意外。 “w 擅长使用爆炸物。” 阿米娅神色认真,目光深邃,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析起当前的战局。她微微抬起头,仿佛在脑海中勾勒出整个战场的画面。 “她极有可能会在战场上散布陷阱。我们都清楚她的手段,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爆炸物,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我担心,纯粹的正面进攻会给我们带来很大损失。” 说到这里,阿米娅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提议,由罗德岛干员先行潜入矿场。我们的干员经过专业训练,擅长潜行与侦查,能够尽可能减少被发现的风险,提前排查出可能存在的陷阱和敌人的部署。” 阿米娅看向陈,眼神中带着坚定与期待。 “而近卫局在外围设置包围网。这样一来,任何从中逃出的整合运动成员,都可以由近卫局立刻逮捕,确保他们无法逃脱。至于那些顽抗的整合运动成员,就由我们罗德岛来处理。” 听完阿米娅的话后,陈微微皱起眉头,捏着下巴低头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她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权衡着这一决策背后的利弊。片刻后,陈抬起头,目光直视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与担忧,开口询问道。 “你们对付那个女人,有几成把握?” 阿米娅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语气带着一丝谨慎。 “我不知道 ——”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w 是一个极其危险且难以捉摸的对手,每一次与她交锋,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紧接着,阿米娅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语气也随之变得斩钉截铁。 “—— 但我们可以承担相应风险。我们与她战斗过不止一次,至少对她的作战风格有一定的了解。” 阿米娅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毕竟现在有的风险,近卫局是承担不起的。” 她深知,w 的爆炸物和诡谲的战术,如果由近卫局正面强攻,很可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在多次与 w 的对抗中,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更有能力去应对这个危险的对手。 听到陈说出 “—— 丢失任务目标的风险,近卫局同样承担不起。” 这句话时,阿米娅的神情微微一怔,她深知陈作为龙门近卫局的长官,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与使命,对任务目标的重视程度不容置疑。 不等阿米娅回应,陈便迅速进入了作战指挥状态,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如同洪钟般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pc,你带近卫局的队伍包围矿场!” 陈目光如炬,直视着被点到名的警员,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警员立刻立正,大声回应道。 “是!” 随后迅速召集起队伍,朝着矿场的方向快速奔去。 “星熊,去挑几个人。我们各带一支小队,和罗德岛一起去。星熊你和罗德岛分两路,同时摧毁他们的阵地,扰乱他们的防线。我去处理火力点。” 陈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果断。 星熊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斗志,毫不犹豫地转身去挑选合适的队员。 说着说着,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她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激烈的战斗场景。 “为了龙门,我必须把米莎 —— 夺回来。”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心,米莎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任务目标,更关乎着龙门的安危以及她内心的正义。 “—— 明白。” 阿米娅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此次任务的决心。随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急促而稳健,口中说道。 “我去召集罗德岛干员。” 她的身影在这略显混乱的战场上逐渐远去,却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坚定的印象。 阿米娅刚离去,陈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看到星熊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星熊的脚步急促,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显然是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老陈,矿场边缘 —— 有波整合运动正向外移动。”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紧紧盯着陈,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听到这个消息,陈忍不住啧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啧 —— 动作还挺快的。” 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整合运动狡猾的不满。 星熊动了动肩膀,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我先去了,否则会赶不上。” 她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 陈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信任与坚定。 “快去。一个也别漏掉。”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给星熊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星熊得到指令后,立刻转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朝着矿场边缘奔去。 “啊,星熊督察,请稍等。” 就在星熊准备风风火火地奔赴矿场边缘时,阿米娅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行动。星熊脚步一顿,微微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阿米娅快步走上前,在星熊停下脚步后,她伸手轻轻拉出站在一旁的芙兰卡和雷蛇,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敌人针对我们罗德岛设下的埋伏中,混有整合运动的术师。我建议让我方干员芙兰卡和雷蛇跟着星熊督察你的小队。他们有非常丰富的对抗术师的经验。”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精准判断和对作战安排的谨慎考量。 星熊微微挑眉,目光在芙兰卡和雷蛇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芙兰卡身上。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芙兰卡,只见芙兰卡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自信,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星熊微微点头,简洁地说道。 “没问题。” 芙兰卡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轻快地向前一步,伸出手握住星熊的手,声音清脆悦耳。 “那就,合作愉快咯?” 她的笑容如同一道阳光,驱散了战场上弥漫的紧张氛围。 星熊看着芙兰卡那充满活力的笑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暖意。她轻轻回握了一下芙兰卡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合作愉快。” ————————————————— 承受长期的悲痛以至于麻木,可怜的被压迫的人们,如果心中没有希望,是无法燃烧起怒火的。我不想强迫谁面对残酷,但人们若向往成为勇士,需要一份信仰,一点星火,一处滥觞。 第99章 米莎的痛心 一旁的雷蛇眉头微蹙,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看向阿米娅,轻声说道。 “那你呢,阿米娅?凯尔希医生嘱咐我们的是” 雷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她深知凯尔希医生对阿米娅的重视,也担心阿米娅在这危险的战场上会遭遇不测。 阿米娅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从容。 “这里有企鹅物流帮助我,没关系的。” 她的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能驱散周围的紧张与不安,让大家感受到一丝安心。 星熊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跃跃欲试道:“那就这么定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战斗,去直面那些整合运动的敌人。 就在这时,陈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严肃,开口叮嘱道。 “千万不要逞强,撑不住就立刻撤退。”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队员们的关心。 说完,陈将目光转向阿米娅,眼神中带着询问与期待。阿米娅抬起头,迎上陈的目光,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而坚定,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洪亮而充满斗志。 “我们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和切城不一样——现在,轮到我们来阻截整合运动了!” 阿米娅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这略显压抑的氛围,展现出她的果敢与决心。 陈微微点头,对阿米娅的回答表示认可。她深知阿米娅的成长与蜕变,也相信她有能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好,那就按计划行动。” 陈说道,随后转身开始安排其他的作战部署。 星熊、芙兰卡和雷蛇三人迅速整队,朝着矿场边缘进发。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却充满了力量与勇气。 而阿米娅则留在原地,与企鹅物流的成员们汇合,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战斗。 整个战场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拉开帷幕,而罗德岛与龙门近卫局的成员们,都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勇拼搏 。 经过一番艰难的战斗,战场上硝烟未散,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拼尽全力,总算是顺利将受伤的碎骨送到了后方。 “不 不可能!不可能!怎,怎么会这样!碎骨,碎骨!” 负责接应的整合运动成员,在看到碎骨那严重的伤情时,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碎骨此刻面色苍白如纸,身上血迹斑斑,生命体征十分微弱,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揪心不已。 “别,别让米莎看见,这” 护送的成员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他们深知米莎与碎骨之间深厚的情谊,若是让米莎看到碎骨如今这副模样,只怕会承受不住。 “快让那几个懂急救的过来!” 紧接着,护送成员又急切地发号施令。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成员迅速转身,朝着后方跑去,脚步匆忙而慌乱。剩下的人则小心翼翼地帮忙扶着碎骨,一步一步向后方走去,他们的动作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加重碎骨的伤势。 “可恶,梅菲斯特为什么不肯来,他在干什么!说什么另有计划 究竟在搞什么鬼!如果有他在的话,我们能救回很多人啊!” 其中一个成员满脸愤恨,忍不住开口抱怨道,对梅菲斯特的做法感到极为恼火。在这危急关头,梅菲斯特的缺席让他们倍感无助,仿佛失去了一根重要的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w 的声音从后面缓缓传了过来,不紧不慢,带着一丝嘲讽。 “指望那个不重视同伴的家伙,有点不太现实。” w 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神中透着不屑。 整合运动成员们纷纷回头看向悠闲的 w,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无力反驳。 他们心里清楚,w 说的或许是事实,梅菲斯特的种种行为确实让人寒心。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唯有战场上的硝烟还在弥漫,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惨烈 。 “没办法的事情,别太自责。” w 的声音难得地温和,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旁整合运动成员的肩膀,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平日里的戏谑与张扬,而是多了几分少有的认真。 整合运动成员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他向前一步,挺直了脊背,向 w 深深地鞠了一躬,腰弯得极低,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谢意都通过这个动作表达出来。 “谢谢你掩护我们,w 至少,我们把他带回来了。” 成员的声音有些哽咽,话语中带着一丝庆幸,也夹杂着战斗后的疲惫与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感谢要用实际行动哦。” w 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了那副得逞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随后毫不客气地说道,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面对 w 这般不客气的态度,整合运动成员并未面露不悦,而是神情认真,语气诚恳地说道。 “当然。我们会掩护你撤退 只是,有一个请求 —— 请一定保护好米莎。” 成员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恳切,米莎对于他们而言,是重要的同伴,更是他们内心深处的一份牵挂。 w 见状,不以为然地拍拍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要拍走那些沉重的情绪。 “那是当然,毕竟 ——” 她刚要继续说下去,话却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毕竟我还有利用价值,是吗?” 米莎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带着一丝自嘲与苦涩。她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与冷漠。她的眼神直直地盯着 w,仿佛要将她看穿。 w 微微挑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米莎。“哦?你这么想也没错。”w 轻笑道。 “不过,就算是利用,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挑衅,似乎在故意激怒米莎。 米莎握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她便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对于你们来说,或许只是个麻烦。但我不会让自己成为无用之人。” 米莎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意志。 w 看着米莎,沉默了片刻,随后嘴角微微上扬。 “有意思。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w 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认可,她知道,米莎并非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们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既担心米莎的安危,又对 w 的态度感到无奈,还有被发现碎骨现情况的焦急。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希望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守护好彼此,寻找生存的希望。而米莎和 w 之间的关系,也在这简短的对话中,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 “ 我们” 成员刚欲开口,话语却如被无形的手扼住,戛然而止。米莎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未尽的言语。 “你们先去忙。” 米莎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缓步走向病床,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她在病床边缓缓蹲下,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而后轻轻握住碎骨的手。那双手,曾经是那样有力,能够挥舞武器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如今却显得如此虚弱与冰冷。米莎的眼神中满是心痛,仿佛有无数的针在刺痛着她的心。 她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碎骨,他的脸庞苍白如纸,几缕凌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平日里坚毅的面容此刻写满了痛苦与疲惫。 “ 让我和碎骨单独待会儿。” 米莎的声音几近耳语,带着一丝哀求。她的视线始终未曾从碎骨的脸上移开,仿佛一移开,就会失去他一般。 “我来照看他。” “可是” 成员刚要开口,试图表达自己内心的担忧与不舍,却感觉肩膀一沉,身旁的同伙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传递着“不要再说了”的意味。 “好。” 成员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彼此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交织着浓浓的担忧与深深的不忍。 他们清楚,米莎与碎骨之间的情谊深厚无比,此刻米莎需要独自陪伴在碎骨身边,这是她的心愿,也是他们无法拒绝的请求。 尽管心中满是忧虑,他们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众人脚步轻缓地朝着房间门口走去,在即将离开房间的前一秒,那个之前试图说话的成员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w,郑重地说道。 “w,说好了。你一定要做到。”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话语中饱含着对w的殷切期望以及对米莎和碎骨的深深关切。 “好的好的~” w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然而,她微微闪烁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似乎在表明,她并非完全将这件事当作儿戏。 成员们深深地看了w一眼,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间外,他们的步伐依旧沉重,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分毫。 而房间内,米莎静静地坐在碎骨的病床边,握着他的手,眼神中满是伤痛与温柔,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令人心酸的寂静。 一场未知的命运,正悄然等待着这些在战火中挣扎的人们 。 ————————————————— 纵使人类的战争没尽头在这一刻,我们守护住了自己生的尊严。离开。但要昂首挺胸。 ——帕拉斯 第100章 W的计划和米莎的抉择 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然而w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依旧“赖在”房间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说的是—————让我和碎骨单独待会儿。” 米莎缓缓回头,目光如冰刃般射向w,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冷酷的神色。那眼神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与她平日里温和善良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刻的米莎,像是竖起了全身的尖刺,用这种冷酷来抵御外界的干扰,守护着与碎骨之间这短暂而珍贵的独处时光。 w却似乎并未把米莎的警告放在心上,她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米莎,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哎呀,别这么绝情嘛。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万一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呢?” w的语气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可她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 米莎冷冷地回应道,目光重新回到碎骨身上,轻轻抚摸着他的手,仿佛在向w宣告,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碎骨。 “你走,别在这里打扰我们。” 米莎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可是你该走了。” 就在米莎以为w会就此离开时,w却突然又发话了,那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宁静。 米莎一下子沉默住了,她紧咬着嘴唇,没有回应,只是握着碎骨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仿佛想从碎骨那里汲取力量来面对w。 “……”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沉默在蔓延。 “过不了多久,龙门和罗德岛就会攻进来。这些殿后的整合运动也会死去。” w继续说着,语气中没有丝毫对生命消逝的惋惜,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双手抱胸,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米莎,似乎在等待着米莎的反应。 w可没有那些所谓的同情心,正相反,她还津津乐道地继续说道。 “啊呀啊呀,真麻烦。米莎,因为你,会有那么多人死去真遗憾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那假惺惺的惋惜表情,在米莎眼中显得格外刺眼。 w这种带有嘲讽和讥笑的语气终于让米莎彻底恼火了起来。她猛地转过头,双眼怒视着w,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大声说道。 “你开始让我感到厌烦了,w。你是没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的。” 米莎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再也无法忍受w的冷嘲热讽,此刻的她,只想让w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 w却依旧不紧不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装模作样地惊呼道。 “哇哇,好可怕~” 那夸张的语调,仿佛米莎的愤怒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w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像一只盯上猎物的狐狸,试图再次用言语来影响米莎的决定。她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只小兔子,还挺在乎你的呢?不过那个龙门的陈长官可就不一样了。她可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哦。也许她会为了利用你而留你一条命——但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你在乌萨斯也看的够多了?” w的话语如同带刺的藤蔓,悄然缠绕上米莎的心,试图搅乱她的思绪。 米莎被w的话给震惊住了,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犹豫与挣扎。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过往在乌萨斯的那些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被压迫、被利用的场景历历在目。 “” 米莎再次陷入沉默,而这沉默全被w尽收眼底。w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开始奏效。 “现在和我走,还来得及。” w趁热打铁,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 “尽管——要放着这些整合运动自生自灭他们的下场,大概已经定下了。真的很可怜哦。” w故意拉长语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渴望看到米莎在自己的劝说下动摇,最终做出跟她走的决定。 米莎的内心此刻如同一团乱麻,一边是对整合运动同伴的担忧与愧疚,一边是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与迷茫。 她紧紧咬着下唇,双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在w的注视下,艰难地思索着自己的抉择。 见状,w直接又来了个“当头一棒”。 她像是找到了米莎情绪的开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残忍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了对了。虽然你目睹了全过程——但是,唉,不好意思,我可没有余力把碎骨带回切尔诺伯——” “住口!” w话还没说完,破防的米莎大声打断道。她的双眼瞪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愤怒与绝望交织在脸上。 碎骨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w的话如同利刃,狠狠刺痛了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看到米莎破防的样子,w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宣告着她对米莎情绪的掌控。 她不仅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加大剂量”道。 “我只是说了实话。毕竟这里已经毫无希望了呢~想清楚以后,就早点告诉我哦?” w的声音轻柔,却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侵蚀着米莎的意志。 米莎身体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w,心中五味杂陈。 w的话虽然残酷,却也让她不得不直面残酷的现实。 她知道,w的提议或许是目前唯一能让自己和碎骨活下去的办法,但这意味着要放弃与她并肩作战的亲人,这让她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与挣扎之中。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米莎在这痛苦的抉择前,内心的天平不断摇摆,而w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如同等待猎物上钩的猎手。 “不。” 米莎的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从她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力量。到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一定会让碎骨活过来。碎骨不会死碎骨是不会死的。如果是他,他一定会保护大家保护所有人。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的。” 米莎的眼神中闪烁着泪花,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然。 她紧紧握着碎骨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他,也传递给自己。 米莎缓缓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w,那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炬,驱散了之前的迷茫与挣扎。 “大家都和我一样,大家都是感染者。我也是感染者。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大家都是需要被保护的人。碎骨的我必须” 米莎的话语虽有些断断续续,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与决心。 她深知,自己和同伴们在这个世界上的艰难处境,而碎骨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依靠,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更不能抛弃那些同样身处困境的同伴。 w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对米莎的决定既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能让米莎动摇,可没想到米莎竟如此坚定。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 w耸耸肩,语气中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一丝无奈。 “不过,你要知道,你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米莎没有回应w的话,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回碎骨身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手,仿佛在对他,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弃。” 这一刻,米莎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守护住碎骨,守护住这些与她同病相怜的同伴,即便前方荆棘满途,她也绝不退缩。 w看着米莎坚定的样子,终于露出了一抹不知是欣慰还是得逞的微笑。她双手抱胸,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米莎,仿佛在欣赏一件难得的艺术品。 “好!看在你如此坚定的样子,我就大发慈悲地帮你一下。” w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戏谑,但那笑容里似乎又藏着几分真心。 米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没想到w会突然改变态度。 “你为什么要帮我?” 米莎警惕地看着w,在经历了w之前一系列言语的“攻击”后,她实在难以立刻相信w的好意。 w撇撇嘴,佯装不满道。 “怎么,不相信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咯。” 她收起笑容,认真了几分,继续说道。 “嘛,原因嘛,其实也简单。我觉得你这种明知艰难却还坚定向前的样子挺有趣的,而且,整合运动要是就这么轻易散了,以后可就少了不少乐子。” w的解释半真半假,但此刻米莎也无暇去分辨。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米莎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她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任何可能的帮助,无论这帮助来自何方。 w狡黠地一笑,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在手中抛了抛。 “这东西是个源石技艺装置,可以帮你强化源石技艺,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引开一部分敌人的注意力,你就趁机带着碎骨和其他人找机会突围。” w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似乎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 米莎看着w手中的装置,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这或许是他们活下去的一线希望,可又对w的动机心存疑虑。但时间紧迫,她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咬咬牙,说道。 “好,我相信你这一次。但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 米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紧紧盯着w。 “放心放心,我可没那么无聊。” w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将装置递给米莎。 “咱们就合作这一次,希望能顺利。” 说完,w转身走向门口,准备开始实施她的计划,而米莎则紧紧握着手中的装置,心中暗暗祈祷,这一次的合作能让他们摆脱困境,拯救大家的生命。 ————————————————— 无论身在何处,热闹的庆典永远令人心潮澎湃。高歌,欢呼!让此刻幸福的氛围在笑声中被铭记,明日的愿景应该用美酒来开启——唔 ——帕拉斯 第101章 势如破竹 在废弃矿场的外围防线上,战火如恶魔般肆虐,整合运动成员与罗德岛、近卫局队员之间展开了一场残酷的战斗。 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整合运动成员们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凭借着对命运不公的愤怒,拼死抵抗着。他们手中的武器或许简陋,但眼中的狂热却丝毫未减。 罗德岛的干员们则展现出了训练有素的专业素养。他们相互配合,有条不紊地推进防线。 医疗干员们在后方紧张地救治伤员,法术干员们释放出绚丽却致命的光芒,精准地打击着敌人。 阿米娅身处其中,她那小小的身影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不断鼓舞着身边的同伴,用坚定的信念引领着大家前行。 近卫局的队员们同样勇猛无畏。他们身着整齐的制服,手持精良的武器,如同一把把利刃,直插敌人的防线。 陈长官一马当先,手中的配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任何敌人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大地,双方都有不少人倒下。 但没有一方愿意退缩,这是一场为了信念、为了生存的殊死搏斗。每一个人都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拼尽了自己的全力,局势陷入了胶着状态,而这场战斗的最终走向,仍被浓浓的迷雾所笼罩。 “第一防线突破!” 芙兰卡高声呼喊,声音中满是兴奋与激昂。 她一脚狠狠踹开倒在脚旁的整合运动成员的尸体,那尸体毫无生气地翻滚了几下,便寂然不动。 芙兰卡手中的铝热剑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用力甩了甩剑,似乎在甩掉剑上沾染的血迹,紧接着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下一个敌阵防线迅猛冲去。 “术师在做什么!敌人的先锋明明只有一个” 整合运动成员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面对芙兰卡这般凶狠的进攻,他们已然慌无择路。 原本整齐的防线,此刻在芙兰卡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蛛网般摇摇欲坠。 “为什么就看着她把我们的阵线撕得粉碎!快,快!攻击她! ”一名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整合运动成员声嘶力竭地喊道,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然而,他的手下们眼神中满是畏惧,动作也显得迟缓而慌乱。 芙兰卡穿梭在敌阵之中,铝热剑在她手中舞动得虎虎生风。 每一次剑刃划过,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和飞溅的鲜血。她一边进攻,一边还不忘调侃。 “哎呀呀,就这点本事吗?看来今天这场战斗也没什么挑战性嘛。” 她的话语如同挑衅的利刃,进一步刺激着整合运动成员们本就紧张的神经。 整合运动的术师们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吟唱咒语,一道道法术光芒朝着芙兰卡射去。但芙兰卡身手敏捷,她灵活地躲避着,身形如鬼魅般在法术的间隙中穿梭。 “想打中我,你们还得多练练呢!” 芙兰卡大笑着,手中的铝热剑再次举起,朝着一名冲上来的整合运动成员狠狠劈去,战斗愈发激烈,双方都陷入了白热化的交锋之中。 芙兰卡正沉浸在战斗的酣畅淋漓之中,每一次挥动铝热剑,都精准地撕开敌人的防线,享受着战斗带来的刺激与快感。 然而,后方的雷蛇却头疼不已。 “芙兰卡!你脱离了安全距离!我没法没法掩护你!” 雷蛇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手中的枪械,一道道电流从枪口喷射而出,精准地击中敌人,一边焦急地朝着芙兰卡的方向大声呼喊。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深知在战场上脱离队友的掩护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而芙兰卡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大声回应道。 “我也不像是会做些毫无把握的事的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与不羁,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尽管如此,雷蛇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 就在这时,雷蛇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大声警告道。 “小心四点钟方向!” 只见一群整合运动的远程攻击者正准备朝芙兰卡发动攻击,情况危急。 但芙兰卡却头也不回,高声喊道。 “雷蛇,你该出场了!麻烦帮我抵挡一下敌人的远程攻击,谢谢!” 话语间,她手中的铝热剑不停,继续与近身的敌人缠斗。 雷蛇无奈地啧了一声,心中虽对芙兰卡的冒险行为感到不满,但多年的默契让她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应。 她迅速调转枪口,对准了敌人,一道道强力的电流如银蛇般蹿出,朝着敌人的远程攻击者袭去。 电流击中目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敌人顿时一阵惨叫,攻势被成功阻拦。 战场上,两人虽作战风格迥异,但配合却依旧默契,在枪火剑影中继续与整合运动成员展开激烈对抗。 ………… “快!快啊!” 一群整合运动成员呼喊着,如潮水般朝着芙兰卡猛冲过去,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决绝,仿佛想要以人海战术将芙兰卡压制住。 “先压制住那个拿剑的家伙再说!” 其中一个像是带头的人大声吼道,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他们还没走出几步,一道魁梧而坚实的身影却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横在了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人正是星熊。 “还是算了——就凭这种丢石块一样的伎俩?” 星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一群敌人,眼神中满是不屑,语气不善,仿佛在嘲讽着他们不自量力。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闷雷在这群敌人耳边炸响。 “吃你鬼姐一招!” 星熊猛地大喝一声,声若洪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话音未落,她双手紧紧握住那面巨大的盾牌,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朝着敌人猛冲过去。 那面般若在她手中,仿佛不再是防御的工具,而是变成了一件威力巨大的进攻武器。 只见星熊猛地将般若向前一挥,强大的冲击力如同一股无形的飓风,瞬间将最前面的几个整合运动成员掀翻在地,他们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地摔倒在远处,发出痛苦的呻吟。 其他整合运动成员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但在形势的逼迫下,他们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朝着星熊冲了上去。 星熊如同一头威风凛凛的巨兽,在整合运动成员群中横冲直撞。 她手中般若挥舞,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声响,敌人像被狂风扫过的落叶般纷纷倒飞出去。 有的被般若边缘击中,捂着伤口痛苦翻滚;有的直接被巨大冲击力震得瘫倒在地,失去再战能力。 整合运动成员虽人数众多,却难以突破星熊防线。 他们挥舞武器,试图攻击星熊,却被她轻松躲避或用盾牌抵挡。 星熊看准时机,抬腿一脚踢向敌人腹部,那人如遭重锤,捂着肚子蜷缩在地。 仅仅片刻,地上便横七竖八躺满了整合运动成员。 他们或昏迷,或痛苦呻吟,已无再战之力。 星熊微微喘气,脸上却带着自信笑容,这场近身搏斗,以整合运动的“全军覆没”告终。 “欠你个人情,龙门的大个子长官。” 芙兰卡咧嘴一笑,朝星熊比了个手势,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与感激。 她手中的铝热剑还滴着血,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但这丝毫未影响她此刻轻松的心情。 星熊也同样比了个相同的手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合作愉快。不过,芙兰卡,你的任务明明是佯攻。” 星熊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她微微挑眉,看着芙兰卡,眼神里既有对她战斗能力的认可,又有对她擅自改变战术的无奈。 芙兰卡耸耸肩,满不在乎地笑道。 “哎呀,你也知道,我这人一看到敌人就忍不住想冲上去好好较量一番。再说了,佯攻不也得有点真把式,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嘛。这不,效果还不错,不是吗?” 芙兰卡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在等待着星熊的赞同。 星熊无奈地摇摇头。 “可你却一路拼斗,甚至深入敌阵到了这里。你们的目标太明显了,真的不要紧吗?”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毕竟在刚才的战斗中,她着实为芙兰卡捏了一把汗。 “好啦好啦,知道啦。” 芙兰卡摆摆手,收起笑容,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推进吗?” 就在这时,雷蛇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哈,哈芙兰卡!你冲太前面了啊!” 雷蛇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你看,她跟上来啦。” 芙兰卡指着雷蛇,脸上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自己真的不明白雷蛇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但雷蛇一停下就开始抱怨起来,她双手叉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我可不擅长攻坚战啊!为什么你会突然冲进敌人当中,搞不懂!” 雷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急,显然对芙兰卡这次贸然行动心有余悸。 “哎呀,别这么生气嘛,我这不是看敌人防线有点松动,想着趁机扩大战果嘛。” 芙兰卡笑嘻嘻地解释着,试图平息雷蛇的怒火。 “你这叫盲目冲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雷蛇提高了音量,她实在担心芙兰卡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会让两人陷入危险境地。 ………… 看着眼前互怼起来的两人,星熊忍不住无语到了极点。她微微扶额,嘴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两人在战场上配合得还算默契,可一到战斗间隙就开始拌嘴,让星熊哭笑不得。 ————————————————— 美食、漫画、游戏,以及创造了它们的人们,都是散落在星空下的诗篇。而我的旅途就是品遍它们——还有处理掉可能对这一切造成妨害的东西。 ——海月 第102章 后续的战斗 “混账” 整合运动成员看着不远处有说有笑、配合默契的三人,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腾地升起,气得咬牙切齿,口中恶狠狠地咒骂着。 “近卫局和罗德岛,居然串通好了!” 其中一人满脸愤恨,眼中燃烧着怒火,大声叫嚷道。在他们看来,原本各自为战的两方势力联合起来,无疑让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 “这样下去,我们根本不可能守住” 另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脸上满是担忧。 他看着眼前的局势,深知己方力量在对方的联合攻势下逐渐处于劣势,防线摇摇欲坠。 “来不及了,必须赌一赌,大家一起上!” 这时,一个看起来颇为果敢的整合运动成员站了出来,大声喊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深知此时若不奋力一搏,等待他们的只有失败。 随着这一声呼喊,原本有些慌乱的整合运动成员们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如同潮水般朝着星熊、芙兰卡和雷蛇三人涌去,脚步坚定而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悲壮气息。 “敌人径直向我们冲了过来!” 雷蛇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只见整合运动的敌人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朝她们涌来,那密密麻麻的身影,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她迅速而熟练地换好弹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 在这紧张的时刻,她的身姿矫健而坚定,仿佛是一头勇猛无畏的猎豹,直面着敌人的进攻。 “死!” 最前头的整合运动成员满脸狰狞,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冲到雷蛇的面前,高举起长刀,用尽全身力气便朝雷蛇砍去,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要将雷蛇瞬间劈成两半。 然而,雷蛇却一直没有正眼看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屑与从容。就在长刀即将落下的瞬间。 “砰!” 雷蛇手中的枪精准地喷出火舌,一颗子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穿透了那名整合运动成员的胸口。 那名成员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无力地向后倒去。 雷蛇没有丝毫停留,她迅速移动脚步,手中的枪不断喷射出子弹,精准地命中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敌人。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次射击都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在这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她宛如一颗耀眼的星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而一旁的整合运动成员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星熊已经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过来,她双手稳稳地举起那面巨大的盾牌 “般若”,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撞了上去。 “既然你们执意要抵抗到底,那就别怪我依法办事了 ——”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话音未落,她猛地一使劲,那名整合运动成员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袭来,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 “般若” 狠狠地顶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那名成员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他的身体蜷缩着,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显然这一击让他受到了重创。 雷蛇看到星熊的行动后忍不住啧啧道。她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钦佩。 “长官,你 很有力气。这整合运动,真的很不幸。” 雷蛇的语气中既有对星熊强大力量的赞叹,又有对整合运动成员们在星熊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的感慨。 星熊毫不在意地将那面沉重的 “般若” 缓缓放下,金属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微微挺直身躯,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敢攻击我和我的队友 ——”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顿地从口中吐出,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她缓缓握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上的肌肉线条紧绷,好似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目光扫过那些惨状,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看穿。 “可怜的家伙。他们应该向枉死在你们手里的人道歉。” 星熊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在她看来,这些整合运动成员肆意发动攻击,导致无数无辜之人枉死,他们的行为不可原谅。 “星熊督察!” 就在这紧张的战斗间隙,阿米娅清脆而坚定的声音远远传来。她步伐矫健,带着罗德岛的一干干员们迅速赶了过来。众人身上虽沾染上了战斗的尘土,却依旧精神抖擞,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 星熊看到阿米娅等人都顺利平安,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们也没有受伤,太好了!” 星熊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驱散了战场上的一丝寒意。 阿米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但她的眼神却明亮而坚定。随后,她有条不紊地说道。 “我们和企鹅物流击溃了敌方的侧翼,接下来,就是总攻了。” 阿米娅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宣告着胜利的曙光即将到来。 星熊认真地听着阿米娅的话,随后坚定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畏的气势。 “没问题。” 星熊简短而有力的回答,彰显着她的决心和对即将到来的总攻的信心。 德克萨斯悠闲地掏出百奇,一边咀嚼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看来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仿佛眼前的战斗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平常的任务。 但这次星熊却罕见地否定了德克萨斯的说法,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接下来——可就不一定了。 敌人设置了许多障碍物,埋伏也十分隐蔽。”星熊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紧接着星熊转头看向阿米娅和“博士”,她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嘱托。 “阿米娅,做好苦战的准备。还有罗德岛的dr曦,一定要多加侦察,注意保护你自己的队伍。” 星熊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她希望大家都能提高警惕,做好充分的准备。 “好的!” 阿米娅信心满满地回答道,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尽管知道前方困难重重,但她依然充满了勇气和决心。 “大家我们一起去把米莎救出来!” 阿米娅的话语中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她举起拳头,仿佛在向大家宣告,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不会放弃。 罗德岛的干员们纷纷响应,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德克萨斯也收起了之前的轻松,认真地听着阿米娅的话。 而星熊则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大家,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场战斗能够早日结束,大家都能平安归来。 “不能让他们过去!!”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们凭借着精心布置的阵线防御,如同顽强的守卫者,死死地阻挡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进攻。 每个人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疯狂,不断地对逼近的敌人展开阻击。 “w应该带走米莎了——————!” 成员头目一边大声吼着,一边迅速地拉动手中的弩弓,一支支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空气,朝着前方的罗德岛和近卫局成员射去。 他的脸上满是汗水,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在坚守着某个至关重要的使命。 “不能让这些家伙得逞!!” 其他成员们也纷纷响应着头目的呼喊,他们不顾敌人猛烈的反击,不断地装填弹药、发射武器,试图用火力压制住对方的推进。 整个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武器的碰撞声和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残酷而激烈的战斗乐章。 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毫不退缩,他们紧密配合,凭借着出色的战术和顽强的意志,顶着敌人的火力奋勇向前。 阿米娅站在队伍的前方,不断地鼓舞着大家的士气,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力量,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星熊则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手持巨大的盾牌,为队友们抵挡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突破敌人防线的机会。 双方在这道防线上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鲜血,胜负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难以预料。 而对于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来说,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能让罗德岛和近卫局的人得逞,一定要保护好米莎的安全。 ————————————————— 我的根在龙门,这点永远不会改变,而那些我熟悉的景色会一直陪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 ——假日威龙陈 第103章 千变万化的局势 “—— 给我让开!别急着寻死!” 星熊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此刻心急如焚,只想尽快突破这道防线,找到米莎,结束这场混乱的战斗。 手中的般若被她高高举起,而后迅猛地朝着朝她冲来的整合运动成员撞去。 那些整合运动成员,有的面露恐惧,有的却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不顾一切地冲向星熊。 然而,在星熊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脆弱。 般若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整合运动成员们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纷纷被顶飞出去。 “呃,呃啊!!” 被顶飞的成员们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 他们有的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因伤势过重而再次倒下;有的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星熊却没有丝毫停留,她继续大步向前,眼神坚定而锐利,扫视着前方的敌人 。她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她的不可阻挡。 “别做无谓的抵抗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星熊大声喊道,试图让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整合运动成员放弃抵抗。 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并没有被星熊的威慑所吓倒,他们依然坚守着防线,不断地从各个方向朝星熊发动攻击。 箭矢如雨点般朝着星熊射来,却都被她手中的般若轻松挡下。星熊的周围,战斗愈发激烈,而她也在这枪林弹雨中,奋力为罗德岛和近卫局的队伍开辟着前进的道路。 看着星熊如此粗暴简单的战斗方式,芙兰卡忍不住小声道。她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 “哦,哦哦 这么粗暴的作战方式,让我想起了罗德岛的一个人。她和星熊长官大概,大概会很有共同话题?” 芙兰卡轻轻笑了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想想看,要是她和星熊长官碰到一起,那场面,说不定会很有趣呢。” 芙兰卡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两人相遇的场景,想象着她们或许会因为相似的战斗风格而惺惺相惜,又或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拌嘴,想到这里,她的笑意更浓了。 芙兰卡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不远处的雷蛇听到。 雷蛇一边熟练地射击着逼近的整合运动成员,一边抽空瞥了一眼似乎正在走神的芙兰卡。 “不要光站在那里,芙兰卡!快做点什么!” 雷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不满,她大声喊道,试图将发呆的芙兰卡拉回思绪。 芙兰卡猛地一激灵,像是从一场有趣的幻想中突然被唤醒。 她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哎呀,这就来。” 说着,她迅速握紧手中的铝热剑,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窜了出去。 芙兰卡冲入敌群,手中的铝热剑挥舞得虎虎生风,剑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身姿矫健,灵活地穿梭在敌人之间,每一次挥剑都能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 “看招!” 芙兰卡大喊一声,剑刃划过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的手臂,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 雷蛇看着芙兰卡投入战斗的身影,微微松了口气,眼神中却依然带着一丝担忧。 “小心点!” 她忍不住又喊了一句,随后便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手中的枪不断喷射出电流,精准地打击着试图靠近的敌人。 不仅仅是芙兰卡,就连能天使看着粗暴战斗的星熊也忍不住道。她那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惊讶与赞叹。 “哈,龙门的督察传说看来是真的啊” 能天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眼神紧紧跟随着星熊在敌群中勇猛战斗的身影。 “别分心。” 能天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克萨斯打断了。德克萨斯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她的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敌人,手中的武器紧紧握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没光是 —— 在看别人哦!砰!” 能天使尴尬地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她迅速调整状态,手中的铳枪发出一声脆响,接着给冲到自己面前的敌人来了一梭子。 子弹如流星般飞射而出,精准地击中敌人,那名敌人应声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能天使一边射击,一边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要专注。她深知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一丝一毫的分心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而德克萨斯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周围的局势,不时为能天使提供掩护,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但多年的默契让她们配合得十分顺畅。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依旧紧张,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与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厮杀得难解难分。 星熊的勇猛战斗激励着身边的队友们,大家都鼓足了干劲,决心突破敌人的防线,完成这次艰难的任务。而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也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奋战。 “芙兰卡,有没有找到米莎?” 趁击败眼前敌人空出来的间隙,阿米娅微微喘着粗气,朝芙兰卡大声问道。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心中十分挂念米莎的安危。 “到处都没有她的踪迹。” 芙兰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以防有敌人突然袭击,一边大声回应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搜寻了许久却依旧没有米莎的消息,让她也有些着急。 “w 可能,已经把她带走了 ——” 芙兰卡紧接着补充道,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她深知 w 的实力和手段,若真的是 w 带走了米莎,那情况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 阿米娅听到芙兰卡的回答,心中一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如果是 w 带走了她,那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阿米娅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她深知 w 的立场和目的都难以捉摸,米莎在她手中,随时都可能面临危险。 “明白!” 芙兰卡点了点头,手中的铝热剑微微颤动,仿佛也在响应着阿米娅的决心。她迅速调整状态,准备继续投入到搜寻米莎的行动中。 此时,战场上的硝烟依旧弥漫,喊杀声此起彼伏。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继续与整合运动的敌人展开激烈战斗。 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着,芙兰卡穿梭于敌阵之中,目光锐利地搜寻着米莎的踪迹。然而,敌人的行动之快,让她都忍不住无语道。 “啧,动作也太快了——” 芙兰卡轻啐一声,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烦躁。她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和敏锐的洞察力,能够迅速找到米莎,可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的行动,将米莎转移得十分迅速,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 芙兰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歇,她挥舞着手中的铝热剑,将试图阻拦她的敌人一一击退。“这些家伙,到底把米莎藏到哪里去了?”她低声咒骂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米莎的安危让她心急如焚。 周围的喊杀声、枪炮声不绝于耳,芙兰卡却仿佛充耳不闻,她全神贯注地寻找着米莎的蛛丝马迹。 可敌人的防线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她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不行,不能再这样盲目地找下去了。” 芙兰卡暗自思忖,她决定先与队友们会合,商量出一个更有效的办法,不能让敌人的快速行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轰!” 一声巨响,如同一道惊雷在不远处炸开,滚滚浓烟瞬间升腾而起,弥漫在废弃矿场的上空。那爆炸的威力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周围的尘土也被扬起,遮蔽了部分人的视线。 “?哪里发生了 爆炸?” 阿米娅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担忧。她对这次突如其来的爆炸非常在意,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她急忙冲芙兰卡喊道。 “芙兰卡,集合各个小队,支援近卫局!”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芙兰卡听到阿米娅的命令,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明白!” 她迅速回应道,随即将手中的铝热剑用力一挥,逼退了周围几个试图靠近的整合运动成员。然后,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 “各小队注意,立刻集合,支援近卫局!” 芙兰卡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芙兰卡的呼喊,纷纷停下手中的战斗,迅速朝着她所在的位置靠拢。他们的动作整齐而迅速,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 阿米娅站在队伍前方,眼神坚定地注视着爆炸发生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近卫局的成员们能够平安无事。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似乎也受到了爆炸的影响,有些慌乱,但很快便重新组织起了防御。 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在集合完毕后,便迅速朝着近卫局的方向赶去,准备迎接新的挑战。那声爆炸,如同一个危险的信号,预示着这场战斗将会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 —————————————————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假日威龙陈 第104章 “死而复生”的碎骨 “罗德岛的各位,千万小心!” 等芙兰卡等人匆忙赶到目的地后,近卫局的一位成员面色煞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有些害怕地说道。 他的身体微微发颤,眼神中满是恐惧。 “这个敌人,它,它它” 这位成员嘴唇哆嗦着,似乎被吓得语无伦次,半天都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阿米娅见状,心中涌起一阵不安,急忙快步走上前,关切地询问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试图从这位成员的口中了解到当前的危险状况。 “敌人——” 成员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伸出手指,战战兢兢地指向一个方向。阿米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转头看了过去。 “咦?!那是?” 视线一转过去,阿米娅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怎,怎么会!” 阿米娅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眼前出现的敌人,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而身后的芙兰卡以及其他罗德岛干员们,看到阿米娅的反应,也都紧张起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应对未知的危险。 只见一个身着黑红色战斗服、面带战术面具、双手持着榴弹枪的兜帽人缓缓从整合运动的方向走了出来。 那身黑红色的战斗服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与尘土,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气息。 兜帽半掩着脸,只露出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透过战术面具的缝隙,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众人。 “————什么?” 陈看到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也是瞬间放弃了思考,脱口而出。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太过突兀,而且从对方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而危险的气息。 “嘁,这是什么把戏?” 陈不屑地轻哼一声,虽然表面上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但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赤霄,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她深知,在战场上,任何轻视敌人的举动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她绝不会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近卫局和罗德岛的成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神秘的兜帽人,每个人都严阵以待,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一场恶战似乎即将爆发。 而这个神秘的兜帽人,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让人愈发不安。 而整合运动这一边,所有人都在为来者庆贺。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激动与狂热,仿佛看到了扭转战局的希望。 “——” 人群中先是爆发出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是如雷般的欢呼。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狂喜的神情,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是奇迹,奇迹啊!” 另一个人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双手紧紧握拳,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仿佛眼前出现的是拯救他们的神明。 “他还活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位看起来饱经沧桑的整合运动成员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欣慰。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在他们眼中,这位身着黑红色战斗服、手持榴弹枪的兜帽人,无疑是黑暗中的曙光。 此前的战斗让他们节节败退,士气低落,而此人的出现,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众人簇拥着,呐喊着,用最热烈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期待,仿佛只要有他在,胜利便触手可及。 而能使双方都产生如此剧烈反应的,只有刚才生死未卜的“碎骨”才能办到了。 此前,众人都以为碎骨在那场激烈的冲突中凶多吉少,毕竟当时的战斗场面惨烈,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此刻,看到“碎骨”以这样一种强势的姿态再度现身,整合运动成员们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回归,希望瞬间重燃。 他们坚信碎骨定能带领他们扭转局势,夺回优势。 而对于罗德岛与近卫局的众人而言,碎骨的出现无疑是又添劲敌。 之前与碎骨的交锋就让他们深知其难缠程度,如今他不但没死,还以全新的危险形象出现,给众人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每个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战斗必将更加艰难,一场恶战迫在眉睫。 阿米娅看着重新归来的“碎骨”,双眼瞪得极大,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轻声吐出。 “为什么?” 声音里满是震惊与疑惑,思绪似乎还停留在之前以为碎骨已死的认知里,无法接受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陈反应极快,瞬间意识到危险,赶忙伸出手,一把将阿米娅拽到一旁的石块后。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同时大声喊道。 “别发呆!找掩体!”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 阿米娅被陈拉到石块后,却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已然愣住。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碎骨的死而复生带来的冲击太大,让她一时间难以思考应对之策。 与此同时,整合运动那一边依旧沉浸在欣喜和狂欢之中。 他们的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仿佛要将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奇迹发生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眼神中满是狂热与激动。 “————是你吗是你吗!!!” 另一个人则向着碎骨的方向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期待,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 “——他没事!!” 人群中有人高喊,引发了一阵新的欢呼浪潮。 “他,他没事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交织在一起,传递着这份惊喜。 “碎骨还活着!!” 呼喊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为碎骨的归来而欢呼雀跃。 “碎骨!真的是碎骨!!” 大家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碎骨的崇敬与信赖,仿佛只要他在,胜利就有了保障。 “万岁!!” 最后,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整个战场,那股狂热的氛围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在他们眼中,碎骨的归来无疑是这场战斗的转折点,是他们反败为胜的希望。 “难道” 阿米娅喃喃自语,目光紧紧锁住眼前完好如初的“碎骨”,内心虽仍存一丝侥幸,却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沉重,这场战斗的变数已然超出了她的预期。 “不” 与阿米娅的愣神不同,陈的反应迅速且敏锐,她瞬间对当下的情形有了深深的担忧。 她微微皱眉,表情严肃地说道。 “整合运动因为领袖的出现士气大振了吗。要拿下他们变得更难了。” 陈深知,在战场上,士气往往能决定战局的走向,碎骨的归来无疑给整合运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与此同时,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潮水般纷纷跑到“碎骨”的身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激动,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形势很严峻,碎骨。” 其中一名成员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对碎骨的信任,相信他能带领大家走出困境。 “但至少你回来了。” 另一名成员语气中满是欣慰,仿佛只要碎骨在,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这样,我们就能放手一搏了!” 众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传达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米莎她也应该离开了。” 一名成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小声说道。 他们似乎在碎骨的身上看到了保护米莎、赢得这场战斗的希望,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狂热与期待,准备在碎骨的带领下,与罗德岛和近卫局展开殊死一搏。 而这一边,阿米娅和陈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必将更加艰难,他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能在这场复杂的局势中找到转机。 “……” “碎骨”沉默着,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她静静地看着簇拥在身边的整合运动成员,眼神透过战术面具,让人无法捉摸其中情绪。 随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会在这里,挡住他们。你们,快走。我会保护你们——”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将阻挡敌人的重任扛在了自己肩上,只为给同伴争取撤离的机会。 ————————————————— 离开龙门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我要寻找的是一个答案。现在我有些明白了,没有答案,只有方法,以及结果。 ——假日威龙陈 第105章 整合运动的反抗 “说什么呢碎骨。” 一听到“碎骨”说的话,整合运动成员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们原本以为“碎骨”归来会带领大家一同奋战,没想到她竟要独自留下阻挡敌人。 “我们不是早说过,要一起回乌萨斯,给那些家伙点颜色看看吗?”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成员大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显然不愿抛下“碎骨”独自离开。 “是啊,碎骨,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怎能在这紧要关头弃你而去?” 另一名成员附和道,情绪激动,双手紧紧握拳,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达着不愿离去的想法。他们与“碎骨”一同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彼此之间早已建立起深厚的情谊和坚定的信任。 在他们心中,“碎骨”不仅是领袖,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怎能眼睁睁看着她独自面对危险。 “” “碎骨” 沉默着,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凝重的氛围而凝固。她没有回应成员们的话语,只是简单地将手中的榴弹枪稳稳握住,那动作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决心不可动摇。 “好好照顾自己,别死了。” “碎骨” 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隐隐透露出对成员们的关切。 她的眼神透过战术面具,看向那些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们,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那目光中蕴含的情感却不言而喻。 此时的阿米娅,眼神中满是茫然与困惑,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方向。“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近听不见,似乎仍在努力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法接受“碎骨”死而复生这一事实给计划带来的巨大冲击。 “愣在那做什么!” 陈心急如焚,看到阿米娅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她伸出双手,用力晃了晃阿米娅的肩膀,试图将她从迷茫中唤醒。、 随后,陈迅速拿起呼叫机,大声发出指令,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星熊,立刻向外围的近卫局成员发出通讯!陷阱和埋伏已经基本被我方排除,没有发现敌方领袖w和任务目标的身影。现在,更改作战目标!立刻收拢包围圈,合力夹击整合运动!” 陈的话语简洁明了,每一个字都透着果断与决绝,她深知在战场上,必须迅速做出反应,调整策略。 然而,阿米娅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显得十分迷茫。“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脸上写满了无助与痛苦。阿米娅原本清晰的作战思路被“碎骨”的出现彻底打乱,她一时间难以找到新的方向,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矛盾。 周围的战斗仍在继续,喊杀声、枪炮声不绝于耳。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在陈的指挥下,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新的作战任务,逐渐收拢包围圈。 而阿米娅,却还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与这激烈的战场格格不入。 陈见状,心中暗叹一声,却也无暇过多顾及阿米娅,只能全身心投入到指挥战斗中,希望能尽快突破整合运动的防线,完成任务。 战斗依旧激烈地继续着,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 “咕!他们还在反击!” 位于防线中的整合运动成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焦虑。他的脸上满是尘土,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流下,眼神中透露出对敌人顽强抵抗的担忧。 “碎骨!只要现在击退他们,我们就能胜利了!” 另一名整合运动成员一边奋力射击,一边朝着 “碎骨” 大喊,眼中闪烁着渴望胜利的光芒。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 “碎骨” 身上。 “碎骨” 微微点头,她的眼神透过战术面具,坚定而冷静。随后,她开口道,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没错。现在 只能战斗。” 简单的话语,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的心上,让他们重新鼓起了勇气。 “碎骨” 双手紧握着榴弹枪,目光扫视着前方的敌人,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她深知,这场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容不得半点退缩。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再次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子弹如雨点般朝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射去,喊杀声也愈发响亮。 而在另一边,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毫不退缩,他们凭借着坚固的掩体和出色的战术,顽强地抵抗着整合运动的进攻。 阿米娅虽然还没有完全从迷茫中走出来,但她也强打起精神,指挥着干员们进行反击。 陈则手持佩剑,冲锋在前,她的身影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每一次挥剑都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双方在这战场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胜利的天平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难以预料。 “这些人有点难缠!” 星熊紧握着手中的般若,眉头紧皱,看着重新恢复战斗力的整合运动,心中无比头疼。 原本以为局势已经逐渐被己方掌控,可没想到碎骨的出现,让整合运动的士气大振,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展开反击,攻势愈发猛烈。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同样对眼前这个鬼族人身感吃力。他们射出的弩箭和子弹,大多都被星熊那巨大的盾牌稳稳挡住,根本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呃——!那面盾,可恶”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不甘。在他看来,星熊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挡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没错,她,她是龙门近卫局的!” 另一名成员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龙门近卫局的威名在这片土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星熊作为近卫局的重要成员,其实力更是不容小觑。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深知,想要突破星熊的防线,绝非易事。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在碎骨的带领下,他们不断调整战术,试图寻找星熊防守的破绽。 而星熊则稳如泰山,紧紧守护着身后的队友,与整合运动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防战。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双方陷入了胶着的状态,谁也无法轻易取得优势。 “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投降,你们还有机会。除非想白白送命的话” 星熊站在阵前,身姿挺拔,她扯着嗓子朝整合运动的阵地喊道,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带着一丝威严与劝诫。 她深知,战争只会带来更多的伤亡与痛苦,若能劝服整合运动的成员放下武器,或许能避免更多悲剧的发生。 然而,她的话刚落,就被整合运动的成员给怒怼了回去。 “我们怎么可能会相信你的话?别骗人了!乌萨斯不是没有劝降过感染者。一个接一个的,最后都被处决了而我趴在死尸堆里,苟延残喘,最后活了下来。” 那名成员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怨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痛苦的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星熊被成员的话堵得一时无处反驳,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知道,感染者们曾经遭受过太多的不公与苦难,他们对所谓的“劝降”充满了怀疑与恐惧,也是情理之中。 可那名成员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为了消灭我们做出来的事情有多卑鄙都不稀奇。不就是要把我们感染者,赶尽杀绝吗?那就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的声音中带着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整合运动的其他成员们听到这番话,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疯狂。他们与这名成员有着相似的经历,都在心底对所谓的“和平”失去了信心。 而星熊这边,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也严阵以待,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 星熊静静地伫立着,目光扫过眼前那千疮百孔的阵地,硝烟弥漫中,残垣断壁诉说着战斗的惨烈。她的双唇紧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沉重,禁不住沉默了下来。 这场战斗,已经让太多人陷入了痛苦与绝望之中,而她所期望的和平解决,似乎变得愈发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的芙兰卡轻手轻脚地走近,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星熊的后背。 “个子很大的小姐,无论你现在说什么,他们可都是听不进去的。” 芙兰卡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却又不乏认真。 “毕竟他们可没法分辨龙门的好人和乌萨斯的恶人啊。在那个地方 —— 不,在很多地方 普通人和感染者之间,就是只有互相憎恨而已,没别的。” 芙兰卡的话,如同一把尖锐的手术刀,剖析着这残酷的现实。星熊微微侧头,看向芙兰卡,眼中闪过一丝认同。 她深知,感染者们在乌萨斯等地遭受的苦难,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这仇恨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便难以轻易消除。 ————————————————— 铳的用法还在精进,赤霄已暂且不用,因为剑术越精我越在想,武器本身没有对错,使用它的人的善恶决定了武器的对错。那,我以往使出的那些招数——是对是错,是否单薄? ——假日威龙陈 第106章 依旧迷茫的阿米娅 星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看来已经无法交流了。明明出路就摆在眼前。”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惋惜与无奈,目光扫过整合运动成员们那一张张充满警惕与决绝的脸。 “碎骨”听闻此言,缓缓站了出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星熊,一字一句地问道。 “出路?我们,能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带着对星熊所说“出路”的深深质疑。 星熊微微皱眉,看着“碎骨”,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你们可以停止无谓的抵抗,投降并非意味着失败,而是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龙门愿意接纳你们,在这里,你们能免受歧视,有机会过上正常的生活。” “碎骨”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正常的生活?你觉得我们还能相信吗?乌萨斯的遭遇还历历在目,我们被欺骗、被伤害,你拿什么保证龙门不会重蹈覆辙?” “不要和她废话了!碎骨!我们一起干掉他们!” “碎骨”一旁的成员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大声喊着,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战斗欲望。话音未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轰!” 刹那间,仿佛大地都被撕裂,巨大的爆炸声如雷霆万钧之势,瞬间席卷了整个矿场。 那声浪犹如实质,震得人耳膜生疼,滚滚浓烟伴随着炽热的气浪冲天而起,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爆炸?” 星熊满脸的诧异,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剧烈颤抖的地面,双脚本能地扎稳马步,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身旁近卫局的警员们也是面色惨白,其中一名警员惊恐地说道。 “他打算从各个地方包围我们!” 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只见矿场的各个角落,都接二连三地发生爆炸,火光冲天,碎石横飞。原本就千疮百孔的矿场在这一轮爆炸中,更是摇摇欲坠。 整合运动似乎孤注一掷,想用这猛烈的爆炸打乱罗德岛与近卫局的阵脚,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大家稳住!保持阵型!” 星熊一边大声呼喊,一边迅速观察着周围的局势。 她深知,在这混乱的时刻,慌乱只会让局势更加糟糕。 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在星熊的呼喊下,努力镇定下来,试图在这一片狼藉中寻找应对之策。然而,爆炸产生的烟雾和冲击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阻碍,视线受阻,行动也变得异常艰难。 而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借着这爆炸的掩护,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逼近,一场更为残酷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陈见状,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毫不犹豫地立马喊道。 “再这样被动下去侧翼会顶不住的组织反击!”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爆炸声与喊杀声中依然清晰可闻,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 “碎骨!我掩护你!拿下他们战斗就结束了!” “碎骨”一旁的成员激动地大声提议道,声音中满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此刻,他双眼通红,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敌人身上。 “碎骨——————!” 成员焦急地呼喊着,希望能得到“碎骨”的回应。 “我必须和你们一起” “碎骨”却像是没有听到成员的话,只是喃喃自语着,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种坚定到近乎执拗的意味。 “我必须————!!” 紧接着,她猛地捏亮一个小装置,那装置瞬间闪烁出一阵奇异的光芒,随后她双手紧紧提起榴弹枪,如同一头猎豹般朝着敌人的方向冲了出去。 她的身影在硝烟中显得如此决绝,每一步都带着义无反顾的气势,仿佛要将所有的阻碍都碾为齑粉。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看到“碎骨”的举动,士气大振,纷纷跟在她身后,怒吼着冲向罗德岛和近卫局的防线。 而罗德岛与近卫局这边,在陈的指挥下,也迅速组织起反击,双方在弥漫的硝烟中短兵相接,战斗进入了最为白热化的阶段。 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矿场仿佛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星熊。” 陈心急如焚,对着面前的星熊大声喊道。 此刻,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整合运动在“碎骨”的带领下攻势凶猛,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星熊神色凝重,往后迅速比了个手势,示意队友们做好准备。 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毫不犹豫地回应。 “我准备好了。” “谨慎行动,别在敌人面前暴露弱点!” 陈再次叮嘱,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敌人来势汹汹,任何一个小失误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星熊的声音如同钢铁般坚毅,仿佛向敌人宣告着自己的决心。简短的交谈后,她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溅起一片尘土,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般勇往无前地冲了出去。 手中的盾牌高高举起,宛如一座移动的堡垒,向着“碎骨”和整合运动的方向坚定地推进。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阿米娅却眼神空洞,整个人显得迷茫而无助。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与这激烈的战斗场景格格不入,哪怕有整合运动成员挥舞着武器,气势汹汹地朝着她冲来,她也依旧“无动于衷”,仿佛失去了对周围危险的感知。 “阿米娅!别接近敌人——” 芙兰卡心急如焚,一声大喊,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尖锐。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寒光如闪电般划过,那寒光正是芙兰卡手中铝热剑反射的光芒。 只见她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移动,眨眼间便来到那名整合运动成员身后,手中铝热剑毫不犹豫地挥出,精准地击中敌人。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瞬间被解决,颓然倒地。 芙兰卡迅速来到阿米娅身旁,脸上满是担忧。 她伸出手,轻轻摇晃着阿米娅的肩膀,焦急地说道。 “阿米娅,你振作点!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我们还在战斗!” 此时的阿米娅,才仿佛如梦初醒般,缓缓将目光投向芙兰卡,眼神中透着一丝茫然与疲惫。 芙兰卡知道,这场战斗中的种种变故,尤其是“碎骨”的出现,给阿米娅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但当下局势危急,容不得阿米娅有过多的时间沉浸在迷茫之中。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你不能再这样暴露在危险中了。” 芙兰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防止再有敌人突袭,一边拉着阿米娅,试图带她脱离这片危险区域。 而周围的战斗仍在激烈进行着,双方的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芙兰卡一路小心护着阿米娅,将她送到博士的身旁。 匆匆交代几句后,便又急匆匆地转身,如一道疾风般冲回了战火纷飞的战场,她手中的铝热剑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自己的回归。 “那,那是我” 迷茫的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向博士,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助,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博士,博士我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所有的迷茫与困惑都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博士原本专注于终端的视线缓缓挪开,目光落在眼神空洞的阿米娅身上。他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博士认真地看着阿米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该做的事,阿米娅。”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试图唤醒阿米娅内心深处的力量。博士深知,阿米娅此刻正陷入迷茫与挣扎之中,而她需要自己找回那份坚定与勇气。 “可是我” 阿米娅的眼神中依旧弥漫着迷茫和难受,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无法找到前行的方向。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散。 此时,战场上的喧嚣仿佛都已远去,她的眼中只剩下对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碎骨”。 这一切最让阿米娅难以抑制情绪、几乎失控的,还是“碎骨”在对面冲她隔空无声说了一句话。 “阿米娅大概这就是命运。” 看着“碎骨”嘴唇开合,虽听不见声音,但阿米娅却像是能读懂她的意思。 那一刻,阿米娅的心仿佛被重重地击中,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涌上心头。 曾经,她们或许有着相似的理想,在苦难中挣扎前行,渴望为感染者寻得一片安宁之地。 然而如今,却站在了对立的阵营,兵刃相向。 “命运”二字,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刺痛了阿米娅的心。 她深知“碎骨”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才走到如今这一步,而自己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泪水在阿米娅的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明白,此刻自己不能再沉浸在痛苦与迷茫之中,还有许多人需要她的带领,还有这场艰难的战斗等待她去面对。 深吸一口气,阿米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命运如何安排,她都要为感染者的未来拼出一条路来。 ————————————————— 过去我以为,只要我对感染者微笑,他们就能感受到。现在我知道了在对他们笑之前,我更应该努力理解他们有多痛。面对其他受压迫者时也一样。 ——琴柳 第107章 决战一触即发 “啧” 陈看着依旧迷茫的阿米娅,心中涌起一阵焦急与无奈,忍不住快步走过去,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她的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仿佛想通过这一抓,将阿米娅从混沌的思绪中拽出来。 “陈长官?我” 阿米娅失神地看向陈,眼神中满是无助与困惑,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 而陈则一脸严肃,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阿米娅,一字一顿地说道。 “够了。还是这一切该结束了。”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她深知,此刻的阿米娅正陷入内心的挣扎中无法自拔,而他们身处的战场局势危急,容不得片刻的犹豫与迷茫。 “陈长官 ”阿米娅喃喃道,眼中还残留着因迷茫而生的雾气,她满心疑惑,不知陈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陈表情凝重,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紧接着,她说出了让人吃惊的话。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对所有感染者一视同仁。那些都是你的敌人。” “!!!” 阿米娅瞳孔骤缩,被陈的话深深震惊到了。 在她心中,一直致力于为感染者争取权益,努力打破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隔阂,可陈的这番话,却与她坚守的理念背道而驰。 陈看着阿米娅震惊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局势紧迫,她没有太多时间解释。陈继续说道。 “命运是不公的。你要恨,就恨我。”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说完便决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同时高声喊道。 “近卫局!进攻!” 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硝烟中,只留下阿米娅呆立原地。 阿米娅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是对陈话语的难以接受,另一方面又深知战场上局势危急。 她明白陈的决定并非无端做出,或许背后有着复杂的考量,但这与她一直以来的信念冲突太大,一时间,她陷入了更加艰难的抉择。 而周围的枪炮声、喊杀声愈发激烈,仿佛催促着她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坚毅。她看着陈远去的背影,又扫视了一圈战火纷飞的战场,心中那团为感染者谋求公正的火焰重新燃烧起来。 “不,陈长官,我不能这么做。” 阿米娅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感染者不应被视为敌人,这是我一直坚信的,也不会因一时困境而改变。” 她转身面向罗德岛的干员们,大声喊道。 “我们的目标从未改变,不是与感染者为敌,而是结束这场无谓的纷争,为所有人争取和平!” 干员们听到阿米娅的呼喊,原本因陈的话而产生的犹豫瞬间消散,纷纷响应,士气大振。 阿米娅聚起魔法光球,向着战场冲去。此刻的她,不再迷茫,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用自己的方式,打破这仇恨的循环,让感染者与普通人能携手走向未来。 即使前方困难重重,她也会坚定地走下去,践行自己的理念。 博士看着重新找回坚定信念,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入战场的阿米娅,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叹完,他便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你刚才为什么能用我的身体?” 空旷的战场,四周皆是喊杀声与枪炮轰鸣声,可博士却像是在与某个无形的存在对话。 (你我现在本是同体的,我当然能征用你身体一段时间咯。) 一个略带俏皮又不失沉稳的声音,在博士的脑海中清晰响起,那正是影的声音。 她的语调轻快,仿佛征用博士身体这件事是再自然不过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博士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此时战场上局势紧张,可他却执着于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你一个呆子能安慰好小兔子吗?) 影的声音中明显带有一丝无语,仿佛对博士的发问感到无奈。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她现在处于思想和理念被冲击的关键时刻,如果引导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影的话语中带着担忧,阿米娅所面临的困境,她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果断出手。 “哦——” 博士恍然大悟,拉长了音调应道。他这才明白影此举的深意,心中对影的感激油然而生。 (看样子她现在算是稳定下来了……我先睡了,你好好指挥战斗。) 影的声音逐渐变得慵懒,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任务后,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随着这声落下,影的声音在博士脑海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博士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眼神坚定地开始指挥战斗,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依旧艰难,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在这仿佛被战火诅咒的矿场,局势愈发胶着,每一秒都充斥着生死一线的紧张。 星熊稳住身形,双手紧紧握住“般若”,那厚实的盾牌上,新添的弹痕密密麻麻,诉说着刚刚激烈的交锋。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再次向着“碎骨”发起冲锋。 沉重的脚步声如战鼓轰鸣,每一步落下,都让地面为之一颤。 “碎骨”目光如隼,紧紧盯着星熊,手中榴弹枪迅速调整角度,一连串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再度射向星熊。 这一次,星熊早有防备,她灵活地转动盾牌,将大部分子弹卸力弹开,少数击中盾牌的子弹,只溅起些许火星,便无力地滑落。 趁着“碎骨”换弹的间隙,星熊猛然加速,如同一头发怒的蛮牛,直撞向“碎骨”。 陈瞅准时机,脚下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配剑在她手中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剑身上的剑气如灵动的火焰,肆意翻卷。她在空中一个翻身,从星熊身后高高跃起,如一只翱翔的火凤,朝着“碎骨”当头斩下。 “碎骨”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慌不忙地举起匕首抵挡。“锵!”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强大的冲击力震得“碎骨”手臂发麻,脚下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阿米娅在后方全神贯注,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淡蓝色的源石技艺光芒愈发耀眼,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吟唱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无数细小的源石颗粒在空中汇聚,形成一道道如丝线般的能量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到魔法光球之中。 突然,阿米娅小手一挥,一道巨大的能量光束如同一颗划破夜空的彗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碎骨”直射而去。 光束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点燃,发出“滋滋”的声响,留下一道扭曲的光影。“碎骨”感受到这股致命的威胁,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慌乱。 她深知自己无法正面抵挡这一击,当机立断,身体如弹簧般向后弹出,同时手中榴弹枪朝着能量光束连开数枪,试图干扰其轨迹。 爆炸的火光在能量光束中绽放,却无法阻止它前进的步伐。能量光束只是稍稍偏移了一些,依旧朝着“碎骨”飞去。 “碎骨”在半空中身形一转,如同一只敏捷的蝙蝠,贴着地面飞速滑行,惊险地避开了能量光束的致命一击。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星熊和陈已经再次攻到。 星熊的盾牌如泰山压顶,朝着“碎骨”狠狠砸下;陈的配剑则如灵动的毒蛇,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刺向“碎骨”。 “碎骨”在这两人的夹击下,左支右绌,只能凭借着超凡的战斗技巧和敏捷的身手勉强抵挡。 战场上,硝烟、火光、剑气、能量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星熊、陈和阿米娅,三人如同一体,配合默契,向着“碎骨”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而“碎骨”则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孤峰,在狂风暴雨中顽强抵抗,丝毫不落下风。 这场战斗,仿佛永无止境,双方都在为了各自的信念和目标,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战局胶着到极点之时,“碎骨”胸前那散发着幽微光芒的小装置,毫无征兆地裂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缝。 细密的裂纹仿若狰狞的蛛网,迅速蔓延开来。 “不好,装置看样子要不行了。” “碎骨”一边喘着粗气,气息因激烈战斗而紊乱,一边压低声音喃喃自语道。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坚毅。 紧接着,她猛地再次握紧手中榴弹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倚仗。 “不行!我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击在她的心间。 “碎骨”深知,装置一旦失效,等待她的将是无法挽回的败局。而她,绝不甘心就此认输。 刹那间,一股全新的力量仿若从她灵魂深处喷薄而出。 “碎骨”像是重新被点燃的战火,浑身散发着炽热的战意。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再次发力,脚下的地面因她的蹬踏而龟裂,扬起一片尘土。 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再次一个箭步冲向面前的星熊。 ————————————————— 掌旗行进的每一个动作都刻在我的身体里。可要真正支撑这面旗帜的重量,要看清楚前进的方向,我还差得远。 ——琴柳 第108章 出乎意料的情况 这一次,她的速度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星熊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强大压迫感,眼神一凛,双手稳稳握住“般若”盾牌,严阵以待。 “碎骨”冲到星熊面前,毫不犹豫地举起榴弹枪,一连串子弹如夺命的蜂群,疯狂倾泻而出。 每一颗子弹都裹挟着她孤注一掷的决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向星熊的盾牌。 火星在盾牌上四溅,密集的“砰砰”声不绝于耳,仿佛要将整个战场的空气都震碎。 星熊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打得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但她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过人的力量,死死守住防线,不让“碎骨”有丝毫突破的机会。 而在一旁,陈见“碎骨”这般疯狂进攻,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她立刻飞身而上,配剑在手中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如同一柄燃烧的火焰之剑。 陈在空中一个翻身,从星熊身后高高跃起,借着下落的重力,朝着“碎骨”的后背狠狠斩下。 这一剑,带着破风之势,剑气四溢,仿佛要将“碎骨”斩为两段。 “碎骨”感受到背后的致命威胁,身形如灵猫般敏捷扭转。她侧身一闪,巧妙避开了陈这凌厉的一击。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榴弹枪迅速转向陈,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轰!”一颗榴弹带着滚滚浓烟和炽热的火焰,朝着陈飞去。陈眼神一寒,手中配剑迅速挥舞,将榴弹斩成两半。 爆炸的气浪将她震得向后退了几步,但她很快稳住身形,再次朝着“碎骨”冲去。 而阿米娅在后方,目睹着这一切,双手紧紧握住法杖,额头上满是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强大的源石技艺能量在她周身疯狂汇聚。 淡紫色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阿米娅口中念念有词,法杖顶端的宝石光芒愈发耀眼。 突然,她双手一挥,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在星熊和陈面前缓缓升起。 这道屏障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水晶之墙,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将“碎骨”的攻击全部抵挡在外。 “碎骨”看着眼前的能量屏障,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但她很快调整状态,再次举起榴弹枪,朝着能量屏障疯狂射击。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突破这道屏障,完成自己的使命,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战场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碎骨”与星熊、陈、阿米娅之间的战斗,进入了最为残酷、最为惊心动魄的阶段 。 在另一个战场,硝烟渐渐散去,弥漫的尘土也缓缓沉降。博士凭借着卓越且完美的指挥,如臂使指般带领着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将剩余的整合运动成员一一击败。 那些试图反抗的人,在他们紧密的配合与强大的攻势下,被悉数擒拿,再无还手之力。 而对于整合运动中受伤的成员,罗德岛秉持着一贯的人道主义精神,迅速且全面地给予了救治,医疗干员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治疗工作。 博士长舒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终端,那上面还残留着战斗时的指令与信息。他抬起头,目光越过这片稍显平静的战场,看向不远处依旧激烈交锋的地方,心中满是担忧,忍不住轻声说道。 “阿米娅她们能行吗?” (咋了,不信任她们?) 影的声音如同一缕轻烟,在博士的脑海中悠悠响起。博士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放心,那个小女孩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与轻松,仿佛在她眼中,“碎骨” 根本不足为惧。 “女 孩?” 博士听到影的描述,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在他的认知里,“碎骨” 一直是整合运动中令人敬畏的存在,强大且危险,可影却用 “小女孩” 来形容,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嗯,这个碎骨可不是本人哦 ——) 影似乎察觉到了博士的震惊,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博士听后,陷入了沉默。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影这简短的话语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不是本人”,这几个字如同一个谜团,在他心中不断盘旋,让他对这场战斗的局势,又多了几分担忧与好奇。 而此时,远处的战斗仍在继续,阿米娅、星熊和陈与 “碎骨” 的交锋愈发激烈,芙兰卡和雷蛇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们能够平安无事,顺利结束这场战斗。 随着那神秘装置的光芒如风中残烛,渐渐趋于消散,“碎骨”的状况急转直下。她的呼吸愈发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艰难地拖拽着空气,呼气则带着痛苦的颤音。原本紧握榴弹枪的手,此刻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连那武器的重量都难以承受。 “她不行了!快上!” 陈敏锐地捕捉到“碎骨”的这一变化,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决然。她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声音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远远传开。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陈整个人如同一头猎豹,脚下猛地发力,地面的尘土被蹬得飞溅而起。 她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便冲到了“碎骨”面前。手中的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陈高高举起佩剑,那姿势仿佛要将天空劈成两半。 紧接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碎骨”狠狠砍了下去。这一剑,蕴含着陈对胜利的渴望,以及结束这场残酷战斗的决心,空气仿佛都被这凌厉的剑势给划破,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可就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休想伤她!” 一个声音如同一道炸雷,突然在这喧嚣的战场上响起。紧接着,一道血红的刀气,仿若一条狰狞的血蟒,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疾驰而来,直直冲向陈的后背。 那刀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灼烧,发出 “滋滋” 的声响。 “陈,小心后背!” 星熊的喊声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进陈的耳中。陈原本因即将得手而紧绷的神经瞬间一紧,终于从那即将胜利的幻想中 “挣脱” 出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迅速做出反应。陈凭借着强劲的身体素质,猛地一扭腰,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凭空翻身。 在翻身的同时,她将原本砍向 “碎骨” 的那一刀,顺势劈向那道血红的刀气。 “pang!” 一声巨响,宛如洪钟轰鸣,金属与刀气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强大的冲击力以碰撞点为中心,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尘土被震得高高扬起,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陈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虎口处一阵剧痛,险些握不住手中的佩剑。 她咬紧牙关,双脚死死地钉在地面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那道血红的刀气,在与陈的佩剑碰撞后,虽然力量被削弱了不少,但仍有残余的力量,如同一道红色的残影,擦着陈的脸颊飞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尘土渐渐散去,陈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驱散眼前残留的朦胧,全神贯注地抬眼望去,急切地想要找出那发出致命刀气的身影。 可当她的目光锁定来人时,眼神中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博 士?!”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话语中充满了惊愕与不可置信。 眼前的 “博士”,手持着散发着幽光的影,那把剑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隐隐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他的步伐诡异而灵动,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每一步落下都没有丝毫声响,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朝着她们四人迅速逼近。 “博士”的面罩还是和之前一样无法看出她的神情,但陈却能很清楚地察觉出此时的“博士”绝对不是之前的博士! 陈紧握着手中的佩剑,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凸起,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认知里,博士一直是罗德岛的核心,是那个带领大家在困境中前行的智者,怎么会突然对她们出手?而且,眼前的 “博士” 身上散发着一种陌生而危险的气息,与她所熟悉的博士截然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看向身旁的星熊和阿米娅,她们的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与不解。而 “碎骨”,则趁着这短暂的间隙,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紧紧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 “博士”。 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一场新的“危机”,正悄然降临。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几息之间,“博士”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风驰电掣般迅速冲到了星熊的面前。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形。紧接着,“博士”反手一挥,手中的影剑寒光乍现,那冰冷的光芒亮得星熊心中猛地一紧,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般若”盾牌进行防御。 星熊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般若”盾牌如同一座巍峨的巨山,稳稳地挡在身前。 ————————————————— 那逼退了黑夜的枪火仍在我梦中。哪怕是此刻的我,也依旧离她很远、很远。 ——琴柳 第109章 战局反转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博士”的这一系列举动竟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就在星熊以为能成功抵御攻击时。 “博士”的手腕迅速翻转,反手瞬间变正手,紧接着一脚狠狠踩在星熊的“般若”盾牌上。 这一脚的力量极大,星熊只感觉一股巨力从盾牌上传来,身体不由得一沉。而“博士”趁着这股反作用力,一个箭步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他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陈和阿米娅的方向疾冲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陈和阿米娅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陈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警惕,她知道,眼前的“博士”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阿米娅则双手紧握住,强大的源石技艺能量在她周身迅速汇聚,淡蓝色的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滚,随时准备应对“博士”的攻击。 而被“博士”踩中盾牌的星熊,此刻正努力稳住身形。 她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博士”的“背叛”让她感到无比痛心,但作为一名战士,她迅速调整状态,准备再次投入战斗。 战场上的局势急转直下,原本就紧张的战斗因为“博士”的突然袭击变得更加危机四伏,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即将拉开帷幕。 可是,再次令三人吃惊的情况又一次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众人都以为“博士”越过星熊后,会按照常规的战斗思路,径自冲向离他较近且具有强大攻击力的陈,毕竟陈手持利刃,是当前最具威胁的对手之一。 然而,“博士”的举动却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身形如电,在越过星熊后,头也不回,竟直直朝着“碎骨”冲了过去。那决然的态势,仿佛“碎骨”才是他此次行动唯一的目标。 “碎骨”原本因稍作喘息而缓和的神情,瞬间又紧绷起来,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且实力强大的“博士”,为何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但她也是迅速做出反应,强撑着已然疲惫不堪的身体,举起手中的榴弹枪,对准“博士”,手指紧扣扳机,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陈、星熊和阿米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时愣神。 短暂的惊愕之后,他们迅速回过神来,意识到“博士”对“碎骨”的攻击可能会带来更为复杂的局面。 陈脚下一跺,率先朝着“博士”冲去,手中佩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试图在半路拦截“博士”;星熊则紧跟其后,手中“般若”盾牌高高举起,准备随时抵挡“博士”可能的反击;阿米娅站在原地,双手快速挥动,口中念念有词,淡蓝色的源石技艺光芒愈发耀眼,为队友提供支援的同时,也随时准备对“博士”发动远程攻击。 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所有人都被卷入了这场充满变数的风暴之中。 而就在“碎骨”将要摁下扳机之时,“博士”竟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短短不到几秒内就冲到她的面前。 那速度快得仿佛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碎骨”甚至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道模糊的黑影。 “碎骨”的瞳孔瞬间骤缩,眼中满是惊恐。 她的手指僵在扳机上,还未等做出反应,“博士”手中的影剑已然高高举起,剑刃闪烁着森冷的幽光,宛如来自地狱的夺命镰刀。 此刻的博士,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驱使,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只见他手臂肌肉紧绷,猛地发力,影剑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剑气,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碎骨”狠狠斩下。这一剑,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空气被剑刃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碎骨”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身体却因过度疲惫而反应迟缓。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致命的剑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星熊和阿米娅拼尽全力加速赶来,试图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然而,“博士”与“碎骨”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他们能否及时赶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砰!”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充斥着喊杀与硝烟的战场上突兀地响起,仿佛是打破紧张氛围的一记重锤。 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 “碎骨” 与 “博士” 所在之处。 令人诧异的是,“碎骨” 竟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只是,与之前相比,有一处明显的不同——她脸上那标志性的战术面具,已被 “博士” 轻松地挑了下来。 面具悠悠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掉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 阿米娅的嘴唇微微颤抖,一个几乎轻不可闻的音节从她口中逸出,她的双眼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米……莎?!” 阿米娅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僵持与沉默。 “什……什么?” 陈直接愣住了,她那一贯坚毅且充满决断力的面容上,此刻写满了惊愕。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直直地盯着“碎骨”——不,此刻在他们眼中,或许更应该称她为米莎,大脑好似突然停止了运转,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星熊同样不敢相信地站在原地,手中的“般若”盾牌不自觉地微微下垂。她那向来沉稳的眼神中,此刻也满是迷茫与震惊,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阿米娅的反应则更为夸张,眼神再次愣住,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汹涌翻腾,那个天真善良的米莎,与眼前这个身为“碎骨”,在战场上与他们拼死对抗的形象,无论如何都难以重合。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与他们为敌的“碎骨”,竟然会是米莎。而这一切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令人痛心的故事,阿米娅不敢去想,却又不得不面对。 此刻,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愈发复杂,众人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搅得混乱不堪,每个人都在这巨大的冲击中,努力试图找回自己的思绪,重新审视眼前这令人震惊的局面。 “碎骨”——米莎愣了一下,动作瞬间凝固,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滞。 随后,她缓缓地抬起手,像是在进行一个无比迟缓的动作,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她的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带着一丝茫然与无措。 但很显而易见,她的指尖触碰到的,只有自己略显粗糙的皮肤,并没有摸到那熟悉的坚硬面具。她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放下。 到此刻,“碎骨”,不,是米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是深深的绝望与悲戚。她缓缓放下手,眼神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人,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刚才的她以“碎骨”的身份示人,将自己的真实面目隐藏在面具之后,在仇恨与痛苦中挣扎前行。 而现在,面具被揭开,她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众人面前,所有的伪装与坚强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撕裂。 “米莎,你先睡一觉。” “博士” 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这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对话。 “???” 米莎眼中满是疑惑与惊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博士” 始终没有在意身后早已愣住的三个人,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只见 “博士” 手臂微微用力,将影的刀背稳稳架在米莎的脖子上。 紧接着,“博士” 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力度,迅速地敲击下去。 米莎只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突然一黑,意识瞬间消散,整个人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直直地瘫倒下去。 “博士” 眼疾手快,伸手稳稳地接住了米莎的身体,动作轻柔,仿佛接住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此时,陈、星熊和阿米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陈率先反应过来,手中佩剑直指 “博士”,怒喝道。 “你究竟在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熊则迅速举起 “般若” 盾牌,将阿米娅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盯着 “博士”,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攻击。 阿米娅一脸复杂地看着 “博士” 和昏迷的米莎,心中五味杂陈,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得到解答。 战场上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只不过这次,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 “博士” 和他怀中的米莎身上。 ————————————————— 愿我的旗帜,能守护我所见的每一个无辜之人。 ——琴柳 第110章 特殊情况 “要不是我及时出手的话。” “博士” 一边说着,一边罕见地缓缓将影收回鞘中,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这把剑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接着,他轻轻蹲下,将米莎平放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随后,“博士” 缓缓直起身,抬头看向陈。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要不然陈警官你的刀就要落到你要找的目标头上了。” 尽管众人看不到 “博士” 面罩下的表情,但从他那略带冷硬的语气中,陈还是敏锐地听出了一丝对她的不满。 陈微微皱眉,心中既为 “博士” 这一系列怪异举动感到困惑,又因对方言语中的指责而有些恼怒。她紧了紧手中的佩剑,直视着 “博士”,毫不退缩地回应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突然出手,还袒护这个整合运动的‘碎骨’?你又怎会知晓她就是米莎?” 陈的一连串质问,如连珠炮般在空气中炸开,每一个问题都充满了疑惑与急切。 星熊在一旁同样满脸狐疑,她的目光在 “博士”、陈和昏迷的米莎之间来回游移,手中的 “般若” 盾牌依旧稳稳举起,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变故。 阿米娅则轻轻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担忧与迷茫,她看着地上的米莎,心中五味杂陈,无数的回忆与疑问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整个战场,因为 “博士” 的这一番话和举动,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又充满谜团的氛围之中。 “如果我连一个人的气质变化都分辨不清的话。” “博士” 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陈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的语气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这个博士也算是可以原地卸任职务了。” 当 “博士” 终于走到陈的面前,他微微抬头,目光透过面罩直直地盯着陈,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一丝愠怒。 陈毫不畏惧地迎上 “博士” 的目光,心中虽对 “博士” 的行为充满疑惑,但她那倔强的性格让她不愿轻易退缩。 “就算你能分辨出她是米莎,可你为何要帮她?她现在可是整合运动的‘碎骨’,是我们的敌人,制造了那么多混乱与杀戮!”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话语中满是对 “博士” 行为的不解与指责。 “博士” 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回答。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米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悯,也有无奈。 “她只是个被命运裹挟的可怜人,背后定有隐情。若我们只是一味地喊打喊杀,与那些制造苦难的人又有何区别?” “博士” 的声音略微缓和,但依旧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决。 “而且,她不是你们一直寻找的目标人物吗?” 星熊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也在思索 “博士” 话语中的深意。阿米娅则微微点头,“博士” 的话触动了她内心深处一直坚守的信念——理解与救赎。 战场上的气氛,在众人的对话中,变得愈发凝重而复杂,每个人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重新审视着自己的立场与选择。 “……” 陈一时语塞,被“博士”的话搅得思绪纷乱,她呆立在原处,眉头紧锁,脑海中各种念头如乱麻般交织,试图理出个头绪。 而“博士”这时微微歪过头,目光投向阿米娅,接着抬起手朝她轻轻挥了挥,示意她过来。 “米莎!” 阿米娅如梦初醒,心底那股担忧瞬间涌上心头。 她赶忙迈开脚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米莎扶了起来,将米莎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 “博士,米莎她……” 阿米娅抬起头,看向“博士”,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此刻的她,满心忧虑米莎的安危,同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充满迷茫。 “别担心,她只是昏迷了。” “博士”安慰道,目光柔和地看着阿米娅和米莎。 “我们得尽快带她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弄清楚一切。” 说着,“博士”环顾四周,此时战场的硝烟已然完全消散,空气中那刺鼻的火药味也渐渐淡去,只剩下些零星的响声,似是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那场激烈战斗。 然而“博士”却缓缓抬起头,将目光径直投向一处山丘。 那山丘并不起眼,表面覆着一层枯黄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博士”盯着那处,不露声色地点点头,仿佛与什么达成了某种默契。 阿米娅正担忧地看着怀中的米莎,不经意间抬头,捕捉到了“博士”这一细微举动。她顺着“博士”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那片寂静的山丘,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 “博士,您在看什么?” “博士”收回目光,看向阿米娅,平静地说道。 “没什么,我们先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尽管“博士”语气平淡,但阿米娅却敏锐地感觉到,“博士”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星熊这时也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米莎,又看了看“博士”和阿米娅。 “博士,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带走她?” 星熊的眼神中透着谨慎,毕竟米莎作为“碎骨”,给大家带来过太多伤痛与危险,她不得不有所顾虑。 “嗯,我们先撤离。” “博士”坚定地点点头,“不能再让她卷入无谓的纷争,也只有这样,才能揭开所有谜团。” 陈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好,我跟你们一起,一定要弄清楚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把佩剑入鞘,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坚毅。 于是,四人带着昏迷的米莎,朝着战场边缘走去,身影在弥漫的硝烟中逐渐模糊,却又仿佛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要去探寻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而那处被“博士”注视过的山丘,在他们离开后,依旧安静地伫立着,仿佛在默默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 走着走着,阿米娅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思绪,眼神猛地一亮,紧接着二话不说,赶忙回头朝着刚才的战场跑去。 陈一脸疑惑地看着阿米娅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匆忙折返。 只见阿米娅跑到一处,俯身将遗落在地上的面具拾了起来。那面具在尘土中沾染了不少污垢,却被阿米娅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 “阿米娅……已经结束了。” 陈看着阿米娅小心翼翼放好面具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仿佛想要劝阿米娅放下某些执念。 “对不起,阿米娅。” 陈又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无奈。 “没关系。” 阿米娅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摆动,眼神却依旧专注在手中的面具上。 但陈似乎觉得话还没说完,仍继续说道。 “人总是会超出预期。感染者更会如此。力量使人疯狂,欲望使人堕落。像癌症一样,一点点侵蚀着所有美好的事物。” 她的目光有些黯淡,像是回忆起了许多因感染者身份而引发的悲剧。 “但我们现在能做的应该是去引导帮助他们。” 阿米娅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陈,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她始终坚信,感染者并非无可救药,他们需要的是理解与引导。 “对你来说,这面具什么意义都没有。” 陈看着阿米娅手中的面具,再次忍不住开口劝道。 她觉得阿米娅不该执着于这代表着“碎骨”——那个与他们为敌身份的面具。 “要是你想留着,就留着。可能总有一天,这种面具会堆满你的房间。所有人都要为他们的选择承担后果。感染者与否,都没有区别。” 陈的声音有些沉重,她深知罗德岛的道路艰难,未来或许还会面对更多像米莎这样令人痛心的情况。 阿米娅抱紧了手中的面具,像是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但这面具对我来说,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希望。它提醒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也让我相信,我们能改变这一切。” 阿米娅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着,阿米娅。” 陈目光灼灼地看着神情坚定的阿米娅,缓缓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空旷的环境中清晰地回荡。 “整合运动,这些人,如果他们愿意倾听你的话语,愿意敞开胸怀接纳善意,你当然可以倾尽全力去帮助他们,引领他们走向光明。” 陈微微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但如果他们已经被仇恨和疯狂蒙蔽了双眼,拒绝听取任何理性的声音,一心只想把余下的所有生命都献给那毫无意义的疯狂行径阿米娅,你不要再犹豫了。” 说到这里,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深知对那些执迷不悟的人仁慈,可能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说着,她轻轻转过身,目光落在趴在星熊背上静静昏迷的米莎身上。米莎的身体随着星熊的步伐微微晃动,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 “米莎她也并没有真正作恶。至少,在我们所了解的范围内,她没有主动去伤害那些无辜之人。” 陈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带着一丝怜悯。 “并且,这也不是什么所谓罪恶的下场。她只是在命运的漩涡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感慨。 “没人有资格去阻止她做出选择,同样,也没有人有资格去责怪她。毕竟,她也是个被苦难裹挟的可怜人。” 阿米娅认真地听着陈的每一句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陈所说的道理,也理解米莎的无奈。但她依旧坚信,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 ————————————————— 我只想扞卫人们生存的权利。无论他们是不是维多利亚人,是不是感染者。 ——琴柳 第111章 信仰与职责 “但是,我”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间满是迷茫与挣扎,显得有些支支吾吾。她低垂着头,目光落在脚下那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仿佛答案就藏在那破碎的泥土之中。 “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坚定不移地觉得我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去帮助那些真正应该帮助的人。这是罗德岛存在的意义,也是我们前行的动力。” 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但是,为什么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米莎,一个曾经善良的女孩,需要独自去承担这样残酷的后果。”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哭腔,内心的痛苦如潮水般翻涌。 “我们一直努力着,罗德岛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基于我们对正义和善良的理解,可真的是正确的吗?” 阿米娅的眼神中充满了自我怀疑,她一直以来坚信的道路,此刻在她心中似乎出现了裂痕。长久以来,她将拯救感染者、为他们谋求希望视为使命,然而米莎的遭遇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着她的信念。 “……” 陈沉默了一下,战场上的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继续说道。 “从感染了矿石病开始,人的命运就不再是由他一个人掌握的了。这种可怕的病症,不仅侵蚀着身体,还将感染者卷入了一个充满偏见与歧视的漩涡。也许在罗德岛看来,哪怕是误入歧途的感染者,依旧可以被拯救,因为你们始终怀揣着希望与善意,相信每个人都有回头的可能。” 陈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里面既有对罗德岛理念的尊重,又有着自己作为近卫局成员的坚持。 “但是对我而言,对近卫局而言,却并非如此。在龙门,我们每天都要面对因矿石病引发的混乱与冲突,见过太多被矿石病扭曲心智,进而伤害他人的例子。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不能有丝毫犹豫,因为我们的身后,是无数普通民众的安危。” 陈的声音变得愈发凝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可能,在必要的时候,必须……” 陈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言却如重锤般敲击在众人心中。阿米娅明白,陈想说的是在必要时,为了维护更大的秩序与安全,不得不对那些失控的感染者采取强硬手段。 这与罗德岛一贯倡导的拯救与包容理念虽有冲突,但却都是在这残酷的现实中,为了守护心中的正义所做出的选择。 星熊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理解陈的立场,作为龙门的守护者,近卫局有着自己的职责与无奈。 阿米娅看着极悲痛又无奈的陈,眼神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哀伤,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认同地说道。 “我只是想去改变那种永无止境的状况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可是” 阿米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与挣扎。 她抬起头,望向远方,仿佛试图在那无尽的天际找到一丝希望。 “如果我们所做的一切,最后只能变成最差的结局,无数人依旧在痛苦中挣扎,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那我只能” 阿米娅的目光变得深深的不忍。 “阿米娅。” “博士” 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过来,她的语气严肃,面罩紧紧锁住阿米娅,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你动摇了?” 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迷茫,她无力地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不知道博士。你看,感染者的处境如此艰难,他们不是被外界的敌意无情溺死,就是在绝望中自己走向毁灭。这些悲剧啊,就像永不停歇的车轮,一次接一次地重演,没有尽头。”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在这仿佛无尽苦恨的循环里,我们都知道消灭矿石病是一条艰难无比的路,甚至可能看不到尽头。但我觉得,除了消灭矿石病之外,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感染者重拾希望。那就是,熄灭这根荆棘锁链上的仇恨。” 阿米娅的眼神中燃起一丝坚定的光芒,尽管那光芒在重重阴霾下显得有些微弱,但却顽强地闪烁着。 “阿米娅。” 陈微微上前一步,目光诚挚地看着阿米娅,缓缓接过话头说道。 “给予仁慈是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的。这代价,有时候沉重得超乎想象。” 她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历经沧桑的感慨。 “罗德岛永远也不会变成近卫局这样,也做不到近卫局那样。你们罗德岛怀揣着理想与善意,愿意敞开怀抱接纳多少感染者,妄想通过柔软的手法拯救多少人————那都是罗德岛才能做,或者说————罗德岛才会做的事。” 陈的语气中既有对罗德岛理念的尊重,又有着身为近卫局成员的无奈与坚持。 “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不能做。近卫局————更加不能。” 陈的声音陡然坚定起来。 “龙门,是无数普通人生活的地方,近卫局肩负着守护他们的重任。我们每天面对的是矿石病引发的各种混乱与冲突,那些被矿石病折磨得失去理智的感染者,会对民众的生命安全造成直接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慢慢感化,去等待他们回头。” 陈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必须做出果断的抉择,有时候甚至不得不采取强硬手段。这并非我们愿意如此,而是职责所在。我们不能让龙门陷入混乱与恐惧之中,这是我们对龙门民众的承诺。” “至少,除了她的同胞以外,还有你会去留下她的面具。如果这样的面具,注定会堆满你的房间,那就让它们堆。记住,这是你的事,不是别人的。” 陈拍着阿米娅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缓缓说出了这段奇怪的话。 阿米娅微微一愣,抬头看向陈,眼中满是疑惑。陈的目光柔和且坚定,她继续说道。 “这面具,对你而言,是米莎的一部分,也是你所坚持的信念的象征。别人或许无法理解你为何执着于留下它,但这并不重要。” 陈的手轻轻用力,似在给予阿米娅力量。 “罗德岛选择了一条充满善意与包容的艰难之路,你在这条路上背负着许多人的希望。每一个像米莎这样的面具,都是一段故事,一个等待被救赎的灵魂。你选择留下它们,就如同选择不放弃任何一个感染者。” 陈微微皱眉,目光深邃。 “这是你基于罗德岛理念所做的决定,旁人无权干涉,也无需在意他人的眼光。” “——罗德岛的小小的‘领导人’。” 陈看着脸露疑惑的阿米娅,目光中满是真诚与期许,缓缓开口说道。 “如果你已经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背负这一切,那便勇敢地做出你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如同在人生的岔路口立下的路标,指向不同的方向,带来不同的结果。” 陈微微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 “你要清楚,一旦做出选择,就必须承担随之而来的一切后果。” “罗德岛的理念充满了善意与理想主义,拯救感染者,化解仇恨,这是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沿途会布满荆棘与坎坷。但你既然站在了这个位置,肩负着众多感染者的希望,就不能退缩。”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阿米娅耳边回响。 “无论是面对外界的质疑,还是过程中的重重困难,都要坚守初心。你选择的这条路,或许不被所有人理解,或许会遭受无数挫折,但这是你为了心中信念所必须迈出的步伐。” 陈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给予她力量。 阿米娅认真地听着陈的每一句话,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坚定的决心。她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陈, “谢谢你陈长官” 陈摆了摆手,“近卫局在清扫现场之后会进行修整,之后,我会联系那个医生的。” 她的语气简洁而干练,目光沉稳地看向阿米娅,传递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可靠感。 阿米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博士。 “博士,我们走。” “……好。” 博士简短回应,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却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沉稳与支持。 于是,阿米娅和博士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希望与使命。而陈则留在原地,目光目送着他们离去,心中思索着近卫局后续的安排以及与罗德岛可能存在的交集。 “啧,这人世间的命运啊,就像一团乱麻,总纠缠在一块儿。彼此牵连,又彼此掣肘。哪怕是世上最厉害的棋手,也保不准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上一军 。” 在方才那座山丘之上,w惬意地仰躺在沙地,双眼饶有兴致地盯着下方矿场的一举一动。风吹过,撩动她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全身心沉浸在对眼前局势的观察之中。 “罢了,这样也挺好。至少接下来的事儿……想想还挺让人期待,呵呵。” w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偏过头,看向身旁那位灰发男子。她眨了眨眼,脸上满是俏皮的神色,说道。 “你这家伙,脑子里的主意可真不少。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你到底憋着什么石破天惊的计划能让我尽兴咯……” ………… 战场的硝烟虽已渐渐散去,但围绕着感染者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在这个复杂而残酷的世界里,努力前行。 ————————————————— 你有没有听见孩子们的悲鸣?你有没有感受到城市在分崩离析?你不曾注意阴谋得逞者在狞笑。你是否想过朋友不再是朋友,家园不再是家园。 ——琴柳 第112章 凯尔希 罗德岛的小队在弥漫着硝烟与尘土的战场上仔细打扫着,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当他们来到一处破旧房屋时,队员们的目光瞬间被屋内的景象吸引——在昏暗的角落里,碎骨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那儿,身旁还有几名受伤的整合运动成员,他们的呻吟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消息很快传到了“博士”耳中,众人对于如何处置碎骨和这些伤者意见不一。有人主张将碎骨交给近卫局,以惩戒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对于那些受伤的整合运动成员,也存在不同看法,有人觉得不应浪费资源救治他们。 然而,“博士”却神色坚定,力排众议。她环顾着周围的干员,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大声说道。 “碎骨,我们必须保下。她并非无可救药,而且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至于这些受伤的人,我们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罗德岛的使命,就是拯救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无论他们来自何方。” 在“博士”的坚持下,众人不再反对。“博士”立刻吩咐干员们照顾好那些受伤的人员,安排妥当后,他轻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背起昏睡的碎骨。碎骨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博士”背上,毫无知觉。 当“博士”背着碎骨来到阿米娅身边时,阿米娅先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吃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博士你……” 阿米娅刚要开口,却被陈抢先一步。 陈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 “这是何意?” 她紧盯着“博士”背上的碎骨,目光中充满警惕与不解。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碎骨和米莎她们俩个之间应该是兄妹关系。” “博士”一边说着,一边把碎骨往上颠了颠,调整了下背负的姿势,让自己能背得更稳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阿米娅眼中再次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惊讶,也有对真相的好奇。 陈则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 星熊默默打量着昏迷的碎骨,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与米莎相似的痕迹。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心中思索着这一发现可能带来的影响。 “碎骨和米莎就先由我们带回罗德岛。” “博士”看着众人,目光在陈、阿米娅和星熊脸上一一扫过,郑重地出言建议道。 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米莎和碎骨经历了太多,对近卫局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排斥和抵触。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近卫局与他们站在对立面。” “博士”的眼神中透露出理解与担忧。 “但罗德岛不同,我们一直致力于帮助感染者,倡导包容与理解。也许在罗德岛,他们能感受到温暖,能慢慢放下防备,打开心扉,这对他们的康复和未来都至关重要。” 阿米娅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赞同,“博士说得对,我们有能力也有责任去帮助他们。罗德岛是一个能给予他们希望的地方。” 她转头看向陈,眼中带着一丝期许,希望能得到陈的认可。 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眉头微皱,思索着“博士”的提议。 她深知“博士”所言不虚,米莎和碎骨对近卫局的态度确实复杂。过了片刻,陈缓缓开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罗德岛在感染者事务上确实有独特的理念和方法。如果你们能帮助他们,让他们走上正途,那自然最好。”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嘱托。 “但希望你们能妥善处理,不要让他们再做出危害龙门安全的事,还有,等她们醒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阿米娅感激地看了陈一眼,点头说道。 “陈警官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罗德岛的宗旨就是守护感染者,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时,雷蛇大步走到星熊身旁,目光落在星熊背上昏迷的米莎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也有一丝欣慰。 “交给我。” 雷蛇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星熊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米莎从背上放下,交到雷蛇手中。 雷蛇稳稳地接住米莎,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米莎的身体微微蜷缩在雷蛇怀里,毫无知觉,而雷蛇则紧紧抱着她,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米莎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 与此同时,阿米娅正在与陈进行最后的告别。 阿米娅微微欠身,向陈表达着诚挚的谢意。 “陈警官,此次多亏了你的协助,否则局面恐怕会更加棘手。” 陈摆了摆手,脸上虽带着疲惫,但神色依旧坚毅。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为了龙门的安宁。只是希望你们能照顾好米莎和碎骨,引导他们走向正途。” 阿米娅郑重地点点头,目光坚定地回应道。 “请放心,这是我们罗德岛义不容辞的责任。” 告别陈后,“博士”、雷蛇、阿米娅以及其他干员们一同朝着罗德岛的接应车走去。接应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车身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众人依次上车,雷蛇抱着米莎坐在后排,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米莎的脸庞,眼神中满是关切。 阿米娅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看着车内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此次行动虽然历经波折,但好在米莎和碎骨都有了新的希望。 随着车门缓缓关闭,司机发动了车子,接应车缓缓启动,车轮扬起一片尘土,朝着罗德岛的方向驶去。 夕阳将车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是一条通往希望与救赎的道路。 ……………… 经过漫长的路途,接应车终于缓缓驶进停泊在龙门外郊的罗德岛舰船。舰船庞大而坚实,在余晖下透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感,仿佛是一座移动的希望堡垒。 一抵达,干员们迅速将米莎和碎骨小心翼翼地抬下,送往医疗部。阿米娅和“博士”看着两人被带走后,便一同前往凯尔希的办公室。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思索着此次行动的种种。 “你们回来了。” 两人刚踏入办公室,便听到凯尔希那熟悉的声音。声音平静而有力,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地传开。 阿米娅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的欣慰。 凯尔希从堆满文件的桌面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两人,随后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她身着标志性的绿色大褂,步伐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详细情况我从侦查小队那里了解过了。” 凯尔希走到阿米娅面前,微微俯身,仔细端详着阿米娅的神情,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更多潜藏的情绪。 紧接着,她伸出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 “阿米娅,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手。” “不用了,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微微别过头,试图委婉地拒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她下意识地将双手往身后藏了藏,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凯尔希的视线。 然而,凯尔希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紧紧盯着阿米娅,其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与坚持。那目光仿佛能看穿阿米娅所有的掩饰,让她无处遁形。 阿米娅在凯尔希的注视下,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微微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嗫嚅着。 “我,我好。” 说完,她缓缓将双手从身后拿出,递到凯尔希面前。 那双手,因为之前的战斗,有些擦伤和污渍,此刻在凯尔希的目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凯尔希动作轻柔,仿若捧着稀世珍宝,轻轻握住阿米娅的手。她的目光犹如精密仪器,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随后,她从一旁拿起湿巾,动作舒缓且专注,一点一点地擦拭着阿米娅手上沾染的尘土与污渍。 “还好。戒指没有裂纹,也没有变色。” 凯尔希紧绷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些许,长舒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欣慰。戒指对于阿米娅,乃至整个罗德岛而言,都意义非凡,承载着厚重的使命与期望。 将阿米娅的手擦拭干净,凯尔希轻轻放下,抬眸看向阿米娅,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叮嘱。 “但下次就不一定了。听着,阿米娅——小心一点。” 她的语调虽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每一次行动都暗藏风险,阿米娅身系罗德岛的未来,任何闪失都可能带来难以预估的后果。 “凯尔希医生,我” 阿米娅抬起头,望向凯尔希,眼神中满是疲惫之色,语气也透着深深的倦怠。 “我想休息一下。” 经历了这场艰难且充满波折的行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消耗让她几近透支。 凯尔希看着神情疲惫的阿米娅,心中泛起一丝心疼。她十分清楚阿米娅这一路承受了多少压力,面对了多少艰难抉择。没有过多言语,凯尔希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关怀。 “去。” 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传递出无尽的安慰,如同给阿米娅疲惫的心灵寻得了一处宁静港湾。 阿米娅点点头,起身便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了凯尔希和“博士”两个人。 ————————————————— 虽然脱离了军队,但过去的使命、荣耀,我都不会放下,将来我也会回到自己责任所在的地方。请不用担心,与罗德岛各位共同的回忆、共同的理想,都会铭刻在这面旗帜上,永远陪在我身边。 ——琴柳 第113章 安慰 等阿米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后,凯尔希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冷淡地说道。 “不要再让阿米娅置身这种危险之下了。” 她转过身,端起办公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眼神犀利地看向“博士”,目光中带着审视与责备。 “你也有责任。你刚回罗德岛的时候,大概也是这种气氛,这种沉重的情绪从来没有离开过阿米娅。这不行dr曦,你去陪陪她。别搞砸了。” 凯尔希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喂喂喂,小猫咪。” “博士”大大咧咧地摘下面具,一双紫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凯尔希,语气里满是俏皮与戏谑。 “本姑娘可不是博士哦,这些话还是等她回来你再给她说。” 那神情,仿佛在故意逗弄凯尔希。 “是你?!” 看到“博士”那标志性的紫红色瞳孔,凯尔希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紧接着便开口问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疑惑。 “你怎么会征用她的身体?” 凯尔希似乎十分清楚,“博士”的身体里有着影的存在,可她没想到影竟会在此时占据“博士”的身体。 “前不久出了些状况,我不得已先借用一下这身体,结果一忙起来,就给忘了换回去。” “博士”摊开双手,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小猫咪,没想到,咱俩居然还能在这儿碰上。” 她眨了眨紫红色的眼眸,眼中满是促狭之意,仿佛把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当成了一场有趣的游戏。 “影,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凯尔希可不吃这一套,她目光犀利,一针见血地问道,语气中透着警惕与不满。 在她看来,这个突然占据“博士”身体的“影”,总是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危险。 “博士”,或者说“影”,轻轻摇了摇头,收起了脸上的戏谑,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让人捉摸不透她此刻在想什么。 “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博士”从容地站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到凯尔希面前。她微微仰头,目光坦然地与凯尔希对视,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和她本就是一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博士”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仿佛在宣读某种神圣的誓言。 “我怎么会做出对小曦不利的事呢?毕竟,她的安危与我息息相关。” 说罢,“博士”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对凯尔希的警惕感到无奈,又像是在感慨这份不被理解的羁绊。 “我总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博士”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招牌式的笑容随即在脸上绽放开来,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下的一泓清泉,看似纯净无害,却又隐隐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她歪着头,似乎在等待凯尔希的回应,又仿佛笃定凯尔希无法反驳这看似无懈可击的理由。 “你的作风很难不让我怀疑你。” 凯尔希紧盯着影,严肃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目光中满是警惕与审视。 她双臂抱在胸前,仿佛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抵御着影可能带来的未知变数。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 “博士”摆了摆手,像是玩闹够了准备收场。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凯尔希瞬间愣住。 “他回来了。” “博士”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有紧张,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凯尔希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严肃瞬间被震惊取代。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她向前跨出一步,急切地追问,显然“他回来了”这句话背后隐藏着重大且让她极为震惊的信息。 “博士”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困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虽然他是否和小曦一样,有着同样完整的意识与记忆,我无法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回来了。” “博士”的神情凝重,目光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忧虑。 凯尔希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担忧,也是警觉。 “他怎么会回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凯尔希迫切地想从影这里获取更多信息,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仿佛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这还得从头开始说起……” “博士”微微眯起眼睛,思绪仿佛回到了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向凯尔希讲述起来。 “当时,我们在执行任务,一切按部就班却又暗流涌动。就在我们专注于应对眼前状况时,我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远处的山丘。” “博士”顿了顿,目光有些凝重。 “w就站在那儿,可她身旁还有一个男人。他们居高临下,静静地目睹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凯尔希神色严肃,紧盯着“博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个男人……就是你说回来的‘他’?” 她追问道。 “博士”点点头,继续说道。 “对,就是他。那种感觉很奇特,虽然隔得远,但我能感觉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当时场面混乱,我也没来得及细究,可那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他回来了。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以什么身份出现,我也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他的出现绝非偶然。” 凯尔希低头沉思,片刻后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坚定。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不管他回来目的为何,罗德岛都不能掉以轻心。” “这事可不管我了。” “博士”摊开双手,脸上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仿佛自己只是个局外人。 凯尔希眉头瞬间一皱,眼神如炬,严肃地说道。 “别想置身事外,你可别忘了,倘若他没有失去记忆,以他的行事风格,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她。” 凯尔希口中的“她”,不言而喻指的是“博士”原本的意识。 凯尔希深知其中利害关系,不敢有丝毫懈怠。 “博士”脸上的无辜神情微微一滞,随即轻轻叹了口气。 “好好,算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谁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说不定事情没那么糟糕呢。” 话虽如此,“博士”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一丝忧虑,毕竟这个“他”的出现,的确给局势带来了太多未知与变数。 “算了算了。” “博士”像彻底放弃挣扎一般,摆烂似地摆摆手,满不在乎地开口道。 “你还是和小曦聊关于小兔子的事,我先去睡了,拜。” 话一说完,她直接瘫坐回椅子上,双眼一闭,像是瞬间“睡着”了,模样看上去滑稽又随性。 凯尔希无奈地看着这一幕,知道从“博士”这儿暂时也问不出更多有用信息了。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目光在博士“沉睡”的身体上停留片刻,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 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准备等“博士”原本的意识回来后。 “唔……嗯……” 博士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脑袋一阵昏沉,他下意识地伸手捂着额头,费力地支撑着站起身来。 “我这是……睡了多久?” 他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与迷茫。 “没多久。” 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博士这才逐渐回过神,发现凯尔希正站在自己面前,神色依旧是严肃与冷静。 博士微微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一时理不清思绪。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回忆着,可脑海中却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仿佛中间缺失了一段重要的记忆。 但凯尔希并没有解释,而是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不要再让阿米娅置身这种危险之下了。” “???” 博士一脸茫然,眼中写满疑惑,完全不明白凯尔希为何突然这么说。 看着满脸疑惑的博士,凯尔希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 “dr曦,你应该很清楚阿米娅现在的大致状况。所以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 凯尔希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咖啡,双手抱胸,目光直直地看向博士,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你的一些悲观情绪一直影响着阿米娅,这样对谁都不好,这绝对不行。dr曦,你去陪陪她。” 凯尔希的语气坚定,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下达了一道必须执行的命令。 “……好。” 博士张了张嘴,本欲辩解几句,可脑海中一片混沌,实在想不出合适的说辞,只能无奈点头应下。 “别搞砸了。” 凯尔希微微颔首,神情依旧严肃,随后摆了摆手,像是在催促博士赶紧行动。 “去,阿米娅的宿舍在三楼东侧走廊尽头。” 博士转身离开办公室,脚步略显沉重。他一边走一边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情,却始终毫无头绪。 凯尔希的话让他意识到阿米娅似乎因为自己承受了许多,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愧疚。 沿着走廊前行,博士满脑子都是阿米娅的身影。 他深知阿米娅身上肩负着重担,自己不能再给她增添更多困扰。 来到三楼东侧走廊尽头,博士在阿米娅宿舍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敲响了房门。 ————————————————— 曾经,我非常憧憬成为骑士。但就在去大骑士领的路上,一次意外让我成了感染者。就算是现在,我也还记得当时的感觉,从手掌,一直麻木到指尖第一次,我握不住剑。 ——远牙 第114章 不安的阿米娅 “门开着。” 阿米娅的声音从房间里轻轻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博士轻轻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屋内光线柔和,他一眼就看到阿米娅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房门。 她的肩膀微微下垂,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倦怠。 博士轻轻走到阿米娅身旁,蹲下身子,轻声问道。 “阿米娅,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到眼前这个有些脆弱的少女。 阿米娅转过头,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微笑 “博士,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的眼神中虽然带着疲惫,但依旧透着坚韧。 “阿米娅。” 博士心疼地摸了摸阿米娅的头,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飘落,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你是不是有心事呀?” “博士博士?” 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仰望博士,眼神里的疲倦让博士心头一紧,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疲惫模样,仿佛承载了千斤重担。 “心事?我吗?” 阿米娅微微一怔,随即自嘲地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 “被您发现了呀哈哈我以为我一直藏得很好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卸下了长久以来的伪装。 “是的,我是有一点心事就一点点。我已经习惯了这么做了。毕竟不能增加大家的负担呢。是,博士?” “阿米娅,能跟我说说吗?我可以成为你倾诉的对象。” 博士的语气中满是关切,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微风,试图安抚阿米娅那有些凌乱的心绪。 然而阿米娅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迷茫与痛苦。 “我不明白。博士我不明白。” “明白什么?” 博士轻声追问,试图引导阿米娅说出心中的困惑。 “要是您没有及时出手的话,米莎她们是不是就已经不在了啊……”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 听到这话,博士心中猛地一震,瞬间懵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 他的内心充满疑惑,但表面上依旧强装镇定,深知此刻阿米娅需要的是安抚。 “事情没有如果,阿米娅,我们要往前看。” 博士轻声劝解,试图让阿米娅从这种假设的痛苦中走出来。 “可我我不知道” 阿米娅的语气愈发沉重,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得喘不过气。 “为什么我只能看着一个个可以被拯救的人在我眼前消逝呢?明明触手可及也许有时候就差一点点我知道我身上的责任我会继续走下去但现在我真的好累。” 说到最后,阿米娅的声音已带上哭腔,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猛地紧紧抱住博士,把头深深埋在博士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丝慰藉。 “阿米娅” 博士刚要开口安慰,阿米娅带着哭腔又说道。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博士博士。” 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助,像是在和内心的痛苦挣扎。 博士看着头深埋在自己怀里的阿米娅,心中满是心疼,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后轻轻将她抱住,仿佛要为她抵御世间所有的风雨。 “我陪你阿米娅,你好好睡一觉。” 博士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潺潺溪流,在静谧的房间里流淌。 说话间,博士的手开始轻轻拍着阿米娅的背,动作舒缓而有节奏,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鸟。 不知怎的,她竟不自觉地哼出一段乐谣。那乐谣的旋律简单却悠扬,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在乐谣的催眠下,阿米娅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她在博士温暖的怀抱中,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还挂在脸颊,却已渐渐睡了过去。 此刻,她的眉头不再紧皱,仿佛在睡梦中寻得了片刻安宁。 见阿米娅终于进入梦乡,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轻轻回荡,博士停下了哼唱,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到易碎的梦境。 他双手稳稳地托着阿米娅,缓缓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接着,博士拿起被子,轻轻展开,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般,将被子轻柔地盖在阿米娅身上,掖好被角,确保她能睡得温暖舒适。 做完这一切,博士又静静地看了阿米娅一会儿,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怜惜。 最后,博士轻手轻脚地朝房门走去,每一步都尽量放轻,避免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声音。 他轻轻转动门把手,缓缓打开门,侧身走出房间后,又小心地把门关上,直到确认房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才长舒一口气,转身离开。 “影,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 回到自己宿舍的博士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满。 “怎么啦博士,有什么问题嘛?”影的声音从博士的意识中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明知故问的俏皮。 博士微微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说道。 “今天阿米娅说的那些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凯尔希说的那些话,我也摸不着头脑。你到底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博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显然对影之前的行为充满了怀疑。 “别怕,我征用你的身体绝对是出现紧急情况的,要不是换得快,要不然米莎她们估计就要gg喽。” 影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仿佛在讲述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你又和凯尔希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看我的神情很不对劲?” 博士皱起眉头,语气中满是疑惑。他清楚影的行事风格,总觉得这里面另有隐情。 “你问我?她的脾气跟天气一个德行,时晴时阴的,这谁能猜得到?” 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像是对博士的追问感到厌烦。 “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至于她怎么想,我可管不着。” 博士听了影的话,心中一阵无奈,清楚从她嘴里怕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可她的直觉告诉他,影绝对隐瞒了什么。 那种感觉就像在黑暗中行走,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却怎么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她总觉得影所隐瞒的隐情,似乎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一颗种子在心里发了芽,不断地生长,让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阿米娅疲惫的神情,还有凯尔希严肃的话语,这些都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但紧接着,博士的眼前蓦地一黑,意识瞬间陷入混沌。 不一会儿,她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精神空间。 四周静谧,唯有那棵桃花树静静伫立。 “博士,你就先别想你那些破事了。” 影靠在桃花树旁,姿态慵懒,随手将“影”抛向博士。 “来来来,有这空还不如我陪你练一下刀呢。” 影的语气轻快,仿佛迫不及待要开始一场较量。 “你就这么闲吗?” 博士顺势稳稳接过“影”,抽出刀,刀身寒光闪烁,她凝视片刻后,又迅速将刀插回刀鞘,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俗话说,你的一切都是靠实力去争取的。” 影挺直腰杆,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周身气场陡然变强。 她左手在空中猛地一握,像是抓住了什么实质的东西,一把长刀瞬间凝形,刀身幽光闪烁,仿佛在低吟着即将饮血的渴望。 “不说了……先吃我一招!” 话还在空气中回荡,影便如黑色的鬼魅,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瞬步冲到博士面前。 刹那间,寒光爆闪,长刀脱鞘的脆响划破寂静,锋利的刀刃裹挟着呼呼风声,直逼博士咽喉,那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瞬间撕裂 。 影的攻击如雷霆般迅猛,眨眼间,寒光闪烁的长刀已近在咫尺。 博士根本来不及思索,心脏狂跳,肾上腺素飙升,全凭身体深处潜藏的战斗本能,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刀柄。 仓促之间,她的动作带着几分慌乱与急切,“影”只被拔出一半,刀刃才刚露出刀鞘,就已迎着影的攻势而去。 与此同时,她的双脚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这一步,险之又险,却像是命运的巧妙安排。 影的长刀裹挟着呼呼风声斩下,博士半出鞘的刀精准无比地迎了上去。 刹那间,两把刀在空中激烈碰撞,金属交击的声音清脆而尖锐,仿若夜空中炸响的惊雷,迸溅出的火星,在昏暗的精神空间里划出一道道短暂而明亮的弧线 。 “哟,不错嘛……蒙的?” 影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眼中却透着欣赏,像是在打量一件意外发现的珍宝。 她的语调轻松,带着几分调侃,仿佛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不过是一场轻松的玩笑。 而博士这边,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怒意。 “我去!你玩真的?!”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既愤怒又难以置信,回想起刚才那险些要命的一击,仍心有余悸,看向影的眼神里,混杂着恼怒与不甘 。 —————————————————口笛是从家乡带来的,吹的小调也是邻居们教我的,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但也不是坏事,对?就像风不会再吹回它的起源地,但它会凭着最开始的那份力量,越吹越远,去往更高远的地方。 ——远牙 第115章 新的行动 影仿若未觉博士熊熊怒火,嘴角挂着一抹肆意的笑,身姿灵动,如暗夜黑豹般敏捷抽身。 她的发丝随着动作肆意飞舞,周身气息陡然攀升,手中长刀裹挟着凌厉劲风,再次向着博士迅猛劈砍而去。 这一次,她的攻击比第一次更加凶猛。刀未到,气势已如排山倒海般压向博士。刀身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呼啸,好似要将眼前一切都撕裂成碎片。 那汹涌的攻势,仿佛裹挟着无尽的力量,誓要在这场较量中,让博士彻底见识她的实力 。 博士眼见影那股子非要切磋到底的劲儿,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今日这一战是躲不过去了。 她迅速收敛了先前的恼怒,双眼猛地睁大,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精神高度集中起来。 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挺起,双手稳稳地握住刀柄,将“影”横在身前。 随后,她双脚用力蹬地,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提刀迎面直上,准备迎接影那凶猛的攻击。 此刻的她,周身散发着一股坚毅的气息,仿佛在向影宣告,自己绝不会轻易认输 。 …………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进房间,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早呀博士。” 阿米娅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指挥室,脸上洋溢着活力满满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她一眼就看到“瘫”在椅子上的博士,赶忙热情地打招呼。 “好……好。” 博士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声音略带颤抖,她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完好无损。 尽管表面上神色如常,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透露出一丝异样,她悄悄将手藏到桌子底下,不想让阿米娅看出端倪。 “嗯?” 阿米娅敏锐的直觉让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满是关切。 “博士,您没精神吗?” 阿米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博士面前,脸上写满了担忧。她急切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博士,让博士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在这紧急关头,博士脑子飞速运转,赶忙现编了个“瞎话”。 “这……应该是我昨天没睡好。” 博士挤出一丝笑容,眼神却有些闪躲,希望能蒙混过关。 庆幸的是,阿米娅并未起疑,轻易相信了博士的话。 “原来是没睡好啊,没事博士,过会儿在路上您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稍稍散去,随后转身走开了。 看着阿米娅的背影,博士心虚地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可紧接着,昨天的经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一想到自己被影不停地“揉捏”,从早到晚,直到第二天才结束这场“折磨”,博士的牙齿就恨得咯咯作响,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气愤。 刚走进指挥室的凯尔希,一眼就瞥见了满脸郁闷的博士,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随后稳步朝着博士走去。 “咦,凯尔希医生也在吗?” 阿米娅敏锐地捕捉到凯尔希的身影,热情地打起招呼,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凯尔希微微点头示意,神色平静,旋即转身面向阿米娅,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阿米娅。我这里有一件比较紧急的任务,我需要调用一些人手。在龙门城外,发现了一块已经被废弃的城区。我推测是在切尔诺伯格事件中侥幸逃出的城区之一。有必要探索这座城区,发掘更多的有关信息,以及搜救幸存者。如果是更加严重的情况,譬如,城区中窝藏着整合运动之类,则对我们之后的安排,同样会有更大的影响。具体安排的计划书在这里,拿上,有时间就看一下。” 凯尔希语速平稳,条理清晰,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本装订整齐的计划书,递到阿米娅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了解。” 阿米娅双手接过计划书,认真回应道。 凯尔希轻轻点头,继续说道。 “哦,还有。芙兰卡向我提交了报告,提到了她们需要回黑钢复命的事情。关于龙门贫民区的情况,企鹅物流认为应该与你在贫民区内进行意见交换。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你最好去现场看看。”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阿米娅说着,回头看向博士,眼神中带着期待。 “博士也一起——” “我和dr曦还有些事情要谈。” 凯尔希不紧不慢地开口,一句话便截断了阿米娅的邀请。 “我可以旁听吗?” 阿米娅满眼期待地望着凯尔希,眼神中闪烁着渴望参与的光芒。 “不行。” 凯尔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阿米娅的请求,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可以捂上耳朵——” 阿米娅急切地说道,说着还真的配合地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像是在证明自己不会偷听。 可凯尔希依旧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行,去。” “唔……” 阿米娅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失望地低下头,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缓缓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又停下脚步,回过头认真地说。 “凯尔希医生可不许欺负博士哦。” “知道。” 凯尔希轻轻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等到阿米娅离开指挥室,门缓缓合上,凯尔希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投向仍瘫在椅子上的博士。 “……你,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责备。 “你这是什么话?” 博士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很想一下子跳起来与凯尔希理论一番,可身体却像被抽走了力气,连动弹一下都困难。 “算了,我已经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凯尔希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无奈,接着说道。 “阿米娅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但是,过于坚强的外壳,总有一天会被过大的压力碾成粉尘。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我应该怎么去做?” 博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她望着凯尔希,眼神中满是求助。 “你现在是她内心最大的后盾,只有你能帮她缓解情绪。如果有下次,希望你能稍微发挥点作用。” 凯尔希的目光坚定地看着博士,认真地说道。 博士听了凯尔希的话,并没有如她所期望的那样低头沉思,而是依旧直直地盯着她,眼神中似乎藏着些什么。这让凯尔希感到十分疑惑,不禁微微皱眉。 “——?怎么了,那个表情。” 凯尔希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她想弄清楚博士此刻的想法。 “我很想知道,阿米娅手上的戒指是——” 博士刚开口,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这与她的身体状况有关。” 没等博士把话说完,凯尔希便迅速给出了回答,语气平淡而不容置疑。 “——战后,你必须立刻检查她的戒指。无论戒指产生了什么变化,都必须向我报告。其他的,现在你还不适合知道。” 凯尔希补充道,眼神中透着一股严肃。 “可……” 博士刚想争辩几句,却被凯尔希毫不留情地打断。 “哦对了,两天后你还需要去检测中心做一次身体检查。别忘了。” 凯尔希说着,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随手摆了摆手,仿佛在驱赶着什么。 “——去。雷蛇和永劫在外面等着护送你。” 凯尔希最后说道,语气中带着命令的意味,没有给博士任何反驳的机会。 博士被凯尔希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微微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无奈地轻轻点点头,缓缓站起身,脚步有些沉重地离开了指挥室。 随着门缓缓合上,房间里只剩下凯尔希一人。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深邃而复杂,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博士刚踏出指挥室的门,就瞧见阿米娅正与雷蛇、永劫热络地聊着天。 “博士!我在这里!” 阿米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博士,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博士缓步走近,阿米娅立马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关切。 “凯尔希医生没有为难博士?” “没有,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工作罢了。” 博士选择对阿米娅隐瞒了实情,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抬手轻轻摸了摸阿米娅的头。 “dr曦。” 雷蛇步伐稳健地走上前,目光专注地看向博士,认真开口说道。 “我们是时候该出发了。” 一旁的永劫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潇洒地比了个手势,语气坚定。 “博士,有我们在,你的安全就放宽心。” 博士轻轻点头,目光诚恳地说道。 “那这次行动就拜托麻烦你们了。” “哎,这都是小事。” 永劫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好了永劫,我们该出发了。” 雷蛇看了看时间,神色认真地说道。 “ok。” 永劫应了一声,便和雷蛇一起,准备护送博士踏上此次行动的征程。 ————————————————— 当名为城市的巨物轰鸣向前,霓虹灯照亮了天空,车鸣取代了夏虫的窸窣,太多东西被一并抛弃、碾碎了。那些人的生活不该是如此下场,无论感染与否,我们都应当寻找一条新的出路。 ——焰尾 第116章 巡查行动 “已经抵达目标地点。” 在龙门城外那片荒芜的天地间,一座满目疮痍的废墟移动城市静静矗立着,死寂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一个三人小队正沿着布满碎石与残垣断壁的街道,步履谨慎地向前探寻着。 小队里,一位身姿矫健的女人头顶着一对修长而锋利的羚角,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她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手弩,手指微微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她的目光犹如猎鹰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小心。 终于,在确认周围暂时安全后,她微微低下头,凑近手中的终端,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 “没有发现其它异常情况。报告完毕。” 说罢,她的眼神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身体紧绷,仿佛一根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一击。 在完成报告之后,陨星将目光投向了身旁那位酒红色头发的女生,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 “霜叶你这一路上,怎么总是皱着眉头?”陨星的声音轻柔,打破了周围死寂的氛围。 霜叶微微抬起头,轻轻摇了摇脑袋,几缕发丝随之摆动。 “我没事,陨星。”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我只是有点在意阿米娅她们的状况。” 陨星轻轻拍了拍霜叶的肩膀,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阿米娅她们已经顺利回到罗德岛了。临光和杜宾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动身前往龙门外的其他地区。” 说到这儿,陨星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戏谑,调侃道。 “同时出动她们两个,想必也是挺艰难的任务。黑钢和企鹅物流也各自有一摊子事情要处理呢。” “啊,雷蛇姐和芙兰卡姐她们,她们平安就好” 就在这时,从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怯意的声音。 说话的是一个黑蓝色头发的菲林女生,她身形娇小,耳朵时不时地轻轻抖动,透露出内心的不安。她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你可也要好好加油才行,杰西卡。” 陨星转过身,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抬手轻轻摸了摸菲林女生的脑袋,动作轻柔而亲昵。 “芙兰卡把你交到我手上的时候,可是跟我说她很看好你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鼓励,目光中满是期许,仿佛想要将力量传递给这个略显胆小的女孩。 “真……真的吗?” 杰西卡宛如一只受惊后又突然被惊喜击中的小鹿,猛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滚圆,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惊喜与期待交织其中,直直地看向陨星,眼神里满是对肯定答案的热切渴望 。 她的耳朵也因为激动而高高竖起,粉嫩的鼻尖微微颤动,整个身体都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微微颤抖。 陨星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郁,眼中还带着一丝促狭的俏皮。 “她说,前提是你别那么怯生生的。” 陨星故意拖长了语调,每个字都像是带着小小的钩子,慢悠悠地钻进杰西卡的耳朵里。 话音刚落,杰西卡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原本洋溢着惊喜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五官都皱在了一起,露出了一丝委屈至极的“哭色”。 她的眼眶迅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没一会儿,几滴晶莹的泪珠就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滚落下来,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失落与委屈。 “唔……” 杰西卡扁着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那模样就像一只被主人狠狠训斥了的小奶猫,可怜巴巴的。 “别突然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呀!” 陨星瞧着眼前眼眶泛红、泪水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杰西卡,顿时满脸无奈,双手在空中轻轻挥舞了一下,像是想要驱散这股子委屈的氛围。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无措。 “你不是黑钢的一员吗?” 陨星试图用这样的话语来激励眼前这个脆弱的小姑娘,语气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我没有没有在哭” 杰西卡努力挺直了腰杆,语气里带着一股认真劲儿,还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要证明自己的坚强。 可她眼眶里不断积聚的泪水,却像是一群不听话的小捣蛋,一颗接着一颗,顺着她粉嫩的脸颊滚落下来,无情地出卖了她的逞强。 “不管怎么说,咱们先把心思放回任务上。” 陨星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一脸倔强、眼眶依旧泛红的杰西卡身上,脸上挤出一抹苦笑,那些关于小姑娘掉眼泪的小插曲,此刻也被她暂且抛到了脑后。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随着这一动作高高鼓起,又缓缓落下,像是在给自己注入满满的斗志,转瞬之间,她就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静干练的模样。 “听好了,咱们接下来的任务可不轻松。咱们得和其他各个侦察小队一起,把这座废城的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首要任务就是尽可能地搜救幸存者,说不定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里,正有人眼巴巴地盼着我们去救他们呢。 与此同时,还得对这里的状况进行全面勘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要是碰上感染者问题,那可绝对不能有丝毫犹豫,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一旦拖延,后果不堪设想。虽说这次任务看起来没那么危险,但这废城处处透着诡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意想不到的危险,所以大家务必时刻保持警惕,小心谨慎。 要是发现和整合运动有关的蛛丝马迹,哪怕只有一丁点线索,都要立刻把关键信息通知给凯尔希医生,然后毫不犹豫地迅速撤退。大家都明白了吗?” 陨星神情变得格外严肃,眼神锐利如鹰隼,目光依次扫过霜叶和杰西卡,那坚定的语气仿佛在向她们传递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这场任务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嗯嗯!” 杰西卡用力地点着头,原本还带着委屈的小脸上此刻写满了认真,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攥紧了小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决心要在这次任务中好好表现一番。 “了解。” 霜叶微微颔首,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沉稳冷静,酒红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眼神中透露出对任务的专注与自信。 “接下来该是我们认真工作的时候了。” 陨星说着,缓缓挺直腰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是要把之前所有的疲惫和杂念都一并驱散。 随后,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那条昏暗而又充满未知的街道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仿佛能够穿透层层迷雾,洞察潜藏在黑暗中的一切危险与秘密。 ……………… 在忙碌奔波许久、妥善处理完各项繁杂事务后,博士与阿米娅在雷蛇和永劫的贴身护送下,终于顺顺利利地返回了罗德岛。 罗德岛那熟悉的金属通道和闪烁的灯光,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 刚一踏入那扇通往内部的大门,博士的目光就被出口处的两个身影吸引住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德克萨斯和能天使,此刻她们正站在那里,地上放着简单的行囊,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来得刚好,dr曦!” 德克萨斯向来敏锐,博士一行人刚一出现,她就察觉到了,手中原本正在整理背包的动作瞬间停下,利落而又优雅地抬起头,一头利落的短发随之轻轻晃动。 她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薄唇轻启,声音清晰而又干脆地打起了招呼。 “我们这边的活儿也干得差不多咯,得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能天使听到德克萨斯的话,像是被按下了开关,整个人一下子活跃起来。她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凑到博士面前,脸上洋溢着灿烂无比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周围所有的阴霾。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俏皮地露了出来,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说话的语气轻快又愉悦,仿佛要把这份轻松的氛围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要走了吗?” 博士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关切地出声询问道。 他的目光在德克萨斯和能天使身上来回打量,似乎还带着几分不舍。 “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雷蛇微微颔首,语气沉稳而笃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双手抱臂,身姿笔挺地站在一旁,仿佛在向众人承诺着这短暂的分别不会太久。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芙兰卡风风火火地拿着行李,如同一阵旋风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灿烂笑容,那笑容极具感染力,仿佛能瞬间点亮周围的空气。 “只要过一小段时间,我们就能回到罗德岛重新待命啦!” 芙兰卡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满满的活力,边说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对再次相聚充满了期待。 ————————————————— 也许时代终究会作出选择,但现在,我们只能选择斗争到底,因为我们是骑士,因为我们是感染者,因为,我们活着。 ——焰尾 第117章 阿米娅的单独行动 “可不用太想我哦。” 芙兰卡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弧度,说完还特地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眉眼弯弯,眼中满是灵动。 一旁的能天使见状,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唉唉,可惜可惜,我们这边没有那样的正经理由呢,德克萨斯。”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失落。 “你给我等等” 德克萨斯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伸手便想抓住能天使,却被能天使一个灵活的闪身轻松躲开。 “企鹅物流,马上要回去休假咯!虽然只有宝贵的一天,但是!但是——” 能天使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声呼喊着,声音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克萨斯眼疾手快地一把摁住。 “抱歉。不是适合在这种场合说的东西。” 德克萨斯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对能天使的无奈。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眸含笑,看着能天使和德克萨斯这两人的嬉笑打闹,忍不住莞尔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明媚动人。 “不会……休息也是必要的。 ”她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 “这句话,理应是我说给你听。” 就在这时,德克萨斯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和关切。 这话一出口,阿米娅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疑惑,原本弯弯的眉眼微微蹙起,眼中满是不解。 “……?” 她轻轻发出一声疑问,脑袋也不自觉地微微歪向一边,显得有些呆萌。 能天使趁机挣脱开德克萨斯的“魔爪”,蹦蹦跳跳地来到阿米娅面前,双手叉腰,像个小大人似的出言解释道。 “没错没错。阿米娅,你啊,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你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再这么下去身体可吃不消!”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在空中比划着,表情丰富极了。 阿米娅脸上浮起一抹苦笑,眼神中透着几分疲惫与无奈,她张了张嘴,正打算为自己忙碌不停的行动解释一番。 “罗德岛还有必须要处理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永劫便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轻轻捏住了阿米娅的脸庞,动作看似有些调皮,眼中却满是心疼与关切。 “我能理解,但是阿米娅,你可不能给自己太多压力。” 永劫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即使信念强大,一直劳累下去,身体也会承受不住的。” 芙兰卡走上前,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阿米娅,眼中写满了担忧与关切。 “你可不能病倒了,大家都指望着你呢。”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长辈般的叮嘱,让人听了心里暖暖的。 “我一直受到大家的关照。”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而略带羞涩,她的眼神中满是感激,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然而,没等她开口,雷蛇便轻轻地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雷蛇的目光坚定而温暖,静静地注视着阿米娅,缓缓说道。 “但你战斗的身姿也鼓励了大家。在战场上,你那无畏的模样,给了我们所有人勇气和力量。不论如何,这就够了。” 雷蛇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一字一句都充满了肯定与鼓励,仿佛是在向阿米娅传递着一种坚定的信念。 “趁这个机会,我可得去罗德岛好好做个的身体检查,再舒舒服服地回去咯!” 能天使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动作幅度大得夸张,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疲惫都甩出去。 她的脸上洋溢着惬意的笑容,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俏皮地露在外面,仿佛已经在提前享受检查完后轻松惬意的时光。 话音刚落,她就像个调皮的小精灵,胳膊一伸,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一旁的芙兰卡,脸上还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我们的任务也差不多结束了。接下来” 芙兰卡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能天使的小动作上,她的眼神始终紧紧地锁定在阿米娅和博士身上,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期待,似乎有千言万语憋在心里,急着要倾诉出来。 “阿米娅,博士。” 芙兰卡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声音清脆且充满力量,成功吸引了阿米娅和博士的注意。 “……?” 博士听到呼唤,下意识地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芙兰卡,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芙兰卡和能天使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她们的眼中同时闪过一抹明亮而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无需言语便能理解的默契。紧接着,两人像是排练过无数次一般,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 “加油~&cheer up !” 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活力与激情,仿佛要将所有的鼓励、祝福和力量都毫无保留地传递给阿米娅和博士,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啊啊?” 阿米娅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浑身猛地一颤,原本灵动的双眼瞬间瞪得溜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小嘴巴也惊讶地张成了“o”形。 这突如其来、饱含热情的一声“加油”,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整个人都被这股意外的力量冲击得呆愣在原地,仿佛时间都为这一刻停滞了。 “汇报结束之后,我们会立即返回。” 雷蛇神色凝重,微微颔首,沉稳有力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人心上。 她身姿笔挺,双手自然垂放在身侧,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在向阿米娅传递着一种坚如磐石的安全感,让她坚信无论何时,她们都会陪伴在她身边。 一旁的德克萨斯,虽然没有将内心的话语宣之于口,但她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眸中满是温柔与关切,视线紧紧地黏在阿米娅身上,嘴唇微微翕动,在心底默默地叮嘱着。 “无论如何,之后的生活,还要继续。阿米娅,保重。” 那眼神里,藏着对阿米娅深深的牵挂,仿佛恨不得将所有的祝福和力量都倾注到这无声的凝视之中。 “大家我” 阿米娅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伙伴的脸庞,看着这些与她一同经历过无数艰难险阻、并肩作战的挚友,心中涌起一股热流,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微微愣神,往昔与大家共同度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相互扶持的温暖瞬间,如同一幅幅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短暂的沉默后,她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深吸一口气,双脚稳稳地往后撤了一步,双手自然下垂,腰背挺直,上身缓缓前倾,向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动作庄重而又虔诚,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饱含着她对大家深深的感激与敬意。 “好。请多保重。下次再见。”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哽咽,却又无比坚定,那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她内心最深处流淌出来的,饱含着对大家的不舍与对未来重逢的期待。 等众人渐渐远去,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空旷的空间里便只剩下了阿米娅和博士。周遭的喧嚣随着众人的离开渐渐消散,只剩下柔和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 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且充满热忱,她看向博士,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说道。 “博士。我得再去龙门外围的贫民区看看。那里的情况不容乐观,我应该能帮上忙。”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救助他人的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贫民区那些亟待帮助的人们。 博士闻言,眉头瞬间微微皱起,面罩下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她向前一步,靠近阿米娅,声音里满是关切 “一个人去不要紧吗?龙门外围的贫民区鱼龙混杂,局势复杂,说不定会潜藏着各种危险……阿米娅,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阿米娅,仿佛想用这目光给她增添一份安心和保障。 “没事的,博士。” 阿米娅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她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轻轻摆动。 “隶属罗德岛的干员,红,正在龙门执行其他任务。她可是相当厉害!战斗能力一流,警觉性也极高,有她在我身边照应,你完全可以放心。”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笃定,仿佛只要有红在,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博士的眉头依旧微微皱着,眼神中满是担忧,可看着阿米娅那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的劝说恐怕无济于事。 犹豫片刻后,她轻叹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好。” 尽管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但她选择尊重阿米娅的决定。 “你在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要是遇到任何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千万不要逞强。” 她的声音里满是关切,目光紧紧地盯着阿米娅,仿佛想要把所有的叮嘱都刻在她心里。 “嗯,放心博士,我去去就来,用不了多久的。” 阿米娅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坚毅,她转身迈出步伐,身姿轻盈却又充满力量。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个温暖而坚定的轮廓,随后,她的身影渐渐远去,向着龙门的方向走去。 ————————————————— 也许只有当骑士消失,每个人却又都在内心中理解何为骑士的那一天,卡西米尔才会真正和平。耀骑士告诉了我这个道理,所以我想看看更多更远的景色。也许我应该去做更多。 ——焰尾 第118章 清剿 在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废弃废墟之中,尘土如幽灵般肆意弥漫,呛鼻的味道充斥着每一寸空气,让人忍不住咳嗽。杰西卡的后背紧紧贴着一面摇摇欲坠的破败墙壁,她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手死死地攥着手中的终端,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终端屏幕上闪烁不停的红点,就像一颗滴答作响、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每一次闪烁都重重地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与不安,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因恐惧而微微颤抖,显得格外虚弱。 “还……还有两个敌人!他们正朝着东侧的建筑物逃窜!” 在离杰西卡不远处,陨星身姿笔挺地站在窗边,凛冽的寒风如同脱缰的野马,呼啸着灌进这片废墟,肆意吹起她的发丝,然而这狂风却丝毫没能扰乱她的专注。 她微微眯起双眼,眼神犹如捕食前的猎豹般锐利而凶狠,紧紧地锁定在街道上那两个慌不择路、狼狈逃窜的整合运动成员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起伏不定的心神,脑海中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迅速地计算着目标与自己的距离、呼啸而过的风速以及射击所需的最佳角度,每一个细微的细节都被她精准地捕捉并纳入考量之中。 紧接着,她的手缓缓抬起,动作沉稳而又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她从腰间抽出那把泛着森冷寒光的手弩,修长的手指灵活且熟练地搭上弩箭,随后轻轻拉动弩弦,弩弦在她的力量下被拉至极限,发出一阵细微却又清晰的“嘎吱”声,仿佛在积蓄着一股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蓄势待发。 “我已经瞄准他们了。” 陨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来自黑暗深渊的冷酷宣判,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刹那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嗖”声划破长空,弩箭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裹挟着强大的动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冲破浓稠的空气,向着目标疾驰而去。 空气被弩箭瞬间撕裂,发出一阵刺耳的呼啸声,仿佛在为这凌厉的一击而颤抖。眨眼间,弩箭精准无误地命中了敌人的后背,没有丝毫偏差。 “啊——!” 那声惨叫犹如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四周令人窒息的死寂,在这片废弃的废墟间来回回荡,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声惨叫,陨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骄傲的光芒。 “正中靶心。” 就在这时,一旁的霜叶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轻声说道。 “噪音,会不会太大了些。” 陨星微微耸了耸肩,做出一个俏皮的“小熊摊手”动作,语气轻松地回应道。 “这废城区里爆炸声此起彼伏,我想,敌人也不会特别在意这点动静的。” 顿了顿,她转头看向霜叶,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问道。 “你通知凯尔希医生了吗?” 霜叶微微点了点头,动作沉稳而利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贯的冷静与干练。 “在战斗开始前,我就已经通知过凯尔希医生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整合运动在这片废城中确实有活动的迹象。而且,现在还和凯尔希医生保持着通话。”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在这充斥着尘土与紧张气息的废墟中格外醒目。 紧接着,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接着说道。 “考虑到当前的局势,我们是不是更加隐蔽地行动会更好一些?这样也许能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更顺利地完成任务。” 陨星闻言,轻轻摆了摆手,果断地否定了霜叶的想法。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神情严肃而认真。 “刚才的那两个整合运动成员,他们似乎使用了探知型的法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位置很可能已经被他们察觉了。如果继续选择隐蔽行动,反而可能会陷入被动,被他们进一步锁定位置。所以,为了不彻底暴露我们,同时防止他们向其他同伴通风报信,我们必须先发制人。至少,不能让这些整合运动成员之间互相联络。一旦他们成功联络,我们面临的压力和危险将会成倍增加。”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她对局势的精准判断和果断决策。 “呼终于解决了” 杰西卡长舒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的双手仍在微微颤抖,缓缓抬起,用手背轻轻擦去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那些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 刚刚的紧张与恐惧还未完全消散,她的眼神中依旧残留着一丝惊慌,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 此时,陨星站在原地,身姿依旧挺拔,眼神中透着指挥官特有的冷静与果断。她扫视了一圈四周,确认暂时没有新的危险后,迅速下达了接下来的指令。 “霜叶,去看看情况。”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达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小心行事,观察一下敌人是否还有其他同伙,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她补充道,目光紧紧地盯着霜叶,眼神中既有信任,也有一丝担忧。 “了解。” 霜叶神情专注,坚定地点了点头,她眼神沉稳,周身散发着一种冷静自持的气场。话音刚落,她便动作娴熟地伸手从腰间解下呼叫机,手腕轻轻一抖,将呼叫机朝着陨星抛去。那呼叫机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稳稳地飞向陨星。 “通讯器,拿一下。” 她的声音简洁干脆,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 陨星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稳稳地接住呼叫机,动作一气呵成。她微微颔首,以示回应。霜叶见通讯器已顺利交接,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迈开步伐,朝着废墟外走去。 她的背影在残垣断壁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坚毅,脚步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一种毅然决然的气势。 随着霜叶渐渐远去,废墟中的气氛似乎又凝重了几分。杰西卡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霜叶的身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收回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与期待。 而陨星则是握紧了手中的呼叫机,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她的表情严肃,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愈发冷峻,仿佛一尊守护的雕像,坚守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废墟之中。 霜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那片破败的巷口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骤然的寂静而变得愈发压抑,唯有微风拂过残垣断壁,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陨星缓缓收回注视着巷口的目光,微微俯身,将手轻柔地搭在了蹲在一旁的杰西卡的脑袋上,她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指尖轻轻摩挲着杰西卡那略显凌乱的发丝。 “杰西卡,现在还不能懈怠。” 她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如同古老的洪钟,在这片满是废墟的空间里悠悠回荡。 杰西卡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到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倔强,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辰。 “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带着一丝青涩的稚嫩,却又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成熟而可靠,仿佛在向陨星宣告着自己的成长与独立。 “好的,好的,不会再说这些啦。” 陨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宠溺与安抚。随后,她缓缓直起身子,动作优雅而流畅,顺手拿起了一旁的呼叫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下通话键,声音清晰而有力地说道:“凯尔希医生,听得见吗?” 短暂的电流声在呼叫机里滋滋作响,仿佛是电波在空气中穿梭的声音。紧接着,凯尔希那熟悉而又沉稳的声音从呼叫机里传了出来,一字一句都透着她惯有的冷静与果断。 “一直在听。确实不能懈怠——”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就在这时,她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杰西卡,你背后可能有敌人。” 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宛如一道惊雷,瞬间在杰西卡的耳边炸响。 “呜哇!” 她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原本白皙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血色。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然而,恐惧只是恐惧,但她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只见她迅速转身,身体如同猎豹般敏捷,掏出手铳的动作一气呵成,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枪口喷出一道耀眼的火光,子弹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射向了后墙。 中了一枪的整合运动成员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体猛地一颤,脚步踉跄地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眼神中透露出对生的渴望。 然而,命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寒光从他的身后闪过,一把锋利的短刀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捅进了他的后背。 ——————————————————— 一场被资本首肯的胜利并不荣耀。但因此,我结识了那些心怀信仰的人,才能点燃那团火,我希望火能照亮前路,能让匍匐而行者起身奔跑,让黑暗褪去,让希望显形。博士,我始终如此坚信。 ——耀骑士临光 第119章 继续行动 “怎,怎么会背后”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气息奄奄,声音虚弱且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惊愕。他的身体因剧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缓缓转过头,充血的双眼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试图看清究竟是谁在背后给了他致命一击。 当视线触及到那个粉头发的女生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迷茫,仿佛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如此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中招。 “我能从背后攻击你,说明你动作太慢了。” 粉头发的女生冷冷地开口,声音清脆却又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冰冷。她的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不带一丝温度,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垂死挣扎的敌人。 话音刚落,她猛地发力,双手紧紧握住短刀的刀柄,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紧绷,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噗嗤”声,短刀被狠狠地从敌人的后背抽出,带出一股温热的鲜血,溅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将周围的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他的双眼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恐惧与震惊,生命的气息迅速从他的身体里流逝。而粉头发的女生则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尸体,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完成任务后的淡然与冷漠。 她轻轻甩了甩短刀,将刀上残留的血迹甩掉,随后利落地将短刀收回刀鞘,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 “暂时没事了,凯尔希医生。我已经解决了敌人。” 霜叶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对着呼叫机简洁有力地汇报着情况。她的呼吸平稳,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的神色,仿佛刚刚那惊心动魄的战斗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陨星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钦佩与赞叹,她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霜叶的一举一动。 “你的速度确实好快” 陨星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我甚至都没看清楚你是怎么摸过去,又那么快赶回来的。” 她的声音里透着由衷的欣赏,仿佛在这一刻,她才真正见识到了霜叶的强大实力。 听到陨星的夸赞,霜叶只是微微抬了抬头,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其实我还没去侦查。” 霜叶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 陨星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原本明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呆呆地看着霜叶,眼神中满是疑惑,似乎在努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这句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废墟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只有微风拂过残垣断壁发出的沙沙声,仿佛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增添一丝别样的氛围。 “红联系我了。”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短暂的沉默中时,凯尔希那沉稳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再度从呼叫机里清晰地传来。这声音打破了废墟中的寂静,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龙门内部潜藏着的整合运动还没有活动的迹象。现阶段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凯尔希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透着她一贯的冷静与谨慎。 “顺便,综合其它活跃在废城的侦察小队的信息,藏匿在废城的整合运动的规模,可能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大。” 听到凯尔希的这番话,众人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陨星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顺着凯尔希的话推测道。 “也就是说,中奖的反而是我们这边?”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试图缓解一下这愈发紧张的气氛,可眼神里却满是担忧。 呼叫机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有传来凯尔希的回应。但这片刻的寂静,却仿佛有着千钧的重量,似乎是对陨星这句话的默认。 陨星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她微微耸了耸肩,双手摊开,苦笑着说道。 “作为侦查小队,还是有一些压力的。”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却又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废城中,面对未知且数量庞大的敌人,她们肩上的责任愈发沉重,而这压力也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杰西卡在这时赶忙插上话,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认真且专注。 “如果这么说的话,到现在为止,我们所消灭的,已经是第二支整合运动小队了” 她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紧张后的余颤,但却透着一股坚定与肯定,仿佛在努力梳理着目前所遭遇的状况。 陨星听闻,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思索。她转头看向杰西卡,神色严肃地提出疑问。 “你能确认我们第一次交火的敌人的身份吗,杰西卡?” 在这复杂的局势下,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关乎全局,敌人的身份确认显得尤为重要。 杰西卡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满是自信与笃定。“嗯,应该没错的。”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在向陨星宣誓着自己的判断。 “我有好好确认过,再让你射击的。” 她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骄傲,似乎在表明自己并没有在关键环节上掉链子。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尽管刚刚经历了两场战斗,但此刻的她,眼神中依然充满着斗志,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听到这儿,陨星不禁懊恼地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语气中满是自责。 “ 怪我,光顾着计算弹道了。” 她心里清楚,作为小队成员,自己本该更全面地留意各种状况,而不是只专注于射击环节,竟疏忽了对敌人身份的确认。 然而,凯尔希并没有纠结于这一点,她的声音依旧冷静而沉稳,透过呼叫机传来,直奔重点。 “敌人的数量?” 当前局势下,掌握敌人数量对于制定后续策略至关重要。 “还不清楚具体数字。” 陨星如实回答,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随即,她迅速切换频道,对着呼叫机急切地呼叫霜叶:“霜叶,你那边如何了?” 此刻,她迫切想从霜叶那里获取更多关于敌人的信息。 可是,呼叫机那头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 没有传来霜叶的任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陨星的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焦急地问道。 “怎么了?” 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颤抖,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废城中,队友的失联无疑是最让人担忧的状况。 但凯尔希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担忧,她的声音依旧沉稳而冷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没事你们去,有问题随时反馈。” 这简短的话语,就像给陨星和杰西卡吃了一颗定心丸,尽管疑惑仍在心头,但她们还是选择相信凯尔希的判断。 “是。” 陨星和杰西卡齐声应道。随后,两人迅速挂断通讯。杰西卡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向陨星建议道:“我们过去她那里看看。”此时,她们急需知道霜叶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 陨星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两人立刻快步朝着室外走去,脚步匆匆,在满是残垣断壁的废墟中穿梭。 一出室外,强烈的光线让她们微微眯起眼睛,而映入眼帘的便是霜叶独自一人静静站在那里。 “发生了什么?” 陨星走上前,疑惑地看着霜叶。她发现霜叶的神情有些异常,平日里冷静的面容此刻竟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眼神中似乎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心事,这让陨星的担忧愈发强烈。 “你们没感受到吗?” 霜叶缓缓回头,目光依次扫过陨星和杰西卡,语气中夹杂着困惑与凝重。她的眼神仿佛在探寻着什么,似乎两人没察觉到这件事十分奇怪。 “嗯?怎么” 杰西卡一脸茫然,刚要张嘴询问,霜叶便紧接着做出解释。 “温度。” 霜叶简短地吐出两个字,眼神示意两人留意周围的气温变化。 “这么一说是有点冷” 杰西卡这才后知后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下意识地搓着胳膊,试图获取一些温暖,声音也因寒冷微微发颤。陨星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的确,和城区外,至少有五度以上的温差。” 陨星表情严肃,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四周,试图从这异常的温差中找出线索。她深知,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废城,任何异常都可能暗藏危险。 ——————————————————— 卡西米尔的斗争与别处都不同。没有明枪暗箭,只有膨胀的欲望和被扭曲的规则。玛莉娅她们能多留在罗德岛,是一件好事。虽然志同道合的人不在少数,但我们仍然身处荒漠,一片美德的荒漠。 ——耀骑士临光 第120章 在贫民窟的阿米娅 “平白无故天气就变了怎么会” 杰西卡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身子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解,声音也因恐惧和诧异微微发颤。然而,她的话音刚落,霜叶便立刻出声否定了她的猜测。 “抬头看。天气没有变。” 霜叶的声音冷静而沉稳,她微微仰头,目光望向天空,示意杰西卡也看向毫无变化的天空。 “啊?!” 杰西卡顺着霜叶的指示抬头望去,看着风平浪静的天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什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心的疑惑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答案。 “我的意思是不是天气的原因。” 霜叶一边解释着,一边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一处墙体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墙面。 “是这里,来,摸一摸。”她的眼神示意陨星和杰西卡上前感受。 陨星闻言,快步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墙体。就在她的手接触到墙面的瞬间,她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把手缩了回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废墟的墙体?好凉!”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那股透骨的凉意仿佛还残留在指尖,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的。这堵墙,在吸收热量。” 霜叶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担忧,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堵墙,仿佛想要从墙面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怎么会?!” 杰西卡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堵墙,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在她的认知中,墙体吸收热量这种事情太过离奇,完全超出了常理。 然而,霜叶关注的重点并不在此。她微微低头,沉思片刻后说道。 “吸温过程,在我们来之前,可能就已经结束了。墙体正在回温。” 她的语气愈发严肃,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同时又夹杂着一丝疑惑,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只是,为什么?是什么人,留下了这种痕迹?” 霜叶缓缓抬起头,目光在周围扫视着,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思索。她深知,在这片充满危险和未知的废城中,任何异常现象的背后都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这看似普通的墙体吸温现象,很可能是某种危险力量留下的痕迹,而找出背后的原因和始作俑者,对于她们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 陨星像是洞悉了霜叶的心思,缓缓开口说道。 “在这个地方活动的,就只有整合运动了。” 她的眼神中透着思索,语气笃定,似乎已经认定了这异常现象与整合运动脱不了干系。 杰西卡此刻满心都是震惊与疑惑,她拧着眉头,目光在陨星和霜叶之间游移,忍不住问道。 “整合运动?他们怎么做到的?” 这超乎常理的墙体吸温现象,让她实在难以想象整合运动究竟是用了何种手段。 “感染者” 霜叶表情凝重,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语气里还隐隐带着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听别人说过这么一个传说。——一个,关于雪怪的传说。” 她的声音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陨星听闻,不禁咂了咂舌,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真是令人讨厌的感觉。” 她轻声嘟囔着,似乎已经预感到这个传说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加棘手的麻烦,而她们即将面临的或许是一场更为艰难的挑战。 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废城中,每一个新发现都如同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危险的大门,让人忐忑不安。 在龙门那宛如迷宫般的贫民窟里,狭窄逼仄的街道弥漫着一股混杂着烟火气与陈旧气息的味道。 午后的阳光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晾衣绳和破旧建筑,洒下斑驳光影。 阿米娅就这么静静地走着,她身姿轻盈,棕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这片灰暗色调中的一抹亮色。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悲悯,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每一处破损的墙壁、每一张疲惫的面容,都让她的心微微揪紧。 就在她沉浸于对这片区域的观察与思索时,变故陡生。一条幽深昏暗的胡同里,突然像炮弹一般窜出一个小男孩。 这孩子跑得风风火火,小脸上满是焦急与慌张,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正走着的阿米娅。 “啊!小心!” 阿米娅察觉到动静,赶忙出声警示,可一切发生得太过迅猛,如同闪电划破夜空,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她下意识地想要侧身躲避,却终究躲闪不及,那小孩直接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身体猛地晃了晃。 “唔!” 阿米娅忍不住闷哼一声,眉头微微皱起,却又很快舒展开来。 小男孩这才如梦初醒,像是被吓到的小鹿一般,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惊恐与自责。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撞过来” 小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他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对着阿米娅深深地鞠了一躬,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道歉的话语,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如同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 看着眼前这个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小男孩,阿米娅的心瞬间柔软成一汪春水。 她忍不住轻轻一笑,那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鲜花,温暖而明媚。她缓缓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孩平齐,随后伸出手,用那细腻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摸着小男孩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我没事的。你很有礼貌呢。” 她的声音如同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舒缓而柔和,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瞬间驱散了小孩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嘿嘿” 小男孩略带羞涩地挠挠头,纯真的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咦,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可还在下雨呢,为什么不躲一躲?” 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在他的发梢凝结成晶莹的水珠。 面对小男孩突如其来的询问,阿米娅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失神,思绪似乎被这简单的问题牵到了远方。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回应道。 “啊嗯我只是出来走走。” 话音刚落,阿米娅眨了眨眼睛,突然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预言家姿态,微微歪着头,目光带着几分探究,看向小男孩问道。 “你是在找人帮忙吗?” 特殊源石技艺的她敏锐地察觉到小男孩先前的慌张,猜测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啊!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小男孩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阿米娅施了什么神奇魔法。 他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阿米娅的“未卜先知”惊叹不已。 阿米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故意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调皮地说道。 “不能告诉你!这可是姐姐的秘密。” 她眨了眨灵动的眼睛,那模样就像藏着无数奇妙故事的宝盒。 小男孩听了,小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纠结。 他在原地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似乎内心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斗争。终于,他像是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说道。 “唔唔不管了!姐姐,能不能请你——” 然而,话刚说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再次浮现出犹豫之色。他上下打量着阿米娅,眼神里透着一丝怀疑,最后有些沮丧地说。 “好像不太行。姐姐,你的个子,太小了” 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失落,仿佛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一听到这话,阿米娅原本柔和的脸庞瞬间涌上一丝怒气。她眼睛微微瞪大,佯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双手叉腰,毫不客气地说教起小男孩。 “可不能这么说别人!你明明比我矮!”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像个认真的小大人。 小男孩见阿米娅生气了,小脸“唰”地一下红了,眼中满是懊悔与自责。他慌慌张张地摆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 “哇哇!对……对不起,那……请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迈着小短腿,领着阿米娅朝一处墙角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墙角。小男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手指着一块铁板,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说。 “那,那我们试试嗯能不能帮我抬一下那块板子?一起来!”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那个铁架下面,有台留声机,我想拿回去。” 原来,小男孩刚刚那么着急,是想拿回留声机,只是担心阿米娅个子小,帮不上忙,才犹豫着没说出口。 ————————————————— 只要我还手握着光辉,只要我还满怀信心,这片大地的苦厄就困不住我。 ——耀骑士临光 第121章 心神不定的阿米娅 “好的。” 阿米娅微笑着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温和与鼓励。 随后,她与小男孩各自走到铁架子两边,蹲下身子,双手稳稳地架住铁架子的边缘。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交汇,仿佛传递着一种无声的默契。紧接着,他们齐声喊道。 “123!嘿!” 随着这充满力量的呼喊,两人同时发力,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努力将铁架子向上抬起,那台留声机就在铁架子下方,承载着小男孩的期待。 “成功了!” 小男孩兴奋得两眼放光,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留声机从铁架下勾了出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随后,他抬起头,一脸崇拜地看着阿米娅,由衷地赞叹道。 “哇,姐姐力气还蛮大的呢!” 说完,他又赶忙补充道。 “谢谢姐姐!” 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感激之情。那纯真无邪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阿米娅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动作温柔而怜惜,随后目光落在那台留声机上,微微皱眉,有些担忧地说道。 “可是这个留声机还是坏了啊。” 她深知,在这条件艰苦的贫民窟,修理这样一台留声机并非易事。 小男孩却满不在乎地摇摇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憧憬的光芒。 “没关系!” 他语气笃定,仿佛在宣告着一个不可动摇的决心。 “因为它最开始就是坏的呢。总有一天可以修好的。” 说着,他的脸上洋溢起自豪的笑容。 “我给大家收集了不少唱片,虽然从来都没听过————但总有一天,我会给大家放的!” 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许,在这略显破败的角落,宛如一束温暖而明亮的光。 “” 阿米娅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笑容如同暖阳般灿烂的小男孩,思绪仿佛被这纯真的笑容牵引,不由自主地失了神。 她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小男孩,看向了更为深远的地方。 “如此轻松的说着这些艰难的话” 她微微咬着下唇,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敬佩,更多的是一种自我审视的困惑。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又能做什么” 阿米娅低下头,声音极轻,仿佛是怕惊扰了这份纯真,却又像是在内心深处与自己进行一场激烈的对话。 她的内心再次陷入了沉思,那重重的思绪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心头。 她知道,小男孩看似轻松的话语背后,是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与执着。 而自己,身为罗德岛的领袖之一,怀揣着改变感染者命运、拯救无数苦难之人的宏大理想,却在面对这一个个具体而微的场景时,时常感到迷茫与无力。 她不断叩问自己,一路走来所做的努力,是否真的能如小男孩这般,给人们带来哪怕一丝希望的曙光?又该如何才能真正为这些在苦难中坚守的人们,搭建起通往美好未来的桥梁? “姐姐不怕我吗?” 小男孩忽闪着明亮的眼睛,天真无邪的声音如同清脆的鸟鸣,一下子将阿米娅从深沉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回过神的阿米娅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询问道。 “怕什么?”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一时间还未完全跟上小男孩的思路。 小男孩挺了挺胸膛,脸上带着一种孩子特有的认真,脆生生地回答道。 “我可是感染者哦!” 说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阿米娅,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反应。 听了小男孩的话,阿米娅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忍不住轻声自嘲地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怀。 她轻轻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小男孩的眼睛,轻声安慰道。 “哈哈我也是呀。” 她的声音如同春日微风,轻柔而温暖,仿佛在向小男孩传递着一种同病相怜却又彼此慰藉的力量。 “什么!太可惜了,姐姐长得这么可爱,居然是感染者!”小男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惋惜,纯真的话语脱口而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小男孩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阿米娅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引得她陷入了短暂的思索。她眼神微微闪动,似乎在回味着小男孩话语背后的含义,以及这背后所反映出的大众对感染者的普遍看法。 过了一会儿,阿米娅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她再次伸出手,轻轻摸着小男孩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 “感染者不是什么问题。无论是健康人还是感染者——你如果是个好孩子,就一直是个好孩子哦。”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要将这份信念深深地植入小男孩的心中,让他明白,感染并非定义一个人的标签,善良与美好才是衡量一个人的真正标准。 小男孩歪着脑袋,小手摸了摸脑袋,一脸懵懂地疑惑道。 “唉——?我听不懂呢” 他那纯真无邪的模样,宛如一张未经雕琢的白纸,对阿米娅话语中蕴含的深意尚不能理解。 而就在这时。 “咕噜” 小男孩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响亮的叫声,仿佛在迫不及待地诉说着自己的饥饿。 阿米娅听到这声音,忍不住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她微微俯身,关切地问道。 “饿了吗?” “嗯……” 小男孩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害羞地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刻,他的模样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既有些不好意思,又透着一股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的天真。 阿米娅见状,赶忙伸手探入兜袋,摸索一番后,掏出一块略显干硬的干粮,递到小男孩面前,略带歉意地说道。 “给,我只带了这些。” 她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这块干粮看起来并不起眼,在这物资相对匮乏的贫民窟,或许并不能满足小男孩的需求,她担心小男孩会嫌弃。 然而,小男孩眼中却瞬间亮起惊喜的光芒,没有丝毫的嫌弃之意。 “太好了!谢谢你,兔姐姐!” 小男孩兴奋地叫出声来,小手如闪电般伸出,一把接过干粮。紧接着,他连声道谢后,便狼吞虎咽地将干粮匆匆往肚里咽。 看着小男孩满足的吃相,阿米娅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不过你为什么来这里?” 小男孩吃完手中的干粮,用手背抹了抹嘴,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看向阿米娅,眼中满是童真的疑惑。 “我” 阿米娅迎着小男孩真诚的目光,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那些沉重的过往、复杂的使命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语塞。 “因为” 阿米娅犹豫着,话语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难以顺畅地说出口。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与挣扎。 直到最后,在小男孩期待的注视下,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一句话。 “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 声音很轻,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那背后的故事,此刻被深深埋在她心底,随着这句话,在空气中蔓延开一丝神秘与凝重。 小男孩纯真懵懂,没能体会出阿米娅话里深藏的复杂蕴意。他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脆生生地说道。 “那好,姐姐再见!!” 说完,他用力地朝阿米娅挥挥手,那小手在空中欢快地舞动,仿佛带着无尽的活力。 紧接着,小男孩紧紧抱着留声机,小身子一蹦一跳地离开了,每一步都充满了孩童特有的朝气与灵动,那背影逐渐远去,却在这略显灰暗的贫民窟街道上,留下了一抹充满希望的亮色。 阿米娅看着小男孩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与眷恋。她也抬起手,轻轻地朝小男孩挥了挥,声音清脆而温暖。 “好的,再见!”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为这简单而纯真的告别场景所停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温情。 “就连那样的孩子,最后,最后也只会”阿米娅的目光仍停留在小男孩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神色间满是忧虑与无奈。她深知,在这个对感染者充满偏见与恶意的世界里,小男孩即便拥有如此纯真的心灵,未来也可能充满坎坷。 (被剥夺了身份的人。感染者。你们早已不是人。) 突然,一个冰冷、充满恶意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炸响,如同尖锐的冰锥,直直刺入她的内心。 “我能做什么呢,我又能,再多做些什么呢为什么我不能保护大家呢” 阿米娅痛苦地闭上双眼,双手抱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助与迷茫。这股声音像是一把利刃,无情地撕开她内心深处一直试图隐藏的恐惧与自我怀疑。 那声音的存在如同一团驱不散的阴霾,让阿米娅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她拼命地摇摇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凌乱飞舞,试图把这股如恶魔低语般的声音甩出脑海。 (你不能。) 那声音愈发冰冷,仿佛来自无尽的深渊,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不我” 阿米娅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试图反抗这股声音带来的绝望感。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尽管此刻内心满是挣扎,但她心底那股想要守护感染者、改变世界的信念,仍在顽强燃烧。 (饥荒迫害死亡感染者终究只有这样的结局。) 那声音像是在宣告着一个无法更改的命运,一连串残酷的词汇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阿米娅的内心防线。 ————————————————— 总有一天,我们将扫清苦暗的迷障,等待初光洒下,等待一个更好的明天。 ——耀骑士临光 第122章 阿米娅与陈的交心 “不是这样的” 阿米娅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大声地驳斥着脑海中那股冰冷的声音,仿佛要将心中的信念传递到世界每一个角落。 “只要罗德岛还在为了感染者”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像是在黑暗中为自己和同伴们点亮的一盏明灯,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执着。 然而,阿米娅话还没说完,脑海中的声音却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刃,再一次冷酷地打断了她。 (你只是少数幸运儿。) 那声音充满了讥讽与不屑,仿佛要将阿米娅心中构建的美好愿景彻底击碎,把她拉回那个残酷冰冷的现实。 然而这一次,阿米娅没有被这声音震慑。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愈发坚毅,声音沉稳且有力:“不,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向着共同的目标,不断地努力。这片大地已经麻木。”她微微摇头,似在感慨这世间的苦难与人们的冷漠,可话语中仍透着一股不屈。 “还没有感染者绝不能就此陷入绝望”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金石掷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但那声音仿佛不甘心失败,对阿米娅的蛊惑依旧不遗余力。 (你。被愤怒吞噬。只有———————) 那声音拖着诡异的尾音,试图将阿米娅引入黑暗的深渊。 “不!” 阿米娅大声喝止,这一声犹如洪钟,响彻在她心间,驱散着那股邪恶的力量。 “我不我不会我答应过我答应过她——!”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想起了那些与她并肩作战的伙伴,想起了米莎,想起了曾经许下的承诺,那是支撑她在这黑暗世界中前行的灯塔,让她在这无尽的质疑与蛊惑中,坚守住内心的信念。 就在阿米娅与脑海中那股声音激烈对抗,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煎熬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物突然闯入她的视线。一个玩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 “嗯?” 阿米娅下意识地抬起头,眼中还残留着几分与声音抗争的凝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女孩,她手中拿着一个手工简易的玩偶,脸上绽放着纯真无邪的笑容,正静静地看着阿米娅。 “那是?” 阿米娅不禁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疑惑。此刻,她的思绪还未完全从与声音的对抗中抽离出来,小女孩的出现以及她手中的玩偶,让她有些恍惚。 “一个姐姐和我说过,这个布偶,只有亲手做的才有用。”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玩偶递到阿米娅的手里,笑容愈发灿烂。 “所以所以,这个送给你!” 那笑容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瞬间驱散了阿米娅心中的阴霾。 没等阿米娅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与感动中回过神来,小女孩已经轻快地冲她摆摆手,而后像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她离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这纵横交错的街巷中。 “…………” 阿米娅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玩偶,那粗糙却又满是诚意的手工,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温暖与善意。她 的嘴唇微微颤动,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微风般,悄然传到阿米娅耳边。 “刚才那个声音是?” 这声音带着一丝警觉与疑惑,仿佛打破了原本静谧的氛围。 察觉出不对劲的阿米娅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 她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因为在她眼前,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那挺拔的身姿,利落的长发,还有那独特的气场,让阿米娅一眼便认出。 “那个背影————是陈小姐?”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惊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这喧嚣又略显破败的贫民窟街道上,这意外的相遇,似乎预示着故事将迎来新的转折。 在龙门那纵横交错、弥漫着独特烟火气的贫民窟街道上,阳光透过斑驳的建筑缝隙洒落。 龙门近卫局的队长——陈,身着标志性的制服,身姿挺拔,正和一个小女孩愉快地交流着。 她平日里严肃的脸上,此刻竟也浮现出少见的温和笑意,耐心地听着小女孩叽叽喳喳地讲述着什么。 “陈……陈警官?” 就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一个带着几分迟疑与惊讶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们。 “……” 陈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阿米娅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惊讶、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拘谨。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与周围略显杂乱的环境形成了一种别样的反差。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互对视着,周围嘈杂的市井声似乎都在此刻悄然隐去,一时间,陷入了短暂而略显尴尬的沉默之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陈长官,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最后,还是阿米娅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轻柔,却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以为” 话到嘴边,却又犹豫着没说出口。 “不关你的事。” 陈冷冷地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贯的强硬与干脆。 说罢,她干脆利落地把身子转了回去,似乎不想再多看阿米娅一眼。 “龙门的事情,我会处理。” 那简短的话语,如同冰块一般,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阿米娅见状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喃喃自语着。 “陈长官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是那样的眼神” 声音轻得如同微风中的叹息,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陈依旧没有理会阿米娅的话,像一尊雕塑般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长长的,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傲。 阿米娅见陈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默默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迈出第一步时,陈却在这时叫住了她。 “米莎她……她还好吗?” 陈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犹豫和关切,与之前的冷漠判若两人。 “她还没有醒来,但她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阿米娅平和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安抚。说完,她轻轻走到陈的身旁,和她一同静静地看着眼前一群孩子玩耍。 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在两人之间回荡,仿佛暂时冲淡了那一丝紧张与隔阂。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陈单刀直入,语气简洁明快,锐利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群玩耍的孩子身上,却侧耳等待着阿米娅的回应。 阿米娅没有丝毫隐瞒,如实答道。 “心情不好,出来散散心,凑巧走到这里了。” 声音轻柔,带着几分释然,仿佛将内心的烦闷随着这简单的话语一同吐出。 陈听闻后,脸上没有泛起任何波澜,既没有表示认同,也没有质疑。 她就那样和阿米娅并肩站在原处,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谁都没有再说话,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一同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孩子们玩耍的情景。 阳光洒在孩子们身上,他们欢笑着、奔跑着,那纯真的模样,宛如这略显灰暗的贫民窟中最温暖的亮色,映衬着阿米娅与陈各自复杂的心境。 “罗德岛的宗旨会一直坚持下去吗?” 陈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突然在这相对静谧的氛围里砸出一个疑问。 她微微侧头,目光斜向阿米娅,眼神里藏着审视与探寻。 “我……我原本很坚定的。” 阿米娅缓缓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像是在叹惋那些逝去的坚定。 “但切尔诺贝格、米莎、碎骨……这些事一个接着一个,” 她声音发涩,仿佛每说一个名字,都要撕开一道旧伤。 “似乎让我的决心有些动摇了。罗德岛的宗旨是为了拯救感染者的,但一个又一个感染者倒在我的面前……” 她的眼神满是痛苦与迷茫,缓缓抬起手,捂着自己发痛的额头,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要不是米莎她们还活着,可能我的意念会因此而改变。” 那些沉重的过往,如同巨石,压在她年轻的肩头,让她的信念之塔摇摇欲坠。 看着阿米娅深陷痛苦,陈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安慰起。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柔和与关切,随后缓缓将手轻轻放在阿米娅的肩膀上,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到眼前这颗已有些脆弱的心。 “坚持下去,” 陈的语气变得格外柔和,少了平日里的冷峻与强硬。 “作为龙门近卫局的成员,我的任务是优先保护龙门公民,对感染者的情况,有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微微停顿,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不甘。 “但……你们不一样,罗德岛有着不同的使命。” 她目光坚定地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满是期许。 “我相信你,也希望你和博士可以把这条路走出来。” 这寥寥数语,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微光,带着理解与鼓励,传递给阿米娅力量。 阿米娅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点头。她低垂的眼眸下,是重新燃起的坚定光芒。 陈的话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她有些疲惫的灵魂。 这简单的动作,像是在回应陈的信任,又似在向自己承诺,无论前路如何荆棘密布,她都将带着罗德岛的使命砥砺前行。 她肩头撑的那只手,仿佛传递着一股力量,让她原本动摇的决心,再次凝聚、坚定。 ————————————————— “君子远庖厨”,也不知道是哪个酸书生编出来的歪理。世上那么多事,你不去瞧,它就没有了?人吃五谷杂粮,生七情六欲,再寻常不过。这厨房里的事,明明就是世上最大的事。 ——余 第123章 突发情况 “知道了。” 在略显昏暗的指挥室里,凯尔希对着通讯设备简洁有力地说道。柔和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映出她那一贯冷静且专注的神情。 “好的,保持联络。嗅到气味就立刻告诉我。按第三个键就行。嗯。” 她的声音平稳,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咚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室内的静谧,打断了凯尔希的思绪。 她微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先果断地挂断了通话。 随后,她缓缓将目光转向门口,只见博士推门走了进来。 “——嗯?dr博士?” 看到博士的身影,凯尔希的眉头微微一挑,眼神中带着些许意外与疑惑。短暂的沉默后,她率先开口问道。 “阿米娅呢?”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在这安静的指挥室里轻轻回荡。 博士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理解。 “阿米娅前往贫民区了。” “——你居然让她一个人去了。” 凯尔希的声音瞬间提高,眼中闪过一丝责备,那目光仿佛在质问博士为何如此大意。 “她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博士依旧轻声解释着,似乎想让凯尔希明白阿米娅当时的心境。 “你……唉——” 听着博士单纯的回答,凯尔希不禁叹了口气,满心的无奈。 她知道博士是尊重阿米娅的决定,可贫民区情况复杂,阿米娅身为罗德岛的关键人物,实在不该孤身涉险。 “也罢,至少有人保护她。” 凯尔希深知事已至此,只能自我宽慰。随后,她重新正了正神色,目光严肃地看向博士,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你也要更加关注自己的人身安全。我们不是每次都能雇佣到可靠的本地向导的。dr曦——” 凯尔希特意加重了语气,意在让博士务必将这叮嘱牢记于心,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任何疏忽都可能酿成大祸。 “阿米娅不会在龙门逗留太长时间,毕竟之后还有任务。你还会再一次面对他。” 凯尔希的目光深邃,似乎穿透眼前,看到了未来的场景。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室内的空气仿佛也跟着凝固了一瞬。 随后,她接着说道,语气沉稳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点。 “——如果是我的话,会把当时没说出来的话,说出来。” 她的视线紧紧锁住博士,那目光仿佛在暗示着某些未言明的过往与重要之事,让博士明白,有些话或许不应再被深埋,在合适的时机坦诚相对,也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博士的声音有些低沉,目光始终没有从凯尔希身上移开。 尽管面部被面罩遮挡得严严实实,但凯尔希却无比肯定,此刻藏在面罩后的神情,定是满溢着疑惑与迷茫。 “这个我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去摸索……” 凯尔希微微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她很清楚,有些事情旁人无法代劳,唯有亲身经历、自我探寻,才能找到答案。 说罢,凯尔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表盘上的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在提醒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她接着说道:“去,阿米娅差不多回来了。” 话语落下,仿佛给这段对话画上了句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即将迎接新状况的微妙氛围。 博士见状也只好离开了指挥室,只留下凯尔希一个人。 ……………… 重新回到罗德岛的阿米娅,脚步略显疲惫却又带着几分释然。 一下车,她的目光便落在了停泊点,竟看到博士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寂。 “啊,博士?” 阿米娅不禁轻呼出声,眼中满是吃惊。她没想到,在经历了龙门贫民区的种种后,回到罗德岛第一个见到的人竟是博士。 看着博士那似乎等待已久的身影,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喃喃道。 “一直在等我吗” 那声音很轻,却饱含着感动与疑问,仿佛在试探这份温暖背后的深意。 博士似乎察觉到背后细微的动静,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瞬间捕捉到阿米娅的身影。 她唇角微微上扬,抬起手朝阿米娅轻轻挥了挥,动作带着几分熟悉的亲昵。 阿米娅见状,加快脚步走到博士面前,眼中满是歉意,轻声说道。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声音轻柔,如同微风拂过耳畔。 博士没有用言语回应,只是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阿米娅的脑袋,动作温柔而宠溺,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没关系。 过了一会儿,博士凝视着阿米娅,关切地开口问道。 “你……你的表情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目光敏锐,轻易地捕捉到了阿米娅神情间细微的变化。 “嗯?我的表情与离开时不太一样?” 阿米娅微微一愣,显然对博士的敏锐感到惊讶。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 “……确实是发生了些事情。” 她的语气略带感慨,那些在龙门贫民窟的经历,此刻如潮水般在心头翻涌。 “我觉得也许陈长官,她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阿米娅轻轻抱住博士,将头微微靠在博士肩头,语气有些微弱,像是怕声音太大,惊扰了这份思绪。 “即使她嘴巴很凶,即使她做了我难以接受的事情但也许我们之间的隔阂也没有那么大。她有她的责任。” 阿米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仿佛在这一趟经历中,她对陈有了新的理解。 “啊原来是这样。” 博士轻声应道,静静聆听着阿米娅的倾诉。 “她也承担了很多。也许我也” 阿米娅欲言又止,似在反思自己在与陈的关系中,还能做些什么。 “阿米娅,你也承担了很多,你已经很棒了。” 博士感受到阿米娅的纠结与疲惫,回抱住她,用温柔且坚定的语气轻声安慰起来。 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轻轻抚平阿米娅内心的褶皱,给予她温暖与力量。 “是吗” 阿米娅笑了笑,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笑声也显得牵强,像是被沉重的心事压得变了形。 “我只是没有其他的选择而已。” 她的声音闷闷的,透着无奈与自我怀疑。 “不,至少阿米娅你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博士轻轻摇摇头,语气笃定,眼神中满是对阿米娅的肯定。 她不容置疑地否定了阿米娅的话,试图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阿米娅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博士,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不解。 “如果导致那样的结果,也算是坚持的话。博士没必要这样安慰我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那些过往的挫折与遗憾,在此刻又涌上心头。 说完,阿米娅像是找到了依靠,把头埋进博士的怀里,仿佛想在这温暖的怀抱中,暂时逃避那些沉重的思绪。 “其实,我明白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走到哪一天,这片大地才会变得不同”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中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与期许。 “但,我明白。我不会放弃。我会承担任何后果,因为这是我自己选的。” 她紧紧咬着下唇,仿佛在向自己宣誓,语气中满是决绝。 “博士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说着说着,阿米娅又把头抬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泪光,眼神真挚而热烈地看着博士,那目光中饱含着信任与依赖。 “尽管这种愧疚,会一直存在没能抓住大家的遗憾,没能救助朋友的遗憾” 阿米娅的声音逐渐低沉,带着深深的自责。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 “但我必须坦然面对。和罗德岛的大家一起——”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仿佛在向世界宣告,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将与罗德岛并肩前行,绝不退缩。 气氛已然被渲染到了极致,博士双唇微启,正准备将那些在脑海中反复斟酌、思索已久的话语倾诉而出。 她的目光中满是坚定,仿佛要通过这一番话,给予阿米娅无尽的支持与力量。 可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唰”地一下,硬生生地打断了这饱含深情的氛围。 那声音尖锐又突兀,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原本的静谧与温情,让博士刚到嘴边的话,就那样硬生生地被堵了回去。 阿米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眼中的期待瞬间被疑惑所取代,她和博士一同循声望去。 哦,原来是阿米娅腰间的终端响了起来。 “嗯?是凯尔希医生的通讯” 阿米娅略带惊讶与疑惑地拿起终端,看到通讯显示的名字,不禁微微皱眉。 但职业的素养让她没有丝毫迟疑,紧接着便迅速接通了通讯。 “凯尔希医生?请问有什么事?” 阿米娅的声音平稳,却难掩一丝紧张。 “阿米娅,有几支侦查小队发来了消息。情况变得有些刻不容缓。” 凯尔希的声音透过终端清晰传来,语气严肃且带着不容拒绝的果断。那简洁有力的话语,瞬间让阿米娅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阿米娅听后,神色立刻变得认真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好的,我马上就来。”她干净利落地回应道。 挂断通话后,阿米娅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博士,语气中带着使命必达的坚毅。 “博士,我们该出发了。” 说罢,她已准备好立刻投身到新的任务之中。 博士见又再次投入工作的阿米娅也是默默地叹口气,跟着阿米娅便去往指挥室………… ————————————————— 我喜欢这人间,尝过了这么多味道,谁还会想回到那片混沌里去?酸咸苦辣,少尝一种就学不会做菜;悲欢离合,少尝一种也学不会“做人”。嗯我现在,是学会了。 ——余 第124章 神秘部队 “动作快!” 在一片死寂的废墟城区街道上,脚步声如密集的鼓点,一群整合运动成员正步伐匆匆、齐刷刷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迅猛冲去。 他们的身影在残垣断壁间穿梭,仿佛一群黑色的鬼魅,打破了这片区域原有的寂静。 而在他们刚刚经过的一座废弃大楼里,一个小巧的猫猫头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那是杰西卡。 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疑惑。 “怎么会” 话还没完整说出一句,一只手如闪电般突然伸出,“啪”地一下将她的脑袋给摁了回去。 (别出声!) 霜叶一脸严肃,神色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她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 同时,她的手紧紧捂住杰西卡的嘴,生怕一丝声响泄露出去。 (唔——) 杰西卡拼命挣扎,想要发出声音,却被捂得严严实实,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用力地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见此情景,霜叶这才缓缓松开捂住杰西卡嘴的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整个人瘫坐在一旁。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仍隐隐带着担忧,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面对怎样的危险。 稍稍缓过一口气,霜叶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陨星,眼神中带着询问。 (他们还在吗?) 她压低声音,那声音小得如同蚊蚋。 (还在!) 陨星紧盯着窗外,双眼一刻也不敢离开,看着外边如潮水般不断经过的整合运动成员,表情格外严肃,脸上的每一条线条都紧绷着。 (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一边观察,一边轻声分析。 话音未落,陨星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危险的状况,猛地挥手示意。 (——有一个整合运动,望向我们这边了!快后退!) 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仿佛下一秒危险就会破门而入。 三人如惊弓之鸟,赶忙手脚并用地退到更靠后的掩体后面。霜叶心跳如鼓,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膛。杰西卡紧紧捂住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恐。陨星则死死盯着窗外,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而与此同时,那个整合运动成员站在原地,歪着头,目光在眼前的废墟建筑上逡巡,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我的错觉吗。” 他低声嘟囔着,似乎在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动静只是一场幻觉。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转身跟上了队伍,脚步声渐行渐远。 (能不能狙击他们?) 霜叶把身子尽量压低,凑到陨星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询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期待。 但陨星只是微微地摇摇头,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无奈。 (我们与敌人距离太远了) 她轻声回应,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回应完之后,陨星微微眯起眼睛,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析起来。 (自从他们出现以后,爆炸声就停止了) 她顿了顿,视线紧紧盯着窗外那些整合运动成员的一举一动。 (他们的站位很分散,我不可能一次性消灭全部三个。而且你看,那些整合运动的动作,和普通的暴徒有明显的区别。) 她的目光敏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其他整合运动,似乎没有那么厚重的装扮。) 杰西卡也跟着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紧张与疑惑。 陨星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可见,一旦轻举妄动,只要有一个活下来、引来更多的暴徒,我们就危险了。再加上,其中有一个人是术师的装扮,而且正在测试什么的样子。如果他们同样也有索敌式的法术在我们的位置射出一发弹药,他们完全有可能感觉得到。) 她的声音虽然平稳,但其中蕴含的担忧却清晰可辨,每个人都清楚,此刻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绝境。 (啧!) 霜叶忍不住轻啧一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头疼的样子。 (所以结论是不能。明明是三对三,却像是被包围了呢。) 她的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不甘,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陨星此时同样无比难受,紧咬着下唇,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懊恼。 (有点糟糕。我很讨厌这种感觉。猎人被更庞大的野兽逼入绝路,不得不藏起来的感觉。) 她的声音低沉,其中夹杂着愤怒与憋屈,作为一名优秀的射手,习惯于主动出击的她,此刻却只能躲在掩体后,这种被动的处境让她浑身不自在。 (等等,他们似乎在与谁通讯——) 杰西卡眼睛紧紧盯着窗外,突然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专注。 (在这里是听不到内容的。让我去。) 见状,霜叶不假思索,立刻回应道,说着便准备起身朝能听到通讯内容的地方移动。 (不行,现在移动太冒险了。) 霜叶的动作还没完成,就被陨星一把摁住。陨星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担忧。 (太安静了。我们不知道敌人是什么样的感染者如果有听力强化的那种,可就要遭殃了。) 她一边解释,一边用力将霜叶摁在原地,生怕她冲动行事,让三人陷入危险之中。 好不容易平复下霜叶急切的行动,陨星迅速将注意力转回窗外,紧紧盯着那三名整合运动成员,一刻也不敢松懈。 没过多久,陨星敏锐地察觉到又一个异状。 (——他们在等什么?我感觉——很奇怪。是不是——杰西卡,你有没有)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不安,话说到一半,下意识地向杰西卡求证。 没等陨星把话说完,杰西卡便不住地点头,牙齿打着战说道。 (我我也温度又下降了我好冷) 她的身体忍不住轻轻哆嗦,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紧紧包裹,那寒冷似乎不仅来自外界,更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当杰西卡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确凿地印证了自己心底那隐隐的猜测后,陨星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寒铁般严肃。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窗外那几个身影上。 (难道就是他们!) 她的声音虽刻意压低,却抑制不住其中陡然升起的紧张与警惕。刹那间,之前霜叶所说的话,如同闪电般在陨星的脑海里骤然浮现。 那些话语就像拼图的碎片,在这一刻迅速拼接完整,而拼接出的画面,是一个让她心底发寒的推测。 一个极为不好的想法,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意识,让她清晰地意识到,也许他们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就在陨星全神贯注思索对策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细微却让人心惊的动作——杰西卡正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指。 (——!杰西卡,你为什么咬住手指——) 陨星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焦急与疑惑,目光紧紧锁住杰西卡。 (在防止牙齿因为打颤相碰而出声。) 一旁的霜叶快速给出解释,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先不说是否必要,但这种素养,真是厉害的孩子。) 霜叶由衷地感叹道。 (在我眼里,你也是孩子啊。) 正当霜叶表达着对杰西卡的敬佩时,陨星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瞬间让霜叶摸不着头脑。 (——哈。不要。) 霜叶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地回应,她实在没想到,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陨星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陨星说完这句话后,立刻收起了调侃的神色,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她专注地看向窗外,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动静,随后说道 (回温了。那三个整合运动也离开了。) 听到这话,三人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是在测试什么东西的功能吗——” 趁着喘息的间隙,陨星心有余悸地说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后怕。 “——带着冰寒一声不响而来,带着温度默默离开,只留下受害者在暗处瑟瑟发抖。可恶,这些家伙,确实很像传说中的雪怪。” 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担忧,对刚才那神秘又诡异的一幕仍心有余悸,而“雪怪”的推测,更给这未知的危机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没准我蒙对了,也许他们就是雪怪。” 霜叶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随后果断地离开掩体,重新回到街道上。陨星和杰西卡对视一眼,也赶忙紧随其后。 霜叶在周围仔细摸索了一会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终于,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情。 “找到了。” 她轻声说道,随即挥手示意两人过来。 两人快步走到霜叶身边,只见霜叶指着一堵墙,神情专注地说道。 “还是遭到冰封的墙体。但是,你们看——” 顺着霜叶手指的方向,那堵墙的表面有着奇异的冰纹,冰层的厚度和质地都透着古怪,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不寻常之事。 顺着霜叶所指方向,陨星和杰西卡的目光同时落在墙角,竟发现那里掩埋着源石。 “墙角掩埋着黑色的源石?” 陨星蹲下身子,凑近仔细观察,随后闭眼用心感受周围源石能量的流动,片刻后,她语气笃定地说道。 “果然。寒潮是从这个地点向外释放的。” 她紧皱眉头,深知这黑色源石不简单,恐怕与刚才那股莫名的冰寒脱不了干系,而这背后隐藏的,或许是雪怪更为险恶的阴谋。 ————————————————— 我喜欢这人间,尝过了这么多味道,谁还会想回到那片混沌里去?酸咸苦辣,少尝一种就学不会做菜;悲欢离合,少尝一种也学不会“做人”。嗯我现在,是学会了。 ——余 第125章 争执 “墙体上能看到鲜明的纹路。” 霜叶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墙上奇异的纹路,感受着冰层之下那股特殊的力量。她微微眯起眼睛,接着说道。 “这块源石就是区域降温的中心。” 随后,霜叶转过身,对着陨星和杰西卡,缓缓说起自己的经历。她的声音低沉,仿佛带着往昔回忆的厚重。 “——我在做佣兵的时候,营房里流传过一阵这样一个传说。乌萨斯西北域有一支感染者游击队,一直在与乌萨斯为敌。他们中,有一个铁塔般的怪物。据说,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它前进。盾牌会被挤压,武器会被折断。那个怪物离开之后,留下的只有平地,灭绝了生机的平地。” 说到这里,霜叶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给两人时间去消化这充满奇幻与恐怖色彩的描述。 紧接着,她又接着说道。 “而在那支游击队里,又有这样一支小队——他们就像是寒冬。他们走过的地方,全数冰结。建筑轰然倒下,化作粉末,四散弥漫在空旷的战场。而战壕中,躺满了被冻成冰块的乌萨斯士兵。” 霜叶的讲述,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更加寒冷,那传说中的恐怖场景,似乎在三人眼前徐徐展开。 “你是觉得” 霜叶话已至此,陨星和杰西卡对视一眼,多半猜出了她的意思。 霜叶神情凝重地点点头,目光中透着忧虑与笃定。 “是的。我觉得他们就是那个传说——‘雪怪小队’。” 语毕,她俯身拾起地上的匕首,刀刃在微光下闪过一丝冷冽。 她紧紧握住匕首,像是握住了此刻唯一的底气,随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远处走去,脚步坚定又带着几分警惕,每一步都似在试探着未知的危险。 “前进。我想我们快要找到整合运动的据点了。” 可正当她们准备动身之时,杰西卡像是被钉住了一般,突然站住不动了。 “唔” 她轻哼一声,眉头紧蹙。 “怎么了?” 陨星一脸疑惑地回头看去,只见杰西卡满脸复杂,鼻翼微微翕动,带着几分不安问道。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股若有若无的烧焦味,就像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每个人的神经,预示着或许又有新的危机悄然降临。 …………………… 在龙门停泊点,微风轻轻吹拂,带着咸湿的气息。陈脚步匆匆,神色略显焦急地跑了过来,而阿米娅一袭淡雅服饰,早已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 “没等太久。近卫局的会议稍微耽误了点时间。” 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因匆忙赶来而冒出的汗珠,语气中略带一丝歉意,眼神中满是诚恳。 (陈长官,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神色如常的陈,阿米娅心中暗自感叹,陈的沉稳与干练,让她心生敬佩。随后,阿米娅微笑着说道:“没事的,陈长官。” “情况如何?” 陈瞬间收起了方才的歉意,一脸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询问起当前的情况。 阿米娅闻言,迅速拿出终端,有条不紊地说道。 “罗德岛的侦查小队已经提供了一些有效情报,我总结了一下,从其中选了几条你会感兴趣的。” 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阿米娅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 “啊星熊警官” 阿米娅轻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只见星熊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星熊悠哉悠哉地走到两人面前,脸上带着一贯的随性,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别在意。我也想稍微听一下。” 她的声音爽朗,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大气。 一旁的陈也跟着点点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阿米娅。 “继续说,阿米娅,没关系的。” 陈的语气沉稳,给阿米娅吃了颗定心丸。 见状,阿米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好的。依据罗德岛从部分感染者那里得来的线索——侦查小队已经查明了龙门平民区内整合运动的一部分窝点。” 阿米娅神情专注,有条不紊地汇报着。 “然后呢?” 陈迫不及待地追问,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有数支整合运动小队正在谋划针对龙门的防卫力量发动袭击。我们甚至查到一个整合运动向内渗透的渠道。” 阿米娅的声音冷静,却如同重磅炸弹,在空气中炸开。 “呵,真是嚣张。” 听到这儿,陈忍不住恼怒道,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中燃起怒火。 “龙门近卫局被小看了呢。关于那个切尔诺伯格分城废墟的呢?” 陈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将话题引向更关键的地方。 “罗德岛有数支侦查小队正同时在分城执行任务。其中确实徘徊着许多整合运动的成员,而原本的居民基本都不知去向。有一支小队甚至与整合运动发生了三次以上战斗。只是,以目前的情报量而言,我们还不能断定这个分城与整合运动的行动究竟有何联系但我建议,将这座分城作为接下来的重点作战目标之一。”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陈和星熊的反应,她深知这个建议的重要性,也明白其中所蕴含的风险。 陈听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思索,似乎在权衡着各种利弊。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 “是吗。” 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 紧接着,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星熊。 “星熊,帮我去拿下报表。在我桌子左边第三格抽屉。” 陈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干脆利落,带着命令的口吻。 “现在?行。” 星熊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转身快步离开。 等星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陈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阿米娅身上。 “你继续说。” 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专注,仿佛此刻只专注于阿米娅接下来要说的话。 “嗯,综上所述罗德岛建议,应该发动一次联合作战,完全剿灭龙门内部的整合运动。”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出了罗德岛的建议,她知道,这将是一个重大决策,关乎着龙门的未来走向,也关乎着无数人的命运。 “并不好。” 陈的语气十分坚决,这简短的三个字,如同重锤一般,打破了阿米娅原本的期待。 而接下来陈的回答更是出乎阿米娅的意料。 “近卫局不会允许的。” 陈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态度。 阿米娅一脸的震惊,双眼瞬间瞪大,赶忙出言解释。 “什么?陈长官?”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陈用不容置喙的语气一把“摁住”。 “我说,不行。你,是感染者。再在贫民区内执行任务,只会引起更大的骚乱。” 陈严肃地注视着阿米娅,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她深知龙门复杂的局势,尤其是在贫民区,对感染者的偏见根深蒂固,罗德岛的介入极有可能引发更严重的冲突。 “” 阿米娅顿时语塞,陷入了沉默。她紧咬嘴唇,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甘,却又深知陈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抱歉,但这是近卫局的决定。” 陈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她并非不理解阿米娅的想法,只是作为龙门近卫局的重要成员,她必须从大局考虑。 “可是——” 阿米娅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刚想再争取一下,手中的终端却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啊,稍等,我接一下” 阿米娅歉意地看了陈一眼,匆匆走到一旁并接通了电话。 “这里是阿米娅。”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是,是阿米娅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紧张与急促。 “!杰西卡?” 阿米娅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接到杰西卡的电话,而且听对方的语气,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是的,这里是杰西卡” 杰西卡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极力压抑着,生怕被什么人听到。 “是在进行什么隐秘行动吗,声音这么轻” 阿米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们在分城废墟发现了整合运动的领袖。而且有两个。” 杰西卡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通讯信号受到了严重干扰。话刚说完,“嘟——嘟——”通讯便断了。 阿米娅忍不住惊呼道。 “什么!杰西卡!” 她焦急地盯着终端,试图再次拨通电话,心中却明白,此刻的情况恐怕已经万分危急。 ————————————————— 我的经历应该也算挺传奇的?那么多的波折没有杀死我,反而把我送来了罗德岛——这就是“命运”?如果没有那些意外,我现在也不会——不不不,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生活,还有小兔子和博士! ——烛煌 第126章 处于绝境 而在那片荒芜死寂的废墟中,破碎的建筑残骸与弥漫的尘雾交织出压抑氛围。两道身影就这样突兀地站在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硝烟”味,他们正激烈地“争吵”着。 “丧家犬就这样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梅菲斯特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弧度,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看着朝他走来的w,毫不留情地冷嘲热讽起来。 他那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刺耳,仿佛一把带着倒刺的刀,试图刺痛对方。 而w可不会惯着这个臭小子,她眼神瞬间一冷,毫不示弱地出言回怼回去。 “我可不属于你们这种下等种族哦。” 声音冰冷且充满了鄙夷,如同寒霜般扑面而来。 “——如果你不是成功完成了任务。” 梅菲斯特似乎被w的话激怒,用力甩了甩手中的权杖,那动作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紧接着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一定让你这张脸上多添一两道疤。” 他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恶狼。 w见状,只是微微摊开手,脸上摆出一副怜悯的模样,仿佛在看着一个可怜的小丑,慢悠悠地说道。 “麻烦被炸得手足全失的小孩子用嘴来为我化妆,真过意不去呢。” 她的语气中满是调侃与嘲讽,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箭,精准地射向梅菲斯特的痛点。 “呵。” 梅菲斯特怒极反笑,这一声冷笑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却又似乎暂时拿w没有办法。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只要再有一丝火星,就能引爆这压抑已久的矛盾。 “我们两个斗嘴——可是没什么好处的。” w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从腰间掏出一个手榴弹,在手中随意地抛接着,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却隐隐带着警告之意,这一举动成功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焦急气氛。 “我姑且承认了。” 梅菲斯特点了点头,脸上的凶狠之色稍敛,算是姑且认同了w的话。然而,紧接着他却说出一句奇怪的话,语气中透着一丝诡谲与期待。 “那么,鱼上钩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仿佛正在等待着某个计划的关键环节顺利推进。 w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神中透着自信。 “一定。就看爱国者那个老家伙能不能把真货带回去了。” 她的语气中既有对计划的笃定,又夹杂着对“爱国者”完成任务的一丝不确定。 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饶有兴致地开口笑着问道。 “说起来,你还挺怕这老头的?” 说罢,她歪着头,眼神戏谑地打量着梅菲斯特,似乎很期待看到对方的反应。 “哼。是啊。” 梅菲斯特坦然承认,语气中虽有不甘,却也透着无奈。 话音刚落,他便将目光缓缓转向不远处的一处墙壁,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不过嘛我先得解决这些小的。” 梅菲斯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笑声在寂静的废墟中回荡,透着丝丝寒意。 “罗德岛的几位,出来。想要在我面前隐藏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哦。”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在四周的残垣断壁间回响。那语气,像是猎人发现了猎物,正戏谑地看着猎物徒劳挣扎,笃定对方已无处可逃。 墙壁另一处的三人,在听到梅菲斯特那充满挑衅与杀意的声音后,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嗓子眼。 杰西卡刚想挪动身形,却被陨星眼疾手快,一把死死地制止住。 “杰西卡,别!这可能是陷阱!” 陨星压低声音,急切地劝阻,眼神中满是担忧与警惕。她深知梅菲斯特的狡猾,这很可能只是引他们现身的诱饵。 然而,杰西卡像是被一股执念冲昏了头脑,丝毫不管陨星的劝阻,眼神中透着决绝,一把迅速掏出手铳,动作干脆利落,对准了高处正张狂大笑的梅菲斯特。 “他发现我们了!必须——” 杰西卡的声音因为紧张与激动微微颤抖,她紧紧盯着梅菲斯特,仿佛此刻眼中只有这个敌人。 “如果击倒敌人的领袖的话,我们必须!” 她的话语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话刚说完,“砰”的一声枪响骤然响起,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回荡,惊起一片尘土。 然而,幸运女神并未垂青她们。 “咻!” 那颗带着杰西卡孤注一掷决心的子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破风而来,却仅仅擦着梅菲斯特的脸庞呼啸而过。带起的气流,割破了他的脸颊,一丝鲜血缓缓渗出。 “嗯,果然在啊。” 梅菲斯特伸出手,缓缓抹去脸上的血迹,动作看似轻柔,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 紧接着,他将手中的权杖奋力一挥,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陨星等人藏身的墙壁瞬间开始剧烈颤抖,随后轰然坍塌。飞扬的尘土中,三人的身形暴露无遗。 “是哪里来的小猫咪呢~这里可不是让你随意玩耍的地方哦。” 梅菲斯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声音中满是戏谑与轻蔑,仿佛在看着几只待宰的羔羊。 紧接着,梅菲斯特高高扬起头,朝下面的整合运动成员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 “喂,你们。” 他的声音好似洪钟,在这片废墟上空回荡。 “是!!” 下方的整合运动成员们齐声回应,那声音如同汹涌的潮水,带着狂热与血腥的气息。 梅菲斯特脸上挂着残忍而扭曲的笑容,像是主宰生死的恶魔,冷酷地宣告三人的“死刑”。 “——分食丰盛的猎物之前——先去尝尝小的。” 他的语调充满了恶意的调侃,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开场的血腥盛宴。 “噢噢,噢噢噢!!” 整合运动成员们顿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那笑声犹如夜枭的啼叫,让人毛骨悚然。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如同饿狼盯着眼前的猎物。 “准备战斗!” 霜叶毫不犹豫,首当其冲地站了出来,眼神坚定而无畏。她迅速从腰间抽出斧子,斧刃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另外两人——陨星和杰西卡,也在同一瞬间迅速掏出武器。杰西卡紧握手铳,眼神锐利;陨星则握紧手中的长刀,刀刃微微颤抖,似在迫不及待地饮血。 三人背靠着背,与一拥而上的整合运动成员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四周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喊杀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在这片废墟中正式拉开帷幕。 长时间的厮杀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废墟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整合运动成员的尸体。三人依旧站在原地,然而此时的她们已然狼狈不堪。 “哈,哈可恶” 霜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握着斧头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那是力竭的表现。她眼神中透着不甘与疲惫,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以及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们的梅菲斯特。 一旁的杰西卡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总算解决了” 汗水湿透了她的发丝,一缕缕贴在满是灰尘与血迹的脸上,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的手铳都有些拿不稳。 “”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众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就在这时,陨星敏锐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了空中正在飘散的“灰尘”。 她的眼神瞬间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还没有。你们看。” 陨星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她缓缓抬起手,指向空中。那只手因为紧张和疲惫,微微有些颤抖。 顺着陨星的手,杰西卡和霜叶也将目光投向了空中的“灰尘”。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疑惑和警惕。 “那些空中飘荡下来的粉尘是怎么回事?” 杰西卡的声音有些发颤,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尽管已经疲惫不堪,但身体还是本能地进入了戒备状态。 此时的她们深知,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咕,咕”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吟声,从那些倒地的尸体方向传来,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出的恶鬼呢喃。 “呃,呃啊!” 紧接着,一声痛苦的惨叫打破了短暂的寂静,声音中满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好疼好疼啊” 又一道带着哭腔的呼喊响起,那声音像是被烈火灼烧,充满了绝望。 “啊啊啊啊!好痒,好痒!!” 尖锐的叫声此起彼伏,其中夹杂着癫狂与痛苦,仿佛有无数虫子在啃噬着身体。 “啊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杰西卡忍不住惊呼,她的双眼瞪得滚圆,满脸都是惊恐。 “罗罗德岛!” 不知是谁虚弱地喊出这几个字,声音中带着对援手的渴望。 “敌人敌人!!” 混乱中,有人声嘶力竭地呼喊,让紧张的氛围瞬间攀升到顶点。 而就在三人完全被眼前这诡异的“灰尘”吸引住全部注意力时,那些原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竟如同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操控,毫无征兆地“动”了起来。 只见它们缓缓扭曲着身躯,以一种极其怪异、违背常理的姿势慢慢起身,仿佛从死亡的深渊中挣脱,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缓缓靠近,场面说不出的惊悚可怖。 ————————————————— 老师曾说,人们建立连接意味着接受他人的一部分融入自身,他来自深海教会,我因此误读了这句话。但其实它的本意是指,每个人都是空心一片,需要与他人交流才能构建起完整的自己。 ——引星棘刺 第127章 雪怪!出现! “什!怎么” 杰西卡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刚才被打倒的整合运动又站起来了 ——?”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那些刚刚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此刻却如行尸走肉般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着她们逼近。 “怎么?不行了吗?” 梅菲斯特癫狂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三人急忙抬眼望去,就看到他站在高处,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们,脸上挂着扭曲又得意的笑容。 他手中不断挥舞着权杖,每一次挥动,都有更多的 “粉尘” 飘散在空中。那根正在释放光芒的权杖,瞬间引起了她们的怀疑。 “光芒,从那个家伙的法杖里?” 霜叶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梅菲斯特法杖上一闪而过的奇异光芒,心中顿时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想。 她隐隐觉得,这诡异的 “尸体复活” 现象,极有可能与法杖上的光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此刻,周围紧张到近乎窒息的氛围,根本容不得她去深入思考。 “我可还没有动手哦。” 梅菲斯特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狼狈却仍在坚持的三人,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 他那副模样,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闹剧。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像是发出了某种神秘的指令。那些本就行动迟缓的 “尸体”,顿时如同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朝着三人一步步凶狠地压进。 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扬起地上的尘土,仿佛要将三人彻底吞噬。 “还有更多敌人增援” 杰西卡望着那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朝这里涌来的敌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她深知,以她们此刻疲惫不堪的状态,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形势已然岌岌可危。 “可恶!” 心里始终憋着一股火的陨星,此刻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她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迅速从箭桶里掏出一枚弩弹,动作干脆利落,紧接着熟练地装弹、上膛,而后猛地将弩对准了高高在上、一脸嚣张的梅菲斯特。 “现在,只能依赖这一发弩弹能把敌人的首领!” 陨星咬着牙,眼神中透露出破釜沉舟的决绝,她心里明白,这或许是扭转局势的唯一机会。 可是还没等她稳稳瞄准,一旁的霜叶眼疾手快,直接伸出手死死摁住陨星的弩,同时大声喊道。 “不,陨星!” 霜叶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忧虑,她清楚,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贸然出手很可能会引发更糟糕的后果。 看着下面三人即便身处绝境,居然还有空讨论应对之策,梅菲斯特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随后不屑地调侃道。 “哈哈这种情况下,你们还有讨论的余裕吗?你们真自信啊。” 他的笑声在这片充满硝烟与危机的废墟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那语气中满是对三人的嘲讽与轻蔑。 “呵,就让这发弩弹教教你” 陨星的脸因愤怒涨得通红,她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几乎丧失了理智。 只见她用力一甩,猛地挣开霜叶的手,动作决绝而又疯狂。紧接着,她再一次把弩高高举起,稳稳地对准梅菲斯特,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似乎这一箭射出,就能将眼前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宣泄出去。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体力的消耗,但握着弩的手却格外坚定,手指已经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给予梅菲斯特致命一击。 然而霜叶却再一次以不容置疑的力量,死死抓住陨星的手。她的神色凝重,眼神中透着一种急切与决然。 “不,陨星。不行。” 霜叶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变调,她深知此刻绝不能冲动行事。 紧接着,她几乎是用抢的,一把夺过陨星手中的弩。而后,她伸手紧紧拽住陨星的胳膊,同时朝杰西卡大喊一声,便拽着两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快速飞奔离去。 “啧!为什么!” 陨星又气又急,忍不住疑惑地大声质问着。她满心的不甘与愤怒,不明白霜叶为何要阻止她给梅菲斯特致命一击。 而霜叶头也不回,一边全力奔跑,一边大声回答道。 “快撤退。我感受到了是他们。他们来了。” 霜叶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带着一种莫名的紧张与恐惧,仿佛那即将到来的“他们”,是比眼前困境更为可怕的存在。 看着那三人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梅菲斯特脸上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忍不住开口道: “嗯?不射击吗?” 他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挑衅与嘲讽,似乎对陨星等人放弃攻击自己感到十分意外。 说罢,他轻轻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动作优雅却又透着一股诡异。伴随着权杖的挥动,一团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粉尘渐渐从权杖顶端弥漫开来,如同轻柔的烟雾,缓缓笼罩住他的身体。 “真可惜。之后,你们就没机会了哦。” 梅菲斯特的声音从粉尘中传出,带着一种笃定与残忍。 那团粉尘仿佛是他的保护屏障,又像是某种邪恶仪式的前奏,预示着一场更为可怕的危机即将降临在罗德岛三人组的身上。 陨星回头,视线紧紧锁住那逐渐被粉尘吞噬的梅菲斯特,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要撤退了?可是——” 她满心不甘,眼睁睁看着敌人在眼前溜走,却又无能为力。 而就在这时,霜叶那急切的呼喊声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这短暂的僵持。 “陨星!射击西侧那栋危楼,快!至少可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霜叶一边奋力奔跑,一边大声吼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陨星的目光在身前的霜叶和即将消失身影的梅菲斯特之间来回游移,脑海中天人交战。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一边是近在咫尺却即将逃脱的敌人首领,一边是队友提出的或许能为她们争取生机的策略。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瞬间,陨星终于做出了选择。 “只能这样了!没问题!” 她从霜叶手中接过递来的弩,毫不犹豫地转身,对准西侧的危楼,迅速扣动扳机,弩箭如流星般疾射而出,瞬间就是一次三连射。 “嗖!嗖!嗖!” 三声清脆的破空声接连响起,弩箭如黑色的闪电,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带着陨星的决绝与希望,直直冲向那栋危楼。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弩箭精准命中目标,引发了剧烈的爆炸。原本就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危楼,在这强大的冲击力下,瞬间承受不住,开始剧烈颤抖。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大楼的主体结构彻底崩塌。巨大的石块、钢筋和尘土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掉落下来的碎石在地面上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三人与身后紧追不舍的追兵硬生生隔绝开来。 烟尘弥漫中,隐约能听到追兵们慌乱的呼喊声和石块滚动的声音。三人则趁机加快脚步,在烟尘的掩护下继续奔逃,他们深知,这只是暂时的喘息之机,危险并未真正解除。 “杰西卡,跑起来。” 霜叶一边奋力奔跑,一边焦急地回头对杰西卡喊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而杰西卡则是一脸疑惑,不明白霜叶为什么突然让她快跑。 “诶?为什么?”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迷茫。 “雪怪们来了。” 霜叶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种紧迫感,仿佛这几个字蕴含着无尽的危险。 “!!!” 此话一出,陨星和杰西卡瞬间愣住了,她们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恐。 “等” 杰西卡刚想说话,一股刺骨的寒流突然席卷过来,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 “好、好冷” 杰西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战。 那股寒流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透过衣服的缝隙,刺入她们的身体,让她们的行动变得迟缓,思维也似乎被这寒冷冻住了。在这股寒流的笼罩下,她们仿佛能感觉到雪怪们那冰冷的目光和即将到来的死亡威胁。 在静静体会了一下这股非同寻常的寒流后,霜叶的脸色瞬间变得如白纸般难看。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一种仿佛大难临头的预感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走。立刻。” 她声音急促而又低沉,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继续拼命奔跑起来。她深知,雪怪们一旦现身,她们几乎没有胜算,此刻唯有尽快逃离,才有一线生机。 “杰西卡。” 见杰西卡还呆呆地愣在原地,陨星焦急地在一旁开口提醒着。她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伸手轻轻拉了拉杰西卡的胳膊。 “霜叶她说得对。我们快走!” 陨星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即将到来危险的恐惧。她知道,每耽搁一秒,危险就更近一分,她们必须争分夺秒,逃离这片即将被危险笼罩的区域。 而就在这时,霜叶一边全力奔跑,一边手忙脚乱地拨通了阿米娅的通讯。她的呼吸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紧张与疲惫。 “阿米娅,听得见吗。喂,喂。” 霜叶对着通讯器大声呼喊,声音中满是焦急,眼睛还不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在得到阿米娅那熟悉的回应后,霜叶立马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听好,阿米娅。—— 不要来。这个废城分城是 ——” ————————————————— 是啊,我的审讯可是很温柔的,只要一个人流的血够多,我就能翻遍那颗小心脏,挖出我好奇的一切秘密。可惜,你和你的血都太珍贵了。努力活,到你重伤濒死的那天,我会来见你的。 ——隐德来希 第128章 准备出发,救援 “霜叶?霜叶?!” 在龙门的停泊处,阿米娅紧紧握着通讯器,神色焦急,一声声地呼喊着,声音中满是担忧与不安。她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焦虑,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怎么回事——” 阿米娅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像是在问通讯器那头的霜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嘀嘀嘀” 然而,任凭阿米娅心急如焚地不停呼叫,通讯器另一边却始终只有单调的忙音,再也没有传来霜叶的回应。这冰冷的忙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着阿米娅的内心,让她愈发觉得不安。 她深知,霜叶在通讯中断前急切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那座废城分城必定隐藏着巨大的危险,而霜叶她们此刻的处境恐怕已经极其危急。 就在阿米娅满心忧虑、胡思乱想之际,手中的通讯器突然又“滴滴”作响,另一个通讯打了过来。 “阿米娅!这里是第二侦查小队——” 通讯那头传来队员急切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慌乱。 “什么情况?” 阿米娅立刻警觉起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们正在撤退!但是对方整合运动” 队员的话还没说完,伴随着一阵嘈杂的电流声,通讯又被直接挂断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喂?喂!” 阿米娅焦急地呼喊着,下意识地将通讯器贴近耳边,仿佛这样就能再次接通。她的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担忧,神经再一次紧绷到了极点,仿佛一根随时可能断裂的弦。 “又断了?” 阿米娅喃喃自语,一种沉重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连续两次通讯中断,让她意识到情况远比想象中严重,废城分城那边必定正面临着一场严峻的危机,而罗德岛的队员们正置身于极度危险之中。 阿米娅心急如焚,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深知局势已然万分危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抱着最后的希望,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最后一支侦查小队的通讯。 “第三侦查小队!听得见吗!第三侦查小队!” 她对着通讯器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中满是焦虑与期待,恨不得能透过这小小的通讯设备,直接与队员们取得联系。每一声呼喊,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通讯另一边,没有传来任何队员的声音,只有那令人绝望的死寂。 阿米娅的希望再一次破灭,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她呆呆地握着通讯器,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恐惧和担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阿米娅”博士看着阿米娅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不已,赶忙上前将她轻轻拢入自己的怀里,试图用温暖驱散她心中的恐惧与担忧,同时轻声安慰道,“不要担心,他们绝对不会出事的,你先别着急。”博士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阿米娅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她那毫无焦距的目光,似乎已经说明了此刻内心的绝望与无助。 一旁的陈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来安慰阿米娅,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犹豫再三,只好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想法,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就在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时候,阿米娅手中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博士反应迅速,立马伸手接了过来。 “喂?” 博士急切地对着通讯器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博士?阿米娅呢?” 通讯那头传来凯尔希沉稳而又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 “我在这里,凯尔希医生。” 一听到凯尔希的声音,阿米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一把夺过通讯器,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凯尔希医生!是我!你接到了吗——” “我一直在舰桥监控。你帮我问问你身边那个陈警官。就问——” 说到这儿,凯尔希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冷酷起来,仿佛带着一层寒霜。 “龙门还要装腔作势到什么时候?” 凯尔希的声音通过通讯器清晰地传了出来,字字如冰,在空气中回荡,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她话语中的不满与质问。 “刚才的发言,我就当没听到。” 陈微微皱眉,紧抿着嘴唇,要强的她,面对凯尔希这般犀利且致命的质问,心中虽有不满与愤懑,但这一次,她还是选择了隐忍退让。毕竟,她心里清楚,此刻的局势容不得意气用事。 “不过,这确实不是什么还能慢慢悠悠的情况。” 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意识到事态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出了什么事?我不过拿个报表,你们两个的表情就变得那么严肃。” 星熊一手拿着报表,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疑惑。 她看看陈,又瞅瞅阿米娅,实在想不通就在自己离开去拿报表的这点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两人神色如此凝重。 然而,看到在场所有人那如临大敌的脸色,星熊心中“咯噔”一下,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她大致猜出事情绝非寻常。她微微眯起眼睛,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下意识地问道。 “——有任务?” 陈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语气低沉地说道。 “没错。” “博士我没事,放开我。” 阿米娅轻声说道,语气中虽带着疲惫,但已然重新燃起坚定的信念。她缓缓从博士怀里轻轻挣脱开来,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的恐惧与担忧都吐出体外。 随后,她挺直了腰板,转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身后的罗德岛干员们。那些干员们也正担忧地看着她,此刻见到阿米娅恢复了往日的坚毅,他们的眼神中也重新燃起斗志。 “大家整理下装备,我觉得,应该是时候出发了。” 阿米娅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众人耳边响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无论前方有多大的困难,罗德岛都不会退缩。 随后,阿米娅再一次将目光投向陈,眼神中满是恳切与期待。 “陈长官,我请求龙门出动近卫局,配合罗德岛进行救援任务。甚至,那里会有整合运动的临时指挥部——” 阿米娅深知,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仅凭罗德岛的力量远远不够,必须借助龙门近卫局的力量,才有更大的胜算。 “” 陈沉默地看着阿米娅,她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在权衡着各种利弊。 而后者则是继续说道,但声音却像自言自语般,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诉说着心中的执念。 “而且,各个侦查小队,一定还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战斗着他们在等待着我们的支援,我不能让他们失望,罗德岛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同伴。”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那是对同伴的牵挂与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在这艰难的时刻,勇敢地直面一切。 “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如果陈长官拒绝——” 阿米娅抬起头,目光毫不退缩地直视着陈,她的声音愈发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迸发而出。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那么罗德岛就会单方面出动。况且这一行为,并不破坏罗德岛与龙门之间的协约。”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罗德岛的使命和对同伴的责任,让她在此时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眼前毫无犹豫、眼神坚定的阿米娅,陈心中那根原本紧绷着的弦,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在面对同伴危机时所展现出的勇气与担当,让陈不禁心生敬佩。 “近卫局当然会去。” 陈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明白,在这关乎众多生命的紧急时刻,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与退缩。 “是,是吗” 阿米娅原本已经在心底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此刻听到陈如此肯定的回答,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震惊之色。她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在此刻稍稍放松了一些。 “那我代表罗德岛感谢陈长官——” 阿米娅说着,便朝着陈深深鞠了一躬,她的动作诚恳而庄重,饱含着对陈和龙门近卫局的感激之情。 “我知道,感染者对于龙门而言” 阿米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打断。 “这是小事。” 陈伸手一把抓住阿米娅,制止住她继续鞠躬的行为,随后继续说道。 “只不过,我对于近卫局各个小队是否能突入分城内部还有一定的疑虑。那里情况不明,整合运动的部署也不清楚,贸然突进可能会遭遇极大的危险。我们将见机行事。如果条件允许,我们一定会全力帮助你。但近卫局依然会以处理整合运动这一任务为最优先,毕竟这关乎龙门的安危。你能理解?” 陈的语气虽然严肃,但其中也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谨慎。 此次行动充满未知,她必须为龙门的安危和近卫局成员的性命负责,可面对阿米娅的请求,她又无法坐视不理。 阿米娅摇摇头,眼中满是感激。 “这样这样就够了谢谢你,陈长官。”她明白陈的处境,能得到这样的答复,已经远超她的预期。 “抱歉,我有自己的使命。” 陈微微皱眉,目光落在阿米娅手中的通讯器上,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另一头的凯尔希。 “设备另一头的那个医生,听到了吗?我会与罗德岛一起行动。”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像是在向凯尔希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和在场的众人打气。 ————————————————— 退回别人的心意是最没礼貌的,你说是不是?有的人呀,看到自身出现了变化,就想和过去告别。但我总是记得我跟每个朋友最亲近的那一刻。那些记忆又不是假的,何必自顾自否认我们的友情呢? ——隐德来希 第129章 搜救 通讯器的另一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过了许久,才缓缓传来凯尔希那沉稳却带着一丝忧虑的声音。 “阿米娅,小心点。事情并不单纯。” 凯尔希的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她深知此次任务的复杂性远超表象,其中必定隐藏着诸多未知的危险。 “我会小心的。” 阿米娅用力地点了点头,神色认真且坚定。她明白凯尔希的担忧,也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局势下,容不得有丝毫的马虎。 而凯尔希并没有就此停下,继续嘱托道。 “对了,我陆续收集整理了一些综合情报。考虑到目前的情况,罗德岛已经派出了救援小队,协助其他参与任务的侦察小队。” 听到这个消息,阿米娅那因担忧而难受的内心,顿时好受了一些。至少,在这场艰难的救援行动中,他们不再是孤立无援。 然而,凯尔希接下来所说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阿米娅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让她再一次紧张起来。 “只不过陨星他们所在的地方,情况极为特殊,我们的救援力量无法深入,暂时无能为力。这要靠你了。” 凯尔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她也对无法直接救援陨星等人感到遗憾,但此刻只能寄希望于阿米娅。 “只有陨星她们吗” 阿米娅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担忧与心疼。短暂的忧虑过后,她便坚定地说道。 “我明白了。我会去找她们的。” “我会将把坐标发送给你。记住,你和博士一切以安全为最优先。” 凯尔希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一贯的冷静与沉稳,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明白,我们会多加小心的。” 阿米娅回应道,眼神中透着决然。她知道,这不仅是对凯尔希的承诺,更是对自己和同伴的责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陈等人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所以,什么时候出发?” 星熊开口询问道,她紧握着武器,眼神中满是迫不及待的斗志。 而陈则是一脸凝重,沉声道。 “现在。” 简短的两个字,却如洪钟般坚定有力,仿佛在宣告一场战斗的即刻打响。 “我去整备。你通知一下近卫局的其他人。” 星熊话语刚落,便如一阵疾风般急匆匆地离开了,她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彰显着对即将到来任务的重视与决心。 “阿米娅,十分钟之后,我们一起出发。” 陈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掏出对讲机,向阿米娅叮嘱完后,没有丝毫耽搁,转身就立马去召集小队。她的身姿挺拔,行动干练,尽显领导者的风范。 “好的。” 阿米娅干脆利落地回应。待陈离开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废城的方向。 此刻,废城上空阴云密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险。阿米娅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牵挂,她轻声喃喃道。 “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 那声音如同微风中的细语,却饱含着深深的期盼,仿佛她的这份心意能跨越重重障碍,传递到身处险境的同伴身边。 经过半小时在崎岖道路上的艰难跋涉,罗德岛和近卫局的车辆一路风尘仆仆,终于缓缓驶到了废城的外围。车轮扬起的尘土在车后弥漫开来,仿佛给这片本就死寂的区域又增添了几分沧桑与凄凉。 “我们到了。” 阿米娅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略显沉闷的气氛,她动作迅速,率先推开车门,利落地跳下了车。紧接着,博士、永劫等一众罗德岛干员也纷纷跟随其后,有序地下车。 众人眼前的废城,宛如一座被岁月和灾难遗弃的孤岛。 残垣断壁在阴霾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摇摇欲坠的建筑物像是一个个垂暮的老人,在风中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如今的衰败。破碎的窗户如同一只只空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群外来者。四周弥漫着一股腐臭与潮湿混合的气味,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看着眼前这压抑而阴沉的景象,博士微微皱起眉头,忍不住感慨道。 “真是个阴沉的地方。” 她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话语里满是对这片废城的直观感受,也隐隐透露出对即将展开的行动的担忧。 紧随其后的陈迈着沉稳的步伐,微微侧身回头看向正在朝乌萨斯呼叫的星熊,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与询问。 “外交频道呢?”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略显寂静的废城外围显得格外清晰。 “没消息。” 星熊轻轻摇摇头,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呼叫器,语气中透着一丝失望。 “看来,这里已经被乌萨斯抛弃了。” 听了星熊的回答,陈微微皱眉,不禁陷入了沉思。 “废城吗。” 她轻声呢喃着,缓缓抬头,目光落在眼前那片破败不堪的废墟上。她的眼神锐利而专注,仿佛想要从这残垣断壁中看穿一切隐藏的秘密,开始进行简单的推理。 “如果它已经成了整合运动的窝点,对于龙门而言,情况会变得越来越难以处理。” 陈的声音冷静而严肃,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她深知整合运动的威胁,一旦这里成为他们的据点,必将对龙门的安全构成巨大的挑战。 星熊微微点头,接着陈的话头继续说道。 “离龙门太近了。如果碎骨的行动是接受了这里的指挥,那我们放任不管的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她的表情同样凝重,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担忧。龙门的安危与她们息息相关,任何潜在的威胁都不容忽视。 但星熊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她微微歪着头,看向那座废弃的城市,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 “只不过,切尔诺伯格的这个分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遭受天灾之后是不可能移动这么长的距离的。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沉重的谜团,悬在她的心头,让其都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之中。 最前面的阿米娅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转过身来,神色认真地给出了解释。 “从观测得来的数据分析这里遭受过天灾的余波。分城应该是在移动到这里后才被天灾摧毁的。”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她的眼神中透着专业与笃定。作为罗德岛的核心成员之一,她对各类数据和信息的掌握十分全面,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 阿米娅如此专业的回答也是得到了星熊的认可。星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 “哈。看来,罗德岛还有些很不错的天灾信使嘛。”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对罗德岛专业能力的肯定。 “好了星熊。” 陈轻轻拍了拍星熊的肩膀,出声提醒道,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果断。 “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此刻,时间紧迫,他们没有过多时间去探讨这些细节,拯救被困人员和解决整合运动的威胁才是当务之急。 “ok。” 星熊迅速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握紧手中的武器,做好了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众人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坚定,一场紧张刺激的行动即将拉开帷幕。 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墟中,罗德岛和近卫局的队伍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四周弥漫着一股死寂与腐朽的气息,断壁残垣在阴霾下投下诡异的阴影,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面对时不时如幽灵般出现的零星整合运动成员,打头阵的永劫发挥着他出色的应变能力,尽可能带领队伍悄然绕开。他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凭借着对地形和敌人分布的快速判断,为队伍规划着相对安全的路线。 而对于那些横亘在必经之路上的 “拦路虎”,永劫和星熊则展现出了他们的果敢与勇猛。只见永劫身形如电,手中利刃闪烁着寒光,在敌人之间穿梭自如,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致命;星熊则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手中的武器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将敌人瞬间击溃。 “谨慎是正确的选择。” 在解决掉又一个敌人后,星熊微微喘着粗气,忍不住开口道。她的脸上带着战斗后的疲惫,但眼神依然坚定。 “但这一路上都有散漫的整合运动埋伏简直像是食腐野兽一样盘踞在这废城之上。真的令人有点不太舒服。” 星熊皱着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厌烦。这些敌人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时不时冒出来骚扰,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不少阻碍。 一旁的永劫虽没有说什么,但他那微微拧紧的眉头和冷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同样对这些无处不在的敌人感到棘手,然而,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保持着冷静,全身心地关注着周围的局势,随时准备应对下一波攻击。队伍在这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继续艰难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我确认了坐标,我们罗德岛还得继续深入——”阿米娅全神贯注地端着终端,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地形图,神情严肃而认真。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仔细比对坐标与周边地形的关系。 “但这个地形,我认为,不适合整个部队一同行动。” 阿米娅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的队员,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复杂的地形犹如隐藏着无数陷阱的迷宫,若整个部队贸然前行,一旦遭遇突发状况,很可能陷入混乱,导致不必要的损失。 星熊听到此话,心中已然明白阿米娅的顾虑。她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 “接下来就是源石多生地带了?” 阿米娅没有说话,而是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即将进入区域的谨慎。 ————————————————————— 那几位姐妹又拒绝了我的探望,她们还是那么看不惯我我可从没说过,玫瑰河畔的航船都是相亲相爱的呀。既然我们都能触知彼此心脏泵出血液时的搏动,那信任就不需要情感来维持。 ——隐德来希 第130章 塔露拉的出现! 然而,就在众人专注于讨论接下来的行动策略时,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踏入这座废城的那一刻起,便已被一双眼睛盯上。 在一处已然破败不堪的矮楼顶端,一个身影静静伫立着。 狂风呼啸而过,吹得那人的衣袂猎猎作响。周围的建筑废墟在狂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可这身影却如同一尊雕像,稳稳地站在那里,俯瞰着下方罗德岛与近卫局的队伍。 那人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让人无法看清表情,但那两道锐利的目光,却如同穿透阴霾的利刃,紧紧锁定着队伍中的每一个人。 从阿米娅专注查看终端的模样,到星熊微微皱眉思索的神情,再到永劫时刻警惕四周的姿态,全都被他尽收眼底。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一场棋局中的落子,被他细细揣摩。 她就那样静静地观察着,如同一个冷静的猎手,等待着最佳的时机,而下方的众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隐藏在暗处的危险目光,依旧在为前行的道路和即将面对的挑战而思考着、准备着。 直到目光触及陈的那一刻,她一直平静的瞳孔忍不住微微放大,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她微微启唇,却未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就在这时,一缕久违的阳光奋力穿透厚重阴霾,像是撕开了一道口子,直直地照亮了她的脸庞,也将她的样貌清晰地展露出来。 那竟是整合运动的统领——塔露拉!她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似藏着无尽的谋划与野心,阳光洒在她高挺的鼻梁与坚毅的下巴上,勾勒出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庞。 原本利落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与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相得益彰。此刻的她,静静俯瞰着下方的众人,仿佛在审视着自己棋局中的棋子,而即将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竟然是你。” 塔露拉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从岁月的深处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楼下的陈身上,眼神中交织着回忆、感慨与别样的情愫。 不知究竟是塔露拉那饱含复杂情绪的目光太过锐利,仿佛实质化的锋芒,还是陈本身就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官。彼时,正全身心沉浸在与众人讨论接下来行动策略的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毫无预兆地突然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那座矮楼。 而这一看,时间仿佛在瞬间凝固。陈的视线与塔露拉的目光精准对接,在空中碰撞出无形的火花。陈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是深深的警惕与审视,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而坚毅,仿佛在面对一个不共戴天的宿敌。 塔露拉则依旧站在那里,神色波澜不惊,嘴角甚至微微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然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下,她的内心实则也掀起了一阵波澜。这短暂的对视,仿佛是两个阵营之间无声的宣战,又似是旧识之间复杂情感的交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场风暴似乎即将在这对视的瞬间被点燃。 “” 陈的双唇紧闭,眼神死死地盯着塔露拉,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她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老陈,你觉得——” 一旁的星熊转头,刚想就接下来的行动询问陈的意见,却陡然发现陈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愣住了。她的表情凝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有震惊,又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 “老陈?” 星熊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抬起手,在陈的眼前用力挥了挥,试图将陈从那仿佛陷入回忆的恍惚状态中拉回来。 “老陈,你怎么了?” “怎么会——” 下一秒,陈像是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眼中的光芒瞬间变得锐利而坚定。 她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伸手握紧腰间的赤霄,紧接着,她如同一道赤色的闪电,朝着塔露拉所在的方向迅猛冲去,那决绝的姿态,仿佛有着多年的恩怨要在这一刻做个了断。 “——!” 星熊被陈这毫无预兆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睛,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如梦初醒般急忙大喊。 “老陈!等等!”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尖锐,在这死寂的废城之中格外突兀。 可陈的身影已然如鬼魅般在废墟中迅速穿梭,眨眼间便越跑越远,只留下星熊那焦急的呼喊声在这阴森的废城上空孤独地回荡,渐渐被风声吞噬。 星熊、永劫等人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撒开腿紧跟着陈追去。他们在废墟中左突右拐,脚下的碎石块被踢得四处飞溅。 然而陈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仿佛被一股执念驱使,她如同一道赤色的疾风,在残垣断壁间一闪而过。星熊等人即便拼了命地狂奔,双腿好似上了发条般不停交替,却依旧只能望着陈逐渐远去的背影,怎么也追不上。 “该死,跑得真快!那个难道是——” 星熊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忍不住咒骂道。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让陈如此不顾一切。说着,她忙回头看向同样在奋力奔跑的阿米娅。 “小兔子,你刚才看清那个身影了吗?” 星熊急切地问道,希望阿米娅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阿米娅一边跑,一边无奈地摇摇头。 “我也没有看清楚!但我觉得那个身影确实是” 说到这儿,阿米娅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识趣地闭上了嘴。这里情况不明,周围说不定还有整合运动的其他成员,随意说出猜测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随后,她加快了脚步,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们得追上去——” 众人心中都明白,必须尽快追上陈,否则以她现在的状态,独自面对未知的敌人,极有可能陷入危险。 陈如疯了一般,脚步不停,向着塔露拉消失的方向一路疾驰。此刻的她,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不复存在,周围的一切喧嚣、危险都被自动屏蔽,眼中唯有塔露拉那抹让她刻骨铭心的身影。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与塔露拉有关的过往,愤怒、不甘、疑惑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驱使着她不顾一切地追上去。 就在众人即将转过一处断壁残垣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如同一记重锤,硬生生地叫住了他们。 “停下!” 这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急切,星熊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几乎就在同时,紧随其后的是一道尖锐的破风声。 “嗖!” 那声音仿佛撕裂了空气,尖锐而凌厉。星熊心中一惊,多年的战斗本能瞬间被激发,她来不及细想,侧身猛地一闪。 只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她刚才所站的位置呼啸而过,重重地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竟是一支泛着寒光的弩箭。弩箭的尾羽还在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向星熊示威,也在提醒着她,危险近在咫尺。 紧接着,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恶魔,前方的废墟里如同开锅一般,“冒出” 众多的整合运动成员。他们衣衫褴褛,眼神中却透着狂热与凶狠,手持各式武器,将星熊等人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拦住我们!” 气喘吁吁的星熊等人,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敌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星熊将手中的盾牌紧紧握住,目光扫过敌阵,眼神中满是警惕与不屑。当看到敌阵前方那个身形格外高大、明显是头目的大块头时,星熊忍不住开口道。 “那个家伙,不是一般的整合运动成员——”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她从那大块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直觉告诉她,这个敌人不好对付。 可星熊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从地下苏醒。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紧接着,让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恐怖情景出现了。 只听见废墟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 “沙沙” 声,紧接着,数不胜数的源石虫从四面八方的废墟中疯狂地爬了出来!这些源石虫体型不一,身上闪烁着诡异的源石光芒,它们扭动着黏腻的身躯,如潮水般向众人涌来,所经之处,地面都被染成了一片诡异的颜色。那场面,仿佛世界末日来临,让人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寒意。 “从哪爬出来这么多源石生物?” 星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密密麻麻、蠕动着的源石虫,头皮一阵发麻,一股恶心与紧张交织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爆了粗口。阿米娅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喉咙干涩,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心中那股紧张到极点的情绪。 “那些源石生物可能会爆炸!” 阿米娅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她深知源石虫爆炸所带来的威力,那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各位。” 永劫表情冷峻,眼神中却透着无畏与坚毅。他缓缓拔出破梦,那绣春刃在阴霾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众人前面,那单薄的身影此刻却仿佛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为身后的队友们撑起一片安心的天地。 “是时候开始战斗了。” 永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众人耳边响起,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 “dr曦!” 星熊双手紧紧握住般若,大声呼喊着,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她转头看向身后的罗德岛干员们,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让罗德岛的伙计们,都小心点!!我们上!” 星熊喊完,便如同一头猛虎般,率先朝着敌人冲了过去。她手中的般若高高举起,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向离她最近的一群源石虫。伴随着一声巨响,源石虫被砸得血肉横飞,绿色的黏液溅得到处都是。 罗德岛和近卫局的成员们在星熊和永劫的鼓舞下,纷纷振作起来,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朝着敌人冲去。一场惨烈的战斗,在这废城的废墟中,就此拉开了帷幕。 ————————————————— 从心脏中涌现。从皮肉中抽离。从生回溯至死。 ——隐德来希 第131章 不详的预感 “最后一个!” 永劫的声音在废城的上空回荡,充满了胜利在望的激昂。 他身姿矫健,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高高跃起,借着这股冲力,猛地一脚踹向那小头目。这一脚蕴含着千钧之力,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小头目如遭雷击,庞大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永劫在空中一个旋身,手中的匕刃化作几道寒光,如流星赶月般朝着小头目飞去。 那寒光闪烁得如此迅速,仿佛划破了空间,让人几乎来不及眨眼。伴随着几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小头目还未落地,便已被这凌厉的攻击击中。 下一秒,小头目径直倒地,溅起一片尘土。 他瞪大了双眼,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却再也没了气息。周围原本喧嚣的战场,随着他的倒下,似乎也瞬间安静了几分,只留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源石虫偶尔的蠕动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击溃整合运动了!” 阿米娅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环顾四周,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与断肢,眼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难掩对这场残酷战斗的心悸。 “咳,作为路障来说,这家伙也未免太凶残了些!!” 星熊啐了一口,伸手抹去嘴角上的血迹,语气冰冷得仿佛能凝结周围的空气。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身上的护甲有几处已经破损,露出里面染血的衣物,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 短暂的沉默后,星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陈离去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废墟,断壁残垣在阴霾下显得格外阴森。 “老陈已经跑得没影了。” 星熊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担忧。陈的贸然离去,让她心里隐隐不安。 阿米娅心急如焚,精致的小脸因焦虑而微微泛红,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下糟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陈的单独行动无疑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棘手,在这危机四伏的废城,谁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突发状况。 星熊紧盯着毫无反应的通讯器,一股无名之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她气得牙关紧咬,忍不住啐了一声。 “通讯也不接!啧,这衰样,真是没变过!” 陈的固执和冲动,让她既生气又无奈。但此刻不是抱怨的时候,必须尽快找到陈,确保她的安全。 随后,星熊猛地大手一挥,眼神坚定如铁,大声下令。 “近卫局!全员,准备跟我一起进入——”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在废墟上空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近卫局的成员们迅速响应,整齐划一地做出准备行动的姿势。 “不,星熊督察。” 然而就在星熊准备动身之时,阿米娅突然叫住了她,清脆的声音在这片废墟中显得格外清晰。 “交给我们。”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着坚定,直直地看向星熊。 “?” 星熊一脸疑惑地看着阿米娅,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道。 “接下来,就是天灾留下的源石丛多生地段身为健康人的各位继续深入下去,可能会染上矿石病。这是非常严重的后果。而且,作为感染者的我们——” 阿米娅试图向星熊解释让罗德岛感染者干员继续前行的原因,她知道这片区域对健康人来说充满了危险,而罗德岛的感染者干员们,因为早已适应了源石的存在,或许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可还没等阿米娅说完,星熊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伸手轻轻捏了捏阿米娅的脸庞,动作中带着一丝亲昵,说道。 “哈。你用那小小的身子努力讲着官话的样子,真是有点可爱。” 星熊虽然觉得阿米娅此时的模样有些孩子气,但也明白她话语中的深意。只是,让她就这样看着罗德岛的干员们独自涉险,自己却置身事外,她实在做不到。 “ 唉,唉?!” 阿米娅被星熊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懵,圆圆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脸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但很快,星熊就放下了手,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说道 “哈哈哈,别在意。不过你确实不用花力气劝我,你的意思,我都明白。” 星熊的眼神中闪烁着理解与信任的光芒,她深知阿米娅的良苦用心,也清楚接下来的行动充满了危险。 随后,星熊迅速转身,面向身后整齐列队的近卫局警员们,她的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大声喊道。 “近卫局的兄弟们!我们当好罗德岛的盾!守住入口,不要让一个整合运动进去,也不要放一个整合运动出来!就让感染者问题的专家去处理感染者的问题!”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威严与鼓舞人心的力量,在这废墟上空回荡着。 近卫局的警员们纷纷挺直了腰杆,眼神坚定,齐声回应道。 “是!” 那整齐划一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彰显着他们的决心与斗志。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按照星熊的指令,有条不紊地布置防线,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敌人。 “星熊督察” 阿米娅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正在指挥部队的星熊,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刚一开口,话语就被星熊打断了。 “还有,叫我星熊就行。” 星熊背对着阿米娅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豪爽与亲昵。她伸出大拇指,那坚定的姿态仿佛在传递着无穷的力量。 “去。老陈就交给你们了。你可得把她活着还给近卫局哦。”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虽然话语中带着些许玩笑的意味,但阿米娅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对陈的关切。 阿米娅微微一怔,旋即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尽管星熊看不到她的动作。 “放心,星熊。我一定会把陈带回来的。”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这废墟的上空回荡着。 说罢,阿米娅转身面向罗德岛的干员们,她的身姿虽然娇小,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领袖气质。 “大家,我们出发!” 她一声令下,罗德岛的干员们整齐划一地迈出步伐,朝着陈消失的方向前进。 星熊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听着身后罗德岛干员们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那声音由清晰变得模糊,仿佛他们正一步步踏入未知的险境。 她微微侧了侧头,眼神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丝担忧,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但很快,坚定的神色便重新占据了她的眼眸,那是一种历经无数风雨仍不退缩的信念。 “你们自己也要小心点,阿米娅,我等你们回来” 星熊喃喃自语着,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对着远方的阿米娅诉说着自己的牵挂。她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艰险,可她相信罗德岛的干员们,相信他们的勇气和智慧。 与此同时,阿米娅带着队伍在废墟中奋力地奔跑着。她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脚下的碎石不时地刺痛她的脚底,可她丝毫没有放慢脚步。心中不断地默念着 (等着我,陈长官霜叶,陨星,杰西卡一定要坚持住啊!) 她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坚定,陈的安危以及其他被困干员的状况,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 废墟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断壁残垣在阴霾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阿米娅的耳边不时传来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声响,那可能是整合运动的动静,也可能是其他未知的危险。 但她没有丝毫的畏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陈和其他干员,将他们安全带出这片危险之地。她的身影在废墟中快速穿梭,宛如一道希望的曙光,在黑暗中闪耀着光芒。 在罗德岛那略显忙碌与紧张的医疗室中,明亮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身着整洁医疗服的凯尔希,神情专注地和其他医疗干员一起,紧张而有序地治疗着被救回来的侦查干员。她那沉稳的目光,在每一位受伤干员的身上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前辈,最后一支联系上的侦查小队也收容完毕了!” 一位拿着报表的医疗干员,快步走到凯尔希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与凝重,向她报告着。 “但是情况 很糟糕” 这位医疗干员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凯尔希一边认真地听着报告,一边仔细检查着手术台上干员的情况。她的眼神从干员的脸庞逐渐移到身体各处,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专业的干练。但看着看着,她原本平静的眉头开始紧紧皱起,那两道柳叶眉仿佛凝聚了所有的忧虑。 “—— 皮肤红肿,全身失温,组织坏死 —— 怎么回事?” 凯尔希的声音虽然依旧沉稳,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急切。她检查完干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后,最后忍不住发出疑问,目光中带着疑惑与担忧。 “怎么全是冻伤?” ————————————————— 雪教她歌唱,雨教她持刀,燎原的烈火教她勇气,沉默的大地教她让冠冕动摇 ——弑君者 第132章 再次陷入苦战 “这里倒下的都是些整合运动。” 阿米娅带着众人来到这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疑似战斗遗留地,看着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整合运动成员,心中一阵抽痛,忍不住喃喃说道。周围的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混合着废墟中扬起的尘土,令人呼吸困难。那些倒下的人,有的脸上还残留着狰狞的表情,有的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永劫一言不发地走到一具尸体旁边,微微蹲下身子,目光如鹰般锐利地在尸体上扫视,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仔细查看一番后,他缓缓直起身,语气平静却透着肯定。 “这个,伤口流出的血液冻成了冰渣,其他部分却很完好。确实是霜叶的技巧。” 霜叶的能力他十分熟悉,这种精准而独特的攻击方式,能瞬间冻结敌人的血液,也只有她能做到。 说完,永劫的视线又投向不远处那片倒塌的废墟。废墟之上,碎石块杂乱无章地散落着,还有些未完全消散的烟尘在空中弥漫,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火药味。 “——那边的废墟,应该是爆炸导致的。应该是陨星炸出来的没错。”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笃定,陨星的爆炸威力强大,这样的废墟场景与她的攻击特点极为契合。 阿米娅静静听着永劫的分析,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确定了霜叶和陨星曾在这里战斗过,让她觉得他们存活的希望增加了,这让她稍稍安心。 (霜叶杰西卡陨星她们,一定还) 可另一方面,他们此刻究竟在何处,是否还面临着危险,这些未知又让她的心揪得紧紧的。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大声说道。 “我们继续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们!” 她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废墟中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而就在这时,通讯设备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喂。” 阿米娅迅速掏出通讯器,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阿米娅,是我。” 通讯那头传来的声音沉稳而熟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凯尔希前辈!” 阿米娅听到这个声音,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安心,也有对当前状况的担忧。 “各救援小队都已抵达罗德岛、我们救出了除了陨星她们以外的所有侦查小队。没有干员在任务中牺牲。但相应的 —— 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你要重视这点。” 凯尔希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阿米娅的心上。 “ 冻伤?” 阿米娅微微皱眉,轻声重复着,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冻伤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严重的问题。 还没等她多想,凯尔希继续说道。 “所有侦查小队都指出,分城中徘徊着一些特殊的整合运动成员。他们有着特殊的作战方式,完全不像一般的整合运动成员那样盲目。多加小心。” 阿米娅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她紧紧握住通讯器,认真地听着凯尔希的每一句话。 “我明白了,凯尔希前辈。我们会小心的。”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沉稳,尽管内心充满了担忧,但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必须保持冷静。 在通讯的这一端,博士微微一怔,没想到凯尔希会突然这么问自己。但她反应迅速,很快给出了回答。 “明白。” 声音沉稳而坚定,似乎在向凯尔希表明自己已经完全领会了刚才所传达的信息。 听到博士的回答,通讯那头的凯尔希的声音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她继续说道。 “那就好。我也要去做一些事情了。对了,阿米娅,就算dr博士很有用,也别太过依靠一个人。” 凯尔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阿米娅听到这话,微微咬了咬嘴唇,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应。她明白凯尔希的良苦用心,也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 紧接着,凯尔希又补充道。 “还有,注意戒指。”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凝重,似乎这个“戒指”有着特殊的意义和重要性。 “我知道了。” 阿米娅轻声回答道。 通讯结束后,阿米娅收起通讯器,抬头看向眼前的废墟,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充满了挑战,但她有信心,在同伴们的帮助下,一定能够克服重重困难,完成任务,带着大家平安归来。 而博士站在一旁,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着凯尔希刚才的话。 “其实凯尔希医生也很担心你的。” 阿米娅看着博士,见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微微蹙了蹙眉头,轻声出言解释安慰道。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希望博士不要因为凯尔希那看似严厉的话语而心生芥蒂。 然而博士只是不动声色地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应阿米娅的话。她的眼神深邃而凝重,仿佛透过眼前的废墟,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紧接着,她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低沉而带着一丝紧张。 (整合运动在我们的背后。) (!!!) 阿米娅听到博士的警告,心中猛地一紧,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随后又开始疯狂地加速。她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恐,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但这丝惊恐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她迅速地环顾四周,手又更紧了几分,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 (不知不觉中——危险的野兽露出他们的利爪了。) 阿米娅在心中暗自想着,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永劫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那股蠢蠢欲动的危险气息,敌人仿佛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正准备伺机而动。他默默地拔出破梦,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严阵以待,身姿挺拔而沉稳,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我们的退路被切断了。这些感染者暴徒,似乎还对我们有些想法呢。) 博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但此时的阿米娅,眼里却燃烧着熊熊的斗志。 (嗯他们非常想要阻止我们撤退呢。但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逃跑。) 阿米娅的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的勇气,她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只见她双手迅速汇聚出一团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魔法球,那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她猛地一挥,将魔法球砸向对方,魔法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强大的力量呼啸而去。 “罗德岛,冲破他们的防线。让我们把陨星她们救回来!” 阿米娅大声呼喊着,声音坚定而有力,在废墟中回荡。她的声音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力量,鼓舞着每一位罗德岛干员。众人听到她的命令,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勇气,向着整合运动的防线冲去。一场激烈的战斗,在这危机四伏的废墟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在挂断与阿米娅他们的通讯后,凯尔希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这样愣了很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轻微声响打破这寂静。 过了一会儿,凯尔希像是做出了某个决定,她抬手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嘟嘟地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了。 “喂?” 凯尔希的声音沉稳而冷静,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红,听得见吗?” 她直接切入主题,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是红在调整通话设备。紧接着,凯尔希便继续说道。 “啊啊,对。没错。在贫民区东入口处会合。嗯。就我们两个。没问题的。对付整合运动,我们两个已经足够了。” 她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仿佛在向电话那头的红传达着自己的信心和决心。 说完这些,凯尔希便挂断了电话。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双手白皙而修长,却又充满了力量,曾无数次拯救过干员们的生命,也无数次在战斗中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眼神中透着决然。随即便转身走向一旁的柜子,动作干脆利落。她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纹理细腻,看上去颇为不凡。 她轻轻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把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刀身修长,刀刃锋利无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这把手术刀,不仅仅是一件医疗器具,更是她在战场上最得力的伙伴,陪伴她经历了无数次血雨腥风的战斗。 凯尔希静静地看着手术刀上的寒光,思绪不禁飘远,那些曾经在战场上厮杀的画面一一闪过脑海。片刻后,她微微颔首,将手术刀收了起来,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呵护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接着,她披上那件黑色的风衣,风衣下摆随风轻轻飘动,为她增添了几分飒爽英姿。整理好身上的装备后,凯尔希没有丝毫犹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的灯光有些昏暗,散发出柔和而朦胧的光芒。她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长,那修长的身形,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冷峻。 ————————————————— 感染者也好,非感染者也罢,这片大地上有的是想要活得磊落、活得自由、活得有尊严的人。他们中有些人失败了,但更多的人还在努力。和他们一起继续前行,罗德岛。 ——弑君者 第133章 继续前进 战斗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尘土气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然而,罗德岛的众人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他们深知任务的紧迫,立刻收拾行装,马不停蹄地再次出发,继续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废墟中寻找陈的踪影。 他们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当他们来到一处了望塔下时,眼前的景象让罗德岛众人瞬间惊呆了。 “为了攀爬个观测点,都要解决那么多整合运动” 阿米娅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她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整合运动成员的尸体杂乱地倒在地上,周围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破碎的武器、溅落的血迹,都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激烈战斗。 (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这么多整合运动全都是陈长官一个人打倒的吗?!) 博士也是很吃惊。 “咦” 永劫突然轻呼一声,他敏锐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他伸出手指,指着那个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那个是陈长官吗?” 众人顺着永劫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了望塔的一侧,身影挺拔而坚毅,虽然距离有些远,但那独特的气质和装束,让人不禁怀疑那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陈。阿米娅的眼中瞬间亮起了希望的光芒,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急切地想要确认那个身影是否真的是陈。 “快,我们过去看看!” 阿米娅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废墟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断壁残垣间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阿米娅的心跳随着奔跑而愈发急促,她不断在心中祈祷着陈能够平安无事。 终于,她们来到了陈的身后。 “陈长官!” 阿米娅大声喊道,声音在这寂静又略带阴森的废墟中回荡。她的声音中既有重逢的喜悦,又有对陈状况的担忧。 陈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疲惫,身上的衣物也沾染了不少尘土和血迹,但她那挺拔的身姿依旧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听到阿米娅的呼喊,陈缓缓转过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阿米娅,你们怎么来了?”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尽管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充满了威严。她微微转头,看向阿米娅和她身后的罗德岛干员们,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随后她又带有歉意地低下头,发丝有些凌乱地垂落下来,遮住了她脸上的些许神情。“我冲动了,抱歉。我可能中了敌人的陷阱”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她为自己的鲁莽而自责,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敌人精心布置的圈套。 阿米娅轻轻摇摇头,发丝随之晃动,她的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关切。“不 没事,没有偏离计划太多,只是 ————” 阿米娅欲言又止,双唇微微颤动,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说出心中的疑问。 但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问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之前,出现的是 塔露拉?” “”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废墟中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许久之后,陈缓缓开口,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与无奈。 “ 不。无所谓了。应该是我的错觉,这里无论如何也不像有那个人在的状况。还是,要以任务优先。” “ 如果不是我来带队,近卫局将很难开展搜查任务。尤其是现在的情况 比我预想更复杂。依照现状,独自深入的代价太大了。” 陈微微抬起头,目光投向那片被硝烟笼罩的废墟深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旋即又被坚定所取代。 阿米娅看着陈,眼神中满是关切与诚恳,开口劝道 “陈长官,罗德岛也希望你能够暂时返回近卫局队伍。”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还怕陈拒绝,阿米娅紧接着便解释起来,语速微微加快,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这里毕竟是天灾残留的源石丛多生地段,对于健康人而言是很不利的。你们事先准备的防护消耗品也不一定能维持很久”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陈,试图让对方明白当前处境的危险。 陈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自然清楚阿米娅所言非虚,这片区域源石丛生,对健康人的威胁极大。但她心中又放心不下任务,还有那些可能陷入危险的同伴。 “你们呢?” 陈微微挑眉,目光直视着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探寻,似乎想要从阿米娅的回答中找到她所期待的答案。 “保护龙门,优先清理龙门的威胁,当然是我们的任务 ——” 阿米娅毫不退缩地迎上陈的目光,神情严肃而认真,声音坚定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掷地有声。她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但在我们来到这里的理由中,最重要的那个,是解救罗德岛的成员。罗德岛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因此,罗德岛的作战方针也不会改变。” 阿米娅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对同伴不离不弃的信念,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耀眼。她的话语不仅仅是在向陈表明罗德岛的立场,更是在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宣告着罗德岛的决心。 陈静静地听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对阿米娅的话感到敬佩,同时也对罗德岛这种团结一心、不放弃任何一个人的精神有了更深的认识。她微微颔首,沉声道。 “我明白了,阿米娅。既然如此,我会配合你们的行动。但希望你们也能小心,这里的敌人比你们想象的更加棘手。”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陈一眼,说道。 “谢谢你,陈长官。我们会小心的。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一定能完成任务,保护好龙门,也救出我们的同伴。” “我会带队与你们汇合 ——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陈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罗德岛干员们,随后微微颔首,似是在做出承诺。 “好的。” 阿米娅轻声回应,眼神中带着一丝信任与期待。 陈说完后转身便要离开,步伐沉稳而有力,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近卫局队伍中,安排下一步的行动。阿米娅见状,赶忙开口喊道,声音中带着关切。 “陈长官!罗德岛可以让一支小队护送你 ——” 陈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立刻转身。她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随后缓缓回过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 “不必了,阿米娅。” 陈的声音依旧沉稳。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们的人手也很紧张,还是把精力放在搜寻和对抗整合运动上。” 阿米娅微微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些担忧,但她也明白陈的性格,知道她一旦做出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 “那好,陈长官。您一定要小心。有任何情况,及时联系我们。”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关心。 陈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她的背影在废墟中显得有些孤单,但却又充满了坚毅与果敢。 “ 陈长官,真要强呢。” 看着陈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废墟转角处的身影,阿米娅微微叹了口气,忍不住感慨道。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佩,也有几分担忧,陈那倔强而坚毅的性格,让阿米娅既欣赏又为她的安危隐隐担心。 而一旁的博士依旧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她面罩下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眉头微微皱起,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嗯?博士?” 阿米娅注意到博士的异样,轻轻唤了一声,眼神中带着疑惑。 “阿米娅” 博士缓缓开口,目光注视着阿米娅,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但又有些犹豫。 然而阿米娅却笑着摇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脸上的笑容温暖而坚定。 “ 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能安抚人心。 “我知道博士你想说什么。陈长官虽然要强,但她也有自己的分寸。而且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因为担心她而分心。我们要相信她,也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尽快找到陨星她们,完成任务。” 阿米娅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坚定而明亮,继续说道。 “我知道罗德岛又要孤军奋战了。但现在可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毕竟,杰西卡她们还在等着我们。”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这寂静又略带压抑的废墟中回荡着,仿佛是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 周围的罗德岛干员们纷纷抬起头,原本因孤军作战而略显低落的情绪,在听到阿米娅的话语后,渐渐被一种坚定的信念所取代。他们的眼神中重新闪烁起光芒,那是对同伴的牵挂,也是对完成任务的决心。 “没错,阿米娅!我们不能让杰西卡她们失望!” 一位干员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斗志。 “对,我们一定能找到她们,带她们平安回去!” 另一位干员也跟着附和道。 阿米娅看着眼前这些充满斗志的干员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在这艰难的时刻,团队的凝聚力和信念是他们最强大的武器。“大家说得对!我们要相信自己,相信罗德岛的力量。”阿米娅的声音更加激昂,“虽然前方充满了危险,但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博士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阿米娅和干员们,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 “我们出发,时间紧迫。” 博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为这次行动下达了指令。 干员们迅速整队,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他们的身影在废墟中逐渐远去,但那股不屈不挠的精神,却在这片废墟中久久回荡。罗德岛的旗帜,也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依然高高飘扬,象征着他们的信念和勇气,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都不会轻易倒下,直到成功解救出同伴,完成他们的使命。 ————————————————— 我手上这柄剑有过许多传说,哪怕是老师告诉我的版本,也添加了他自己的修饰。人们往往只会记住传说中何人持剑,而无视剑被谁铸就。但不该这样,博士,被无视者的故事我来替他们讲。 ——维娜—维多利亚 第134章 顺利会合 阿米娅、永劫等人继续向既定目标前进。脚下的土地坑坑洼洼,布满了碎石和废墟残骸,每一步都走得并不轻松。四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偶尔传来的几声异响,更是让人心生警惕。 “嗯?这里是” 阿米娅看着手中终端地图上的坐标,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她微微皱眉,手指轻轻在终端屏幕上滑动,仔细对比着周围的环境与地图上的标识。 “我们已经很接近霜叶给出的坐标了,但” 阿米娅的声音顿了顿,脸上的疑惑更浓了。她抬起头,环顾四周,入目皆是一片破败的景象,断壁残垣之间,看不到任何与霜叶等人相关的踪迹。按照坐标显示,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附近,可为何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呢? 博士静静地站在阿米娅身旁,她眼神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听到阿米娅的话,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周围的废墟中扫视,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也许她们遭遇了什么变故,偏离了原来的位置。或者,这里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导致坐标出现了偏差。”永劫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分析着可能的情况。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担忧,但也明白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我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大家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阿米娅的声音坚定有力,给周围的干员们下达了指令。 干员们纷纷点头,握紧手中的武器,分散开来,开始在这片废墟中仔细搜寻。他们的眼神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希望能尽快找到霜叶等人的踪迹,将他们平安带回罗德岛。而阿米娅和永劫则继续站在原地,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他们知道,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我们已经很接近霜叶给出的坐标了,但”阿米娅微微皱着眉,一边盯着手中的终端,一边和身旁的博士讨论着,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她不明白,为何已经到了坐标附近,却依旧没有发现霜叶等人的踪迹。 而站在一旁的永劫,突然微微一怔,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种诡异的氛围悄然弥漫开来。“这股味道有些恶心。难道是焦臭味?整合运动把我们引到了什么地方?”他的声音低沉而警惕,目光如鹰般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这股异味的来源。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了空气,一发魔法球如同一颗流星般突如其来,带着呼啸的风声,袭向众人。“啧!小心偷袭!”永劫反应极快,大喊一声,声音在这寂静又紧张的氛围中格外响亮。 所有人听闻,脸色瞬间一变,赶忙向四周躲闪。阿米娅迅速侧身,灵活地避开了魔法球的攻击,发丝在风中飞扬。博士也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微微颤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 “可恶!” 阿米娅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坚定。她迅速调整好状态,握紧手中的武器,目光警惕地注视着魔法球袭来的方向,试图找出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周围的干员们也纷纷严阵以待,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勇气。他们知道,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而他们必须全力以赴,保护好自己和同伴,找出霜叶等人的下落。 永劫微微眯起眼睛,手中的破梦闪烁着寒光,他的身体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击。 “大家小心,敌人就在附近,保持警惕!” 永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给干员们下达着指令。 在这危机四伏的废墟中,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拉开了帷幕,阿米娅等人能否成功击退敌人,找到霜叶等人的踪迹,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没,没打中吗!” 在一处阴影里,一个整合运动术师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开口道。他原本以为那突如其来的魔法球定能给对方造成不小的伤害,可没想到竟被对方轻易躲开了。 一旁的整合运动成员见状,赶忙出声安慰道。 “没关系,我们这里是安全的!” 他拍了拍术师的肩膀,试图让对方镇定下来,眼神中却也隐隐透露出一丝不安。 “” 术师没有回应。 “你,你怎么了?” 成员没有听到同伴的声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赶忙喊道。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冷冰冰的女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透着彻骨的寒意。 “他没机会回答你了。” “什,什么!” 成员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还没等他说出更多的话,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直愣愣地刺中他的胸口。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 他们发出的声音引起了外面阿米娅等人的注意。原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众人,瞬间将目光锁定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在那座建筑里吗!” 阿米娅眼神锐利,紧紧盯着那座看似普通却透着诡异的建筑,心中涌起一丝期待与紧张。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这时,阿米娅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建筑的阴影中一闪而过。她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等等那个难道是——霜叶!霜叶,是你吗?” 阿米娅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她顾不上可能存在的危险,向前迈出一步,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周围的干员们听到阿米娅的呼喊,也都纷纷看向那座建筑。他们的脸上同样露出期待的神情,毕竟已经寻找了这么久,如果真的是霜叶,那无疑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永劫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道身影。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他也觉得那身影与霜叶极为相似。 “阿米娅,先别冲动。我们慢慢靠近,确认一下。” 永劫的声音沉稳,提醒着阿米娅保持冷静。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知道永劫说得对,不能因为一时的激动而贸然行动。 于是,她向周围的干员们示意,众人便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座建筑靠近。每一步都走得很轻,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建筑的方向,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而在那座建筑里,刚才发生的一幕还在继续。那个神秘的女性正冷冷地注视着地上倒下的整合运动成员,手中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外面阿米娅等人的靠近,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 随着阿米娅等人逐渐靠近,那道身影也越来越清晰。真的是霜叶! 她的身上虽然沾染了一些尘土和血迹,但眼神依旧坚定。她似乎也听到了阿米娅的呼喊,转过头来,看到了熟悉的同伴们,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阿米娅,博士,我在这里!” 霜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悦。 “是我。敌人我解决掉了。抱歉让你担心了,阿米娅。唔”霜叶朝阿米娅挥手,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试图让对方安心。但很快她就呲牙咧嘴地放下胳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你受伤了?”阿米娅眼尖般发现霜叶的情况,眼神瞬间一紧,赶忙快步走过来。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脚步急切而慌乱。 “医生,快来!”阿米娅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霜叶,一刻也不敢移开。 来到霜叶的身旁,阿米娅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霜叶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地方还在往外渗着血,尤其是她的胳膊和腿部,伤势看上去尤为严重。更让阿米娅揪心的是,霜叶的伤口周围透着一丝不正常的青紫,像是冻伤的痕迹。 “怎么会?你身上的,也是冻伤?你们”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疑惑。她不明白,霜叶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而且还出现了冻伤的情况。 霜叶微微摇了摇头,强忍着疼痛说道。 “阿米娅,别担心。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些特殊的敌人,他们的攻击很诡异,而且这片区域的环境也很恶劣,到处都是源石辐射,我们的防护装备也出了些问题” 霜叶的声音有些虚弱,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耗费巨大的力气。 阿米娅轻轻握住霜叶的手,安慰道。 “别说了,先好好休息。医生马上就来,会治好你的伤的。”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仿佛在向霜叶承诺着什么。 周围的干员们也都围了过来,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担忧。他们默默地看着霜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霜叶他们报仇,让那些伤害他们的敌人付出代价。 而博士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霜叶的伤势,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好霜叶的伤,然后再继续寻找其他失踪的同伴,彻底解决整合运动的威胁。 “没关系,是小伤。” 霜叶咬着牙,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急忙挣扎着起身。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强忍着伤痛,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屈的意志。 “陨星和杰西卡还在广场那 暂时还不要紧,但继续拖下去就很难说了。我把敌人引了出来,整合运动还没发现她们。” 霜叶的声音有些急促,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撑着身旁的墙壁,努力让自己站稳。 “敌人?” 阿米娅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是整合运动的特殊部队,他们的作战方式很诡异,而且装备精良。人数的话,我之前遇到的大概有十几个人,但我不确定广场那边还有没有其他敌人。” 霜叶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在阿米娅和其他干员们的心上。 “而且,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好像早就设好了陷阱等着我们。” 霜叶补充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她为自己没能更好地保护好同伴而自责,也对整合运动的阴谋感到愤怒。 阿米娅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迅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好,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就去广场救陨星和杰西卡。大家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攻击。”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给周围的干员们下达了指令。在阿米娅的带领下,众人迅速朝着广场的方向前进。 ————————————————— 重新回家的路上,我失去了很多的同行者,甚至连议会为他们追授的勋章我都不知道该交给谁荣耀背后的沉重,我已经深有体会。 ——维娜—维多利亚 第135章 寻找 (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比较隐蔽,不用太担心。) 来到广场一处废墟后面,等人全部落位后,霜叶微微俯身,凑到阿米娅耳边小声说道,她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但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可霜叶话还没说完,一个尖锐而又带着几分阴柔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在这寂静的广场上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一听到动静,所有人瞬间紧绷起神经,全部警惕起来,手中的武器也握得更紧了。 “小狐狸,你躲到哪里去了?快出来,捉迷藏要结束了哦。”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挑衅,仿佛猫在戏耍老鼠一般。 是梅菲斯特!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警惕。她深知梅菲斯特的手段残忍,也明白他这句话背后的威胁意味着什么。 “你每多藏一分钟,我就会折断你同伴一根手指——就算这样,你也还是要逃跑吗?” 梅菲斯特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 (梅菲斯特——!) 看清梅菲斯特那张带着病态笑容的脸后,阿米娅的身躯因愤怒而开始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仇恨的目光仿佛要将梅菲斯特看穿,她紧握着双拳,指甲都几乎嵌入了手掌之中。 一旁的永劫也是怒目圆睁,愤慨地拔出刀来,刀刃闪烁着寒光,他毫不犹豫地准备上前手刃掉这个可恶的家伙,为那些曾经死去的同伴报仇。 (他在虚张声势。别激动。) 但霜叶却迅速反应过来,直接伸出手臂拦住了阿米娅和永劫。她的眼神冷静而坚定,尽管内心同样充满了愤怒,但她知道现在不能冲动行事。 (他在做什么) 恢复些许理智的永劫,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发问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梅菲斯特,试图从对方的举动中看出些端倪。 (整合运动转移了。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霜叶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迷茫。霜叶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仔细回忆着之前的情况,整合运动的突然转移和梅菲斯特此刻的行为,都让她感到十分费解。 (那个家伙!) 永劫狠狠瞪了梅菲斯特所在的方向一眼,将刀收回刀鞘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最终抿紧嘴唇不再吱声。他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显然在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我们需要先联系陨星她们——) 阿米娅迅速掏出通讯器,手指在按键上快速敲击。但随着时间推移,她的动作逐渐放缓,眉头越皱越紧。 (嗯?我们明明已经跨过了污染地带,为什么通讯依然接不通?) (哈……) 见状,霜叶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后缓缓掏出一个结冰的通讯器来。她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 (看看这个。) 霜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丝无力。她将通讯器递到阿米娅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 看到霜叶手上那全身结冰的通讯器,阿米娅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震惊和疑惑。通讯器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个被封印的神秘物品。 (怎么会结冰了?难道是被冻坏了?)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通讯器,仿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它弄碎。她仔细观察着通讯器上的冰层,试图找出结冰的原因。 (梅菲斯特只是个添头而已。) 霜叶扔掉手中的通讯器,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语气中满是无奈。她深知梅菲斯特虽然难缠,但相比起那更可怕的存在,他不过是个次要的威胁。 (这座废城里徘徊着更可怕的东西。) 霜叶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仿佛那些未知的危险正隐藏在阴影中窥视着他们。 (可怕的东西?) 阿米娅微微皱眉,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她实在想象不出在这废墟中还有什么能比整合运动更具威胁。 (雪怪们。撞上他们,事情就难办了。) 霜叶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意味,让阿米娅和周围的干员们心中一紧。 (雪怪,是说那个雪怪小队吗?他们究竟是?) 阿米娅追问道,她迫切地想要了解这个神秘的威胁。 (这点时间,很难讲的清。但整个区域的低温,以及各个小队的遭遇都是这些家伙的杰作。) 霜叶抬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继续道。 (整合运动的这支队伍,似乎在废城中划下了自己的地盘呢。) 她的目光在周围的废墟上扫视,那些被破坏的建筑和整合运动留下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激烈战斗。 (没关系。) 阿米娅拍了拍霜叶的肩膀安慰道,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冷静。她的手掌传递出温暖的力量,让霜叶感到一丝安心。 (天色暗下来了,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更加隐蔽的通过这片开阔地带。走,先去救出陨星她们。) (我来带路。) 霜叶微微点头,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她对这片废墟相对熟悉,而且之前的经历也让她对整合运动的部署有了一定了解。她转身,步伐轻盈地朝着前方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阿米娅和其他干员们紧紧跟在霜叶身后,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废墟晃动声。干员们的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周围,手中的武器握得紧紧的,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 随着他们不断前进,离广场越来越近。阿米娅的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她希望能尽快找到陨星和杰西卡,将她们安全地带离这里。而霜叶和永劫则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丰富的战斗经验,避开了一处又一处可能存在的危险。 在这寂静而又危险的废城中,他们如同潜行的猎手,向着目标一步步靠近。而黑暗,既是他们的掩护,也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广场上这些看不太清。) 经过广场时,阿米娅目光瞥到几处雕像似的东西,她微微眯起眼睛,试图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清楚那些物体的模样。 (是什么雕塑吗?好奇怪的样子这股味道也令人作呕) 她的鼻子微微皱起,一股刺鼻的、令人不适的气味钻进她的鼻腔,让她不禁心生厌恶。 (……) 霜叶只是瞥了一眼就匆匆转移视线,仿佛那些东西是什么可怕的存在,她不愿再多看一眼。随后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警惕。 (这边,别走散了。那些东西别去看。) 走在最前面的永劫突然拔出刀来,刀刃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他的眼神锐利,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有敌人。悄无声息的干掉。)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吼。 阿米娅和其他干员们立刻停下脚步,身体紧绷,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警惕。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朝着永劫所指的方向靠近。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以看到几个黑影在废墟中潜伏着。他们的动作十分隐蔽,若不是永劫敏锐的洞察力,恐怕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干员们缓缓靠近,脚步轻盈而无声,如同鬼魅一般。 当他们靠近到一定距离时,永劫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干员们动手。干员们如同猛虎一般扑向敌人,手中的武器迅速挥舞,寒光闪烁。敌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就被干员们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 阿米娅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她看了看周围,继续说道。 “大家小心,这里可能还有其他敌人。我们尽快找到陨星和杰西卡,离开这里。” 干员们纷纷点头,跟在阿米娅身后,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进。而那些奇怪的“雕塑”,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广场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很快,霜叶就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废弃楼前。这座废弃楼矗立在废墟之中,显得格外阴森。墙体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砖石,窗户破碎不堪,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仿佛一张张狰狞的大嘴。 楼前杂草丛生,藤蔓沿着墙壁肆意攀爬,给这座本就破败的建筑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一阵寒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呜咽。 ————————————————— 笞心魔笞心魔,鞭笞别人心灵的同时,也得记得鞭笞自己的。传说曾经有过度放纵心灵而疯癫的同族,最终被魔王亲手击杀了。当、当然,我从没亲眼见过。总之,只要守好本心,就不会有事的! ——妮芙 第136章 成功会面 就在众人刚想上前一步时,突然一个上膛声响起。那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废弃楼内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让所有人瞬间紧绷起神经,身体下意识地做出防御姿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但霜叶却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一步,声音坚定而响亮地喊道。 “我知道你在掩体后面,别开火。看看我带了谁来。” 她的声音在楼道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身后的阿米娅也紧跟着大声喊道。 “陨星,是我们!”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同时也充满了重逢的期待。 随着阿米娅话音的落下,废楼里终于传来了众人心心念念的声音。 “谁?难道是 阿米娅吗!” 那声音中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仿佛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掩体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能看出那熟悉的轮廓。是陨星!她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阿米娅!你 你居然来了!真的是你们!” 陨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激动的情绪让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快步从掩体后走出来,脚步匆匆,仿佛生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朝着阿米娅和霜叶等人的方向奔去。 “见到你,真是,真是太好了” 陨星一下子冲到阿米娅的面前,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抱住她。她紧紧拥着阿米娅,仿佛在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 你不该来。这是个巨大的陷阱。让你来营救我们,代价太大了。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陨星松开阿米娅,双手却依然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担忧和自责。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无尽的焦虑。 阿米娅轻轻拍了拍陨星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柔,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陨星,别这么说。罗德岛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伴,我们来救你是应该的。而且,我们已经做好了应对危险的准备。” “可是” 陨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霜叶打断了。霜叶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开口说道。 “现在责怪她也没有用。更何况,谁都看得出来你们根本没有机会逃出来 阿米娅是不会放弃你们的。” 霜叶的声音沉稳而冷静,每一个字都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没在责怪她!只是” 陨星无奈地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对阿米娅冒险前来的担忧,也有对自己被困无法脱身的自责。 “啧。对不起,阿米娅。” 陨星微微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让阿米娅产生了误解,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没关系的。见到你们平安,我就已经非常开心了。” 阿米娅温柔地笑了笑,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欣慰。她轻轻握住陨星的手,给予她温暖和力量。“ “但是 杰西卡她怎么了?” 永劫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陨星身旁有些呆滞的杰西卡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关切。他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杰西卡那失神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唔” 陨星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杰西卡的头,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她的动作轻柔,仿佛在安抚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她有点 被吓到了。本来是想等她振作起来,但 该说是留下了心理创伤 。” 陨星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她回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心中满是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杰西卡,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永劫走上前,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杰西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怜悯,轻声说道。 “杰西卡,别怕。我们来了,会保护你的。”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杰西卡的小手,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和力量。 杰西卡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呆滞。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永劫,仿佛在努力理解他的话。 “我们先带她离开这里。等回到罗德岛,让医疗干员好好检查一下。” 永劫站起身来,转头看向陨星和其他干员们,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只能” 阿米娅微微咬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纠结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她的眉头轻轻皱起,目光在周围的环境和同伴们身上扫视着,心中在权衡着利弊。但随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迅速转头看向霜叶,眼神中透露出信任和期待。 “霜叶,帮个忙。把她的手放在我的胳膊上,把她手指抓紧了。”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虽然带着一丝急切,但却让人感到安心。她知道,在这危机的时刻,必须要采取一些特殊的措施来保护杰西卡。 “ 没问题。” 霜叶微微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明白阿米娅的意图,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有半点耽搁。她迅速上前,伸出手轻轻抓起杰西卡那有些无力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阿米娅的胳膊上,然后按照阿米娅的嘱托,将杰西卡的手指紧紧握住,确保她不会松开。 “这样可以了。” 霜叶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她看了看阿米娅,又看了看杰西卡,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能够顺利。 阿米娅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霜叶。” 随后阿米娅便闭上眼。周围的干员们都安静下来,紧紧盯着阿米娅,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满是担忧。 “” 但很快,阿米娅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呃” “阿米娅!” 博士急切地开口道,眼神中满是焦虑,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似乎想要上前扶住阿米娅。 阿米娅摇摇头。 “我没事!只是 唔 好强的 悲伤 很模糊,但是” 还没说完,阿米娅又开始认真起来。她的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身体微微颤抖着。霜叶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关切,她知道阿米娅正在尝试通过某种方式与杰西卡建立联系,感受她内心的情绪。 “阿米娅,别勉强自己。” 陨星在一旁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和心疼。她明白阿米娅的性格,为了同伴总是愿意付出一切,但她也担心阿米娅会因此受到伤害。 阿米娅没有回应,只是咬着嘴唇,继续集中精力。她的脑海中充满了各种模糊的情绪和画面,那是杰西卡内心深处的悲伤和恐惧。她努力地想要理清这些情绪,找到帮助杰西卡的方法。 在杰西卡那混沌而又充满恐惧的脑海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穿透迷雾的阳光,悠悠地回响起来。那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杰西卡!!没问题的 一定要振作起来呀,杰西卡!” 声音中饱含着关切与鼓励,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温度,缓缓地渗入杰西卡的意识深处。 原本眼神呆滞、沉浸在自己恐惧世界里的杰西卡,听到这个声音后,身体微微一震。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有一丝光亮照进了她黑暗的内心。 “ 阿米娅?” 杰西卡的嘴唇微微颤动,轻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惊喜。她努力地想要集中精神,去捕捉那熟悉的声音,仿佛那是她在这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阿米娅的身影,那个总是温柔地对待大家、勇敢地带领着大家前行的女孩。阿米娅的笑容,她坚定的眼神,如同温暖的火焰,一点点驱散着杰西卡心中的恐惧和阴霾。 “是的,是我,杰西卡。别怕,我们都在这里,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阿米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也更加坚定。她能感觉到杰西卡的意识正在慢慢恢复,心中涌起一股欣慰。 杰西卡的眼中渐渐有了光彩,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阿米娅的胳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阿米娅 我 我好害怕。”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将心中的恐惧倾诉了出来。 “我知道,杰西卡。但现在没事了,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回到罗德岛。那里有温暖的房间,有好吃的食物,还有很多关心你的同伴。” 阿米娅轻声安慰着,她能感受到杰西卡内心的痛苦,也希望自己的话语能给她带来力量。 ————————————————— 创造团结的方式很多,将自身的崩毁归咎给同一个敌人,开辟一条改变战局的航道,或者,放逐一个可耻的堕落者哼,这确实是我能带来的价值。 ——乌尔比安 第137章 梅菲斯特的恐怖 “没关系的” 阿米娅轻柔地伸出手,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般,缓缓抚摸着杰西卡的后背,声音轻得如同呢喃,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的手掌有节奏地上下起伏,仿佛在为杰西卡驱散心中的阴霾。 “那些,那些呜” 杰西卡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发出破碎而无助的呜咽。那些恐怖的经历如同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将她的心紧紧包裹。 “我感受到了,我也经历过——” 阿米娅微微低下头,靠近杰西卡的耳边,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细雨。 “——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像是被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想要尖叫,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我懂的,杰西卡我也经历过。”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回忆起那些相似的恐惧瞬间,语气中满是共情的酸涩。阿米娅微微俯下身,将自己的额头轻轻贴向杰西卡,试图通过这样亲密的接触,让对方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理解与陪伴。 杰西卡泪眼朦胧地看向阿米娅,那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此刻闪过一丝惊讶与触动。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不敢相信,在这世间竟有人能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内心的痛苦。 “站起来,杰西卡。你不用再害怕了——因为你现在,和我们在一起。你不孤单,你身边永远有我们。我们还得一起回罗德岛。芙兰卡和雷蛇还在等你呢。” 阿米娅的声音陡然坚定起来,如同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充满了力量。她双手紧紧握住杰西卡的手,那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随后缓缓发力,将杰西卡拉起。 杰西卡的双腿还在微微打颤,身体摇晃得如同狂风中的弱柳,可她的眼神中却渐渐有了一丝坚定。 “阿米娅” 她低声唤着,声音中仍带着哭腔,但更多的是一种依赖与信任,仿佛阿米娅就是她在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们走。” 阿米娅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暖而鼓励的微笑,又轻轻捏了捏杰西卡的手,像是在给她最后的打气。周围的干员们也都迅速围拢过来,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鼓励,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盾,将杰西卡紧紧护在中间。 “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霜叶轻声说道,她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手中的武器微微握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为大家保驾护航。 众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装备,动作熟练而有序。随后,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废弃楼外走去。昏暗的楼道里,脚步声轻轻回荡,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坚定。而杰西卡的心,也在同伴们的陪伴与支持下,一点点从恐惧的深渊中挣脱出来,向着希望的方向前行。 她知道,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罗德岛永远是她温暖的家,在那里,有无数美好的回忆和等待着她的同伴们。 正要出发之时,永劫突然猛地抓住阿米娅的胳膊,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担忧,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阿米娅 你 刚才用了” 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后半句话哽在喉咙里,似乎不敢轻易说出口。 “可得 向凯尔希医生保密哦。” 阿米娅强撑着疲惫,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她的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轻轻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轻嘘的动作,眼神中带着一丝俏皮与恳求。 永劫的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松开了阿米娅的胳膊,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无奈。 “你这样太冒险了,万一被凯尔希医生发现” 永劫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帮杰西卡,让她快点好起来。” 阿米娅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而且,我会注意的,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霜叶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阿米娅,你总是这样,为了同伴不顾一切。” 霜叶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阿米娅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的,霜叶。大家对我来说都很重要,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杰西卡受苦。而且,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为了团队,我愿意付出一切。” 此时,杰西卡也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感激。 “阿米娅,谢谢你。” 杰西卡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别这么说,杰西卡。我们是同伴,这是我应该做的。” 阿米娅微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温暖。 “现在,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回到罗德岛。那里有我们的家,有我们的伙伴,还有美好的未来在等着我们。” 随后,阿米娅也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她的眼神中透着关切与疑惑,微微皱着眉,轻声说道。 “陨星 杰西卡究竟看到了什么?你们也在一起吗?” 那语气中满是对同伴遭遇的担忧,仿佛急于揭开谜团,好让心中的不安消散。 一听到阿米娅的询问,陨星、杰西卡以及身旁的霜叶三人瞬间沉默了,气氛陡然变得压抑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废墟中残破的物件,发出细微的声响。过了一会儿,陨星才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 你最好还是不知道为妙。不是什么战略上的问题 就先别关心了。” 陨星的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在刻意回避着阿米娅的目光,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关节都泛白了。杰西卡则微微颤抖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的阴影,仿佛那可怕的记忆又在脑海中浮现。霜叶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心疼,她轻轻拍了拍陨星的肩膀,像是在给予无声的安慰。 阿米娅微微一怔,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情绪。她明白,陨星这样说一定有她的理由,也许那是一段太过痛苦的回忆,不想让她也跟着承受。 “我知道了,陨星。” 阿米娅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理解和温柔。 “但如果你们愿意说,我随时都在听。无论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而就在这时。 “还想藏到什么时候呢?罗德岛的小虫子们?” 梅菲斯特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废楼的外面,那尖锐又带着癫狂的语调,好似夜枭的啼鸣,瞬间划破了原本寂静得有些压抑的氛围。 “!!!” 所有人的神经像是被猛地拉紧的弓弦,全部紧绷了起来。干员们眼神骤变,毫不犹豫地握紧手中的武器,动作迅速而敏捷,纷纷找好掩体,身姿压低,做好了迎战准备,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梅菲斯特!他发现我们的踪迹了吗?) 阿米娅的心猛地一沉,眉头紧锁,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一旁的霜叶微微侧头,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外面,小声解释道。 (别出声。还没有,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他就爱虚张声势,想把我们逼出去。) 霜叶的声音沉稳,像是在给阿米娅和周围的同伴们吃下一颗定心丸。 但外面的梅菲斯特依旧不依不饶地喊道。 “啊,啊,不想出来吗?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增援的队伍。也罢。算了,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你们会喜欢的。” 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每个字都像是带着钩子,试图勾起众人心中的恐惧与好奇。 梅菲斯特癫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语气中满是扭曲的兴奋。 “说起来 —— 自一开始,我们就是要接管整个切尔诺伯格 等待,等待,等待了那么久 终于等到这个时刻 —— 这个向乌萨斯、向迫害我们感染者的人复仇的时刻!” 他的话语里带着无尽的怨念,仿佛压抑了许久的仇恨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然而,这个分城的这些家伙呢?他们逃了。他们反应很快。在我们动手之前,就逃了。解开了地区锁,开足了马力,动用一切移动手段 —— 但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我们的同胞,早就在各个城区中潜伏着,寻找着机会。最终他们被我们追上,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一边说着,一边发出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回荡在废墟间,让人毛骨悚然。 “这些懦夫,这些施暴者,我们该怎么处理他们呢?当然是 —— 让他们成为一个标志!一个宣告感染者身上的一切不公,终将被摧毁的标志 ———— 没错,那就是,整合运动的标志 —— 让它们一个个都成为恐怖的象征!你们,去点燃那个标志!照亮周围!” “是!” 随着梅菲斯特最后一句话落下,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隐隐约约的呼喊声,仿佛有一群人正在忙碌着执行他那疯狂的指令。 废楼内,阿米娅和干员们的脸色愈发凝重,他们不知道梅菲斯特口中所谓的 “标志” 究竟是什么,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每个人心中蔓延开来。他们紧紧盯着门口和窗户的方向,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时刻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而梅菲斯特那癫狂的笑声,依旧在外面的空气中回荡,如同恶魔的诅咒,笼罩着整个废弃楼。 “来,照亮这个城市!让罗德岛看看软弱的压迫者们的末路!” 梅菲斯特的声音尖锐而癫狂,他猛地伸手一挥,仿佛在指挥着一场邪恶的仪式,大声喊道。 永劫等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与警惕,他们大胆地抬头望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瞬间瞪大了双眼,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头皮发麻。 外面不知何时早已堆砌起了一堆堆的尸体!那些尸体横七竖八地摞在一起,姿态扭曲,死状惨烈。他们的衣物破碎不堪,有的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遭受着巨大的痛苦。而旁边的整合运动成员们,脸上带着冷漠又狂热的神情,纷纷将手中的火把扔向尸体堆。 “轰” 的一声,熊熊烈火瞬间燃起,火舌舔舐着尸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焰迅速蔓延开来,在黑暗中摇曳跳动,而那火焰的形状,竟逐渐绘制出了整合运动的标志。那标志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恐怖又血腥,仿佛是从地狱中升腾而起的邪恶符号。 ————————————————— 如果确实存在一个万物之主,那它应该为如今的灾难引颈受戮。 ——乌尔比安 第138章 开始战斗 (—— 不!) 陨星的双眼因愤怒和悲痛而通红,她死死地盯着眼前那血腥恐怖的场景,仿佛要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看穿。双手用力地抠进地上的泥土,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可她却浑然不觉,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霜叶微微侧过头,不忍直视那残忍的画面,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她轻声说道。 “那是 恶毒和疯狂堆成的焚炉。” 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仿佛在为那些无辜的生命默哀。 而博士则是眼疾手快地直接伸出双手,捂住了阿米娅的眼睛。 “博士 ——?!” 阿米娅惊讶地轻呼一声,身体微微一僵,试图弄清楚博士这突如其来举动的原因。 “别看!” 博士的声音坚定而急切,她紧紧地捂着阿米娅的眼睛,生怕她看到那令人作呕的场景。他知道,阿米娅的内心善良而柔软,这样的画面可能会对她造成极大的冲击。 阿米娅伸手去扒拉博士的手,想要挣脱开,却发现博士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捂住她的眼睛,根本无法挣脱。 “博士。请挪开你的手。我没问题的 —— 不,你必须让我看见。他的行为总有一天,是我需要面对的。更何况以前也”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和坚定,她明白,作为罗德岛的领袖,她不能逃避这样的现实,哪怕这现实是如此的残酷。 博士微微一怔,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松开。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不想让阿米娅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担心她会受到伤害;另一方面,他也明白阿米娅的责任和担当,知道她需要直面这些残酷的现实。 “阿米娅,这太残忍了,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些。” 博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他低头看着阿米娅,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博士,我必须面对。这是我们的敌人,这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不能逃避,也不会逃避。”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的意志。 博士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松开了手。他看着阿米娅,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担忧。 “好,阿米娅。但你要答应我,不要让这些影响到你的判断。” 阿米娅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她转过身,看着外面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和那令人作呕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她知道,她必须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而战,为了正义而战。 “为什么 为什么” 杰西卡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仅仅看了一眼那恐怖的场景就匆忙闭上了眼睛,仿佛多看一秒都会被那血腥的画面吞噬。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紧紧包围。 “杰西卡,冷静点。” 永劫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伸出双手,轻轻晃动着杰西卡的身体,试图将她从恐惧的深渊中拉回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紧紧地盯着杰西卡,希望能让她感受到一丝安慰。 “—— 可恶!” 陨星的双眼因愤怒而通红,她猛地锤向地面,拳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手上的皮肤被粗糙的地面擦破,渗出丝丝血迹,但她却浑然不觉。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对整合运动的暴行感到无比的痛恨。 一旁的霜叶微微皱起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痛苦和悲哀的神情。 “ 真是作孽” 她轻声呢喃着,声音中充满了对那些无辜生命的怜悯和对整合运动残暴行为的谴责。 阿米娅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愤怒。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我们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 阿米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她的眼神坚定地望着外面那片被血腥和罪恶笼罩的区域,心中的正义感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烧。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为那些无辜的人讨回公道。” 话音刚落,阿米娅便毫不犹豫地起身,步伐坚定地离开了废楼。她的身姿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挺拔,每一步都像是在向命运宣告着她的决心。 来到外面,阿米娅与梅菲斯特正面对视起来。她的目光如炬,直视着梅菲斯特那充满癫狂与恶意的双眼,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们还要躲多久呢,切尔诺伯格的那只兔子?” 看到阿米娅走出来的梅菲斯特癫笑道,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夜枭的啼叫,在这寂静的废墟中回荡。他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轻蔑。 “刚才你们几个就悄悄摸摸的,我还以为你们要做什么。结果也只能默默看着吗 真的很无趣呢。看来,你还带了不少人?” 梅菲斯特继续说道,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似乎在故意激怒阿米娅。 “这些 都是你做的吗?” 阿米娅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害怕听到那个肯定的答案,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沉声问道。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梅菲斯特,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愧疚或悔意。 “当然了 ——” 梅菲斯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大大方方地承认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掩饰和愧疚。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病态的得意,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 “功绩”。 “不运用恐怖的手段,如何减少损失呢。只要十分之一的人的死 —— 就能恐吓住剩下十分之九的人。这可是,最有效的减少伤亡的措施呢。” 梅菲斯特双手抱胸,振振有词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扭曲的逻辑和疯狂的偏执。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残忍和不人道。 “你这是歪理!” 博士愤慨地冲了出来,站在阿米娅的身旁,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彰显着内心的不平静,语气无比的愤怒。 “你所谓的减少伤亡,不过是用无辜者的生命来满足你的私欲和野心。这些人,他们本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他们是无辜的!” 博士大声反驳道,声音如洪钟般在废墟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梅菲斯特暴行的谴责。 “无辜?” 梅菲斯特轻蔑地笑了笑,那笑容扭曲而狰狞,眼神中满是不屑。 “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无辜的人。他们都是压迫者的帮凶,他们活该!” 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夜枭的啼叫,充满了仇恨和偏激,让人不寒而栗。 “你错了,梅菲斯特。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迫害感染者,还有很多人是善良的,他们愿意帮助我们。你不能因为一部分人的过错,而惩罚所有的人。你的行为只会让更多的人害怕和厌恶感染者,让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博士据理力争,脸庞因激动而涨红,眼神坚定地直视着梅菲斯特,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错误。 “哼,我才不管那些。” 梅菲斯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烦躁。 “我只知道,我们整合运动要为感染者争取权利,任何阻挡我们的人,都将成为我们的敌人。” 梅菲斯特恶狠狠地说道,双手微微握拳,似乎随时准备发动攻击,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阿米娅站在一旁,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忧虑和坚定。她深知与梅菲斯特的理念分歧巨大,想要说服他绝非易事,但她也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施暴。 “梅菲斯特,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仇恨不断延续,最终受害的还是我们感染者。我们应该寻找更和平、更合理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阿米娅试图让语气变得平和一些,希望能让梅菲斯特听进自己的话。 “和平?哈哈哈哈!” 梅菲斯特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在这个世界上,和平是不存在的,只有强者才能主宰一切。你们罗德岛总是幻想着用那些软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最终只会被这个世界淘汰。” 事已至此,阿米娅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 博士。”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打破了这紧张而压抑的氛围。 “阿米娅” 博士微微一怔,看着阿米娅那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阿米娅回头微笑着看向博士,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温柔,却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已经不是当时的我了。虽然你不记得 —— 是的,当时的我又胆小又脆弱,很容易就感到害怕 依靠着你,我才能向前走 ——”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在回忆着曾经那段艰难却又温暖的时光。 阿米娅轻轻举起汇聚出光芒的手,那光芒柔和却又充满力量,缓缓说道。 “也许我看上去依然是那副模样。但现在的我,见过的惨剧已经足够多了。我当然不想再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但不去面对它们是不行的!”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成熟与坚韧。 紧接着阿米娅便回头,眼神坚定地看向梅菲斯特,那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梅菲斯特的内心。 “因为我要提醒自己。我还不能退后 —— 我还要继续战斗下去!”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在这废墟中回荡,仿佛是在向梅菲斯特,向这残酷的世界宣告自己的决心。 梅菲斯特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哼,就凭你?别以为你变得强硬了一些,就能改变什么。你们罗德岛,始终是我们整合运动的绊脚石。” “我们罗德岛,为的是正义,为的是那些无辜的生命。”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而你,梅菲斯特,不过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用无辜者的鲜血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今天,我不会让你继续这样下去。”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随后大声喊道。 “罗德岛所属,准备战斗!” ————————————————— 你真的以为我们是在和平相处?想不想看看我现在正捏着什么?别担心,你要为曾经的所作所为承担的就是“恐惧”本身,这东西要是轻易兑现就没意思了。你会再次露出破绽吗?我很期待呢,博士。 ——维什戴尔 第139章 咄咄逼人 “霜叶,小心!别冲那么前!” 在激烈的混战中,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陨星的声音显得格外尖锐。只见霜叶在利落地砍倒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后,没有丝毫停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立马朝远处的梅菲斯特冲去。不远处的陨星见状,心中猛地一紧,急忙提醒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霜叶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头也不回地说完后,脚下的步伐不但没有减慢,反而加速继续向前冲去。她的双眼紧紧锁定着梅菲斯特,那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这个罪魁祸首烧成灰烬。 梅菲斯特看着冲过来的霜叶,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不自量力的家伙。” 他低声呢喃着,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警惕。他轻轻一挥手,几个整合运动成员立刻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霜叶团团围住。 霜叶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畏惧,她迅速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斧刃在空中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凌厉的气势,几个试图靠近的整合运动成员纷纷中招,惨叫着倒在地上。 “唔,唔唔额!” 被霜叶攻击的整合运动成员发出痛苦的闷哼声,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寒气切开了盾牌?!”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看着霜叶那泛着森冷寒意的武器,竟直接将同伴的盾牌如切豆腐般划开,不禁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什,什么?!” 另一个成员刚喊出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霜叶迅猛的攻击击中,惨叫着倒在地上。 数位成员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霜叶干净利落地解决掉!霜叶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般凌厉,让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根本无法招架。 “给我闪开!” 霜叶的声音充满了斗志,如同洪钟般响彻战场。她的身姿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如同一只矫健的黑豹。每一次腾转挪移都带着优美而致命的弧度,手中的武器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寒光。她不断地寻找着突破包围的机会,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梅菲斯特的身影,那眼神仿佛燃烧着火焰,势要将梅菲斯特揪出来,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梅菲斯特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恼怒。 “一群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 他恶狠狠地咒骂着那些被霜叶打得节节败退的手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癫狂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吗?太天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了几步,同时示意更多的手下上前阻拦霜叶。 霜叶丝毫没有被梅菲斯特的话所影响,她的眼神愈发坚定。 “梅菲斯特,今天你别想逃!” 霜叶大喊一声,手中的武器挥舞得更加猛烈,将靠近的整合运动成员一一击退。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扑向梅菲斯特。 “阿米娅!霜叶打乱敌阵,冲向敌方指挥官了!” 见霜叶如同一把利刃般深入敌阵之时,陨星一边奋力抵挡着身前整合运动成员的攻击,一边果断朝阿米娅喊道,声音在激烈的战斗喧嚣中显得格外急切。 阿米娅听后会意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战场局势,毫不犹豫地做出了指挥。 “狙击干员,术师干员,掩护霜叶!”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战场上回荡着。她的话语仿佛是一道命令的号角,让周围的干员们瞬间行动起来。 听到命令后,狙击干员们迅速找好有利的射击位置,他们眯起眼睛,瞄准着那些试图阻拦霜叶的整合运动成员。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枪响,子弹如流星般划过天空,精准地击中了目标,迫使那些敌人不得不躲避,为霜叶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术师干员们也不甘示弱,他们纷纷施展起自己的源石技艺。一道道绚丽的魔法光芒在空中闪烁,有的化作炽热的火焰,喷射向敌人;有的凝聚成尖锐的冰锥,刺向敌人的方向。整合运动成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阵型变得更加混乱。 在同伴们火力的紧密掩护下,霜叶宛如一道黑色的疾风,迅猛且顺利地就冲到了梅菲斯特的面前。她的发丝因急速的奔跑而肆意飞扬,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与坚定的决心。 “哦哦” 看着冲到自己身前的霜叶,梅菲斯特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令人厌恶的笑容,不紧不慢地问道。他微微歪着头,眼神中满是戏谑与轻蔑,仿佛根本没把霜叶放在眼里。 “你想做什么呢,小狐狸?” 梅菲斯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故意激怒霜叶。他的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笃定霜叶拿他没办法。 “要你赎罪,要你痛哭流涕 ——” 霜叶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斧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筋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但她却依然强忍着疲惫与愤怒,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一字一顿地说道。 “—— 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霜叶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前倾,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梅菲斯特疾冲过去。手中的斧子高高举起,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梅菲斯特狠狠地砍了过去。那股气势,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彻底粉碎。 梅菲斯特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迅速向后退了几步,身体灵活地一闪,躲过了霜叶的这一击。斧子砍在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霜叶一击未中,却没有丝毫的气馁,她迅速将斧子从地面拔出,紧接着又挥舞着斧子朝着梅菲斯特攻了过去。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梅菲斯特一边躲避着霜叶的攻击,一边冷笑着说道。 “住口!你的罪行不可饶恕!” 霜叶愤怒地吼道,手中的斧子挥舞得更加猛烈。她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一波接着一波,不给梅菲斯特丝毫喘息的机会。 在一旁,阿米娅和其他干员们还在与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激烈战斗着。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硝烟弥漫。 “别挡道!” 一名罗德岛干员大喝一声,手中的武器如疾风般挥出,将一名试图阻拦的整合运动成员击退。 “呜哇!”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惨叫着摔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恐。 “黑,黑色的法术” 另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看着阿米娅施展的源石技艺,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快,快跑!”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合运动的成员们顿时慌了手脚,开始四处逃窜。 “我不想和梅菲斯特的手下一个下场!”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边跑边喊,生怕慢一步就会被阿米娅等人追上。 阿米娅一马当先,身姿矫健地在敌群中穿梭,她的眼神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梅菲斯特,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战场,充满了必胜的决心。 梅菲斯特轻轻一瞥,略带不屑道。 “哦。看来这些家伙还不足以拦住你们罗德岛嘛。” 他的声音中带着嘲讽,仿佛对眼前的局势毫不在意。 “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残忍的家伙!” 阿米娅愤怒喊道,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随即,她的双手迅速结印,凝聚起强大的源石力量,挥出一发光芒球。那光芒球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颗流星般朝着梅菲斯特飞去。 梅菲斯特见状,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警惕。他迅速侧身一闪,躲开了光芒球的攻击。光芒球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在他身后的地面上炸开,激起一片尘土。 “就这点本事?” 梅菲斯特冷笑着说道,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眼神中满是对阿米娅等人的不屑。“你们罗德岛也不过如此。” “你别得意!” 阿米娅大声回应道,脸庞因愤怒而涨红,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今天,我们绝不会让你逃脱!” 说着,她的双手快速结印,周身源石光芒流转,再次凝聚起源石力量,准备发动新一轮的攻击,那光芒仿佛是正义的怒火,随时准备将梅菲斯特吞噬。 “你逃不掉的。” 霜叶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宛如寒冬中的利刃。她一个箭步又冲了过来,身姿矫健如猎豹。梅菲斯特见状,眼神微微一凛,急忙后撤一步拉开与其的距离,他的动作敏捷,如同黑夜中的鬼魅。 “小狐狸,你离我离得,有点近哦。” 梅菲斯特戏谑地说道,脸上挂着那副令人厌恶的笑容,试图用言语扰乱霜叶的心神。 “因为我就是将手刃你的那个人。不尊重生命的人 —— 不配拥有生命。” 霜叶毫不理会梅菲斯特的挑衅,她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梅菲斯特。话音刚落,她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手中的斧子闪烁着寒光,带着千钧之力就劈向梅菲斯特。 —————————————————— “语言”的力量来自规则,来自约束,而非肆意的想象。唯有自我设定规则,才可于咒术上精进。知晓此义,便足以令咒术实力一夜之间超越我们的血脉天赋。 ——逻各斯 第140章 雪怪公主 就在霜叶的斧子和阿米娅的魔法光球即将打到梅菲斯特的身上之时。神奇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只见斧子锋利的刃身和那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光球表面上竟在这时凝结出一层冰霜,丝丝寒意弥漫开来。这突如其来的突变让霜叶和阿米娅的攻击动作不自觉地产生了迟缓,速度明显减慢。而这极其短暂的间隙,却恰好给了梅菲斯特一个绝佳的反应时机。 梅菲斯特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哦 ——” 他轻轻发出一声拖长的音节,身体如同鬼魅般轻盈一闪,轻易地躲开了这原本极具威胁的攻击。随后,他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嘛。” 那语气中满是嘲讽与轻蔑,仿佛在嘲笑霜叶和阿米娅的攻击是如此不堪一击。 “?!” 落地后的霜叶刚想补上攻击时,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绝境之中。她下意识地想要再次跃起,却感觉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黏住,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怎么会,我的脚 ——?” 霜叶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冰霜牢牢禁锢,那冰霜从地面蔓延而上,如同坚固的枷锁,将她的行动完全限制住。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她用力地挣扎着,试图挣脱这束缚。 “阿米娅!各个方向都出现了整合运动的敌人!虽然数量不多” 阿米娅也很震惊,就在这时,陨星突然大声提醒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阿米娅迅速环顾四周,果然看到各个方向都有整合运动成员的身影逐渐显现,他们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走出,虽然人数不算多,但那整齐的步伐和冰冷的气息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 糟了,是雪怪小队 雪怪小队 聚拢起来了!” 陨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雪怪小队的威名她早有耳闻,他们不仅战斗力强悍,而且配合默契,一旦被他们包围,情况将变得十分危急。 “啪啪啪啪” 这时,梅菲斯特轻轻拍拍手,脸上挂着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突然礼貌地开口道,那语气仿佛是在主持一场盛大的宴会,而不是在这充满血腥与杀戮的战场上。 “好了,得向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才行。嗯哼~接下来,请热烈欢迎我们这个舞台的真正主角 —— 特西北冻原的噩梦,雪怪们的公主 —————— 霜 ———— 星 ———— 小 ———— 姐!” 梅菲斯特拖长了音调,声音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如绅士般向身后的阴影鞠了躬。他的动作优雅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昏暗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那是一位身姿高挑的女性,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她所到之处,空气都要为之冻结。她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袍,上面点缀着蓝色的花纹,宛如冰雪的纹路。她的脸庞被兜帽遮住了一部分,只露出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让人不寒而栗。 “她会把你们的血肉,一点一滴的 全?都?冻?成?碎?渣?哦~” 梅菲斯特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恶意的调侃。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似乎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 陨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而霜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她用力地挣扎着脚上的束缚,试图在霜星到来之前挣脱出来。 “———— 糟了!————” 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她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棘手程度远超想象。原本就艰难的战局,因为霜星的出现,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 梅菲斯特 ————” 霜星迈着沉稳而冰冷的步伐,缓缓来到梅菲斯特的身旁,她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意,仿佛所经之处空气都被冻结。语气冰冷地开口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来自冰天雪地的深处。 “我该先把你这个连野兽都不如的杀人狂,丢在雪原里等死。” 霜星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她微微侧头,看向梅菲斯特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仿佛眼前的人是世间最不堪的存在。 “啊呀,好可怕好可怕~” 听到霜星的威胁,梅菲斯特双手抱头,身体微微颤抖着,故作慌乱的样子,脸上却还挂着那抹扭曲的笑容。但随后,他便恢复了原先的癫狂,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但罗德岛在那边哦。” 说着,他又伸出一只手指了指罗德岛众人所在的方向,那动作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仿佛在故意激怒霜星,让她将矛头对准阿米娅等人。 霜星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冷冷地瞥了梅菲斯特一眼,说道。 “我有自己的判断。” 霜星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另一边,阿米娅朝霜叶大声喊道,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霜叶 —— 退后。” 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霜叶,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挣脱冰霜的霜叶眼神坚定,丝毫没有撤退的意图。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刚才与冰霜的对抗让她耗费了不少体力,但此刻她的斗志却丝毫不减。 “阿米娅,带她们走。” 霜叶的声音沉稳而决绝,她举着斧子就再一次冲向霜星,那身影如同一只无畏的猎豹,勇往直前。 “不行!” 阿米娅大声地制止,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变调。 “那个是 那个是 ——!” 她试图让霜叶停下,可霜叶没有回头,坚定地朝着霜星冲去。 “她 向我们走过来了。我们不可能赢。呵 虽然感觉还没活够 能遇见你们,我已经很开心了。快走!” 霜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也有对同伴们的不舍。 “霜叶?!” 阿米娅的声音颤抖着,她看着霜叶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走?” 霜星微微抬头,看着冲向自己的霜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地说道。 “放心,罗德岛。我会让你们死的毫无痛苦。” 她的声音如同冰锥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 紧接着她缓缓握紧手,一缕缕深蓝色的光芒从四周汇聚到她的周围,那光芒如同来自极寒深渊的幽光,带着彻骨的寒意。而随着霜星周围光芒的加深,周边的环境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温度 急剧下降?地面结霜了” 杰西卡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与震惊。她被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也开始不住地打颤,身体不受控制地缩成一团。她的双眼瞪大,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置身于一个恐怖的梦境之中。 “好冷 怎么会 就连那个整合运动的标志都被 怎么会!火焰熄灭了 乌云覆盖住了天空 啊啊!” 杰西卡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看着不远处那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霜星的力量下竟瞬间熄灭,整合运动的标志也被一层厚厚的冰霜所覆盖。天空中,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此刻被乌云迅速笼罩,黑暗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将整个战场吞噬。 “别慌张!” 永劫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在这被寒意笼罩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他朝着杰西卡大声喊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沉稳。 “黑钢干员杰西卡!” 永劫再次喊出杰西卡的名字,试图将她从恐惧的深渊中拉回来。 “是!” 被喊醒的杰西卡浑身一震,终于回过神来。她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与服从。 “保持阵形!” 永劫大声命令道,他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干员们,确保每个人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明白!” 杰西卡迅速回应,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她已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与身旁的干员们相互配合,维持着队伍的阵形。 “她 正在剥夺这片区域的热量!居然能有这么广的范围吗!” 阿米娅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担忧,她紧紧地盯着正在施展力量的霜星,看着周围的环境被那股寒冷的力量迅速侵蚀,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温度在急剧下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冰窖之中。 “你在做什么,霜叶!” 陨星的声音尖锐而焦急,她看着在霜星面前依旧顽强站立着的霜叶,心中充满了担忧。霜星的力量太过强大,在这样的威压下,霜叶的处境十分危险。 而霜叶看着眼前的霜星,尽管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强撑着开口道。 “ 哈,雪怪们的公主 头次见到 比我体温还低的人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紧张的气氛,同时也是在向霜星表明自己的无畏。 “霜叶!” 陨星再次喊了一声,声音中带着责备和心疼。 霜叶回过头看着满脸焦急的陨星,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陨星 其实我 也想要 通过迂回来 来给你们创造空间。” 霜叶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或许不足以正面抗衡霜星,但她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行动,为同伴们争取到一些机会,创造出突破困境的空间。 “你别做傻事!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陨星大声说道,想尽全力劝阻霜叶别做傻事。 ————————————————————— 众魂已然远去,可我们的灵魂仍需安息。若死者前往彼岸途中需要指引,我愿成为萨卡兹的摆渡人现在的我远远做不到为这片大地上每位逝去的同胞唱响挽歌,但我不会放弃。 ——逻各斯 第141章 霜星 但霜叶只是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可是 我的身体 已经冻僵了。我的脚 动不了了。”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的她,双腿早已被冰霜牢牢禁锢,身体也因为长时间处于极寒之中而失去了知觉。 “霜叶!” 陨星的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焦急,她看着霜叶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心中仿佛被重锤击中。 “阿米娅,带她们突破包围。再过不到一分钟,敌人的指挥官 可能会冻上整个广场。我的命,可别浪费了。” 霜叶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所以希望能用自己的牺牲为同伴们争取一线生机。此话一出,霜叶已经表达出自己依然选择赴死的决心。 听到霜叶如此坚决的话,陨星心如刀割。 “阿米娅 我们不能 我不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无法接受要失去霜叶的现实。 “我明白。” 阿米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我不会丢下霜叶的。我是不会 —— 丢下任何人的!我来封锁敌方小队的行动!陨星、永劫 —— 去把霜叶救回来!!” 阿米娅大声命令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明白!” 陨星咬着牙,强忍着泪水,坚定地回答道。 “收到!” 永劫也毫不犹豫地回应,眼神中透露出对霜叶的担忧和救援的决心。 “博士!拜托你指挥各个小队!” 阿米娅神色焦急,她迅速握住博士将要拔刀的手,用力阻止道。此时的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霜星的威胁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众人心头,而博士的指挥对于罗德岛来说至关重要。她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恳切,紧紧地盯着博士,仿佛在传递着无限的信任。 “现在罗德岛需要你的坐阵。”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一字一顿地说道。她深知博士在战略指挥方面的卓越才能,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博士的统筹协调能够让罗德岛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也能让干员们在混乱的战斗中找到方向。 博士微微一怔,原本准备投入战斗的决心在阿米娅的话语下有了些许动摇。她看了看周围紧张战斗的干员们,又看了看眼前坚定的阿米娅,心中明白此时自己的责任所在。 “ 没问题。” 博士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影,眼神迅速变得锐利而冷静,开始扫视整个战场,思考着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阿米娅看到博士的回应,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她朝着博士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再次投入到战斗中。她的双手光芒闪烁,源石技艺不断释放,试图牵制住霜星和雪怪小队的行动,为陨星和永劫营救霜叶争取更多的时间。 阿米娅看到博士的回应,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她朝着博士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再次投入到战斗中。她的双手光芒闪烁,源石技艺不断释放,试图牵制住霜星和雪怪小队的行动,为陨星和永劫营救霜叶争取更多的时间。 博士则迅速进入了指挥状态,她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清晰地传达到各个小队成员的耳中。 “狙击小队,寻找有利位置,对雪怪小队进行远程压制!注意躲避敌方的冰刺攻击!” “术师小队,集中力量攻击霜星周围的冰层,寻找突破点!” “近战小队,保护好后方,防止敌人绕后偷袭!” 博士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每一道指令都精准而果断。 在博士的指挥下,罗德岛的干员们紧密配合,尽管霜星的力量依然强大,但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而陨星和永劫也在努力地朝着霜叶靠近。 此时的霜叶也没有坐以待毙。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尽管身体被寒意侵袭,行动受限,但她的斗志却并未被磨灭。 “想了想,这法术 我只用过一次呢。” 霜叶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自嘲,也有对即将施展法术的期待。随即她念念有词道,声音虽因寒冷而有些颤抖,但依然坚定。 “——''凡有血气''” “呵。想用冰对抗冰 吗。” 一直关注着她的霜星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在霜叶刚念出咒语的瞬间,霜星手指轻轻一挥,一股强大的寒意瞬间袭来,霜叶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唔!” 霜叶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只感觉自己的舌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无法再说出话来。 “舌头,是不是不听使唤了?” 霜星走到霜叶面前,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她轻轻抚摸着霜叶的脸庞,那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你” 霜叶震惊地看着霜星,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但后者又放下了手,仿佛对霜叶失去了兴趣。 “雪怪小队,各自散开就位。” 霜星冷冷地发出命令,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 “是!” 雪怪小队的成员们整齐划一地回应道,他们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回响。 “我的兄弟们 去摧毁他们的掩体,冻结他们的血液。” 霜星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威慑力。 “明白。” 雪怪小队的成员们领命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战场上,朝着罗德岛干员们的掩体逼近。那冰冷的气息所到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凝结,让人不寒而栗。 阿米娅站在原地,神情专注而坚定,轻声吟唱道。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随着她那轻柔而又带着神秘力量的吟唱声响起,她的四周开始缓缓浮现出些许的黑丝,这些黑丝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轻轻飘荡着,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又强大的气息。 “咒语?” 一名整合运动的成员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不禁低声自语道。 “罗德岛的兔子” 另一个人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紧紧地盯着阿米娅,嘴里喃喃地说着。 “黑色的 线? 那是什么东西?” 又有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们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黑色丝线所吸引,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恐惧。 “是,是什么法术 ——” 有人试图猜测阿米娅所施展的法术,但还没等他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等,等等,那东西跃过了 掩体?!”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惊恐地大喊道,只见那些黑色丝线如同灵动的蛇一般,轻松地越过了他们精心设置的掩体,朝着他们飞速逼近。 “别 ——” 还没等他喊出完整的警告,就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 啊啊啊啊!!!!” “我,我的身体!好烫!好烫!” 一名被黑色丝线触碰到的整合运动成员痛苦地惨叫着,他的身体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滚烫无比,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她继续吟唱着,双手在空中缓缓舞动,控制着那些黑色丝线。这些丝线在她的操控下,不断地穿梭在敌人之间,给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带来了巨大的痛苦。 “陨星!” 博士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清晰而急切地传来,在这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响亮。她朝陨星大声道,眼神紧紧地盯着战场中陨星和永劫的方向,心中满是期待。 “靠你们了!” 博士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她深知在这关键时刻,陨星和永劫的行动至关重要。 “好的!” 陨星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身旁的永劫也严阵以待,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便继续朝着霜叶的方向奋力前进。 “就拜托你们,继续制造空隙了!” “不不 不 好冷!” 一名整合运动的成员在阿米娅的法术和罗德岛干员们的攻击下,痛苦地呻吟着,他的身体被寒意侵袭,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无数冰针刺痛。 “呃啊 好疼,好疼呀!” 另一个成员也发出了凄惨的叫声,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不断地流淌出来,与周围的冰雪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 喀 别,别再” 还有人已经虚弱到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 看到这一幕,霜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力量足以让罗德岛的干员们毫无还手之力,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顽强,还让这么多普通的整合运动成员受伤。于是她开始指挥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快点!别再让普通的整合运动同胞们受伤!” 霜星大声命令道,她的双手微微握紧,显示出内心的焦急。 “是!” 雪怪小队的成员们整齐划一地回应道,他们迅速调整了战术,开始更加专注地保护那些受伤的普通整合运动成员,并试图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霜星看着还在吟唱的阿米娅,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忍不住道。 “这种源石技艺 很强大。”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赞赏,尽管她是罗德岛的敌人,但也不得不承认阿米娅所展现出的力量。 “唔 啊” 就在这时,一直被冰霜禁锢的霜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终于挣脱了束缚。她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寒冷和挣扎而疲惫不堪,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 霜叶挣脱束缚后朝霜星喊道,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甘。 “你这家伙 别想 再前进了” 她试图用自己的力量阻挡霜星的脚步,保护自己的同伴和罗德岛。 然而,霜星没有理会霜叶的话,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只见她身形一闪,快速地来到霜叶面前,一记手刀过去,霜叶瞬间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了下去。 “呃” 霜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便陷入了沉睡。 “不会让你有释放法术的机会的,小妹妹。就这样,稍微睡一会儿。” 霜星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她看着昏迷的霜叶,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说罢,她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一股漠然,将霜叶轻轻放在地上。 “等一下再来结束你的痛苦。” 霜星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宣告着霜叶已无力反抗,她的命运即将被自己掌控。此时的霜叶,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苍白,身上还残留着与冰霜对抗的痕迹。 ————————————————— “面纱,命运帷幕。晨星,智识启明。魂河,彼岸摆渡。句点,终焉扭转。” ——逻各斯 第142章 高潮时刻 “可,可恶!” 陨星见霜叶陷入昏迷,内心也是燃起了怒火,她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紧紧地盯着霜星。“给我放开她!”她大声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焦急,手中的武器不自觉地握得更紧了。 “” 但霜星没有理会她,而是目光径直落在阿米娅的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么,你就是阿米娅。” 霜星的声音冰冷而平静,仿佛这激烈的战场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寻常的景象。 “!” 阿米娅听到霜星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中一紧,警惕地看着她。 “你的眼神,很棒。确实是属于战士的眼神。” 霜星向阿米娅表达了自己的赞誉,她的声音中难得地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和嘲讽。 但接下来的话让阿米娅有些摸不清头脑。 “抱歉。” 霜星轻声说道。 “你为什么” 阿米娅很疑惑,她吃力地询问道,不明白霜星为什么突然道歉。霜星并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用行动解释了一切。 “?——?——?——” 霜星开始轻轻地吟唱起来,她的声音如同天籁,在这充满硝烟和血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 阿米娅惊讶地看着此时的天空下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与周围的战火和混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回事?” 对于这个奇景,阿米娅十分震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疑惑。而霜星依旧专注地轻唱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 霜星的歌声没有停止,雪花也越下越大,渐渐地覆盖了整个战场。 “下雪了?” 一名罗德岛的干员惊讶地说道,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雪景,一时间有些失神。 “?“沉睡啊,沉睡,刺猬玩偶与小熊们”” 霜星继续吟唱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与之前的冷酷判若两人。阿米娅看着霜星,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但她也能感觉到,霜星的这个举动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这场雪也许不仅仅是一场自然现象,而是隐藏着霜星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或秘密。在这漫天的雪花中,战场上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原本激烈的战斗似乎也因为这场雪而暂时缓和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就在这时,永劫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他的声音中带着紧张和警觉,在这宁静又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个怪异的旋律 不对 —— 她在施术!” 永劫大声喊道,眼神紧紧地盯着霜星,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武器。 “沉进静静的黑色? 我,破烂的人偶与娃娃?” 而此刻,霜星的吟唱已经来到了高潮,她的声音悠扬而空灵,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随着高潮的来临,地上的黑色结晶此时竟疯狂般地凭空出现。它们如同黑色的利刃,从地面下破土而出,散发着冰冷而邪恶的气息。 “凭空诞生的黑色冰晶,数量又增多了?” 阿米娅面对眼前的景象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她深知,霜星的这个法术一定有着巨大的破坏力。 一旁的杰西卡也是惊呼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慌。 “冰晶缓缓降落在地面上了!” 她的双眼瞪大,看着那些黑色冰晶如同雨点般落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而永劫则是从中看出了恐怖的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糟糕,冰晶与地面的接触面 结冰了?黑色的冰面 居然 在蔓延?!” 陨星的声音颤抖着,她意识到,一旦这片黑色冰面蔓延开来,他们将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终于反应过来的阿米娅才幡然醒悟,大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决然。 “冰晶正在迅速侵蚀周边的地形!别让她唱完!!” 她知道,必须阻止霜星继续吟唱下去,否则他们将面临灭顶之灾。 “罗德岛,全力进攻!” 博士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如洪钟般响起,坚定而有力,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给干员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阿米娅的呼喊,又接到博士的指令,纷纷行动起来,宛如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毫不犹豫地冲向敌人。 然而,霜星却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依旧专注地吟唱着。她的身姿在纷飞的雪花和黑色冰晶中显得孤傲而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决绝,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她的声音空灵而悠长,在这混乱的战场上回荡,如同来自深渊的召唤。 那些黑色冰晶在她的操控下,如同有生命般不断地增多、蔓延,它们相互交织,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冰墙,将整个战场逐渐笼罩在一片黑暗和寒冷之中。冰墙所过之处,地面被冻结,原本坚实的土地变得光滑如镜,罗德岛干员们的行动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尝尝这个!” 永劫大喝一声,迅速从腰间掏出数枚弹丸,手臂用力一挥,朝着面前严阵以待的雪怪小队成员扔去。那些弹丸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准确地落入雪怪小队的阵营中。 随着 “轰” 的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产生的气浪席卷开来,周围的雪花和冰晶被震得四散飞溅。对方的防线在这强大的冲击力下被略微撕开了一条口子。永劫和陨星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顺利地突破了过去。 “咳,咳” 永劫被爆炸产生的烟雾呛得咳嗽了几声,他迅速调整呼吸,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陨星!我们击退了雪怪小队!” 阿米娅的声音此时在二人的耳麦里响起,带着一丝疲惫但又充满了振奋。 “但是 我们无法再上前一步了。剩下的只能靠你们了。” 阿米娅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知道眼前的霜星太过强大,他们已经尽力为永劫和陨星创造了机会。 “ 明白了。” 陨星简短地回应道,她的眼神坚定地盯着前方的霜星,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看着冲来的永劫和陨星,霜星的眼神带有一丝敬佩,她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确实,我有点低估你们罗德岛了。下手是不是,还是太轻了些。” 霜星的声音冰冷而又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在宣告着她之前的轻视是一种失误,但接下来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随后紧接着她再次抬起手来,动作优雅却又充满了威慑力。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寒冷,雪花在空中疯狂地飞舞,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恐怖力量而颤抖。 而这一次,远处的阿米娅最先感觉出不对劲来。她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手指已经没有知觉了 可恶 怎么回事?寒流 还在凝聚?” 阿米娅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霜星正在凝聚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那股力量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 霜星目光再一次变得冷酷,她的眼神如同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永劫和陨星。 “这一次 你们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霜星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带着死亡的气息,预示着一场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 “不好!” 博士面露难色,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语气焦急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警觉。 “她是想吸收整片区域内的寒气,一口气爆发出来吗?!” 博士的眼神紧紧盯着霜星,试图从她的举动中找到破解之法。 阿米娅也是深有体会,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感受着周围越来越寒冷的气息。 “—— 那种法术,会抽干我们所有人的热量!这种规模,比起她刚才所使用的法术,庞大太多了!”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她知道他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霜星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又决绝。 “就这样结束。就让纯粹无瑕的冰霜,埋葬你们的愤怒。” 她的话语如同宣判死刑的诏令,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吟唱声再一次地响起,那诡异而空灵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死亡的前奏。 “——?——?——?” 而不一会儿,霜星突然察觉出一丝奇异。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有什么,阻止了寒冷继续汇集” 她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周围的寒流像是受到某种阻力一样无法顺利汇聚起来。 而这时身后的一声闷哼引起了她的注意。霜星迅速回过头,眼神锐利如鹰。 “是你做的吗?” 当回过头看清是霜叶周围的冰刃在阻止时,霜星第一次被震惊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看着霜叶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我不是说过 不允许你 再前进了吗!” 霜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尽管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但她的目光却炙热地看着霜星,充满了不屈和坚定。 “—— 拼尽全力用自己的法术,停滞了寒潮的聚流吗 真是个好孩子。” 霜星的声音中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赞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 我从不后悔曾经的选择。我们做了可以做的一切,然后将希望留给未来。时间会弥合伤口,爱意会抚平疤痕。漫漫长夜后,罗德岛会迎来黎明。许多人在途中离去了,我会留在这里,见证那个结局。 ——魔王(特雷西娅) 第143章 成功救援 “霜叶用冰刃,分割了气流吗!” 阿米娅的眼中闪烁着惊讶与敬佩的光芒,她望着霜叶那坚毅的身影,心中对霜叶的魄力感到由衷的赞叹。霜叶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阻止霜星的恐怖法术,实在令人钦佩。 但,一旁的博士却忧心忡忡道,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霜叶周围那摇摇欲坠的冰刃,脸上满是担忧。 “但是,但是她 支撑不了多久!冰刃已经 快要碎裂了!” 博士深知霜叶此刻的处境极其危险,她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一旦冰刃碎裂,霜星的法术就会再次失控。 而陨星却并不怎么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 “ 已经,够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陨星知道,霜叶所争取到的时间已经足够宝贵,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陨星朝耳麦里喊道,声音坚定而有力。 “阿米娅 就是现在!掩护我!” 她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决定在这关键时刻,给予霜星致命一击。 “务必小心!” 阿米娅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她知道陨星此行的危险,但她也明白,这是他们必须要做的。 “明白!” 陨星简短地回应道,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立即开火,压制整合运动!陨星,去!” 博士迅速下达命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狙击干员们迅速调整位置,瞄准整合运动的成员,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射向敌人,压制住了他们的行动。术师干员们则凝聚起强大的源石力量,释放出一道道绚丽的法术光芒,干扰着整合运动的防御。 阿米娅也全力施展着源石技艺,那些黑色丝线在空中飞舞,为陨星开辟出一条道路。陨星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出去。她灵活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朝着霜星的方向快速逼近。 “什么?敌人冲着我们 冲过来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原本正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罗德岛干员,当看到陨星和永劫如疾风般冲来时,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与慌乱的神情,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但一旁的成员却目光敏锐,很快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不,她 她是冲向了雪怪小队的霜星?” 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陨星的行动轨迹,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和震惊。 “别,别想过去!” 意识到陨星的目标是霜星后,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急切。他深知霜星对于整合运动的重要性,绝不能让罗德岛的人接近她。 “射击!” 随着这一声令下,整合运动的成员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瞄准陨星和永劫,扣动扳机。子弹如雨点般朝着他们二人射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危险的轨迹。 陨星和永劫见状,迅速做出反应。陨星身体灵活地左闪右避,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躲开了大部分子弹。同时,她手中的武器也不断挥舞,将靠近的子弹击飞。永劫则紧跟在陨星身后,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攻击。 “永劫,小心!” 陨星大声提醒道,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正准备从侧面偷袭永劫。 “知道了!” 永劫回应道,他迅速转身,手中的飞刀狠狠地挥出,将那名敌人击退。 在枪林弹雨中,陨星和永劫艰难地朝着霜星的方向前进。他们的身上已经沾满了灰尘和汗水,但他们的眼神却依然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但下一秒,意外突然发生。一枚流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混乱的战场中斜刺里射出,毫无预兆地朝着陨星飞射而来。陨星正全神贯注地躲避着前方的冰墙和敌人的攻击,一时之间竟没能及时察觉。 “呃!” 那支流箭狠狠地射中了陨星的肩膀,她的身体猛地一震,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的脚步也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整个人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陨星!!” 永劫的眼睛瞪得滚圆,看到陨星中箭,他的心中猛地一紧,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他立刻改变方向,朝着陨星冲了过来,手中的破梦挥舞得虎虎生风,将试图靠近的敌人逼退。 “不是直接命中,没什么关系!” 陨星咬着牙,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大声说道。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但她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坚定和不屈。她知道,在这关键时刻,自己绝不能倒下,否则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说着,陨星迅速调整状态,用力拔出射中肩膀的流箭,随手将其扔到一边。她的肩膀上顿时流出了鲜血,将她的衣服染红了一片,但她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再次握紧手中的武器,朝着霜星的方向继续冲去。 “小心点!” 永劫在陨星身旁,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敌人,一边提醒道。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陨星的担忧,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们必须尽快突破敌人的防线。 “还,还能跑吗?”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看着虽中箭却仍咬牙坚持前进的陨星,脸上露出惊讶又不甘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挑衅。 “可恶!” 另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口中恨恨地咒骂着,眼神中满是对陨星顽强意志的愤怒。 “都说了!你凭什么靠近雪怪们啊!” 又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大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仿佛陨星的行为是对他们极大的冒犯。 “继续射击!不要给她机会!” 一名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整合运动成员大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深知霜星的重要性,绝不能让陨星靠近。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听到命令后,纷纷再次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陨星和永劫疯狂射击。子弹如密集的雨点般呼啸着飞射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危险的火力网。 陨星和永劫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地前行着。陨星的肩膀还在流血,疼痛如同潮水般一阵阵地袭来,但她强忍着,眼神坚定地盯着前方的霜星。她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步伐,灵活地躲避着子弹,同时寻找着突破敌人防线的机会。 可伤口的疼痛让陨星在一刹那动作慢了一步,就在这极为短暂的瞬间,危险悄然而至。一只流箭如同夺命的寒芒,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射来,躲闪不及的陨星再次被射中。 “—— 糟了!喀!” 陨星的身体猛地一颤,口中发出痛苦的闷哼,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她的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摇晃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 后方的杰西卡震惊地捂住了嘴,双眼瞪得滚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不!!她被 她被击中了,不”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陨星咬着牙,强忍着剧痛,迅速拔下箭头。她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鲜血顺着她的手臂不断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但她依然故作镇定,大声说道。 “ 小伤而已!这样就想挡住我,还太早了!!” 后方的阿米娅依旧在努力着,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脸色因为过度的专注和力量的消耗而略显苍白。她不断地施展着源石技艺,试图为前方的陨星和永劫提供更多的支援,同时寻找着突破霜星防线的机会。 “这还不够,我必须 等等 ——!” 阿米娅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眼神突然一凛,心中一紧。她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寒气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寒气 颤动了一下?等等,寒气的尽头) 阿米娅在心中快速思索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惊喜。她仿佛捕捉到了一丝关键的线索,这让她原本有些迷茫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抓住这种感觉了!难道说?!不管怎么样,只能试一把了!击中它 ——!大家可都 相信着我!” 阿米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双手迅速结印。她决定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尝试着施展一个更加大胆的法术。 阿米娅的身体周围,黑色的丝线开始疯狂地舞动起来,它们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阿米娅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寒气的源头,她能感觉到,那里隐藏着霜星法术的关键所在。 “轰!” 只听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在战场上响起,强大的气浪席卷开来,将周围的雪花和冰晶都震得四散飞溅。 “————?”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一愣,他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和疑惑,一时间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罗德岛的领袖” 另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畏惧和惊讶。他看着远处的阿米娅,心中对她的力量有了新的认识。 “她的法术,击碎了我们埋设的源石?” 一名雪怪小队成员皱着眉头,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深知那些埋设的源石对于他们的重要性,也明白要击碎它们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 “—— 起雾了 ——”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突然指着前方说道,只见爆炸产生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形成了一片浓浓的雾气,将整个战场都笼罩其中。 在雾气的笼罩下,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开始有些慌乱。他们原本有序的防线出现了一些松动,彼此之间的配合也不再那么默契。 “大家不要慌,保持警惕!” 那名指挥官大声喊道,试图稳定住局面。但他的声音在这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有些微弱,效果并不理想。 而此时,阿米娅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水。她刚刚施展的那个强大的法术,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和精神力。但看到爆炸产生的效果,她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丝欣慰。 “果然!那个霜星是靠小队埋设的源石来创造寒潮!陨星!!趁现在 ——!” 博士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急切地传来,充满了兴奋与期待。他为阿米娅成功击碎源石感到欣喜,也深知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霜叶 霜叶 我 一定 会救你!!所以,等我 等我!” 陨星在心中默默发誓,眼神中满是坚定。她不顾身上的伤痛,一个箭步就冲到霜星面前,速度之快,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侧目。 霜星见状也是后撤离开了,她冷冷地看着陨星,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但她也明白,此时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不能再掉以轻心。 ————————————————— 博士,你的眼里常怀愧疚。可你说,记忆能够决定一个人是谁吗?失去了记忆的你,和只是拥有她记忆的我,又如何解开那个结呢?多去陪陪阿米娅和凯尔希,停留在过去的有她就够了。 ——魔王(特蕾西娅) 第144章 龙门危机 陨星也不在意霜星的离开,赶忙抱起霜叶。霜叶的身体很虚弱,靠在陨星怀里,仿佛一片飘零的叶子。 “ 陨 星?” 霜叶费力地看向陨星,她的声音微弱,如同游丝一般。 “你逞什么英雄!我有蠢到,会眼睁睁的看着你送命吗!” 陨星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关切。她紧紧地抱着霜叶,仿佛生怕一松手,霜叶就会消失。 “放我下来 我又不是什么 小动物” 霜叶有气无力地说道,她虽然身体虚弱,但骨子里的倔强却丝毫未减。 “我可是不会松手的!阿米娅!杰西卡!!” 陨星大声喊道,她希望能尽快得到同伴的支援,带着霜叶脱离危险。 此时,阿米娅在雾气中听到了陨星的呼喊,心中一紧。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朝着陨星的方向赶去。 “陨星,坚持住!我来了!” 阿米娅大声回应道,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杰西卡也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她举起手中的枪,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为同伴提供掩护。 “陨星,带霜叶先走,我掩护你们!”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紧张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她深知此时情况危急,必须尽快让霜叶脱离危险,而自己则要承担起掩护的重任。 “我明白了!” 陨星毫不犹豫地应声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紧紧抱着霜叶,转身准备撤离。 “ 咕” 霜叶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这细微的声音瞬间让陨星紧张起来,她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哈,哈 咳哈 霜叶 撑下去!别死 可别死了!!” 陨星焦急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能感觉到霜叶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心中充满了恐惧,生怕霜叶会在自己怀里失去生命。 “别担心 我的命 还挺硬的。” 霜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微弱但依然带着一丝倔强。她看着陨星焦急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你也是 阿米娅也是!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再怎么逞强 你们也只是孩子而已啊!” 陨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心疼,她看着眼前的霜叶和不远处的阿米娅,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这两个孩子为了保护同伴和完成使命,付出了太多太多。 “还把我当孩子” 霜叶小声不满道,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倔强。她虽然身体虚弱,但内心并不认为自己是需要被过度保护的孩子,有着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 那我要是死了,救了你们几个,不还蛮值的吗。” 霜叶又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看淡生死的洒脱,似乎觉得为了同伴牺牲自己也是一种值得。 但陨星生气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愤怒和焦急。 “你 —— 你给我记住了!下次你再这么做 再这么做 我就” 陨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担忧。 “哈 对不起。跑起来,陨星。别 回头!” 霜叶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她不想再让陨星担心,也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此时,博士也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队伍,他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清晰地传来,充满了威严和冷静。 “走!快走!!撤出当前区域!优先保护伤员和医疗干员!狙击小队!瞄准整合运动符号,射击!!破坏它的结构!解体整栋大楼!” 博士的指令明确而果断,他深知在这危急时刻,只有迅速行动才能摆脱敌人的追击,保护好队员们的安全。 “咳,咳 爆炸引起的雾气更浓了 ——!趁现在!动作快!!全员撤出广场区域!!” 一名干员咳嗽着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模糊。但罗德岛的干员们听到后,纷纷加快了行动的步伐。 陨星抱着霜叶,在雾气中艰难地前行着。她的身上还带着之前战斗留下的伤痛,但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将霜叶带到安全的地方。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极低,给他们的撤离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阿米娅在后方,全力施展着源石技艺,为大家的撤离提供掩护。 “逃掉了 —— 吗。” 等罗德岛的人撤离后,霜星才从迷雾中走出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疲惫。此时的她,身上散发着寒冷的气息,周围的雾气在她身边缭绕,仿佛与她融为一体。 “咳 咳咳” 霜星发出一阵咳嗽声,身体微微颤抖着。可能是之前与罗德岛的战斗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和源石技艺,也可能是她本身的矿石病已经十分严重,让她的身体变得极为虚弱。 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的源石结晶似乎更加明显,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尽管如此,她的眼神依然坚定而冰冷,看着罗德岛众人撤离的方向,心中或许在思考着下一次与他们的交锋,或许在为自己此次行动的失败而懊恼。 “————”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了片刻,霜星随后缓缓地将目光投向后方,眼神中带着一丝警觉与审视。 “你看了多久?” 随着霜星话音刚落,浓厚的迷雾如波浪般翻滚起来,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从中走出,那高大的身形,尖锐的獠牙,正是一个温迪戈。 “几分钟。” 温迪戈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霜星的身旁,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幽深的山谷。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这些战士值得称赞。” 听着它的话,霜星不屑地冷哼一声,精致的脸上闪过一抹轻蔑的神色,仿佛对温迪戈的评价嗤之以鼻。 “小心。你的身体状况不理想。” 温迪戈微微低下头,看着霜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提醒道。 “——用不着你来提醒。做你该做的事,老顽固。我要和二姐去追击罗德岛了。在清剿他们之后,我们才能去龙门。” 霜星的语气冰冷而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罢,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通讯设备,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二姐,准备行动。” 霜星对着通讯设备说道,声音简洁而有力,仿佛已经做好了再次投入战斗的准备。她的身姿在迷雾中显得孤傲而冷峻,尽管身体状况不佳,但她的斗志却丝毫不减。 温迪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霜星,没有再多说什么。它知道,霜星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而它,也只能按照霜星的命令,去完成自己的任务。此时,迷雾渐渐散去,战场的硝烟似乎还未完全消散,新一轮的追逐与战斗,即将在这片土地上展开。 “呼 呼” 阿米娅等人不停地奔跑着,脚步急促而慌乱。他们的脸上满是汗水,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身体在长时间的奔逃中早已疲惫不堪,但心中的求生欲望和对使命的坚持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马上,就能到达撤退点了。博士,我们” 阿米娅气喘吁吁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期待。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仿佛能看到那安全的撤退点就在不远处。 这时,陨星突然递给阿米娅一个通讯器,动作迅速而急切。 “ 阿米娅!!和近卫局的通讯,已经连上了!!紧急通讯!!” 陨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焦急,她深知这通通讯可能带来至关重要的信息。 阿米娅立马接过通讯器,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陈长官!!” 她大声喊道,希望能得到对方清晰的回应。 “ 听 好?” 通讯器中传来陈那有些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让人听不真切。 “陈长官?你听得清楚吗?” 阿米娅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她再次大声问道,试图让对方听清楚自己的话。 “ 龙门” 陈的声音依旧微弱,只吐出了 “龙门” 两个字,便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 什么?!” 阿米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直觉告诉她,龙门一定发生了极其严重的事情。 “—— 我已经安全了。但 整合运动已经攻占了近卫局的一处重要设施,正在强行打开贫民区与外城的通路。阿米娅 龙门 危险了。” 陈的声音终于清晰了一些,但话语中的内容却让阿米娅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 而在切尔诺伯格的主城里,阴暗的房间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塔露拉静静地伫立着,周身散发着冰冷而威严的气场。她微微仰着头,目光深邃而冰冷,听着从通讯器中传来的梅菲斯特那尖细而又带着一丝得意的声音。 “w 成功吸引了龙门和罗德岛的注意,把他们诱进了圈套。是的。他们逃不回去。浮士德和弑君者已经破坏了一处防御 —— 按照你说的,这会是我们进入龙门的突破口。我们将在每一处要害都设下埋伏,用他们的鲜血染红从这里到龙门的整条道路。是的,爱国者也快回到切尔诺伯格了。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还有什么吩咐吗,塔露拉。” 梅菲斯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 “————” 塔露拉沉默了片刻,修长的手指缓缓敲了敲旁边的座椅把手,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鼓点。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是对龙门这座城市的深深恨意。 “是时候了 ———— 让这腐败的城市,化为灰烬。” 塔露拉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 “罗德岛”,这个名字给人一种很柔软的感觉。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想到的一定是很温柔的回忆。我希望罗德岛可以一直一直,带着许多人的期望行驶下去。在将来,她也会成为更多人的家。 ——魔王(特蕾西娅) 第145章 诗怀雅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现在那些大人们,再也没办法欺负我们了!〉 〈别害怕,从今天开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如果我遇到什么坏事情,你可也一定要帮我哦!这就是朋友!〉 〈嘿嘿,我们不会分开的,对!〉 ………… 〈嘿嘿,我们不会分开的,对!〉 〈你为了龙门能做到哪一步,是否真的什么都可以?〉 〈现在,魏彦吾,你又要牺牲谁、牺牲什么?〉 ……………… 陈躺在床上,原本平静的脸庞因痛苦而微微扭曲。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脑海里不断涌现着一段段的画面,那些画面如同破碎的残片,快速地闪过,却又无比清晰。 “唔呃” 陈轻声呻吟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床单。突如其来的冲击使陈的大脑疼痛欲绝,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痛着她的神经。 而她的呻吟也是引起了床边的人的注意。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那断断续续的痛苦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喂,醒醒!” 一个菲林女子见状走到床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不耐烦。她伸出双手,不断摇晃着陈,试图让其清醒过来,双手的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用力。 但陈并没有醒过来,反而还嘴里不停念叨着,声音微弱而含糊。 “救她” 那话语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执念。 “陈警司,醒醒!” 菲林女子提高了音量,显然是生气了,语气开始不耐烦起来,她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可陈依旧嘴里念叨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让我过去!让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挣扎和恳求,让人听了不免心生怜悯。 最后,菲林女子被陈惹得彻底恼火了。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吊你老母!该死的肥肠龙!我哪有时间和你这么耗下去!” 她大声咒骂着,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随即抓起桌子上一个水杯就朝其泼了过去。 “哗啦——” 水杯里的水如一道弧线般飞射而出,准确地泼在了陈的脸上。水的凉意瞬间刺激着陈的神经,希望能将她从那痛苦的幻境中唤醒。 被水泼中的陈身体猛地一颤,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了几下,似乎有了一丝苏醒的迹象。菲林女子紧紧地盯着她,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不满,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否能让陈恢复清醒,而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唔!” 下一秒,被泼醒的陈挣扎着坐起身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她的身体还因为刚才的呛水而微微颤抖着。 “噗,咳,咳咳” 陈捂着嘴不停地咳嗽着,剧烈的咳嗽让她的身体一阵阵地抽搐,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 看到陈的窘状,菲林女子冷笑道,眼神中满是不屑。 “醒了?陈警司?”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 “咳。” 陈捂着嘴,依旧努力地想要说话,嘴里依旧说道。 “怎么 星熊,快!整合运动 ——”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战斗情境中。 可当她费力地睁开眼时,却看到一个愤怒的菲林女子正注视着她。她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 陈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菲林女子,试图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白日梦做够了吗?真是的,一脸败相。” 菲林女子冷峻地嘲讽道,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而陈也是很疑惑,她皱了皱眉头,问道。 “怎么是你?我的队伍呢?”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担心着自己的下属们的安危。 “如果我说全灭了呢?” 菲林女子故意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想挨打的话,建议去整合运动后面排队。” 一听菲林女子的话,陈直接反嘲回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刚才的虚弱只是一瞬间的事。 “嘴上功夫一直厉害得很,战场上怎么见不到你这么凶?” 菲林女子也是不甘示弱,回怼了过去,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 而就在这时。房间里紧张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陈和诗怀雅两人眼神对峙,谁也不肯先退让一步。 “你们怎么回事?我才走开一小会儿,你们两个就又吵架吵成这个样?” 星熊推门走了进来,她那宽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焦急。看到两人 “针锋相对” 地对峙着,她赶忙出言劝解起来,声音中带着关切。 在劝阻好两人后,星熊一脸无奈地看向菲林女子,微微摇了摇头。 “iss 诗怀雅,少讽刺她两句对你没坏处,真的。”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她深知诗怀雅的脾气,也明白陈现在的状况经不起太多的刺激。 “哼!” 诗怀雅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不吱声,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写满了不满,但还是暂时收敛了自己的锋芒。 “老陈你也是,才刚醒就” 紧接着星熊又看向陈,刚想开口数落她几句,可当她看到陈的样子直接愣住了。陈的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也被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模样狼狈极了。 “等等,你怎么湿得跟刚被园艺车浇过一样?” 星熊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滚圆,上下打量着陈,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不过离开了一小会儿,陈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陈没有解释,而是冷冷地看着安稳坐在一旁的诗怀雅,眼神中带着一丝怒意和不满,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她刚才的行为。 “你问她。” 陈的声音冰冷而简短,随后便将目光移开,不再看诗怀雅。 星熊紧跟着看向诗怀雅,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满。 “‘小姐’,这空杯子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给你们两个人各倒了一杯水?”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她很清楚陈和诗怀雅之间的矛盾,所以对这空杯子的来历充满了好奇。 诗怀雅双手抱胸,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她梦里说胡话。” 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带着一丝得意,似乎在为自己用这种方式叫醒陈而感到自豪。 看着互不对付的两人,星熊脑子直犯抽抽,只觉得一阵头疼。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地叹了口气。 “搞什么” 星熊轻声嘀咕着,心中满是无奈。她知道,陈和诗怀雅之间一直有些不对付,想要让她们和平相处实在是太难了。 这时陈突然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警惕。 “我们在哪?”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从对方的回答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还没等星熊回答,诗怀雅就抢先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 “罗德岛的某个舱室。”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没等陈开口,诗怀雅又继续说道,语速加快,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三刻钟前,陈警司,你和你的小队逃窜回了龙门。你可能觉得你们把自己的行踪隐藏得很好,但徘徊在龙门外围的整合运动并不这么想。还是在本小姐和罗德岛的接应下,阻挠你们的整合运动溃散了,而你的小队相对保持了完整。哼哼,你总算可以回龙门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在刻意强调陈等人处境的狼狈。 陈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她冷冷地盯着诗怀雅,语气冰冷地说道。 “注意你的用词,诗怀雅。我们不是逃窜,而是战术撤退。整合运动的力量不容小觑,我们只是暂时保存实力。” 陈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诗怀雅轻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 “战术撤退?说得好听。要不是我和罗德岛的人及时出手,你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似乎想要激怒陈。 星熊见状,赶忙站出来打圆场。她无奈地看了看诗怀雅,又看向陈,说道。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她深知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那我” 陈刚微微张开嘴,想问自己究竟是如何昏迷的,还没等她把完整的句子说出口,诗怀雅立马接上话头道,语气急促且带着一丝不耐烦。 “在你觉得事情告一段落了的时候,你正面吃了一发爆炸,昏了过去。” 诗怀雅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些许轻蔑,直直地看着陈。 “ 真的?” 陈以一种质疑的目光盯着诗怀雅,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不信任。毕竟这样的经历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而且她对诗怀雅的话向来持有怀疑态度。 而诗怀雅也是没有好气,她挑了挑眉毛,语气尖锐地反问道。 “你是想问‘你因为被人偷袭昏了过去’是不是真的,还是想问‘你被爆炸正面掀翻在地却仅仅只是昏了过去’是不是真的?”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似乎在嘲笑陈的怀疑。 ———————————————————— 我的仆臣热衷操纵他人的命运。他们中有自以为是的阴谋家,也有意志脆弱的空想家。不过在消费他人的生命时,他们的冷漠如出一辙。而我?呵呵,无论操纵还是受人操纵,生命的终点都在我这里。 ——死芒 第146章 不欢而散 面对诗怀雅的咄咄逼人,一心放在龙门的陈这回罕见地没有反驳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龙门局势的深深担忧,无暇顾及与诗怀雅的口舌之争。 “算了,别扯了。现在龙门的整体状况呢?” 陈的声音沉稳而急切,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诗怀雅,希望能从对方口中得到关于龙门的最新消息。 听了陈的话,诗怀雅摇摇手不耐烦道,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 “一团糟,具体的自己去看简报。”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似乎对陈的询问感到不屑一顾。 随后诗怀雅从身后掏出一份简报递给陈,动作干脆利落。等陈接过后,她又继续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责备。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反攻的整体进度已经被你拖慢了。现在,特别督察组应该调集近卫局的残余队伍,和罗德岛一同向近卫局出发。” “一路深入上城区吗。机动作战?似乎确实能起到效果。” 星熊凑过来看了一眼简报,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接着说道。 “只不过这样的作战有什么意义?”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她想不明白这样直接深入上城区的机动作战,除了表面上的推进,还能带来怎样实质性的好处。 诗怀雅解释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仿佛对自己所阐述的计划胸有成竹。 “沿路捣毁所有的整合运动据点。我们会接手你们建立的优势。”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听了诗怀雅的话,星熊心里便有了结论,她的眼睛微微一亮,脱口而出。 “攻坚战?” “没错。” 诗怀雅点点头,肯定了星熊的猜测,接着说道。 “趁整合运动还没立足脚跟。”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想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给予整合运动沉重的打击。 但陈却有了自己的担心,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忧虑和谨慎。 “但是,摧毁据点之后,干道枢纽周边残余的整合运动会迅速合流。你根本不能保证你能坚持到我们夺回近卫局,更别说是在这之后清剿散布各处的整合运动了。” 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她对局势的深刻分析和对潜在风险的敏锐洞察。 紧接着她眼神犀利地看着诗怀雅,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并不需要你所谓的‘建立优势’,我也不需要你来教我制订计划。”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她对诗怀雅的计划并不认同,同时也反感对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指点自己。 面对陈强大的气场,诗怀雅也没有胆怯的意思,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毫不退缩地与陈对视着。 “那可由不得你,陈警司,就算你是特别督查组组长、在战时拥有特别调遣权及现场执行权,你也不可能逃避所有责任的。” 诗怀雅的声音尖锐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直直地刺向陈。 陈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她静静地看着诗怀雅,语气沉稳地说道。 “听你的语气,你是想挑战我。这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我们肩负着不同的使命,我们该做的只是执行。” 陈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立场。 但诗怀雅的语气依旧不屑,她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 “陈警司,近卫局失守了,整个近卫局大楼都被整合运动控制着,这是你的错。” 诗怀雅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陈的心上。 随后她又质问道,语气愈发咄咄逼人。 “当龙门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龙门?” “” 陈沉默了,她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身体微微颤抖着,诗怀雅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但诗怀雅依旧继续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语气中充满了指责和不屑。 “这也是你接到的命令?没有你的擅离职守,龙门不会失陷。我替你感到羞耻,陈警司。你该马上辞职,而我会接管特别督查组。” 诗怀雅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房间里回荡着。 陈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不甘,她直视着诗怀雅,一字一顿地说道。 “诗怀雅,你根本不了解情况。我当时离开龙门,是为了执行一项更重要的任务,那是为了龙门的长远利益。而且,龙门的失陷,是多种因素造成的,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诗怀雅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借口,都是借口。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推卸责任了吗?事实摆在眼前,近卫局失守,龙门陷入危机,而你却不在。你作为特别督查组组长,难辞其咎。这个组长还不如让我来当。” “诗怀雅,你没有这个权力。” 一听到特别督查组长这几个字,陈内心的怒火有些压不住了,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紧紧地盯着诗怀雅,语气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 “诗怀雅,你没有这个权力。即使放下我们之间的私怨,我也不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来获得这份任命。你甚至可以口头声明 ——‘魏彦吾已向施警司发布命令,即刻起,施警司将接管近卫局一切事务,并罢免现行动组长,予以撤职处分’。你能吗?这条命令真的存在吗?” 陈的声音越来越高,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向诗怀雅。 “嘁 别这么叫我。” 诗怀雅满脸不悦,撇了撇嘴,眼神中透着明显的嫌弃。 “如果不能,就请你去完成自己的任务,现在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对你没有好处,‘诗小姐’。” 陈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冷冷地看着诗怀雅,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主导权。 这下,陈的话彻底激怒了诗怀雅。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怒气冲冲地吼道。 “扑街啦你!你个肥肠龙!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姓施!听好,我的代号是诗怀雅,或者叫我碧翠克斯?施怀雅警官,懂吗?”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你那套规矩关我鸠事!你这代号和姓氏,普通人听了有谁知道区别。” 陈毫不示弱地回怼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一旁的星熊见两人又掐到一起后无奈地捂住额头,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疲惫。 “哎”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感到无比的头疼。她知道陈和诗怀雅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可没想到在这如此关键的时刻,两人还是控制不住地争吵起来。 但吵架仍在继续。 “现在的我既没时间也没这个心情。请你让开点,自己去找点事做,乖。” 陈不耐烦地摆手道,语气中充满了厌烦,仿佛在驱赶一个讨厌的苍蝇。 而诗怀雅更是直接破防道,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陈,声音颤抖地骂道。 “姓陈的 你可真是个脑入水喇!” 紧接着,她又恶狠狠地补充道。 “祝你 t 的富贵!”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火药味十足。陈和诗怀雅怒目而视,谁也不肯先低头。 “我走了,星熊。劝你管住这条疯龙,她死在哪里和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诗怀雅恶狠狠地扔下这句话后,脸上满是愤怒和不屑的神情,转头便摔门离开了房间,那巨大的关门声在房间里回荡,震得空气都似乎颤了一下。 星熊见状追了过去,她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无奈。在房屋外,星熊看着诗怀雅的背影,赶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微微喘着气对诗怀雅感谢道。 “嗨,抱歉,‘小姐’。你们的脾气其实都真够差的。不管她怎么说,刚才的援助还是谢谢你了。”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她知道尽管陈和诗怀雅之间并不好对付,但诗怀雅之前的援助确实帮了大忙。 “下次不会了,我要看着她血流不止。” 诗怀雅说完这句话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脚步急促而有力,仿佛想要尽快摆脱这让她感到不愉快的地方。 星熊站在原地,看着诗怀雅离去的方向,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她转身回到房间,看到陈正坐在床边,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愤怒。 “她的背怎么了?像是新伤。” 陈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诗怀雅离去的方向,尽管诗怀雅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她敏锐地察觉出了异状。 “她夹着你冲进了掩体,整合运动术师的法术在她背后三米的墙上炸开了花。” 星熊依靠着墙,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感慨。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讲述着一件已经过去但却印象深刻的事情。 “偶尔也对她好点,没必要什么时候都互相针对成这个样子。” 星熊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劝诫。她看着陈,眼神中满是关切,希望陈能够放下对诗怀雅的成见,至少在这个危机时刻,两人能够和平共处。 “ 我知道。” 陈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也有一丝释然。她知道星熊说得对,诗怀雅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这份恩情她不能忽视。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陈静静地坐在床边,思绪万千。她想起了和诗怀雅以往的种种矛盾,那些争吵和冲突仿佛还在眼前。但现在,她也看到了诗怀雅的另一面,那个在危险面前毫不犹豫地保护自己的人。 ————————————————— 我的躯体冰冷,我的触觉迟钝,我体内翻涌着永不停歇、宛如被自己的火焰灼烧般冰冷刺骨的疼痛偏偏就是这点疼痛令人着迷,不然,我甚至会忘记自己已经驯服了死亡。 ——死芒 第147章 再度出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声音不重却在这略显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可以进来吗,龙门的陈长官?” 一个男性罗德岛干员站在门口询问道,他的声音沉稳而礼貌,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气息。 “进来。她不介意。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星熊走过来轻轻握住干员的手略带歉意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试图缓解一下可能存在的紧张气氛。 “没有的事,不用见外。” 干员礼貌地回应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随后他来到床前向陈开口道。 “您好,陈长官。嗯 现在方便和罗德岛这边磋商一下任务内容吗?我们已经集结了数支小队,他们正在甲板待命,准备好了随时和你们一同出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坚定,显然对即将到来的行动充满了信心。 陈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和认真,“明白了,我马上就去。” 她的声音简洁而有力,显示出她作为指挥官的果断和干练。 干员微微鞠躬诚恳道。 “抱歉听到了你和那位金发警官之间的对话 我们知道近卫局损失惨重。你可以相信我们,罗德岛能帮得上忙。”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真诚,希望能让陈感受到罗德岛的诚意和决心。 陈摇摇头,打断了这个话题,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不想再继续纠缠于之前的事情。 “ 这不是我们现在该讨论的话题。”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态度。 等干员离开后,陈又躺了回去,身体放松地靠在床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别介意,星熊。你也很清楚诗怀雅在做什么,她是在稳定局势。” 陈缓缓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理解,尽管她和诗怀雅之间矛盾重重,但她也明白诗怀雅的一些做法是出于大局考虑。 星熊轻叹一口气,随后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 “她火气上头,你也是。” 她看着陈,眼神中满是关切,希望陈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只是顺水推舟了一把。龙门损失惨重,这是‘事实’,他们都应当知道的‘事实’。” 陈靠着床头,头看着天花板,眼神中带有一种无奈。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苦涩,想起龙门的现状,她的心中充满了忧虑。 星熊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情。 “这不好,也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在她的印象中,陈一直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 陈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说道。 “星熊,你不明白。现在的龙门需要有人站出来,让大家知道局势的严峻。我知道我的做法可能有些过激,但这也是无奈之举。这些都是为了龙门。”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龙门的未来。 “这么说话更不像你了,你是探长,是高级警司,不是政客,逢场作戏从来都不是你的天职。” 星熊目光一直盯着陈,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满是疑惑与担忧。 “这确实不是一个正规的警员该做的事,但我别无选择。” 陈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与疲惫。她微微闭上双眼,似乎在躲避星熊那锐利的目光,脑海中不断闪过龙门如今的惨状以及整合运动带来的种种威胁。 “” 星熊沉默了,她的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陈的话。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坐在床边,轻声道,语气中充满了心疼。 “你太累了,需要好好放个假。” 陈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向往。 “可能。呵 我确实想过。星熊,我需要一次很长很长的休假。”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仿佛这简单的话语中承载了太多的压力和辛劳。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以后就去,别死撑着。” 星熊撑着头看着陈,眼神中满是关切,她知道陈为了龙门付出了太多,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黄城,或者春都?要么就花郡,黄城离这里太远了,花在路上的时间够再休一次了。还是回维多利亚见见校友?” 星熊掰着手指,兴致勃勃地给陈推荐着度假的地方,希望能让陈的心情好一些。 陈这时却给出另一个答案,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我想去你的家乡看看。”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这个决定在她心中已经盘旋了很久。 星熊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别去,没龙门有意思。”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很不想让陈去自己的家乡。 看着星熊尴尬的样子,陈忍不住轻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而悦耳,打破了房间里原本略显沉重的气氛。 “星熊,你这反应可真有趣。我就是想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惊喜呢。” 陈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星熊看着陈的笑容,微微一怔,随后也笑了起来。 “好,好,等这次事情结束,你想去就去。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真的没什么好玩的。” 星熊无奈地说道,眼神中却满是宠溺。 两人相视而笑,这一刻,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暂时消散了。尽管前方的战斗依然严峻,但这片刻的轻松时光,却让她们感受到了温暖和力量。 “叮叮叮!”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通讯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嗯?” 星熊一听到通讯瞬间就警惕了起来,她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通讯。” 陈拿起通讯器,看着上面的频道愣住了,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安。 “ 是机密频道。” 星熊立马心领神会,她知道机密频道的通讯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和紧迫性。“那我先出去。” 星熊轻声说道,随后转身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给陈留出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麻烦你。” 陈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 等星熊离开房间后,陈拨通了通讯,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请说,我在听。” “陈 sir 那些感染者,整合运动 到处都是。” 听到来者的声音,陈的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从通讯中获取更多的信息。 “xr02?你在哪里?” “木禾仓库。我中了几箭,应该活不长了。这是陷阱 等他们都走了你再来这里。那个情报,我会留在身上。他们不会懂的。” 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象征着对方此时处境的危险,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喘息和痛苦。 “代号 xr02,你在那里等着。近卫局会立刻赶过去。你手上的情报有时效性,我们必须拿到手。” 陈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深知情报的重要性,也担心着 xr02 的安危。 “我不确定,陈 sir 你有你的任务,我不想拖累你们。” “xr02,不准死。你必须活下去。”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坚定,她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战友,更不愿意看到 xr02 就这样牺牲。 “ 我没法说服你,陈 sir 你们要小心。等等,有动静。” 紧接着,一串电流声结束了通讯,那刺耳的电流声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陈的心上。 “xr02?xr02!” “”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助。她知道,xr02 可能已经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而自己却无法立刻赶到他的身边。 “星熊?” 陈放下通讯器,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朝门外喊道。 星熊听后立马走进来,她的脚步迅速而沉稳,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啊,在。” 星熊回应道,眼神紧紧地盯着陈,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判断出通讯的内容。 陈下了床,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她的动作却干脆利落。她拿起椅子上的外衣,迅速地披在身上,便向门外走去,眼神十分的坚定,仿佛燃烧着一团炽热的火焰。 “去整备队伍,我们该走了。”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知道,时间紧迫,xr02 正处于危险之中,那份情报也亟待获取,她不能有丝毫的耽搁。 星熊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事情的紧急性。她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这就去。老陈,你身体还没恢复,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深知陈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做。 陈回头看了看星熊,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我会的,星熊。你也一样,整备队伍的时候注意安全。我们尽快出发。” 说完,陈便加快了脚步,朝着集合的地方走去。 星熊看着陈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去整备队伍。她迅速地传达了陈的命令,队员们纷纷行动起来,准备着武器和装备,气氛变得紧张而严肃。 ————————————————— 罗德岛也是个美丽的地方,无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在这里自由书写自己的生命,简直是付出了无数血肉代价才建立起来的想象中的城邦。幻象易逝,尽力去维持它。 ——死芒 第148章 干员的气愤 来到罗德岛的停泊点,原先的男性罗德岛干员也在这里。阳光洒在停泊点的甲板上,给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然而此时紧张的气氛却丝毫没有被这温暖的光线所驱散。 一看到陈过来,男性干员就立马走了过来,他的步伐急切而又带着一丝拘谨。 “陈长官,你要出发了吗?” 干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询问和关切。 陈紧了紧腰间的刀鞘,不经意地询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和敏锐。 “罗德岛还剩下多少武装力量?” “这不在可交换情报里,陈长官。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辅助近卫局行动,但不能直接听从你的调遣,长官。” 干员的回答有些生硬,语气中带着一丝坚持,似乎在强调着罗德岛的行动准则。 “我好像还没提出这种要求。” 陈看着对方,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无语,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对干员回答的意外。 干员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纠正道,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抱、抱歉,多言了。” 陈也没有过多在意,她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即将到来的行动上。 “没事。我只是想询问下罗德岛的状况,问问你们有没有安保上的难题,是否需要近卫局的帮助。” “整合运动多次被击退,已经放弃进攻罗德岛本舰了。从种种迹象来看,龙门的形势要比罗德岛严峻得多。” 干员如实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 陈沉默了片刻,思考着干员的话。 “抱歉,这样形容好像不太对” 干员看到陈的沉默,有些不安地补充道。 “也就是说,你们并不需要近卫局的帮助。” 陈总结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是的。” 干员点点头,肯定了陈的说法。 听了干员的话,陈点点头,随后说道。 “那么暂时地,近卫局确实需要你们一点小小的帮助。” “啊。” 干员微微一愣,等待着陈继续说下去。 “整合运动封锁了接泊区域的主干道。我需要打开一个缺口。近卫局的时间不多,请各位争分夺秒。”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干员听后立刻认真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心。 “这是协议内容,长官,我们义不容辞。” “那就好。跟我来!” 陈说着,转身大步向前走去,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宣告着即将开始的战斗。 “明白!” 干员回应道,迅速跟上了陈的步伐。 “在和他们正面冲突之前,我也没想到整合运动竟然会这么脆弱。” 在路上,罗德岛干员对此行动也是很有信心,步伐轻快,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本以为他们给切城和其他小队造成了那么大麻烦,一定是非常强大的军事力量。现在看来,任务简报上的资料没什么大问题,整合运动的实力确实也就那样。对整合运动阴谋的了解不足才是任务的难点。” 干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和不屑,似乎没把整合运动放在眼里。 “不要大意。整合运动的最大优势,本就在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最前面的陈头也不回地反驳道,她的声音沉稳而严肃,语气中透露出对整合运动的高度警惕。她的步伐没有丝毫减慢,双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时刻保持着战斗的姿态。 “渗透、突然袭击、动用特殊力量攻坚,都是他们的常用手段。我们并不清楚他们隐藏了什么。” 陈继续说道,向干员强调着整合运动的危险性。 罗德岛干员赞同地点点头,脸上的轻松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 “我明白,毕竟这么强盛的龙门和那么庞大的切尔诺伯格,都已经遭到了整合运动的侵袭。也许他们的数量真的超乎想象。” 但随后,他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不过,陈长官,之前的任务中,阿米娅是和近卫局一同行动的,你们不是一起去侦查切城废城了吗,阿米娅他们怎么还没归队?” 听到这句话后,陈立马停住了,脚步戛然而止,身体微微一僵。她沉默了一会,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痛苦。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憋出一句道歉,声音低沉而沙哑。 “ 抱歉。” 星熊担忧地看向陈,目光中满是心疼和忧虑,嘴唇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老陈) 她深知陈此刻内心的痛苦和煎熬。 “我们与阿米娅的小队失散了。我们没法跟他们汇合,情况紧急,我们只能先行离开。” 陈带着沉重的语气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和自责,她的眼神黯淡,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锐利光芒,紧紧地抿着嘴唇,脸上写满了痛苦。 听了陈的话,罗德岛干员心中顿时感到一丝不妙,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震惊和不满。 “你的意思是,你们近卫局把阿米娅和 dr 曦就这样留在了废城?” 干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语气有些尖锐。 “是。” 虽然陈觉得这个回答很残酷,但心中的良心还是使她说了出来,她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干员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生死不明?” 罗德岛干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话刚说完,他又否定自己的话,似乎不愿意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 “不,陈长官 不。即使你们是龙门近卫局也不能这样做。即使是龙门近卫局,也不应该、更不能抛弃合作伙伴。” 干员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陈,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喷射而出。 “这是我的失职。我的任务是优先维护龙门的安全,作出了这个判断的是我。” 陈歉意地说道,她的声音低沉而诚恳,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干员的目光。 但干员似乎并不领情,他的脸上满是不屑,冷冷地说道。 “知道负责人又能怎样 不用再说下去了,龙门的警官,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随后,干员也是了然地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和嘲讽。 “也是。是啊,我其实很清楚你们对感染者的态度。” “我不是这个意思 ——” 陈想要解释,却被干员打断。 “你需要多少干员?会有干员愿意协助你的,尽管我不会。” 干员握紧拳头,胸口不停地起伏着,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接着道。 “我们也有任务。帮助龙门战胜整合运动同样也是我们的任务。只不过我会和罗德岛的小队自己去做。记好我们的识别码,长官。请不要误伤合作伙伴,哪怕他们是感染者。” “ 我知道了。” 陈没有往时的傲气,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落寞。 “如果有愿意和近卫局一起行动的,可以向我报到 —— 不必勉强自己。” 陈补充道,她知道干员心中的不满,也不想强迫任何人。 干员听后面无表情地转头离开,他的步伐有些沉重,背影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失望。星熊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她知道,陈和罗德岛干员之间的矛盾已经产生,这对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等干员离开后,陈和星熊依旧站在原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寂静得有些压抑。不一会儿,星熊才缓缓开口道,她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带着一丝疑惑与质问。 “你和诗怀雅刚才那出,难道不是为了加强和罗德岛之间的合作吗?怎么到了罗德岛这边,你又临阵变卦,不按说好的来?” 星熊眉头紧皱,目光紧紧地盯着陈,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陈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疲惫与无力。“你弄错了,星熊。我没这个打算。” 她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仿佛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些困惑。 “可能。至少我更乐意看你说实话。你的表情也比刚才坦然多了。” 星熊摊开手,对于陈的出尔反尔感到有些意外。她微微摇头,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不过确实,把我放在他那个位置,我一样会很恼火。你得庆幸那个罗德岛的战士还挺好说话。这么说,我知道时间紧迫,可我也弄不明白 —— 为什么你要把阿米娅他们那么干脆地留在废城?”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她迫切地想知道陈内心的想法。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陈抬起头看向星熊,眼神中带着无奈和坚决,仿佛在为自己的决定寻找一丝合理性。“废城的地况不适合近卫局战斗,我们也很难估计废城内整合运动的实力。我们的队伍不能承担这种风险。” 陈的声音有些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星熊听后,再次摇了摇头,显然对陈的解释并不满意。 “这说服不了我。”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质疑。 “ 星熊,我们的行动是被规划好的。” 陈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命令就是命令,我会服从。但你该亲自和我说,而不是让我等到诗怀雅来告知我。”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她看着陈,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陈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当今事态成真之前,命令的具体内容是机密的。” 陈避开了星熊的目光,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 “所以是魏先生亲自下的命令。” 星熊看着陈,试探性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你可以随便猜测。” 陈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 你对我的邀约保持沉默,或是顾左右而言他,我都允许,可这不意味着你能从我这抽身。我抓住你,你的魂灵就归我所有。时间、生活和快乐任你挥霍,但始终记好,你的终点也在我这。 ——死芒 第149章 救援 但陈的态度已经给了星熊一个答案。星熊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即使现在是,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具体目标,在龙门没什么人能让近卫局做到这步。只可能是这样。” 星熊双手抱着胸,此时的她语气已然开始冷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我确实很佩服魏先生。但我不会敬重他,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原因之一。” 星熊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她对魏彦吾的决定感到失望,也对陈的执行感到无奈。 “这一切都是必要的。” 陈试图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性。 星熊反驳了陈的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你在说服你自己。” 星熊拍了拍陈的肩膀,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唉,老陈,你要么是想得太多,要么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陈认同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可能。” 接着她把目光看向一旁的近卫局成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果断。 “帮我接诗怀雅。” 近卫局成员微微一愣,但还是迅速点了点头,转身去执行陈的命令。 “喂?” 通讯接通,诗怀雅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丝不耐烦和疑惑,仿佛对这通突如其来的通讯感到有些意外。 “诗怀雅,我们已经离开了罗德岛,你那边可以开始了。” 陈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她直奔主题,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刚才骂我骂得挺舒服的,嗯?” 诗怀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和不满,显然还对之前和陈的争吵耿耿于怀。 陈也是没有反驳,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关系很差,但没差到那个地步。我是有点虚张声势。”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些过激,但也是形势所迫。 “但我可不是,我骂爽了。” 诗怀雅毫不客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向陈宣告自己的胜利。 “你这家伙”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但很快就被她压制了下去。她知道,现在不是和诗怀雅争吵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们去做。 “行,行。真奇怪,我们都只知道自己的任务,却一点也不知道对方的。还有,我听说了,你为什么不希望罗德岛插手?这是某种程度的赎罪吗?” 诗怀雅的声音带有一丝疑惑和好奇,她对陈的决定感到不解,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我相信罗德岛的能力,也相信阿米娅和 dr 曦,所以我不想让他们介入现在的情况,他们只会是不确定的因素。甚至是那个凯尔希。她绝不会按我们的规划行事。” 陈认真地解释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她知道罗德岛的实力,但也清楚他们的行事风格可能会给这次行动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数。 “我没见过那家伙。” 诗怀雅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她对凯尔希这个名字感到陌生,想要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信息。 “没必要见了。有点像你祖父,而且不用每天戴着呼吸机。” 陈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啊?” 诗怀雅听了陈的话,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她没想到陈会拿她的祖父和凯尔希作比较,而且还是这样奇怪的比较方式。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陈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想要尽快了解诗怀雅那边的情况,以便更好地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放心,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的命令了。” 诗怀雅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她对自己的准备工作感到满意,相信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那行。” 陈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行动的准备。 “各自开工。不过我要先去找个人。” 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你。记得看时间。” 诗怀雅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虽然语气中带着一丝随意,但也透露出对陈的提醒。 挂断通讯后,陈又便迈开步走去,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着目标大步迈进。 “星熊,走。” 陈转头看向星熊,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去哪?” 星熊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知道陈要带她去哪里。 “木禾仓库。” 陈简短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她知道,木禾仓库那边情况危急,代号 xr02 的战友还在等着他们去救援,而且那里还有至关重要的情报。 星熊听了陈的回答,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事情的紧急性。她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们走。” 说着,便紧跟在陈的身后,朝着木禾仓库的方向走去。 在龙门中城处一处码头的仓库外,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陈和星熊带着近卫局小队静静地埋伏在仓库外不远处的高地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 “大致侦查完毕。我们的观察点够隐蔽,仓库四周空无一人。” 星熊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谨慎。她拿着望远镜观察分析完后,小心翼翼地将望远镜递给陈。 “大量堆砌的建材,荒废的建筑工地,拖动和摆放的痕迹很明显。可以肯定整合运动已经布置了埋伏。” 星熊继续说道,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透过望远镜,陈的眼神锐利如鹰,她仔细地观察着仓库周围的情况,将每一个细节都收入眼底。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些凌乱堆砌的建材,以及地面上明显的拖动痕迹,心中已然明了敌人大致的意图。 “老陈,你的线人是阿发。” 这时,星熊突然对陈说道,声音轻柔却仿佛在寂静的空气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听到这句话,陈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人触碰到了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地方,随后不自然道,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 是。所以你还是听到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些许的慌张。 “我已经尽力不去听了。但我认识他很久很久,到今天为止至少十年。我不可能听不出来。” 星熊转头看向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不解,还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星熊继续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 “你是什么时候把他发展成线人的?他一年多前就感染了,从他营生的酒里忽然消失,留下他每天擦得干干净净的酒杯在那落灰。”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陈,似乎想要从陈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可能更早。” 陈轻声说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星熊的眼睛。她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不知道该如何向星熊解释这一切。 “至少这个,你应该告诉我。”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她感到自己被陈隐瞒了,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和陈相识多年,一直以为彼此之间没有秘密,可现在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陈。 陈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星熊,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但当时的情况太复杂了,阿发成为线人也是出于自愿。他知道自己感染了,想要为龙门做点什么,也想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我也是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才决定让他成为线人。”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她希望星熊能够理解自己的苦衷。 星熊看着陈,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但她还是有些生气。 “老陈,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着。我们是战友,是朋友,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起解决。你这样瞒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外人。”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陈点点头,紧接着望向漆黑的天空,那厚重的乌云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可能要下雨了。立刻开始排查,把敌人从埋伏点轰出来。” 陈的声音冷静而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星熊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 唉。来不及。他没剩下多少血可流。”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想到被困的战友,心中满是担忧。 随后她拿起般若,那把陪伴她多年的武器在手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她眼神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去吸引火力,把所有整合运动都引出来。你们包围他们,结束这场战斗。” 星熊的语气坚定而有力,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豪迈。 “很危险。” 陈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她深知星熊此去面临的风险。 “但这样做是最快的。这一次,你可以信任我。” 星熊看着陈,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完成这个任务。 “我一直都信任你。”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她看着星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星熊的实力,也相信她的判断。 陈朝身后的成员们比个手势,声音沉稳而有力。 “按星熊督察说的部署。动作快。” “是!” 近卫局的成员们齐声回应,声音整齐而响亮,充满了斗志。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按照星熊的计划进行部署,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星熊,我们准备好了。” 陈的声音通过通讯器清晰地传来,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仓库,手中的武器已然握紧,身旁的近卫局成员们也都严阵以待,个个神情专注,仿佛即将奔赴一场生死之战。陈朝星熊示意,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信任。 星熊认可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 “这才像话!我会把所有埋伏点都毁掉,把他们全都逼出来。给我三分钟。” 星熊的语气中充满了豪迈与果敢,她将般若扛在肩上,眼神如鹰般锐利,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仿佛在寻找着敌人埋伏的蛛丝马迹。 ————————————————— 遗忘是有效的借口。除了你自己之外,没人知道真伪。既然你已带领罗德岛走到现在,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会质疑你。我会看着你,博士,一如过去。 ——阿斯卡纶 第150章 恐怖的星熊 “乱来,你要独自作战三分钟,毁掉所有埋伏点?别被冲昏头脑!” 陈的声音因为焦急而不自觉地拔高,眼神中满是担忧与责备,她无法接受星熊如此冒险的决定,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如果你出了任何差错,我会立刻指挥进攻!” 陈紧紧地盯着星熊,仿佛想要用眼神将自己的担忧和决心传递给她,她做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只要星熊有一丝危险,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带领队伍冲上去。 “不。给我三分钟。” 星熊没有回头,只是朝陈伸出三个手指,坚定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犹豫,仿佛这个决定在她心中早已笃定。她的背影挺得笔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 只有三分钟。” 陈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她知道星熊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我去了。” 星熊简短地说完,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出去,她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陈站在原地,望着星熊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为她祈祷。尽管她对星熊的实力充满信心,但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不安。 陈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星熊消失的方向,耳朵努力捕捉着周围的任何声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还有两分钟。” 陈身旁的一名近卫局成员小声说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仿佛那流逝的每一秒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 陈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她的嘴唇紧紧抿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方,眼神紧紧地盯着星熊消失的方向,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星熊能够平安无事,顺利完成任务,那祈祷声如同细密的丝线,缠绕在她的心头。 此时,远处传来了几声轻微的爆炸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陈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仿佛鹰隼一般敏锐,她知道,星熊已经开始行动了。她紧紧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身体不自觉地绷紧,心中既紧张又期待。期待着星熊能够成功毁掉所有埋伏点,顺利归来;又担心着她会遇到危险,遭遇不测。 “还有一分钟。” 那名近卫局成员再次说道,声音比之前更加急促。 陈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腿微微弯曲,做好了随时指挥进攻的准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那眼神仿佛在宣告着,无论星熊那边的情况如何,她都不会让自己的战友白白冒险,她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星熊。 而就在只剩半分钟时,通讯频道里传来了陈心心念想的声音。 “结束了。” 星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却充满了自信和从容。 时间回到三分钟前。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滴下来。星熊如同一辆势不可挡的半挂,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整合运动的阵线。她的身影在黑暗中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而凌厉。还没等敌人反应过来,星熊就凭借着自身的勇猛和强悍,一连突破了数道埋伏。 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们顿时乱作一团,惊恐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 “为什么都跑了!”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大声呵斥周围的伙伴,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尖锐。 “用法术攻击她啊!为什么要逃跑?!别,别跑!她,她过来了!拦住她啊?其他人都去哪了?为什么” 他歇斯底里地喊叫着,试图组织起抵抗,但一切都是徒劳。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就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身后。那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只剩你了。”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摄人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整合运动成员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就看到一个绿头发的鬼族女子,那正是星熊。她手持般若,身姿挺拔,宛如一尊战神。 “呃,呃 鬼 救,救命” 那整合运动成员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双腿也开始发软,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死神一般。他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分毫。 看着眼前被吓破胆的成员,星熊对此十分不屑,眼神中满是轻蔑,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 就这样也想阻拦我?” 星熊的声音冰冷而嘲讽,如同寒冬里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我,不” 那整合运动成员结结巴巴地说着,身体不停地颤抖,牙齿也在上下打颤,脸上写满了恐惧。 “就这样 —— 也想阻拦我?” 星熊再次开口,语气更加凌厉,她向前迈了一步,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那成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饶了我,饶了我!” 那成员突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地磕头求饶,泪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流满了满脸。 “你不配被这面般若享用。” 说完,一记手刀瞬间打晕了他。 “丢,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一个人,两分半钟,她根本是一个人解决了所有整合运动。真是条恶鬼。” 听到星熊一个人仅仅两分半就解决掉了所有埋伏,一个近卫局成员不禁感慨道,声音中满是惊叹与敬佩,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刚刚见证了一场不可思议的奇迹。 “庆幸你没在五年前遇见她。我也很久没见她这样了。” 队首的陈也是心中带有一丝庆幸,微微眯起眼睛,仿佛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星熊强大实力的认可,也有对曾经并肩作战岁月的怀念。 “其他逃窜的整合运动呢?” 陈很快回过神来,恢复了一贯的严肃与冷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已被各小队分头抓获。” 一名近卫局成员立刻回答道,声音响亮而清晰,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情,仿佛在汇报一项无比荣耀的战绩。 “ 陈 sir,星熊督察她好像在向你招手。” 陈身后的成员小声提醒陈道,他的眼神朝着星熊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生怕陈没有注意到星熊的举动。 陈顺着成员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星熊站在不远处,朝着她挥舞着手臂。星熊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英姿飒爽。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向陈诉说着刚刚战斗的畅快。 “医师,跟我来!” 陈简单下令后,声音中透着急切,立马跑了过去,脚步匆匆,带起一阵尘土。她心中牵挂着仓库内可能受伤的战友,恨不得立刻冲进去。 “星熊,你刚才还向那些整合运动问了什么?” 陈一边跑,一边转头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问他们仓库是不是陷阱。” 星熊揉了揉手腕,略带疲惫道,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些许潮红。 “如果全部都是爆破物的话 —— 我就把他们一个一个丢进去。”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狠厉,仿佛真的会这么做。 “所以呢?” 陈追问道,脚步没有丝毫减慢。 “没有。阿发被埋伏了以后才逃进去的。整合运动他们原本就埋伏在附近。” 星熊解释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为阿发的遭遇感到不平。 说着,陈和星熊便来到仓库大门外。此时的仓库大门紧闭,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老陈,你拉右边门。我拉左边。” 星熊说道,随即伸手握住左边的门把,用力一拉。 两人伸手尝试去拉门,但大门却纹丝不动,仿佛被什么重物死死地顶住了。 “ 似乎被卡住了,怎么拉也没反应。等我划个口子出来。” 陈刚想拿出佩剑准备动手,剑刚抽出一半,却被星熊打断。 “算了,我撕开就行。” 星熊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霸气,双手抓住大门两侧,肌肉紧绷,猛地一用力。只听 “嘎吱” 一声巨响,大门竟然被她直接暴力地扯开了。木屑纷飞,灰尘弥漫,露出了仓库内部的景象。 “开了!” 星熊大喊一声,话音刚落,没有丝毫的耽搁,陈立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进去,脚步急促而坚定,带起一阵风。 “xr02,告诉我你的位置!xr02!” 陈的声音在昏暗且寂静的仓库内回荡,带着急切与担忧,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她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她的眼神在黑暗中努力搜寻着,手中的剑紧紧握住,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仓库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混合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四周堆放着杂乱无章的货物,在微弱的光线下,形成了一个个诡异的阴影。陈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些货物之间,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 巴别塔已成过往,殿下已经证明那条道路没有未来。而罗德岛的未来,比之当初更为艰难,但同行之人却越来越多。罗德岛是否走在正确的路上已无需怀疑。 ——阿斯卡纶 第151章 线人的请求 “陈 sir 我听见战斗的声音,仓库大门似乎也 破了。可能是整合运动。我会处理好自己” 线人的声音从通讯器中微弱地传出来,带着断断续续的杂音,语气中带着一股慨然赴死的决然,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那是我!你别挂断!” 陈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她赶忙喊道,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她知道线人此刻的想法,绝不能让他做出傻事,必须杜绝他自杀的念头。 “是陈 sir 吗?那太好了 我在 最里面。” 线人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微弱的惊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虽然依旧虚弱,但那一丝希望的光芒却让陈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 陈大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她转头看向星熊,示意她加快速度。两人在仓库中急速穿行,周围的杂物和阴影仿佛都成了他们前进的阻碍,但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找到线人。 仓库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每走一步都仿佛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声。陈和星熊的脚步急促而有力,手中的武器紧紧握住,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终于,在仓库的最里面,他们看到了线人。他蜷缩在角落里,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已经将他的衣服浸湿,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陈的心中一阵刺痛,她立刻冲上前去,蹲在他的身边。 “你的伤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陈的目光落在线人那受伤的眼睛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震惊,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不小心中了法术。没事,不妨碍,我,咳,给你东西。” 线人说话时气息微弱,还伴随着几声咳嗽,他费力地从兜里掏出一件沾血的信封,手臂微微颤抖着伸向陈。 陈接过后立马抓住线人的手,那只手冰冷而无力,让她心中一紧。 “你撑住 医师,给他止血!”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轻轻握住线人的手,试图给他一些力量,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不。陈 sir,不用了。我知道” 线人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眼神中透着一种释然,仿佛早已做好了某种准备。 “多话!” 陈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可她的眼眶却微微泛红, betrayed 她内心的慌乱与不舍。她不愿相信眼前的线人正渐渐离她而去,更不愿接受他就这样放弃。 “是真的。看到我中了几箭了吗?我瞎了,也不想再动了。痛,我够了。我很累。” 线人紧紧握住陈的手,那双手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着,他断断续续地嘱托道,声音微弱却透着一种坚定。 陈的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静静地听着线人的话,她的手也用力回握着,仿佛这样就能给予线人力量。 “拿好,陈 sirs249ta,f106。” 线人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符,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 “49 位置我记住了。” 陈立刻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纸上是细节。整合运动渗透感染者聚落后的情报,没有发给其他头目,单线传递 一定是特殊目标。你得看看,越快越好。” 线人继续说道,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好。” 陈重重地点了点头。 说完后,线人释怀地笑了,那笑容苍白却带着一丝满足,仿佛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 “咳 我可是,花了很大功夫才拿到 算了,陈 sir,我没想到会有这天。虽然我起到作用了,可我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线人轻轻咳嗽了几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别这么说,你做得很好,非常好。我们都没想到。因为你的努力,我们才有机会阻止敌人。” 陈轻声说道,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轻轻抚摸着线人的脸,仿佛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线人大笑了几声,接着说道,笑声中带着几分洒脱与释然,却又被几声咳嗽打断。 “哈哈,咳,我没喜欢过龙门,龙门也没喜欢过我。但现在,我居然给整个龙门做了点什么,一个街头仔能做到这步,值喇。”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满足。 陈被他的话给整笑了,脸上的悲伤稍稍淡了些,眼中却仍有泪光闪烁。 “中水三杰也算街头仔?”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仿佛想让这沉重的氛围轻松一些。 线人则是骄傲地说道,脸上露出一抹自豪的笑容,即便身体虚弱,那股精气神仍在。 “有鬼姐在,我永远都是街头仔。” 他的声音中满是对星熊的敬重与怀念。 随后线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渴求着一个答案。 “ 陈 sir,鬼姐她还好吗?还在当差吗?” “还在。我和她搭档很长时间了。” 陈轻声回答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那是对星熊这个搭档的认可与信任。 “陈 sir,鬼姐她 太耿直了。她在会里的时候没人,咳咳,敢动她。但她斗不过龙门的大人物。你一定得看好她。鬼姐绝对不能丢架,龙门那些趾高气扬的富人别想因为她的出身欺侮她!” 线人语气诚恳道,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是真的担心星熊。 “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就这一件。咳” 线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紧紧地握住陈的手,仿佛在将自己的嘱托深深地烙印在陈的心中。 陈的眼眶再次红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坚定而有力。 “不会的。星熊很强,没人能动得了她。” 星熊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她的心中满是感动与酸涩。她没想到,线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牵挂着自己。 “双拳难敌四手。” 线人还有些担忧,他的声音微弱,眼神中透露出对星熊未来处境的隐隐不安,仿佛那看不见的危险正如影随形。 但陈也是认真道,语气斩钉截铁,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整个近卫局都撑她。”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向线人许下一个坚如磐石的承诺。 心中的担忧解开后,线人也是释怀地靠在墙壁上,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神色。他的身体似乎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那紧绷的神经也终于舒缓。 “那好,太好了,鬼姐,有陈 sir 在,我们都放心了。陈 sir,你还在吗?”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着陈的回应,确认这一切不是虚幻的梦境。 “我在。” 陈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坚定,她轻轻地握住线人的手,给予他最后的温暖和力量。 “我算不算是个好人?” 线人突然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渴望,他仿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确认自己这一生的价值。 “几年前,不好说。但现在你确实是。你是龙门引以为豪的好公民。” 陈认真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看着线人,仿佛在看着一位真正的英雄。 “哈哈哈,咳,哈哈 矿石病衰仔也能是好人了?” 线人发出一阵带着咳嗽的笑声,那笑声中满是自嘲,仿佛对自己的身份和命运有着深深的无奈,他的身体因为咳嗽而微微颤抖着。 “有些龙门人会纠结矿石病,但你不如问问龙门城。” 陈的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坚定,她看着线人,试图让他明白,他的价值并不取决于是否患有矿石病。 “怎么,我问它,它难道还会回答吗?” 线人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倔强。 “哈,我替它回答。” 陈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对眼前这个曾经的街头仔的认可与鼓励。 陈一字一句地认真且诚恳道,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 “‘我不在乎。’阿发,你一直是、也永远是个龙门人。” 线人听着陈的话,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是被认可后的感动与欣慰。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陈 sir…… 谢谢你。” 线人终于挤出了这几个字。 “陈 sir,有两句话,我想你带给鬼姐。” 线人费力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期许,看着陈说道,声音微弱却透着一股认真。 陈起身拍了拍星熊的肩膀开口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悲伤,也有一丝不忍。 “你自己和她说。” “什么意思?你是说 大姐?” 线人的语气中露出一丝疑惑,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啊。在这儿。” 星熊回答道,她向前走了一步,走到线人的身旁,蹲下身子,轻轻地握住线人的手。她的眼眶泛红,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悲伤,有怀念,也有一丝温暖。 “陈 sir,你该早说。” 线人激动地摸索着,原本黯淡的眼神中突然涌起一丝光亮,仿佛在黑暗中寻到了久别重逢的珍宝。他的双手颤抖着,最后终于抓住星熊的双手,那双手虽然虚弱无力,却紧紧地握着,仿佛生怕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她自己不出声。” 陈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看向星熊,又转头看向线人。她知道,星熊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很多时候都将心事默默藏在心底。 ————————————————— 我们用符号定义自己,但这些符号会被扭曲,被加工,被重述——一句话,会失去原有的意义。而在符号失去意义之后,你自己又是谁? ——艾拉 第152章 继续向前行动 “大姐,我做得好吗?” 线人紧紧握住星熊的手,那只手的力气微弱却又执着,仿佛在渴求着来自星熊的肯定,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尽管黯淡却仍闪烁着光芒。 “还不够。你得活下来才算做得好。” 星熊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哽咽,眼眶早已泛红,她强忍着泪水,不想让线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说着,星熊便抓住线人的胳膊,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轻轻地将其背到自己背上。 “对唔住,哈哈 能被大姐背一回,我已经值了。” 线人心满意足地释怀道,嘴角扯出一抹苍白却又满足的笑容,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却也有着对当下的珍视。 星熊背着他一步步朝外面走去,脚步沉稳却又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弄疼线人。她的肩膀微微颤抖,那是努力支撑着线人重量的体现,也是内心复杂情绪的流露。 “你想去哪?你从来都不肯告诉我你是从哪来的。” 星熊轻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丝疑惑和对了解线人更多的渴望。 “就龙门。其实,我根本没去过其他城市。如果可以的话,把我的骨灰埋在以前那个地方就行。” 线人的声音微弱,却透着一种坚定,仿佛那曾经的地方承载着他一生的回忆与眷恋。 “总坛?可 那地方已经彻底荒废了。一塌糊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打扫。” 星熊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想到曾经热闹的总坛如今的破败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没关系的。只要和其他人 放在一起。” 线人努力地说道,他的手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和大家在一起,我就不孤单了。” “好。” 星熊重重地点了点头,尽管线人看不到,但她的动作和语气都充满了承诺。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 “大姐 虽然我们一直都怕你,但我们其实 都撑你。一直 都 撑你” 线人一直强撑着,断断续续地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他便趴在星熊的背上,沉沉地 “睡着” 了。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可脸上却带着一丝安详。 “我也是。” 星熊轻声说道,一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地面上。她停下脚步,微微低下头,静静地感受着背上那逐渐冷却的重量。曾经的点点滴滴在她脑海中闪过,那些一起在街头闯荡的日子,那些有欢笑也有争吵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背上的线人,继续朝着外面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仿佛背负的不仅仅是线人的身体,还有他的希望、他的回忆以及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 外面的世界依旧喧嚣,初生清晨的阳光洒在地面上,可星熊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生命中又少了一个重要的人。但她也明白,她要带着线人的遗志继续前行,为了龙门,也为了那些曾经一起奋斗过的人。 等星熊回来之后,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轻柔而带着关切,仿佛想要给予她一些慰藉。 “星熊?” 陈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星熊内心那脆弱的伤口。 “啊?” 星熊微微一怔,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迷茫。 “你脸色不大好。” 陈皱了皱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仔细地打量着星熊。 “我没事,只是在想事情。” 星熊微微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要让陈放心,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陈带着愧疚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内心正被愧疚啃噬着。 “ 我没想到他会被卷进来。”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线人。 “没事,你知道我的。过去的都过去了,用龙门话来说,这是命。” 星熊轻声说道,语气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东国人也会信这个?” 陈微微一愣,有些惊讶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经历这么了这么多事,即使我不信,现在也已经认了。” 星熊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慨,仿佛那些过往的经历如同一幅幅画面在她眼前闪过。 感慨完后,星熊指着陈手中的情报问道,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坚定。 “线报没问题?” “准确无误。这里就是线报记载的位置了。” 陈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情报,仿佛那是他们接下来行动的关键。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尽管线人的离去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悲痛,但他们知道,他们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待着他们去完成。他们要带着线人的遗志,继续与整合运动战斗,为了龙门的和平与安宁而努力。 “走,我们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星熊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她握紧了手中的般若,朝着前方走去。 陈跟在星熊的身后,步伐坚定而有力。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高大,仿佛是守护龙门的钢铁卫士,不畏艰难,勇往直前。 半小时的急行军让近卫局小队顺利来到了目的地。队员们脚步匆匆,却又井然有序,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坚定与专注。 “我们的目标,是那些鬼鬼祟祟的整合运动吗?” 陈将望远镜递给星熊,轻声问道。星熊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前方的动静,发现了许多整合运动成员,不禁猜测道。 “看来他们没发现我们,还不知道近卫局已经把他们彻底包围了。似乎在围绕着整座街区搭建着什么的样子。” 星熊放下望远镜,低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微微皱起眉头,努力思索着整合运动的意图。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是连接着整合运动各个据点的中心枢纽之一。我们摧毁这里的通讯收发设施,可以狠狠地打击整个区域内的敌人。这能增添我们最后反攻近卫局大楼的胜算。” 陈分析道,眼神中透着冷静与睿智。她深知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一旦成功,将对整个战局产生重大影响。 “都听你的。” 星熊毫不犹豫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对陈的信任。她知道,陈的判断和决策向来准确,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愿意毫无保留地支持陈。 “而且,我也很在意情报线索的细节内容。” 陈摸着下巴思索着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仿佛那些细节如同迷雾中的关键线索,正等待她去解开。 “你是说,整合运动在这儿活动,可不单单是想建个还算牢靠的据点,是?” 星熊微微眯起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陈话语中的深意,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警觉。 “你猜对了。‘敌人正秘密寻找高价值目标,需优先确认其行动。’” 陈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将手中的情报轻轻晃动了一下,似乎在强调着其中的重要性。 “他们在富人区干些什么?这能有什么高价值目标?” 星熊皱起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富人区向来守备森严,整合运动在那里行动,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所谓的高价值目标更是让她捉摸不透。 “我也觉得有问题。按照之前的计划,这条街道上的任何建筑都应当空无一人。”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如果整合运动是在预谋绑架谁,那他们可能没机会抓住这位幸运市民了。”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整合运动似乎不喜欢布置侦查小队,我们随时可以突袭他们。” 星熊甩甩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那股子豪迈的气势展露无遗。 陈也是认可道,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 “一直在做猎人,从来没做过猎物。”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从容。 “这时候成为猎物,马上就会没命。还是先仔细观察一下。我们要优先确认敌人的目的,却不是要折腾他们。” 陈继续说道,表情严肃,眼神紧紧盯着远处整合运动的活动区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深知,盲目行动只会带来不必要的损失,必须先摸清敌人的意图。 “摧毁目标轻而易举,想要了解敌人的目标却需要我们的耐心。” 陈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她明白,这次任务的关键不在于简单地消灭敌人,而是要弄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明白。” 星熊回答得简洁干脆,她收起了刚才的轻松表情,眼神变得专注而坚定。她知道陈的判断是正确的,在这种情况下,耐心和谨慎才是取得胜利的关键。 就在这时,敏锐的星熊发现了敌人的异常,她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远处的动静。 “等等!老陈,他们是不是想要破坏那栋宅子的大门?” 星熊焦急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她伸出手指向那栋宅子,眼神中充满了警觉。 “已经确定了目标建筑?快,整队!” 陈的反应迅速,毫不犹豫地发出指令,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近卫局小队的成员们听到命令后,迅速行动起来,整齐有序地集合在一起,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要为市民减少点损失是?” 星熊问道,她深知陈的为人,明白陈不会轻易让市民的财产受到不必要的破坏。 “那是自然!狙击手,待命!” 陈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决。她转头看向狙击手的位置,大声下达着命令。 “明白。” 狙击手回答道,声音响亮而清晰,他迅速调整好位置,将枪口对准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随时准备开枪。 ————————————————— “我”是谁,答案只在于我所见所遇的一切。就像种子本是死物,落在土里才会发芽。我也曾把自己寄寓在一颗种子里,感受生命是如何生长的。好奇那是什么感觉?做个深呼吸,差不多就是这样。 ——黍 第153章 陈的过往 此时,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正围着那栋宅子的大门,试图用工具破坏大门。他们的动作粗暴而急切,手中的工具不断撞击着大门,发出 “砰砰” 的声响,似乎想要尽快进入宅子内部,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陈静静地观察着敌人的行动,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大脑飞速运转,心中迅速制定着战术。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既要保护好宅子,又要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这是一场考验智慧和勇气的战斗。 “听我命令,先阻止他们破坏大门,尽量不要造成过多的伤亡。” 陈说道,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和睿智,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是!” 近卫局小队的成员们齐声回答道,声音整齐而响亮,充满了斗志。他们按照陈的指示,脚步轻盈而稳健,悄悄地靠近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如同潜行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当他们接近到一定距离时,陈突然大声喊道。 “行动!” 队员们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速度极快,瞬间就突破了敌人的防线。他们的动作迅猛而有力,手中的武器挥舞着,发出呼呼的风声。 “!” 整合运动成员头目见状急忙喊道,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是龙门的军队!撤退!” 他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充满了恐惧。 其身后的联络员也是立刻开始联系起来,手指在通讯设备上快速地敲击着,试图向其他成员传达撤退的命令。 “联络 ——” 联络员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陈的声音打断。 “狙击手!射击那个背着无线电台的家伙!别让他发讯!” 陈大声下令,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个联络员,充满了果断和决绝。 随着陈的一声令下,一发瞬狙直接带走了敌人。只见那名联络员身体一颤,手中的无线电台掉落在地,他的双眼圆睁,脸上还带着未说完话的惊愕表情,随后便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其他的警员与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力,凭借着精湛的战斗技巧,巧妙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同时给予敌人有力的回击。很快,他们就压制住了敌人的反抗,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开始节节败退,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明明该固守据点,第一反应居然是跑?肯定有鬼!” 星熊紧握着般若,脸上满是笃定的神情,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些慌乱逃窜的整合运动成员,仿佛要将他们看穿。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疑惑,对敌人这反常的举动感到不解。 陈眼神也是冷酷道,目光如寒星般锐利,扫视着战场。 “想跑就跑,跑得了吗!”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向那些试图逃跑的敌人宣告他们的命运。 “追!绝不能让他们跑掉!” 陈果断地下达命令,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近卫局小队的成员们听到命令后,立刻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他们的脚步坚定而迅速,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老陈,他们这么着急逃跑,肯定是怕我们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 星熊一边追赶着敌人,一边大声说道。她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和警惕,深知敌人的反常行为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没错,一定要抓住他们,问出真相!” 陈回应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她知道,这次行动的关键不仅仅是击退敌人,更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和背后的阴谋。 在追赶的过程中,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慌不择路,四处逃窜。他们有的试图躲进小巷,有的则拼命地向前奔跑,希望能够摆脱近卫局小队的追击。但他们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没一会儿就全部被擒住了。 处理完降敌后,星熊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陈的身旁。她的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些许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毅。 “所有整合运动我都逮住了。根本没人知道具体的指令,刚他们说 ——” 星熊刚想汇报,却看到陈看着老宅出了神,她的话语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 老陈?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星熊微微歪着头,顺着陈的目光看向那座老宅,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这里以前是不是大学道?” 陈依旧盯着老宅,眼神中仿佛有回忆在翻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 “嗯?是啊。后来改了名字。” 星熊回答道,她也将目光投向那座老宅,仔细打量着。老宅的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似乎都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 这似乎是我家。” 陈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仿佛那些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 陈的话让星熊顿时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你的公寓不是在太埔吗?” 星熊疑惑地问道,她实在没想到眼前这座老宅竟与陈有着这样的渊源。 “这是我生父一族的宅邸,好像重新装修过了。时间过去这么久,我甚至没能认出来。” 陈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感慨。她的目光在老宅的墙壁、门窗上缓缓扫过,试图从那些变化中找寻曾经熟悉的痕迹。 “你去维多利亚读书之前住这?” 星熊看了看陈,又看了看眼前的老宅,心中充满了好奇。她想象着陈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场景,与她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形象竟有些难以重合。 “虽然早前听过你和魏先生一样是炎国贵族出身,不过,这宅子可确实够大的。” 星熊不禁感叹道,她看着这座气派的老宅,想象着曾经这里的繁华与热闹。 陈冷笑一声,冷冷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自嘲。 “贵族?他们是,我不是。”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仿佛想要与过去的身份划清界限。 “老陈,你” 星熊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愿多谈的坚决,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说这些了。” 陈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但你这屋邸摆在这 该怎么称呼?” 星熊看着眼前这座气派却又有些神秘的老宅,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哼,陈府” 陈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仿佛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随即,她毫不犹豫地掏出佩剑,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直接把大门切开了。 “进来。” 陈的声音平淡而冷漠,仿佛切开的不是自己家的大门,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啊?” 星熊指着破碎的大门一脸懵逼,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惊讶。 “喂喂,这不是你自己家门吗,你就这么切开了?” 她实在没想到陈会用这样的方式进入自己的家。 但陈却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 “我没带钥匙。整合运动刚刚也在侧墙上开过洞了,他们造成了些意外的破坏也是有可能的。” 她的解释听起来似乎有些牵强,但却不容置疑。 “你说是 —— 算了,那就是。” 星熊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解,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和其他警员跟着陈进到了陈的 “屋邸” 当中。 “不用脱鞋了。” 陈看到星熊有些犹豫的样子,淡淡地说道,眼神依旧扫视着屋内的各个角落,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真行吗?老陈,认真回答我,你是不是有点讨厌你爸?” 星熊忍不住问道,她看着陈那冷漠的神情,心中对陈与她父亲之间的关系充满了好奇。 “他不配当我父亲。” 陈的语气冰冷而坚决,没有一丝犹豫,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仅仅这几个字,便透露出她对父亲深深的不满和失望。 “行。” 星熊摆摆手无奈道,她知道陈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便也不再追问。随后又好奇道,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如果没记错,你从维多利亚毕业以后,一回龙门就直接进了近卫局。” 星熊说道,她试图转换一下话题,让气氛不再那么沉重。 “那时候我住宿舍。” 陈简短地回答道,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所以你一次也没回来过。” 星熊接着说道,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陈对这座宅子如此陌生和冷漠。 “我对这里没有一点留恋。”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仿佛想要彻底切断与这里的联系。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眷恋,只有坚定和冷漠。 “一般嘴上这么说的人,心里头的事情多得很。你对那个什么高价值目标,有头绪吗?老陈?” 星熊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到陈自顾自地走向一个房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 “又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了。老陈,门口等你,走的时候叫我。” 星熊提高了音量,朝着陈的背影喊道,随后便开始在周围随意地打量起来。 就在这时,她发现一处墙壁上贴着一张因岁月痕迹而泛黄的纸。她走上前去,好奇地凑近观看,上面写着几行字 —— 【玩具要摆放整齐。 不准走出家门。 和别人说话要经过允许。 没同意前不准直视大人的眼睛。】 星熊看着这些字,心中不禁一紧,想象着小时候的陈在这样的规矩下生活,该是多么的压抑和不自由。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陈,小心翼翼地遵守着这些苛刻的规定,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安。 “老陈,你小时候……” 星熊刚想开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而且陈也未必愿意谈起这些往事。 星熊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她在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地等待着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思绪却无法平静。 她想起了陈刚才说的那些话,想起了陈对这座宅子的态度,心中对陈的过去充满了好奇和同情。 ————————————————— 我非鳞,但我能知道它心中所想;你非我,你怎么不知道我在这枯坐一日,没有感受到游鳞自在,河川不息呢?就算你觉得这水缸太小,可谁说水缸就不能垂钓? ——黍 第154章 龙门的反击 陈来到走廊处的一个房间,打开门后看着眼前异常干净的房间,陈也是忍不住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与复杂的情绪。 “居然一直有在打扫。哼,一直空着这个房间留给我,真够宽容的,还是说觉得我是丧门星?”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着,似乎想要从这整洁的环境中找到一些关于过去的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陈大脑突然像是被劈了一下,一个念头闪过,醒悟的陈赶忙去寻找,脚步急促而慌乱。 “等等,照片,对,照片” 她嘴里喃喃自语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寻找一会后,陈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照片,她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在这。” 陈拿起照片,细细端详着照片,眼神中充满了回忆与感慨。 “我还以为已经丢了,这么早的照片”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害怕打破这充满回忆的氛围。 照片上是两个龙族女孩的合照,她们的笑容灿烂,洋溢着青春的气息。而翻过照片,也露出来背面上所写的内容。 【你得不到我的爱,一点也得不到。 对不起,很对不起,但我无法忍受你,光是看到你,我都恨到想要挠破自己的胳膊。 你们都让我无法忍受。我太自私了,我确实没法再坚持下去了。 你们会明白的,总有一天。要恨就恨。我恨你,你也恨我。那是最好的。】 陈看着照片背面的文字,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这些文字仿佛一把利刃,刺痛了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紧紧地握着照片,仿佛想要抓住那些已经逝去的时光。 “这” 陈喃喃自语着,心中的情绪如潮水般翻涌。她想起了曾经与照片中女孩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与痛苦的过往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的纠结。 然而很快,陈便意识到一丝不对劲,她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仿佛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关键线索。 “不对 他们难道在找这个?” 似乎明白什么东西的陈把照片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无比珍贵且不能被他人夺走的宝物,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疑惑与紧张交织的情绪。 “怎么回事,整合运动究竟在做什么?难道你的大脑也出问题了吗?我一定会帮你,但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这里?” 陈的话语中充满了急切,她的目光在四周扫视着,试图从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中找到更多的答案,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疑惑如乱麻般缠绕。 但紧接着,陈又苦笑了一声,自嘲道,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 “呵 也是。你不会回答我。” 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她知道,自己所问的那些问题,或许永远也得不到那个想要的答案。 星熊在门口外等了很久,她不停地跺着脚,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宅子里,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就在星熊忍不住性子之时,陈推开大门走了出来,厚重的大门发出 “吱呀” 的声响。 “啊,你终于出来了。”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和如释重负,她快步迎了上去。 “走。” 陈简短地说道,眼神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有头绪了?还要再玩会儿毛线球什么的不?” 星熊挑了挑眉,故意打趣道,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陈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责备。 “我觉得你心情比刚才好上了那么一点。” 星熊嘿嘿一笑,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陈情绪上的些许变化。 “就像你说的,也许我有些头绪了。” 陈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对了,根据报告,周遭的整合运动确实溃散了,原先分配好的警力正在驱赶他们。” 星熊收起了笑容,认真地说道。 “那就好。我们的道路又畅通了一些,也更接近目标了。” 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力量。 陈重整精神,面向近卫局的成员们大声喊道,声音洪亮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着。“近卫局诸位,整队出发!让我们去把龙门拿回来!” “是!” 近卫局的成员们齐声回应,声音整齐而响亮,充满了斗志。他们迅速整队,步伐整齐地跟在陈和星熊的身后,朝着目标前进。 “老陈,你说整合运动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 星熊低声问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我还不能确定,但我相信,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陈回答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只要我们保持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就一定能揭开他们的阴谋。” ……………… 在龙门的大古广场商店里,一只整合运动小队正在行进中,他们脚步匆匆,神情警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不对劲。” 这时,其中一个术师突然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打破了队伍中的沉默。 “你又要干什么,病发了吗?” 一个成员没好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嘲讽,他看了看术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但术师却摇摇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思索。 “这和切尔诺伯格完全不一样。虽然我们损失不小,但我们战胜切尔诺伯格人的过程中,也看到了那些敌人的挣扎,还有那些帮凶逃窜的样子。” “所以你想说这龙门却像座空城?” 那名成员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看向术师问道。 “难道不是吗?” 术师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他指着身后空空如也的建筑继续道,眼神随着手指的方向移动,透着探究。 “大古广场,这么大的大楼,这么多的商铺,却一个人都没有啊。而且我逛了一圈,昂贵的商品都只剩下标牌了!都被拿走了!” 术师的声音中带着惊讶和不解,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十分意外。 成员严肃道,表情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爱国者不是说过,不允许” 术师连忙摆手道,打断了成员的话,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梅菲斯特随便我们干什么,但这不重要。我的意思是说,好像有人提前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了。” “你又在瞎想了。龙门束手无策!” 成员思索了一下,紧接着就便否定了他的猜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慢。 “我们从各处突然涌了出来,哪里都有我们,t的就像在切尔诺伯格时一样。” 说着,成员的手还攥紧了起来,仿佛回忆起在切尔诺伯格的胜利让他充满了自信。 “这回我们不毁掉它,我们要夺下它,把它当做我们的城市!” 成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整合运动占领龙门的场景。 术师却眼神异常地看着成员,随后接着开口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警惕。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成员疑惑地问道,看着术师那严肃的表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大古广场是离近卫局最近的据点,从这里很快就能赶到近卫局,支援他们也很方便。” 术师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上次通报讲过了,我听过这段。其他的呢?” 成员不耐烦地问道,他觉得术师说的都是一些已知的信息,没有什么价值。 “各处的整合运动理应在近卫局附近汇合,然后向外扩散,接管整座城市。我们是很清楚我们周遭队伍的分布” 术师语气突然紧张严肃起来,声音微微颤抖。 “但其他区域的队伍呢?我知道很多支队伍都正向近卫局这里移动,但更多的队伍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术师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无法理解那些队伍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消失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成员的神情也被调动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心中开始感到一丝不安。 “很神秘。他们的话筒开着,却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我们没法联系上他们了。” 术师无奈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他知道,那些队伍的消失意味着情况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也许他们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危机。 而就在成员想要开口之时,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那声音冰冷而又充满威慑力,仿佛来自黑暗中的死神。 “马上也没人能联系上你了。” 成员和术师的身体瞬间一僵,他们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缓缓地转过头去。 紧随其后的就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一块碎玻璃从他们身旁飞过,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谁!”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听到声音后,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身体下意识地颤抖着。 “窗户!在窗户外面!” 另一个成员指着破碎的窗户,声音尖锐地叫道,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 “有敌人!敌人在攻击我们,近卫局,是近卫局!”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纷纷叫嚷着,他们慌乱地握紧手中的武器,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敌人的位置,脸上的慌乱显而易见。 在这说话的间隙中,再次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紧接着数位近卫局队员破窗而入,动作迅猛而有力,如同一群勇猛的猎豹。 为首的星熊看向整合运动成员冷冷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和不屑,声音低沉而有力。 “哈,是近卫局没错!” 星熊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宣告着整合运动的失败。 ————————————————— 怎么能算是可惜呢?落英入土,滋养根系,来年还会开出新的花;百川入海,逝者如斯,仍能积云成雨,回返山川。即便这大地的尽头是一片雪白,但轮回因果不止,积雪之下,总有春芽新绽。 ——黍 第155章 近卫局的反攻! “可恶!难道是从顶楼挂绳下来,跳进窗户的吗!” 反应过来的术师恶狠狠道,他的双眼因愤怒而通红,脸上满是不甘的神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战斗!动起来!我们的人数远比他们多,消灭他们就行了!” 术师声嘶力竭地喊道,挥舞着手中的法杖,试图鼓舞起身旁整合运动成员们的士气。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绝望中的挣扎。 听到术师的呼喊,一些整合运动成员们重新振作起来,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发出阵阵怒吼,朝着近卫局队员们冲了过去。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们知道,此刻唯有战斗,才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别让他们得逞!” 星熊大喊一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手中的般若挥舞得虎虎生风,带起一道道凌厉的风声。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敌群中穿梭,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有力,让整合运动的成员们防不胜防。 近卫局队员们紧密地配合着星熊,他们组成一道道防线,将整合运动的成员们挡在外面。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眼神中透露出无畏的勇气,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没有丝毫的退缩。 一名整合运动的成员挥舞着长刀,朝着一名近卫局队员砍去。那名队员迅速侧身闪避,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手中的警棍狠狠地击中了对方的腹部。整合运动成员痛苦地弯下腰,长刀也掉落在地上。 然而,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并没有轻易放弃。他们不断地发起攻击,试图突破近卫局队员们的防线。商店里的战斗愈发激烈,喊杀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耳膜生疼。 不远处的陈向身后的队员示意道,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通讯,给我。” 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简洁的话语中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yes sir!” 队员迅速将通讯设备递上,动作干脆利落。 陈接过通讯设备,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深吸一口气,而后大声喝道,声音通过通讯设备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位近卫局成员的耳中。 “近卫局听好!把整合运动连同他们的掩体统统砸个粉碎!” 陈的话语如洪钟般响亮,充满了战斗的激情与决心,仿佛要将对整合运动的愤怒都宣泄在这一声令下中。 可就在这时,诗怀雅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了出来,尖锐而带着怒气,仿佛连空气都能被这愤怒点燃。 “我刁你老母!肥肠龙你要干嘛?!大古广场是我家的财产!你凭什么——” 诗怀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和质问,那熟悉的咋咋呼呼的语气,即便隔着通讯设备,也能让人想象到她此刻跳脚的模样。 “抱歉,‘小姐’,整合运动负隅顽抗,先摧毁他们的战斗力才是第一优先级” 陈听到诗怀雅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和威严。她将通讯设备凑近嘴边,冷冷地回应道,声音沉稳而坚定,不带一丝感情的波澜。 “你在说什么!!!你这条仆街龙!!你!!那可是我家的产业!你们这样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诗怀雅依旧不依不饶地喊道,尖锐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传出来,带着浓浓的愤怒和委屈,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都宣泄出来。她的语调上扬,情绪激动,那暴躁的性格展露无遗。 但陈没有再理会诗怀雅,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战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继续下令道,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近卫局!进攻!” “是!” 近卫局成员们的回应整齐而响亮,声音中透着满满的斗志。得到命令后,他们如同猛虎般勇猛无畏,迅速行动起来。 整合运动的人和近卫局的人瞬间扭打在一起,现场气氛剑拔弩张,喊杀声、武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 星熊一边打斗一边絮絮叨叨,手中的般若挥舞得虎虎生风,击退了试图靠近的几个整合运动成员。 “哎,我的天。哎。你们注意点,这怎么说也是市民财产。” 星熊大声喊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深知在这激烈的战斗中,保护好市民财产并非易事,但还是忍不住提醒着队友。 随后她又注意到不远处的钢琴,那架钢琴静静地立在角落,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台钢琴他们没抬走,估计太重了。但值个一百八十万龙门币,‘小姐’向我吹嘘过的,小心点。” 星熊提高了音量,朝着附近的近卫局队员们喊道。她想起诗怀雅曾满脸得意地向自己炫耀这架钢琴的价值,虽然平时对诗怀雅咋咋呼呼的性格有些无奈,但此时还是不希望这价值不菲的钢琴受到损坏。 然而还没等星熊把话说完,意外就发生了。 “你们跑不了了!” 整合运动术师恶狠狠地叫嚣着,脸上露出扭曲的得意神情,他挥舞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朝近卫局队员发出数枚魔法光球,那些光球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划破空气,带着呼啸声极速飞来。 “找掩体!快!躲在那架钢琴后面!” 队员大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情况紧急,容不得其他人有过多思考,所有人只好就地躲到钢琴后,紧紧贴着钢琴的身躯,心脏剧烈跳动着,眼神中满是紧张与警惕。 “轰!” 魔法光球重重地撞击在钢琴周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强大的冲击力掀起阵阵烟尘,碎石飞溅。钢琴在这股冲击下剧烈摇晃起来,琴身的漆皮被剥落,露出里面的木质纹理。 “它打破了我们的掩体!转移!” 那名队员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果断。在这生死攸关的战斗时刻,他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放弃了作为临时掩体的钢琴,毫不犹豫地离开,迅速再次投入到了与整合运动的激烈战斗当中。此刻,生存与完成任务才是首要目标,钢琴的安危早已被抛诸脑后。 只留下星熊一人在风中凌乱,她看着那架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钢琴,脸上露出了无奈又心疼的神情。 “啊。一百八十万 炸了。” 星熊喃喃自语着,声音中充满了惋惜。她想起诗怀雅当初满脸骄傲地炫耀这架钢琴时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愧疚。毕竟,她之前还想着要保护好这架昂贵的钢琴,可如今却没能如愿。 但星熊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惋惜情绪中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不管了,先解决这些整合运动的家伙再说!” 星熊低声说道,她握紧了手中的般若,发出一声怒吼,朝着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冲了过去。 “其他同胞,其他同胞!听着!” 整合运动的通讯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双手紧紧握着通讯设备,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们占据了龙门的大古广场作为据点,也做好了防御准备,但近卫局从广场高层突袭了我们!他们正在削减我们的人数!通报!!近卫局的主力,在大古广场!大古广场!” 他的声音通过通讯设备传向远方,带着绝望与无助,在这紧张的战斗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此时,大古广场上硝烟弥漫,战斗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虽然奋力抵抗,但在近卫局如猛虎般的攻势下,逐渐难以支撑。 就在通讯员疲惫地放下话筒,那只握着话筒的手还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剑直接架到他的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 “汇报完了?” 陈冷酷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来自寒冬的风,让人不寒而栗。 “你什么时候 ——” 通讯员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想要转过头看清身后的人,可刚说出几个字,陈直接一剑了结了他。那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如果你已经汇报完毕了,那你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让整个龙门的整合运动都知道我们在这里。” 陈猛地一甩剑,冷酷且严肃道。 “我们等着他们来,等着他们追逐我们,等着和他们在近卫局决一死战。近卫局!继续攻击!别停火!”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响彻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她眼神如鹰般锐利,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身上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陈的命令,近卫局的队员们士气大振,他们如同猛虎般再次冲向整合运动的成员。武器的碰撞声、喊杀声再次响起,战斗愈发激烈。 “杀!” 一名近卫局队员大喊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砍向一名整合运动的成员。那成员连忙举枪抵挡,但在队员的猛烈攻击下,渐渐力不从心。 “为了龙门!” 另一名队员也怒吼着,他灵活地闪避着敌人的攻击,然后找准时机,狠狠地刺出手中的剑,击中了敌人的要害。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虽然顽强抵抗,但在近卫局的猛烈攻势下,逐渐难以支撑。他们的防线开始出现漏洞,人数也在不断减少。 “撤退!快撤退!” 一名整合运动的指挥官喊道,他看着眼前的局势,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只能下令撤退。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听到命令后,纷纷开始向后逃窜。但近卫局的队员们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紧紧地追击着。 陈站在战场上,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放松。她知道,这只是一场战斗的胜利,整合运动还没有被彻底消灭,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 你我生命有长短之分,但也仅仅是长短之分。就像只有这艘舰船才能容下这许多人,而那方水洼浮起几片落叶,已足够虫蚁过一生。所聚越多,所负也越重,你我呀,都只是自己天地间的一粟罢了。 ——黍 第156章 陷入困境的两人 “比我想象的轻松。我越来越好奇当时切尔诺伯格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结束自己战斗的星熊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陈的身旁,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浓浓的好奇。 “也许是和这里一模一样的事情,只是根扎得更深,燃烧的势头更猛。不要大意。” 陈的眼神冷峻,透着一丝警觉,她微微侧头看向星熊,语气严肃地提醒道。 星熊拍拍胸口自信道,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声音洪亮而坚定。 “你知道我连睡觉都很少合眼的。” 但随后,她挠着头,看着周围狼狈不堪的一切尴尬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哎,我已经尽量速战速决了,还是对这些店铺造成了不小的损害。到时候怕是又要让魏先生签账单,他本来就不那么喜欢‘小姐’她们家的。” 紧接着她又捡起地上的一个首饰,仔细端详着,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 “咦,舒尔洛夫斯基的水晶,老陈,你是不是挺喜欢这个牌子?” “还行,他们的吊坠不错,耳环就没那么好。” 陈简单地回答着星熊的话,声音平淡,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在简单回答星熊的话后,陈举起通讯器,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严肃,声音沉稳有力。 “b1小队,这里是陈,彻底封锁西面入口,降下所有防盗门。” “收到,陈长官!” 通讯器那头传来b1小队队员坚定的回应声。 而星熊继续道,脸上带着一丝好奇的笑意,眼神饶有兴致地看着陈。 “我很少看你戴耳环。” “毕竟一般都穿制服返工,留下几个衣柜的衣服放在家里等蛀。” 陈不动声色地说道,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无奈。 “星熊长官!这里是整合运动改造过后的大古广场东l3平面图,请查阅!” 星熊的通讯器传来消息,那清晰的声音在这略显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星熊也是立刻回应,表情严肃认真,声音沉稳有力。 “辛苦,继续考察,有效利用起地形。之后我们要找到从这里出发的最佳路线,穿过整合运动的封锁区,不能没有你们的信息。” “明白!” 通讯那头传来坚定的回答。 处理完,星熊又继续原先的话题,脸上再次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衣服啊没想到老陈你竟然会在这上面开销。” “你不是一样花大笔钱买了多少辆电单车?衣服这东西,偶尔穿给自己看也没什么不好。” 陈仰望着天花板叹口气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对生活的感慨。 “工作占用了我很多时间,但它毕竟不是我生活的全部。” 然而星熊却在一旁笑道,脸上带着调侃的神情,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如果你不是每天像钟表一样走进办公室,还有加班加得其他人吓到半死,你说的这些话我就都信了。” 星熊拍拍陈的肩膀,随后语气一转,变得有些感慨。 “只能说我们这些当差的,生活还算是过得去。但是我有时候会想,阿米娅那样的感染者,还有机会逛街吗?在这里买点自己喜欢的饰品,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也许有。但不是现在。” 陈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说完,她再一次举起通讯器,眼神专注而冷峻,时刻关注着战场的局势。 “c3,这里是陈,清查一楼,缓速推进,安全优先。” 陈清晰而果断地发出指令,声音通过通讯器传达到每一位队员的耳中。 “是!” 通讯那头传来c3队员坚定的回应。 “是。这片大地确实不公平。阿发死了,我却活了下来。” 星熊低着头喃喃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和悲伤,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怀念。 “他们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老陈。那条情报是不是真的有价值?” 星熊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陈,眼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陈郑重地点点头,眼神坚定而信任,语气沉稳有力。 “一定有。” ………………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不远处的碎石下,奄奄一息的整合运动术师吃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扭曲的恨意,双眼通红,仿佛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可,可恨) 术师心中咒骂着,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复仇的执念支撑着他。他摸索着掏出一个遥控器来,手指颤抖地按在按钮上。 (至少要把你们在这里一起埋了!) 术师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陈sir!快走!!我们在三楼发现了大量的爆炸物!” 警告声从频道里传了出来,声音急切而尖锐,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就在你脚下的位置!!” 通讯里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呼喊。 但已为时已晚! “近卫局,现在就把你们炸上天!” 术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 “老陈!过来!站在盾后面!!” 星熊心急如焚,大喊着,脸上满是担忧。她猛地将陈一把拽到自己的般若后面,试图凭借着这坚实的盾牌抵御住那巨大的爆炸冲击。强大的气浪呼啸而来,般若在冲击下微微颤抖,发出沉闷的声响。 “脚底?” 陈敏锐的目光扫到异样,心中一惊,刚吐出这两个字。但此时却发现两人脚下的地板已经裂开,裂缝迅速蔓延开来,如同狰狞的巨兽张开了大口。 下一秒,两人就又纷纷掉了下去。伴随着耳边呼啸的风声,陈和星熊急速下坠。星熊下意识地伸出手,试图抓住点什么,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老陈!” 星熊大喊着,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 “唔” 陈发出一声低吟,缓缓从昏迷中醒来,意识逐渐回笼。她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星熊跪在一旁,手里还抵着般若。 “这是你今天第三次睡醒,早安老陈。” 星熊看到陈醒来,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语气中带着调侃,但眼神中却满是关切。 “我昏迷了多久?” 陈的声音还有些虚弱,她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十几秒。” 星熊回答道,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陈的状态。 陈起身看了看四周,只见周围一片狼藉,碎石堆积如山,显然是刚才的爆炸造成的。她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随后起身拔出刀来,准备清理面前的障碍。 “——星熊,让开。我来切碎积石。” 陈的声音冷静而果断,她握紧手中的刀,眼神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积石。 但星熊却摇摇头制止住了她,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 “不好意思,我不能让。让这么一下,你我可能就都没了。我不要紧。” 就在这时,陈也注意到了星熊的异样,她的目光落在星熊那微微颤抖的胳膊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你的胳膊。” 陈的声音中带着关切,眉头微微皱起。 “……不要紧。” 星熊强撑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但还是露出一丝笑容想让陈安心,那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你撑不了多久!至少有两层楼的废墟压在你的盾上!” 陈急了,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中满是焦急和心疼。 “我不用撑多久。现在你醒了就好办了,蹲下,你要随时准备好冲出去。” 星熊咬着牙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虽然不愿意,但陈还是听了星熊的话,她蹲下身子,双手紧握刀柄,眼神紧紧盯着星熊,随时准备行动。 星熊调整姿势,双腿微微弯曲,身体前倾,双手死死地握住般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发力。 “无论有多重——”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默念倒计时后,星熊使出吃奶的劲来,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只要能被我掀开——就也没多重!!啊啊!!” 星熊大喊着,拼尽全力将般若向上抬起。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压在般若上的废墟开始缓缓移动,一些碎石滑落下来。星熊的胳膊颤抖得更加厉害,但她没有放弃,继续用力。 “老陈,准备好!” 星熊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陈紧紧盯着星熊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星熊的担忧,但也明白此时必须相信她。 终于,星熊成功地掀开了一部分废墟,露出了一个狭窄的出口。 “快!老陈,冲出去!” 星熊喊道,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就在星熊耗尽力气,双臂止不住地颤抖,手指几乎要从般若上松开,准备撒手时,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陈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绝,紧咬着牙关,一发力,肌肉紧绷。 周围的碎石不断掉落,尘土飞扬,出口处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出口将要塌的前一秒,陈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和顽强的意志,猛地把星熊给拽了出来。 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安全地带,陈连忙撑起身子,焦急地查看星熊的状况。星熊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 ————————————————— 白露种高山,秋分种平川。枯骨生荒草,丘墟化桑田。 ——黍 第157章 独自奋战的陈 第157章 独自奋战的陈 “你没事?” 陈瘫坐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满是汗水,担忧地看向星熊,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哈,哈哎,推这么一下,这支胳膊居然就真不行了。” 星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她无力地抬起那只受伤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你又救了我一次。” 陈眼神复杂地看着星熊,眼中既有感激,又有一丝自责,仿佛在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星熊。 星熊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很奇怪吗,我救你的次数还少吗?就别郑重其事地说出来了,我听着不舒服。让我歇一会,我觉得全身骨头都散架了偶尔也得允许我动弹不得一回。” 然而星熊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整合运动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该死,这都没能干掉近卫局吗!” “但敌人不允许。” 看到敌人从阴影处出来的时候,陈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眼神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佩刀。 “这就没办法了。看来还是得勉强站起来动一下。你快去整顿队伍,速度。别被这些人拖住脚步,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星熊的声音冷静而果断,充满了威严。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双腿微微颤抖,她伸出手想拿起般若,却被陈揽住。 “我觉得先处理掉他们也不迟。” 陈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你就不能先去看还有什么人受伤了吗?” 星熊皱着眉头,有些着急地说道。 “然后留你一身伤,独自面对整合运动?”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她微微摇头。 “我做不到。” “老陈。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星熊看着陈,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两年前在下水,你自己去追的匪首。我腿脚受了伤,但你很信任我,你留下我一个人战斗。你还记得吗?” 陈的声音平静,仿佛在回忆着那段往事。 陈拔出佩刀,坚定地站在星熊的身前,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那次我追了他多长时间?” 陈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 “三个小时。你可以信任我。” 星熊回答道,她看着陈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现在也一样。” 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她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星熊,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坚定。 “你们,整合运动!一齐上!” 陈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挑衅的意味,眼神中透露出对敌人的不屑。她傲然挺立在原地,手中的佩刀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宣告着自己的强大。 整合运动成员被陈的嚣张所激怒了,一个个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眼中燃烧着怒火。 “可恶,居然挑衅我们!”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怒吼道,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率先朝着陈冲了过去,其他成员也紧随其后,蜂拥而上。 身后的星熊大声驳斥道,声音中带着焦急和不满。 “我还能战斗。为什么这次你要留在这里,为什么不去率队夺回近卫局?这难道不才是首要任务吗?” 星熊一边说着,一边试图靠近陈,准备与她并肩作战。 “不一样。” 陈简短地回答道,眼神始终紧紧盯着冲过来的敌人,没有丝毫的松懈。 “现在和三年前没有区别,你依然扛着只有你才能做的事情!刚才在木禾仓库也是,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妈?老陈!” 星熊提高了音量,她不理解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选择留下来,在她看来,夺回近卫局才是当务之急。 陈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在向星熊诉说着自己内心的坚定信念。 “我不觉得保护自己的同事不受暴徒侵害有什么问题。” 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变了。以前的你是更刚强的人。” 星熊皱着眉头,看着陈,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把你丢在这里?当然可以。只不过我以前权衡的是利弊,但现在,就像你说的那样——” 陈双手死死握紧刀柄,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认真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坚定。 “把阿米娅他们留在废城这件事,我也一样感到不适。” 陈的声音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和无奈。 “你们会尝到感染者的愤怒的!上啊!”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呐喊着,如豺狼般冲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 看着如豺狼般冲来的整合运动成员,陈依旧不后退一步,嘴里继续说道,声音坚定而有力。 “也许我确实变了。时间久了,我对龙门的不满越来越少,相信我的人也越来越多。你也不再仅仅是星熊督察了,你是我的朋友,我的搭档,星熊。” 陈踢飞一块石头击晕最前面的敌人,回头看向星熊,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信任。 “你的盾,你替我撑了这么久;偶尔也要允许我做一回你的盾牌,星熊。” “哗。你说这话脸都不红一下的吗?” 星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眼中却满是感动,她看着陈,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t的!你领不领?” 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温柔,她瞪了星熊一眼,似乎在责怪她这个时候还打趣。 “哈哈哈。” 星熊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这紧张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脆。她感受到了陈对自己的关心,心中暖暖的。 “算了,行。行啊,老陈,都听你的。” 星熊收起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陈。她知道,陈是真心把自己当作朋友和搭档,这份情谊让她无比珍惜。 就在这时,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已经冲到了近前。一名拿着大刀的整合运动成员怒吼着朝着陈砍了过来,陈迅速侧身闪避,手中的佩刀顺势一挥,刀刃划过那人的手臂,鲜血瞬间涌出。 “啊!” 那人大叫一声,捂着受伤的手臂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另一名整合运动成员从星熊背后偷袭而来,星熊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转身,用般若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就凭你们,还想打败我们?” 星熊大喝一声,用力一推,将那名成员推倒在地。 陈和星熊配合默契,在敌群中穿梭自如,他们的攻击凌厉而迅速,让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节节败退。 …………………… “医疗队,原大古广场南侧12出口,伤者一名,身份是近卫局高级督察,动作快。” 陈对着通讯器急切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结束完战斗后,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星熊,星熊则拄着般若,身体微微倾斜,一瘸一拐地向出口离去,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 在呼叫后,陈关心地询问起星熊的伤势,眼神中满是担忧。 “止血了没?” 陈的声音轻柔,充满了关切。 “你还不清楚我吗。伤口已经好了,但挥盾的话,短时间里还有点问题。” 星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但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透露出了伤口带来的不适。 说完后,星熊开始关心起其他人来,她的心中始终牵挂着一同战斗的伙伴们。 “近卫局的伙计们,他们都没事?” 星熊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只有我们两个掉下了楼。不幸中的万幸。” 陈回答道,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情。 “其他人虽然也有受伤的,但都没有大碍。整合运动这次的袭击虽然猛烈,但我们还是顶住了。” “那就好。” 星熊点了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次战斗,大家都辛苦了。” 陈把星熊放到一块墙壁旁,动作轻柔地安置好她,确保她能舒服一些,随后就要转身离开,但星熊却叫住了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你真下定决心,这回不带上我?近卫局里潜伏着的可是整合运动的指挥官,这一定是场恶仗。” 星熊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看着陈,试图劝说她改变主意。 “我无所谓。但对你的状态来说,这样更好。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陈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眼神坚定而冷静,她清楚星熊的伤势不适合再参与战斗。 星熊自嘲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这话有些伤人,但没事,我心里清楚。记住,千万当心。” 陈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我知道。” 不放心的星熊再次嘱托道,她的声音严肃而认真,一字一句都饱含着关心。 “整合运动不论从哪个层面上,都比我们估计的弱。但无论他们有多弱,他们都吃下了切尔诺伯格。还有,你有个弱点。千万不要,不要,不要沉浸在某个想法里。不要。别因为某种执着就一意孤行。除了你的现在,所有的东西都不配你去战斗。” “我就当做是建议,好好收下了。” 陈说道,她认真地看着星熊,心中对这份关心充满了感激。 “快去治疗,任务完成之后,我等你归队。” 陈的声音坚定而温暖,她看向星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与期待。 “我会保护医疗队的安全。你快去。” 星熊用力地点点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她知道,此刻陈肩负着重要的使命,自己不能再让她分心。 “嗯。” 陈应了一声,深深地看了星熊一眼,随后转身向近卫局大楼走去。她的步伐沉稳而有力,背影逐渐消失在弥漫的硝烟中。 星熊望着陈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为她祈祷。她知道,陈此去必定会面临一场恶战,整合运动的指挥官隐藏在近卫局内部,危险无处不在。但她坚信陈的能力,相信她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这时,医疗队的成员们匆匆赶来,他们迅速围在星熊身边,检查她的伤势。 “督察,您受伤严重,需要立刻治疗。” 一名医疗队员说道。 “我没事,先去照顾其他伤员。” 星熊摆了摆手,她的目光依旧注视着陈离去的方向。 “可是……” 医疗队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星熊打断。 “我说了我没事,执行命令!” 星熊的语气不容置疑,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伤员都需要及时的救治。 医疗队员们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去照顾其他伤员。星熊靠在墙壁上,思绪却飘向了远方。她想起了与陈一起经历的无数次战斗,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让她们之间的情谊愈发深厚。 “老陈,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星熊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而此时的陈,正一步步接近近卫局大楼,她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揪出整合运动的指挥官,彻底粉碎他们的阴谋,还龙门一片安宁。 ————————————————— 兽与厚土行,秉烛入长夜 ——左乐 第158章 和解 第158章 和解 “滴滴滴…………” 通讯频道里那规律的提示音不断响起,仿佛是紧张战斗节奏的鼓点。 “整合运动已经经过铜钟。” 一名队员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清晰地汇报着敌人的动向。 “下环同样有整合运动聚集,正在整队。这是au7的任务简报。”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话语间透露出对局势的密切关注。 “ao3小队已照既定计划清理了前湾的整合运动,正逼迫残余势力退向近卫局方向,完毕。” ao3小队的队员自信而坚定地汇报着自己的战果,声音中充满了战斗的豪情。 “已全歼太羯宫的所有整合运动。正撤向查理士大道,前往既定地点汇合。al1小队汇报完毕。” al1小队的汇报简洁明了,宣告着他们成功完成了任务。 “…………” 短暂的沉默后,频道里又陆续传来其他小队的消息,大家都在有条不紊地执行着任务。 “以上为整合运动行迹与各小队进程通报。通报完毕。” 通讯官最后总结道,声音清晰而沉稳。 此时,在近卫局大楼附近,陈正悄然接近。她仔细聆听着通讯频道里的消息,心中迅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明白。”陈拿起通讯器,眼神坚定,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 “继续行动。目标,将所有整合运动全都赶到指定区域。如果还有盘踞在其他区域的小股整合运动势力,允许直接消灭。可以的话,引诱他们出动。注意把伤亡比控制在最低。我们需要保存实力。”她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任务,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果断。 “yes sir。”通讯那头传来队员们整齐而坚定的回应声。 结束通讯后,陈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呼” 她微微闭上眼睛,短暂地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随后又迅速恢复了警觉。 而就在这时,一个通讯突然打了过来。 “嗯?又有通讯?” 陈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丝好奇,她接通了通讯。 “喂,喂?阿陈吗?你还在吗?” 诗怀雅的声音从通讯器传了出来,带着一丝急切和熟悉的亲昵。 “你叫我什么?!”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满,她没想到诗怀雅会用这样的称呼。 “阿陈啊。你完了!大古广场这事儿你死定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你叫他们动手的!” 诗怀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但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气恼。 陈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无奈。她此刻本就被整合运动的事情搅得焦头烂额,诗怀雅这没头没脑的话更让她有些烦躁。 “你不会就想说这个。” 陈的语气中透着些许不耐烦,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周围的环境,时刻警惕着整合运动的动向。 “我说,你拒绝罗德岛的协助,是不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啊?” 诗怀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仿佛在试探着陈的内心想法。 陈撇了撇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别揣测我的心思。” 她冷冷地说道,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没事,我会帮你弥补的。” 诗怀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似乎在打着什么小算盘。 “弥补什么?” 陈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实在不明白诗怀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哼哼,暂时还是个秘密。” 诗怀雅得意地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陈刚准备全身心投入到对整合运动的戒备中,通讯器里又传来诗怀雅紧接着生气的声音。 “但大古广场这事儿,你真的完蛋了!” 诗怀雅的声音尖锐且带着强烈的愤慨,似乎大古广场的损失让她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陈微微皱了下眉,内心一阵无语,可此时她实在无暇与诗怀雅过多争辩。 “我说了,等处理完整合运动,会给你个说法。别再干扰我了。” 陈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冷静但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哼!你最好说到做到!大古广场我投入了多少心血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被弄成那样,我可不会轻易罢休!” 诗怀雅不依不饶地喊道。 陈深吸一口气,随后心平气和道,试图缓解一下紧张又略带尴尬的氛围。 “对了,你记不记得上环有家茶餐厅?” 陈的声音轻柔,仿佛陷入了对往昔时光的回忆。 “啊?哪家?哎不管是哪家,现在都关门了啊!” 诗怀雅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些许烦躁,她还沉浸在大古广场的事情里,对陈突然转移话题有些不满。 诗怀雅说着说着,突然感觉一丝不对劲,她的语气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不对 —— 你是不是很想岔开话题?!” 但陈还在继续说道,似乎没有被诗怀雅的质问影响。 “三文治里肉排很酥的那家。” 陈的声音平静,似乎在努力唤起诗怀雅的记忆。 “哦?哦 哦!我想起来了!那家的茶餐厅,肉扒包是不是有两个手掌大!” 诗怀雅的声音突然提高,兴奋地说道,显然是被陈勾起了回忆。 “是啊。” 陈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以前巡逻的时候,我也经常往这家店跑呢 躺下!谁让你站起来了!” 诗怀雅正说着,突然一声严厉的呵斥传来,紧接着是一声惨叫。 “啊!!” 陈听到这声惨叫,心中一惊,立刻紧张起来。“诗怀雅,怎么回事?你那边发生什么了?” 陈焦急地问道,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佩刀。 “没事没事,一个小喽啰想偷袭我,已经解决了。” 诗怀雅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轻松,仿佛刚才的事情只是小菜一碟,然后她继续道。 “叫什么来着,‘靓饮茶餐厅’?” 诗怀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思索,仿佛在努力回忆着那家茶餐厅的名字。 “对。” 陈简洁地回答道,眼神中似乎也闪过一丝对那家茶餐厅的怀念。 “哼哼,我知道了,你是准备喊我饮茶,是不是?不过我们为什么不去点高档店?” 诗怀雅得意地笑了笑,随后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语气中带着她一贯的任性和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 “你的高档和我的高档区别很大。” 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太了解诗怀雅的品味和消费观念了,与自己的确实大不相同。 “哎,我可以请你。” 诗怀雅大方地说道,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慷慨。 “诗小姐,我像那种人吗?”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她可不想平白无故接受诗怀雅的请客。 “你再这么叫我试试?” 诗怀雅的声音立刻尖锐起来,显然对陈称呼她为 “诗小姐” 有些不满。 “别介意,口误。” 陈赶紧说道,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论下去。她知道诗怀雅的脾气,再这么说下去,说不定又要惹得她不高兴了。 “你明摆着故意的啊!” 诗怀雅的声音里满是嗔怒,显然还在为陈刚才的 “口误” 耿耿于怀。 “诗怀雅,其实我是觉得。” 陈缓缓说道,语气认真而沉稳,她似乎并不在意诗怀雅此刻的小脾气。 “如果这次我们不做好点,会对不起街坊邻居。我们的事业仰仗着龙门,龙门也仰仗着我们。” 陈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使命感,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有感而发也该适可而止,你早点把整合运动干掉,我们就能早点去吃茶。” 诗怀雅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她更期待着能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去享受悠闲的时光。 “你那里的战斗好像很激烈?” 陈敏锐地察觉到诗怀雅那边的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关切地问道。 “啊,没事,我拿得住。” 诗怀雅逞强地说道,试图让陈放心。 紧接着一个成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快!他们要逃走了!” 那声音带着焦急和紧张,显然敌人的动向让局势变得紧迫起来。 随后诗怀雅愤怒的声音再次传来。 “烦人!喂,你们几个动作也快点!没时间了!阿陈!我要番茄扒蛋堡!” 诗怀雅一边指挥着战斗,一边还不忘向陈提出自己的 “要求”,声音中带着一丝任性和可爱。 “没问题。” 陈笑着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温和,似乎战斗的紧张氛围也没能影响她此刻想要与诗怀雅化解小矛盾的心情。 “上次一不小心把你关在金库那事,我向你赔罪。” 陈的声音诚恳,她清楚那件事确实给诗怀雅带来了不便和不快。 “那也能是一不小心?!算了,你肯定是存心的!算了,早上那杯水我泼得很解气,两清了。” 诗怀雅的声音里带着不满和傲娇,虽然嘴上还在抱怨,但也表示愿意放下这件事。 “喂,阿陈。” 诗怀雅的声音再次从通讯器里传来,语气中少了几分之前的任性,多了一丝认真和关切。 “嗯?” 陈回应道,脚步稍稍放缓,将注意力暂时从周围的环境转移到通讯上。 “命最重要。不要为了眼前事把命搭上,你还有很多人可以依靠。” 诗怀雅认真地说道,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她知道陈面对的敌人很强大,生怕陈会为了完成任务而不顾自身安危。 “哼,是吗。谢谢你的忠告。”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激,虽然她习惯了独自承担,但诗怀雅的关心还是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你在这家茶餐厅门口了,也就说明你快到近卫局大楼了?” 诗怀雅问道,试图从陈的位置判断她离危险还有多远。 “对。” 陈简洁地回答道,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熟悉的茶餐厅,心中涌起一阵感慨,没想到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会路过这里。 “那好,祝你好运!” 诗怀雅说道,声音中带着鼓励和期待。 “谢谢。你也小心,别让我担心。” 陈说完,便挂断了通讯。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周围的环境上。她知道,近卫局大楼就在不远处,整合运动的指挥官很可能就在里面,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陈握紧了手中的佩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她缓缓地朝着近卫局大楼走去,每一步都沉稳而坚定。 ————————————————— 北地征事忙,田家少闲月因为公务,我常年奔走于炎国各地。炎国人总是忙碌,但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有一顿饭、一声鼓、一句团圆阴影未散,而烟火也不会断绝。 ——左乐 第159章 奔赴战场的陈 第159章 奔赴战场的陈 在龙门近卫局那高大而略显沧桑的大楼下,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只小队整齐地排列着,与陈静静地站在门口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与坚毅。 “陈 sir,第四机动小队向你报到。” 为首的小队长身姿挺拔,声音洪亮而坚定,向陈汇报道。 “陈 sir,第四机动小队向你报到。” 队员们齐声重复,声音在空旷的大楼前回荡。 “辛苦。” 陈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肯定,对小队长示意后,紧接着看向众位小队成员。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队员的脸庞,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诸位,我们现在已经集结了一支精锐的队伍。许多同事还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奋战着,但我们有自己的任务。” 陈缓缓转身,指着身后那座曾经威严无比,如今却被阴霾笼罩的大楼,沉声道。 “我们面前的大楼,曾是龙门安全的象征,法律的实体,龙门近卫局。但现在,它被整合运动攫取了,沦陷在阴谋战火中。对于各位而言,也许这只是工作;又或许这件事触动了你的感情;甚至,这让你义愤填膺。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近卫局,我们不是暴徒,不是罪犯。我们要夺回近卫局,未必是出于尊严或者正义。我们是龙门近卫局,我们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这已经足够了。不要让龙门为我们担忧。记住了吗!服从,尽职,坚定!是时候了,就让我们去摧毁近卫局里的所有整合运动!” 陈的话语如洪钟般响亮,充满了力量与鼓舞,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队员们的心头。 “yes sir!” 小队成员齐声高喊着,声音震耳欲聋,士气高涨。看着眼前这群斗志昂扬的队员们,陈的内心涌入一股温暖,那是对团队信任与希望的温暖。 随后她振臂大喊一声。 “出发。” 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整齐有序地跟随在陈的身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那座危机四伏的大楼走去。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在宣告着他们即将书写的英勇篇章,而这场夺回近卫局的战斗,也即将拉开惊心动魄的帷幕。 在龙门近卫局那昏暗且狭长的走廊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寂静。陈带领着第四机动小队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着,队员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 “陈 sir,不对劲,我们这样就潜入了近卫局,会不会太容易了点?” 这时,小队长压低声音,向陈提出自己的疑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大楼外盘踞着那么多的整合运动,我们都已经做好了攻坚的准备,但他们简直就像是在梦游一样。根据侦察员的观察,他们的装备也基本破损到了不能使用的地步,很难想像他们经历了什么样的战斗,他们现在的状态也让人感到 成员毛骨悚然。” 小队长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我也发现了,他们没意识到我们的存在。至少现在的他们构不成威胁。” 对于小队长的疑惑,陈也是深有同感,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过于在意,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坚定和冷静。 “按照计划,接下来,非作战小队要逐层探查整合运动的分布,重新启动之前我们关闭的安保系统。以及,做好抵御整合运动围攻的准备,我们要坚持到计划顺利实施为止。” 陈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任务,声音低沉而有力。 “明白。” 小队长和队员们齐声回应道,声音虽轻,但充满了坚定。 “把注意力放在大楼内部的情况上。” 陈轻声说道,随后她微微抬起头,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继续带领着小队向前推进。 队员们紧紧跟随在陈的身后,每一个人都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们知道,虽然目前看似顺利,但危险可能随时降临。 不一会儿,一名队员匆匆靠近陈,压低声音向她汇报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急切。 “天台?什么样的整合运动领袖,会把指挥部设在天台?” 陈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解,显然对这个情报感到意外。 “嗯 是陷阱的可能性很大。” 陈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语气中透露出谨慎的判断。 “但我们别无选择,是吗长官?” 队员看着陈,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在等待着肯定的答复。 陈郑重地点点头,目光坚定而决绝。 “是的。攻下天台如同点燃龙门的防烟,我们得让整合运动看到近卫局重归龙门的那一刻。该把他们全都引过来了。”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充满了使命感。 紧接着她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珍贵。 “还有几个小时,准备好。让侦察小队和工程小队先行;发动总攻前,我们作战小队还有一点养精蓄锐的时间。别浪费哪怕是点滴用以创造优势的机会。要做好遭遇敌人殊死抵抗的准备。” 陈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任务,眼神扫视着周围的队员,确保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 队员们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但他们无所畏惧。侦察小队和工程小队迅速行动起来,悄无声息地朝着目标前进,为后续的总攻做着准备。而作战小队的队员们则在原地养精蓄锐,调整状态,等待着命令的下达。 正当陈闭眼养神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突然,一个侦查队员匆匆跑了过来,脚步急促,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报告陈 sir,我觉得近卫局大楼里有些古怪。” 侦查队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他笔直地站在陈的面前,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陈听后睁开了眼,锐利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侦查队员身上。“你是指什么?” 她的声音沉稳而冷静,没有一丝慌乱。 “先说结论。在接近顶楼的区域,我们可能会遭遇些微的整合运动有生力量的抵抗,天台上也分布着一定的敌方武力。然而,大楼低层全部空无一人,六层开始出现了一些那种整合运动的游荡者,越接近高层游荡者越多,却都没有什么威胁。” 侦查队员快速地汇报着,试图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完整地传达给陈。 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后,队员继续道,声音中依然带着一丝不确定。 “刚才我的队员向我报告,他似乎看到了有整合运动成员走过走廊,一眨眼却不见了。还有队员说,他们听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调查声音的方向时却一无所获。这是侦查的结果。但我依然觉得不对劲。” 陈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这些古怪的情况。片刻的沉默后,思索片刻后,陈便做出了抉择。 “先走。没时间搞什么猛警凶局了。就算有什么灵异,也给我们等到事情结束后再清理。” 陈的声音坚定而果断,不容置疑。 “yes sir!” 侦查队员立刻回应道,随后转身迅速离去,将陈的命令传达给其他队员。 陈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她有条不紊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确保每一件武器和防护用具都处于最佳状态。随后,她眼神坚定地望向通往顶楼的方向,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前方未知的黑暗,洞察一切潜在的危险。 紧接着,她伸出手指着一旁的消防通道,声音沉稳而有力地说道。 “走这里的防火通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虽然平常都很少打扫它,现在就全靠它了。爬上这条楼梯,就是近卫局天台。你们去攻占顶楼,借助视野优势援护我。我去天台,局势稳定后我们再合流。” “陈 sir,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吗?无论局势怎么样,我们其实都能帮上些忙。” 队员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陈的关切,不愿让她独自涉险。 陈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对队员们的信任和对自身能力的自信。“我完全相信你们的素养和战斗能力。但这场战斗,我可能需要全力发挥。帮我断绝后顾之忧、以及清理整座近卫局大楼,反而是各位最重要的任务。” 听到陈如此坚定的话语,其他人也不再阻拦了。 “那我们就不去碍手碍脚了,陈 sir 龙门就靠你了。” 一名队员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对陈的信任。 “错了。是龙门就靠我们了。” 陈纠正道,她的声音充满了力量,仿佛在向队员们传递着一种团结一心、共克时艰的信念。 “是!” 队员们齐声回应道,声音响亮而坚定,充满了斗志。 “走!” 陈一声令下,率先朝着防火通道走去,队员们紧随其后, ————————————————— “痴人说梦”——我听到也有人这么形容罗德岛。我的目的地和这艘船的截然不同,也无法相比,只是,我都能因你们触碰到自己的梦,你们一定也能实现自己的梦。一定。 ——莱伊 第160章 死而复生?! 第160章 死而复生?! 走到半路,陈和小队默契地分开了,队员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防火通道的拐角处,只剩下陈独自一人坚定地朝着天台走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更加凝重,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有力,陈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终于,当陈来到天台时,一个神秘而又略带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欢迎你的到来,长官。” 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捉摸不透方向。 “一个人就敢冲上我布置好的陷阱,你究竟是鲁莽还是蛮勇?” 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陈抬头看向站在天台高层的梅菲斯特,目光如鹰般锐利,紧紧地锁定着对方。 “你无处可去了,整合运动的指挥官。” 陈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在宣告着对方的末日。 “是吗?” 梅菲斯特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轻声说道。 “从我的角度看,是长官你无路可逃了。我的同胞们会将你淹没。” “多说无益,齐上。” 陈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她的身姿挺拔如松,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这里不是整合运动该来的地方!” 梅菲斯特轻轻一笑,打了个手势,瞬间,隐藏在暗处的整合运动成员们纷纷现身,他们如同潮水般向着陈涌来,手中的武器闪烁着狰狞的光芒。 陈紧紧握住佩刀,眼神冷静而专注,她在心中迅速评估着眼前的局势。虽然敌人数量众多,但她毫不畏惧。她深知,自己肩负着守护龙门的重任,绝不能在这里退缩。 “来!” 陈大喝一声,率先冲向了敌人,佩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强大的力量,瞬间便有几名整合运动成员倒在地上。 而梅菲斯特则站在高处,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但他不知道的是,陈的实力远不止如此,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帷幕。 梅菲斯特被陈一记重刀给逼退了数步,脚步踉跄,身体差点失去平衡。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咳 咳。” 几声咳嗽从他喉咙里传出,显得有些狼狈。 “不堪一击!” 陈收刀入鞘,眼神冰冷,看着狼狈的梅菲斯特,眼里尽是不屑。她的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仿佛一尊不可战胜的战神。 梅菲斯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敬佩的神情,略带敬佩道。 “这么多同胞,居然全都被你击溃了?我确实要重新评价一下你的实力,长官。”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甘。 “够了。” 陈冷冷地说道,不想再听梅菲斯特的废话。 “不,不够。浮士德,给她点惊喜。” 梅菲斯特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说完,他立马一挥手,仿佛在下达着什么命令。 紧接着另外一个声音从暗处响起,低沉而又坚定。 “明白。” “——!” 陈的瞳孔猛地一缩,她瞬间警惕起来,全身的肌肉紧绷,眼神迅速扫视着周围,试图找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威胁。 就在陈警惕地扫视四周时,一道锐利的箭矢如流星般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陈而来。陈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那箭矢擦着她的衣角飞过,钉入身后的地面,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躲得挺快嘛,陈长官。” 浮士德的声音从天台边缘的阴影处传来,他身着黑色的劲装,背着长弓缓缓走出,兜帽下的眼神冷漠而专注。 “整合运动的狙击手” 陈紧紧盯着凭空出现在梅菲斯特旁边的浮士德,心中暗自警惕,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虽然已经做好了防范措施,但他的火力居然强到这种地步?)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她看着梅菲斯特,眼神阴狠,语气冰冷地说道。 “这不能救你的命。在他伤到我之前,你就会死。” 话语中充满了威慑力,仿佛在向梅菲斯特宣告他的末日。 而就在这时,陈终于看清了浮士德的样貌,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涌起一阵惊讶。 “ 等等。你是之前被近卫局抓获的那个感染者?” 她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曾见过这个狙击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浮士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冷漠而平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还没等陈过多细想,梅菲斯特继续道,脸上带着得意又嘲讽的神情。 “你们近卫局也让他受了很多苦。虽然这和乌萨斯烙在我们身上的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刚才他刻意没有瞄准你,近卫局的长官。这算是我礼节性地回报你,饶你一次。” 他再次露出象征性的大笑,那笑声在天台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现在,就连近卫局里也埋藏着不安的种子。也正是你们的腐坏和大意,让他有机会和我们里应外合。” 陈冷冷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梅菲斯特的不屑和对整合运动的厌恶。 “ 整合运动,你们对你们所在的这片大地一无所知。” “这句话有什么深意吗?” 梅菲斯特有些摸不清陈话里的意思,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认为浮士德是你们整合运动营救的?” 陈的声音冷静而有力,仿佛在揭开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 “近卫局里有许多感染者。” 梅菲斯特回应道,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 梅菲斯特话音刚落,陈立马就接上话道,语气坚定而自信。 “二十一个。” 梅菲斯特沉默了,他没想到陈对近卫局内的情况如此了解。 “你是不是觉得,至少有四个一定会是彻彻底底的整合运动?可是连他们四个也都是我安插的。他们在接应你之后,你是不是囚禁了其中一个?” 陈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如鹰。 见对方沉默了,陈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继续说道。 “很高明,长官。她逃走了。” 梅菲斯特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所以现在你还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吗?” 陈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梅菲斯特拍拍手继续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疯狂。 “是啊,我该意识到的。我的队伍已经溃散,只剩下我任人宰割。近卫局内外游荡着缺乏战力的士兵,我的同胞几乎失去了抵抗能力。你是想这么说吗?长官?” “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陈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她知道梅菲斯特不会轻易认输,肯定还有后招。 此时,天台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陈和梅菲斯特对峙着,而浮士德则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局势的变化。一场更加激烈的冲突似乎即将爆发,而最终的胜负,还悬而未决。 “那么 —— 来,我的护卫们。” 就在这时,梅菲斯特伸出手轻轻一挥,嘴里缓缓说道,脸上露出诡异而又得意的笑容,仿佛在施展着某种邪恶的魔法。 “起来。” 应着梅菲斯特的话,原本躺在地上的整合运动成员的尸体突然缓缓挣扎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他们。 “唔,唔唔,呃呃呃呃呃!!!” 那些尸体发出含糊不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们的动作僵硬而扭曲,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诡异。 “你!” 陈的眼神瞬间一凛,她握紧手中的佩刀,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警惕地注视着这些突然 “复活” 的尸体。她征战多年,见过无数的血腥场面和敌人的阴谋诡计,却没想到梅菲斯特竟然还有这样诡异的手段,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是什么邪术?他们身上的源石 在生长?” 陈暗自思忖,美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大脑飞速运转,如同精密的仪器一般思索着应对之策。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些尸体的异样,源石在他们身上疯狂生长,仿佛赋予了这些本已死去的躯壳新的生命。 像是在回答陈的疑惑,梅菲斯特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得意地说道。 “那些源石会刺穿他们原本的身体结构,成为他们新的身躯。看长官,看,这就是我的护卫,我不死的护卫。” 他的声音尖锐而又充满了疯狂,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杰作。 那些 “护卫” 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他们的身体在源石的侵蚀下变得扭曲不堪,一步一步地朝着陈和队员们逼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头。 “还有,我的牧群,我的同胞 呼” 说完,梅菲斯特举起手中的权杖,那权杖绽放着奇异的光芒,伴随着阵阵粉尘飘散开来。 “粉尘?” 陈的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死死地盯着那飘散的粉尘,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同胞们需要治疗。他们需要我。” 梅菲斯特的声音带着一丝癫狂,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自己是在拯救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 “法术?各小队,当心!敌方指挥官释放了法术,粉尘飘散的范围非常大!” 陈果断掏出通讯器,声音急切而坚定地喊道,眼神紧紧盯着那弥漫开来的粉尘,心中充满了警惕。 “放心,长官,你们不是我的同胞,这和你没有关系。” 梅菲斯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装作绅士地说道,仿佛在展示着他所谓的 “仁慈”。 而这时那些 “护卫” 还在躁动,发出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 啊,啊 ——” 有的 “护卫” 发出微弱而含糊的叫声,身体摇摇晃晃,似乎在痛苦地挣扎。 “ 呃,呃!” 另一些则发出低沉的嘶吼,源石在他们身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驱动着他们僵硬的身躯。 “呃呃,呃呃呃” 还有的发出连续不断的闷哼,每一声都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号。 “呃呃啊啊啊啊!” 突然,有 “护卫” 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 血!!血!!啊啊啊!!!啊!!!” 紧接着,有 “护卫” 身上开始渗出鲜血,源石的生长似乎已经冲破了他们的身体极限,场面变得更加恐怖和混乱。 第161章 重重困境 第161章 重重困境 见状,梅菲斯特只是简单地吐出一句。 “安静。”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所有的 “护卫”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全都安静了下来,原本躁动不安、扭曲挣扎的身躯瞬间静止,静静地站在原处,空气中弥漫的恐怖与喧嚣也随之戛然而止。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梅菲斯特对这些被源石操控的 “护卫” 竟有如此强的掌控力。但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她的身姿挺拔如松,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场。 “看来你这所谓的力量也不过是依靠这些邪术操控罢了。” 陈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梅菲斯特的不屑,“但这并不能让你逃脱应有的惩罚。” 梅菲斯特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挂着那副令人厌恶的笑容。 “惩罚?陈长官,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这些护卫只是我力量的一部分,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着,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权杖,那权杖上闪烁的光芒似乎更加耀眼,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变得更加凝重。 紧接着,陈接到第四机动小队的通讯,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与焦急。 “陈 sir,不好了” 那声音颤抖着,仿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 “怎么了?” 陈的声音冷静而沉稳,尽管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她依然保持着镇定。 “被击倒的整合运动粘上粉尘后,身体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身体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重新加入了战斗,正在缓缓逼近阵线!” 队员的语速极快,话语中充满了恐惧和震惊。 “究竟有多少整合运动产生了变化?” 陈追问道,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峻。 “全部!” 队员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了这两个字。 “——!” 陈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没想到梅菲斯特的这招如此棘手,原本已经被击倒的整合运动成员,竟然因为这些诡异的粉尘而重新 “复活”,并且还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保持冷静,稳住阵线!尽量避免与他们近身接触,寻找他们的弱点!” 陈迅速做出指示,声音坚定有力,试图稳住队员们慌乱的情绪。 “可是,陈 sir,他们的样子太可怕了,而且行动也很诡异,我们” 队员的声音中充满了犹豫和担忧。 “不要怕!我们是龙门近卫局,我们有责任守护这里!记住,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定要坚守住!” 陈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队员们的心头,让他们重新找回了一丝勇气。 梅菲斯特看着陈凝重的表情,脸上露出了更加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陈长官,这就是整合运动的力量。你们以为胜利在望,可实际上,你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梅菲斯特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挑衅,他高高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陈和她的队员们失败的模样。 “他们是我的牧群,也是我的手足。” 梅菲斯特继续说道,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神情,仿佛对这些被他操控的整合运动成员有着特殊的情感。 随后他又开始自己的操作了,口中念念有词。 “g7,g6。” “—— 呃。” 那些被他操控的整合运动成员们听到指令,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原本静止的身躯又开始缓缓移动起来,朝着陈逼近。他们的步伐虽然缓慢,但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陈的心上。 “你”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梅菲斯特的言辞和行为让她感到不齿,她紧握着佩刀,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们不会倒下,因为我会治愈他们所有的伤痛。” 梅菲斯特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执着,仿佛他真的是在拯救这些人。 “你像操作自己的手指一样操作他们,他们只是你的傀儡,怎么能叫做手足?” 陈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对梅菲斯特这种扭曲观念的批判。 “在我看来两者并无区别。为了理想,我们什么都可以是。” 梅菲斯特依然固执己见,他举起手中的权杖,看着那些被他操控的整合运动成员,眼神中带着一种病态的自豪。 “如果你把这叫做理想的话。看来,我必须要解决掉的就只有你。” 陈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她已经意识到,梅菲斯特才是这一切混乱的根源,只要解决了他,这些被操控的人或许就能恢复正常,近卫局的危机也能解除。 确定目标后,陈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刀,刀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她脚下猛地发力,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直接冲向梅菲斯特,身姿矫健而迅猛。 “有目标,有干劲。很有魅力,长官。” 梅菲斯特看着陈冲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嘲讽的笑容,仿佛并不把陈的攻击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第四机动小队的队员们迅速赶到,他们紧密配合,立刻展开了掩护行动。 “火力集中!快!目标敌方指挥官!” 小队长大声呼喊着,声音坚定而有力。队员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将枪口对准梅菲斯特,一道道火力交织成网,朝着梅菲斯特倾泻而去。 梅菲斯特见状,眼神微微一凛,他没想到陈的支援来得如此迅速。他急忙挥动手中的权杖,口中念念有词,那些被他操控的 “护卫” 们立刻行动起来,挡在他的身前,试图为他抵挡队员们的攻击。子弹打在这些 “护卫” 的身上,他们只是微微一颤,依旧缓缓地朝着队员们逼近,仿佛不知疼痛一般。 “但我的护卫不是常人能撼动的。” 梅菲斯特狂笑着,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充满了得意与张狂,仿佛在向陈和队员们宣告着他们的无力。 “用肉体为指挥官挡住了爆炸 还毫发无损?!” 一名队员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他看着那些挡在梅菲斯特身前的 “护卫”,声音都不禁颤抖起来。 “刚才的火力,差不多能炸穿一层城市防壁了啊!” 另一名队员也忍不住惊呼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疑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被源石操控的 “护卫”,身体强度竟然恐怖到如此地步,能硬生生地承受住那样强大的爆炸冲击。 陈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她深知眼前的局势变得更加棘手了,但她并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 “不要慌!” 陈大声喊道,试图稳住队员们慌乱的情绪。 “他们虽然强大,但并非没有弱点。继续寻找机会,攻击他们的要害!” 队员们听到陈的话,纷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重新握紧手中的武器。他们再次集中火力,朝着那些 “护卫” 们发起攻击,试图找到他们的破绽。然而,这些 “护卫” 们仿佛不知疼痛,依旧缓慢而坚定地朝着队员们逼近,每一步都让人心生寒意。 梅菲斯特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那笑容扭曲而张狂,仿佛胜利已经牢牢握在他的手中。 “别白费力气了。” 梅菲斯特笑着道,语气中满是嘲讽和不屑,眼神中透露出对陈和队员们的轻蔑。 “伤口会愈合,皮肉会硬化,生命会复归。这些人的武器根本没法对抗我的护卫,毕竟他们只是我为长官你一个人准备的。” 他得意洋洋地炫耀着,仿佛在展示自己最得意的杰作。 他大手一挥,如同指挥着一支忠诚的军队,“同胞们,起身。别让任何人干扰我和长官之间的谈话。” 那些被他操控的 “护卫” 们听到指令,原本因攻击而稍有停滞的动作再次动了起来。他们缓缓起身,身体上的伤口在源石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原本破损的皮肉逐渐硬化,散发出诡异的光泽。他们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将陈和第四机动小队的队员们团团围住,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紧紧握着手中的佩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敌人的血迹。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但她不能慌乱。 “大家保持阵型,不要轻举妄动。” 陈通过通讯器低声说道,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稳定队员们的情绪。 这时通讯器传来其他小队的消息,嘈杂的电流声中夹杂着队员们焦急而慌乱的声音。 “陈 sir,整合运动正一波又一波地向我们涌来!常规手段没法击溃他们!可恶,难道他们感觉不到痛苦吗!” 一名队员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仿佛被眼前那无穷无尽的敌人彻底震慑住了。 “其他小队也遭遇了相同的状况!徘徊在大楼外的整合运动也开始行动了,他们正冲向大楼,不断地撞击我们刚刚控制住的安保设施!”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传来,话语中满是焦急和无奈。 陈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紧紧地握着通讯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原本以为只要解决掉梅菲斯特,就能顺利夺回近卫局,可没想到局势竟然急转直下,变得如此棘手。这些被梅菲斯特操控的整合运动成员,仿佛不知疲倦和痛苦,源源不断地发起攻击,让他们疲于应对。 “优先处理你们身边的敌人!” 陈果断而坚定地发出指令,声音透过通讯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 sir,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知觉,近卫局大楼也被彻底包围了!我们被迫进入了肉搏战,没法支援你!” 通讯那头的队员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无奈,还隐隐夹杂着战斗中的呼喊与嘈杂声,显然正处于极为艰难的境地。 “那就照顾好你们自己。” 陈的话语简短却饱含关切,她深知此刻队员们自顾不暇,在这危机四伏的局面下,能保证自身安全已是不易。 “明白!” 队员们的回应坚定有力,即便身处困境,对陈的指令依然毫不犹豫地执行。 陈收起通讯器,眼神重新聚焦在眼前的梅菲斯特和那些如影随形的 “护卫” 身上。局势愈发严峻,不仅要应对眼前这些难缠的敌人,还要牵挂着其他小队的安危。但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紧了紧手中的佩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她的决心。 ————————————————— 恩希欧迪斯把我当成一柄剑,这柄剑最大的作用不是杀敌,而是透过剑身的反射,看清自己的面貌。我越是强大,他越是克制。这种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他不再需要一柄剑。 ——锏 第162章 拔剑的陈 第162章 拔剑的陈 “很壮观?他们历经了太多战斗,意识似乎有些不堪重负了,但他们的肉体依然健康强壮。” 梅菲斯特还在进行自己的慷慨演讲,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自豪,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实力似乎能稍稍弥补一点决策上的失误。至少这样我们就有时间慢慢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他的声音抑扬顿挫,仿佛在进行一场自认为精彩绝伦的表演。 紧接着他朝陈伸出手道,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我想好好和你谈谈,长官,无关这场战斗。” “没必要。” 陈毫不犹豫地举起佩刀指着梅菲斯特,眼神坚定而冰冷,充满了对敌人的厌恶和杀意。 “我会直接解决你。” “很快!” 就在陈话音刚落,梅菲斯特身旁的浮士德不知何时再次隐入尘烟之中,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还不够。” 随着梅菲斯特一声响指打出,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发弩箭再次如同黑色的闪电般破空而出,直指陈。 “!” 陈的眼神瞬间一凛,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迅速做出反应。她侧身一闪,同时用力挥出一刀,弩箭擦着刀飞过,迫使其改变了方向。 尖锐的箭头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她心中暗惊,没想到浮士德的箭术如此精湛,且出手如此隐蔽。 “用剑锋偏移了弩弹?好强。” 在尘埃中的浮士德不禁啧啧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赞叹,没想到陈能如此精准地避开他的攻击。 “预判得很准,黑发小子。” 说完,陈看着眼前棘手的梅菲斯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的审视。 “嘁,先用狙击阻挠我的行动,适时预测我的行动,然后填上肉盾?” 陈冷哼一声,将梅菲斯特的战术分析得头头是道。 “抱歉,长官。我大致能估算到你基本上所有的路线,下一步不过是稍加封锁就好。这样一来,你是没法靠近我的。至于尖锐的弩箭、易爆的弩弹、沉重的弩刺,你喜欢哪种?” 梅菲斯特张开双臂,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看着陷入沉默的陈,眼里已然全是对胜利的把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也许你准备得确实很周全。” 陈罕见地收回佩刀,转手拿起一直挂在腰间却从未拔出过刀鞘的赤霄,动作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气势。 “只是,一个棋手规划完了整个棋局,他就只能将对方当做异色的棋子而非奇兵。” 陈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向梅菲斯特宣告着她的与众不同。 而就在这时,梅菲斯特也发现了陈此时的异常。漂浮在空中的粉尘竟开始粘在陈的身上。 (等等,粉尘怎么会粘在她身上?) 梅菲斯特心中一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下一秒,梅菲斯特似乎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呀。) 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另一边,陈继续说道。 “我不会像你那样纸上谈兵,我只是有备而来。棋盘不适用于我,小子。我不是谁的棋子,我是龙门的利刃。” 陈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充满了对自己身份的骄傲和对敌人的蔑视。她紧紧握着赤霄,刀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仿佛在等待着出鞘的那一刻,给予梅菲斯特致命的一击。 梅菲斯特看着陈,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低估了眼前的这位对手,这场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战斗,也许会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嗯” 梅菲斯特的目光死死锁住陈手中的赤霄,喉咙里发出意味深长的低吟。 “勇敢和莽撞虽然接近,却依然留有一线之隔。或者,你是想使用自己的底牌了?我似乎还没见你在战斗里使用另一把剑。” 他抬手指向那柄尚未出鞘的利刃,指尖在源石技艺的光芒中微微发颤。 “那不是把装饰品,对。” 梅菲斯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仿佛在试探猎物的虚实。 “呵。” 陈的冷笑如刀锋割裂空气,她的拇指重重顶在赤霄的锷上,玄铁刀鞘与青铜护手摩擦出刺耳的锐鸣。 “这把剑根本不是用来对付你这种人的。无论如何,你们都不值得我拔出这把剑。” “此时,此刻。” 说话的同时,陈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自己与魏彦吾的交谈。 ————————————————— 在那间宽敞而又静谧的书房里,柔和的灯光透过窗棂,洒在古朴的桌椅上,也洒在魏彦吾和陈的身上。魏彦吾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散发着古朴气息的赤霄剑,剑身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无数的过往。他的目光深邃而又平静,缓缓将剑递向陈,语气沉稳地说道:“它是你的了。” 陈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别过头去,不想看魏彦吾,语气冷淡地回应道:“我不需要。”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仿佛在抗拒着这份突如其来的馈赠。 魏彦吾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反应,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急不躁地说道。 “就当成我暂时借给你的。” 陈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魏彦吾,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她冷冷地问道。 “你不害怕?” 面对陈的质疑,魏彦吾轻轻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从容,他反问道。 “害怕你会对我兵刃相向?” “对。” 陈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不,我不怕。” 魏彦吾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陈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 魏彦吾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洒脱的笑意说道。 “因为我没那么怕死。” 陈听了,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魏彦吾缓缓低下头,轻轻地抚摸着赤霄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感慨,他接着说道。 “这不是把庸常武器,你会慢慢理解它的。平日里勿要挥霍它的煞气。斩龙之剑当有出鞘的价值。该向谁出剑,就由你自己选择。” 说完,他将剑放在了陈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回应。而陈则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那把赤霄剑上,心中思绪万千,久久没有说话。 ————————————————— 陈的指尖在剑柄上叩出急促的鼓点,虎口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赤霄剑在剑鞘中纹丝不动,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枷锁死死禁锢。铁锈与青铜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甚至能感受到剑身深处传来的抗拒震颤 —— 那是沉睡的龙魂在低吟。 ( 竟然还在蛰伏。即使是这种时候也依然不肯出鞘吗。) 梅菲斯特的笑声突然在废墟间炸开,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整个战场,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 &34;你要出手了?&34; 他指尖划过自己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却浑然不觉。 &34;只要在这里杀死我,这里的所有整合运动都会因此崩溃。&34; 陈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通讯器里传来电流杂音中裹挟着同僚声嘶力竭的呼喊。 &34;陈 sir!敌人的攻势非常猛烈!我们要速战速决 ——&34; 梅菲斯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诡异的邪气,脸上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疯狂而又炽热的光芒。他微微扬起下巴,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说道。 “两方的指挥官只有一个能活下来,非常简单明了的局面。我的遗言不会太长,长官。只要你能。” 那语气仿佛在宣告着一场早已注定的结局,而胜利的天平正朝着他倾斜。 陈则站在不远处,身姿笔挺,眼神凌然,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山峰。她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梅菲斯特,眼中满是不屑与愤怒。她冷冷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这喧嚣的战场。 “你觉得你是什么,殉道者吗?你死后没人会纪念你。受死和受尊重是两回事,这取决于你的所作所为,而不是死法。”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梅菲斯特的心上,试图击碎他那所谓的自信。 梅菲斯特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却并未消失,反而愈发张狂。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我当然想和有价值的敌人博弈,然后有价值地死去。看来你是没法帮我达成愿望了。你会一败涂地,长官。现在轮到我来指出你的处境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嘲笑陈的不自量力。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她很快便压制住了情绪,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的自信建立在切尔诺伯格的陨落之上。但这里不是切尔诺伯格,不是乌萨斯人无情的恶土。强韧的龙门不会在你这种小卒手中陷落。” 她的话语如同洪钟般响亮,回荡在这片战场上,彰显着她对龙门的坚定信念和对敌人的蔑视。 “说得很好。” 梅菲斯特拍了拍手,脸上露出敬佩的神情,可那眼神中却依旧透着一丝狡黠。他微微侧头,轻声唤道:“浮士德。” “我知道。” 一个低沉而又冰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而陈与梅菲斯特之间的这场较量,也将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继续走向未知的结局。 ————————————————— “音乐是在混沌中发掘的秩序。”莱塔尼亚的老师们是这么教我的,可他们都在沉默或癫狂中死去了。我的话我会对学生们说,“音乐是流淌的意志,是表达自我的语言”。 ——图图尔罗 第163章 神出鬼没的狙击手 第163章 神出鬼没的狙击手 “我知道了。” 陈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赤霄剑突然发出龙吟。陈的瞳孔骤然收缩,腕间源石技艺纹路亮起刺目红光,这次她不再尝试拔剑,而是双手握住剑柄将整把剑高高举过头顶。月光顺着剑身流淌,在地面投下森冷的影子。 梅菲斯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看到陈眼中燃烧的火焰比源石技艺更炽热。当陈将剑狠狠刺入地面的刹那,整座建筑都在颤抖,无数裂痕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那些被压制的感染者忽然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们体表的源石结晶竟开始剥落崩解。 &34;这才对&34; 陈的声音混着破碎的喘息,她看着梅菲斯特踉跄后退的身影。 &34;斩龙之剑的第一滴血,应该献给真正的恶龙。&34; 陈的双眼瞬间燃起熊熊烈火,那是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对敌人的愤怒。她紧咬着牙关,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大喝,这声音仿佛能穿透这弥漫的硝烟,传至每一个角落。紧接着,她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手中的利刃如同红色的闪电,划破了这压抑的空气,朝着那所谓的 “护卫” 奋力挥出全力的一记斩击。 只见寒光一闪,利刃带着呼啸的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目标斩去。空气中仿佛都因这凌厉的斩击而震颤,发出 “嘶嘶” 的声响。那 “护卫” 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利刃逼近。 “斩击?不,不可能!这难道是 法术?!” 梅菲斯特原本那自信满满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与恐惧。他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看着陈的这一记斩击,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在他的认知里,这绝不是普通的斩击,那强大的力量和诡异的效果,更像是某种高深的法术。 梅菲斯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对手,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实力,而这一记斩击,也让他意识到,这场战斗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迅速闪过,浮士德宛如夜空中的黑色幽灵,以极快的速度现身。他的眼神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温度,手臂如钢铁般有力,一把抓住梅菲斯特的肩膀,猛地往后一退。梅菲斯特的身体在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拉扯下,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浮士德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九幽之地传来,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向后退。” 那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简短而有力,像是一道命令,让人无法抗拒。 梅菲斯特站稳身形后,脸上依旧满是惊讶之色,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震惊。他微微张着嘴,口中喃喃自语道。 “呃 怎么会?” 显然,他还沉浸在刚才陈那不可思议的攻击所带来的震撼之中,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而此时,被陈砍中的护卫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那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凄惨。护卫的身体因剧痛而不停地抽搐着,脸上扭曲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梅菲斯特听到这呻吟声,心中一紧,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他不顾自身的安危,朝着护卫的方向跨出一步,心急地说道。 “别害怕!不会痛的,不要害怕。”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试图用言语来安抚那痛苦中的护卫,可那苍白的话语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浮士德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再次伸手抓住梅菲斯特的手臂,用力将他往后拉,同时低声警告道。 “别冲动。” 梅菲斯特这才如梦初醒,停下了脚步,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担忧,望着那受伤的护卫,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愤怒, 陈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刚刚那全力的一击,仿佛抽干了她身体里的每一丝力气。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呼” 的一声,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握着赤霄的手微微颤抖着,那是力量透支后的本能反应,她的手臂肌肉酸痛,仿佛每一根纤维都在发出痛苦的抗议。 她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望向不远处的梅菲斯特和浮士德。两人站在那里,梅菲斯特的脸上虽还残留着刚才的震惊,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模样,而浮士德则如同一座沉默的冰山,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冰冷地注视着陈。 陈的心中暗自思忖。 (太远了。想再向前挪步又相当困难,消耗战对我不利。) 她深知,此刻自己的体力已经所剩无几,若不能尽快找到突破的机会,这场战斗的结局恐怕不容乐观。 这时,梅菲斯特那尖锐而又嚣张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是强大的技巧。你的法术提前触爆了浮士德的攻击,甚至洞穿了我布设的阵型,划痕从第一位护卫颈间一直蔓延到我面前。再让你上前几步,我一定会被你撕成两段。就连浮士德也没法阻止你。”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惊叹,但更多的是挑衅,仿佛在故意激怒陈,让她做出冲动的举动。 陈的眼神微微一凛,没有回应梅菲斯特的挑衅,只是冷冷地说道。 “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在向梅菲斯特宣告,刚刚的攻击不过是她的试探,真正的力量还未完全展现。 梅菲斯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拖长了音调说道:“很可惜,你无能为力。你的秘密已经曝光了,长官。” 那语气中满是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将陈的挣扎视作徒劳。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轻蔑,继续说道。 “拙劣的戏法一般只表演一次,因为表演完毕后,它们不会剩下什么秘密。我们之间的距离超出了你法术的范围,不是吗?” 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陈的软肋,试图瓦解她的斗志。 此时的天台,仿佛变成了一个狭小而残酷的牢笼。梅菲斯特悠然自得地站在那里,打量着陈,脸上挂着挑衅的笑容。 “天台只有这点大小。你没几步可退。” 陈认真道。 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天台上回荡,像是在宣告着陈的绝境。 停顿片刻后,他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轻声问道。 “可 你又能向前几步呢?”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疑问,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陈的心头,让她不得不正视眼前这艰难的处境。陈紧握着赤霄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关节泛白,眼神中却依旧透着坚定。 梅菲斯特脸上挂着那副令人厌恶的笑容,白皙的手指轻轻打了个响指,那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脆,仿佛是开启一场残酷表演的信号。他微微侧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对着身旁的浮士德说道。 “浮士德,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魔术。” 陈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态,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满是不屑。对于梅菲斯特的话,她根本没放在心上,语气中带着轻蔑,冷冷地说道。 “你的位置我一清二楚。暴露了的狙击手是没有”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敏锐的直觉突然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那感觉如同寒芒在背,让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出于本能,陈毫不犹豫地向一个方向挥出手中的赤霄剑,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伴随着 “嗖” 的一声,竟然真的切断了一只飞速射来的弩箭。弩箭的碎片 “噼里啪啦” 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陈看着地上的碎片,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愕,原本坚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真厉害啊,陈长官。无论是什么弩弹你都能切碎吗?而我和刚才一样,根本什么都没看清。” 梅菲斯特的声音中带着嘲讽和戏谑,仿佛在故意调侃陈的惊讶。 陈很快回过神来,她的眼神迅速扫视四周,心中暗自思索着。她冷静地开口道。 “—— 狙击手,我同时遭到了来自你和三点钟方向的狙击,但那个方向没有任何敌人。” 说完,她缓缓回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梅菲斯特,眼神中充满了质疑,接着说道。 “你不可能是那种术师。”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向梅菲斯特发出无声的质问,试图揭开这诡异狙击背后的真相, 梅菲斯特脸上挂着那副令人讨厌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看着陈,语气中满是挑衅地说道:“不用费尽心思去猜了,长官,你猜不到。” 那笑容如同毒蛇吐信,让人心里一阵发毛。 陈的眉头紧皱,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她忍不住嘬了一口,发出 “呿” 的一声,这简短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仿佛在向梅菲斯特宣告,她绝不会被他的言语所吓倒。 梅菲斯特似乎对陈的反应很满意,他继续说道。 “接下来,你能截住几发弩弹?十发?四十发?百发?但是,碎片呢?冲击呢?弩弹里蕴含的源石技艺呢?难道这些你也能全部截住吗?” 他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如同尖锐的针,刺向陈的内心。 陈冷冷地回应道。 “废话。” 她的声音简短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不屈,仿佛在向梅菲斯特表明,无论他使出什么手段,她都有信心应对。 “那就再来!” 梅菲斯特大喝一声,再次一挥手。几乎在同一瞬间,又有一发弩箭如同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朝着陈飞速射来。陈的眼神瞬间一凛,她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赤霄剑,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轻松地将这发弩箭挡住。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一次又成功化解危机的时候,突然,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她心中一惊,本能地想要做出反应,却发现这一次的攻击来自完全不同的方向,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陈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便调整过来,紧紧地盯着四周,警惕着下一次攻击的到来。而梅菲斯特则在一旁看着陈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仿佛这场战斗的胜利已经属于他了。 ————————————————— 哪怕是您的要求,我也不会停止演奏。创伤是一回事,自由是另一回事。我的生命就和其他生命一样,一旦停滞就会径自走向终止。 ——图图尔罗 第164章 最强一击 第164章 最强一击 梅菲斯特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故作神秘地开口道。 “长官,我知道你是什么。我的源石技艺只对感染者有效果。” 那语气仿佛在炫耀着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同时也在暗暗试探着陈的反应。 陈的眼神冰冷如霜,没有丝毫的动摇,她淡淡地回应道。 “我不在乎。” 声音简洁而有力,透露出她对梅菲斯特这番话的不屑一顾,仿佛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无法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梅菲斯特微微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出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你知道你只会成为他们的棋子,然后被他们随手丢弃吗?” 他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试图激起陈内心的波澜。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她很快便压制住了情绪,冷冷地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梅菲斯特宣告,自己绝不会被他的言语所左右,也不会轻易陷入他所设下的心理陷阱。 梅菲斯特似乎并不在意陈的反驳,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们会给你机会,龙门却不会。”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试图用这样的话语动摇陈对龙门的信念,将她拉到自己的阵营这边来。然而,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坚定地望着他,没有再回应,仿佛在以沉默来表达自己对龙门的忠诚和对梅菲斯特这番话的嗤之以鼻,而天台上的气氛也在这你来我往的言语交锋中愈发紧张起来。 通讯器里,队员那焦急又无奈的声音不断传来,仿佛带着战场上的硝烟与慌乱。 “陈长官,我们可能要被迫向下转移了!敌人的攻势太猛烈了!” 那声音在这狭小的天台空间里回荡着,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陈太多的波澜。此时的陈,全副心思都被眼前这棘手的局面所占据,根本无暇去理会队员的汇报。 她紧咬着下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不甘,心中暗自咒骂。 (嘁,一旦我想要移动,弩弹就会从四面八方射来,敌人的狙击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断地在四周搜寻着,试图找出那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的踪迹,除可四周了弥漫的硝烟和破败的建筑残骸,什么也没有。 陈的手心微微出汗,握着赤霄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她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半寸出鞘仅仅只能清扫狙击手的攻击,但再这样消耗下去,我迟早气短力尽。我必须在一瞬间里分出胜负!) 她的脑海中快速地思索着对策,每一个念头都如同闪电般划过,她在寻找着那个能扭转战局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绝不会放弃。 此时的天台,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陈困在其中。而那如影随形的弩弹,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她致命一击。但陈的眼神中,依旧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能让她绝地反击的瞬间,哪怕前路荆棘满布,她也绝不退缩。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微微眯起双眼,仿佛将所有的力量与意志都凝聚在了那一瞬间。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地起伏着,随后缓缓吐出,那气息中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豪迈。 “无论你还想说些什么,我都没时间再听下去了。” 陈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犹如洪钟般在这硝烟弥漫的天台上回荡。话语刚落,她的身体周围开始迅速凝聚起一层诡异的红气,那红气如同翻滚的火焰,带着炽热的气息,将她的身影渐渐笼罩其中。 浮士德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的眼神微微一凛,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他凑近梅菲斯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急切。 (红色在她身边凝聚,这是施术的前兆。) 接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梅菲斯特,按照计划,现在射击她,她必须中断施术,或者,她 会在爆炸中死去。) 然而,梅菲斯特却依旧站在那里,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没有做出任何射击的举动。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与从容。 “可这难道不是挫去她锐气的最好机会吗?先等等,你就好好看着。”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尽管局势看似紧张万分,他却依旧有着自己的打算。 浮士德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焦急之色。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弩,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看着眼前被红气笼罩的陈,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错过了这次机会,将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我们会错失良机。” 浮士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转头看向梅菲斯特,眼神中满是催促。他深知此时正是攻击陈的绝佳时机,一旦错过,局势可能会急转直下,变得对他们极为不利。 然而,梅菲斯特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他看着浮士德,缓缓开口说道。 “战略的目标比战术更重要,浮士德。”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没有丝毫的慌乱。在他看来,眼前的机会虽然诱人,但从更长远的战略角度来看,还有更重要的目标需要去实现。他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破坏了整个计划,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这一次的等待会带来更大的收获。 浮士德听了梅菲斯特的话,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他明白梅菲斯特的意思,但内心的焦急却依旧难以平息。他再次看了一眼陈,然后咬了咬牙,将手中的弩微微放下,尽管心中满是不甘,但他还是选择了听从梅菲斯特的决定。 红气如汹涌的潮水,在陈的周身翻涌滚动,那浓郁的色泽仿佛是被点燃的热血,带着无尽的力量与愤怒。陈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深沉而有力,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在吸纳着天地间的力量,而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在释放着内心深处的压抑。 就在这蓄势待发的紧张时刻,陈的内心深处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而又刺痛的对话。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带着无尽的哀怨与痛苦。 “和我一起走!别再留在这里了!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离这些人、这个地方远远的!你是不是不知道?大人们那么对待你和我,全都怪他!全都是他的错! 我恨这座城市。我恨他。别让我也恨你” 那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陈的心,让她的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 然而,陈并没有被这内心的声音所动摇,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仿佛在告诉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她不能再被那些痛苦的回忆所束缚。她紧紧握住手中的赤霄,感受着那剑柄上传来的温度,仿佛那是她力量的源泉。 “赤霄 ——”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她的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 “—— 拔刀!” 那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这硝烟弥漫的天台上炸开,红气在她的喊声中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随时准备挥出强力一击。 梅菲斯特眼睁睁看着陈周身散发着骇人的红气,那强大的气势让他心中一紧,脸上的得意瞬间被惊慌取代。他忙不迭地扯着嗓子大喊。 “所有护卫,并行!挡住她!” 尖锐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仿佛一只受惊的乌鸦在嘶鸣。 那些被称作 “护卫” 的感染者们,像是被注入了疯狂的力量,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脚步踉跄却又无比坚定地冲到梅菲斯特面前。他们彼此紧靠,手臂交错,组成了一道道看似坚固的人墙,试图阻挡陈那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意外毫无征兆地降临了。陈紧握着赤霄的手猛地一颤,原本势在必得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与慌张。 “呃!”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手中的赤霄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地疯狂汇聚着红气,剑身剧烈颤抖,却始终无法按照她的意愿挥出。 (不,不行!赤霄失控了?怎么偏偏在这时候!) 陈的心中仿佛响起了绝望的呐喊,她的双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和焦急。她拼命想要重新掌控赤霄,可那股诡异的力量却如同恶魔一般,紧紧束缚住了她的意志。 浮士德一直紧盯着陈的一举一动,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困境。他的眼神微微一凛,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冷酷地说道。 “法术凝滞了。她没能成功施术。” 梅菲斯特反应极快,毫不犹豫地当机立断。他猛地转头看向浮士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浮士德,现在。” “命令,射击。” 浮士德得到指令,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弩,眼中闪过冰冷的光芒,手指熟练地扣动扳机。 “可恶 散出!” 陈感受到那致命的威胁扑面而来,心中涌起无尽的不甘和愤怒。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别无选择,只能拼尽全力自救。 她紧咬着牙关,腮帮上的肌肉高高鼓起,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扭曲的小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整个天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原本疯狂汇聚在赤霄剑上的红气,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拉扯着,以极快的速度向外喷射而出。红气如汹涌的火焰般翻滚着、呼啸着,带着炽热的温度和强大的气势,向着四周扩散开来。那场面,仿佛是火山喷发一般,炽热的岩浆瞬间喷涌而出,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染成了艳丽的红色。 赤霄剑在红气散去的瞬间,也恢复了片刻的平静,剑身微微颤抖着,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那股失控的力量。陈紧紧握住剑柄,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将肺中的空气全部挤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紧紧盯着浮士德和梅菲斯特的方向,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攻击。而那被红气冲击过的空气,还在微微波动着,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 每当我触碰琴弦,周围的情感就会流向我,经由我的指尖,涌向天空和大地。您也听到了吗?这就是生命最真实的呐喊,多么震撼,多么美丽。 ——图图尔罗 第165章 转机,生机! 第165章 转机,生机! 梅菲斯特脸上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悠然自得地拍了拍衣袖,眼神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开口道。 “真是把强大的武器。”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落在那还在微微颤动的空气中,仿佛还在回味着刚才陈所施展的强大力量,继续说道。 “仅仅是溢散的法术,竟然能把所有箭矢弩弹一扫而空,甚至还剥夺了三个护卫的行动能力。真的很强。但……” 下一秒,他的话锋陡然一转,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得意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但你也被冲击击中了?” 陈没有说话,只是大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戒备,紧紧地盯着梅菲斯特,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他的下一轮攻击。此时的她,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情况可以说是非常不容乐观。 (一根,不,两根肋骨?还能忍住。但这样强劲的火力和来源,我根本) 陈的心中暗自思索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焦虑与无奈,她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每一秒都充满了挑战。 “就和领袖说的一样。” 梅菲斯特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伸出手指,指着那把始终没有出鞘的赤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继续说道。 “长官,你不是不想杀死我,你是没法拔出那把剑。” 听到梅菲斯特的话,陈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愤怒所取代。她大声质问道。 “你再说一遍,是谁,说了什么?”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梅菲斯特口中的那个“领袖”和那些话语,对她来说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而她此刻,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梅菲斯特看着陈那急切又愤怒的眼神,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自信满满的笑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知道那个名字的,陈长官。这把剑,就像你说的,不是用来对抗我的,你的冲动损坏了它的运作方式。” 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那姿态仿佛在炫耀自己对局势的掌控。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抓住你完全缺乏防备的那刻,你已经化成齑粉了。她完全知晓你的弱点。” 那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仿佛在提醒陈,她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花言巧语。” 陈的声音冰冷如霜,没有丝毫的动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梅菲斯特的不屑与厌恶,仿佛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毫无价值的谎言。 梅菲斯特似乎并不在意陈的反驳,他转过身,指向身后那一座座高楼大厦,脸上露出了狂热的神情。 “我们要摧毁这片大地现在的样子。若放任腐败继续滋长,整片大地都会陷落。”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仿佛自己正在做着一件伟大而正义的事情。 “只有摧毁这一切,无数锈蚀的城市才能打破枷锁,甚至是重生。”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理想。而他身后的那些“护卫”们,仿佛受到了他情绪的感染,也应景地嘶吼着,那声音在这空旷的天台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陈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梅菲斯特的演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悲哀。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被自己的理想所蒙蔽,变得疯狂而不可理喻。 陈又转头盯着眼前那密密麻麻如同蚁群般的“护卫”们,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与烦躁,她咬着牙,暗骂一声。 “碍事。” 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愤怒。 这时,梅菲斯特脸上挂着自认为蛊惑人心的笑容,向陈伸出了手,那姿态仿佛在邀请她走向一条全新的道路。 “来,陈长官。你对龙门也很失望?”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试图窥探陈内心深处的想法。 陈依旧保持着沉默,她的眼神坚定而冷漠,没有丝毫回应梅菲斯特的意思。可梅菲斯特并不气馁,他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仿佛认定自己能够说服陈。 “而我们的领袖在等你。何况你并没有为龙门服务的立场?” 陈的眼神微微一凛,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有职责在身。” 这简短的几个字,如同重锤般坚定地表明了她的态度。 梅菲斯特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那和立场无关。你所说的都是些世俗杂务,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同胞们的。” 他试图用同胞的遭遇来动摇陈的信念,话语中充满了煽动性。 他顿了顿,继续劝说着,语气更加急切。 “只要你给我一点示意,我就会立刻停手。来,加入我们,让我们为更伟大的目标服务。”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陈加入他们阵营的画面。 可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眼神中依旧透着对龙门的忠诚与守护的决心。 陈的双眼燃烧着怒火,毫不留情地狠狠朝梅菲斯特啐了一口,那带着血丝的唾沫飞溅而出,仿佛是她对梅菲斯特以及整合运动的唾弃。 “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口血。有你这种人在,整合运动会是在实践什么高尚理念?我不相信!” 她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响亮,充满了愤怒与鄙夷,字字句句都像是利箭,射向梅菲斯特的内心。 梅菲斯特看着陈决绝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样啊。如果你不相信,那就算了。” 他摊了摊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残忍,继续说道。 “你可以好好挣扎一下。我的护卫和他的弩弹会让你见证感染者真正的力量。” 说着,他再一次抬起手,仿佛是在下达攻击的命令。 “你孤身一人,而我们既团结又强大,你死得其所。” 陈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烂掉的话可以留到你死后再说。”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 梅菲斯特似乎并不在意陈的反驳,他继续说道。 “或者,你可以强行催化那把剑上凝聚着的源石技艺。那会发生很可怕的事?你的命运由你自己决定。”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试图扰乱陈的心神。 “你想死得像个英雄?” 陈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小子,人死了什么都不会剩下。如果杀掉你意味着我需要和你同归于尽虽然不值得,但我可以做到。”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与梅菲斯特同归于尽的准备。 “哼。” 梅菲斯特对陈的话不屑一顾,他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 “我们的之间的谈话结束了。再见,陈长官。浮士德。”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酷,仿佛已经将陈视为了必死之人。 浮士德得到梅菲斯特的指令,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一只锁定猎物的猛兽。他微微抬起手中的弩,毫不犹豫地发出命令。 “命令,射——” 那声音低沉而冷酷,仿佛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几乎在同一瞬间,无数弩箭如同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着陈飞射而去。那密密麻麻的弩箭,仿佛是一片死亡的阴影,迅速笼罩了陈所在的区域。 陈看到这铺天盖地的弩箭袭来,只是不屑地“嘁”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紧咬着牙关,再次凝聚起那诡异的红光。 红光在她的周身迅速蔓延开来,如同燃烧的火焰,将她的身影渐渐笼罩其中。 陈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那是她在竭尽全力调动体内的力量。 她的双手紧紧握住赤霄剑,剑柄在她的手中被捏得咯咯作响。她深知,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她不能有丝毫的退缩,必须拼尽全力,才能在这如雨点般的弩箭攻击中存活下来。 而梅菲斯特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陈被弩箭射成筛子的画面,心中暗自得意。 陈正全神贯注地凝聚着红光,试图在这危机四伏的局面中寻得一线生机,身体紧绷得如同即将离弦的箭。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宛如平地惊雷,硬生生打断了她进一步的蓄力。 “不用做到那步,陈长官!” 那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在这嘈杂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长空。众人还未及反应,一发巨大的火球便裹挟着炽热的气息从天而降。 火球拖着长长的火舌,宛如一颗坠落的流星,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朝着那些“护卫”以及密集射向陈的弩箭砸去。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火球所到之处,弩箭纷纷被高温融化,化作一缕缕青烟。 而那些“护卫”们,在火球的强大冲击力下,被掀翻在地,发出阵阵惨叫。火焰在他们身上肆虐,将他们的身影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 梅菲斯特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竟然会有这样的援手出现。 浮士德的眼神也微微一凛,手中的弩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那从天而降的火球,试图找出这神秘力量的来源。 而陈,则微微一怔,原本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抬起头,望向火球飞来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惊喜。她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援手究竟是谁,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这无疑给了她新的希望,而这场战斗的局势,也因为这一发火球的出现,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 诗歌的魅力,在于拧断惯常的语法,于不合理处找到最合适的表达。恪守“德行”的烛骑士,和喜爱诗歌的薇薇安娜,其实从一开始就充满矛盾。 ——薇薇安娜 第166章 盛大登场的煌 第166章 盛大登场的煌 伴随着那发威力惊人的火球落下,原本嘈杂混乱、充斥着厮杀与呼喊的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火球发射的方向。 梅菲斯特脸上还残留着惊愕的神情,他微微张着嘴,眼中满是疑惑,口中喃喃自语道。 “那是什么?”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浮士德则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弩,眼神锐利地盯着天空,试图从那耀眼的光芒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些“护卫”们也都停下了攻击的脚步,脸上露出恐惧和迷茫的神色,仰望着天空,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未知的威胁。 此时,在天空的高处,一架巨大的飞行器缓缓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它庞大的机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机翼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仿佛是一头钢铁巨兽,威风凛凛地盘旋在空中。飞行器的下方喷射出一道道蓝色的火焰,推动着它在空中平稳飞行。 陈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紧紧盯着天空中的那架飞行器。她的目光在飞行器的机身、机翼以及尾翼等部位来回扫视,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熟悉的标志或者特征,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直升机?不,这不像直升机,这” 陈喃喃自语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的脑海中迅速回忆着自己所见过的各种飞行器,但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这架与记忆中的任何一种对上号。它的外形独特,与近卫局所拥有的那些飞行器截然不同,庞大的机身和特殊的构造让她感到陌生又好奇。 陈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赤霄剑,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戒备,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在那架庞大的飞行器机舱内,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一名身形娇小的卡特斯女孩,耳朵轻轻晃动着,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期待,她看向身旁的菲林女子,语气急切而充满鼓励地说道。 “煌,跳!” 被称作煌的菲林女子,身材矫健,浑身散发着一种豪迈的气息。她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回应道。 “注意落地姿势,别离开我的热流!” 声音洪亮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话音刚落,煌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向前迈出几步,纵身一跃,一头跳出了机舱。她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向着下方的战场急速坠落。 她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舞,身上的衣物也被气流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勇气。 近卫局的队员们原本还在为战场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架神秘飞行器而惊慌失措,此时,当他们看到煌从空中一跃而下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一名队员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指着空中的煌,声音颤抖地喊道。 “那是什么?有人从上面跳下来了?!” 那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其他队员也纷纷抬起头,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他们看着煌那在空中迅速下落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在他们的认知里,从这么高的飞行器上跳下,无疑是自寻死路,可眼前的这个菲林女子却如此大胆,如此毫不犹豫,这让他们对她的身份和目的充满了疑惑。 一些队员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身体微微向后倾斜,似乎在防备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而另一些队员则相互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担忧,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从空中跳下的女子,究竟是敌是友,又会给这场战斗带来怎样的变化。 在那架飞行器的机舱内,柔和的灯光映照着卡特斯女孩的脸庞。她微微闭着双眼,表情肃穆,双手抱拳放于胸前,开始低声吟唱起来。那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机舱内缓缓回荡。 “恐惧升腾,她终将盲目——” 紧接着,她顿了顿,继续吟唱。 “——泪水干涸,她恸哭无声。” 随着这一句句充满韵律的话语吐出,奇特的景象出现了。一条条黑色的“线条”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从她的身后缓缓向外蔓延开来。这些“线条”如同灵动的触手,在空中扭曲、盘旋,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那些“线条”不断延伸,逐渐变得粗壮起来,它们在机舱内交织缠绕,形成了复杂而又神秘的图案。卡特斯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承受着某种强大力量的冲击,但她依旧坚定地吟唱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梅菲斯特原本因局势变化而阴沉的脸上,在意识到来者身份的瞬间,愤怒与不甘交织。他咬牙切齿地“咳”了一声,双眼瞪大,恨恨地看向空中那架飞行器,口中恶狠狠地说道。 “咳,罗德岛?从天上?!” 那眼神仿佛要将飞行器灼烧出几个洞来,显然罗德岛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心生不满。 当他的目光捕捉到出现在飞行器周围的那些黑色“线条”时,原本愤怒的神情中又添了几分疑惑。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喃喃自语道。 “这些黑色的线条怎么回事,难道是你——”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目光紧紧锁定那些黑色“线条”,试图从中找出它们的来源和用途。 卡特斯女孩的吟唱声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悄然扩散开来。原本如同行尸走肉般呆滞的“护卫”们,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触动了神经,竟开始出现了本不该有的反应。 先是一阵轻微的低吟从他们喉咙中传出。 “唔。” 那声音微弱而沉闷,仿佛是从他们灵魂深处被唤醒的某种情绪。紧接着,更多的“护卫”发出了呜咽声。 “唔,呜呜” 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和迷茫,仿佛他们正在努力挣脱某种束缚。 随着吟唱声的加强,“护卫”们的反应愈发激烈。 “呜呜!呜!” 他们开始大声地哭喊起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脸上露出痛苦和恐惧的神情。有的“护卫”双手抱头,似乎在抗拒着什么;有的则跪倒在地,发出绝望的嘶吼。 看着那些开始失去控制、发出悲鸣的“护卫”,梅菲斯特的内心如同被巨石击中,再次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他的双眼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我的护卫怎么会发出这种悲鸣?”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愤怒与疑惑交织在一起。这些“护卫”本是他精心控制的战斗工具,是他在战场上的得力助手,可如今却像着了魔一样,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和服从。 “为什么,我的法术早就该磨灭了他们的情感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梅菲斯特疯狂地咆哮着,他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他自认为对自己的法术有着绝对的自信,那些“护卫”在他的控制下,应该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只知道执行命令。 可现在,卡特斯女孩的吟唱声却打破了他的控制,让这些“护卫”们重新找回了情感,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挫败和愤怒。 梅菲斯特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中满是怒火与不甘,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着。他狠狠地盯着飞行器上那个卡特斯女孩,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 “是你吗!!你!!” 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震碎。 随着脑海中思绪的飞转,各种线索在他心中迅速拼凑,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确定了来者的身份,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 “罗德岛的兔子!!”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仿佛这几个字带着剧毒,每说一个字,都让他的内心更加痛苦和愤怒。 这卡特斯女孩施展的诡异能力,竟让他精心控制的“护卫”失控,这无疑是对他的公然挑衅。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意,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个“兔子”置于死地,以解他心头之恨,同时也挽回这即将失控的局面。 卡特斯女孩神情专注,紧盯着下方的战场,通过通讯设备急切地向煌提醒道。 “限制了他们的活动,不过一次也只能持续十几秒!”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担忧。 煌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够了,够我创造出安全区了!” 话音刚落,她便如同一颗流星般急速坠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地面猛地一颤,尘土飞扬,瞬间掀起了一阵浓密的粉尘,形成了一片烟雾弥漫的区域。 在众人的注视下,煌的身影缓缓从烟雾中显现出来。 她身姿矫健,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梅菲斯特等人,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大声喊道。 “准备好大干一场了吗!” 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充满了挑衅和豪迈, 就在众人的目光还聚焦在煌与梅菲斯特等人对峙的紧张氛围中时,天空中又有了新的动静。紧接着,几道矫健的身影从那架庞大的飞行器中一跃而下,他们身姿轻盈,在空中迅速调整着姿势,向着地面急速坠落。 为首的男子一边下落,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要落地了,屁股会有点疼!”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和豪迈,在这紧张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却也缓解了一丝紧绷的气氛。 其中一人也跟着喊道。 “煌!接好我!” 声音中带着对同伴的信任和依赖。 “当然!” 煌毫不犹豫地转身,伸出结实有力的双手,眼神坚定地看向那即将落下的同伴。 ————————————————— 那些描写异乡的故事里,羁旅之人终归故土。我一直在做回莱塔尼亚的准备,但经历了这么多后,我对它最真实的印象,依然只有那些暗夜里的烛火和书本——我见过该见的人了,我早就做了选择。 ——薇薇安娜 第167章 阿米娅的归来 第167章 阿米娅的归来 浮士德见局势愈发不利,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发出冷酷指令。 “命令,射击!”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乎在同一瞬间弩箭齐发,密集的火力瞬间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向着空中还在下落的身影的方向疯狂倾泻而去。 尖锐的呼啸声划破空气,一颗颗弩箭带着凌厉的气势冲向目标。浮士德紧紧盯着空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他试图在敌人落地前就将他们扼杀,以此来挽回逐渐失控的局面。 为首的男子眼神坚定,大喝一声。 “别小看人!” 只见他动作娴熟且迅速,反手一甩,数枚弹丸便如流星般飞射而出。这些弹丸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凌厉的气势冲向敌人的火力网。 下一秒,弹丸瞬间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道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强大的冲击力以弹丸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掀起一股狂风巨浪。这股风浪如同坚实的护盾,将己方人员的正面牢牢护住。风沙弥漫中,敌方射来的弩箭和子弹纷纷被风浪阻挡,要么偏离了方向,要么失去了力量,无力地落在地上。 浮士德原本冷峻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错愕,他紧紧盯着那被风浪偏移的弩弹,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弩弹被风偏移了?难道——”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话语戛然而止,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他当然清楚,这绝不是普通的风能够做到的。那股风浪的力量精准而强大,恰到好处地改变了弩弹的轨迹,显然是对方有意为之。他的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在他所了解的源石技艺中,能够如此巧妙操控风力的少之又少,而罗德岛竟然有人拥有这样的能力,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浮士德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警惕感。 煌的耳机中传来那女孩急切的声音。 “划开屋顶,让其他的整合运动全掉下去!” 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明确的战术指示。 煌听闻,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迅速掏出一柄电锯。电锯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却即将成为她手中威力强大的武器。 “没问题,但你一定得稳住!这招我几个月也只能用一次!” 煌大声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话音刚落,煌猛地按下电锯的开关,电锯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电锯的锯齿间熊熊燃起,火焰舔舐着锯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火焰如同煌内心的斗志一般,燃烧得无比旺盛,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碍都焚烧殆尽。 煌紧咬着牙关,一声低喝“呵!”,浑身的力量仿佛在此刻全部爆发出来。她的双眼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如同两团跳动的火苗,充满了斗志与决心。 只见她手臂猛地一挥,将手中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电锯用力一甩,一道庞大的火焰瞬间从电锯上喷射而出。 这火焰犹如一条愤怒的火龙,带着炽热的高温和强大的气势,向着目标屋顶呼啸而去。 火焰在空中迅速汇聚,形成了一道锐利的“刀气”。这“刀气”通体赤红,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边缘处还闪烁着丝丝电流,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它以极快的速度劈向屋顶,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 随着煌甩出的火焰“刀气”精准命中屋顶,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彻四周。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屋顶瞬间爆炸开来,碎石瓦砾如雨点般四散飞溅,尘土弥漫了整个空间。 原本站在屋顶上的“护卫”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所产生的力量掀翻。他们发出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先是几声低沉的“唔,唔唔?”,充满了疑惑与恐惧,紧接着便是“唔啊啊啊!!”的惨叫,伴随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这些“护卫”们在空中翻滚着,本能地抓住身边的物体来稳住身形,却只是徒劳。而地面上的人,无论是梅菲斯特、浮士德,还是陈和罗德岛的众人,都被这一幕所震撼。 梅菲斯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想到煌的这一击竟如此威力巨大,不仅破坏了他的一处重要据点,还让他的“护卫”们陷入了混乱。 浮士德则紧紧握着手中的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变化,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新威胁。 陈的耳边传来队员在频道里急切的汇报声,当听到“近卫局的顶楼被切出了巨大的裂痕!”时,她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很快回过神来,迅速回复道。 “我知道,你们小心坍塌!”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与果断。 紧接着,队员们一连串的疑问和情况汇报又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做到的?发生了什么?!” 队员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显然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来。 而后,另一名队员焦急地喊道。 “哎,大量的整合运动也一同掉到这层楼里了!” 这消息让陈的眉头微微皱起,情况变得愈发棘手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又有队员重复着同样的消息。 “哎,大量的整合运动也一同掉到这层楼里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不管了,大家撑住!” 一名队员坚定地说道,似乎是在给大家鼓劲,也让频道里的气氛稍微稳定了一些。 陈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如何应对眼下这混乱的局面,以及指挥队员们抵御突然坠落的整合运动成员。就在这时,一个略带调侃又显得极为不合时宜的声音,像一缕不受欢迎的风,窜进了她的耳里。 “喂,喂?” 那声音清晰而突兀,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陈微微一怔,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紧接着,对方又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用不着那么快就赶着去死。”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嘲笑陈此刻所面临的困境。 陈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在通讯频道里搞什么?诗怀雅。”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毕竟现在局势紧张,容不得半点分心。 诗怀雅却毫不在意,语气略带轻松地回应道。 “哎,我的任务完成了,我来告诉你一声而已。” 那声音透过通讯频道传来,带着几分得意。 接着,诗怀雅继续说道。 “罗德岛有架很厉害的东西,靠那个,她们应该马上就到了。” 她似乎对罗德岛的支援充满信心。 陈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问道。 “已经到了。你的任务是什么?”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不知道诗怀雅所说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诗怀雅毫不犹豫地回答。 “接应罗德岛啊。” 声音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陈听后,心中微微一动。 “安全落地!” 煌稳稳地接住了卡特斯女孩,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与此同时,其他干员们也都凭借着出色的身手安稳地落在了地面上,动作干净利落。 卡特斯女孩轻轻拍了拍煌的肩膀,语气轻柔地说道。 “煌,放我下来。” 她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流,带着一丝温柔。 煌听到后,便缓缓将她放下。卡特斯女孩双脚一着地,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陈。 陈原本正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局势,当她看清来者的样貌时,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 “你你们”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眼神中满是疑惑。 卡特斯女孩微微扬起头,眼神坚定而又充满敬意,大声喊道。 “陈长官!” 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略显嘈杂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陈这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阿米娅!”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没想到前来支援的竟然是罗德岛的领袖阿米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感激。 阿米娅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歉意,目光真诚地看着陈说道。 “抱歉陈长官,我们来晚了。依照协议,现在是罗德岛支援你的时候了。” 她的声音虽轻柔却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陈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位身形娇小却气场强大的卡特斯女孩,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想到阿米娅会亲自前来,这份重视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不晚,你们能来就好。” 陈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 我回到了高塔上那个又小又暗的房间,我告诉那个小女孩,今后总有泼向她的污浊,无可挽回的遗憾,她将囿于寻找与失去是的,所谓的告别就如一场梦。那你觉得此刻的我足够真实吗? ——薇薇安娜 第168章 再次战斗! 第168章 再次战斗! 在陈与梅菲斯特针锋相对之时,罗德岛的飞行器早已隐匿在高空,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默默待命。 博士站在阿米娅身旁,目光投向下方混乱的战场,抬手轻轻搭在阿米娅肩头,低声说道。 “瞧她那窘迫的模样,阿米娅,咱们得去帮她一把。” 话还没等阿米娅回应,一旁的煌就抢了先,她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瞅瞅咱们自己,这一身行头也没比她光鲜到哪儿去,就这么去帮忙?” 说着,她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搭上博士的肩膀,脸上满是调侃。 “您这是哪来的热情呐?想当初,她可把阿米娅扔在废城,不闻不问。照我说,就该让她尝尝孤立无援的苦头。” 阿米娅闻言,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煌,认真说道。 “煌,别这么说。dr曦的判断没错,当下龙门的危机必须优先解决。要是龙门沦陷,罗德岛此前所有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煌,咱们不能让这三个月的拼搏白费。” 煌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脸上虽带着几分不情愿,可语气却软了下来。 “行,既然是为了经济效益,我做就是了。” 她撇了撇嘴,又补充道。 “不过有些事儿,等龙门安稳了,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那是自然。”博士接过话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等这事了结,咱们可得从龙门捞上一大笔佣金,就当是辛苦费了!” 众人相视一笑,在这短暂的轻松氛围中,彼此心领神会,随即全身心投入到即将展开的支援行动之中 。 梅菲斯特瞪着双眼,脸上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罗德岛众人,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 他的声音尖锐而又充满恨意,仿佛这些人出现在这里是对他最大的挑衅。 阿米娅神情坚定,毫不畏惧地站到众人面前,目光如炬,直视着梅菲斯特,语气沉稳而有力地说道。 “我们必须在这,梅菲斯特。”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梅菲斯特的情绪愈发激动,他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着,歇斯底里地吼道。 “霜星在干什么!那个家伙怎么回事,难道又昏死过去了吗!你这只兔子,你们罗德岛,不早该被冻死在切城了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罗德岛的怨恨,以及对霜星状态的不满。在他看来,罗德岛本应在切城就遭遇覆灭,可如今他们不仅好好地站在这里,还来搅乱他的计划,这让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阿米娅眼神坚毅,语气沉稳而又坚定地说道。 “我还不能死。” 紧接着,她微微扬起头,目光扫视着周围,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 “只要这片大地上还有矿石病带来的灾难,我们的战斗就永无休止。无论是你这样的狂人还是感染者遭遇的不公,我们都会一个接一个的铲除!”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罗德岛的使命与信念。 梅菲斯特听着阿米娅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捂着额头,认命地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一丝绝望和疯狂。 “哈,哈哈” 那笑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充满血丝,对着阿米娅大声吼道。 “来啊小兔子,如果你的敌人是我,就杀了我!现在!杀掉我!”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和求死的欲望。 阿米娅看着情绪失控的梅菲斯特,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她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不。你不是我的敌人。”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梅菲斯特听到阿米娅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怒吼道。 “那我就杀掉你!” 阿米娅目光冷峻,直视着梅菲斯特,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想光荣地死去,你不会得逞。我要消灭的只是你的仇恨和恶毒。”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紧接着,她伸出手指,指向地上那横七竖八的感染者尸体,继续说道。 “你会怎么样根本不关我的事。看看这些感染者。你的死不能带来任何东西。”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痛和愤怒,为这些无辜死去的感染者感到惋惜,也对梅菲斯特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 梅菲斯特被阿米娅的话噎住,刚要开口反驳,却见阿米娅又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我不会在你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情感,至少,不是现在。” 她的话语简洁而有力,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梅菲斯特恼羞成怒,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大声吼道。 “你想彻底与整合运动为敌吗?你想尝尝感染者真正的愤怒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挑衅,试图用整合运动的力量来震慑阿米娅。 阿米娅眼神坚定,直视着陷入疯狂的梅菲斯特,语气沉稳地说道。 “感染者是不同的。霜星小姐和你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整合运动并不都是你这样的人。” 她的声音虽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梅菲斯特听到阿米娅提及霜星,情绪瞬间激动起来,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大声质问道。 “她和你说了什么?这个女人!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愤怒与不安。 随后,梅菲斯特抱着头,身体微微颤抖,陷入了迷茫之中。可很快,他又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狂傲的神情,大声叫嚣道。 “我才是那个能控制住各个城市的人,我才是能够控制住那些普通人的人!不是她!”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疯狂的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阿米娅看着眼前这个被欲望和仇恨冲昏头脑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但很快,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所以,如果需要有人去惩罚你和你的恶行,我义不容辞!”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之时,煌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扬了扬下巴开口道: “是啊,而且敌对什么的,我们不是早就敌对了吗?” 她的声音爽朗,带着一股豪迈的气势,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醒目。 梅菲斯特听到这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而阿米娅则像是被煌的话点醒了一般,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她向前一步,直视着梅菲斯特,声音坚定地接着说道。 “对!从你们开始制造恐怖和惨剧的那一步开始,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 阿米娅的声音虽然柔和,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梅菲斯特的心上。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被整合运动破坏的场景,以及地上躺着的无辜者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责任感。 “你们以为用恐惧就能达到目的,可你们错了。”阿米娅继续说道。 “真正能改变感染者命运的,不是暴力和恐怖,而是理解与包容。你们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更多的人对感染者产生恐惧和厌恶,这根本不是我们所期望的未来。” 陈望着挡在自己身前,身姿虽娇小却无比坚毅的阿米娅,心中情绪翻涌,既为她的勇敢而激动,又因过往的种种而愧疚。 “——阿米娅。” 她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阿米娅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梅菲斯特,没有回头,只是坚定地说道。 “放心,这里有我们。” 这时,永劫快步来到陈的身旁,伸出有力的手臂将她搀扶起来,语气沉稳地说。 “陈长官,请再撑一会儿。罗德岛的支援小队也在接近这里。” 听后,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望着阿米娅的背影,嘴唇动了动,轻声说道。 “对不起。” 阿米娅微微一怔,随后故作糊涂地说道。 “啊?” 接着,她微微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 “战场很嘈杂,我没能听见作战计划,陈长官。” 她不想让陈沉浸在愧疚之中,希望能以这种方式缓解陈的情绪。 陈听着阿米娅的话,心中一阵感动。她知道阿米娅是在照顾自己的感受,也明白此刻不是纠结过去的时候。 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 “呵。我知道了,那我们一起制定新的计划。” 她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却充满了坚定。 阿米娅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信任与期待,说道。 “请说,陈长官。” 陈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炎国有句古话,‘擒贼先擒王’。意思是,想要消灭敌人,就先要抓住敌人的指挥官。”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说罢,陈强撑着身子,缓缓重新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赤霄剑,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小心点,他那些没有理智的手下,会不断地被他重新驱赶进战场。可以的话,去帮他们从这种痛苦中解脱。”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毕竟那些人也是被梅菲斯特所操控的受害者。 “明白。”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她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她和她的伙伴们绝不会退缩。 随后,阿米娅呼叫博士。 “博士。” 博士的声音很快从通讯器中传来。 “我明白。你和煌还有永劫他们去战斗,我来指挥。” 博士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阿米娅听后,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煌和永劫等人,说道。 “大家,我们上!” 众人纷纷响应,眼神中充满了斗志,向着战场的中心冲去。 ————————————————— “若我们同为一段声音,我们被奏响在怎样的乐器上,又是谁将那样的乐器握在手中?”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诗集读完了?我猜,你最爱的意象肯定和我不一样,它一定在最震撼人心的那章。 ——薇薇安娜 第169章 消失弩箭的秘密 第169章 消失弩箭的秘密 在激烈的冲刺过程中,风声在耳边呼啸,阿米娅一边快速奔跑,一边朝身旁的煌大声喊道。 “煌,我用法术摧毁敌人的阵型,你去逼退他们的攻势!”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 煌听到阿米娅的指令,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怀疑的神情,口中嘟囔着。 “她是很强,但她真有那么强吗?直接拿下那两个小子?我觉得悬。” 然而,尽管嘴上这么说着,她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电锯早已蓄势待发,炽热的火焰在锯齿间熊熊燃烧,仿佛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永劫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坚定地抽出破梦刀。他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地朝着敌人冲了过去,身影矫健如鹰,瞬间便冲入了敌群之中。 “我们做好自己的就行了,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他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带着一股勇往直前的决然。 阿米娅看着永劫冲出去的背影,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我相信博士的指挥能帮她做到。”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信任,对博士的能力深信不疑。 “好!” 煌应了一声,也加快了脚步,紧跟在永劫身后,朝着敌人的防线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陈迅速接进罗德岛的通讯频道,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对着通讯器那头的博士说道。 “罗德岛的 dr 曦。”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博士的声音很快从通讯器中传来,依旧是那样的冷静和睿智。 “请讲。” 陈微微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说道。 “接下来,我要突袭敌方的指挥官。” 她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要能拿下梅菲斯特,这场战斗的局势必将彻底扭转。 博士略作思索,很快回应道。 “你需要一个擒下对方指挥官的契机,让我们帮你打开通道对。” 他瞬间明白了陈的意图,并且迅速做出了判断。 陈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哼。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一次。” 尽管在此之前她与罗德岛有过一些分歧,但此刻,为了共同的目标,她选择了信任。 博士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带着一丝坚定。 “我也可以相信你。” 简短的话语,却传递出了彼此之间的信任与默契。 得到博士的回应后,陈紧紧握住手中的赤霄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 梅菲斯特看着那几个罗德岛的人,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将他的 “护卫” 们纷纷逼退。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内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熊熊燃烧。 “和龙门联手吗,罗德岛。” 他咬着牙,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现在亲眼见到,我才感到这带给感染者的耻辱有多深重。” 他似乎无法接受罗德岛与龙门合作的事实,在他扭曲的认知里,这是对感染者的背叛。 煌听到梅菲斯特的话,不屑地冷笑一声。她手中的电锯闪烁着炽热的火焰,毫不留情地切开一个 “护卫” 的身体。鲜血飞溅而出,煌却丝毫不在意,她抬头看着梅菲斯特,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三个人就把你逼到这种地步,要说可耻,你才是该感到羞耻的那个?” 她的声音尖锐而有力,如同利刃一般,刺痛着梅菲斯特的内心。 阿米娅则在一旁,一边灵活地躲避着 “护卫” 们的攻击,一边不断地释放法术,打退那些试图靠近的敌人。她的脸上满是汗水,但眼神却依然坚定无比。她大声喊道。 “梅菲斯特,我们会在这里掐断你的恶行!” 她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如同洪钟一般,充满了正义的力量。 梅菲斯特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的愤怒愈发强烈。他握紧了手中的权杖,身体微微颤抖着。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他怒吼道。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说着,他挥舞着权杖,指挥着更多的 “护卫” 朝着罗德岛众人冲去。而罗德岛的三人也毫不退缩,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攻击。 梅菲斯特的情绪彻底失控,他满脸涨红,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对着不远处的浮士德声嘶力竭地吼道。 “浮士德!把这些人,全都,全都从我的面前清除!” 他的声音尖锐而又疯狂,仿佛被仇恨和愤怒完全吞噬。 浮士德站在一旁,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低声说道。 “ 是。” 尽管内心或许有着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选择了服从梅菲斯特的命令。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弩,目光冰冷地扫视着阿米娅、煌和永劫等人,随后又再一次遁入阴影之中。 陈站在队伍的最后方,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她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前方混乱的战场,沉声道。 “这场战斗该结束了。只有这样,下一场恶战才会开始。下令,dr 曦。”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蕴含着一种能掌控局势的威严。 通讯器中很快传来博士那冷静而果断的声音。 “罗德岛,听我指挥。协助陈长官,夺回近卫局大楼!” 博士的指令清晰而明确,通过通讯频道传达到每一位罗德岛干员的耳中。 听到博士的命令,罗德岛的干员们纷纷行动起来。他们眼神坚定,迅速调整着阵型,准备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 阿米娅双手紧握,身上散发出柔和而强大的光芒,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胜利的到来;煌则挥舞着手中炽热的电锯,火焰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一切敌人都焚烧殆尽;永劫紧紧握住破梦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随时准备出击;而陈,她紧紧握住赤霄剑,剑身微微颤抖,似乎也在渴望着战斗的结束。 随后,陈就率先朝着敌人冲了过去,剩下的人也紧跟其后。 梅菲斯特看着冲过来的众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他挥舞着手中的权杖,疯狂地指挥着 “护卫” 们进行抵抗。然而,在罗德岛和陈的联合攻势下,这些 “护卫” 们逐渐难以抵挡。 陈紧紧盯着被逼到天台边缘的梅菲斯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冰冷的威严,冷冷地说道。 “退路已尽。” 她的声音在这略显空旷的天台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梅菲斯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手指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权杖,口中结结巴巴地说道。 “ 你,你!” 眼中满是恐惧和不甘。 煌扛着还散发着炽热气息的电锯,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戏谑地说道。 “你们还想往哪逃?”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挑衅。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一发弩箭如同闪电般袭向煌。煌微微一怔,轻哼了一声 “唔。”,只见她迅速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捏住了那支弩箭,动作干净利落。 煌转头看向 “隐身” 的浮士德所在的位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大声喊道。 “放下你握着扳机的手!你的把戏已经被我看穿了,长鳞的小子!” 她的声音充满了威慑力。 “嗖!” 回应煌的不是话语,而是又一支急速飞来的弩箭。但煌早有准备,她眼神坚定,眼也不眨地斜身一闪,轻松地躲过了这一次突袭。 “我说了,我看穿了。” 她再次大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煌!” 阿米娅看到煌轻松躲过弩箭,心中一紧,忍不住喊了出来。 煌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扔掉手中的弩箭,大笑着说道。 “哼,不算什么,这点火力也就和炮仗差不多!” 她的声音爽朗而豪迈,仿佛根本没把浮士德的攻击放在眼里。 浮士德见自己的攻击被轻易化解,微微皱了皱眉头,身影一闪,显出身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鹰般锐利,看向煌,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提前防御住了弩弹。” 这时,浮士德微微侧头,看向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 “你知道他们的位置?” 他对煌能察觉出自己同伴的存在还能如此准确地预判自己同伴的攻击感到好奇。 煌挺了挺胸膛,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当然,我已经全都找出来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笃定,仿佛在宣告着胜利已经近在咫尺。 紧接着,她大手一挥,动作潇洒而有力,眼神坚定地看向阿米娅,大声说道。 “阿米娅,后退,我该用那个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阿米娅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了然的神色,认真地说道。 “知道!我会再一次干扰梅菲斯特的护卫,抓紧时间!” 说着,她迅速向后退去,同时双手凝聚起强大的法术力量,准备对梅菲斯特的 “护卫” 们发起新一轮的干扰。 煌向前迈出一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伸出食指,在电锯的锯齿上轻轻一划,瞬间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缓缓流出。她看着伤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这点血是送你们做临别礼物的,整合运动的‘幻影弩手’们!” 说罢,她手臂一挥,将血液甩了出去。那几滴血液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沸腾,爆开他们的伪装!” 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被甩出去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温度急剧升高,紧接着燃烧起来。火焰如同灵动的精灵,在空中跳跃着,迅速蔓延开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 “幻影弩手” 们,在火焰的映照下,身影逐渐显现出来。他们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显然没有料到煌会有这样的手段。 ————————————————— 有些被骂平庸的诗歌,其中也藏着牵动人心的句子。我遗憾于作者的技法,却无法不认同对方的表达。 ——薇薇安娜 第170章 读心 第170章 读心 浮士德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看着煌那疯狂的举动,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 紧接着,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煌,口中喃喃道。 “你泼洒自己的血,用血来点火?”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煌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用自己的鲜血来发动攻击的方式,不仅疯狂,而且充满了未知的危险。然而,煌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脸上依旧挂着那自信而又张狂的笑容。她看着那些因为自己的攻击而显露出身形的 “幻影弩手”,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怎么,吓到了?” 煌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直直地盯着浮士德,大声说道。 浮士德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没有立刻回应。 煌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继续说道。 “哈,我难道看起来像个术师吗?那种四处纵火的家伙,最多只是些自我意识过剩的门外汉。”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轻蔑,仿佛对那些单纯依靠法术纵火的术师嗤之以鼻。 说完,她将目光从浮士德身上移开,转向那些因为她的攻击而被迫现身的射手们。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大声喊道。 “抱歉,这是战斗技巧。现身射手们,你们无处可藏了!” 她的声音在天台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被暴露的射手们,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们原本以为隐藏在暗处就能万无一失,却没想到煌会有如此奇特而又强大的手段。他们相互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手中的武器也微微颤抖着。 浮士德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无奈。他知道,局势已经对他们极为不利。 一名幻影射手看着身上消失的伪装,脸上满是惊慌,他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浮士德,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说道。 “ 浮士德,伪装消失了。” 其他失去隐藏的幻影射手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浮士德,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们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暴露意味着极大的危险。 浮士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紧咬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迅速做出了决定。他微微抬起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 “命令,撤退。” 一名射手听到这个命令,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现在?” 在他看来,就这样撤退似乎太过轻易地放弃了。 浮士德没有丝毫犹豫,再次肯定地说道。 “现在。”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果断。他明白,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他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此时撤退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幻影射手们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浮士德的命令。他们纷纷收起武器,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后撤退。 通讯频道里顿时炸开了锅,近卫局成员们的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惊慌。 “那些是 怎么回事!整合运动的狙击手是什么时候埋伏在那里的?” 一名近卫局成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瞪大了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紧接着,另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 “数个整合运动的狙击手突然现身,主要分布在近卫局东二楼和南三楼!”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 “留神脚下,低处可能也有埋伏!” 又一名成员大声提醒道,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大家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大楼里的古怪之处,也是他们引起的吗?” 有人提出了这样的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猜测。毕竟,之前大楼里出现的种种异常现象,现在看来似乎都与这些突然出现的狙击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通讯频道里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努力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煌看着那些现身出来的幻影射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由衷地敬佩道。 “通过空气折射让身形变得透明啊,好手法。”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叹,对于这种巧妙的源石技艺表示认可。 然而,她的目光很快就从那些射手身上移开,转向了浮士德。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接着说道。 “不过你掩盖不了自己的行踪,又或者是动作幅度太大,也会导致这个源石技艺失效。我说得对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向浮士德证明自己的洞察力。 浮士德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微微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 你很聪明。”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没想到自己的源石技艺会被煌如此轻易地看穿。 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自信与威严,冷冷地说道:“是罗德岛情报做得好。你没戏唱了,投降。”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 话语刚落,她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仿佛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浮士德。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继续说道。 “如果还要打的话,哼,不管有没有你的份,你都得为 ace 和 sut 抵命,小子。”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然,ace 和 sut 的牺牲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而此刻,她将这笔账算在了浮士德的头上。 通讯频道里传来幻影射手略显急切的声音。 “浮士德,我们还有弹药。” 那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战斗的渴望,即便局势不利,他们仍不愿轻易放弃。 浮士德微微皱着眉头,眼神冷静而深邃,快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他深知,如今情报优势已失,继续战斗只会陷入被动。于是,他果断地说道。 “撤退。我们已经失去了情报优势。我会狙击他们,你们立刻转移。” 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不容置疑。 通讯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幻影射手们略显无奈却又服从的回应。 “ 明白。” 那些撤退下来的幻影射手们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他们对浮士德的命令没有丝毫质疑。他们迅速收起武器,开始小心翼翼地朝着预定的撤退路线移动,身影在建筑的阴影中快速穿梭。 而浮士德则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如鹰般锐利,紧紧盯着罗德岛众人的方向。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弩,上好了弦,准备为队友的撤退争取时间。 梅菲斯特看着浮士德,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他大声吼道。 “为什么不射击她?浮士德!” 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这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出。此时的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无法理解浮士德的决策。 浮士德紧紧握住手中的弩,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但他没有回应梅菲斯特的质问。他深知,现在并不是盲目攻击的时候,局势已经对他们极为不利,必须寻找更合适的时机。 梅菲斯特见浮士德没有反应,更加愤怒了。他转身面向那些 “护卫” 们,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的护卫们,快去!四个人,四个人而已 只有四个能和你们为敌!战斗!现在就撕碎这些罪人!” 他挥舞着手中的权杖,仿佛这样就能给 “护卫” 们注入更多的力量。 那些 “护卫” 们听到梅菲斯特的命令,虽然心中有些畏惧,但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阵阵嘶吼,朝着阿米娅、煌、陈和永劫四人扑来。 “我们四个在 dr 曦的指挥下,胜过你们所有人!”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喧嚣的战场上回荡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毫不犹豫地迅速凝聚起强大的法术力量,周身环绕着柔和而又充满威慑力的光芒,严阵以待即将到来的敌人的攻击。 她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悲悯与愤怒,接着说道。 “更何况那些被你伤害了、剥夺了理智的感染者,意识里只剩下你的赘余思绪,不再是活生生的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为那些被梅菲斯特操控的感染者感到痛心。 随后,阿米娅将目光投向默不作声的浮士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洞察。 “就连你身边那个带鳞的男孩也未必和你同心,他的思绪里充斥着混乱和悲伤” 她似乎看透了浮士德内心深处的挣扎与痛苦。 紧接着,阿米娅再次将目光转回到梅菲斯特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不屑,大声说道。 “梅菲斯特,你才是这战场上孤身一人的那个!”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梅菲斯特的心上。 梅菲斯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胡说!”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 “他们都是忠于整合运动的,他们都是我的伙伴!” 但他的声音中却透露出一丝心虚。 而浮士德,听到阿米娅的话后,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读了我的心?” ————————————————— 人们总说这个时代不需要诗歌,它不能提供消遣,又因一些人的附庸风雅更遭鄙弃。但有人向我证明过“提醒”的价值,那么,我愿和你一起去提醒这个时代,以一支蜡烛、一首诗去提醒它。 ——薇薇安娜 第171章 再次尝试的陈 第171章 再次尝试的陈 阿米娅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笃定,说道。 “我只是感受到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浮士德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阿米娅,冷冷地说道。 “所以你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充满了戒备。 话音刚落,浮士德的身体微微一动,以一种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迅速抬起手中的弩,瞄准了阿米娅,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嗖!” 那支弩箭如同闪电一般,划破空气,向着阿米娅疾驰而去。 “——!” 阿米娅的瞳孔猛地一缩,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危险气息。她心中一惊,身体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那弩箭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时间竟有些难以避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眼疾手快,大喊一声。 “阿米娅!” 她迅速挥舞手中的赤霄剑,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击中了那支弩箭。 “当”的一声,弩箭被击飞出去,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深深地插进了一旁的墙壁中。 “阿米娅!” 煌的声音中满是焦急,她的双眼紧紧盯着阿米娅,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关切。看到阿米娅安然无恙,她微微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因为局势依然不容乐观。 “我没事……但这样的话,那些护卫” 阿米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她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忧虑地看向那些原本被控制住、如今控制却在逐渐削弱的“护卫”们。 那些“护卫”们原本已经安静下来,此刻却又开始躁动不安,发出一声声低沉而又充满威胁的嘶吼声,紧接着,他们再次迈开步伐,朝着阿米娅等人缓缓逼近。 “我的控制力在变弱!”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无奈。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对这些“护卫”的控制力量正在不断消散,而这无疑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煌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握紧手中的电锯,大声说道。 “没关系,阿米娅!有我们在,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说着,她将电锯启动,电锯发出刺耳的轰鸣声,炽热的火焰在锯齿间跳跃,仿佛在向那些“护卫”们示威。 陈也紧紧握住手中的赤霄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她的眼神冷静而坚定,说道。 “小心,保持警惕。这些家伙不好对付。” 永劫则微微眯起眼睛,手中的破梦握得更紧了,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了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就在局势一片混乱之时,浮士德眼疾手快,趁此机会一把抓住了梅菲斯特的手臂,语气急切地说道。 “梅菲斯特,走。” 梅菲斯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浮士德用力一拽,踉跄着跟他一起移动。 在快速撤退的路上,浮士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压低声音说道。 “他们的援军正在消灭我们的队伍。有些部队我们从没见过。计划有变,我们被算计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愤怒。 梅菲斯特捂着额头,眼神有些涣散,无意识地喃喃着。 “为什么整合运动,二十多支小队,两支大队,还没在这里?弑君者为什么还没在这里?霜星为什么不在这里?”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困惑和不甘。 浮士德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这次和切尔诺伯格不同。我们没有切断对方的通讯,敌人有大量援军,抵抗很激烈。梅菲斯特”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梅菲斯特突然反抓住衣领,用力抵在了墙上。 梅菲斯特双眼通红,大声吼道。 “为什么他们还没在这里!” 他的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愤怒。 浮士德没有反抗,只是冷静地看着梅菲斯特,说道。 “想知道原因,我们要亲眼去看。先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梅菲斯特盯着浮士德看了好一会儿,双手缓缓松开,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不再耽搁,迅速朝着安全的方向撤离,而此时,身后的战场上,罗德岛众人和整合运动“护卫”们的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永劫用力挥出破梦,干净利落地砍倒一个“护卫”后,迅速扭头,大声向身后的煌喊道。 “煌!” 他的声音急切而有力,在嘈杂的战斗声中依然清晰可辨。 “他们要跑了,你去追!” 永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紧紧盯着梅菲斯特和浮士德逃离的方向。 煌微微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周围还在蠢蠢欲动的“护卫”们,问道。 “那这些大家伙怎么办?” 她有些担心在自己离开后,这些敌人会对队友造成威胁。 “有我们在,不必担心!” 阿米娅坚定地说道,同时凝聚起法术力量,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情况。永劫也握紧了手中的刀,点了点头,示意煌放心。 “好!” 煌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随即将电锯开到最大马力,炽热的火焰熊熊燃烧,她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般朝着梅菲斯特和浮士德追了过去。 就在这时,陈突然大声喊道。 “我也去!” 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只见她迅速挥动赤霄剑,逼退身边的“护卫”后,紧跟在煌的身后,朝着敌人逃离的方向奔去。 阿米娅和永劫则留在原地,严阵以待。阿米娅不断释放着法术,干扰着“护卫”们的行动,永劫则在一旁伺机而动,只要有“护卫”试图靠近,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挥刀攻击。他们都明白,此刻必须坚守阵地,为煌和陈的追击争取时间,同时也要确保自身的安全。 而前方,煌和陈的追击行动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一场激烈的追逐战即将展开。 “快!” 浮士德紧紧拽着梅菲斯特的手臂,脚步匆忙,不断地在建筑间穿梭奔跑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就在前方的通道处,煌和陈早已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抄近路堵在了他们的面前。煌扛着炽热的电锯,火焰在锯齿间跳跃,陈则双手稳稳地握着赤霄剑,剑鞘闪烁着寒光。 “我允许你走了吗?” 陈的声音冰冷而威严,眼神犀利如鹰,紧紧地盯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浮士德和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狠狠地咬着牙,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你护卫们!去杀了她!杀了她!”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仿佛这样就能改变眼前的不利局面。 “咯咯!!!”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阴影处又窜出数个“护卫”,它们张牙舞爪,嘶吼着朝煌和陈冲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嘁,十几个一起动,难办了啊。” 煌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看着眼前蜂拥而上的十几个“护卫”,即便她平日里勇猛无畏,此时内心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发怵。她紧了紧手中的电锯,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他们要上了,姓陈的!” 煌大声提醒道,目光紧紧盯着那些“护卫”的动向,随时准备应对攻击。 “谢谢你,罗德岛的干员。现在没人干扰我了。” 陈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说出了一句让煌摸不着头脑的奇怪话语。紧接着,陈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的气息仿佛都沉静了下来。 “啊?” 煌一脸疑惑,完全没听明白陈的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睛瞬间瞪大,露出惊讶的神情。因为她看到陈的身上竟泛起一阵奇异的“火焰”,那火焰并非真正的火焰,却散发着炽热而强大的气息。 煌一时之间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无奈地摊摊手,随后眼神一凛,抄起电锯就毫不犹豫地冲向“护卫”们。电锯的轰鸣声响起,炽热的火焰随着她的动作肆意飞舞,她大声吼道。 “来,看我把你们都解决掉!” 而陈,依旧闭着双眼,沉浸在自己的状态中。那股奇异的力量在她体内不断涌动,仿佛在积蓄着巨大的能量。 但下一秒…… “咳……!” 陈的身体猛地一震,剧烈地咳嗽起来,刚刚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那股强大气势,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火焰一般,又消散了一大半。她的脸色微微泛白,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咳,还是不行?我甚至没法让它彻底接触空气算了,做到这步,应该够了。赤霄,至少这时候) 陈在心中暗自想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即便身体不适,她也不愿放弃。 紧接着,陈猛地睁开双眼,那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她双手死死地握紧剑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其色溢赤——” 陈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一般响彻四周。她大喝一声,紧接着,手臂肌肉紧绷,猛地拔剑。 “嚯!”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把一直难以拔出的赤霄竟在此时被拔了出来!赤霄剑出鞘的瞬间,一道耀眼的红光闪过,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股力量而微微震颤,那些“护卫”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纷纷停顿了一下。 “咕啊!” 煌原本正挥舞着电锯与“护卫”们战斗,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微微一怔。 而就在离他们十分遥远的龙门中心城区的一处城墙上,月光洒在青砖石瓦上,一片静谧祥和。 一个身着炎国正服的女子正悠然地闭眼享受着茶茗,她的姿态闲适,神情惬意。 可突然,她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却仿佛能洞察千里之外发生的事。 “哦……?有人把赤霄那把剑拔出来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惊讶,微微上扬的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意外。 紧接着,她竟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在城墙上回荡着。 “有意思,有意思……” 她喃喃自语着,眼神中闪烁着兴味的光芒,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坐直了身体,目光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陈手握赤霄剑的模样………… ————————————————— 长相、身份、头衔、法术天赋我们被动继承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具体的,那么它们能有什么作用,当然取决于我们自己,而不是“命运”这种抽象的概念。 ——止颂 第172章 逃跑的整合运动 第172章 逃跑的整合运动 陈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 “护卫” 们,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狠厉。她高举着散发着耀眼红光的赤霄剑,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积蓄着全身的力量。 紧接着,她大喝一声,朝着 “护卫” 们重重地劈了过去。 “轰!” 随着赤霄剑落下,一道强大的气浪以陈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仿佛是一场剧烈的爆炸。剑刃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那些 “护卫” 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中,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狠狠地击飞出去。 有的 “护卫” 直接撞在了墙上,墙体被撞出一个巨大的凹陷,碎石飞溅;有的则摔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一时间,现场尘土飞扬,硝烟弥漫,“护卫” 们的嘶吼声和赤霄剑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战斗画面。 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陈的实力,却没想到陈的这一击竟然如此强大,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 不是。” 煌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震撼。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陈手中那把散发着神秘光芒的赤霄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和敬佩之情。 就在这时,倒地的 “护卫” 们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嘶吼声。 “唔,唔 呃” 那声音听起来无比凄惨,仿佛是从他们灵魂深处发出的。煌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让她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些 “护卫” 们竟然口吐出人言来,而且说的是乌萨斯语。 “谢 谢” 那声音微弱而又颤抖,充满了感激和解脱。煌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后,那些 “护卫” 们便紧接着倒下了,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神情,仿佛是终于摆脱了痛苦的束缚。 煌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那些倒下的 “护卫”,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些 “护卫” 们曾经是敌人,给他们带来了无数的麻烦和危险。但此刻,听到他们临终前的那一声感谢,她的心中却不禁涌起一丝怜悯和同情。 陈也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煌满脸震惊,眼睛瞪得老大,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刚才是不是拔剑了?一剑?十几个这种东西?全灭?”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话语有些语无伦次,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陈那惊天一击的震撼之中。 陈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她轻轻擦拭了一下赤霄剑上的血迹,将剑收入剑鞘。 煌看着陈,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紧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捂住嘴,小声说道。 “阿米娅告诉我有些话是不是不能再乱说了啊。”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吐了吐舌头。 “哼。” 陈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杀意,对于梅菲斯特和浮士德的逃跑意图,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只见她双腿微曲,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速度之快,让人几乎看不清她的身影。 梅菲斯特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 “护卫” 被陈那强大的一击全灭的迷茫与震惊之中,眼神涣散,喃喃自语着。当他察觉到陈已经冲到面前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恐惧束缚住了,根本无法做出及时的反应。 “你 你做了 什” 梅菲斯特的话语还未说完,陈的赤霄剑已经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他砍了过来。 “闪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浮士德大喊一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梅菲斯特。梅菲斯特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而浮士德,由于来不及躲避,被陈狠狠地劈了一刀。赤霄剑锋利的剑刃划过他的身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物。浮士德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但他强忍着剧痛,没有倒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和愤怒,紧握着手中的弩,试图进行反击。 陈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的浮士德。她没想到浮士德会为了保护梅菲斯特而挺身而出,心中不禁对他的忠诚有了一丝敬佩。但她也清楚,眼前的这两人是敌人,她不能有丝毫的心软。 “你们今日插翅难逃!” 陈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威慑力。 “浮士德,浮士德!你受伤了,你,不,不 不!” 梅菲斯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他的双眼瞪大,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看着浮士德身上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嘴里语无伦次地说着。此时的他,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平日里的嚣张与疯狂荡然无存,只剩下对浮士德受伤的极度惊慌。 而浮士德,尽管鲜血正顺着他的身体不断流淌,浸湿了他的衣物,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冷静而坚定,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陈。 “结束了。” 陈的声音冰冷而果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胜利的坚定,举起赤霄剑,准备再次朝着浮士德和梅菲斯特发动追击。 然而,就在这时,浮士德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决绝,还有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还没有。” 他轻声说道,声音低沉却清晰。 话音刚落,他便迅速举起手中的弩,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那支弩箭如同闪电一般,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陈射去。 “你?!” 陈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她没想到,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浮士德还能如此迅速地反击。她迅速反应过来,试图挥动赤霄剑去格挡那支弩箭,但由于距离太近,时间紧迫,她的动作稍显迟缓。 弩箭在一触碰到赤霄的一刹那,陡然间爆炸开来。只听 “轰” 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裹挟着浓密的粉雾,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朝着陈汹涌袭来,将她逼退了数步。陈的身体微微摇晃,她连忙稳住身形,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警惕。 “咳咳,居然引诱我近身后再射击?” 陈一边咳嗽着,一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她没想到浮士德竟然如此狡猾,会使用这样的手段。 “你这不是挡住了吗。” 煌满脸疑惑地问道,她看着陈,不明白陈为何会露出这样懊恼的神情。 陈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说道。 “他们要借着爆炸逃走了!” 她的话音刚落,连续几声爆炸声再次响起,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震碎一般。 “呜啊,连环爆炸?” 煌惊呼一声,她的双眼瞪大,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她连忙握紧手中的电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防止有敌人趁机偷袭。 此时,烟雾弥漫,视线变得十分模糊。陈和煌只能隐约看到浮士德和梅菲斯特的身影在烟雾中快速移动。陈咬紧牙关,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的疏忽。她知道,现在必须尽快追上去,否则让他们逃走,将会给龙门带来更大的麻烦。 “现在,快走。” 浮士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疲惫,他用力拽着梅菲斯特的手臂,试图带着他尽快逃离这危险之地。两人在混乱中飞奔起来,脚步匆匆,可没走几步,梅菲斯特却突然站住了,脸上满是不甘与迷茫。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到他们” 梅菲斯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执拗,他的眼神空洞,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当前的危险。 “这一步失败了。你必须走。” 浮士德看着梅菲斯特,眼中满是无奈,他苦声劝导着,希望梅菲斯特能够清醒过来,跟他一起离开。但梅菲斯特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不肯再动一步。 “失败,失败?不可能!” 梅菲斯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一把甩开浮士德的手,大声吼道。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这弥漫着硝烟的空气中回荡着。“难道一切不都是谋划好了吗 我不是早就召集整合运动了吗?背叛?泄密?究竟是谁?近卫局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分布和计划?”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不断地质问着,仿佛这样就能找到答案。 “快走!” 浮士德再次急切地喊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周围的危险正在逼近,他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了。 “如果不是叛徒,又究竟是谁做的!塔露拉姐姐是不会犯错的,所以她是故意 不会,不会的,她为什么要故意这样设计? 浮士德,我不想承认这是我们的失败。我不相信。” 梅菲斯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带着一丝绝望和悲伤,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被这个残酷的现实击垮了。 但浮士德这一次没有放任他,他深知此时的犹豫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他再次迅速地拽住梅菲斯特的手,不顾他的挣扎,冲进了那弥漫的迷雾当中。 ————————————————— 博士,没人能担保自己的方向永远是对的,您只要做出选择,我将跟随您去验证它。歪了就走正,对了那就走得更远。 ——止颂 第173章 计划的下一步 第173章 计划的下一步 无功而返的煌和陈拖着疲惫的身躯,只好返回近卫局。看着眼前近卫局那一片狼藉的景象,煌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她撑着陈的肩膀,苦笑着说道。 “唉哟,这惨状,你要好好修修这栋楼了,长官。哎,整个顶楼都塌陷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试图缓解一下这沉重的气氛。 陈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近卫局受损的心疼。她回头看向煌,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一丝认真地说道。 “一半是你刚才划开的。”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对于煌在战斗中的 “破坏力”,她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煌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 “那也没办法。当时情况紧急,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敌人冲过来。而且,不这样做,怎么能把他们击退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理直气壮,仿佛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陈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遗憾,还是被那两个小子逃了。剩下那些没脑子的家伙像受惊的兽群一样涌过来,想全部制服,还真有点难度。” 煌一脸懊恼地双手撑着头,微微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些许难受。她回想起刚才的战斗,心中满是不甘,明明已经有了那么好的机会,却还是让浮士德和梅菲斯特逃脱了。 就在这时,阿米娅等人走了过来。阿米娅的眼神中带着温和与坚定,她看着煌,轻声说道。 “至少我们成功地夺回了近卫局。哪怕是暂时的,这也是我们的胜利。” 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仿佛是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众人的心头。 “阿米娅” 陈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探寻,神情复杂地看向阿米娅。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随后,带着些许别扭的语气说道。 “—— 罗德岛是怎么撤出切城的?” 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显然对这个问题十分在意。 阿米娅微微歪了歪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抬手指了指陈身旁的煌,轻声说道。 “是这位罗德岛干员,煌小姐,及时支援了我们。” 阿米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也有一位说话音量很大的龙门警官在废城外接应” 煌双手抱着头,微微歪着头,眼神带着一丝不满与调侃,看着陈,阴阳怪气地说道。 “如果最开始近卫局没有袖手旁观的话,过程还会更顺利些。”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抱怨,对于之前近卫局在某些事情上的不作为,她心中还是有些介怀。 “煌” 永劫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连忙打断了煌的话,不想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略 ——” 煌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再说话了。但很快,她又自然地搭在了陈的肩膀上,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只是一闪而过。 “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会说些没有罗德岛的帮助你也能行,你宁可和他们同归于尽一类的话。还行,看来你还没迂腐到那种程度。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的话,我想回罗德岛了。” 煌的语气又恢复了轻松随意,她看着陈,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陈微微仰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依旧在天空中平稳飞行着的飞行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叹与好奇,忍不住感慨道。 “罗德岛竟然还有那样的飞行载具。”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显然是对罗德岛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哎,罗德岛还有很多会让你惊讶的东西。” 煌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她对罗德岛充满了自豪,很乐意看到陈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 “我们和罗德岛一样,不想把手牌打光。” 陈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思,缓缓说道。她的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更深层次的含义,像是在表达一种战略上的考量。 “罗德岛难不成也算是你的牌?” 煌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想要知道陈对罗德岛的真正看法。 陈微微一怔,听到煌的这个问题,她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而就在这时 “陈,陈长官 独立线路。” 一个近卫局队员神色匆匆,脚步急促地小跑来到陈的身旁,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恭敬。 “是通讯。” 队员快速补充道。 陈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接过通讯器,同时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一旁,确保通讯的相对私密。她将通讯器放到耳边,开口说道。 “喂。” “陈警官,你做得很好。” 通讯那头传来魏彦吾沉稳而有力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诗怀雅警官在频道中吗?” 魏彦吾紧接着询问道,声音不紧不慢,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诗怀雅听到问话,立刻精神一振,脆生生地回应道。 “在。”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干练与自信。 “请向我汇报现在的进度。” 魏彦吾的语调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罗德岛也救出来了,各大队我也安排好了。调度加指挥,花了我整整三个晚上欸。” 诗怀雅略带自豪的声音在频道上清晰地响起,言语间满是对自己工作成果的肯定,仿佛在向魏彦吾展示自己的能力与付出。随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向陈询问道。 “那么,陈警官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想知道陈这边的情况。 陈微微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原本准备说出 “我已经夺回”,但话到嘴边,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表述有些不妥,便硬生生地将话憋了回去。 她微微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重新开口说道。 “—— 在罗德岛的协助下,我已经夺回近卫局。这个消息将借整合运动的指挥官之口,传达给所有整合运动。龙门中潜藏的所有整合运动,已经聚集在这个城区,也照我们封堵和架设的所有路线,进入了各个埋伏点。接下来,只需等待他们的反扑即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她的声音沉稳而清晰,一字一句地将目前的情况详细汇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听完两人的汇报后,通讯那头传来魏彦吾认可的声音。 “你们的其他几位同事也已经向我递交了报告,上个阶段的任务,大家都圆满地完成了。各位做得很不错。那么,我们该进入下个阶段了。” 魏彦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满意,同时也透露出一种对未来任务的期待。 之后,魏彦吾在通讯那头稍作停顿,似乎在斟酌着言辞,随后便向陈询问起阿米娅来。 “陈警官,你身边的那位阿米娅小姐,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他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陈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立刻招呼阿米娅过来,同时打开了通讯器的免提。阿米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可以,魏长官。”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带着一丝礼貌与谦逊。 “那就好。” 魏彦吾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紧接着,他清了清嗓子,首先向阿米娅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抱歉,罗德岛的领袖。我可以冒险让近卫局深入腹地,却不能冒险让更多的玩家参与进游戏。”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诚恳,似乎对之前的决策有着自己的考量。 “更多的玩家是指?” 博士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率先发问道。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对未知的探索欲。 “dr 曦 ——” 魏彦吾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一丝深沉与凝重,随后他开始娓娓道来。 “有一张错综复杂的无形巨网,覆盖了整片大地。没有任何一个城邦能和这片大地脱开干系、在阴谋诡局中独善其身,何况是夹在数个庞然巨物之间的这里。”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仿佛在向博士等人揭示着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的巨大危机。 “场面已经够混乱了。” 博士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种种战斗和危机,心中对魏彦吾的话感同身受。如今的局势已经十分复杂,再牵扯进更多的势力,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难以控制。 “你也许意识到了,也许没有。但至少,我是必须要考虑这些问题的那个人。” 魏彦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他作为龙门的掌权者,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他深知自己的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到龙门的未来,因此必须谨慎考虑每一个因素。 阿米娅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理解,她微微扬起下巴,神情认真而坚定地说道。 “魏长官,我们明白您的难处。在这样复杂的局势下,做出决策确实不容易。但如果魏长官想要任务更顺利地执行,本就应该和我们分享信息。至少必要的那些,我该知道。” 她的声音轻柔却不失力量,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达出自己的诉求。 魏彦吾在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阿米娅的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思索。 “罗德岛的领袖,我理解你的想法。但轻允许我再次向你道歉,阿米娅小姐。我的位置迫使我不能把情报全盘披露。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你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切城废城的行动不甚圆满,但至少你们取得了相应的战果。” “你让我们吸引整合运动的注意力。” 在一旁早就有些忍不住的煌,向前跨了一步,脸上带着一丝不满与疑惑,大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质问,显然对之前的安排有些意见。 “错了,龙门近卫局本也与你们一起。” 魏彦吾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沉稳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他似乎想要纠正煌的误解,强调龙门近卫局在整个行动中的角色和立场。 ————————————————— 为何这册历史书只有一半内容?它正等待着一场场尚未发生的战争来填充自己,那些列队走向死亡的萨卡兹也只配成为脚注而已。博士,请畅所欲言,也许你能为这段历史留下些更独特的评价。 ——赫德雷 第174章 魏彦吾与博士的交涉 第174章 魏彦吾与博士的交涉 “你利用我们所有人做诱饵。” 博士的眉头紧皱,语气变得有些沉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与失望。他直直地盯着通讯器,仿佛想要透过它看到另一端的魏彦吾。 “哦?” 魏彦吾刚要开口回应,还没等他说出话来,凯尔希那冷静而又略带威严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这一切他早就勾画好了。” 凯尔希的声音并不是从通讯器里传出来的,而是她从飞行器上走了下来,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她的话语简洁而有力,仿佛一下子就点破了事情的关键。 “时间越长,渗透越深,他要当机立断。” 凯尔希继续说道,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局势的清晰洞察。她似乎完全理解魏彦吾的做法,尽管这种做法利用了大家。 “在最关键的时刻、在整合运动最躁动的时刻” 博士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缓缓走来的凯尔希,原本有些激动的语气忍不住冷静下来,话语中带着一丝凝重与思索。 “让罗德岛去吸引他们。” 博士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被当作诱饵的不甘,又有对局势的清晰认知。他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顺便让整合运动觉得近卫局孤身在外 ——” “—— 让他们的领袖觉得龙门内部空虚。” 凯尔希接过博士的话,语气平静而沉稳,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察世事的锐利。 “魏彦吾这是在设局,利用整合运动的野心和冲动,引他们上钩。” “哈,说得好,dr 曦!长官,你当然需要我们拖住整合运动,越多越好,对吗?” 煌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敏锐的光芒,跟着推测起来。她双臂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看到龙门是这种情况,潜伏的整合运动肯定觉得自己有机会。从藏身处倾巢而出的整合运动,等着他们的,啧啧,竟然是龙门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的精兵良将。” 煌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似乎对魏彦吾的这一计谋感到既惊讶又佩服。 说到这儿,煌忍不住看向陈手中的通讯器,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好奇。 “你们龙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隐藏实力的?是不是切尔诺伯格事件发生的那一天,你就在准备这些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仿佛想要从魏彦吾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陈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看了看手中的通讯器,又看了看煌,说道。 “煌,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龙门一直都在为应对各种危机做准备,切尔诺伯格事件只是一个契机,让我们更加意识到了整合运动的威胁。” 通讯那头的魏彦吾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回应,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沉稳,试图让自己的话语更具说服力。 “龙门保证了你们的安全,也促使你们回到了你们足以发挥价值的位置。” 他的语调平稳,似乎在强调龙门在整个事件中所起到的积极作用。 “但你把阿米娅丢在废城,让整合运动那么多人围攻我们罗德岛,也是你讲的这个什么位置?” 煌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不满,语气尖锐地质问道。她无法接受魏彦吾这种轻描淡写的说法,想起当时罗德岛所面临的危险处境,心中的怒火便难以抑制。 “我只是希望罗德岛能理解我们必须共同面对的艰难处境。” 魏彦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试图解释自己的决策,但显然无法让煌信服。 就在气氛开始变得剑拔弩张的时候,阿米娅及时站了出来。她的眼神中带着温和与坚定,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标志性的温柔笑容,说道。 “煌小姐,博士,不必了。诗怀雅小姐和我们一起击退了整合运动的追兵,龙门没有放弃我们。” 她的声音轻柔却有力,仿佛是一股清泉,流淌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试图缓解双方的矛盾。 阿米娅说话的时候,永劫暗地里戳了戳煌的脊梁,同时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们没有证据,你给我少说两句。)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害怕煌继续说下去会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煌微微一怔,听了永劫的话,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也明白现在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责魏彦吾。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没有再说话。 “嘁。” “我们的合约依旧有效。无论中途发生了什么,只有结果才能让我满意。” 魏彦吾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沉稳而坚定,丝毫没有被煌之前的追问所影响,语气中依旧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不容置疑。 “无论中途发生了什么。罗德岛的 dr 曦,上次我们见面时,我用同样的方式表达过同样的意思。你的选择不多。但至少你可以选择消灭敌人的方式。” 他继续缓缓说道,仿佛在强调着局势的严峻以及罗德岛所肩负的责任。 博士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她明白魏彦吾话语中的含义,也清楚目前的形势对罗德岛来说并不轻松。但她也不愿轻易被对方所左右,心中暗自权衡着利弊。 “没有人会在被愚弄了之后依然笑脸迎人的。” 博士的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语气不善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我无意愚弄任何人。” 魏彦吾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一丝歉意,但语气依旧沉稳。 “啊,客观结果上,我可能确实愚弄了整合运动。但这一切都是无法被证明的。整合运动可能同样也握住了我们的把柄。我们只能在他们有足够能力认清我们的策略之前,掐灭他们。这个目标是否能让你找到一点动力?” 魏彦吾缓缓解释着,试图让博士理解自己的做法和当前的局势。 “我恐怕难以相信你和你的鬼话。” 博士冷冷地回应道,对魏彦吾的话依旧充满怀疑,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显示出内心的不满。 “那当然好。我们都该保持警醒,大敌当前时不该有人松懈。你的戒备心能促使你规避陷阱。” 魏彦吾似乎并不意外博士的反应,平静地说道。 但紧接着,魏彦吾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稍微缓和了一些。 “听我一言,dr曦——我们虽然还不是朋友,却至少还不是敌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似乎想要强调双方合作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 博士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最终选择了沉默。她紧抿着嘴唇,双手抱胸,似乎在权衡着该如何回应魏彦吾的话。 “沉默以对吗。” 魏彦吾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意味。他似乎并不介意博士的沉默,反而继续说道。 “优秀的判断。你在掩藏你的缺点,也在发挥你的优势。罗德岛是强大的合作伙伴,我在这次事件中已经认可了这一点。前提是,我们确实还是伙伴关系,而不是非法感染者与地方当局。”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意,既肯定了罗德岛的实力,又在暗示着双方关系的微妙性。 博士听着魏彦吾的发言,心中暗自一惊。她意识到眼前这个魏彦吾绝非等闲之辈,其心思之深沉、言语之老辣,都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与龙门的合作关系。 “阿米娅小姐,博士,你们和龙门之间的合作并未结束。” 魏彦吾的声音从通讯器中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沉稳。他有条不紊地向阿米娅说出了接下来的计划。 “反攻的号角已经吹响,整合运动将见识龙门的广大、善谋与团结。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看到罗德岛的专业、果敢与勇猛。一刻钟之后,陈警官会继续协同你们作战。”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行动的信心和期待,同时也对罗德岛的能力给予了一定的认可。 “魏先生,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阿米娅的神情十分认真,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罗德岛不会忘记。”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有着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仿佛在提醒魏彦吾要遵守之前的承诺,也表明了罗德岛对于合作的重视和坚守原则的态度。 “自然。” 魏彦吾简短地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和从容。随后,没等众人再有其他回应,他便果断地挂断了通讯。 通讯结束后,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博士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似乎在思考着魏彦吾所传达的计划以及接下来罗德岛该如何行动。阿米娅则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心中默默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 想要逃离泥沼的可怜人?伊内丝说得对。可真正身处泥沼中心时,我发现无处可逃。为了由仇恨凝结的胜利,普通萨卡兹没有选择的权利但不该如此,我不会放弃寻找我们更自由的结局。 ——赫德雷 第175章 魏彦吾 第175章 魏彦吾 “阿米娅,煌,博士,我们走。” 永劫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几人跟上,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显然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阿米娅正要跟着离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转头看向陈。 “啊,对了陈长官,星熊警官呢?我为什么没在这看见她,她没事?”她的声音中带着关切,对于星熊的安危十分在意。 “星熊她受了点伤,但没什么大碍。” 陈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平静地说道,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担忧。她虽然嘴上说着星熊没事,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她的伤势。 “这样啊我知道了。对了陈长官,罗德岛也可以帮你检查一下伤势,做一些应急处理。” 阿米娅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她希望能够帮助陈处理伤势,让她能够更好地投入到接下来的战斗中。 “不用了。” 陈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显然不想麻烦罗德岛。 “不用有什么顾忌,罗德岛的医疗检查是全程保密的。” 阿米娅诚恳地说道,她试图说服陈接受罗德岛的帮助。 但陈依旧果断拒绝道。 “我简单处理一下就行。” 她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 见陈态度坚决,阿米娅也不再坚持。 “嗯我就不勉强陈长官了,如果你这么坚持的话。” 阿米娅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 阿米娅挥挥手告别道。 “那,陈长官,一会儿见。”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期待着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够与陈并肩作战。 “” 陈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 在龙门上城区那宽敞而又略显严肃的行政长官办事处里,柔和的灯光洒在地面上,映出一片静谧的氛围。 诗怀雅身着整洁的制服,身姿挺拔,陈则表情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两人一同站在魏彦吾的办公桌前。 “魏大人,你那里还顺利吗?” 诗怀雅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焦急。 “自然。” 魏彦吾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自信的神情,语气沉稳地说道。 “否则我也没机会和各位在这里闲谈。” “他们答应会暂缓行动的步调?” 陈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问道。 “当然,但有时限。” 魏彦吾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继续说道。 “今天,明天。两天之后,如果整合运动还在龙门肆虐,你们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一听到仅有两天的时间,诗怀雅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焦急的神色,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忍不住说道。 “只有两天时间?!太短了,我不可能——” 可话还没说完,魏彦吾却直接抬手打住了她的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厉,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 “两次晨昏交替,已经算是宽限了。相较之下,我给各位的时间只有一天。” “一天?!” 诗怀雅微微一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刚想要反驳,却被陈轻轻碰了碰手臂。陈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诗怀雅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没有再出声。 “我要各位在一天之内解决所有事情。” 魏彦吾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一字一句,神情认真而严肃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魏大人,如果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不是可以在几小时里解决掉整合运动,彻底地减少损失吗?” 诗怀雅微微歪着头,眼神中满是疑惑,在这时提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不明白为何不借助外力更快地解决问题。 “那并不重要。”魏彦吾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不容辩驳的意味。 “龙门的问题,龙门自己理应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才是我们的首要宗旨。而这也是我们应该让他们看见的。所以,各位,开始。”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龙门自身实力的自信与坚持,以及对维护龙门独立自主形象的重视。 紧接着,他将目光缓缓投向陈,眼神中闪过一丝期许。 “去,陈警官,该让整合运动厘清龙门的待客之道了。” “明白。” 陈微微颔首,语气简洁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她微微转身,步伐沉稳地朝着门外走去。 而走到门口时,陈那原本坚定的步伐微微一顿,她缓缓回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魏彦吾。 “魏长官,我有一个问题。即使你现在无法给出回答,我也希望事情过去之后,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猜想。”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小觑的威严。 “你可以问。” 魏彦吾微微抬起头,目光与陈对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稳与从容。 “这明明是整合运动的总攻,那为什么它们的领袖塔露拉没有出现在龙门?” 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思索,她微微皱起眉头,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中盘旋了许久。 “嗯……” 魏彦吾轻轻哼了一声,微微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陷入了短暂的沉陈见状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没有太多变化,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思索。 “我明白了。”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挺直了脊背,步伐沉稳地转身离开了房间。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有力,仿佛在宣告着她即将迎接挑战的决心。 诗怀雅见陈已经离开,微微咬了咬嘴唇,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未消散的疑惑,但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她连忙快走几步,紧跟着陈出了房间。两人一同步入走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思。 …………………… 魏彦吾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氛围。 手中的烟杆上,那袅袅升起的烟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而缓缓漂浮,在空中勾勒出若有若无的线条。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在透过眼前的烟雾,思考着龙门的未来和即将面临的局势。塔露拉像一个谜团,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谨慎地分析每一种可能的情况。 “塔露拉,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魏彦吾轻声自语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在给自己的思绪打着节拍。 整合运动的总攻来势汹汹,虽然他表面上对陈和诗怀雅等人下达了看似严苛的命令,但他心里清楚,这一战对于龙门来说至关重要。一天的时间,既要彻底解决整合运动的威胁,又要确保龙门的稳定,谈何容易。 “事情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你怎么在这愁眉苦脸的?” 就在魏彦吾独自沉思之时,一个清脆而又带着些许调侃的女声从门外悠悠地传了过来。紧接着,只见一个身着东国和服的女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她的和服色彩淡雅,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质。 “乌萨斯方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魏彦吾头也不抬,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担忧,直接询问道。女人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说道。 “依然没有。” “还是联系不上维特议长?” 魏彦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继续追问道。女人轻叹一声,答道:“很遗憾,信使至今都没能和他会面。” “看来整个乌萨斯帝国,也笼罩在一片疑云之中啊。” 魏彦吾听后,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理清这错综复杂的局势。 “文月,我有种感觉。这一切可能只是个开始。” 魏彦吾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深邃地看向文月,语气凝重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对未来未知的预感,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上次你这么说,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文月轻柔地走到魏彦吾的身旁,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与感慨,伸出手轻轻捏着他的肩膀,想要缓解他的疲惫。 魏彦吾微微一愣,随后轻轻握住文月的手,缓缓说道。 “那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么说的理由。”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仿佛那些过往的记忆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模糊。 “那时我们可是刚见面没多久。难道你是想说,你已经把我们间的过往都忘了?” 文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听出了文月话中的意思,魏彦吾立马改口道。 “不,不会。我怎么敢。只是除了和你相遇以外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而已。”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试图安抚文月的情绪。 “瞧你这副伶牙俐齿。” 文月笑着点了点魏彦吾的额头,眼神中满是爱意。但紧接着,她又轻轻叹了口气道。 “只是除了和你相遇以外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而已。毕竟你亲口对我说过,如果二十年前我们输了,这座城市会改名换姓,成为乌萨斯征服史的另一条脚注。如果我们输了,坐在你现在的位置的不会是你,而是他。”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惊心动魄的岁月。 沉默片刻后,魏彦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缓缓吐露出一个名字来。 “科西切公爵。” 文月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难色,微微皱着眉头道。 “哎,可怜的小塔,你能说小塔身上没有他的影子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和无奈,对于塔露拉的变化感到痛心。 “但他已经死了。” 魏彦吾冷冷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被塔露拉亲手所杀。” 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仿佛科西切公爵的死是罪有应得。 文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他死了。但他留下的影响却还在。塔露拉变成现在这样,和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这次整合运动来势汹汹,不知道塔露拉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对于未来的局势感到迷茫。 魏彦吾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不管塔露拉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不能让她得逞。龙门不能再被别人掌控,我们必须守护好这座城市。”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 当年的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博士。很多时候遗忘是一种馈赠,我并不是暗示你以前是个好人或混蛋,失忆也不能真的让人重新来过,但人们总会对“回到”怀有期待,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 ——赫德雷 第176章 步步为营 第176章 步步为营 龙门一处建筑残骸石块下的一个收音机吱吱歪歪地响着。 “937年 埃里克勋爵与匹斯堡议会大学李尔兰·d教授于城邦史标准论刊(《我们从哪里来?》,44期)发表了合着论文。 论文声称,据多具已风化遗骸的鉴定结果。 萨尔贡四号填埋窟的考察已得出关键性结论,即感染者的隔离和处决无疑与实在法同源。 综上所述,感染者受难的历史,自法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 在夺去龙门近卫局的四个小时之后,近卫局和罗德岛制定了围剿计划。 龙门近卫局 暨 罗德岛制药公司 龙门围剿行动 最后环节 1:控制整合运动在龙门中的行动范围。由龙门近卫局主导完成。 2:消灭龙门中残余的整合运动小队。由龙门近卫局主导完成。 3:保证消灭整合运动行动指挥官或使其彻底失去影响力。由龙门近卫局主导完成。 4:在整合运动撤入贫民区之前,消灭整合运动。由龙门近卫局与罗德岛合作完成。 ————————————————— 大街上,刺耳的广播声不停地在空气中回荡着。 “ 请各位市民注意 正在进行疏散演习” 广播那机械而又清晰的声音,有条不紊地传达着信息。 “ 没有随行动指示进行避难的市民,请锁紧门窗,拉好窗帘,不要随意走出家门” 一字一句,都在提醒着市民们当前的状况。 “吵死了。” 梅菲斯特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阴霾,愤怒如同火焰般在他的眼中燃烧。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头顶上那不断发出声响的无人机,冷冷地说道。他那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把那个无人机射下来!” 梅菲斯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在他身旁的整合运动成员们听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迅速举起手中的武器,瞄准了那正在空中盘旋并播放广播的无人机。 “队长,这样会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有些担忧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少废话!让你做就做!” 梅菲斯特不耐烦地吼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那名成员被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只能听从命令,将枪口对准了无人机。 随着几声枪响,无人机的机翼被击中,在空中摇晃了几下后,便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坠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梅菲斯特看着坠落的无人机,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情。 “我们就只是个演习对象而已?居然想用这种把戏这种说辞,把我辛苦制造出的恐怖完全掩盖掉?还敢用龙门语播一遍,乌萨斯语播一遍,又播一遍!” 梅菲斯特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如同熊熊烈火般在他心中燃烧,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随后他大手一挥,手臂上的衣袖随着动作剧烈地摆动,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一同挥出。 “别被无人机干扰,走,都走!快点,避开主干道!” 他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如同利箭般穿透空气,命令着身旁的整合运动成员们。 就在这时,一名幻影射手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大声报告道。 “侦查小队三号也没消息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紧接着,另一个整合运动成员也传来噩耗,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突,突击手的信号都消失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有人喊道。 “外围保障小队的联络通道在一个接一个地断线!” 话语中充满了绝望,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梅菲斯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嚣张的气焰一扫而空。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可恨,可恶!这种侮辱 这是对整合运动的羞辱!” 梅菲斯特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恶狠狠地说道。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喷出火来,那尖锐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梅菲斯特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他觉得自己和整合运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龙门和那些非感染者的错。他想起了自己曾经遭受的歧视和迫害,想起了那些被压迫的感染者们,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该死的龙门,该死的龙门人!该死的非感染者!” 他不停地咆哮着,双手疯狂地挥舞着,仿佛要抓住什么来发泄心中的怒火。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们都被他的样子吓得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陷入疯狂的状态。 一旁的幻影射手偷偷地靠近浮士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与疑惑,向浮士德小声询问起来。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他似乎很不安。浮士德,我们还有机会撤离吗?) 幻影射手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正在狂怒的梅菲斯特听到,他的脸上满是担忧,紧盯着浮士德,等待着他的回答。 “” 浮士德沉默了片刻,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思索。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 (我给你们创造空间。) 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没有丝毫的慌乱。他掂了掂手中的弩,那熟悉的触感让他心中多了几分自信,继续道。 (如果对手只有普通警力和龙门近卫局,以及罗德岛,我们一定能安全撤退。) (什么意思?你是说,除了这些还有别的?) 幻影射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一旁的梅菲斯特还在无能狂怒,他不停地挥舞着双手,脸上的表情扭曲得有些狰狞。 “烦死了 烦死了!根本说不通!!跟不上我指挥的队伍,我要怎么样才能赢?” 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浮士德并没有受到影响,他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冷静,继续吩咐着。 (有人在监视我们。这座城市里有其它东西。所有人做好准备,为了生存。)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明白。) 幻影射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他知道现在必须听从浮士德的指挥,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正当浮士德准备离开时,幻影射手突然叫住了他。 ( 浮士德。) 他的声音有些犹豫,但又带着一丝坚定。 (嗯?) 浮士德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自己的队员。 (我们相信你。)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敬佩,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 () 浮士德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大步离开,准备去执行他的计划,为队员们创造撤离的机会。而其他队员们则开始紧张地做着准备,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异常艰难,但他们相信浮士德,也相信自己能够在这场危机中生存下来。 在一处龙门预计巡逻点,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煌静静地站在楼顶边缘,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注视着下方胡同里那激烈的恶战。 “这种事情居然也要感染者去做?罗德岛这回还真是接了个恶毒的活。” 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与无奈,她看着那些感染者和近卫局的警员们扭打在一起,拳脚相交,鲜血飞溅,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种局面的不满,却又无能为力。 “龙门。哼,龙门,这么大的城市怎么可能没有自己对抗入侵势力的手段?让感染者协助普通人对抗感染者” 煌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低声嘟囔着。她的声音在微风中轻轻飘荡,仿佛是对龙门这种做法的无声抗议。 但她很快便认命地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神情。“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麻木。 说完,煌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跃而下,身姿矫健如同一只雄鹰,朝着下方的战场飞速坠落。在半空中,她的风衣猎猎作响,头发被风吹得肆意飞扬。 在狭窄昏暗的胡同中,尘土飞扬,喊杀声此起彼伏。一只整合运动小队正陷入苦战,他们面色狼狈,汗水与血水交织,却依旧咬牙坚持着,努力想要突破敌人那如铁桶般的包围圈。 “快点干掉拦路的!身后的别管,突破他们的防御就行!” 为首的小队长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的呼喊而变得沙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决绝。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断地砍向身前的敌人,试图为队员们开辟出一条生路。 “只要穿过这条街,我们就有机会和第二大队汇合!别给他们反击的机会,我们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了 ——” 小队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希冀,仿佛那与第二大队汇合的希望是他们在这残酷战斗中的唯一支撑。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一颗流星般从天而降,打破了这紧张而混乱的局面。 “现在不剩下多少人,一会儿可就一个都不剩了。” 那黑影稳稳地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紧接着,一个充满自信与威严的声音响起。 “啊?!”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警惕起来,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什么 什么人!从天上掉下来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惊恐地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退后,都退后!她可能 她可能会飞行!” 另一名成员大声提醒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手中的武器也不自觉地握紧。 听着他们的交谈,煌微微一愣,忍不住挠挠脸,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 “ 这个真不会!”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仿佛在嘲笑这些整合运动成员的无端猜测。 ————————————————— 我现在已经不会为哭泣而感到羞耻了心肠软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难过的事情用话讲不出来,就让眼泪来表达,那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羞耻的。 ——涤火杰西卡 第177章 煌的劝说 第177章 煌的劝说 “识别码!” 龙门近卫局的警员们严阵以待,眼神警惕地看着煌,队首的小队长更是大声朝着煌喊道。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敌是友,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煌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一个识别码,随手一扔,那识别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朝着小队长飞去。 “你用仪器扫一下!”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紧接着,她猛地回头,朝着那些整合运动成员露出一丝略带歉意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戏谑。 (不好意思,我先和他们说点事!)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眼前的紧张局势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啊?” 整合运动成员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龙门警员,听好!我是罗德岛的。” 煌迅速正过身,双手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声音在狭窄的胡同里回荡。她的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充满了自信。 “别射击,我没心思再边打架边处理流矢了。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你们赶紧去下处封锁点。”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仿佛在宣告着自己对这片战场的掌控权。 龙门近卫局的警员们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眼。小队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识别码,又用仪器扫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微微点了点头。 “好,罗德岛的干员,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去下一处封锁点。”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信任,随后便招呼着队员们迅速离开。 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好啦,现在来解决我们这边的事情。” 煌长呼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随后她猛地转身,眼神如炬地面对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们,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 成员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之色,都在小声地议论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他们不明白煌的意图,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解释一下你们应该就懂了,大概?” 煌微微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开口道。 “我是来自罗德岛的精英干员,煌。我的作战目标是让各位失去战斗能力。”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沉稳而有力,同时稳稳地扛着那把巨大的电锯,电锯的链条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宣告着她的强大实力。 “不管各位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入侵他国城邦,我们都只以解除各位的武装为首要目的。不论各位对他人人身造成的伤害、损失以及事后的刑罚,至少,各位现在的抵抗没有任何意义。放下武器,你们还有机会。”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严,同时又透露出一丝劝诫,眼神中满是认真。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听了她的话,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考虑她的提议;有的则依旧满脸警惕,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不愿轻易放弃。 “啊?什么?你”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和疑惑,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煌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同是感染者,给你们一条路选。立刻投降的话,我有资格抓你们去罗德岛,然后丢去个对感染者还算宽容的地方。” 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诚恳,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试图劝服这些整合运动成员放下武器。她深知感染者在这片大地上的艰难处境,也希望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但煌的话并没有让对方放下警惕,相反,他们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戒备和敌意。紧接着下一秒,几道寒光闪过,几发弩箭如同流星般直接射向她。 煌的瞳孔微微放大,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她的反应极快,几乎在弩箭射出的瞬间,她便迅速做出了动作。她的身体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接连躲过了几发弩箭,身姿轻盈而矫健。在最后一刻,她更是伸出手,稳稳地抓住了一只弩箭。 “赤手空拳就挡下来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震惊地喊道,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嘴巴大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其他成员也都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对煌的实力感到无比的震惊。 煌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弩箭,无奈地说道。 “既然你们反抗了,我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我们难道就该乖乖被你抓住吗?你有毛病?”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涨红了脸,情绪激动地大声质问道,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手中的武器握得紧紧的,指关节都泛白了。 煌听后赶忙摆摆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语速飞快地解释道。 “没有!反抗是正当的,逃跑也是,这我完全赞成。只不过当你们开始反抗,我就必须用暴力回应你们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试图让对方理解自己的立场。 一边说着,煌一边把手中那散发着威慑力的电锯搁到地上,金属与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 “要么这样,我不用电锯。先声明一句,我真不想对同胞动手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惋惜。 煌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感受着周围潮湿的空气,轻声说道。 “龙门的天气好潮湿啊。”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舒缓这紧张的氛围。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看着煌这一系列的举动,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们不明白煌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激烈的恶战,却没想到对方似乎并不想轻易动用武力。 而紧接着,那些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却惊讶地发现,此时的煌身上竟开始散发出一缕缕白气,如同袅袅轻烟般升腾起来。前排靠近她的人甚至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丝温暖,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热流在周围弥漫开来。 “这只傻猫在施术!她的身上在冒热气!”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警惕。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煌,仿佛在看着一个可怕的怪物。 “我的身上冒热气?猜错了。再猜猜看,是我身边的空气更热,还是你身边的空气更热?” 煌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在和这些整合运动成员们玩着一个有趣的游戏。 “一起洗个萨米澡,我请。” 煌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仿佛想要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整合运动的成员们听了她的话,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们不明白煌所说的“萨米澡”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他们能感觉到,煌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越来越强烈,周围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 “她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想用高温来对付我们?” 一名成员小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不管她,我们一起上,不能被她吓倒!” 另一个成员大声喊道,试图鼓舞大家的士气。 就在这时,煌突然双手一挥,一股强大的热浪瞬间朝着整合运动成员们席卷而去。那热浪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势不可挡,让他们感到一阵窒息。 成员们纷纷惊呼起来,有的试图躲避,有的则举起手中的武器,试图抵挡这股热浪的冲击。但他们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的,热浪越来越强烈,让他们感到难以忍受。 就在这个时候,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如同离弦之箭般,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整合运动成员们的面前,速度之快让人几乎看不清她的身影。 “快拦住她!” 一名成员惊恐地大声喊道,声音因为紧张和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看着飞速靠近的煌,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其他人听到后也是立刻行动起来,尽管热浪已经充斥了他们的胸腔当中,让他们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四肢也仿佛被沉重的枷锁束缚住,无法正常地行动,但他们还是强忍着不适,举起手中的武器,试图阻挡煌的进攻。 然而,煌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她巧妙地避开了成员们无力的攻击,身形一闪,便来到了一名成员的身旁。她伸出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名成员的手腕便被扭断了,武器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啊!” 那名成员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脸上扭曲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煌没有丝毫的停留,她继续朝着其他成员冲去。她的身影在成员们之间穿梭,如同鬼魅一般,让他们防不胜防。每一次出手,都能精准地击中对方的要害,让他们失去反抗的能力。 “别管她的热浪了,拼了!” 又一名成员大声喊道,试图鼓舞大家的士气。但此时,成员们已经被热浪折磨得筋疲力尽,他们的反抗变得越来越无力。 不一会儿,整合运动的成员们便一个个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煌站在他们中间,微微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 从前,我总关注自己将来要达成什么目标,获得什么成果,但这些年的经历却打破了我所有对未来的想象。能让身边的人过得幸福有尊严,那就足够了。 ——涤火杰西卡 第178章 突然的对峙 第178章 突然的对峙 “哈” 煌微微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她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情,有些无奈地说道。 “还好在废城好好准备运动了一下。你们这点人连饭渣都算不上,别说小菜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仿佛刚刚经历的激烈战斗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轻松的游戏。 而这时,躺在地上的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突然挣扎着抬起头,涨红了脸,朝着煌大声骂道。 “你!罗德岛这种感染者的败类,就这样帮着龙门坑害同胞?!”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 “把我们留给龙门是不是就不会脏自己的手?虚伪!感染者的耻辱!” 另一名成员也跟着叫嚷起来,脸上扭曲成一团,充满了恶意。 “啊?” 煌微微一愣,忍不住看向躺在地上还在骂骂咧咧的成员,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被按在地上揍了两拳还有多余力气放狠话,真行啊。不过你又搞错了。” 煌站直了身子,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唔!” 那名整合运动成员涨红了脸,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刚一开口,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便席卷而来,他难受得眉头紧皱,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喘不过气了?是不是感觉连肺都要烧起来了?” 煌蹲在他的身旁,嘴角勾起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幸灾乐祸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看着眼前痛苦挣扎的成员。 “呃,呃” 那名成员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双手紧紧地抓住地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煌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慑。 “先是鼻腔,然后是气管,最后是胸腔。我的这根手指,只要再这么轻轻一动高温气流就会立即窜进你的身体,膨胀,点燃你的器官,从你的毛孔里喷出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名成员的面前轻轻晃动,仿佛在展示着自己掌控生死的力量。 “哈,哈唔!呃!” 那名成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煌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现在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其实龙门还可能饶你们一命。我真要动手的话——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煌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向这些整合运动成员们宣告着自己的底线。 那名成员听了煌的话,身体微微一震,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意识到,自己和同伴们这次真的是遇到了强大的对手。而煌的这番话,也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悔意。 “不不不不要!放,放开我!救命!!” “行啦,我不会做那么过火的。” 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站起身来,她的身姿挺拔而自信。手轻轻一握,原本充斥在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热浪瞬间如同潮水般迅速消散掉了,胡同里的温度也随之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博士和一只小队紧赶慢赶地终于赶到了。他们一个个面色匆匆,额头上满是汗水,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 “警员!过来。交给你处理了。” 煌朝着来者伸出手,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她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宣告着这里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 随后,煌又微微转头,朝着躺在地上的整合运动成员说道。 “对了,乌萨斯人,刚才那不叫动手。那是顺手。”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仿佛刚才与他们的战斗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dr曦,这边!”煌看到来人,挥了挥手,脸上原本带着战斗后的轻松,可当看清对方的表情后,笑容微微一滞。 “” 博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上那略带无奈和惊讶的表情让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噫,你怎么那种表情” 煌忍不住出声,语气里带着些不满,她歪了歪头,眼神里透着疑惑。 “你闹得还真大啊。” 博士终于开口,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周围一片狼藉的战场,微微皱眉。 “你在罗德岛也有段时间了,难道没见过几个会打架的人吗?跟他们比起来,我算心慈手软的了。” 煌有些生气地掐着腰,胸脯微微起伏,眼神里满是不服气。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不明白博士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 “再说了,你看我像那种藏着捏着干活的人吗?要是能把他们吓破胆,不过多久其他人就会不攻自破了。而且不把场面弄大点,不觉得对不起自己累出的一身汗吗?” 煌连珠炮似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似乎想要让博士理解自己的做法。她的脸上写满了理直气壮,觉得自己的行为不仅合理,而且还很有必要。 博士听着煌的话,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和宠溺。 “我知道你厉害,可有时候还是得注意点影响。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希望真能如你所说,起到震慑作用。” 博士的声音柔和了些,轻轻拍了拍煌的肩膀。 “煌,别给博士灌输这些呀” 阿米娅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博士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她微微蹙着眉,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地看着“勾肩搭背”的两人。此刻的她,心中真有些担忧,怕博士会被煌他们带偏,学些不好的习惯。 “小兔子!!” 而煌一看到阿米娅,原本还带着些许激动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是看到猎物的豹子般,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脚下猛地一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到阿米娅的面前,动作干脆利落。紧接着,她伸出有力的双臂,一把就将阿米娅举了起来。 阿米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轻呼一声,脸上露出惊慌的神情,双手下意识地抓住煌的肩膀。 “也别一见面就把我抱起来啊!!” 阿米娅的脸颊涨得通红,又气又急地说道,眼神里满是无奈。她轻轻跺了跺脚,模样看起来既可爱又有些懊恼。 但煌非但没有在意阿米娅的抗议,反而还变本加厉起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阿米娅的脸蛋。 “怎么会有这么软的脸蛋怎么会!别挣扎嘛,让我再多摸摸,又不会少块肉!” 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仿佛阿米娅是个珍贵的玩偶。 “煌憋嗫叻筷厅吓!(煌……别闹了快停下!)” 阿米娅的话因为脸蛋被捏着而变得含含糊糊,她用力地拍开煌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她微微喘着气,嗔怪地看了煌一眼。 “哎。” 煌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神情,仿佛还沉浸在刚才没能尽情和阿米娅亲昵的遗憾中,眼神里带着些许意犹未尽。 “我们才分别行动不到一个小时,你这是什么反应啊!严肃点!” 阿米娅微微皱起眉头,板起脸来,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满和严肃,她双手叉腰,看着煌,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她知道现在身处任务中,不能这么随意,得保持应有的严肃和认真。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 煌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脸上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就像个被责备的孩子。她不满地看了阿米娅一眼,可眼神中还是藏着掩饰不住的亲昵和喜爱。 “我受够了!” 阿米娅被煌那直勾勾、带着莫名意味的奇怪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甚至都有些发毛了。她皱着眉,紧紧地回望着煌,只见她周身开始隐隐约约地出现了“黑线”,仿佛那些情绪都具象化了一般,将她此刻的烦躁和无奈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别,我只是在开玩笑!可别再往我脑袋里塞些什么奇怪的情绪了,那种惩罚吃一次都嫌多了!” 煌看到阿米娅的反应,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摆着手,脸上露出了害怕又讨好的表情。她可忘不了上次阿米娅不小心读取到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后,给她带来的“特殊体验”,那滋味可太不好受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等等。” 就在煌对着阿米娅道歉时,她眼神的余光突然敏锐地捕捉到阿米娅身边站着的一个灰发女子。她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你身边那位?” 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和疑惑,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名女子。 被点到的女子微微一怔,随后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礼貌的微笑,说道。 “你好,我是”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煌毫不留情地直接打断。 “我知道你是谁。” 煌的语气冰冷而强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警告。她直视着那名女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下次你再对我们感染者同胞说那种话,我会撕掉你半张脸。”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股威慑力,让人不寒而栗。 “煌!” 阿米娅的声音严厉起来,她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责备。她没想到煌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在这种场合下,这样的言辞显然有些过激。 “对不起,阿米娅。” 煌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但我还是要警告她,而且绝不会改口。” 她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 “” 那名女子静静地站在一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她咬着嘴唇,默不作声,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淡定。 煌则是没有再理会其他人,转身大步离去。 “先走了。下处目标点会合。”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然。 ————————————————— 灰烬孕育生灵,催生枝叶,濯净浑浊。 ——纯烬艾雅法拉 第179章 灰喉 第179章 灰喉 等煌走后,阿米娅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满满的歉意,看向身旁的灰喉。“灰喉,煌她可能误会了你。”阿米娅的声音轻柔而诚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生怕灰喉会因为煌的话而感到难过。 “不要紧。” 灰喉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却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毕竟我真的说过那些话。” 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可语气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自责。 “她没理由用那时的事情去批评现在的你。” 阿米娅还想为煌解释一下,试图缓解这有些尴尬的氛围。她微微皱着眉,认真地看着灰喉,希望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但灰喉却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谁知道呢,我真的改变看法了吗?我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迷茫,眼神中透露出对自己的不确定。 博士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微微张了张嘴,思索了片刻,最后,只好简单地问了一句。 “那你现在参与行动,真的好吗?” 博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他担心灰喉的状态会影响到这次行动。 灰喉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就是因为想做些什么才来的,不管那位煌干员怎么说,怎么做。” “唉……” 阿米娅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似乎在为灰喉的事情而烦恼。博士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轻轻地走到她的身旁,小声关心道。 (阿米娅) 博士的声音轻柔而关切,眼神中满是担忧。 (嗯作为非感染者,罗德岛现在的处境可能会让灰喉她感到迷茫。) 阿米娅微微皱着眉,小声给博士解释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理解和同情。 (这次行动,也许能让她做出决定无论是离开还是留下。但她习惯了服从命令,很少表露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也会口出惊人她的情感里没有恶意。她只是需要机会认清自己。)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灰喉的关心和期望。她知道灰喉是个善良的人,只是在复杂的环境中迷失了自己。 博士听了阿米娅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同。 (不过她的实力非常可靠,博士你可以信任她。虽然我们不一定能帮到她,但她一定能帮到你。) 阿米娅一边走着,一边认真地对博士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到这儿,她又露出了那自信的微笑,仿佛在向博士保证着灰喉的能力。 而就在这时,阿米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望了望四周。 “咦嘉维尔去哪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担忧,眉头微微皱起。 博士摸着下巴,微微思索着道。 “她可能按捺不住想造成些不必要的破坏。” 博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调侃,似乎对嘉维尔的性格十分了解。 “这,不好了!” 阿米娅一听,着急地就要转身去找嘉维尔,脚步匆匆。可刚迈出几步,她又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不对,是谁向博士你这么评价她的,有些过分,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阿米娅微微歪着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刚才的那位煌小姐……” 博士如实回答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苦笑。她知道煌的性格直爽,说话常常不经过太多思考。 阿米娅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唉,煌就是这样,说话比较直接。不过嘉维尔也确实有时候会有些冲动。” 接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说道。 “但我们确实不能在这个时间点出差错。赶快去下个巡逻点向她发送联络信号。即使她的行动都在规划之内,但没人监督的话,还是会造成很可怕的后果”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眼神中透露出对任务的重视。 “其他的小队呢?” 博士微微皱着眉,开口问道,他的心中有些担忧其他小队的情况。 “其他小队有精英干员们代为指挥,他们也会向我们报告战况的,放心。现在,我们已经处于联合作战中最关键的一环。这会是龙门决定性的一战。” 阿米娅认真地解释道,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给自己和博士加油打气。 “陈警司呢?” 博士继续问道,他对陈警司的任务也十分关心。 “她有自己的指挥任务。” 阿米娅说着,拿出指挥终端并递给博士。 “依照我们和近卫局的规划,作为特别督查组的组长,陈警司将带领近卫局的精锐部队,尽可能地阻挡整合运动的进攻性力量。 一方面,她要“引导”整合运动主要部队的行动方向,逼迫他们前往指定位置;另一方面,她也要尽力阻止其他整合运动小队进入贫民区。 而罗德岛会沿各个巡逻点前进,在行进过程中帮助近卫局其他队伍消灭残余的整合运动,促使整合运动放弃战斗。” 阿米娅详细地向博士介绍着作战计划,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任务的熟悉和掌控。 博士接过指挥终端,认真地看着上面的信息,微微点了点头。 阿米娅指着终端上的地图信息继续道,神情专注而认真。 “最后,我们会到达预定地点,贫民区和近卫局一同击溃整合运动的主力部队。在这种规模的行动中,罗德岛能做的不多,但我们会尽力完成合约内容。至于一些我们和近卫局之间的合作问题博士,我保证会给罗德岛的各位一个答复。”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眼神中闪烁着对完成任务的决心和对罗德岛成员的责任感。 “交给我了。” 博士微微点头,语气沉稳,透露出可靠与信任。 “不过博士,有件事,也许只有你能做到。” 阿米娅微微皱了下眉,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是不是该表现的严肃点?” 博士半开玩笑地说道,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我会联系煌,让她保护你。会合前这一小段时间,也麻烦你,照看一下煌。” 阿米娅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她深知煌的性格,既担心博士的安全,又怕煌在执行任务时过于冲动。 “照看她?” 博士一听到要照看煌,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质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满。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煌那强势又充满活力的模样,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去照看她。 “啊不是说武力上的!是说心理上的那种照看。” 阿米娅看到博士的反应,微微有些慌乱,赶忙解释道,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她的双手在身前微微挥舞着,试图让博士理解自己的意思。 “心理上?” 博士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歪着头,看着阿米娅,等待着她进一步的解释。 “有些时候,罗德岛必须与感染者作战。尤其是现在。我们和龙门间的合作已经出现了一些隔阂。虽然煌是罗德岛赖以生存的精英作战干员之一,心理要素却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她的发挥。 正因为她坚定地站在我们这边,感染者的遭遇才更有可能左右她的情感状态。趁这个机会,博士也可以好好了解下她。和她多说些感谢的话,比如说,‘谢谢你在废城救了我们’之类的,她会很受用的!” 阿米娅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认真地向博士解释着,眼神中满是期待。 “真有这个必要吗?” 博士微微皱着眉,脸上露出一丝怀疑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她觉得自己平时和煌交流得也不算少,不太理解为什么还要专门去做这些。 “我绝对相信博士你的能力!去啦,快去!” 阿米娅笑着推了推博士,眼神中闪烁着鼓励的光芒,脸上洋溢着信任的神情。她对博士充满了信心,相信她一定能处理好和煌之间的关系。 博士看着阿米娅坚定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我试试看。” 她的声音中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也已经做好了尝试的准备。 “太好了,博士!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阿米娅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在龙门的另一处巡逻点,陈一脸严肃,双手抱胸,和身旁的诗怀雅进行着交谈。 “他们的主力部队正在和我们的其他队伍交战!我们会比整合运动更快到达目标地点,加入包围网的组建!” 陈的声音坚定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掌控和对完成任务的决心。 “和他们这么说,‘但现在,我们首先要消灭其他还没和主力部队汇合的整合运动。’” 陈继续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好,没问题!” 诗怀雅微微点头,心领神会地开始发令。 “就按刚才通讯里陈警司说得那样做!通讯完毕!”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迅速传达着指令。 挂断通讯后,诗怀雅微微歪着头,好奇地看向陈。 “我们有多久没并肩作战过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回忆起了曾经一起战斗的时光。 “现在也不叫‘并肩作战’。这该叫‘不得已的合作’。” 陈毫不留情地“拆台”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语气中带着些许生硬。 紧接着她发问道,眼神紧紧盯着诗怀雅。 “你是怎么从废城回来的?” “我当然有自己的机动配给啦,否则怎么去救罗德岛?你是不是在闹别扭啊,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诗怀雅挑了挑眉,笑着说道,脸上露出调侃的神情,试图缓解这有些紧张的氛围。 ————————————————— 或许百十年后仍有人注视这座火山,他们的脚印会覆盖上我们的,埋在火山灰下的种子也会开出更漂亮的花 ——纯烬艾雅法拉 第180章 不速之客 第180章 不速之客 “嗯,让我想想。” 陈微微眯起眼睛,右手托着下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居然还要搜肠刮肚找理由,你这明显是没事找事” 诗怀雅皱着眉头,气恼地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她双手叉腰,看着陈,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 而陈却在这时插嘴道,眼神严肃,语气坚定。 “啊,对。背着我营救罗德岛这件事,你可以私下里告知我。” 诗怀雅有些无语和无奈地看着靠着警车的陈,轻轻叹了口气。 “你是觉得脸上无光,还是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了?” 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都有。” 陈简洁明了地回答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陈的话让诗怀雅有些想不到,她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坦诚了?我以前认识的陈警官,嘴上可是要绕好几圈——” 然而话还没说完,陈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她迅速拿起赤霄,严肃道。 “来了!” 她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 诗怀雅听后也是立刻投入到战斗状态当中,她的表情变得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气氛变得紧张而压抑。整合运动的成员们逐渐出现在龙门警员的视野当中。 “近卫局防御小队,举盾!放心,就和之前无数次战斗一样,你们的身后,永远会有队友撑住你们!顶好!” 诗怀雅手持着通讯器,声音洪亮且坚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队员们的信任和鼓舞。一旁的陈则是神情冷峻,口中喊着倒计时。 “十步!” 陈的声音犹如洪钟,在战场上回荡。 “弩队,上弦!” 诗怀雅紧接着发出指令,声音清晰而果断。 而另一边的整合运动成员们则显得异常焦躁,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甘。 “这段路也被封锁了?不行我们没地方可去了!只能从这里走!”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愤怒。 “别怕,我们冲过去!跟我上!” 另一名成员挥舞着武器,试图鼓舞士气,随后带头朝着防线冲去。 “五步!” 陈的声音愈发急促,眼神紧紧盯着逼近的敌人。 “攻击手,就位!” 诗怀雅的声音依旧沉稳,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整合运动成员们像疯狗般不顾一切地冲向防线,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口中喊着口号,试图冲破这道坚固的防线。 “冲散他们!” 一名整合运动的小头目大声嘶吼着。 陈见状大声喊道。 “——现在!” 她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仿佛能震慑住周围的一切。 “批次一弩手,射击!” 诗怀雅一声令下,攻击悍然发起。霎时间,无数弩箭如飞蝗般射向冲来的整合运动成员,不少人应声倒地。 陈举起赤霄准备冲锋,她的身姿矫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无畏。 “长枪队,长枪起!不许哪怕一个整合运动逃出龙门!” 她的声音响彻战场。 “明白!” 长枪队的队员们整齐划一地回应着,他们手持长枪,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敌人的冲击。 ………………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锋。近卫局的队员们在诗怀雅和陈的指挥下,紧密配合,顽强抵抗着整合运动的进攻;而整合运动成员们也不甘示弱,他们前赴后继,试图突破防线,局势陷入了胶着状态 ……………… “你们已经就位了?” 在宽敞而略显压抑的行政长官办事处里,魏彦吾身着笔挺的正装,目光深邃,正严肃地和人进行通讯。他微微前倾着身子,显示出对通讯那头消息的重视。 “对,没错。” 魏彦吾轻轻点头,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继续说着,语气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掌控。 “我知道。只是,近卫局有他们该做的事,你们有你们该做的,这不算越俎代庖。” 他的眼神坚定,似乎在向对方强调各自职责的明确性。 “那……鼠王那边怎么办?”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显然有些顾虑,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似乎很在意鼠王方面的态度。 “确实。林舸瑞是很反对。” 魏彦吾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他的表情又变得冷酷起来,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但这件事,由不得他!” 他的声音冰冷而强硬,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决心,不容任何人动摇。 “主公,您争取上面的意见了吗?” 通讯设备中传来疑惑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似乎很在意这个关键问题的答案。 “…………” 魏彦吾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秒,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在权衡着该如何回答。紧接着,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各方的意见我都收到了。我们没有选择余地,这也是无奈之举。” 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忧虑。 “明白了。” 通讯那头的人简短地回应道,似乎理解了魏彦吾的处境。 “舸瑞的女儿会联络你们。此后三周以内,绝不要联系我,一切信息交她保管。龙门就交给你们了。不用担心身后,我会一直看着你们。” 魏彦吾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下达着重要的指令。 “我们一定会完成使命的,主公。” 对方的声音中充满了忠诚和决心。 “不必再用这个称呼。往事只是往事,我与往事再无瓜葛。” 魏彦吾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似乎那些过往的身份和回忆,已经被他决意抛在身后。 “嗯,望龙门长治久安。” 通讯结束后,魏彦吾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看向窗外,思绪飘远。他深知接下来的三周对于龙门至关重要,而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也将带来巨大的影响。 〈老魏,我们是那个你们怎么说来着,结义兄弟?〉 那熟悉而又久远的声音仿佛从时光深处传来,不知不觉间,魏彦吾竟陷入了对二十多年前过往的回忆中。眼前似乎浮现出昔日与那人谈笑风生的场景,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所以,她和我女儿,拜托你了。哎,感觉和你说这些是多此一举。你总不能连自己的妹妹也照顾不好?〉 那人的话语带着信任与调侃,语气中满是对他的依赖。魏彦吾仿佛能看到他说话时那轻松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 〈女儿的名字我已经取好了,就叫塔露拉。〉 听到这个名字,魏彦吾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那时的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个新生命的成长,却未曾想到如今的局面会如此复杂。 〈别太放在心上。我全明白。我全都明白。〉 那安慰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可曾经的兄弟却已不在人世。 “唔……” 魏彦吾捏了捏鼻梁,疲惫和无奈爬上心头,忍不住叹气道。 “爱德华……要是你还在的话,我应该就会轻松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怀念,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孤独。 如今的龙门局势动荡,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而他作为行政长官,肩负着沉重的责任。每当回想起与爱德华的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如同针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他多希望能再与兄弟并肩作战,共同面对这一切,可时光无法倒流,他只能独自在这复杂的局势中艰难前行,守护着龙门,也守护着那份早已逝去的情谊。 “哟哟哟。” 而就在这时,一个俏皮的女声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打破了这略显沉重的氛围。声音清脆且带着一丝调侃,仿佛在故意逗弄着此刻正陷入思绪中的魏彦吾。 “龙门的最高掌权者居然还会唉声叹气起来,真稀奇。” 那声音的主人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中满是戏谑。 “…………” 魏彦吾抬起头,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刚才回忆时的怅然。他缓缓开口道,声音沉稳,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是哪股风把您这位大佛给吹过来了?陈前辈。” 他微微转头,看向来人,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日里的平静,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警惕。 “不愧是大炎的皇族血脉,气势还是有的。”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从阴影笼罩的走廊中款步走出。她身姿曼妙,每一步都迈得优雅从容,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似有似无地挂着,而眼神中闪烁的狡黠光芒,又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 “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小时候追着我喊小姨的样子。” 她继续说道,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丝亲昵和回忆的味道。仿佛透过眼前这位威严的龙门掌权者,看到了那个曾经在她身边天真无邪、奶声奶气喊着小姨的孩童。 魏彦吾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但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涟漪。曾经的往事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小时候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与眼前这复杂的局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已经远离皇室了,还请陈前辈不必再提起那些陈年旧事了。”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知您今日前来,除了叙旧,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 我脱离了家族集团,不过还是会经手一些生意,我可以用这种方式建设龙门,没必要回避。想通了自己该做的事,就觉得祖父也没那么可怕。让过去恐惧的力量为自己所用,才算真的战胜恐惧,对? ——琳琅诗怀雅 第181章 小姨的到来 第181章 小姨的到来 女子轻轻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狡黠的模样。 “瞧你这严肃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了。” 她调侃着,语气轻松随意,仿佛想打破这略显凝重的气氛。 “不过我确实是有事找你。” 她的声音微微一顿,紧接着便抛出一个类似于令牌的东西。那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魏彦吾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你不必有所顾虑,我这次来是自己偷偷来的,并不是以司岁台的身份。”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前辈您这” 魏彦吾看着手中的令牌,心中满是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女子打断。 “这个是你好兄弟的令牌。” 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可惜的神情。 “很可惜,我去的时候他的遗物只剩下了这个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魏彦吾的手紧紧握住令牌,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与兄弟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 魏彦吾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女子看着魏彦吾的反应,微微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逝者已逝,你也别太难过了。我这次来,一是把这个交给你,二是想和你聊聊关于现在龙门的局势。我们都不希望看到龙门陷入更大的危机。” “前辈,您的心意小辈和爱德华会记在心中的。” 魏彦吾微微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与沉痛,眼神落在手中的令牌上,仿佛能从那上面感受到兄弟曾经的气息。 “好了,先不聊这个伤心事了。” 女子摆摆手,脸上露出不想再沉浸于悲伤的神情,赶忙结束了这个悲伤的话题。紧接着,她神色一正,开口说道。 “龙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显然对龙门的局势十分在意。 “已经到了反击的步骤了,只不过” 魏彦吾微微皱眉,话语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忧虑的神色,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表达。 “乌萨斯对此的态度,是?” 女子微微眯起眼睛,似乎猜到了魏彦吾的顾虑,抢先说道。 “” 魏彦吾没有回应,但他那凝重的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乌萨斯的态度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如同悬在龙门头顶的一把利刃,随时可能影响到反击行动的成败,以及龙门未来的走向。 女子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乌萨斯那边确实是个麻烦。他们一直对龙门虎视眈眈,这次整合运动的事情,说不定他们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但 你不用担心,必要时刻我会出手的。”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与从容,仿佛有着足够的底气来应对乌萨斯的威胁。 “前辈,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室的人了。” 魏彦吾看着女子,欲言又止道,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他的心中既有对女子帮助的感激,又有着一丝疑惑和不安,不明白她为何在自己早已脱离皇室的情况下还如此相助。 “您为什么如此偏袒我?小辈有些不理解。” 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目光紧紧地盯着女子,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你可以认为我喜欢玩,而龙门正好很符合我的胃口罢了。” 女子轻轻笑了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语气轻松随意,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但魏彦吾知道,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她的话语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前辈,您的话” 魏彦吾微微皱眉,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女子打断。 “好啦,别再问了。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守护好龙门就行。” 女子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我既然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做到。不过,最终能走到哪一步,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努力。” 魏彦吾微微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仍有疑惑,但也明白女子不想再多说。 “多谢前辈。我定会竭尽全力守护龙门,不辜负前辈的期望。”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龙门的责任与担当。 “对了,我听说引起反动的整合运动的首领是你那兄弟的女儿,对。” 女子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饶有兴致地问道。 “没错。” 魏彦吾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有对往昔的怀念,也有对如今局面的无奈。 “塔露拉,我那个侄女自从被科西切带走后就没有了踪影,听到她的消息时她已经成了整合运动的首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仿佛那些过往的岁月在他眼前一一闪过。曾经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如今却走上了这样一条充满冲突与纷争的道路,这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女子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 “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到曾经的孩子会变成现在这样。科西切那老家伙,手段向来狠辣,也不知道他在塔露拉身上做了什么。” 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对科西切的不满。 “我也想知道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魏彦吾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但如今她带领着整合运动与龙门为敌,我也不能因为她是我兄弟的女儿就网开一面。龙门的安危,还有无数百姓的性命,都容不得我有半点犹豫。” 他的声音坚定而沉重,仿佛在向女子,也向自己强调着自己的责任。 “我明白你的难处。” 女子轻轻拍了拍魏彦吾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理解和支持。 “姐妹俩要是对峙起来究竟会怎么样呢 对了,你是不是把赤霄给陈那个小丫头了?” 女子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饶有兴致地问道。 “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魏彦吾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没想到女子会知道这件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女子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魏彦吾的肩膀,脸上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仿佛在暗示着自己有着不为人知的消息渠道。 “看来那个小丫头的潜力要比你大的多呀,不说了,我先走了。” 女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随后,她的身影便缓缓地隐入阴影之中,动作优雅而又神秘。 “坚定你的初心,小吾,小姨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她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温柔而又坚定,仿佛给魏彦吾注入了一股力量。 魏彦吾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陈的潜力他自然是清楚的,将赤霄交给她,也是希望她能够肩负起守护龙门的责任。而女子的话,虽然带着调侃,但也让他感受到了一份温暖和支持。 “我会的,前辈。” 魏彦吾轻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挑战和未知,但他不会退缩。他会坚守自己的初心,守护好龙门,不辜负那些信任他的人,也不辜负自己的使命。 “彦吾。” 这时,文月适时地开门走了进来,脚步轻盈而稳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虑,眼神中透露出对魏彦吾的关切。 “文月。” 魏彦吾回头看向文月,目光温和,却也带着一丝疲惫。在经历了与女子的一番交谈后,他的心中思绪繁杂。 “你应该都听见了。” 一个疑问句被魏彦吾说成了陈述句,语气中带着一种笃定,仿佛他早已料到文月会听到刚才的对话。 文月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对不起,我本想回避的,但”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无奈,似乎在为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容而感到愧疚。 “不必在意,前辈她是有意让你听到的,否则以她的实力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个失误的。” 魏彦吾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眼神中透露出对女子行为的理解。他深知女子行事向来有自己的目的和打算,这次让文月听到对话,想必也是有其深意。 文月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您是说,前辈她是故意的?”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思索着魏彦吾的话,试图猜测女子的意图。 “嗯,她做事从不无的放矢。” 魏彦吾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仿佛在透过时光的迷雾,探寻着女子每一个举动背后的深意。 “那位前辈是不是就是你原先提过的小姨吗?” 文月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轻声问道。 “是的。” 魏彦吾手敲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眼神透露出一丝回忆,仿佛那些久远的童年时光正缓缓在他眼前展开。 “在我小时候还在皇室的时候,是小姨她陪伴了我的童年,只是我脱离皇室来到龙门后,和她的联系就断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那时候,她总是带着我玩耍,教我一些皇室的规矩和知识,也会给我讲一些有趣的故事。她就像我在皇室中最亲近的人。” 文月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理解的神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您对她的态度会有些不一样。” 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同情。 “不过现在她又出现了,还愿意帮助我们,也算是一件好事。” 魏彦吾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是啊,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行事风格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但她的出现,确实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帮助。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她的目的。”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您也别太担心了,或许她真的只是想帮我们呢。” 文月轻声安慰道,她轻轻握住魏彦吾的手,给予他温暖和支持。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好龙门的问题,应对好整合运动和乌萨斯的威胁。” 魏彦吾看着文月,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的忧虑也减轻了几分。 “你说得对,文月。我们还是先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 你们真的和麦哲伦一样是怪人,硬要用另一种方式理解这片土地,这么努力,应该总有一天能梦见完整的萨米。但是现在的你们还不行,唉,我真的很不放心。既然是合作,你们一定要听我的。 ——提丰 第182章 煌的回忆 第182章 煌的回忆 在罗德岛略显狭窄而忙碌的走廊上,柔和的灯光洒下,一个穿着明显宽大、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的罗德岛制服的菲林女孩,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终端缓缓走着。她的步伐有些迟疑,眼神中透着一丝焦急与不安。 “咦rosontis,你在做什么?” 煌迈着轻快的步伐经过,她的目光瞬间被女孩吸引,脸上露出好奇的神情,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 “我我想修好这个便携终端。” rosontis微微抬起头,那对毛茸茸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她举起手中的终端,脸上满是沮丧的神色,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六年前到去年的记忆我都记在这里了今天早上,我想读六月十二号记录的时候,屏幕突然就不亮了。如果如果真的再读不了妈妈”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眼眶也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儿便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稚嫩的脸颊滑落下来。 “别,别哭!” 煌刚走近就被她这突然的落泪举动吓到了,脸上露出慌张的神情,赶忙安慰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那个啥,你不太擅长用电子屏幕对?为什么不等sut来帮你修一下呢?可露希尔也可以啊?我帮你拿给可露希尔,几分钟就搞定啦!” 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准备拿rosontis手上的终端,动作干脆利落。 被拿走终端的rosontis并没有在意,而是微微歪着头,眼神中满是疑惑,轻声问道。 “sut是是那个吗,走路很轻的干员吗?”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煌赶忙点点头,脸上露出肯定的神情。 “是啊!” 随后,煌伸出手牵起rosontis的手,她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仿佛在传递着一种安心的感觉。“有印象吗?”煌微笑着问道。 “嗯。” rosontis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似乎浮现出关于sut的记忆。 “给人很干净的感觉像白色的瓷砖一样。”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事物。 紧接着她又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笃定。 “他就在那。” “啊?” 煌震惊地望了过去,眼睛瞪得大大的,就看到sut正依靠着墙,静静地看着她们,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从没听过你对我的评价,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感受起来是这么脆弱。” sut的声音平静而温和,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什么时候来的?!” 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满,她没想到sut居然一直在旁边,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可以说是一直都在。我习惯隐藏自己了。” sut微微耸了耸肩,语气轻松随意。 “sut先生他确实一直都在的。” rosontis也在一旁轻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为什么煌没有感觉到呢?”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满是疑惑。 “我是比较粗线条,没看到啦!” 煌有些炸毛,耳朵也跟着动了动,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 “不是,你听她说了那么久,怎么不帮她修下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眼神直直地盯着sut。 但sut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对无法帮忙的歉意。 “抱歉,接下来我们有任务。我得花些精力校准武器。”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语气中带着对任务的重视。 接着他蹲下身,动作轻柔地摸了摸rosontis的脑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可能要请可露希尔或是机械师chanist先生去解决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耐心和关怀。 “是那个,营救dr曦的任务吗?” 煌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询问道。 sut刚想回答,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替他回答了。 “是。” 原来是ace和永劫,他们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身上散发着一种坚定和自信的气场。ace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任务的认真和专注,而永劫则微微眯起眼睛,表情严肃。 “你们也来了!” 煌兴奋地看着ace和永劫,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可靠的伙伴让她充满了信心。 ace点点头,表情严肃而认真,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责任感。 “作为主要发起人之一,如果我自己都不去,罗德岛精英干员不是成了笑话?”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sut看向ace,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开口问道。 “阿斯卡纶怎么回复你的?” ace无奈地摊开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遗憾。 “一样的托辞。她不会参与。同往常一样,她一直都和凯尔希站一边。” “你有没有考虑过,现在可能不是最佳时机?” sut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谨慎。 “但这也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ace神情严肃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为了躲避这次天灾,切尔诺伯格很可能会在驶离这里后,转向乌萨斯腹地。在乌萨斯内部展开营救,成功的概率趋近于零。” 他的声音沉重,仿佛在强调着这次行动的紧迫性和重要性。 永劫也在一旁说道。 “所以这个险我们必须去冒。” 煌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神情。 “听你们说了那么多回,这个dr曦真有那么神奇吗?” 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闪烁着疑惑,脸上露出一丝好奇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道。 “和阿米娅与凯尔希一样神奇。” ace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dr曦的认可和信任,仿佛在强调着dr曦的重要性和非凡之处。 “我见过博士吗?” rosontis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耳朵也微微动了动。 ace看着rosontis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没有。不过很快你就能见到了。” 他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仿佛在安抚着这个充满好奇的小女孩。 “嗯。我也很想感受一下博士的样子。小猫。” 就在这时,煌开口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和不满,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对了,ace。 你下辖小队里,有个叫灰喉的非患者。” “这事我记得。她应该还在单独舱室接受指导。” ace认真地对煌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灰喉情况的了解,表情严肃而专注。 “煌,听我一句。我带着她几个月了,她也许不太会表达,但绝对没有恶意。” ace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切,试图让煌理解灰喉的情况。 “但她对我的队员说:‘我不知道你们感染者有多痛苦。’” 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她的耳朵微微竖起,眼神中透露出对灰喉这句话的不满。 “我清楚。但她可能真的只是很疑惑,她想要去问这个问题。我没资格要求干员立即明白我们的处境,而且,灰喉从没质疑过罗德岛的命令。” ace耐心地解释着,试图平息煌的怒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灰喉的信任。 “其他我不管,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的队员,更别说诋毁罗德岛感染者们的奋斗了。” 煌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双手微微握拳,脸上露出坚决的神情。 “不是现在。我知道你在克制怒意,但真的,不是现在。” ace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知道现在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最佳时机。 “她当着我的面这么说!” 煌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情绪愈发激动,她无法接受灰喉在自己面前说出那样的话,觉得这是对自己队员和罗德岛感染者的不尊重。 sut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微微皱起眉头,他明白煌的愤怒,也理解ace的立场。 “大猫,消停些。你也有任务在身。”永劫则是直接抓着煌的肩膀劝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任务的重视,试图让煌暂时放下心中的不满。 “是啊。行,回来再处理。谁叫ace资历比我老呢。”事已至此,煌只好把这件事给放下了,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对后续处理的坚持。 “一旦你开始用这种口气说话,我就怀疑你是想戏弄别人。”ace一脸无奈地看着煌,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煌性格的了解。一旁的永劫则是直接笑着说道。 “她可能真的在取笑你。”永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煌搭着sut的肩膀继续说道,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他只要有两天没修胡子,我就一定会觉得他资历特别老。” rosontis也是赞同道,她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认真的神情。 “ace,胡子很硬。” 她的声音轻柔,语气中带着一丝天真。 “啊。” ace微微一愣,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你们啊,就会拿我打趣。不过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我们得抓紧时间做任务准备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对任务的专注。 “哈哈哈。那我去帮她送东西了。我也有任务在身,先走啦。等我任务结束回来,我们再去好好喝一场!” 煌大笑着,脸上洋溢着爽朗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准备离开。 “可别再喝得吐一地了。” sut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isery擦了两小时地板,再让他见那种场面,他恐怕也要吐出来。” sut继续打趣着,想起上次喝酒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知道你酒量那么好啊!” 煌有些不服气地吐槽着,耳朵动了动,脸上露出嗔怪的神情。 吐槽完后,煌对rosontis说道,语气变得温柔起来,眼神中透露出关切。 “rosontis,机械师过会儿就把终端给你送过来。乖乖等着就好了,别把这事儿忘了哦!” rosontis乖巧地点点头,那对毛茸茸的耳朵跟着动了动,眼神中满是信任。 “嗯,我不会忘的!再见!”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再见煌,行动后见。” ace等三人摆摆手,脸上带着坚定的神情,随后便向停泊点走去,步伐稳健而有力。 而煌则一直看着他们离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对他们的信任。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第183章 痛苦的煌 第183章 痛苦的煌 “怎么会变成你们先走一步?” 煌手撑着墙,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满是痛苦和不甘的神情,脑海里不断“播放”着出发任务前的情景,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ace,灰喉这样的非感染者,真的值得你去培育吗?” 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迷茫和痛苦,仿佛在质问着自己,又仿佛在向逝去的ace寻求答案。 煌痛苦地锤了几下墙壁,她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脸上的表情扭曲着,心中的情绪如同一团乱麻。 “我们能得到多少信任,又能奉献出多少信任?”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要夺眶而出。 曾经,ace的坚定和信任让她相信,罗德岛的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之间能够建立起深厚的信任桥梁。可如今ace的离去,以及灰喉的事情,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她不知道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是否正确,不知道在这个充满矛盾和冲突的世界里,信任是否真的能够跨越身份的鸿沟。 煌缓缓地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她想起了和ace一起执行任务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的笑容,他的鼓励,还有他对罗德岛未来的期望。 “ace,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煌轻声呢喃着,声音在空旷的胡同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 赶过来的博士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巷口看着煌,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关切。 “如果博士已经来了,那就赶紧出来,别偷偷摸摸的,想躲在墙角不被发现是需要技术的。” 本想不出去打扰煌的私人时间,但煌的敏锐直接让博士暴露了自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依然有着往日的爽朗和直接。 “你要说什么?” 博士只好走出来,脚步有些迟疑。煌看着博士笑骂道,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中却依然藏着深深的痛苦和迷茫。 “要说你的坏话。当面说。” 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一种想要发泄情绪的冲动。她看着博士,心中的情绪如同潮水般翻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 “如果我也不相信罗德岛的话?” 博士拍了拍煌的肩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调侃地问道。 煌也笑着打趣道,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神情,眼神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那我就把你吊在电线杆上做整合运动的诱饵。放心!不会死的,也就多中几箭,开个刀就好了!” 她的声音轻快,带着一种熟悉的爽朗,仿佛刚才的痛苦和迷茫都在这玩笑话中暂时消散了。 博士被煌的话逗得轻轻笑了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可太狠了,煌。看来我可不能有那样的想法。” 博士的声音带着笑意,气氛也因为这轻松的对话变得缓和起来。 “阿米娅让你来的?” 博士刚想开口,煌就立马制止住道,她的动作干脆,眼神中带着一丝敏锐,似乎一下子就猜到了博士的来意。 “好了别说了。她就这点最好,也就这点最不好” 说着,她就依靠着墙,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对阿米娅的理解,也有一丝心疼。 “我时时想做些什么提醒下她,让她想想‘她还只是个孩子’这种事每每都适得其反。只要她还领导着罗德岛,是不是就不可能把她那个小大人架子放下来?哎。” 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她想起阿米娅平日里那副坚强又成熟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煌露出那招牌的笑容继续道,脸上洋溢着爽朗的气息,眼神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当然,如果不是阿米娅让你来,而是你主动要来陪我什么的,我是不会反感的。” “我会不会拖你后腿呀……” 博士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自信。 “拖后腿?放心,带着三个你我都能行动自如,别说只一个dr曦了。” 煌笑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豪迈,她拍了拍博士的肩膀,仿佛在给博士打气。 “哎,你看那边。” 博士指向一个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担忧,声音微微提高。煌也跟着望了过去,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处冲突发生的地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为什么不走!你们走啊!我们不想打了!” 一群逃命的整合运动成员正情绪激动地冲击着一处小型的拦截点,他们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和绝望,眼神中满是慌乱。 “唔我们不会向感染者屈服!” 几名近卫局的警员死死地顶在最前面,身体紧绷,眼神坚定,一步也不后退,手中的武器握得紧紧的,仿佛在坚守着某种信念。 “你们就几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整合运动成员中有人大声喊道,语气中带着不解和愤怒。 “这是职责!” 警员们的回答简短而有力,声音铿锵,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就不要怪我们下手狠了!你没看到我们背后那些怪物吗!快些逃啊!!” 整合运动成员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在身后有着巨大的威胁让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 “哪有什么怪物?!” 警员们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煌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混乱的场景。 “看到那批正在穿小巷的整合运动没?他们好像在进攻龙门人的阵线欸。那几个龙门人应该撑不太久 给我规划条路线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担忧。 “正常的还是” 博士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刚开口便被煌打断。 “当然是最快的啦!” 煌的语气坚定而干脆,不容置疑。说着,她直接就扛起博士来,动作迅速而有力。 “哎哎哎!” 博士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叫出声来,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 “别那个表情嘛。扛着你跳上跳下,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煌笑着说道,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仿佛这只是一件平常的小事。她掂了掂博士,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扛得更稳。 “好!把那群整合运动揍趴下,顺带帮一把那些龙门人!” 煌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充满了斗志。她迈开大步,朝着那片混乱的区域奔去,脚步稳健而有力。 在奔跑的过程中,博士迅速地在脑海中规划着最快的路线,同时向煌传达着方向和距离。煌则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身体素质和战斗经验,灵活地穿梭在小巷之间,避开各种障碍物。 很快,他们便接近了那片冲突区域。 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她将博士放下,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博士,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等我解决了这些家伙。” 煌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战场,如同猛虎一般勇猛无畏,开始与整合运动成员展开激烈的战斗,试图帮助那些陷入困境的龙门人扭转局势。 煌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冲入了正在小巷中混战的人群。她的身影在混乱中快速移动,每一次挥拳,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让靠近的整合运动成员纷纷倒飞出去。那些原本围攻龙门人的整合运动,被煌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你们这群家伙,欺负几个人算什么本事!” 煌一边怒吼,一边继续攻击,她的声音在狭窄的小巷中回荡,充满了威慑力。几个原本正挥舞着武器,步步紧逼龙门人的整合运动成员,被煌的气势所震慑,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博士则迅速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躲在一个废弃的木箱后面,眼睛紧紧盯着战场。她的心跳有些加速,既担心煌的安危,又时刻留意着战场局势,思考着是否需要在关键时刻提供支援。 此时,一个身形较为魁梧的整合运动成员,似乎不甘心就这样被打乱节奏,他怒吼一声,双手紧握着一把长刀,朝着煌猛扑过去。那长刀在昏暗的小巷中闪烁着寒光,眼看就要砍到煌的身上。然而,煌却不慌不忙,她侧身一闪,轻松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随后顺势一脚踢在对方的腹部。魁梧男子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长刀也脱手而出。 解决了这个威胁,煌转头看向那几个龙门人。他们正满脸惊愕地看着煌,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愣着干什么!还不趁机反击!” 煌大声喊道。听到她的呼喊,龙门人如梦初醒,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加入了战斗。 在煌的带领下,局势开始逐渐扭转。整合运动成员们开始出现慌乱,他们的攻击变得杂乱无章,一些人甚至开始萌生退意。而煌却越战越勇,她不断地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打击着敌人的要害。 唔,唔” 被煌撂倒在地的最后一个整合运动成员发出痛苦的闷哼声,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煌牢牢压制住,动弹不得。 “不好意思啊。” 煌微微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战斗后的坚毅神情。她看着眼前这个整合运动成员,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哦,我也不是打了你就不当你是同胞了。 算了,这话我自己说了都不信。” 煌自嘲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在她看来,整合运动的行为虽然极端,但这些成员大多也是被生活所迫,只是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随后她按着耳麦汇报起来,声音坚定而清晰。 “煌,通报 bze-4 号小队,俘获十数个整合运动成员。有机会的话就来接收,没时间就交给龙门当局了。” 她的声音通过耳麦传了出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后的成就感。 ————————————————— 有很多来访者死于傲慢,死于他们夸夸其谈引发的雪崩,根本没有机会看清萨米的阴影。你们不能犯那样的错误,我会陪着你们的。 ——提丰 第184章 疯狂的梅菲斯特 第184章 疯狂的梅菲斯特 这时,那几个之前被整合运动围攻的龙门人依旧警惕地看着煌,他们的手指紧紧扣在弩上,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仿佛煌是比整合运动更危险的存在。 “那边的龙门人,把弩放下。没必要那么警戒。” 煌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救了他们,却依然得不到信任。 “” 那几个龙门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保持着戒备的姿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犹豫。 “我是哪里还得不到你们的信任?我甚至救了你们一命。” 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她希望能得到这些龙门人的理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 “退后!我知道,可、可你感染者!” 其中一个龙门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中带着颤抖,他的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仿佛煌随时会对他们发起攻击。 “哦,是啊。是啊。” 煌有些无语又无奈道,她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之间的隔阂太深了,不是一次救援就能消除的。 “嘁。博士,走了。” 煌轻啐一声,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她转身准备离开,不想再和这些龙门人纠缠下去。 “…………” 博士低着头,面罩下看不清博士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微微低垂,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思索之中,周遭的一切都暂时被他抛诸脑后。 “走了…………哎,算了。dr博士,过来。别动,这样快点。” 煌又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无奈。见博士没有回应,在无果后只好再次将博士拎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博士被煌突然拎起,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哎!煌,你怎么突然……” 博士有些惊讶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你再这么出神,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去。我们还有任务呢,可没时间让你慢慢想。” 煌一边说着,一边迈开大步向前走去,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博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任由煌拎着自己 “你还好。” 在路上,看着神情有些不对劲的煌,博士忍不住问道,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关切,声音轻柔而温和。 “哟,看来是习惯让我拎着你跑路了?” 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转移话题。 但博士还是担心地看着煌,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没有被她的话所影响。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说了,我好着呢,这种事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煌有些无奈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但更多的是不想让博士担心的心意。 煌指着一个方向,眼神坚定而专注。 “我们去十六区的横山广场。整合运动想要突破防线的话,那里是必经之道。 嗯想要趁势一举歼灭整合运动的主要力量,就不能放跑任何一支控制区里的整合运动。 按照阿米娅和那个老气横秋的陈警官的策略,大部分整合运动会被我们这样一点点消磨干净,最后只要打一场歼灭战就行了。” 煌伸出手指细细盘算着,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比划着,仿佛在描绘着作战的蓝图。 “先把横山大厦里的敌人逼出来,让他们逃进包围圈,再去和阿米娅他们会合,一路上顺手打打整合运动。简单明了?” 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煌回过头,却看到博士还是用原先的眼神盯着她,那关切的目光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别这种表情啊,我不是说我好得很吗?” 煌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哎。你要是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可要直接赖在马路当中不走了啊。” 煌佯装生气地说道,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心中对博士的关心感到十分温暖。 “抓紧点。” 煌向上颠了颠博士,扶稳后又向前冲去。 …………………… “煌,先停一下。” 博士突然把煌叫住,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眼神紧紧地盯着前方,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奇怪你看那边?” 博士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煌停下后看向博士指着的方向,目光瞬间锐利起来,仔细地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那是梅菲斯特的牧群吗?怎么这也有,他们不应该是由梅菲斯特亲自带领吗?” 煌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她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捕捉着什么声音。 就在这时,煌突然发现一个盲点,她的眼睛瞪大,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等等。等等?他们他们为什么在打自己人?” …………………… “怎么回事。” 在龙门主战场上,陈正握着通讯器不安地来回踱步着,她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担忧,脚步急促而凌乱。 “虽然一直能收到生理讯息,怎么一条定时通报都收不到?也没有紧急讯号的发送迹象。究竟出了什么事”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她紧紧地握着通讯器,仿佛希望能从里面得到一些消息。 “不好好指挥战斗,站在那看什么呢?” 这时,诗怀雅走了过来,她的步伐轻快,脸上带着一丝好奇,正想看看陈手中的通讯器,却被陈一把手捂住。 “不关你事,‘小姐’。”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和警惕,她不想让诗怀雅知道通讯器里的内容。 “喂,也太小气了点?” 诗怀雅撅了撅嘴,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她对陈的反应感到有些意外。 “肯定不能给你看。” 陈的语气坚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诗怀雅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后自信地伸出手指说道,脸上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我猜你有线人断线了。” “能不能别在这种事情上浪费你的直觉?” 陈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但她的心中也对诗怀雅的猜测感到有些惊讶。 “至少说中了你就会往下说嘛。感染者?” 诗怀雅继续追问道,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是。” “你怀疑他叛逃?” 诗怀雅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轻声问道。 “绝不可能。” 陈立刻喊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那个人的绝对信任。 “那你怀疑的就是这个‘绝对不可能’咯。” 诗怀雅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她真的叛逃了那种后果,我连想都不敢想。” 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仿佛光是想象那种场景,就让她无法承受。 “当然,如果她会背叛龙门,整个龙门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值得信赖的了。”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凉,眼神中透露出对那个人的重视。 陈的话给了诗怀雅一些启发,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念头,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我好像猜到是谁了欸。” 诗怀雅兴奋地说道,脸上露出自信的神情。 心中有了猜测的诗怀雅顿时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议,她的表情变得十分惊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等等她会愿意去做这个?” 诗怀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疑,她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最后,她震惊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干这个?!” 诗怀雅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她无法想象那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种复杂的局面。 …………………… “梅菲斯特?” 在一处胡同里,浮士德有些疑惑地看向梅菲斯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的声音轻柔但带着疑惑。 “你刚才释放了什么法术?你的队伍,比之前更狂躁了。他们他们很痛苦。” 浮士德的目光紧紧盯着梅菲斯特,观察着他的表情和反应。 “啊,你看到了啊?我种下去的种子开花了。” 梅菲斯特伸出手给浮士德解释道,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没事的,浮士德,他们不会攻击我们。” 梅菲斯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仿佛对自己的法术有着绝对的掌控。 “你还在催化他们的感染?” 意识到不对劲的浮士德立马抓住梅菲斯特的双肩,双手用力,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梅菲斯特停手。我们能活下去的。” 浮士德的声音中带着恳求,他不想看到那些同胞因为梅菲斯特的法术而遭受更多的痛苦。 ————————————————— 我帮你找到了安全的地方。树木,雪水,腐烂于泥土的兽的血肉,你要感谢它们结成了你的灵性,让你起身在大地上行走。走,抓好我的手。 ——提丰 第185章 疯狂的“牧群” 第185章 疯狂的“牧群” “只有我的法术能做到这种事情,也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逃出去!” 但梅菲斯特则是轻轻拨开浮士德的手,开口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疯狂。 “你在侦察的时候也看得很清楚了,如果我们以现在的状态强行突破,近卫局在我们抵达贫民区的秘密通道之前,就能把我们全杀掉! 你以前见过那些武器吗?那些连切尔诺伯格的守卫都没用过的武器! 他们太熟悉这座城市了,而我们只是些外来人!他们从哪里出现?又会在哪里消失?!仅凭现在这点人,我们没法与他们正面对抗! 切尔诺伯格的乌萨斯人太弱了龙门把我们当军队看待,可我们不是军队,我们带领着的,只是些想活下去的同胞。” 梅菲斯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当前局势的清醒认识。 浮士德听着梅菲斯特的话,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声音轻些。我们的士气相当低落。” 浮士德压低声音,眼神中透露出对当前队伍状态的担忧,小心翼翼地提醒着梅菲斯特。 “但我的牧群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动摇!” 梅菲斯特脸上露出疯狂而自信的神情,声音尖锐,似乎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信任。 “还有刚刚和我们汇合的很多整合运动成员在。” 浮士德眉头紧皱,继续劝说着,他明白现在的队伍已经脆弱不堪,经不起更多的刺激。 浮士德还想再争取一下,他不想看到梅菲斯特继续做出伤害大家的行为。 “霜星一定会来支援我们。”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盼,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霜星?那个霜星?” 梅菲斯特笑了,他捂着头发出癫狂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绝望。 “呵,呵呵,她和她的雪怪,难道不是也背叛了吗?” 梅菲斯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眼神中透露出疯狂和痛苦,仿佛被背叛的伤痛让他失去了理智。 “梅菲斯特!” 浮士德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无奈,他无法接受梅菲斯特对霜星的指责。 “否则凭他们的实力,有什么能拦得住他们!” 梅菲斯特继续嘶吼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扭曲。 但他紧接着又摆着手道,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我不怪他们。哪怕是背叛,他们也只是为了生存。” 梅菲斯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仿佛对这残酷的世界有着深深的理解。 “霜星不会背叛。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自己去看到真相?” 浮士德的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对霜星的信任,试图让梅菲斯特恢复理智。 “是啊大家都在为了生存而努力。” 梅菲斯特微微点头,声音低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别冲动,别被近卫局的计策冲昏头脑!” 浮士德焦急地劝道,他害怕梅菲斯特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我有办法,浮士德。我可以让我的同胞们更好地活下去。” 说完,梅菲斯特一把甩开浮士德,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你要做什么?” 浮士德被甩开后,脸上露出惊讶和担忧的神情,他不知道梅菲斯特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让近卫局看看比军队更可怕的东西。他们绝对无法想象我同胞们绽放出的花朵是什么样子。” 梅菲斯特的声音中充满了疯狂和仇恨,仿佛被复仇的欲望所驱使。 “梅菲斯特?!” 浮士德大喊一声,试图阻止梅菲斯特,但已经来不及了。 “近卫局一定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那个陈,一定要为伤害你付出代价!” 说完,梅菲斯特便举起了手中的权杖起来,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我的同胞们,我的族裔们,响应我!” 梅菲斯特高声呼喊着,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蛊惑力。 “……!” 原本就躁动的“牧群”在此刻已经彻底失控了起来,他们的眼神变得呆滞而疯狂,口中发出阵阵嘶吼,仿佛失去了理智。 “你们的体内有着远比现在更旺盛的生命去追索那种冲动,去散播你们的种子、你们的未来!” 梅菲斯特大声喊道,声音尖锐而激昂,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控制。 “整个龙门都是你们的土壤!去啊,去把你们的生命传递给其他人!快去,快去,快去!” 梅菲斯特挥舞着手中的权杖,不断地煽动着“牧群”。 “不,梅菲斯特!” 浮士德立马抓住梅菲斯特的胳膊,脸上露出惊恐和愤怒的神情,他用力地摇晃着梅菲斯特,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他们是活的人啊!” 浮士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他看着那些发疯的“牧群”,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但早已为时已晚了。 发疯的“牧群”朝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展开了无差别的攻击。 “啊?啊?!怎么回事?”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惊恐地喊道,他看着突然扑向自己的“牧群”成员,眼中充满了恐惧。 “你,你要干嘛?我们和你不是一个小队的!” 另一个成员大声喊道,试图躲避攻击,但很快就被“牧群”淹没。 “我没在背后说过你们什么!也没说梅菲斯特” 一个成员绝望地辩解着,但他的声音很快被嘈杂的喊叫声和攻击声淹没。 “队长?队长呢?!队长!!” 有人疯狂地呼喊着队长,试图寻找帮助,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啊!!怎,怎么,你怎么咬我!!为什么呃呃呃!” 一名成员被“牧群”咬伤,痛苦地惨叫着,身体不停地挣扎着。 “救命!!救命!!” 有人大声呼救,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啊啊啊啊,啊!!!” 整个现场一片混乱,喊叫声、惨叫声、厮打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人间地狱。 “他们比以前更强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梅菲斯特竟由衷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扭曲而癫狂,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快意,仿佛看到了他所期望的复仇景象。 “虽然他们已经听不见我的声音了,但他们不会再攻击我们他们会越来越壮、越来越强、越来越多。龙门会被它们彻底毁灭。哼,我的同胞们得不到龙门,龙门人也别想继续保留这座城市!” 梅菲斯特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和恶意,他沉浸在自己疯狂的计划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浮士德,走,我们” 梅菲斯特回头看向浮士德,却看到浮士德愤怒阴沉的脸色,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失望和愤怒让他心中一紧。 “浮士德?” 梅菲斯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你做了什么?” 浮士德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充满了质问和不满。说完,他就一跃而下,消失在阴暗当中,动作迅速而决绝,仿佛不愿再看到梅菲斯特和这混乱的场景。 “浮士德?你去哪!” 梅菲斯特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和失措,他没想到浮士德会突然离开。 “浮士德!” 而另一边,疯狂还在继续,混乱如同瘟疫般在整合运动成员中迅速蔓延。 “为什么梅菲斯特的手下在攻击我们?!”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满脸惊恐,声嘶力竭地喊道,手中的武器因颤抖而微微晃动,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好像看到糟糕,糟糕,刚才被他们拖走的伊万我看到了!伊万好像也变成那种样子了!” 另一个成员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恐惧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 “苏卡,什么怪物这是什么怪物!!打了他们也不会痛,刺了也不会死!” 有人愤怒地咒骂着,拼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砍在那些疯狂的“牧群”成员身上,却只换来对方更加疯狂的攻击,自己也渐渐体力不支。 “他们比刚才狂躁了好几倍!我们已经有点打不过了!” 一名成员大声呼喊,眼神中透露出绝望,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整合运动成员们原本就因战斗而疲惫不堪,此时面对这些如同怪物般的疯狂“牧群”,防线逐渐崩溃。他们相互拥挤着,试图寻找一处安全之地,却发现无论躲到哪里,都无法摆脱这些疯狂者的攻击。 而就在这时。 “你们,跟我来!” 浮士德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急切,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和痛苦。 “浮士德?!”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惊讶地叫出声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手中的武器下意识地握紧,警惕地看着浮士德。 “别去,可能是梅菲斯特的陷阱!” 另一个成员大声喊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怀疑,他对梅菲斯特的疯狂行为心有余悸,生怕这又是一个阴谋。 “这小子救过我的命。” 一名年长些的成员缓缓开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信任,他想起了曾经浮士德给予他的帮助,心中对浮士德有着一份感激。 “梅菲斯特是个混蛋,他不一定。” 又有人附和道,语气中带着对梅菲斯特的不满和对浮士德的期待,他们在绝望中渴望能找到一丝生机,而浮士德的出现似乎给了他们一线希望。 “…………” 浮士德看着眼前这些惊魂未定的同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 清点猎物是个好习惯,因为狩猎是不会有尽头的。我看到你们战胜了许多对手,拯救了许多生灵,做得好。但是你们想从这片大地上彻底赶走你们的敌人?不行,想要一劳永逸是不对的。 ——提丰 第186章 陷入苦战的罗德岛 第186章 陷入苦战的罗德岛 “从这里走,快。幻影弩手会保护你们。” 浮士德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幻影弩手过来,那些幻影弩手迅速排列就位,严阵以待。 “知道了。”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但还是听从了浮士德的指挥,开始朝着指定方向移动。 “谢谢等,等下!” 另一个成员刚想表达感谢,却突然变了脸色,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当心!!”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大喊一声,毫不犹豫地直接扑倒浮士德,紧接着一块源石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源石投掷物?” 浮士德看到源石的那一刻顿时大惊失色,他的眼睛瞪大,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他深知这种源石投掷物的威力,一旦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快走!牧群的目标是你们!” 浮士德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大声呼喊着让其他整合运动成员赶紧逃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和担忧,看着那些疯狂的“牧群”逐渐逼近,心中十分清楚他们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幻影弩手们也开始向“牧群”发动攻击,试图为大家争取逃离的时间,但“牧群”数量众多且疯狂无比,形势变得越来越严峻。 浮士德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这些同伴安全离开这片可怕的区域。 …………………… “灰喉,敌人的动向很奇怪。” 在罗德岛负责的拦截点处,指挥的阿米娅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紧紧地盯着眼前敌人的行动,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规律。 随后阿米娅一一下令道,声音坚定而沉稳,带着领导者的威严。 “重装干员会尽力维持阵线,我们术师着重削减敌人的数量,有法术能力的感染者,就交给你和其他狙击干员处理了。” 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战术,目光在各个干员之间扫视,确保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 这时,灰喉发出疑惑道,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任务的纠结。 “我射杀感染者,也是可以容许的吗?” 她的声音有些迟疑,似乎在寻求阿米娅的肯定,又害怕得到那个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灰喉” 阿米娅沉默些许,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缓缓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坚定。 “有可能的话,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感染者。只是,我是不是允许别人这么做,别人是不是允许感染者伤害其他人” “没有任何意义。这些学说在战场上没有意义。如果真的有可能,没人应该伤害他人。无论是感染者还是普通人,都一样。” 阿米娅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和平的向往和对现实的无奈,她深知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有些事情往往身不由己。但她依然希望能坚守自己的原则,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伤害。 “…………” 灰喉听着阿米娅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理解阿米娅的想法,但同时也明白自己作为一名干员的职责。 “我明白了,阿米娅。我会完成任务的。” “嘉维尔会为我们提供医疗支援,所以注意自己的状况,别受伤。” 永劫这时提醒道,眼神中满是关切,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给大家注入一剂安心的良药。 阿米娅闭上眼还想再去影响“牧群”,试图用自己特殊的能力感知它们的情绪,进而找到应对的方法。但很快,她发出了自己的疑惑,眉头紧锁,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奇怪?那些是梅菲斯特的牧群?但我我怎么一点情感都感受不到?”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牧群”会如此特殊,仿佛失去了情感的连接。 阿米娅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困惑,可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不对。不对!”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随后她立马朝灰喉喊道,声音急切而尖锐,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灰喉,快下来!事情不对!” 而灰喉也是察觉出对方的不对劲,她一直密切关注着敌人的动向,此时眼神紧紧地盯着那些“牧群”,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它们竟然在拔出身上的源石?” 灰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那些“牧群”的行为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灰喉!” 阿米娅再次呼喊,催促着灰喉赶紧撤离,她知道此刻情况危急,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危险之中。现场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不知道这些“牧群”接下来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紧接着,“牧群”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疯狂地朝着灰喉扔出源石进行攻击。那些源石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颗颗致命的流星般飞速袭来……………… “嚯!” 伴随着一声有力的呼喊,博士手中的影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记斩击迅猛无比,源石结晶瞬间被切成两半,碎石飞溅。博士手持利刃,眼神锐利,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 “博士!你没事?” 锯开另一个源石结晶后的煌,脸上满是焦急,她迅速转头看向博士,大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我没事!你小心!” 博士回应道,眼神紧紧盯着周围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煌刚想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迎面而来的“牧群”就直接撞了上来,冲击力让她的身体不由得晃动了一下。 “哪冒出来这么多牧群?动作都完全变了!” 煌一边稳住身形,一边大声喊道,眼中透露出惊讶和警惕。这些“牧群”的行动比之前更加疯狂和诡异,让她一时有些难以应对。 “我也来帮你!” 博士大喊一声,迅速朝着煌的方向靠近,手中的影闪烁着寒光,随时准备出击。 “好!” 煌应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和博士背靠背站在一起,共同面对这些疯狂的“牧群”。两人默契十足,相互配合,博士的近战攻击和煌的强大力量相得益彰,试图在这混乱的局面中杀出一条血路。 周围的“牧群”不断涌来,发出阵阵嘶吼。 这些“牧群”早已失去理智,动作疯狂且毫无章法,它们嘶吼着,张牙舞爪地扑向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煌率先发难,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双手紧握电锯,猛地向前一挥,锯齿飞速旋转,带起一阵强劲的气流。冲在最前面的几只“牧群”躲避不及,直接被电锯击中,身体被强大的力量击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煌趁胜追击,脚步灵活地穿梭在“牧群”之间,电锯不断挥舞,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有力,“牧群”们纷纷倒下,但更多的又从四面八方涌来,似乎无穷无尽。 博士则专注于应对从背后偷袭的敌人。他手持影,目光敏锐,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当一只“牧群”从后方悄悄靠近,准备发动攻击时,博士迅速转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刺出,精准地刺中了“牧群”的要害。“牧群”发出一声惨叫,瘫倒在地。博士没有丝毫停顿,她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精湛的剑术,在敌人的包围圈中周旋。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既能够有效地击退敌人,又能巧妙地躲避“牧群”的疯狂反扑。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牧群”的攻势愈发猛烈。一只体型巨大的“牧群”咆哮着冲了过来,它的力量惊人,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煌毫不畏惧,迎着它冲了上去。她高高跃起,双手将电锯举过头顶,借助下落的力量,狠狠地劈向那只“牧群”。“牧群”见状,连忙抬起手臂抵挡。一声巨响,电锯与“牧群”的手臂碰撞在一起,溅出无数火花。煌的力量让“牧群”的手臂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但它依旧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攻击。 博士也陷入了苦战,周围的“牧群”越聚越多,她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就在这时,一只“牧群”趁她不备,狠狠地扑了过来。博士躲避不及,被撞倒在地。“牧群”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博士咬去。千钧一发之际,煌大喊一声。 “博士!” 她迅速转身,用电锯击飞了那只“牧群”,及时救下了博士。 “多谢!” 博士从地上爬起来,感激地看了煌一眼。 “别客气,先解决这些家伙再说!” 煌喘着粗气说道。 两人再次并肩作战,他们的配合愈发默契。煌凭借强大的力量在前方开路,博士则在后方保护她的安全,同时寻找机会攻击敌人的弱点。 ————————————————— 数字的变化,象征物的变化,人们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时间流逝。是的,我说过我可以理解,尽管我并不需要这种提醒,但如果这个日子能让你感到喜悦,那么它确实很有意义。 ——圣约送葬人 第187章 灰喉与浮士德之间的对峙 第187章 灰喉与浮士德之间的对峙 〈有多少人死在你面前了?〉 突破“牧群”包围的整合运动成员在浮士德的带领下缓慢前进着,他们的脚步疲惫而沉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和疲惫。队伍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危险再次笼罩。 “(乌萨斯语)” 浮士德旁边的一名乌萨斯成员问道,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期待。 能听懂话的浮士德点点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温和,试图给同伴们带来一丝安慰。“我会的。我会带回去的。”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充满了力量。 “(乌萨斯语)?” 那名乌萨斯成员又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更多的疑惑和担忧。 “嗯。我不去切尔诺伯格。放心。” 浮士德再次回应道,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知道同伴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也明白他们对未来的迷茫。但他下定决心,无论遇到多少困难,都要保护好这些同伴,带领他们找到一条安全的出路。 队伍继续前进着,浮士德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的手中紧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在来到一处房屋里,浮士德看着疲惫不堪的整合运动成员们,心中满是心疼。他轻声说道。 “大家就在这里休息一番,好好恢复体力。” 成员们如释重负,纷纷找地方坐下或躺下,不一会儿,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轻微鼾声。 等所有人全部睡下后,浮士德轻手轻脚地走出房屋。夜晚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拂过他的脸庞,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抬头望向天空,月色如水,洒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纱衣。 浮士德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却如潮水般翻涌。他想起了梅菲斯特那疯狂的举动,想起了那些在混乱中死去的同伴,心中一阵刺痛。他深知,现在的处境依然十分危险,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他不能退缩,他要为这些信任他的同伴们负责,带领他们找到一条安全的出路。 〈有多少人死在我面前了?〉 “放下武器!” 突然,一把弩直接顶到他的脑门后,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浮士德瞬间僵住,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只有你一个?” 灰喉眼神犀利地看着浮士德,眼中满是警惕与审视,只要他但凡有所举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浮士德的内心,洞察他的每一个想法。 “别回头。再动一下,我就射击!” 灰喉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充满了威慑力。 “弩手要先射击,再说话。” 浮士德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与挑衅。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熟练的技巧,瞬间“消失”在灰喉的视野当中。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隐匿于黑暗之中,只留下灰喉一个人警惕地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手中的弩,眼神快速扫视着周围的动静,以防浮士德突然发动攻击。 “什么?身体消失了?” 灰喉震惊了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原本以为自己占据着优势,却没想到浮士德竟然能在瞬间消失不见。 “不情报档案上有,你是他们的指挥官之一,浮士德。你的法术瞒不住我!” 她握紧手中的弩,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警惕。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想着关于浮士德的情报,试图找到应对的方法。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法术只对视觉起作用。只要我射击,你也一样会被弩箭刺穿。” 灰喉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自信,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坚信浮士德就在附近,只是利用法术隐藏了身形而已。 空气中响起浮士德笃定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无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 “不会。” 这简短的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让灰喉心中一紧。 “——!” 身后一声轻响,灰喉立马回头,神经紧绷的她反应极快,可还是晚了一步,被一把弩架住,就和刚才的情景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是两个人相互对峙着,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花。 “你能预判我的动作?” 浮士德有些惊讶地看着灰喉,没想到她竟能抓住自己所露出的一刹那的破绽。他原本自信于自己的隐匿和偷袭技巧,却在灰喉这里碰了壁,心中不禁对她多了几分警惕和重视。 “” 灰喉没有说话,眼神紧紧地盯着浮士德,手中的弩也丝毫没有放松。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的策略,同时也在暗暗佩服浮士德的实力。在这种对峙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致命的后果。 “我们,两个落单的弩手。同时按下扳机,我们都死。” 浮士德的声音冷静而低沉,他清楚地知道当前的局势。两个人都拿着致命的武器,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谁先动手,都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的名字?” 浮士德冷静地询问道,眼神专注地盯着灰喉,试图从她的表情和反应中获取更多信息。此刻的他,虽然与灰喉处于对峙状态,但仍保持着冷静的头脑,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代号灰喉。你什么时候跳到我身后的?” 灰喉也很爽快,没有丝毫隐瞒,直接报出了自己的代号,同时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她对浮士德的行动速度感到惊讶,想要弄清楚自己是在何时被对方钻了空子。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警惕,紧紧地盯着浮士德,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你第三次眨眼的时候你很爽快。” 浮士德如实回答,语气平静。他微微点头,对灰喉的爽快给予了评价。在这种紧张的对峙氛围中,两人简短的对话却透露出一种奇特的默契。 “你也和你的小队失散了。我不想杀伤没有战意的人。” 灰喉直率地开口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真诚,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弩,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似乎在等待浮士德的回应。她的语气坚定,表明了自己的原则和态度,不想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伤害他人。 “我们是敌人。” 浮士德的声音冷淡而坚决,他直视着灰喉的眼睛,提醒着眼前的现实。在他看来,尽管灰喉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们所属的阵营不同,之间的对立关系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罗德岛想要救助感染者。我看到你在帮助感染者。” 灰喉继续说道,她试图从浮士德的行为中找到一些共同点,找到可以沟通的契机。她相信罗德岛的理念,也希望能让浮士德认识到他们之间或许并非完全对立。 面对单纯的灰喉,浮士德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 “那是我的战友。你是我的敌人。罗德岛怎么会有这样幼稚的人?” 浮士德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他觉得灰喉的想法太过天真,在这残酷的现实中,阵营的对立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他不认为罗德岛的理念能够轻易改变什么,也不相信灰喉能仅凭这些就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是的,我很幼稚。我只会按命令做事。当我自己做决定时,我什么都做不了。” 灰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沮丧,她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也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坚守着自己的职责,按照命令行事,同时也希望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找到一丝正义和善良。 她和浮士德就这样对峙着,彼此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两人之间的矛盾和分歧依然存在,但似乎也在这交流中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你要当心。” 浮士德冷酷道,握在扳机上的手指紧了紧,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厉,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动攻击,给灰喉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手指松开!” 灰喉严厉出声道,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紧紧地盯着浮士德的手,时刻警惕着对方的举动,手中的弩也握得更紧了。 “你的弩没有连射机能。只要我躲过你的第一发射击,你就会死。别去按扳机。” 灰喉冷静地分析着局势,试图通过言语让浮士德放弃攻击。她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对方的劣势,希望能以此来威慑浮士德,避免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 而就在这时,浮士德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只听从命令,一味依赖别人的想法行动,最后会变成可怕的模样。” 浮士德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复杂的情感。 “为什么?” 灰喉因浮士德的话愣住了,她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明白浮士德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在这紧张的对峙时刻,这番话显得格外突兀。 “多数人只是盲从,他们会退缩,也会颤抖。他们并不真依赖谁,他们只是没有开始思考而那些没有自己方向的人,只是种索求愿望来获得成就感和存在感的机器。” 浮士德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继续解释道,他的表情认真,仿佛在阐述一个深刻的道理。 “开动,不断运作,投入愿望,实现愿望,把周围一切都吃掉,把许愿的人也吃掉。” 浮士德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哀,他似乎对那些盲目听从命令、没有自我思考的人感到失望。 ————————————————— 露水滴在叶片上,可就只能被太阳烤干了。我们是多么想融进叶脉,回归大地啊唔,我是说露水,是露水想要——啊,嗯唉 ——缪尔赛思 第188章 浮士德 第188章 浮士德 “我不会。” 灰喉自信地摇摇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对自己的信念和行为有着绝对的把握。她相信自己不会变成浮士德所说的那种人,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 却被浮士德一句否定道。 “你经历的还不够多。” 浮士德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看着灰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冷漠,仿佛在告诉她,现实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 “我看见你和刚才那个感染者最后的对话。你在做对的事。” 灰喉继续说道,她试图从浮士德的行为中找到他善良的一面,希望能借此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化解彼此的敌意。 “你的对错和我无关。” 浮士德冷冷地回应,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将自己与灰喉的观点完全隔绝开来。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对灰喉的话并不在意。 “浮士德,你一直在避开近卫局,哪怕是落单的龙门近卫局,你也没有射击他们。这些我都看到了。” 灰喉不依不饶,她观察得很细致,将浮士德的行为都看在眼里。她希望通过这些事实,让浮士德认识到自己内心的善良,也让他明白,他们之间或许并非完全对立。 “ 别把我的忍耐当成软弱。如果伏击的人是我,你已经死了。” 浮士德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的话语中带着威胁的意味。他不想让灰喉误解自己的行为,强调自己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并非因为软弱而不攻击。 “但你没有。” 灰喉毫不退缩,她直视着浮士德的眼睛,坚定地说出这句话。她用事实反驳了浮士德的威胁,暗示他的内心还是有一定的底线,并非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你很累了。只要是用弩的人,都能看出你的疲劳。弦绷得太紧,这样下去一定会断掉。” 灰喉看着浮士德,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同时也在以一个同行的身份指出他的状态问题。她明白长时间的紧张和战斗会让人疲惫不堪,而这种状态对于使用弩的人来说是很危险的。 “ 作为弩手,你实在太多话。” 浮士德不耐烦地回应道,他不想听灰喉的唠叨,此时的他更想尽快摆脱这种对峙又交流的局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眼神中透露出想要结束对话的急切。 “你也遭遇了那些特殊感染者,我们可以想办法。” 灰喉没有理会浮士德的不耐烦,继续说道,她试图说服浮士德与自己合作,共同应对那些特殊感染者带来的威胁。她觉得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或许可以放下彼此的敌对,携手解决问题。 “你说的也许很对。” 浮士德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灰喉的话。他承认灰喉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他的内心却有着自己的考量。 说完,浮士德瞬间 “消失” 在空气当中,动作之迅速让人猝不及防。他利用自己的法术,瞬间隐匿了身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等等!” 灰喉惊呼一声,没想到浮士德会突然消失。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想要留住浮士德,继续和他探讨应对之策。 “但我没有办法。” 浮士德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在开始运动的一瞬间消失了? 没法判断他的位置!) 灰喉站在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无奈,她的目光在四周不断扫视,试图捕捉到浮士德的一丝踪迹,可眼前除了寂静的环境,什么也没有。她对浮士德的 “隐身” 法术无可奈何,心中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很难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他的位置。 “ 嗯?为什么不杀我?” 灰喉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她的心中充满了不解。明明两人刚才还处于对峙的紧张状态,浮士德有机会杀了她,却选择了离开。 “你没有射击我,我也没有。” 浮士德淡定地说道,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无法确定他的具体方位。他的语气平静,似乎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在他看来,两人之间虽然是敌人,但刚才的对峙中,彼此都保持了一定的克制。 “下次不会了。如果你没射杀我,我就会射杀你。” 浮士德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多了一丝冰冷和决绝。他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下次再遇到,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我没有恶意!” 灰喉急切地说道,她希望浮士德能够相信自己,眼神中满是真诚,试图让对方放下对自己的防备和敌意。她不想与浮士德为敌,更不想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增添更多的杀戮。 “那才最可怜。” 浮士德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悲哀。在他看来,仅仅宣称没有恶意是远远不够的,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单纯的善意显得如此无力和可怜。 “ 也许你需要别人回答你的问题。不回答,你就不懂。别有负担,杀人、被杀,这种事天天发生。你们罗德岛也不可能避过的。” 浮士德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他似乎在向灰喉揭示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他认为灰喉太过天真,对现实的认识不够深刻,想要让她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下,杀戮是无法避免的,罗德岛也不能例外。 “ 为什么不能一起帮助他们?” 灰喉的话充满了疑惑和期待,她不明白为什么浮士德不能与罗德岛合作,共同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尤其是那些感染者。她的心中依然怀揣着美好的愿望,希望能够通过合作来改变现状。 灰喉的话让浮士德有些沉默,他的心中似乎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但他紧接着开口道。 “—— 我很想答应你的要求,但我知道不可能。” 浮士德的声音中带着无奈,他也渴望能够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能够帮助那些人,但他清楚现实的复杂性和残酷性,知道自己无法做到。 “别再追踪我了。你和他们的接触太少了,大脑里满是错觉和误解。 而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说完,浮士德的气息便消失了,任凭灰喉怎样去感觉都感觉不出来了。 <有多少人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死,又有多少人因为我什么都没做而死?> “快!快撤!那些感染者已经变成彻底的怪物了!” 一名警员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眼神中透露出对那些疯狂 “牧群” 的深深忌惮。 “啊!!我被咬住了,我被咬住了!!” 另一名警员发出痛苦的惨叫,他的手臂被一只 “牧群” 死死咬住,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那只怪物的撕咬,可 “牧群” 却如同疯了一般,死死不松口。 在龙门战场上的各个防线都或多或少地出现了发疯 “牧群” 的攻击。这些 “牧群” 失去了理智,眼神空洞而疯狂,它们不顾一切地冲向防线,用身体撞击着盾牌,用牙齿撕咬着警员。防线的警员们奋力抵抗着,他们挥舞着武器,试图击退这些疯狂的怪物,但 “牧群” 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它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前赴后继地发动着攻击。 有的警员被 “牧群” 扑倒在地,瞬间就被淹没在疯狂的攻击中;有的警员则在慌乱中射出箭矢,却只能暂时阻挡一下 “牧群” 的脚步。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恐怖的乐章。 指挥官们在后方焦急地指挥着,试图调整防线,组织有效的反击。但局势已经变得十分危急,那些发疯的 “牧群” 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地冲击着龙门的防线。而士兵们在长时间的战斗中,也逐渐疲惫不堪,伤亡越来越大。 此时的龙门,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谁也不知道这场噩梦般的战斗何时才能结束,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怎样。 “怎么会这样” 煌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如潮水般疯狂涌来的“牧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那些“牧群”的模样扭曲而恐怖,完全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发动着攻击。 “混账白发小子!!他又干了什么!” 煌忍不住骂道,她口中的“白发小子”自然是指梅菲斯特,她对这个家伙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她转头朝身后奋力砍杀的博士喊道,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愤怒。 “博士,动作快!我们快去预定地点和阿米娅汇合!这个数量级的牧群,不成型的火力小队是对付不了的,我们只能酌情行事!” 煌深知当前局势的严峻,以他们现有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如此数量的“牧群”。她急切地催促着博士,希望能尽快与阿米娅会合,重新制定应对策略。 “那那些近卫局警员他们怎么办?” 博士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奋力抵挡着“牧群”的攻击,一边问道。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那些近卫局警员也是在为了守护龙门而战,她不忍心就这样放弃他们。 “这时候可别想着帮助近卫局作战,我们的处境可比他们窘迫多了。先暂缓对近卫局的援助,我现在只敢保证你我的安全!” 煌大声回应道,她的语气虽然强硬,但也透露出一丝无奈。她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必须先保证自己的生存,才能有机会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如果贸然去帮助近卫局,很可能会让自己和博士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紧紧盯着博士,希望他能明白当前的形势,尽快做出决定。 “ 好。” 博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沉重,在再三思索后,他深知煌所说的话是正确的。当前局势下,他们自身都难保,继续留在这里不仅无法有效地帮助近卫局警员,还可能让自己和煌陷入绝境。他紧咬嘴唇,心中满是不甘,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情感。 随后,博士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和煌并肩作战,试图在这疯狂的 “牧群” 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他们相互配合,煌在前用强大的力量开路,电锯挥舞间,将靠近的 “牧群” 纷纷击退;博士则在后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偷袭。 两人一边战斗,一边朝着预定的地点艰难地前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牧群” 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不断地涌来,试图将博士和煌吞噬。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进。 终于,在一番激烈的战斗后,他们成功地摆脱了 “牧群” 的追击,暂时脱离了危险。 ————————————————— 我的种群没有未来,只能希冀过往赐予我们答案。你来自过去,博士,你是我,是我们的希望。但,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你仍然是那个把我拉出泡沫的人,你还拉着我的手,我怎么能就此放开呢? ——缪尔赛思 第189章 绝望的警员 第189章 绝望的警员 此时,近卫局的警员们正处于极度的困境之中,疯狂的 “牧群” 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防线摇摇欲坠,体力也在不断地消耗。 “不行,这波我们实在扛不住了!” 一名警员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手中的武器也变得有些沉重。 “必须撤离!再不撤的话,我们小队就完了!” 另一名警员也焦急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就在警员们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慌张。”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下一秒,一个身着灰黑色蓑衣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在警员的身后,他的出现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 “啊?!你是” “这身装束 你” 警员们纷纷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们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来意。 对于警员的疑惑,蒙面人没有在意。 “援军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分成两队。向他们两侧移动。” 蒙面人冷静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慌乱。 “可是,大人” 一名警员想要说些什么,但被蒙面人打断了。 “这次请相信我。虽然我不能出手,但这个办法会起效。” 蒙面人的声音依然平静,仿佛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随后蒙面人开始指挥道。 “夹击之后,从两侧把他们控制住;剩下的,就交给援军。” 警员们听了蒙面人的话,虽然心中还有些疑虑,但在这危急关头,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相信他。 “明白!” 警员们齐声回答道,然后迅速按照蒙面人的指示行动起来。他们分成两队,朝着 “牧群” 的两侧移动,试图按照计划对 “牧群” 进行夹击。 “呃,呃!!”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嘶吼,一个 “牧群” 突然如离弦之箭般朝一个警员发起了袭击。那 “牧群” 眼神凶狠,张牙舞爪,速度之快让警员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应。 “——!”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蒙面人眼神一凛,迅速冲上前去。他的身姿矫健,如同鬼魅般一闪而过,紧接着一记手刀迅猛地砍向 “牧群” 的脖颈。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牧群” 应声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 谢谢长官!” 死里逃生的警员瘫倒在地,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同时眼神中也充满了感激,他望着神秘的蒙面人,声音颤抖地说道。 “如果你没帮我们挡下那个” 警员的话语还未说完,蒙面人淡定地提醒道。 “背后。” 警员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只见又有几只 “牧群” 正朝着他们扑来。他连忙挣扎着起身,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战。 “快,快回击!” 一名警员急切地喊道,看着不断逼近的 “牧群”,他的眼中满是焦急和恐惧,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蒙面人拦住他,摇摇头,眼神冷静而坚定。 “没用。你们聚拢。缩起来。” 蒙面人简洁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明白!” 一些警员迅速回应道,开始按照蒙面人的指示行动起来,他们相互靠拢,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 “不,可是那样” 另一名警员似乎对这个策略有所疑虑,他皱着眉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不行。在这里,光防御并没有用。我们必须得主动寻找出路” 一名较为冷静的警员分析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的光芒。 “对了,从高处!我们从楼梯走,反过来利用建筑里的走廊攻击它们!” 突然,一名警员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新的办法,他兴奋地喊道。 “ 不成,好像还是只能防御。但至少不会再被这一大群疯子挤在角落了!” 另一名警员回应道,虽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能无法完全解决问题,但也意识到这是目前比较可行的方案。 “对,先转移,然后通过各出入口聚拢,快速收缩队伍,进入防御姿态!快,动起来!” 一名警员大声指挥着,其他警员纷纷响应,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蒙面人听了他们的话也是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很好。加分。” 蒙面人的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肯定。 “长官,请跟我们一起来!” 一名警员焦急地喊道,他望着蒙面人,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待。在这危险的时刻,他希望蒙面人能和他们一起行动,这样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不用。” 蒙面人简短而坚决地拒绝了,他的声音不带一丝犹豫,仿佛早已做出了决定。 “啊?” 警员们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蒙面人要独自行动,毕竟前方是汹涌的 “牧群”,危险重重。 “你们去。我从地上走过去。” 蒙面人再次开口,语气平静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畏和自信,仿佛那些疯狂的 “牧群” 并不能对他造成威胁。 说完,蒙面人就朝 “牧群” 冲了过去。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地穿梭在 “牧群” 之中。“牧群” 们察觉到了他的靠近,纷纷嘶吼着转身扑向他,一时间,尘土飞扬,嘶吼声和咆哮声此起彼伏。 蒙面人却丝毫不惧,他灵活地躲避着 “牧群” 的攻击,同时巧妙地利用周围的环境和 “牧群” 的空隙,朝着目标方向前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仿佛与这混乱的战场融为一体。 “攻势太猛烈了!!” 一名警员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他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有些微弱。此刻,“牧群” 如潮水般疯狂地冲击着防线,那密密麻麻的身影和此起彼伏的嘶吼声,让人心生恐惧。 在主防线上,警员们被突如其来的 “牧群” 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原本严阵以待,却没想到 “牧群” 的攻击如此迅猛和疯狂,瞬间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我们装备的都是穿刺性武器,没法有效对抗他们!” 另一名警员焦急地喊道,脸上满是无奈。他们手中的武器在面对这些疯狂的 “牧群” 时,效果大打折扣,无法给予其有效的打击。 “不能退后!” 近卫局队长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他深知,他们身后就是安全区,那里有无数的市民,如果防线被突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们背后是安全区!要是让他们打进去了,里面的市民就完了!” 队长继续强调着,试图让警员们明白他们肩负的重任。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着每一个警员的内心。 “那怎么办?!” 一名警员带着绝望的语气问道,他已经被 “牧群” 的攻击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严峻的局面。 “要战便战!战到近卫局一个都不剩为止!” 队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悲壮和豪迈。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斗志,鼓舞着每一个警员。 随后队长接着喊道。 “小心源石投掷物,除了会腐蚀装备以外,有些是会爆炸的!” 就在这时,一个警员又喊了起来。 “啊!阿中受伤了!” 那警员的声音中满是惊慌,尖锐的呼喊在激烈的战斗声中显得格外刺耳。只见阿中捂着伤口,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阿中,退下来!你,顶上去!别让它们穿过防线!” 队长迅速做出反应,大声下达着命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但更多的是坚定,不容置疑地指挥着防线的部署。被点到名的警员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填补了阿中留下的空缺,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盯着前方的 “牧群”。 “啊啊啊啊!它,它抓到我了,它在咬,不,唉啊啊!!!” 突然,又传来一声惨叫,是阿义的声音。只见一只 “牧群” 死死地抓住阿义,尖锐的牙齿咬进了他的身体。阿义拼命地挣扎着,脸上满是恐惧和痛苦,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阿义!!!” 其他警员们纷纷呼喊着阿义的名字,眼中满是震惊和悲痛。但他们不能有丝毫的分神,因为 “牧群” 的攻击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猛烈了。他们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继续奋力抵抗着,手中的武器挥舞得更加有力,试图击退这些疯狂的怪物,保护自己的战友和身后的安全区。 然而,“牧群” 的数量实在太多,他们的防线在不断地受到冲击,每一个警员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不知道这场残酷的战斗还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坚守到最后。 ————————————————— 露水会被蒸腾,其中的一切都将消失不见。我还有机会见到天降雨露,重新与同胞聚首相认吗? ——缪尔赛思 第190章 监察司长官、黑蓑 第190章 监察司长官、黑蓑 “真丢人!” 就在阿义即将命丧 “牧群” 血口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带着浓浓不屑的声音好似炸雷,陡然在他头顶上方响起。这声音来得毫无征兆,瞬间穿透了战场上嘈杂的嘶吼与喊杀声,令阿义原本绝望紧闭的双眼猛地一睁,满是惊惶与诧异。 “纵贯白雷正法,去!”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宛如神祗怒喝般的威严指令,一道粗壮得仿若能将天地撕裂的强劲闪电,裹挟着滚滚雷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阿义头顶轰然射出。那闪电恰似一条灵动却又狂暴的白色巨龙,周身缠绕着噼里啪啦作响的电弧,所经之处,空气都被瞬间电离,发出刺鼻的焦糊味。刹那间,原本张牙舞爪、即将把阿义吞噬的 “牧群”,在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它们的身躯瞬间被闪电包裹,皮肤与毛发在高温下瞬间碳化,肌肉组织被强大电流搅得粉碎,不过眨眼间,便化为一堆冒着青烟的灰烬,散落在地。 “雷电法术?!” 近卫局队长原本正拼尽全力抵挡 “牧群” 的冲击,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惊得双目圆睁,眼球几乎都要夺眶而出。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大张着,足以塞下一个鸡蛋,手中的武器也因震惊而不自觉地垂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他在近卫局摸爬滚打多年,见识过各式各样的法术与战斗手段,可如此威力惊人、瞬间就能将大批 “牧群” 化为乌有的雷电法术,却还是头一回见,内心的震撼如汹涌澎湃的海啸,一波接着一波。 “什,什么 一瞬间就把这些躁狂患者都消灭了?” 其他警员们也同样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景象惊得呆若木鸡。他们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有的张大了嘴巴,合都合不拢;有的手中武器滑落,砸在地上都浑然不觉;还有的眼神中满是敬畏,直勾勾地盯着那片刚刚被闪电肆虐过、此刻还弥漫着淡淡青烟的区域。就在片刻之前,这里还充斥着疯狂的 “牧群”,危机四伏,而如今却已一片死寂,好似刚才的血腥厮杀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哈,哈” 这时,一位身披深红披风的兜帽人,仿若从天而降的魔神,身姿潇洒却又带着几分不羁,缓缓出现在阿义身后。那深红披风在微风中烈烈作响,仿佛一面燃烧的旗帜,为这片血腥的战场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阿义惊魂未定,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触及兜帽人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眼前神秘人的敬畏。 “刚才我就说了不会出手不会出手,没想到,你们这些个样子怎么保护百姓?!” 兜帽人微微低头,目光透过那幽深的兜帽阴影,冷冷地落在早已被吓呆的阿义身上,语气中既有不屑,又透着深深的无奈。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重重地敲击在阿义的心头,令阿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头垂得更低了。 “到最后居然还是让我动手了,太丢脸了!” 兜帽人继续数落着,话语中满是对警员们表现的不满,那语气就好像在训斥一群不成器的孩子。阿义听着这些话,羞愧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近卫局队长这才回过神来,定睛看清来者的独特打扮,心中一惊,忙不迭地小跑过来,双脚并拢,身姿站得笔直,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高声说道。 “监察司长官” 但谁能想到,话还没说完,兜帽人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大声说道。 “长官前长官后的,不是让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 我们没想” 队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显得极为尴尬,嗫嚅着想要解释,却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本来想说精神可嘉,结果你们现在都活蹦乱跳的,还把事情丢给我解决,也不知道你们还能干些什么!” 说完,兜帽人猛地转过身,披风随风扬起,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他一边大步向前走去,一边高声喊道。 “走!去下个地方!” 紧接着又转头看向警员们,怒声催促道。 “快指路!我都动手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动作快点!” 刚走了几步,兜帽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猛地回头,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警员,郑重其事地说道。 “对了,刚刚我没出手过,一定给我记住了,明白吗?” “明白!” 警员们齐声回答,声音洪亮却又带着几分敬畏。于是,他们迅速收拾心情,按照兜帽人的指示,加快脚步朝着下一个地方赶去。 在前往下一个战场的途中,狂风裹挟着战场特有的硝烟味与尘土,肆意地翻卷呼啸。监察司长官身姿挺拔,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稳稳地走在队伍最前方。他身上那件神秘的服饰,在狂风中烈烈作响,仿佛一面不屈的旗帜。只见他微微侧过头,眼神如冰刀般锐利,冷冷开口。 “百姓要是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你们都该撤职,我也得辞职,全部失业!”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寒霜,直直地穿透众人的耳膜,在这空旷且嘈杂的行军途中清晰回荡。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近卫局队员们的心中炸响,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跟在身后的近卫局队长,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好似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迅速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黯淡的天色下闪烁着微光。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嗫嚅道: “明,明白我们会尽力的。”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透着深深的畏惧与紧张。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仿佛压上了千斤重担,百姓的安危、监察司长官的严厉指令,让他心中的压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知道就好!” 监察司长官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旋即加快了脚步,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仿佛脚下的土地都要为之震颤,急切的模样好似前方有无数亟待拯救的生命在召唤。 片刻后,监察司长官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影影绰绰、还未完全被战火吞噬的城市轮廓,若有所思地开口询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少见的谨慎与疑惑。 “对了,你们认识那些黑蓑吗?”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闪过一抹警惕,仿佛在回忆与“黑蓑”相关的种种画面。 “黑蓑?那是什么?”。 近卫局队长满脸茫然,眼睛瞪得滚圆,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活像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他歪着头,眼神中尽是懵懂,在记忆深处疯狂翻找,却愣是对“黑蓑”这个词毫无印象,满心的困惑如同乱麻一般缠结。 监察司长官听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的失望如同墨汁般洇散开来。他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语气中满是嫌弃,拔高声音说道。 “眼力太差了!就是那些在楼顶上行动的,穿黑色蓑衣的人啊。”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臂,在空中比划着那些神秘人的身形与动作,试图让队长能够理解。 “抱歉长官,你说什么?” 近卫局队长依旧一脸迷糊,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迷茫,完全没领会监察司长官的描述。他的表情尴尬到了极点,两只手不自觉地在身侧微微颤抖,心里又急又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能让长官满意。 此刻,周围的空气仿若被一层寒霜包裹,变得冰冷而凝重。监察司长官和近卫局队长之间的对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队伍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默气息,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测“黑蓑”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的出现又会给这场艰难的战斗带来怎样未知的变数。 而前方的战场,依旧笼罩在一片未知的迷雾中,危险与挑战如狰狞的巨兽,正张牙舞爪地等待着他们,让人不寒而栗 。 “盾卫出列!” 诗怀雅那清脆且充满力量的声音,在防线的通讯频道中持续不断地响着,仿佛一阵激昂的战鼓,敲击在每一位战士的心头。她身姿挺拔地屹立在指挥位置上,眼神坚定而锐利,密切注视着战场上的局势,有条不紊地发布着指令。 与此同时,陈的声音也在频道中骤然响起。 “侦察队,后撤!死守火力点!” 陈紧握着手中的赤霄剑,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光,映照出她那焦急而坚毅的面容。她望着眼前不断抵抗却依旧承受着巨大压力的防线,内心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着急。 “这些突变感染者,居然还会扰乱电波?这样下去,侦察队也会有危险!” 陈一边在心中暗自思忖,一边挥舞着赤霄剑,奋力砍向冲来的 “牧群”。她的动作迅猛而凌厉,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将靠近的 “牧群” 纷纷击退。然而,“牧群” 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好似永远也杀不完。 砍倒又一个 “牧群” 后,陈身形敏捷地后退数步,微微喘息着,抬手擦了擦嘴角上沾染的灰尘,忍不住再次低声自语道。 “这些突变感染者,居然还会扰乱电波?这样下去,侦察队也会有危险!”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深知侦察队一旦失去通讯支持,在这复杂危险的战场上将会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就在这时,诗怀雅如同一道疾风般扛着武器来到了陈的身旁。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发丝在风中凌乱地飞舞。 “ 没法停下来!止不住!你刚才一个人砍了多少这种东西?能不能再表演一遍?!” 诗怀雅大声说道,声音中既有对当前严峻局势的焦急,又带着对陈强大战斗力的期待,希望陈能够再次展现出惊人的实力,扭转眼前这艰难的战局。 ————————————————— “折射真相,投映未来”?许多人接触占星学的初衷,只是好奇自己的死期,不过特里蒙的天空被克丽斯腾撕开的那一刻,占星学便已经成为了可笑的伪论。这件事可比占星学本身有趣多了。 ——霍尔海雅 第191章 英勇的陈 第191章 英勇的陈 “不一样!” 陈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犹豫,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诗怀雅的期待。她紧握着赤霄剑,眼神凝重地盯着如潮水般涌来的 “牧群”,此刻她满心忧虑的是战场上严峻的局势,根本无暇顾及诗怀雅的请求。 诗怀雅满怀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被驳得一时语塞,只能没好气地嘟囔道。 “啊?个仆街龙关键时刻怎么这么没用!” 她双手叉腰,脸上写满了懊恼,原本以为陈能像之前那般大展神威,迅速扭转战局,却没想到被陈干脆利落地拒绝。 “那你先表演点作用给我看看!” 陈毫不示弱地回怼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催促。她深知当下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防线的存亡,急需有人站出来缓解这危急的态势。 诗怀雅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摩拳擦掌,正准备大展身手,向陈证明自己的实力。然而,就在她刚摆好架势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天空中一个黑点迅速变大 —— 是无人机! “无人机!” 诗怀雅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瞬间意识到危险的来临,那架无人机极有可能携带着威力巨大的爆炸物,一旦在附近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啊!” 陈也在同一时刻发现了危险,她反应极快,来不及多想,只匆匆瞥了一眼无人机,便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揽住诗怀雅的腰,使出浑身力气将她向后甩了出去。诗怀雅的身体如同一颗被发射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紧接着,陈自己也毫不犹豫地朝着后方扑去。 “轰!!!”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然响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火光冲天而起,滚滚浓烟瞬间笼罩了两人原先所处的位置。强大的气浪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肆意地席卷着周围的一切,石块、尘土被高高掀起,四散飞溅。在这爆炸的冲击下,附近的 “牧群” 也被掀翻在地,防线周围一片狼藉。 而陈和诗怀雅,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运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陈警司说了!!!侦察队!!!后撤!!!死守火力点!!!” 爆炸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诗怀雅便扯着嗓子,对着通讯器声嘶力竭地喊道。她的声音因焦急而微微颤抖,在一片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出。喊完后,她迅速转身,看向身旁灰头土脸的陈,眼神中满是关切,急切地询问道:“怎么样?” “啊?” 陈一脸茫然,由于刚才爆炸的冲击,她的耳朵嗡嗡作响,根本没听清诗怀雅的话。她皱着眉头,努力想要捕捉诗怀雅的声音,可耳边除了持续的耳鸣声,什么都听不真切。 “我问你怎么样!火力小组,弩弹发射!” 诗怀雅提高了音量,几乎是贴着陈的耳朵喊道,同时不忘对火力小组下达指令。然而,陈依旧一脸困惑,大声回应道。 “你说什么??” “” 陈的反应让诗怀雅一时语塞,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又气又急。这关键时候,陈竟然听不见自己说话,可战场上形势危急,根本容不得耽误。 陈见诗怀雅这副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赶忙大声解释道:“我被弄耳鸣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推了推诗怀雅,神色焦急万分,急忙说道。 “去,用你这本领通知带 β 号源石电台的通讯小组,让他通知其他各大队,牧群棘手,坚守位置,尽量减少伤亡,别省火力!” 陈的语速极快,每个字都饱含着对战场局势的担忧,她深知此刻必须尽快将指令传达下去,才能稳住防线。 “你可真是个仆街龙!” 诗怀雅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她虽然嘴上抱怨,但心里清楚陈并非故意如此。她瞪了陈一眼,转身就要跑开去执行任务。 然而,陈敏锐地察觉到了诗怀雅的口型,大声喊道:“我看到你的嘴型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调侃。 “哼!” 诗怀雅轻哼一声,没有回头,脚下步伐加快,急匆匆地朝着通讯小组的方向跑去。她的身影在混乱的战场上穿梭,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尽快将消息传达出去,带领大家度过这艰难的一关。而陈则望着诗怀雅离去的背影,定了定神,重新握紧手中的赤霄剑,转身再次投入到与 “牧群” 的激烈战斗中。 战场上,陈宛如一头勇猛无畏的狂狮,孤身陷入 “牧群” 的重重包围。她手中的赤霄剑,恰似一道燃烧的烈焰,每一次挥舞都裹挟着千钧之力,所到之处,“牧群” 纷纷倒下。 陈身姿矫健,灵活地穿梭在疯狂扑来的 “牧群” 之间。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然与坚毅,紧紧锁定着每一个目标。一个身形高大、肌肉隆起的 “牧群” 嘶吼着冲上前,它的双眼布满血丝,散发着疯狂的气息,粗壮的手臂高高举起,如同一根粗壮的树干,朝着陈的头顶狠狠砸下。 陈毫不畏惧,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侧身疾冲向 “牧群”。她手中的赤霄剑顺势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砍向 “牧群” 的手臂。“咔嚓” 一声,伴随着 “牧群” 痛苦的嘶吼,它的手臂被齐根斩断,断肢带着鲜血飞了出去,溅落在地面上。 但 “牧群” 们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愈发疯狂。几只身形敏捷的 “牧群” 从不同方向朝陈包抄过来。它们的动作迅速而诡异,如同鬼魅一般。陈立刻警觉,她快速转身,手中的赤霄剑在身前快速旋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将试图靠近的 “牧群” 纷纷逼退。剑刃与 “牧群” 的身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溅起一串串火星。 在激烈的搏斗中,陈的衣衫被划破,几缕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但她浑然不觉。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守住防线,击退这些疯狂的 “牧群”。 她瞅准时机,猛地大喝一声,声音响彻战场。她高高跃起,手中的赤霄剑汇聚起全身的力量,朝着一只最为凶悍的 “牧群” 全力劈下。这一剑,带着破竹之势,直接将那只 “牧群” 从上至下劈成两半。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陈一身,但她没有丝毫停顿,迅速落地并往后方过了回去。 当陈撤下来的那一刻,近卫局的盾卫们如同训练有素的钢铁长城,瞬间就顶了上去。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手中巨大的盾牌紧密相连,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疯狂的 “牧群” 阻挡在外。盾牌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曲激昂的战歌,宣告着他们守护阵地的决心。 “陈 sir!” 一个警员心急如焚地呼喊着,他奋力挤过人群,朝着陈的方向奔来。他的脸上满是尘土,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眼神中充满了对陈的关切。然而,耳鸣的陈却丝毫听不到警员的声音,她皱着眉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我听不清!” 陈大声地喊着,试图让警员明白自己的状况。可是,周围 “牧群” 的嘶吼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各种武器发射时的 “咆哮” 声更是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声浪,让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无法听清任何声音的修罗场。 “陈 sir!!” 警员见状,扯着嗓子再次大喊,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都涨得通红。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依旧显得如此微弱。 “声音再大点!!” 陈焦急地比划着,不断地摇头,示意自己还是听不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急,在这关键时刻,失去听力无疑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就在两人艰难沟通的时候,战斗还在如火如荼地继续着。“牧群” 们不顾生死地冲击着防线,不断有新的 “牧群” 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突破盾卫们的防御。 “用破墙弹!快!破墙弹!” 盾卫队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勉强传了出来。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紧紧盯着眼前的 “牧群”,手中的指挥棒不停地挥舞着。 其身后的警员们听到指令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动作娴熟地掏出破墙弹,眼神中透着紧张与专注。“预备 ——”,随着一声低喝,警员们整齐地举起手中的破墙弹发射器,对准眼前如潮水般的 “牧群”。 “发射!” “轰轰轰!!!” 一轮齐射过后,数枚破墙弹在 “牧群” 中轰然炸开。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地面都为之颤抖,滚滚浓烟瞬间升腾而起,将 “牧群” 笼罩其中。火光闪烁,强大的气浪将 “牧群” 们掀翻在地,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在这一轮猛烈的攻击下,“牧群” 被消耗殆尽,战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近卫局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时间,警员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而陈和那名警员,也趁着这短暂的平静,继续尝试着沟通,试图了解目前的战局情况。 “ 真安静啊。” 陈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同时又夹杂着些许放松,看着阵线前寂静的场景,忍不住感慨道。此时,战场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刚才激烈战斗留下的残骸散落一地,“牧群” 的嘶吼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而此刻的宁静却显得如此珍贵而又诡异。 “陈 sir。” 身旁的警员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打破这短暂的宁静。 “嗯,我听得见。” 陈轻轻点了点头,她的耳朵已经恢复了些许听力,能勉强听清警员的话语。她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在警员的身上,眼神中带着询问。 “” 警员张了张嘴,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似乎在纠结着该如何向陈汇报。 陈见状,直接开口说道。 “说。没关系。” 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让警员不敢再有所隐瞒。 “我们有 客人。” 警员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他不知道陈听到这个消息后会作何反应,也不知道这些 “客人” 的到来会给目前的局势带来怎样的变化。陈听了警员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 愚人砌好了高墙,哲人推倒它,反之亦有历史是个有趣的资料库,里面必然藏着对未来的启示,毕竟历史也曾是无数代人的未来这才是我在意的。 ——霍尔海雅 第192章 出手的黑衣神秘人 第192章 出手的黑衣神秘人 “已经来了吗?看来已经顺势混进我们的小队里了。” 陈神色冷峻,微微眯起的双眸犹如寒星,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那语气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身姿笔挺,站在一片战后的狼藉之中,衣摆随风轻轻飘动,发丝间还夹杂着些许硝烟的味道。 对于那些来自上层的干预,她心里早有预判,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上头的人怎可能任由近卫局自行其是,他们必然会以某种隐蔽的方式介入,此刻听闻消息,她不过是在心底默默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罢了。 “也算是意料之中。他们不可能真放手让近卫局去做的。无所谓,不用改变任何计划。让他们看看龙门的实力。” 陈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傲然之气,仿佛她身后是坚不可摧的龙门壁垒。她坚信,即便那些神秘的 “客人” 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队伍,近卫局凭借自身过硬的素质和顽强的斗志,也足以应对一切挑战。在她看来,这些外部势力的介入不过是小插曲,龙门的力量定能冲破重重阻碍,守护住这片土地的安宁。 然而,陈万万没有料到,在这看似逐渐趋于稳定的战局背后,一场更为棘手的危机正悄然蛰伏,伺机而动。 “还有一个消息,我 不知道它的准确性怎么样。” 警员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微微发颤,他的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似乎想要把声音压低,又生怕陈听不见。他微微低下头,眼睛时不时偷瞄陈的表情,神色间满是犹豫与不安,深知接下来要汇报的内容可能会打破现有的平静,让本就严峻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你说。” 陈的声音短促而有力,犹如一道凌厉的命令划破空气。她微微侧过脸,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警员,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对方的心思,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急切地等待着下文。 “有队员目击到身穿黑色雨披的人。” 警员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将这句话艰难地吐出。他的声音在这死寂的战场上回荡,清晰得有些刺耳,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此时,周围弥漫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呛人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给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整合运动?” 陈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脑海中迅速闪过整合运动那些疯狂的身影。在她的第一反应里,以为这是整合运动又想出的新花样,企图趁着龙门局势混乱,再次兴风作浪,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但警员接下来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的猜测。 “恰好相反,我们发现的都是整合运动与他们交战的痕迹。而且” 警员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仿佛回忆起那些场景仍心有余悸。 “而且什么?” 陈向前跨出一步,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急切,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身体微微前倾,恨不得直接从警员嘴里掏出答案,眼神中满是迫切的期待。 “而且 那些整合运动的死状都很” 警员的声音愈发颤抖,几乎带着哭腔,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微微哆嗦着,似乎那些恐怖的画面就在眼前。 听着听着,陈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猛地一挥手,打断了警员的话。 “搞什么都市传说,大晴天的穿着黑色雨披在龙门里神出鬼没?真该去看精神科了” 陈满脸不屑,嘴角微微下撇,脸上写满了对这个荒诞消息的质疑。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仿佛想要把这荒谬的传言从脑海中甩出去。 然而,陈的话还没说完,笑容便在脸上瞬间凝固,她的眉头陡然紧锁,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 等等。黑色雨披?”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疑惑,脑海中如同闪电划过,瞬间闪过一些模糊却又似乎至关重要的片段。她隐隐觉得,这 “黑色雨披” 三个字绝非偶然出现,一定与之前某些被忽略的线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潮水般在她心中迅速蔓延开来,令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 灰喉在胡同中没命地奔跑着,急促的脚步声在狭窄的巷道间回响,如同密集的鼓点。她的呼吸紊乱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仿佛要将肺腔撕裂,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浸湿了她的衣领。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满弦的弓。 紧接着,她身形一闪,迅速躲进旁边的一个巷子里。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看向不远处的几个人影。此刻,她的心跳急剧加速,砰砰砰的声音在她耳中回响,几乎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声响。 “这是什么?” 灰喉的嘴唇微微颤抖,轻声呢喃道,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充满了疑惑与警惕。只见不远处,几个身披黑色雨披的神秘人正伫立在那里交谈着。他们的雨披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宛如黑色的幽灵,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十二区已洁净。已抹除全部感染者。” 其中一个声音低沉地响起,那声音仿佛从幽深的地狱传来,冰冷而毫无感情,让人听了不寒而栗。说话者身形高大,雨披下的身影若隐若现,看不清面容,但仅从那声音和气势,就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三队、四队正在行动中。” 另一个声音接着说道,同样低沉而压抑,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这几个神秘人站得笔直,姿态沉稳,仿佛他们所谈论的“抹除感染者”之事,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常任务。 为首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一圈四周,低声说道:“前往下一区域。”那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明白。” 其他人齐声应道,声音整齐而划一,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意味。随后,他们便整齐地转身,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朝着下一个方向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灰喉的视线中,只留下一片死寂的街道,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灰喉仍躲在巷子里,心脏剧烈跳动,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刚刚听到的一切,这些神秘人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又会给这片土地带来怎样的影响 。 “呃 呃” 发疯的 “牧群” 发出低沉而恐怖的嘶吼,那声音仿佛从地狱深渊传来,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疯狂。它们双眼通红,血丝密布,完全丧失了理智,身形摇摇晃晃却又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不仅朝着近卫局的防线疯狂冲击,对于身旁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整合运动队友,同样发起了无差别的攻击。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同胞,醒醒啊!”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满脸惊恐,他的声音因绝望而颤抖,双手拼命挥舞着,试图唤醒眼前陷入疯狂的同伴。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眶中满是泪水,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却变得如此狰狞,心中充满了痛苦与不解。然而,“牧群” 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张牙舞爪地扑来,尖利的爪子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呼啸。 “不、不行!快逃,快逃啊!” 另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极度的恐惧。他的身体瑟瑟发抖,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看着 “牧群” 疯狂的模样,他深知此时已无力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同伴们赶紧逃离这危险之地。他一边呼喊,一边拉扯着身旁的队友,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你们快走,别被他们抓住!快走啊!” 一位身形健壮的整合运动队员站在队伍后面,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在一片混乱中格外清晰。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阻挡 “牧群” 的脚步,为队友们争取逃跑的时间。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 “牧群” 的,但他依旧毫不退缩,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 然而,“牧群” 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如潮水般不断涌来,渐渐将这位队员淹没。他的呼喊声逐渐被 “牧群” 的嘶吼声所掩盖,而其他整合运动成员们,在一片混乱与恐惧中,四处奔逃,他们的身影在战火与硝烟中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助,不知道这场噩梦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 在整合运动成员们惊慌失措、疯狂逃窜之时,城市的楼顶上,几个身披黑色雨披的神秘人宛如暗夜幽灵,静静地伫立着,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混乱的场景。城市的喧嚣、人们的呼喊,都无法打破他们周身那仿若实质的寂静氛围。 “已发现额外目标。” 其中一人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他微微抬起头,那双隐匿在雨披兜帽阴影下的眼睛,如同寒夜中的冷星,冷漠地注视着下方奔逃的人群。 “感染者流窜群体,发现于十三区、六区交界。四十四人。” 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响起,语气机械而精准,迅速汇报着关键信息。这几个神秘人之间的交流简洁明了,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精心雕琢,没有丝毫的冗余。 “预计完成时间小于五分钟。” 为首的神秘人微微点头,给出行动预估,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行动开始。” 随着这简短而有力的指令下达,几个神秘人瞬间动了起来。他们的身姿轻盈而敏捷,如同黑色的闪电,从楼顶上一跃而下,朝着整合运动成员逃窜的方向迅速奔去。他们的行动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速度。 雨披在风中烈烈作响,宛如张开的黑色羽翼,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他们的出现显得如此突兀而又令人胆寒。此刻,那些正在疯狂逃窜的整合运动成员们,还未意识到,一股更加危险的力量正朝着他们逼近。 ————————————————— 我们的故事?羽毛被森林的露珠打湿,尾巴扫过倾颓的石柱,知识就此代代延续。我们拥抱着日益膨胀的未知,迈步走向疯狂我当然不愿意发疯,但我愿意为改变这种可笑的命运发疯。 ——霍尔海雅 第193章 劫后余生 第193章 劫后余生 几个黑色雨披的神秘人如鬼魅般穿梭在街巷,眨眼间便靠近了逃窜的整合运动成员。他们的行动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正慌不择路地奔跑着,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身旁一闪而过。他惊恐地转过头,只见一个黑色雨披的神秘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还没等他发出惊呼,神秘人便以极快的速度出手,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利刃精准地刺进了他的咽喉。那人瞪大了双眼,满是恐惧与不甘,身体缓缓倒下,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其他神秘人也各自展开行动。他们分散开来,迅速将整合运动成员们包围。在狭窄的胡同里,一名年轻的整合运动成员被两个神秘人前后夹击。 他慌乱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抵挡,但神秘人的动作太快了。其中一人侧身躲过他的攻击,紧接着一个旋身,一脚踢在他的腰间。他惨叫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还没来得及挣扎,另一个神秘人便走上前,结束了他的生命。 仅仅过了两分钟,已有大半的整合运动成员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人惊恐万分,他们紧紧靠在一起,眼中满是绝望。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颤抖着声音喊道。 没有人回答他,神秘人们继续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他们的 “清理” 行动。在一处拐角,一个神秘人追上了几个试图逃跑的整合运动成员。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地面上涌起数道冰刺,将那些人死死地钉在了原地。他们发出凄惨的叫声,在冰刺的穿刺下渐渐没了动静。 四分钟过去了,原本四十多人的整合运动群体,只剩下寥寥数人还在苦苦支撑。他们背靠着背,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啊,救、救救我们!”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双眼圆睁,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此时的他,已经被眼前黑色雨披神秘人的恐怖手段彻底吓破了胆,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尽全力发出绝望的呼救。 “我们投降!我们 ——” 另一个整合运动成员也声嘶力竭地喊道,他的脸上满是泪痕,嘴唇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恐惧而变得苍白。他双手高高举起,试图表明自己投降的意愿,希望能借此换来一线生机。然而,黑色雨披的神秘人却不为所动,他们眼神冰冷,如同看待蝼蚁一般漠视着这些苦苦求饶的人。 其中一个神秘人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手中的武器再次挥动,利刃划破空气,带着冰冷的杀意,直直地刺向那个求饶的整合运动成员。那人瞪大了双眼,眼中的希望瞬间破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哼,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另一个呼喊求救的整合运动成员,见求饶无用,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转身,试图逃跑。但他刚迈出几步,一个神秘人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前方。神秘人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成员双脚离地,在空中徒劳地挣扎着,双手拼命地掰着神秘人的手,想要挣脱束缚。神秘人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随后手臂一挥,将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身体与地面剧烈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灰喉小心翼翼地沿着狭窄的巷道跟了上来,脚步轻缓得如同猫一般,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那些神秘人。当她转过一个拐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整合运动成员的尸体,鲜血汩汩地从他们的伤口中流出,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淡淡的铁锈味,令人作呕。 灰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呃,唔 不,不”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紧接着,她再也忍不住,向前扑出几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的东西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她的身体随着呕吐而剧烈地起伏着。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滑落,混着额头上因痛苦和恐惧而冒出的汗珠。 她一边呕吐,一边在心中不停地颤抖着,眼前的景象如同噩梦一般,不断地在她脑海中回放。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临死前的绝望眼神,神秘人冷酷无情的动作,都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不敢相信,这世上竟会有如此残忍的杀戮,而她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呕吐稍缓,她直起身子,用颤抖的手擦了擦嘴角,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迷茫。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仿佛被这血腥的场景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望着那些神秘人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 在一个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废弃房屋里,昏暗的光线透过几块破碎的窗玻璃,稀稀落落地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几个劫后余生的整合运动成员挤在角落里,他们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惊恐,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绝望与迷茫。 “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了。听说梅菲斯特用法术变出了会袭击自己人的怪物,那些东西连感染者都吃。” 一个成员声音颤抖地说道,他的身体微微蜷缩着,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外面的危险。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恐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回荡着。 “哈,这场仗我们已经彻底打输了。” 另一个成员苦笑着,笑声中满是无奈与绝望。他靠在墙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 “梅菲斯特留下的一支小队,刚才才有人在贫民区一间房的地下室里找到他们。” 一个成员顿了顿,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这时,其中一个成员将目光转向身旁的一个女感染者,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疑惑,开口问道。 “据说尸体上长满了植物,已经快认不出来了。你有头绪吗?” 女感染者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不太清楚。”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真奇怪啊,怎么四处都是怪事。”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靠在满是灰尘的墙壁上,微微摇着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语气中满是感慨。他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仿佛对这混乱不堪的世界充满了不解。 “切尔诺伯格打得下来,却攻不破龙门,果然还是因为塔露拉没来。” 另一个成员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似乎在为整合运动未能攻下龙门而感到遗憾。 “不和弑君者他们一起走好像也是选对了,通讯频道里已经完全搜不到他们的消息了。” 又有一人开口,声音中带着庆幸。他想起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们,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做出选择的庆幸。 “这里就只剩我们这么点人,似乎也做不成什么事,哎。” 一个成员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他看着周围寥寥无几的同伴,意识到如今他们的力量太过薄弱,想要在这乱世中有所作为,实在是难如登天。 “你呢,你怎么说,龙门的感染者?” 这时,其中一人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前不久加入他们的女感染者,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询问。 听到这话,其他成员也纷纷看向女感染者,似乎都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哎,龙门人。其实不加入整合运动,你可能也不至于变得和我们一样惨。” 一名成员带着些许同情地说道,语气中流露出对女感染者的惋惜。 女感染者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平静,说道。 “不加入,我们的处境也不会变好。”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早已看透的事实。 “ 你是不是听了塔露拉的演讲才加入的?” 一名成员好奇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不,口号对我没有吸引力。你会这么问我 似乎你也对感染者的身份政治不感兴趣。” 女感染者冷静地回答道,目光直视着对方,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哦,看来你确实不信那套。” 那名成员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为什么你还留在整合运动?” 女感染者反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她想知道对方留在整合运动的真正原因。 “因为除了整合运动,我也没其它地方能去啊。不过,是不是我们不来,你们就还能正常过活?” 那名成员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迷茫。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带着对过往的深深叹息。 女感染者听后,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冷静与理智,说道:“对感染者的清洗总会发生,整合运动只是会加速龙门的这个过程。” 她的语气平淡,却像是看透了这残酷世界的本质,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你看得还挺清楚的。” 成员勉强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也是。你说的没错。我的故乡,一座挺偏远的小城市,原本对感染者还算不错。统治我们的贵族有个感染者女儿,在他的自治领里面,我们感染者能在隔离区里正常生活,矿役也不算特别重。非患者对我们也没多好,但至少也会和我们进行交易,做点小买卖什么的,偶尔还能蹲在墙边一起喝点酒。过了几年以后,好像是因为带兵打输了,伯爵被带走,新的市长上任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去生活的怀念,那曾经相对平静的日子,如今却只能在回忆中找寻。 ““大叛乱”?” 女感染者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声问道。 “如果是那段时间,被削爵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她的眼神中透着对这个世界规则的无奈,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残酷变迁。 ————————————————— 博士,告诉我,失忆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无法接受一座藏书无数的图书馆消失在大火里,更无法接受,管理员是个只能给书页扫扫灰尘的蠢人。所以我在想,你和我,谁更可怜一点。 ——霍尔海雅 第194章 “背叛” 第194章 “背叛” 成员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奈,缓缓说道。 “可能是,政治之类我不懂,都是后来有一句没一句的听来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仿佛那些复杂的政治斗争与他毫无关联,却又实实在在地影响着他的生活。 他撑着下巴,眼神中透着回忆的神色,继续说着。 “他们说有的地方有感染者信使,但乌萨斯肯定没有,我们什么事都不知道。起初大家还像以前一样过着日子,只是偶尔觉得氛围很沉重,食品供应商那的进货也越来越少。”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在回忆那段看似平静却又暗藏危机的时光。 “慢慢地,气氛不大对了。物资短缺的时候,非患者开始向我们丢石头,身边也不断有感染者失踪。”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恐惧,那些曾经的遭遇让他至今心有余悸。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仿佛又看到了那些无辜失踪的同伴。 “十几场市政厅演说过后,已经没人提他贪污拨款和私自改造下城区的事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对那些政客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他握紧了拳头,仿佛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 另一个成员听后,也是吐了一口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哼一声道。 “哼,这事我们感染者都知道,普通市民真能一点都不知道?在隔离墙的边上,我们也能听见‘除掉感染者,净化城市’之类的口号了。向隔离区里面这么喊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对那些曾经与他们和平相处的非患者感到失望。 女感染者在这时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冷静与洞察,缓缓说道。 “你们成了他私欲的牺牲品。”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她的话语揭示了这个残酷的现实,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物尽其用嘛,反正我们不一直都是牺牲品吗?就算我说之前我们城待感染者不错,其实也就好过那么几十年而已。” 成员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在回忆着那些曾经的过往,声音中透着深深的绝望。 “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大多数感染者都被杀了。我们逃到荒野里,没吃没喝,又死了一大半。这回在龙门,再死了一批。我的同乡已经死完了。所以你说的对。这种事总会发生,感染者就是没地方能活。之所以还抱侥幸心理,都是因为事情没发生在眼前。”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在场每个人的心,也揭示了感染者在这个世界上悲惨的命运。 女感染者静静地听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随后她看向成员,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她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觉得自己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啊。你会不会那种无痛的杀人方法?” 成员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决绝和释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死亡的渴望,仿佛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 你在说什么?” 女感染者微微一怔,眼中满是震惊。她没想到成员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嗯?” 她微微歪着头,脸上满是疑惑,那神情仿佛在努力捕捉成员话语中的真实意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她紧盯着成员,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神态中找到一些线索,以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奇怪话题。 “啊” 成员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女感染者的眼睛。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似乎在为自己刚才那突兀的话语感到懊悔。 “对不起?我可能会错意了。” 成员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着,脸上写满了不安。他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吓到了女感染者,也可能让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他原本只是在绝望的情绪下,一时冲动说出了那样的话,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慌乱地道歉,希望能缓解这尴尬而紧张的气氛。 “龙门人依然会痛恨你们,你们入侵了我们的城邦。” 女感染者眼神冰冷,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她微微扬起下巴,直视着成员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不容置疑的态度。她的声音在这昏暗的废弃房屋里回荡,带着一丝冷峻的意味,似乎在强调着龙门人对整合运动入侵的愤怒和不满。 “是啊。可感染者哪有城邦呢?” 成员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绝望,仿佛在感叹感染者在这个世界上的悲惨处境。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地面上,似乎不敢直视女感染者的眼睛。 他知道,女感染者说的没错,整合运动的入侵确实会让龙门人痛恨他们,但他也深知,感染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他们的反抗也是无奈之举。 听到成员的话,女感染者微微一怔,原本冷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咦?起火了?” 一名成员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窗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慌,在这寂静的废弃房屋里显得格外突兀。 “哎,别扯我你说一声,我会给你让开窗户前的位置啊,用不着那么暴力。” 另一个成员不满地嘟囔着,揉了揉被扯疼的手臂,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这时,女感染者突然开口,语气冷静而沉稳。 “火势蔓延得很迅速。奇怪,这不像是自然滋生的火灾。”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专注地盯着窗外的火光,似乎在分析着火势的情况。 “为啥?” 一名成员好奇地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不明白女感染者为什么会这么说。 “它没有像‘真正的火’那样蔓延。” 女感染者解释道,她的声音很轻,但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对火灾有着独特的见解。 “那我们赶紧撤离,谁知道接下来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一名成员急切地说道,他的脸上露出焦虑的神情,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去哪里?” 女感染者问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不知道在这混乱的局势下,他们还能逃往何处。 成员起身拿起自己的装备,一边整理着,一边说道:“看情况。那个,你要不要和我们走?你们龙门人离开故乡也有点难受。但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离开。”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眼神中透露出期待。 “我要不要和你们走?” 女感染者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 “对啊。没事,我就问问,不愿意就算了。” 成员连忙说道,他不想给女感染者太大的压力,只是希望能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女感染者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我考虑一下。不过,故乡”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女感染者抬头看向屋外,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哪里才是故乡?”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这个残酷的世界。此刻,窗外的火光越来越大,映红了她的脸庞,也照亮了她心中的迷茫。 当其他成员陆陆续续地从那废弃的房屋中走出,脚步匆匆,满心都是对未知前路的忐忑与逃离危险的急切。而落在最后的女感染者,眼神复杂地环顾了一下这即将被抛下的地方。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偷偷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近卫局的专用通讯器。 那通讯器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带着曾经与近卫局紧密相连的记忆。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中满是无奈与苦涩。 “小陈,这一次,姐恐怕是很难帮到你了。” 她的声音很低,仿佛是在对着通讯器那头的人轻声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的命运叹息。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通讯器的外壳,脑海中或许闪过了与小陈一起并肩作战的画面,那些曾经的信任与默契,此刻却都要被她亲手割舍。随后,她猛地一扬手,将通讯器扔到了旁边的废料当中。通讯器与废料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她与过去的某种告别。 做完这一切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转身跟着众人离开了。她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中逐渐模糊,融入到那混乱而未知的世界中,只留下那被丢弃的通讯器,静静地躺在废料堆里,见证着她命运的转折和那难以言说的无奈。 ————————————————— 博士,特里蒙的天幕已经恢复如初,但想必没人能忘记它被撕开后的景象。你如何看待这片大地的未来,罗德岛能做什么,我能为你们、为自己做什么?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霍尔海雅 第195章 消失的贫民 第195章 消失的贫民 “毫无人性。” 罗德岛小队的成员们满脸疲惫,汗水湿透了衣衫,他们的脸上和身上都沾染着血迹与尘土。 好不容易才将当前区域的“牧群”全部清除干净,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战场,那血腥的场景让人心生寒意,其中一人忍不住感慨道,声音中满是对“牧群”疯狂行为的愤怒与无奈。 “阿米娅” 永劫轻轻地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眼神中透着关切。他知道,阿米娅作为罗德岛的领袖,此刻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大家的安危。 阿米娅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中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疲惫与忧虑。 “嗯,我没事。”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尽管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但她不能在队员们面前表现出脆弱。 随后她转头看向通讯干员,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 “依然能联系上煌、博士,以及灰喉?” 她深知,在这混乱的局势下,保持与其他队员的联系至关重要,只有相互配合,才能更好地应对各种危险。 “没问题的。” 通讯干员连忙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他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通讯设备,确保信号的稳定。 “好。保持通讯,为她们指引方位。” 阿米娅点了点头,语气坚定而沉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静与果断,迅速做出了决策。 紧接着,阿米娅蹲下身子,目光柔和却又透着一丝悲痛地看着地上“牧群”的尸体,轻声说道。 “现在的你们,我已经感受不到感情了。原来那若有若无的一丝丝恨意,都来自梅菲斯特”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些已经逝去的“生命”,眼神中满是惋惜与不忍。 说着,她缓缓站起身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与决心,仿佛在向那远在暗处的梅菲斯特宣战。 “梅菲斯特怨恨的毒我一定会清理干净。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寂静的战场上回荡着,仿佛是对那些被梅菲斯特操控而失去自我的“牧群”们的承诺,也是对罗德岛使命的坚守。 此时,周围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氛围,队友们默默地看着阿米娅,他们从她的眼神和话语中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痛苦和坚定。 …………………… “我们已经清理了沿途的整合运动,抵达预定地点。但我们发现贫民区内的状况有些异样。” 陈手持通讯器,声音沉稳而有力,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她身姿挺拔,站在队伍的前方,尽显指挥官的风范。身后的近卫局小队成员们严阵以待,手中的武器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驻守这个区域入口的近卫局小队并没有发现整合运动的踪迹,我想,我需要调查一下周围的情况。” 陈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她深知,在这混乱的局势下,任何异常都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变异感染者的数量正在被削减?是你们的战果吗?” 陈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她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这样或许能让局势变得明朗一些。 然而对方却给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不是?” 陈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吃惊,她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没有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变异感染者的数量竟然在减少,而且还不是己方的行动成果。 但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去多想。 “小心。未查明的事情背后往往潜伏着危险。” 陈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她深知,未知的事物往往是最可怕的,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要放松警惕,这些感染者远比之前的整合运动敌人难缠。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会派小队来支援你们。保持通讯畅通,完毕。” 陈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什么人?!” 陈眼神如鹰般锐利,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场,突然冷不丁地开口,那声音犹如洪钟般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 这一喊可把刚小心翼翼走过来的警员吓得不轻,他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大声回应道。 “报告!是我!” 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慌,身体也不自觉地站得笔直,双手紧紧贴在裤缝两侧。 “不是说你” 陈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语气中带着些许懊恼。她原本警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显然她所警惕的并非眼前这位警员。 “啊?” 警员满脸疑惑,脑袋微微一歪,脸上写满了不解,他不明白陈的意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陈捂着额头,嘴角微微抽搐,一副无语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没事。进行报告。”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烦躁。 “报告陈sir,按照你的指示,我们搜索了这片区域!” 警员听到命令,立刻来了精神,大声地汇报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希望能得到陈的认可。 “有什么收获?” 陈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她迫切地想知道这片区域的情况。 “没有!连一个整合运动都没有发现!” 警员声音响亮地回答道,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我说的是搜索所有的异常情况!” 陈的语气瞬间严厉起来,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对警员的汇报结果并不满意。 “呃抱歉,我们实在是不熟这里。” 警员额头上微微冒出冷汗,在陈那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前倾,像是在努力表明自己的态度。 “毕竟依照惯例,除非是严重到需要我们直接摧毁某个区域的事件,否则,这里的事情我们是不参与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似乎在为自己的疏忽找着合理的理由。 “我知道,只要闹得不大,你们就当贫民区不存在。” 陈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失望。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嘴角微微下撇,似乎对这种所谓的“惯例”感到不齿。她的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一副冷峻的模样。 警员听到陈的话,顿时语塞,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眼神躲闪,不敢与陈对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在我们堵截整合运动时,这里传来了巨大的噪音,同时半个街区里的居民全部失踪。” 陈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冷冷地盯着警员,手指用力地指了指地上散落一地的玩具和用品,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看看我们脚下散落的这一地玩具你自己看看,怎么可能没有异常状况?” 陈的语气逐渐加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冷的锋芒。那些色彩鲜艳的玩具此刻杂乱地躺在地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慌乱与不安。 说着说着,陈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我可不记得计划里有这么一条,内容是‘撤走贫民区内所有居民’的这一条。”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满是对这种异常情况的不满和疑惑。她心中清楚,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下,居民的突然失踪绝对不是一 “是有一些奇怪的迹象。区域里,大多数可居住的独立建筑都变成了废墟。仅存的几条街也彻底空置,很有可能是整合运动和当地居民交火的结果。” 警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尽管在陈那锐利目光的逼视下,内心早已慌乱如麻。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也有一些起火现象,火焰已经被我们扑灭了,失火原因似乎是持续烹饪加热。所有建筑物都有被暴力入侵的迹象,我们却几乎没发现住户反抗的痕迹。” 警员继续汇报着,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他用手擦了擦汗,接着说道。 “至于整合运动,我们真的是一个整合运动也没发现。只是有冲刷和清洗的痕迹。” 他的声音渐渐变低,最后那句话说得有些犹豫,似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情况太过诡异。 陈静静地听着,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和警惕。 随后,陈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勾勾地看着警员,眼神中透着严厉与质问。 “你不关心这里的市民吗?”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直直地钻进警员的心里。 “抱歉陈sir!” 在陈那强大的威压下,警员只觉得呼吸一窒,心中的紧张与不安再也抑制不住,脱口而出这句道歉的话。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直视陈的眼睛。 “你在抱歉什么?” 陈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满是不满与疑惑。她向前走了一步,逼视着警员,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不知道,陈sir!” 警员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了这句话,他的脸上写满了慌乱和无措。 “行了。是啊,凭什么要你们关心这里?” 陈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摆摆手,语气中满是自嘲。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似乎对眼前的状况感到无力。她深知,在这复杂的局势下,要求这些警员对贫民区的市民有多么深厚的关心,或许是一种奢望。 “现在,立刻派队封锁整个区域!不要让任何一个人、一辆交通工具漏过去,不管是整合运动还是什么东西!” 陈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语气变得严肃而果断。她迅速调整状态,展现出作为指挥官的威严和果断。她知道,当前最重要的是控制住局势,不能让任何潜在的威胁逃脱。 紧接着,陈开始有条不紊地调兵遣将。她目光扫视着周围的警员,快速做出安排。 “接下来,你,你,跟着我。我们去北边看看!”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是!” 被点到名的警员立刻大声回应,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他们迅速整理好装备,紧紧跟在陈的身后,准备跟随她一起去探寻北边的情况。 陈转身向前走去,步伐坚定而有力。她的心中充满了警惕和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这片区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重回莱茵生命的感想?如果可能的话,我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回归。只能说,过去的我总是在期待着有人来帮助我,而现在我明白了,我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一切。 ——淬羽赫默 第196章 蒙面人的冷酷 第196章 蒙面人的冷酷 在行进过程中,陈那如同鹰隼般敏锐的眼神突然一凝,毫不犹豫地举拳示意停下。周围的警员立刻会意,原本整齐的步伐戛然而止,大家都屏住呼吸,身体紧绷,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等等,别出声!) 陈微微侧头,目光扫视着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专注。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紧接着,她缓缓握紧手中的赤霄,那柄长剑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随时准备出鞘。 (跟我这边走,动作快。) 陈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一旁移动,脚步轻盈而迅速,如同一只潜行的猎豹。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时刻保持着警惕,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警员们紧紧跟在陈的身后,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轻手轻脚地挪动着脚步,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每个人都全神贯注,手中的武器握得紧紧的,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向前摸索了一段距离后,陈的眼神陡然一凛,几乎是在瞬间,她猛地拔剑,凌厉的剑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右前方的阴影中狠狠劈去。 “噌!”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空气中骤然响起,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划破这压抑的氛围。 “很敏锐的感知力。”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阴影中缓缓传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赞赏,却又透着难以捉摸的意味。紧接着,一个身披黑色雨披的蒙面人不紧不慢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姿挺拔,步伐沉稳,给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 看清来者后,陈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大声地质问起来,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愤怒,显然对这个蒙面人十分熟悉。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手中的赤霄剑紧紧握住,随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而她身后的警员们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摆出戒备的姿势,神情紧张而专注。 “准备射击!” 一名警员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坚定。其他警员迅速举起手中的武器,瞄准了蒙面人,枪口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喷射出致命的子弹。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双方对峙着,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你不该追来。” 蒙面人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警告,却又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感。 “约束你的部下,陈。” 蒙面人再次开口,眼神平静地看着陈,那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不容置疑。 陈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紧紧地盯着蒙面人,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她缓缓地将赤霄收了回去,动作有些沉重,仿佛这把剑承载了她太多的情绪。 随后,陈回头看向警员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你们,去找诗怀雅。”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声音中带着一种命令的威严。 “可是陈sir” 一名警员有些犹豫地开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显然不放心陈独自留下面对这个神秘的蒙面人。 “去!” 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更多的好像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明白。” 警员们看到陈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再劝说,只好无奈地点点头。他们最后看了陈一眼,然后转身朝着远处走去,脚步中带着一丝不舍和担忧。 此刻,只剩下陈和蒙面人站在原地,气氛变得更加微妙。陈静静地看着蒙面人。 “是谁派你们来的?”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蒙面人,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质问之意,声音冷峻而坚定。 “我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 蒙面人语气平淡,丝毫没有被陈的气势所影响,声音低沉而又透着一股冷漠。 “你是不是想逃跑?如果你逃跑,我就立刻缉捕你们。”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手再次搭在赤霄的剑柄上,手指微微用力,随时准备拔剑出击。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仿佛只要蒙面人有任何异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 “没有人会相信一群不知来源没有身份的暴力武装分子,近卫局会严肃对待你们,甚至将你们直接击毙。” 陈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字一顿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仿佛在向蒙面人宣告着近卫局的决心和立场。 蒙面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身体也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可这时,蒙面人却缓缓开口起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陈述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重新训练一支近卫局队伍会耗费龙门大量的时间、资产与人才。损失整个近卫局,相当于折毁龙门民众的心理支柱。这不是你该冒的风险。”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透过面罩,似乎在观察着陈的反应。 听了蒙面人的话,陈忍不住嗤笑一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哈,我是该先对你的威胁感到‘害怕’,还是该先谢谢你认真考虑了龙门的未来?”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眼神中闪烁着怒火,显然对蒙面人的这番话并不买账。 “陈,近卫局是龙门的颜面,也是龙门的支柱,龙门最出色的常规力量之一。” 蒙面人不为所动,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 “除此之外的职务,近卫局不要染指,也不该染指。”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回荡着。 “威胁我没有用。回答我的问题,这片区域的居民去了哪里?” 陈的眼神锐利如鹰,直直地逼视着蒙面人,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只要蒙面人不给出答案,她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面对陈的质问,蒙面人选择了沉默。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体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让人无法从他的身上看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我的手指就按在全员通报键上,你们想和近卫局全面为敌只要短短一秒。” 陈晃了晃手中的通讯器,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开始威胁道。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或者,你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偏转我的剑刃,切掉我的手臂,拿下通讯器。贫民区的居民究竟去了哪里?回答我!” 陈的身体微微前倾,抽出赤霄并微微抬起,剑尖闪烁着寒光,指向蒙面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似乎已经做好了与蒙面人一决高下的准备。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双方的对峙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我们会退出这里。” 最后,蒙面人似乎“妥协”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 “陈,我们一起退出。现在这段时间,我们互不干扰。” 他微微侧头,看向陈,语气虽平稳,却暗藏着某种强硬的态度。 “你想去哪?” 陈目光紧紧锁住蒙面人,眼神中满是警惕与疑惑,她绝不允许这个神秘人就这么轻易地脱离自己的掌控。 “整合运动指挥官操纵的新型感染者,很可能会阻碍全盘战略的实施。我们会为近卫局快速消除他们的威胁,请迅速歼灭整合运动的主要部队。” 蒙面人背过身去,话语简洁明了,仿佛在布置任务一般。他的身姿挺拔,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如果近卫局想要实现原本的战略目标,就该把眼光放在自己的职责上。做好你们该做的事。” 说完,他抬腿便想离开,那步伐沉稳而坚定,似乎已经认定了陈会接受这个“提议”。 “等下!你想就这样离开?” 陈见状立马拦在蒙面人的面前,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手中的赤霄剑微微一颤,仿佛也在呼应着主人的愤怒。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满,眼神中燃烧着怒火,绝不允许这个神秘的蒙面人如此随意地在自己面前来去自如。 “陈警司,提醒你一句。” 蒙面人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伸出手指,轻轻抵住陈手中的赤霄剑,那动作看似随意,却仿佛有着十足的把握。 “不要对这里发生的事情追根究底。我只是看在魏公的面子上,不和你再多做计较。”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带着一股寒意,直透人心。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警告的意味,似乎在告诫陈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蒙面人动作极快,一个闪身,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般迅速移动。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感觉一阵冰凉从脖子上传来,那寒意瞬间刺激到了她,让她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僵。 “…………!” 陈的双眼瞪大,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她没想到这个蒙面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她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 蒙面人收回短匕,动作干净利落,他冷冷地看着陈,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以及,切下你的手臂很容易。你意志坚定时比现在强上百倍。”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那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陈紧紧握着赤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她也清楚,现在并不是冲动的时候。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死死地盯着蒙面人。 ——————————————— 嗯?对,我不会再限制伊芙利特去找塞雷娅,实际上,现在我反而希望她们能多见一见。伊芙利特已经长大了,更重要的是,她的存在会提醒塞雷娅,代价不是数字,伤痕不是报告。 ——淬羽赫默 第197章 弑君者与叛徒 第197章 弑君者与叛徒 而就在这时。 “喂——!” 诗怀雅那清脆而熟悉的声音突然远远地响了起来,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陈听后心中一紧,本能地向后望去,却看到诗怀雅正风风火火地朝这里跑来,她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 “诗怀雅,别过来!” 陈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大声呵斥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她担心诗怀雅会陷入危险之中。 但就在这时,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她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转回身来,就看到那个蒙面人早已如鬼魅般轻盈地跳到了楼顶,身姿矫健而敏捷。 “哪里走!” 陈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和不甘,她紧握着赤霄剑,准备追上去。 “免送。” 蒙面人冷冷地抛下这两个字,随后便扔出一颗烟雾弹。白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转眼间便将他的身影完全笼罩。在烟雾的掩护中,蒙面人如同消失在了空气中一般,不见踪迹。 “可恶!!” 陈紧握着拳头,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显然对蒙面人的逃脱感到极为恼火。 “怎么回事?你刚刚是和谁,吵了什么?” 诗怀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才开口问道,眼神中满是疑惑。 “龙门的特殊力量私下出动了。这片区域内的所有居民都生死不明。” 陈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缓缓收回赤霄剑,语气严肃而沉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啊?你说啥?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诗怀雅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她的这一反应却让陈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别蒙我,你心里有底。至少你听过,你绝对知道。” 陈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诗怀雅,语气中充满了笃定。 “我哪知道?” 诗怀雅一脸无辜地看着陈,眼中满是迷茫,似乎真的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不,你也知道?” 陈微微皱起眉头,心中的疑惑更甚,她总觉得诗怀雅在隐瞒着什么。 “我不知道。但你的祖父一定知道。” 陈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啊?你在说啥,我一点都不懂!丢啊,能不能说直白点!而且我爷爷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他连话都说不清!” 诗怀雅跺了跺脚,脸上露出焦急和不满的神情,她真的被陈的话弄糊涂了,完全不明白陈在说些什么。 “难道疾病就能阻止他操作龙门?你祖父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陈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仿佛认定了诗怀雅的祖父即便卧病在床也有能力操控某些事情。 “绝对不可能!” 诗怀雅毫不犹豫地否定了陈的话,她的声音响亮而坚定,脸上满是愤慨,似乎觉得陈的猜测是对她祖父的污蔑。 然而,在否定完陈的话后,诗怀雅突然间眼神一亮,似乎有了思绪。 “但” 她微微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陈敏锐地捕捉到了诗怀雅的变化,也是探究地看向诗怀雅,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你想说谁?” 她急切地问道。 “‘灰色的林’” 诗怀雅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声音低沉而神秘。 听到这个名字,陈忍不住笑出了声。 “哼,现在‘不可能’这三个字,该轮到我来说了。林视整个贫民区如己出,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显然不相信“灰色的林”会和这件事有关。 “打个电话问问,也许就知道了。” 诗怀雅没有理会陈的嘲笑,直接掏出一个通讯器出来,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 “你来?还是我来?” 她看向陈,等待着她的回答。 陈微微一怔,看着诗怀雅手中的通讯器,心中有些犹豫。她知道,这个电话可能会揭开一些她不愿意面对的真相,但她也明白,现在已经到了必须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了。 “我来。” 陈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诗怀雅手中的通讯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她按下了通话键,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 …………………… 在龙门贫民区那狭窄而昏暗的某一处胡同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 “不要慌张!慢慢说!” 弑君者紧紧抓着手中的通讯器,身体微微前倾,双眼紧盯着通讯器,大声呼喊着,试图让电话那头的成员冷静下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脸上的神情也显得格外凝重。 “但、但所有所有同胞,都死了啊!” 对面传来了成员充满恐惧的声音,那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悲伤,仿佛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 “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了?!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见就!!” 成员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喊叫,可见其内心的慌乱和无助。 “唔咕!” 弑君者也大声喊道,她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和不甘,她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的同胞会突然全部死亡。 “情况,向我报告!” 她再次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可就在这时。 “呼。” 一个轻微的喘气声突然在弑君者的身旁响起,那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寂静的胡同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人!” 弑君者的反应极快,立马掏出匕首,身体微微下蹲,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她的神经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个味道,别被迷惑!队友都还在!” 弑君者迅速向身旁的成员指挥起来,她的声音冷静而果断,试图让大家保持清醒,不要被未知的因素所干扰。“听我指挥!”她再次强调道,眼神坚定地看着身旁的成员,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然而事与愿违。 “啊啊!红,红色的!!我看到了!!是红色的!!”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突然像是被恐惧完全支配,发疯了一般大喊大叫起来,声音尖锐而凄厉,在这狭窄的胡同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惊恐,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让他安静!” 弑君者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毫不犹豫地发号施令,她绝不能让这个成员的失控影响到整个队伍。 几个成员立刻上前,试图控制住这个发疯的同伴,可他却拼命挣扎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那可怕的红色。 随后,弑君者果断呼出烟雾,白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笼罩住了整个胡同,试图以此来隐藏他们的行踪。可这并没有让情况好转,反而在烟雾中,时不时响起一阵阵瘆人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时刻折磨着成员们本就脆弱的精神。 “我我,我想回乌萨斯” 一个成员带着哭腔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这里有鬼!怪物!我看到两个女人的影子!” 另一个成员也惊恐地叫了起来,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呃,呃呃!!我想回去,想回去!” “弑君者,我们不该来,不该来!” 成员们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恐惧和想要逃离的意愿,整个队伍陷入了混乱和恐慌之中。 “回话!快回话!龙门贫民区的地形很复杂,不要被敌人干扰了!我们很安全!” 弑君者不停地呼叫着,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无奈,她试图让成员们冷静下来,重新找回秩序。但通讯频道上却悄无声息,这让弑君者内心有些着急,她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明明已经释放浓雾了,为什么我们的位置还是曝光了?) 弑君者在心中暗自思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他们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就在这时,弑君者的脑海里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划过,清晰地浮现起前不久龙门行动前的情景。 昏暗的房间里,气氛略显压抑。塔露拉身姿挺拔地站在最前面,背对着众人,凝望着窗外龙门那繁华又复杂的风景,缓缓地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剩下那个叛徒的位置,我已经知道了。”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让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精神一振。 “她就在龙门,去刺杀她,去巩固你的名字,去让你的敌人感到恐怖。” 塔露拉转过身来,眼神锐利如鹰,直直地看向弑君者,一字一顿地说道。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弑君者的内心,充满了期待和命令。 弑君者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明白了。”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着一股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此刻,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弑君者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了塔露拉那充满威严的眼神,想起了自己当时的坚定承诺,可如今在这龙门贫民区的困境中,她不禁开始怀疑,这次行动是否真的能如计划般顺利。 那叛徒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中,而眼前这诡异恐怖的局面,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她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指甲几乎嵌入了手心,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不甘,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然而,在那弥漫的烟雾中,一个清冷而又带着一丝蛊惑的女声突然响起,仿佛从虚无中传来,在弑君者和她的队员们耳边回荡。 “杀完你的仇人,然后呢,你又该做什么?别忘了谁是真正的敌人。” 那声音不紧不慢,语调中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意味,仿佛在轻轻地揭开弑君者内心深处的迷茫。 “——谁!” 弑君者瞬间如临大敌,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她大声喝问,声音在烟雾中回荡,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慌与警惕。她的双眼在烟雾中努力搜寻着声音的来源,却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那女声仿佛有着一种魔力,让她原本坚定的信念出现了一丝动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 —————————————————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要走的是一条荆棘之路,我真的下定决心了吗?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会不会后悔,但是,至少现在,我会坚定地走下去。 ——淬羽赫默 第198章 林雨霞 第198章 林雨霞 陈刚想去拨通电话,刚伸出手,诗怀雅却眼疾手快,直接一把将通讯器夺了过来。 “算了,你个扑该龙肯定会和人大吵一架,还是让我来。” 诗怀雅一边说着,脸上露出一副无奈又略带嫌弃的表情,一边迅速把通讯器塞到自己口袋里,仿佛生怕陈会再抢回去。 “换个通讯器给她应该更好……给我接那个家伙!” 诗怀雅转头对着一旁的警员发号施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抱歉,诗小姐,你在说谁?!” 那警员被诗怀雅这一连串的举动和话语弄得摸不清头脑,脸上满是疑惑,只好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生怕自己会理解错了诗怀雅的意思。 “那个家伙!!” 诗怀雅提高了音量,眉头紧皱,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可她还是没有说清楚到底是要联系谁。 “呃,啊?” 急得一旁的警员不知所措,脸上满是迷茫,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诗怀雅,希望能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点提示。 没有办法的警员只好向身旁的同伴求救,微微侧头,小声地嘀咕道。 (她在说谁啊?) (可能是说那个) 同伴也一脸不确定,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粉头发的下水道生物!-00200-rct211-!拨这个号码,她的电话!” 这时,诗怀雅不耐烦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语速极快,一连串的数字如同连珠炮一般直接“嘣”了出来,脸上的神情满是焦急和不满。 (这么长?她怎么背得下来的?!) 听到这一长串复杂的号码,其中一个警员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暗吃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这个号码,我有印象,是不是那家的小姐?) 另一个警员则微微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嘴里小声地嘟囔着。 “还在交头接耳个什么!还不快拨!” 诗怀雅看到两个警员还在那里窃窃私语,没有行动,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声音尖锐而刺耳,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不满。 两个警员被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连忙手忙脚乱地开始拨打电话,心中祈祷着这次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接通电话后,警员颤颤巍巍地将通讯器递给诗怀雅,仿佛那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手还有些微微发抖。 诗怀雅一把接过通讯器,刚贴到自己耳边,对面就传来一个平静的女声:“您好。” “臭老鼠!你在干嘛!是不是你!”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诗怀雅瞬间就炸了毛,直接咋咋呼呼起来,声音尖锐而急促,脸上满是愤怒和焦急的神情,仿佛对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对面的女声依旧平静,不紧不慢地问道,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不是你就好啊,哎,让我白担心一场” 还没等对方把话说完,诗怀雅就紧接着放松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 然而,对方的沉默却让诗怀雅猛地反应过来,她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等等,你说什么?我怀疑你什么? ”诗怀雅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你是说特殊部队。是我。” 对面的女声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但这简短的几个字却如同重磅炸弹一般,让诗怀雅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该不是在逗我玩。” 诗怀雅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颤抖,她忍不住进一步询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安,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否定的答案。 “林雨霞,我听错了,我听错了对不对?”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祈求,多么希望林雨霞所说的话不过是一句玩笑啊,尽管她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紧紧握着通讯器,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近卫局有近卫局该做的,我们有我们该做的。” 林雨霞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冷静而沉稳,没有一丝波澜。她似乎早已料到诗怀雅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魏彦吾想你们维护龙门的秩序,而我们去除那些龙门不需要的东西。” 林雨霞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诗怀雅的心上。诗怀雅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这支队伍,你知道他们在贫民区里做什么?” 诗怀雅的双眼瞪得滚圆,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她强忍着心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厉声质问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们有好好帮你们消灭整合运动啊。” 林雨霞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根本没把诗怀雅的愤怒当回事,轻描淡写地回应着。 “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龙门缓冲社区,这是你父亲的心血!” 林雨霞的话就像一根导火索,彻底让诗怀雅爆发了。她的脸涨得通红,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如果没有你父亲的努力,现在的龙门怎么可能是这样?” 诗怀雅继续大声地斥责着,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她心中充满了对林雨霞所作所为的不满和痛心,那个龙门缓冲社区不仅仅是一个建筑,更是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和努力,而林雨霞却似乎毫不珍惜。 诗怀雅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能立刻冲到林雨霞面前,让她好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知道他们的目标?” 诗怀雅眼神中满是怒火,直直地盯着通讯器,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林雨霞的表情,语气中充满了质问。 “你们已经定好了,说贫民区是整合运动最大的潜藏点和入侵渠道,想要毁掉贫民区!我说的对不对?” 诗怀雅的声音尖锐,情绪激动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火药味。 诗怀雅语气极其愤怒不满,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我们现在和罗德岛联手,整合运动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们不该做这些!” 但林雨霞却平淡地开口道,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又在别人说明之前自顾自地猜测” 此话一出,顿时让诗怀雅愣了一下,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趁此机会,林雨霞继续道。 “虽然整合运动确实不堪一击,但他们从来都不是民间力量能解决的问题。运用真正的城邦力量清除威胁,这是我该做的。这是对抗入侵者的必需手段。” 她的话语坚定,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为什么不相信罗德岛和我们近卫局?” 诗怀雅皱起眉头,心中的不满再次涌起,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我们不信任罗德岛。以及,为什么要弄脏近卫局的手?” 林雨霞冷冷地回应,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她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感情,让诗怀雅感到一阵心寒,同时也让其抓住一个词眼。 “脏手?别告诉我你们要做绝。那里有你父亲的一切。” 一想到贫民区的种种,想到那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地方,诗怀雅立马急切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恳求。 “跟破坏比起来,建设要艰难得多!砸坏一块玻璃,只需要一个人一秒钟而造一块玻璃,你知道需要几道流程,多少时间吗?” 诗怀雅情绪激动,声音微微颤抖,试图让林雨霞明白这一切建设的不易,以及破坏的轻易和不该。 “诗怀雅。” 林雨霞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语气严肃。 “嗯?” 诗怀雅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你知道市民们在害怕什么?你知道商会在忌惮什么?” 林雨霞的声音低沉,仿佛在抛出一个沉重的问题。 “你头脑锈了吗,现在我们不就是在对抗整合运动吗?” 诗怀雅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回应道,不明白林雨霞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你果然什么都不懂。” 林雨霞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和无奈。 “行啊,臭老鼠我不懂,我能否有幸请您为我解释清楚呢?” 诗怀雅被激怒了,语气中满是嘲讽。 “感染者在不断增加。市民恐惧的是感染者,他们不会管这些感染者是整合运动又或者不是。” 林雨霞缓缓解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最后,林雨霞语气竟带有一丝请求。 “就这样了。别去搜排水系统。” “啊?” 诗怀雅还没反应过来,心中满是疑惑。 没等诗怀雅反应过来,林雨霞便直接挂断了通讯。 “喂?喂?!臭老鼠!!” 诗怀雅对着通讯器大声呼喊,满脸的愤怒和不甘,脸颊涨得通红,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t的,你个臭老鼠,死老鼠!你敢挂我电话!!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她一边咆哮着,一边用力地摇晃着手中的通讯器,仿佛这样就能让林雨霞重新接听电话。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优雅和冷静。此刻的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对林雨霞的不满和怨恨。 她不明白,林雨霞为什么如此固执己见,为什么不听她的解释,更不明白林雨霞口中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想到这些,诗怀雅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她狠狠地将通讯器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然后气呼呼地转身,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 当我刚进入莱茵时,科研是我的一切。“炎魔事件”后,伊芙利特和她的矿石病是我的一切。而现在,我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东西,我想做的事也越来越多。但是,博士,我们最终会在同一个终点重逢的。 ——淬羽赫默 第199章 神出鬼没的前辈 第199章 神出鬼没的前辈 挂断电话后,林雨霞捏了捏鼻子,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内心的焦虑。 “黑蓑们被陈逼走了?这可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林雨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她来回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眼神中满是焦急。但很快,她开始不断给自己心理安慰,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们应该会跳过陈,暗地加快进度。嗯,就这么做。” 她微微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仿佛这样就能让事情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 “爸爸,如果当时的你是现在的我,你也会这么做的,对。” 林雨霞抬头望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窗户,看向远方。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期待,像是在寻求着某种答案,又像是在回忆着和父亲曾经的点点滴滴。 “我在做什么呀我” 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似乎对自己此刻的状态感到有些无奈。她知道自己肩负着重要的责任,也清楚自己所做的决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在这复杂的局势面前,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在迷茫和坚定中不断挣扎。 “怎么了?” 就在林雨霞陷入复杂情绪的当口,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到了她的肩膀上,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紧接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陈前辈直接就贴到了她的身上,那熟悉的气息瞬间笼罩过来。 “又有什么事惹得你不开心了?小老鼠。” 陈前辈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尾音微微上扬,仿佛在故意逗弄着林雨霞,脸上还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前辈,您还是这么爱玩。” 林雨霞无奈地笑了笑,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丝苦涩。她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陈前辈,眼神中既有对前辈突然出现的意外,又有对前辈性格的无奈。她知道陈前辈向来随性,总是喜欢在不经意间出现,用这种独特的方式来关心她。可此刻,她的心中正被各种烦恼所充斥,实在没有太多的心思来应对前辈的玩笑。 “怎么?前辈关心一下后辈不行吗?” 陈前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亲昵地将脸贴着林雨霞的脸,那股热乎劲仿佛能驱散林雨霞心中的阴霾,她笑呵呵地说道,声音中满是关切与调侃。 “刚才你们那些对话,姐姐我可是都听到了。不是我说,你们几个小家伙闹什么别扭呀。” 陈前辈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宠溺,仿佛看着自家调皮捣蛋的孩子。她轻轻拍了拍林雨霞的肩膀,似乎想通过这个动作给她一些安慰。 “你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前辈,后辈有个问题想问您。” 林雨霞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你是不是想问我要是你该怎么去做。是?” 陈前辈似乎早就猜到了林雨霞的心思,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抢先一步开口,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透着睿智与从容。 林雨霞听到陈前辈的话,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嘴巴微微张开,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原本还在思考着该如何组织语言来询问陈前辈的意见,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她心中对陈前辈的敏锐洞察力感到敬佩,同时也更加期待陈前辈接下来的回答,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好让自己能在这复杂的局面中找到正确的方向。 她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陈前辈的回答,眼神中满是渴望和信任。 “你这丫头。” 陈前辈脸上笑意盈盈,眼神里满是宠溺,轻轻点了点林雨霞的头,那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个任性又可爱的小辈。 “还真是死性子不改。” 陈前辈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满是亲昵。 “你记住,作为掌权者,所要考虑的事情和方面是很多的,越往上就越广。” 陈前辈语重心长地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摸了摸林雨霞的脑袋,动作轻柔,像是在给予她力量和鼓励。 “你和小猫咪、小龙龙她们都是只考虑到自己潜意识最在意的领域,而小吾他可就不一样了。” 陈前辈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 她口中的小猫咪、小龙龙自然是诗怀雅和陈,在她看来,她们虽然都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但因为过于关注自己所在意的点,难免会有局限。 而魏彦吾作为龙门的最高领导者,考虑的是整个龙门的利益和未来,所站的高度和角度与她们截然不同。她希望林雨霞能明白这其中的差异,不要只局限于自己的小圈子。 “前辈,我这样做,真的错了吗?” 林雨霞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不安,望着陈前辈,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寻求着某种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错?” 陈前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轻摸了摸林雨霞的脑袋,眼神中透着关切,反问道。 “那你认为自己做错了吗?” 陈前辈的目光紧紧盯着林雨霞,似乎想要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这…………” 林雨霞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她的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一方面觉得自己的做法是为了应对当前的局势,是必要的手段;可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的决定会辜负父亲的心血,会给龙门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 “你看,你也说不清楚你是对是错,那别人又怎么说得清楚呢?” 陈前辈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你认为这件事对了,它就会对,你认为错,那它就是错的。” 陈前辈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变化出一把折扇,轻轻展开,微微扇着风,姿态优雅从容。她继续道,声音不紧不慢,仿佛在讲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道理。 “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想听一听吗?” 陈前辈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看向林雨霞。 “前辈也有?” 林雨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忍不住开口问道,脸上满是好奇的神情。 “那还是龙门还未自治的时候。” 陈前辈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渐渐变得悠远,仿佛穿越回了那段久远的时光,开始娓娓道来。 “那时,除了小吾,朝廷的其他大臣包括皇帝都对这个想法提出反对。就连我的哥哥姐姐们也都不支持。” 陈前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回忆起那段艰难的过往,心中仍有波澜。 “?!” 林雨霞轻呼一声,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她没想到陈前辈也曾面临过如此艰难的抉择,而且还是在亲情和理想之间挣扎。 “为了这件事,我和他们差点断绝了关系。现在想想这个事还会有些感慨啊。” 陈前辈微微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既有对过去坚持的欣慰,也有对那段亲情波折的遗憾。 “但我从未后悔过。” 陈前辈眼神坚定,微微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即便当时与亲人关系紧张,可我知道,龙门自治是正确的道路,是为了龙门更好的未来。事实也证明,我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林雨霞静静地听着,目光中满是敬佩,同时也陷入了沉思。她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虽与陈前辈当时的情况有所不同,但那份纠结和坚持却是相似的。 “前辈,可我感觉我和您不一样。我担心会毁了父亲的心血,又怕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 林雨霞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迷茫。 陈前辈轻轻拍了拍林雨霞的肩膀。 “你父亲为龙门所做的一切,不会轻易被毁掉。而且,你所做的决定,也是为了龙门的安稳,这与你父亲的初衷也是一致的。” “可诗怀雅她们不理解我,近卫局也……” 林雨霞咬了咬嘴唇。 “她们不理解,是因为立场不同,角度不同。但时间会证明一切。就像当初我的哥哥姐姐们,后来也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 陈前辈耐心地解释道。 “而且,你不是一个人,还有那些和你有着相同目标的人。” 林雨霞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的阴霾似乎散去了一些。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林雨霞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前辈,黑蓑那边传来消息,计划有变。” 陈前辈微微皱眉。 “先别急,听听他们怎么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能应对。” 林雨霞接通通讯器,认真听着那边的汇报。听完后,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前辈,整合运动有新的动向,我们得调整计划。” “好,那就调整。记住,不要被过去的决定束缚,随机应变才是最重要的。” 陈前辈鼓励地看着林雨霞,“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林雨霞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神中重新充满了坚定。 “我明白了,前辈。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林雨霞便开始迅速地安排起来,而陈前辈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欣慰………… 林雨霞在忙碌完手中繁杂的事务后,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些。她下意识地转身,想要再和陈前辈交流交流,听听前辈对于新计划的看法,以及讨教更多应对之策。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房间,却发现陈前辈已然不见踪影。她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与失落。刚才还在身边耐心指导自己的前辈,竟不知何时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最终落在了沙发上。只见那把陈前辈之前拿在手中的折扇,静静地躺在沙发的一角。林雨霞缓缓走过去,弯腰拾起折扇,手指轻轻摩挲着扇骨,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陈前辈的温度。 “前辈……” 林雨霞低声呢喃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陈前辈突然离去的不舍,又有对前辈给予自己帮助和鼓励的感激。她知道,陈前辈的离开必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她紧紧握着折扇,仿佛握着一份力量与勇气。 ————————————————— 有一个人想要逃离战争,到头来却在战争的泥沼里越陷越深。可悲,但这就是我们活着的方式。要么放任彼此去死,要么杀死这样的生活。 ——伊内丝 第200章 顾全大局 第200章 顾全大局 “怎么会?你说什么?” 在龙门那片满目疮痍的废墟里,梅菲斯特的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一个幻影弩手的衣领,用力之大,让那幻影弩手的双脚都微微离地。 “你的牧群正在衰亡。” 那幻影弩手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还是艰难地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虽然一开始它们的攻势确实惊人,但我们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根据侦察,他们的数量并没有继续增长。” 另一个弩手见状,也赶忙接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生怕梅菲斯特会迁怒于他们。 “虽然这个战术确实拖延了他们,但目前受到最大损伤的反而是一开始就遭到牧群袭击的整合运动队伍。” 那弩手继续补充道,声音微微颤抖。 “谁?是谁能做到?近卫局近卫局不可能压制我的牧群!” 梅菲斯特愤怒地喊道,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他的脸上满是狰狞,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可我们的同胞” 幻影弩手还想说话,试图让梅菲斯特冷静下来,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梅菲斯特给粗暴地打断。 “近卫局的战术和装备我都考虑过了,想对抗我的牧群,必须要花上至少两天的时间,究竟是谁压制了我的牧群?!” 梅菲斯特大声咆哮着,双手用力地摇晃着手中的幻影弩手,双眼通红,充满了疯狂与愤怒。 他无法接受自己精心策划的牧群战术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力,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压制住他的牧群,这让他感到既愤怒又恐惧。 “是穿黑色雨披的人。” 就在梅菲斯特近乎癫狂地咆哮时,浮士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冷冷地给出了答案,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废墟中回荡。 “队长!” 那几个幻影弩手看到浮士德出现,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与安心,齐声喊道。 “浮士德!” 梅菲斯特也将目光投向浮士德,脸上的愤怒稍稍收敛了些,但仍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走过来的浮士德看向弩手们,眼神冷静而坚定。 “弩手们,调整现在的队伍!我和其他小队吸引了许多梅菲斯特的队员。”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透着一种领导者的威严。 弩手们听到浮士德的命令,立刻开始行动起来,尽管心中还有些慌乱,但对浮士德的信任让他们迅速执行。他们开始重新排列队形,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 梅菲斯特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 他实在不理解浮士德让调整队伍以及利用那些被吸引来的队员的意图。 “集聚起来的他们能帮我们阻拦近卫局。” 浮士德耐心地解释道,眼神坚定而冷静,似乎早已考虑好了一切。 “浮士德,浮士德你没受伤?” 当浮士德走近之后,梅菲斯特的态度瞬间转变,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急忙检查浮士德的身体,双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索着,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为什么刚才要离开?) 梅菲斯特在心中默默想着,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不安。 “因为我当时必须那么做。” 浮士德看出了梅菲斯特心中的疑惑,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眼神望向远方,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表情依旧平静,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梅菲斯特并没有在意浮士德的情绪变化,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看着你带着这么多同胞回来,真好。你也打算用他们的力量对抗近卫局?他们虽然不会攻击我们,但我也不能指挥他们,刚刚还在为这件事苦恼呢。”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但现在的数量不太够啊。我需要更多的同胞去保护我们,必须要战胜那些近卫局,我们才能撤退。” 梅菲斯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他在心中盘算着目前的力量,深知仅凭现有的人数,想要对抗近卫局并成功撤退并非易事。 “梅菲斯特,别再用那个法术了。” 就在梅菲斯特兴奋地畅想之时,浮士德突然开口道,语气严肃而坚定。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梅菲斯特,目光中透露出担忧和警告。 他知道那个法术虽然强大,但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不仅会对使用者造成伤害,还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他不想看到梅菲斯特因为急于求成而陷入危险之中。 梅菲斯特听到浮士德的话,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看着浮士德,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疑惑。 “可浮士德以前说过,要活下去?这是最重要的?” 梅菲斯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甘,仿佛想要从浮士德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此刻要阻止他使用那看似能带来转机的法术。 “ 那你为什么” 浮士德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冷酷地说道。 “在近卫局大楼,你为什么说要为那个怪物而死?” 浮士德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梅菲斯特的内心。 “弩手们。” 说着,浮士德大手一挥,冷声道,那威严的声音在这略显压抑的氛围中回荡。 “是。” 几个弩手整齐而干脆地回应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浮士德命令的绝对服从。 “控制住他。” 浮士德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紧紧盯着梅菲斯特,没有丝毫的犹豫。 “明白!” 弩手们迅速行动起来,脚步沉稳而有力,瞬间将梅菲斯特包围,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敏捷。 梅菲斯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愤怒,他不敢相信浮士德竟然会下令控制自己。 “浮士德!你这是干什么?!” 他大声咆哮着,试图挣脱弩手们的控制,但弩手们死死地按住他,让他无法动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怨恨,直直地盯着浮士德,仿佛要将眼前这个曾经的伙伴看穿。 “浮士德!你疯了吗?快让他们放开我!” 梅菲斯特拼命挣扎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扭曲,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 浮士德站在原地,眼神冷漠而坚定,没有丝毫动摇。他看着挣扎的梅菲斯特,缓缓开口道。 “梅菲斯特,你已经被仇恨和执念蒙蔽了双眼,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万劫不复。那个法术,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深渊。” “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感受!” 梅菲斯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要为那些死去的同胞报仇,为了我们的理想,就算死又何妨!” “理想?你的理想不该是以自我毁灭为代价。” 浮士德微微皱眉,“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没必要如此极端。” 这时,一名幻影弩手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说道。 “队长,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影响队伍的士气?毕竟梅菲斯特也是我们的重要成员。” 浮士德看了那名弩手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我们不能让他的冲动,毁了大家的努力。等他冷静下来,会明白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近卫局的队伍正在逼近。弩手们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严阵以待。 “队长,怎么办?” 一名弩手焦急地问道。 浮士德迅速思考了一下,说道。 “我们先撤退,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带着梅菲斯特一起,不能把他丢下。” “是!” 弩手们齐声应道,然后押着仍然挣扎不休的梅菲斯特,朝着后方退去。 在撤退的过程中,梅菲斯特渐渐停止了挣扎,只是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盯着浮士德。浮士德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当他们终于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隐蔽地点时,浮士德下令停下休息。他走到梅菲斯特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梅菲斯特,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我们不能被仇恨左右。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不能在这里倒下。” 说完,浮士德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记手刀迅猛地劈下。梅菲斯特刚微微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完整的音节,便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量袭来。他的双眼瞪大,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身体晃了晃,紧接着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幻影弩手们看到这一幕,都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毕竟梅菲斯特也是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有的则露出理解的神色,知道浮士德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把他安置好。” 浮士德收起手,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刚才那果断的举动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情绪波动。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梅菲斯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随后便转身看向其他弩手,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 “加强警戒,防止近卫局或者其他势力趁虚而入。” 浮士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心中迅速盘算着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是,队长!” 弩手们整齐地回应道,随后便迅速行动起来,有的找地方安置昏迷的梅菲斯特,有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而浮士德则站在原地,目光望向远方,那里是近卫局的方向。他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依然十分危险,梅菲斯特的冲动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但他也坚信,只要他能控制住局面,带领大家冷静应对,他们就还有机会摆脱困境,继续为了他们的目标而奋斗。想到这里,浮士德微微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重新充满了坚定。 ————————————————— 卡兹戴尔的北面有一片桦树林。那些灰白色的树会死在寒风里,然后在第二年挣扎着寻回生机。可最后一批树死去的时候,它们并不知晓,春天已经不会再来了。 ——伊内丝 第201章 萨沙的回忆 阳光洒进一个胡同的角落,两个小男孩窝在一堆纸堆上。其中,墨绿色头发微卷的萨沙,手指轻轻摩挲着崭新的书封,扭头看向身旁的伊诺,眼中满是好奇。 “伊诺,这本书讲什么呀?” 银发的伊诺嘴角上扬,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利落地翻开书页,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刚读完,就想着带给你。” 他指尖划过书中的插画,接着说道。 “萨沙,我猜你肯定喜欢!书里讲的是理想。” “理想?” 萨沙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伊诺重重地点点头,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他指着书中主人公追逐梦想的插画,迫不及待地分享起来 。 萨沙脑袋一歪,澄澈的双眼盯着伊诺,新的疑惑脱口而出。 “伊诺,你有什么理想呀?” “理想啊。” 伊诺下意识地摸着下巴,目光飘向窗外,试图在摇曳的树枝间寻得一丝灵感。可片刻过后,他眉头拧成了麻花,一脸茫然。 “我不清楚。我真能拥有理想吗?” “当然能!怎么会没有呢!” 萨沙瞬间提高了音量,语气斩钉截铁,一边说,一边伸手拽了拽伊诺的衣袖,像是要用这份力量,帮他唤醒心底的梦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伊诺,你再好好想想。” …………………… “啊,糟了,该回家了” 伊诺猛地抬头,瞧见如熔金般的夕阳正迅速西坠,天际被染得一片斑驳,恰似他此刻乱糟糟的心境,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不想走吗?” 萨沙的目光紧锁伊诺,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话语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 “我不想回家。” 伊诺咬着下唇,牙齿几乎要嵌入肉里,身体微微颤抖,恐惧与抗拒在眼神中翻涌。 “可是伊诺你说过,要是不回家,你爸爸就会打你” 萨沙的眉头拧成了麻花,额头布满担忧的纹路,语气里满是不安。 “明天再见?明天还是能再见的。” 伊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故作轻松,试图掩盖内心的惶恐。 “我知道了。面包和书我就放这里了。” 萨沙小心翼翼地将面包和书轻放在一旁的石凳上,仿佛在放置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目光始终未从伊诺身上移开。 伊诺嘴上这么说着,双腿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怎么也挪不动。他缓缓低下头,阴影笼罩着脸,声音带着哭腔。 “萨沙,我不想走。好痛。现在回去也会挨打的。” “那么明天来了,你如果被打了,就打我?” 萨沙沉思片刻,表情严肃得如同小大人,目光里透着一股执拗。 “啊?哈哈哈,萨沙,你是不是跟他们打架,把头脑打傻了?” 伊诺先是一怔,随后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萨沙身上的伤口,眼里满是心疼。 “你的身上还有伤,这么多伤。” 伊诺眉头紧皱,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怜惜。 “只要这样,就会有人能知道你很痛。至少有人知道。” 萨沙目光坚定地看着伊诺,一字一句地解释,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思。 “嗯,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不会的。” 伊诺微微摇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眼眶里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如果那几个孩子还在路上欺负你,告诉我!我会把他们全打趴的!” 萨沙猛地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眼神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知道!” 伊诺重重地点头,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真挚的笑容。 “明天见!我还会来唱歌给你听的!” 萨沙一边挥手,一边蹦蹦跳跳地离去,欢快的声音如同灵动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 …………………………………………… 我根本不知道他遭遇过什么。 我只知道他给过我吃的。 只知道他能读书,我也想读,他就教我。 只知道其他孩子喜欢欺负他,因为他给我面包,我更有力气些,就打了他们,也被他们打过。 但我不知道他遭遇的是什么。 …………………………………………… 昏暗的下水道里,霉斑爬满墙壁,腐臭的气息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呼吸。头顶管道时不时传来令人牙酸的滴水声,和着脚下污水涌动的咕噜声,交织成一曲阴森的乐章。伊诺的身体剧烈颤抖,指甲几乎要掐进萨沙的后背,带着哭腔抽噎道。 “我很怕。萨沙,我真的怕极了。” 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满是惊惶与无助。 “我好像……根本就是个外人,不属于那个家。我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妈妈早就不在了。每次他们看我的眼神,冰冷得能把人冻僵,我真的不想回去了,再也不想!” 萨沙眉头拧成了麻花,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声音中满是无奈与忧虑。 “可是……” 他望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又低头瞧了瞧脚下散发着异味的污水。 “这里连一口吃的都找不到,更没有一处能安稳睡觉的地方,这可是又脏又险的下水道啊!” “我不在乎!” 伊诺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睛却因为激动而泛红,声音近乎嘶吼。 “但是……” 萨沙还想劝说,话还没说完,就被伊诺打断。 伊诺身体往后一缩,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与自我怀疑,嘴唇哆嗦着问道。 “萨沙,你是不是也开始讨厌我了?” “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想?” 萨沙目瞪口呆,双手如钳子般抓住伊诺的肩膀,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因为我喜欢笑?” 伊诺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带着试探与不安。 “不不。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念头?” 萨沙眉头皱得更深,眼中满是疼惜,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加重。 伊诺低下头,头发遮住了眼睛,声音里带着自责与绝望。 “因为我不该笑。” “绝对没有这回事!” 萨沙双手用力摇晃伊诺的肩膀,额头因为激动而冒出细密的汗珠。 “伊诺,你的笑容就像一束光,特别好看!你一定要一直笑下去!” “是这样吗?” 伊诺缓缓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中闪烁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是这样的!” 萨沙重重地点头,目光坚定,仿佛在对全世界宣告 。 …………………………………………… 是不是那天他不回去,事情就会改变? 只因为我觉得我这里太脏了,太冷了,就让他回去? 如果他没有回去,是不是能改变一切? …………………………………………… 阳光艰难地穿过斑驳的树叶,在地面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萨沙哼着小曲,步伐轻快,突然瞧见前方熟悉的身影。当看清伊诺的瞬间,他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满脸不可置信——伊诺的腹部缠着一块血迹斑斑的破布,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在他脚下汇聚成一滩刺眼的红色。 “你的伤!你肚子上的伤发生什么,发生什么了?!” 萨沙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因为惊恐而尖锐。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伊诺拉到身边,指尖轻轻触碰伤口周围的布料,生怕弄疼对方。 伊诺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却强扯出一抹笑容。 “萨沙我一直在笑啊。” 他整个人软绵绵地靠进萨沙怀里,声音微弱却执着。 “你看,你和我说可以笑的,我就一直笑。伊诺一直在笑” “先别说话。” 萨沙眼眶泛红,声音微微发颤。他迅速扯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按压在伊诺的伤口上,试图阻止鲜血外流。 “我得想办法止血,撑住,伊诺!” 伊诺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眼神朦胧地望着萨沙。 “萨沙,还要听我唱歌吗?” 说罢,便气若游丝地哼起不成调的旋律,嘴角挂着一丝僵硬的笑,血珠顺着下巴,一滴一滴落在萨沙的手臂上。 …………………………………………… 之后,他依然时常来看我。 只是他身上的伤疤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 我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会影响他,也减少了张口的次数。 这会让事情变好吗? …………………………………………… 阳光被厚重的云层吞噬,冷风如刀子般割着行人的脸。萨沙和伊诺约在巷口见面,当伊诺转过身去时,萨沙瞳孔骤缩,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半晌才挤出一句。 “你的背!” 伊诺背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有些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暗红色的血迹在衣服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萨沙眼眶瞬间红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天不见,伊诺竟又遭此毒手。 萨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带着伊诺来到隐蔽角落。他动作轻柔地帮伊诺褪去上衣,每揭开一点,眉头就皱得更深。清理伤口时,棉签碰到血肉模糊的地方,萨沙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伊诺却一声不吭,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份疼痛。上好药,萨沙望着伊诺的侧脸,轻声问道。 “很痛?” 伊诺垂着脑袋,沉默不语,唯有睫毛微微颤动,像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萨沙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究竟是谁做了这些事!为什么要这么虐待你!” 他一拳砸在墙上,石灰簌簌掉落。 “不管是什么这种人都该被毁掉!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该被毁掉!伊诺,带我去!” 伊诺缓缓抬起头,对上萨沙满是怒火的双眼,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决绝。 “我知道了。” “嗯?” 萨沙愣了一下。 “我会做到的。” 伊诺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 ————————————————— “为了所有人安稳入眠”,真是奢侈的梦想。在面对战争与死亡的时候,我只希望他们还有机会挣扎,有余力痛恨。 ——伊内丝 第202章 萨沙的回忆2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什么都不能再说了。 我做了什么?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也读了许多书了,但没有书告诉过我。 什么都没告诉我。 …………………………………………… 暮色如墨,浓稠地翻滚在天际。整座城市被凄厉的警报声撕裂,萨沙在混乱中穿梭,刺鼻的硝烟味呛得他喘不过气。当转过那条熟悉的街道,一场熊熊大火映入眼帘,火舌疯狂舔舐着周围的建筑,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而伊诺,正站在火海前,脸上挂着诡异又灿烂的笑容。 “看啊,看啊萨沙” 伊诺边笑边朝萨沙招手,火光在他脸上跳跃,将他的轮廓映照得忽明忽暗,“我做到了!他们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伊诺快过来。” 萨沙心急如焚,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连滚带爬地冲到伊诺身旁。待看清伊诺身上的伤口,他的心猛地揪紧,只见伊诺的衣服破破烂烂,多处血迹斑斑,有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你的伤” 萨沙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担忧。 “不要紧。不要紧的。” 伊诺像是陷入某种癫狂,笑着往自己身上的伤口吹了口气。萨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伤口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看,只要轻轻一吹就都好了。全都会好呀。” 伊诺语气轻松,仿佛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萨沙慌乱地从身上摸索绷带,手忙脚乱中差点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 “别说了我给你包扎!布,剩下的布在哪!” 可伊诺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自顾自说着。 “那个男人切了我的脚只要一吹,就好了。有个老头划了我的背,抚摸一下,也就好了。这都是因为那个胖女人往我嗓子里塞的那块源石!” 伊诺越说越激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别说了,伊诺,别说了” 萨沙痛苦地抱住伊诺,声音带着哭腔。他能感受到伊诺身体的温度,却也察觉到好友的精神状态已彻底失控。 在周围此起彼伏的火声与警报声中,萨沙抱着伊诺,泪水夺眶而出,却不知该如何拯救此刻疯狂又绝望的他 。 “我没办法再唱歌了,但你看,你看,都亏了这块源石!” 伊诺的笑声尖锐而癫狂,他用力地指着咽喉处那骇人的源石结晶,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火焰在他身后肆虐,将他的身影映衬得扭曲而诡异。 “我现在什么都能做到!” 伊诺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兴奋,仿佛拥有了这股力量,他就掌控了整个世界。 “伊诺!” 萨沙的声音带着绝望与痛心,他的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死死地盯着伊诺,仿佛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好友。 “你很不开心。为什么?我明明按你说的去做了。” 伊诺微微歪着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察觉到了萨沙情绪的低落,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如今却被疯狂所占据。 “为什么你不开心?明明他们都开心的。只要按他们说的去做,他们就都会开心的” 伊诺的声音渐渐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寻找一个答案。 “因为你的所有家人都是混蛋。全部都是。” 萨沙紧紧抓着伊诺的肩膀,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一字一句,认真而坚定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对伊诺遭遇的心疼。 “是啊!” 伊诺像是得到了极大的认可,开心地叫了起来,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所以孩子们把他们杀了。” “什么?” 萨沙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双眼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伊诺。 “那些感染的孩子们,还没被赶到城外的孩子们” 伊诺继续说道,眼神中没有一丝愧疚和恐惧,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把他们怎么了?” 萨沙的声音颤抖着,他的双手微微松开了伊诺的肩膀,身体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火光在伊诺脸上疯狂跳动,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映衬着他那近乎扭曲的表情。 “他们也打过我啊。他们还弄伤过你。” 伊诺原本癫狂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语调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讲述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现在,他们简直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棋子。只要我给他们治过身上的伤,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会怎么做。” 他突然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身后那吞噬一切的熊熊大火,脸上再次浮现出癫狂的笑意,笑声在呼啸的火风中显得格外凄厉。 “我把那群又丑又恶心的人,全都全部都!萨沙,你看,我做的怎么样?一把火全部烧掉了!全部!” 萨沙呆立原地,嘴唇颤抖着,喉咙像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浓烟呛得他眼眶泛红,泪水模糊了视线,面前好友的身影变得朦胧不清。 “萨沙,你怎么了?” 伊诺歪着头,眼中疯狂与迷茫交织,伸手试图触碰萨沙,动作却显得有些僵硬。 “别再做这种事了。” 萨沙猛地回过神,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抱住伊诺,仿佛生怕一松手,伊诺就会永远消失。 “伊诺,做你真正想做的。不是这种事。我会帮你的。别再这样了。” 萨沙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带着明显的哭腔,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大颗大颗地滴在伊诺肩头,洇湿了那破旧的衣衫。 伊诺在萨沙怀里本能地微微挣扎了一下,像是想要摆脱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可动作很快就渐渐停止,仿佛身体也在抗拒内心的疯狂。 “可我” 伊诺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充满了迷茫与痛苦,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别再这样了!做你真正想做的事!”萨沙大声吼道,声音在火海的咆哮声中显得格外坚定,“不是被逼着做什么,不是流血流泪,也不是什么复仇!你根本不喜欢这种事!” 他的双手用力地抱紧伊诺,仿佛要把所有的力量和勇气都传递给对方。 “萨沙我” 伊诺的声音带着哽咽,仿佛被萨沙的话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原本疯狂而迷离的眼神开始逐渐变得清澈起来,像是一层迷雾被缓缓拨开。回过神来的伊诺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反手紧紧抱住萨沙,随后大声哭了起来,那哭声中满是压抑已久的委屈和痛苦。 “我想唱歌呜” 伊诺的声音断断续续,在哭声中显得格外让人心疼。 萨沙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伊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他那受伤的心灵。周围的大火仍在熊熊燃烧,可此刻在他们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体温和那微弱却充满希望的抽泣声。 萨沙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帮助伊诺重新找回那个爱唱歌、爱笑的自己,远离这充满仇恨和痛苦的深渊。 …………………………………………… 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真是没用。 …………………………………………… 在那处被岁月遗忘的偏远小屋里,昏暗的光线如残喘的生命般,有气无力地洒在破旧的地板上。萨沙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呆坐在房屋角落的伊诺身上,心中满是疼惜。 “伊诺” 萨沙轻声唤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不能再唱歌了。” 伊诺目光呆滞,声音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躯壳。 “我们一起走。我们会活下去的。” 萨沙走上前,蹲下身子,试图握住伊诺的手,传递自己的温暖与力量。 “活下去?” 伊诺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绝望,随后又将头埋进膝盖里,像是在逃避这个残酷的世界。 “有什么好的呢?” “没有。” 萨沙微微一怔,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颗源石,那源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但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 “你要做什么?” 伊诺看到萨沙手中的源石,一下子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这是我从矿场偷来的源石,本来想要卖掉换些吃的。” 萨沙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源石一把嵌入自己的身体。 “萨沙!” 伊诺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唔!” 萨沙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溅落在地板上,洇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他强忍着疼痛,抬起头,看着伊诺,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这样,我们就都是感染者了。让我们一起活下去。” 伊诺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他扑上前,紧紧抱住萨沙,身体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萨沙轻轻拍着伊诺的后背,声音微弱却坚定。 “因为我们是朋友,无论遇到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活下去,总会有希望的。” 在这破旧的小屋里,两个命运坎坷的灵魂紧紧相拥,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与艰辛,但此刻,他们拥有彼此,拥有那份想要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 ————————————————— 一个见惯死亡的雇佣兵,为一个不现实的想法战死听起来可真像个笑话。一定要找个解释的话,也许她希望自己的死不只是好用的手段,仅此而已。 ——伊内丝 第203章 浮士德的回忆 月光洒在伊诺和萨沙布满尘土的面庞上,他俩相互依偎,影子在破旧的砖墙上被拉得老长。不知走过多少荒芜的小径,穿越多少废弃的城镇,当绝望快要将他们吞噬,武装势力的越野车轰鸣着冲破夜色,为这场无尽的流浪画上了句号。 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跳动。一个神秘女子静静地伫立在伊诺面前,她的身影被阴影笼罩,面容隐匿于黑暗之中,只露出一双深邃而洞察一切的眼眸。 “那些事情?我不会过问。” 女子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来自遥远的深渊,不带一丝温度。 “你所做的一切,本就无需理由。你来到这世上,并非为了什么既定的缘由。记住,你从来都不需要他人的救赎。” 她的话语如重锤,一下下敲击在伊诺的心头。 说罢,她缓缓伸出一只手,递出一个古朴的本子。伊诺犹豫片刻,接过本子,手指轻轻摩挲着粗糙的封面。 “选一个你喜欢的名字。”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伊诺翻开本子,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字迹间游移。 “这个?好。梅菲斯特” 他轻声念出那个名字,声音微微颤抖。 “梅菲斯特。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名字。过去的你,已如过眼云烟,与现在的你再无牵连。我不会轻信你,也没有资格去相信你。能依靠和信任的,唯有你自己。” 女子的话语坚定而决绝,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你的过往,那些或善或恶的行为,都无法被轻易抹去。你将永远背负着这一切,即便岁月让你遗忘,即便你无法理解曾经的所作所为。但这些经历,都应成为你前行的燃料。它们会如影随形,逼迫着你,让你心中的火焰永不熄灭…… 直到这片大地重获自由,直到你摒弃所有他人强加于你的东西,直到你真正认清自己的内心。” “到那时,这个名字,也可被你舍弃。是去是留,是生是死,皆由你自己抉择。梅菲斯特,我无法左右你的理想。倘若你还没有,那就去寻找。我们,只能靠自己拯救自己。” 伊诺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与迷茫,看向眼前神秘的女子,轻声问道。 “那您究竟是谁?” “我是谁?这不重要。若你想知道如何称呼我……” 女子微微停顿,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 塔露拉。” 烛火突然剧烈晃动,投在塔露拉脸上的阴影,随之张牙舞爪。 “我只是个反抗者,一个普通的人。” 她微微仰头,目光穿过斑驳的窗棂,望向被夜色吞噬的远方,声音仿若从无尽黑暗中飘来。 “在这庞大混沌的世界里,我谁也不是。但现在,你可以叫我塔露拉。” 伊诺凝望着塔露拉,她的侧脸被忽明忽暗的烛火勾勒,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毅与沧桑。 “塔露拉……” 伊诺下意识地重复,这名字在唇齿间碰撞,带着一丝陌生与好奇。 …………………………………………… 而塔露拉没有和我说太多。 她抱紧了我。在我的背上叩了三下。 塔露拉相信我。叶莲娜,博卓卡斯替,柳德米拉。他们都相信我。 我本以为我可以把在那座城市度过的童年抛到脑后。 只是,事情很快就变了。从那个村庄的事情开始。 那是一桩惨剧。但为什么这种惨剧会让她变成这样? 为什么变成这样? …………………………………………… 密闭的房间里,灯光昏黄黯淡,梅菲斯特身姿僵硬地伫立在塔露拉身后,投下的影子微微颤抖。 “只要你吩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梅菲斯特声音紧绷,向前半步,眼睛紧紧盯着塔露拉的背影。 塔露拉缓缓摇头,发丝随之摆动。 “不必刻意遵从我的指令,只要是你认定的事,放手去做。我批准了,毕竟,你是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双眉拧成了麻花,眼中满是不解。曾经塔露拉的那些严苛要求,言犹在耳,此刻她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可是,你以前明明说……” “那都是几年前的老黄历了。” 塔露拉猛地转身,眼神如刀,声音冰冷得能结出霜花,与记忆中那个热情激昂的她判若两人,“如今我们的事业如逆水行舟,形势瞬息万变。若不紧跟时代的步伐,就只有被无情淘汰的份儿。” 她攥紧拳头,语气愈发笃定。 “为了感染者同胞的未来,我们必须拼尽全力。在这个伟大的理想面前,每个人都可能要做出牺牲。” 这番话清晰地传到门外,浮士德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总觉得塔露拉的话语背后,藏着难以言说的诡异。 梅菲斯特却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急切问道。 “我能毫无保留地信任你,领袖?” “当然,因为我是塔露拉。” 塔露拉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梅菲斯特嘴角上扬,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塔露拉轻点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神色。 “我坚信你能做到。没有你,很多事我们都无法完成。放手去做,你无所不能。” 塔露拉话音才落,猛地抬起头,目光如隼般精准地射向紧闭的房门。空气中似乎瞬间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气息,她的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进来!” 门外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紧接着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浮士德意识到自己已然暴露,索性不再躲藏,缓缓转动门把手,推门而入,脸上写满了警惕。 “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你都尽收眼底了。” 塔露拉凝视着浮士德,深邃的目光似乎能洞悉他内心的每一丝想法。 浮士德眼中闪过一丝敌意,毫不避讳地直视塔露拉,声音冰冷刺骨。 “你究竟是谁?!” “我当然是塔露拉。” 塔露拉回应得轻描淡写,仿佛对这样的质问早已习以为常。 “不,以前的她,绝不是你现在这副模样!” 浮士德向前逼近一步,双手紧握成拳,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愤怒。 塔露拉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落寞,缓缓摇了摇头。 “塔露拉,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始终是塔露拉。” 说罢,她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走到浮士德身旁,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又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帮他实现抱负。梅菲斯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帮助。你得让他找到活下去的价值,毕竟,他只信任你和我。” “真正的塔露拉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你分明是在利用他对你的信任!” 浮士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脖颈青筋暴起,大声吼道。 塔露拉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笑容中夹杂着深深的胸有成竹与决绝。 “在这残酷的世界里,我们谁又有选择的权力呢?” 话音刚落,她便转过身去,黑色的长裙随着转身的动作肆意飞舞。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塔露拉踏出房门的瞬间,脚步顿住,半侧过身,话语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会为他做到这一切的。怎么,难道你想看着他死?” 浮士德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抬头时,塔露拉早已没了踪影。 旁边的梅菲斯特则兴奋得脸颊涨红,身体微微颤抖 。 昏暗的光线在墙壁上摇曳,浮士德突然跨前一步,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梅菲斯特的肩膀,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声线里裹挟着难以抑制的焦急与愤怒。 “你难道一直没察觉?自我们路过那个村子后,塔露拉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 梅菲斯特身形微微一颤,垂下的眼眸在阴影里闪烁不定,片刻后,竟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调回应。 “我知道啊。” 这句轻描淡写的回答,好似一颗惊雷,在浮士德耳边轰然炸响。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松开,脸上满是惊愕,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挤出一句。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死心塌地听她差遣?” 梅菲斯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世上,除了你和塔露拉姐姐,我谁都不信!我不想在这混乱里权衡利弊,做那些让人头疼的选择!” 浮士德喉咙像被堵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昏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 梅菲斯特抬起头,迷茫的双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急切问道。 “浮士德,咱们接下来能去哪儿?” “我……” 浮士德欲言又止,喉结上下滚动,眼神里满是挣扎。 梅菲斯特向前半步,双手下意识地抓住浮士德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浮士德,快告诉我!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浮士德沉默良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终于,他艰难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们得活下去。” “可每天这样煎熬,活着难道不痛苦吗?” 梅菲斯特肩膀微微颤抖,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痛苦,无比痛苦。” 浮士德声音沙哑,眼眶泛红。他缓缓伸出双臂,像捧着易碎的珍宝般,轻轻将梅菲斯特揽入怀中,动作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像曾经萨沙紧紧抱住伊诺,试图抵御世间所有的苦难。 “但我们可以一起活下去。” …………………………………………… 这本书,是谈论理想的。 我的理想是 ————————————————— 对雇佣兵而言,战争就是生活,唯有死亡才能摆脱它。只要生命在延续,争斗就永无尽头。 ——伊内丝 第204章 埋伏设计 警报声在龙门的街道上此起彼伏,猩红色的灯光如血般闪烁。阿米娅紧紧握着通讯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焦急地吼道。 “灰喉!你到底在什么位置?” “阿米娅!我已与近卫局成功会合,此刻正配合他们的小队与敌人激烈交火!” 灰喉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背景音里枪炮轰鸣、喊杀震天,但她的话语依旧清晰有力。 “撑住!我们马上就到!” 阿米娅果断回应,迅速挂断通讯。转身时,秀发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快步走到永劫身边,接过他的通讯器,清了清嗓子后,随后认真严肃起来。 “各位精英干员,听好了!” 阿米娅提高音量,声音坚定有力,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这次作战,很可能是我们在龙门的最后一次大型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每个人都要把完成首要任务当作重中之重。至于对敌方指挥官的围堵,我会亲自带领小队冲锋陷阵!” 阿米娅微微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恳切与决绝。 “大家务必牢记,我们的核心任务,是严格履行合约规定,与近卫局并肩作战,全力守护龙门的安全。但身为罗德岛的一员,在这场战斗中,我们更肩负着特殊使命——尽全力化解感染者与普通市民之间的矛盾,防止冲突进一步恶化!这不仅是为了龙门,更是为了我们一直坚守的信念!” 她的眼神锐利,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字字铿锵。 “无论大家带着怎样的心情奔赴战场,都要时刻铭记,我们首先是罗德岛的一员!这个身份,是责任,也是使命,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容有丝毫动摇!” “当然,如果行动过程中,任何决策或行为违背了罗德岛的原则,我们必须毫不犹豫地立刻停止战斗!” 阿米娅目光如电。 “踏上这片战场,就意味着我们要对每一个行动负责,对龙门的安危负责,对自己的信念负责!” “好家伙,阿米娅这番话,简直就像特意说给我听的。” 煌一边在昏暗巷子里疾行,一边听着通讯频道里阿米娅的发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伸手挠了挠头。 “她也担心太多事了” 肩头的博士身体随着煌的步伐微微晃动,颤颤巍巍地开口提醒。 “得加快速度了,再这么耽搁,咱们可赶不上了。” “我也想快啊!” 煌无奈地抱怨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躁。 “刚才那些感染者有多棘手,你也看见了。数量庞大不说,战斗力还强得离谱,根本不是一两个干员,或者一支小队能轻易应付的。” 一提到那些如行尸般不知疲倦、悍不畏死的“牧群”,煌就气得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 “早知道,当初在天台上就该直接拿下那小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 就在她喋喋不休时,博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伸出手指了指煌腰间的通讯器。 “啊!通讯!” 煌这才如梦初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手忙脚乱地抓起通讯器。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煌!你要是还不尽快赶到设伏地点,我就把你过去一年所有的违纪档案,一股脑交给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别!千万别!” 煌瞬间慌了神,语速极快地保证道,“我向来准时!您别着急,我这就到,马上就到!” “博士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煌,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米娅的质问从通讯器里传来,尖锐的音量里裹挟着浓浓的担忧与警觉,好似一根紧绷到极限的弦。 “冤枉啊!我真没做什么!” 煌瞬间慌了神,涨红着脸大声辩解,双手下意识地剧烈晃动肩膀,试图让博士“恢复生机” ,“这家伙从刚才起就一声不吭!” 紧接着,她脑袋迅速凑向博士,焦急的眼神中满是催促。 “快,赶紧吱个声!让阿米娅知道你安然无恙!博士,你到底怎么回事,别吓我,快说话啊!” 博士只觉天旋地转,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搅弄。她面色惨白如纸,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好不容易才哆哆嗦嗦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能……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再……谈通讯……?” 话刚说完,胃部一阵强烈的痉挛,她紧咬牙关,拼命抑制着即将喷涌而出的呕吐感。 “啊……” 博士这声带着强烈痛苦的呻吟,顺着通讯器传了过来,阿米娅瞬间拧紧眉头,难以置信地喊道。 “煌!你到底对博士做了什么!” “冤枉啊!” 煌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滚圆,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急切地辩解道。 “现在情况十万火急,到处都是敌人,不赶路怎么行!我总不能慢悠悠散步!” “博士,真是太抱歉了。” 阿米娅满脸自责,右手扶额,声音里满是懊恼。 “我早该想到,只要你和煌搭档执行任务,就必然会状况百出……” “嘿嘿,这叫随机应变,灵活应对嘛!” 煌咧着嘴,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还特意颠了颠肩膀。 “还笑!” 博士脑袋一阵眩晕,感觉胆汁都要被晃出来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吐槽。 “谁给你的自信!到底谁是被应对的‘地’?我看你才是那个不管不顾的‘罪魁祸首’!” 说话间,她紧紧闭上眼睛,努力压制胃部翻涌的不适。 “好了,让我掌握你们的位置,了解行动情况,就可以了。” 阿米娅的话语从通讯器中传来,音质一如既往,可语调却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怪异,好似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没想到,短短时间,你们俩关系变得这么亲近了。” 大大咧咧的煌毫无察觉,胸脯拍得震天响,眉飞色舞地炫耀。 “那可不!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我们的默契都快心有灵犀了!” “……是吗?” 阿米娅的回应轻描淡写,可那刻意拖长的尾音,就像一把钩子,让空气瞬间凝固。 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笑容凝固在嘴角,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这才如梦初醒,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就像冰冷的蛇,沿着脊背缓缓爬行。 (坏了坏了!阿米娅的反应太反常了!肯定出了什么事!可我到底该怎么应对?) 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她急忙向博士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博士被折腾得七荤八素,脑袋昏昏沉沉,满心的火气没处撒,根本不想理会她。 (别问我,我哪知道!) 博士侧过脸,在心里没好气地嘟囔。 (这下糟透了!肯定有大麻烦!我现在慌得六神无主,博士快给我指条明路!) 煌急得双脚直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里满是焦急。 然而,她还没理出半点头绪,阿米娅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们加油。” 话音刚落,通讯器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阿米娅已经切断了通讯。煌握着通讯器,呆立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眼神中满是迷茫和不知所措 。 “她居然挂断了!” 煌双眼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紧接着双手抱住脑袋,发出一声哀嚎。 “完了,这下全完了!我肯定要被追究责任!” 此刻,煌满心懊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仿佛天塌了一般。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算了,反正已经赶到目的地了,咱们先坐会儿,缓一缓。” 说着,煌像是被抽去了骨头,整个人软绵绵地靠着墙壁,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和阿米娅的对话,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旁,博士重重叹了口气,抬手用力揉着发晕的脑袋。这一路被煌折腾得,胃里翻江倒海,脑袋像被无数钢针猛刺,嗡嗡作响。她强撑着不适,目光警惕地在四周扫视一圈,瞳孔瞬间一缩。 “可这里分明是区域内的最高点啊!” 声音里满是惊愕与慌张。 “啊~完蛋了。” 煌张着嘴,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懊恼。她先是狠狠跺了跺脚,随后眼珠子滴溜一转,嘴角上扬,笑嘻嘻地凑到博士跟前。 “嘿嘿,博士,我一直超爱高处。你想啊,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咱们直接跳下去,眨眼就能到目的地。” “这么高?跳下去?” 博士眼睛瞪得滚圆,差点惊掉下巴,声音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一个箭步冲到栏杆边,向下望去,只见下方雾气弥漫,深不见底,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是啊。” 煌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仿佛这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冒险。 “博士,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办事,靠谱!” 说着还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就在煌滔滔不绝地规划“跳崖行动”时,一抹诡异的黑影在视野边缘一闪而过。她瞬间警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刷地一下锁定东边。 “等等!那不是梅菲斯特吗?他正带着队伍往埋伏圈去!” 嗓音紧绷,仿佛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琴弦。 几乎同一秒,煌迅速转身,西向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远处硝烟弥漫,喊杀声隐隐传来,一群身影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另一边……是那个浑身长鳞片的家伙!他在和什么对战?那片黑压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踮起脚尖,身体前倾,双眼瞪得滚圆,试图穿透层层迷雾。 当看清那些张牙舞爪、如潮水般涌来的“牧群”时,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 “……竟然是牧群!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数量!” 刹那间,煌身上的随性荡然无存,整个人进入一级战斗状态。她抄起电锯,锯齿疯狂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紧接着,她稳稳地将博士扛在肩头,脚步坚定有力。 “博士,悠闲时光结束了!这极有可能是决定生死的最后一战!” 话音刚落,她一把抓起通讯器,声嘶力竭地吼道。 “阿米娅!阿米娅!我和博士这就冲向战场!” 通讯器那头,只有杂乱的电流声,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残酷战斗。 煌来不及多想,身影如闪电般穿梭在废墟中,朝着战场飞奔而去。 ————————————————— 我见过有人浑噩至死,有人落草为寇,有人将自己的好友亲族逼上绝路“世道艰险,公义难求”,在这片大地上讨生活的人,都不容易,但这不是行不义之事的理由。绝不是。 ——仇白 第205章 埋伏开始 我的线人们一直在调查。除了少数失联的区域,我们掌握的情报会比其他人多得多。林雨霞挂断通讯,手机“咔嗒”的轻响,瞬间打破屋内凝固的空气。诗怀雅原本焦急踱步的脚步猛地顿住,迅速转身,目光如炬般投向一旁沉默的陈,脱口而出。 “陈,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刚才的对话你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陈缓缓转过身,冷峻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愈发坚毅,短暂的停顿后,她目光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打算故意放走一小部分整合运动成员,随后,咱们追进贫民区。” “什么?!”诗怀雅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你疯了吗?这简直是主动给那些特殊部队递把柄!一旦被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陈神色平静,目光如鹰隼般犀利。 “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地进入贫民区开展行动。” 她紧紧盯着诗怀雅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与严肃,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气场震慑。 “我之前亲自去探查过。可以确定,只要咱们守在那儿,特殊部队就不敢轻举妄动。只要能撑到战事结束,他们更找不到动手的理由。” 诗怀雅双手抱胸,身子微微前倾,眼神中带着审视与质疑。 “你就不怕上司下达命令,强行阻止你?” 陈闻言,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声音冰冷刺骨。 “哼!如今这混乱的局面,各方势力相互推诿,你觉得有谁敢站出来,拍着胸脯说‘这支队伍归我指挥’?” 诗怀雅微微一怔,脑海中迅速闪过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的场景,仔细思索一番后,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行啊,没想到你早就算计好了。贫民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陈双臂紧紧抱胸,冷峻的面庞在光影交错中愈发坚毅,目光如炬,掷地有声。 “这段时间,我的线人不眠不休,一直在暗中摸排调查。除了少数因战火肆虐,信号断绝,与我们彻底失联的区域,在情报收集上,咱们远远把其他人甩在身后!” 诗怀雅拧紧眉头,光洁的额头布满忧虑,在狭窄的空间里急促踱步,鞋跟敲击地面,发出 “哒哒” 的脆响,一声比一声急切。 “虽说这是个扭转局势的契机,可将全部希望押在这上面,无疑是在悬崖边跳舞,风险太大了!但看看现在的局势,咱们已经没有退路,这场赌局,不得不参与!” “没错!” 陈微微颔首,凌厉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墙壁,洞悉外面复杂的局势。 “如今龙门城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暗流涌动。那些心怀鬼胎的特殊部队,平日里行事嚣张,可唯独对近卫局有所忌惮,只要咱们打近卫局这张牌,就能为自己争取周旋的空间。” 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泛白,浑身散发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两人的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恰似两把出鞘的利刃。一场关乎龙门生死存亡的较量,已悄然拉开帷幕,成与败,在此一举。 灯光昏黄黯淡,墙上的影子随着陈的动作张牙舞爪。陈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从腰间掏出通讯器,修长的手指快速按下一串号码。“嘟嘟”的等待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重锤,敲击着她紧绷的心弦。 “阿米娅,能听到吗?” 陈开口问道,声音低沉且带着几分急切。 “陈长官!我们已经各就各位!” 阿米娅清脆而坚定的回应,从通讯器里传来,如同划破黑暗的一道曙光,给人带来力量与希望。 “……嗯。” 陈微微点头,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愧疚,语气愈发沉重。 “阿米娅,此前整合运动掳走感染者的事件,我郑重向你道歉。都怪我们考虑欠妥,防范工作存在漏洞,才让那些不法之徒有机可乘,导致悲剧发生,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通讯器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轻微的电流声。片刻后,阿米娅温和的声音传来。 “陈长官,您千万别这么自责。正因为近卫局在贫民区率先展开行动,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龙门才能提前谋划,有条不紊地制定出应对整合运动渗透的策略。从战略层面来讲,您的决策十分正确,并无失职之处。” 尽管话语充满理解与安慰,但阿米娅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过,就个人情感而言,我真的不希望看到米莎那样的悲剧,再度在这片土地上上演。每一个生命都无比珍贵,我们必须竭尽全力去守护。” 陈的嘴唇动了动,却一时语塞,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说不出话来。她紧紧握着通讯器,指关节泛白。 紧接着,阿米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长官,我必须坦诚地说,我无法认同您对感染者的固有看法。您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在龙门,每一个热爱这座城市的人,不论是否感染矿石病,他们都怀着同样炽热的情感,愿意为了龙门的安宁,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奉献一切。” 诗怀雅满脸震惊,眼睛瞪得滚圆,双手如同钳子一般,牢牢撑住陈的肩膀,扯着嗓子喊道。 “哎!这小兔子,竟有这般能耐!” “是诗怀雅小姐的声音吗?” 阿米娅清脆的询问,从通讯器中传了出来,带着一丝疑惑。 陈瞬间转头,狠狠地朝诗怀雅瞪了一眼,眼神像锋利的刀刃,似乎在警告:别再捣乱! 随后,她对着通讯器,语气冷淡。 “别理她。” “喂!” 诗怀雅气得满脸通红,双脚不停地跺着地面,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一头长发随着动作肆意飞扬,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陈对诗怀雅的 “疯狂举动” 视而不见,目光紧锁通讯器,表情愈发凝重,声音低沉而有力。 “阿米娅,我承认你说得对,保卫龙门的信念,能让不同身份的人并肩作战 —— 但那些铁了心加入整合运动,与我们为敌的人除外。然而,要让大家在龙门长久、安稳地生活,可不是简单的事。我不相信时间能神奇地解决所有问题。” “当然不能靠时间来解决!得靠我们主动出击,去改变这一切!” 阿米娅的回应掷地有声,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力量。 陈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眼中满是忧虑,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你太天真了,这种想法不切实际。感染者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如同鸿沟,岂是轻易能跨越的?” “米莎是幸运,捡回了一条命,可还有多少感染者,因为这该死的隔阂,失去了宝贵的生命!面对这样的惨状,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天真地坐以待毙?陈长官,正是这道隔阂,把他们推向了绝路。难道因为隔阂存在,我们就放弃消除它的努力,任由悲剧继续上演吗?” 阿米娅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悲愤与不甘,一字一句都仿佛在滴血。 陈的嘴唇微微颤动,却陷入了沉默,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泛白。 “希望陈长官能真正明白…… 为什么罗德岛的感染者和非感染者,都愿意为龙门拼命。” 阿米娅的话久久回荡着,如同洪钟大吕,重重地撞击着陈的内心,让她陷入了沉思。 “来了,陈长官!” 阿米娅的声音,像一道凌厉的闪电,从通讯器中穿透而出,字字句句都裹挟着迫人的紧张感,“大战在即,我们必须即刻投入战斗!” 陈听闻此言,眼神瞬间锐利如鹰,眸中寒芒一闪。整个人气场骤变,方才沉思时的犹豫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果敢与坚毅。她脊背挺得笔直,浑身散发着无形的威严,对着通讯器斩钉截铁地回应。 “清楚!所有人,按原定计划,即刻行动!” 一旁的诗怀雅,也迅速收起往日的玩闹神态,表情严肃得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她双手如疾风般,熟练地检查着武器装备,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脆。检查完毕,诗怀雅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朝陈投去坚定的眼神。 “看来这场恶战终于要开场了,这次定要让那些敌人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陈并未回应诗怀雅,而是大步流星地迈向窗边。她双手撑在窗台上,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向外望去。街道上,浓稠的雾气如狰狞的巨兽,影影绰绰间,敌人的身影逐渐逼近。寒风裹挟着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眉。陈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瞬间充满肺部,让她愈发清醒。 她再次拿起通讯器,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 “各单位注意!目标已经出现,所有人务必保持高度警惕,听我指挥,切勿擅自行动!” 回应她的,是通讯器里此起彼伏、整齐划一的 “明白” 声。与此同时,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嘶吼声与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如同汹涌的潮水,即将席卷而来。一场关乎龙门生死存亡的战斗,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正式拉开了血腥的帷幕。 ————————————————— 能用剑解决的事情,反倒简单。可惜多数事情就像大江流过,泥沙俱下,一片浑浊。那样的小山村,我还会遇见,我没有把握做得更好,但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它们不该混淆,我会给出自己的答案。 ——仇白 第206章 毅然赴死的浮士德 龙门城中,厚重的阴霾低低地压着,狭窄的街道仿若巨兽张开的咽喉,弥漫着紧张又危险的气息。进入罗德岛和近卫局联合埋伏圈的幻影弩手们,瞬间如惊弓之鸟。一名弩手双眼瞪得滚圆,脸色煞白,声音尖锐地划破夜空。 “大事不好!这是精心布置的埋伏圈!近卫局的人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咱们被瓮中捉鳖了!” 恐慌像野火般在队伍中迅速蔓延,可浮士德却如同一座冷峻的冰山,丝毫不见慌乱。他蓝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快速转动脑筋,有条不紊地发布指令。 “所有人听令,向贫民区方向全力突围!虽然到现在都没收到弑君者的消息,但当下,贫民区是咱们唯一的生机。” 话一说完,浮士德立刻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梅菲斯特抱起来,郑重地递到身旁一名幻影弩手怀中。他目光如鹰隼般犀利,语气不容置疑。 “带上他,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一刻都不许耽搁!” “可你怎么办?” 弩手接过梅菲斯特,眉头拧成了麻花,满脸担忧地看向浮士德。 浮士德镇定自若,侧脸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愈发坚毅。他微微转头,目光扫向身后那片密密麻麻、不断蠕动嘶吼的 “牧群”,声音低沉却透着强大的力量。 “之前我和几支小队故意诱导…… 让‘牧群’聚集到了这里。这些怪物不会攻击我,我能利用这一点,驱使它们作战,为你们争取撤离的时间。别再犹豫,马上行动!” 此时,近卫局士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牧群” 发出的嘶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裂。浮士德猛地挥动双臂,大声吼道。 “愣着干什么!按计划行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幻影弩手们不再迟疑,抱紧梅菲斯特,朝着贫民区方向狂奔而去。浮士德则转过身,步伐坚定地走向 “牧群”,很快,他的身影就被涌动的 “牧群” 彻底吞没,消失在夜色之中。 “轰炸他们的阵线!” 近卫局指挥官站在高处,双手拢在嘴边,声嘶力竭地嘶吼,咆哮声穿透厚重的硝烟。转瞬之间,一枚枚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如雨点般朝着整合运动的防线疯狂倾泻。 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撼动,剧烈颤抖起来,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而起,将夜空染成一片血红色。石块、木屑裹挟着炽热的气流,如霰弹般四处飞溅,打在盾牌和盔甲上,发出密集的 “噼里啪啦” 声。近卫局警员们趁着爆炸掀起的气浪,端着武器,呐喊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向敌方阵地冲锋。 “我们快撑不住了!” 整合运动防线内,一名成员满脸惊恐,扯着嗓子拼命大喊,声音里裹挟着绝望与无助,几乎要被枪炮声淹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呃 呃啊!!” 刹那间,一群密密麻麻、形如鬼魅的 “牧群”,从侧翼以排山倒海之势,如黑色的潮水般向近卫局队伍席卷而来。 “有特殊感染者!小心!” 一名警员瞪大眼睛,惊恐地尖叫起来,然而声音瞬间被混乱的喧嚣吞噬。这些 “牧群” 身形扭曲得不成样子,周身散发着诡异的幽光,每前进一步,地面都留下一串黏糊糊的黑色痕迹。它们张牙舞爪,所到之处,近卫局警员纷纷被扑倒在地,伴随着痛苦的哀嚎,鲜血汩汩流出。 在 “牧群” 身后,浮士德紧握着武器,刚要向前冲,幻影弩手们见状,像一阵风般冲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 你要留下来殿后?” 一名弩手眉头拧成了麻花,眼中满是担忧,声音微微颤抖。另一个弩手几步上前,双手搭在浮士德肩上,语气急切。 “你这一去,绝对有去无回!咱们一起撤,还有生机!” 浮士德沉默不语,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前方激战正酣的战场,硝烟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映衬出他坚毅的轮廓。 “唔唔,唔!!” 梅菲斯特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身子猛地抽搐着,原本紧闭的双眼霍然睁开。周围幻影弩手们见状,条件反射般伸手,试图阻止他有所行动。 就在众人即将触碰到梅菲斯特时,浮士德冷峻的声音骤然响起。 “让他说。以现在这状况,他根本没法施展源石技艺。” 浮士德站在阴影之中,半边脸庞隐匿在黑暗里,唯有那双眼眸,在幽暗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让人看不清情绪。 “你要做什么!” 梅菲斯特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恐惧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脖子上青筋暴起,那模样仿佛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与轰鸣的炮火中,显得格外凄厉。 浮士德缓缓转过身,动作像是凝固时空里的慢镜头,目光平静如水,却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波澜,声音低沉而坚定。 “梅菲斯特”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回来!不要,不要!快回来!” 梅菲斯特彻底失去了理智,像一头发狂的公牛般拼命挣扎,身旁几个幻影弩手被他撞得东倒西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牢牢控制住。他的双眼瞪得几乎要爆裂,泪水和着硝烟与尘土,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污浊的痕迹。 浮士德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神情,有不舍,有牵挂,更有赴死的决然。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战场的嘈杂。 “你说过,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 话音刚落,他不再有丝毫犹豫,毅然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硝烟弥漫的战场走去。纷飞的战火和滚滚的浓烟,迅速将他的身影吞噬。 “萨沙!” 梅菲斯特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眼眶泛红,豆大的泪珠如决堤之水,夺眶而出,带着哭腔绝望地呼喊着浮士德的名字,那声音里的悲痛,仿佛能将空气都撕裂。 浮士德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始终没有回头。他微微仰头,任由狂风掀起他的衣角,让声音随着风飘向后方。 “你也说过,你不想做出自己的选择。只是,如果你真的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去追随什么,我 不会责怪你选了什么。”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决然中饱含着深深的眷恋。 战场上,爆炸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冲天的火光将整个天空染成了血红色。浮士德的轮廓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内心的波澜,继续说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 梅菲斯特,那样,真好。不过 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接下来我说的这些,会是我最后一个愿望。”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狂风裹挟着刺鼻的尘土和硝烟袭来,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只留下梅菲斯特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这残酷冰冷的战场上久久回荡,诉说着无尽的悲痛与不甘 。 “萨沙?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战场上,浓烈的硝烟如汹涌的黑雾,将一切都笼罩其中。爆炸声、喊杀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乐章,战斗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别让他们走!全力击杀他们的指挥核心!” 近卫局小队长站在队伍前方,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声音在喧嚣中格外洪亮。他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旗,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高高隆起,脸上满是焦急与决绝。其他警员们在他的指挥下,如同潮水般,向着整合运动的防线奋勇冲击,脚步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啊!” 一声惨叫突兀响起,在混乱的战场上显得尤为凄厉。 在远处高楼的顶端,灰喉半跪在地上,手中的狙击枪稳稳架在防护墙上。她目光紧紧锁定在瞄准镜中,瞳孔却突然剧烈收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是他?!” 灰喉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罗德岛的燕子?” 被瞄准的浮士德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楼顶的视线,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层层硝烟,直直地看向灰喉所在的位置。四目相对的瞬间,浮士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他嘴唇轻轻蠕动,做出无声的口型:你该扣下扳机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战场上的喧嚣似乎都被隔绝在外,只有灰喉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悬在扳机上方,内心陷入了痛苦的挣扎。远处,近卫局警员们的冲锋呐喊声,似乎也变得遥远而模糊。 就在灰喉内心天人交战,手指悬在扳机上犹豫不决时,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侧面冲来。一名近卫局警员满脸焦急,飞身扑向灰喉,将她重重地扑倒在地。 “小心,卧倒!火力太猛了,我们正被两面夹击!” 警员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里裹挟着紧张与急迫。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打在楼体防护墙上,溅起串串火星,碎石屑簌簌落下。 “——!” 灰喉瞳孔骤缩,脸上闪过一丝惊惶。她迅速调整状态,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局势。果不其然,己方不仅要应对正面整合运动的顽强抵抗,侧翼也有敌人的火力不断袭来,形势岌岌可危。 “罗德岛的弩手,先后撤!这条通道就是为了这时候准备的!” 近卫局小队长的声音,通过通讯器清晰地传来。灰喉咬了咬牙,双手撑地,刚准备起身,突然又是一阵密集的火力扫射过来。那名扑倒她的警员反应迅速,再次将灰喉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纷飞的子弹。 待火力稍有间隙,灰喉和警员相互配合,迅速朝着预定的撤离通道奔去。 ————————————————— 越锋利的剑刃,越容易折断,就像人心里的仇恨道理好懂,但要先拿得起,才能放得下。宗师于我有仇,也有恩。仇,我以我的方式报了,恩,我也记得,就是这样。 ——仇白 第207章 浮士德的最后一舞 战场上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一名幻影弩手一边拼尽全力拉住疯狂挣扎的梅菲斯特,一边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朝浮士德喊道。 “浮士德!快后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浮士德身姿挺拔,立在纷飞的战火中,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雕塑。 “不。” 他语气异常平静,声音虽不大,却穿透了战场的喧嚣。 浮士德目光扫视着身后的弩手们,神色凝重,摁住耳麦缓缓说道。 “弟兄们,我坚信霜星正在赶来。尽管弑君者至今下落不明,但她的部队,很可能还蛰伏在龙门贫民区里。” 说着,他不慌不忙地搭箭、拉弦,动作行云流水。此刻,他的眼神中既透着一往无前的认真,又有着视死如归的坦然。 “要是霜星赶到,她将自动接过指挥权,你们必须毫无保留地服从。” 浮士德的话语掷地有声。 “我信得过霜星。只要她来了,大家都能逃过这一劫。” 话音刚落,浮士德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胸口处凸起的源石结晶。结晶散发着诡异的幽光,与战场上的火光相互映衬。 “还有一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我的源石技艺,能让大家在移动过程中隐形。”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在交代最后的遗言 。 “关键时刻,这或许能救你们一命……” 战场被浓重硝烟包裹,喊杀与爆炸交织。一名幻影弩手满脸焦急,冲着浮士德拼命嘶吼。 “浮士德!我们清楚你的能力!可一旦使用,感染器官会当场破裂!” 浮士德立在纷飞战火中,身姿如松,语气平静却透着决然。 “没事。到了这地步,我没有不用的理由。” 说罢,他抬手摁下耳麦,下达最后指令,声音低沉却清晰有力。 “命令所有人,立刻撤退带着梅菲斯特一起走。千万,别去切尔诺伯格。” “浮士德” 耳麦那头传来同伴带着哭腔的劝阻。 “你不能这么做!” 梅菲斯特情绪彻底崩溃,对着浮士德远去的身影,声嘶力竭地大喊,泪水混着硝烟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污浊的痕迹。 “萨沙!萨沙!!!” 浮士德的脚步微微停顿,仅仅一瞬,又继续坚定地迈向战场深处。与此同时,他的声音通过耳麦,在梅菲斯特耳边响起。 “伊诺,我希望哪怕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那个人是你。不要死——这就是我最后一个愿望。” “萨沙!!萨沙!!!” 梅菲斯特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双手疯狂捶打着地面,身旁幻影弩手试图搀扶,却被他愤怒地甩开。 浮士德凝视着远方冲天的火光,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我不想伤害别人,也不想被别人伤害。这两件事,我都不想。” 他缓缓闭上双眼,似在回忆往昔。 “要是可以,当初我们就该逃走。我们本来……可以逃走。” “萨沙,你和我说好的,你答应过我,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梅菲斯特对着耳麦,近乎绝望地嘶吼。 “太迟了。我已经太累了。” 浮士德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可怕,说出最后的永别。 “别了,伊诺。” “萨沙!!!” 梅菲斯特的呼喊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可回应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和敌人的嘶吼。浮士德的身影,渐渐被浓重的硝烟彻底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 …………………………………………… 他将弩矢搭在弩上,上弦。 他瞄准,最后一次。 …………………………………………… 在一片被战火肆虐得千疮百孔的战场上,浓厚的硝烟如汹涌的黑色潮水,将一切都笼罩在混沌之中。浮士德,宛如一尊孤独的战神,迎着近卫局如海啸般涌来的队伍,稳步踏入这片死亡之地。他的身影在硝烟中若隐若现,仿佛是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孤魂,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决绝气息。 浮士德缓缓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胸口处的源石结晶。那结晶犹如一颗被唤醒的邪恶星辰,散发着诡异而幽蓝的光芒,光芒中还涌动着丝丝暗红,如同有生命一般。随着他的触碰,蓝芒瞬间爆发,如同一朵巨大的发光蘑菇云,将他整个人紧紧笼罩。他双唇快速翕动,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晦涩,仿佛在与黑暗中的恶魔低语。 与此同时,他周身的空气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疯狂搅动,开始剧烈地扭曲、震荡,一股强大而又诡异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在这股力量的笼罩下,他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轮廓一点点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若有若无的光影,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几乎与此同时,近卫局的警员们呐喊着冲过来。他们手中的武器泛着寒光,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脚步坚定而迅速,丝毫没有因为浮士德的消失而有片刻停顿。浮士德隐匿身形,化作一道无形的鬼魅,穿梭在他们中间。他的动作敏捷而轻盈,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搭箭、拉弦,一气呵成,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空气,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带着致命的气息,从黑暗中疾射而出,精准无误地命中警员们的要害。 刹那间,战场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警员捂着伤口倒下,鲜血汩汩流出,在焦黑的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血河。 突然,一名经验丰富的小队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目光如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小心!有隐形敌人!保持阵型,互相掩护!”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格外响亮。警员们听到命令,迅速调整队形,背靠背组成紧密的防御圈,手中的武器不断朝着四周挥舞,试图捕捉到浮士德的踪迹。 然而,他们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劳,浮士德的攻击如同狂风骤雨,让人猝不及防。他借助源石技艺,如同鬼魅般不断变换位置,从各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动突袭。利箭如雨点般射向警员,每一次攻击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整个战场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浮士德胸口的源石结晶愈发耀眼,光芒中夹杂的暗红也越来越浓烈,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心脏。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显然,过度使用源石技艺让他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负担,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如同燃烧的火焰,手中的弓箭也一刻未曾停下。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瞅准时机,朝着浮士德所在的方向奋力投掷出一枚闪光弹。瞬间,强烈的光芒如同太阳般照亮了整个战场,刺得人睁不开眼。 浮士德的身影在光芒中短暂显现,他的面容苍白如纸,眼神却依然坚定。其他警员见状,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纷纷将武器对准他,扣动扳机。密集的弩箭如暴风雨般倾泻而来,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浮士德躲避不及,数只弩箭击中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剧烈摇晃,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在地面上溅出一朵朵血花。 但他强忍着剧痛,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再次施展源石技艺,身影又一次消失在黑暗之中。他拖着受伤的身体,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继续向敌人发起攻击。每射出一箭,他的身体就颤抖一下,脚步也愈发踉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终于,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缓缓跪倒在地。此时,近卫局的警员们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包围。他们手中的武器对准浮士德,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浮士德抬起头,望着周围的敌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微笑中带着解脱和释然。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搭箭、拉弦,箭头对准了离他最近的敌人。随后,他松开弓弦,利箭带着他最后的力量,呼啸着射了出去。 又一名警员惨叫着,捂着咽喉轰然倒下,殷红鲜血在焦黑的土地上迅速蔓延。浮士德胸口剧烈起伏,伤口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衫。剩余警员心有余悸,彼此交换着惊恐的眼神,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别贸然靠近!就从远处攻击!” 小队长扯着嗓子下令,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警员们闻言,迅速分散开来,躲在残垣断壁后,将弩箭搭在弦上,手臂微微发颤。 嗖嗖嗖!一支支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硝烟,从四面八方射向浮士德。 浮士德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只见密密麻麻的弩箭如蝗虫般遮天蔽日,裹挟着尖锐的呼啸声飞扑而来。 这一刻,周围的喊杀声、爆炸声似乎都渐渐远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那片带着死亡气息的箭雨。 浮士德的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不甘,只有一种深深的释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在这笑容里,仿佛回想起了与梅菲斯特一同度过的时光,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在血与火中挣扎的瞬间。 “终于……要结束了……” 浮士德轻声呢喃,声音淹没在箭雨的呼啸声中。他不再躲避,不再反抗,任由弩箭穿透自己的身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感受到的不是痛苦,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随着一阵剧烈的刺痛,浮士德缓缓闭上了双眼,身体向后倒下,扬起一片尘土。天空中的弩箭仍在不断落下,如同为他奏响的一曲安魂曲,而他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这片充满硝烟与战火的战场上。 ————————————————— 见死难,是征夫武人的日常。见死难仍动心忍性,不泯道义,而不是搪塞一句“世道如此”,才是他们的功课。世道千万年来都如此,只有那些庞大又傲慢的家伙,才会那样冷漠。 ——重岳 第208章 沉思,感染者的未来 夜幕低垂,龙门的废墟中还弥漫着刺鼻硝烟。浮士德以生命为代价,为同伴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撤离时间。当最后一名幻影弩手跃过残垣断壁,脱离危险区域时,远处战场传来的爆炸声逐渐微弱。 撤到后方安全地带后,梅菲斯特独自一人呆坐在角落。月光洒落在他沾满尘土的脸庞上,他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地面,对周围穿梭忙碌的身影视若无睹。曾经充满疯狂与激情的眼眸,此刻仿若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他不哭了。” 一名幻影弩手压低声音,向身旁的整合运动成员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目光时不时扫向梅菲斯特。 整合运动成员瞥了梅菲斯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嫌弃。 “他这副眼神,跟脑死亡了似的。我可同情不起来。我只可怜浮士德,他救过我的命,还一直是个出色的指挥官。” 幻影弩手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浮士德把梅菲斯特托付给了我们这是他最后的命令。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到。”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整合运动成员双手抱胸,语气冷淡。 “一起出城,咱们存活的可能性会更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遇到危险也能互相照应。” 幻影弩手耐心解释。 整合运动成员沉默片刻,抬眼望了望四周,权衡一番后,撇了撇嘴道。 “行,那走。” 幻影弩手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梅菲斯特的肩膀。 “我们该走了。” 梅菲斯特没有回应,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幻影弩手无奈,只得和另一名同伴架起他的胳膊。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皱起眉头,目光狐疑地盯着幻影弩手,又看了看被架着、神情木然的梅菲斯特,开口问道。 “你们要把他带去哪?” 幻影弩手一边调整着梅菲斯特的姿势,一边抬眸回应。 “浮士德临终前特意交代,不希望我们带他回切尔诺伯格。” 说到这儿,幻影弩手声音一滞,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仔细想想,抛开切尔诺伯格,他又能去哪儿呢?”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啼叫。众人的身影在黯淡的月光下拉得老长,像是大地上生长出的怪异图腾。 另一名幻影弩手攥紧了拳头,打破沉默。 “不管怎样,先离开龙门再说。或许在沿途,能找到安置他的地方。” “安置?说得轻巧!” 一开始发问的整合运动成员嗤笑一声,脸上满是不耐。 “如今感染者四处遭人排挤,哪个地方能容得下他这副模样?” 众人陷入了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许久,最先开口的幻影弩手望着梅菲斯特空洞的双眼,缓缓说道。 “就算前路渺茫,我们也得试试。这不仅是浮士德的遗愿,更是我们欠他的。” 一个整合运动成员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快走几步,靠近幻影弩手,压低声音问道。 “那你们跟浮士德多久了?” 幻影弩手抬头望了望夜空,思绪飘回到过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哈……一开始,是他跟着我们才对。四五年前,浮士德别说运用战术了,就连弩箭都射不准。是我们手把手教他,从握弓的姿势,到瞄准的技巧,一样样慢慢教。” 身旁另一位幻影弩手接过话茬,目光中满是怀念。 “他特别勤奋,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习,从不间断。为了提升实力,主动找雪怪小队切磋,还跟着爱国者的士兵一起训练。他就像一块永远吃不饱的海绵,疯狂吸收着知识和经验。慢慢地,他越来越强……爱国者和霜星,都对他倾囊相授。” “后来,不知不觉间,他成了我们的队长。虽说平日里我们不常这么称呼他,但他担得起这个名号。每次作战,他总能想出巧妙的策略,带着我们一次次化险为夷。” 最先开口的幻影弩手补充道。 听到这儿,整合运动成员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 “你们很幸运,能有这样一位队长。” 整合运动成员感慨的话语,在夜风里悠悠飘荡。幻影弩手沉默了一小会儿,神情凝重,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不管梅菲斯特行事风格怎样,浮士德从来没强迫过我们做任何事。每次执行任务前,他都会耐心倾听大家的想法,充分尊重每个人的意见。所以,死心塌地跟着他,是我们打从心底的意愿。” 话落,他猛地回头,目光如炬,看向身后并肩作战的弩手同伴们,高声下令。 “射手们,别再节省高爆弩弹了!” “这些弩弹,不是留着对付近卫局的吗?”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满脸诧异,忍不住出声问道。 幻影弩手望向战场的方向,声音微微发颤,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浮士德一直坚持,要为死去的队友做这些。他常说,‘表达敬意可以不算是浪费。’如今他牺牲了,我们更该这么做!” 随着他的命令,弩手们迅速行动起来。月光下,他们熟练地将高爆弩弹装填进弩机,对准远处仍在燃烧的战场。 “嗖嗖嗖——” 一枚枚弩弹划破夜空,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夜空中盛开的火树银花。伴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战场上升起滚滚浓烟,橘红色的火光将黑暗的天幕染得通红。 这一刻,众人不再言语,静静凝视着远方的火光。在这战火纷飞的夜晚,他们用这种方式,向逝去的队长浮士德,以及那些为了信念牺牲的队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 …………………… 战场上,硝烟如厚重的幕布,迟迟不肯散去,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近卫局警员们手持武器,小心翼翼地清扫着战场,靴子踏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阿米娅、灰喉和博士等人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当众人来到浮士德阵亡的地方时,灰喉猛地停下脚步,瞳孔瞬间收缩。 浮士德的尸体“跪立”在那里,尽管生命已经消逝,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宛如一座坚毅的雕塑。灰喉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嘴唇微微颤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灰喉?” 阿米娅轻声唤道,关切的目光在灰喉脸上流转。 “他…………” 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有些发涩。 “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梅菲斯特身边的弩手,整合运动的另一位指挥官。” 阿米娅闻言,目光从浮士德的尸体上移开,看向灰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认识他?” 灰喉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和他算不算认识。”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浮士德身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往。曾经,在激烈的交锋中,他们有过短暂的对视,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让她至今难忘。还有那次的对峙,浮士德嘴角扬起的神秘笑容,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可除此之外,她对他的了解,几乎为零。 众人伫立在这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战场,望着浮士德的遗体,心情沉重如铅。博士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而凝重。 “罗德岛能做的事,好像真的不多。” 她的话语中,满是无奈与自责。 “我们真的有成功救下过什么感染者吗?” 灰喉喃喃自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怀疑。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阿米娅轻轻叹了一口气,垂眸,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她微微攥紧了拳头,缓缓说道。 “是啊。罗德岛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 短暂的沉默后,阿米娅抬起头,目光坚定而澄澈,继续说道。 “死亡会比拯救更令人印象深刻。任何一次死亡,都会很难忘。但是我很清楚,如果没有干员们的努力,我们会看见更多,更多,更多的死亡 我们或许无法阻止每一次悲剧的发生,但我们每一次的行动,每一次的救援,都有可能改变一些人的命运。我们不能因为看到了死亡,就忘记了那些被我们拯救的生命。罗德岛的使命,就是为感染者寻找一条生存之路,哪怕这条路充满了艰难险阻,我们也不能放弃。” 灰喉默默朝着浮士德的遗体鞠了一躬,挺直身板后,眼神中满是困惑与挣扎,缓缓开口。 “以前我以为,罗德岛就是为了感染者去战斗的。” 她的声音有些发涩,带着难以掩饰的迷茫。 “可是现在,倒在我们手下的却都是感染者。” 说着,她缓缓转头,目光落在阿米娅身上,眼中满是期待与疑惑。 “阿米娅罗德岛在为什么而战?” 煌一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柳眉倒竖,就要冲上去与灰喉理论,嘴里还嚷嚷着。 “你怎么能在这时候问这种问题!” 就在她迈出脚步的瞬间,永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声喊道。 “煌!” 煌被拉住,身体猛地一顿,脸上满是不悦,她用力甩了甩胳膊,却没能挣脱永劫的手。她气得直跺脚,“切”了一声,嘴里小声嘟囔着。 “阿米娅你说。” 说完,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气鼓鼓地站在一旁。 阿米娅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灰喉,缓缓开口。 “这个问题,我也常常问自己。感染者,普通人,每天都在我们面前死去。 我们不会,也不应该只是‘阻止一次死亡’。对于这片大地来说,这没有意义。 就像现在就像我们面对的这场战斗一样。” 她的声音坚定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周围的众人静静聆听着,煌微微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灰喉眼中的迷茫也渐渐被思索所取代。 阿米娅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让战斗双方死去的,绝不是一把弩,一个法术一场爆炸或是一个伤口。 我们要战胜的,是催生了这一切的普通人对感染者的仇视,感染者对普通人的仇视,他们互相厮杀的理由。” 她的语速不紧不慢,一字一句仿佛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们要铲除滋生仇恨的土壤。既用药物,也用行动。”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罗德岛研发的药物,能缓解感染者的痛苦,延长他们的生命;而我们的行动,则是向这片大地证明,感染者和普通人是可以和平共处的。我们会救治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不论他是感染者还是普通人,用我们的行动去打破那道横亘在两者之间的高墙,让仇恨的种子不再有生长的空间。” 说完,阿米娅环视着周围的同伴们,目光中满是期待与鼓励。 “这条路或许充满艰辛,或许会遭遇无数的挫折和误解,但只要我们信念坚定,携手同行,终有一天,我们能实现这个目标。” ————————————————— 天地偌大,风物几多,而人的气力和时间都有限,走不完,看不透,护不周全。对习武之人来说,能做的不过是春去秋来,从三九苦练到三伏,方法是笨了些,只在“无愧于心”“尽力而为” ——重岳 第209章 雪怪重现 “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在空中炸开,仿佛是天空被撕开了一道道口子。 “啊 ——” 煌下意识地抬起头,望着天空中那如同花朵般绽放的 “烟花”,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是不是整合运动发射的?”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绚丽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光芒,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 是施加了源石技艺的弩弹。” 阿米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 “好烂的烟火啊。” 煌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有些无语地说道。 “按临光说的,在切尔诺伯格的时候,这长鳞的小子还有着相当强的战斗力。她说那时候她的胳膊都差点被打断,凭我对这个女人的了解,至少我肯定是打不断的。” 煌一边说着,一边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似乎是在对比着力量。 随后,她将目光投向阿米娅,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但刚才我只觉得他的弦已经完了,弩弹里也没剩下多少法术。怎么回事啊,臭小子。” 阿米娅微微低下头,语气悲凉,带着一丝惋惜。 “我想,他可能 没有理由再战斗下去了。” “我说,阿米娅,有没有他用法术避过了攻击的可能性?” 煌皱着眉头,继续追问道。 “ 抱歉。” 阿米娅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道什么歉啊。我只是可惜那个小子。凭我一眼看穿人的本事看,他不坏。” 煌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道。 灰喉的脸上也满是难受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并不晚。” 阿米娅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屈的信念。 “过去埋下的悲剧,现在开花结果 而未来的悲剧,我们还有能力去阻止。我们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罗德岛的使命还在继续,我们要为了这片大地,为了所有的生命而战。”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力量,仿佛在向这片残酷的大地宣告着罗德岛的决心。 众人都沉浸在这凝重的氛围中,四周一片寂静。沉默许久后,灰喉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抹坚定,开口道。 “我去回收他的弩。”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这弥漫着硝烟余味的空气中响起。那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做出这个决定,是对浮士德的一种尊重,也是对这段经历的一种铭记。 阿米娅微微一怔,目光看向灰喉,眼中闪过一丝理解,轻轻点了点头。 “小心些。” 灰喉回以一个淡淡的眼神,转身朝着浮士德倒下的方向走去。她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踏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周围的废墟在微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惨烈战斗。 “她开窍了?” 煌瞪圆了眼睛,目光紧紧追随着灰喉远去的背影,语气里满是诧异。她下意识地往前跨了一步,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脑袋里一团迷雾。 “你不知道她的过去吗?” 阿米娅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煌。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忧虑,轻柔的声音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 “她没告诉我啊!我们平时交集不多,真没那么熟。” 煌双手一摊,脸上写满无奈,还耸了耸肩膀,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阿米娅微微叹气,眼中的怜悯愈发明显,缓缓开口讲述。 “灰喉的父母都是矿石病学者,他们满心热忱,一心只为感染者研究对抗矿石病的办法。然而世事无常,在一场感染者与当局的激烈冲突中,不幸双双遇难。经历这样的变故,灰喉内心所受的创伤难以估量,所以她觉得,咱们现在经历的一切,和她曾经的遭遇并无二致。” 说到这儿,阿米娅微微顿住,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看到了灰喉过去那段痛苦不堪的经历。紧接着,她转过头,神色凝重地看向煌,语重心长道。 “灰喉远比你想象中敏感。她早已习惯把内心的情感和想法,像深埋宝藏一样,藏进心底深处,不愿轻易向人倾诉。” “不肯说出来,我哪能知道……” 煌撇了撇嘴,嘟囔着。她伸手挠了挠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她垂头沉思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又自责。 残阳如血,给这片刚刚经历过激战的战场披上了一层暗红的殓衣。刺鼻的硝烟与浓烈的血腥味相互交织,久久不散。阿米娅、煌和博士等人围聚在不远处,交谈声时高时低,在死寂的战场上回荡。然而,他们浑然不知,一个神秘的身影,正从弥漫的硝烟中,如幽灵般悄然靠近。 灰喉抱着浮士德的弩,形单影只地伫立在一旁。浮士德的牺牲,像一道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陡然从她身后刺来:“他是你的朋友吗?” 灰喉的身体瞬间僵硬,心脏猛地一缩。她迅速转身,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武器,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雨披的人,犹如暗夜中的鬼魅,静静地站在那里。雨披宽大的兜帽将其面容严严实实地遮住,唯有一双幽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寒芒,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 我不知道 你是谁?” 灰喉警惕地后退一步,手中的弩握得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神秘人微微歪了歪头,兜帽随之晃动,发出一阵轻微的摩擦声,语调平静却又带着几分诡异。 “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不用了。” 灰喉毫不犹豫地回应,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眼前这个不速之客,试图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捕捉到危险的信号。 神秘人双手抱胸,雨披随之微微鼓起,散发出一股压迫感。 “和感染者做朋友是很危险的。” 灰喉闻言,眉头紧紧皱起,眼神愈发坚定,如同燃烧的火焰。 “我不在乎朋友是不是感染者。” “这样吗 节哀顺变。” 神秘人沉默片刻,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从冰窖中传来。 “ 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灰喉心中的疑惑如野草般疯长,语气也不自觉地提高,带着一丝愤怒和警惕。神秘人缓缓向前一步,每一步都踏得很重,在满是焦土的地面上留下清晰的脚印。随着他的靠近,周身散发的压迫感愈发强烈,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因为我很怕你和感染者做朋友。” 这话让灰喉一怔,她下意识地再次后退,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嘎吱作响。此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神秘人的雨披猎猎作响,仿佛一只张开翅膀的恶魔。但神秘人却直接消失不见了。 战火的余光在废墟间摇曳,阿米娅站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一手紧紧攥着通讯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的发丝被硝烟熏得凌乱,额头渗出的汗珠混着灰尘,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污浊的痕迹。 “这里是阿米娅……”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却难掩语气中的诧异与焦急。 “嘉维尔?你在哪里…… 贫民区底部通道?有新通道,怎么会?” 通讯器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电流杂音,嘉维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 “我…… 确认…… 有条隐蔽通道!黑色雨披的人,他们……” 阿米娅的瞳孔瞬间收缩,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觉,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仿佛能透过层层废墟,看穿嘉维尔正面临的危险。 “黑色雨披,以及…… 雪怪小队?” 阿米娅的语速陡然加快,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她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雪怪小队那冰冷的面容,以及神秘人裹在黑色雨披下,若隐若现的身影,“他们在和逃入贫民区的整合运动汇合?”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声音之大,让阿米娅下意识地将通讯器远离耳边。随后,嘉维尔的声音被彻底淹没,只剩下尖锐的电流声在耳边回荡。阿米娅的心猛地悬到了嗓子眼,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嘉维尔!嘉维尔!” 回应她的,只有死寂般的沉默,以及远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煌敏锐地察觉到阿米娅的异样,几步跨到她身边,脸上写满了关切。 “阿米娅,发生什么事了?”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声音仍微微颤抖。 ’“嘉维尔在贫民区底部通道发现新情况,黑色雨披的神秘人,还有雪怪小队,他们正在和逃入贫民区的整合运动汇合。” 博士听闻,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战术平板,沉声道。 “这可不是好消息。雪怪小队和整合运动合流,很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冲突,贫民区的无辜居民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阿米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通知所有干员,向贫民区底部通道集结!” 话音刚落,她转身朝着预定集合点奔去,黑色的裙摆随风飘动,如同黑夜中展翅的乌鸦。身后,煌和博士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月光洒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罗德岛众人的身影在废墟中快速穿梭,他们的脚步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一场关乎无数人命运的较量,即将在贫民区的黑暗中拉开帷幕 。 ——————————————————— “我是谁”临水自照,人也好,兽也罢,山峦林烟,天边双月的倒影,看见了什么,答案便是什么。至于人间换尽,我们兄弟姐妹会不会重归混沌,寻找新的答案,那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重岳 第210章 分城救援 陈十分在意阿米娅等一众罗德岛干员究竟是怎么逃出那个埋伏重重的切城废墟的,即使有着诗怀雅的支援,陈也不相信他们能够顺利逃出来。 而这儿就要从近卫局大楼天台攻防战14小时之前开始说起。 ——————————————————— 在切尔诺伯格分城“14区”废墟的上空,铅灰色的厚重云层沉甸甸地压下来,与地面上翻涌的滚滚黑烟激烈碰撞、相互纠缠,好似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整个天地都捂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里,压抑又混沌的气息扑面而来。罗德岛飞行器“坏家伙”号,此刻就像一只误入风暴眼的钢铁巨鸟,在300米的高空摇摇欲坠,被狂风肆意摆弄着。螺旋桨发疯似的飞速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每一次震颤都像是在向这恶劣的环境发出绝望的嘶吼,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黑暗彻底吞噬。 “我们已经到了,阿米娅她们就在这个位置附近!” 飞行员的双手像是焊在了操纵杆上,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血管根根暴起。他扯着嗓子,拼了命地朝身后机舱大喊,可声音刚出口,就被呼啸的风声和机器的轰鸣瞬间撕成碎片。与此同时,他的双眼瞪得滚圆,透过满是污渍、被狂风拍打得噼里啪啦作响的挡风玻璃,紧张地扫视着下方那片宛如人间炼狱的废墟。在这片残垣断壁间,战火肆虐,浓烟滚滚,破败的建筑像一个个垂暮的巨人,在风中摇摇欲坠,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把小队放在城外,真的好吗?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你下去就只剩一个人了!” 飞行员心急如焚,回头看向黑发女子,眼中的忧虑如同这漫天的乌云,沉甸甸的。下方的区域到处都是整合运动的据点,密密麻麻,像一群蛰伏的恶狼,女子孤身一人下去,无疑是羊入虎口,随时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哎呀。” 女子轻描淡写地摆摆手,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肆意飞舞,好似灵动的黑色火焰。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毅,仿佛在她眼中,这些危险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让他们阻截整合运动的追兵,顺带着清理下场地,比让他们在这跟我们一起陷入混战要有意义得多。” 飞行员满脸无奈,张了张嘴,试图劝说,可话到嘴边,又被狂风无情地卷了回去。他心里太清楚了,女子一旦做出决定,就如同板上钉钉,任谁也难以改变。 “行。地形太复杂,我只能送你到这儿。”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自责和担忧,仿佛是在向女子致歉。 女子微微颔首,眼神中透着果敢,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随时准备披荆斩棘。 “足够了。” 话音刚落,她便大步流星地走到舱口,双手如铁钳般抓住舱门边缘,“哐当”一声,用力拉开。 刹那间,一股裹挟着刺鼻焦糊味和腐臭味的狂风,像一头挣脱牢笼的猛兽,疯狂灌进机舱,吹得舱内物品东倒西歪。文件纸张漫天飞舞,仪器设备叮当作响。女子的发丝瞬间凌乱,像一团黑色的乱麻。她探出大半个身子,目光如炬,像鹰隼般扫视着下方的断壁残垣,周身散发着跃跃欲试的气息,仿佛即将奔赴一场盛宴。 “ 至少让我给你放条挂索下去?” 飞行员看着女子的举动,心脏猛地悬到了嗓子眼,声音不自觉地拔高。300米的高度,随便一个意外都能让女子粉身碎骨,这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不,你什么时候见我用过挂索?” 女子转过头,挑眉看向飞行员,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挑衅一般。 “又要乱来?!” 飞行员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他太了解女子了,每次她露出这种表情,必然要做出惊人之举,让人心惊胆战。 “啊?怎么了?乱来啥?” 女子眨着眼睛,脸上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可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坏笑,彻底暴露了她的想法,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即将开始一场恶作剧。 飞行器“坏家伙”号在乌云密布的夜空里疯狂颠簸,仪表盘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刺目的红光将驾驶舱照得一片诡异,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飞行员双手死死握住操纵杆,指节泛白,另一只手捂着额头,满脸崩溃,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每次和你出任务…… 你那些离谱操作,我光是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心脏都像要蹦出嗓子眼!” 狂风拍打着机身,发出尖锐呼啸,似在呼应他的抱怨,声音震耳欲聋。 “虽说慢慢习惯了,可你每次行事都像脱缰野马,一点不顾后果!” 飞行员眉头拧成麻花,声音里既有愤怒,更有担忧,他真的害怕女子会在某一次任务中遭遇不测。 煌双手抱胸,肆意大笑,笑声如洪钟般响亮,盖过了飞行器的轰鸣。 “这恰恰说明我、我的小队,还有你,咱们默契十足!要是没默契,任务能次次顺利收场?” 她眼神明亮,浑身散发着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默契?可不敢跟你有什么默契!” 飞行员气得直翻白眼,猛地一拍仪表盘,仪表盘发出“嗡嗡”的抗议声。 “上回任务,你们简直像拆迁队!聚落拆了,蓄水池填了,连矿场都给炸了!你知道那次我担了多大风险吗?”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胡乱比划,活像一个疯狂的指挥家。 “你那些天马行空的疯狂想法,拜托留在地面上,别带到我的宝贝飞行器上!” 飞行员心疼地抚摸着仪表盘,这架“坏家伙”号陪着他历经无数次冒险,每次和煌执行任务,都像在鬼门关走一遭,让他提心吊胆。 “行行行,知道了!‘坏家伙’号?取这名字,你就不能上点心?” 煌撇了撇嘴,脸上挂着调侃的笑,眼中却满是狡黠,仿佛在嘲笑飞行员的取名品味。 “你现在就给我下去!” 飞行员刚要继续发作,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像一把尖锐的匕首,划破了驾驶舱内的紧张气氛,仪表盘上的警示灯疯狂闪烁。他脸色瞬间煞白,如同一张白纸,死死盯着屏幕,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敌人发现我们了!煌,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煌二话不说,一把扛起电锯。锯齿锋利,在闪烁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出去撕咬敌人。她眼神坚定,浑身散发着无畏的气场,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 “可以了!” “我在废城出口等你们,动作麻利点!” 飞行员一边操控飞行器降低高度,一边急切地叮嘱,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狂风拍打着“坏家伙”号的机身,发出尖锐呼啸,仿佛要将其撕裂。就在飞行员满心忧虑地盯着煌即将跃下的身影时,飞行器的通讯仪器像被激怒的野兽,突兀地发出一阵刺耳的提示音,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在驾驶舱投下一片诡异的光影。 “啊,有联络。” 飞行员一边嘟囔,一边快速伸出手指,按下接通键。刹那间,一个清脆且极具穿透力的女声,从通讯器里蹦了出来,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 “喂!!” “我听得到!声音别那么大!” 飞行员被这高分贝冲击得皱起眉头,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他没好气地对着通讯器吼道。然而,对面的人仿佛丝毫不在意,那高昂的情绪丝毫未减。 “啊,罗德岛频道的干员,你好!我是近卫局的,已经在废城出口处和你们的小队汇合了!” 正弓着身子,准备纵身一跃的煌,听到这话,浑身一僵,动作瞬间定格,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缓缓直起身,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充满警惕,像一只嗅到危险的猎豹。 “近卫局不是撤离了吗?现在又是演什么戏?”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在呼啸的风声中带着几分质疑与愤怒,仿佛在质问对面的人到底有什么阴谋。 通讯另一边似乎听到了煌的疑惑,立刻传来轻快的回应。 “我和另外那个姓陈的可不一样!相信我,我是来帮你们的。” 听到这儿,飞行员收起之前的随意,原本松弛的肩膀瞬间绷紧,神色变得格外严肃。他微微前倾身子,对着通讯器认真问道。 “请问贵姓?” “免贵,叫代号,诗怀雅长官好了!” 那轻快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俏皮,仿佛在和他们开一个轻松的玩笑。 “那不就是姓?!” 飞行员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低声吐槽。随后,他猛地转过头,冲着煌大声喊道。 “煌,你来处理下,我不知道怎么跟这些官员打交道” 然而,煌却罕见地沉默着,像一尊雕像般伫立在舱口,一声不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煌?” 飞行员疑惑地再次呼喊,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仿佛在呼唤一个迷失的灵魂。 “我也不会啊。” 煌带着一丝懊恼回应道,声音里甚至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话音刚落,她迅速调整站姿,膝盖微微弯曲,作势就要起跳,仿佛迫不及待地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局面。 “回来!别跳!” 飞行员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吼道。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试图阻止煌的行动,仿佛在试图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你刚才不是叫我下去吗?交给你了!相信你!(飞吻)” 煌眨了眨眼睛,俏皮地回应着。说罢,她像一只矫健的黑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身影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抹残影。 “飞吻个鬼啊!!” 飞行员气得暴跳如雷,一脚踢在仪表盘下方的储物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要抓住煌离去的身影。但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硬着头皮对着通讯器说道。 “诗怀雅长官,咱们谈谈目前的情况……” 在他身后,飞行器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与下方废城熊熊燃烧的火光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幅危机四伏的画面。狂风依旧呼啸,似乎在预示着这场冒险才刚刚开始 ,而他们的命运,也将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被紧紧地交织在一起,迎接未知的挑战。 ——————————————————— 兵戈相向,伐谋利好,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输赢,更难断真正的功过,无愧于心就好。 ——重岳 第211章 从天而降的煌 铅灰色的苍穹下,切尔诺伯格分城“14区”废墟宛如一头头从噩梦中苏醒的狰狞巨兽,残垣断壁犬牙交错,张牙舞爪地刺向阴霾的天空。阿米娅与罗德岛干员们在这片死寂之地拼命狂奔,凌乱的脚步声密如鼓点,鞋底与尖锐的碎石激烈碰撞,溅起层层弥漫的尘雾。 “呼……呼……” 霜叶瘫软在永劫强壮的臂弯中,胸脯如狂风中的树叶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揪心的颤音。她原本就白皙的面庞此刻毫无血色,额头上冷汗如注,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滑落,仿佛一条条蜿蜒的溪流。 “她还好?” 陨星双手紧握武器,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脚步丝毫不肯停歇。尖锐的风声中,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如同紧绷到极致的琴弦。 “嗯,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体温还有点低。” 阿米娅一边奋力奔跑,一边伸出纤细的小手,轻轻触碰霜叶的额头。她眉头轻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话语像连珠炮一样快速吐出。 “从来就都很低。我没事了,让我” 霜叶强撑着身体,使出浑身力气想要从永劫怀里挣脱,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断断续续的话语被急促的喘息声无情打断。永劫察觉到她的意图,手臂微微用力,稳稳地将她摁住,语气坚定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霜叶别急。你现在的体温,和平常比还是低了一点。” 一旁的阿米娅迅速调整步伐,紧紧靠了过来,灵动的双眼满是关切:“再坚持一下,等找到安全的地方,我们再仔细检查。” “博士,请帮我拿一下绷带。” 阿米娅突然扭头看向紧跟在身后的博士,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急切的光芒。 “好的。” 博士迅速从医疗包里翻找出绷带,动作麻利地递了过去。与此同时,他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耳朵努力捕捉着每一丝异常的声响,时刻防备着敌人可能发起的突然袭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嘶吼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渊,众人的神经瞬间紧绷如弦,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在弥漫的尘雾中,向着未知的前路奔去 。 “说了,我很好!陨星的伤才更重!” 霜叶脸颊烧得通红,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在永劫臂弯里微微挣扎,试图挣脱束缚。然而,她的嗓音沙哑虚弱,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颤音,这番逞强,更像是自欺欺人。 陨星满是血渍的手轻轻抬起,温柔却不容置疑地堵住霜叶的唇。她摇头轻笑,耳畔双角在昏暗中投下神秘的剪影:“别硬撑啦。我好歹是萨卡兹人,这点伤,眨眼就好。倒是你,可让我放心不下。” 废墟中,昏黄的应急灯散发着微弱光芒,在断壁残垣上投下斑驳阴影。阿米娅半跪在霜叶身旁,指尖在纱布间飞速穿梭,动作轻柔又熟练。听闻对话,她猛地转头,碧绿眼眸中满是焦虑,看向负责侦察的杰西卡:“杰西卡,雪怪小队的动向呢?” 杰西卡身子微微发颤,手中望远镜被攥得发白,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正…… 正在向我们的位置靠近!还有五百米左右!” 话音刚落,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从远处传来,似乎在印证她的话。 永劫剑眉紧锁,目光如隼,看向负责开路的干员,声如沉雷:“排障作业还没完成吗?” 那干员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工作服沾满碎石与泥土,神色疲惫又焦急:“还要至少十五分钟!这儿的建筑塌得太蹊跷,结构复杂得像迷宫,直接爆破,极有可能引发二次坍塌,到时候……” 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带着深深的无奈。 “” 永劫听完,陷入沉默。四周死寂一片,唯有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轰鸣声,以及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像密集的鼓点。片刻后,他猛地抽出破梦,利刃出鞘,寒光在昏暗中闪烁,仿佛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 “ 陨星,做好战斗准备。咱们得再坚守一会儿防线。” 陨星毫不犹豫地点头,双手迅速上膛,金属碰撞声清脆响亮,在废墟间久久回荡。 “明白。你们带弩弹储备了吗?” 阿米娅神色凝重,发梢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有的,让后勤干员给你”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里突然传来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像一记重锤,打破了现场的紧张氛围。 “阿米娅在不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通讯器突兀响起的声音,如一道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那台小小的通讯器上。废墟中的空气仿佛被速冻,瞬间凝固,每一丝气息都被抽离,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 “ 呃。” 时间仿佛静止,漫长的沉默像浓稠的墨汁,让人喘不过气。终于,阿米娅打破沉默,她那双灵动的碧绿色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声音虽轻柔却透着几分威严。 “是不是有谁的通讯频道一直开着?这可是精英干员专用频道,我能直接从这边打开。” 这时,通讯器里骤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又极具穿透力,仿佛一道阳光,瞬间穿透阴霾:“哈哈,看来被你们发现啦!” “这个声音是?” 杰西卡柳眉紧紧皱起,眼眸中满是好奇,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在废墟中回荡。 霜叶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上,此刻更添了几分无奈与懊恼,虚弱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完了。居然派了她。” 永劫此时也面露难色。 “请问 是谁?” 杰西卡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一旁的博士若有所思,缓缓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忧虑。 “是啊,这到底是哪个干员?听这语气激情满满,可她真能帮我们扭转现在的危局吗?” 霜叶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靠在医疗干员身上,缓缓说道。 “一个叫煌的,她呀,能把身边所有东西拆得七零八落,执行任务的时候,能让所有人累得汗流浃背,浑身像水洗过一样。” “没错,是我!最后一个评价不太对啊!” 煌那大大咧咧的声音,瞬间从通讯器里蹦了出来,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仿佛能透过通讯器,看到她双手叉腰,脑袋微微上扬,脸上挂着傲娇神情的模样。 “别 别插科打诨了。” 阿米娅抬手用力揉着太阳穴,一脸无奈,精致的小脸满是疲惫与焦急。作为小队核心,局势已然火烧眉毛,可煌还是这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煌,你在哪,我们需要你的支援。” 阿米娅强压着情绪,对着通讯器郑重说道,声音在废墟里带着一丝回响。 “在你们头上。” 煌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笑意与几分调侃。 “啊?” 杰西卡瞪大双眼,满脸惊讶,下意识抬头望向夜空。铅灰色的云层翻涌,浓稠如墨,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狂风裹挟着灰尘,打在脸上生疼。 “还有两百米左右,就要到了!” 煌的声音充满活力,好似奔赴一场狂欢。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夜空,越来越近。众人紧绷神经,警惕地盯着天空,只见一个黑影如流星般飞速坠落,裹挟着呼呼风声。 “都愣着干嘛!准备接应!” 永劫反应迅速,大声喊道。众人这才回过神,迅速调整位置,为即将到来的煌留出空间。眨眼间,煌如矫健的黑豹,稳稳落在废墟中央,激起一片尘土。她扛着电锯,锯齿泛着森冷的光,一头长发肆意飞扬,浑身散发着炽热气息,仿佛能驱散四周的阴霾。 “嘿!我来啦!” 煌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雪怪小队在哪?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在一片残垣断壁构成的钢铁丛林中,雪怪小队全员像蛰伏的猛兽,紧紧贴靠在参差不齐的残垣断壁之后。他们脑袋齐刷刷地扬起,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在头顶那架仿若钢铁巨兽般的 “坏家伙” 号飞行器上。 “坏家伙” 号的螺旋桨以疯狂的转速飞旋着,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夜空撕裂。螺旋桨搅起的气流如同汹涌的漩涡,下方的空气被剧烈震颤,裹挟着地面上的尘土、碎石,形成了一片昏黄的尘幕,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射程不够,没法攻击那台机器!” 一名雪怪小队成员单膝重重跪地,特制弩炮沉甸甸地架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身子因承受着弩炮的重量,以及内心的焦急,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眼睛几乎要贴进瞄准镜里,血丝密布的眼球不停地转动,不放过飞行器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他双手紧紧握住弩炮的支架,不断地调整角度,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好似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咔嚓!” 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突兀响起,他心急如焚,用力拉动弩炮的装填手柄,这声响在风声、飞行器的轰鸣交织的嘈杂背景中,显得格外刺耳。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滚而下,在满是污垢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最终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瞬间没了踪影。 另一个雪怪小队成员双手死死攥着爆破锤,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同样抬头望向天空,眼眸中闪烁着疑惑与忌惮。身旁的墙体在不久前的爆炸中被严重损毁,焦黑的痕迹像狰狞的伤疤,在飞行器闪烁的灯光映照下,随着光影的晃动,显得愈发阴森恐怖,仿佛随时都会吞噬一切。 “能在空中移动的机器 这也是他们的设备?” 他喃喃自语,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仿佛生怕被天空中的 “坏家伙” 号听到。 ————————————————— 在一些人眼里,贫民区是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对另一些人来说,这里是生活的地方。“贫民区”和“下城区”两个名字之间的距离,可能是几代人的努力。我不确定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但我会做下去。 ——林雨霞 第212章 冰与火 霜星,宛如从冰窖中走出的女王,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身姿挺拔地从一众队员间穿过。她周身散发着冰冷刺骨的气息,所到之处,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就连那弥漫的硝烟,似乎都被这股寒意冻结,不敢肆意飘动。 “确保他们没法下降。” 霜星声音低沉而有力,犹如寒夜中的惊雷,在嘈杂的废墟中极具穿透力,每个字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目光冷峻,扫视着周围的队员,接着说道。 “在罗德岛的援兵到达前,消灭掉这支罗德岛小队。绝不能让他们合流!” 就在霜星玉手即将挥下,下达进攻指令的千钧一发之际,耳麦里骤然响起一个急促的女声。 “大姊,你们先别向前!” 霜星柳眉瞬间微蹙,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下意识反问道:“怎么了?二姐?” “飞行器跳下来一个人!” 霜星闻言,瞬间沉默不语。她幽邃的眼眸中警惕之色大盛,宛如寒夜中敏锐的猎豹。缓缓仰头,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和厚重的夜幕,望向那架在夜空里如鬼魅般盘旋的 “坏家伙” 号。此时,铅灰色的云层愈发厚重,如汹涌的黑色波涛肆意翻涌。“坏家伙” 号的轮廓在云层与夜幕的映衬下,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从黑暗中扑出,给予致命一击。 在她身后,雪怪小队的队员们也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原本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顿住。队员们紧握武器的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掌心早已渗出黏腻的冷汗。手持特制弩炮的队员,瞳孔紧紧盯着天空,手指不自觉地扣紧扳机,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攥着爆破锤的队员,喉结上下剧烈滚动,咽了咽口水,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 片刻后,霜星猛地转身,动作干净利落。她面向队员们,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全员注意隐蔽,密切观察情况!” 紧接着,她迅速将手指按在耳麦上,冷静吩咐道。 “二姐,仔细盯着对面,随时准备开火。” “明白。” 雪怪小队队员们如训练有素的暗影刺客,瞬间分散开来。 永劫猫着腰,快速靠近博士,刻意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叮嘱道。 “dr 曦,一会儿无论她说什么,都点头就好。” 话音落下,还不忘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博士,眼神里满是无奈与谨慎。 “?” 博士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想开口询问,却被远处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 煌从天而降这一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雪怪小队瞬间躁动起来。队员们交头接耳,手中的武器也不自觉地握紧,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别因为只有一个人就放松警惕。” 霜星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一声惊雷,瞬间镇住了慌乱的队伍。她神色冷峻,冰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煌,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冻结。待队员们逐渐平复下来,霜星微微仰头,鼻翼轻颤。 “我感受到热量。她一直在用类似加温的法术。”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队员耳中。 在雪怪小队后方,手持特制弩炮的队员,手指紧紧扣住扳机,眼神中透露出紧张与警惕,随时准备发动攻击;攥着爆破锤的队员,双脚微微分开,身体前倾,蓄势待发,厚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废墟中清晰可闻。 而煌这边,扛着电锯,丝毫不惧周围剑拔弩张的氛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好似即将开始一场狂欢。 “哟!” 煌双脚稳稳落地,扬起手,冲着霜星和雪怪小队热情挥手,声音爽朗得如同清晨穿透云层的阳光,瞬间打破了战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 “整合运动的各位,你们好。” 说罢,她将电锯 “哐当” 一声用力插在地上,锯齿陷入碎石之中,溅起一片尘土。周围雪怪小队成员的目光瞬间被这动作吸引,握武器的手愈发用力,指关节泛白。 “而且还在追击我的队友。现在我要打断各位一下。” 煌语气陡然一转,神色变得严肃,目光如炬,扫视着面前的敌人。 看着大大咧咧的煌,霜星眉头紧蹙,下意识小声吐槽一句。 “ 多嘴多舌。” 声音虽轻,却带着浓浓的嫌弃。 “嗨,你好,用冰的小姐。” 煌好似没听到霜星的抱怨,目光锁定霜星,表情认真,浑身上下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我想试试用我的温度和你的温度打一次。” 霜星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哼一声。 “哼,不自量力。” 她双手缓缓抬起,周围的空气迅速凝结,冰晶在她指尖汇聚,散发出幽冷的光芒。 雪怪小队成员见状,默契地向后退开,为两人腾出空间。手持特制弩炮的队员半跪在地上,瞄准煌,手指悬在扳机上方;拿着爆破锤的队员则在一旁蓄势待发,随时准备配合霜星发动攻击。 但霜星却冷冷道。 “所有人都放下武器。” “明白。” “有意思。” 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双手握紧电锯,电锯 “嗡嗡” 作响,锯齿高速旋转,迸射出阵阵火星。随着双方气息不断攀升,周围的温度仿佛一冷一热两条巨龙相互缠斗,空气都扭曲起来,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 霜星双手抬起,周围空气迅速凝结,冰晶在她指尖汇聚,幽冷光芒闪烁。她低喝一声,无数冰箭如暴风骤雨般朝煌射去,冰箭在空气中呼啸,带着刺骨寒意。 煌丝毫不惧,双手紧握电锯,电锯高速旋转,迸射出阵阵火星。她怒吼着冲向冰箭,链锯飞转,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将射来的冰箭纷纷砍碎。一时间,冰屑四溅,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寒光。 霜星见冰箭被挡,眉头紧皱,双手快速舞动,操控着更多的冰晶汇聚,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片冰的世界。地面上也凝结出厚厚的冰层,滑溜溜的,给煌的行动带来了阻碍。 煌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但她迅速调整身形,借助电锯的冲击力在冰面上滑行,冲向霜星。霜星则操控着冰锥从四面八方刺向煌,煌左躲右闪,身上还是被冰锥划出了几道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她的衣物。 然而,煌没有丝毫退缩,她身上的炽热气息愈发浓烈,仿佛要将周围的寒冷驱散。她猛地将电锯插入地面,强大的力量使得地面的冰层出现了一道道裂痕,裂痕迅速蔓延至霜星脚下。 霜星连忙跳开,却还是慢了一步,被裂痕波及,身体微微失衡。煌趁机发动攻击,电锯朝着霜星狠狠地砍去。霜星伸出双手,凝聚出一面冰盾,挡住了煌的攻击。电锯砍在冰盾上,溅起一片冰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气势冻结。霜星的冰盾在煌的电锯攻击下逐渐出现裂纹,而煌也因为长时间的战斗,体力渐渐不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突然,霜星大喝一声,冰盾上的裂纹瞬间扩大,然后猛地炸裂开来。煌被爆炸的冲击力震飞,重重地摔在地上。霜星趁机再次凝聚冰箭,准备给煌致命一击。 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霜星射来的冰箭,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深吸一口气,身上的温度再次升高,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起来。 她迎着冰箭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硬抗冰箭,同时挥舞着电锯,将靠近的冰箭一一砍碎。 在冰箭的攻击下,煌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但她还是顽强地冲到了霜星面前。霜星惊讶于煌的顽强,还没来得及反应,煌的电锯已经砍了过来。 可就在这时,“peng!” 一声尖锐而突兀的枪响,如同晴空霹雳般在这激烈对战的废墟上空炸响。这声响瞬间盖过了煌的电锯轰鸣与霜星操控冰元素时的呼啸风声。 一发子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气势,径直命中了煌手中的电锯。那巨大的冲击力如同汹涌的潮水,势不可挡,硬生生地撞断了煌的攻势。煌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电锯传到手臂,震得她虎口发麻,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电锯差点脱手而出。 她整个人也因这股冲击力向后踉跄了几步,脚步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煌稳住身形,眼中满是惊愕与愤怒,迅速转头循声望去,试图找出那个放冷枪的人。 而霜星这边,原本紧绷的神经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微微一松,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趁着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攻势的间隙,迅速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与煌的距离,同时双手微微抬起,操控着周围的冰晶凝聚,以防煌再次发动攻击。 ————————————————— “有兽啸清 云气重圜 其数为一 冥昭初形 玄色透鳞 通体不尨 奔突难着 俯首以寻 何阖而晦 何开而明 目极 蜉螟之羸 所撼何巨 匹夫之技 所至何境 遂兵斗成庐 ■■■躯 ■■同力 ■■■■ 反正相合 天地如逆 悲极 蜩螗若斯 干戈止易 但为求索 云曦烟荡 万象伶仃” 第213章 霜星的后招 “哈,哈” 煌半蹲在地上,双手撑着电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微微颤抖着,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身后的阿米娅心急如焚,漂亮的眼眸中满是担忧,忍不住大声喊道。 “煌!” “我没事!他们还 真有点本事。” 煌头也不回,向后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不服输的倔强。她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身上的衣物也满是破损和污渍,还残留着战斗留下的痕迹。 “没被冻着?” 阿米娅快步走到煌的身边,眼神中满是关切,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 “让区域内的空气变热阻绝她的寒流,也只有你能做到了。多亏了你,我们没什么损伤。” 阿米娅微微咬着嘴唇,语气真诚。 “小意思。” 煌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笑容中带着自信与豪迈,仿佛刚刚经历的激烈战斗只是一场轻松的游戏。她微微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关节发出 “咔咔” 的声响。 随后,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喘着粗气的霜星,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 “用冰的,你怎么不用致死性法术?” “咳,咳” 霜星没有回答,只是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不断地咳嗽着,身体随着咳嗽而轻轻颤动。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珠,原本冰冷的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 “” 煌静静地看着霜星,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 此时,废墟中的空气还弥漫着战斗留下的硝烟味,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众人微微的喘息声。 阿米娅微微侧头,目光静静地落在霜星身上,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怜悯,又似疑惑。她轻轻咬着嘴唇,喃喃自语道。 “ 霜星她那个样子” 声音很轻,仿佛怕被别人听见。 煌站在一旁,单手摸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霜星,嘴里嘟囔着。 “霜星,是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似乎想要从霜星身上找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在另一边,霜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微微弯下腰,用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随后她朝着身后的雪怪小队成员,用微弱且急促的声音小声说道。 (咳 帮我 遮一下) 一名雪怪小队成员面露担忧之色,微微向前迈了一步,低声回应道。 (大姊) 声音中满是关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霜星的命令,迅速转身,招呼着其他队员,将霜星围在中间,形成了一道人墙,试图遮挡住她的身影。 此时,废墟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罗德岛小队这边,阿米娅和煌等人严阵以待,警惕地注视着雪怪小队的一举一动;而雪怪小队的成员们,在保护霜星的同时,也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快走,阿米娅。路上可能还有其他的整合运动。有伤员吗?我可以搭把手。” 煌的声音中透着焦急,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她不安地跺了跺脚,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仿佛在驱赶着心中的焦虑。这场打斗持续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每多停留一秒,她都担心会有新的意外发生,危险就像潜伏在暗处的猎手,随时可能扑出。 “想这样就撤退?” 霜星原本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她用力推开身旁的雪怪小队成员,步伐虽有些踉跄,但还是坚定地走上前来,眼神中透着不甘和倔强。 而煌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摊开双手劝道。 “我劝你一句。别再战斗了,白毛兔子。” 她微微歪着头,目光直视着霜星的眼睛。 “再这么强撑着用法术,你会死得很快。你的力量正在把你的活力榨干。或者,你可以来罗德岛。至少我们有办法延续你的生命。” 煌的声音平静而诚恳,没有了刚才战斗时的激昂,仿佛在和老朋友聊天。 “ 怎么一副 怜悯他人的样子?谁需要你们的怜悯?” 霜星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愤怒和不屑。她紧咬着嘴唇,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红印。 “怎么,我看起来像是在可怜你?你挺强的,我是看得起你。” 煌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真诚。她的笑容在这破败的废墟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能驱散周围的阴霾。 霜星沉默了,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狂风呼啸着吹过废墟,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冰。 雪怪小队的成员们站在霜星身后,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他们的手紧紧握着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而罗德岛小队的成员们也严阵以待,目光警惕地盯着霜星和雪怪小队,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 “凭什么让你们逃走?咳 咳咳” 霜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与虚弱,她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也跟着不住地颤抖。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她的手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那只手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冰雪,手指还微微地发着抖。 然而,煌等人对此却似乎不以为意。煌一把拽住正发愣的博士,语气急切:“dr 曦,快走,别看她了!” 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用力地拉着博士的手臂,仿佛下一秒危险就会降临。 陨星也在一旁神色紧张地提醒道。 “有整合运动在外围废墟向我们移动!”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别想走。” 霜星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虽然微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雪怪小队的成员们看到霜星手中的遥控器,脸上瞬间露出十分吃惊的神情。一名队员忍不住喊道。 “大姊,你现在站的那个位置!别用那个!” 他的声音中满是担忧,眼神中透露出恐惧。 “不可以放他们走!罗德岛会对龙门的同胞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霜星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她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似乎已经顾不上自身的安危。 但霜星已经听不进其他人的劝阻,她微微低下头,嘴里轻声念起了咒语。 “温差升高,结构,脆化!咳,咳 冻结!? 咳!”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坚定。 随着霜星的吟唱,众人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起初只是轻微的震动,如同大地在轻声叹息。但很快,震动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起作用了” 一名雪怪小队成员喃喃自语道,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震惊,也有一丝恐惧。 “我们埋设的源石改变了下层结构,地块已经开始倾斜了!” 另一名队员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绝望。 “大姊,你那个位置太危险了,快抱住我!” 一名队员焦急地冲上前,想要拉住霜星,却来不及了。 但霜星却对身后队友的呼喊充耳不闻,她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大姊?!” 那名队员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眼睁睁地看着霜星站在危险的边缘,却无能为力。此时,地面的倾斜越来越明显,周围的建筑也开始摇摇欲坠,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朝着众人逼近 。 “ 煌,听见没?” 敏锐的陨星率先开口,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神中透露出警觉与不安。她的耳朵微微一动,仿佛一只警惕的猎豹,捕捉到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声响。 “啊?” 煌一脸疑惑地转过头,眉头微皱,眼神中还带着战斗后的疲惫。她刚刚还在催促着众人撤离,注意力并未完全集中在周围的动静上。 “这是建筑物的碎裂声?” 陨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中充满了肯定。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迅速扫视着周围的废墟。 “啊” 煌终于反应过来,她的眼睛瞪大,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发出声响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碎石开始不断掉落,灰尘弥漫在空中。 “糟了!是霜星搞的鬼!” 煌双目圆睁,满脸怒容,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焦急,如同炸雷般在废墟中响起。她猛地一个转身,动作干脆利落,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射向霜星所在的方向。映入眼帘的,是霜星那伫立的身影,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灵魂已游离于躯壳之外,口中还念念有词,吐出的音节伴随着她微弱的气息,在这混乱的废墟中若有若无地飘散着。 “不好!这块地块在变形!”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紧紧盯着脚下的地面,原本平整的地面此刻如同波浪般起伏,裂缝像狰狞的巨兽之口,不断地扩大延伸。脚下的晃动让她险些站立不稳,她连忙扶住身旁的断壁残垣。 “埋设源石,吸热,温差” 永劫低声自语,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霜星身上,看着她那专注吟唱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作为罗德岛的一员,他见识过许多强大的源石技艺使用者,但霜星这种操控温差来改变地形的能力,还是让他感到震撼。 “断裂的建筑墙体,难道 霜星的法术,也可以这样发挥作用吗?” 永劫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与惊讶。他看到周围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建筑墙体,在霜星法术的影响下,开始发出令人心悸的 “嘎吱” 声,墙体上的裂痕迅速蔓延,仿佛一张巨大的蛛网,要将整座建筑吞噬。一块块砖石从高处坠落,砸在地面上,激起大片的尘土和碎石。 ——————————————————— 既不害怕,也不漠视,这样轻轻地才算是触碰他人。这是你教过我的,博士。这样我的火就不会把人们变成灰烬。与之相伴的痛苦,我可以忍受,不用担心。我的火是不会熄灭的。 ——焰影苇草 第214章 停战 “整合运动还能做到这种事?” 陨星的瞳孔剧烈收缩,声音因震惊微微发颤。她的目光慌乱地扫过四周,只见那些房屋像醉汉般东倒西歪,墙体的裂痕仿若活物,飞速蔓延,扬起的灰尘裹挟着刺鼻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说不清,但…… 整片区域在下沉!” 煌声嘶力竭地大喊,她敏锐地察觉到脚下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身体随着地面倾斜而摇晃。几乎在瞬间,她猛地伸出粗壮有力的手臂,一把搂住身旁干员的腰,如掷铅球般将其甩向后方,吼道。 “快走!去稳固的区域呆着,这里的地块要沉陷了!” 阿米娅小脸紧绷,翠绿的眼眸中透着决然。她迅速跃上一块凸起的石板,挥舞双臂,大声指挥。 “大家听令!两两一组,互相照应,有序撤离!时刻留意脚下!” 清脆的声音穿透混乱,让原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的干员们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按照指令行动。 就在众人争分夺秒撤离时,杰西卡正弓着腰往后跑,突然,她像被定住一般僵在原地,双眼瞪得滚圆,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 博士?博士,你脚下…… 开裂了?” 她的声音尖锐又颤抖,仿若寒夜中的惊鸟啼鸣。 “完蛋。dr 曦!跳过来!” 煌反应过来,心脏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像离弦之箭般朝着博士冲去,脚下的地面如同破碎的拼图,不断崩裂,碎石如子弹般飞溅。可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当她距离博士仅几步之遥时,只听见一声沉闷的轰鸣,博士脚下的地面轰然塌陷,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跳什么……” 博士的话音还在空气中飘荡,刹那间,脚下的地面如被巨斧劈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博士整个人裹挟着扬起的尘土,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随着塌陷的地面急速坠落,身影瞬间被黑暗吞噬。 “博士!” 阿米娅凄厉的呼喊划破长空,她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顾一切地就要冲过去。永劫反应极快,双手如铁钳般一把抓住阿米娅的胳膊,大声吼道。 “阿米娅,别去!dr曦,先抓住那根电线杆!” 博士也是听话地抓住电线杆。 此刻,电线杆在剧烈的晃动中摇摇欲坠,但这或许是博士最后的救命稻草。 “先救博士!” 煌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她不顾一切地趴在塌陷边缘,伸长手臂,指甲几乎抠进了泥土里。可地面撕裂倾斜的速度越来越快,裂缝如狰狞的巨蟒不断蔓延,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她与博士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地面撕裂倾斜的速度太快了,我够不到!” 煌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与绝望。 “那我去!!” 阿米娅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永劫的束缚,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 “不行!” 永劫咬着牙,手臂青筋暴起,将阿米娅拽得更紧,他的目光在混乱中扫视,试图寻找新的救援办法。 “你说什么——” 阿米娅愤怒地嘶吼,眼眶中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时,博士努力抬头看向洞口的众人,安慰道。 “没事的。” 这简短的话语,让原本混乱的场面短暂安静下来,可每个人心中都清楚,博士正身处极度危险之中,时间每流逝一秒,危险就多一分。 “博士!!” 阿米娅的嘶吼声中带着无尽的惊恐与担忧,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打湿了衣襟。她手脚并用,像一头困兽般拼命挣扎,试图摆脱永劫铁钳般的双手,冲向黑洞中的博士,指甲在永劫手臂上划出一道道红痕。 “周围的建筑物承受不了自重,正在坠落!” 陨星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朝煌大喊。狂风裹挟着尘土扑面而来,让她几乎睁不开眼,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栋建筑发出令人心悸的 “嘎吱” 声,墙体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摇摇欲坠。 煌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反手将电锯狠狠甩向陨星,大喊。 “陨星,接好!你和永劫先带阿米娅出去!” 电锯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陨星迅速伸手,稳稳接住。 “好!你多加小心!” 陨星大声回应,狂风几乎将她的声音淹没。 “放手!” 阿米娅声泪俱下,双腿不断踢蹬,试图挣脱束缚。就在这时,煌的声音坚定地传来。 “阿米娅,你走,我来帮博士!相信我作为罗德岛干员的实力!” 阿米娅瞬间僵住,泪眼婆娑地看着煌,嘴唇微微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短暂的沉默后,她狠狠咬着下唇,眼中满是不甘与担忧,但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好…… 你一定要把博士带回来。” 永劫和陨星见状,立刻一左一右,架起阿米娅往安全区域撤离。阿米娅一步三回头,目光始终紧盯着黑洞的方向,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与此同时,煌趴在塌陷边缘,一边躲避着不断掉落的碎石,一边观察博士的情况。只见博士紧紧抱住电线杆,随着地面的倾斜,电线杆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随时可能倒塌。煌深吸一口气,迅速环顾四周,寻找能接近博士的办法。 狂风裹挟着废墟中的碎屑,如利刃般划过脸颊,煌蹲在塌陷的边缘,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双眼死死盯着黑洞中岌岌可危的博士。周围建筑倒塌的轰鸣不绝于耳,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她的心尖上。一番紧张思索,目光扫过四周断裂的钢筋、倾斜的墙体,却始终找不到能快速救下博士的办法。 “嘁,看来还是要流点血。” 煌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丝决然,猛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尖锐的刺痛袭来,鲜血如泉涌般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溅开,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博士,我会用气流和真空压减缓你的坠落速度,撑开你身边的建筑,放心,它们压不到你!不要怕!千万不要怕!” 煌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废墟中回荡。紧接着,她调动源石技艺,让滴落的鲜血迅速蒸发,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点燃,温度急剧升高,形成一个个肉眼可见的气浪。 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与鲜血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落。她的眼神无比专注,双手在空中快速舞动,像在指挥一场激烈的战役,操控着气流在黑洞中盘旋。 在气流的作用下,博士周围坠落的碎石被纷纷推开,原本摇摇欲坠、即将砸向博士的建筑残骸,也被无形的力量撑开。 “ 一会儿见!” 煌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湿透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她对着黑洞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在幽深的黑洞里不断回荡。 “一会儿见。” 博士的回应从黑洞深处传来,尽管带着几分缥缈,却透着令人安心的坚定。 就在众人稍稍松了口气的瞬间,变故突生。霜星在剧烈摇晃的地面上踉跄了几步,身旁的雪怪小队成员见状,急忙伸手去拉她。可霜星脚下一滑,指尖擦过队友的掌心,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径直坠入黑洞。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黑洞上方的碎石如同雨点般坠落,眨眼间就将黑洞严严实实地填上。 “怎么?霜星呢?” 煌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目光急切地在周围扫视,却怎么也找不到霜星的身影。她满心疑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雪怪小队成员,声音不自觉提高。 “ 你们的指挥官也掉下去了?” 雪怪小队成员们面面相觑,神色凝重,其中一人低垂着头,声音带着一丝沮丧与担忧。 “ 是啊。” 另外一个雪怪小队成员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要么我们别打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在这硝烟弥漫的废墟中显得格外清晰。 随后,他挺直了身子,朝着远处的阿米娅大声喊道:“罗德岛的兔子,我们暂时休战怎么样?其实我们一开始也不太想和你们打。” 他的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带着些许的急切。 “可是各位” 阿米娅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对雪怪小队成员态度的突然转变感到十分奇怪。她歪着头,目光紧紧盯着说话的雪怪小队成员,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而雪怪小队成员连忙摆了摆手,开始解释起来。 “梅菲斯特告知大姊,说你杀了亚历克斯,所以大姊非常担忧你们接下来的行动。”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似乎在担心阿米娅会因为这个误会而拒绝休战。 “ 亚历克斯是?” 阿米娅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更加疑惑的神情,她实在想不起这个名字对应的是谁。 “碎骨。” 雪怪小队成员回答道,声音低沉而凝重。 “那你们误会了,他和他的姐姐依旧安然无恙的!” 阿米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连忙说道。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仿佛在向雪怪小队成员传递着一个重要的信息。 听到阿米娅的话,雪怪小队的成员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们原本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些,手中的武器也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真的吗?你没骗我们?” 一名雪怪小队成员忍不住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当然是真的,我们罗德岛从来不会说谎。” 阿米娅认真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真诚和信任。 此时,废墟中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因为这个误会的解开,开始有了一丝和解的可能。周围的空气似乎也不再那么压抑,只有微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石 。 ————————————————— “德拉克的天性是争斗”,这样的预言,我不会接受。但是,如果姐姐看不到死亡的火焰烧过之后,大地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会阻止她。我知道,人们期望的领袖不是那样的。 ——焰影苇草 第215章 永劫的“赴约” “那我们停火。大熊,你怎么说?” 那名提出休战提议的雪怪小队成员微微侧头,朝身旁身形如小山般庞大的成员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眼神中满是期待,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肯定的答复。 “啊?乌萨斯粗口!” 大熊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起,语气中带着些许暴躁与不满,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他那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手中的武器握得紧紧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大熊说他也没问题。” 那名提议的成员连忙解释道,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他深知此时的局势,继续战斗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在得知关于碎骨的误会之后,休战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周围的雪怪小队成员们听到这个决定,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相互对视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如释重负。有的成员轻轻舒了一口气,有的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霜叶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吐槽道。 “我觉得他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语气中满是对那名雪怪成员翻译的怀疑。 雪怪成员似乎没有在意霜叶的质疑,继续说道。 “只要不在交战状态,就没理由再让谁去杀谁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阿米娅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毫不掩饰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你 会想要停战?”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目光紧紧盯着那名雪怪成员,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你看,我们两边领袖都是兔子。” 雪怪成员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停战理由。 “ 啊?” 煌瞪大了眼睛,率先发出了自己的震惊,声音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茫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而霜叶则微微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感觉自己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崩溃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我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崩溃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失望。 “啊?” 杰西卡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小巧的手捂着嘴,脸上满是吃惊的神情。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事情。 “冻原的雪怪居然是这样的人。” 她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失望和困惑。在她的想象中,雪怪小队应该是一群勇猛而又理智的战士,可眼前雪怪成员给出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停战理由,让她对他们的印象瞬间发生了改变。 “冻原的雪怪居然是这样的人。” 霜叶单手捂着额头,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语气中透着一丝失望。 “他们不应该冷血无情,冰块一样吗。我不能接受。”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愤懑,仿佛自己一直以来对雪怪小队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雪怪成员微微皱了皱眉头,面对霜叶的疑惑,耐心地解释道。 “ 那是偏见。”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诚恳。 “小兔子,听我说。” 他身后的一个女成员向前走了一步,目光温和地看向阿米娅,缓缓说道。 “战斗的胜负,你们究竟去哪,我们都不关心。我们更在乎大姊的命。你们也在关注队友的安危,不是吗?”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 是的。我们不是为了伤害谁才深入废城的。” 阿米娅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真诚,“我们是为了完成任务,保护更多的人。” “至少,你们不是来搞什么‘整合运动感染者大猎杀’的,对不对?” 女成员追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肯定不。” 阿米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声音清脆而坚决。 “我们倒 不太能否认这个事情。” 原先的成员接着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如果不是因为爱国者大爹说整合运动需要团结,我们这就把梅菲斯特和参与他行动的小队全部干掉。那也算整合运动大猎杀了,对?”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怒。 “啊” 罗德岛众人听到这话,都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们一起挖开这里,怎么样?” 那名成员提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商议救援计划时,雪怪小队成员耳畔,耳麦突兀传出一阵尖锐的电流杂音,紧接着,一个低沉且带着几分冷冽的女声从听筒里挤出来。 “喂。” 听到这声音,原本还带着几分随意的成员,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身躯一僵,神色迅速凝重起来。 他慌忙伸手,一把按住耳麦,声音不自觉压低。 “二姐,罗德岛的人都在这里 你说什么?好的,我知道了。” 交谈间,他眉头越皱越紧,不时用余光扫向永劫与阿米娅,神色愈发紧张。 挂断通讯,成员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锁定阿米娅。 “小兔子,我们二姐问你,你们这是不是有一个代号叫永劫的人?”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 永劫闻言,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眼神中满是警惕。他一步上前,靴跟随意一碾,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双手下意识地按向腰间武器。 成员无奈地耸耸肩,摊开双手,掌心朝上。 “我真不清楚,是二姐点名要见你。” “她在哪儿?” 永劫追问,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这” 成员刚要开口回应,刹那间,一道黑影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从远处的废墟中疾射而来。紧接着,“砰!” 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重重地砸在永劫面前的土地上,强大的冲击力溅起大片尘土,碎石飞溅。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如惊弓之鸟,阿米娅瞳孔一缩,瞬间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将永劫牢牢护在身后,大声呼喊。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罗德岛的干员们迅速反应,眨眼间摆好防御阵型。陨星半跪在地上,双手稳稳架着狙击弩,准星在废墟间来回游弋;煌则将电锯拉到身前,锯齿嗡嗡作响,随时准备撕裂一切威胁;其他干员也各自就位,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息。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永劫却异常冷静。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阿米娅挡在身前的胳膊,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其缓缓放下,声音沉稳:“不要紧张,她是给我说地方呢。” “ 啊?” 阿米娅满脸疑惑,眉头紧皱,抬眼望向永劫,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不仅是她,周围的干员们也都投来诧异的目光,对永劫的话感到难以置信。 永劫微微眯起双眼,脸露出一丝意义奇怪的笑容,目光依旧锁定子弹射来的方向,语气笃定。 “阿米娅,你们先去和他们一起救博士,我先去会会他们那个二姐。” 阿米娅犹豫了一下,内心虽满是担忧,但看到永劫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你千万要小心,一有危险,立刻想办法联系我们。” 永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放心。” 说罢,他整理了一下装备,大步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身影逐渐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之中。 望着永劫离去的背影,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状态,转身面向众人。 “大家听令,按计划行动,务必尽快救出博士!” 众人齐声应和,随后在阿米娅的带领下,与雪怪小队成员一起,开始全力挖掘废墟,一场争分夺秒的救援行动就此展开 。而永劫即将面对的,是神秘 “二姐” 布下的未知迷局。 永劫独自穿过满是碎石的通道,踏入废墟大楼底部。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脚下的碎石在他沉稳的脚步声中发出嘎吱声。 他抬头,目光扫过倾斜、满是裂痕的墙壁,声音洪亮地说。 “我来了,你还不肯出现吗?小妹。”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在空旷阴森的大楼内反复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角落的蝙蝠,它们扑腾着翅膀,消失在黑暗中。 ————————————————— 我并不平静,博士。我的每一次选择真的正确吗?如果以那些生命燃起的火焰,最后没有烧穿这个黑夜不,我凭什么能主宰他们的生命?但我会走下去。我承担了责任,我会走下去。 ——焰影苇草 第216章 魅影 许久,一阵轻微却极具压迫感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节奏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永劫的心上。永劫的瞳孔瞬间一缩,全身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楼梯转角处。 他微微下蹲,膝盖弯曲,重心下沉,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手指不时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发动攻击或应对突发状况。 一个修长的身影终于从楼梯转角缓缓走出,恰好逆光而行,强烈的光线勾勒出她的轮廓,却让永劫难以看清面容。 “我的好二哥,没想到你真敢来。” 清脆的女声中裹挟着浓烈的嘲讽,在昏暗、满是尘土的空间里回荡,声音碰撞着墙壁,发出阵阵回响。 随着女子一步步走近,从窗外斜射进来的日光逐渐照亮了她的模样——正是雪怪小队口中的二姐。她身着一件款式硬朗的雪白色风衣,尽管上面布满划痕与污渍,却被打理得十分整洁,衣角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腰间左右两侧别着两把手枪,枪身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背上还背着一杆修长的狙击枪,枪身的纹路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随着步伐轻盈晃动,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她的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可在这冰冷之下,又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一丝迷茫。 “小妹,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牵扯进整合运动?” 永劫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满是不解与关切,他心急如焚,向前跨出一大步,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嘎吱作响, “砰!” 还没等永劫再往前迈出一步,女子的动作快如闪电,瞬间拔出手枪,枪口喷出一道炽热的火光。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骤然在死寂的空间里爆开,声浪撞击着四周斑驳的墙壁,回音经久不散。 子弹裹挟着尖锐的呼啸,直直地射向地面,在永劫前方不远处的土地上炸开,激起一片碎石与尘土。 “我可没允许你可以上前。” 女子的声音冷若冰霜,手中的枪仍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枪口还冒着袅袅青烟,眼神里透着一股决绝与警惕 。 “小妹,你………” 永劫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痛心,张开的嘴唇僵在半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那次事变过后,我就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是大姊她们收留了我。” 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微微颤抖,眼中的冰冷逐渐被回忆取代。 “没有大姊她们,我可能早就冻死在乌萨斯的冻原上了,尸体都要被风雪掩埋。” 说着,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扣在扳机上的指节泛白。 两人对峙的空间瞬间被死寂笼罩,永劫望着小妹,喉咙像被堵住般,半晌说不出话。 “我没有要责怪你和大姐大的意思,毕竟你们当时都不在场,这些我都理解。” 小妹语调冰冷,目光如霜,刻意与永劫拉开距离。 “那就跟我一起回去,我们还………” 永劫向前半步,眼中满是期待,试图挽回这份疏离的亲情。 “回哪里?那个罗德岛吗?” 小妹冷笑一声,笑声在昏暗的楼道里回荡,透着无尽嘲讽。 “它已经变了,自从陛下死了后,那里就不再是原来那个温馨的地方了。” “小……” 永劫刚要脱口而出亲昵的称呼,却被小妹硬生生打断。 “叫我魅影。” 小妹眼神一凛,声音愈发冰冷,像一把锋利的刀。 “好好好,那魅影你究竟想干什么?” 永劫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急切,双手不自觉攥紧。 “我是整合运动的人,你是罗德岛的人,我们的立场并不相同,而我要坚守自己的队伍。” 魅影边说边默默掏出一个遥控器,毫不犹豫地按下。 “你那么想让我回去,就跟我打一场!”话刚落音,“轰轰轰!” 剧烈的轰鸣声瞬间响起,整栋大楼开始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的灰尘如雪花般簌簌落下,四周墙壁出现一道道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永劫迅速侧身一闪,躲开掉落的碎石,目光紧紧盯着魅影,大声喊道。 “小妹,别冲动!我们没必要兵戎相见!” 可回应他的,只有大楼崩塌的声响和魅影冰冷的眼神。随着爆炸余波袭来,魅影的身影在飞扬的尘土中若隐若现,似是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一场生死较量一触即发 。 “想让我回去,就好好地给我打一场!” 魅影声如寒霜,身形如鬼魅般陡然一转,反手如闪电般抽出背后的狙击枪。她动作娴熟,修长的手指如灵动的蛇,利落地拉动枪栓,“咔嗒”一声,子弹上膛的金属脆响,像一记重锤,在死寂的空间里轰然炸开。 “今天,你要么把我打服,我跟你回去;要么你就眼睁睁看着我离开!” 她瞳孔收缩,眼神冷冽如冰,目光中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永劫双唇紧抿,喉结上下滚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凝视着魅影,胸膛剧烈起伏,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痛苦挣扎。终于,永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复杂的情绪,随后缓缓抽出腰间的绣春刀破梦。 刀身出鞘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寒光划过,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满是凝重的脸庞。 “虽然我不愿和你打,但我更不愿让你受伤。” 永劫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他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魅影身上,眼神中交织着疼惜与无奈。 “我不会伤害你,可也不会让你继续错下去。” 魅影发出一声冷哼,眼中寒芒一闪,透着一股决然。她迅速端起狙击枪,枪口如毒蛇信子,直指永劫。与此同时,她脚步急促移动,像一只敏捷的黑豹,在废墟中不断寻找最佳射击位置,周围扬起的尘土,更衬得她身形鬼魅。 永劫见状,立刻压低身形,整个人如一张紧绷的弓。他持刀的手微微颤抖,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在极力克制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固,只有大楼坍塌时发出的簌簌声,以及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压抑的环境中回荡。 突然,魅影瞳孔骤缩,食指果断扣动扳机。 “砰!” 一声巨响,子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裹挟着尖锐的呼啸,撕裂空气,朝着永劫疾射而去。永劫反应极快,整个人如同弹簧般侧身一跃,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溅起一片耀眼的火花。 还没等永劫站稳身形,魅影已经迅速拉动枪栓,动作一气呵成。 第二发子弹如同一道夺命流星,再次朝着永劫飞射而来。永劫大喝一声,手中破梦如银龙般挥舞,精准地将子弹击飞,火星在昏暗的空间里四溅,宛如一场盛大而又危险的烟火。 “小妹,收手!” 永劫一边左躲右闪,躲避着魅影如雨点般的攻击,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无奈与痛心。 “别逼我出手!” 魅影却丝毫不为所动,眼神愈发冰冷,手中的狙击枪疯狂射击。每一发子弹都带着必杀的气势,仿佛要将永劫彻底吞噬。永劫在枪林弹雨中左突右闪,手中的破梦舞得密不透风,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却始终没有主动进攻的意图。 随着枪声不断响起,大楼的晃动愈发剧烈,天花板上的碎石如雨点般掉落。灰尘弥漫,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可两人之间的对峙却愈发激烈,谁也不肯率先退让一步,一场关乎生死与亲情的较量,在此刻被推向了高潮 。 魅影丝毫没有罢手的迹象,射击节奏越来越快,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向永劫倾泻而来。她发丝在气流中狂乱飞舞,脸上满是决绝,仿佛被复仇的火焰吞噬。 永劫一边躲避,一边环顾四周。突然,他发现身后不远处有半截倒塌的水泥柱。就在又一颗子弹擦身而过时,永劫瞅准时机,身形一转,借助柱子作为掩体。子弹打在柱子上,迸出火星,碎屑飞溅。 “小妹,别再执迷不悟了!” 永劫躲在柱子后,大声呼喊,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沙哑。 “整合运动正在走向深渊,你会被他们拖入万劫不复!” 回应他的,是魅影更加疯狂的射击。柱子在子弹的冲击下,出现一道道裂痕,随时可能倒塌。永劫深吸一口气,趁着魅影换弹的间隙,从柱子侧面跃出,手中破梦划出一道弧线,冲向魅影。 魅影反应迅速,迅速将狙击枪甩到身后,拔出腰间手枪,连续扣动扳机。永劫身形如电,左闪右避,刀光在枪林弹雨中若隐若现。几颗子弹擦过他的手臂,划出一道道血痕,鲜血染红了衣袖。 “永劫!” 魅影看到永劫受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射击节奏慢了半拍。 永劫趁机加快脚步,瞬间拉近与魅影的距离。就在他即将靠近时,魅影猛地向后跃出,同时掏出手雷,拉开保险,向永劫掷去。 “轰!” 手雷爆炸,强大的气浪将永劫掀飞出去,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魅影紧追不舍,端着手枪步步逼近,枪口始终对准永劫。 “为什么不还手?” 魅影声音微微颤抖。 “难道在你眼里,我不是个敌人?” 永劫挣扎着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坚定地看着魅影。 “因为你是我小妹,我不想伤害你!从始至终,我都只想带你离开这危险之地。” 魅影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原本如寒潭般冰冷的双眸,冰层逐渐消融,迷茫如同潮水般翻涌上来。就在她内心五味杂陈之时,整栋大楼突然发出一阵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轰鸣,那声音尖锐又惊悚,好似一头巨兽临终前的嘶吼。魅影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头顶一块巨大的天花板正摇摇欲坠,断裂的钢筋扭曲着,仿佛随时都会砸落。 永劫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双脚猛地蹬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不顾一切地朝着魅影冲去。风声在他耳边呼啸,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在千钧一发之际,永劫合身扑向魅影,用尽全力将她推开。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天花板轰然倒塌。无数的碎石和尘土如汹涌的浪涛般席卷而来,瞬间将永劫的身影淹没。一时间,天昏地暗,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飞扬的尘土和弥漫的硝烟。 ————————————————— 回叙拉古的感觉?不怎么样。那里属于帮派与家族,不属于我。我决定暂时留下,只是为了与过去彻底做个了断。等到这些麻烦都解决了,我会回龙门,载上那些家伙,好好开车兜一次风。 ——缄默德克萨斯 第217章 不可言说的秘密 “四哥!” 魅影这才如梦初醒,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恐与绝望,尖锐的呼喊在废墟中回荡。她不顾身上的擦伤,手脚并用,疯狂地朝着永劫消失的方向爬去,指甲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终于,尘埃开始渐渐落定。只见永劫狼狈地躺在碎石堆中,身上满是灰尘,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鲜血正不断地渗出,染红了周围的尘土。 “你……” 魅影呆呆地望着永劫,眼中满是震惊与感动,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永劫缓缓抬起头,尽管浑身剧痛,他还是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 “我说过,不会让你受伤。” 这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永劫气息微弱,脸上血迹斑斑,短暂停顿后,强扯出一丝笑容,断断续续说道。 “作为哥哥,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妹妹受伤呢?” 魅影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将永劫的话尽数听在耳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慌乱地在口袋里摸索,指尖触到针剂的瞬间,立刻掏了出来。 紧接着,她动作急促,甚至有些粗暴地扯开永劫满是灰尘与血渍的衣袖,毫不犹豫地将针剂扎进他的胳膊。 “嘶——!” 永劫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因疼痛猛地一颤。尖锐的刺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瞬间穿透肌肤。但很快,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注射部位蔓延开来,四肢百骸像被注入一股暖流,疼痛开始逐渐减轻。 魅影眼眶泛红,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又气又急地喊道。 “你个傻瓜,怎么这么傻?” 周遭废墟的尘土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更衬得她的声音悲戚。 永劫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血迹斑斑的嘴角微微上扬,气息微弱却又无比坚定。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可以,我无所谓的。” 他缓缓抬起手,手臂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指尖微微颤抖,想要触碰魅影的脸颊,给予她安慰。 然而,魅影身形一闪,看似随意,却巧妙地躲开了永劫的触碰。她别过脸,尽管泪水还在不停地流淌,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 “我已经是成熟大人了。” 永劫微微一怔,悬在半空的手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后又被理解与欣慰取代。 “是啊,小妹已经长大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 永劫凝视着魅影,目光中满是期待,声音带着一丝恳切。 “魅影,你肯跟我回去吗?” 废墟中弥漫的尘土,让他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魅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歉意。 “对不起四哥,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她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神色复杂而凝重。 “大姊她们对我有恩,我还是不能抛弃她们。” 魅影咬了咬下唇,目光中透着决绝。 “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是她们向我伸出援手,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可” 永劫眉头紧皱,刚想继续劝说,内心的纠结让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魅影突然向前一步,紧紧抱住永劫。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却异常清晰。 “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到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的。” 永劫微微一怔,随即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魅影的后背。感受着小妹熟悉的体温,他心中五味杂陈。 “小妹,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整合运动行事激进,你千万要小心。” 魅影在永劫怀中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四哥。你也答应我,回去后要好好养伤,别让我担心。” 两人相拥许久,才慢慢分开。永劫望着魅影,眼神中满是不舍。 “好,我等你回来。” 魅影缓缓蹲下,将医疗包轻轻放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动作轻柔,仿佛放下的是一份珍贵的嘱托。她站起身,发丝在废墟中弥漫的微风里肆意飞舞,目光复杂地看向永劫,轻声道。 “我走了,四哥。” 永劫望着小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般,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目光在魅影身上久久停留,试图将小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终于,他缓过神,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不舍。 “小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小心。” 魅影微微点头,眼中泪光闪烁,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四哥,你也尽快治疗伤口,别耽搁。”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哽咽。话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废墟深处走去。 她的脚步沉重而坚定,每一步都扬起一阵尘土。永劫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看着她的身影在断壁残垣间穿梭,逐渐变得模糊。就在魅影即将消失在视线中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朝着永劫挥了挥手。 永劫见状,也抬起手,用力回应着。这一刻,废墟的死寂、远处传来的隐约轰鸣声,似乎都被隔绝在外。两人隔空对视,传递着难以言表的牵挂与不舍。 最终,魅影转过身,加快脚步离去,身影彻底消失在弥漫的尘土与废墟的阴影之中。永劫望着小妹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 永劫紧紧攥着手中的医疗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呆滞地望着魅影消失的方向,喃喃低语。 “小妹” 周围废墟中偶尔传来石块坍塌的声响,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之中。 “那件事究竟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呀” 永劫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多年前那场变故。 永劫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医疗包,仿佛能透过这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小妹的温度。他知道,这些年小妹吃了太多苦,在残酷的环境中挣扎求生,才会变得如此倔强和决绝。而自己作为兄长,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却没能陪在她身边,这种自责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永劫突然站起身,眼神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 “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小妹脱离整合运动,回到我和大姐的身边,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永劫正紧攥着医疗包,满心纠结与思索时,一道尖锐又满含焦虑的呼喊,像利箭般穿透废墟里弥漫的厚重尘土与死寂:“没事,永劫!” 永劫浑身猛地一颤,迅速回过身。只见陨星和杰西卡正神色慌张地从碎石堆里冲出来。杰西卡身形敏捷,像一只灵动的小鹿,脚尖轻点地面,灵活地避开地上杂乱的障碍物,白皙的脸颊因焦急涨得通红,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担忧。 陨星背着沉重的狙击弩,脚步急促,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尘土飞扬,原本束得整整齐齐的长发此刻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她坚毅的脸庞上。 “你们…… 怎么过来了?” 永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本能地将手中的医疗包往身后藏了藏,动作虽快,却没能逃过两人敏锐的目光。 杰西卡像阵风般率先跑到永劫跟前,目光急切地上下打量着他,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还不是因为这里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和坍塌声,阿米娅担心得不行,一秒都没耽搁,立刻让我和陨星过来看看。”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永劫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上,眼睛瞬间瞪大,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怎么回事?受伤这么严重!” 陨星随后赶到,脚步稳稳站定,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狼藉的环境,断壁残垣间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她拧紧眉头,声音低沉却有力。 “看起来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异常激烈的冲突。永劫,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事。” 永劫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轻松随意,与此同时,不动声色地将藏着无数回忆与牵挂的医疗包藏到身后,试图让它彻底消失在同伴的视野中。 “只不过是跟他们的二姐打了一架罢了。” 永劫故作云淡风轻,可身上斑驳的血迹和凌乱的衣衫,却与他刻意营造的平静形成鲜明反差。 “打了一架?为什么?” 杰西卡瞪大双眼,清澈的眼眸里写满震惊,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陨星则双手抱胸,锐利的目光在永劫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中找出破绽。 “我上哪儿知道去?” 永劫耸耸肩,脸上挂着一丝无奈,心里却像紧绷的琴弦。魅影的身份太过敏感,一旦被同伴知晓她不仅是整合运动成员,更有着不可言喻的身份,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棘手。所以永劫选择将这份沉重的秘密深埋心底,独自承受。 杰西卡皱起眉头,显然对永劫的回答不满意。她刚想继续追问,陨星伸手拦住了她,微微摇头。 “当务之急,是先回去处理伤口,这件事后续再调查。” 杰西卡虽心有不甘,可看到永劫身上的伤口,也只能无奈点头。 三人沿着废墟中的狭窄通道前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永劫走在中间,脑海里不断回想起与魅影相处的点点滴滴,内心五味杂陈。他深知,想要拯救小妹,这场艰难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 常有人说,“法律是道德的底线”,但底线并不天生存在,它来源于所有人的共识,当人们将暴力认定为秩序时,法律就已沦为了仅供仰望的空想。而我,正是那最可笑的,看守这份空想的人。 ——斥罪 第218章 九的离开 “走。” 陈坚毅地伫立在龙门贫民区入口,身姿如松,清冷的目光穿透入口处浓稠的黑暗。她的声音低沉有力,像一记重锤,在入口的墙壁间撞出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我们并不熟这里的构造,我害怕…… 感染者会针对我们行动。” 一名年轻警员声音发颤,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恐惧。他不安地向四周张望,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警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的犹豫显而易见。 陈微微皱眉,目光柔和了些许,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 “放心,我对这里了如指掌。一切听我指挥。” “yes sir!” 众人齐声回应,声音洪亮,在入口处久久回荡,短暂驱散了笼罩在此处的阴霾。 就在这时,另一名警员脚步踉跄,神色慌张地急匆匆跑来。他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衣领。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陈 sir,有个极其糟糕的消息。各处通报显示,整合运动的行动突然变得有条不紊,就像重新迎来了一位铁腕指挥官!” 他喘了几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又接着说道。 “他们不仅调整了通讯频道,还重置了加密程序,我们的追踪系统完全失效,再也无法监听他们的通讯了!” “…… 难道他们和贫民区里的队伍汇合了?” 陈闻言,柳眉瞬间拧紧,美眸中闪过浓浓的难以置信。她下意识地握紧腰间的佩刀,刀鞘在手掌下微微转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思索片刻后,她语气笃定地反驳。 “不可能,我已经收到确切消息,罗德岛成功解决了贫民区的危机,我们才得以避免腹背受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的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刀柄,大脑如高速运转的机器,分析着各种可能性。贫民区巷道纵横交错,宛如一座巨大的迷宫,一旦整合运动在此精心设伏,近卫局警员很可能陷入进退两难的绝境。更何况如今失去了通讯追踪,局势愈发扑朔迷离,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所有人提高警惕,保持通讯畅通,两人一组行动!” 陈迅速下达指令,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位警员。 “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第一时间汇报!” “yes sir!” “阿陈,我准备 ——” 诗怀雅像只欢快的小鸟,蹦到陈的身旁,脸上洋溢着兴奋,正准备分享自己的计划。就在这时,陈腰间的通讯器像被点燃的警报器。 “滴滴 ——” 尖锐的蜂鸣声瞬间打破了原本的氛围,在寂静又阴森的贫民区入口疯狂回荡。 “通讯?” 陈的剑眉瞬间拧成一个 “川” 字,幽深的目光里闪过一丝警惕。她迅速伸出手,一把抓起通讯器,动作干脆利落。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精准有力地指向一旁,对诗怀雅说道。 “小姐,麻烦你去那边等我。” 声音坚定,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你怎么每次时间都卡这么准,非要在我有事找你的时候有事?” 诗怀雅精致的柳叶眉瞬间倒竖,原本漂亮的杏眼瞪得滚圆,白皙的脸颊因为生气微微泛红。她双脚用力跺地,地面上的尘土都被震得微微扬起,语气里满是嗔怪与不满。 陈根本顾不上回应诗怀雅,神色凝重地按下接听键。随着通话的进行,她的眼神愈发深邃,时不时微微皱眉,似乎通讯那头传来的消息十分棘手。片刻后,她转头看向诗怀雅,眼中闪过一丝期许,问道:“线人连上了?” 紧接着,又试图安抚她。 “你快去,下次给你买鳞鱼蛋吃。” “你当我小孩吗?” 诗怀雅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撅着嘴反驳。她的嘴角高高翘起,眼神里写满了抗议。话虽说得强硬,可她还是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不情不愿地朝一旁走去。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又急促的 “哒哒” 声,仿佛在宣泄着她的不满。走了几步,她又猛地回头,看了陈一眼,提高音量说道。 “每次都这样,等你忙完,可得好好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暮色沉沉,给龙门贫民区披上了一层灰暗的纱衣。陈抬手,将通讯器紧紧举到唇边,冷峻的声音从紧抿的双唇中传出。 “…… 我是陈。” 嗓音低沉,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似一把利刃,划破死寂的空气。 刹那间,通讯器里传来急切的汇报声。 “有新的整合运动成员从贫民区下层过来了。是臭名昭着的雪怪小队,他们各个身强体壮,破坏力惊人,据说能轻松毁坏建筑物,甚至摧毁城市的基础结构。陈警官,你和队员们务必万分小心!” 汇报者语速极快,声音中难掩紧张。 陈秀眉紧蹙,目光如炬,迅速回应。 “…… 明白。only - 1,龙门的特殊部队正在贫民区行动,局势复杂,我们暂时还无法阻止他们。你务必时刻保持警惕,注意自身安全,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好。” 回应简短而干脆,如同枪响般利落。 陈心中的疑虑并未消散,再次追问。 “……only - 1,按照约定,你早该发送定时通信,为什么这次没有按时汇报?” 谁也没料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陈的耳边炸响,让她整个人僵立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我一直在反复思索,而现在,我终于想清楚了。陈,龙门就拜托给你了。” “什么?我完全不理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的瞳孔骤然收缩,语气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下意识地攥紧通讯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现在的我,早已和过去彻底决裂,不再属于这里。” 对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决然。 “only - 1!” 陈忍不住提高音量,大声呼喊,试图唤回对方的理智。 可对方像是铁了心,继续说道。 “我打算带一些龙门的感染者离开。近卫局无法给予他们应有的保护,这座城市从骨子里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即便你有心庇护,可这座城市的冷漠和偏见,又怎会如你所愿轻易改变?” 寒风如刀,割过龙门贫民区狭窄的巷道。陈的嘴唇微微颤抖,平日里明亮坚毅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但多年来身为龙门近卫局骨干的素养,让她迅速镇定下来。只见她柳眉倒竖,目光如炬,声如洪钟般厉声喝道。 “九!服从命令!” 那声音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逼仄的通道中来回激荡,震得周围的尘土簌簌落下。 然而,通讯器里传来的,却是九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回应。 “ 三年前起,我就不属于近卫局了。再说,若追溯到最初,原本该是我对你发号施令。” 她的语调波澜不惊,却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瞬间划破往昔的情谊,让陈的心猛地一揪。 “九!” 陈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一声呼喊里,既有对九背叛行为的愤怒,又饱含着对往昔并肩作战岁月的不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头翻涌。 “你说的特殊部队,我似乎已经看见了。” 九的声音顿了顿,伴随着一阵沉重的叹息,无奈与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 “我终究还是把龙门想象得太过美好了。再见,陈。” 陈刚要开口劝说,试图挽回昔日战友,九的声音再次响起,宛如一记重锤。 “对了,别去检查排水系统。” 刹那间,通讯戛然而止,只剩下 “滋滋” 的电流声,仿佛在为这段破碎的情谊奏响挽歌。 陈僵立在原地,握着通讯器的手微微发颤。九最后的警告,如同一块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排水系统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是整合运动精心布置的陷阱,还是另有隐情?强烈的使命感让她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泛红的痕迹。 陈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光洁的额头皱成一团,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小声嘟囔着。 “ 我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回想起刚刚在通讯时的失态,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诗怀雅像只活泼的小鹿,眼睛瞪得溜圆,脑袋如捣蒜般使劲点着,发髻上精美的配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那确实特别大!整条街估计都被你的声音震得晃三晃,说不定连老鼠都被吓得躲进洞里不敢出来了。” 她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夸张地张开双臂,清脆的笑声在昏暗逼仄的小巷里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墙角的麻雀。 陈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眼中闪过狡黠,不紧不慢地反击道。 “怎么也没你的嗓门大。上次在喧闹的集市执行任务,你的声音一出,瞬间盖过了所有吆喝声,我当时还以为是哪家的高音喇叭坏了呢!” “哎,阿陈,你过来。” 诗怀雅眼睛突然一亮,像发现新大陆般兴奋地朝陈招手,手臂在空中挥舞得像风中的旗帜。陈带着满心疑惑,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后,诗怀雅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身旁一块布满灰尘,还沾着斑驳青苔的石块,热情洋溢地说。 “坐啊。” 陈微微挑眉,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诗怀雅身上漂亮的裙摆。这条裙子材质上乘,绣工精致,此刻却要面临被石块弄脏的风险。她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弧度,说道。 “iss 诗怀雅居然不顾形象、不怕裙子脏,就这样子蹲坐在街边?平日里那个对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大小姐,难道被什么神秘力量附身了?” 诗怀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之肆意飞舞。 “无所谓啦!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在意那种事呢!” 说着,她还夸张地打了个响指。 “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候,任务可比一条裙子重要多了。更何况,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就算坐在泥坑里,我也乐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个调皮的孩子,往旁边使劲挪了挪,原本就不大的石块被她挤得满满当当,给陈腾出更大空间。 陈看着诗怀雅真诚又爽朗的模样,原本如钢铁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她不再犹豫,挨着诗怀雅稳稳地坐在石块上。小巷里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轻轻吹过,撩动两人的发丝。 ——————————————————— 博士,罗德岛的目标很远大,但更需审视的是,当我们抛却一切口号、理念、愿景后,是否仍怀有一颗赤忱的心。它比任何虚伪的秩序都更重要。 ——斥罪 第219章 计划 “诗怀雅气鼓鼓地双手叉腰,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悦。 “我准备再给那只下水道老鼠打个电话。” 说话间,她仰起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破败不堪的建筑。斑驳的墙壁在昏黄灯光下,投射出诡异的影子,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虽然我没怎么来过这里,但直觉告诉我,特殊部队一定在策划什么可怕的事。” 陈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 “你见过贫民区的林吗?” 诗怀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我见过。他是个很和善的老人,和他相处,就像沐浴在春日暖阳里,比我爷爷好多了。” “他可是‘鼠王’。” 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诗怀雅心中激起千层浪。 诗怀雅托着腮,陷入沉思。 “这几个人不都这样嘛,身份神秘。但他真的是个好人,和我印象里的‘鼠王’完全不一样。” 她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怅然。 “我只是没想到雨霞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以前是个又胆小又腼腆的孩子,像只受惊的小鹿,经常躲在你背后。” 陈对此早有预料,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黑暗。 “我倒觉得她没有变。她只是担负起了责任。也许这责任本不该由她承担。” “就算你这么提醒她,也没用。咱们现在就像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诗怀雅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焦虑。 “她和她父亲的事情,我也毫无头绪。” 陈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但我坚信,她不是那种冷血的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陈姨她会不会也掺和进这件事了?” 诗怀雅冷不丁冒出一句,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一时间,周遭陷入死寂。陈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愈发凝重。 两人虽未言语,但彼此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浓重的阴霾,笼罩在他们心头,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不行……我还是想再打个电话。” 诗怀雅柳眉紧蹙,心急如焚,话音未落,便风风火火地掏出通讯器。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拨号键时,陈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力度恰到好处,阻止了她的动作。 “也许刚才的消息可以帮到我们。” 陈神色凝重,声音低沉却透着十足的底气。 “你怎么说?” 诗怀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暂时放下通讯器,追问道。 陈深吸一口气,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偷听后,压低声音。 “一支有着特殊能力的整合运动力量进入了贫民区。他们不仅实力强悍,甚至能指挥现在的整合运动。” 说完,她先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诗怀雅。 “这个消息只有我知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诗怀雅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心中警铃大作,脱口而出。 “你打算怎么做?” 陈目光如炬,看向贫民区深处,有条不紊地说道。 “把雨霞引向他们。除了留在外面和近卫局一起清理特殊感染者的,不少特殊部队已经和我们同时进入了贫民区。” 诗怀雅眉头紧皱,面露担忧。 “可就算这样,我们对他们的力量分布依旧一无所知,根本没法防范,完全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陈微微点头,认同诗怀雅的话,接着分析。 “没错,但你可以通过林雨霞,把他们引到这支整合运动小队那里。双方一旦交锋,必定会暴露各自的部署和行动方向,到那时,我们就能找准时机,见机行事。” “逼他们出来?让所有近卫局的成员都看见?” 诗怀雅瞪大了眼睛,精心描绘的柳叶眉高高扬起,语气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阿陈,你知道这有多冒险吗?稍有差错,局面就会失控!” 陈神色凝重,目光如炬,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 “对,让所有近卫局的成员都看见。甚至,让罗德岛也看见。”她的声音低沉有力,在昏黄灯光摇曳的小巷里回荡。 诗怀雅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忍不住质疑。 “你现在这么信任他们?”话一出口,两人都心照不宣,“他们”指的正是雨披那些行事神秘的家伙。 陈微微仰头,目光深邃,流露出几分复杂神色,既认真又带着一丝无奈。 “他们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专注于自己的目标,纯粹且执着,比近卫局还要坦诚。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下,我们已经没有太多选择,更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 诗怀雅沉默良久,才艰难地憋出一句话,语气里满是惊叹与感慨。 “你胆子真大。” 她的眼睛瞪得滚圆,目光紧紧盯着陈,似乎想从陈的脸上找到一丝犹豫或退缩。 陈神色平静,目光坚定,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缓缓说道。 “龙门人不知道什么林,对我祖父没多少印象,也不太清楚魏彦吾是谁,更别提底下那些商会了。”她微微仰头,声音铿锵有力,在巷子里回荡。 “龙门人只相信近卫局。这几个人再大胆,也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抹除龙门近卫局,只留下普通警力。” 说着,陈目光如炬,看向巷口,那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喧闹声。 “再加上罗德岛这些外来势力掺和进来,这个局面就像一个沉重的秤砣,重到他们不敢轻易接手。稍有差池,就会惹来各方势力的围剿,谁愿意背负这样的风险?” 巷子里的风裹挟着尘土,诗怀雅目光关切,上前一步,善意提醒。 “你会被撤职哦。” 言语里带着担忧,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陈嘴角浮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洒脱地回应。 “也挺好。” 语调轻松,仿佛卸下了肩头的重担。 “那好。” 诗怀雅重重拍了拍陈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坚定。 “那就痛痛快快做完这最后一班活!下次,我一定要让他们把巡逻路线排进贫民区。” 就在诗怀雅跃跃欲试之时,陈的神色却凝重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林会不会接受?” 林在贫民区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的态度对行动成败至关重要。 诗怀雅胸脯一挺,自信满满地拍着胸口保证。 “只要我们能保下这里,林肯定接受。” 话音刚落,她便迅速拿起通讯器,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准备联系林。 可就在这时,陈眼疾手快,再次拦住了她。诗怀雅一脸疑惑,眉毛上扬,问道。 “又怎么了?” 陈目光深邃,语调沉稳。 “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三位客人?” 巷子里灯光昏暗,她的表情看不真切,可这句话却如同一颗石子,在诗怀雅心中激起千层浪。 ………………………… 通讯器里传来林雨霞冰冷又带着疑惑的声音。 “……做什么?” 那声音仿佛从幽深的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警惕。 诗怀雅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门见山,语气急切。 “臭老鼠,有个消息给你。有支整合运动的队伍,实力强大得超乎想象,我们现在根本挡不住,需要你那支队伍的帮助。” 她的语速极快,像是生怕林雨霞挂断通讯。 果不其然,林雨霞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充满了震惊与怀疑。 “怎么可能?不要骗我。” 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信任,仿佛能看到她此刻紧皱的眉头。 诗怀雅有些着急,脱口而出。 “我骗过你吗?” 林雨霞却毫不留情地拆台,声音里满是怨念。 “你和我说要和我上同一所中学,结果你去了维多利亚。”话语像一把尖锐的刀,刺痛了诗怀雅的心。 诗怀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沉默了片刻,才带着深深的歉意说道。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神中满是愧疚。 通讯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轻微的电流声在耳边嗡嗡作响。 通讯器里传来林雨霞那不再尖锐冰冷,稍显温和的话语。 “没什么,我不在意了。” 诗怀雅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丝态度的转变,心中一喜,赶忙趁热打铁。 “雨霞,你爸为龙门做了很多。我们不想失去这里,这里的居民也不能失去我们。我们都有责任守护好龙门,守护好这个大家共同的家。” 她的声音诚恳而急切,试图唤起林雨霞心中那份对龙门的情感。 然而林雨霞却不依不饶,抛出一个让诗怀雅有些尴尬的问题。 “骗子。你会来这里吗?你会来贫民区吗?” 语气中带着质疑和试探。 诗怀雅微微一怔,短暂的沉默后,她迅速回答。 “陈会。” 她的声音坚定,仿佛在强调陈对这件事的决心和责任感。 通讯那头,林雨霞没有立刻回应,只传来轻微的呼吸声。诗怀雅紧紧握着通讯器,手心早已满是汗水,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期待。她知道,林雨霞此刻的决定至关重要,关系到接下来计划的成败。 “你还真不会骗人啊。她,关我什么事?” 林雨霞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 “近卫局的人,嘴上说着为了贫民区,可又有几个真正关心过这里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这次不是在敷衍我?” ————————————————— 第220章 林雨霞的答应 诗怀雅紧握通讯器,语气诚恳地劝说道。 “你爸出于一些原因,没办法直接出面调解普通人和感染者的矛盾,但陈会全力以赴去做。” 她微微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陈忙碌的身影,继续讲道。 “陈和你父亲一直在为贫民区的发展出谋划策,精心规划。他们努力让贫民区脱胎换骨,成为一个能让更多人安心生活的地方,甚至彻底甩掉‘贫民区’这个沉重的标签。” 诗怀雅抬眼望向贫民区曲折幽深的小巷,思绪飘远。 “你想想,虽然龙门的普通市民很少在这儿居住,但过去这些年,他们不也频繁来这里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期许。 “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就再也不需要‘贫民区’这个称呼了。” 通讯器那头,林雨霞沉默片刻,忍不住带着疑惑问道。 “什么?” 诗怀雅深吸一口气,声音愈发坚定。 “虽然感染者的问题,我们暂时还没能彻底解决,但我坚信,这里会变成一个更美好的地方。它将成为龙门22到29下城区,而不再是被人轻视的‘贫民区’。这座城市之所以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就是因为它有容纳形形色色人群的胸怀。” 说到这儿,诗怀雅的语气变得格外真挚。 “龙门不能失去任何人,无论是感染者还是普通人,每一个都是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我们,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通讯器里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沙沙的电流声。诗怀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通讯器,期待着林雨霞的回应。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时间仿佛凝固。良久,通讯器里终于传来林雨霞慢悠悠的声音。 “无聊。你变得和那个陈一样无聊。” 那语气里透着一丝嫌弃,却又似有若无地带着点熟悉的亲昵。 诗怀雅原本正酝酿着一股伤感的情绪,打算再好好劝劝林雨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赶忙回应。 “雨霞哎,我不想把气氛搞得像是垃圾终端连续剧一样。” 她的声音带着无奈,嘴角微微抽搐。 可还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林雨霞那简洁又果断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支整合运动的位置在哪?” “啊,啊?” 诗怀雅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形,眼神里满是惊讶。 “我不会说第二次的。” 林雨霞的声音冰冷而坚决,仿佛不给诗怀雅任何思考的时间。 诗怀雅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阵惊喜,同时又有些紧张。她连忙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好,你听好了。他们目前在贫民区东边的废弃工厂附近,那里有一些旧的建筑和通道,很适合隐藏和部署兵力。”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梳理着关于那支整合运动队伍的信息。 “知道了。” 林雨霞简短地回应了一句,不等诗怀雅再说什么,便挂断了通讯。 诗怀雅握着通讯器,呆立在原地,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愕。 办公室里,昏暗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雨霞面色沉静,轻轻挂断通讯后,慵懒地躺坐在办公椅上。 她仰望着天花板,手中那把精致的折扇有节奏地轻拍着自己的腿,发出“啪啪”的声响。 “…………” 林雨霞陷入了沉思,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过往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诗怀雅的话语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她内心深处那份对龙门、对贫民区的情感。 思索片刻后,林雨霞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她坐直身子,伸手接起了通讯,声音冷静而果断 “灰蓑,我命令你们立马去贫民区。” …………………… 诗怀雅握着通讯器,呆立在原地,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愕。一旁的陈看到她的表情,微微皱眉,问道。 “怎么了?她答应帮忙了?” 诗怀雅这才缓过神来,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对,她答应了。虽然态度还是那么冷淡,但她问了整合运动的位置,说明她愿意参与进来。” 陈微微点头,紧抿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那就好,我现在就给罗德岛那边通讯。” 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话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断。 说着,陈伸手入怀,掏出通讯器,动作娴熟而利落。 “你确定?” 诗怀雅挑了挑眉,精致的眉毛高高扬起,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担忧,语气里也满是不解。 “当然,他们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有权得知我们这里的情况。” 陈一边有条不紊地解释着,一边熟练地操作着通讯器,迅速拨通了号码。 “嘟嘟嘟……” 通讯器里传来几声等待音后,终于接通。 “阿米娅,你们已经进入贫民区了吗?” 陈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响亮。 “是的陈长官,怎么了?” 通讯那头传来阿米娅温柔而关切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现在的情况十分特殊。你们应该知情。” 陈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有一支实力强大的整合运动队伍进入了贫民区,他们甚至能指挥现在的整合运动成员,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了。我希望你们也能做好准备,随时支援。”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 阿米娅的声音中明显带着惊讶。 “我们会立刻调整部署,加强警惕的。陈长官,我们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 “好,保持通讯畅通,有任何情况随时告诉我。” 陈点了点头,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挂断通讯后,陈转头看向诗怀雅,眼神坚定。 “现在我们已经和罗德岛取得了联系,接下来,就看我们大家的配合了。” 诗怀雅也收起了脸上的担忧,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没错,我们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 陈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神情变得格外认真,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昂首挺胸走出巷子并来到队伍面前,扫视着眼前整装待发的队员们,声音铿锵有力地喊道。 “所有人听令,准备出发!目标,贫民区!”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在夜色中回荡,激起阵阵回响。 “yes,sir!” 队员们整齐划一地回应着,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他们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对陈的信任和对即将到来任务的使命感。 陈微微点头,满意地看着队员们。她转身迈出坚定的步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黑色的风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队员们紧跟其后,脚步整齐,如同训练有素的机器一般,默契十足。 夜色如墨,近卫局的队伍脚步匆匆,迅速而有序地潜入了贫民区。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巷道中穿梭,宛如一群黑色的幽灵,悄然无声。然而,就在他们前脚刚消失在贫民区的深处,一处略显破旧房屋的屋顶上,一个身影突兀地显现出来。 竟是陈前辈!她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四周,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与玩味。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好了五哥,出来,别藏着了。”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夜空中回荡。 片刻的寂静后,屋顶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身作一袭黑衣,头戴着一顶斗笠,脸上戴着一张灰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他双手抱胸,迈步走到陈前辈身旁,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你这丫头,眼神还是这么敏锐。” “自从监察司的人出现后,我就已经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陈前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陈前辈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住眼前的五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再说了五哥,就你刚才使的伎俩就没想着瞒我?说,这次你来到这儿,有什么目的?” 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五哥内心的每一丝想法,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警惕。 五哥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早已料到陈前辈会有此一问,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三姐让我来的。” 陈前辈闻言,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三姐?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还让你来?” 五哥向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说道。 “三姐比朝廷那边先知道这件事并压了下来,但她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所以让我带着监察司的人偷偷过来。” 陈前辈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看向身旁的五哥,开口问道。 “监察司的人怎么弄?我们这次行动涉及的机密不少,我担心会有泄露的风险。”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谨慎。 五哥自信地笑了笑,拍了拍胸脯,语气笃定。 “放心,这些都是嘴巴严实的人。三姐亲自挑选的,忠诚度绝对没问题。他们跟着我执行过不少任务,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他眼神坚定,透着对自己队员的信任。 陈前辈微微颔首,轻吐出一个字。 “……行。” 语气虽平淡,却也带着一丝应允的意味。 “小妹。” 五哥突然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温和与亲昵。 “嗯?” 陈前辈停下脚步,微微转头看向五哥,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五哥看着陈前辈,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兄长的关切,也有对大哥嘱托的认真。 “大哥想让你回去一趟,三姐她不止一次想让你回来,但一直不好开口,怕你生气。” 陈前辈微微一怔,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了几分,宛如坚冰在暖阳下悄然融化。那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思念,如同暗夜中一闪而逝的流星,带着淡淡的惆怅。 自从龙门独立事件发生过后,那场激烈的纷争如同锋利的刀刃,在她和哥哥姐姐们之间划下了深深的裂痕,关系一度紧张到险些陷入冷战的僵局。 尽管这些年来,时间的流水慢慢抚平了一些伤口,关系有所缓和,但彼此间却依旧有着一段难以言说的距离,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聚一聚了。 如今五哥这么一说,陈前辈一时语塞,诸多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翻涌,竟也不好说些什么。她沉默了片刻,那沉默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也想三姐了。只是如今龙门局势紧张,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我一定回去看看她。” 随后,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坚定地看向五哥。那眼神中,似乎有了新的决断。 “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是时候去解开了那个心结了。” 五哥微微点头,轻应了一声。 “嗯。” 他的眼神中满是理解与欣慰,仿佛在说,他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等回去后,大家好好聚聚,把这些年的话都好好说说。” “那现在,龙门的事该解决一下了。” ……………… ————————————————— 若您有机会去叙拉古,请记得一定要避开雨季。如果当真那么不赶巧不妨找家街边的小店坐一会儿。或许唯有在雨后,才能获得片刻这座城市还算洁净的错觉。 ——斥罪 第221章 严阵以待 在昏暗而杂乱的龙门贫民区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雪怪小队与一支不知名的队伍狭路相逢,激烈的遭遇战一触即发。 “哈,哈厉害!” 一名雪怪小队的成员奋力挥舞着武器,好不容易将一个头戴斗笠、身形诡异的敌人逼退,他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汗水和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坚毅与不屈。 “击退那些穿黑雨披的了!你们,趁这个机会,赶紧走!” 在高处占据有利位置的雪怪小队成员,正不断进行着火力压制,他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声音在破旧的建筑间回荡。 “谢谢!” 下方的队员们感激地回应着,然而战斗的局势瞬息万变,容不得他们有过多的言语。 “peng!” 一声清脆的枪响,又一名敌人被精准击中。魅影熟练地拉动枪栓,大声喊道。 “别谢,有余力的话,最好能和我们一起战斗!” 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 此时,周围的建筑废墟中不断有敌人窜出,他们行动敏捷,配合默契,给雪怪小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但雪怪小队的成员们也毫不退缩,他们紧密配合,相互支援,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战斗技巧,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你看到他从四层楼上荡下来,从我头顶上划过去那招吗?要不是我用背包里大姊的源石冻住了他的武器,我已经没了! 真厉害啊,感觉和乌萨斯的防毒面具军刀人一个意思了,不,可能更强!” 一名雪怪成员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满是汗珠,却难掩语气中的兴奋,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另一个雪怪成员紧紧靠着他的后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眉头紧皱。 “差点就没命,怎么还这么兴奋?你说的面具军刀可是乌萨斯皇帝内卫!我们那次也只是碰巧遇上五个!现在,你数得清有几个雨披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担忧,眼神中透露出对眼前敌人的忌惮。 “这说明我们比以前更厉害了?” 先前那名雪怪成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刚刚经历的生死危机只是一场刺激的冒险。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们的战斗技巧和那身装备,肯定要一个城邦甚至几个城邦的工业支持才能够成立。” 靠在一起的雪怪成员严肃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能有这样的资源支持,背后的势力肯定不简单。我们必须小心应对,不能有丝毫大意。 而且没其他小队的帮助,我们根本没可能击退他们,别说让他们减员了!” “我就就觉得自己还挺努力的嘛。” “但现在的事态明显超出我们的掌控范围了我们也没法撑太长时间!” 就在雪怪小队的两名成员紧张交流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疾冲而来。竟是一个灰蓑!速度之快,让两人根本躲闪不及。 “peng!” 一声枪响划破了紧张的空气,是魅影果断出手。她眼疾手快,在关键时刻扣动了扳机,试图阻止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然而,那名灰蓑反应极快,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灵活地躲过了子弹,随后迅速隐没于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听我指挥!” 魅影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激烈的战斗喧嚣中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站在一处稍高的废墟上,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陷入苦战的队员们。 “阵线回缩!” 她果断地下达命令,声音坚定而有力。此时,周围的枪炮声震耳欲聋,敌人的攻势如同潮水般凶猛,雪怪小队的成员们正艰难地抵抗着。听到魅影的指令,队员们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而有序地开始行动。 原本分散在各处与敌人交战的队员们,相互掩护着缓缓后退,逐渐向中心聚拢。他们一边后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手中的武器时刻保持着攻击状态,以防敌人趁机发动突袭。 “注意配合!不要慌乱!” 魅影不断地提醒着队员们,目光紧紧盯着敌人的动向。她深知,在这关键时刻,保持冷静和默契的配合至关重要。 随着阵线的回缩,雪怪小队逐渐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防御圈。队员们背靠背,彼此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既能相互支援,又能有效地防范敌人的攻击。 “这样我们能更好地应对敌人的进攻,节省体力!” 魅影向队员们解释道。 “大家保持警惕,不要给敌人可乘之机!” “明白!” 队员们齐声回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尽管敌人强大且数量众多,但他们相信,只要团结一致,听从指挥,就一定能够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坚守到最后。 在这紧张对峙的氛围中,那些身着黑雨披的敌人仿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敏锐地察觉到了雪怪小队的阵线回缩,竟如同鬼魅般纷纷退回到黑暗当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寂静和隐隐的威胁。 “二姐!” 就在这时,霜星的声音急切地传来,她迈着坚定的步伐匆匆赶了过来,身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 “大姊。” 魅影扛着狙击枪,动作矫健地从楼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霜星的身旁,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这些敌人太难缠了。我根本打不到他们,太灵活了。” 魅影微微皱着眉,语气中透着懊恼,她紧握着手中的狙击枪,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霜星轻轻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微微抬起头,扫视着四周黑暗的角落,试图捕捉到敌人的踪迹。 “怎么会这样?他们的行动确实有些超乎寻常,不像是普通的对手。” “是啊,他们的战斗技巧和速度都很惊人,而且那身装备似乎也能很好地隐藏他们的行踪。” 魅影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刚才有个灰蓑冲过来,我开枪都没能击中他,他一下子就消失在黑暗里了。” “先稳固防线,加强警惕。” 霜星果断地说道。 “让队员们保持紧密的联系,互相支援。我们再观察观察敌人的动向,寻找机会反击。” “好,我这就去传达命令。” 魅影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去通知队员们。 就在霜星与魅影全神贯注,紧盯四周黑暗,提防敌人突袭的关键时刻,一阵急促又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报到!” 一支小队如疾风般迅速冲到霜星和魅影面前。为首之人身姿挺拔,声音洪亮有力,在这略显嘈杂的贫民区里格外清晰。 “大姊。这几位是…… 浮士德的队员。” 魅影微微侧身,脚步轻移,凑近霜星耳畔,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说话间,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般,在面前队员们身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神情、姿态中捕捉到有用信息。 “咳咳…… 我记得你们。” 霜星微微点头,深邃的目光如炬,逐一打量着众人,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思索。 “…… 霜星。我们收到了你的通讯,就……” 那名队员刚要开口解释,霜星的视线突然定格在队伍中神情呆滞的梅菲斯特身上。梅菲斯特往日里神采飞扬的双眼此刻黯淡无光,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灵魂,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梅菲斯特怎么在你们这?他怎么了?” 霜星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眼神里满是疑惑,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浓浓的关切与担忧。 “梅菲斯特他似乎…… 精神受到了一点创伤。” 幻影弩手微微低下头,肩膀也随之耷拉下来,语气充满沮丧,脸上写满了对梅菲斯特状况的担忧。 “他?会精神受创?” 魅影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怀疑,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平日里那般张狂,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轻易就精神受创了?” 说着,她还上前几步,围着梅菲斯特打量了一圈,试图找出破绽。 “等等,浮士德呢?” 霜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眼神里流露出焦急,迫不及待地问道,一股强烈的不安迅速涌上心头。 “浮士德他为了让我们和其他小队顺利撤退,留在了贫民区之外。” 幻影弩手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敬佩与伤感的光芒,声音微微颤抖。 “他独自抵挡敌人,凭借一己之力,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霜星的身体猛地一颤,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悲痛与愤怒,声音微微哽咽。 “那种情况下,很难生还。浮士德是个好战士。” “霜星,如果可以,我们想和雪怪一起战斗。” 幻影弩手目光炯炯,神色郑重,语气坚定,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决心。说罢,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目光紧紧盯着霜星,等待回应。 “可以。我们必须让剩下的同胞都顺利逃生。” 霜星抬手捂住嘴,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身体微微颤抖。待咳嗽稍缓,她声音沙哑却毫不犹豫地认可下来。 “去狙击位待命,之后的战斗,我们一定需要你们的援助。我们不知道敌人会在什么时候再发动进攻。” 霜星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眼神敏锐地扫视着各个角落,似乎想提前预判敌人的动向。 “收到!” 幻影弩手干脆利落地回应,随后迅速转身,向队员们打了个手势。队员们默契十足,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迅速朝着狙击位奔去。 “魅影,通报,把我们的位置传给各个小队!让他们迅速从这里撤退,我们会保证行进路线的安全!继续去疏散人群。” 霜星将目光转向魅影,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知道了。” 魅影立刻行动,手指在通讯设备上快速敲击。她一边操作,一边在心里默默梳理各个小队的位置信息,力求将消息准确无误地传达出去。 此时,周围一片死寂,偶尔传来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和不明意义的低语声,愈发让人心神紧绷。霜星微微皱眉,再次咳嗽起来,她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武器,目光警惕地凝视着黑暗深处,仿佛下一秒敌人就会从那里蜂拥而出。 魅影完成通讯后,快步走到霜星身旁。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各个小队应该很快就会行动。” 霜星微微点头。 “希望一切顺利,我们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 家族间的纷争幼稚而荒唐,那些家主紧攥着手中那点可笑的权力,便以为自己是叙拉古的主宰者。而我,博士,我邀请你和我一起,成为主宰整个时代走向的人。 ——伺夜 第222章 掩护 “大姊,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奇怪的事?” 魅影压低声音,神色凝重,手上快速地取出空弹夹,利落地换上新弹夹,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什么事?” 霜星眉头微皱,目光警惕地在四周扫视,时刻留意着潜在威胁。 魅影迅速扫视一圈,确定周围无人偷听,接着说道。 “这些身着雨披的敌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近卫局不可能知晓我们这个撤离点,消息一直严格保密。” “你的意思是说……” 霜星目光一凛,紧紧盯着魅影,声音不自觉压低。 “这是一支不属于近卫局的队伍。” 魅影语气笃定,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们的战术风格、装备配置,和近卫局截然不同。” “不一定是,但我坚信这绝对不是近卫局的人。” 霜星抬手捂住嘴,抑制住一阵咳嗽,沉思片刻后说道。 “如果不是近卫局,那他们究竟是谁?又为何要阻碍我们撤离?” 魅影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暂时不清楚,但他们目标明确,行动有序,显然是有备而来。说不定背后有一股神秘势力在操控,想要破坏我们的撤离计划。” 霜星目光凝重,缓缓点头。 “不管他们是谁,都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必须加快撤离进度,确保同胞们的安全。”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好似滚滚雷声从天边逼近。两人脸色骤变,迅速握紧武器,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来他们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了。” 魅影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决绝。 “大姊,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霜星沉思片刻,果断下令。 “立刻通知各个小队,加快撤离速度,改变原定路线。我们在这里设下埋伏,尽可能拖延敌人,为同胞们争取更多时间。” “明白!” 魅影迅速转身,通过通讯设备向各小队传达指令。与此同时,霜星在心中默默盘算,如何才能以现有力量,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敌人…… 在昏暗且气氛压抑的防线里,应急灯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几名整合运动与雪怪小队的成员,趁着战斗间隙小声闲聊着,紧张的氛围中,言语里满是对敌人的忌惮。 “他们和乌萨斯士兵一样,完全不顾及周围的地形和人群啊?”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声音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恐惧,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危险的深深担忧。 另一边,雪怪小队成员却一脸不屑,轻轻摇头反驳道。 “我觉得不一样,乌萨斯可是敢在上城区里调用舰炮的!” 他双手抱胸,回想起往昔遭遇,神情严肃,话语里带着一丝愤怒。 “早知道他们很冷酷,但居然还有这种事?” 整合运动成员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似乎难以想象那般残酷的场景。 雪怪小队成员郑重地点点头,声音低沉。 “我们真遇见过。当时炮弹落下,整个街区瞬间化为废墟,无数生命消逝,那种惨烈至今难忘。” 回忆起血腥场景,他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这时,负责望风的雪怪小队成员转过身,加入了讨论。 “这些穿雨衣的确实不一样。平民在他们眼里不是障碍,而是同样的目标,因为没法分辨谁是感染者谁不是,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装扮成了平民的样子。乌萨斯是不管不顾,这些人则是一个都不放过!” 他的声音急促,带着紧张,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敌人突然来袭。 在一片嘈杂混乱的氛围中,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眉头紧锁,抬头望了望不远处如潮水般涌动、正忙着撤离逃难的人群,无奈地叹了口气。 “逃难的人很多,已经快维持不住秩序了!霜星还真是会给人出难题啊!”那声音里满是疲惫与焦虑,仿佛被这混乱的局面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旁的雪怪小队成员微微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一丝无奈,语气却坚定地说道。 “大姊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这不分整合运动不整合运动的。她心里装着所有的人,不管是谁,在危险面前都值得被拯救。” 另一个雪怪小队成员单手扶着头,脸上露出难受的神情,苦笑着说。 “本来是打算来龙门加入作战的,怎么一来就净救人了,够奇怪的。还以为能在战场上大显身手呢,结果全耗在这维持秩序上了。” 听到这话,整合运动成员却突然情绪激动起来,愤愤地说道。 “还作战呢,已经彻底玩完了,没你们来支援,我们就全死这里了!当时敌人的攻势那么猛,我们根本抵挡不住,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很严重啊。真就全指望我们了?” 雪怪小队成员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整合运动成员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别用这种很了不起的口气说话以前我还觉得你们很可怕,现在,完了,像个街头喜剧演员。” 雪怪小队成员微微一愣,随后耐心地解释道。 “你对我们有误解,我们只是没怎么说过话,可怕应该说不上啊。”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就一点,别说指望不指望,我们不是在和你们一起在这防守的吗?大家目标一致,都是为了保护这些逃难的人,还有我们自己。” 整合运动成员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认同,他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大声说道。 “说得对!兄弟,让我们守住这里!不能让敌人突破防线,不能让这些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 “怎么回事?” 霜星和魅影收到队员们急切的求助信号,眉头瞬间拧紧,二话不说,脚步匆匆地奔赴一处房屋前。 房屋前,雪怪小队成员神情局促,见霜星和魅影赶来,立刻上前汇报。 “是……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被困在室内的本地人。” “什么?” 魅影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雪怪小队成员挠了挠头,一脸无奈。 “一对母女。我们原本打算把这里布置成火力点,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沟通……估计是我的模样和装扮吓到她们了。” 说着,他侧身让开,母女俩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霜星听闻,沉默片刻,径直走到母女面前。她微微俯身,轻柔说道了。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母亲眼中满是紧张与戒备,语速极快地回应着,话语里带着不安。 “(当地语言)……(当地语言)……!” 虽然听不懂,但霜星始终面带微笑,目光柔和,耐心倾听。紧接着,她温和地问道。 “她是你的孩子,对?” 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还在哭泣的小孩的脸。 “哇哇!” 小孩受到惊吓,哭声愈发响亮。 “嗯,别怕,别怕。不哭,你妈妈在你身边。有妈妈在。” 霜星的声音轻柔舒缓,宛如春日里的微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小孩似乎感受到了霜星的善意,哭声渐渐变小,先是抽抽噎噎。 “呜,哇唔,哎唔。” 紧接着,嘴角一扬,“嘿嘿”笑了起来。 “啊,这小孩居然笑了” 雪怪小队成员瞪大双眼,满脸震惊,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旁的魅影会心地笑了笑,眼中满是对霜星的赞赏。 “大姊总有办法让人心安,无论是我们,还是这些受惊的百姓。” “快带她走。” 霜星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孩轻轻递给母亲,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 母亲接过孩子,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用当地语言轻声问道。 “(当地语言)?” 魅影见状,立刻摆手示意几个队员过来,她微微咳嗽了一声,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说道。 “你们几个,咳,护送她走。去安全的地方。” “她们母女是非感染者,我们还有很多同胞没撤出,没多少时间了。” 其中一个队员面露难色,犹豫地开口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 “嗯?” 魅影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如同一把利刃般射向那名队员,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名队员被这眼神一瞪,心中一紧,连忙改口道。 “也是,都这时候了,还分什么我啊你的。明白了。” 说完,他硬着头皮走向母亲,磕磕绊绊地开口道。 “嗯,呃,女士,嗯zhebianzou(这边走)?” 母亲微微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用不太流利的通用语说道。 “nin(你们),ninhao(好)。” ………… 队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如同坚固的盾牌一般,紧密地将母女俩护在中间,小心翼翼地朝着安全的方向稳步走去。 “霜星姊,记得等我们回来。可别再强撑着了。” 一名队员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大声喊道,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仿佛生怕霜星会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出什么意外。 “别小看大姊。” 霜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而又自信的笑容,她轻轻地摆了摆手,回应道。那笑容仿佛冬日里的暖阳,给人带来温暖与安心,尽管她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声音也略显沙哑,但那坚定的神情却让人无法质疑她的力量。 “知道啦,霜星姊,你自己也多注意安全!” 队员们听到霜星的回答,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他们大声回应着,随后又加快了脚步,继续护送母女俩前行。 看着队员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霜星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 “…………!” 一旁的魅影刚刚结束一个通讯,原本还带着些许疲惫的脸上瞬间神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焦急。她毫不犹豫地迅速拍了拍霜星的肩膀,语气急促且紧张地说道。 “快走!他们来了!还有穿其他制服的部队在部署进攻可能那些才是龙门近卫局!” 霜星听后,眉头紧皱,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呜” 她用手捂着嘴,努力压制着咳嗽,眼中却透露出坚定的光芒。短暂的停顿后,她果断地说道。 “走!”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脚步匆匆,在昏暗的废墟中穿梭。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紧张与危险的气息。魅影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确认霜星的状况,心中满是担忧。 “大姊,你撑得住吗?” 魅影低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我没事,别管我,注意敌人的动向。” 霜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咬着牙说道。 魅影不语,只好加快脚步。 ————————————————— 狼主扎罗那是藏在父亲和我身后的影子,别被他那些故作高深的言语迷惑,野兽间的狩猎游戏,阻挡不了人类的脚步。如果有一天他出现在了你的面前,我会负责请他回去。 ——伺夜 第223章 情况恶化的霜星 在防线最前沿的阵地上,狂风呼啸,雪花飞舞,雪怪小队全员严阵以待,与敌人展开了激烈交锋。凛冽的寒风中,他们顽强地抵挡着一波又一波进攻。 “已经把区域温度降到最低了!” 负责操控温度装置的队员大声吼道,声音在枪炮声中若隐若现。白色的雾气从装置中喷涌而出,迅速弥漫,眨眼间,整个阵地都被笼罩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穿制服的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还是得小心那些雨披!” 魅影一边精准射击,一边高声提醒队友。那些身着黑雨披的敌人,行动诡秘,总是趁人不备发动袭击,给雪怪小队带来极大威胁。 “大熊呢?现在的火力太小了,炮火压制,搞大点!” 一名队员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喊道。敌人的攻势愈发猛烈,仅凭现有的火力,很难守住防线。 “他说他知道了!” 通讯兵迅速回应。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一枚枚炮弹划破夜空,朝着敌人的阵地呼啸而去,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 就在众人全力抗敌时,长时间操控源石技艺,霜星脸色愈发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一名队员注意到霜星的异样,满脸担忧地喊道。 “我感觉大姊的身体快到极限了,不能再继续降温了!” “不能破坏现在的路面结构吗?” 另一名队员灵机一动,提出建议,试图寻找新的御敌策略。 “不行,破坏了道路,整合运动和本地人就没有别的通道抵达这个出口了!” 队员当机立断,否决了这个提议。他深知,这条通道是平民撤离的唯一希望,绝不能轻易毁掉。 “确定这是唯一出口?”一名雪怪小队的队员满脸焦急,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身旁的队友,大声质问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安与期待。 “是所有的其它出口全都被毁了。只有我们破开的这个出口还能用。” 被询问的队员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沉重,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不,霜星姊还剩下多少时间?” 另一名队员心急如焚,眼神中满是担忧,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朝着霜星所在的方向望去,看到霜星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心中一阵刺痛。 “该死!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这么折磨大姊?” 一名队员愤怒地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身旁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脸上满是不甘和心疼,霜星为了大家已经付出了太多,到了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却还要承受身体的极限折磨。 此时,战场上的枪炮声依旧震耳欲聋,敌人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雪怪小队的队员们虽然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愤怒,但他们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他们必须坚守住这个唯一的出口,为整合运动的成员和本地的平民们争取更多的撤离时间,也为霜星争取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批已经差不多了!” 年轻女队员目光紧盯最后一名感染者安全撤到后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来不及喘口气,转身就朝着霜星所在方向狂奔,风在耳边呼啸,衣角和发丝肆意飞舞 。 “我去找大姊!” 她满心焦急,脚步愈发急促。 跑到霜星身旁时,女队员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 “大姊,这批感染者已经全部撤出!” 她努力平复呼吸,声音中仍带着几分喘息,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如释重负的神情。 “战况呢?” 霜星微微仰起头,苍白如纸的脸上毫无血色,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虚弱地问道。 “我们完全压制住了近卫局。这地形对我们有利,近卫局根本没法发挥人数优势。但是” 女队员声音戛然而止,漂亮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担忧。 “没什么好隐瞒的。” 霜星强撑着,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女队员。尽管身形摇摇欲坠,可眼神里的威严依旧不容置疑。 “穿雨披的龙门部队根本不在乎地形和居民死活。他们他们是要把这里彻底毁掉!” 女队员气得双手握拳,关节泛白,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们在血洗贫民窟!” “那我们之前看到那些非感染龙门人的?” 霜星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 “恐怕也是他们干的。” 女队员咬着下唇,贝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眼神里透着恐惧与绝望。 霜星沉默了,幽深的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悲痛与愤怒,随后陷入沉思。她深知,这场战斗的残酷程度远超想象,敌人的残暴令人发指。 “大姊,停止施术!接下来我们能帮你挡住敌人,你至少休息一下!” 女队员看着霜星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眶泛红,满是心疼。她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握住霜星冰冷的手,恳切地劝道。 霜星静静地看着女队员,没有言语,眼神里透着旁人难以理解的坚定。 “咳,咳” 突然,霜星剧烈咳嗽起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每一声咳嗽都像是在撕扯着她的身体。 “大姊!” 女队员脸色骤变,双手紧紧扶住霜星,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滚落下来。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在前线上,浓烈刺鼻的硝烟肆意弥漫,与凛冽刺骨的寒风相互交织,雪怪小队成员们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的刺痛。 “温度在突破下限!” 负责监测温度的队员,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兴奋,扯着嗓子大喊。刹那间,原本就寒冷的气温,如同失控的野马,疯狂下降,眨眼间便突破了雪怪们预期的极限。 “成功了成功了!钢骨结构现在已经十分脆弱了!” 另一名队员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兴奋地大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敌方搭建的钢骨结构建筑上,此刻,那建筑在极寒的侵袭下,正微微颤抖,仿佛不堪一击。 “把他们的落脚点砸了,逼他们撤退!快!射击!” 队长的命令声如炸雷般响起。话音刚落,魅影眼神一凛,手指果断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如闪电般袭向敌人。 与此同时,雪怪小队全员火力全开,枪炮声震耳欲聋,火光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 短暂的寂静后。 “轰轰轰!”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敌人所在的落脚点在密集的攻击下开始摇摇欲坠,碎石、钢片四处飞溅。那些身着雨披的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为了躲避不断掉落的残骸,只能不间断地向后撤退。 “他们被迫后退了,继续射击!把他们逼回去!” 队长抓住时机,再次下达命令,声音中充满了斗志。 “你们,动作快些!快,趁现在,快!” 魅影一边射击,一边朝着后方的雪怪和整合运动成员大喊,催促他们抓紧撤离。 “知,知道了!” 众人回应着,脚步一刻也不敢停歇,迅速朝着后方安全地带奔去。在枪林弹雨中,他们的身影虽显得有些狼狈,却又无比坚定。 趁着敌人被成功压制,雪怪们和整合运动的其他人相互掩护,顺利撤了回去。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这场战斗远未结束,更严峻的考验,或许还在后头 。 雪怪们如同凯旋的勇士,成功撤回到防线。激动与喜悦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人群间疯狂翻涌。他们成群结队,欢声笑语回荡在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光彩,迫不及待地奔赴霜星所在之处。 “不愧是大姊,她真的做到了!” 雪怪成员杨格脸颊涨红,双眼放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一边眉飞色舞地讲述,一边手舞足蹈比划着。就在这时,他瞧见佩特洛娃脚步拖沓,像被抽去了脊梁骨般缓缓走来。往日里,佩特洛娃活力满满,眼眸明亮得如同璀璨星辰,此刻却灰暗无神,神色凝重,仿佛被巨大的阴霾笼罩。 “佩特洛娃,你怎么了?表情怎么这么沉重?” 杨格满心疑惑,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关切的话语脱口而出。说着,他迅速扫视四周,目光急切地寻找霜星的身影 。 “ 大姊呢?” “杨格,过来。” 佩特洛娃缓缓抬头,双眼红肿,目光直直地锁住杨格。刹那间,杨格如遭雷击,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令人胆寒的绝望,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即将被卷入一场可怕的风暴。 “不。” 杨格下意识地摇头,双腿像被钉住一般,身体本能地抗拒着,不愿相信内心那可怕的猜测。 “过来!” 佩特洛娃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却又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不信!” 杨格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脸上写满了抗拒,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你必须信。大姊她没剩多少时间了。” 佩特洛娃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说出这句话时,她浑身颤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周围的雪怪们听到这话,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和悲痛。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雪怪们沉浸在悲伤的泥沼中无法自拔,魅影像一阵裹挟着肃杀之气的旋风,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一头银发凌乱地飞舞,几缕发丝黏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深紫色的眼眸因为焦急布满血丝,宛如燃烧的火焰。她三两步就来到佩特洛娃面前,右手如钳子一般,狠狠抓住佩特洛娃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大姊 她现在在哪儿?” 魅影的声音沙哑又紧绷,每个字都带着破音的颤抖,如同受伤野兽发出的嘶吼。她胸口剧烈地起伏,急促的呼吸喷在佩特洛娃脸上,双眼紧紧盯着对方,仿佛要用目光将答案灼烧出来。此刻,世界在她眼中只剩下一片灰暗,唯有霜星的安危,是她心中唯一的光亮。 佩特洛娃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抬眼看到魅影近乎疯狂的模样,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半天才带着哭腔挤出几个字。 “在…… 在临时营帐里。” 话还未落地,魅影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嗖” 地冲了出去,带起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灰尘。 临时营帐内,光线昏暗而浑浊,一盏破旧的油灯在角落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霜星的身影投射在营帐壁上,显得愈发单薄。霜星静静地躺在简易床榻上,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干裂的嘴唇微微张着,艰难地呼吸着。双眼紧闭,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仿佛随时都会陷入无尽的黑暗。 魅影 “砰” 地撞开营帐门,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看到霜星的那一刻,她的心像被重锤狠狠击中,脚步瞬间顿住,仿佛被钉在了地上。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她缓缓走向霜星,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痛苦和自责。眼眶瞬间被泪水模糊,视线变得一片朦胧。颤抖着伸出手,手指像风中的树叶般不停晃动,轻轻触碰霜星冰冷的脸颊,喃喃道。 “大姊,我来晚了……” 声音破碎而绝望,在营帐内回荡。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也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魅影压抑的抽泣声,以及霜星若有若无的微弱呼吸声。 ——————————————————— 我很喜欢红色,因为它让我想起寒夜里的火种。它也会让我想起这一路上离开的朋友们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伦蒂尼姆一定会回到我们手中,而且还会变得更好。 ——白铁 第224章 绝望的整合运动成员 浓稠如墨的暮色,沉甸甸地压在贫民区的上空,腐臭气息与硝烟味相互交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这片残垣断壁。灰喉身姿轻盈,似暗夜中的幽灵,在废墟中悄无声息地潜行。每一步,她都走得极为小心,敏锐的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迹象。 当灰喉靠近一座即将倾颓的房屋时,一阵细微的啜泣声,如同一根尖锐的针,划破死寂的空气,直直钻进她的耳朵。 “呜,呜 我肚子好饿!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没有爸爸不行 我要爸爸!爸爸!爸爸会来带我走的!” 孩子带着哭腔的呼喊,带着令人心碎的无助与恐惧,在空旷破败的房屋内反复回荡,揪紧了灰喉的心。 灰喉在门外停下脚步,侧身倾听,耳朵捕捉着屋内每一丝动静。紧接着,她猛地发力,右脚如闪电般踹向腐朽的木门。“轰” 的一声巨响,木门不堪一击,应声倒地,激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儿童?” 灰喉的瞳孔瞬间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在房屋的角落里,一个瘦弱的孩子正蜷缩成一团。孩子的衣服破破烂烂,四处都是大小不一的洞,一道道深色的污垢,在脸上肆意蔓延。唯有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惶恐与不安的光芒,犹如受伤的小鹿。 灰喉迅速打开通讯器,声音冷静且清晰。 “通报 bze - 4,aiya - 1 小队,在贫民区四街十号建筑的废墟中发现幸存儿童,感染者。” 说完,她轻轻收起弩弓,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孩子,缓缓朝着孩子走去。 “呜,呜” 孩子的抽泣声仍在继续,小小的身体像寒风中的落叶,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 “ 你好。” 灰喉微微俯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身形显得更加柔和,声音也刻意放轻,像一阵轻柔的微风。 孩子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戒备,上下打量着灰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你是谁?你是龙门人?” “ 是不会伤害你的人。我乌萨斯话说得不好。我没敌意。” 灰喉努力组织着语言,发音虽有些生硬,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真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你在说什么?” 孩子皱起眉头,眼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跟我走,这里很乱。” 灰喉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伸出手,试图安抚孩子。 “叔叔说待在这里,不可以动” 孩子往后缩了缩,瘦小的身躯紧紧贴着墙壁,声音带着一丝犹豫,显然对灰喉的提议充满了顾虑。 “ 但我可以带你去找爸爸。” 灰喉思索片刻,弯下腰,与孩子的目光平视,轻声说道。 “真的吗?” 孩子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原本黯淡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真的。” 灰喉郑重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灰喉保持着高度警惕,目光如炬,在扫视四周时,敏锐的听觉捕捉到身后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和衣物摩擦声。她周身气息瞬间一凛,陡然转身,厉声喝道。 “埋伏在我身后的人,出来!” 声音犹如平地炸雷,在这片废墟间轰然回荡。 随着灰喉的断喝,几个整合运动成员从房屋的阴影中现身。起初,他们的身形隐匿在黑暗里,如幽灵般难辨,直到踏出阴影,身形才逐渐清晰 —— 破旧的衣衫沾满灰尘,武器随意地握在手中,眼神中透着试探与狐疑。 “你”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刚想开口,话语却卡在喉咙里。 另一名成员紧盯着灰喉身上罗德岛标志性的服饰,瞳孔骤缩,语气里带着惊讶与不确定。 “你不是那些人。” “你是 你是罗德岛?” 片刻的沉默后,一名身材魁梧的整合运动成员忍不住出声,声音中满是猜忌。众人不自觉地握紧武器,脚步微微挪动,摆出随时攻击的架势,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裂。 灰喉冷静地审视着面前的众人,双手自然下垂,却时刻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她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有力。 “没错,我来自罗德岛。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救助这片区域的无辜者,不想与你们为敌。” “孩子,退后点。别过来。” 灰喉浑身肌肉紧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警惕地注视着面前几个整合运动成员。她迅速侧身,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一股决然,将孩子稳稳护在身后,仿佛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我劝你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灰喉声音冷冽,宛如寒夜中的冰棱,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回荡。 “啊?” 整合运动成员们瞬间愣住,面面相觑,眼中写满了疑惑。有人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十分滑稽;有人则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不解。 “你不是来帮我们的吗?罗德岛!你知道有什么东西潜藏在这里吗?” 一名身形消瘦的成员向前跨出一大步,眉头拧成了麻花,语气中带着焦急与质问,脖子上青筋微微凸起。 另一个五大三粗的成员满脸愤怒,双眼瞪得滚圆,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吼道。 “我们好不容易设置好的埋伏 不引诱他们出来,不杀掉他们,我们就会被杀!” 声音如雷贯耳,在空旷的废墟中来回激荡,带着无尽的绝望。 “拿孩子做埋伏的诱饵,你们不如被杀算了。” 灰喉眼神如利刃般冰冷,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整合运动成员,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话语中满是鄙夷与愤怒。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缩,变得炽热而紧张,仿佛随时都会被点燃。 片刻后,一名成员攥紧了拳头,手臂因为用力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悲愤。 “ 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们被杀就了结了吗?就算我们被杀,他们也不会放过孩子,他们谁都不会放过!”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微微泛红。 “如果能这么简单就结束了,我们甘愿被杀也不会把孩子当做诱饵!而且我们甚至没有攻击你!” 另一名成员摊开双手,肩膀微微下垂,脸上的疲惫清晰可见,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仿佛在向灰喉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灰喉的瞳孔骤然一缩,眉峰紧紧蹙起,目光如利刃般直射对面的整合运动成员,追问道。 “谁会这么做 你是说穿黑色雨披的人?” 她的声音低沉冷静,却在这死寂的废墟中清晰可闻,仿佛能穿透层层黑暗。 “你见过他们了,你怎么会不明白!他们是要斩尽杀绝!” 一名整合运动成员瞬间情绪失控,双眼瞪得滚圆,布满血丝,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双手在空中疯狂挥舞,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这不是借口。等我制服你们以后,我会为你们申请保护。” 灰喉神色冷峻如霜,话语斩钉截铁,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 “谁信你?!被你那弩箭射中,人都已经死了,还保护什么?” 另一个成员气得暴跳如雷,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跳脚大骂。他的嘴角挂着白沫,脸上写满了不信任,唾沫星子如同雨点般飞溅而出。 “暂时保护你们的生命。” 灰喉不为所动,声音如同千年寒冰,冷静得让人害怕。她的目光如炬,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众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不要管了,先把她解决掉,我们重来一遍!” 为首的成员突然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阴鸷的狠辣,活脱脱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他恶狠狠地发号施令,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集合的哨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了黑暗,在废墟中悠悠飘荡。另一名成员听到哨声,脸上瞬间露出焦急的神色,双脚不停地跺着地面,扬起阵阵灰尘。 “明明已经听见集合命令和撤退点了,要是就这样死在这里,我们怎么对得起为了保护孩子而死的他们的父母,他们可是我们的队友!” 他扯着嗓子大喊,将手中的武器握得死死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 孩子,躲远些!” 灰喉声线紧绷,话音未落,身影已如疾风般闪动。此前为安抚孩子,她早早收起了弩弓,此刻赤手空拳,却毫无惧色。她长臂一伸,稳稳将孩子推向后方安全的角落,动作敏捷又不失轻柔。 整合运动成员们见状,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为首者一挥手,众人如饿狼般围了上来。灰喉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静静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动和敌人的动向。她清楚,接下来的每一秒都生死攸关。 ————————————————— 休息的时候,我和工友们喜欢爬到几十米高的车间天花板上,从窗口迈出去,在楼与楼之间跳跃。风带走了厂房里的炽热与铁锈味,星星挤过高耸的楼房对我微笑,我的城市正在拥抱我,我能感觉到。 ——白铁 第225章 和好如初 “唔……” 灰喉心脏狂跳,好似要冲破胸腔,面对裹挟着呼呼风声、迅猛砍来的大刀,恐惧瞬间攥紧她的咽喉,令她下意识地紧紧闭上双眼。她浑身颤抖,冷汗如决堤洪水,浸湿了衣衫,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自己的过往,等待着生命终结那一刻的降临。 一秒、两秒……足足好几秒过去,预期中撕心裂肺的剧痛,如石沉大海,并未袭来。 “我还活着?” 灰喉声音打着颤,充满了不敢置信。她缓缓睁开双眼,睫毛上还挂着惊恐的泪珠。映入眼帘的,是煌高大挺拔的背影。煌站在那里,犹如巍峨的山峦,稳稳地替她挡住了所有危机,周身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场。 “不然呢,你觉得你死了会好点吗?” 煌转过身,眉头微皱,挑眉看向灰喉,没好气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爽朗,又夹杂着一丝嗔怪,仿佛在埋怨灰喉太莽撞。 “煌干员?” 灰喉愣在原地,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被惊喜填满,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煌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洒脱。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 “就算你死了,这些糟心事也不会从这大地上消失。活着,才能改变更多。” “那些……整合运动呢?那个孩子呢?” 灰喉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和煌叙旧。她目光如炬,在四周疯狂扫视,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脑海里全是孩子瘦弱的身影,声音急促又慌乱,仿佛一只护崽的母兽。 煌沉默了一瞬,没有立刻回应。她静静地盯着灰喉,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还有些许无奈。 “干员灰喉,之前误解了你,很抱歉。” 煌缓缓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眼神中满是愧疚。 “孩子呢!” 灰喉此刻心乱如麻,根本无心听煌道歉。她向前一步,声音近乎嘶吼,眼眶泛红,脸上写满了焦虑。 “整合运动我收拾了!孩子我藏到安全地方了!你就不能耐着性子听我说完!” 煌提高音量,佯装生气地瞪着灰喉,双手抱在胸前,跺了跺脚。 “没必要……只要孩子安全就好。” 灰喉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双腿微微发软。她语气平淡,却难掩内心的欣慰,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你真是不气别人一两下就不开心啊?” 煌无奈地摇了摇头,发丝随之摆动。她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彻底打破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 。 “你误解我什么了?” 灰喉黛眉微蹙,眼中满是探究,澄澈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煌,语调不自觉上扬,带着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 “我已经看到你为了感染者孩子们奋勇作战的样子了。哗,好靓女。” 煌瞬间眼前一亮,古铜色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两排洁白的牙齿在灰暗的环境中格外显眼。她兴致勃勃地操着龙门话夸赞,可那生硬的发音,带着浓厚的乌萨斯腔调,听起来怪异又好笑,活脱脱像在念绕口令。 灰喉非但没因这夸赞而欣喜,反倒精致的眉头高高挑起,漂亮的眼眸里写满了嫌弃。 “你龙门话讲得很烂。”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溪流,却毫不留情地给煌泼了一盆冷水。 “我就触景生情随便说的!” 煌对此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挠了挠头,一头利落的短发被抓得凌乱。她笑声爽朗,如同洪钟般回荡在四周。笑罢,她神色陡然一正,表情变得严肃认真。 “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无血无泪的非感染者,加入罗德岛说不定是为了刺探情报,我误解你了。” 灰喉听后,眼眸微微一眯,目光如幽夜寒星般闪动,眸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她沉默片刻,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语调平静,却带着几分调侃。 “如果我是间谍,我就会用这种手段让你信任我。只要你不是太傻,让我流血致死” 话语间,她的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煌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笑意,动作利落地从战术背包里掏出绷带。废墟中光线昏暗,她微微俯身,借着透进来的微弱亮光,小心翼翼地为灰喉包扎伤口。指尖触碰到灰喉渗血的皮肤时,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动作愈发轻柔。 “你帮我包扎了?” 灰喉垂眸看向煌熟练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此前紧张对峙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此刻煌细致的照料,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我好歹是精英干员,这是我该做的。” 煌拍了拍手,站起身,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古铜色皮肤在微光下泛着健康光泽,整个人透着一股自信劲儿。 “你说的可能对。但哪怕我知道你是间谍 你做了对的事,这点变不了。如果你是间谍,我会先救你,然后送你进法务处。” 煌目光认真,语气坦诚,一边说着,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灰喉,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心虚的神情。 “我可能会逃走。” 灰喉抬眸,眼中闪过狡黠,半开玩笑地回应。 “别老幻想些有的没的了。你怎么跑得过我呢?” 煌爽朗大笑,一把揽住灰喉的肩膀,手臂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我这双‘飞毛腿’可不是白练的!” 笑声渐歇,煌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信任’这个词儿,不意味着没有防范。信任是指,知道你会做什么事,不会做什么事。你做的对的,我全力支持;你做的错的,我要纠正,甚至阻止。这就是信任。谢谢你,灰喉,你信任了我,你用行动纠正了我的想法。我很抱歉。” 她的声音低沉而诚恳,眼中满是歉意与释怀。 灰喉静静听着,没有立刻回应,目光在煌脸上停留片刻,陷入沉思。 “但你的劝说方式真的很烂。他们不是想要负隅顽抗,那是求生的表现。如果造成了意外,你还是得进法务处。” 煌松开灰喉,双手抱胸,表情认真,话语里带着一丝警告。 “那随你的便。” 灰喉耸耸肩,神色坦然,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余晖穿过残垣断壁,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了些许废墟中的阴霾,为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镀上了一层暖光。 博士和阿米娅如同潜行的夜行者,脚步轻盈,在朦胧的光影中若隐若现。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房屋,每一步都踏得极为谨慎,生怕惊扰到屋内的人。当隐约听到屋内传来交谈声时,两人的脚步瞬间放缓,眼神中流露出警惕与关切。 “她们之间关系,是不是缓和一点了?” 博士微微皱眉,额头上浮现出几道深深的皱纹,目光透过斑驳的门缝,紧紧盯着屋内的煌和灰喉。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声音稍大,就会打破屋内微妙的氛围,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关切。 “大概 至少煌这么尝试了。也就只有她能这么快放下成见去就事论事。”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棕色的兔耳随着动作微微颤动,耳朵上的绒毛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她的声音轻柔却笃定,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不只拥有出色的战斗能力。煌融入团体、和他人交流的主动性,也是非常专业的。只不过,她也有自己的立场。想指挥好她,获取她的支持,就应该取得她的信任,更应该学会怎么去信任她。” 阿米娅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博士,目光中带着期许,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博士静静聆听,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和煌已经共事许久,感觉配合还算默契。” 阿米娅眨了眨灵动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她耐心解释道。 “博士,我明白您的想法,但这还不太够。别看煌表面大大咧咧,整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则内心世界丰富复杂,宛如一片深邃的海洋。她不会轻易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情感表露出来,就像给内心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城墙。” 博士微微叹了口气,摊开双手,手掌上布满了岁月和战斗留下的痕迹,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我做的还行啊。那也得她配合才行啊。” “比起‘配合’,煌更需要理解与信任。” 阿米娅微微摇头,语气诚恳,粉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 “作为精英干员里最擅长攻坚战的一员,煌不会过多干涉战术层面的安排。只要您明确下达指令,她定会毫不犹豫地全力以赴去执行,将自身实力发挥到极致,这是她作为干员的专业性。但赢得她发自内心的信赖,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这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也是博士必须用心去经历的。” 阿米娅抬起纤细的手臂,手指指向不远处正在执行任务的干员们。 “就像现在这样” 她的声音轻柔却清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干员们听从罗德岛一些合理的命令,往往是出于责任感,而不是信任。” 远处,干员们身姿挺拔,动作整齐划一地忙碌着。有的在搬运物资,有的在检查防御工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认真的神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有序的气息。 “真正的信任是建立在理解上的,” 阿米娅收回目光,看向博士,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就像煌现在已经开始信任灰喉了一样。这次任务中,灰喉奋不顾身保护感染者孩子的举动,让煌看到了她的善良与担当,她们在交流和并肩应对危机的过程中相互理解,信任也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博士顺着阿米娅的目光望去,陷入沉思。许久,他微微点头。 “你说得对,一直以来,我更多关注任务的完成度,却忽略了干员之间情感的联结和相互理解。” 阿米娅笑了笑,兔耳轻轻晃动。 “博士,建立信任并非一蹴而就,需要我们用心去倾听干员的想法,理解他们的需求。只有这样,大家才能真正拧成一股绳,发挥出罗德岛最大的力量。” ——————————————————— 不用教我如何与感染者相处有人已经告诉过你了,是吗?那些感染者、伤残者、破产潦倒者、饥馑求乞者,并无区别,能做的最体面的事情,就是在临死前爬出聚居的帐篷。 ——玛恩纳 第226章 弑君者,叛徒 “啊 似乎有整合运动的敌人在接近这里。” 阿米娅原本灵动的耳朵瞬间警觉地竖起,目光如炬,穿透夜色,紧紧锁定远处几个鬼鬼祟祟移动的身影。她浑身紧绷,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我们就多给煌创造一点道歉的空间,在这种事上,她嘴还蛮笨的。” 博士微微眯起眼睛,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调侃。 “原来她嘴笨吗?” 博士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在他的印象里,煌总是热情开朗,与人相处毫无障碍。 “嗯。”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认真地解释道。 “就算一个人擅长言辞,也不代表就擅长表达情感。其实煌不是单纯地花时间向灰喉道歉,更深层次地说,她是在对抗自己在过往经历中,对其他人形成的误解,甚至是一些根深蒂固的偏见。你知道,不只是普通人对感染者抱有偏见 感染者对普通人同样也存在偏见。内在的偏见与外在的敌人一样,都会阻碍我们前进。” 博士神色一凛,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我们会战胜所有敌人。” 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仿佛能穿透这浓重的夜色。 阿米娅微微颔首,心中认同博士的话。可转瞬之间,她秀眉轻蹙,眼中的担忧愈发明显。 “刚才我留意到,那些整合运动成员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以我们和近卫局的行事风格,没可能把人吓成这样,更别说逼得他们不顾一切地打破自己原本的坚持。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敌人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个样子?我们 会和那些人为敌吗?”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一连串的疑问,不仅是对未知敌人的忧虑,更是对罗德岛未来走向的深思。 龙门贫民区仿若一座被诅咒的死城,浓稠的烟雾犹如汹涌翻滚的墨浪,将整个区域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刺鼻的硝烟味与腐臭味相互纠缠,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众人的咽喉。弑君者与队员们在这片混沌中艰难前行,身影在烟雾里时隐时现,如同被困在噩梦深处的孤魂。 “呃,呃!哈,哈” 弑君者发出痛苦的嘶吼,一道鬼魅般的黑影裹挟着凌厉的风声,从烟雾深处暴射而出。这黑影快如闪电,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一记重击狠狠砸在弑君者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身体瞬间腾空,像被狂风卷走的枯叶,接连向后倒飞数米。她重重地摔在满是尖锐碎石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激起一片尘土,碎石划破她的皮肤,鲜血汩汩流出。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神秘人借助烟雾的掩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连一丝风都没有,世界陷入一片让人窒息的安静之中。 “ 中计了?!刚才的袭击居然只是佯攻?” 弑君者剧烈地摇晃脑袋,试图驱散眼前的眩晕,鲜血顺着脸颊汩汩流下,滴落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妖异的血花。她双眼瞪得滚圆,布满血丝,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再让她继续分化我的队伍,整支大队都会失去作战能力 不行,得立刻联系上他们才行!” 她在心中疯狂呐喊。 然而,就在她准备行动的瞬间,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僵硬得如同冰块,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可恶,为什么我的手指不听使唤?为什么我浑身止不住地打冷颤!” 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不能 不能被她追上!” 她的声音在喉咙里打转,却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节。 此刻,烟雾中偶尔传来队友们微弱的呼喊和痛苦的呻吟,可这些声音很快就被死寂无情地吞噬。弑君者拼命挣扎,肌肉紧绷,青筋暴起,试图摆脱这诡异的束缚,可身体的控制权却在一点点丧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恶魔之手紧紧攥住。 突然,一阵诡异的脚步声从烟雾深处传来,声音低沉而缓慢,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腐朽的棺材板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回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的心跳上,让她的恐惧愈发浓烈。 “是谁?!出来!” 弑君者声嘶力竭地怒吼,声音在烟雾中回荡,试图用这吼声掩盖内心的恐惧。 就在弑君者满心恐惧,几乎绝望之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宛如夜枭啼鸣,突兀地打破了这片死寂。 “红,别杀她。” 声音落下的瞬间,两道身影从烟雾中缓缓浮现。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着墨绿色外衣的菲林女子,她身形修长,步伐轻盈,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优雅劲儿,翡翠色的眼眸在烟雾中散发着冷冽的光,仿佛能看穿一切;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鲁珀少女,一头醒目的红发肆意飞舞,耳朵时不时地抖动,时刻捕捉着周围的动静,血红色的瞳孔里透着与生俱来的野性。 “是她吗?” 菲林女子微微侧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弑君者,向身旁的鲁珀少女询问道。 “肯定没错。红闻到了。” 鲁珀少女用力地点点头,说着还仰起头,耸动小巧的鼻子,深深地嗅了嗅周围的空气,活脱脱一只敏锐的小狼。 “恶,假的。她不是狼。但气味是真的。这个气味,是真狼。是第一匹真狼。” 鲁珀少女一边嘟囔,一边围着弑君者缓缓踱步,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每走一步,她外套上的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惊悚。 弑君者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靠近。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打湿了她的头发。 “真狼?” 菲林女子黛眉轻蹙,翡翠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语气不自觉上扬,看向身旁鲁珀少女,急切地想一探究竟。 “你这 该死的狼崽子!” 弑君者被两人这般审视,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再也忍受不住,声嘶力竭地吼道。然而,她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鲁珀少女如同一道红色闪电,身形陡然一闪,眨眼间就绕到她身后。少女肌肉紧绷,手臂如铁钳般紧紧架住弑君者。 “不要动。” 鲁珀少女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呼出的热气拂过弑君者耳畔,令她浑身一颤。 “唔,怎么会?我竟然使不出力?” 弑君者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不甘,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她刚一用力,就发现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身体软绵绵的,所有力气像是被抽干,根本无法撼动鲁珀少女分毫。 “居然 居然能压制我?” 弑君者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心中又惊又怒。以往在战场上,她向来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如今却被这个看似瘦弱的鲁珀少女轻易制服,这让她难以接受。 “她还想发力。是狼的技巧。她从狼那里学过撕咬。” 鲁珀少女猩红的眼眸紧紧盯着弑君者,耳朵警觉地抖动着,捕捉着对方细微的动作变化,随后抬头看向菲林女子,声音冷冽。与此同时,她手臂微微收紧,像是察觉到猎物即将反扑的猛兽,时刻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她想反击。红能刺穿她的脊髓,让她瘫痪。” 鲁珀少女舔了舔嘴唇,话语里带着与生俱来的狠劲,身上的血腥味和周围弥漫的硝烟味交织在一起,愈发浓烈。 “应该不用,红,放开她。” 菲林女子微微摇头,翡翠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思量,抬手示意鲁珀少女松手,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嗯。” 鲁珀少女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后退一步,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弑君者,随时准备再次发动攻击,身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在死寂的环境里划出一道道紧张的音符。 弑君者获得自由后,踉跄着向前扑了几步,双手撑地,剧烈地咳嗽起来。缓了好一阵,她才缓缓起身,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恶狠狠地盯着菲林女子。 “等等,你” 弑君者刚要开口,目光与菲林女子对上的瞬间,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住。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原本愤怒且警惕的眼神,瞬间被错愕与震惊取代。 “ 是你。是你。我终于找到你!” 弑君者的声音不自觉拔高,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压抑许久的情绪如火山喷发般,瞬间涌上心头。 “叛徒 叛徒!找到你了,叛徒!凯尔希!” 她声嘶力竭地怒吼,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菲林女子 —— 凯尔希烧成灰烬。 “你是” 凯尔希神色依旧平静,可墨绿色眼眸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悄然泛起,显然,弑君者激烈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她微微皱眉,语气低沉冷静,试探着问道。 “伊利亚的女儿,柳德米拉?” “闭嘴!你怎么配说我父亲的名字!” 弑君者柳德米拉浑身剧烈颤抖,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周围的烟雾点燃。她猛地伸出手指,直直指向凯尔希,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你背叛组织,害得父亲和其他科学家陷入绝境,这血海深仇,我今天定要讨回来!” ————————————————— 你也在鼓动人们投身于一场没有结果的事业。试图于黑夜中渡火者,往往只能引火烧身你不应该是需要我忠告的人。你只是,一意孤行。 ——玛恩纳 第227章 弑君者与凯尔希的对峙 “你是这么认为的?” 凯尔希微微仰头,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弑君者,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究。 “你还敢这么说?!” 弑君者的胸膛剧烈起伏,脖颈处青筋暴起,语气因愤怒剧烈颤抖。 “就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卑鄙的叛徒和谢尔盖一起出卖了我的父亲,出卖了所有其他科学家!” 她的嘶吼声在烟雾中回荡,惊起几只夜鸟,扑腾着翅膀消失在黑暗中。 凯尔希沉默了,幽深的墨绿色眼眸仿若深不见底的寒潭,令人难以捉摸。面对弑君者狂风骤雨般的指责,她没有立刻反驳,短暂的寂静让气氛愈发压抑。 “你的发色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良久,凯尔希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带着一丝怀念,仿佛在回忆一段遥远的往事。 “ 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 弑君者瞬间愣住,脸上的愤怒被疑惑取代。她刚下意识地往前踏出一步,红就像一道红色的闪电,猛地冲上前,强有力的手臂如铁钳一般,死死摁住她的肩膀。 “别动。” 红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寒夜中的冰棱,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弑君者的反抗在红的绝对力量下显得微不足道。 “呃!” 弑君者闷哼一声,试图挣扎,却发现红的力气大得惊人,自己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丝毫动弹不得。她愤怒地瞪着凯尔希,眼中的火焰似乎要将对方吞噬。 “你想问,为什么我没对你的指控做出反应?” 凯尔希微微眯起墨绿色的眼眸,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盯着弑君者,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这人渣!” 弑君者因愤怒而满脸通红,身体在红的控制下不住地挣扎,却无法挣脱分毫,只能用恶毒的言语宣泄着心中的恨意。 “人渣。你希望我是怎么样的人?我是该胆小懦弱,贪图钱财和安逸 还是说,我应该残忍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凯尔希神色依旧淡定,语调平稳,仿佛在讨论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现在的我,满足你的想象了吗?”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弑君者,似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我没想过 没想过你是个彻头彻尾没心没肺的冷血女人!” 弑君者声嘶力竭地吼道,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将凯尔希置于死地。 “你在杀谢尔盖的时候,他是不是忏悔了?” 凯尔希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冷淡。 “ 你怎么” 弑君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弱了几分。 “你知道他是亚历克斯和米莎的父亲?” 凯尔希继续追问,眼神紧紧锁住弑君者的表情变化。 “哼,哈哈哈 就是亚历克斯带我找到了他!” 弑君者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得意,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 “功绩”。 “ 整合运动吸纳了亚历克斯,杀死了他的父亲,追捕他的姐姐。” 凯尔希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朝红招了招手。 “红。给她一次机会。” 凯尔希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好。” 红简短地回应道,随后松开了摁住弑君者的手,身体微微后撤,却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弑君者的攻击。 弑君者获得自由后,揉了揉被红抓疼的肩膀,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盯着凯尔希,心中的仇恨与疑惑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 你要做什么?” 弑君者微微眯起双眼,眼中满是警惕与疑惑,目光死死地锁住凯尔希,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给你一个杀掉我的机会。” 凯尔希神色平静,墨绿色的眼眸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直视着弑君者,语气沉稳而坚定。 “给我机会?你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想放弃生命?也想和那个靠出卖同事混到切尔诺伯格高层的谢尔盖一样,忏悔?” 弑君者一听,眼神瞬间变得如冰锥般冷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尖锐而刺耳。 “ 你当然会后悔。你会为自己做过的一切后悔!” 她声嘶力竭地吼道,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平常我都会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今天我却可以坦然地告诉你,我有一件非常后悔的事。” 凯尔希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难受的神情,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沉重。 “—— 但这和你父亲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凯尔希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弑君者对视,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弑君者闻言,微微一怔,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只有烟雾在两人之间缓缓飘动。 “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弑君者双眼通红,宛如发狂的野兽,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脸上的肌肉因极度愤怒而扭曲变形。此时的她,显然已被怒火彻底冲昏了头脑,理智尽失。 “嘶,哈‘吞下死难者的苦’” 弑君者口中念念有词,发出诡异的低吟,身体微微颤抖,双手在身前快速舞动,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沟通。随着吟唱结束,她猛地张开嘴巴,一股黑色的烟雾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口中喷出,迅速弥漫开来,瞬间将整个场地笼罩其中。 “起雾?” 凯尔希微微一惊,墨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弑君者竟会突然施展这样的手段。身旁的红立刻高度警惕起来,耳朵竖起,身体紧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是法术。” 红低声说道,声音冰冷而尖锐,目光在烟雾中来回扫视,试图捕捉到弑君者的踪迹。 “雾 不,本质是烟。” 凯尔希微微摇头,眼神专注地观察着烟雾的形态和流动,神情严肃而冷静。 “利用口腔内的发烟器官,神经指令性应激发烟。的确是依赖感染器官的特殊化源石技艺。” 烟雾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呛得人喉咙发紧,呼吸困难。凯尔希用手轻轻捂住口鼻,目光透过烟雾,努力寻找着弑君者的身影。红则微微弓着身子,四肢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站在那里说个不停 没救的家伙,你难道吓得连怎么表达恐慌都忘了?” 弑君者的声音从烟雾的深处悠悠传来,带着浓浓的嘲讽与愤怒,仿佛一把尖锐的利刃,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的父亲?为什么要背叛科学家们?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凯尔希所长’!” 弑君者的质问声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她的胸腔中硬生生地挤出来,带着沉重的恨意。 凯尔希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语气依旧平淡而沉稳。 “柳德米拉,我只是侥幸逃脱。” “你想我信你的鬼话?” 弑君者尖锐地反驳,声音在烟雾中回荡,充满了不信任。 “呵。你的父亲教你读过《正当与正义》,对不对?” 凯尔希突然转换了话题,语调微微上扬。 “——!” 弑君者闻言,身体猛地一震,尽管在烟雾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的情绪瞬间产生了波动。 “给五岁的你看这本书 伊利亚也真是缺乏常识。” 凯尔希抬起头,望向烟雾深处,神情有些难受,仿佛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 “他真的很喜欢这本书。那是盛夏的某天,他抱着你和书经过窗户,灌木丛映着阳光的橘色。他让你向我招手,你赌气别过脸去。” “够了!” 弑君者再也无法忍受,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你想用这些,这些 这些花言巧语干扰我?!” “当天晚上他问我 —— 如果我们封锁了石棺,不把石棺内机械结构的存在透露给乌萨斯,能不能拯救更多人?能不能阻止乌萨斯把这些机械运用在战争之中?” 凯尔希没有理会弑君者的打断,继续缓缓说道。 “伊利亚是石棺封锁行动的发起者之一,他信奉的理念影响了他一生。” “你继承了你父亲的斗志,但你父亲的身上不只有斗志 柳德米拉,你认定我是背叛者,你想杀我。你可以这么做。只不过 —— 既然选择了暴力这条路,就必定会面对比你更有力的事物。” 凯尔希的声音不疾不徐,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穿透了烟雾,直抵弑君者的内心。 ————————————————— 博士,无论是拿起斧子,还是举起法杖,我都只是希望做点什么,让其他人能活得开心点。我做到了一些,在我的生命到达终点之前,我还打算做到更多。 ——百炼嘉伟尔 第228章 mon3tr “哈哈” 弑君者的笑声在弥漫的烟雾中回荡,尖锐而又带着疯狂,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 “你可以再嚣张一点。无论是什么术师,都没法看穿这片浓雾,也没法分辨出我的位置。你会死的很惨。我一定,一定要你死得很惨。”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与决绝,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听着弑君者的话,红微微眯起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随后吐了吐舌头,露出尖锐的牙齿,发出一声低沉的轻哼,似乎在嘲讽对方的不自量力。 而弑君者似乎并未在意红的反应,继续恶狠狠地说道。 “为了科学家们,为了感染者,我当然要杀了你,乌萨斯豢养的恶鬼,渣滓!” 她的声音在烟雾中回荡,带着浓浓的愤怒和不甘。 凯尔希微微歪头,墨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嘲讽。 “我看起来像个术师?虽然我是感染者没错”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一股强大而又压抑的气息弥漫开来。 紧接着,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出来,on3tr。” 凯尔希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瞬间凝固。一道刺目且诡异的翠绿色光芒,仿若挣脱牢笼的闪电,从她的脊柱处迸射而出。光芒如汹涌潮水,将周围浓稠的烟雾瞬间驱散,刺得人睁不开眼。 与此同时,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骤然响起,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像是现实世界的法则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伴随着这声响,一个庞然大物从凯尔希的脊柱中缓缓 “钻” 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 on3tr 粗壮如石柱般的四肢。其表皮覆盖着一层坚硬的源石结晶,这些结晶形态各异,有的尖锐如刀,有的平滑如镜,在诡异光芒的映照下,散发着幽冷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恐怖与神秘。每一根 “手指” 都如同一把锋利的战刀,指尖闪烁着致命的寒光,轻轻一挥,便能轻易斩断钢铁。 它的身躯庞大得超乎想象,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空间。躯体上的源石结晶相互交织,形成了复杂而又诡异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断闪烁、流动,散发着阵阵神秘的气息。 当 on3tr 完全现身,它那巨大而扭曲的头部缓缓抬起。头部呈不规则的椭圆形,表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源石瘤,这些瘤体不停地蠕动,仿佛无数只眼睛在窥视着周围的一切。最为惊悚的,是它那双散发着血红色光芒的眼睛,宛如两轮血月,透着无尽的嗜血与残暴,目光所及之处,仿佛能将一切都灼烧殆尽。 它张开布满尖锐獠牙的巨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这咆哮声如同滚滚雷鸣,在烟雾中回荡,不仅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周围的建筑也跟着摇晃起来,一些脆弱的墙壁甚至开始出现裂痕,灰尘簌簌落下。咆哮声中,一股强烈的气流以它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剩余的烟雾彻底吹散,周围的环境瞬间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 啊?什么 怎么回事?” 刹那间,弑君者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攥住。原本充满愤怒的脸庞,血色瞬间褪去,变得如同白纸一般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手中的武器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金属碰撞地面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怎,怎么?你的脊椎?!” 她声音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视线死死地锁定在凯尔希和 on3tr 身上,仿佛看到了来自异世界的怪物。弑君者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膝盖微微弯曲,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摇晃。 凯尔希目光如炬,穿透缭绕的烟雾,平静地开口:“看来你自己并不受迷雾影响。你看得到。” 她的语调平稳,在这混乱又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镇定,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怎么会 怎么会” 弑君者的呼吸愈发急促,每一口气息都带着尖锐的颤音,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强烈的情绪冲击下,她胃部一阵痉挛,酸水和苦涩的胆汁涌上喉咙,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呕吐起来。 “呕!什么,你是什么,你 你!那是什么!!” 她一边呕吐,一边歇斯底里地嘶吼,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恐惧,脸上的呕吐物顺着下巴滴落,狼狈不堪。 “我不是术师。我从不依赖源石技艺。” 凯尔希语气冰冷,言简意赅,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后,她向 on3tr 冷静地下达命令,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冰棱。 “去,on3tr。” on3tr 接收到指令,先是发出一阵欢快的嘶鸣。这嘶鸣声宛如无数尖锐的金属片相互摩擦,又像是万鬼夜哭,瞬间穿透众人的耳膜,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紧接着,它粗壮的四肢猛地发力,地面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力量,瞬间被踏出深深的裂痕,碎石如子弹般飞溅而出。on3tr 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裹挟着强大的气流,朝着弑君者疾冲而去,空气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所过之处,烟雾被瞬间驱散,周围的物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扭曲、挤压。 弑君者见状,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她想要转身逃跑,双腿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听使唤。 冷汗如雨般从她额头滚落,打湿了她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她绝望地看着逼近的 on3tr,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在 on3tr 强大的压迫力下,周围的烟雾被卷动着形成一个个小型漩涡,飞沙走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仿佛下一秒,空气就会被点燃。 “唔,呃呃呃!” 回过神的弑君者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强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敌意,如汹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瞪大了双眼,警惕地环顾四周,慌乱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可诡异的是,无论她如何东躲西藏,那如影随形的威胁感始终紧紧锁定着她,仿佛对方拥有一双能穿透一切的眼睛。 “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尖锐的声音在弥漫的烟雾中回荡。就在眨眼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划过,on3tr 庞大的身躯已然鬼魅般出现在她面前。 “啊啊啊啊,松手,松手啊,放开我!” on3tr 伸出粗壮的爪子,如同一把把锋利的铁钳,紧紧地抓住了弑君者。她疯狂地挣扎着,双腿在空中胡乱踢蹬,手中的刀如雨点般刺向 on3tr,可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为什么它的壳我刺不穿?咿!别碰我,别碰我!” 弑君者绝望地嘶吼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她惊恐地看着 on3tr 那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坚硬外壳,无论自己如何用力,手中的利刃刺上去,都只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on3tr 另一只爪子缓缓抬起,弑君者被死死抓住,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尖锐的爪子向自己逼近,恐惧让她浑身颤抖,几乎瘫软。 在 on3tr 强大的力量面前,弑君者的反抗显得无比渺小。周围的烟雾随着 on3tr 的动作疯狂涌动,仿佛也在为这场力量悬殊的较量而颤抖。而凯尔希站在一旁,墨绿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如同这场残酷杀戮的冷酷主宰。 “湮灭她” 凯尔希的声音冷若冰霜,宛如从冰窖中传来。话音刚落,on3tr 庞大的身躯瞬间躁动起来,它高高举起粗壮的爪子,尖锐的指尖闪烁着寒光,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啊!!” 弑君者惊恐地尖叫,声音划破烟雾,充满了绝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整栋建筑因激烈的战斗而不堪重负,一块巨大的碎石带着呼啸的风声,从高空坠落。 “ 头上的坠落物。” 凯尔希目光敏锐,瞬间捕捉到这一危机,冷静地发出指令。on3tr 接到命令,原本挥向弑君者的爪子猛地转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坠落的碎石。它的动作快如闪电,空气中响起尖锐的呼啸声。 尽管成功将碎石击得粉碎,石屑纷飞,但这一耽搁,却给了弑君者喘息的机会。她趁机拼了命地向后跃去,脚步踉跄,差点摔倒。慌乱中,她与 on3tr 拉开了一段距离,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嘶 ——!” on3tr 发出一声充满不满的尖啸,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它的红色眼眸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周身的源石结晶也因情绪波动而疯狂闪烁。 面对 on3tr 的不满,凯尔希微微皱眉,轻声斥责。 “你闹太大了。楼要塌了,别让她被砸死。”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on3tr 听后,身躯微微颤抖,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 不” 弑君者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恐惧,在弥漫的烟雾中,显得如此微弱。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经历了 on3tr 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此刻的她,内心防线彻底崩塌,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杀了我。”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回荡在这片狼藉的战场。她缓缓闭上双眼,脸上写满了无助,似乎已放弃了所有抵抗,只求这场噩梦能尽快结束。 凯尔希静静地凝视着她,墨绿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on3tr 发出低沉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蠢蠢欲动,爪子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 博士,我想和您聊聊美和善,聊聊那些我以为地面上已经绝迹的东西。我在罗德岛上见证了它们的存在,而您告诉过我,大地上还有更多美和善的星火我不敢相信。我必须自己去看看。 ——鸿雪 第229章 凯尔希的质问 凯尔希静静伫立,衣袂在夜风里几乎静止,唯有那翡翠色眼眸,在幽暗中散发着冷冽光芒。她注视着弑君者,仿若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悠悠开口。 “为什么?” “ 你明明能轻松杀掉我!你难道也喜欢玩弄猎物?!” 弑君者脚步踉跄,后背重重撞上残垣断壁,发出沉闷声响。她一手紧紧捂住胸口,殷红鲜血从指缝汩汩渗出,顺着手臂滑落,在地面晕染开诡异的血花。恐惧与愤怒,让她瞳孔剧烈收缩,周身散发着疯狂的气息。 “杀不掉你,我还活着做什么?不过你记着,就算死了,我也会永远诅咒你!” 她声嘶力竭地嘶吼,嗓音沙哑破碎,回荡在死寂的废墟,惊起几只栖息在暗处的夜鸟,扑腾着翅膀仓皇逃离。 “ 你真准备好受死了吗?” 凯尔希仿若未闻,再次发问,声音毫无起伏,“你想死吗?” “ 呿” 弑君者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 “如果我是背叛者呢?杀了我以后,你是不是会好受些?” 凯尔希那波澜不惊的语调,恰似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弑君者的神经,让她濒临崩溃边缘。 “ 不要 再说了!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 她彻底失控,双手疯狂挥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滴落。一头乱发肆意飞舞,整个人宛如一头受伤后陷入癫狂的野兽。 “伊利亚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 凯尔希依旧不为所动,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思绪似飘向遥远的过去。 “你父亲是我带过最好的研究员之一,他的无私和专注,本可以推动乌萨斯的科研进程,将其发展提前五年。” “别说了!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为什么,我不想听,我不关心!” 弑君者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身体剧烈颤抖,拼命摇头,试图将凯尔希的话隔绝在外。可凯尔希的声音,像一道道凌厉的钢针,轻易穿透她的防线,刺痛她的灵魂。 “你想。因为你一直在怀疑自己。你没有给谢尔盖解释的机会,所以我替他说。” 凯尔希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弑君者,让她如坠冰窖,浑身发冷。 “—— 我不会出卖任何人,哪怕是谢尔盖。谢尔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他并不贪婪。他刚出生的儿女被乌萨斯攥在手里,为了拯救亲人,他无奈将你父亲他们的行踪告知了当局。时至今日,米莎和亚历克斯都死了。他出卖了秘密,却谁也没能保住。” 弑君者身体瞬间僵住,原本扭曲愤怒的表情,凝固成一座雕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与迷茫。她嘴唇剧烈颤抖,像是要说些什么,喉咙却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迷茫与懊悔。 “如果…… 如果之前是我去救米莎,也许她和碎骨…… 都不会死。” 话还在死寂的空气中回荡,她猛地抬起头,眼眸中陡然迸射出凶狠的光芒,恰似两把出鞘的利刃,仿佛要将周遭浓稠的黑暗瞬间点燃。 “不…… 不对,不对!你明明拥有这种力量,为什么不救我父亲?!” 愤怒与悲痛,让她的声音都变了形。 on3tr 感受到主人遭受质问,立刻发出低沉的、极具威胁性的低鸣声。它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粗壮的爪子在地面疯狂刮擦,瞬间擦出一道道刺目的火星,和周围弥漫的硝烟交织在一起,愈发显得阴森恐怖。 “因为我做不到。我没法说服你父亲离开研究所。” 凯尔希神色平静,抬手稳稳拦住蓄势待发的 on3tr。她恰似一座被岁月雕琢的冰像,透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柳德米拉,我在离开切尔诺伯格前,费尽心思把你送去了叙拉古,可你却执意回到那座危机四伏的城市。你和你父亲一模一样,有时候,你们的意志坚定得连时间都能战胜。你注定会回到切尔诺伯格,就像我们注定会在这里相遇。” 废墟里,硝烟和尘土的气息愈发浓烈,混合着刺鼻的味道。弑君者听完这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瞬间僵住。她瞪大双眼,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周围时不时传来石块掉落的沉闷声响,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无力与绝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所以,这一切一点意义都没有?我父亲和我做的一切…… 都毫无意义?” 此刻的她,如同一只受伤的困兽,失去了所有力气,眼神空洞迷茫。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她心底如墨般的黑暗。 她紧紧盯着凯尔希,眼中既有愤怒、不甘,又带着一丝期待,像是在等待一个能拯救自己的答案,又像是在等待命运无情的最后审判。而凯尔希凝视着她,沉默良久,墨绿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斟酌如何回应这沉甸甸的质问。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气氛压抑得让人近乎窒息 ,连空气都仿佛被抽干。 浓烈的硝烟,宛如狰狞的巨兽,在这片破败的废墟上翻涌、咆哮。凯尔希伫立其中,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不。研究员们用他们的死保守了秘密。”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了弥漫的烟雾,好似一记重锤,打破了周遭的死寂。 “乌萨斯至今都无法解析石棺内的装置,他们放弃并封存了研究设施。现在,只有些微的能量被回收利用,用于驱动切尔诺伯格的核心。” 话音落下,她缓缓伸出手,指向烟雾背后若隐若现的天空。朦胧的硝烟,给她的手掌蒙上一层诡异的阴影,好似她正触摸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叛徒’,如果我真的配得上这个称号,那我就是乌萨斯的叛国者。你父亲的努力是有意义的。即使乌萨斯已经掩盖了一切,你也还记得。我也会记得。” 红站在一旁,早已听得百无聊赖。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爪子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接着又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尖锐的獠牙闪烁着寒光。 “到底还要多久啊……” 她一边嘟囔,一边用爪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重重拍打着地面,激起一片片尘土。 弑君者原本紧绷如弦的身体猛地一怔,好似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眼中疯狂与愤怒的火焰,瞬间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动摇和迷茫。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话语哽在喉间,无法吐出。 浓厚的硝烟在废墟上空久久不散,好似一块沉重的黑色幕布,将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凯尔希宛如一座坚毅的雕像,稳稳伫立其中,狂风撩动她的发丝,却丝毫动摇不了她的身形。她的声音冷峻而尖锐,如同夜空中炸响的惊雷,撕裂这片死寂。 “乌萨斯对研究所展开了血腥清洗,不仅屠戮了科学家们的生命,更将他们天性中稀缺且珍贵的悲悯之心,彻底扼杀。真正的背叛者,正是这个贪得无厌的帝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杀了谢尔盖,可他不过是个连自己亲生儿女都无力保护的可怜虫!” 凯尔希缓缓抬起头,银白的月光倾洒而下,为她的脸庞镀上一层冷冽的光晕,映衬着她那双寒星般的眼眸,正毫不留情地凝视着弑君者。这目光好似两把锋利的冰刃,瞬间穿透弑君者愤怒的伪装,直抵她的内心深处。 “如今你身处龙门,倘若你和你的感染者同胞真的夺取了这座城市,那你打算如何处置城中的普通市民?是大开杀戒,让鲜血染红街道?还是将他们沦为奴隶,肆意驱使?又或是把他们驱赶至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 “ 我” 弑君者的嘴唇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声音却如同深秋飘落的枯叶,脆弱而无力。 “难道要让他们全都感染矿石病,成为和你们一样的感染者,将这份痛苦如瘟疫般四处传播? 还是说,你心中有和他们和平共处的打算?” 凯尔希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字字如刀,剖析着残酷的现实。 “你们做得到吗?柳德米拉,就凭现在的整合运动,真的能做到吗?你究竟是想用这种方式建立感染者的国家,还是妄图借此对抗乌萨斯?要是你一心想对抗乌萨斯,那又为何要来龙门?想用恐怖手段对抗敌人,可你又要怎样做,才能比乌萨斯更加残忍恐怖?” 凯尔希言辞激烈,滔滔不绝,话语如同密集的子弹,狠狠冲击着弑君者的心理防线。就在这时,红轻手轻脚地靠近凯尔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她的外套。红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凯尔希,她满心疑惑,害怕得要命,随时都想夺路而逃。” 凯尔希微微侧过脑袋,用余光快速扫了一眼红,轻轻点了点头。紧接着,她再次将目光投向弑君者。此刻的弑君者,身体如同筛糠一般剧烈颤抖,眼神慌乱游离,恰似一只被困在陷阱中的困兽,在迷茫与恐惧的深渊中苦苦挣扎。周围残垣断壁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扭曲诡异的阴影,仿佛也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增添一抹愈发凝重的色彩。 ————————————————— 做研究和拓荒一样,走得越远越危险,但我们踏出的每一步,或许都能改变一部分人的生活。因此,无论在前面等着的是死亡还是非议,我都会坚持走下去。博士,我知道我们是相似的。 ——多萝西 第230章 返回 “on3tr,回来。” 凯尔希的声音仿若从极北冰原刮来的寒风,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刹那间,on3tr 周身缭绕的诡异光芒如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攥灭,庞大的身躯像遭遇强大吸力般迅速收缩。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它化作一道幽绿的流光,“嗖” 地没入凯尔希的脊柱。原本因它的存在而扭曲、紊乱的空气,也如释重负般渐渐恢复平静,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膻气息,证明它曾出现过。 “这样好吗?” 红的碧绿色瞳孔瞬间缩成细缝,眼中的担忧如同决堤洪水般泛滥。她毛茸茸的尾巴僵硬地竖起,爪子焦躁地刨着地面,碎石在其利爪下纷纷迸裂。红几步小跑,快速贴近凯尔希,温热的呼吸喷在凯尔希耳畔,压低声音问道,语气里满是不安。 凯尔希的目光仿若精准的探照灯,自始至终牢牢锁定在弑君者身上,连一丝偏移都没有。她头也不回,话语冷静得如同寒夜中凝结的冰晶。 “她能听得见。” 此刻的弑君者,脸上仿佛被定格的画面,残留着未消散的震惊与无措,眼神像迷失方向的飞鸟,在凯尔希和红之间慌乱游移。 安抚好红后,凯尔希宛如一座坚毅的雕塑,身姿笔挺,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弑君者身上,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 “‘弑君者’,整合运动燃烧的仇恨,还有你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早被幕后之人当成提线木偶,玩弄于股掌之间,沦为他们谋取私利的工具 。” 弑君者浑身猛地一颤,好似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动摇。可转瞬之间,那股动摇就被汹涌的愤怒彻底淹没。她紧咬下唇,牙齿咯咯作响,恶狠狠地反驳道。 “你在胡言乱语!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感染者能在这片大地上挺直腰杆,拥有光明的未来!” 说话时,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 凯尔希神色平静,丝毫没有被弑君者的愤怒影响,继续抽丝剥茧般地剖析道。 “仔细想想,你真正想要复仇的对象究竟是谁?又是谁,一步步把你引入这条充斥着刺杀与恐怖的黑暗歧途…… 你那位所谓的领袖,绝非心智正常之人。真正心怀崇高理想,一心为大众谋福祉的人,绝不会对他人的生命漠视不管,眼睁睁看着别人为自己送命,更不会躲在幕后,指使他人代替自己犯下累累血案 。” 她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恰似黑暗中伸出的一只救赎之手。 “离开这里。抛开这一切束缚,踏上新的征程,去寻找一条真正能改变这片大地,为感染者带来希望的道路…… 倘若你内心深处,真的渴望改变现状的话。” 弑君者瞬间愣住,眼神呆滞,目光在凯尔希的手与她那冷峻而坚定的面庞之间来回游移。她的内心仿佛陷入了一场激烈的风暴,过往参与的一次次血腥杀戮、同伴们绝望的呼喊和牺牲时的惨状、对未来的迷茫和困惑,如同一幕幕惊悚的电影画面,在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 “你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说!” 弑君者声音颤抖,愤怒的嘶吼中,隐隐夹杂着一丝迷茫与无助。 “因为我曾亲眼见证过真正的理想之光,也目睹过无数被恶意利用的仇恨,是如何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拖入无尽的深渊。” 凯尔希目光深邃如渊,语气沉稳而坚定。 “若你执迷不悟,继续深陷其中,最终只会沦为别人棋盘上的一枚弃子,让更多无辜者为你的错误陪葬,鲜血将染红更多土地。 ” 红在一旁屏气敛息,静静地观察着局势,尾巴不再随意摆动,像一根紧绷的弦。它的目光如炬,警惕地审视着弑君者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废墟中一片死寂,唯有夜风呼啸着拂过残垣断壁,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细微呜咽,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增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 时间仿若凝固,漫长的死寂过后,弑君者缓缓仰起头,原本充斥着愤怒的双眼,此刻如燃烧殆尽的篝火,渐渐熄灭。紧接着,她胸腔剧烈鼓动,猛地深吸一口气,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大片乌黑浓稠的烟雾从她口中喷涌而出。烟雾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打着旋儿迅速弥漫,眨眼间便将整个场地严严实实地包裹。月光被彻底遮蔽,周围的一切瞬间陷入黑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拖入了无尽的深渊。 “她的气味消失了。” 红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身体紧绷,鼻翼快速扇动,在浓稠的烟雾中徒劳地捕捉着弑君者的气息。她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焦急,迅速转头看向凯尔希,疑惑如同潮水在眼中翻涌。 “凯尔希,是不是一直想见她?现在为什么不杀她?” 凯尔希身姿如松,静静伫立在烟雾之中,任由烟雾缭绕周身,神色平静如水。她目光透过层层烟雾,仿佛能穿透黑暗,洞悉一切,语气平淡却引人深思。 “我们该不该杀死一条没家的鬣狗,即使这个家是虚假的?” “问题好难。红不知道。” 红歪着毛茸茸的脑袋,耳朵随着动作俏皮地晃动,脸上写满了困惑。头顶的几缕绒毛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也在诉说着她的迷茫。 凯尔希伸出修长的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红的脑袋,指尖划过红柔软的毛发。 “那么,红,她会为杀了我这件事感到喜悦吗?” 红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尾巴垂落下来,认真说道。 “不会。她现在也很痛苦。从她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急促得如同鼓点的呼吸声里,红能感觉出来。” “我们不代表法律,也无权审判别人。我们有能力去杀害别人,却没有任何权力宣称杀戮是正确的。如果她对谋杀感到兴奋与快乐,我会立刻杀死她。我一定会这么选。” 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宛如洪钟在烟雾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着周围的空气。 “红知道。她不开心,她的呼吸很乱。” 红的尾巴轻轻摆动,声音中带着一丝笃定,用自己敏锐的感官剖析着敌人的状态。 “现在的她会成为一株病毒毒株,在狂热的切尔诺伯格感染者中散布‘不安’这种病毒。 一个人能活多少年岁,又能走过多少路?我们被蒙蔽的时间,总比我们看清事实的时候更多。” 凯尔希缓缓抬起手,凝视着自己手背上交错纵横的纹路,仿佛那是命运的轨迹,镌刻着无尽的沧桑与故事。 “何况认清事实和做出选择又是另外两回事。在她从集体复仇心理中清醒过来的那天,她会离开整合运动。即使如此,谢尔盖的血,切尔诺伯格人的血,永远在她指缝间流淌。” 说完,她仰起头,目光穿过厚重的烟雾,看向巷子上空那片被烟雾笼罩得朦胧不清的天空。 “红 做出选择以后,就没办法再回头了。” 凯尔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而沉重的故事。 红郑重点点头,眼神坚定如炬,耳尖微微颤动。 “红明白。红会努力,只杀狼。” “好孩子。” 凯尔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抬手再次摸了摸红的脑袋,指尖的温度传递着信任与期许 。 浓稠的烟雾,像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在废墟上空久久徘徊,迟迟不肯散去。凯尔希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坚毅的雕像,侧身看向身旁的红。她压低声音,语调沉稳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种味道你记下了?” 红宛如一只机敏的小兽,碧绿色的瞳孔在朦胧的烟雾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如同两簇跳跃的火焰。它的鼻尖微微颤动,空气中残留的气息被精准捕捉,毫不犹豫地笃定回应。 “红记下了。” 凯尔希双手抱胸,冷峻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烟雾,追问道。 “是什么样的味道?” 红微微仰起脑袋,脑袋上的绒毛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它再次用力抽动鼻子,试图从这复杂的气味中分辨出关键信息。思索片刻后,红用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开口。 “ 不讨厌。” “虽然有血腥味,但不是凯尔希你刚才说的那种,什么心性什么常的人。” 红的耳朵像拨浪鼓般抖了抖,一股脑将自己的感受说出,话语里带着未经世事的懵懂与天真。 凯尔希轻轻摇头,发丝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飘动。她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揉了揉红的脑袋,红柔软的发丝在她指尖摩挲,带来丝丝暖意。 “真傻,塔露拉是德拉克人,狼怎么会是她呢?” “唔唔。” 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颗碧绿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 “走吗?” 凯尔希目光深邃,望向远方。那里,几缕微弱的灯火在浓稠的夜幕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气温愈发寒冷,凛冽的寒风如同锋利的刀刃,割过她的脸颊,带来阵阵刺痛。凯尔希深吸一口气,呼出的白雾瞬间被寒风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走 气温下降了。时间很紧迫,是时候提高效率了。” 说着,凯尔希率先迈开步伐,朝着目标方向前行。她的脚步声坚定有力,在空旷的废墟中不断回响。红紧紧跟在她身后,尾巴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宛如一面灵动的旗帜。俩人的身影逐渐没入黑暗,只留下烟雾在原地缓缓飘散,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 ————————————————— 在科研的旅途中,我结识了很多朋友,他们常常对我诉说梦想。有些人不太擅长表达,但我也能猜到。你说我偶尔会猜错吗?嗯说不定呢。或许我该反思 ——多萝西 第231章 冰原之雪 寒风如刀,疯狂拍打着帐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似乎要将这最后的庇护所撕成碎片。帐篷内,昏黄的烛光摇曳不定,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扭曲而又漫长,给这场诀别蒙上了一层更加沉重的阴影。 魅影双膝跪地,单薄的身躯剧烈颤抖着,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落叶。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双手紧紧握住霜星的手,那双手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温度,变得冰凉而又苍白。 “大姊……” 魅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与不舍,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安心休息,我一定会带着大家离开这里的!”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心中挤出来的,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一旁的杨格,这位平日里坚毅如铁的汉子,此刻也红了眼眶,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他那布满沧桑的脸颊滑落。他微微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脆弱,可颤抖的双肩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痛苦。 佩特洛娃站在一旁,双手捂住嘴,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她的眼中满是绝望与哀伤,泪水透过指缝,不停地流淌下来。在这冰冷的帐篷里,她的抽泣声格外清晰,让人心如刀绞。 魅影话音刚落,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纵横的泪水,指尖用力按压着眼眶,试图将剩余的呜咽一并憋回心底。她缓缓站起身,膝盖因长时间跪地而微微发颤,衣角还沾着方才滴落的泪水,在昏黄烛光下泛着深色的痕迹。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霜星,仿佛要用目光将大姊的面容刻进灵魂深处。随后,毅然转身,大步迈向帐篷出口。寒风裹挟着雪花,如同一头猛兽,疯狂地扑向刚掀开帐篷的魅影。她的发丝瞬间被狂风吹乱,衣角猎猎作响,可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走出帐篷后,魅影重重地放下门帘,将帐篷内的悲伤与温暖一并隔绝。她挺直脊背,朝着营地中央走去,脚步沉稳有力,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远处,狂风呼啸着掠过堆积如山的积雪,魅影知道,前路布满荆棘,危险重重,但为了霜星的嘱托,为了带领大家脱离苦海,她必须一往无前。 刺骨寒风如刀子般刮过防线,雪怪小队成员猫着腰,迅速跑到魅影身旁,声音因寒冷和紧张微微发颤:“二姐,我确认过了,所有能联系上的整合运动队伍已经全部撤出了。” 魅影双手死死撑着掩体,指关节因用力泛白。她目光越过防线,看向远处密密麻麻、如蚁群般涌动的人群,正源源不断从撤离出口离开。寒风掀起她的兜帽,露出被风雪冻得通红的脸颊。 “人真多啊。” 魅影喃喃自语,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扯得支离破碎。 身旁队员同样感慨万千,呼出的白气瞬间被狂风卷走:“浩浩荡荡的 就像河水一样。” “荒原上会出现一条河流 一条逃难者的河流。” 大熊原本专注擦拭武器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厚重冰层下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撤离的队伍移动,沉默许久。大熊再次开口,话语里浸满了无奈与悲凉:“既有乌萨斯人,也有龙门人。既有感染者,也有普通人。来时他们或贫或富,去时他们两手空空。原本他们认定有一个地方可以接受自己,现在他们知道自己总归无处可去。这条河流,最终会从这荒原上消逝。” 这番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让空气瞬间凝固。身旁两名队员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 (他的语气好悲伤,怎么回事?) 一人摊了摊手,小声回应。 (从大爹那学的。) 紧接着叹口气,补充道。 (也难怪。这个时候了,人难免有些感伤的。) 风声在耳畔凄厉地呼啸,一名队员望着远方撤离的人群,眼神满是不甘,语气无奈地嘟囔。 “如果大爹在这,我们一定打得赢,也不用走到这个地步?” 话语裹挟在狂风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魅影静静伫立在原地,狂风掀起她的长发,吹得衣袂猎猎作响。她转过身,目光如炬,看向队员,冷静而笃定地说道。 “运气好坏这种事儿,你再怎么考虑另一种结局都没用。木已成舟,沉溺幻想改变不了现状。” 说罢,她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大步离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有力。 “ 准备一下。我去和幻影弩手们商量下。” 声音掷地有声,被狂风裹挟着传向远方。 “ 是。” 队员望着魅影离去的背影,愣了片刻才回过神,立正回应。寒风依旧凛冽,肆意席卷着整个营地,然而魅影的话语,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队员心间点燃一丝斗志。 暮色如同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向大地,给这场即将到来的行动蒙上了一层紧张而又危险的阴影。在事先选定的埋伏点,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扬起阵阵尘土。煌和数位干员猫着腰,正在进行紧张的战前准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确定了?” 煌心急如焚,一把推了推身旁正全神贯注观察情况的干员,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发颤。 “是雪怪小队。” 干员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快速回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阿米娅他们呢?” 煌紧接着追问,双脚不安地挪动着,恨不得立刻冲出去。 “已经赶赴现场了。” 干员再次举起望远镜,目光紧紧锁定远方,同时不忘拿下望远镜,神色严肃地转达阿米娅的叮嘱。 “阿米娅要我嘱托你,‘别冲动’。” “” 煌一听这话,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没了兴致。她撇了撇嘴,满脸无奈:“这话和没说一样。她知道的 要说冲动,我在罗德岛算得上是第一名了。”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煌眼睛瞬间瞪大,毫不犹豫地起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了出去。一旁的干员见状,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煌!你去哪!” 干员焦急地大喊,声音在狂风中被扯得支离破碎。 “去救人!” 煌头也不回,声音坚定而决绝,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暮色之中,只留下身后一脸无奈和担忧的队友们。狂风依旧在耳边呼啸,仿佛在为这场危机四伏的救援行动,奏响一曲紧张的前奏。 幻影弩手们簇拥着梅菲斯特,脚步匆忙,正准备踏上撤离的路途,急促的脚步声和装备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魅影带着众位雪怪干员,仿若一阵黑色的狂飙,从弥漫的雪雾中疾驰而来。 “弩手们!请稍等!” 魅影声嘶力竭地大喊,她的声音瞬间被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但强烈的气流还是将呼喊声送进了弩手们耳中。 幻影弩手们下意识地回头,只见魅影背着昏迷不醒的霜星,霜星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凌乱的头发在狂风中肆意飞舞,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狂风卷走。她的呼吸极其微弱,胸膛几乎难以察觉地起伏着,整个人脆弱得如同一片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残叶。 “雪怪 等等,你这是做什么?” 弩手队长瞬间警觉,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目光如炬,警惕地在魅影和霜星之间来回扫视,手中的弩机不自觉地握紧。 “ 霜星大姊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魅影心疼地低头看了看背上的霜星,声音中满是哀伤与无奈。 “她刚刚为了击退龙门的部队,耗尽了全身气力,现在陷入了昏迷,一时半会儿根本醒不过来。” 魅影的话委婉却沉重,如同一块巨石,瞬间砸进了弩手队长的心里。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再带上她?” 他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与纠结。 “可我们原本的计划并非回切尔诺伯格。浮士德也不希望梅菲斯特” “我们恳求你!我们都希望大姊最后,最后能和爱国者一起度过!” 一名雪怪队员眼眶泛红,豆大的泪珠在狂风中滚落,声音带着哭腔,无比诚恳地说道。 “虽然他们最近有些矛盾,但我们知道 他们之间的亲情,比鲜血还要浓烈。我们 求求你了。” 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狂风在众人耳边疯狂地咆哮着,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吞噬。幻影弩手队长依旧举棋不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看向魅影。 “那你们呢?” “我们给你们殿后。要是不帮你们争取点时间,你们很快就会被龙门的追兵追上。” 魅影神色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 “等你们和其他人走远了,对龙门构不成威胁了,他们也就没必要再追缉你们。” 雪怪队员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金属碰撞声在狂风中格外刺耳。 ————————————————— 无论是感染者还是非感染者,无论源石技艺天赋如何,我希望未来有一天,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很多人觉得这是痴人说梦,但是博士,我知道,你和罗德岛会理解。 ——多萝西 第232章 最后的平静 幻影弩手们听闻魅影的话,浑身猛地一震,好似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僵立在原地, 弩手队长双目圆睁,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艰难挤出。 “可那样的话,你们就……” 后半句被呼啸的狂风吞噬,他心中清楚,殿后就意味着踏入死亡的深渊,生还的希望渺茫。 “只要战斗,就总会战死的。战死在这里,我们都觉得不错。” 一名雪怪队员声如洪钟,字字掷地有声,他的眼神里不见丝毫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动容的决绝,宛如即将奔赴战场的无畏勇士,将生死置之度外。 “霜星大姊她说的未来,有一点远。但我们其实也不必亲眼看见。” 另一名雪怪队员缓缓抬起头,眼中炽热的光芒,仿佛能穿透这厚重的阴霾。 “只要知道有人能带着希望继续前行,就够了。” 话语落下,他呼出的白雾瞬间被狂风卷走,如同他们即将消逝的生命,却在这一刻闪耀出永恒的光芒。 “又欠了你们一条命。” 弩手队长长叹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愧疚与感激,在呼啸的风雪中显得格外沉重。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内心被雪怪队员们的牺牲精神深深震撼,仿佛有一把重锤,狠狠敲击着他的灵魂。 “你们也帮我们带上了大姊。这不算什么。” 魅影轻轻拍了拍背上的霜星,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霜星的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 “比起让大姊孤零零地离开,能让她最后回到亲人身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 我们一定完成你们的托付。” 弩手队长声如磐石,话语裹挟着决心,在呼啸的风雪中稳稳传开。他神色凝重,目光如炬,重重地点头,脖颈间青筋微微凸起。话音刚落,便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准备接过霜星。 魅影并未立刻将霜星递出,身旁的雪怪队员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捧着一套特制的防具,动作急切。 “这个,护臂和防护装,你穿上。” 风雪肆虐,几乎将他的话语吞噬。 “这是?” 弩手队长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狂风掀起他的兜帽,露出疑惑的眼神。 “大姊长期施展源石技艺,身体冷得超乎常人想象,你要是直接触碰,根本承受不住。” 魅影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弩手队长听闻,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接过防具。双手麻利地穿戴过程中,金属搭扣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风雪中格外刺耳。穿戴完毕,他再次伸出双手,这一次,双手微微颤抖。当他从魅影背上接过霜星的瞬间,整个人猛地一怔。 “ 她 她好轻” 弩手队长声音发颤,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霜星的身躯,仿佛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毫无重量,让他手臂悬在半空,一时不知所措。 “法术掏空了她的身体。轻点,再轻点 别弄醒她。” 魅影眼眶泛红,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雪花,生怕一丝声响惊扰到霜星。 “你看她 看她睡得多熟啊。” 魅影嘴角微微上扬,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可笑容里却藏着无尽的哀伤。她的目光紧紧锁定霜星苍白的脸庞,仿佛要将这一幕刻进灵魂深处。 待幻影弩手们将霜星安置在特制的担架上,用厚实的兽皮裹好,魅影依旧伫立原地,凝视着霜星,久久不愿移开视线。她嘴唇翕动,轻声呢喃。 “再见了,大姊 我们会等你的。” 浓重的硝烟,如一层厚重的灰色帷幕,在四周缓缓飘荡,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压抑沉闷。幻影弩手们好不容易将霜星妥善安置在担架上,为首的队长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复杂的情绪,转身面向雪怪队员。 他的眼神坚定且庄重,右手有力地抬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手臂与身体形成一道刚劲的直线。此时,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听见他沉稳的声音在弥漫的硝烟中回荡。 “ 就这样。我们 先走一步。” 魅影身姿挺拔,如同屹立不倒的青松,毫不犹豫地回以一个同样庄重的军礼。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弩手队长,目光中既有对同伴的信任,也有赴死的决绝,声音虽被硝烟削弱,却清晰有力。 “是我们先走一步。” “总会再见面的,雪怪们。” 弩手队长放下手臂,目光深情地在每一位雪怪队员脸上停留,试图将他们坚毅的面容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希望这一天来得迟些。” 魅影微微仰头,避开队长的视线,嘴唇微微颤抖着。她心里清楚,在这残酷混乱的局势下,再次重逢或许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雪怪队员们如同雕塑般默默伫立,目光追随着幻影弩手们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弥漫的硝烟中,队员们依然保持着站姿,纹丝不动。周围弥漫的硝烟无声翻涌,仿佛在为这场悲壮的分别默默默哀悼,又似在铭记着他们彼此间深厚的情谊和坚定的誓言。 防线内,几盏破旧的煤油灯散发着昏黄而摇曳的光,灯光像被抽去力气般,只能在周围投下一圈圈微弱且不稳定的光晕,徒增几分压抑。雪怪小队的队员们,如遭雷击般呆坐在各自位置上,凝重的死寂像一层密不透风的茧,将他们紧紧包裹。唯有远处传来的枪炮声,沉闷而又间歇,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时不时重重地叩击着众人愈发紧绷的神经。 良久,年龄最小的队员浑身微微颤抖,喉结上下滚动,终于,带着哭腔和深深的恐惧,他嗫嚅道。 “ 我们要死了吗?” 话还未落地,泪水便如汹涌的潮水,夺眶而出,顺着沾满灰尘和血迹的脸颊,肆意流淌。 “乌萨斯粗口,你怎么就这点出息,说哭就哭?” 一个身形魁梧的乌萨斯队员,几步跨到年幼队员身旁,粗壮的手臂如蟒蛇般,一把勒住对方脖子。他双眼圆睁,脸上的胡茬随着愤怒的表情微微颤动,大声咆哮。 “就你这副模样,也配当雪怪?!” 年幼队员涨得满脸通红,像一只困兽般,双手疯狂地掰着对方的手臂,拼尽全力反驳。 “你眼眶都红透了,还敢说自己没哭?!” “我…… 我哪哭了! 难道你把大姐的话全忘干净了?!” 乌萨斯队员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神情颇为尴尬。他赶忙松开手,抬起那布满老茧、伤痕累累的大手,慌乱地胡乱抹了抹眼角,试图掩盖那还未干涸的泪痕。 佩特洛娃一直蜷缩在角落里,此时,她缓缓站起身,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说别哭。” “对!她说别哭…… 十多年前,冰天雪地中,她也是这样吼的!别哭!别掉一滴眼泪!因为我们还没打赢,根本不配哭!” 年幼队员越说越激动,双眼瞪得滚圆,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黑暗灼烧出一个窟窿。 “等我们赢了,等感染者能自由自在地走在这片大地上……” “我们自由了,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在广袤的荒野里,在无垠的雪地上,在堆满金黄麦垛的田野里,放声大哭!” 乌萨斯队员微微仰头,目光穿透这昏暗的灯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充满希望的未来。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陷入了深深的怀念之中。 昏黄的灯光下,队员们的脸庞被照得忽明忽暗,污垢、血迹与泪痕交织在一起,显得无比狼狈。但他们眼中跳跃的希望之火,却愈发炽热,在这冰冷残酷的防线内熊熊燃烧,仿佛要冲破黑暗,迎来黎明的曙光 。 佩特洛娃微微仰头,目光穿过防线内昏暗摇曳的灯光,思绪仿佛飘回到了多年前,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丝哽咽。 “明明大姊也一边说一边哭。” 她顿了顿,眼眶泛红,语气中满是自责与追忆。 “那时她才九岁啊。我们都比她要大好几岁,却还要靠一个孩子的支撑,才熬过了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唯有煤油灯偶尔发出 “噼啪” 的声响。乌萨斯队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的嘲讽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 “是啊,若不是大姊,我们早就死在那座矿场了。在永无尽头的黑暗里,是大姊一次次鼓励我们,带着我们寻找活下去的希望。” 年幼队员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带着一丝抽噎。 “我还记得,大姊瘦小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坚定地告诉我们,要活下去,要为自由而战……” 他的话语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众人记忆的闸门,一幅幅画面在眼前浮现着。 “如果这次……” 年幼队员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假设。佩特洛娃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大姊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这次,轮到我们为她守住希望,为所有感染者的未来而战。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大姊看到,我们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 和甲板上一样,到了晚上,乌提卡的塔顶也是个吹风的好去处。以前我常在那幻想地面上的生活有多幸福,后来我才明白,塔上的我被剥夺的只有自由,而大地上的更多人,他们除了自由,一无所有。 ——黑键 第233章 最后一战!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如同一束束炽热的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一旁正在精心准备装备的魅影身上。 她的手指,仿佛是灵动的精灵,在各式各样的武器之间轻盈地穿梭、跳跃。当她给手铳上好弹夹的那一刻,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骤然响起,那声响宛如一记清脆的鸣锣,在这片略显压抑的空间里突兀地炸开,瞬间打破了现场短暂得近乎凝固的宁静。 魅影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仿若两把锐利的寒芒,不紧不慢地从每一位队员的脸上一一扫过。她的声音坚定有力,犹如洪钟般沉稳,却又在不经意间裹挟着丝丝缕缕、如春风般轻柔的温情。 “兄弟姐妹们。” “我不像大姊那样长久地陪伴在大家身边,见证每一个朝夕。但这段并肩作战的日子里,你们毫无保留地接纳我,毫无怨言地帮助我,待我如同血脉相连的至亲。这份厚重的情谊,我将永远铭刻在心底,没齿难忘。” 魅影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仿佛一汪平静的湖水,往昔与大家一起冲锋陷阵、并肩战斗的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地清晰闪过。 “是你们,在那最黑暗、最艰难的时刻,伸出了援手,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 “二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杨格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往前跨出一大步,他的脸庞在那闪烁不定、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明暗交替,越发衬得神情格外诚恳,仿佛能看到他那颗赤诚的心在胸腔里跳动。 “你和大姊在咱们团队里,同样是不可或缺的主心骨。平日里,你不仅无微不至地照料我们的生活起居,还凭借着卓越的智慧和果敢的决断,带领我们一次次成功突破看似不可逾越的困境。虽说有时候,你对任务细节的要求近乎严苛,大家私下里难免会嘟囔几句,可也正是因为这份对细节的执着和严谨,每一次行动,咱们才能从枪林弹雨中全身而退,平安归来!” “哈哈哈哈” 队员们那原本紧绷得好似随时会断裂的神经,在这一瞬间,如同一根松开的弹簧,瞬间松弛了下来。几声爽朗、豪迈的笑声,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在防线内轰然回荡。 这笑声仿佛拥有着驱散阴霾的神奇魔力,原本弥漫在四周、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阴霾,被这笑声瞬间冲散。就连那冰冷刺骨、仿佛能冻住血液的空气,也在这笑声的感染下,悄然多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年幼的队员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此刻却已破涕为笑,那笑容纯真而动人。 “二姐,每次执行任务前,你都会不厌其烦、仔仔细细地检查我们的装备,对每一个细节的关注程度,比我自己还要上心好几倍!” 乌萨斯队员用力地点着头,他那粗糙得如同老树皮般的大手,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憨态可掬。 “可不是嘛!上次我受伤的时候,二姐你忙前忙后,眼睛都没合过几次。等我睡熟了,你才在一旁稍微眯一会儿。” 佩特洛娃迈着轻盈而优雅的步伐走上前,她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她轻轻地握住魅影的手,两人掌心相贴,温度相互传递。 “除了大姊她,你也是我们当之无愧的主心骨,只要有你在,大家心里就像有了定海神针,无比踏实。这次任务,咱们只要齐心协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一定能冲破重重阻碍,圆满完成任务!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我们坚信,只要有二姐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佩特洛娃的目光突然一转,定格在乌萨斯成员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带了吗?” 乌萨斯成员正擦拭着手中的斧头,听到这话,动作猛地一僵,眼神开始闪躲,神情慌张:“带什么 等等,不是不准带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试图用反问掩盖内心的忐忑。 佩特洛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不准行军的时候喝。但你藏在身上的,我还能不知道?” 她双臂抱胸,语气笃定。灯光在她脸上投下阴影,让这笑容愈发神秘。 “ 好。” 乌萨斯成员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抵抗。他极不情愿地伸手,从衣服内侧掏出一个破旧的酒壶,金属表面在灯光下泛着黯淡的光。 “就知道瞒不过你。” 年幼队员像只灵动的小兽,轻手轻脚凑到众人身旁,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鼻尖微微颤动,试探着小声问道。 “这是什么?” “酒呗!” 杨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年幼队员的脑袋,动作中满是兄长般的宠溺。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乌萨斯成员扬了扬下巴,打趣道。 “瞧见没?这可是老乌的心尖尖,平日里谁要是敢多看一眼,他保管跟人急眼,更别提伸手碰了。” “都这时候了,拿出来给大伙壮壮胆!” 佩特洛娃双颊因紧张和期待微微泛红,目光如炬,眼神里跳跃着渴望的火苗,双手不自觉地反复搓动,似乎想借此驱散内心的不安。 “我也想喝” 年幼队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结上下剧烈滚动,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的渴望。他伸长脖子,整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小手像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伸向酒壶。杨格反应迅速,像老鹰捉小鸡一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斩钉截铁。 “不成,你年龄没到啊!” “可,可我以前从来没喝过啊,我不想连味道都没尝过就……” 年幼队员声音越来越小,脑袋耷拉得快贴到胸口,脚尖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无意识地蹭来蹭去,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尾音还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魅影停下手中擦拭武器的动作,将武器轻轻放在一旁,目光如春风般柔和地扫过众人,开口说道。 “给他一点。” “二姐…… 行啊。喝一点。但可别喝太多,咱们还得匀着来。” 杨格一边说着,一边麻溜地掏出自己的水壶,金属水壶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光。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一时间,金属水壶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响,打破了防线内原本的沉闷。 “来来给我来点。” “别急别急呀,人人都有份!” “兄弟们,都喝一点,暖暖身子!” 队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热烈的讨论声瞬间在防线内回荡。年轻的脸庞上,或是带着期待的红晕,或是挂着故作镇定的笑容,气氛在这一瞬间被推向高潮。 “二姐给,这是你的。” 一名队员双手捧着水壶,毕恭毕敬地递到魅影面前,手臂伸得笔直。 “好的,谢谢了。” 魅影接过水壶,轻轻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滑落,一股暖意迅速蔓延至全身。昏黄的灯光洒在众人脸上,映照着一张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庞,那一口口酒,不仅驱散了身体的寒意,更点燃了众人心中熊熊燃烧的斗志 。 防线里,那盏伤痕累累的煤油灯奋力摇曳,昏黄的光在墙壁上投下重重叠叠、张牙舞爪的影子。喝过酒的队员们,脸颊红通通的,眼神里跳跃着炽热的火苗,仿佛即将喷涌的岩浆。 魅影身姿飒爽,站在队员们中间,宛如一面不倒的旗帜。她深吸一口气,高高举起手中的水壶,金属壶身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与此同时,她扯着嗓子,声音如洪钟般在狭窄的空间里激荡。 “兄弟姐妹们,让我们都举杯碰一下!” “好!” 回应她的,是雪怪队员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浪排山倒海,震得头顶的煤油灯剧烈晃动,昏黄的光影在众人脸上疯狂跳跃。所有人毫不犹豫,齐刷刷举起水壶,金属的光泽在昏黄灯光下熠熠生辉,恰似一面面耀眼的战旗,猎猎作响。 “敬大姊和大老爹。” 魅影目光深邃,饱含敬意与眷恋,声音仿佛带着穿透风雪的力量,在防线内久久盘旋,直抵每个人的心田。 “敬霜星和爱国者!” 其他队员齐声高呼,声音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洪流,冲破防线,与远处轰鸣的枪炮声激烈碰撞,好似要向整个世界昭告他们的忠诚和无畏的决心。 魅影微微顿了顿,目光如炬,从每一位队员脸上扫过,眼神里满是关切和期待。 “兄弟们,二姐我没有别的奢望,只盼着你们做英勇无畏的勇士,而非壮烈牺牲的烈士!干杯!” “干杯!” 队员们异口同声地怒吼,随后仰起头,将水壶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水如湍急的溪流,顺着嘴角肆意滑落,打湿了衣襟。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的个体,而是一支团结一心、勇往直前的钢铁之师,坚不可摧。 放下水壶后,队员们两两对视,眼神交汇间,坚定与信任愈发浓烈。 防线外,枪炮声愈发密集,好似狂风暴雨;而防线内,雪怪队员们的热血,在这一刻沸腾到了顶点,随时准备迎接生死之战 。 “所有人,限你们三分钟之内抵达指定战斗地点!” “明白!” 放下水壶,短暂的激昂氛围迅速被凝重取代。队员们默契十足,没有多余言语,迅速分散开来,各自奔赴防御岗位。魅影穿梭在队伍中,锐利的目光如扫描仪一般,细致检查每个人的装备。 战前誓师的激昂话音刚落,雪怪小队的队员们瞬间如猎豹般四散开来,奔赴各自的战斗岗位,动作一气呵成,默契十足。 佩特洛娃手脚并用,迅速攀上了望塔。狂风裹挟着沙石,如锋利的刀刃般刮过她的脸颊,割出一道道红痕,她却浑然不觉。她的双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握住望远镜,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远方的每一寸土地,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西北方向暂无异常,大家保持警惕!” 她通过通讯器冷静传达,声音低沉却清晰,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与此同时,乌萨斯队员带着年幼成员,在防线前沿争分夺秒地布置陷阱。寒风呼啸,乌萨斯队员呼出的气瞬间化作白色雾团。他们将尖锐的地雷用力插入冻得坚硬的地面,随后用枯草和碎石精心伪装,每一个陷阱的间距都经过精确计算。 “小家伙,手脚麻利点,千万别给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乌萨斯队员一边叮嘱,一边用脚使劲夯实脚下的泥土,溅起的尘土在他身旁飞扬。 魅影身姿矫健,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队伍中间迅速穿梭,逐一检查队员们的装备。她快步来到杨格身旁,伸手用力拍了拍他胸前的防护甲,金属碰撞声清脆响亮。 “这可是关乎你性命的东西,半点都不能马虎。” 说完,她又蹲下身子,手指快速检查武器的保险装置,眼神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紧张气息。 突然,佩特洛娃的声音通过通讯器,带着几分急促和紧张传来。 “注意!东北方向出现大批敌人,正快速向我们逼近!” 魅影立刻回应,声音坚定有力。 “各小组注意,按原定方案行动!让龙门的那群狂傲的警察们见识一下我们雪怪的血性!” “是!” 队员们瞬间如幽灵般隐蔽起来,手中的武器被握得紧紧的,指关节泛白,呼吸声也变得极为微弱。 ————————————————— 在乌提卡的时候,每一天都过得很慢,到了罗德岛以后,一年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了觉得时间变快了,这大概就是生活比以前幸福的证明。 ——黑键 第234章 阿米娅的抉择 夜幕犹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向大地,将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死寂之中。包围圈的前沿,刺骨的寒风如同一头猛兽,在旷野上横冲直撞,发出阵阵嘶吼,吹得人脸颊生疼。阿米娅和陈并肩伫立在队伍后方,凝望着眼前如钢铁长城般严阵以待的阵线。 “你认识这些感染者?” 陈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前方,声音冷峻而低沉,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她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腰间的赤霄剑在黯淡的月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寒光,随着狂风肆意舞动的衣袂,更添几分威严。 阿米娅身形娇小,在狂风的肆虐下,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红痕。听到陈的问话,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是的,陈长官。” “但这最后一场战斗必须现在打响。” 陈的话语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重重地砸在阿米娅的心头。 阿米娅内心犹如翻江倒海,痛苦与纠结交织。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澄澈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舍与犹豫。 “我们有得选吗?” “我们可能别无选择。” 陈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无奈与苦涩。她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指向不远处,寒风将她的袖口高高掀起。 “看看你的身后。现在的他们甚至没有刻意隐藏自己。” 阿米娅缓缓转过头,顺着陈手指的方向望去。在朦胧的夜色中,几个身着黑色雨披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鬼魅般阴森。狂风卷动着他们的雨披,发出猎猎声响。 “黑色雨披。”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而苦涩,仿佛被这寒冷的夜风瞬间吞噬。 “所以,我们必须要和他们战斗。” 陈的语气愈发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着阿米娅的内心。 “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不这么做,我们就会落下把柄,把特殊部队强行拉来压制雪怪小队的行为也会变得毫无说服力。” 说到这里,她猛地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不过,你有没有可能劝服他们投降?” 阿米娅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绝望。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坚定。 “只要他们的身后还有感染者……他们就不会投降。他们为了保护同伴,为了感染者的未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绝不会轻易放弃。在他们心中,自由和尊严,远比生命更加重要。” 陈闻言,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明显。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那里,敌人的身影影影绰绰,仿佛随时都会发动攻击。 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旗帜疯狂舞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却怎么也吹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凝重。一场惨烈的大战,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触即发 。 天地间一片昏黄,凛冽的狂风如同一头挣脱牢笼的猛兽,在战场边缘横冲直撞,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要将世界撕裂。飞沙走石漫天飞舞,模糊了远处严阵以待的阵线,也为这片即将爆发激战的区域,蒙上了一层更加压抑的阴霾。 陈转过身,面向阿米娅,狂风肆意地吹乱了她的头发,却无法掩盖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与柔和。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尽量放得平缓,试图盖过呼啸的风声。 “ 阿米娅,我不会逼你们参与战斗。接下来的战事,将是一场无比残酷的生死较量,我不愿看到你们置身于这危险之中。” 阿米娅身姿虽然娇小,却站得笔直,宛如一棵在狂风中挺立的白杨。她紧紧攥着胸前罗德岛的徽章,徽章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迎着陈的目光,她的声音清脆且坚定,如同穿透云层的钟声。 “抱歉,陈长官。但是 但是我们会见证。”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了她的喉咙,目光缓缓扫过身后严阵以待的罗德岛干员们。 “近卫局为了龙门,始终英勇无畏地奋战,这份功绩,无人可以抹杀。你们顽强抗击侵略者,用鲜血和生命守护了这座城市。如今,我们罗德岛也要以自己的方式,助你们一臂之力,对抗那些特殊部队。而对于我们而言,每一场感染者参与的战斗,都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与抗争,我们必须铭记每一场,绝不能让这些牺牲被遗忘。” 陈静静地凝视着神情严肃的阿米娅,狂风如同顽皮的孩子,撩动着她耳际的发丝。在这一刻,陈仿佛透过阿米娅坚定的眼神,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燃烧的火焰,那是对正义的执着追求,对感染者命运的不懈抗争。陈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这笑容里,饱含着对阿米娅的欣赏,以及历经战火洗礼后的疲惫与释然。 “阿米娅。” “陈长官?” 阿米娅微微仰头,澄澈的眼眸中满是疑惑,狂风掀起她的裙摆,如同翻动的战旗。 “战斗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呼啸的风声中清晰可闻。 “抛开这弥漫的硝烟,抛开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的隔阂,就像普通朋友一样。” “可,可我是感染者” 阿米娅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几分不安与惶恐。过往遭受的歧视与偏见,如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疤,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让她在面对陈的邀约时,本能地感到不安。 陈轻轻向前一步,伸出手,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充满力量。 “不用在意。煌和星熊同样不会在意。这场战争太过惨烈,感染者也好,龙门人也罢,大家都在战火中失去了太多。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们都该从这场噩梦中走出来,放下仇恨与偏见,坐在一起,享受一顿安宁的饭食。” 阿米娅伫立在风中,娇小的身躯仿佛随时会被狂风卷走,可她的目光却异常坚定,遥望着战火弥漫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 “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扞卫尊严与生存权利的战斗。” 她的声音被狂风撕扯得断断续续,但那份坚毅,却穿透呼啸的风声,清晰可闻。顿了顿,她微微仰头,睫毛在纷飞的沙砾中不住颤动。 “然而,对龙门而言,这无疑是一场全面爆发的战争。战争,从来都是这般残酷无情,将无数人的命运卷入深渊。” 陈单手紧紧撑着赤霄剑,剑身深深扎进沙地之中,溅起一圈飞扬的尘土。她的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眼中满是疲惫与愤怒,死死盯着远处影影绰绰的敌人。 “但是,那个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并不在这里。” 她咬着牙,话语里的愤怒仿佛燃烧的火焰,却又被这冰冷刺骨的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刹那间,两人陷入了一片死寂。狂风在耳边疯狂地咆哮,远处的枪炮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许久,陈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同夜空中的寒星,落在阿米娅身上。 “我想,有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告知你们 ——”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目光深邃而复杂,似是藏着无尽的秘密。 “—— 但绝不是现在。” 阿米娅心领神会,郑重地点点头,纷飞的发丝肆意地狂舞着,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舞动。 “没错,不是现在,陈警官。” 这一刻,无需过多言语,两人的目光交汇,便达成了默契。他们心里都清楚,在这瞬息万变、生死攸关的战场上,每一秒都无比珍贵,有些秘密,不得不暂且深埋心底。 狂风依旧在战场外围肆虐,发出如鬼哭狼嚎般的尖啸,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奏响序曲。与陈交谈过后,阿米娅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正在规划布局的博士走去。她的发丝凌乱地飞舞着,衣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又艰难。 “博士”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纠结。 博士听到呼唤,立刻放下手中的终端。他的目光中满是关切,毫不犹豫地轻轻抱住阿米娅,就像抱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不想看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在呼啸的风声中,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进阿米娅的心田。 “ 嗯。” 阿米娅将头深深埋进博士的怀里,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与安心。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博士的衣角,仿佛在这残酷冰冷的世界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 博士欲言又止,目光越过阿米娅的肩头,望向远方战火纷飞的战场,那里硝烟滚滚,预示着一场惨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但就像在切城废城时那样”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坚定,提醒着她们曾经共同经历过的艰难与抉择。 “ 对。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原本的迷茫与挣扎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狂风肆意地吹乱她的头发,却无法动摇她眼中的坚定。 “我必须要 亲眼去看。”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狂风的喧嚣中,却清晰有力,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决心。 博士凝视着阿米娅,眼中满是鼓励与支持。他轻轻拍了拍阿米娅的肩膀,传递着力量与信任。 “我陪你。” 在狂风的呼啸声中,两人紧紧相依,准备一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残酷考验,身影在昏黄的天色下,显得渺小却又无比坚毅。 ————————————————— 博士,不要责备我对于你们高尚的事业不感兴趣。实际上,我成为深海猎人的理由也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高尚。深海猎人背负着沉重的使命,但于我,我只是认为这样的生活更加适合我,仅此而已。 ——归溟幽灵鲨 第235章 煌的愤怒 防线里,一盏破旧的煤油灯在墙面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灯芯时不时发出 “噼啪” 爆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而紧张不安。 完成战前准备后,几个雪怪小队成员围聚在墙角,短暂的交谈,为这压抑的氛围带来一丝喘息之机。 “原来喊大姊…… 不是因为年龄!我怎么到现在才知道?” 年幼队员眼睛瞪得滚圆,听完前辈们的讲述,脸上的惊讶瞬间转为恍然大悟。他激动地向前半步,溅起的灰尘在昏黄灯光下飞舞。 旁边的队员笑着伸出宽厚的手掌,“啪” 地一声拍在年幼队员后脑勺上,这一巴掌看似用力,实则带着亲昵。 “得了!不管为啥,这称呼你必须得叫。你才三岁的时候,瘦得跟个小猫似的,走路都摇摇晃晃。要不是大姊悉心照顾,你早就没了。” “嘁!” 年幼队员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脑袋一扭,耳朵都微微发红,故意摆出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 那队员双手抱胸,眉头一皱,佯怒地提高音量。 “你饿肚子的时候,是谁省下面包分给你?是谁把自己那份汤匀给你?现在翅膀硬了,连前辈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个…… 这个是两码事,那个…… 那个又不一样!” 年幼队员涨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微微凸起,结结巴巴地反驳。他眼神游移不定,一会儿瞅瞅地面,一会儿瞟向旁边,就像一只被逮住的小兽,模样滑稽又可爱,逗得周围队员哄堂大笑。 防线内,昏黄的煤油灯不安分地摇曳着,将佩特洛娃的身影扭曲拉长,在粗糙的墙面上晃来晃去。她嘴角忽然浮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俏皮与怀念,随后身子一斜,慵懒地靠在墙上,缓缓开口。 “说来,真是让人忍俊不禁,我突然想起罗德岛那些人。” “想他们做什么?” 一名队员满脸疑惑,手中擦拭武器的动作顿住,眉头紧紧拧成了个疙瘩,额头上的皱纹仿佛一道道沟壑。 佩特洛娃目光迷离,思绪好似被拉回到与罗德岛众人相处的瞬间,语气中满是回味。 “那个浑身像裹着一团火,热气腾腾的猫耳女孩,当时可起劲了,拍着胸脯嚷嚷着要和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在昏黄的灯光下轻轻张开,光影在她指尖调皮地跳跃。 “太遗憾了,最终没喝成。瞧她那大大咧咧、豪爽的模样,酒量肯定差不了。要是真和她一起撒开了闹,保准热闹非凡。” “但那只小兔子,年纪应该没到能喝酒的岁数?” 另一名队员眼睛微微瞪大,饶有兴致地接过话茬,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 “她多大?十六?十七?” 佩特洛娃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神色,睫毛在昏黄灯光下微微颤动。片刻后,她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说道。 “也就十四岁左右。别看她努力模仿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着那些成熟的话,可一举一动间,还是藏不住孩子的青涩。” “和大姊那时候 一样啊。” 雪怪队员听后,神色一黯,不禁感慨道,语气中饱含着深深的怀念,声音微微发颤。 短暂的沉默笼罩众人,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佩特洛娃率先反应过来,猛地举起拳头,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希望。 “祝他们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队员们纷纷响应,攥紧的拳头在空中挥舞,声音一个比一个洪亮,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防线。 “唔,呃 说到做到!” 年幼队员涨红了脸,最后跟着喊了一句,声音还有些稚嫩,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却丝毫不减气势。喊完后,大家相视一笑,战前的紧张氛围,在这充满期许的呼喊中,悄然得到了缓解。 龙门郊外的旷野,狂风裹挟着黄沙,如汹涌的浊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残阳似被风暴侵蚀的伤口,流淌出刺目而妖冶的血光,将大地染得一片猩红。九裹挟在撤离的队伍中,凌乱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宛如挣脱束缚的精灵。忽然,她脚步顿住,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缓缓回过头。目光穿透飞扬的尘土,死死凝视着远处雪怪小队坚守的防线。 “龙门人理应比他们还要齐心。” 九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锐利的匕首,在呼啸的风声中划破沉闷。她的眼神复杂,既有对雪怪小队的敬佩,又隐含着对龙门现状的失望与不甘。 “快走,别看了。雪怪小队最多也就拖延一时。” 身旁的整合运动成员,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手上的温度带着几分关切,话语里却满是催促。 九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燃烧的火焰。 “你不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可贵?为了保护身后的感染者,不惜直面死亡,他们的勇气,值得我们每个人铭记。” “如果我们没命了,那他们岂不是白干?” 另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焦急地跺脚,溅起一片尘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我们活下去,他们的牺牲才有价值!” “按幻影弩手的说法,切尔诺伯格我们确实回不去了。我们得前往新的据点。” 一位年长的整合运动成员,脚步沉重地走上前,神色凝重,声音沙哑,仿佛承载着无数的无奈。 九沉默不语,目光依旧呆滞地望着雪怪小队的方向,思绪如脱缰的野马,飘向远方。见她这副模样,身旁的整合运动成员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不关心新据点在哪儿?” “不管是哪里,我会和你们一起走。” 九回过神来,眼神中透露出决然,语气坚定得如同磐石,不容动摇。 “哎。你们龙门人,和我们没啥区别啊……本来还盼着龙门能善待你们,没想到和乌萨斯一样冷漠无情。” 一位整合运动成员苦笑着摇头,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话语里满是失望,连声音都透着一股无力感。 “感染者在哪都一样。” 九微微摇头,发丝随着动作狂乱地舞动,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和悲凉,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你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位成员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九望向远方,天边的残阳正一点点被黑暗吞噬,仿佛象征着他们曾经美好的幻想也在逐渐破灭。 “人是会变的。经历了这么多生离死别,我才明白,在偏见和歧视面前,所有感染者的命运都是紧紧相连的,我们只能相互扶持,才能在这残酷的世界里求得一线生机。” 风声依旧在耳边如野兽般咆哮,撤离的队伍缓缓向前移动,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如同一片沉重的阴霾。 九深吸一口气,风中夹杂着硝烟和尘土的气息,她转身跟上队伍的步伐。在血色残阳的映照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朝着未知的新据点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命运的刀刃上 。 的作战服紧紧贴在身上,被汗水浸透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她一头利落的长发此刻凌乱不堪,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划过满是灰尘的脸颊。 “是雪怪吗?那些是雪怪吗?” 她一边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嘶吼,声音沙哑又急切,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脚步急促,带起大片尘土,整个人如同裹挟在黄色的烟雾之中。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双腿交替频率越来越快,肌肉紧绷,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当她终于赶到战场前沿,一幅惨烈的画面映入眼帘。雪怪小队队员与近卫局警员杀作一团,金属武器碰撞声、喊杀声、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雪怪队员们浑身散发着决绝的气势,近卫局警员们也毫不退缩,刀光剑影中,鲜血四溅,伤者不断倒下。 “是雪怪!是 是雪怪没错!雪怪 雪怪!这群雪怪怎么这么倔?!” 煌气得眼眶通红,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明白雪怪小队成员对自由和尊严的执着,可眼前的自相残杀让她痛心疾首。 刹那间,煌如同一道赤色的闪电,朝着战场中央冲去。她体内的源石技艺剧烈涌动,皮肤表面浮现出明亮的橙色纹路,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围的空气都因高温而扭曲。 “可恶,可恶!别死!别送死啊!!” 她的呼喊声震耳欲聋,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等我过来,我能救你们,我带你们走 带你们走!为什么像你们这样的感染者也要死在这里?!” 每一句呐喊都饱含着愤怒与不甘,她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试图唤醒那些被仇恨蒙蔽的人。随着她不断逼近,周围的战斗似乎都受到影响,一时间,不少人的动作都微微一滞,但战斗的浪潮很快又汹涌起来。 煌不顾一切地冲向人群,双手挥舞,试图隔开双方,阻止这场悲剧继续上演 。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 “嗖!” 声划破嘈杂。数枚弩箭裹挟着凛冽的杀意,如夜空中的流星,撕裂炽热的气流,闪电般射向雪怪小队队员。 “!!!”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众人的瞳孔瞬间骤缩,脸上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变化,血花便已在几名雪怪小队队员的胸口绽放。他们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后像被狂风折断的枯木,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在滚烫的地面上迅速蔓延,与扬起的尘土混在一起,形成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泥。 “谁!” 煌如遭雷击,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因巨大的惯性剧烈摇晃,险些摔倒。她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点燃。顺着弩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在一处高耸的断壁残垣上,几名身着灰黑色斗篷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们宛如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魔,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罗德岛的干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首的灰蓑身材瘦削,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他微微抬起头,兜帽下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幽光,声音冰冷刺骨,如同万年冰川断裂时发出的轰鸣,不带一丝感情。 煌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像钳子一般紧紧握住电锯,用尽全身力气拉动启动装置。 “嗡 ——” 电锯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锯齿高速旋转,与空气剧烈摩擦,迸射出耀眼的火花,带起一阵凌厉的狂风。 “这句话 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们!” 她仰天长啸,身上的源石技艺光芒愈发耀眼,炽热的气息如同汹涌的岩浆,向四周扩散开来。周围弥漫的尘土被这股热浪裹挟,形成一个个小型的龙卷风。此刻的煌,就像一位从战火中诞生的战神,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望而生畏,随时准备向敌人发起致命的冲锋 。 ————————————————— 听,茫茫的万物之主,在黑暗中,喃喃自语让我猜一猜,博士,比起现在的我,你或许更喜欢过去的我?实际上,我也挺喜欢那个我,纯粹并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 ——归溟幽灵鲨 第236章 神秘黑衣人 为首的灰蓑宛如一尊黑色的雕像,稳稳地伫立在高耸的断壁之上,狂风呼啸,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他微微前倾着身子,阴影笼罩在脸上,让人看不清表情,唯有那一双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光。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种鲁莽的行为,会在龙门和罗德岛之间划下一道难以弥合的裂痕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好似从九幽地狱传来,裹挟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我不在乎!” 煌暴喝一声,双手如钢铁般紧紧攥住电锯,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电锯捏碎。她猛地仰起头,目光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高处的灰蓑,眼中燃烧的愤怒火焰,仿佛要将整个天空点燃。 “我们罗德岛始终坚守的信念,就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感染者!”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宛如洪钟鸣响,在这充斥着战火与硝烟的战场上久久回荡。 “包括敌人?” 灰蓑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笑声如夜枭啼叫,刺耳又阴森,在滚烫的空气中肆意回荡。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煌,那姿态仿佛是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在审视着微不足道的蝼蚁。 “罗德岛不在意他人的身份!” 煌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地面因她的动作而微微震颤。刹那间,她身上的源石技艺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剧烈闪烁,炽热的气息裹挟着强大的气场,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周围的尘土被这股热浪卷起,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漩涡。电锯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发出低沉的嗡鸣,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在我们心中,只要是感染者,只要身处绝境,就都是我们必须伸出援手的对象!你们这群懦夫,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卑鄙的弩箭残杀他们,这种令人不齿的行径,才是破坏龙门与罗德岛关系的罪魁祸首!” 她的声音激昂澎湃,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愤怒与正义,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连肆虐的狂风都似乎被这股气势压制,短暂地停滞了。 灰蓑的瞳孔瞬间一缩,如同被人狠狠击中要害,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霾。他身后的同伴们也被煌的气势所震慑,不自觉地微微挪动脚步,手中的武器在慌乱中握紧,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战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剑拔弩张,一场惊心动魄的新交锋,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触即发。 煌身后,雪怪小队成员们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个个呆立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大猫猫?” 杨格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浓浓的惊愕与怀疑。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煌,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自加入雪怪小队以来,他们便如同过街老鼠,在各方势力的围追堵截下艰难求生,遭受着无尽的歧视与追杀。 在他们的认知里,外界几乎所有势力都将他们视为敌人,从未想过罗德岛的干员会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站在他们这一边。 “雪怪们,你们赶紧往后走!” 煌没有回头,全身紧绷如弦,双眼如同一对燃烧的火炬,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灰蓑。手中的电锯疯狂地旋转着,锯齿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声,连脚下的地面都跟着微微颤抖。 “可是” 杨格欲言又止,目光在煌坚定的背影和灰蓑等人冰冷的身影之间来回游移。周围,近卫局警员的喊杀声一阵高过一阵,犹如汹涌的潮水,似乎要将他们彻底淹没。 远处,不时有零星的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来,重重地扎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尘土。在这危机四伏的局势下,杨格实在难以相信,煌会在这局势胶着的关键时刻,毫无保留地选择帮助他们。 过去无数个日夜,雪怪小队都在与外界的歧视和追杀做斗争,早已习惯了孤立无援。这份突如其来的援手,让杨格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双腿像是被灌了铅,脚步不自觉地踌躇起来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起地上的沙石,打在众人脸上,更添了几分紧张与压抑的氛围。 煌浑身被源石技艺散发的炽热光芒笼罩,身后蒸腾起滚滚热浪,她猛地回过头,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圆睁,目光如炬。 “不要什么可是了!” 她的声音犹如雷霆般炸裂,硬生生地穿透嘈杂的战场。 “赶紧走呀!” 杨格被这吼声震得身形一颤,眼神里仍残留着一丝犹豫与惊愕。他身旁,雪怪小队成员们瑟缩着身子,被这混乱的局势吓得不知所措,脚步迟迟无法挪动。此时,一支弩箭擦着杨格的耳畔飞过,尖锐的破空声让他瞬间回神。 “愣着干什么!” 煌见众人还未行动,心急如焚,一边挥动手中电锯,逼退试图靠近的敌人,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 “趁现在,快走!” 炽热的气浪随着她的动作四处扩散,周围的敌人被这股热浪逼得连连后退。 杨格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转身朝队员们喊道。 “听她的,撤!” 雪怪小队成员们这才如梦初醒,在杨格的带领下,互相搀扶着,朝着后方奔去。煌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紧绷的神经却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电锯舞得愈发凌厉,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为雪怪小队争取着撤离的时间 。 灰蓑们宛如一群隐匿在黑暗中的幽灵,藏身于高处的残垣断壁之间,他们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与弥漫四周的硝烟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灰蓑微微俯身,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询问。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急切,时刻警惕地看向正在全力掩护雪怪小队撤离的煌。此刻的煌,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火,在混乱的战场上奋力拼杀,为雪怪小队开辟出一条逃生通道。 队长宛如一尊冷酷的雕像,伫立在一处高耸的断壁之上,狂风将他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仿佛一面黑色的战旗。他的眼神犹如寒夜中饥饿的孤狼,散发着幽冷的光,死死地锁定煌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既然她执意要这样的话……”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好似生锈的齿轮在摩擦,话语间,缓缓举起手中的弩。金属质地的弩身泛着森冷的寒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那就将她和敌人一起抹杀掉。”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决定的只是一只蝼蚁的命运。 “明白。” 其他灰蓑齐声应道,声音低沉而整齐,宛如夜枭的啼叫。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地举起弩箭,箭头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犹如死神的镰刀。随着队长一个隐晦的手势,灰蓑们迅速如鬼魅般散开,借助周围的废墟作为掩体,灵活地穿梭其中,从不同角度将煌纳入射程。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得近乎实质的杀意,每一丝空气都仿佛被这股杀意冻结。只要队长一声令下,无数弩箭便会如雨点般迅猛地射向煌,将她瞬间淹没在这致命的箭雨之中,让她生机全无 。 就在灰蓑队长手臂高高扬起,即将下达射杀煌的命令时,一道冰冷刺骨,带着强烈嘲讽意味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径直蹿出,瞬间穿透嘈杂的战场,在他耳畔炸响。 “就这样针对一群感染者,你以为很光荣吗?” “!!!” 灰蓑队长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颤,原本扬起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他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挤压,变成了针尖大小。极度的惊愕与警惕,瞬间将他的心脏紧紧攥住,让他几乎窒息。出于本能,他的右手闪电般摸向腰间的武器,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回过头。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身形修长、浑身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黑衣人。黑衣人宛如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全身上下被一层神秘的气场紧紧包裹。一张雕刻精美的面具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的面庞,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这双眼睛散发着冰冷而犀利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人望而生畏。 “我来跟你们打。” 黑衣人话音未落,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划破空气。他的右臂肌肉在刹那间高高隆起,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随着身体的全力带动,一记刚猛无匹的直拳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向着灰蓑队长的腹部迅猛砸去。空气仿佛不堪重负,被这一拳生生撕裂,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撞击哀鸣。 灰蓑队长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躲避动作,这记饱含力量的拳头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腹部。刹那间,他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汹涌袭来,仿佛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着后方急速飞出。 “轰” 的一声巨响,灰蓑队长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断墙上。墙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剧烈颤抖,无数碎石簌簌落下,扬起漫天的尘土。 周围的灰蓑们见状,先是惊愕地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但他们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反应过来。几乎在同一瞬间,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弩箭,将黑衣人紧紧围在中间。 弩箭上的寒光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不定,仿佛无数双来自死神的眼睛。然而,黑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双脚稳稳地站立在原地,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如同汹涌的潮水,让灰蓑们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一时之间竟不敢轻举妄动。 “哼,来啊!” 黑衣人冷冷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挑衅。这简短的两个字,仿佛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瞬间点燃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一场更为激烈、惊心动魄的战斗,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触即发。 ————————————————— 你想听我唱歌?我当然可以满足你。但很遗憾,歌唱对我们有着更为特殊的意义,你却因为不是我们的一员而无法体会。博士,博士,我真烦恼,我有许多东西想要与你分享,我该如何传达给你? ——归溟幽灵鲨 第237章 最后的突袭 然而………… 灰蓑队长猛地抬手,宽大的衣袖“唰”地展开,拦住了身后那些正要张牙舞爪冲上前的同伴。 他双眼圆睁,两道目光如利剑般直直地射向黑衣人,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压抑的愤怒在眼中翻涌。 “阁下为何要无故阻拦我们?” 声音低沉沙哑,仿佛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在呼啸的风声中,透着十足的压迫感。 “没有为什么。” 黑衣人回应得极为干脆,声音冰冷刺骨,宛如万年冰川断裂时发出的声响,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狂风猛地掀起ta的衣角,衣角如黑色的火焰肆意舞动,让ta周身神秘气息愈发浓烈,仿佛来自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灰蓑队长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如扫描仪般,在黑衣人身形上快速扫视,不放过任何细节。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思索片刻后,再次开口,语调刻意放缓,却暗藏锋芒。 “那敢问阁下又是何方人物?”此刻,他的心中飞速盘算着,只有搞清楚对方来路,才能在这场对峙中占据主动,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我只不过是一个路过的苦命人罢了。” 黑衣人声音沙哑低沉,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磨砺,话语间似有若无地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沧桑。这句话,在呼啸的风声中悠悠飘荡,如同来自遥远的神秘之地,多了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让人捉摸不透。 灰蓑队长冷哼一声,鼻腔中喷出的气息好似两道白雾。他向前踏出半步,脚下的沙石被踩得“嘎吱”作响,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鸷的冷笑。 “难道阁下一人不怕和龙门结怨吗?”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灰蓑们瞬间精神一振,手中的弩箭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森冷的光,仿佛随时都会射出,将黑衣人置于死地。 “呵……这有什么可怕的。” 黑衣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笑声在狂风中回荡,透着无尽的不屑。就在这一瞬间,ta的身形微微一动,一股强大的气场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这气场强大得让人窒息,仿佛根本不把灰蓑队长的威胁放在眼里。 灰蓑队长的目光在黑衣人和远处正在撤离的雪怪小队之间来回游移,内心激烈地挣扎着。权衡再三,他咬了咬牙,决定退让一步。 “既然阁下执着于此,那我们今天就井水不犯河水。” 灰蓑队长提高音量,声音盖过了风声,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甘。说罢,他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灰蓑们大声下令。 “所有人全都后撤!” 命令一下,灰蓑们虽心有不甘,但训练有素的他们还是迅速做出反应。众人一边警惕地盯着黑衣人,手中的弩箭依然保持着随时射击的姿态,一边缓缓向后退去。 他们的脚步踏在满是沙石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空旷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一名年轻灰蓑,握着弩箭的手因不甘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凑到队长身旁,压低声音嘟囔。 “队长,就这么算了?”话语里满是愤懑与不解。 灰蓑队长脚步顿住,兜帽下的双眼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声音冰冷如霜。 “嗯,如果他想的话……” 目光紧锁黑衣人,他抬手指了指对方。 “我们这些人马可能都不够他打的。” “!?!?” 年轻灰蓑瞪大眼睛,满脸震惊,目光在队长和黑衣人之间来回切换,似乎难以相信这番话。但队长严肃的神情,让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走,还有任务在等着我们呢。” 灰蓑队长不再停留,转身继续后退,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年轻灰蓑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回过神,低声应道。 “……是。” 随即快步跟上队伍。风沙越来越大,灰蓑小队的身影在昏黄的尘雾中渐行渐远,而黑衣人依旧如雕塑般伫立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 …………………… 残阳如血,仿佛被战火点燃,将整个战场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硝烟似狰狞的魔影,在空气中张牙舞爪,肆意翻涌。近卫局和罗德岛组成的联合部队,宛如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向着雪怪小队的防线发起最后的冲锋。 脚步声、轰鸣声、喊杀声交织成一曲死亡乐章,震颤着大地,连空气都随之扭曲。 战斗伊始,雪怪小队凭借坚固的防线,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轻重武器交织的火力网密不透风,一道道炽热的火舌从防线后疯狂喷射而出。 刹那间,冲锋队伍中血花四溅,冲在前列的士兵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接连倒下。但后续人员毫无惧色,踏着战友的血迹,顶着枪林弹雨,一边高声呼喊,一边奋勇向前。 然而,风云突变,没过多久,进攻的节奏陡然放缓,直至彻底停歇。 “特殊部队停止进攻了?不,他们好像撤退了?” 一名近卫局队员手忙脚乱地放下望远镜,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战场上硝烟弥漫,影影绰绰间,整合运动的特殊部队正秩序井然地向后撤离,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重的烟雾之中。 “似乎是把主动权交给我们了。” 另一名队员紧咬牙关,腮帮子鼓得老高,狠狠地啐了一口,地上瞬间扬起一片尘土。 “这是要凸显下龙门的执法力量?他娘的,还真是被彻底看低了啊!” 有人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双眼瞪得滚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在他们心中,雪怪小队的这一行为,无疑是对龙门实力的公开挑衅与轻蔑。 “算了。各位,最后一波进攻了。别辜负市民和陈sir的期望。” 指挥官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怒火。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洪钟鸣响,在战场上回荡。 “让他们看看,让这些整合运动明白龙门的实力!让所有感染者都再也不敢冒犯龙门!” 一名队员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武器,发出激昂的怒吼,脸上的肌肉因激动而扭曲。 “冲啊!” 刹那间,近卫局队员们的呼喊声响彻云霄,震得周围的空气嗡嗡作响。他们宛如一头头被激怒的猛兽,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向着雪怪小队的防线全力冲刺。 残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一道道坚毅而修长的影子,仿佛预示着这场战斗的最终结局 。 每一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斗志,脚下的土地被踏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扬起的尘土如同一团团浓烈的烟雾,为这场决战增添了几分悲壮的色彩。 近卫局士兵们气势汹汹,如潮水般向雪怪小队防线扑来,浑然不知雪怪小队并未如他们所想的那般撤退,而是蛰伏在防线后方不远处,一场突袭即将上演。 “150米……” 在一处隐蔽的制高点,魅影紧紧贴着冰冷的狙击枪,一只眼睛透过瞄准镜,瞳孔随着近卫局士兵的逼近微微收缩,口中不紧不慢地报着双方之间的距离。声音低沉冷静,在一片死寂的战壕里清晰可闻。 “哈……” 战壕里,雪怪小队队员们个个紧绷着身体,手中武器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紧张的情绪如同无形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对即将到来战斗的紧张,也有视死如归的决绝。 “100米……” 魅影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倒计时的钟声,让战壕里的气氛愈发凝重。 “幻影弩手们,可别让我们失望啊。一定要把大姊送回老爷子身边她没多少时间了。最后的时间里和老爷子一起过,大姊。” 佩特洛娃蹲在战壕角落,嘴唇微微颤动,声音轻得如同蚊蝇,却饱含着深切的期盼。她的目光越过重重障碍,似乎看到了大姊与老爷子团聚的画面。 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的队员猫着腰,快速来到她身旁,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也没多少时间了?” 他的脸上蒙着一层尘土,唯有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安排完了?” 佩特洛娃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反问道。 “全部都做好了。让我们把这条命还了。” 队员坚定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壮。 佩特洛娃闻言,郑重地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好,过会就让他们见识一下,由乌萨斯最伟大的战士博卓卡斯替训练,由乌萨斯最冷的梦魇带领的小队,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寒夜中的惊雷,在队员们心间炸响。 “明白!” 众人压低声音回应,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力量。 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出击的那一刻,准备给近卫局来个措手不及的突袭 。 ————————————————— 我能感觉到,过去将我包裹住的疯狂,与你们试图攻克的矿石病有微妙的差别而有趣的是,即使连我拥有的知识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至少在探明这一点上,我会不吝与你们合作。 ——归溟幽灵鲨 第238章 灰蓑的卷土重来 “50米……” 魅影宛如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隐形猎手,纹丝不动地趴在高耸建筑的狙击位上,连呼吸都控制得若有若无。 他的右眼紧紧贴着冰冷的瞄准镜,瞳孔在幽绿的镜片后收缩成针尖大小,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利刃,牢牢锁定着最前方那名近卫局警员。那警员浑然不知危险将至,正随着队伍大踏步前行,一步步迈向雪怪小队精心编织的死亡陷阱。 战壕里,雪怪小队的队员们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所有人屏气敛息,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他们的身躯紧绷得如同随时会断裂的弓弦,每一块肌肉都鼓胀起来,蓄满了力量。 队员们的指尖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既因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而紧张,更因对胜利的渴望而激动。凝重的气息在战壕中弥漫,让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25米……” 魅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好似从遥远的冰窖中传来,带着令人胆寒的寒意,如同死神敲响的催命钟声。 “大姊最后残留的一点源石技艺” 佩特洛娃低声呢喃,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舍与决绝。她缓缓掏出一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源石装置,那光芒如同深海中的磷火,神秘而又危险。 与此同时,其他队员也迅速做出反应,整齐划一地掏出同样的装置。幽蓝的光芒映照在他们沾满尘土与血渍的脸上,为每个人冷峻的表情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10米……” “砰!” 魅影的手指几乎在报数的瞬间,如同弹簧般精准地扣动扳机。 狙击枪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后坐力让枪身微微颤抖。连续几声枪响划破死寂的长空,尖锐的呼啸声如同恶煞的嘶吼。 子弹裹挟着炽热的气流,如同一道道银色的闪电,以惊人的速度划过空气,精准无误地命中警员们脚边的源石陷阱。 “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仿佛大地都被这股力量撕裂。瞬间,火光冲天,气浪裹挟着滚烫的沙石,如同一头头暴怒的野兽,向四周疯狂肆虐。 刹那间,敌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惨烈的悲歌。浓烈刺鼻的硝烟迅速弥漫开来,像一层厚重的帷幕,瞬间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霜冻源石,准备释放!” 佩特洛娃一听到敌人那凄惨的叫声,立即发出指令,声音高亢而急促。她手中的源石装置被她用尽全身力气,奋力扔向敌人。 “放!” 随着这声短促有力的命令落下,其他队员也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装置抛出。 一道道幽蓝的光芒在硝烟弥漫的半空中划过,宛如一群来自地狱的幽灵。这些装置落地的瞬间,释放出强大的霜冻源石力量,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冻结。白茫茫的雾气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所到之处,一切都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踏入陷阱的近卫局警员们,有的被爆炸的冲击力掀得东倒西歪,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有的直接被突如其来的霜冻力量冻住,四肢僵硬,动弹不得,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绝望的表情。 战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哀嚎声、呼喊声、武器掉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 “大熊!我们上了!” 佩特洛娃扯着嗓子嘶吼,声浪盖过了战场上的爆炸和惨叫。大熊铁塔般的身躯猛地一颤,浓眉下双眼闪过狠厉光芒,二话不说,“唰”地抽出长刀。刀身寒光凛冽,在硝烟和幽蓝光芒中泛着冷冽杀意。 同一瞬间,战壕里的雪怪小队队员们如被点燃的火药桶,彻底爆发。 他们怀揣着必死的决心,纷纷抄起武器。有的紧握着锯齿状的短刀,有的扛着改装过的源石喷枪,还有的双手各持一把锋利匕首。伴随着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如猛虎出山,从战壕中鱼跃而出。 此时,龙门警员们被爆炸和霜冻源石弄得晕头转向,阵脚大乱。雪怪小队抓住这绝佳时机,发起了绝命冲锋。 大熊一马当先,双腿肌肉高高隆起,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他挥舞着长刀,带起呼呼风声,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 一名龙门警员刚回过神,还没来得及举起武器,大熊的长刀便如闪电般劈下,在那警员惊恐的目光中,带起一道血光。 佩特洛娃紧跟其后,手中源石装置闪烁着诡异光芒。她身形灵活,如暗夜中的幽灵,在混乱的战场中穿梭自如。 每当靠近一名龙门警员,她便迅速按下装置按钮,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喷涌而出,将警员冻成冰雕。其他队员们也不甘示弱,如同一群饿狼,从各个方向向龙门警员扑去。 一时间,喊杀声、武器碰撞声、痛苦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惊心动魄的战场乐章 。 接二连三的凌厉冲击,让龙门警员彻底乱了阵脚。他们原本整齐的队列七零八落,手中的武器不是掉落在地,就是漫无目的地挥舞着。 恐惧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每个人眼中都只剩下绝望与慌乱,纷纷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向后撤退。 “太好了!我们终于……” 看到敌人如鸟兽般溃败,雪怪小队的成员们激动得满脸通红,兴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有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宣泄着内心的喜悦;有人相互拥抱,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然而,就在这欢呼雀跃的时刻,魅影焦急万分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突然在通讯频道中炸响。 “有炮击!就地隐蔽!” 声音尖锐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紧张感。 几乎在魅影话音刚落的瞬间,天空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数枚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陨石般划破硝烟弥漫的天空,径直朝着雪怪小队的阵地砸落。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仿佛天崩地裂。炮弹落地的瞬间,强大的气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沙石横飞,树木被连根拔起,就连坚固的掩体也被瞬间摧毁。 雪怪小队的队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冲击得东倒西歪。 有的队员直接被气浪掀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生死不明;有的被飞溅的沙石掩埋,只露出一只无力挣扎的手臂;还有的被爆炸产生的火光吞噬,发出痛苦的惨叫。原本的阵地,瞬间变成一片人间炼狱,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佩特洛娃!佩特洛娃……听到请回答我……” 魅影的呼喊声,带着颤抖与焦急,从通讯器中源源不断传来,仿佛要冲破弥漫的硝烟。 在一片狼藉、杂乱不堪的阵地上,到处是燃烧的火焰和弥漫的硝烟,刺鼻的气味让人窒息。佩特洛娃被爆炸的余波掀翻,埋在一堆碎石之下。 她浑身酸痛,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鲜血顺着额头不断往下流,模糊了双眼。但听到魅影的呼喊,她咬着牙,双手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碎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体因疼痛和虚弱微微颤抖。 “二姐,我在。” 佩特洛娃对着通讯器回应,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喘息。 “快带着大家离开那里,那些雨披又冲你们来了!” 魅影的声音愈发急促,仿佛能看到她在远处焦急跺脚的模样。 佩特洛娃强忍着浑身的剧痛,费力地抬起头,看向硝烟弥漫的前方。透过层层烟雾,数道黑色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冲来。 这些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犹如来自地狱的幽灵,散发着冰冷的杀气。他们身形敏捷,步伐稳健,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目标直指雪怪小队。 佩特洛娃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对着周围幸存的队员们声嘶力竭地喊道。 “兄弟们,敌人又冲过来了,我们撤!” 浓烈刺鼻的硝烟,像张牙舞爪的恶魔,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魅影藏身于坍塌的钟楼残骸之后,湛紫的眼眸紧紧锁住前方,汗珠顺着白皙却沾满尘土的脸颊滑落,将几缕紫色长发浸湿。当她看到灰蓑带着手下,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恶狼,朝着同伴们迅猛逼近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魅影毫不犹豫地转动娇躯,双手稳稳架起狙击枪,迅速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灰蓑。她修长的手指用力扣紧扳机,刹那间,狙击枪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后坐力让她单薄的肩膀猛地一颤。 “哒哒哒……” 子弹裹挟着炽热的气浪,如疾风骤雨般喷射而出,尖锐的呼啸声撕裂了弥漫的硝烟。灰蓑反应极为迅速,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整个人像敏捷的猎豹般向旁边扑去,成功避开了子弹的致命袭击。周围的灰蓑成员见状,也如惊弓之鸟般迅速散开,各自寻找掩体。 但魅影丝毫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她湛蓝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如受伤后疯狂反扑的母兽般凶狠,纤细的手指机械般连续扣动扳机,火力全开。 子弹不断射向灰蓑所处区域,打得地面沙石四溅,周围的墙壁也被打得千疮百孔,砖石碎屑如雨点般四处飞溅。 “掩护队长!” 一名灰蓑成员扯着嗓子大喊。其他灰蓑成员听到命令,迅速举起弓弩,朝着魅影藏身的方向疯狂射击。密集的弩箭如蝗虫般扑来,打在魅影身前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片耀眼的灰土。 魅影灵活地躲在掩体后,借助墙壁的掩护,不断调整射击角度,持续向灰蓑发动攻击。 尽管敌人的火力愈发凶猛,身旁不断有弩箭擦身而过,可魅影毫不畏惧,像一座坚毅的雕塑般,死死盯着灰蓑的一举一动。 手中的狙击枪持续怒吼,在这混乱血腥的战场上,为同伴们撑起了一道牢不可破的火力防线 。 ————————————————— “我是为了伊比利亚的存续,为了同伊比利亚的敌人而战,为了守卫伊比利亚的洁净与德行,提起了剑与灯!”——虽然已卸去审判官的职务,但我很清楚,我的责任未曾改变。 ——艾丽妮 第239章 绝命殿后 狂风裹挟着浓烈刺鼻的硝烟,在空旷的战场上如猛兽般横冲直撞,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魅影藏身于摇摇欲坠的钟楼残垣之后,她的双手紧紧握住狙击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湛紫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豆大的汗珠顺着沾满尘土的脸颊滚滚滑落,浸湿了几缕金色的短发。尽管她凭借精湛绝伦的枪法,持续不断地对灰蓑发动压制,可灰蓑凭借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和默契无间的团队协作,依旧如恶狼般,一步一步地拉近与雪怪小队的距离。 灰蓑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幽灵,分散成多个小组,巧妙地利用战场上星罗棋布的废墟作为掩护,采用交替前进的战术。一名灰蓑队员趁着魅影更换弹夹的瞬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从一块巨大的断裂石柱后疾窜而出。他的身形灵活矫健,像一只敏捷的猎豹,在枪林弹雨中迅速向前突进了数米。 魅影敏锐地察觉到动静,心中一惊,迅速转动手中的狙击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名灰蓑。然而,就在这时,另一名灰蓑瞅准时机,朝着她藏身的方向疯狂扫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打在钟楼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片耀眼的火花,迫使魅影不得不迅速缩回掩体,躲避子弹的袭击。 “不能再让他们靠近了!” 魅影咬着下唇,贝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渗出一丝鲜血。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随后,瞅准敌人射击的间隙,突然从掩体后探出半截身子,湛紫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连开数枪。 “砰砰砰!” 子弹带着炽热的气浪,如同一发发炮弹,精准地射向灰蓑。一名灰蓑躲避不及,腿部瞬间中弹,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他的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可其余灰蓑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加快了推进的速度,像一群饥饿的恶狼,朝着雪怪小队疯狂扑去。 战场被浓烈的硝烟彻底笼罩,刺鼻气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雪怪小队队员们脚步踉跄,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向后撤退。每个人都像惊弓之鸟,时不时心惊胆战地回头张望,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看向紧追不舍的灰蓑。他们的眼神中,焦虑如汹涌的潮水翻涌,恐惧像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内心。 “不行!” 佩特洛娃的声音尖锐又急切,在混乱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脸颊上。 此刻,她正拼尽全力扛着受伤的同伴,沉重的负担让她脚步愈发蹒跚。当看到灰蓑如恶狼般步步紧逼,那咄咄逼人的架势,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们撕成碎片,佩特洛娃的眼神里满是绝望与焦急。“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全军覆没的!” 大熊浓眉紧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因愤怒和不甘剧烈抽搐。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长刀和弓弩,仿佛在向它们传递着必死的决心。紧接着,他如同一座巍峨的铁塔,稳稳地站定,抄起长刀和弓弩,直接架起了防线。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弓弩的弦紧绷着,蓄势待发。 “你们先走!我来给你们殿后!” 大熊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坚定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算我一个!” 一道沙哑却坚定的声音,瞬间穿透战场上嘈杂的轰鸣。一名身形魁梧的乌萨斯成员,如同一头敏捷的黑豹,几个箭步就窜到大熊身旁,“扑通” 一声重重趴下,溅起一片尘土。 他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如锋利的刀刃,死死地盯着逐渐逼近的灰蓑,眼神中透露出毫不畏惧的坚毅。紧接着,几个成员也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手脚并用地趴在大熊和乌萨斯成员的身侧,他们的眼神中同样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也来!” 一个稚嫩却带着十足倔强的声音突兀响起。大熊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转过头,只见一张沾满尘土的小脸映入眼帘。小家伙双眼睁得大大的,眼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脸上的坚定神情与他稚嫩的面容极不相称。大熊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眼睛瞪得滚圆,如铜铃一般,大声吼道。 “你来这儿有什么用!还不快走!” 他的吼声震耳欲聋,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身旁的尘土簌簌落下。 “我有用!” 小家伙涨红了脸,脖子伸得老长,活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小公鸡,不甘示弱地回应着大熊。只见他动作麻利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源石装置,装置在硝烟中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小家伙的手指在装置上快速地操作起来,动作虽然略显生疏,却充满了自信。 “我能干扰他们的源石技艺!之前看大姊用过,我偷偷记下了!” 大熊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瞬之间,惊讶化作了欣慰。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粗糙无比的大手,在小家伙的头上重重地揉了揉,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许。 “好样的!” 说罢,大熊转头看向身旁的众人,手中的长刀在空气中快速地挽了个刀花,刀光闪烁,寒气逼人。 “听着,咱们能多拖一秒,佩特洛娃他们就能多跑一程!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能让灰蓑前进一步!” 大熊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战场,坚定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众人纷纷点头,每个人的眼神中都燃烧着斗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悲壮气息。所有人严阵以待,紧绷的神经如同满弦的弓箭,准备迎接灰蓑即将到来的猛烈冲击 。 佩特洛娃肩头驮着受伤队友,脚步踉跄,鞋底与焦土摩擦,发出沉闷的 “沙沙” 声,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就在这时,大熊如洪钟般的声音 ——“你们先走!我来给你们殿后!”,猛地撞进她耳中。 佩特洛娃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被重锤击中。眼眶瞬间被酸涩填满,迅速泛起一层红晕,晶莹的泪花在硝烟中闪烁。她缓缓转头,望向大熊。 此时的大熊,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稳稳地扎根在防线前,宽大的身躯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他身旁的队员们,一个个严阵以待,紧握武器的手青筋暴起,眼神中燃烧着视死如归的火焰,周身散发着悲壮的气息。 佩特洛娃嘴唇微微颤抖,刚要开口,尖锐的箭矢破空声如利箭般袭来,紧接着,灰蓑们此起彼伏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仿佛汹涌的恶浪,即将将他们淹没。紧张的局势犹如一双冰冷、强有力的大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让所有话语都被堵了回去,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哽咽。 她凝视着眼前并肩作战无数个日夜的伙伴,往昔一起出生入死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心中五味杂陈,对伙伴安危的担忧、对这份生死与共情谊的感动,以及即将分别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根针扎着。 最终,佩特洛娃咬了咬牙,两排贝齿几乎要将下唇咬破,渗出丝丝鲜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与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混在一起,在沾满尘土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她对着大熊用力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包含着对大熊的信任、对伙伴们的不舍,以及对完成撤离任务的坚定决心。 随后,佩特洛娃强忍着内心如刀绞般的悲痛,双手微微调整肩上队友的位置,转身带着其他队员继续向后撤退。每走一步,她都忍不住回头张望,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久久地停留在大熊和其他殿后队员身上。她的脚步愈发沉重,仿佛双腿被灌了铅,又似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每迈出一步都艰难无比 。 佩特洛娃他们的身影逐渐没入滚滚硝烟,大熊猛地挥动手臂,大声嘶吼:“弟兄们,杀!” 刹那间,身旁的队员们如猛虎般跃起,向着逼近的灰蓑冲去。乌萨斯成员率先发难,手中重弩发出沉闷轰鸣,一支支弩箭裹挟着凌厉风声,如闪电般穿透硝烟,瞬间就有几个灰蓑躲避不及,闷声倒下。 年幼队员也没闲着,双手飞速操控源石装置,蓝光如灵动的萤火虫,在战场上跳跃闪烁。这光芒扰乱了灰蓑们的源石技艺,不少人手中的武器突然失灵,这造成了慌乱。大熊怒吼着冲进敌群,手中长刀上下翻飞,刀光闪烁,带起一片片血雾,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敌人的倒地。 可灰蓑人数众多,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涌来。尽管雪怪小队殊死抵抗,防线还是被一点点突破。一名灰蓑瞅准大熊转身的间隙,猛地掷出一柄短刃,短刃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刺向大熊后背。年幼队员眼尖,大喊一声。 “大熊叔,小心!” 大熊反应极快,侧身一闪,短刃擦着他的衣衫划过。 但这一闪,让大熊露出破绽,数名灰蓑趁机围了上来,手中武器寒光闪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乌萨斯成员挥舞着链锤,如旋风般冲了过来,链锤带着呼呼风声,狠狠砸向灰蓑。灰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乱阵脚,纷纷后退。 另一边,佩特洛娃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废墟中奔逃。受伤的队员疼得脸色苍白,冷汗如雨下,却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佩特洛娃心头一紧,低声说道。 “小心,可能有埋伏。”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大熊微弱的声音。 “佩特洛娃…… 我们快顶不住了…… 你们快走……” 佩特洛娃眼眶一红,声音颤抖着回应。 “大熊,你们一定要撑住!我们……” 话还没说完,通讯器里就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随后陷入了死寂。 佩特洛娃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过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大家继续走,我们不能辜负大熊他们的牺牲。” 众人默默点头,心中满是悲愤,脚步却愈发坚定,朝着安全区域奔去 。而在他们身后,大熊和队员们仍在与灰蓑浴血奋战,每一秒都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刻 。 ————————————————— “有兽独幽 抵山而眠 其数为三 骨脊峥嵘 息薄日月 音喑千钟 黛黯漆深 鳞趾之色 山失重麓 不见其形 水泯蛭蟥 不闻其声 感之既见来业 福祸纷呈 倒浊颠清 遇之徜徉万仞 兵斗弭遁 诗文形渐 人重于器 兽悯于情 长河远上 埋骸其下 吾自逍遥” ——令 第240章 壮烈的牺牲 通讯器里最后一阵刺啦声消散后,周遭瞬间被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伤者凄厉的呻吟声填满。大熊单膝重重跪地,血水从他腹部狰狞的伤口中汹涌而出,仿若一条殷红的溪流,迅速洇湿了身下干裂的焦土。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抽噎,费力地仰起头,目光穿透层层弥漫的硝烟,紧紧看向面前的灰蓑。 尽管雪怪小队先前如困兽般的反击,给灰蓑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可这些敌人训练有素,就像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短暂的混乱后,他们迅速重整作战部署,默契地呈扇形队列,步伐沉稳,如同一堵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色城墙,朝着大熊他们步步紧逼。他们冰冷的武器上散发出森然的寒光,宛如来自地狱的夺命利刃。 大熊剧烈咳嗽起来,喉咙深处发出沉闷的声响,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在沾满尘土的脸上蜿蜒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他缓缓转头,看向身旁所剩无几的同伴。乌萨斯成员倒在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右臂上的伤口血肉模糊,皮肉翻卷着,鲜血如注,顺着指尖接连不断地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泊。年幼队员瘫倒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手中的源石装置早已破碎,闪烁的蓝光彻底熄灭。 但即便是身处绝境,大家的目光依然坚定,没有一丝畏惧。 大熊深吸一口气,气流穿过满是血沫的喉咙,发出嘶嘶的声响。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双腿颤抖着站起身,手中那把长刀虽然布满密密麻麻的缺口,却依旧被他高高举起,刀身上凝结的血迹在夕阳的照耀下散发着妖异的光泽。 “再来呀,你们这些家伙!”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却充满破釜沉舟的力量,在空旷死寂的战场上久久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废墟中的乌鸦。 灰蓑们听到这声怒吼,脚步猛地顿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震慑。 战场的硝烟中,一个灰蓑猫着腰,快速跑到队长身旁。他浑身沾满尘土,肩头一道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队长,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人已经受伤不少了。” 灰蓑队长站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战场。他的目光在熊熊燃烧的废墟和雪怪小队那寥寥无几的抵抗力量间游走,最终定格在远处逐渐逼近的近卫局部队上。沉吟片刻,他抬手轻轻拂去脸上的尘土,冷声道。 “二队的人追上逃兵了吗?” “刚发来的消息表明他们已经锁定了刚才剩下的目标了。” “好,那我们就先回避一下,让近卫局的人处理着最后的烂摊子。” “是。” 那名灰蓑领命后,迅速向周围同伴传达指令。灰蓑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幽灵,在队长的指挥下,借助战场上的残垣断壁作掩护,悄无声息地慢慢向后退去。 灰蓑队长站在原地,待队伍撤离得差不多后,从腰间掏出通讯器,手指在上面快速敲击几下后,举到耳边。 “陈长官,该你们上场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简短的指令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意。 说完他便消失在废墟中里。 下一秒,尖锐的哨声划破战场的嘈杂,重整旗鼓的近卫局警员,犹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雪怪小队残余成员困在核心。 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胸前的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手中武器整齐划一,散发出冰冷的金属光泽。打头的警员手持盾牌,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稳步推进;后排的弩手们,拉满弓弦,箭尖对准雪怪小队,蓄势待发。 “雪怪小队,你们已被包围,放弃抵抗!” 一名指挥官模样的近卫局警员,手持扩音器,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回应他的,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以及伤者微弱的呻吟。 大熊拄着长刀,单膝跪地,鲜血从身上数不清的伤口中涌出,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逐渐逼近的近卫局警员,又看了看身旁早已牺牲的同伴们,心中五味杂陈。 弥漫的硝烟仿若一张巨大的灰网,将满目疮痍的战场紧紧笼罩。大熊单膝跪地,双手拄着伤痕累累的长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翻卷着血肉,鲜血汩汩涌出,在焦黑的土地上蜿蜒成触目惊心的血河。 “弟兄们……” 大熊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重的喘息。 “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别害怕,我马上就下去陪你们……” 他目光缓缓扫过身旁倒下的同伴,眼眶泛红,眼神里满是不舍与决绝。 近卫局警员们呈扇形步步紧逼,皮靴踏在碎石上的声响,与武器相互碰撞的铿锵声交织,奏出死亡的乐章。突然,队伍前方的几名警员按捺不住,齐声呐喊着,如恶狼般率先冲了上来。 大熊猛地抬起头,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布满血丝的眼眸里燃烧着最后的怒火。他怒吼一声,声如雷霆,震得周围尘土簌簌落下。紧接着,他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向冲在最前面的警员。那警员猝不及防,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数米,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几乎在同一瞬间,大熊挥舞着长刀,刀身带起呼呼风声,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光。刀刃精准劈中另一名警员的肩膀,顿时血光四溅,皮肉被利刃撕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温热的鲜血如喷泉般喷洒而出,溅落在大熊的脸上、身上,为他本就沾满尘土的身躯,又添上一层浓烈的血腥气。 “来啊,龙门的家伙!” 但大熊似乎感受不到疲惫与伤痛,依旧紧握着长刀,摆好架势,大吼一声。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击,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孤独而悲壮 。 熊熊燃烧的火焰旁,大熊如同一座巍峨的孤峰,孑然独立。尽管身上伤痕累累,鲜血不断渗出,将他的衣衫染得通红,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如铁,手中那把长刀,虽已残缺不全,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周身散发的气势,如同实质般压迫着周围的近卫局警员,让他们心生畏惧,不敢轻易上前。警员们面面相觑,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分,手中的武器也微微颤抖。 “快……快!火力压制!” 人群中,一道尖锐急切的呼喊瞬间穿透紧绷的空气。近卫局里一名满脸焦虑的小队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高举手臂,疯狂挥舞,声嘶力竭地吼着,打破了战场僵持的死寂。 话音刚落,后排的弩手们瞬间反应过来,动作整齐划一。他们迅速拉开弩弦,紧绷的弦线发出“嗡嗡”的低鸣,在硝烟中震颤。弩箭被稳稳架上,泛着森冷的寒光,箭头齐刷刷对准大熊。 “不要!” 阿米娅娇小的身影拼命往前挤,她的眼中满是焦急与不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想要冲上前去,阻止这一场即将爆发的惨烈战斗。然而,还没等她迈出几步,一只有力的手突然伸了出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别做傻事。” 陈的声音低沉而无奈,她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她闭了闭眼,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随后缓缓睁开,目光中满是决绝。 “我没有,快放开我!” 阿米娅用力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小脸涨得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不想看到大熊就这样走向死亡,不想看到这场残酷的战斗继续下去。但陈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她,不让她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但为时已晚。 “放!” 小队长猛地落下手臂,如一道凌厉的刀光。刹那间,无数弩箭裹挟着呼呼风声,如蝗虫过境般朝着大熊扑去。箭雨在半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所到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 短短不到几秒,尖锐呼啸的弩箭密如骤雨,大熊根本来不及全部格挡。几支弩箭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扎进他的身躯。 一支射中他的左臂,箭头穿透肌肉,鲜血瞬间顺着箭杆汩汩流下;另一支正中他的腹部,大熊吃痛,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紧接着,又有一支箭射中他的脖颈,他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脚步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哐当!” 那把曾被他握得滚烫、陪着他出生入死的长刀,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大熊的双腿一软,直愣愣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焦土之上。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影影绰绰,硝烟、火光、人影都混作一团。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被血和尘土堵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大姊……” 往昔和大姊以及同伴们在冰原上的日子,在他脑海中走马灯般闪现。那时虽艰苦,可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 如今,他却要赴死,愧疚、不甘、思念,各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涌。大熊缓缓闭上双眼,身体渐渐没了动静,只剩周围的硝烟还在翻涌,似在为他奏响最后的悲歌。 “雪怪!” 阿米娅痛声呼喊,声音里裹挟着无尽悲恸,直直划破硝烟弥漫的战场。她眼眶瞬间被滚烫的泪水填满,晶莹泪珠夺眶而出,簌簌滚落,在满是尘土的脸颊上划出两道清晰泪痕。 阿米娅的挣扎渐渐没了动静,她的手缓缓松开陈的胳膊,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干,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战场上硝烟还未散尽,残垣断壁在火光中扭曲,一具具雪怪小队成员的遗体横七竖八地散落着,这里俨然成了一座“坟场”。 她的眼神空洞又茫然,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在满是尘土的脸颊上留下两道长长的泪痕。微风拂过,带着刺鼻的硝烟味和浓重的血腥味,撩动着她凌乱的发丝。此刻,周围的嘈杂声仿佛都与她无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片残酷的景象。 ————————————————— 为什么抛弃更高效、更坚固的形态?为什么不希望其他人畏惧自己?没考虑过,苏醒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就决定了。喂,看够了吗,我现在还是能轻松地把你吊起来——欸,你说这就是“人性”? ——on3tr 第241章 殿后的魅影 佩特洛娃一行人脚步踉跄,终于从那片被血腥与死亡彻底笼罩的战场中逃出。身后,熊熊燃烧的废墟仍在疯狂喷吐着浓烟,刺鼻气味如汹涌的潮水弥漫开来,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狰狞巨兽,让人胆寒。 众人如散了架的木偶,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手臂肆意流淌,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洇出一片片暗红色的印记。 “可算…… 逃出来了……” 佩特洛娃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庆幸。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骤然袭来,打断了她的话语。她痛苦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撑着膝盖,身体因咳嗽而剧烈颤抖,咳出的痰里都带着触目惊心的血丝。 身旁的队员们也是一脸灰败,有人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仿佛灵魂已经出窍;有人默默低头,双手颤抖着检查自己或同伴身上的伤口,动作小心翼翼,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揭开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风声从头顶呼啸而来。众人瞬间警觉,猛地抬头望去,只见魅影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黑色闪电,顺着一根纤细却坚韧的绳索,从高楼顶端风驰电掣般飞速滑下。她身姿轻盈矫健,恰似一头敏捷的黑豹,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流畅而优美的弧线。眨眼间,魅影便稳稳地落在众人面前,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拖沓。 她身上的作战服满是破洞与尘土,几缕紫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脸颊上,显得有些狼狈。然而,那双湛紫的眼眸,却依旧明亮而坚定,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强大力量。 “大家都没事?” 魅影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目光迅速扫过众人,眼神中满是关切,仔细查看每个人的状况,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佩特洛娃缓缓抬起头,看着魅影,嘴唇微微颤抖,眼眶瞬间被酸涩感填满,迅速泛起一层红晕。 “大熊他们……” 话未说完,泪水已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魅影闻言,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锤击中。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但很快,她深吸一口气,胸脯剧烈起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大熊他们用命换来的时间,不能白费。我们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 说着,她伸出手,握住佩特洛娃的胳膊,用力将她扶起。 “我们走!” 魅影的声音坚定且急切,仿佛裹挟着千钧之力,瞬间冲破众人心中弥漫的悲痛阴霾。她身姿敏捷,迅速转身,湛蓝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光芒,宛如战场上的指挥官,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剩余同伴撤离。队员们身形狼狈,脚步虚浮,有的相互搀扶,有的单手捂住流血的伤口,却都在魅影的号令下,咬着牙,强打起精神,拖着沉重的身躯,朝着安全地带蹒跚前行。 队伍在废墟间艰难地穿梭,四周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那是战火燃烧后留下的残酷印记。脚下的碎石在众人的踩踏下不时发出嘎吱声响,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走着走着,魅影如同一头警觉的猎豹,猛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她的脚步陡然一滞,原本轻盈的步伐戛然而止,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而紧张。她的心脏也猛地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那股压迫感如同缓缓收紧的绳索,令人喘不过气来。隐隐约约,还夹杂着细微的震动,那震动从地面传来,越来越清晰,就像是有一头蛰伏已久的巨兽,正悄然从沉睡中苏醒,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他们逼近。 “所有人,能跑多快跑多快!” 魅影仅仅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紧张与急迫,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只见远处,一片浓重的尘雾正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席卷而来,那尘雾犹如汹涌的黑色潮水,滚滚翻腾。尘雾之下,似乎有无数黑影在涌动,影影绰绰,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追来,那来势汹汹的架势,仿佛要将他们彻底吞噬。 其他人不明所以,被魅影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弄得一头雾水,脸上满是疑惑与迷茫。但多年并肩作战形成的信任,早已深深扎根在他们心中。 佩特洛娃用力咬了咬下唇,贝齿几乎嵌入泛红的嘴唇,不顾身上的伤痛,双手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率先迈开步伐狂奔起来。她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 其他队员也紧跟其后,有的人因伤口迸裂,殷红的鲜血顺着肢体不断滴落,在身后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印,但他们全然不顾,心中唯有一个念头 —— 拼命往前跑。一时间,急促的脚步声、沉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众人在魅影的带领下,如同惊弓之鸟,向着未知的前路夺命狂奔。他们的身影在废墟与硝烟的映衬下,显得渺小而又顽强 。 雪怪小队身后的远处,浓稠如墨的夜色中,那一群阴魂不散的灰蓑宛如从黑暗深渊中爬出的恶鬼,再度现身。起初,他们不过是在弥漫硝烟里影影绰绰的模糊黑影,仿佛虚幻的鬼魅,于朦胧间若有若无地游荡。然而,转瞬之间,这些黑影便如汹涌的潮水,以令人胆寒的速度疯狂涌来,身影愈发清晰可辨。灰蓑们身着黯淡无光、与周遭废墟和夜色完美相融的服饰,恰似隐匿于黑暗中的杀手,悄无声息却又充满致命威胁。唯有他们手中紧握的武器,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光,恰似来自地狱深渊的夺命獠牙,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该死!” 魅影一边在崎岖的道路上拼命奔跑,一边抽空迅速回头望去。当那令人憎恶的灰蓑身影映入眼帘的瞬间,她不禁低声咒骂,声音中裹挟着满腔的愤怒与深深的无奈。她的双眼瞪得滚圆,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牙关紧紧咬合,腮帮子因用力而微微鼓起,面部肌肉也随之微微抽搐,足见她内心的愤懑已达极点。灰蓑的再度出现,犹如一记沉重的闷锤,狠狠地砸在众人本就紧绷的神经上,让这场本就艰难无比的撤离行动,变得愈发危机四伏,仿佛踏入了一个永远无法逃脱的死亡陷阱。 “这群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啊!” 佩特洛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肺部剧烈的起伏,声音里饱含着浓浓的疲惫与深深的愤懑。她奋力转过头,目光投向身后紧追不舍的灰蓑,那眼神中既有对敌人的痛恨,又有对当下困境的无奈。 这一望,让她心中的紧迫感愈发强烈,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然而,她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却在此时扯得生疼,每迈出一步,都好似有无数尖锐的刀刃在切割着她的肌肉与神经,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但求生的强烈欲望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她心底熊熊燃烧,驱使着她在这危机四伏、荆棘满布的道路上不顾一切地拼命奔逃。 其他队员听闻此话,神色皆是猛地一凛。有的人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早已残破不堪、却依然被视作最后希望的武器,仿佛这样便能给自己增添些许面对死亡威胁的勇气;有的人则面露惧色,原本坚定的眼神中此刻满是对未知命运的深深担忧,他们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但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求生的本能如同一只无形却强大的手,推着他们在这生死边缘的道路上,一刻不停地狂奔。 灰蓑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钟声。伴随着脚步声的,是他们口中阵阵低沉的咆哮,那声音犹如饥饿的恶狼在追逐猎物时发出的嘶吼,充满了贪婪与残忍。 魅影咬了咬牙,洁白的牙齿几乎嵌入了下唇,渗出一丝鲜血。她的大脑在这极度紧张的时刻飞速运转,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拼命思索着应对这绝境的办法。她心里十分清楚,以小队如今疲惫不堪且全员受伤的凄惨状态,若与灰蓑正面交锋,无疑是以卵击石,绝无半点胜算。当下唯一的希望,便是尽快找到一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地方,暂时躲避敌人的锋芒;又或者能幸运地寻得一条隐蔽难觅的小路,从而成功摆脱这如影随形的致命追击。 战场的硝烟尚未散尽,刺鼻气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雪怪小队与灰蓑之间的距离,在这混乱且紧张的逃亡中,如被一只无形大手疯狂拉扯,不断缩短。灰蓑们的身影愈发清晰,狰狞面容、寒光闪烁的武器,都像悬在雪怪小队头顶的夺命利刃。 看着越来越近的灰蓑,魅影的心好似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她快速转头,目光扫过身旁的同伴:佩特洛娃面色苍白,伤口的血还在渗出,脚步虚浮;其他队员也皆是一脸疲惫与绝望,每一步都摇摇欲坠。但就在这瞬间,魅影的眼神陡然坚定,像是在混沌中寻到了唯一的方向,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队伍一路踉跄,冲到一处狭窄小巷口。魅影动作麻利,老早就把佩特洛娃轻轻交给身旁较为健壮的同伴,同时,她如闪电般抽出腰间双枪,枪身寒光一闪,在灰暗天色下格外醒目。起初,所有人都以为魅影要举枪射击,用密集的子弹来延缓灰蓑的追击速度,为大家争取宝贵时间。 可谁都没料到,当队员们都鱼贯走进小巷后,魅影却猛地刹住脚步。她身姿挺拔,双脚稳稳站定,逆着同伴们撤离的方向,面朝汹涌而来的灰蓑。 “二姐!” 一名队员惊呼,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担忧。 “走,去汇合点!” 魅影大声回应,声音坚定且不容置疑,在小巷中回荡。 话音刚落,她迅速从战术背心上摸出手雷,手指熟练地拔掉保险销。 “不…… 要!” 佩特洛娃声嘶力竭地呼喊,想要冲回去,却被同伴死死拉住。魅影没有回头,眼神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灰蓑,手臂高高扬起,用力将手雷朝着巷口扔去。 “轰隆!”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好似平地炸响的惊雷。手雷在巷口爆开,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掀飞周围的砖石,滚滚烟尘如蘑菇云般腾起。紧接着,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坍塌声,周围的墙壁轰然倒下,大块砖石相互挤压、碰撞,眨眼间就将巷口彻底封死。飞扬的尘土弥漫开来,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也阻断了灰蓑追击的脚步 。 硝烟如浓稠的纱幔,在战场上空缓缓飘动,将魅影与逐渐逼近的灰蓑笼罩其中。魅影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傲立在狂风中的苍松,冷冷地注视着眼前这群如恶狼般的敌人。灰蓑们的身影在烟雾中影影绰绰,他们脚步急促,武器碰撞发出的声响,恰似死神奏响的前奏。 “来。” 魅影轻声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坚毅,在这混乱嘈杂的战场上清晰可闻。她的眼神犹如寒夜中的冷星,锐利且冰冷,死死地锁定着每一个灰蓑的动向,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看穿。 “让我来会会你们。” 话语落下的同时,魅影缓缓抬起手。她的手指修长,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淡紫色的面具,面具造型古朴神秘,雕刻着奇异的纹路,在黯淡的光线下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她双手微微用力,将面具轻轻戴在脸上。刹那间,一股奇异的力量以她为中心,缓缓荡漾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微微泛起涟漪,原本弥漫的硝烟也开始围绕着她旋转起来。 “是时候使用那股力量了。” 魅影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面具之下,她的双眼闪烁着幽光,与之前判若两人。此时的她,周身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仿佛从一位普通的战士,瞬间化身为掌控黑暗力量的魔神。灰蓑们见状,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恐惧,但很快,在头目的驱使下,他们还是挥舞着武器,朝着魅影蜂拥而上 第242章 痛苦,悲哀 成功将杨格等雪怪成员安全护送至相对安稳的区域后,煌只觉一颗心仍悬在嗓子眼,丝毫不敢懈怠。战场的残酷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同伴们的生死未卜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她顾不上擦拭额头滚滚而下的汗珠,也无暇理会作战服上沾满的血迹与泥污,转身便朝着主战场全力狂奔。 她的发丝在呼啸的风中肆意狂舞,宛如杂乱的黑色火焰。每一步都迈得极为沉重,鞋底与焦土猛烈摩擦,溅起团团浑浊的烟尘。周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可煌全然不顾,唯有一个念头在心中疯狂涌动:快,再快一点! 终于,她赶回了那片炼狱般的主战场。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只见密如乌云的弩箭,寒光闪烁,裹挟着凛冽杀意,如蝗虫过境般朝着大熊射去。那些弩箭在空中飞速穿梭,相互交织,织就了一张令人胆寒的死亡之网。 “大熊!” 煌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从喉咙深处迸发,饱含着无尽的惊恐与绝望,在嘈杂混乱的战场上格外凄厉、尖锐,仿若一把利刃,试图划破这令人窒息的阴霾。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过迅猛,她的呼喊声尚在半空中回荡,大熊那原本魁梧如山的身躯,已如遭受强震的巍峨山峰,直挺挺地轰然倒下。 煌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景象变得影影绰绰。她的脚步猛地一滞,身体剧烈摇晃了几下,差点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摔倒在地。 短暂的惊愕过后,愤怒与悲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将她淹没。此刻,她心中唯有一个执念,那便是不顾一切地朝着大熊倒下的方向冲去,仿佛只要跑得够快,就能挽回这残酷的结局 。 煌心急如焚,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朝着大熊倒下的方向一路狂奔。她身形敏捷,爆发力惊人,双腿飞速交替,在满是碎石与焦土的战场上踏出一连串急促而沉重的脚印。沿途,近卫局的警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身影惊得措手不及。 煌没有丝毫犹豫,双臂用力挥舞,将那些挡在面前的警员粗暴地推开。有的警员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满脸惊愕地看着这个如旋风般冲过的女子;还有的警员试图伸手阻拦,却被煌强大的力量挣脱,只能望着她的背影,一脸茫然。 眨眼间,煌便冲到了最前方,来到了大熊身旁。她猛地刹住脚步,却因惯性向前扑了一下,差点摔倒。 “大熊” 煌颤抖着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那语调仿佛在期盼着这只是一场可怕的误会,大熊会像往常一样,听到呼唤便站起身来。 她缓缓蹲下身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 “躺” 在地上的大熊,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大熊的身躯一动不动,那充满活力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鲜血从他身上数不清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殷红的血泊。煌的眼眶瞬间湿润,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她沾满尘土的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泪痕。 “咱们不是之前约定好了?等一切尘埃落定,要一起喝酒的吗?” 煌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无尽的悲伤与失落。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伸向大熊,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害怕面对残酷的现实。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如锋利的刀刃,刺痛着她的心 。 说着,煌的眼泪再度如决堤的洪流,汹涌奔涌而出。滚烫的泪珠仿若断了线的珠子,源源不断地从她那双哭得泛红、满是哀伤的眼眶中滚落。泪水肆意地划过她沾满尘土与干涸血渍的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最终滴落在大熊那已然渐渐冰冷、毫无生气的身躯旁。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是在承受着一场足以将灵魂震碎的风暴,喉咙里不时发出压抑而悲恸的呜咽,每一声都仿佛是从她内心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似要将这片残酷战场的死寂彻底打破。 就在这令人心碎的时刻,一只纤细却蕴含着力量的手,如同春日里悄然伸出的新芽,轻轻搭在了煌的肩膀上。这只手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在这弥漫着硝烟、血腥与冰冷气息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温暖而突兀。 “煌” 一个轻柔且饱含着心疼的声音,在煌的耳畔响起,仿若微风拂过静谧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来者正是灰喉,她不知何时,如同一只静谧的夜鸟,悄然无声地来到了煌的身后。她的身影在那不断翻涌的硝烟与摇曳跳动的火光映衬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坚韧,仿佛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努力为自己和他人撑起一片小小的、温暖的天地。 灰喉静静地望着眼前泣不成声的煌,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像是有千言万语在舌尖打转,却又在瞬间被哽在了喉咙深处。 她深深地明白煌此刻所承受的痛苦,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切肤之痛,犹如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入灵魂深处,令人痛不欲生。在这份沉重如山的悲伤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飘散在风中的羽毛,无法给予真正的慰藉。 犹豫了片刻后,灰喉轻轻地咬了咬下唇,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无奈,随后,她紧紧地握住搭在煌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试图通过这一个简单却饱含心意的动作,将自己内心深处那份炽热的关切与安慰,如同传递希望的火种一般,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哪怕只是给予此刻深陷痛苦泥沼的煌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慰藉,让她知道,在这黑暗绝望的时刻,自己并不孤单 。 警员们目睹眼前的混乱与哀伤,彼此交换着复杂的眼神,任务的紧迫性如高悬的利刃,迫使他们不得不做出抉择。他们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满是荆棘的道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最终无奈地转身,朝着既定方向先行前进。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弥漫着硝烟与尘土的空气中渐渐消散,只留下罗德岛的几人以及陈,孤独地伫立在这片仿若被诅咒的战场上。四周弥漫的烟雾仿若浓稠的墨汁,缓缓翻腾、涌动,将他们紧紧包裹,宛如一层无法挣脱的悲伤纱幕,愈发衬得他们的身影单薄、无助。 “阿米娅” 陈轻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低沉且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仿若深秋的寒风,带着微微的颤抖与寒意。她的目光缓缓垂下,落在瘫坐在地上的阿米娅身上。此刻的阿米娅,发丝凌乱地散落,几缕发丝被泪水浸湿,紧紧贴在满是泪痕的脸颊上。陈的眼神中交织着同情、愧疚与无奈,复杂得如同战场上空那片阴霾密布、翻涌不休的乌云。她心里明镜似的,这场残酷战斗所带来的伤痛,绝非仅仅是身体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更是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刺向阿米娅的心灵深处,留下难以愈合的创伤。 “陈长官” 阿米娅闻声抬起头,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布满血丝,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浓浓的哭腔。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宛如她此刻混乱不堪的思绪。 “你不必安慰我。我都理解这就是感染者的结” 她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坚强、镇定,试图展现出超出年龄的成熟与理智。然而,话还未完全出口,她的声音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颤抖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激起层层汹涌的悲伤涟漪,从她的心底深处源源不断地扩散开来。 终于,阿米娅再也无法承受心中那如汹涌潮水般的悲痛。她像一只在暴风雨中受伤、孤立无援,急切寻求庇护的小鸟,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一下子扑到博士的怀里。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一场足以将灵魂震碎的风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奔涌而出,肆意地流淌在博士的肩头,洇湿了一大片。博士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后缓缓伸出双臂,动作轻柔却坚定,将阿米娅紧紧拥入怀中,像是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抵御悲伤的温暖防线。陈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战场上的残酷与人性的温情,在此刻形成了鲜明、强烈的对比,犹如冰与火的碰撞,令人心生感慨 。 在这弥漫着硝烟与哀伤的战场上,众人沉浸在失去同伴的悲痛中,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可命运并未就此停下它残酷的脚步,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沉闷的轰鸣声,那是新一轮冲突的前奏。滚滚烟尘再度涌起,预示着战争仍在无情地延续。熊熊燃烧的废墟中,未熄灭的火焰肆意舔舐着残垣断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战争恶魔的狰狞笑声。风声呼啸而过,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与血腥味,似在提醒着人们,这场磨难远远没有尽头。 ————————————————— 那是凯尔希早已预料到的结局,她做好了所有准备,然后坦然面对。她讨厌妄议未来,也不沉迷于缅怀过去——“继续走”,我猜,这是她唯一会留给我们的话,博士,只管继续向前走。 ——on3tr 第243章 死神来收人了 看着戴上面具的魅影,灰蓑们的脚步不禁一滞,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只见她周身似有一层无形的力量在翻涌,面具之下的双眸,散发着冷冽且神秘的幽光,仿佛来自另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 “上!别让她开出枪!” 其中一个灰蓑扯着嗓子大喊,尖锐的声音划破弥漫硝烟,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听到命令,灰蓑们虽心有忌惮,但在首领的威逼下,还是硬着头皮行动起来。他们猫着腰,脚步急促而凌乱,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声响,如同受惊的兽群。 这些灰蓑呈扇形散开,手中的武器高高扬起,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寒光,朝着魅影疯狂涌去,那架势,仿佛要将她瞬间吞没。 “哼。” 魅影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声音低沉而冰冷,好似裹挟着千年寒霜,从地狱深渊幽幽传来。她不慌不忙,动作流畅而优雅,双手如闪电般探出。眨眼间,两枚已然拉开保险的“手雷”被她随意地丢落在地上。此刻,她的长发在硝烟与气流的裹挟下肆意飞舞,每一根发丝都像是张扬的旗帜,周身散发的气场愈发强大,宛如掌控黑暗力量的魔神,令人望而生畏。 “砰!” 几乎就在手雷落地的同一瞬间,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接连炸开,好似两颗惊雷在众人耳边轰然炸裂。两颗手雷瞬间绽放出极为刺眼的白光,那光芒亮如烈日,强烈到让人无法直视。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被这白光笼罩,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冲在前面的灰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双手慌乱地抬起,试图遮挡这如利刃般的强光。他们的身体在强光的映照下,被硬生生地映成一道道扭曲的黑影,原本急促的脚步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地顿住,身体踉跄,站立不稳,整个队伍瞬间阵脚大乱,如同被搅乱的蚁群 。 那阵强光过后,灰蓑们的世界陷入一片白茫茫的混沌,双眼刺痛,好似被无数细针深深刺入。他们下意识抬手,在眼前用力挥舞,试图驱散那刺眼白光带来的眩晕与恐惧。 过了好一会儿,灰蓑们才勉强能睁开眼,可映入眼帘的只有弥漫的硝烟和凌乱的战场,却没有了魅影的踪影。 “人呢?她去哪儿了!” 一名灰蓑惊恐地大喊,声音里满是不安,在队伍里引发一阵慌乱。 他们紧张地转头,四处张望,手中武器不自觉握紧,似乎随时准备迎接未知的攻击。刚才魅影那强大的气场和诡异的手段,让他们心有余悸,此刻她的消失,更让这些灰蓑们感觉仿佛被一头无形的猛兽盯上,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peng!” 枪响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声波震得四周的尘土簌簌落下。一颗子弹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撕裂浓稠的硝烟,直扑目标。被击中的灰蓑身形剧烈一晃,胸口瞬间绽放出一朵殷红的血花,可他竟只是微微皱眉,左手捂住伤口,右手依然稳稳地握着武器,甚至还轻蔑地嗤笑一声,仿佛那穿透身体的子弹不过是只恼人的蚊虫。 其他灰蓑仿若训练有素的精密机械,没有丝毫慌乱。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如鬼魅般迅速散开,眨眼间便隐匿在残垣断壁之后。每个人的眼神都冷若冰霜,透着一股历经无数生死淬炼的沉着。枪口随着警惕的目光缓缓转动,金属的反光在昏暗的环境中若隐若现,宛如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信子。 “这点小把戏,也想吓到我们?” 灰蓑头目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响起,话语中满是不屑。他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斗篷,金属护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微微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四周,仿佛能看穿任何隐藏的角落。 “躲在暗处放冷枪,真是丢尽了脸面。有种就出来,光明正大地较量!” 他身后的队员们一言不发,却都保持着高度戒备,沉稳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交织,在寂静中形成一种令人胆寒的节奏。 “逆!” 这声宛如来自幽冥的低喝,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在死寂的战场炸响。 先前中弹的灰蓑突然僵在原地,瞳孔猛地缩成针尖,伤口处渗出的鲜血竟诡异地逆流向身体,在皮肤表面凝结成诡异的暗紫色纹路,如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符咒在缓缓勾勒。他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青筋暴起,像是有无数条毒蛇在皮肉下疯狂扭动,整个人宛如被无形之手不断充气的皮囊,扭曲变形得几乎失去人形。 “不好!是诡雷!快撤!” 灰蓑头目声嘶力竭地怒吼,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难掩的惊恐。可他的警告声未落,那名灰蓑已轰然炸开。刺眼的紫光如同从地狱喷涌而出的业火,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四周席卷,强烈的冲击波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附近的灰蓑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掀飞出去。 爆炸的中心,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疯狂旋转,将周围的碎石、残肢和硝烟尽数卷入其中,地面如蛛网般龟裂,裂痕中渗出缕缕诡异的紫光。 幸存的灰蓑们踉跄着爬起,原本冷酷的脸上此时多了一丝惊恐与骇然,他们举枪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却仍强作镇定地迅速防卫起来。 灰蓑头目抹去脸上的血污和尘土,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恐惧交织的火焰,他死死盯着烟雾最浓处,咬牙切齿地低吼。 “藏头露尾的鼠辈!有本事出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淡紫色面具的残影在废墟间若隐若现,宛如来自深渊的鬼魅,正冷冷注视着他们的狼狈。 “今天我要用你们的生命去祭奠我的同伴和那些被你们残害的感染者!” 魅影的声音裹挟着刺骨的寒意与滔天恨意,像是从九幽黄泉深处爬出来的厉鬼尖啸,在断壁残垣间来回激荡。声波如无形的利爪,抓挠着每个灰蓑的耳膜,震得他们脑袋嗡嗡作响,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蛇信子在脖颈处游弋。 灰蓑们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握着武器的手掌沁出冷汗,弓弩被攥得咯咯作响,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哪怕是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的枪口瞬间调转方向。 然而,再严密的防备也敌不过鬼魅般的突袭。在这死寂的氛围中,一名灰蓑只是稍稍放松了眨眼的瞬间,空气中突然泛起诡异的紫色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破碎了空间的平静。 一道鬼魅般的紫色残影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撕裂虚空,宛如死神降临。那残影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仿佛空间都被这恐怖的速度生生割裂。还未等这名灰蓑反应过来,一道裹挟着刺目紫色闪电的利刃,已如毒蛇吐信般擦着他的喉结划过。 灰蓑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脖颈处瞬间浮现出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温热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下颚汩汩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他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想用手去捂住伤口,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向后倒去。直到他轰然倒地,才惊觉自己的颈骨已被这凌厉的一击齐齐切断。 魅影孑然立于废墟中央,淡紫色面具流转着妖异的幽光,无风自动的白袍下,握刀的手背青筋微凸,却不见分毫血迹——那锋刃上凝结的冷芒,竟比战场的死寂更令人胆寒。她恍若一尊从幽冥深处走来的修罗,周身萦绕着令人战栗的威压,将周遭的空气都压得凝固。 “她在那里!” 灰蓑头目暴喝声撕裂空气,脖颈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毒蛇。刹那间,二十余支弩箭嗡鸣着破空而出,在半空交织成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带着撕裂血肉的呼啸声直扑目标。可就在弩箭触及残影的瞬间,那抹紫色身影如晨雾般溃散,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与金属坠地的脆鸣同时炸开,惊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灰蓑们的瞳孔因极度恐惧而剧烈收缩。方才魅影站立之处,碎石被弩箭击得粉碎,飞溅的石屑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却唯独不见敌人的踪影。 空气中残留的紫色光晕如鬼魅游移,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徒劳。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串阴冷的轻笑毫无征兆地在耳畔炸开——那笑声像是用生锈的指甲刮擦石壁,又似来自深渊的呜咽,忽远忽近,忽左忽右,直钻心底最脆弱的角落。 “别慌!是障眼法!” 灰蓑头目竭力嘶吼,握刀的手掌却在不受控地颤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队员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举着弓弩的手臂止不住地打颤,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在作战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们死死盯着每一处阴影,神经紧绷到极致,总觉得那抹淡紫色的身影会随时从身后浮现,带着致命的寒光刺穿咽喉。 死寂如潮水般漫过战场,每一阵微风的拂过,都像是死神指尖扫过脖颈的寒意,恐惧如同瘟疫般在灰蓑队伍中疯狂蔓延,将他们拖入无尽的绝望深渊。 ————————————————— 她结束了我们的轮回,赠给我自由与永生还有孤独。我珍重这份孤独,博士,它提醒着我失去了什么。 ——on3tr 第244章 生死时刻 硝烟如浓稠的墨汁翻涌弥漫,将战场切割成无数个扭曲的暗影。魅影化作鬼魅般的存在,淡紫色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时而出现在断墙之后,时而闪现在焦黑的梁柱之间,每一次现身都裹挟着森冷的杀意,如同死神的幻影在人间游荡。 灰蓑们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枪口机械地随着那道飘忽的紫色来回移动,却始终难以捕捉到确切的踪迹。他们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打湿了睫毛,模糊了视线。 “在那!” 一名灰蓑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声音里满是恐惧与慌乱。众人闻声将枪口调转,可那紫色身影却如梦幻泡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凌厉的寒芒从另一个方向破空而来。 还未等灰蓑们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闷哼,一名灰蓑双眼圆睁,喉咙处出现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手中的武器“当啷”坠地,随后重重地栽倒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 紧接着,魅影周身紫色残影轰然暴涨,化作吞噬光线的漩涡。她扣动扳机的瞬间,枪膛迸发的火光宛如地狱之火,将那张神秘面罩染成妖异的血红色。连珠般的枪响震耳欲聋,如密集的炸雷在废墟间轰然炸裂,声波所及之处,碎石簌簌坠落。 灰蓑们只觉眼前紫芒暴烈如电,数颗子弹裹挟着灼热气浪,以雷霆万钧之势穿透重重烟雾。 中弹者的身躯猛地弓成诡异的弧度,胸口瞬间绽放出妖艳的血花,宛如绽放的曼珠沙华。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向后栽倒,瞳孔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惊恐。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魅影如鬼魅般凌空旋身,衣袂翻飞间寒光乍现。三枚冒着青烟的手雷如紫电划破长空,在空中划出刁钻而致命的弧线。 手雷坠地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紧接着,轰然巨响撕裂苍穹,刺目的火光如绽放的死亡之花,迸溅的热浪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浪,将附近的灰蓑们掀飞出去。惨叫与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交织在一起,飞溅的弹片如同死神撒出的暗器,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当硝烟缓缓散去,眼前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焦黑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伤口处还在汩汩冒着鲜血,与地面的尘土混作一团。 而那道令人胆寒的紫色身影,早已悄然融入翻涌的烟雾,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以及一串仿佛从九幽深处传来的冷笑,在每个灰蓑的心头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焦土之上,滚烫的弹壳还在滋滋冒着青烟,与横七竖八的尸体交织成一幅惨烈图景。一名灰蓑踉跄着扶住残破的断墙,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像砂纸摩擦般沙哑。 “队长,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他的战术目镜布满蛛网裂痕,镜片后的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鬼知道那东西藏哪儿!” 另一名灰蓑队员突然踹飞脚边半融化的手雷残骸,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疯狂敲击着胸前的扫描装置,屏幕上全是刺目的乱码。 “红外定位失效!电磁干扰强得像他妈黑洞!” 颤抖的指尖在面板上划出凌乱血痕,汗水混着硝烟顺着防毒面具的缝隙往下淌。 灰蓑队长猛然扯下面罩,刀疤纵横的脸因暴怒涨成猪肝色。他的右眼下方还凝结着未干的血痂,随着太阳穴突突跳动,青筋几乎要冲破皮肤。 “都他妈给老子稳住!” 他一脚踢翻燃烧的油桶,火焰轰然腾起,将四周映得血红。 “准备启动装置!” 金属手套攥紧的拳头重重砸在队友肩头,震得对方战术背心的挂饰叮当作响。 “可是队长!这玩意儿一旦启动,我们也会被上司” 一名队员的声音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浓烟呛得他眼眶通红。队长瞬间暴起,铁钳般的手掌掐住对方脖颈抵在墙上,防毒面具的呼吸阀几乎贴上对方鼻尖。 “少他妈废话!留得命在才是真理!现在,立刻!” 嘶哑的咆哮震得队员耳膜生疼,飞溅的唾沫混着血丝喷在对方防护面罩上。 “是!!” 众人齐声嘶吼,战术靴碾过满地弹壳发出尖锐的刮擦声。他们如同困兽般迅速围成紧密的防御圈,手指死死扣在武器扳机上,关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启动装置的红色按钮在火光中明灭不定,映照着队员们脸上凝固的恐惧。 而远处的烟雾深处,那抹紫色身影正如同伺机而动的死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然而此时她的状况其实并不乐观。 魅影后背重重撞向斑驳的砖墙,金属护膝擦过焦土,划出刺目的火星。她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指缝间渗出的鲜血顺着面具边缘蜿蜒而下,在紫色纹路间晕染成诡异的暗花。 方才高强度的突袭如同重锤,每一次瞬移、每一轮射击都仿佛在抽干她的生命力,喉间泛起的铁锈味愈发浓烈,呼吸变得粗重而破碎,像是拉风箱般带着令人心悸的杂音。 “唔——!” 她突然弓起脊背,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滚烫的鲜血顺着面具缝隙渗进嘴角,腥甜的味道刺激得她瞳孔骤缩。 原本用来隐匿身形的烟雾竟如同被无形大手驱散,在风中迅速消散,露出远处灰蓑们举枪围拢的身影。 她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染血的狞笑——面具下的脸色早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在焦土上砸出深色的痕迹。 “不能……倒下……” 魅影颤抖着抓住断裂的钢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剧烈的咳嗽震得她浑身发颤,鲜血溅在面具上,绽开朵朵妖异的红梅。 “佩特洛娃他们还没彻底安全……” 她踉跄着站直身体,左手摸索着手铳,金属外壳早已被体温焐得发烫。每一次拉动枪栓的动作都伴随着骨骼错位般的闷响,可她却愈发用力,直至子弹上膛的“咔嗒”声清脆响起。 “就算把老娘的命榨干……” 她猛地甩去嘴角的血迹,面具上的血珠飞溅在断壁残垣上。 “也得让你们这群渣滓下去陪葬!” 声嘶力竭的怒吼撕破战场的死寂,她周身泛起微弱的紫光,宛如即将熄灭的烛火在做最后的燃烧。 那双藏在阴影中的眼睛迸发出近乎疯狂的杀意,死死盯着逐渐逼近的灰蓑,仿佛要将他们的身影刻进骨子里——这是困兽最后的獠牙,也是死神降临前的挽歌。 战场沦为了硝烟与火光交织的修罗地狱,魅影与灰蓑们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死斗。魅影隐于摇摇欲坠的断壁之后,周遭烟雾如浓稠墨汁翻涌,却无法掩盖她爆发的疯狂火力。只见她双手持枪,身体前倾,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疯狂扫射。枪膛里的子弹好似被点燃的火药,迫不及待地喷射而出,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弹雨,向着灰蓑们疯狂倾泻。 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伴随着枪身的剧烈震颤,火舌从枪口猛地蹿出,将她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弹壳如脱缰的蝴蝶,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尖锐的呼啸,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弧线,随后纷纷扬扬散落一地,碰撞出清脆而密集的声响,宛如奏响了一曲疯狂而悲壮的战斗交响曲。她这般不顾后果的疯狂射击,瞬间将自己的位置暴露无遗,可她的眼神中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坚定得如同钢铁,仿佛要将这满腔的愤怒与仇恨,都随着这汹涌的子弹一同宣泄出去。 灰蓑们则被这排山倒海般的强劲火力死死压制在掩体之后。 队员们蜷缩着身体,汗水湿透了衣衫,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凭借着平日里严苛训练积累下的丰富作战经验,咬牙坚持着。他们手中的高科技仪器在剧烈摇晃中不断发出 “滴滴” 的扫描提示音,一名灰蓑双眼布满血丝,紧盯着仪器屏幕,突然激动地扯着嗓子大喊。 “已锁定目标!” 那声音中夹杂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对胜利的渴望,瞬间在嘈杂的战场上传开。 与此同时,在战场边缘,那台神秘的湮灭装置周围,指示灯如同发了狂的萤火虫,疯狂闪烁跳跃,预示着一场毁灭风暴即将降临。负责操作装置的灰蓑双手在控制面板上飞速舞动,手指因紧张和兴奋微微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滴在满是灰尘的面板上。 “装置已经充能完毕!” 他扯着嗓子向队长汇报,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在宣告着世界末日的到来。 “预备 放!” 灰蓑队长声嘶力竭地发出怒吼,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如同雷霆炸裂。刹那间,装置核心部位如同孕育着一颗超新星,绽放出一道极其刺目的强光,那光芒亮得让人无法直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紧接着,一道粗壮如擎天柱般的激光,裹挟着毁天灭地的能量,如同一头挣脱牢笼的怒龙,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以雷霆万钧之势笔直地朝着魅影射去。 这道激光所经之处,空气瞬间被高温电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 “滋滋” 声响,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这恐怖的能量下被强行扭曲、撕裂。沿途的砖石在接触到激光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到烈火,瞬间化为齑粉,被卷入高温形成的热浪之中。 金属结构的残骸则被瞬间熔成滚烫的铁水,如同一串串燃烧的泪珠,从半空中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扭曲的痕迹。一切阻挡在激光前进道路上的物体,都在这股无可抵挡的力量下被无情摧毁,只留下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 。 ————————————————— 你在怀念那个罗德岛。我们经历过多少次毁灭,又庆祝过多少次重逢?可不论时间如何淡化我们珍贵的记忆,我们脚下的方舟依旧行驶在大地上。博士,走,大家都在等你。 ——on3tr 第245章 救星 当那道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力的激光,如同一头挣脱了封印的太古凶兽,咆哮着朝自己扑来时,魅影藏在淡紫色面具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战场上的焦土还要惨白。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幽邃的眸中,清晰倒映出那道致命强光的骇人轮廓,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跳动。 千钧一发之际,魅影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快得如同闪电。她飞速收起手中还在散发着硝烟、余温尚存的手铳,那双手好似被赋予了独立意识,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迅速,枪身与枪套碰撞,发出清脆的 “咔嗒” 声响。紧接着,她的身体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猎豹,全身肌肉紧绷,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朝着旁边全力扑去。她的长发在紊乱的气流中肆意飞舞,宛如黑色的火焰在狂风中摇曳;身上的斗篷被狂风扯得猎猎作响,仿佛一面即将破碎的战旗。 就在她扑出去的下一秒,那道粗壮的激光,以近乎擦着她头皮的距离,如同一道刺目的闪电疾射而过。激光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的高温瞬间烧焦了她头顶的几缕发丝,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激光所经之处,坚硬的地面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巨斧劈开,被灼烧出一道深深的、冒着青烟的沟壑,沟壑边缘的土石被高温瞬间融化,凝结成扭曲的形状。飞溅而起的碎石与尘土,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如同一串串暗器,噼里啪啦地打在魅影的身上,打得她防护衣上的金属片叮当作响 。 “快!” 灰蓑队长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咆哮着,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因过度的激动与焦急而变得粗粝、沙哑不堪,仿佛砂纸摩擦着金属,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之上,如尖锐的哨音般突兀且极具穿透力。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突,宛如一条条即将爆裂的青色蚯蚓,那道狰狞的刀疤,随着扭曲的表情愈发显得可怖,恰似一条正扭动身躯、准备择人而噬的蜈蚣。 一瞧见魅影那边枪声戛然而止,灰蓑队长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原本黯淡的眸中,刹那间迸射出两道狂热的、嗜血的光芒,犹如在黑暗中潜伏已久的饿狼,陡然发现了受伤落单的猎物,那股兴奋劲儿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能动的人都给我动起来,解决掉她!” 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嘶吼,一边疯狂挥舞着手中那杆还残留着硝烟味的武器,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急促而凌乱的弧线,宛如一位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急于求胜的癫狂将军,唾沫星子不受控制地飞溅而出,糊在防毒面具内侧,划出一道道浑浊的痕迹。 得到指令的灰蓑们,瞬间如同被激怒的恶犬,从四面八方的掩体后猛地窜了出来。他们的动作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战术靴重重地踏在满是焦土与残砾的地面上,每一步都扬起滚滚呛人的烟尘,好似要将这片废墟搅得更加混沌。手中紧握的枪械,在黯淡的光线中泛着冰冷、森然的金属光泽,那是死亡的气息在流淌。 瞧,有的灰蓑腿部受伤,一瘸一拐地向前冲,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身体的剧烈摇晃,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着牙,腮帮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与伤口处不断渗出的鲜血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淌下,在地上留下一串斑驳、触目惊心的血痕;还有的灰蓑则身姿矫健,如同一头迅猛的猎豹,动作敏捷而流畅,脚下生风,眨眼间便窜出老远,双眼之中闪烁着狂热的兴奋与冰冷的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咳咳” 在一片坍塌的废墟之下,魅影正艰难地挣扎着。浓烈呛鼻的烟尘不断钻进她的鼻腔、喉咙,呛得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她双手撑着地面,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双腿也在使着劲,四肢并用,试图推开那重重压在身上的碎石。那些尖锐的石棱,如同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划破了她身上的防护服,布料被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紧接着,皮肤上便留下一道道细长、渗着血珠的伤口,犹如一条条蜿蜒的红色小蛇。 此时的她已彻底丧失了这最后的优势,再也无法遁形于这片战场之中。 艰难地抬起头,魅影的目光穿过弥漫的硝烟,映入眼帘的,是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的灰蓑们。他们的脚步声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扬起的烟尘将他们的身影笼罩其中,愈发显得可怖。魅影心中清楚,自己已然陷入了绝境,呼吸瞬间急促而沉重起来,每一口空气都像是裹挟着无数滚烫的沙砾,灼痛着她的喉咙。 来不及再多做思考,魅影猛地一咬牙,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身体迅速后撤一大步,动作因用力过猛而显得有些踉跄,险些摔倒。紧接着,她伸出右手,一把抓过腰间挂着的手雷,而后,毫不犹豫地用牙齿狠狠咬开了手雷的保险。 牙关紧咬之下,腮帮子高高鼓起,肌肉紧绷,脸上满是决绝的神情。随着 “咔嗒” 一声轻响,手雷的保险被成功打开,在她纤细却有力的手中短暂停留了一瞬后,便如同一颗被射出的黑色流星,带着她孤注一掷的决心,朝着灰蓑们飞旋而去,在空中划出一道致命、优美而又绝望的弧线 。 手雷裹挟着毁灭的气息,在空中呼啸着,似一颗脱轨的流星,拖着一道模糊而致命的残影,义无反顾地砸向如饿狼般冲在最前方的灰蓑们。 “卧倒!” 灰蓑队长那声竭斯底里的呼喊,瞬间被即将到来的爆炸吞噬。紧接着,手雷轰然炸开,火光仿若从地狱深渊汹涌喷出的岩浆浪涛,以排山倒海之势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炽热的气浪如同一头无形的巨兽,裹挟着尖锐的碎石与扭曲的金属残片,好似被死神之手用力抛出的霰弹,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四散飞溅。 刹那间,战场上回荡起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被爆炸直接击中的灰蓑们,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炸得高高飞起,而后重重摔落在满是焦土与残骸的地面上,生死不明,唯有身躯旁渐渐蔓延开的殷红鲜血,昭示着他们遭受的重创。那些侥幸未被直接命中,却被飞溅弹片波及的灰蓑们,则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抽搐,他们的防护服被弹片割得千疮百孔,皮肤下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地面,嘴里发出的凄厉呼喊,让这原本就惨烈的战场更添几分恐怖氛围。 趁着这阵混乱,魅影强忍着浑身如被撕裂般的剧痛,双腿发力,转身朝着废墟深处夺命狂奔。她的脚步踉跄而慌乱,每迈出一步,都重重地踏在焦土上,扬起大片呛人的尘土,身后留下一串凌乱而急促的脚印。与此同时,灰蓑们愤怒的咆哮声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后方袭来。 “别让她跑了!” 几名伤势相对较轻的灰蓑,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迅速从地上爬起,端起手中还冒着硝烟的弓弩,朝着魅影逃窜的方向疯狂扫射。密集的子弹如蜂群般呼啸着飞过,擦着她的衣角,在旁边饱经战火的墙壁上溅起串串耀眼的火星,火星四溅中,墙体被打得碎屑横飞。 魅影一边灵活地躲避着这致命的枪林弹雨,一边用余光急切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突然,她的目光锁定在了前方一处被战火熏得漆黑的废弃巷子上。 巷子两侧的墙壁斑驳破旧,在战火中摇摇欲坠,仅容一人勉强通过,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它无疑成了魅影最后的希望。 来不及有丝毫犹豫,魅影脚下猛地一蹬,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般冲向巷子口。她侧身一闪,迅速钻进了这条幽深昏暗、弥漫着腐臭与硝烟气息的巷子。 魅影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这迷宫般的废墟小巷里夺命狂奔,急促的脚步声在墙壁间回荡,宛如密集的战鼓。她的呼吸愈发沉重,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沙石,肺部似要燃烧起来。双腿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脚下扬起的尘土,仿佛是她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可就在她奋力奔跑之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坠冰窟。前方,巷子戛然而止,被一堵厚实的残墙彻底封死,那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死胡同!魅影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此刻的她,已然筋疲力尽,身上的伤口在剧烈运动后愈发疼痛,鲜血透过破损的衣物不断渗出,在地上留下斑斑血迹。更糟糕的是,手中的武器早已弹尽粮绝,失去了最后的威慑力。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瘫软在地,四肢百骸像是散了架一般,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身后,灰蓑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嘈杂的呼喊声也愈发清晰。 “她肯定就在前面,快!”“这次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魅影听着这些声音,心中反而涌起一股奇异的平静。她抬起头,望着头顶那一小片被硝烟染得昏黄的天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 “能让那群混蛋付出惨重代价,死了也值了。” 魅影轻声呢喃,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决然。她靠着墙,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同伴们的面容,以及那些被灰蓑残害的感染者。她不后悔,这一路的拼杀,她已经尽了全力,哪怕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也要拉着敌人一同坠入深渊。在这最后的时刻,她的内心无比安宁,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灰蓑们的脚步声在狭窄巷子里回荡,如同密集鼓点,震得空气都在发颤。不过眨眼间,他们就如同一群饿狼,将瘫坐在墙角的魅影团团围住。四周弥漫着刺鼻硝烟,与他们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交织,让这小小的空间仿若冰窖。 “去死!” 灰蓑队长满脸狰狞,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仇恨的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他高高举起手中长刀,刀刃寒光闪烁,恰似一道闪电,裹挟着千钧之力,朝着魅影的脖颈狠狠劈下,空气中都传来利刃划破气流的尖锐呼啸。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魅影无力反抗,满心疲惫与绝望。她缓缓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等待着死亡降临。可就在刀刃即将触及肌肤的刹那,一声清脆的 “锵!” 骤然响起,那声音仿佛洪钟鸣响,在巷子里来回激荡。 一道寒芒闪过,一把古朴的绣春刀不知从何处横插而来,稳稳挡住了灰蓑队长这必杀一击。绣春刀的刀身微微颤动,发出嗡嗡低鸣,刃口与对方长刀死死交缠,迸溅出串串火星。 “!!!” 灰蓑队长满脸惊愕,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腹部便遭受一记猛踹。这一脚力道惊人,踹得他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身后几名队员身上。 “敢伤小妹!” 一道冷峻的男声仿若平地炸雷,在这逼仄的巷子里轰然响起。声音里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与凛冽的杀意,震得灰蓑们耳膜生疼。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灰色面具男子,身姿挺拔如松,稳稳站在巷子中央。他身形修长,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感。一头乌发被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刚毅的脸庞旁,愈发衬得那双丹凤眼锐利如鹰。此时,他手中紧握着那把绣春刀。 男子微微抬起手肘,用衣袖缓缓擦拭着绣春刀的刀身,动作不紧不慢,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衣袖摩擦刀身,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在这死寂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他擦拭得极为专注,仿佛眼前的敌人都不过是蝼蚁,不值一提。 擦拭完毕,男子手腕轻轻一抖,绣春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稳稳停在身侧,刀尖斜指地面。他微微弓身,双腿分开,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战斗姿势,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蓄势待发。 “那就请你们赴死。” 男子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却坚定,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决绝。话语出口的瞬间,一股灰色的“烟雾”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仿若一阵寒风,吹得灰蓑们心头一凛。 ————————————————— 生日对我们来说都挺特殊,我们没法笃定自己的生命从何时开始。不过至少你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on3tr 第246章 没有光,没有火 …………………………………………… 刺骨寒风如千万把钢刃,在广袤冰原上疯狂肆虐,将废弃矿场的锈蚀铁轨与坍塌矿洞裹挟进翻涌的雪幕之中。身披暗青色铠甲的温迪戈,高大如同一座移动的冰雕,此刻却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单膝跪在冻裂的冰面之上。 他棱角分明的面具被寒风刻满霜花,血红色竖瞳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怀中小心翼翼地环抱着身形娇小的卡特斯女孩,仿佛捧着一件随时会破碎的稀世珍宝。 “醒醒!!” 温迪戈的嘶吼震得铠甲缝隙间的积雪簌簌坠落,声音在空旷的矿场里撞出凄厉的回响。他粗糙的金属手套微微颤抖,却又不敢用力,只能用指腹轻柔却急切地反复摩挲女孩冻僵的手腕,每一下动作都像是在与死神争夺生命的温度。 女孩银白色的长发凌乱地覆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沾满雪粒的兽皮斗篷下,裸露的皮肤泛着骇人的青灰色,随着呼吸艰难地起伏。 “醒醒……醒醒!” 温迪戈猛地抬头,凛冽的目光穿透纷飞的雪幕,死死锁定远处正在慌乱翻找医疗箱的重装士兵。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仿佛生锈的齿轮在胸腔中艰难转动。 “过来,亚当!拿温水过来!” 话音未落,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呼出的白雾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细小冰晶。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爸”从臂弯处传来,轻得如同雪落的声音。温迪戈浑身剧烈震颤,怀中的女孩皱着眉发出含糊的呻吟,冻得发紫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铠甲的系带。 “啊她活着!太好了,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感谢先祖!” 温迪戈如释重负地将头埋进女孩发间,粗粝的呼吸蒸腾出大片白雾,与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朝着士兵暴喝。 “亚当!动作快点!她的嘴唇都冻黑了!” 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铠甲下的鳞片因情绪激动而微微竖起。 卡特斯女孩睫毛轻颤,在温迪戈近乎绝望的摇晃中,终于艰难地睁开双眼。她涣散的目光对上温迪戈棱角分明的脸,瞳孔猛地收缩,干裂的嘴唇艰难地翕动。 “爸爸?” “爸爸?” 温迪戈瞬间愣住,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与迷茫。呼啸的寒风卷起他斗篷下的鳞片,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在这死寂的瞬间显得格外清晰。然而女孩颤抖的小手已经无力地攀上他的脖颈,温热的泪水滴落在铠甲缝隙间,转瞬凝结成晶莹的冰晶。 “我是的!我是爸爸!” 温迪戈突然发疯似的将女孩死死搂进怀里,铠甲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嵌进自己的身体。 “可以,可以!我是爸爸,没错!别睡,别睡!抓住爸爸的手,不要松手!” 他粗糙的大掌紧紧包裹住女孩冰凉的小手,却惊恐地发现那温度正迅速流失,比脚下的冰原还要寒凉刺骨。 “爸爸我好冷” 女孩的声音像是被寒风撕碎的枯叶,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温迪戈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揪住,生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女孩整个裹住,盔甲锋利的边缘在她脸颊上刮出细密的血痕,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呢喃。 “不要睡,女儿,我的女儿!活下去!” “她的体温还在变低!米什卡,想想办法!” 亚当抱着保温壶跌跌撞撞跑来的声音穿透雪幕。温迪戈却充耳不闻,只是将脸贴着女孩冰凉的额头,任由女孩的泪水混着雪水滑落在铠甲上。 “女儿我的女儿!坚持住!” “爸爸,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温迪戈颤抖着解下铠甲内衬,将她整个裹进带着体温的皮袄里。 即使被她近乎零度的身体所冻伤,温迪戈也是没有丝毫松手的想法。 突然,他想起什么,一把扯下脖颈间从不离身的狼牙吊坠,塞进女孩掌心,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爸爸在,爸爸再也不会松开手” …………………………………………… 切尔诺伯格分城“14区”废墟深处,阴暗潮湿的洞窟内弥漫着一股腐朽与铁锈混合的气息。坍塌的砖石与扭曲的钢筋杂乱地堆在四周,偶尔有几块闪烁着幽光的源石碎片,为这昏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诡异。 “醒醒!” 女博士心急如焚,踩着碎石匆匆跑到霜星身旁,脚下的碎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刚伸出手,想要将霜星扶起,却冷不丁被一只覆着薄霜的手挡住。 “我已经醒了。” 霜星缓缓睁开双眼,那冰蓝色的眼眸宛如寒潭,不带一丝温度地盯着女博士。她微微坐起身子,银白色的长发随之滑落肩头,几缕发丝在幽暗中闪烁着微光。 “你没有在我昏迷时杀掉我,是因为自信,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霜星的声音清冷而尖锐,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洞窟内的寂静。 博士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露出被兜帽遮住一半的面具,眼神中透着不解。 “怎么感觉你这话好像在内涵我……”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能那么做吗?” “不管怎么样,你没有那么做。” 霜星轻轻歪过头去,发丝间隐约闪烁着细碎的冰晶,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冷峻。洞窟内的空气似乎也因为她的话语而变得更加冰冷,四周的石壁上悄然泛起一层薄薄的冰花。 博士眨了眨眼睛,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一缕碎发,脸上带着几分天真。 “可能是因为你一直在说梦话。” 这话像颗意外的石子,打破了霜星周身的冰冷气场。冰晶在她发梢颤动,原本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像是被触动了某种隐秘的弦。 洞窟的死寂被沉重的呼吸声填满。霜星垂眸望着掌心凝结的霜花,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我就当你刚才已经手下留情过了。现在我不杀你,就当我还了你一命。”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带着不愿承认的释然。 “可以咨询下你的身世吗?” 博士突然凑近,面具几乎要碰到霜星的发梢。 “看来我真是在昏迷中透露了些实在不怎么愉快的事情。记忆这种东西还真是想丢也丢不掉。” 她仰头望着头顶交错的钢筋,那些被源石侵蚀的纹路像极了血管。 “你查看过周围没有?” 霜星突然发问,冰蓝色的瞳孔扫过洞窟的每一处阴影。当她看见博士沉默着摇头时,呼出的白雾瞬间在空气中凝成冰晶。 “没能找到出口,是吗。看来一段时间里,我们是没法离开这个地方了。” 霜星背抵着沁出冰棱的岩壁缓缓滑坐,银白色长发垂落,在碎石上晕开一片霜色涟漪。她冰蓝的瞳孔凝视着石墙,仿佛那里正投影着被时光冰封的画面,声音像冻僵的琴弦般微微发颤。 “我所称呼的父亲,名叫博卓卡斯替,曾经是乌萨斯的一位尉官。” 每一个字都裹着陈年的寒霜,在潮湿的洞窟里凝成细雾。 博士刚要开口,却被霜星突然制止。 “但我真正的父亲很早就死了。” 霜星的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 “小时候的我常在噩梦里看见——有个男人张开双臂,胸膛被弩箭穿透的瞬间,血雾在风雪中绽放成红梅。他身后的女人将我紧紧护在怀里,脊背被第二波箭雨钉成了筛子,温热的血顺着她颤抖的指尖,一滴滴落在我襁褓的棉絮上。” 洞窟死寂得能听见霜星发梢冰晶剥落的轻响。 “那时的我不过是个襁褓里的婴儿,连啼哭都发不出。” 她忽然笑了,笑声像碎冰在石面上滑动。 “这段记忆本该被时间碾碎的,可它偏偏像根倒刺,永远卡在意识深处。” 女博士下意识向前半步,却在霜星骤然黯淡的目光中僵住。 “是祖母告诉我的。”霜星垂眸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凝结出一枚透明的冰花,“当我十岁那年追问那个满是血与雪的画面究竟意味着什么,祖母终于摘下老花镜,浑浊的眼睛里蓄满泪水:‘那是你的亲生父母在死前用命护住了你。’” “多可笑啊,我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记不得他们的声音。那些本该刻骨铭心的爱,对我来说不过是段模糊的残像。” 她仰起头,任由洞窟的阴影吞噬半张脸。 “我连悲伤都找不到方向,只能在每个寒夜惊醒时,对着空荡荡的营帐问自己。” “所以你的祖母养育了你?” 女博士蹲下身,绷带下的目光带着困惑与关切。洞窟里淡黄的源石光芒在她面具上跳跃,映得霜星苍白的脸庞愈发清冷。 “一半一半。另一半是乌萨斯感染者的血。” 霜星缓缓抬起头,冰蓝色瞳孔泛起冷冽的涟漪。 “什么?” 女博士的声音不自觉发颤,喉间滚动着不安。她注意到霜星的睫毛在阴影里微微颤动,像即将展翅却又被冻僵的蝶。 ————————————————— “有兽啸清 云气重圜 其数为一 冥昭初形 玄色透鳞 通体不尨 奔突难着 俯首以寻 何阖而晦 何开而明 目极 蜉螟之羸 所撼何巨 匹夫之技 所至何境 遂兵斗成庐 ■■■躯 ■■同力 ■■■■ 反正相合 天地如逆 悲极 蜩螗若斯 干戈止易 但为求索 云曦烟荡 万象伶仃” ——重岳 第247章 短暂的宁静 银白色长发垂落,遮住了霜星半张苍白的脸,声音像是从极寒的冰层深处传来,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呵” 她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与悲凉,在阴暗潮湿的洞窟里回荡,惊起几只蛰伏的蝙蝠。 “我在西北冻原上的一座矿场出生。” 她顿了顿,继续道。 “那矿场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藏在荒无人烟的雪原深处,既不属于任何城市,周边也寻不到半点人烟。那里一年四季只有茫茫白雪,铺天盖地,像是永远也落不完。” “那座矿场,根本就是披着开采外衣的刑场。” 霜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乌萨斯皇帝用它来威慑民众,展示权力的恐怖。这样的矿场,在雪原上多如牛毛,每一座都浸满了血泪。”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的亲生父母,就是那里最卑微的矿工。小时候,祖母陪着我牙牙学语,却始终闭口不谈父母的过往。直到我稍大些,在矿场里四处打听,才知道他们不过是敢于反对乌萨斯皇帝战时策略的普通人。” “他们的遭遇,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意外。” 霜星的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逮捕名单上的空白,成了他们命运的判决书。负责搜查的士官随意抄下门牌上的名字,未经任何审判,他们就被剥夺了自由,从温暖的小城,被扔到这冰冷的北地,被判了一场永远也服不完的劳役。” “在那里,死亡是唯一的结局。” 霜星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根本没人能活到刑满,更别说活着离开。而我的祖母,因为所谓的‘包庇’,也被牵连至此。” “矿场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相似的悲惨遭遇。” 她的目光变得空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很快,我的双亲在采矿过程中感染了矿石病。其实,那里的每一个矿工都没能幸免。在乌萨斯人眼里,我们这些感染者,就是最可怕的怪物,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博士静静听着,心中涌起一阵寒意。她注意到霜星的身体微微颤抖,手指上不知何时结了一层薄霜。 “然而,那些监工还嫌我们死得太慢。” 霜星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刺骨。 “他们用抽签来决定我们的生死,把杀人当作取乐的游戏。或许是这永无止境的白雪逼疯了他们,又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们根本就不算人。” “我五岁那年,父母抽到了黑签;十岁时,祖母也没能逃过厄运。” 霜星的声音平淡得可怕,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十一岁时,我自己也抽到了黑签,但那时,他们早已不在乎什么抽签了。皇帝的新型处理方式让矿场人手不足,他们准备废弃这里,处决最后一批感染者 —— 我们这些孩子。” “他们打算炸毁矿场,将这里变成埋葬我们的坟墓,以此掩盖他们的罪行。” “我看着身边的伙伴,想起父母和祖母的死,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痛苦。我们一起在矿场长大,情同手足,难道就要这样窝囊地死去?”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就在他们举刀行刑时,我体内的力量突然爆发。那是我第一次使用法术,当场杀掉了四个士官。但我太弱小了,根本无力改变局势。在那些监工眼里,我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虫子,就算反抗,也只是徒劳。” 霜星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无尽的绝望:“他们很快就把我打倒在地。当我听到兄弟姐妹们的哭喊声时,我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了” “一支游击队来到了这里。那就是博卓卡斯替的队伍。西北冻原上所有看守感染者的乌萨斯军人都会做梦,而这支队伍是他们最可怕的噩梦。” “你似乎 为他们感到自豪。” 博士的声音在洞窟中轻轻响起,打破了霜星沉浸在回忆中的寂静。她微微歪着头,目光透过面具,带着一丝探究落在霜星身上。洞窟内淡黄的源石光芒闪烁不定,映照着两人略显疲惫的身影。 “如果我能的话,我会。” 霜星微微仰起脸,眼眸中闪过一抹亮色,像是在回忆中捕捉到了一丝温暖。 “他们彻底地消灭了我们面前的刽子手,矿场中的感染者孩子们逃过了一劫。”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转瞬即逝的笑意,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对同伴英勇行为的认可。但很快,这丝笑意就被洞窟内阴冷的气息所吞噬,她的面容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只是” 霜星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仿佛被重负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在那毫无人性的白色大地上,我那些不够幸运的同伴们,他们身体里的热血和乌萨斯军人体内的暗红流至一处,冻结成冰。” 她闭上眼睛,眉头紧锁,那些惨烈的画面如同噩梦般在脑海中不断回放,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冰原战场。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霜星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深沉的悲哀。 “这些乌萨斯士兵最开始只是在听从命令。他们流着和我们相同的血。铺天盖地的言论,添油加醋的事迹,刻意制造的敌意使得残忍和冷漠在他们身体里生根发芽。把他们变成这样的,是这个乌萨斯。”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懑,像是要将压抑在心底多年的痛苦一口气宣泄出来。 霜星刚想站起身,却因牵扯到伤口,猛地倒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她紧咬下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幽暗中闪烁着微光。 “请你 帮我个忙。” 她艰难地开口,声音虚弱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外套左边口袋,有几颗糖。拿一颗 你想尝尝的话,也可以为自己拿一颗。” 她的目光落在博士身上,带着一丝期许,仿佛那几颗糖能暂时驱散萦绕在心头的阴霾。 博士轻轻走到霜星身旁,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霜星外套的左边口袋。她的动作轻柔,仿佛生怕触碰到霜星的伤口。很快,她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糖,那糖果的模样在昏暗的洞窟里显得有些朦胧,却也难掩其独特的外形。 博士将糖果捧在手心,好奇地凑近观赏。这两颗糖呈不规则的多面体形状,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像是裹了一层薄薄的糖霜,在幽蓝的源石光芒映照下,隐隐透出几缕奇异的色彩。糖体上还隐约能看到一些细小的纹路,如同冰原上的裂纹,透着一股冷冽的美感。 “ 害怕糖果有毒?” 霜星看着博士那专注又略带谨慎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打破了洞窟里凝重的氛围。 博士微微一怔,抬起头,透过防毒面具的缝隙,与霜星的目光交汇。她轻轻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霜星打断。 “也许你不喜欢糖果,但你可以试试。这种糖在龙门是吃不到的。这是乌萨斯特有的糖,吃一颗,也少一颗。就当作帮我拿糖的回礼,只是试试。” 霜星的声音轻柔而诚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珍贵的秘密。 博士犹豫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糖果上。 紧接着,霜星又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 “事先提醒,这糖可能和你以前吃过的糖完全不同。但是,人生很短,总该试试新鲜事物,不是吗?” 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在透过博士,看向遥远的过去,又像是在期待着博士能从这小小的糖果中,感受到一丝乌萨斯的别样风情。 “然后呢?” 博士微微皱眉,带着一丝疑惑,缓缓走到霜星面前,防毒面具下的目光紧紧盯着霜星,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探寻出接下来的意图。洞窟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氛,仿佛空气都被冻结了一般。 “请把糖放进我的嘴里。小心,不要碰到皮肤。” 霜星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冰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她微微仰起头,苍白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脆弱,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合适?” 博士的身体微微一僵,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迟疑。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糖果,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过于亲密和危险。 “从指尖到脖子,我的身体全都麻痹了。现在我也只有脖子以上能动。但是,我只要稍稍动一下舌头,也依然能立刻冻死你。所以不用担心其他事情。如果你真的冒犯到我,你很快就会死。” 霜星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她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博士,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安抚。 博士咬了咬嘴唇,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听从了霜星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手保持稳定,缓缓地将糖果凑近霜星的嘴边。她的动作小心翼翼,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危险的冒险。当糖果顺利地放进霜星嘴里的那一刻,博士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谢谢。” 霜星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她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在感受着糖果的味道。洞窟内的气氛也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而变得稍微缓和了一些,仿佛一层坚冰开始慢慢融化。 ————————————————— “有兽如垩 腹若大釜 其数为九 角似赤铜 时久色迁 几近日气 语曰 天有洪炉 地生五金 人有十类 兽亦百种 伐谋百世 一朝毁之 国蚀器锈 如梦似电 无踪泡影” ——年 第248章 霜星的恶作剧 看到霜星安稳地咽下了嘴里的糖,喉结轻轻滚动,脸上的神情也舒缓了些许,博士微微咬了咬嘴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把手中的糖小心地放进嘴里,舌尖刚一触碰到那糖体,还未来得及品味出什么特别的味道,一股难以想象的辛辣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瞬间从口腔里爆发开来。这股辣意势如破竹,直直地冲向头顶,仿佛一把烈火在口腔中熊熊燃烧,顺着喉咙一路向上,直冲天灵盖。 博士的双眼瞬间瞪大,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想要抑制住那股疯狂肆虐的辣意,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嘴里的唾液疯狂分泌,却无法缓解这如烈火灼烧般的痛苦,反而让辣意扩散得更快。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碎石上。 “呵呵” 一看到博士狼狈的模样,霜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的表情抱歉,忍不住想捉弄你一下。这个玩笑我对身边人开过太多次,已经没人会中招了。现在总算又找到次机会。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博士才从那股令人几近崩溃的辛辣冲击中缓过劲来。她涨红的脸色慢慢褪去那层燥热,重新变得苍白,呼吸也从急促逐渐趋于平稳。 博士双手撑着膝盖,身子微微下弯,仿佛方才那阵强烈的刺激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一下呼吸都像是要将肺里残余的辛辣气息彻底排出。发丝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眼神里还残留着方才痛苦带来的惊惶与恍惚。 “为什么要吃这种糖?” 博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因为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也饱含着内心对这奇特糖果的困惑与不满。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霜星,眼中的探寻之意如同火炬,想要穿透霜星冰冷的外表,洞悉这背后隐藏的缘由。 霜星听到博士的询问,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一片暗沉的阴影,将她复杂的情绪遮挡了几分。她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裹挟着无数个寒冬的风雪,透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为什么要吃这种糖? 因为我很冷。” 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死寂,每个字却又像冰碴子,在洞窟的幽暗中撞击出清脆而冰冷的回响。 “刚才劝你小心,也是因为哪怕你仅仅只是接触到一丁点我的皮肤,你都会被严重冻伤。如果你之前触碰过我,我从你的反应上就能看出来。你没有,你并没有对我起杀意。” 霜星缓缓开口解释,冰蓝色的眼眸犹如寒潭,此时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在绝境中对他人善意的审视,也是在漫长孤独中对一丝温暖的渴望与感激。 博士听着霜星的话,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震,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她原本就睁大的双眼瞬间瞪得更大,眼中满是震惊,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超出认知范畴的奇异现象。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声音,像是想要急切地表达些什么,却因为过度的惊愕而一时语塞,那些话语被卡在喉咙里,无法顺畅地吐出。 “这现象超出了现存学术资料的记述。” 她终于喃喃自语道,声音轻得如同微风中的一缕叹息,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难以置信。 霜星轻轻摇了摇头,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哀。她抬起眼眸,望向洞窟顶部那被阴影笼罩的角落,眼神空洞而遥远。 “我的冷甚至超越了冬天本身。外界的热量终归无法穿透这已经遍布我身躯的严寒。我喜欢热饮,因为热流从我的食道滑进胃里时,我能感受到饮料的温度 可悲的是,我的内脏会被热饮烫伤。” 她的语气平淡得近乎麻木,就像一个早已对命运的残酷习以为常的人,在讲述着一段再平常不过的经历,可那话语里隐藏的痛苦却如同潜藏在深海中的暗礁,不经意间便能将人的心撞得粉碎。 “我的乐趣,只剩下这种混合了酒精与刺激性调料,加上少许糖分的混合体,勉强算是一种糖。这种温暖的感受,即使只是短暂的假象,也能给我带来一丝惬意。” 霜星微微苦笑,那笑容里掺杂着苦涩与自嘲,仿佛在嘲笑命运对自己的捉弄。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没能驱散眼中的阴霾,反而让这份悲哀显得更加浓烈。 “不好意思,刚才戏弄了你。” 霜星微微颔首,向博士表达着歉意,眼神中满是诚恳。此时,洞窟内陷入了一阵死寂般的沉默,仿佛时间都被冻结。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在阴冷的空气中回荡,像是在这残酷世界中,两个孤独灵魂微弱的挣扎。 “所以,你刚才说很冷,是因为” 博士的声音微微发颤,那紧锁的眉头与满是关切的目光,仿佛要将霜星深埋心底的秘密看穿。她的话语在洞窟内悠悠回荡,带着一丝犹疑,在这幽暗中激起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 矿石病创造了我这副可怕的身躯。” 霜星缓缓仰头,冰蓝色的眼眸似要穿透洞窟顶部那厚重的黑暗,望向那被鲜血与冰雪尘封的往昔。她的声音仿若从冰层深处传来,低沉而压抑,带着无尽的悲怆。 “然而,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博卓卡斯替,他宛如一座巍峨的山,毅然决然地紧紧抱住了我这具冰冷到极致、连温暖的概念都已忘却的身躯。他毫不顾忌自己那两只脱下铠甲、暴露在外的胳膊,任由我的寒气如恶狼般啃噬,几乎冻得完全坏死。” 霜星的语调微微颤抖,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扯着她的心弦,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因为他当时那炽热得能融化坚冰的情感感染了我 但奇迹般地,我在无尽的黑暗与寒冷中,保持了清醒,最终活了下来。” 霜星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那一丝庆幸愈发明显,宛如在绝境中寻到了一丝曙光。这丝庆幸,在她平日里冷峻如霜的面容上,显得格外珍贵,仿佛是荒芜冰原上绽放的一朵小花。 “所以博卓卡斯替” 博士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洞穴中飘浮的尘埃,她试图从霜星的讲述中,拼凑出这个神秘人物的完整模样,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思索。 “算是我的亲人。” 霜星微微垂眸,那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复杂的情感悄然隐匿。她的眼神逐渐柔和,像是陷入了某种遥远而温暖的回忆。 “年幼的我,在懵懂中曾毫无保留地把他当做至亲看待。我之前说过,我对亲生父亲的记忆少得可怜 或许在潜意识深处,我真的已将这身形巨大、如野兽般的他,视作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只是这种感觉太过复杂,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仿佛在内心深处那片迷雾中徘徊,寻找着那份被岁月模糊了的情感纽带。 “只是和他粗犷的外表截然不同,他实则多愁善感得很,内心细腻得如同春日里最柔软的花瓣。可偏偏在某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他又顽固不化,像极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巨石。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人,曾经竟会是乌萨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机器,这难道不可笑吗?” 霜星嘴角浮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欢愉,尽是对命运无情捉弄的无奈。她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博士,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期待着能从对方那里得到哪怕一丝理解与共鸣。然而,博士此时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没有任何言语与表情上的回应。 见博士这般沉默,霜星心中虽有一丝失落,但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的故事如同石沉大海,无人回应。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试图将内心复杂的情绪平复。随后,她再度开口,声音在洞窟中缓缓流淌。 “笑不出来,对?我也笑不出。他曾经是乌萨斯战功赫赫的战争英雄,荣耀加身,可年老之后,却只能退居到某座偏远的城邦,在岁月的侵蚀中渐渐被人遗忘。” 话语中,对博卓卡斯替的情感如一团乱麻,交织着敬重、无奈,以及那如影随形、难以言说的遗憾,久久萦绕在洞窟的每一寸空气之中 。 “身为乌萨斯的士兵,却为了感染者而战?” 博士满脸疑惑,微微摇头,似乎难以理解这背离常规的行为。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霜星,期待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能解开谜团的答案。洞窟内源石光芒闪烁,映照着她满是探寻的神情。 “如果你没有听信乌萨斯的片面之词,深入去看,就会发现,其实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 霜星目光平静如水,凝视着洞窟墙壁上蜿蜒的冰纹,缓缓说道。 “只不过,能被感染者们尊称为‘爱国者’的,唯有他一人。”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洞窟里刻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他的妻子早早离世,此后,便只剩他与儿子相互依靠,在这残酷世间艰难前行。” 霜星微微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一段遥远而复杂的过往。 “对了,他是个魔族人,在魔族中,也是被视为最为凶狠、令人畏惧的那一类。可命运总爱捉弄人,他的儿子却没有继承他的勇猛善战,反而成为了一名学者,而且是研究温迪戈的学者 这在乌萨斯的历史上,或许都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她的话语里,既有对命运无常的感慨,也有对这对父子独特经历的喟叹。 “博卓卡斯替在他最后参与的那场惨烈战役中,不幸感染了矿石病。” 霜星的语调变得沉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他的士兵们念及往日情谊,齐心协力帮他隐瞒了病情。而他,同样选择对自己深爱的儿子隐瞒一切。他的内心满是煎熬,不想因为自己成为儿子的负担,只想着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默默拖着这具被病魔侵蚀的身躯,寻一个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说到这里,霜星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饱含着对博卓卡斯替命运的同情与无奈 。 ——————————————— 我以前也下过矿,看不出来?虽说一共也没干几天,但那种感受我一直记得,一锄头下去,塌不塌方,出不出矿,全凭运气。运气最不公平也最靠不住,可对走投无路的人来说,它是仅有的筹码了。 ——阿兰娜 第249章 冰原之霜 “然而,在‘大叛乱’期间,他的儿子正为感染者的权益而四处奔走。” 霜星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砂砾般的钝痛。 “父子不联系已久,儿子依然把父亲当做是乌萨斯的走卒。” “他确实是。” 霜星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却满是悲凉。 “他接到命令,要自己的队伍不惜代价维持秩序。他允许士兵们动用武器,冲突爆发,飘雪中不断有人倒下——那些飞溅的血珠,混着冰晶坠落在地,染红了他踏过的每一步路。”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血色的雪夜。 “他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忠诚地执行着每一道命令,却不知那会成为最锋利的刀刃,捅向自己的心脏。” 洞窟里突然陷入死寂,唯有霜星绵长的呼吸声,像极了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然后,他在街头看见了自己的儿子,那时他的儿子已经没有了体温。” 她的喉结剧烈滚动,伸手捂住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穿透时空的窒息。 “不知道他搂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近乎绝望的质问。 “他的儿子为他这样的感染者在自己的领域奋战,而他自认亲手杀死了儿子。” 霜星的披风突然剧烈翻卷,洞窟岩壁上的冰花瞬间炸裂。 “他的队伍随他一同离开。从此以后,西北冻原上多了一支让虐待感染者的乌萨斯人闻风丧胆的游击队。”她的语调陡然平静下来,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像是用冰雕出的墓志铭。 “那些呼啸的风雪中,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悔恨?每一次刀刃划过敌人的喉咙,溅起的血雾里,是不是都倒映着儿子的脸?” 沉默良久,霜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瞬间凝结成冰晶。 “这些,这头年老的野兽,一个字都没有向我提过。” 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 “他也许真的把我当作他的女儿。可我也想他把这些事情,一字一顿与我说。”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下属说给我听的。博卓卡斯替本人,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哪怕一个字。” “那个怪物一样的顽固老头,有着一颗脆弱又多孔的心。” 霜星的目光穿透洞窟的黑暗,仿佛看见某个佝偻的身影在风雪中独行。 “在救下我们这些感染者孩子之前,他的队伍已经横穿过了四座矿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对自己低语。 “之前的感染者们没我们好命,他们的尸体被坍塌的矿山掩埋,行刑的乌萨斯连队已经不见踪影。” 她突然剧烈喘息,呼出的白雾在面前凝成巨大的冰蝶。 “他在我身上找到了什么?亲情?救赎?还是一点点心理慰藉?我不清楚咳,咳。” 最后几声咳嗽震得她全身发抖,散落的冰晶如同泪滴,坠落在她脚边。 霜星的咳嗽声如冰刃割裂洞窟内凝滞的空气,一下又一下,震得岩壁上的冰晶簌簌坠落。博士猛地向前踉跄半步,面具下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担忧。 “咳嗽和内出血也是你的感染症状吗?”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霜星指缝间渗出的血珠,那些血珠刚一落地,便在冰冷的地面凝结成诡异的暗红色冰晶,仿佛是命运写下的残酷符咒。 霜星半倚在潮湿的岩壁上,银白色长发凌乱地垂落,遮住了她因痛苦而扭曲的半张脸。她艰难地直起身子,苍白如纸的嘴唇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无比勉强的笑容。 “大概,没什么。也许只是过度使用法术的后遗症。” 说话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她猛地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血沫喷溅在岩壁上,瞬间化作一朵朵猩红的冰花,美得惊心动魄,却又令人不寒而栗。 “今天这回比较猛烈。” 霜星喘息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这种事情,过去也只发生过一次。昏迷,全身瘫痪,意识清醒后也不能行动自如——” 她的话被新一轮的咳嗽打断,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力量撕碎。 “都发生过。自己的情况,我自己也最清楚。” 博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与愤怒,绷带下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不能再使用源石技艺了!” 她近乎嘶吼地喊道,声音在洞窟内回荡,惊起一群蛰伏的蝙蝠。她冲动地伸手抓住霜星的手腕,刺骨的寒意如同毒蛇般瞬间顺着手臂蔓延,刺痛感让她下意识地松开手,却仍倔强地不肯后退半步。 “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霜星听着博士的愤怒,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爆发出一阵笑声。这笑声如同冰原上呼啸的狂风,带着几分癫狂与自嘲,震得头顶悬着的冰锥摇摇欲坠。 “我不用,难道让你去代我战斗?” 她一边笑,一边剧烈地喘息,嘴角的血迹随着笑声飞溅,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猩红的弧线。 “看看你自己,连站都站不稳,还想管我?” 霜星背靠潮湿岩壁缓缓下滑,银白色长发垂落,在地面铺展成霜色绸缎。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墙缝里凝结的冰晶,冰蓝色瞳孔泛起冷冽涟漪。 “罗德岛的我该怎么叫你?” 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久病的喑哑,尾音像冰棱般锐利,划破洞窟里凝滞的空气。 “你可以像罗德岛干员们一样叫我。” “dr曦?” 这个称呼被霜星咬得极重,尾音拖长,像是在反复咀嚼陌生词汇的滋味。 她仰起头,喉结随着吞咽动作微微滚动,身后岩壁瞬间爬满蛛网般的冰纹,将交错的钢筋包裹成寒光凛凛的囚笼。 “我承认你们罗德岛是不错的战士。” 霜星突然轻笑,笑声混着咳嗽震落头顶冰锥。 “但我依然没法信任你们。更别提你们原本只是个医药公司了。” “罗德岛需要做很多事。” 她向前逼近,面具几乎要贴上霜星颤抖的睫毛。 “我们的立场从不是选择,而是责任。” 霜星倚着布满冰棱的岩壁,苍白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像是被寒风冻僵的残花:“战斗之外的事情,与我无关。”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久病的疲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在切尔诺伯格,我观看了你们的战斗。” 霜星的目光变得锐利,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芒,仿佛又回到了那场硝烟弥漫的战场,“你们有着坚定的立场,这件事我凭自己的双眼确认了,但我没法判断你们的善恶。”她顿了顿,呼吸间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突然,霜星猛地转身,银白色长发如瀑布般甩过,她的眼神中充满警惕与敌意。 “我听说亚历克斯死在你们手上。” 她的声音陡然降低,带着压抑的愤怒。 “这让我对你们产生了怀疑。现在,我不能放你们离开这座切尔诺伯格分城废墟,纵容你们伤害更多整合运动的感染者。” 洞窟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地面上迅速蔓延出一层薄冰。 但很快,霜星的神情又缓和了些许,她轻轻叹了口气。 “但你肯听我这么多的废话我就当作你们不完全是其他感染者描述的那样。” “那些感染者只是很害怕。还有,碎骨他们并没有死。” 博士直视着霜星的眼睛,语气沉稳而坚定。 霜星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巨大的震惊堵住了喉咙,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如同翻涌的乌云,在怀疑与希望之间剧烈挣扎 。 “这样啊……” 霜星倚着布满冰棱的岩壁缓缓滑坐,银白色长发垂落,在地面晕开一片霜色涟漪。她仰起头,冰蓝色瞳孔凝视着头顶摇摇欲坠的冰锥,喉间溢出的叹息化作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冰晶。 “看来是我们误会了……” 博士轻轻颔首。 “嗯嗯嗯。” 回应声轻得如同飘落的雪片,却在死寂的洞窟里清晰可闻。 霜星突然翻身跪坐,披风下的冰甲发出细碎碰撞声。她俯身逼近,呼出的寒气在两人之间结成薄霜。 “但是,谁不会对带来死亡的人感到恐惧?dr曦,现在的你,害怕吗?” 她的声音裹挟着某种近乎偏执的探究,冰蓝色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凝视一个神秘的谜题。 “我不清楚。” 博士坦然迎上那道锐利目光,语气不带半分虚饰。她伸手触碰岩壁上凝结的冰花,指尖传来的刺骨寒意却未能让她有丝毫退缩。 “面对未知,我会思考;面对危险,我会分析。但‘害怕’……” 她微微歪头。 “我不明白。” 霜星猛地后仰大笑,笑声震落头顶冰锥,尖锐的冰棱刺入地面迸溅出寒雾。 “你当真有恐惧这种感情?我对此感到怀疑。” 她猛地抓住博士的手腕,刺骨寒意瞬间顺着皮肤蔓延。 “如果死亡面前的人都像你这样平静,那我觉得也许你真的无欲无求——或者说,你的欲望,早已超越了生死本身。” ————————————————— 曾经有人问我,为什么不收集宝石呢,宝石不是更美吗?但我并不喜欢那种美。对对!宝石的美是经过定义的,而矿石却不受拘束,我更喜欢它的不规则! ——钼铅 第250章 雪怪的经历 霜星的手如铁钳般扣住博士手腕的刹那,刺骨寒意顺着皮肤纹理疯狂蔓延,仿佛千万根冰针同时扎入血肉。 但下一秒她又松开了手。 “我时时都在想一个问题‘我害怕死亡吗?’” 霜星仰起头,空洞的目光穿透洞窟顶部层层叠叠的冰锥,仿佛要望向那片记忆深处的雪原。她的声音沙哑而飘忽,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震颤。 “乌萨斯驻防军把我传成雪怪公主、寒冬死神可实际上,我们不过是在暴风雪里随时会被碾碎的蝼蚁,拖着残破的身躯,在冻原上像丧家犬般东躲西藏!” 她猛地扯开披风,布满源石结晶的脖颈和手臂暴露在冷空气中。那些幽蓝的纹路如同寄生的藤蔓,在苍白的皮肤上扭曲盘绕,还不时渗出细小的冰晶颗粒。 “我的法术确实强大!” 她猛地挥动手臂,一道冰刃瞬间撕裂空气,在岩壁上刮出深深的沟壑。 “敌人临死前扭曲的面孔,队友看我时又敬又畏的眼神,都在告诉我这点!” 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殷红的血沫喷溅在掌心,还未落地就被冻成刺眼的冰晶。 霜星摊开手掌,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花在她掌心缓缓绽放,每一片花瓣都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冰面,寒霜如同活物般顺着手臂蜿蜒而上,在衣袖上凝结出复杂的冰纹。 “我一直把这力量当作上天的馈赠,可博卓卡斯替那个老顽固”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却觉得这是诅咒,是我们苦难的根源。” “那次穿越深泥沼泽,冰冷刺骨的污水漫过膝盖。” 霜星的声音变得悠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时刻。 “其他人冻得牙齿打颤,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寒意。我的身体就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冰,连活着的感觉都快消失了”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老头固执地不肯让我们参战,可他的士兵还是一个接一个倒下。深夜里,我隔着帐篷的缝隙,看见他独自坐在油灯前。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肩膀一下又一下地抽动” 霜星突然捂住脸,指缝间渗出细密的水珠。 “我知道他在哭,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们明明都在同一片黑暗里挣扎,却始终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冰墙” 缓过神来,霜星微微挺直脊背,洞窟中源石光芒映照着她苍白却坚毅的脸庞,像是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层虚幻的冰边。她深吸一口气,呼出的气息瞬间在面前凝成一团白雾,随后,用那带着冰碴质感的声音,继续娓娓道来。 “第五年,命运的齿轮在冰原上吱呀转动,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我迎来了人生的重大转折。” 她的目光穿透洞窟的黑暗,仿佛回到了那片被战火与冰雪交织的天地,声音平稳却在这寂静的洞窟中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第一次,当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恐惧在心底翻涌,如同冰原下暗涌的激流,几乎要将我吞噬。可就在那一刻,我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驱使,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我下意识地抬手,刹那间,一股凛冽的寒流从掌心呼啸而出。那场面,简直是寒冬之神亲临人间,携着无边的肃杀与威严。一个毫无防备的士兵,在这股寒流的侵袭下,眼睛都来不及睁大,就瞬间被冻成了坚冰。他保持着生前惊恐的表情,身体僵硬得如同千年古冰,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诉说着死亡的冰冷与残酷。” 霜星微微眯起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像是在脑海中重现那一幕,每一个细节都被她牢牢抓住。 “而另一个倒霉鬼,在混乱中慌乱逃窜,脚步踉跄。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却在慌乱间失足摔倒在那冰块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声音清脆却又无比惊悚,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两人瞬间化作无数冰渣。这些冰渣在纷飞的雪花中四散飞溅,在灰暗的天空下闪烁着寒光,徒留敌人惊恐的呼喊在冰原上回荡,久久不散。” “自那以后,我真正加入了战斗的洪流。每一次冲锋,我都像是被冰雪之神附体,冲在最前。我挥舞着双臂,将冰寒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挥洒向敌人。那些敌人在我的法术下,或是被冻成冰雕,或是被冰刃刺穿身体。士兵们望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敬畏,那种敬畏如同对神明般虔诚。他们看着我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而我的兄弟姐妹们,他们紧紧跟在我身后,眼中则闪烁着自豪的光芒,那光芒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他们兴奋地奔走相告,逢人便说 ——‘这是我们的大姊,她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霜星微微仰头,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可夜深人静,当我独自面对自己的内心,却忍不住问自己,我的法术真的救了谁吗?” 霜星的声音陡然低沉,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了喉咙,满是自我审视的意味。 “矿场里一同逃出来的孩子们,本应拥有自由的未来,拥有在阳光下欢笑、在田野里奔跑的权利。可因为我,他们背负上了散发着幽蓝寒光的源石。这些源石,如同诅咒一般,散发着我的寒冷,沉甸甸地压在他们稚嫩的肩头。从那以后,我们有了新的名号 ——‘雪怪小队’。我们带着这些源石,带着霜冻与复仇,一次次冲向那些曾将感染者逼入绝境的仇敌。每一次战斗,源石的光芒都在黑暗中闪烁,仿佛是我们愤怒的眼睛。” “可即便如此,那也终归 只是冷。” 霜星轻轻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在她面前悬浮,如同她破碎的思绪。 “那是不会诞生新生命的,冬天的寒冷。无论我们摧毁多少敌人,这片大地的疮痍依旧,感染者的苦难依旧。每一场胜利,都像是在冰原上刻下的一道痕,很快就会被风雪掩埋。即便如此,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那温柔如同冰原上难得一见的暖阳。 “因为我的兄弟姐妹们能够活下去。在这片满是荆棘与苦难的大地上,他们在我的庇护下,努力地活下去,怀揣着对未来的一丝希望,顽强地与命运抗争。” “那 你有没有想过和普通人共存?” 博士微微前倾,目光透过防毒面具,紧紧盯着霜星,声音在洞窟内幽幽回荡,带着一丝期待,仿佛这简单的询问,能为这充满仇恨与冲突的世界撕开一道和解的口子。 “普通人” 霜星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在咀嚼一块苦涩的寒冰。随即,她发出一声苦笑,笑声里满是自嘲与无奈,在洞窟冰冷的空气中破碎。 “什么叫做普通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是切尔诺伯格城里,手无寸铁却冷眼看着感染者被处以极刑,眼神冷漠得如同冰原上的寒风的市民?还是矿场里,以射击感染者为乐,将无辜生命当作消遣猎物的乌萨斯征召兵?” 霜星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幽蓝的源石光芒在她手臂的结晶中闪烁得愈发剧烈。 “每次想到那些监工的嘴脸,我就恨得咬牙切齿,胸腔里有团火在烧,恨不得亲手割开他们的喉咙,让他们也尝尝被压迫、被残害的滋味!”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像是被往昔那些惨痛的画面紧紧扼住了咽喉。 “但我不恨乌萨斯人。” 霜星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柔和而复杂。 “当我们的游击队在雪地里艰难跋涉,每一步都深陷冰冷的积雪,身体被严寒侵蚀;当我们从山谷里仓皇撤退,身后是紧追不舍的敌人;甚至被乌萨斯的军队像猎物般追赶时” 她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回忆。 “会在窗边放上几杯面包酿,为我们这些在绝境中挣扎的人送上一丝慰藉的,也是乌萨斯人。乌萨斯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冷血生物。” 她轻轻摇了摇头,发丝在冰冷的空气中飘动。 “我的敌人只有将感染者逼入绝路的乌萨斯帝国而已。我不会把普通人当做仇敌。被教导去仇恨感染者的乌萨斯人,在被仇恨蒙蔽之前,也只是普通人,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霜星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目光迷离,声音也变得悠远。 “只是,因为‘是敌人就会互相残杀’,这句荒谬却又被奉为真理的话语,我们才争斗至此,仅此而已。我是个感染者,没错 但在这之前,在被矿石病缠上,被世界抛弃之前,我是个正常的人,有着正常的梦想,渴望过正常的生活。”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在这寂静的洞窟中,诉说着一个感染者被命运捉弄的无奈与悲哀 。 第251章 整合运动的现状 “整合运动现在的作为是怎么回事?” 博士往前疾走两步,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嘎吱作响,眉头拧成了个 “川” 字,眼神中满是困惑与探寻,直勾勾地盯着霜星,仿佛要用目光穿透她的灵魂,揪出那个隐藏至深的答案。她的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在洞窟幽暗中来回激荡,仿佛一道利箭,试图冲破这层关于整合运动的迷雾。 “ 我与博卓卡斯替最大的不和,源于他竭力维护感染者团体的行为。‘整合运动,感染者能听见的、可依靠的,首个名字。’” 霜星像是被抽去了全身力气,缓缓靠向身后那布满冰棱的岩壁,冰棱刺破她的披风,却似毫无知觉。她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黯淡的阴影,好似在刻意遮挡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她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喑哑,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裹挟着无尽的纠结与无奈,被艰难地挤出来。洞窟内本就寒冷,此刻寒意更甚,源石光芒摇曳闪烁,映照着她凝重的神情,仿若一幅被定格的悲伤画卷。 “‘无论整合运动,去向如何,我们都不能,直接破坏它,整合运动的崩塌,让感染者失去信心,斗争的信心。’” 霜星继续说道,语调陡然变得刻意的断断续续,像是在艰难地模仿着某个人独特的说话方式。她微微顿住,胸腔剧烈起伏,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在拼命压抑着内心那股随时可能决堤的情绪洪流。 “—— 这个老头就是这么说的,也对此深信不疑。” 她轻轻摇了摇头,几缕银白色的发丝如霜雪般飘动,在源石光芒下闪烁着冷冽而孤寂的光,宛如岁月长河中被遗忘的哀伤注脚。 “你为什么要断断续续地说话?” 博士满脸疑惑,眼睛瞪得更大了,目光像两把锐利的钩子,紧紧勾住霜星的一举一动。她下意识地又往前凑近,几乎要贴到霜星面前,仿佛这样便能从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更清晰地解读出话语背后隐藏的深意,语气中满是好奇与不解,甚至带着一丝隐隐的焦急。 “因为他现在就是这么说话的。我只是,咳咳,复原了他的口气。” 霜星猛地抬起手,死死捂住嘴,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声音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在洞窟内疯狂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揪心的无力与虚弱。 她缓缓放下手时,指尖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渍,殷红刺目,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仿若一朵朵凋零在寒冬的绝望之花。 她的眼神瞬间被哀伤填满,像是瞬间被拉回到与博卓卡斯替相处的往昔岁月,那些或激烈争执、或并肩作战的日子,如同汹涌的潮水,呼啸着涌上心头,让她深陷回忆的漩涡,无法自拔 。 “dr 曦,你知道,罗德岛为什么是个不为人知的医药企业吗?” 霜星目光紧锁博士,那眼神仿佛要将博士看穿,语气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在洞窟中沉闷地回响。她微微前倾,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洞窟内幽蓝的源石光在她眼底跳跃,映出几分冷峻与洞察。 “因为你们不能站上台面。” 霜星直起身子,双手抱在胸前,身上的冰甲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只要走到台前,你们就会变成整合运动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咽下了一口苦涩的药,“你们会走上这条道路。” 说罢,她轻轻摇了摇头,几缕银白色的发丝随之飘动,在这冰冷的空气中更添几分落寞。霜星的表情严肃而凝重,仿佛在讲述一个早已注定的悲剧,而罗德岛便是这悲剧中即将登场的主角。 “ 也许。” 博士沉默许久后,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且平静,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但从这简短的回应中,能听出一丝无奈与思索。 博士微微低下头,身影在昏暗的洞窟中显得有些单薄,像是在权衡霜星话语背后那沉甸甸的深意,又似在思考罗德岛未来那充满未知与挑战的道路。洞窟内一时间陷入死寂,唯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 “在冻原上辗转十数年后,一个感染者女人向我们伸出了手。” 霜星微微仰头,目光透过洞窟顶部交错的钢筋与冰层,似是望向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往昔岁月,声音带着一丝悠远与怅惘。 “她说‘和我一起来,让我们打碎所有枷锁。’想象一下,我们在一座成为战场的老旧城废墟里相遇。” 霜星的眼眸中浮现出那幅画面,眼神微微闪动。 “她孤身一人,除了身上的名册和号码簿,她什么都没带。” 霜星轻轻摇了摇头,像是仍对当时的场景感到不可思议。 “就连她说的那些话,我也觉得不切实际到了可笑的地步。在那冰天雪地、满是绝望的冻原,谁会相信仅凭一句话,就能打破所有枷锁?可她却无比坚定,对我们说,‘和我一起来’。” “她和我们一同战斗,她带着种种想法与力量,成为了我们的朋友。” 霜星的语调变得柔和,仿佛沉浸在那段并肩作战的日子里。 “我们一同离开雪原,向着乌萨斯的城市走去。无论是她沉思之后吐出的词句,充满智慧与远见,还是与我切磋时大剑的挥舞,虎虎生风,都让我看到她背负的力量相当诚挚,也足够厚重。” 霜星微微攥紧拳头,仿佛在感受那时战斗的热血。 “救治受伤的战士时,她在。向感染者讲述策略和她那些学说时,她在。而和乌萨斯剿灭小队作战时,她也依然在。” 霜星逐一列举着,声音愈发坚定。 “ 我们甚至能和一些普通人一起进餐。她不在乎身份,无论是感染者还是普通人,在她眼中并无分别。她的眼神不会是假的,清澈而真诚,满是对平等的向往。我们的队伍在壮大,从寥寥数人发展成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我们的友谊在增长,在一次次出生入死中愈发深厚。她联络的人,都是好手,也都是好人,他们怀揣着同样的信念,汇聚在她身边。” 霜星突然笑出了声,笑声在洞窟中回荡,带着一丝怀念与温暖,冲淡了些许冰冷的气息。 “那时,我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她默默地帮我做着这些糖,即使她手艺很差,做出来的品相也很烂,糖块歪歪扭扭,毫无美感。她吃下去的时候,表情也很古怪,像是在努力吞咽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可她还是努力给了我一个笑容。那个表情真的太奇怪了。” 霜星笑着摇头,眼中却泛起了一层薄雾。 “她在强撑,我也知道,就连我也笑出了声。可那笑容里,满是只有我们彼此才懂的情谊 。” “但 现在一切都变了。” 霜星的声音陡然一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从往昔的美好回忆中狠狠拽回现实。她的眼神瞬间黯淡,变得冰冷而锐利,洞窟内源石光芒,此刻也映照着她脸上那抹难以掩饰的失望与愤懑。 “如你所见,切尔诺伯格毁在了天灾之中,多数普通人不是死了就是成了新的感染者。” 霜星的语调带着沉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剜出来的。 “在他们的眼睛里,我连一点活下去的欲望都看不见。曾经我们为之奋斗的,是让感染者能有尊严地生存,可如今这一切都化为泡影。要是这就是她想要的,那么从一开始我们就不会跟随她。” 霜星猛地转身,披风在身后扬起一片冰碴,发泄着内心的怒火。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告诉你一个秘密” 霜星缓缓靠近博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隐秘的意味。 “现在,她正筹备着夺取龙门。据说这回的结果会与切尔诺伯格有不同之处,感染者们将会得到自己的城市,而不是一座巨大的废墟。” 霜星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 “你会相信这样的人吗?曾经承诺要打破枷锁,却让更多人陷入绝望,如今又抛出这样看似美好的愿景,谁能保证这不是另一个陷阱?” 博士静静地听着,能够真切地感受到霜星语气中渐渐燃起的愤怒。那愤怒如同深埋地下的岩浆,在长久的压抑后,正汹涌地寻找着喷发的出口。 “如果说这是一种演技,那这种演技会骗过这片大地上的任何一个人。” 霜星的双眼闪烁着怒火。 “我有一个从来没离开过我脑海的想法。” 她伸出一根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指着某个虚幻却又让她无比在意的目标。 “如果我与她正面对抗,我能有几分胜算?” 霜星的声音里带着决绝,洞窟内的温度似乎都因她的情绪而急剧下降。 她猛地握紧拳头,指关节泛白。 “一旦我们决裂,一旦我发现她欺骗了感染者们,或是在暗地里设计对感染者不利的阴谋” 霜星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我会与她战斗。她必须知道背叛的代价。无数次和乌萨斯的死战洗濯了我的思绪,磨炼了我的能力。我可以明确地说,即使我无法战胜她,也可以让死亡把她和我从大地上一并带走。我绝不会让她践踏感染者们的希望,哪怕拼上我的性命,也要扞卫我们曾经坚守的信念!” 霜星的胸膛剧烈起伏,她的眼神坚定如铁,在这冰冷的洞窟中,散发着令人动容的光芒 。 “但是老顽固不会同意我的想法。” 霜星的声音中满是无奈与坚定,她微微摇头,发丝在冰冷的空气中飘动。 “他战斗了太久,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太多痕迹,他的垂老正驱使他走向一条只有牺牲的道路。他总是想着用无尽的宽容和自我牺牲,去维系那个看似庞大却早已千疮百孔的体系。” 霜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像是在为博卓卡斯替那固执又悲凉的选择而痛心。 “你不同意你父亲的做法。” 博士轻声说道。 “他对敌人是坚强的,面对乌萨斯的围剿,他从不退缩,带领我们一次次绝境求生;他对朋友是忠诚的,只要认定了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就会毫无保留地付出。” 霜星缓缓说道,语气里既有对博卓卡斯替的敬重,又有难以言说的无奈。 “一旦他认为自己该去保护这些人,他就必须面对朋友身上的现实,这让他变得软弱。” 霜星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 “一生都相信着别人的老头 这个老顽固从来不去考虑被人背叛之后该去怎么做。” 霜星的声音微微颤抖,她想起博卓卡斯替面对那些背叛时,沉默却又坚毅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也许他是自己强撑着咽下了那些苦果。” 霜星的眼神黯淡下去。 “他一次次承担被背叛的痛苦,却什么也不说。无论是听说了整合运动的事迹加入的感染者,怀揣着不同目的,还是觉得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可以被纵容的感染者,肆意破坏着队伍的秩序。而他,只是默默承受。” 霜星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对那些背叛者的愤怒,以及对博卓卡斯替的心疼,交织在心头。 “整合运动内部正在分化,矛盾像隐藏在冰层下的暗礁,随时可能让我们这艘千疮百孔的船沉没,而我们的领袖毫无作为,甚至默许这些行为的发生。” 霜星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与愤怒。 “在龙门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一定会回切尔诺伯格。这一次,我必须面对她。” 霜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因为我剩下的时间 也不多了” 霜星低下头,看着自己布满源石结晶的双手,声音微微哽咽。 “我答应兄弟姐妹们会给大家找一个家。在我倒下之前,我得兑现我的诺言。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为他们拼出一片容身之所 。” ————————————————— 嗯,是有这样的传说,被死灵换走的孩子会成为守灵人,一辈子守在遗迹里。但我知道涅梅丝就不这样,她在遗迹里出生,又从遗迹出走,成为守灵人又放弃。这些传说,说到底也只是故事而已呀。 ——水灯心 第252章 赌约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都告诉我?” 博士微微一怔,像是刚从霜星那沉重而复杂的故事中抽离出来,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下意识地向前凑近了些,在这幽冷的洞窟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想从霜星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霜星倚着渗血的冰棱缓缓站直,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她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像两柄淬毒的冰刃直刺博士眼底。 “因为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并不是另一个刽子手。” 她突然暴起,披风卷着冰锥呼啸而过,在博士耳畔堪堪停住。 “我见过太多眼神——乌萨斯士兵扣动扳机时的麻木,监工鞭笞感染者时的癫狂,还有……”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指节捏得冰棱发出细碎的裂纹。 “那些背叛者望向我们时,像看垃圾般的轻蔑。但你的眼睛里,有恐惧,有挣扎,还有……” 霜星猛然抬头。 “还有一丝连你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悲悯。” “我……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 博士的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叶。 “你凭什么断定我不是刽子手?” “怀疑自己是最好的。” 霜星仰头大笑,笑声震落头顶冰锥,尖锐的冰棱插在两人之间迸溅出寒雾。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因为笃信着什么东西而一意孤行下去!” 她突然剧烈咳嗽,血沫喷在掌心的冰花上,将其染成刺目的殷红。 “看看整合运动!那个曾经让我们甘愿赴死的理想,如今成了什么?” 她的眼神突然黯淡,伸手触碰胸前黯淡的源石结晶。 “当一个人停止怀疑,他的灵魂就已经和矿石病一样,开始腐烂了……” 头顶传来的声响像毒蛇吐信般窸窸窣窣,先是砂砾簌簌滚落的细碎声,紧接着是金属器械撞击岩壁的闷响,如同死神的叩门声,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发颤。这声音穿透洞窟厚重的冰层,在死寂的空间里激起阵阵令人不安的回响。 “你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 霜星的瞳孔瞬间收缩成危险的冰蓝色竖线,整个人如同一根绷紧的冰弦。她猛地转身,披风扫过地面,瞬间凝结出尖锐的冰刺,银白色长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在警惕地捕捉着空气中的异动。她脖颈处的源石结晶泛起刺目的蓝光,仿佛在呼应着头顶那逐渐逼近的声音。 “谢谢你。” 霜星的声音突然柔下来,像是冰原上难得一见的暖阳,可她的眼神依旧冰冷锐利,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她微微低头,发丝垂落遮住了半张苍白的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我做了什么吗?” 博士下意识地后退,金属护膝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紧绷着身体,绷带下的目光警惕又困惑,防毒面具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内心的不安。 “谢谢你帮我消磨了这些时间。” 霜星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与落寞,仿佛方才的温情只是一场错觉。她猛地抬头,冰蓝色的眼眸中燃起冰冷的火焰,整个人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充满杀意的战士。 “dr曦,我想和你打一个赌。” 霜星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凝结的冰晶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如同死神的镰刀。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如果是你的小队先挖开了这里——” 她的周身骤然爆发出强大的寒气,洞窟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会在一瞬间杀死你们所有人。如果是我的兄弟姐妹们先挖开了——” 她向前逼近一步,身上的冰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你的生命,就到此为止。要赌吗?” 她的眼神如同深渊,死死盯着博士,仿佛已经将对方视作囊中之物,洞窟内的温度在她的威压下,低到了极点,连呼吸都仿佛要被冻结。 “我怎么感觉……” 她望着霜星指尖流转的幽蓝寒光,防护服下的手掌早已沁满冷汗。 “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是必死呀?” 尾音不自觉地发颤,在冰冷的洞窟里打着旋儿,撞上岩壁又弹回来,像是在嘲笑这荒谬的赌局。 霜星猛地踏前一步,冰甲与地面摩擦出刺耳锐响,溅起的冰晶扎进博士脚边的泥土。她冰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风暴,唇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到底赌不赌?” 话音未落,洞窟顶部突然坠落一块冰棱,在两人之间炸成细碎的寒光,仿佛连空间都在催促着这场生死抉择。 “我…………” 博士的喉结艰难地滚动。她盯着霜星身后冰墙上摇曳的倒影,那模糊的轮廓像是被命运绞碎的残影。 洞窟外的挖掘声越来越近,如同倒计时的丧钟。 …………………… 头顶的地面上,罗德岛与雪怪小队正展开一场疯狂的挖掘竞赛。凛冽的寒风中,金属铲与冻土碰撞的铿锵声此起彼伏,仿佛是死神擂响的战鼓。 扬起的雪沫与源石粉尘交织,在昏暗的暮色中翻滚,宛如一场混沌的末日之舞。两队人马红着眼眶,喘着粗气,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汗水与融化的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极寒中瞬间凝结成冰碴。 “滴滴滴…………” 杨格腰间的通讯器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蜂鸣,宛如一把利刃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他咒骂一声,动作粗暴地扯下防护面罩,露出被寒风吹得通红皲裂的脸庞,冻得发紫的嘴唇还沾着细碎的冰碴。接通通讯的刹那,一阵震耳欲聋的质问声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刺得他耳膜生疼。 “搞什么?” 杨格猛地站起身,工装裤膝盖处的积雪扑簌簌地掉落,在地面上溅起一片雪雾。通讯器里传来整合运动术师暴怒的咆哮,那声音仿佛裹挟着无尽的怒火与不满。 “雪怪小队,为什么停火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尖锐的声线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狰狞,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在嘶吼。 “把这些废墟挖开啊!” 对方的怒吼震得杨格脑袋嗡嗡作响,他烦躁地扯了扯冻僵的耳垂,金属耳饰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仿佛在嘲笑这荒诞的局面。 “你们不是布置好了源石吗?为什么不直接弄塌地块,把罗德岛一网打尽?” 质问声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透着上位者的傲慢与冷酷。 杨格听后,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迅速凝成霜花,在他面前勾勒出一幅诡异的画面。 “开啥玩笑,霜星大姊还在这底下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近乎声嘶力竭,握着铁铲的手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指节发白。身后的队员们原本急促的挖掘动作也同时一顿,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那就由我们来消灭罗德岛,你们继续挖。我们马上赶到。” 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像裹着层冰碴,字字砸在杨格耳膜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杨格瞬间瞳孔骤缩,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通讯器在他冻得发紫的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别来这条街区!” 他扯开喉咙嘶吼,风雪灌进嘴里,混着血沫般的冰晶。 “这鬼地方的地基早被源石腐蚀成筛子了!没经验的队伍一旦交火——” 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仿佛已经看到冻土开裂、大地崩塌的末日景象。 “所有人都会被活埋进这深渊!” “剿灭罗德岛是优先事项,你们自己动手!” 对方的回应像一柄重锤,将杨格的警告砸得粉碎。电流杂音中,背景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武器碰撞声,显然增援部队已经开始行动。 “指这指那的烦不烦啊!” 杨格突然踹飞脚边的冻土块,碎冰四溅。 “该啃的硬骨头我们哪次怂过?!你倒说说,这狗屁优先事项是谁拍屁股定的?” 他的怒吼在废墟间回荡,惊起几只浑身结冰的乌鸦,扑棱棱掠过阴沉的天空。 “自然是最高战略目标。” 对方的声音冷得像机械合成音。 “一切为了感染者的未来。” “感染者的未来?!” 杨格突然笑起来,笑声癫狂又悲怆,呼出的白雾在面前凝成扭曲的冰花。 “你们带着新兵蛋子去炸乌萨斯村庄泄愤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战略目标?现在要把我们和罗德岛都活埋在这里,这就是你们的未来?!” 寒风卷着冰碴灌进杨格的衣领,他扯下护目镜,用冻得通红的手背狠狠抹了把脸,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焦躁。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他重新攥紧通讯器,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行行好,我们尽量,你们能不能宽容下?” 话音未落,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黏在通讯器的金属外壳上。 “你们难道和罗德岛进行了交流?” 对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像是毒蛇吐信前的嘶鸣。杨格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对方已经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你在背叛我们的运动!” 通讯器里爆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仿佛连电波都在愤怒地震颤。 不远处,煌正将铁锹狠狠楔入冻土,突然听到这声怒吼,整个人如同一头警觉的野兽,瞬间直起身子。她眯起琥珀色的眼睛,视线望向杨格所在的方向。她肘部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大熊,喉间发出低沉的嗡鸣。 (你们那怎么回事?) 大熊握着狼牙棒的手掌青筋暴起,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与警惕,他摇摇头,呼出的白雾在浓密的毛发间凝成冰晶。 (感觉得打一场,逃不掉了。) “如果你们觉得只要有交流那就是背叛,行啊,那就是了行!” 杨格突然暴喝一声,猛地将通讯器高高举起,在头顶划出一道愤怒的弧线。呼啸的寒风中,他冻得发红的脸上青筋暴起,双眼仿佛燃烧着两团怒火。 “就这种战术思想,也难怪被人牵着鼻子走!” 咆哮声震得附近的积雪簌簌掉落,扬起的雪雾中,他呼出的白气凝成尖锐的冰晶。 “雪怪!你们要做什么!” 整合运动术师的质问声从通讯器里炸响,带着明显的慌乱与威胁。 “我们的人数可是比你们多了好几倍,别犯蠢!!” 对方的怒吼混着刺耳的电流声,仿佛要冲破通讯器的外壳。 “别犯蠢……?” 杨格突然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笑,笑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张狂。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落地瞬间冻结成冰。 “我们可是和乌萨斯常备军交手过无数次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有什么好嚣张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轻蔑与不屑,握着通讯器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你们等着……” 整合运动术师的狠话还没说完,杨格已经一把扯断通讯线。断裂的瞬间,迸溅的蓝色电火花在雪地上炸开,宛如一道愤怒的闪电。 他随手将残破的通讯器狠狠砸向一旁的断壁,金属外壳与冰层碰撞,发出一声清脆而决绝的巨响,仿佛宣告着一场决裂就此展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怒火点燃,温度在瞬间降到了极点。 ————————————————— 如果没有来到这里,我也许不会知道,在塔拉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原野。虽然船上的生活也很有趣,但我还是更希望能用自己的双脚——在火燃尽之前,一直跑,一直跑,就像在纳斯尔纱时一样。 ——水灯心 第253章 争分夺秒 随后,杨格风风火火地转过身,身上厚重的皮毛大衣被劲风扯得猎猎作响,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像两簇寒芒,直直地刺向煌,扯着嗓子吼道。 “听好了,罗德岛!我们得好好收拾收拾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们可别插手,我们可不想被扣上通敌的帽子!” 话一出口,那股浓烈的怒气裹挟着他呼出的白气,瞬间在面前凝成一片浓重的雾霭,好似他周身都萦绕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啊,通敌?你在说啥呀?” 煌脑袋一歪,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就蓬松的头发被风吹得更加凌乱,活像个鸟窝。她那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懵懂,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紧接着像发现了救命稻草般,一个箭步冲向阿米娅,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比划着,高声问道。 “阿米娅,快说说,在废城发生的事儿,咱们罗德岛官方会咋表态?” 此时,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大片大片的雪花,肆意地拍打着她宽厚的身躯。 阿米娅一脸严肃,挺直了娇小却坚韧的身躯,恰似一棵在狂风中屹立不倒的白杨。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清脆却又沉稳得如同洪钟。 “ 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只是和雪怪小队交过手,压根没有其他整合运动的人掺和进来。” 话刚落音,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像个调皮的小叛徒,泄露了她心底那点小小的算计,在这冰天雪地的灰暗色调中,恰似一抹俏皮又温暖的亮色。 “演戏?嘿,这我可拿手了!” 煌一听,兴奋得像个即将奔赴游乐场的孩子,双手迅速地搓在一起,关节被捏得 “咔咔” 直响,那声音在风声中格外清脆。她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就像两团燃烧的小火苗,急切地说道。 “咱先装模作样比划几下,然后瞅准时机,把那些家伙一网打尽,你觉得咋样?” 说着,她还攥紧了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仿佛已经看到了敌人狼狈的模样。 杨格果断地摇摇头,一头乱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宛如狂野生长的荆棘。 “我没意见。不过,你们队长咋说?” 他扯着嗓子问道,声音被风扯得有些破碎。 “ 请问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阿米娅眨了眨那双灵动得像小鹿般的眼睛,礼貌地问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 “ 呃,嗯,小姑娘,你长得可真可爱,不过咱这刚碰面,我还真有点没缓过神来” 杨格的脸 “唰” 地一下红了,像熟透的番茄,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眼神飘忽不定,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还没等把话说完,他突然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抬手,重重地拍了自己的脸一巴掌。 “瞧我这脑子!胡思乱想个啥呀!实在不好意思!就是想缓和下气氛。叫我杨格就行。” 他尴尬地挠挠头,手上的动作带起一阵风。 “那么杨格先生 咱们都有想要拯救的人,对?” 阿米娅的眼神陡然间锐利起来,恰似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杨格的心底。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久久回荡着。 “那就让我们携手,把那些可能阻碍救援的整合运动家伙统统制服!”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娇小的身躯此刻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折服的强大气场。 “好嘞!我现在浑身是劲,感觉能把这儿都掀翻咯!” 杨格听后,激动地用力挥舞了下手臂,那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身后的队友撞倒。他脸上洋溢着斗志昂扬的神情,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即将奔赴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伟大战役。 看着斗志爆棚到有些夸张的杨格,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都快看不到眼珠子了。她撇了撇嘴,满脸嫌弃地嘟囔道。 “ 你这股子干劲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一片雪花恰好落在她的鼻尖,她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那声音在这剑拔弩张却又带着几分荒诞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又生动,像是为这场奇特的合作奏响了一段别样的前奏。 阿米娅身形一闪,像只敏捷的小鹿,轻巧地靠近煌,她的手如一片飘落的花瓣,轻轻拽住煌的衣袖,指尖微微用力,带着一丝急切。她仰起头,凑近煌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寒风偷听了去。 (煌。我需要你带队建立优势。) 话语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那双灵动的眼睛在风雪中闪烁着坚毅的光,宛如两簇燃烧的小火苗。 (你想组织一场突袭?) 煌闻言,浓眉瞬间高高挑起,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来了兴致。她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粗糙的手掌与胡茬摩擦,发出 “沙沙” 的声响,寒风将她的发丝吹得肆意飞舞,衬得她整个人愈发狂野不羁。 (我很担忧现在的情况。) 阿米娅幽幽叹了口气,那口气化作一团浓重的白雾,瞬间被狂风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缓缓转身,目光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不远处那片被厚重积雪与坍塌废墟层层掩埋的洞窟。此刻,纷飞的雪花像无数白色的箭矢,不断射向她娇小的身躯,她却浑然不觉,眼神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虑。 (现在,我们和雪怪都依靠各自的手法确定了博士和霜星的位置。你的法术很成功,他们现在很安全。然而 两人的位置太接近了。只要能救出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会被一同救上来。有两件事情是我们现在没法确定的。一是,会是谁先发掘出博士和霜星)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揪着衣角,衣角在她指尖下被拧得皱巴巴,仿佛那是她试图理清当前复杂局势的着力点。 (另一个,就是霜星的态度了。) 煌紧抿着嘴唇,表情瞬间变得如钢铁般凝重,她双臂猛地抱在胸前,厚实的肌肉高高隆起,像是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没错。)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在呼啸的风声中,像一记沉闷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两人的心间。 煌的话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阿米娅眼中闪过一丝认同的光芒,她用力地点点头,发丝在风中狂舞。 (如果是我们获得先机,我们就必须立即制服霜星,但也要用她换取雪怪小队的认同。这样的话,我们不仅能避免战斗,也能获得更深层的交流机会。如果是对方先救出领袖) 她的话语突然中断,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斩断,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黯淡,那未说完的后半句,像一块千斤重石,沉甸甸地压在两人的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米娅!” 就在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时刻,杰西卡的声音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尖锐而急切地从漫天风雪中穿透而来。 阿米娅浑身一震,猛地回过头,只见杰西卡和陨星一左一右,吃力地搀扶着永劫,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地朝这边挪动。风雪像一群疯狂的野兽,不断扑向他们,吹得他们的身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狂暴的风雪吞噬。 “你们这是” 阿米娅惊呼一声,像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清澈的眼眸此刻被忧虑染成了深潭,眉头紧紧拧成了个 “川” 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们没事。” 永劫强撑着精神,率先用力摆摆手,那动作像是在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苍蝇,语气轻松得如同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脸上还扯出一个看似无所谓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苍白的脸色映衬下,显得格外勉强。 面对永劫这看似正常得有些反常的态度,阿米娅微微一怔,目光像一把手术刀,在他身上来回审视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过多追问,只是默默将这份疑惑深深埋进心底,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 “阿、阿米娅,心跳探测仪有反应了,我们确定了精确位置,深度还不确定” 一名干员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中打着旋儿,好不容易钻进阿米娅的耳朵里。他手中的心跳探测仪闪烁着幽蓝的光,屏幕上的线条剧烈跳动,如同此刻众人紧绷的神经。 “我知道了!” 阿米娅眼眸瞬间亮得惊人,像黑夜里陡然燃起的两簇烈火。她猛地转身,几乎是瞬间就朝着声音来源飞奔而去,披风在身后烈烈作响,好似一面猎猎飘扬的旗帜。 “哎 等等!” 煌急忙伸手,试图拽住阿米娅,可指尖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空气。她望着阿米娅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碴。 “怎么急急忙忙就冲出去了,啊哟。” 她跺了跺脚,靴子下的积雪溅起老高。 一旁的陨星抱着双臂,点了点头,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 “一牵涉到博士的事,马上就变得慌慌张张,甚至会把平常的习惯丢在一旁。真不知道该说这是阿米娅她的缺点,还是她的特长” 她微微摇头,语气里既有担忧,又带着一丝对阿米娅的理解。 “你想,她刚才做的那些推测,根本不像是她平常会说的话。过于快准狠了。” 煌皱着眉头,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思索。 “还好,她没有走到偷袭那步。这个该我们去做的。” 陨星接话道,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雪怪小队,他们仍在奋力挖掘,对这边的对话浑然不知。 “不完全是。现在偷袭雪怪小队,雪怪们一定殊死抵抗。我的目标是营救各位,而不是造成我们更大的伤亡。她没放弃最优解的那部分。” 煌神情严肃,目光坚定,整个人散发出沉稳的气场。 “ 看来该道歉的是我。我佣兵思维太重了。” 陨星轻轻叹了口气,略带愧疚地垂下眼帘。 “你也没直接动手不是?没有被近在眼前的战斗胜利冲昏头脑,而是坚守原本的战术目标,这才是我信任的作为战地指挥官的阿米娅。” 煌拍了拍陨星的肩膀,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大步朝着雪怪小队那边走去,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复杂局势下的行动奏响前奏。 ————————————————— 整合运动我与他们曾短暂同路。毕竟,如果说人的一生总会燃烧,那他们还远没到燃尽的时刻,而我已是一捧灰,等着被吹散,或早或晚。 ——诺威尔 第254章 闲聊 雪怪小队这边,眼前的地形犹如一座由混沌力量构筑的迷宫,断裂的冰层、交错的钢梁与坍塌的建筑残骸相互纠缠,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局面,令这群在冰原上闯荡已久的汉子们也不禁愁眉紧锁。 再生动一点 雪怪小队深陷在一片冰天雪地的绝境之中,凛冽的狂风像发了狂的野兽,裹挟着尖锐的冰碴,如密集的箭矢般抽打在众人身上。眼前的地形犹如一座由混沌力量构筑的迷宫,断裂的冰层、交错的钢梁与坍塌的建筑残骸相互纠缠,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局面,令这群在冰原上闯荡已久的汉子们也不禁愁眉紧锁。 “这结构 太复杂了,我简直摸不着头脑!” 一名雪怪成员扯下早已被冰霜冻得硬邦邦的围巾,那围巾 “啪” 的一声砸在雪地上,扬起一片细碎的冰渣。他伸出冻得红肿、关节都有些变形的双手,用力地挠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被他抓得像个鸟窝。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措,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他呼出的白气瞬间就被狂风卷走,仿佛他的困惑也一同消散在了无尽的风雪里。 另一边的雪怪成员,正站在一块稍显平整的冰面上,狂风将他破旧的外套吹得猎猎作响。他迅速从背上那被雪水浸湿的破旧背包里,掏出一本边角已经磨损、纸张泛黄的笔记本和一支短得可怜的铅笔。笔尖在笔记本上轻轻敲击,发出 “哒哒” 的声响,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微弱。他紧盯着同伴,目光中满是期待,大声喊道。 “你给我描述一下,我来作图!” 那笔记本在狂风的肆虐下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得无影无踪,纸张 “哗哗” 地响着,似乎也在为这艰难的任务而哀鸣。 “啊?我中学第八年级的教材都没念完,饶了我!” 那雪怪成员一听,脸上瞬间浮现出尴尬的神情,苦笑着连连摆手,他的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还带着些许皲裂的痕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在狂风中打着旋儿,显得格外无助。 “你上课时候又干什么去了?” 同伴皱起眉头,原本就深邃的眼眶显得更深了,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嗔怪。手中那支短铅笔悬在半空,停滞不前,仿佛也在等待一个答案。 “训练去了啊!” 他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几乎被风声完全淹没。为了让同伴听清,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说着,他还伸出那根冻得像胡萝卜似的手指,用力地指了指身旁如巍峨小山般矗立的大熊。大熊裹在一层厚厚的、沾满冰碴的皮毛里,宛如一座沉默的冰山,周身散发的寒气与外界的冰雪完美地融为一体,仿佛他本身就是这冰原的一部分。 “他是念念诗写写文章那方面的,和你这种结构探测完全是两回事” 同伴无奈地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瞬间在嘴边凝成一层薄薄的冰晶,挂在他那浓密而杂乱的胡须上,让他看起来更显沧桑。他低头思索片刻,狂风将他额前的头发吹得肆意飞舞,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曙光,兴奋地看向同伴,大声说道。 “这样,你用算式表达试试,怎么样?” 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紧紧地盯着对方,仿佛这一刻,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同伴的回答上。 “欸,还挺不错的,我数学还行,就这样!” 那雪怪成员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原本沮丧的神情一扫而空,就像被一阵春风拂过,阴霾瞬间消散。他双手在空中兴奋地挥舞着,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旁边的队友撞倒。他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冲破这复杂地形、救出霜星的希望之光,狂风依旧在耳边呼啸,可此刻却吹不散他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热情之火 。 说干就干,雪怪小队的成员们瞬间忙碌起来,在这冰天雪地中构建起一幅紧张劳作的画面。一名队员 “噗通” 一声蹲在坚硬的雪地上,双腿被刺骨的寒冷瞬间侵袭,却浑然不顾。他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与这冷酷的环境低声对抗,手中那截短棍在雪地上飞速划动,写下一道道算式。凛冽的狂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席卷而来,刚写下的字迹瞬间被吹散,变得模糊不清,他赶忙伸出冻得通红、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像守护珍贵宝藏般拼命遮挡,指尖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湿漉漉的印记,很快便被冻成冰痕。 另一名队员站在一旁,手中紧紧攥着纸笔。狂风呼啸,将纸张吹得 “哗哗” 作响,仿佛要将其从他手中夺走。他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眼睛死死盯着同伴,耳朵竖起,不放过任何一个描述地形结构的字眼,努力将那些抽象晦涩的表述转化为具象的图纸。他的手掌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关节泛白,为了不让纸张被风吹跑,他不得不将冻僵的手掌死死压在边角,那纸张在狂风的肆虐下,犹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岌岌可危。 大熊则宛如一座沉默的冰山,稳稳地矗立在雪地中央。他微微仰头,双眼紧闭,口中低声吟诵着古老而晦涩的诗篇。每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都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雪怪小队成员却察觉到一丝异样。 “你有没有感觉有点热?” 一名雪怪小队成员突然停下手中动作,伸手扯了扯脖子上厚重的围脖。那围脖早已被冰霜浸透,硬邦邦的,扯动时发出 “嘎吱嘎吱” 的刺耳声响,仿佛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他满脸疑惑,眉头紧皱,呼出的白气不再像往常那样迅速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而是在面前短暂地盘旋,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好似空气的温度真的在悄然上升。 而另一旁的成员正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工作,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不以为然道。 “不是,我可是穿这么厚,也感觉得到大姊的源石能把我冻掉层皮”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在雪地上标记着关键信息,呼出的气息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冰晶,像一串串微小的珍珠,散落在他身前。 但话还没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突然出现的一个人脸,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啊!”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眸中倒映出那张突兀出现的脸庞,瞳孔急剧收缩。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双脚在雪地上慌乱地滑动,差点一屁股重重地坐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花。 是煌。她宛如一只从暴风雪中迅猛跃出的猎豹,身姿矫健而敏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的脸上洋溢着标志性的爽朗笑容,嘴角高高扬起,两颗尖锐的虎牙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不羁的气息。 “你好啊,罗德岛的猫。” 其中一个雪怪成员认出了她,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惊吓,微微颤抖着。 “不好意思,我只要一流汗,周围就会变热,然后我就会继续流汗。” 煌一边说着,一边用宽厚有力的手掌在面前快速扇动,试图驱散周围逐渐升高的温度。她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结实的身躯上,勾勒出她强壮的肌肉线条。发丝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上,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肆意飞舞。 “幸亏有你们,我感觉比平常凉快多了。” 她半开玩笑地说道,嘴角挂着一抹调侃的笑意,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迅速扫过雪怪小队成员们,看似轻松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仿佛在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状况 。 “你很紧张吗?” 一个雪怪成员敏锐地察觉到煌周身散发的紧绷感,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眼神里透着一丝好奇。 面对雪怪成员的疑问,煌没有丝毫犹豫,实诚地点点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有一点。毕竟我没想到会和敌人共事。” 她坦言道,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依旧清晰,呼出的白气在面前迅速消散,仿佛她的紧张也随之被风卷走了一些。 “ 至少现在,可以不把我们当敌人。挖出来大姊以后,她说什么我们照办,但那是之后的事情。” 雪怪成员目光坚定,看向远处那片被碎石覆盖、掩埋着霜星的地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向煌表明立场。狂风扯动他的披风,发出烈烈声响,可他的身姿却如同一棵扎根在冰原的苍松,稳稳挺立。 “ 你们和其他整合运动真的不太一样。” 煌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雪怪小队成员们身上一一扫过,像是在重新审视这群特殊的对手。 “又有几个整合运动的成员是一样的?你会觉得你和那只小兔子是一样类型的人吗?” 雪怪成员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被寒风吹得干裂的嘴唇。 “嚯。你说的还蛮对的,我们这儿也是什么人都有。” 煌忍不住笑出声来。 “到哪都一样。” 雪怪成员叹了口气,那口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成一团白雾,像是他心底深处积压的无奈。一旁的同伴默默地点点头,厚重的皮毛帽子下,露出的眼睛里满是认同, “至少你们肯听我们说话,以前我们遇到的乌萨斯士兵,都是二话不说就射击的。箭矢乒铃乓啷地射得到处都是,之后就是打起来,到一方死光了才结束。” 雪怪成员的声音低沉下去,回忆起那些血腥的过往,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愤怒。他抬起手,用粗糙的手指抹了一把脸上被风吹得生疼的皮肤,寒风中,他的手冻得通红。 “毕竟我们不是乌萨斯士兵,是制药公司。” 煌挺直身子,像是要将罗德岛的立场清晰地传达给对方,她身上的装备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 “制药公司有你们这种装备?” 雪怪成员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煌腰间那柄散发着幽冷光泽的大剑上,大剑在风雪中微微晃动,剑柄上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它经历过的战斗。 煌摊开手,掌心朝上,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她宽大的手掌上,转瞬融化。 “现在形势比较乱,大家都得有保护自己的手段,对。” 她笑着说道,笑容里带着几分坦然,在这混乱而冰冷的世界里,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注脚 。 ————————————————— 我又走神了?抱歉,只是看见窗外有雨雾。流浪者憎恨这样的天气,脚下泥泞,眼前迷蒙,走出的每一步都像陷在沼泽里——这不是比喻,是事实。 ——诺威尔 第255章 前去阻截 “哎 要是能把打来打去的时间拿去种地,该多好啊。” 雪怪小队成员仰起头,长叹一声。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阴霾,看到那片本该生机勃勃、如今却满是焦土的土地。狂风呼啸,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扯着他破旧的衣衫,发出 “簌簌” 的声响,似在无情地嘲笑他这近乎奢望的想法。 “要是能多种一季红麦,起码半个聚落的感染者就不用挨饿了。要不是饿肚子,他们也不会冒险去那座小城,更不会被残忍地射杀。要是…… 哎……”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一个 “要是” 都像是一把沉重的枷锁,将他拽向痛苦回忆的深渊。话还没说完,他的肩膀便微微颤抖起来,无奈地低下头,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前,像是要用这个动作,将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彻底尘封。 身旁的同伴见状,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感同身受的痛苦,伸出宽厚且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粗糙的掌心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传递着无声却有力的安慰,低声劝慰道。 “别说了。” “他还挺多愁善感的。不,我觉着乌萨斯人都有点多愁善感。” 煌咂了咂嘴,发出 “啧啧” 的声响,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她微微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更多的却是理解。在这冰天雪地、战火纷飞的残酷战场上,这般充满温情与无奈的感慨,显得既突兀又无比真实,就像寒夜中一抹微弱却温暖的烛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佩特洛娃尖锐且急促的叫喊声。 “怎么在这儿偷懒!” 那声音好似一把利刃,划破了呼啸的风声,断断续续地钻进众人的耳朵里。原本沉浸在思绪中的雪怪成员,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浑身猛地一震,瞬间回过神来。 “啊,不好意思。该回去干活了。”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满脸通红,有些慌乱地挠了挠头,头上那顶破旧的皮帽子被带得歪向一边。 “没事,你们忙。不过……” 煌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伸出手指,慢悠悠地朝着他的腰间背包点了点,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你身上带着的那个,香味可太勾人啦。” 说着,她还故意夸张地深吸一口气,鼻翼用力地翕动着,脸上的陶醉模样愈发明显,仿佛那股香味能瞬间驱散这漫天的寒意。 “啊?这…… 我……” 那成员的脸 “唰” 地一下变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眼神里满是惊慌与窘迫,双手下意识地迅速护住腰间的背包,手指紧紧地抠住包带,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像是在守护着一个关乎生死的重大秘密。 这时,佩特洛娃迈着大步走了过来,她的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 她目光如炬,先看向煌,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与疑惑,随后又转向那窘迫得手足无措的成员,开口问道。 “她在说什么?” “没事,没事。” 煌装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迷糊样子,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还故意砸砸嘴,发出清晰的声响。 “哎,就是有点馋得慌。”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意有所指地舔了舔嘴唇,那模样活脱脱像个眼巴巴望着糖果的孩子。 但佩特洛娃听了煌的话后,瞬间心领神会,原本严肃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且略带调侃的笑容。她饶有兴致地看向那个成员,故意拉长了音调,语气里满是探究与戏谑。 “哦……?” 那声音拖得长长的,在呼啸的风声中回荡,像是要将这个成员心底的秘密一点点地拽出来。 “你,你看我干什么?” 那成员被佩特洛娃盯得浑身不自在,像一只被猎人瞄准的猎物,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脚下的积雪又松又滑,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摔倒 这狼狈的模样,引得周围的雪怪成员们忍不住发出一阵轻笑,笑声在这紧张压抑、被冰雪与战火笼罩的氛围里,如同一串清脆的铃铛声,瞬间添了一丝别样的轻松与诙谐,却又带着些许难以言说的酸涩。 “这样的话 就我解决他们。” 永劫单膝重重地跪在坚硬如铁的石地上,狂风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撕扯着他破碎的衣衫,发出 “簌簌” 的声响。他的双手在医药包里急切地翻找着,粗粝的手指因寒冷而微微颤抖,却依旧精准地挑出绷带与药剂。 简单处理完伤口,他猛地发力站起身,他身姿挺拔,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毫不犹豫地请缨去剿杀支援过来的整合运动人马。此时,天边厚重的乌云翻滚涌动,恰似他内心澎湃的战斗激情,而呼啸的寒风,肆意撩动他那一头凌乱如枯草般的发丝,仿佛在为他即将奔赴的战斗奏响激昂的序曲。 “可你的伤” 阿米娅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 “川” 字,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忧虑,仿佛一汪被阴霾笼罩的清泉。她微微仰起头,目光如丝般紧紧锁住永劫,那眼神仿佛要将他身上每一处伤势都尽收眼底。此刻,永劫的衣衫破碎不堪,几处伤口渗出的鲜血在极寒的空气中迅速凝结,将衣物与皮肉牢牢黏连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冰痕,显得格外狼狈。那斑驳的血迹,就像一幅惨烈的战争画卷,诉说着他刚刚经历的苦战。 但永劫只是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动作洒脱又随性,仿佛在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蚊虫。 “没啥大碍,再说了,那群乌合之众用不着这么认真。” 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干裂的嘴唇被扯出一道血痕,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笑容中的豪迈与不羁。那笑容里带着久经沙场的从容与笃定,仿佛即将面对的敌人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蝼蚁,在他眼中,这场战斗已然胜券在握。 “没错!” 煌像一阵裹挟着炽热气息的旋风,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她身姿矫健,活力四溢,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 她张开双臂,如同一对翅膀,一把拦住永劫,动作莽撞却带着十足的热情,那股冲劲差点将永劫撞倒在地。她脸上绽放着灿烂的大笑,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灰暗的天色下格外醒目。她的声音爽朗得如同洪钟,能轻易穿透呼啸的风声,“有我和永劫两个人去解决就可以了,你们放心继续挖就行了。” 她的笑声在冰原上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冰棱上的寒鸦,它们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飞向灰暗得如同末日般的天空,为这冰天雪地增添了几分慌乱的气息。 “你走开,你大手压倒我的伤口了!” 永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番茄,五官因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微微扭曲,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搓。他猛地扭头,双眼圆睁,怒视着煌,眼眸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仿佛要将煌吞噬。他用力挣扎,试图摆脱煌那只如同千斤重石般压在伤口上的 “罪恶之手”,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刀柄,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像一条条蚯蚓般在皮肤下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相向。 “额 抱歉了,等等 你别拔刀呀,我错了还不行!” 煌见状,先是一愣,原本灿烂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随后露出一脸尴尬的神情。她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地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双脚在雪地上慌乱地滑动,差点自己也摔倒在地。她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挥舞着,如同一只受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像是在安抚一头即将暴走的猛兽,眼神中满是歉意与慌张。 “哈哈” 周围的干员们看着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快的轻笑。笑声在这冰天雪地、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瞬间缓解了些许令人窒息的紧张。阿米娅看着打闹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如墨般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可她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那笑意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给这冰冷残酷的战场带来了一抹难得的温情 。 “那行,你们多加小心,我在这里等你们。” 阿米娅仰起头,澄澈的眼眸中满是关切与信任,牢牢地盯着即将奔赴战场的永劫和煌。狂风呼啸,肆意拉扯着她的发丝,可她的声音却在这凛冽寒风中显得格外轻柔却又无比坚定,恰似春日里第一缕穿透冻土的暖阳,带着顽强且令人安心的力量。 “一定要平安归来。” 她在心底默默补了一句。 “放心,我们去去就回来。” 煌咧嘴大笑,一口洁白的牙齿在灰暗天色下显得格外醒目,那笑容灿烂得仿佛能瞬间驱散周围浓稠如墨的寒意。她猛地抬起粗壮的手臂,用力拍了拍永劫的肩膀,发出沉闷的 “砰砰” 两声,这动作带着她一贯的热情与十足的干劲,差点让永劫一个踉跄。 “走咯,让那些家伙见识下咱们的厉害!” 煌一边叫嚷着,一边兴奋地摩拳擦掌,关节被捏得 “咔咔” 作响。永劫则神色冷峻,微微点头,伸手紧了紧腰间那柄陪伴他无数战斗的破梦,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仿佛在迫不及待地渴望饮血。两人转过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大步踏入那片仿佛通往无尽未知的区域。 “二姐,你确定要一个人去解决他们吗?” 佩特洛娃身形挺拔地站在原地,狂风像头暴怒的野兽,拼命撕扯着她厚重的披风,发出震耳欲聋的烈烈声响,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掀翻。她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几乎拧成了一个死结,手中的通讯器被她攥得死死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将这小小的设备捏碎。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顺着通讯器的电波,急切地传递出去,在这冰天雪地的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没错,大姊必须赶紧解救出来,你们抓紧去挖,那群杂种交给我去解决就可以了。” 魅影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冰冷、尖锐,如同一块寒彻骨髓的冰块,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更添了几分肃杀的寒意。即便仅仅是通过电波交流,佩特洛娃仿佛都能清晰地看到二姐那冷峻如霜的面容和眼神中燃烧着的决然斗志。魅影说话时,背景音里是呼啸的风声,偶尔夹杂着冰层开裂的 “咔嚓” 声,更衬得她的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面对魅影的执着,佩特洛娃沉默了好一会儿,狂风灌进她的衣领,冻得她脖颈一阵发麻。最终,她轻轻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瞬间在面前凝成一片细密的冰晶,好似她内心无奈的具象化。“好,二姐,你自己也千万小心。” 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随后,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雪怪小队挖掘的方向,那里,队员们正争分夺秒地与时间赛跑。 佩特洛娃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对魅影孤身涉险的深切担忧,也有对霜星能够早日获救的殷切期盼,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她心头,让她在这冰天雪地中,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 “我明白了 二姐你多加小心。” 佩特洛娃咬了咬下唇,声音微微发颤,通讯器紧贴着她的耳畔,仿佛这样就能给身处险境的魅影多一分守护。狂风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在她四周肆虐,吹得她的发丝肆意狂舞,狠狠抽打在她冻得通红的脸颊上,可她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对二姐的担忧。 “嗯。” 魅影应了一声,声音简短却透着一贯的坚毅。风声在通讯器里呼啸而过,像是为这场分离奏响悲伤的乐章,即便只是一个字,佩特洛娃也能从中听出魅影的决然。短暂的沉默后,通讯器里传来 “滋滋” 的电流声,随即陷入寂静,似在宣告着她即将奔赴各自的战场。 ————————————————— 有时候,目的地越是遥远,我携带的物资就越少。涉身野外,过多的东西只会成为负担,还不如轻装。我一直很困惑,你所背负的日渐沉重,而前路却依然漫长。最终,你要如何抵达尽头呢,博士? ——寻澜 第256章 单方面的屠杀 在阴森破败的废墟深处,寒风如同千万把钢刀,无情地切割着这片死寂之地。堆积如山的残垣断壁下,积雪掩盖着破碎的砖石,在昏暗中泛着冷冽的幽光,宛如沉睡巨兽那狰狞的獠牙。 一队整合运动成员艰难地跋涉其中,他们的靴子深陷在厚厚的积雪里,每一步都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混着风雪的呼啸,在残垣断壁间撞出沉闷而压抑的回响。 领头的术师突然暴喝一声,猛地一脚踹向脚边的冰凌。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冰晶如烟花般炸裂开来,尖锐的碎片四处飞溅,惊起几只蜷缩在墙角的寒鸦。它们扑棱棱地拍打着翅膀,发出凄厉的鸣叫,在阴沉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术师扯下脸上结满冰霜的面罩,露出一张被寒风吹得通红且扭曲的脸,他的嘴唇冻得发紫,不住地颤抖着,眼中燃烧着怨毒的火光,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该死的雪怪,竟然该怎么跟我们说话!”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握着法杖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杖头镶嵌的源石闪烁着危险的幽蓝光芒,那光芒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躁动不安的情绪。 “以为自己是爱国者和霜星的下属就敢这么豪横!” 他的怒吼震落了头顶梁柱上堆积的积雪,大片雪花扑簌簌地砸在他肩头,转瞬之间就凝成了尖锐的冰碴。 “就是!” 身后一名手持链锯的大汉啐了口带血的冰渣,他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眼神中透着凶狠与暴戾。那链锯的锯齿上还残留着暗红的冻痕,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杀戮。 他猛地将链锯启动,锯齿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声,疯狂地撕开冰冷的空气,飞溅的火星如同点点流萤,却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等到回来解决掉罗德岛的人之后,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他恶狠狠地咆哮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让他们知道,整合运动不是谁都能骑在头上的!” 队伍里随即响起一阵附和的狞笑,那笑声充满了嗜血的意味,令人毛骨悚然。刀刃相互碰撞的铿锵声、粗重的喘息声,与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勾勒出一幅阴森而恐怖的嗜血图景。 寒风愈发猛烈,卷起地上斑驳的布条——那是某次惨烈战斗留下的残片,此刻却如同死神的旌旗,在他们身后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欢呼。 刺骨的寒风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裹挟着尖锐的冰碴,在这片破败不堪的废墟中肆意咆哮。断壁残垣上凝结的冰霜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幽幽冷芒,扭曲的钢筋如同狰狞的爪牙,直指灰沉的苍穹。整合运动小队艰难地跋涉其中,他们的靴子深陷在积雪与瓦砾的混合物里,每一步都伴随着“咯吱咯吱”的碎裂声,仿佛是在为自己挖掘墓穴。呼出的白气在面罩上迅速凝结成霜,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却也让他们对周遭潜藏的危机更加浑然不觉。 然而,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距离他们不到百米之外的高楼上,破碎的玻璃窗后,一个漆黑的枪管正如同一只隐匿的毒蛇,死死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枪管表面凝结的薄霜在寒风中微微颤动,折射出幽冷而致命的光泽。 魅影的呼吸几乎停滞,只余喉间沙哑而低沉的倒数声。 “三……” 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在寂静中荡起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涟漪。 整合运动的众人毫无察觉,依旧机械地向前挪动着脚步。术师咒骂着又一次被绊倒,愤怒地踢开脚边半埋在雪里的锈蚀罐头,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在死寂的废墟中格外突兀,却也像是为即将到来的灾难敲响了前奏。 就在这时,一旁的胡同里突然传来“嗡——”的一声刺耳轰鸣,那是电锯启动的声音!电锯迸溅出的火星如同点点流萤,却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目,仿佛是死神点燃的引路灯。 “二……” 倒数声再次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与嗜血的期待。整合运动的大汉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转动着脑袋,试图捕捉危险的来源。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建筑阴影里晃动的冰凌,却没发现那团黑影中闪过一道寒芒——那是刀刃出鞘的瞬间反光,宛如死神睁开了一只冷漠的眼睛,在黑暗中冷冷注视着这群即将踏入地狱的人。 “一……” 当最后一个字从狙击手口中吐出,仿佛是按下了末日的开关。为首的术师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一个不明物体,低头的瞬间,他的瞳孔因极度惊恐而剧烈收缩——那是半截缠着导火线的源石炸药! “什么……” 他的惊呼声刚冲出喉咙,便被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彻底淹没。 刹那间,耀眼的火光如同太阳在地面上炸裂,冲击波如同一头暴怒的巨兽,疯狂地撕碎周围的残垣断壁。 气浪裹挟着碎石、冰凌、人体碎片以及燃烧的残骸,如同一发巨型霰弹,朝着四面八方无情地喷射。碎片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建筑倒塌的轰鸣声、人体撕裂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废墟上空形成了一曲绝望的死亡交响乐。 硝烟弥漫开来,遮天蔽日,久久不散,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坑,坑内还冒着缕缕青烟,与纷纷扬扬的飞雪形成了一幅诡异而惨烈的画面,仿佛是这片废墟对生命最后的嘲讽。 爆炸掀起的硝烟仿若狰狞的魔影,在废墟上空翻涌不散,刺鼻的气味犹如无形的利箭,直直钻进众人鼻腔,呛得人几近窒息。 就在这混沌未歇之际,永劫恰似一道裹挟着肃杀之气的黑色闪电,从侧面那摇摇欲坠的断壁后暴冲而出。他手中的破梦,宛如一条灵动的寒蛇,在黯淡天光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冷芒,刀身上镌刻的古老符文,仿若被注入了黑暗的灵魂,随着他每一次迅猛的动作,隐隐流动着诡谲光泽,似在低语着死亡的预言。 “杂种们,受死!” 永劫声若洪钟,这一声暴喝,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滚滚音浪震得周遭积雪簌簌如泪落下。他身形鬼魅般一转,绣春刀在空中凌厉地划出一道死亡弧线,恰似夜空中陨落的流星,带着无可阻挡之势,精准无误地劈向离他最近的一名整合运动成员。 那可怜之人,瞳孔因极度惊恐瞬间骤缩,根本来不及做出哪怕一丝反应,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喉咙处仿若被寒冰轻抚,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恰似决堤的洪流。他大张着嘴,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瞪大的双眼满是对死亡的恐惧与不甘,最终,身体如断了线的木偶,缓缓栽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溅起一片刺目的血花。 与此同时,煌恰似一头被激怒的下山猛虎,从废墟深处猛地高高跃起。她手中的电锯,此刻正疯狂地嘶吼着,锯齿以近乎疯狂的转速飞速旋转,溅出的串串火星,在这阴霾笼罩的战场,仿若地狱深处摇曳的鬼火。 “都给我去死!” 煌的咆哮声中裹挟着无尽怒火,声浪滚滚,似要将这死寂的废墟彻底掀翻。她如同一台不可阻挡的绞肉机,径直朝着整合运动的人群凶猛扑去。电锯所经之处,血肉与衣物如脆弱的纸片被轻易撕裂,残肢断臂横飞,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整合运动的成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攻打得措手不及,纷纷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如同待宰羔羊般无助。 然而煌的动作迅猛如电,她左冲右突,身形矫健,所到之处,敌人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被搅得七零八落,一片混乱。 而在那高耸入云、摇摇欲坠的楼顶上,魅影宛如一尊从黑暗中降临的冷酷死神,身姿沉稳地趴在掩体后。她的眼神,冰冷得仿若千年不化的寒潭,锐利得如同能穿透一切的鹰隼。透过那小小的瞄准镜,她如同掌控生死的判官,精准地锁定着每一个敌人的要害。 “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枪响骤然响起,这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仿若死神的低语。一颗子弹,恰似划破暗夜的流星,裹挟着毁灭的力量,以惊人的速度划过天际,带着无与伦比的精准度,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一名整合运动术师的眉心。 术师的身体在这股强大冲击力下猛地一震,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推了一把,随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宛如一截被伐倒的枯木。鲜血,如泉涌般从他额头的弹孔中喷射而出,在洁白的雪地上迅速蔓延开来,洇出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将这片原本就满目疮痍的战场,渲染得更加血腥恐怖。 整合运动的首领,目睹这惨烈一幕,心中既惊又怒,好似有一团熊熊烈火在胸腔内疯狂燃烧。他挥舞着手中那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法杖,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 “兄弟们,别怕!他们就三个人,给我杀了他们!” 在他声嘶力竭的鼓动下,惊魂未定的整合运动成员们,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勉强鼓起勇气,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开始朝着永劫、煌和魅影发起疯狂反击。一时间,法术的光芒,或幽蓝如鬼火,或炽红似烈焰,在空气中交错闪烁;刀刃的寒光,在纷飞的雪花与弥漫的硝烟中若隐若现;枪火的硝烟,刺鼻浓烈,与死亡的气息交织缠绕,将这片已然破败不堪的废墟,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绝望与死亡的味道。 ————————————————— 百灶的菜肴在精不在贵,一份福禄羹里用的灵芝,要三年才能长成;一碗清茶泡饭,提前将茶叶去梗洗净,吃起来也会有不一样的清甜。丰俭由人,只求用心。穷达不改其志,这才是百灶的风骨。 ——行箸 第257章 轻而易举 永劫宛如鬼魅,在敌群中肆意穿梭,左冲右突。他手中的破梦,上下翻飞,恰似灵动的游龙,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一片血花,在灰暗的天色下,那血花如同盛开的妖冶之花,凄美而致命。他身形极为灵活,敌人的攻击在他眼中,仿若被放慢了无数倍的迟缓动作,总能被他以毫厘之差轻松躲过。 一名身形魁梧的整合运动大汉,双手高高举起巨斧,带着千钧之力,朝着永劫当头劈下,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呼啸声,似要将永劫一劈两半。永劫面色冷峻,不慌不忙,身体仿若随风飘动的柳絮,微微一侧,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巨斧,便贴着他的衣衫呼啸而过。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永劫手中的绣春刀顺势如毒蛇出洞般刺出,刀身精准地穿透了大汉的胸膛。 大汉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巴大张,想要呼喊,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双手无力地松开,那柄沉重的巨斧,“哐当”一声重重地掉落在地,溅起一片雪花与尘土。大汉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如同一座崩塌的小山,缓缓倒在永劫脚下,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汩汩流出,迅速在雪地上汇聚成一滩血泊。 煌则凭借着电锯那毁天灭地般的强大攻击力,硬生生在敌阵中杀出一条血路。此刻的她,宛如从血海中诞生的战神,身上已然沾满了敌人的鲜血,那鲜血顺着她的手臂、脸颊,不断流淌,将她的衣物染得通红。头发也被汗水和血水浸湿,一缕缕凌乱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她半张脸,却无法掩盖她眼中熊熊燃烧的战意与无尽的怒火。 她仿若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越战越勇,每一次挥动电锯,都带起一阵腥风血雨。一名整合运动的成员,心怀侥幸,试图从背后偷袭她,脚步在雪地上轻轻挪动,手中匕首闪烁着寒光。 煌却仿若背后长了眼睛,在敌人即将靠近的瞬间,猛地转身,手中的电锯如同一道旋转的死亡风暴,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直接将那人拦腰截断。 “还有谁?” 煌再次大声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令人胆寒的威慑力,仿若来自地狱深渊的咆哮,让周围的敌人都为之一颤,不少人脚步踉跄,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眼中满是恐惧与敬畏。 魅影在高楼上则如同鬼魅一般,不断灵活地变换着位置。她手中的狙击枪,此时就是她掌控生死的权杖,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如同敲响一次死神的丧钟。每当敌人有聚集的迹象,企图重新组织防线,她便会迅速调整狙击枪的角度,将准星精准地锁定敌人的指挥官或者关键人物。她的眼神专注而冷静,手指沉稳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一声声枪响,如同奏响的死亡乐章,一颗颗子弹,如同夺命的利箭,无情地穿透敌人的身体。在她精准而致命的支援下,永劫和煌在战场上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得以更加从容地应对敌人的攻击。 战斗愈发激烈,进入白热化阶段。永劫、煌和魅影三人,配合得默契无间,宛如一体。永劫凭借着精湛绝伦的刀法,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吸引着敌人的绝大部分注意力,让敌人的攻击纷纷聚焦于他,却又总是被他巧妙化解;煌则以强大无匹的攻击力,像一台横冲直撞的钢铁战车,在敌阵中制造出一波又一波混乱,将敌人的防线冲击得支离破碎;魅影在高楼上,恰似高悬天际的死神镰刀,用狙击枪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每一颗子弹都如同悬在敌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在他们三人的联手攻击下,整合运动的成员们逐渐陷入了绝境,伤亡惨重,战场之上,敌人的尸体层层叠叠,鲜血将雪地染成了一片血海,刺鼻的血腥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整合运动的首领,眼见己方大势已去,心中萌生了退意。他眼神闪烁,偷偷地朝着后方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丝声响,惊扰了战场上这三位如同魔神般的存在。 然而,他的一举一动,都如同夜空中闪烁的萤火虫,根本无法逃过魅影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魅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冰冷而嘲讽的冷笑,轻声低语道。 “想跑?没那么容易。” 她迅速而沉稳地调整狙击枪的角度,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将准星精准地对准了首领的头部。这一刻,整个战场仿佛时间静止,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凝固,唯有雪花依旧在无声地飘落。 “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打破了这份死寂,首领的脑袋瞬间如同炸开的西瓜,血雾四溅,红白相间的脑浆混合着鲜血,喷溅而出。他的身体在这股巨大的冲击力下,摇晃了几下,随后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重重地倒在地上,激起一片雪花与尘土,将这片已然惨烈至极的战场,又添上了一笔浓重的血腥色彩。 失去了首领的整合运动,瞬间如同一盘散沙,陷入了彻底的混乱。成员们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恐惧,开始四下疯狂逃窜,如同惊弓之鸟。永劫、煌和魅影三人,并未就此放过这些敌人,他们乘胜追击,脚步坚定地朝着逃窜的敌人追去。永劫身形如电,手中绣春刀寒光闪烁,将一个个逃窜的敌人斩杀;煌挥舞着电锯,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魅影则在高楼上,继续用狙击枪,将那些企图逃出生天的敌人,一一精准击毙。 当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时,战场上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永劫、煌和魅影二人,并肩站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中。周围是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狼藉,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雪地,鲜血将雪地染成了一片血海,残肢断臂、破碎的武器散落一地。 他们二人的身上,同样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他们的眼神中,透着疲惫,却又闪烁着胜利的喜悦。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呀!” 煌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上空久久回荡。她双臂高高扬起,竭尽全力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身上被鲜血浸透的衣物紧绷在肌肤上,随着这大幅度的动作,发出 “嘶啦” 的细微声响。她浑身的关节像是久未上油的老旧机械,在伸展中 “咔咔” 作响,仿佛在宣泄着战斗带来的疲惫与畅快。此刻,她脸颊绯红,恰似被熊熊燃烧的战火映红,双眸中兴奋的光芒如跳跃的火焰,久久未曾熄灭。 “诶,对了,刚才一直在后方不断放枪帮我们的人,是不是就是雪怪小队的二姐?” 煌挠了挠头,几缕被血水黏住的发丝在指缝间划过。她一边思索,一边缓缓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投向身后那栋在战斗中饱受摧残、千疮百孔的高楼。狂风裹挟着雪花,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她眼前奔腾而过,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她浑然不觉,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孩童般的好奇,仿佛要穿透这漫天飞雪与破败建筑,看清楼上的一切。 “是呀,听说这个二姐的枪术也是出奇的一流呀~” 永劫笑着应和,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温热的血水顺着手臂滑落,在雪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他也转过身,望向那高楼的方向。尽管高楼上一片死寂,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半点动静,入目的只有被寒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可他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魅影在战斗时的模样:专注的眼神、沉稳扣动扳机的动作…… 想着想着,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仿佛能真切地感受到此刻魅影内心的喜悦。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想。在那栋摇摇欲坠、满是弹痕的高楼上,魅影单膝稳稳地跪在一片碎砖烂瓦之中,她的手指修长而灵活,正熟练地卸下早已打空的弹夹。弹夹与狙击枪分离时,发出清脆的 “咔哒” 声,在这空旷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她轻轻抚摸着狙击枪的枪身,眼神温柔得如同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枪身上沾染的硝烟味似乎成了她与这场战斗紧密相连的独特勋章。战场上弥漫的硝烟依旧浓烈,刺鼻的气味呛得她眉头轻皱,可这并未影响她脸上那欣慰的笑容肆意绽放。 “一群只知道杀戮的家伙,还想去碰瓷我们?可笑。” 她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被寒风瞬间裹挟,扯得支离破碎。 站起身来,魅影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与雪屑,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她像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脚步猛地一顿。她缓缓转过头,再次朝着永劫所在的方向望去。她的眼神锐利而坚定,穿过如纱幔般层层叠叠的雪幕,越过那片凌乱不堪、满是残骸的废墟,仿佛能精准无误地捕捉到永劫的身影。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些许神秘的笑意,轻声说道。 “后会有期了,四哥。” 那声音轻柔得如同雪花飘落的声音,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说罢,她紧了紧身上那件破旧却保暖的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迎着呼啸的风雪,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渐渐消失在高楼的另一端。雪地上,只留下一串深深浅浅、若隐若现的脚印,见证着她曾经停留过的痕迹 。 ————————————————— 炎国人总喜欢说青史留名,文章功业,总要能留下点什么才好。可父亲是怎么想的呢?他后悔过吗?我不知道。怎么能算渺小呢?像他这样的人啊,不是书上字里行间的空白,而是史书的书页本身。 ——行箸 第258章 解救 挖掘这边,挖掘作业已经进行了三小时。 寒风卷着冰晶掠过众人发梢,阿米娅跪坐在冻土上,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混着雪水,在冰层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红梅。她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却浑然不觉,枯瘦的手指仍在碎石堆里疯狂刨挖,指甲几乎翻卷变形。 “阿米娅,收手!” 陨星猛地扑过去,冰凉的手掌死死扣住那双满是血污的手。指腹触到阿米娅皮肤下凸起的血管,正随着剧烈喘息突突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血肉。 “你的手指已经血流不止了!别再用手挖了!” 她声线发颤,看着阿米娅血肉模糊的指尖,喉咙像是被冰棱卡住。 “可我我感受到情感了,就在这下面就在这下面!” 阿米娅突然爆发般甩开陨星,身体踉跄着栽向碎石堆。她将耳朵贴紧冻土,睫毛上凝结的冰霜簌簌掉落,瞳孔因极度专注而收缩成针尖。 “是博士她在叫我” 沾满血痂的指尖深深抠进缝隙,碎石刺破掌心的瞬间,她却露出近乎偏执的笑容。 “用工具的话,我感受不到我必须用手指才摸得到那种细小的感觉” “阿米娅!” 陨星的尖叫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她望着少女染血的背影,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那个捧着书本的温柔医者,此刻却像头濒死的困兽,在残垣断壁间疯狂寻找最后一丝生机。 “已经很近了!” 阿米娅的声音混着呜咽,指甲在冰层上刮擦出刺耳声响。她的手掌开始浮肿,鲜血顺着小臂蜿蜒而下,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暗红轨迹。 就在陨星再次冲上前时,一只宽厚的手掌突然按住她肩膀。煌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金属护甲上还滴着融化的血水,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让她去。”她低声说,目光落在阿米娅颤抖的背影上, 陨星僵在原地,喉咙里翻涌的劝阻化作一声叹息。远处,阿米娅仍在冰层上摸索,她的手指已经失去知觉,却固执地重复着挖掘的动作,仿佛要将自己的血肉都融进这片冻土,去触碰那道若有若无的灵魂回响。 风雪在废墟上空肆虐,卷着冰晶如利箭般刺向众人。 杨格那冻得通红的手指不停地揉搓衣角,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抗拒。 佩特洛娃则像头焦急的母狮,双手叉腰,厚重的皮毛披风被风掀起,在身后猎猎作响。 “没事,你能行的!” 佩特洛娃猛地一拍杨格的肩膀,震得他身子往前一倾。 “要用法术?我,我不行啊,这个我真不行!” 杨格几乎是跳着往后退了两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发梢上的雪粒纷纷扬扬洒落。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无助。 “上次用错法术,差点把自己冻成冰雕,这次……这次肯定也搞砸!” 可佩特洛娃仿佛铁了心,一把拽住杨格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除了大姊我们就没人会这种类型的法术了啊?快点快点,只要把这两边的温度变得不一样就行,差距越大越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眼神死死盯着杨格,仿佛要将所有的期待都灌注进他身体里。 “我就试试失败了可别怪我!” 杨格咬着牙,哆哆嗦嗦地举起双手。他的掌心开始泛起微弱的蓝光,可没坚持两秒,那光芒就像被泼了冷水的火苗,“噗”地熄灭了。他急得额头直冒冷汗,在零下几十度的环境里,汗珠却顺着脸颊不断滚落,转瞬凝结成冰珠。 一旁的大熊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粗犷又带着调侃。 “除了怪你,还能怪谁啊” 话音未落,身旁的乌萨斯成员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毛茸茸的大手将大熊的话闷在了喉咙里。 “别折腾他了,让他集中精神。” 乌萨斯成员压低声音警告道,眼神里满是担忧,转头又对着杨格投去鼓励的目光。 “别紧张,慢慢来……” 杨格深吸一口气,紧闭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一次,掌心的蓝光不再闪烁,而是如火焰般越燃越旺,棚外的空气开始扭曲,一侧飘起细密的雪花,另一侧却蒸腾起阵阵白雾,佩特洛娃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杨格的动作,睫毛上挂满的冰晶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场法术能否成为关键的转机。 …………………………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阿米娅的尖叫刺破寒风,指甲深深抠进冻土,带起的碎石混着血水飞溅。她的双眼布满血丝,像困兽般死死盯着脚下,身体几乎趴在倾斜的土坡上,每一次挖掘都让伤口迸裂出新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这片被冰雪浸透的土地。 可当尖锐的石块撞上坚硬的墙体,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时,她的动作骤然僵住。指腹传来的冰冷触感与预想的截然不同,泛着青光的混凝土墙面像道无情的嘲讽,横亘在眼前。 “墙体?我挖错了?” 阿米娅的声音陡然变得沙哑,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咽喉。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膝盖重重磕在碎石堆上,瞳孔因震惊而剧烈收缩,倒映着墙面斑驳的裂痕。 寒风卷着雪粒扑在她汗湿的脸上,却不及内心的寒意刺骨。 “对,只要打碎它,打碎它!” 她突然抓住身旁的钢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举起,金属与混凝土碰撞的巨响震得耳膜生疼。但扬起的灰尘散去后,她望着墙体裂缝里渗出的冻土,突然意识到更深层的危机—— “可这里坍塌的话我” 不等恐惧蔓延,阿米娅已再次挥出钢筋。这一次,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砸向墙面,飞溅的碎石划伤脸颊也浑然不觉。墙体轰然倒塌的瞬间,扬起的尘雾如同一道厚重的帷幕,可当尘埃落定,映入眼帘的仍是漫无边际的泥土。 “我挖错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飘落的雪花,手中的钢筋“当啷”坠地。阿米娅跪在废墟中央,周围散落着染血的冻土与破碎的希望,泪水混着血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雪地上砸出小小的坑洼。 呼啸的北风卷走她破碎的呜咽,只留下一个被绝望笼罩的单薄身影,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显得格外渺小而无助。 呼啸的北风突然被一声惊雷般的欢呼劈碎。 “打开了!” 雪怪小队方向炸开的欢呼声裹挟着冰晶,如同一道滚烫的闪电刺破阴霾。阿米娅原本涣散的瞳孔瞬间收缩,冻僵的手指还在滴血,却已本能地撑起身子。她踉跄着转身时,发梢甩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棱。 “………!” 喉间溢出压抑的抽气声,阿米娅的睫毛剧烈颤动。远处雪雾翻涌处,杨格颤抖着维持的冰火结界轰然破碎,佩特洛娃高举的火把穿透迷雾,照亮冰层下那道漆黑的裂缝——宛如大地被撕开的伤口,却也是希望的裂口。 “煌!陨星!” 阿米娅的呼喊带着破音的沙哑,她踉跄着冲向雪怪,沾血的脚印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红线。寒风灌进她撕裂的衣袖,却吹不散眼底重新燃起的灼热熔岩。 “……明白。” 陨星的声音低沉如弦,战术弩已架在肩头,上好膛。 煌则抡起还在冒烟的电锯,锯齿与空气摩擦出刺耳的尖啸。她咧嘴露出带血的牙齿,笑声混着风雪炸响。 “早等不及了!” 飞溅的火星落在积雪上,腾起缕缕白烟,恰似这场生死营救前最后的硝烟。 …………………… 一丝阳光如利剑般刺破洞窟的阴霾,在满地冰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霜星裹着残破的披风倚坐在石壁旁,苍白的脸颊被阳光镀上一层虚幻的暖色,发间的冰棱却泛着冷冽的光。 听见头顶传来石块挪动的声响时,两人几乎同时望向洞口。 雪怪小队标志性的毛皮帽子率先探入视野,佩特洛娃的火把将洞窟照得通明。 博士紧绷的肩膀突然松弛下来,他仰头望着洞顶飘落的雪沫,喉间溢出一声带着释然的叹息。 “你赢了。” 声音在空旷的洞窟里回荡,惊起几只蛰伏的寒鸦。 霜星缓缓撑着墙站起身,冰晶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眼尾的冰晶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我会输吗?” 语气里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仿佛这场被困只是她精心设计的棋局。 博士无奈地摊开双手,他望着霜星眼底闪烁的戏谑,苦笑摇头。 “你根本就没有给我能赢的选项。” 洞窟深处传来雪怪们的欢呼声,混着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这场惊险的对峙化作了一场带着硝烟味的玩笑。 ————————————————— 这个纱布嘛,一开始确实是想挡源石结晶,可到处有结晶往外冒,根本挡不住,反而让结晶更显眼了。那为什么还不摘?不觉得它像一种宣言吗?别人看见看不见,结晶都在那里,我也都还活着。 ——特克诺 第259章 两派的交涉 “大姊!” 佩特洛娃的呼喊在寒风中急切而坚定,她奋力地将手伸向洞窟深处,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紧绷,风雪呼啸着扑打在她身上,却丝毫不能动摇她的决心。 “抓住我的手,我们拉你上来!”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只要霜星握住她的手,所有的危险都能瞬间消散。 霜星微微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神却依旧坚定。她伸出那只冻得通红的手,紧紧握住佩特洛娃的手,指节泛白。在雪怪小队众人齐心协力的拉扯下,霜星一点点地被拉出了洞窟,每上升一寸,都仿佛远离了死亡的深渊。 与此同时,杨格也伸出有力的手臂,一把抓住博士的胳膊,用力一拽,将博士从洞窟中拉了出来。博士趔趄了一下,稳住身形,微微喘着粗气。 “这个人” 解救完成后,佩特洛娃站在原地,用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博士,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与审视。 “这个人就是罗德岛所说的博士。”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仿佛要从博士身上找出那些传闻中的影子。 博士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友善。 “你们好。” 她轻声开口打招呼,声音沉稳而亲切,在这冰天雪地中,仿佛带来了一丝暖意。周围的雪怪小队成员们也纷纷投来目光,有的带着好奇,有的带着警惕,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凛冽的狂风如同无形的巨手,将漫天雪幕撕扯得翻涌不休。阿米娅跌跌撞撞地闯入众人视线,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发梢凝结的冰晶在剧烈奔跑中簌簌坠落,化作细碎的雪尘消散在风中。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要将破碎的肺叶扯出,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瞬间凝成霜花,沾血的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如同风中摇曳的残烛。 霜星静静地伫立原地,冰蓝色的眼眸宛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阿米娅狼狈却倔强的身影,清冷的声音如同从洞窟深处渗出的千年寒冰。 “罗德岛的领袖。” 这简单的话语,在呼啸的风声中,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是我。可以叫我阿米娅。” 少女拼尽全力挺直脊背,努力让语调保持平稳,可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如同蛛丝马迹般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就在这一刻,她身后的陨星猛然瞪大双眼,瞳孔因震惊而剧烈收缩——那枚平日里温润古朴的戒指,此刻竟泛起诡异的血红色光芒,如同被点燃的烈焰,顺着指环上的纹路飞速蔓延,仿佛有生命般跳动,映得阿米娅的手指如同浸在血泊之中。 “她的戒指戒指在变红?!” 陨星压低声音,惊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颤抖的手已经下意识按上腰间的弩箭,指腹紧紧扣住扳机,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机。 而身旁的煌,却如同一座由钢铁铸就的雕像,巍然不动。她手中的电锯还在往下滴落着暗红的血珠,与地面的积雪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金属护甲在狂风中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巨兽低沉的嘶吼。 煌沉默不语,喉结微微滚动,炽热的目光死死锁住阿米娅那枚不断变红的戒指,眼神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你不阻止她?” 陨星急得几乎要跳起来,风雪灌进她的衣领,冻得她浑身发抖,可她早已顾不上这些,声音里满是焦虑与不解。 “我没有理由阻止我们唯一的胜机。” 煌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沙哑而沉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她顿了顿,目光中闪过回忆的光芒,继续说道。 “还记得霜星的源石技艺吗?那戒指在共鸣这或许是扭转一切的关键。” “煌!” 陨星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呐喊,可煌却只是抬手,用一个简单的动作打断了她。 “我尊重阿米娅的选择。” 煌的眼神坚定如铁,却又隐隐泛起一丝心疼。 她望着阿米娅单薄却坚毅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无数个并肩作战的夜晚——那个总是将所有人的安危扛在肩头、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要守护大家的阿米娅,此刻正用自己的生命为赌注,以决绝的姿态去触碰命运的齿轮,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呼啸的风雪突然凝滞,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 博士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瞬间冲破众人的视线阻隔,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阿米娅面前。她手掌重重覆上少女染血的手指,与阿米娅的伤口悄然相融,粗粝的触感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阿米娅,不。” 博士的声音低沉如洪钟,震得周围积雪簌簌落下。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少女颤抖的手背,像是安抚受惊的幼兽。 阿米娅仰起头,瞳孔因震惊而剧烈收缩,眼前的博士眼神坚定如铁,却又盈满温柔与担忧,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灵魂,将所有疯狂与冲动都尽数化解。 “博士!” 阿米娅的惊呼中带着哭腔,尾音像被掐住的琴弦般颤抖。她能感受到体内翻涌的源石力量正在博士的触碰下逐渐平息,那股想要不顾一切释放的冲动,在对方掌心的温度下悄然褪去。 霜星静静地伫立在风雪中,冰蓝色的眼眸映照着眼前的一幕,宛如一座千年不化的冰雕。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又缓缓松开,斗篷下的源石结晶在寒风中闪烁着幽蓝的光。 当博士轻轻摇头,那动作像是拨动命运的琴弦,阿米娅戒指上跳动的血红色光芒如同被浇灭的火焰,先是剧烈明灭,随后一寸寸黯淡下去,只留下金属表面淡淡的余热,在冰天雪地中渐渐冷却。 霜星披着残破的披风,冰蓝色的眼眸扫过满地狼藉,最终定格在大熊身上。寒风卷起她发间的冰晶,细碎的冷光在她苍白的脸颊旁闪烁。“大熊。”她唤道,声音像是从结了冰的湖面下浮上来,带着几分冷冽的沉稳。 大熊立刻挺直了腰板,厚重的皮毛大衣随着动作发出窸窣声响,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雾团:“大姊,我在。”他瓮声瓮气的回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敬意,眼底还残留着战斗后的兴奋。 “罗德岛是不是没有和你们交战?” 霜星微微侧头,发梢的冰棱随着动作轻颤。远处,阿米娅等人正低声交谈,陨星擦拭弩箭的动作一顿,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投了过来。 大熊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咧嘴笑了。 “没有,他们还和我们一起教训了那群狂傲的整合运动混蛋!” 他挥舞着拳头,链枷上的碎冰“哗啦”作响。 霜星静静听完,睫毛上的雪粒簌簌落下。她抬起手,动作带着久病初愈的迟缓,轻轻摆了摆。 “那么在这片战场上,我们就不是敌人。” 这句话像是一块重石投入深潭,原本紧绷的空气骤然松弛下来。佩特洛娃握紧了手中的火把,火苗在风中摇曳,将霜星的影子投在身后斑驳的雪地上,忽明忽暗,却不再如方才般充满敌意。 寒风卷起的雪粒打在阿米娅脸上,她却浑然不觉,睁着那双澄澈却布满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霜星。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微微颤抖的嘴唇几次张合,才终于唤出那个名字。 “霜星” 尾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一幕是否真实。 霜星裹紧残破的披风,冰蓝色的眼眸映着远处翻涌的云层,声音清冷却不再带着锋芒。 “不是敌人就没有理由厮杀了。” 她顿了顿,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随后朝着博士伸出手。那只手纤细苍白,指节上还留着战斗的伤痕,却坚定而沉稳。 “请回,博士。” 霜星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看来我要违背一下自己的赌约了。”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震颤了一下。雪怪小队的成员们交头接耳。 (不愧是大姊。) (需要你夸吗?) (都安静些。) ………… 而博士望着霜星伸出的手,沉默片刻后,终于上前握住,两个阵营的人,在这片硝烟未散的战场上,达成了短暂却珍贵的和解。 霜星微微眯起冰蓝色的眼眸,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冰刃,直直地射向阿米娅,轻声唤道。 “小兔子。”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仿佛能穿透阿米娅的内心。 阿米娅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迅速镇定下来,开口纠正道。 “呃,我叫阿米娅”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试图让霜星记住自己的名字。 霜星微微颔首,没有过多在意,接着问道。 “你们也要前往龙门,对吗?” 她的语气平淡,却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阿米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清晰可闻。 霜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那我们迟早会是敌人,小兔子。只是,现在还不是。” 她的话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霜星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霜星,你和你的小队并不像其他整合运动一样嗜杀、混乱。” 她的眼神中满是真诚,试图让霜星明白自己的想法。 霜星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她冷冷地说道。 “别指责我的同胞。你并不清楚他们经历过什么。”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似乎在维护着自己的同胞。 阿米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她提高了音量,急切地说道。 “可你也不愿意看着他们这样下去!” 她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带着一丝哀求,仿佛希望霜星能做出改变。 ————————————————— 我不明白过这种节有什么意思,时间流逝有什么好庆祝的?要是我来规定,人们就该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庆祝,我要庆祝我所吃的那些苦头,最后都变成了我手中真切拥有的东西。 ——瑰盐 第260章 何去何从 霜星闻言,半垂的睫毛突然颤动,冰蓝色瞳孔深处泛起涟漪,仿佛寒潭之下蛰伏的巨兽被惊动。她缓缓扬起下颌,唇角勾起一抹刀锋般的弧度,尾音拖得极长。 “哦?” 这个音节裹挟着风雪,像毒蛇吐信般嘶嘶擦过耳畔,连空气都似乎被冻得发脆。 阿米娅被这目光刺得指尖发颤,却仍倔强地迎上去。她的呼吸凝成白雾,在两人之间织就一张破碎的网。 “我不能。但我能隐约感受到你的不安和局促。” 话音未落,霜星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像是冰川崩塌时的裂响,惊得栖在断壁上的寒鸦扑棱棱四散而逃,翅膀扫落的雪粒簌簌砸在两人肩头。 “这些都将在龙门陷落后一扫而空。” 霜星猛地转身,披风带起的雪幕如利刃割裂光线。她望着远处龙门方向翻滚的铅灰色云层,那里正酝酿着一场足以吞噬一切的风暴。她的声音冷得如同深埋地下的千年玄冰,每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钝重,仿佛将所有情感都浇筑进了对这座城市的仇恨里。 阿米娅突然上前半步,沾血的裙摆扫过满地冰晶,发出细碎的脆响。她的发丝被狂风掀得糊在脸上,却固执地伸手抓住霜星的披风边缘。 “罗德岛其实能够理解你和你的小队。” 她的声音发颤,却坚定得如同擂鼓。 “也许你会反驳,会认为我根本不理解你们但霜星小姐,他们经历过什么,我清清楚楚。” 霜星猛然回头,冰蓝色眼眸迸发出刺骨的寒意。她俯身逼近时,发间的冰晶几乎要划破阿米娅的脸颊,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凝成细小的冰棱。 “幼稚。” 她嗤笑着吐出这个词,声音轻得像片随时会碎的雪花,却裹挟着足以冻结灵魂的轻蔑,仿佛要将阿米娅所有的赤诚都碾碎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霜星缓缓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像是结了千年寒冰的深潭,没有一丝温度。 她伸手拂开被风雪吹乱的发丝,指节上的源石结晶泛着诡异的幽蓝,与她苍白的皮肤形成刺目对比。凛冽的风卷着冰晶扑在她残破的披风上,却吹不散她周身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我承认你们罗德岛确实有理想,但……” 霜星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冰冷与嘲讽。 “这里是现实,不是你那所谓的幻想。” 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字字如重锤,砸在众人耳畔。 说罢,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扫过阿米娅等人,仿佛在看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稚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那神情仿佛在无声地宣告:在这片被源石病与战火吞噬的土地上,理想不过是最脆弱的泡沫,一触即碎。 寒风在死寂的空气中打着旋,将众人的呼吸凝成霜花,气氛紧绷得仿佛一触即发的弓弦。就在阿米娅攥紧拳头,准备再次开口辩驳时,博士突然跨前半步,沙哑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 “霜星,你身上的衣服,不是你的?” 这句话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惊得霜星瞳孔骤然收缩。她维持着冷笑的嘴角僵在半空,冰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错愕与警惕,整个人像是被定身咒束缚的雕像。 死寂持续了三秒,却漫长得恍若一个世纪。霜星终于缓缓低下头,发梢的冰晶随着动作轻颤,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冷光。 “没错。”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的叹息。 “这曾经是‘爱国者’的斗篷。我把它改织成了外衣。” 话音落下的瞬间,风卷着残雪掠过斗篷边缘磨损的毛边,那里还依稀可见修补的针脚,如同岁月留下的伤痕。 “……啊……” 阿米娅的惊呼被风撕成碎片。她瞪大眼睛,望着霜星披风上斑驳的纹路,突然想起战斗中那些凌厉的身影——原来那些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布料,竟承载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霜星猛地旋身,冰蓝色瞳孔像两枚淬了毒的寒刃,直抵博士眼底。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的声音裹着冰碴,连空气都跟着震颤,身后雪怪小队成员不自觉攥紧武器,金属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博士却依旧纹丝不动,兜帽阴影里只露出紧抿的嘴角,绷带随着呼吸轻微起伏,仿佛一尊沉默的石像。 这凝固的对峙持续了三秒,霜星突然仰头发出一声冷笑,笑声像锋利的冰棱划破长空。她松开紧握成拳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此刻却无力地垂落。 “算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说不出来的事情。” 尾音消散在呼啸的北风里,带着被岁月磨平棱角的苍凉。 阿米娅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她踉跄着往前半步,沾血的裙摆扫过冰晶发出细碎脆响。 “霜星小姐,罗德岛不想和任何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她的声音发颤,却把每个字都咬得清晰,仿佛要用这份坚定融化眼前的坚冰。 霜星突然逼近,披风带起的雪粒狠狠砸在阿米娅脸上。 “又有哪种发生了的冲突是必要的呢?” 她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少女颤抖的睫毛,呼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棱。 “是感染者的血,还是贵族的冠冕?” “至少我们不想与你的小队作战!” 阿米娅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抓住霜星披风边缘。 “他们都是正直善良的人!伤害他们,或者让他们伤害无辜的人——”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布料。 “绝对违背了我们的意愿!” 霜星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被触到逆鳞。她猛地甩开阿米娅的手,转身时披风猎猎作响,宛如即将展开的战旗。 “那就祈祷我们别再见面。” “霜星小姐!” 阿米娅的呼喊被风雪撕碎。 霜星在雪幕中顿住身形,半截染血的绷带从她袖口滑落,随着寒风狂舞。 “我可能也没那么想伤害各位。”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却字字千钧。 “但如果必要的话——” 她缓缓转头,冰蓝色眼眸燃起妖异的光。 “我会把各位,连皮带骨,全都碾碎在这片雪地里。” “你可以来罗德岛。我们可以不再互相战斗。” 博士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霜星微微挑眉,冰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玩味,唇角竟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如同寒冬里绽放的冰花,美丽却透着刺骨的冷意。 “那你可以试着打赢我。” 她的语调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可眼底的锋芒却昭示着这场“游戏”的残酷。 她顿了顿,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发间的冰晶折射出细碎的冷光。 “如果你战胜了我,我可以考虑一下。只不过,” 她的声音陡然变冷,如同利剑出鞘。 “我们只要在战场上相见,那就会是敌人。身为敌人,就是会互相残杀,不死不休。”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肃杀之气凝结。 博士沉默了,他望着霜星决绝的身影,喉结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霜星突然抬手,凛冽的寒风中,她的动作带着几分利落的洒脱。只见她从破旧的衣襟内侧掏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瓶身裹着细密的麻布,瓶口用蜡封得严严实实。 “对了,这个,给那只小狐狸。” 她扬手一抛,玻璃瓶划破风雪,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霜叶本能地抬手接住,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低头打量着这个神秘的瓶子,眉间拧成疑惑的结。 “什么?” 呼啸的北风卷着冰晶掠过她的耳畔,远处战场的硝烟还未散尽,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治疗冻伤的特效药。独家秘方。” 霜星抬手拂开挡住视线的发丝,指节上的源石结晶在冷光下泛着幽蓝。 “至少能缓解烧灼感和疼痛。我研究这东西很久了。” 她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望向霜叶,眼底难得泛起一丝温度。 “刚才那一仗,你打的很不错。” 寒风突然变得安静,仿佛也在聆听这段对话。霜星裹紧身上残破的披风,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敬佩。 “舍己为人的战士,在我眼里是最强的。” 这句话落在雪地上,惊起几只蛰伏的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中,霜叶握着瓶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谢谢。” 霜叶终于抬起头,回应的声音轻得像片雪花。她看着霜星转身融入风雪的背影,玻璃瓶在掌心渐渐捂出温度,瓶中琥珀色的药液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是承载着某种超越阵营的惺惺相惜。 霜星刚转身迈出半步,身后突然炸响一声带着烟火气的呼喊。 “啊,等等,那我也有要说的!” 煌的声音像把炽热的火钳,瞬间烫穿了风雪的寂静。她踩着满地冰晶大步追来,电锯随意扛在肩头,金属链还在“哗啦哗啦”晃出不羁的节奏。 “雪怪!” 这声呼喊让整个雪怪小队同时僵住。佩特洛娃举着的火把猛地一抖,溅起的火星落在大熊毛茸茸的帽子上,惊得他慌忙拍打火苗。霜星缓缓回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发梢的冰晶在冷风中轻轻颤动。 “嗯?” 被点名的队员们齐刷刷转身,佩特洛娃瞪大双眼,杨格下意识握紧了法杖,连向来沉稳的霜星都微微挑眉,仿佛在防备着什么突袭。 “怎么回事?” 霜星的声音裹着寒气,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疑惑。她盯着煌大步逼近的身影,斗篷下的手指微微蜷起,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下次一起喝点!伏特加真够香的!” 煌突然刹住脚步,双手叉腰,爽朗的笑声震得头顶的积雪簌簌掉落。她故意咂了咂嘴,眼神里满是回味,仿佛还沉浸在酒液的醇香里。 这话一出口,雪怪小队瞬间炸开了锅——杨格“噗嗤”笑出声,大熊挠着后脑勺露出憨笑,连霜星都怔在原地,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别说出来啊!” 佩特洛娃慌得冲上来捂住煌的嘴,却被煌灵巧地躲开。两个姑娘笑闹着推搡起来,扬起的雪雾里,敌对的界限突然变得模糊。霜星望着这荒诞又温暖的一幕,冰蓝色的眼眸泛起微光,转身时披风扫过积雪,在身后留下一道温柔的弧痕。 霜星站在风雪的边缘,身后雪怪小队的火把在夜幕中摇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抬起苍白的手,发丝间的冰晶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在冷冽的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再见,罗德岛。”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清冷而平静,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说罢,她转身准备融入夜色,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就在迈出第一步前,霜星又顿住身形,侧脸对着众人,冰蓝色的眼眸映着远处罗德岛的灯火,幽幽地补了一句:了。 “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 这句话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一个沉重的预言,随着呼啸的北风飘散在雪夜里。她的身影渐渐隐没在纷飞的大雪中,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罗德岛众人在原地,望着那片白茫茫的雪地,陷入久久的沉默。 风雪呼啸而过,将霜星与雪怪小队的足迹尽数掩埋。没有人会预料到自己的命运如何——就像此刻仰头望着阴沉天穹的阿米娅,不会想到数日后的龙门城将被战火与源石技艺的光芒彻底点燃;煌擦拭电锯的手指也不会察觉,那些未干的血迹会在未来某天成为她深夜惊醒时挥之不去的梦魇;就连转身踏入茫茫雪原的霜星,或许也没能看透,自己亲手编织的冰网,终将成为困住灵魂的牢笼。 命运的齿轮早在他们相遇的瞬间就已开始转动。当第一片雪花落在霜星染血的披风,当博士凝视着她眼中翻涌的寒冰,当阿米娅戒指泛起不祥的红光,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对峙与和解,都不过是庞大棋局上的落子。而当命运真正到来之时,没有人能够逃脱——它裹挟着感染者的血泪、权贵的阴谋与这片大地的悲鸣,如同不可阻挡的雪崩,将所有人卷入注定的终局。 ————————————————— 我以为狂欢节的结局和叙拉古老童话一样残酷。但到了那天午夜,当夜空中开出烟花,大家都还能真心地一同庆祝那才是童话的结局。叙拉古未来的童话,会是这样吗? ——裁度 第261章 监察司 龙门撤离点的寒风裹挟着砂砾,将掩体上斑驳的墙皮一片片撕下。整合运动的残部蜷缩在锈蚀的集装箱阴影里,破损的护甲与地面摩擦出细碎声响。一个独眼感染者突然踉跄着撞向金属壁,指节死死抠住了望口。 “居然雪怪居然” 他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困兽,浑浊的眼球因充血而发红。 “真惨。真就全死在这龙门了。” 另一个裹着破旧毛毯的感染者突然瘫坐在地,骨节突出的手指死死揪着自己的头发。 “感染者的希望和传说又少了一个。”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风里,只剩下剧烈的颤抖从蜷缩的脊背传来。 九凝视着远处冲天的火光,那里腾起的黑烟像一只扭曲的巨手,正缓缓吞噬着残阳。她的耳畔似乎还回荡着雪怪小队链枷破空的锐响,霜星冰蓝色的眼眸在记忆中愈发清晰。直到衣角被猛地一扯,同伴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畔。 “快走,近卫局的人要追下来了!” 那人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 九猛然惊醒,瞳孔剧烈收缩。她的视线最后扫过那片被战火吞噬的土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我知道。” …………………… 寒风如同裹挟着万千钢针,狠狠扎进九裹着绷带的伤口。她蹲在队伍末尾擦拭匕首,锈迹混着血痂簌簌落在结冰的地面上。突然,头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领头的感染者不知何时已单膝跪地,独眼上的绷带被火光照得殷红如血,煤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你的眼神有些不大对。” 这句话像块寒冰砸进沸油,队伍瞬间炸开锅。佩刀的感染者“呛啷”抽出半截刀刃,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膜生疼;举火把的少女慌忙后退,火苗将九的影子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九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死死掐住刀柄,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发麻。 “说实话,原本我一直怀疑你是龙门那边的卧底。” 领头人突然伸手,粗糙的指腹擦过九脸上的血痕。他的独眼泛着浑浊的黄,像淬了毒的蛇瞳。 “每次战斗你都冲在最奇怪的位置,包扎伤口的手法太像近卫局那帮孙子了。” 这话让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几个队员已悄悄握紧了武器。 “那现在呢?” 九猛地抬头,发间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在火把照耀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她的声音像块碎裂的冰棱,字字带着锋芒。领头人却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震得头顶枯枝上的积雪“噗簌簌”落下。他独眼眯成条细缝,露出缺了半颗的犬齿。 “反正别人都不信就是了。” “真的间谍会杀你灭口。” 九的匕首在掌心划出一道银光,刀刃几乎抵住对方喉结。可领头人只是懒洋洋地弹了弹烟灰,火星溅在九染血的靴面上。 “我其实真不怕你杀我。” 他拿着烟斗指着远处燃烧的龙门城。火光冲天而起,将城墙照得如同巨兽的獠牙,浓烟中隐约传来爆炸声。 “看看龙门这样子。哪怕你是龙门人,你也回不去了。因为你会比我们过得还惨。”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九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九垂落的发丝间凝着霜花,叹息声裹着冰碴碎在风里。 “所以我不是。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她松开匕首的瞬间,金属坠地的脆响惊飞了栖在残垣上的乌鸦。 她单膝跪地,膝盖碾碎冻土的脆响混着布料摩擦声,苍白的手掌贴住地面,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瞬间冻成暗红冰晶。 低沉的吟唱从喉间溢出,像是古老的悼词。地面突然泛起蛛网般的裂纹,寒意翻涌的冻土下传来细碎的“咔咔”声——嫩绿的新芽顶开冰壳,花苞裹着霜雾破土而出。粉白花瓣层层舒展,每片都凝着半透明的冰棱,在月光下折射出虹彩,宛如千万盏微型冰灯点亮废墟。 “你在干什么?咦,开花了?” 少年感染者的惊呼带着哭腔,踉跄着扑到花丛边,颤抖的手指悬在花瓣上方不敢触碰。 “这法术怎么会这么烫?” 另一个人突然缩回手,掌心赫然印着花瓣的温度,与刺骨的寒风形成诡异反差。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霜花簌簌落在绽放的花朵上,竟化作晶莹的露珠。 领头人独眼映着花海的流光,喉结滚动着蹲下身。他粗糙的指腹抚过颤巍巍的花茎,花瓣轻擦皮肤时传来羽毛般的触感。 “有意思……” 九的吟唱声渐渐消散在风中,她望着这片在血与火中诞生的花海,眼眶泛起水雾却倔强地不肯坠落。 “总得有人给他们留一点点敬意。” 她的声音混着花香与硝烟,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再见了,雪怪……”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卷起漫天花瓣,粉色雪幕中,依稀可见雪怪小队的身影在花雨中渐行渐远。 那些花朵在风中摇曳,像是在诉说着未竟的故事,也寄托着对逝者最后的思念。 ………………………………… 残阳如血,将龙门的废墟染成一片暗红。狂风卷着碎石与焦木在街道上肆虐,时不时掀起几块残破的旗帜,那上面的龙门徽记早已被硝烟熏得模糊不清。 红袍金发女子立于断壁残垣之上,金丝绣满繁复花纹的披风被风掀得狂舞,宛如一只振翅欲飞的血色巨鸟。她那精心打理的卷发此刻也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拂过她冷艳的面庞,却丝毫未减她眼中的凌厉与不耐。 她修长的手指烦躁地敲击着腰间的源石法杖,每一下都带着压抑的怒火。 “磨磨蹭蹭的花了那么长时间。” 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尾音里的怒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我觉得做得很不错。” 一道悠然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踏着满地碎砖与玻璃碴,身材瘦小的红袍男子缓缓走来。 “一天之内就消灭了龙门城内的全部整合运动,我可以给最高分。” 他仰头看着头顶摇摇欲坠的塔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这惨烈的战场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扬起阵阵灰尘。一个身形庞大的红袍面具男子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每走一步,地面都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如同擂鼓。他那巨大的身躯几乎遮挡住了半边天空,青铜面具上雕刻的狰狞兽瞳泛着幽幽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魏彦吾了不得。”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赏,话语在废墟间回荡,惊起了一群躲在残墙下的乌鸦,“扑棱棱”地飞向血色的天空。 金发女子闻言,嗤笑一声,眼中的不屑更甚,艳丽的红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发间的金饰在风中叮当作响,与远处传来的零星爆炸声、建筑倒塌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为这片悲惨的废墟更添了几分诡异与肃杀。 巷口腐臭的污水在风里泛起白沫,瘦小男子弓着背蹭到太合阴影下,喉结剧烈滚动时发出干涩的“咯咯”声。 “太合,你有没有听过那个传闻?”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带着神经质的颤抖,发梢还沾着不知是雪水还是冷汗的水珠。 “你是说魏彦吾的身世?” 倚在断墙边的女子突然直起腰,猩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墙面上留下五道新月形的划痕。 她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晃,却在死寂的空气中撞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眼尾的朱砂痣被夜风一吹,竟像是要渗出血来。 太合布满伤疤的脖颈猛地绷紧,青筋如虬结的树根凸起,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拍在砖墙之上。 “轰隆”一声闷响,墙体瞬间龟裂出蛛网般的纹路,细碎的墙灰簌簌落在三人肩头。 “勿论上事。” 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带着能震碎人心的威压。 “抱歉!” 瘦小男子几乎是跳着后退半步,后脚跟重重磕在生锈的铁皮桶上,发出尖锐的“哐当”声。 他慌忙稳住身形,慌乱中踢翻了脚边半块焦黑的木板,腐木断裂的脆响在巷子里回荡。 “不过,那些黑蓑的身手与当今禁军相比,何如?” “哼,你也太高估他们了。” 女子嗤笑着甩了甩波浪卷发,金质耳坠撞出清脆声响。 “他们的确有过人之处不假” “当心!” 太合的怒吼震得空气都在颤抖。他粗壮的手臂如铁钳般死死揽住女子的腰,浑身肌肉暴起,以近乎蛮横的力量将人拽向地面。 就在两人离开的刹那,一道刺目的银光撕裂墙体!轰鸣的电锯裹挟着腥风擦着女子发梢掠过,锯齿撕开墙体的尖啸声令人头皮发麻,迸溅的火星如流星般坠落在焦土上,瞬间将墙面犁出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沟壑。 “你们这些混账!!” 阴影中暴起的身影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持电锯的煌双目赤红,飞溅的血珠顺着锯齿滴落。 瘦小男子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像是毒蛇锁定猎物。 “——感染者?” 话音未落,他枯瘦的手腕猛地一抖,藏在袖口的机械装置发出齿轮转动的嗡鸣,十几股泛着金属冷光的细丝如灵蛇出洞,带着破空锐响直取煌的咽喉! “嘶——” 煌的瞳孔猛地睁大,电锯急旋带起的气流将碎发吹得狂舞。她本能地后撤半步,却在触及那森冷银光的瞬间,动作陡然凝滞。电光火石间,她旋身将轰鸣的电锯横在胸前,火星四溅中,绞合线狠狠缠上锯齿,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绞合线?!” 煌的怒吼混着电锯的轰鸣炸响,她脖颈青筋暴起,肌肉紧绷如弓弦。绞合线却如活物般越缠越紧,泛着诡异的幽蓝。 瘦小男子优雅地甩了甩手腕,银丝在他指间灵巧翻卷,像在编织一张死亡之网。 “你并不想真的杀我,对吗?” 他歪着头,眼神中闪烁着病态的好奇。 “你本来能用法术的。” 煌猛地一扯电锯,震落满身火星,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我听说用线做武器的男人,无一例外全是心理变态。” 她故意拖长尾音,电锯缓缓举起,锯齿间缠绕的银丝绷得笔直。 “确实总有人这么说” 男子突然发出咯咯怪笑,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他抬手轻抚绞合线,仿佛在抚摸情人的发丝。 “但比起用血肉之躯硬抗电锯的疯子,我这爱好,倒显得温柔多了。” 说罢,他手腕再次发力,绞合线骤然收紧,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火花轨迹。 ————————————————— 在我们的信仰中,生日是个无比重要的日子。它之于我们,并非万事之始,而是苦旅过后的艰难渡越。博士,既然生前已历经万千磨砺,那么现世的困境便也难不住你。请放轻松,自在地前行。 ——菲莱 第262章 神秘面具人 女子跌撞着撞向断裂的石柱,猩红袍摆扫过尖锐的碎石,瞬间被划开狰狞裂口。 她指尖死死抠住法杖顶端的菱形水晶,青筋暴起如同蛛网蔓延,幽蓝光芒骤然迸发,在眼底映出两团跳动的寒火。 “感染者,别妨害公务。小心我把你一并处理了!” 话音未落,脚下法阵轰然炸裂,无数冰晶破土而出,如同一把把利刃直指煌的咽喉。 煌却纹丝不动,任由冰晶擦着发梢掠过,电锯在掌心重重一磕,震落的火星竟在焦土上燃起幽绿的火苗。她扯开领口染血的绷带,源石结晶在皮肤下突突跳动,嘴角勾起一抹野性的笑。 “没有身份识别码的武装人员在战场上遭到杀害,这种事根本怨不得人?” 沙哑的嗓音裹着电锯的嗡鸣,像是野兽的低嚎,震得周围空气都跟着发颤。 “我们同样可以指证你与这些整合运动有所勾连!” 女子的法杖迸发出刺目蓝光,方圆十米内的空气开始扭曲,仿佛要将煌生生撕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芒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地斩断了即将成型的法术! “你们还没有调查我合作伙伴的权限。” 陈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钢刀,青灰色制服裹挟着凛冽杀意,赤霄上的流苏还在滴落水珠,不知是血还是汗。 绞合线如灵蛇般缩回袖口,瘦小男子指尖残留的银丝泛着冷光,像是随时会再次出击。他整了整歪斜的衣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但我们已经知道有一艘属于‘感染者对策专家’的舰船停在龙门泊区,陈警司。”他刻意拉长语调,字字如冰锥。 “这也是这位煌小姐尚未收到伤害的唯一理由。” 陈的赤霄在腰间发出细微的嗡鸣,她眯起眼睛,眼底寒芒闪烁,像是即将出鞘的利刃。 “那诸位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还要再给龙门人的出生入死打几次分?” 话音未落,空气骤然凝固,连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都显得微弱。 “说话放尊重点!” 女子猛地挥出法杖,水晶顶端迸发出刺目的蓝光,将周围的碎瓦映得一片幽蓝。她额角青筋暴起,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龙门风险控制能力的评估,本来就是因为重视你们才做的!” 她的怒吼在废墟间回荡,惊起一群腐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肃杀。 陈微微颔首,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中尽是不屑。 “那真抱歉,我换种说法。” 她顿了顿,声音冷得能结出冰碴。 “我们这场闹剧,三位看得尽兴不?” 女子重重“嘁”了一声,将法杖狠狠杵在地上,溅起的碎石砸在她的靴面上。 刺骨寒风突然凝滞,断壁残垣间弥漫的硝烟仿佛被无形巨手攥住。 “小蛰……” 一声低沉的呼唤自阴影深处渗出,尾音像毒蛇的信子,扫过众人脖颈时激起一片寒栗。 瓦砾堆里,细碎的砂砾突然无风自动,头戴斗笠的身影从墨色中浮现,黑色飞鱼服下摆掠过焦土,竟未惊起半点尘埃。绣春刀的鎏金吞口泛着血光,面具上饕餮纹的獠牙仿佛正在开合,每前进一步,地面便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陈的瞳孔猛地收缩,赤霄“噌”地出鞘三寸,寒芒映得她眼底杀意翻涌。煌单脚蹬地,电锯骤然轰鸣,飞溅的火星在她染血的面甲上炸开,如同一朵朵微型烟花。 两人同时旋身摆出战斗姿态,肌肉紧绷如满弓,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他们能清晰感受到,这神秘人每走一步,空气的重量都在成倍增加。 “把武器收回去,现在不是打斗的时候。” 神秘人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抬手间,袖口滑落的暗纹绣着盘旋的螭龙,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是。” 小蛰咬着下唇,法杖上的水晶光芒剧烈闪烁,最终不甘地黯淡下去。她狠狠剜了煌一眼,将法杖重重插进腰间皮套,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而神秘人伫立原地,斗笠下的面容藏在阴影深处,如同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让人不寒而栗。 寒芒割裂夜色,刀刃上凝结的冰晶折射出冷冽的光。陈手腕青筋暴起,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 “你到底是谁?” 字字带着能将空气冻结的威压。 神秘人纹丝未动,斗笠下的阴影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唯有飞鱼服上暗绣的螭龙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也没有资格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令人战栗的压迫感。 “但你可以知道一件事,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上面都不会得知。” 话语落下的瞬间,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尖啸。 “!!!” 煌的电锯轰然启动,锯齿间迸溅的火星照亮她震惊的脸庞,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准备暴起。陈却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刀柄上,绽出一朵朵诡异的红梅。她强压着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声嘶力竭地怒吼。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声浪震得周围的断壁残垣簌簌落灰。 “凭这个。” 神秘人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手腕翻转间,一枚淡绿色的令牌悬浮在掌心。 令牌上篆刻的螭龙仿佛活物般扭动,周身萦绕着神秘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随着令牌现世,空气骤然扭曲,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周围的硝烟与尘土尽数排开,形成一个诡异的真空地带。 陈的瞳孔剧烈收缩,握刀的手无力地垂下,赤霄“当啷”一声收回刀鞘。她盯着那枚象征监察司最高权力的令牌,喉间发出一声干涩的呜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煌也呆立当场,电锯的嗡鸣渐渐消散,唯有监察司令牌散发的幽光,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中摇曳, 女子握着法杖的指尖微微发白,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大…………” 她仰头望着面具人,斗笠下漆黑如渊的阴影仿佛要将她吞噬,连带着那些未出口的质疑也被尽数压回心底。 “回去后你们都知道怎么做了?” 面具人声音低沉得如同重锤砸在冻土上,每个字都裹着冰碴。他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收紧,飞鱼服上暗绣的螭龙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动作泛起幽光。这句话明明是疑问句式,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空气里的温度骤降,众人呼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晶。 女子身旁的瘦小男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半步,绞合线在袖口不安地扭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强大的气场如同实质般笼罩着监察司三人,压得他们胸腔发闷,呼吸都变得艰难。三人对视一眼,喉间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最终只能机械般点头,异口同声道。 “知道了,老大。” 声音沙哑干涩,带着被威压碾碎的顺从。 面具人微微颔首,斗笠下的阴影随着动作轻晃在夜色中划出冷冽的弧光。 “嗯……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记住我说的话。” 声线低沉得像是从古老地窖传来,每个字都裹着不容置疑的重量,飞鱼服下摆无风自动,暗绣的螭龙仿佛要挣脱布料腾空而起。 “好的,老大。” 监察司三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意。 小蛰攥着法杖的指节发白,后退时不小心踢到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巷子里格外刺耳;瘦小男子急忙收回蠢蠢欲动的绞合线,金属丝缩回袖口的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就连身形高大的太合,也是罕见地垂着头,魁梧的身躯像是被无形的重担压弯。 三人如同惊弓之鸟,脚步凌乱地消失在废墟深处,只留下满地碎玻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面具人抬手轻叩胸前鎏金螭纹,飞鱼服下摆如墨色涟漪般荡开。 “抱歉,煌小姐,陈警司。希望我的下属刚刚没有让你们产生不快。” 声音裹着丝绸般的柔滑,却又像冰层下暗藏的暗流,斗笠边缘垂落的银链随着话音轻晃,在焦土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陈的指尖掐进煌布满伤疤的小臂。 “煌,收手,这位贵人不是你我该伺候的,穿雨披的那些也确实不是他们的同行人。” 她压低的嗓音里混着硝烟味,目光扫过面具人掌心若隐若现的监察司令牌,喉结艰难地滚动。 “切。” 煌狠狠甩开陈的手,却将轰鸣的电锯重重杵进地面。锯齿割裂石板迸出的火星溅在她染血的战靴上,源石结晶在脖颈处突突跳动,像是压抑的怒火。她扯下汗湿的绷带甩在地上,露出狰狞的伤口。 “你挺有礼貌的。但我很讨厌你说话的语气。” 沙哑的声音裹着金属摩擦般的粗粝,字字如刀劈向对方。 面具人却不闪不避,斗笠下传来低沉的轻笑,暗纹飞鱼服随着动作泛起幽光,仿佛蛰伏的巨兽在夜色中舒展身躯。 他突然偏头,青铜兽瞳闪过一抹幽光。 “你的炎腔味道很正。” 声音裹着雾霭般的神秘感。 煌浑身一震,电锯险些脱手,源石结晶在脖颈处剧烈跳动。 “你怎么听出来的?!” 她踉跄着往前半步,染血的绷带随风狂舞,眼中满是惊怒与不可置信。 面具人却像未闻般自顾自道。 “你的确继承了你父亲不少东西。只不过,现在的你只是个感染者,路很难走,也很短。” 话音落下的瞬间,巷口突然卷起一阵腥风,碎玻璃与枯叶打着旋儿腾空而起,将他的身影笼在阴影之中。 “你?” 煌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面具人抬手虚推,黑色飞鱼服猎猎作响,整个人竟如鬼魅般融入夜色。 最后闪过一道冷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一下!你刚才说我爸什么!” 煌疯了般冲向残影,电锯链条哗啦作响。陈伸手阻拦不及,只抓住她带起的残影。 “站住!你给我说清楚!” 煌的怒吼响彻废墟,惊起一群腐鸦,却只得到夜风空洞的回响。焦土上,唯有几缕未消散的黑雾,还在证明方才那人来过。 ………………………… 月光将断壁残垣切割成破碎的阴影,监察司三人缩在歪斜的屋檐下,小蛰的法杖不安地敲击着地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突然,一阵裹挟着铁锈味的腥风扑面而来,卷起满地焦黑的碎瓦。 面具人如同从虚空中踏出,飞鱼服下摆扫过地面,竟未惊起半点尘埃,唯有腰间鎏金佩饰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老大,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小蛰猛地抬头,猩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水晶法杖迸发出不稳定的蓝光。太合铁塔般的身躯微微前倾,袖口绞合线发出细微的嗡鸣,空气中的威压仿佛都凝重了几分。 “没错。” 太合瓮声瓮气地附和,青铜面具下的眼神透着疑惑。 “这不符合规矩。” 他的声音像闷雷滚过废墟,惊起几只躲在残墙后的老鼠。 面具人顿住脚步,斗笠下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声线低沉得如同毒蛇吐信。 “呵,规矩?那你们猜猜,我为什么只带你们仨来吗?”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向前,飞鱼服上暗绣的螭龙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跳上。 “走了,你们先回去交差,我还有事要去处理。” 冰冷的话语抛下,只留下监察司三人面面相觑,身后扬起的尘土久久不散,仿佛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秘密。 ————————————————— “萨尔贡的河川,从不眷恋某一处绿洲。”信众中流传着这样的俗语。可若一切重来,我仍愿行船至此,与罗德岛的众人同舟。为什么?博士,我相信你一定有着比任何人都更深刻的体悟。 ——菲莱 第263章 煌的身世 月光如霜,洒在煌满是硝烟与血污的战甲上,她握着电锯的手指微微发颤,怔怔地望着面具人消失的方向。风掠过废墟,卷起她凌乱的发丝,源石结晶在脖颈处泛着幽红的光,映得她的眼神愈发迷茫。 “煌!” 清脆的呼喊声穿透夜色,阿米娅瘦小的身影从断壁残垣后奔来,兜帽滑落,露出一双澄澈却带着焦急的眼睛。她胸前的源石项链随着奔跑轻轻晃动,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煌缓缓转过头,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她垂眸盯着地面,靴子碾过碎石发出细碎声响,仿佛在碾碎她纷乱的思绪。 “不要忘了任务!” 阿米娅跑到她身边,微微喘气,声音却坚定有力。她踮起脚尖,目光直直地撞进煌有些失神的瞳孔里,像是要用这股执拗的劲儿唤醒她。 煌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电锯被她重新扛上肩头,链条碰撞声清脆而决绝。 “我知道。” 她再次望向面具人消失的黑暗,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被坚定取代,转身时带起的风,卷走了地上几片焦黑的落叶,也卷走了方才萦绕心头的困惑。 看到煌重新握紧电锯,眼神恢复锐利,阿米娅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她朝煌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便转身小跑着来到陈的身旁。夜色下,陈的青灰色制服染着斑驳的血迹,佩刀上的寒光依旧凛冽。 阿米娅踩着满地的残砖碎瓦,朝着陈快步走来。她身形娇小,却在这一片狼藉中显得格外坚定。走到陈的面前,阿米娅微微欠身,斗篷上沾染的尘土随着她的动作簌簌而落。 “陈长官。” 她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可在这充斥着战火余韵的环境里,却又隐隐带着一丝疲惫。说话间,她抬手捋了捋耳边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的发丝,露出一张满是倦容却依旧澄澈的脸庞,目光直直地望向陈。 “我们没发现敌人指挥官的踪迹。” 阿米娅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焦虑与困惑。她身后,罗德岛的干员们正忙碌地清理着战场,偶尔传来的器械碰撞声,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上显得格外突兀。 “哪一位?” 陈闻言,微微眯起双眼,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其中透露出一丝警觉。她的手不自觉地搭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身上沾染的鲜血与灰尘,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我们只知道梅菲斯特。” 阿米娅咬了咬下唇,粉嫩的嘴唇上留下浅浅的牙印,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甘。一提到这个名字,她的眼神里便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愤怒,也有对未能将其擒获的懊恼。 “接下来的追击,就由我们罗德岛来完成。” 阿米娅突然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眼神坚定地看着陈,仿佛要用这样的姿态向她表明罗德岛的决心。此时,一阵风刮过,扬起地上的尘土,阿米娅斗篷上的鸢尾花标志在风中若隐若现,宛如一面飘扬的战旗。 “不用太冒进。这场战役实质上已经结束了。” 陈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刀,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眼前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断壁残垣、焦黑的土地、散落一地的武器装备,还有那尚未消散的血腥味,无一不在诉说着战斗的惨烈。陈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是在提醒阿米娅,又像是在给自己做最后的总结。 “但他犯下的暴行 必须要被偿还。”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梅菲斯特在这场战斗中所带来的伤痛与死亡,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她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些受伤的干员、无辜百姓的惨状,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追击的信念。 “交给你们了。” 陈微微颔首,深邃双眸仿若藏着无尽夜色,那一丝信任如同暗夜中悄然点亮的烛火,稍纵即逝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她随意地摆了摆手,溅满血污的袖口随着动作晃荡,恰似一面破败的旗帜。转身欲行时,衣角扬起,带起地面几缕焦黑的尘土,她的声音也随之飘散在风中。 “那么我们就各自出发。我还有件必须要去亲眼验证的事。” 就在陈迈出坚定步伐的瞬间,一道粗粝的呼喊猛地穿透死寂。 “等等,近卫局的!” 煌从半塌的石墙后闪出身形,电锯斜扛在宽阔肩头,锯齿上干涸的血迹宛如狰狞的暗红色荆棘,散发着冷冽寒意。她发丝肆意飞舞,汗水裹挟着灰尘,在脸上糊成一道道泥污,脖颈处的源石结晶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仿若随时会爆开的危险信号。 陈身形一顿,利落地转身,眉头瞬间拧成川字,腰间佩刀随着动作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声响,似在为这场意外的对话敲响前奏。 “有什么事?” 她的声音冷硬,在废墟间回荡,惊起几只躲在残垣下的老鼠,簌簌逃窜。 煌微微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喉咙艰难滚动,像是有千言万语卡在那里,最终只挤出几个字。 “ 刚才谢谢你了。没别的。”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砂纸摩擦,透着平日里少见的不自在,目光闪躲了一下,又很快定在陈的脸上。 “呵,彼此彼此。” 陈先是一怔,旋即轻笑出声,那笑容在沾满尘土与血污的脸上缓缓绽开,如同在荒芜焦土中意外绽放的花朵,带着一丝柔和与释然。 她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踏入弥漫着硝烟与雾气的夜色。她的身影在朦胧中渐行渐远,轮廓愈发模糊,最终彻底融入龙门这片伤痕累累的大地,徒留煌伫立原地,目光追随着陈离去的方向,周遭狂风呼啸,肆意席卷着这片满是疮痍的战场,似在诉说着这场艰难战役的余韵 。 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刺鼻的气味仍在空气中弥漫。阿米娅轻巧地避开地上的一滩血水,快步走到煌的身旁。她仰头望向煌,澄澈的眼眸里满是疑惑,眉头轻皱,像是打了个解不开的结。 “为什么一定要挑刚才的时机行动?煌 你不是在这种时候做出错误判断的人。”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探寻,在这片死寂的战场废墟上,清晰地传入煌的耳中。 煌将电锯随手扔到一旁,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震落了旁边断壁上的几块碎砖。她伸了伸懒腰,脊椎骨 “咔咔” 作响,像是在释放积攒已久的疲惫,随后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硝烟熏得微微泛黄的牙齿,笑着说道。 “一是我真的很火” 说话间,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灰,原本就脏兮兮的脸变得更加狼狈。 “二是我一早就看出来,近卫局那个姓陈的也会很火。” 煌接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像是在为自己的敏锐察觉而得意。她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只是徒劳,更多的灰尘反而扬了起来,将她笼罩其中。 阿米娅微微点头,顺着煌的话往下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思。 “我们也没法判断出两方谁究竟更有话语权。” 她的目光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土地上缓缓扫过,残垣断壁、焦黑的土地,还有散落一地的武器,这一切都在提醒着这场战斗的残酷。 “所以我就挑我乐意的那个来。” 煌猛地一拍大腿,像是在为自己的英明决定喝彩。她再次弯腰捡起电锯,锯齿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映出她脸上那抹不羁的笑容。 煌大大咧咧地笑着,却在对上阿米娅满是忧虑的目光时,笑容瞬间僵住。她挠了挠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少见的局促,随即赶忙挺直身子,立正站好,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诚恳,说道。 “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声音洪亮,在这废墟之上震得四周断壁残垣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阿米娅微微摇头,抬手轻轻摆了摆,她的手纤细而苍白,在弥漫着硝烟的空气里仿若一片飘零的花瓣。 “ 不,煌。这句话该我说。我想说,‘下次不会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两人心底那根最敏感的弦。 话音落下,阿米娅的神情陡然黯淡,原本澄澈的眼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她微微低下头,发丝垂落,遮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我不敢这么说。我不敢 不敢这么承诺。雪怪”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说到 “雪怪” 二字时,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再也说不下去。 煌脸上的笑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她缓缓走近阿米娅,高大的身躯在月光下投下大片阴影,将阿米娅笼罩其中。 煌看着阿米娅一脸黯然的模样,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她伸出宽厚的手掌,带着战场上残留的温热,轻轻落在阿米娅头顶,动作难得的轻柔,嘴里喃喃道。 “ 傻兔子。”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宠溺,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阿米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条件反射般抬手想要阻拦,声音带着软糯的抗议。 “哎,不要摸头,会长不高” 她仰起脸,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受惊的小鹿,可对上煌那满是关切的目光,话到嘴边,又莫名地没了底气。 煌像是没听见阿米娅的话,手掌只是微微顿了顿,依旧轻轻摩挲着阿米娅的头发,动作缓慢而有节奏,似乎想把所有的安慰都通过这简单的动作传递过去。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在满是硝烟与尘土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 “我知道,我知道。” 阿米娅原本还紧绷着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肩膀微微垮了下去,算是彻底妥协。她小声嘟囔着。 “ 别摸太长时间。” 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哼哼,与其说是警告,倒更像是撒娇。 煌的手掌依旧没有停下,她看着阿米娅,眼神里满是温柔,仿佛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都已不复存在,此刻她眼中只有眼前这个疲惫又坚强的小兔子。风轻轻吹过,扬起两人身边的尘土,却吹不散她们之间这份带着温度的情谊。许久,煌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可目光依旧停留在阿米娅身上,像是要把她好好地印在心底 。 ————————————————— 嗯,感染者往往与人群隔绝,与他们进行肢体接触能有效传达善意。不过,拥抱本来就能让人感到幸福,人们并不需要是感染者,也不需要拥有其他特别的理由才能享受它。博士,您想要一个拥抱吗? ——波卜 第264章 风起云涌的情况 幽蓝的终端屏幕在昏暗的指挥室里明明灭灭,将博士苍白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他的指尖机械地在键盘上跳动,沾着血渍的绷带松松垮垮缠在腕间,随着动作不断晃荡。满屏猩红的伤亡数据如同不断翻涌的血潮,每刷新一次,都似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心头。 “感觉如何?” 清冷的女声突然刺破凝滞的空气,宛如一柄冰刃划过寂静。 博士浑身猛地一颤,悬在回车键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 她缓缓转头,凯尔希踏着满地散落的战术文件走来,白大褂下摆如同死神的羽翼,扫过地面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消毒水的气味裹挟着战场残留的硝烟,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成令人窒息的气息。她脖颈处的源石结晶泛着诡异的幽光,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明灭,恰似一双窥视灵魂的眼睛。 “是你。” 博士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喉结剧烈滚动,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齿轮。 “有何贵干?” 博士转动座椅,金属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为这压抑的氛围伴奏。他抬起头,与凯尔希对视,对方墨镜下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而冷酷,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心思都剖开、审视。 “恰巧路过。” 凯尔希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操作台,沾起一层薄薄的灰尘。她缓缓扫视四周杂乱无章的战术地图、随意丢弃的绷带,以及布满咖啡渍的马克杯。白大褂袖口滑落,小臂上淡青色的源石纹路如同盘踞的毒蛇,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们的情感状态有些起伏不定。看来在切城废城,你们和这支整合运动的小队有过更深层次的交流。” 她突然俯身,消毒水的气味猛地扑面而来,几乎让博士屏住了呼吸。 “但据我了解——” 她的声音愈发冰冷,像是从冰窖深处传来。 “这支小队的队长没有参与这场战斗。” 博士的喉结剧烈滚动,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终端边缘,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你的意思是” 凯尔希摘下墨镜,墨绿瞳孔在应急灯的红光里流转着危险的光芒。她指尖划过战术地图上龙门与切城的交界线,玻璃桌面留下一道淡淡的冷凝水痕。 “龙门的视线不会再继续跟着感染者走,但罗德岛的视野远比单一一座城邦要广阔。” 她的声音像是冰川在挤压,字字带着寒铁般的重量。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龙门不会干涉,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去参与但你们会的。无论是代号‘梅菲斯特’的感染者,还是代号‘霜星’的感染者。”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迈向舱门,白大褂下摆扫过堆满医疗箱的货架,带倒几支未拆封的镇定剂。 “你去哪?” 博士慌忙起身,打翻的马克杯在地面泼出深褐色的水痕,如同蜿蜒的血迹。 “我有我要做的事情。还有,dr曦” 凯尔希突然回头,身后的源石吊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几乎要将博士吞噬。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她看着博士眼底跳动的真诚,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阿米娅说了,罗德岛需要信任关系。”博士向前半步,却在凯尔希骤然冷冽的目光中僵住。 “但你我之间不需要信任。” 凯尔希的笑声像是砂纸摩擦金属,她伸手按住舱门的电子锁,指尖在源石纹路处泛起幽蓝的光。 “你需要罗德岛干员们的信任,不是我的。” 舱门缓缓升起,潮湿的风卷着血腥味涌进来,她最后看了眼博士苍白的脸,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 “——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我不会信任你。这就像过去的你也不会信任我一样。” 博士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沙哑。 “可……我又怎么知道以前的事情?现在的我有什么能做的吗?” 他踉跄着往前半步,打翻的文件如同枯叶般簌簌飘落,在地面堆成小山。 凯尔希悬在门框上的白大褂下摆突然静止,即将迈出的脚步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缠住。应急灯在她身后明明灭灭,将她的影子扭曲成诡谲的形状,贴在斑驳的金属舱壁上。数秒的死寂后,她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 “对…………我失言了。不用理会我之前的话。” 博士还未及开口,凯尔希已经猛地转身。白大褂下的源石注射器若隐若现,折射出冷冽的光。 “接下来的行动,小心一点。只有最危险的指挥官才会训练出这种奋战至死都没有退后半寸的感染者小队。”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金属门框上留下半道月牙形的凹痕。 “当然,要不要看到最后,由你们决定。以及,节省体力。之后我们可能没什么时间休息。” “龙门的战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博士抓住操作台边缘,指节泛白。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凯尔希的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笃定。 “dr曦,现在开始,你是否肩负着罗德岛的责任,由你自己决定” 她摘下墨镜,猩红瞳孔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是否要成为一个值得罗德岛干员信任的人。’” 舱门闭合,博士被留在黑暗中,唯有终端屏幕幽蓝的光映出他怔愣的侧脸,以及地面散落的,被凯尔希的白大褂扫落的、沾着血渍的旧照片。 ………………………… 浓稠的血宛如熔化的铁浆,顺着巷口青石板的沟壑肆意流淌,在低洼处汇聚成暗红色的湖泊,表面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 灰蓑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破碎的蓑衣如同被撕碎的乌鸦羽翼,歪斜地挂在布满弹孔的墙面上,随着夜风发出呜咽般的轻响。 仅存的灰蓑队长后背抵着潮湿的砖墙,绣着暗纹的靴子在血泊中无助地打滑,指甲深深抠进砖缝,将凝固的血痂连同墙皮一并带落。 “别别……别过来……”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喉间涌上的血沫堵住气管,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呛咳喷溅而出。恐惧如同毒蛇般缠住心脏,瞳孔因极度惊恐收缩成针尖大小,看着那道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踏着血泊缓缓逼近。 神秘人佝偻着背,锈迹斑斑的绣春刀拖在身后,刀刃与石板碰撞出的火星,将飞溅的血珠瞬间灼烧成黑色。 “你们不是很能打吗?” 话音未落,他猛然欺身而上,膝盖如重锤般狠狠砸进对方胸口,肋骨断裂的脆响混着闷哼在死寂的巷子里炸开。 “啊啊!” 巨大的疼痛不断刺激着灰蓑队长的神经,而神秘人却没有任何表示。 神秘人用手肘粗暴地擦拭刀刃,迸溅的血滴精准地落在灰蓑队长颤抖的眼睑上,滚烫的温度烫得他下意识闭眼。 “罗德岛的……你……你难道不怕龙门找你们麻烦吗?” “即使死了,你们也是死有余辜!” 沙哑的嘶吼中,神秘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如铁钳般掐住对方脖颈,脸上的银色面具随着发力泛起诡异的银光。 灰蓑队长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迸出,脖颈处的皮肤被指甲深深抠入,血管在青灰色的皮肤下如同扭曲的蚯蚓。 “再说了,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他垂死挣扎的双手胡乱抓向对方的衣服,却只留下几片血污,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最后一口气化作血泡从嘴角溢出。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尸体如破布般瘫软在地,瞳孔里倒映着神秘人转身离去的背影。 永劫的破梦还在往下滴血,刀刃上凝结的血珠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啪嗒”声。他跌跌撞撞地扑到墙边,斗篷下摆扫过满地狼藉,带起几缕未干的血迹。 “小妹!小妹!” 他的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蹲下身时膝盖重重磕在石块上,却仿佛浑然不觉。 他的手掌颤抖着抚上魅影染血的肩头,皮革手套蹭过她撕裂的衣料,带下几片沾着皮肉的碎布。 “是四哥我……四哥在这儿呢。” 永劫急切地将她染血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掠过她脸颊上的伤口,留下一道血痕。话音未落,他已经扯下面具,金属摩擦的声响中,露出那张棱角分明却满是惊惶的脸。 平日里冷峻如霜的眉眼此刻皱成一团,额角青筋突突跳动,额发被冷汗浸湿,紧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魅影的身体微微颤动,在血泊中艰难地抬起头,永劫慌忙托住她的后颈,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污传递过去。 月光洒在他骤然失色的脸上,映得他眼底翻涌的恐惧无所遁形——那是从未在战场厮杀时出现过的、近乎崩溃的惊惶。 永劫的手指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抖得几乎握不住面具边缘。金属面具滑落的瞬间,月光照亮魅影苍白如纸的脸,嘴角溢出的黑血正顺着下颌线,一滴一滴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他猛地将人搂进怀里,斗篷裹住那具单薄得惊人的身躯,掌心死死按住她后心汩汩冒血的伤口,指缝间不断渗出温热的液体。 “四哥……” 魅影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蛛丝,睫毛颤巍巍地抬起,涣散的瞳孔好不容易才对上永劫的脸。她的嘴唇动了动,沾着血沫的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笑。 “小妹好累……” 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震得她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喷出的血溅在永劫颈侧,烫得他浑身发颤。 “有四哥在呢,你好好休息,四哥带你回去。” 永劫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他手忙脚乱地摸出怀里的瓷瓶,颤抖的指尖捏着药丸塞进她嘴里,却有大半颗掉在血迹斑斑的衣襟上。 身后巷口传来追兵的脚步声,他猛地起身,将人稳稳抱起,一只手牢牢环住魅影的腿,另一只手抽出染血的绣春刀,刀刃划破夜色,发出森然的嗡鸣。 “抓紧我。” 他贴着她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冰冷的耳垂。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没人能把你从四哥身边带走。” 永劫的斗篷在夜风里猎猎翻飞,宛如一面残破的战旗。他背着魅影狂奔,靴子重重踏过血泊,溅起的血珠在月光下划出猩红的弧线。 后颈传来的温热触感渐渐发凉,怀中的人越来越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拐过最后一个巷口时,他回头看了眼渐远的战场,月光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没过多久,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死寂。灰蓑小队如黑色潮水涌入巷口,斗篷下摆扫过满地狼藉,惊起几只啃食尸体的乌鸦。领头的灰蓑猛地抬手,示意队伍停下,面罩下的目光扫过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人咽喉被洞穿,有人心口插着半截刀刃,鲜血早已凝固成紫黑色的痂,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队长!” 一名灰蓑单膝跪地,指尖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已经探查完毕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惊得墙角的老鼠“嗖”地窜进阴影。 “情况如何?” 领头的灰蓑蹲下身,手指抚过一具尸体睁大的双眼,轻轻合上眼睑。他的动作很轻,却掩盖不住声音里的震颤。 “二队全部毙命,无一人生还。” 下属的汇报声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巷子里陷入死寂,唯有夜风卷起斗篷的猎猎声响,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血腥味,在夜色里翻涌。 灰蓑队长的指尖抚过一具尸体喉间深可见骨的伤口,面具下吐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霜花。他忽然抬脚踹翻身旁倾倒的铜灯,灯盏坠地的闷响惊飞檐角夜枭。 “仅仅两个人,就团灭了我预备二队。” 金属护腕擦过刀柄的声响带着刺骨寒意,靴底碾过血泊时发出黏腻的“滋滋”声。 “来者真是好本事呀……” 尾音拖得极长,像是毒蛇吐信。他猛地扯下面罩,露出半张布满狰狞伤疤的脸,烛光在交错的疤痕间明灭,映得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 身后的灰蓑们不自觉后退半步,斗篷下的刀刃在黑暗中泛起幽光,却比不过队长此刻森冷如冰的眼神。 ………… ——————————————————————— 总结迄今为止的成就当然重要,不过,回头看的时候,一定也会看到许多遗憾与伤痛 ——波卜 第265章 急救 永劫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抱着魅影在废墟中横冲直撞。四周的建筑残骸像是狰狞巨兽的利齿,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可他却不管不顾,脚下的砖石在他的践踏下纷纷迸裂,扬起的尘土与硝烟交织,将他和怀中的魅影彻底笼罩。月光艰难地穿透这浑浊的雾气,在他身上投下破碎而扭曲的光影,勾勒出他那因极度用力而紧绷的身形。 那面具像是恶魔的诅咒,深深嵌入他的肌肤,源源不断地释放着剧痛,如无数钢针疯狂穿刺他的神经。鲜血从面具边缘汩汩渗出,顺着他的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魅影毫无血色的面庞与冰冷的手上,可他对此全然不顾。此刻,他的世界里唯有怀中这个微弱的生命,她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就像一根细线,紧紧牵扯着他的全部心神。 他的牙关咬得死紧,以至于腮帮子都因用力而高高鼓起,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裹挟着浓厚的尘土与刺鼻的血腥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力量都纳入体内,只为能再快一步,再快一步。 终于,罗德岛舰船那庞大的轮廓在弥漫的夜色中逐渐浮现,船身上闪烁的灯光,宛如绝境中熠熠生辉的希望灯塔,穿透重重迷雾,映入永劫的眼帘。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奔上栈桥,脚下的木板不堪重负,发出一连串尖锐而绝望的 “嘎吱” 声,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守在舱口的干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悚场景惊得呆若木鸡,眼睛瞪得滚圆,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永劫已抱着魅影风一般地冲过甲板。 他的身后,留下一串触目惊心、殷红刺目的血脚印,每一步都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救援之旅。他朝着医疗舱狂奔而去,身影匆忙而决绝,只留下一脸惊愕的众人,在原地不知所措,而那被夜风吹散的血腥味,久久地弥漫在甲板上空,挥之不去 。 罗德岛舰船的走廊里,惨白的灯光似要将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却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不安。干员们各自忙碌,脚步声、器械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然而,永劫的出现瞬间打破了这份常态。他宛如一头受伤后陷入绝境、孤注一掷的野兽,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与近乎癫狂的绝望,抱着魅影风驰电掣般冲来。 他的发丝像是被狂风吹乱的野草,肆意飞舞,几缕发丝黏在满是血污的脸上,那血已干涸,结成暗红色的痂,衬得他面容愈发狰狞可怖。 眼神中喷薄而出的焦急,犹如实质化的火焰,灼烧着每一个看到他的人。干员们先是被这失控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手中原本紧握的文件如同受惊的白鸽,纷纷扬扬散落一地,纸张在风中沙沙作响。 反应过来后,众人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匆忙不迭地闪到一旁,有人甚至因为太过慌乱,不小心撞翻了墙边的置物架,瓶瓶罐罐滚落一地,清脆的破碎声此起彼伏。 “让开!都给我让开!” 永劫的嘶吼声震耳欲聋,那声音因过度紧张与焦急,变得异常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板,在狭长的走廊里来回激荡,震得天花板上的灯光都微微摇晃,也震得每一位干员的心都跟着发颤。 他脚下的步伐凌乱不堪,却又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坚定,厚重的靴子重重踏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每一步都发出沉闷而有力的 “砰砰” 声,这声音仿若丧钟,一下下敲在众人的心坎上,让人真切地感受到生死时速的紧迫。 终于,他一头撞进医疗室,那扇紧闭的门在他的冲击下,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眼前洁白的手术台,此刻在永劫眼中,就像是黑暗深渊中唯一的救赎之光。 他双手颤抖着,那颤抖剧烈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小心翼翼却又近乎粗暴地将魅影安置在台上。他的动作如此急切,以至于差点碰翻了旁边的医疗器械,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尖锐刺耳。 这时,华法琳医生听到动静,一头银发随着急促的脚步肆意飞扬,宛如一团燃烧的白色火焰,匆匆赶来。 她还没来得及张嘴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永劫已如饿虎扑食般猛地冲上前,双手像两把铁钳,死死攥住华法琳的胳膊。他的指甲深深嵌入华法琳的皮肉,留下一道道近乎青紫的痕迹,华法琳忍不住微微皱眉。 “华法琳医生,求求你救一下小妹。” 永劫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哀求,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无助。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布满血丝,通红的眼眶里似乎随时都会涌出滚烫的泪水,那泪水不是软弱的象征,而是对魅影深深的担忧与牵挂。这一刻,这位平日里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无畏厮杀的铮铮汉子,彻底被对魅影的关切击垮,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你 你先别急,我来我来。” 华法琳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心中虽有些慌乱,但多年的从医经验让她迅速镇定下来。她下意识地拍了拍永劫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可永劫的手却像是焊在了她的胳膊上,怎么也甩不开。无奈之下,华法琳只能咋咋呼呼地双手用力,将永劫往门外推去,脸上佯装出嗔怒的神情。 “你先出去,非礼勿视!” 华法琳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故作的严厉,其实她心里明白,只有让永劫离开,自己才能心无旁骛地全力救治魅影。永劫这才如梦初醒,缓缓松开手,脚步踉跄地退到门外,那模样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 他的眼睛却始终死死盯着手术台上的魅影,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牢牢护住,直到医疗室的门缓缓关上,那扇门像是一道无情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外,切断了他与魅影的联系。 他这才如梦游一般,缓缓靠在墙边,身体顺着墙壁慢慢滑落,最后无力地瘫坐在地。眼神空洞而绝望,如同干涸的深潭,没有一丝生气。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下,在地面汇聚成一小滩暗红色的血泊,那血仿佛是他破碎的心淌出的哀伤。 医疗室的门缓缓合拢,发出沉闷而决绝的声响,将外界那充斥着慌乱脚步与焦急呼喊的喧嚣,彻底隔绝在这方小小的白色空间之外。华法琳背靠门板,胸口剧烈起伏,急促的呼吸仿佛要将这封闭空间内的空气都瞬间抽干。她的发丝在方才的混乱中变得凌乱不堪,几缕醒目的银发肆意垂落在苍白的脸颊旁,随着她剧烈的喘息微微颤动,宛如风中摇曳的脆弱烛火。 定了定神,华法琳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抹医者特有的坚毅与专注,旋即快步迈向手术台。当她的目光毫无遮挡地触及手术台上那惨不忍睹的景象时。 “嘶 ——”。 一声尖锐且抑制不住的倒吸凉气声,从她紧咬的齿间猛然溢出,在这寂静的医疗室内回荡,更添几分凝重。 只见魅影宛如一尊被战火无情摧毁的破碎雕像,浑身血迹斑斑,衣物像是被狂暴的飓风撕扯过一般,破碎成一缕缕、一片片,毫无章法地挂在她伤痕累累的身躯上。 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每一寸都像是经历了炼狱般的磨难,伤口深及肌理,森然白骨在皮肉翻卷间若隐若现,令人触目惊心。殷红的鲜血,仿若永不停歇的溪流,从那一道道狰狞伤口中缓缓渗流而出,在洁白如雪的手术台上肆意蔓延,晕染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将原本圣洁的台面彻底染成了一片刺目的殷红。那些伤口边缘参差不齐,犹如被远古凶兽的利爪蛮横撕扯过,带着一种原始而残酷的暴力美感,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惨烈战斗。 “这丫头怎么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啊?有点不好整呀。” 华法琳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凝重与忧虑。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缓缓拨开魅影脸上那一缕缕沾满血污、黏成一团的发丝。当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到魅影冰冷如霜的皮肤时,一股寒意瞬间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让她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但转瞬之间,华法琳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清晰浮现出方才永劫那近乎癫狂的模样 —— 他的双眼因极度的担忧与绝望而充血通红,宛如两颗燃烧着熊熊怒火的赤焰宝石;满是哀求的眼神,恰似深陷绝境、濒临崩溃的困兽;双手死死攥着自己胳膊时,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如同扭曲的藤蔓,在皮肤下暴突而起,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 一想到这些,华法琳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复杂难辨的情绪,那其中,既有对永劫深切担忧之情的强烈触动,又有身为医者,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本能责任感。 “算了,谁叫你惹得永劫如此伤心啊,你这个人我保定了!” 华法琳银牙一咬,下唇被她咬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破釜沉舟般的决然。她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转身,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她伸手从一旁的器械架上取下手术器具,金属器具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内回荡,如同奏响了一曲与死神博弈的激昂战歌。 她手持手术刀,刀刃在头顶那明亮刺目的手术灯光下,闪烁着冷冽而摄人的寒光,恰似寒夜中高悬的冷月,映照着她此刻坚定如磐石、不容置疑的面容。随后,她缓缓俯下身,身姿如同猎豹般沉稳而专注,开始仔仔细细地检查魅影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谨慎,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在向隐匿于黑暗中的死神宣告:这场与死亡的较量,她必将全力以赴,绝不言败 。 在医疗室门外的走廊上,灯光惨白且晃眼,将永劫疲惫又失神的身影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他瘫坐在地,双腿大张着,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脑袋无力地低垂,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上,遮住了大半神情。地上那摊由他滴落的血汇聚而成的血泊,在灯光下显得愈发触目惊心,仿佛是他破碎灵魂的具象化。 突然,一道阴影如鬼魅般悄然笼罩过来,精准无误地挡住了照在永劫头顶的灯光,刹那间,他整个人被包裹进一片黑暗之中。 “永劫” 一个低沉且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幽幽响起,在这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永劫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身体猛地一颤,缓缓抬起头。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来者的面容,一道劲风裹挟着愤怒扑面而来,“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脸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这一拳力道十足,打得他脑袋瞬间偏向一侧,嘴角当即溢出一丝鲜血。 “额!” 他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跪在地上,双手下意识地撑在地面,扬起些许灰尘。 “直视我。” 来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宛如从冰窖深处传来。永劫还处于眩晕与疼痛交织的混乱状态,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一双有力的手已如钳子般死死抓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他的双脚瞬间离地,身体在半空中晃荡,衣衫因这粗暴的动作被扯得变形,领口紧紧勒住他的脖颈,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而艰难。 “大姐” 永劫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带着因窒息而产生的沙哑。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向面前的兜帽女子,眼神中满是惭愧与自责,仿佛一个犯了弥天大错的孩子。 “我问你,小妹怎么会这样?” 兜帽女子质问道,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的双眼隐藏在兜帽阴影下,却仿佛有两道凌厉的寒芒直射向永劫,似乎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逼他给出一个交代 。 ————————————————— 时间是最不会骗人的。理想与口号证明不了什么,重要的是你们在大地上留下的辙痕你不需要我来教你,博士。我看得出来,你确实一直都有所坚持。 ——凯瑟琳 第266章 霜星的苏醒 龙门的地下停车场,宛如一座被遗弃的阴森堡垒,惨白的灯光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间无力地摇曳,似随时都会熄灭。昏黄光晕下,幻影弩手们的身影如鬼魅般疾驰,脚步急促杂乱,靴子接连叩击水泥地面,“哒哒哒” 的声响仿若密集鼓点,在空旷幽邃的空间里疯狂回荡,搅得空气都弥漫着惶惶不安的气息。 疾行队伍中,背着霜星的幻影弩手队长陡然身形一僵,仿佛被无形丝线猛然拽住。 紧接着,霜星在他背上闷哼出声,那细微声响,却如重炮在队长耳旁轰然炸响,震得他心脏猛地一缩。队长忙不迭刹住脚步,险些踉跄摔倒,他满脸惊惶地扭过头,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只见霜星缓缓睁开双眼,眼眸深处残留着未散尽的迷茫与虚弱,好似蒙着一层薄纱,在黯淡灯光下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啊,霜星小姐,你醒了” 队长的声音微微发颤,惊喜与担忧交织其中。他敏锐捕捉到霜星有下地的意图,不敢有丝毫懈怠,膝盖轻缓弯曲,仿若慢镜头般,一点点将霜星放下。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拂过花瓣,生怕稍一用力,便会让霜星本就脆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 慢慢来!我来帮你。” 队长一边低语,一边伸出宽厚手掌,掌心微微沁出薄汗,那是紧张与敬重交织的证明。他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心想要搀扶霜星。 “没事。不用 太拘谨。” 霜星轻声说道,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努力稳住身形,而后朝幻影弩手队长轻点下头,苍白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示意自己尚可支撑。 紧接着,她挺直脊背,强撑着虚弱身体,抬腿便朝前走去。她的步伐迟缓且蹒跚,每一步都似踏在荆棘之上,引得腿部伤口一阵抽痛,但那双眼眸中却燃烧着坚毅火焰,透着一股绝不向命运低头的倔强。 “—— 你往哪走?你不能回去。” 幻影弩手队长瞧见霜星行进方向并非撤离通道,顿时脸色骤变,惊恐瞬间爬满面庞。他几步跨上前,身影如同一堵墙,稳稳挡在霜星身前。 停车场内昏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眉头紧蹙、神情焦急的模样。此刻,他满心忧虑,唯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盘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霜星再踏入危险半步。 霜星的目光,像两束锐利的寒芒,直直地刺向幻影弩手队长。她紧盯着队长的眼睛,试图从中探寻真相,周围幻影弩手们的眼神闪躲,更让她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疯长。 “所以我的兄弟姐妹们” 她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后半句话被恐惧与不安哽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眼睛里满是惊惶与一丝微弱的侥幸,仿佛在期待队长能立刻否定她心底那个可怕的猜想。 “但你不能回去!” 幻影弩手队长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坚定地矗立在霜星面前,粗壮的胳膊像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横亘在她身前,阻断了她前行的路。他的语气强硬得如同寒冬的坚冰,没有丝毫融化的可能,帽檐下的双眼,焦急与坚定交织,一眨不眨地紧盯着霜星,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牢牢定在原地。 “他们就是为了你才” 队长急切地想要解释,话刚到嘴边,却像是被一只无形且冰冷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咽喉,瞬间没了声音。他的嘴唇还保持着开合的动作,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忍。 “不要侮辱我的小队!” 霜星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声音犹如平地炸响的惊雷,在昏暗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轰然回荡,震得四周的墙壁都簌簌颤抖,扬起一阵细微的灰尘。她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愤怒之火,那火焰炽热而猛烈,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她死死地盯着队长,眼神里满是决绝与不容置疑,像是在扞卫着世间最神圣的东西。长期与队员们在血与火中并肩作战所培养出的深厚默契,让她瞬间洞悉了队长未尽的话语,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以所谓的“保护”为借口,亵渎队员们用生命谱写的壮烈篇章。 “呃” 队长被霜星这声怒吼震得浑身一颤,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干涩得如同沙漠,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望着霜星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中满是无奈、愧疚与心疼,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陷入极度悲痛与愤怒之中,却又无比倔强的领导者 。 “他们确实 咳,会为了我着想。” 霜星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被寒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烛火。她的脸色因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而显得格外苍白,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更衬出她的憔悴。然而,她的眼神却坚定得可怕,那是一种经历了无数苦难与生死考验后,对信念毫不动摇的笃定,恰似在冰原上矗立千年的巨石,任狂风暴雪如何肆虐,都无法撼动分毫。 “但他们是为了感染者英勇赴死的!他们最后的战斗,是为了能让更多的同胞活下去,不是为了哪一个人的生命!” 霜星越说越激动,声音陡然拔高,在昏暗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内不断碰撞、回荡,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她的脸颊因过度激动而泛起一片不正常的潮红,宛如燃烧的火焰,双眼瞪得滚圆,瞳仁里燃烧着炽热的信念,仿佛要将这黑暗的世界都照亮。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关节处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心中对队员们的敬重与骄傲,毫无保留地倾吐出来。可过度的情绪波动瞬间扯动了她体内尚未愈合的伤口,一阵猛烈且揪心的咳嗽骤然袭来。 “咳,咳咳,咳 咳,呃 呜” 霜星的身体如遭雷击,猛地向前弯下,双手本能地死死捂住嘴,仿佛这样就能压抑住那排山倒海般的咳嗽。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下咳嗽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一场殊死搏斗,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被这无情的咳嗽彻底吞噬。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凄厉,每一下都带出一团鲜红的血雾,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瞬间洇开,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宛如队员们用生命绽放出的最后的绝唱。 “霜星小姐,你” 幻影弩手队长见状,心中猛地一揪,焦急瞬间爬满了他的脸庞。他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一大步,双腿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急切地想要搀扶霜星,可脚步刚抬起,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拽住,僵在了半空中。他的双手下意识地张开,却又不敢贸然触碰霜星,眼神中满是担忧、关切与无措,仿佛在面对一个随时可能破碎的绝世珍宝。 “下意识地叫我小姐,是因为我现在看起来柔弱了吗?” 霜星艰难地直起身,一只手仍紧紧捂着嘴,指缝间隐隐渗出血丝,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她眼神复杂地看向幻影弩手队长,那目光像是一片深邃的湖水,其中既有久病未愈的虚弱与疲惫,又有对过往称呼变化的敏锐感知与在意,更蕴含着身为感染者领袖,历经沧桑后独有的倔强与坚韧,让人一眼望进去,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对不起!” 幻影弩手队长像是被霜星的目光击中了要害,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瞬间浮现出浓烈的愧疚之色,仿佛被一层阴影彻底笼罩。他的脑袋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下,猛地低垂下去,不敢再直视霜星的眼睛,脖颈处的青筋因自责与懊悔而微微凸起,声音中满是深深的忏悔。 “只是,他们确实这样把你托付给了我们。” 幻影弩手队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地下停车场里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微微抬起头,目光透过昏暗的光线,小心翼翼地看向霜星。 “可我连答应他们的事情都没有做到就已经失去了他们。” 霜星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叹息,却带着足以将人淹没的痛苦。她缓缓抬起双手,捂住额头,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入发丝间,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抑制内心翻涌的剧痛。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承受着一场无法言说的风暴,整个人被无尽的自责与悔恨所笼罩。 “我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 霜星的语气愈发痛苦,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那压抑的哭声像是被强行吞咽回肚子里,却在她的胸腔中不断回荡,震得她的心都要破碎。她的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肯让泪水落下,只是那痛苦的神色,却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割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霜星” 幻影弩手队长轻声唤道,那声音仿若被风轻轻托起的羽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饱含着深切的同情与安慰,在这昏暗压抑的地下停车场里悠悠飘荡,却又在触及霜星那满是哀伤的身影时,显得如此单薄、无力,就像试图用一片树叶去遮挡汹涌的洪流。 ————————————————— 魔物为了捕猎会长出利爪,为了迷惑冒险者会生出可爱的外表。观察魔物的行为就能了解它们,它们总是会坦诚地呈现自己的全部,但人类完全不一样我还是更喜欢魔物。 ——莱欧斯 第267章 告别 “ 墙脚那个。” 霜星缓缓开口,声音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沉痛,她微微侧过脸,目光穿过层层阴影,落在墙角蜷缩着的梅菲斯特身上。此刻的梅菲斯特,仿若一尊被遗弃的雕塑,周身散发着死寂的气息。 “梅菲斯特。他还没有恢复意识?” 霜星追问道,眼神紧紧锁住梅菲斯特,试图从他那毫无生气的躯体上探寻出一丝苏醒的迹象。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难辨的神情,像是担忧,又似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怅惘。 “我们不知道。他一直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幻影弩手队长如实答道,说话间,他也将目光投向梅菲斯特,语气里带着些许困惑与无奈。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梅菲斯特就如同一座沉默的冰山,拒绝与外界产生任何交集,让众人无从知晓他内心的想法。 “ 你们把他送回去。这就够了。” 霜星沉默片刻后,语气平静地说道,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缓缓收回目光,像是要将眼前这令人揪心的场景彻底抛却。 “明白。咻,我以为” 幻影弩手队长欲言又止,声音里带着一丝侥幸逃过一劫的唏嘘,他挠了挠头,帽檐下的眼睛偷偷瞥了瞥霜星,神色有些不自然。 “以为什么?” 霜星敏锐地捕捉到他话语中的异样,微微挑眉,目光再次落在队长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此刻的她,尽管身心俱疲,却依旧保持着往昔身为领导者的敏锐与警觉。 “以为你会杀了他。” 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中所想。话一出口,停车场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偷偷观察着霜星的反应。 “已经不需要我去动手了。我似乎猜到了在贫民区外发生了什么。” 霜星的声音低沉而喟叹,仿佛裹挟着地下停车场里的阴冷与沉重。她缓缓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轻,像是生怕惊扰了这片死寂,而后在距离梅菲斯特几步远的地方停住,目光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了然,又饱含着无尽的怜惜,牢牢地落在那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上。 “他的眼神只属于心灰意冷的人。” 霜星喃喃自语,像是在对幻影弩手队长诉说,又像是在和自己对话。梅菲斯特此刻的模样映入她的眼帘,那空洞无神的双眼,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躯壳。霜星眼中的怜悯愈发浓重,仿佛能透过梅菲斯特的表象,看穿他心底被痛苦与绝望填满的深渊。在那目光深处,还有一丝淡淡的感同身受,毕竟她也曾在命运的泥沼中挣扎,体会过满心希望被现实无情碾碎的滋味。 “啊?” 幻影弩手队长微微一怔,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疑惑。他实在难以理解霜星话中的深意,只能茫然地发出一声疑问,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内显得格外突兀。 “ 而且,有时候 我会突然想起,在三四年以前,他想努力唱歌的样子。” 霜星的思绪飘远,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像是被风吹散的回忆。她微微仰头,眼神有些迷离,仿佛透过这昏暗的天花板,看到了遥远过去的某一幕。那时的梅菲斯特,或许还怀揣着梦想,眼中还有光亮,努力地想要在生活的舞台上放声歌唱,可命运的巨轮无情碾压,将一切美好都碾得粉碎。 “他能唱歌?可浮士德说过,他的嗓子” 幻影弩手队长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他想起浮士德曾提及梅菲斯特嗓子的隐情,那是一段被深埋的过往,此刻与霜星的话语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有努力过。就像我们感染者,虽然最后都会被矿石病吞噬掉生命 却还是努力想要活下去。” 霜星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的喟叹。她微微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摆动,眼神中满是对命运无常的感慨。此时的她,站在这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思绪却飘向了遥远的过去,想起了梅菲斯特曾经努力歌唱的模样,也想起了无数感染者在绝境中顽强求生的画面。尽管前路被绝望的阴影笼罩,可那股对生命的执着热爱,却如点点星火,在黑暗中顽强闪烁。 “让他剩下的生命继续惩罚他。告诉我,幻影弩手。罗德岛参与了刚才的战斗吗?” 霜星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变得冷峻起来,眼神中透着身为领导者的锐利与果决。她直视着幻影弩手队长,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探寻到事情的真相。在这复杂的局势下,罗德岛的动向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关乎着下一步的决策与行动。 “你是说 没有。据我所知,没有。他们没有和雪怪们战斗。” 幻影弩手队长连忙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他深知霜星此刻的心情与处境,不敢有丝毫隐瞒。说话间,他微微低下头,避开霜星那过于犀利的目光,同时脑海中快速回忆着各方情报,确保自己的回答准确无误。 “ 太幼稚了。” 霜星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失望与无奈。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显然对罗德岛未参与战斗的决定并不认同。 “你真要留下来?他们不一定会继续追击,霜星。别在这里耗费生命。” 幻影弩手队长一脸焦急,向前跨了一步,语气中满是关切与劝阻。他看着霜星那略显疲惫却又无比坚定的面容,心中满是担忧。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下,留下来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境,可他也清楚霜星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改变。 “我在废城认识了几个人,现在我还想再见他们一面。毕竟这是我的承诺。” 霜星的声音平稳而有力,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想起了在废城与那些人共度的时光,想起了彼此间的约定。 “而且,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来。” 霜星的话语仿若夜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微微仰起头,目光穿过停车场那布满灰尘的通风管道,似乎能直接望到远方。 在她眼中,那群来自废城的人,就像黑暗中的灯塔,即便相隔甚远,也有着必然会汇聚的引力。此刻,她的眼神中既有对重逢的期待,又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那是一种将命运紧握在手中的坦然。 “霜星” 幻影弩手队长欲言又止,声音里满是不舍与担忧。他望着霜星那单薄却挺直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在这残酷的战场上,霜星一直是他们的主心骨,带领大家冲锋陷阵。 可如今,她却要独自留下来,面对未知的危险,这让队长如何能放心得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还想说些什么,试图劝服霜星改变主意,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走,战友。” 霜星转过身,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阴霾。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幻影弩手,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们的模样深深印刻在心底。这笑容中,既有对往昔并肩作战岁月的怀念,又饱含着对战友们未来的期许。 “这场战斗,整合运动输了,也许,整合运动也做错了。但你们还没有。你们还有得选,还有改正的机会。” 霜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撤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鼓励与信任。在她看来,整合运动在这场战斗中的失利,或许是理念与行动出现了偏差,但这些跟随她的战友们,内心的善良与正义从未泯灭,他们依然有机会在未来的道路上,做出正确的选择,去守护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她背过身,伸出手沉声道。 “走。不要回头。” 这简短的几个字,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幻影弩手们彼此对视,眼中交织着犹豫与浓浓的不舍。霜星的命令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山,压在他们心头,而她眼神里不容置疑的决然,又让他们明白无法违抗。 最终,他们整齐划一地向霜星敬了个礼,手臂抬起的动作因内心翻涌的悲痛而显得格外滞重,金属护腕碰撞,发出沉闷声响,似是在为这即将到来的离别奏响悲歌。随后,他们转过身,靴子重重踏在地面,朝着撤离方向一步步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满是眷恋与无奈。 霜星伫立原地,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她静静聆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起初,脚步声清晰可辨,一下一下,如同心跳;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被停车场内无尽的死寂彻底吞噬。 她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硝烟、血腥,混合着陈旧的尘土气息,一股脑钻进她的鼻腔。此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周遭的寂静仿若一堵无形的高墙,将她紧紧围困。唯有墙壁上几盏破旧的灯,在头顶摇曳闪烁,昏黄的灯光在她身上投下一片忽明忽暗、支离破碎的光影,衬得她愈发形单影只。 ————————————————— 听说只要击败了迷宫的狂乱魔法师,就能获得那里的一切。我之前去迷宫深处时并没有仔细考虑自己为什么想去,又或是想要得到什么。但是认识你们后我才知道,有目标的人生,原来是这样的。 ——莱欧斯 第268章 再次相遇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要将这片废墟彻底碾碎。 断壁残垣间,扭曲的钢筋如狰狞的利爪刺向天空,破碎的玻璃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与荒凉之中。 阿米娅跪在满是碎石与瓦砾的焦土上,单薄的身躯在废墟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渺小。她那件原本洁白的裙角早已被血污和尘土浸染得不成样子,双手却依然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将一块块碎石垒起,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煌手持早已熄火的电锯,古铜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紧绷。她沉默不语,眼神中满是沉痛与不甘,一下又一下地将横七竖八的钢筋、尖锐的砖石奋力挪开。 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她压抑的闷哼,往日张扬肆意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肃穆到近乎悲壮的神情,仿佛要用这力量,将对逝者的敬重全部倾注其中。 雪怪小队的成员们安静地躺在临时挖出的浅坑中,身上裹着残破不堪的白大褂。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此刻被冰霜覆盖,显得那样苍白而冰冷。 阿米娅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们结霜的脸庞,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酸涩与悲痛在胸腔中翻涌。这些曾与她一同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为了共同信念勇往直前的伙伴,如今却永远地沉睡在了这片废墟之下。 煌突然猛地转身,用尽全力捶打身旁的墙壁,砖石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簌簌掉落,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她背对着众人,宽阔的肩膀微微颤抖,不愿让任何人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和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阿米娅艰难地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她找到半截断裂的金属标牌,深吸一口气,凝聚起源石技艺。幽蓝色的光芒在她指尖闪烁,金属标牌上渐渐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字迹。 “这里沉睡着为信念而战的英雄” 当最后一笔刻下,一滴滚烫的泪水从她泛红的眼眶中坠落,砸在标牌上,瞬间蒸腾成一缕细小的白雾。远处传来乌鸦嘶哑的嘶鸣,仿佛是为逝者奏响的挽歌。 煌默默地抓起一把枯枝,轻轻地覆在坟茔上。枯叶间,几株蒲公英正倔强地生长着,白色的绒毛在风中轻轻颤动,那微弱却坚韧的姿态,好似雪怪们未竟的愿望,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努力飘散,寻找着新的希望 。 阿米娅缓缓转身,沾着泥土与血渍的裙摆扫过冰冷的墓碑,那上面镌刻的字迹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幽冷的光,宛如凝固的泪痕。她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脖颈处的源石结晶在寒风中微微发亮,像是永不熄灭的伤痛印记。 “煌…………” 阿米娅的声音被呼啸的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却依然坚定地穿透这死寂与悲怆。 “我们不能再悲伤了,我们还要继续前进,背负着雪怪的精神。” 她向前迈出一步,单薄的身躯在狂风中微微摇晃,却如同扎根大地的青松般毅然决然。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悲痛与坚毅交织,宛如寒夜中的星辰,在无尽的黑暗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煌伫立原地,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她垂着头,古铜色的肌肤上沾满尘土,脖颈处青筋暴起,像是被命运的重担压弯的老树虬枝。那双曾经充满斗志与豪情的眼睛,此刻盈满了未干的泪水,倒映着这片荒芜的废墟,仿佛盛满了整个世界的哀伤。良久,她缓缓抬起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 “…… 知道了。” 沙哑的声音里,裹挟着破碎的呜咽与深沉的不甘,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嚎。 话音未落,煌突然抄起那面布满裂痕的盾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地面。“轰” 的一声巨响,震颤着整片废墟,惊起一群蛰伏在断墙残壁间的乌鸦。黑压压的羽翼遮蔽了半边天空,伴随着刺耳的啼鸣,仿佛是逝者的灵魂在这一刻得到了短暂的释放。 而煌转身的刹那,扬起的披风猎猎作响,卷起地上的枯叶与砂砾,在身后形成一道浑浊的旋风。那些枯叶打着旋儿,最终落在墓碑上,像是为逝者献上的最后一束花,随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这片苍茫的废墟之中 。 临时营地的帆布帐篷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悬浮的尘埃如同不安的幽灵。阿米娅踩着满地碎石走来,沾满泥泞的靴子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脖颈处的源石结晶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发亮。她掀开帐篷帘的瞬间,刺骨的冷风卷着砂砾扑进室内,将博士案头的作战地图掀起一角。 “博士” 她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却在触及博士伏案沉思的背影时陡然清晰。博士正将战术模型在沙盘上反复推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褪色的指挥杖,金属杖头与沙盘碰撞,发出细碎的 “咔嗒” 声,在寂静的帐篷里格外刺耳。 “我们该继续向前出发了。” 阿米娅没等博士转身,便径直走到沙盘前,纤细的手指点在地图上标记着霜星势力的猩红区域。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渍,那是方才为雪怪小队立碑时留下的,此刻随着动作微微发白。 博士握着终端的手骤然收紧。 “可 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极有可能是霜星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叹息。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又消失在风雪中,更添几分压抑的气氛。 “没关系。” 阿米娅轻轻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她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拂过泛着病容的脸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在阴影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要是遇到霜星的话 我想试一试。” 她的尾音微微颤抖,却字字如重锤,砸在狭小的帐篷里。 博士凝视着她脖颈处愈发明显的源石增生,喉结艰难地滚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如今已成长为罗德岛的支柱,却也在残酷的命运中渐渐凋零。沉默良久,他终于将指挥杖重重杵在地上,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响惊飞了停在帐篷顶的夜枭。 “ 好,我陪你一起去。” 阿米娅抬起头,眼中泛起晶莹的光,嘴角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她轻轻握住博士布满老茧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带着一丝不真实的暖意。 “谢谢博士。” 帐篷外的狂风骤然加剧,将这句话裹挟着卷向无尽的黑暗。 为在瞬息万变的局势中抢占先机,博士迅速敲定由阿米娅、煌和自己带着各自所属的三只小队。 所有人将非必要装备精简到极致,战术背包里只塞着应急医疗包与高能量压缩食品,腰间战术手电的红光划破夜幕,宛如暗夜中的猎豹,向着目标疾驰。 他们时而翻越断壁残垣,时而在狭窄巷道间辗转腾挪,煌的力量、阿米娅的敏捷与博士的战略指挥完美配合,博士则冷静地把控着行进节奏与路线。汗水浸透战术服,在夜风里变得冰冷,但没人停下脚步,急促的喘息声中,只有对时间的争夺。 终于,当黎明的微光开始勾勒天边轮廓时,罗德岛小队组抵达了龙门地下车库——仅有少数核心成员知晓的整合运动地下撤离点。 铁门在煌的蛮力下发出垂死般的哀鸣,锈蚀的合页迸溅出火星,腐锈如同黑色雪花簌簌飘落。煌反手将轰鸣的电锯抡出半圈,蓝白色的电弧瞬间照亮车库穹顶,惊起成群蛰伏的尘螨,在光柱中疯狂翻涌。 灰喉几乎是在铁门完全敞开的刹那侧身滑入,狙击枪背带紧贴脊背,战术靴底的防滑纹路碾碎地面结块的油污,她的食指始终悬在战术匕首的柄环上方,如同一柄随时出鞘的寒芒。 阿米娅的魔法盾在寂静中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细密的咒文如同活物般在盾面游走,每当她的头发扫过护盾边缘,便会激起一阵涟漪状的光纹。博士的战术目镜自动调节着夜视模式,喉间的微型麦克风随着呼吸震颤。 \"三点钟方向,废弃卡车阴影区。\" 话音未落,煌的电锯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 —— 锯齿切入锈蚀金属的刺耳声响,与暗处骤然响起的机械齿轮咬合声几乎同时炸开。 车库深处的黑暗如同有生命般翻涌起来,凝结的机油在四人脚下泛着诡异的反光,每块碎裂的水泥地砖都成了潜在的陷阱。灰喉突然单膝跪地,战术匕首精准钉入地面,刀尖挑起半截缠绕着绷带的弹壳 —— 那是整合运动特有的制式弹药。 阿米娅的魔法盾表面突然泛起刺目的紫光,她猛地拽住博士的战术背心向后急退,与此同时,煌的电锯已然劈开扑来的黑影,飞溅的火花中,露出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睛。 蓝白色的电锯光芒骤然熄灭,车库陷入短暂的死寂。灰喉的狙击镜十字准星在黑暗中突然剧烈晃动 —— 阴影深处,冰晶正顺着墙壁脉络般蔓延,霜雾凝成的锁链缠绕着锈蚀的钢架,在幽蓝的辉光中缓缓舒展。当那道披着厚重白裘的身影踏出阴影时,阿米娅的魔法盾泛起不安的涟漪,紫色咒文扭曲成痛苦的形状。 \" 你果然会在这里。\" 阿米娅的声音像是被寒雾浸透,颤抖中带着难以言喻的酸涩。她望着那张被冰霜纹路割裂的苍白面容,记忆里少女温暖的笑颜与眼前这具几乎被源石结晶吞噬的躯体重叠,喉咙像是被冻结的刀刃抵住。 博士的战术目镜反射着霜星冰蓝色的瞳孔,呼吸在面罩内侧凝成白雾。她向前半步,金属鞋底碾碎地面薄冰的脆响格外清晰。 \"你好,霜星。\" 话音未落,煌的电锯又发出低沉的嗡鸣,被灰喉伸手按住枪托示意冷静。 霜星周身的冰晶无风自动,细碎的雪粒在她发梢凝结成霜花。她抬手拂过肩头的冰棱,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你们好,罗德岛。\" 这声问候平淡得近乎冷漠,唯有尾音处若有若无的颤音,泄露了冰层下翻涌的暗流,仿佛整片空间的温度都在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而剧烈震颤。 ————————————————— 老实说,我一开始真的挺怀疑你们的,毕竟那些嘴上说着为他人付出不求回报的家伙,背地里一般都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现在我至少相信这样的老好人是有可能存在的 ——齐尔查克 第269章 疯狂的霜星 霜星周身悬浮的黑色结晶如深渊凝望,每颗都流转着不祥的暗芒,随着她呼吸起伏,竟如群鸦振翅般轻颤。煌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战术目镜映出那些结晶表面蛛网般的源石纹路,仿佛无数细小血管正贪婪吸食生命。她握电锯的手掌不受控地发抖,金属外壳被捏得发出细微的呻吟。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煌的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战术靴底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像困兽般来回踱步,目光死死钉在霜星周身漂浮的结晶上。 “那些黑疙瘩 怎么会像活的一样?” 冷汗顺着她刚毅的下颌线坠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冰花。 阿米娅的魔法盾泛起刺目的紫光,咒文疯狂扭曲,仿佛在抵御无形的重压。她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废车架,苍白的嘴唇颤抖着。 “斥离性病变 这些结晶在主动排斥周围物质,连空气都被冻结成” 话未说完,煌突然抡起电锯劈向地面,火星四溅中,锈蚀的水泥轰然炸裂。 “渗透?!” 煌的怒吼震得车库钢架嗡嗡作响,她猛地扯开战术外套,露出布满源石伤痕的脖颈。 “看看这些!这他妈就是源石钻进身体的下场!” 她冲向霜星,却被突然暴涨的冰晶墙撞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报废车的铁皮上。 “你不痛?!那些玩意儿在啃你的骨头!从内脏里往外钻!你疯了吗!” 粗粝的咒骂混着呜咽,她通红的眼眶里,愤怒与心疼几乎要将理智点燃。 阿米娅突然如遭雷击般剧烈震颤,发丝根根倒竖,魔法盾迸发出刺目的紫光后轰然炸裂。细碎的咒文碎片在空中扭曲成痛苦的面容,她死死揪住胸口,喉间溢出的呜咽被强行掐断,牙龈渗血将下唇咬得发白。 “像是 千万根冰锥 在意识里搅动”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克制不住的抽气声,那些汹涌的情绪化作无形的浪潮,疯狂冲击着她的精神防线。 “阿米娅?你的表情很奇怪等等!” 博士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一把抓住阿米娅颤抖的肩膀,隔着战术服都能感受到她体内传来的滚烫灼意,仿佛有团烈焰在皮肤下肆虐。 “阿米娅!切断联系!立刻!” 她的怒吼混着车库里嗡嗡的回响,却见少女突然仰起头,眼眸中翻涌着霜星标志性的冰蓝幽光,眼角溢出的泪水还未滴落就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我没有 没有主动施术!” 阿米娅蜷缩着跌坐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十分痛苦。 “是她 她的绝望、她的执念 还有” 话音戛然而止,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她喉咙深处迸发,整个人如筛糠般剧烈抽搐,仿佛正被无形的巨手撕扯着灵魂。 霜星周身的黑色结晶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宛如万千鬼火同时点燃,结晶表面流转的暗纹如同沸腾的岩浆。她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荆棘状的冰痕,身上的寒气与炽热气息疯狂交织,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气浪。 “我终于等到你们了。” 她的声音像是来自幽冥深渊,带着冰火交融的诡异质感,悬浮的结晶高速旋转着,切割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响。 “你们追寻的目标就在这里。发热,发烫。” 煌的电锯不受控地剧烈震颤,自动启动的蓝白色电弧疯狂乱窜,在她周身劈啪作响。她踉跄着撞向一旁的墙壁,面罩下传来近乎窒息的粗喘,战术目镜因内部温度骤变蒙上一层厚厚的白霜。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是情感共鸣!而且是强制性的!” 博士猛地扯下炸裂的战术目镜,镜片上密布的裂痕如同她此刻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她源石技艺已经达到了顶峰!” 煌的电锯在愤怒中爆发出刺目蓝光,锯齿搅动空气的尖啸声几乎要撕开耳膜。 “霜星!清醒点!我们还有别的” 话音如撞上冰墙般戛然而止 —— 霜星突然抬手,悬浮的黑色结晶瞬间迸发出刺目的幽光,冰晶以她为中心呈蛛网式炸开,细碎的冰棱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 “龙门的霓虹灯永远不会照进第七区废墟。” 霜星的声音像是从冰川裂缝深处传来,苍白的手指拂过脖颈处凸起的源石结晶,那里正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光泽。 “三个月前,我亲眼看着十七个孩子在收容所的铁门后化作冰雕,而城防军的无人机只是在空中盘旋,拍下一张张‘净化完成’的照片。” 她猛地攥紧拳头,地面的冰层轰然龟裂,蛛网状的冰纹迅速朝着众人蔓延。 “他们不会来了,就像不会有人记得,那些冻死在街头的感染者,曾也是父母怀中啼哭的婴孩。” 灰喉的狙击枪微微发颤,瞄准镜里霜星的身影被扭曲的冰晶折射成无数个重影。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战术靴下意识后退半步,碾碎的冰碴发出细碎的哀鸣。 “我们四个人围攻你,这算什么” “算仁慈。” 霜星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却比冰刃更冷冽。她周身的黑色结晶开始高速旋转,卷起的冰风暴将她的白色斗篷掀成猎猎战旗,露出布满源石增生的半边躯体。 “不然,难道要我把你们的内脏冻成齑粉,再像陈列标本一样挂在城墙上?” 她踏出一步,脚下的冰面迸发出雷鸣般的炸裂声。 “动手,罗德岛。让这场沾满鲜血的闹剧,在真正的暴风雪中落幕。” 凛冽寒风似千万把钢刀,疯狂地割裂着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煌的耳畔还回荡着先前那充满忧虑的话语。 “我们人算是带少了。没人会傻到正面对上一场雪崩。” 这话如同一根冰棱,直直插进她的心底,寒意顺着脊椎一路蔓延。她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刺骨的冰碴瞬间塞满口腔,冻得她牙根发麻,连带着胸腔都仿佛结了层冰。 “哎,不,正面对上雪崩,我应该能赢?” 寒冷震得她浑身一颤。 此时,煌终于穿透那浓重的冰雾,看清霜星周身流转的幽蓝光芒。那光芒像是无数细碎的冰晶在燃烧,又像是整片雪原的寒意被压缩凝聚,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细微的爆裂声,仿佛在这股寒意面前,连空间都不堪重负,这让煌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面对的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但你是那种 类似整片大地的寒冷聚到了一具身躯上的那种东西。” 煌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僵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她死死盯着霜星,瞳孔里映着那令人胆寒的幽蓝。 “我以为你的雪怪小队能够尽可能地延展你的能力,让你的法术更加强大有效。我错了,我弄错了 不是你因为他们变强了。是他们因为你的法术而变强了。” 话语中满是震撼与懊悔,仿佛此刻才真正认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是多么可笑。 霜星沉默许久,缓缓伸出苍白的手,轻抚着身旁泛着冷光的 “结晶”。她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又像是在安抚沉睡的亲人。 “只要我的兄弟姐妹还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出全力。因为那会伤害他们。”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冰封的记忆深处传来,字字句句都饱含着眷恋与无奈,让人仿佛能看见那些与同伴并肩作战的往昔,此刻正随着她的话语在眼前破碎。 下一秒,霜星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如渊,所有的温情与眷恋瞬间消散,仿佛蜕变成了一个无情的寒冰化身。 “现在不一样。他们都死了。我的身边,已经没剩下任何活物了。” 话音刚落,以她为中心,地面瞬间裂开蛛网状的冰纹,如同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寒气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咆哮着翻涌而出,刹那间,一道裹挟着死亡气息、足以冻结时光的寒冰气浪,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罗德岛的人席卷而去,所到之处,万物皆被冰霜覆盖。 霜星话音刚落,空气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灰喉手中的检测仪迸出一串刺目的电火花,表盘上的金属刻度在低温中扭曲变形,发出痛苦的 “滋滋” 呻吟。仪器表面凝结的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瞬间爬满整个显示屏,将跳动的数字吞噬在一片雪白之中。 “这、这怎么可能……” 灰喉踉跄后退半步,呼吸在面罩内凝成冰碴。她的睫毛上结满细小冰晶,每眨一下都能感受到冰棱摩擦的刺痛。仪表盘的警报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野兽发出垂死哀嚎。 “零下九十度!这已经不是自然能达到的温度了!” 现在的罗德岛四人只能凭借防护服才能勉强抵御着极致的严寒。 霜星伫立在风雪漩涡的中心,宛如一座从永冻层深处苏醒的冰雕。她苍白的发丝无风自动,每一根都裹着晶莹的冰膜,在月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冷芒。周身环绕的寒气如同实质化的锁链,将飘落的雪花冻结成锋利的冰晶,悬浮在她身侧,组成一圈闪烁着寒光的刃环。 “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压抑我体内的这抔冬天了。” 霜星的声音像是从千年冰层下传来,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足以撕裂灵魂的寒意。 ————————————————— 做饭不论用魔法还是源石技艺都是贪图省事,长此以往人们就会忘记如何生火。正确使用火石和木柴才是最应该掌握的技能! ——森西 第270章 恶战在即 霜星周身的寒意如同远古巨兽苏醒时的咆哮,所过之处,金属管道迸裂出蛛网状的冰纹,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脆响。 煌狠狠抹了把脸上的冰碴,喉间爆发出一声怒吼,电锯骤然启动,炽烈的热浪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翻涌的气墙,蒸腾的水汽与寒霜激烈碰撞,瞬间化作漫天白雾。 “搞什么,整合运动是批发人形天灾的吗?” 她的声音在轰鸣声中炸响,飞溅的火星撞上霜星身侧悬浮的冰晶,迸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爆鸣,仿佛要将这压抑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仪表盘上的温度指针如同疯魔般疯狂倒转,金属外壳被寒气挤压得扭曲变形,发出痛苦的呻吟。 “源石技艺所能创造的历史最低温是多少?” 煌咬牙切齿地嘶吼着,热浪与寒潮在她铠甲表面激烈交锋,凝结出诡异的双色冰霜,顺着纹路蜿蜒爬行。 “怕是被她摁在地上一层一层地碾成齑粉!” 她的睫毛上挂满了冰棱,每一次眨眼都伴随着细微的刺痛,却死死盯着霜星,眼中的火焰丝毫不惧对方的冰冷。 霜星静立在寒雾的漩涡中心,宛如从永冻层深处走来的死神。她苍白的发丝裹着冰晶,每一根都折射着幽蓝的冷芒,随着无形的力量舞动,仿佛无数把悬在半空的冰刃。当煌的目光穿透重重寒雾与她对视时,那双幽蓝的眼眸中翻涌的风暴,冷冽得足以冻结时间,比极地的冰川更加死寂,比深渊的黑暗更加刺骨。 “霜星,我再问一遍,你是想玩真的?” 煌压低声音,电锯的锯齿疯狂切割空气,迸射出刺目的火花,在她周身织就一张猩红的光网。她的呼吸粗重而灼热,却在接触到寒气的瞬间化作白雾,在面前弥漫开来。 霜星缓缓放下轻抚冰晶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悼念逝去的生命。 “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足以撕裂灵魂的寒意,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连空气都开始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有!” 煌猛地扯开领口的护甲,锁骨处狰狞的源石结晶暴露在空气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紧接着她咬开指尖,将血滴到电锯上,刹那间热浪再一次膨胀起来。 电锯的轰鸣声陡然攀升至极限,震得整个车库剧烈颤抖,天花板上的灰尘和碎石簌簌掉落。飞溅的火星在空中划出疯狂的轨迹,如同燃烧的锁链。 “——现在,停下。白毛兔子,你会被你自己弄死!” 熔岩般的热浪与刺骨的寒意轰然相撞,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刺眼的光芒瞬间充斥整个空间,将霜星冰蓝色的瞳孔染成妖异的血红色,而煌的身影在火光中宛如浴血的战神,与寒霜中的死神对峙,一场毁灭级的风暴蓄势待发。 霜星轻蔑的“哼”声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直直刺进凝滞的空气里,寒意顺着耳膜爬进骨髓。煌的电锯戛然而止,她一个箭步冲上前,震得地面碎石飞溅,炽热的火星在霜星周身的寒雾中“噼啪”炸裂,转瞬湮灭成灰。 “你真的会死!” 煌嘶吼着,脖颈青筋暴起,铠甲缝隙间溢出的热浪将周围的雪花蒸成白雾。 “就算你不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你也已经够强了!别再强撑着干架了!要打以后随便打!” 沙哑的声线里裹着滚烫的焦虑,她额角的源石结晶在高温下疯狂脉动,泛着妖异的红光。 霜星垂眸凝视着地面蔓延的冰晶纹路,每一道裂痕都像是她破碎的过往在诉说。煌猛然抓住她的肩甲,刺骨寒意瞬间顺着指尖爬上来,却被她体内翻涌的热浪生生逼退。 “无论是杀掉别人还是被杀” 煌的声音突然发颤,眼底竟泛起一层水雾。 “这种事,我根本不希望在感染者之间发生!现在你我哪有什么理由去打得不死不休!” 话音未落,她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粒,簌簌落下。 刹那间,整个底下车库陷入死寂,唯有霜星冰蓝色的瞳孔在幽暗中泛起冷冽的光芒。 她缓缓摇头,发丝间的冰晶相互碰撞,发出风铃般清冽却透着森然的脆响。 “不。” 这简短的一个字,仿佛从万年冰层深处传来,裹挟着决绝与哀伤,震得周围的积雪瞬间竖立成尖锐的冰刃,如同无数把利剑直指苍穹。 煌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突如其来的寒雾给逼了回去。 寒雾以霜星为中心疯狂暴涨,百丈冰柱拔地而起,那些封冻在冰晶中的尸骸扭曲着面容,宛如被困在永恒噩梦中的魂灵,发出无声的哀嚎。 煌全力释放的热浪在这股寒意面前,被压缩成一道岌岌可危的火墙,她铠甲表面的冰霜如同贪婪的巨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赤红。 “煌!” 阿米娅的尖叫撕破长空,少女身后的奇美拉虚影张牙舞爪地扑来,却在触及寒潮的刹那,被冻结成一座晶莹的冰雕,连毛发都定格在颤抖的瞬间。 “爆雾!卷起来!” 煌暴喝一声,声浪震得空气嗡嗡作响。她的电锯突然喷出汹涌的猩红焰流,宛如一条暴怒的火龙。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底下车库仿佛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冰棱与火星在空中疯狂纠缠,迸发出万千流萤般的光芒,又在下一秒坠落湮灭。 而霜星苍白的面容在层层冰幕之后,宛如执掌寒冬的女王,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眼神中是看透生死的冷漠与决绝。 煌的虎口突然传来钻心剧痛,低头才发现握电锯的手指已被冰霜包裹。指甲盖在零下数十度的严寒中发出细微的“咔咔”脆响,仿佛随时都会剥落,混着血珠冻结在锯齿边缘。她猛地甩动手臂震落冰碴,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剧烈颤抖着甩动手臂,碎冰混着血珠飞溅而出,在半空凝成赤红的冰棱。 “你真想杀掉我们?!” 嘶吼声里裹挟着蒸腾的白雾,却在触及霜星的瞬间,被冻结成细碎的冰晶簌簌坠落。 霜星的银发突然无风狂舞,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幽蓝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锋利的冷芒。她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呼出的寒气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冰面,映出身后冰雕中雪怪小队扭曲的面容。那些被封冻的躯体突然发出呜咽般的嗡鸣,仿佛被困在永恒炼狱的魂灵在哀嚎。 “理由,我有。”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炸裂,数十道冰锥破土而出,将罗德岛众人围在中央,冰棱交错间,煌的热浪被割裂成破碎的火苗。 “作为指挥官,我已经输了。” 霜星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的挽歌,她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跳动的冰蓝色漩涡。 周围的寒雾突然化作无数冰刃,在她身侧悬浮旋转,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裂声。当她握紧拳头的刹那,整个底下车库都为之震颤,地面隆起的冰刺组成遮天蔽日的荆棘丛, “——但作为战士,我还从没输过。” 这一刻,霜星周身的寒意几乎凝成实体,煌身上沸腾的热浪在这股威压下,扭曲成颤抖的残焰,仿佛随时都会被彻底扑灭。 地下车库的金属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霜星周身的寒气如同黑色漩涡,所过之处,管道扭曲成狰狞的冰雕,冷凝的水珠在半空就凝固成尖锐的冰棱,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仿佛下起一场碎冰暴雨。 阿米娅攥着通讯器的手掌已被冷汗浸透,指节泛着青白,在极寒中几乎失去知觉。她望着不远处煌被冰霜蚕食的火焰,望着霜星身后那座正在缓缓升起的百米冰锥——那分明是足以将整个车库碾成齑粉的死亡巨刃。 “aiya-1,bze-4,全小队,听从命令!” 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通讯器的电流声与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交织,每一个字都裹着刺骨的寒意。 “不要过来!立刻!马上撤离地下车库!这是死命令!” 少女猛地转身,发梢的源石结晶在幽蓝寒雾中闪烁,却照不亮她眼底翻涌的恐惧与决绝。她看见嘉维尔举着骨锯就要往前冲,伤口渗出的血滴在冰面上瞬间凝成紫黑色的冰晶。 “嘉维尔!停下!” 阿米娅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嘶吼,源石技艺在发梢炸开微弱的光芒,却被霜星的寒气瞬间吞噬。 “你必须活着出去!只有你能在外面接应!你现在安全,才能回来救我们!” 这句话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阿米娅踉跄着撞向墙面,指甲深深抠进冻得龟裂的混凝土里,留下四道血痕。 煌的电锯迸发出最后的炽热光芒,猩红的焰流在寒雾中挣扎着燃烧,却被霜星随手一挥的冰刃斩成齑粉。她猛地转头,护目镜下的目光如炬,扫过队员们冻得发紫的脸庞、颤抖的指尖,还有灰喉护目镜后倒映着冰狱的瞳孔,突然暴喝。 “全队听令!最强狙击手,出列!” 死寂中,灰喉的手臂缓缓升起,像是从冰海中浮出的苍白桅杆。她的动作带着某种近乎虔诚的缓慢,发丝间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冰河。护目镜边缘的雾气早已结成霜花,却遮不住她眼底跳动的火焰。 “是我。”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煌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滚出的闷雷,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瞬间凝成冰晶。 “你可能连全尸都留不下。” 灰喉握住狙击枪,金属枪身与皮肤“咔”地冻结在一起,却丝毫未影响她扣动扳机的利落。 “现在,我就是最强的盾,也是最利的矛。” 她转身时,发梢的冰碴被寒风吹散,在空中折射出千万道冷冽的光芒,宛如撒向死神的战书。 “好!灰喉留下!其他人,立刻!给我滚出去!不要白白送死!” 煌的怒吼震得天花板的冰棱如雪崩般坠落,她却迎着霜星的寒雾大步向前,电锯喷出的热浪与席卷而来的寒潮轰然相撞,在半空炸出刺目的光——那是生与死的分界线,也是她最后的倔强。 ————————————————— 黄沙聚散,生命枯荣,在无数循环中,你总是选择最困难的路径。这是一份无价的杰作,我很荣幸成为见证人。 ——衡沙 第271章 付出全力的霜星 博士抽刀的瞬间,影刃出鞘的铮鸣被冻成破碎的冰碴。霜星周身翻涌的寒气如同实质化的深渊,将地下车库的金属支架扭曲成狰狞的冰雕,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他望着正在撤离的小队,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为什么在决战时撤出小队?” 煌的电锯在地面划出蜿蜒的焦痕,迸溅的火星撞上霜星制造的冰幕,瞬间湮灭成细小的冰晶。她扯下头盔,额前的碎发早已冻结成冰棱,铠甲缝隙渗出的鲜血还未滴落,就被凝成暗红的冰珠。 “对付这个霜星,一两支小队和两三个人比起来并没有优势。”她的声音被寒风吹得支离破碎,“那些防护甲胄在绝对低温下脆如薄纸,他们的生命,不过是冰晶上转瞬即逝的烛火。” “那些所谓的防护装备,在她的绝对零度面前,不过是张薄纸!再多的人冲上去,也只是给这个底下车库增添新的墓碑!” 灰喉的弩箭在手中发出细微的“咔咔”声,金属弩身布满细密的冰纹。她颤抖着扣动扳机,箭矢却在离弦的瞬间冻结成碎冰,散落在地。 “我的弩箭已经彻底失效了。” 声音里带着绝望的颤抖,仿佛连灵魂都要被这股寒意抽离。 “它们会有用的!” 煌突然抓住灰喉的肩膀,掌心的高温将她肩上的冰霜瞬间蒸成白雾,“但如果现在有舰炮,我恨不得把整座罗德岛都轰过来!十支火力小队齐射!让源石技艺的光芒照亮这片冰狱!” 她仰头大笑,喷出的白雾在空中凝结成尖锐的冰刺。 “可惜我们没有那个机会” 她擦去嘴角的冰霜,指尖触碰到的皮肤立刻泛起冻伤的紫斑。 “在她倒下之前,我们的血液就会先在血管里冻结成冰!” 灰喉重新架起弩枪,护目镜后的瞳孔映着霜星缓缓举起的双手——那片不断扩大的冰蓝色漩涡中,无数细小的冰晶正在凝聚,仿佛整个寒冬都在她掌心苏醒。博士握紧影刃,却发现刀刃上的冰纹已经爬满了整个刀身,寒意顺着掌心渗入骨髓,而煌的电锯声再次响起,炽热的焰流与刺骨的寒雾轰然相撞,在地下车库中央炸出一道刺目的光墙。 地下车库的金属梁柱在冰霜挤压下发出濒临断裂的呻吟,阿米娅踩着满地碎冰奔到煌身侧。只见煌铠甲缝隙渗出的血珠尚未落地,就被冻成猩红冰晶,随着她挥动手臂簌簌坠落。 “止血剂带了吗?” 阿米娅的声音被呼啸的寒风吹得支离破碎,指尖源石技艺的微光在霜星制造的极寒中几近熄灭。 煌却突然发出一声带着冰碴的轻笑。 ““你该问我有没有带抗凝血剂,不会捣乱的那种。”她故作轻松地挑眉,却掩不住眼尾因剧痛而溢出的泪水,在脸颊上瞬间冻成冰痕,因失血而开始发白的脸色。 “不然这血一凝固,我们都得冻死。” 寒风突然变得粘稠如胶,阿米娅的目光越过煌颤抖的肩膀,望向霜星周身翻涌的冰雾。那些悬浮的冰晶里,隐约映出雪怪小队成员最后的面容。 “煌……”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手臂上的源石结晶亮起奇异的光芒。 “你刚才问过,霜星为什么能忍受源石结晶从她皮肤里渗出的那种疼痛?” 煌的电锯轰鸣声戛然而止,齿轮间冻结的冰棱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脆响。她盯着远处霜星苍白的侧脸,看着对方抚摸冰晶时颤抖的指尖,突然觉得喉咙里堵着块烧红的铁。 “我知道原因。” 阿米娅闭上眼,源石技艺的光芒在寒雾中勾勒出霜星过往的残影 “我感受到了……她能忍下来,是因为她内心的痛苦,要比这痛上几倍……好几倍。” 她睁开眼时,泪水已经在眼眶里冻成细碎的冰碴。 话音未落,阿米娅突然转身面向博士。此时博士正举着影刃,刀刃上的冰纹与他手背上的冰纹增生几乎融为一体。 “现在,博士,请你也出去。” 她的声音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里太危险……” “不!” 博士的怒吼震落天花板的冰棱,影刃挥出的瞬间,刀刃表面的冰层轰然炸裂,迸射出无数细小的寒光。 “我要留下!” 她的目光扫过煌铠甲上不断蔓延的霜花,落在灰喉颤抖却仍紧握弩箭的手上。 “从切城,从龙门到这里……我见证过太多人的牺牲,但这次,我要和你们一起站到最后!” 阿米娅凝视着博士眼底跳动的火焰,那簇在极寒中依然倔强燃烧的光。她缓缓伸手,指尖亮起的微光与博士刀刃上的火花交织。 “博士……要不要看到最后……成为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要看到最后。” 博士的声音坚定如铁,影刃重新握紧的刹那,刀刃迸发出炽热的红光,将周围的寒气蒸腾成袅袅白雾。 而在不远处,霜星的冰蓝色瞳孔微微收缩,她周身的冰雾突然翻涌得更加剧烈。 霜花在煌的睫毛上凝结成冰晶,她转动脖颈时,关节发出冻僵的脆响。当她艰难回头,阿米娅发梢跃动的源石光芒与博士紧握影刃的手,在冰雾中交织成一团倔强的暖色。 “我博士是认真的。” 她的声音被寒风撕扯得断断续续,铠甲缝隙渗出的血线,刚滴落就被冻结成暗红的珠串。 霜星周身悬浮的冰棱突然发出嗡鸣,她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深可见骨的冰痕。 “罗德岛的博士。” 她的声音像冰川碾过冻土,苍白指尖划过空气,一道冰刃擦着博士耳畔飞过,将她的发丝削断并瞬间冻成霜白。 “你的选择不会给他们带来好处为什么这么做?” 博士的影子在幽蓝寒雾中扭曲变形,却依然挺直脊梁。她抬手擦去脸颊的冰霜,指腹抚过影上面的纹路,那些暗红的痕迹突然泛起诡异的紫光。 “我说过,你可以来罗德岛。”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空气开始剧烈震颤,幽紫色光芒如同沸腾的岩浆,将逼近的冰雾蒸腾出大片白雾。 “以及,我要和干员们并肩战斗——这不是选择,是誓言。” 霜星微微眯起眼,冰蓝色瞳孔深处翻涌的风暴突然凝滞。 她望着博士手中的影、煌重新启动的电锯、灰喉架起的弩箭,还有阿米娅展开的巨大奇美拉虚影,沉默良久后,抬手召回悬浮的冰刃。 那些锋利的冰晶在她掌心碎成齑粉,化作点点蓝光消散在寒雾中。 “…………我明白了。” 她的声音第一次褪去了所有锋芒,却让整片空间的寒意愈发刺骨——因为这声回应,是死神收起镰刀前的最后警告。 冰雾如活物般在众人周身翻涌,阿米娅身后的奇美拉虚影剧烈震颤,鳞片间凝结的霜花簌簌坠落,每一片冰晶落地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死神敲响的前奏。 她握紧拳头,手上跃动的源石技艺光芒在霜星制造的极寒中明灭不定,如同暴风雨中摇曳的烛火。 “煌,灰喉,博士。这会是场艰苦的战斗。”她的声音被呼啸的寒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却在地下车库中激起阵阵回响。 话音未落,头顶的金属穹顶不堪重负地发出刺耳的呻吟,仿佛巨兽垂死的哀嚎。无数冰棱如密集的流星雨般倾泻而下,砸在地面溅起冰屑,瞬间在众人周围炸开一朵朵冰花。 煌暴喝一声,猛地将电锯扛上肩头,锯齿高速旋转迸溅出的火星如同燃烧的精灵,在寒雾中炸开绚丽夺目的光花。 她扯开嘴角,露出沾染血迹的牙齿,脖颈处增生的源石结晶在高温下泛着妖异的红光,如同跳动的岩浆。 “哼,哼哼。看看,白毛兔子,这就是我们的dr曦和阿米娅!” 她的怒吼裹挟着滚烫的怒意,热浪从铠甲缝隙喷涌而出,所到之处,冰棱瞬间熔成蒸腾的白雾,发出“滋滋”的声响。 灰喉的弩箭早已上弦,金属弩身被寒气侵蚀得布满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她深呼吸试图稳住颤抖的指尖,护目镜后的瞳孔倒映着霜星周身不断扩张的冰域,那片幽蓝的寒芒如同深邃的深渊,令人望而生畏。 “……别这样……算了。你们准备好了?” 她的声音冷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话音刚落,霜星脚下的冰面突然爆裂开来,数十道尖锐的冰刺破土而出,如同一柄柄利刃,直指众人咽喉。 博士握紧影刃,刀刃上流转的幽紫色光芒与霜星的冰蓝寒芒形成刺眼的对峙,仿佛光明与黑暗的碰撞。她能清晰感受到手中影凶如汹涌的潮水般沸腾,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将要苏醒,随时准备冲破束缚。 “从踏入这片冰狱开始,我们就没打算后退。”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洪钟般在车库中回荡。阿米娅重重点头,奇美拉虚影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声波如实质般震碎半空的冰棱,迸溅的冰晶在幽暗中闪烁。 而煌的电锯已然轰鸣,炽热的焰流与刺骨的寒雾轰然相撞,在地下车库中央炸出一道照亮整个战场的光墙,刺目的光芒中,一场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 博士,世上有两种羽兽,一种展翅遨游天际,四处迁徙;一种翅膀很短,只能生活在林中,享受树的荫庇与因树叶遮蔽而斑驳的蓝天。我是哪种?唔,我不想做羽兽,想做一棵不会遮挡天空的树。 ——莎草 第272章 步步逼近 “现在就开始!” 煌的怒吼震碎车库穹顶悬垂的冰棱,电锯迸发的赤红焰流如沸腾的岩浆,将脚下混凝土灼烧出蜿蜒的焦痕。她整个人化作裹挟着火星的赤色流星,锯齿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蒸腾的热浪在身后拖曳出一道扭曲的光带,将沿途冰雾瞬间蒸成翻滚的白雾。 霜星静立寒雾中央,苍白指尖轻颤似振翅的蝶。当煌的电锯距离她咽喉仅剩毫厘,六枚冰晶骤然从虚空凝结,锋利棱角折射着幽蓝冷光,以刁钻角度直取面门、手腕与膝弯要害。 煌瞳孔骤缩,电光火石间横起电锯格挡,金属与冰晶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寒雾中飞溅的冰碴如霰弹般在她铠甲表面砸出密密麻麻的凹痕,发出密集的“噼啪”脆响。 这刹那的凝滞成致命破绽。霜星唇角勾起森然弧度,纤长手指划过虚空,十二道冰刃呈扇形破空而至。 刃尾拖曳的冰蓝色流光撕裂黑暗,将车库映照得忽明忽暗,冰刃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裂声。煌暴喝一声,身体如灵巧的猎豹急旋,电锯舞出炽热光盾,火星与冰屑在周身炸开绚丽的烟火,却在接触霜星寒气的瞬间被冻结成悬浮的晶尘。 千钧一发之际,煌的电锯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劈向霜星。 可就在锯齿触及的刹那,霜星掌心腾起幽蓝漩涡,一柄半人高的冰刃轰然成形。 霜星反手挥刀,冰晶与锯齿相撞的瞬间,整座车库剧烈震颤,爆鸣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飞溅的冰碴与火星中,煌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电锯竟被死死卡住,锯齿上蒸腾的热浪在霜星的冰刀前如烛火遇风,瞬间湮灭。 “——冰刀?” 煌的喘息混着白雾,脖颈处增生的源石结晶因用力过度泛起诡异紫纹,血管在冰层下扭曲成可怖的脉络。 霜星的银发无风狂舞,每根发丝都缠绕着细小冰晶,宛如无数悬在半空的利刃。她手腕轻转,冰刀表面骤然腾起刺骨寒潮,将煌电锯上的热气尽数冻结成霜花。 “小猫咪,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术师所以弱不禁风?”霜星突然欺身而上,冰刀贴着电锯滑向煌咽喉,寒气凝成的白雾中,她冰蓝色的瞳孔泛起妖异光芒。 “你锯条上缠绕的热流敌不过我的寒冷,你不可能切断我的霜冻。” 煌咬紧牙关,电锯迸发出超负荷的轰鸣,金属外壳因高温与极寒的撕扯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 “我没低估过你,可我没想到这一锯连城墙都能切开,你居然能挡住?” 霜星冷笑,脚下冰面突然如活物般涌动,尖锐冰刺破土而出,将煌退路封死在寒芒织就的牢笼中。她的声音像是从千年冰层深处传来,带着令人灵魂震颤的威压。 “在我眼里你的动作和力度,与静止无异。” 随着话音落下,冰刀上的寒气如汹涌的潮水,顺着电锯疯狂蔓延,所到之处,金属迅速结霜、扭曲、崩裂,直指煌的咽喉。 霜星的冰刀离煌咽喉仅剩半寸,刀刃上凝结的寒霜已经在她脖颈处烙下一道青白的印记。 “接下来是咽喉。”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棺深处传来,苍白的指尖轻轻颤动,冰刀上的寒气骤然暴涨,空气都发出了细微的爆裂声。 千钧一发之际,煌的瞳孔骤然收缩,暴喝声响彻整个车库。 “空气!压缩!爆破!” 她周身的空气突然扭曲,形成一个炽热的漩涡。源石技艺迸发的瞬间,热浪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将霜星的冰刀震得粉碎,飞溅的冰晶在高温中发出“滋滋”的汽化声。 煌狼狈地向后翻滚,重重撞在结满冰霜的墙壁上。她伸手摸向咽喉,指腹触到一片火辣辣的灼痛——那里还残留着冰刃划过的凉意,与源石技艺灼伤的热度交织在一起。 “哈,没错,你和我一样是战士。” 她喘着粗气,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胸前,瞬间凝结成暗红的冰珠。 “咳,哈哈哈哈,咳啐!” 煌猛地咳出一口带血的冰碴,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癫狂。 “好险,差点就被冰刀给捅穿了嗓子!” 她抹了把嘴角,抬头望向霜星,眼中的战意却愈发浓烈,电锯再次轰鸣,迸发出的火星在寒雾中划出一道道猩红的轨迹。 她颤抖着扯下黏在耳畔的耳麦,呼出的白雾在麦头上瞬间凝成霜花。 “怎么办,阿米娅,我已经没辙了。接下来要靠你了。” 话音未落,一道冰锥擦着她鼻尖飞过,在墙面炸开碗口大的冰窟。 灰喉半跪在结冰的地面上,弩弓的金属部件在极寒中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 “吱呀” 声。她的手指冻得发紫,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还未滴落,就被冻成细小的冰粒。护目镜后的睫毛早已凝成冰棱,每眨一下都像有碎冰刮过眼球。 “阿米娅 我的手指快扣不下扳机了。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阿米娅的奇美拉虚影在身后剧烈摇晃,鳞片间渗出的鲜血还未落地,就被冻结成暗红色的冰晶。她死死盯着霜星周身翻涌的冰蓝色漩涡,那漩涡中仿佛蕴含着整个永冬的力量,声音因恐惧而发颤。 “这次她所释放源石技艺的强度,比起在废城时强上百十倍!” “她可还没见底!” “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次不解放戒指的话,所有人都会被冻死!” 当阿米娅颤抖着抬起手,源石戒指刚泛起微弱的金光,霜星的眼神瞬间变得比深渊更冷。 “想都别想。” 她的声音像是从万年冰层深处传来的丧钟,抬手间,一道裹挟着黑色雾气的寒潮撕裂空气,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阿米娅。 十枚源石戒指瞬间被冰霜包裹,寒气顺着她的手臂疯狂蔓延,所到之处,皮肤下的血管都被冻成青黑色的纹路。阿米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膝盖重重砸向地面,冰霜已经爬上她的肩膀,冻得她的关节发出 “咔咔” 的碎裂声。 “霜星 —— 我的手指?!呜 呃!” 剧痛让她眼前炸开无数金星,指尖的皮肤与戒指死死冻在了一起,仿佛被死神的手紧紧攥住。 霜星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蛛网状的冰纹。她掌心旋转的冰刃折射出森然冷光,映照着阿米娅痛苦扭曲的脸。 “你和塔露拉的战斗,我全部看在眼里。” 她屈指弹向阿米娅的戒指,冰霜应声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却又在瞬间重新愈合。 “你的法术因为戒指的强制解锁而增强。” “十枚戒指,全都 冻上了?”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哭腔,发梢的源石结晶在极寒中黯淡无光。她挣扎着想要动用源石技艺,却发现体内的力量仿佛被冻成了一块坚冰,完全无法调动。 “作为战士的你实在是太幼稚了。” 霜星的冰靴碾碎地面的冰棱,细碎的冰晶在她身后凝成尖锐的冰刺阵列。 当她苍白的指尖距离阿米娅咽喉仅剩寸许,空气突然扭曲出诡异的波纹 —— 博士暴喝一声,影刃撕裂寒雾,幽紫色的源石技艺光芒如同一柄燃烧的战戟,与霜星临时凝结的冰刃轰然相撞。剧烈的冲击震得地下车库的金属梁柱发出哀鸣,迸溅的火花在极寒中化作转瞬即逝的流星,而灰喉的弩箭已破空而至,淬毒的箭镞拖着幽绿尾焰,在霜星周身织就死亡之网。 “不过是冻上几个戒指而已,你这家伙,嘴巴可真厉害啊?” 煌的怒吼裹挟着滚烫的血沫,电锯喷出的热浪将周围十米内的冰雾瞬间蒸发,在地面熔出滋滋作响的水痕。她猛地扯下护臂,露出布满源石增生的手臂,将掌心狠狠贴在阿米娅结霜的指尖上。炽烈的高温在接触冰晶的刹那轰然炸开,蒸腾的白雾中,她脖颈青筋暴起,血管因过度使用源石技艺而凸起如扭曲的紫蛇。然而那些幽蓝色的冰晶纹丝不动,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她的掌心结出一层寒光凛凛的冰甲。 煌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怎么可能?!我的热浪连合金都能熔穿!) 她疯狂加大力量,电锯爆发出超负荷的轰鸣,可冰晶却如同活物般疯狂生长,顺着阿米娅的手臂爬上肩膀,连呼出的白雾都瞬间凝结成尖锐的冰刺。 “煌 收手!” 阿米娅的尖叫被寒冰割裂,霜花已经爬满她的脸颊,睫毛上凝结的冰晶随着颤抖簌簌坠落。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 这是能操控分子运动的源石技艺!” 她勉强抬起被冰晶包裹的手臂,源石技艺的光芒在冰层下微弱闪烁,却被瞬间冻结。 “寒流早在我们踏入车库时就渗入骨髓!那些潜伏的源石粒子 已经和环境融为一体!” 她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暗红的冰晶。 “我的源石技艺 连碰都碰不到这些冰壳!” 霜星缓步穿过纷飞的箭雨,冰刃在她指尖旋转出凛冽的寒光。 “战斗在你们推开这扇门时,就已经注定结局。”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川深处传来的丧钟,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令人绝望的寒意。 “这些霜环是吞噬生命的牢笼 —— 你越挣扎,它们就会吸走越多热量;你注入的源石技艺越强,冰层就会变得比玄铁更坚硬。” 话音未落,阿米娅手上的冰晶突然暴涨,如毒蛇般缠绕住她的脖颈。煌的热浪在冰环面前彻底溃散,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冰霜完全覆盖,金属铠甲在极寒中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霜星的冰蓝色瞳孔泛起妖异的光芒,抬手间,整个地下车库的温度骤降至极限,所有人呼出的白雾瞬间凝结成悬浮的冰晶,如同置身于死神的瞳孔深处。 ———————————————————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发条羽兽一旦放飞,就再也收不回来了。最后我两手空空,站在流淌的长河前,却为它们知道自己要飞去哪里而感到庆幸。 ——衡沙 第273章 白兔子,黑兔子1 “ 可悲。” 霜星的嗤笑如冰锥落地,直到弩箭擦着她耳际飞过,在冰雾中划出一道近乎透明的残影。 “爆发?蓄能?储备?” 她的指尖轻弹,挡下弩箭的冰晶突然炸裂,化作万千锋利的冰针朝灰喉席卷而去。霜星抬眼望向远处那个在冰棱雨中重新装弹的身影,冰蓝色瞳孔里翻涌的不是愤怒,而是近乎怜悯的冷酷。 “ 想着使些小手段就想战胜我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再来!” 煌的怒吼震得胸前的冰晶簌簌掉落,她的手臂已被寒霜侵蚀得失去知觉,却依然凭借肌肉记忆做出战术手势。 “灰喉,穿刺矢!” “明白!六连预备!” 煌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她扯掉已经冻成硬块的手套,露出发白僵直的手指,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在弩箭上凝成冰晶。当第六枚箭矢搭上弦时,她的护目镜已经完全被冰霜覆盖,只能凭借直觉锁定霜星的位置。 “我知道的塔露拉,会在一切开始之前就设计好你的死期。” 霜星捏碎掌心的冰晶,那些细碎的冰碴在她周身悬浮,突然组成一张狰狞的冰网。她缓步走向煌,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蔓延的冰纹。 “而你连自己的死期都看不清 ——” “压缩空气!射击!” 煌的暴喝与灰喉的弓弦声同时响起。六支穿刺矢在经过她掌心的刹那被注入高温气流,箭镞周围的空气因剧烈摩擦而扭曲,拖着六道猩红的轨迹撕裂寒雾。 “而现在的罗德岛就像这些箭矢一样” 霜星的话音如冰片擦过镜面,清冽中带着刺骨的锋利。她抬手的瞬间,掌心的幽蓝漩涡骤然扩张,形成一片笼罩全场的幽光。灰喉射出的六支穿刺矢在半空中同时顿住,箭镞上飞溅的血珠悬停成暗红色的晶簇,尾羽的每一根绒毛都被冻结在振颤的刹那,仿佛时间之神亲手按下了暂停键。 煌的瞳孔里倒映着静止的箭雨,喉间的惊呼凝固成白雾,在唇边冻成细碎的冰碴。她能看见灰喉弩箭上蒸腾的热气与霜星的寒气相撞,在箭矢周围形成一圈缓慢旋转的冰晶环,那是热与冷、动与静交锋的残影。 “什” 这个音节卡在她咬紧的齿间,胸腔里的心脏仿佛也被冻得漏跳了半拍。 “怎 怎么?箭矢为什么会 停在空中?” 灰喉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电子信号般的颤抖。她趴在结冰的地面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耗尽心力的射击被定格成永恒的标本。弩箭上的源石涂层在极寒中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那些精心调配的爆破剂此刻像被封入琥珀的昆虫,再无爆发的可能。 霜星的指尖如拈花般合拢,无形的力量攥住每一颗悬浮的冰晶。静止的弩箭突然发出高频的嗡鸣,金属箭镞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裂纹顺着箭杆蔓延,尾羽的羽毛一根根崩解成细小的光尘。 “真可悲。甚至,有些可耻。” 她的响指声如冰棱自高空坠落,清脆而决绝。下一个瞬间,所有箭矢同时爆成齑粉,万千冰晶如雪崩般倾泻,在她脚边堆积成银白色的坟茔。 煌感到一股凉意从骨髓深处渗出,那不是物理的低温,而是认知被颠覆的恐惧。 她看着霜星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在地面拓印出蔓延的冰纹,那些冰纹中隐约倒映着罗德岛众人呆滞的面容 —— 他们的攻击、他们的战术、他们的挣扎,在这个宛如能操控时间流速的“人造天灾”面前,不过是慢镜头里的儿戏。 煌的眼瞳映着碎成齑粉的弩箭,喉间泛起苦涩 —— 她终于看清那些冰晶崩解的轨迹。 霜星的寒流并非单纯冻结物质,而是以低温为刃,当灰喉的穿刺矢在半空静止时,就在极寒中把箭杆粉碎掉,如同被无形的手拧碎的琉璃。 (先用数股寒流搅住箭矢,在低温下直接摧毁?!) 这个念头让煌的心脏猛地收缩,她能看见霜星指尖残留的幽蓝微光,那不是普通源石技艺的光芒,而是某种更接近自然法则的力量具象化。 她转头看向灰喉,却发现狙击手的脸色比霜花更苍白。两人的耳麦里传来电流般的颤抖,那是灰喉牙齿打颤的声音。 (灰喉,你的箭矢是什么材质?) 煌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 是罗德岛标准,碳纤维混合铝合金。) 灰喉的回答让煌闭紧双眼。她太清楚这种材料的特性:在零下 200 度时会脆如玻璃,而霜星的寒流远不止于此 —— 那是足以让电子跃迁停滞的绝对低温,是连原子都要被冻结的量子领域。 (糟了。唉,麻烦大了。) 煌哈出的白雾在面前凝成尖锐的冰刺,她想起工程部那些被冻裂的试管,想起某次实验中因低温脆化而爆炸的源石锅炉。此刻霜星的技艺早已超越了 “温度控制” 的范畴,而是在操控物质的根本属性,就像用镊子调整雪花的结晶形态般随意改写物理法则。 (虽然她自己可能不知道 但她的源石技艺,已经上升到现代理论最 晦涩的那个层面了。) 霜星的寒流不是法术,而是将自身化作了行走的绝对零度场,在这个领域内,所有物质都要服从她制定的熵增规则。 霜星的指尖碾过悬浮的冰晶,应声碎成粉末。她缓步逼近博士,每一步都在地面拓印出冰纹。 “只要轻轻一捏 你们就会落得粉碎。” 她的声音像是冰川移动时的低频震动,直抵骨髓深处。 “想一想。我只是雪怪小队的队长。” 霜星抬手拂过因冻结而动弹不得的阿米娅的脸颊,其身后奇美拉虚影在她掌心的寒雾中崩解成光点。 “而整合运动由那个在切城堵截你们,杀死你们战友的名叫塔露拉的女人控制着。” 她的冰蓝色瞳孔突然泛起血色涟漪。 “你以为塔露拉是什么?整合运动的领袖,感染者的救世主吗?” 博士的影刃 插在地上,刀刃上的幽紫色光芒在极寒中碎成星屑。她看着霜星指尖跳动的寒芒,突然想起切城废墟里那具被源石结晶贯穿的干员尸体 —— 那具尸体的表情凝固在惊恐与不解中,胸腔里还攥着半块染血的整合运动臂章。 “她根本不配做什么救世主!” 博士的怒吼震得霜星周身的冰晶嗡嗡作响,他踉跄着扑向霜星,源石技艺在手臂上绽开暗红色的纹路。 “她只是个被仇恨吞噬的疯子!用感染者的血去浇灌她的野心!”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突然被冰棱贯穿,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爬满心口。 “啊!” 霜星凝视着博士眼底的怒火,突然露出苦涩的笑。那笑容让她苍白的脸颊裂开细小的冰纹,宛如即将融化的雪女。 “你以为我不清楚?” 她抬手露出手腕,露出手腕狰狞的源石结晶 —— 那些结晶呈现出与塔露拉同款的暗紫色纹路。 “每一个整合运动队员,都曾是她的火种。直到我们发现”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化作白雾冻结成尖锐的冰刺。 “直到我们发现,她要的不是感染者的未来,而是所有人的陪葬。” 地下车库的温度骤然降至临界值,博士呼出的白雾在唇边冻成冰须。她看着霜星心口的结晶,突然想起医疗部凯尔希所写的档案里的记载。 “整合运动高层的源石技艺带有强烈的精神侵蚀性” “但即便如此” 霜星的冰刃抵住博士咽喉,却迟迟没有落下。 “你们依然要阻止我们吗?用你们的枪炮,你们的制度,你们口口声声的‘希望’?” 她的眼神扫过煌冻结的电锯、灰喉几近破碎的弩弓、阿米娅被冰晶束缚的身体。 “看看你们的罗德岛,连我这点寒威都抵御不了,凭什么拯救更多的感染者?” 博士突然伸手握住霜星的冰刃,刺骨的疼痛中,她感到手中影的纹路与对方的冰晶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因为我们不会用仇恨制造新的伤口。” 她滴下的血滴在冰刃上,竟凝结成不融化的红点。 “塔露拉选择了地狱,而罗德岛” 他抬头看向霜星,眼眸竟出现一丝淡紫色的光芒。 “要在地狱里种出人间。” 霜星的冰刃轰然碎裂。 她后退半步,看着博士掌心绽放的紫色光芒 —— 那光芒与她记忆中某个雪夜的篝火如此相似,温暖得令人想哭。 她的银发随寒意翻涌,每一根发丝都折射着冷冽的光。 “哼。不管你脑海中的她是什么印象,如果她是什么‘救世主’,我和老爷子根本不会带队加入‘整合运动’。” 冰刃在掌心旋转出寒光。 “她首先是军事家,然后是战士,最后才是领袖 —— 而战士的使命,从不是拯救,是毁灭。” 博士按住流血的手腕,紫色光芒在伤口处凝结成暗红色的痂。 “但你现在却在遵循她的道路。” 霜星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触到最痛的伤痕。她反手甩出三道冰晶,精准击碎煌脚边的冰棱。 “她已经背叛我们了。我所认定最坚定最执着的战士,居然只是种假扮出来的面貌” 话音未落,冰雾中突然浮现雪怪小队全员的残影,那些被霜星亲手埋葬的战友,脸上都带着相同的震惊与不甘,“而她最后剩下的敌手,竟然是你们这样毫无决心、从来不曾与死亡日夜相伴的人。” “说话客气点,白兔子。出生入死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权利。” 煌咬碎嘴角的冰碴,强行调动早已透支的源石技艺,铠甲缝隙渗出的血珠在寒雾中拉出细长的红线。她的电锯再次轰鸣,却比之前弱了三分 —— 那是身体即将崩溃的征兆。 霜星凝视着煌眼底跳动的火星,突然露出残忍的笑。 “你眼神里也有悔恨。” 她抬手轻挥,一道冰棱精准点在煌胸前的源石结晶上。 “后悔没能保护好队员?还是后悔”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 “后悔自己其实和塔露拉一样,在用别人的血浇灌理想?” “轮不到你来提醒!” 煌的怒吼中带着破碎的颤音。 “你没准备好接受他们的死。” “够了!” 电锯迸发出超负荷的强光,却在触及霜星的刹那被冻结成冰棍。 霜星缓步走向煌,冰刃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 愤怒、恐惧、悔恨,却不敢承认。真正的战士会直面自己的罪孽,而不是用‘正义’当遮羞布。” 就在这时,博士突然挡在煌身前,影刃上的幽紫色光芒与霜星的冰蓝激烈碰撞。 “你呢?” 。 她直视霜星的眼睛。 “你敢直面自己的悔恨吗?雪怪小队的覆灭,塔露拉的堕落,还有” 她顿了顿。 “你对罗德岛的期待。” 霜星的冰刃猛地刺入地面,激起大片冰屑。她转身望向冻结的阿米娅,少女手腕上的源石结晶正在发出微弱的共鸣 —— 那是罗德岛的希望,也是她早已放弃的可能。远处,灰喉重新架起弩弓,这一次,箭矢上缠绕的不是杀意,而是某种复杂的共情。 “我们都在冰面上跳舞。” 霜星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 “不同的是,我知道冰层下是深渊,而你们” 她看着博士手中的影重新亮起的光芒。 “还在骗自己说能走到春天。” 煌突然伸手扯下胸前的源石结晶,鲜血溅在霜星的冰刃上。 “那就让我们一起看看 ——” 她的笑容带着破釜沉舟的惨烈。 “是你的冰先碎,还是我的血先凉。” 霜星沉默片刻,突然抬手召回所有冰棱。那些寒芒在她头顶聚成巨大的冰晶树冠,却始终没有落下。 “这一次,我不会再留手。” ——————————————————— 深海猎人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归来,航道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打开,它们都与我这个守望者的预期相去甚远,却也都足够令人欣慰。博士,现在我同样守望着您,我很期待您能为这场战争带来何种改变。 ——深巡 第274章 白兔子,黑兔子2 霜星的指尖按在结冰的唇畔,咳出的血珠在掌心冻成殷红的冰晶。她望着煌铠甲上纵横的血痕,眼神里的冷冽突然裂出一道缺口,露出深处翻涌的暗色漩涡。 “我难道就准备好了吗?” 冰晶从她发梢坠落,在地面碎成无数细小的棱镜,映出她眼底动摇的倒影。 “我想过那么多次,梦见过那么多次所有人的死,只是没想到 你也是一样的,小猫咪。我看得出。” 煌的电锯刃口深深插入冰面,锯齿与冰层摩擦出刺目的火星。她看着霜星后退时踉跄的脚步,突然注意到对方袖口渗出的血线 —— 那些血珠在落地前就被冻成黑色的晶簇,与雪怪小队臂章上的霜花图案一模一样。 “你有兄弟,我也有。” 她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擦过金属。 “罗德岛的干员 从来不是单打独斗的孤狼。” 霜星的瞳孔突然收缩,仿佛被这句话刺中了心脏。她抬手按住胸口的源石结晶,那里正传来熟悉的灼痛 —— 与雪怪小队全员感染矿石病时的征兆如出一辙。 “在切尔诺伯格与塔露拉战斗的罗德岛干员,各个都相当英勇。” 她的声音突然飘向远方,冰雾中隐约浮现出 ace 队长的身影,那个永远戴着墨镜的男人,临死前用身体挡住了足以摧毁指挥中枢的源石爆弹。 “有一个被他们称作 ace 的,是我平生少见的顽强战士,他会带着一种其他战士少有的情感去战斗。” 煌感到喉间泛起苦涩。 “‘忧愁’。” 霜星说出这个词时,冰雾中突然降下细碎的冰晶,宛如一场寂静的雪。她望着自己掌心的血迹,想起 ace 临终前的眼神 —— 那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沉的、近乎慈悲的哀伤。 “他明明知道结局,却还是选择用生命换取队友的撤离。明明知道罗德岛的理想可能永远无法实现,却还是要为后来者劈开一条路。” 煌的电锯突然发出刺耳的空转声,锯齿在冰面上犁出深可见骨的伤痕。她盯着霜星眼底的碎冰,那些冰晶里倒映着 ace 队长行动前的微笑,突然觉得喉咙里堵着块烧红的铁。 “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可没好到我允许你随便谈论我战友的地步。” 霜星的冰刃轻轻敲击地面,发出空灵的回响。她看着煌颤抖的指尖,想起雪怪小队的幸存者在得知塔露拉背叛时,也是这样拼命压抑着颤抖。 “只有不断反思自己战斗的战士,才会感到担忧。他是个好战士 你也是。他独自死去 失去他,遗憾吗?” 霜星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压得煌喘不过气。她想起接到 ace 阵亡通知的那个夜晚,医疗部的白大褂上沾着未干的血迹,而她的作战室的灯也亮了整整三天三夜。 “必须。” 煌的回答斩钉截铁,却在尾音里渗出颤抖。她想起 ace 总说 “罗德岛的未来在你们年轻人手里”,想起他每次巡逻时都会捡回的流浪猫,想起那个永远装着糖果的口袋 —— 现在那些糖果还躺在他的遗物箱里,早已受潮结块。 “没机会救下他,后悔吗?” “当然!” 煌的怒吼震碎头顶的冰棱,电锯爆发出的热浪将霜星的虚影灼成白雾。她跪在冰面上,指尖陷入 ace 留下的弹孔痕迹,突然发现那些痕迹与霜星的冰晶一样,都是时间刻下的伤痕。 “你难道不想问问谁?问问。问问那个你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向谁抛出的问题。” 霜星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温柔。 “‘为什么?’” 阿米娅的指尖紧紧攥住冻结的源石戒指,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在冰层下凝结成细小的红宝石。她能感觉到霜星的情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刷着精神屏障 —— 那是比极寒更刺骨的哀伤,比火焰更灼人的悔恨,混合着雪怪小队全员的体温,在她识海中掀起狂澜。 ( 好浓烈的情感 霜星!) 少女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源石技艺不受控地溢出,在发梢凝成细小的光蝶,却在触及霜星寒雾的瞬间碎成光点。 “为什么?” 霜星的声音像是从裂开的冰缝中挤出,每说一个字,周身的冰晶就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她抬手扯下银白的发带,露出胳膊上蔓延的源石结晶 —— 那些结晶正随着情绪剧烈震颤,如同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为什么我不在那里?为什么我不更强一些?为什么我没能阻止?’” 地下车库的金属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 “咔嚓” 声,温度表的指针突破临界值,向着绝对零度疯狂坠落。灰喉的牙齿在打颤,弩弓的金属部件上结出密集的霜花,连瞄准镜里的十字线都冻成了白色:“呃 温度还在降低!” 她的话音未落,呼吸凝成的白雾已在面甲内侧冻成冰膜,遮住了大半视野。 “往我身边站站!” 煌的怒吼中带着破音,她拼尽全力张开双臂,电锯迸发出的热浪在周身形成直径三米的圆形暖域。铠甲下的皮肤早已被源石技艺灼伤,露出暗红的增生纹路,却仍像太阳般散发着光和热。 “我已经被她的寒冷压到只能尽力提高身边的气温了!” 她的脚边,冰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下面布满裂痕的混凝土。 霜星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仿佛有千万根冰针同时扎入骨髓。她跪倒在结冰的地面上,双手死死攥住胸口的源石结晶,那些幽蓝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心脏,在皮肤下勾勒出绝望的蛛网。 “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兄弟姐妹们最需要我的时候倒地?” 她的声音破碎如冰棱坠落,每说一个字,就有一片冰晶从发梢崩解。 “他们都是些傻子。都是些只知道互相帮助,只想活下去,只想有一处容身之地的傻子 为什么我连一群傻子的愿望都实现不了?” 阿米娅的泪水砸在冻结的地面上,发出细碎的脆响。她看见霜星眼底翻涌的黑雾,那是矿石病侵蚀大脑的征兆,也是灵魂即将溺毙的漩涡。少女踉跄着扑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冰墙挡住 —— 那是霜星无意识中筑起的防御,也是她最后的倔强。 “为什么乌萨斯对待我们的同胞是这样的残忍,对待普通的乌萨斯人是那么的冷酷。” 霜星的指甲抠进掌心,鲜血滴在冰面上,竟凝结成黑色的花。她的思绪飘回雪地里的故乡,想起母亲被扔进矿坑时,士兵皮靴上的积雪还带着温度。 “为什么这一点点能够点燃大地的火苗,却要熄灭在这异国他乡?为什么原本是为阻止更多罪恶而发起的战争里,我却只是带去了更多无谓的牺牲?” 煌突然听见冰雾中传来细碎的哭声,这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她看着霜星颤抖的肩膀,想起 ace 队长临终前的日记。 “战争最残酷的,不是死亡,是让活着的人觉得自己本可以做得更多。” 这句话此刻像重锤般砸在她心上,让她喘不过气。 “咳,咳 呃,咳,咳!为什么我们赔上了所有性命,却,咳,只成就了一个谎言?” 霜星突然剧烈咳嗽,黑血喷在冰面上,绽开狰狞的暗红纹路。她的源石结晶发出刺耳的蜂鸣,幽蓝光芒中隐约透出不祥的紫色。 “为什么 为什么这片大地不肯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霜星” 阿米娅的呼唤被寒雾吞噬。她看见霜星抬起头,冰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破碎的自己,那眼神让她想起医疗部里等待死亡的感染者 —— 不是恐惧,不是愤怒,是一种近乎平静的绝望。 “感染者应该为自己的身份而骄傲,并用最简单的手段夺取大地的公正” 霜星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仿佛在复述一段古老的墓志铭。 “我最开始只把它当作整合运动理念的一部分。没错,它让足够多的感染者不再软弱,不再把自己当成是帝国的废料”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塔露拉的虚影,那个女人曾在篝火旁为伤员包扎伤口,眼中燃烧着理想的火焰。 “但现在我才发现,塔露拉曾经与我们畅谈过的信念,需要深植的思想,还应该不断巩固、不断更正的方向,全都没有了。” 虚影突然扭曲,变成塔露拉在切城高举源石剑的模样,身后是燃烧的废墟和绝望的哭号。 “只有煽动。只有放任。” 霜星的嘴角溢出黑血,却浑然不觉。 “我们被安排进最艰苦的战事,无法插手队伍的建设,一切来的都太快 如果这一切都是塔露拉的安排,那从最开始,她就欺骗了所有人。” 博士的怒吼撞在零下百度的冰雾上,每个字都碎成晶莹的冰晶,如同一把把小刀扎进众人耳膜。她踉跄着向前,影刃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火花,却在触及霜星寒域的瞬间被冻结成哑灰色。 “事情往往不像我们想的那样 ——” “如果她要带着感染者向那最黑暗的未来走去 去完成她最恶毒的计划” 霜星的声音像是从地壳深处挤出的岩浆,带着灼人的恨意与滚烫的血泪。 “那她的邪恶就必须被摧毁。可是我的兄弟姐妹们,无数已死的普通人和感染者们” 她突然剧烈颤抖,指尖凝聚的冰晶不受控地爆射而出,在天花板凿出密密麻麻的冰孔。 “已经回不来了!” 煌看着霜星抬起的手,那只手曾挥舞冰刃如臂使指,此刻却在空中无助地抓握,仿佛想要抓住风中的残影。她想起自己在战场上寻找战友遗体的夜晚,那种抓不住任何东西的空虚感,此刻正从霜星的每一个毛孔里渗出。 “ 她凭什么变成这样?” 霜星的质问让整个车库的冰层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远处的承重柱发出不堪重负的 “咔嚓” 声。阿米娅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住头 —— 霜星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她的精神空间,那些积压已久的愤怒、悔恨、不甘,化作实质的冰锥,一下下刺向她的太阳穴。 “呃 呜!” 阿米娅的尖叫被冻成破碎的音符,她看见霜星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雪怪小队的篝火、塔露拉亲手为霜星戴上臂章、废墟中濒死战友的微笑、以及塔露拉转身时眼中熄灭的光。每一幅画面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要在她视网膜上烙下永久的冰痕。 “不该这样,从来就不该这样!” 霜星的怒吼震落最后一片冰棱,她的源石结晶终于承受不住力量的暴走,迸裂出刺目的紫光。那些碎片如锋利的冰片,割破她的皮肤,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被冻结成悬浮的冰晶。 “我的同胞 我的兄弟姐妹!—— 阿米娅。听见了吗,阿米娅?” “霜星小姐!” 阿米娅抬起头,鼻血滴在冻结的地面上,却奇迹般没有结冰。 ——————————————————— 上陆之前我曾忧心忡忡,现在那些担忧几乎都被证实了,我却有了更多信心。原因?我看到了不分海洋与陆地,所有人共同分享的坚韧。你们面对天灾时和阿戈尔面对海嗣时一样,从未崩毁。 ——深巡 第275章 白兔子,黑兔子3 煌的牙齿咬得几乎碎裂,牙龈渗出的血沫在唇角冻成紫黑色的冰痂。她能看见自己周身的热流如同被飓风撕扯的火焰,在霜星掀起的寒流面前节节败退。那些由源石技艺凝聚的赤红光盾上,正爬满蛛网状的冰纹,每一道都伴随着刺骨的刺痛 —— 那是寒流穿透防御的前兆。 “寒流太庞大了 她甚至能把寒流凝聚成形状了!” 煌的怒吼被卷入零下数十度的漩涡,话音未落,眼前的寒雾突然凝结成狰狞的巨狼形态。那由冰晶构成的狼首张开血盆大口,利齿间滴落的不是涎水,而是液态的氮,落地瞬间将混凝土腐蚀出滋滋冒烟的坑洞。 霜星的银发直立如钢针,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细小的闪电 —— 那是超低温引发的静电效应。她缓步走向阿米娅,脚下的冰面裂开放射状的纹路,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当她开口时,声音不再是单一的音色,而是叠加着无数雪怪队员的回声,仿佛整个冰原的冤魂都在借她之口呐喊。 “寒气就能让你的体温冷却了吗?死亡就能让你胆怯了吗?你不会,阿米娅,你也不能!” 阿米娅的鼻腔涌出鲜血,却在接触空气前被冻成晶亮的血珠。她能感受到霜星的精神力如重锤般砸在脑门上,那种疼痛不是物理的,而是灵魂被硬生生撕开的剧痛。少女颤抖着抬起手,奇美拉虚影的触须刚触及霜星的寒雾,就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你不是能读心吗,小兔子?那现在就读一读!” 霜星突然暴喝,周身寒流化作无数冰刺冲天而起,将车库顶部的金属穹顶捅出百十个透亮的孔洞。阳光透过孔洞洒落,却在触及寒流的瞬间凝固成冰晶,如同一柄柄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剑。 “读读我的愤怒,读读这被酸苦和沸腾在胸膛里闷烧十几年,却还没放弃跳动的心!读一读,读一读阿米娅!” 霜星的声音突然哽咽,寒流凝聚的狼首轰然崩塌,化作万千冰晶蝴蝶。这些蝴蝶扑向阿米娅,翅膀上闪烁着雪怪小队每个人的记忆碎片:年幼的感染者在矿坑中哭泣、塔露拉为伤员裹绷带时颤抖的手、雪地里最后一支燃烧的信号弹 “这因为枉死的亲人,因为腐败的乌萨斯,因为感染者同胞因为乌萨斯的人们,依然不肯停下、不肯死去的心脏里,究竟有多少愤怒!” 阿米娅再也无法抗拒,霜星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她的识海。看见雪怪小队第一次胜利后,大家用冻僵的手在雪地上画笑脸;更看见塔露拉转身时,霜星眼中倒映的背叛之火。这些记忆带着零下的温度,却又燃烧着灼人的恨意,在阿米娅的精神空间里炸开一场冰与火的盛宴。 “霜星小姐…… 您恨过她吗?” 阿米娅的声音被冻得发颤,太阳穴的剧痛如冰锥凿脑,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那些交织着雪与血的记忆仍在视网膜上灼烧,她看见霜星瞳孔深处跳动的寒焰,像极了雪怪小队最后那支燃烧的信号弹 —— 明明即将熄灭,却偏要在黑暗里撕开一道口子。 霜星忽然发出一声低笑,喉间溢出的白雾在睫毛上结出冰晶。她抬起手,指尖划过凝结着血痂的唇角,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某段易碎的回忆。 “恨?” 这个字从她齿间漏出时,带着零下三十度的钝痛。 “我从来没有恨过她。” 冰棱从穹顶坠落,在两人之间碎成齑粉。霜星的银发随呼吸颤动,每一根都沾着静电的噼啪声。 “就算她亲手把刀刃捅进我的心脏……” 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冰面上,瞬间凝成暗红色的花,“仇恨能让冻土开花吗?能让矿坑里的孩子睁开眼睛吗?” 阿米娅的鼻腔又涌出鲜血,这次她没有去擦。血珠悬在下巴上,冻成透明的菱形,像极了霜星记忆里那些未说完的誓言。 “这片大地才是真正的凶手。” 霜星踉跄着向前半步,冰面在她脚下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却没有一根刺穿透她的靴底。 “它用矿石病当鞭子,抽打着所有想活着的人。而我们 ——” 她张开双臂,寒流在掌心凝聚成化作万千冰晶蝴蝶。 “不过是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却还在问‘为什么要打我’的傻子。” 蝴蝶扑向阿米娅,翅膀上闪过塔露拉为伤员缠绷带的手、雪地里融化的热可可、还有某个雪夜中,霜星为濒死感染者哼的摇篮曲。 “你呢,小兔子?” 霜星的声音忽然温柔得可怕,像是母亲抚摸孩子的头发,又像是死神合上亡者的眼皮。 “你难道没有因矿石病而死的亲人?没有因这片大地的冷漠而死的朋友?你没有失去过赖以生存的,给你活下去的动力的人?你的心里……难道没有一团烧了十几年,却怎么也浇不灭的火?” 阿米娅浑身剧烈颤抖。她看见自己的记忆混进霜星的碎片:博士躺在医疗舱里的苍白侧脸、切城废墟中难民们空洞的眼睛、还有某个清晨,凯尔希把罗德岛的钥匙放在她掌心时,那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霜星的冷笑刺破凝滞的空气,睫毛上的冰晶簌簌坠落。 “理念是雪地上的脚印,技术是锈迹斑斑的镰刀,队伍不过是凑数的火柴 ——” 她忽然抬手,冰刺在阿米娅耳畔擦出刺目火花。 “塔露拉手里握着的,是整座火山。你们拿什么浇灭它?用罗德岛的船锚,还是你怀里那本皱巴巴的理想主义?” 阿米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霜星记忆里的灼痛感还在神经末梢跳跃。她看见塔露拉站在废墟顶端的剪影,背后是冲天的源石焰火,而雪怪小队的旗帜在风中裂成碎片。那些被冻在冰层里的呐喊突然在耳边炸响,像极了此刻霜星眼底翻涌的暗潮。 “我懂了,霜星小姐。” 阿米娅忽然抬头,鼻血滴在源石技艺凝成的颈环上,绽开一朵暗红的花。 “刚才涌进来的不是愤怒,是……” 她按住太阳穴,指尖触到霜星记忆里残留的温度 —— 那是某个雪夜,塔露拉把自己的围巾硬塞进她手里时的温度。 “是被冻在冰层下的种子。” 看着眼神逐渐坚定的阿米娅,霜星嘴角微微上挑。 “是什么在推着罗德岛前进?是什么促使你们不断战斗?” “正前方!寒流密度在极速攀升 —— 是穿刺形态!” 煌的嘶吼混着牙齿碎裂的闷响,她肩甲上的源石技艺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层覆盖。那些赤红色的热流在霜星的寒流前撞得粉碎,如同一朵朵被暴风雪扑灭的火花。她能感觉到每一寸皮肤都在被抽走温度,连舌头上都结了层薄冰,说话时舌尖与上颚摩擦,疼得几乎要呕出血来。 “再这样下去,我就只能放弃后背,把热气流聚在前方做盾可她的寒流正在剥夺空气中分子的振动,就算强顶,也就只能顶这么一时!” “博士!” 煌的肩甲在冰棱冲击下迸出火星。 “你倒是说话啊!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们打不破这层寒流。” 博士突然抬头,声音沙哑得像是吞咽了碎冰。 “只能…… 顶住。” “这算什么鬼办法?!” 煌的盾墙又被轰开一道裂缝,冰刺擦着她耳际划过,在脸颊上割出细长的血口。 “顶不住的!她的源石技艺在透支地壳的热能 ——” “煌,听我说。” 灰喉突然按住她的肩甲,冻得发紫的嘴唇颤抖着。 “霜星的生命体征…… 已经濒临崩溃。她每释放一次寒流,源石结晶就会蔓延十公分。” 她举起医疗终端,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 “看这个心率,她在用燃烧生命的方式战斗。” 煌的瞳孔骤缩。她这才注意到霜星的银发不知何时已变成灰紫色,每一根发丝末端都结着源石晶簇,随着动作簌簌坠落。那道凝聚成巨狼形态的寒流,此刻边缘正泛起诡异的荧光,像是将死之人回光返照的征兆。 “所以我们必须撑住。” 阿米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混着电流杂音,却异常清晰。 “不是为了击败她,而是为了…… 让她完成自己的选择。” “你说什么?!” 煌的怒吼震落头顶冰棱。 “她会死的!这种自毁式的打法 ——”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刚才那些涌入我意识的画面里,有一段是她在雪地里写的遗书。她说……‘如果必须有人成为火种,那就让我来点燃导火索’。” 煌猛然转身,透过逐渐稀薄的寒雾,她看见那些冰刺群的光芒正在霜星身后黯淡下去。那些曾如利箭般的寒流,此刻正化作细碎的冰晶,温柔地缠绕在她指尖,像是在为即将熄灭的生命唱挽歌。 霜星的银发根根倒竖,源石结晶从锁骨爬至眼角,在冰蓝色的皮肤下泛着不祥的荧光。她每说一个字,就有冰棱从背后断裂坠落,仿佛连支撑她站立的,都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团即将熄灭的执念。 “你们的选择呢?!” “面对塔露拉手里的屠刀,面对她用感染者的血浇铸的王座 ——” 她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晶簇上,瞬间凝成黑色冰晶。 “你们是要像懦夫一样哭泣,还是像烈士一样燃烧?!” “霜星小姐谢谢你。但我是没法对你生气的。” “你浪费我的时间。” “不,霜星小姐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阿米娅真诚道。 “我并不真的能读取别人的思维。而且,读心,从不意味着我能比没这种能力的人更理解一个人。我只是没法拒绝我没法隔绝从你那来的情感。” 阿米娅双手握在胸前,语气变得坚定起来。 “从你胸膛中涌入我记忆里的又痛又焦灼的愤怒。你很清醒,也很冷静,但愤怒燃烧着,烫到我想抽回手但我不能。霜星小姐,我很明白我该做什么。我不会拒绝你。” 霜星的冰刀在冷光中泛起幽蓝,刀刃上凝结的冰晶顺着弧度滑落在地,发出细碎的脆响。她看着阿米娅泛红的眼眶,银发间跳跃的静电突然平息,只剩下源石结晶在皮肤下规律地明灭,像极了雪夜中即将熄灭的煤油灯。 “为什么哭?是因为看到了我的记忆?还是因为……终于读懂了这片大地的恶意?” 阿米娅的指尖触到脸颊上的泪痕,才惊觉那些泪水早已在寒空中冻成细小的冰珠,如同一串晶莹的念珠挂在睫毛上。她想起霜星记忆里的矿坑,那些孩子临死前眼里倒映的星空;想起塔露拉转身时,霜星藏在围巾里的颤抖;更想起刚才涌入识海的,那股燃烧着却又被冰雪封存的愤怒。 “我……” 她的声音被冻得发颤,却在触及霜星目光的瞬间突然坚定,“我在为那些没能说出口的‘对不起’流泪。为雪怪小队没能等到的春天,为感染者被迫熄灭的心跳,为……” “在敌人面前流泪,等于把喉咙暴露给猎人。” 霜星的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却在说完后猛地抬手。 “擦掉。眼泪只能留给死者,而我们 ——还活着!” 阿米娅咬着牙抹去泪痕,冻僵的指尖在脸上划出红痕。她能感觉到霜星的精神力如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撤离,那些曾压得她头骨生疼的记忆碎片,此刻正化作温和的光点,轻轻落在她的源石技艺触须上。 “现在,回答我。” 霜星的冰刀重新指向阿米娅,却不再有杀意,反而像一根指引方向的标枪。 “当塔露拉的火焰烧尽整个世界时,你是要跟着灰烬一起坠落,还是要 ——” 她的身体突然颤抖,源石结晶在胸口发出刺目的红光。 “在废墟上种下新的种子?” ————————————————— 我触摸到了特蕾西娅小姐全部的情感。她曾怀揣着炽烈的爱和希冀对这片大地,对萨卡兹,对身边人和自己。可这一切都和她的生命一起戛然而止了。她是那么悲伤我也是。 ——阿米娅 第276章 全力以赴 霜星靴底的冰晶在雪地上碾出细碎的脆响,每一步都像敲在阿米娅心尖的冰锥。少女耳尖泛着病态的红,下唇几乎要被贝齿咬破,指节因攥紧裙摆而泛出青白 ——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在喉管里撞出轰鸣的回响。 霜星的脚步愈发迫近,阿米娅紧抿着唇,沉默如铁幕般在两人之间蔓延。 就在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时,博士的声音突然破开凝滞的空气。 “说,阿米娅。” 她猛地抬头,睫毛上凝着的雪花簌簌坠落。霜星的身影在漫天飞雪中模糊成青蓝色的剪影,可那双眼睛却如此清晰 —— 像冻结千年的冰湖,又像即将熄灭的寒焰。阿米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意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涩意。 “‘当战鼓敲响时,连祈祷都要攥成武器。’”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又在下一秒稳稳扬起。 “霜星小姐,我们选择战斗。直至……” 喉结轻轻滚动。 “直至一方再也无法站起。” “…… 终于肯正视现实了么。” 霜星忽然笑了,那笑声混着呼出的白雾碎在风里,竟带了几分解脱般的畅快。她抬手拂过肩头凝结的冰棱,指尖划过之处,冰晶竟开出细碎的六角花。 “终于肯把刀刃对准我了么?” 她向前半步,雪花在发梢凝结成霜,蓝眸却在阴影里泛起水光,“若你们能在我的风寒中活下去 ——” 话音忽然梗在喉间,她别过脸去,侧脸的轮廓被月光刻得锋利。 “我会用这双沾血的手,替你们推开那扇门。那些……” 她忽然咬住下唇,喉结剧烈滚动。 “那些让感染者窒息的枷锁,我来掰断。而这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誓言。” 博士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影刃在掌心震出细微的嗡鸣。她望着霜星眼底翻涌的冰潮,眼神十分复杂。 “我的刀刃或许会说谎,但誓言不会。” 霜星的冰刀在月光下裂开蛛网状的寒光,却在抬手时,刀锋忽然偏了几分角度 —— 不是对准阿米娅的咽喉,而是指向她胸前微微发亮的源石结晶。 这时,阿米娅忽然跨前半步。她的兜帽滑落在肩,兔耳因激动而轻轻颤抖,眼底却燃着某种比火焰更冷的光。 “霜星小姐,感染者的道路从不需要‘领袖’。” 她的声音像冻雪下萌发的新芽,清冽而坚定。 “我们是被同一个太阳照亮的火种,不是被同一双手聚拢的残烛。从来都不是。” 霜星的瞳孔骤然收缩。冰刀上的霜花突然成片崩裂,露出刀柄处半枚锈蚀的硬币 —— 那是她从矿坑废墟里捡来的,上面 “乌萨斯第三集团军” 的字样早已被血与冰磨平。 “腐败的根系必须被斩断。” 她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混着风雪的沙砾感,冰刀在雪地上划出刺目裂痕。 “那就用你们的信念劈开我的冰层 —— 战胜我,然后去推翻塔露拉手中那柄……” 喉结滚动,她猛地扯开围巾,露出颈间狰狞的源石结晶。 “沾满感染者鲜血的权杖!” 冰刀直指库顶的瞬间,风雪忽然静止。 “你是谁?” 霜星的问话裹挟着冰晶坠落的轻响。 “我是阿米娅。” 少女抬手按住心口,矿石病的紫斑在皮肤下隐隐发烫,“但也可以是每一个挣扎着活下去的感染者。” “那你为何而战?” 霜星的呼吸在面罩下凝成白雾。 “为所有在泥沼里仰望星空的人。” 阿米娅的指尖抚过破损的袖章,那里还缝着某个萨卡兹孩子送的纸星星。 “为那些本该自由生长的藤蔓,而不是成为他人手中的武器。” 风忽然重新卷起雪浪。霜星望着少女身后罗德岛的旗帜在冰原上猎猎作响,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那块冻硬的黑面包 —— 那时她还不懂,为什么面包里藏着半颗发芽的青稞。 “好。好。阿米娅” 冰刀落下时,她嘴角扬起的弧度竟带了几分释然。 “那就让我们用刀刃对话 —— 用你们的‘信念’,来斩断我的‘枷锁’。” 雪粒扑打在影刃的刃面上,博士看见霜星发丝间的冰晶泛着泪光,却又在她握紧冰刀的瞬间,凝成了比钢铁更冷的锋芒。 “咳谢谢你。” 这不是两个阵营的厮杀,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两个破碎的灵魂,在雪地里拼尽全力,试图为彼此拼出一条生路。 霜星的睫毛缓缓阖上,如蝶翼敛去最后一丝光焰。她的唇瓣轻启,破碎的旋律混着冰晶坠落的脆响溢出 —— 那是雪境流传千年的挽歌,此刻却成了战争的号角。 “就连星辰也会在此刻凝结?” 她的声线低哑如融雪渗进冰层,尾音却骤然扬起,似冰刀出鞘的清鸣。 刹那间,沉寂的寒潮突然掀起狂澜:原本蜷伏在地的霜花竟破土而出,如银蛇般缠上她的手臂;远处的冰棱开始震颤,碎成万千流萤,又在半空重新聚成呼啸的冰龙卷。 阿米娅瞳孔骤缩 —— 她看见霜星颈间的源石结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紫黑色的纹路如活物般爬上她苍白的脸颊,却在触及唇角时,被某种更冷的雪白吞噬。那些冰晶在她发梢凝结成尖锐的棱刺,又在吟唱的尾音里纷纷崩解,化作细密的雪花扑向罗德岛众人。 “寒潮在逼近!灰喉!” 煌的靴底在结冰的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她猛地向后跃出三步,热浪在掌心凝聚成跳动的火核。身后灰喉已经半跪在地上,狙击枪的枪管正渗出淡金色的源石技艺光芒 。 “火焰覆盖范围已缩小至三十米!” 阿米娅的声音混着粗气,护目镜下的汗珠刚滴落在颌骨,就被冻成细小的冰晶。 “煌,撑住前排的温度!博士,您退到我身后!” “明白。” 博士攥紧影刃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却在触及煌后背传来的灼温时,忽然想起她曾在龙门贫民窟说过的话。 “我的火焰不是为了焚烧谁,而是让更多人能好好活着。” 霜星的声音突然从冰晶矩阵的深处传来,像碎冰坠入深潭。 “你们的挣扎不过是在冰面上种花。” 话音未落,整座冰阵突然逆时针旋转,无数道冰锥从矩阵边缘激射而出,在雪地上犁出蛛网般的裂痕。 “不如让我来 ——” 她的尾音被风雪扯碎,却在最后一个字里藏了不易察觉的颤音。 “熄灭你们这种 可笑的希望。” 地下车库的金属管道滴着冷凝水,在霜星的源石技艺下冻结成倒挂的冰棱。煌的电锯嘶吼着撕开第一波冰锥,锯齿间迸溅的火星将碎冰熔成蒸腾的白雾,却在触及地面时再次凝结成滑腻的冰层。 “灰喉!三点钟方向有冰棱集群!” 阿米娅的手杖重重敲击地面,金色力场震碎头顶坠落的冰锥,却见霜星的身影在通风管道阴影里一闪而过,如狡黠的雪豹。灰喉半跪在报废的汽车车顶,弩箭裹着治愈性源石技艺破空而出 —— 箭矢在中途分裂成三枚冰晶,分别击中霜星左腕、膝弯和后腰,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被冻成无害的碎晶。 “没用的。” 霜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车库顶灯突然全部爆裂,碎玻璃在坠落途中凝成冰刃。博士翻滚着躲进卡车底,影刃划开偷袭的冰蛇,却在抬头时看见霜星站在车顶,月光透过破损的天窗将她切成青白的剪影。 “你们的‘治疗’,不过是给伤口贴雪花。” 但冰棱破土的瞬间,煌已踏着融化的雪水突进。她的电锯在掌心爆发出刺目火光,锯齿撕裂空气的尖啸盖过霜星的吟唱 —— 三枚冰锥擦着护目镜飞过,在她耳后凝成冰晶耳坠,却被热浪瞬间蒸融成白雾。 霜星的冰晶突然收缩,地面裂口中喷出的寒气将煌的电锯冻得咔咔作响。她低骂一声,左手猛地扯开腰间的热能罐 —— 橙红色的火焰顺着手臂窜上锯齿,将整片冰面灼出沸腾的气泡。 “阿米娅!给我三秒!” 她嘶吼着旋身斩击,锯齿与冰刃相撞的瞬间,爆发出的气浪掀飞了墙角堆积的机油桶。 阿米娅的手杖重重叩击地面,金色力场在煌脚下展开。霜星瞳孔骤缩 —— 她看见那片力场边缘,竟缠绕着细小的源石结晶丝,像是在刀刃上开了花。灰喉的弩箭恰在此时穿透矩阵缝隙,箭矢擦过霜星发梢的瞬间,她颈间的源石结晶突然爆发出紫光,所有碎冰在半空凝结成巨型冰棱,如倒悬的瀑布般压向众人。 “博士!” 阿米娅的力场骤然膨胀,将三人护在其中。冰棱砸在力场上的轰鸣里,博士听见霜星的冷笑混着冰晶碎裂声。 “这种程度的防御 ——” 话未说完,却被煌的怒吼截断。 电锯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烧透冰层,锯齿咬住霜星冰刃的瞬间,煌竟硬生生将对方拖向自己。热浪与寒气在交汇处炸开紫色电弧,霜星的冰刀出现蛛网状裂痕,而煌的护目镜早已被高温融出裂纹。 “尝尝这招!” 煌的膝盖狠狠撞上对方小腹,在霜星踉跄的刹那,电锯刃口突然转向,锯齿擦着她咽喉切入墙面 —— 飞溅的混凝土块中,霜星看见锯齿上凝固的血迹,竟有一半是自己的。 博士的影刃在水幕中划出寒光。霜星转身时,冰刀与影刃相撞的脆响里,她忽然看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 发丝凌乱,嘴角渗血,却在裂开的冰晶面具下,露出近乎癫狂的笑意。 “就这点能耐?” 她的冰刀下压,源石结晶在胸口亮得近乎透明。 “再来!” 煌的电锯突然从右侧横扫,迫使霜星撤步。而就在她退向墙角的瞬间,阿米娅的力场突然在她脚边展开 —— 不是防御,而是牵引。霜星重心骤失的刹那,博士的影刃已抵住她咽喉,灰喉的弩箭同时抵住她眉心,煌的电锯则停在距离她脖颈半寸的位置。 ——————————————————— 博士,我能感觉到你的愧疚、困惑还有悲伤。但过去不该困住你,这是我和特蕾西娅小姐共同的心愿。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曾经的点火者远去了,而火还在燃烧。巴别塔从未真正倒下。 ——阿米娅 第277章 影的介入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霜星的冷笑如冰锥刺入骨髓的刹那,反握冰晶的指尖骤然爆出血珠。 “就这点……” 她的喉间溢出破碎的低笑,颈间的源石结晶突然如心脏般跳动。 “就这点热度,也敢妄想吃掉我?” 冰晶在掌心碎成齑粉的瞬间,整座车库的金属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煌瞳孔骤缩 —— 她看见霜星的皮肤下泛起蛛网状的蓝光,那些本该致命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冻愈合,断裂的冰刀残片竟逆着重力浮起,在她身后聚成巨型冰翼的轮廓。 “灰喉!快退!” 博士的影刃本能地斩向破空而来的冰棱,却在触及的瞬间被冻成脆片。 灰喉的弩箭刚离弦,就被某种无形的力场震成齑粉,她惊恐地看见霜星抬起手,车库顶部的混凝土块竟如雪花般簌簌坠落,每一粒碎石都在半空凝成锋利的冰晶。 阿米娅的手杖重重砸在地面,金色力场却在触碰到霜星的冰翼时发出刺耳的尖啸。这不是简单的源石技艺对抗,而是两种信念的正面碰撞 —— 霜星身后的冰翼刻满感染者的血泪,每一道纹路都在诉说 “必须毁灭” 的绝望;而阿米娅的力场边缘,不知何时缠满了细小的光茧,像是无数个 “值得拯救” 的希望在萌芽。 煌的电锯再次启动,却在看见霜星的眼睛时猛地顿住 —— 那双蓝眸里的疯狂已退潮,只剩下近乎平静的死寂,像极了雪境传说中,自愿葬入冰湖的守陵人。 “你们以为赢了?” 霜星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冰翼挥动的刹那,整面墙壁轰然倒塌。煌直接被逼退了数米。 “真正的雪境……” 她踏碎满地冰晶走来,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蔓延的冰纹。 “从不会给失败者留全尸。” 灰喉突然拽住博士的手臂跃向掩体。碎石堆后的瞬间,无数冰棱擦着头皮刺入墙面,发出暴雨打在金属板上的轰鸣。 她摸到腰间仅剩的两枚暖光弹,却在扯开保险栓的刹那,看见霜星的冰翼扫过煌的电锯 —— 锯齿上的火焰竟被直接冻结,化作千万片燃烧的冰晶,如蒲公英般飘向四周。 罗德岛众人悉数全被挡下,而霜星却连指尖都未颤动。 她垂眸望着掌心凝结的冰晶,忽然听见颈间传来细碎的脆响 —— 那条用粗糙松木雕成的祈愿符,不知何时已裂成两半,木屑混着雪粒落在脚边。 “ 碎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的叹息。蹲下身拾起碎片时,指腹蹭过刻得歪歪扭扭的 “平安” 二字 —— 那是爱国者在某个雪夜,用战刀刀柄对着篝火刻了整夜的笨拙纹路。木屑里还嵌着极细的冰碴,像极了老爷子每次给她包扎伤口时,藏在粗粝掌心的温度。 “他说这是雪境巫医用极光纺线编的” 霜星的拇指摩挲着断裂处,忽然笑出声来,那笑声混着喉间涌起的血腥气。 “说能锁住我的命火 呵。” 碎木屑被她捏成齑粉,混着呼出的白雾散在风里。 “原来连巫医的谎话,都比我们父女的‘约定’,比现在的荒诞的整合运动实在。” 阿米娅看见霜星的肩膀在颤抖。她从未见过这个雪境战士如此脆弱的姿态 ——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冰棱,只剩下一具被风雪掏空的躯壳。远处煌的电锯还在嗡鸣,灰喉正重新装填暖光弹,可整个世界突然安静得只剩下霜星指尖碎木屑坠落的声音。 (博士……) 影的声音如淬了毒的匕首,突然从神经深处剜过。博士蜷缩在碎冰中的指尖猛然抽搐,刚才断裂的影刃残片刺破掌心,温热的血珠坠在冰面上,竟发出滋啦的汽化声 —— 那是连体温都被冻结的征兆。 (看起来冰美人的寒气,比想象中更棘手呢。瞧瞧你这可怜的处境。) 意识里的声音带着蜜糖般的恶意,齿轮转动的虚影在视网膜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博士抬眼望去,霜星的冰棱距阿米娅咽喉已不足十厘米,少女兔耳上的冰晶正簌簌坠落,在护目镜上砸出蛛网状的裂痕。煌的电锯卡在融化的冰缝里冒青烟,灰喉的弩箭早已射空,指腹在空弦上擦出血痕。 (少废话!) 博士在心底低吼,影刃的残片在掌心震出嗡鸣。 (别急嘛,我现在就问你一句,想不想救下那个小白兔子?) () (只给你三秒钟回答我。三) 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澈,像刀刃出鞘的清鸣。 (二) 倒计时像冰锥敲击太阳穴。博士的心跳声在耳内轰鸣,忽然想起阿米娅上次发烧时,攥着她袖口呢喃 “别走” 的温度;想起少女在会议室画作战图时,舌尖轻抵下唇的专注神情;想起切城废墟里,那双捧着破碎袖章的手,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痂。 (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答案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决然。 紧接着,博士眼前突然一黑,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等她踉跄着站稳时,又回到了那个悬浮着无数齿轮的神秘空间 —— 影正站在齿轮中央,黑色风衣下摆无风自动,指尖缠绕着蛇形的源石技艺流光。 “明智的选择。” 影的笑容在阴影里裂开,露出犬齿的锋利弧度。他抬手时,齿轮开始逆时针转动,博士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齿轮表面破碎又重组,原本泛青的眼底渐渐漫上血色,像滴入冰湖的鲜血。 “握住我的手,亲爱的博士。” 他的声音混着齿轮摩擦的尖啸。 “让我们一起,撕开这层冻住希望的冰壳。” 沉默持续的时间比三秒更长。博士望着那双伸出的手,指节处有与自己掌心相同的老茧,虎口处刻着模糊的萨卡兹文 —— 那是 “活下去” 的意思。当她终于将手递过去时,触到的不是冰凉的金属,而是带着体温的、真实的皮肤。 在握上的那一瞬间,博士的眼眸竟开始由淡紫色缓缓“化作”血红色。 光芒在相触的瞬间爆开。 车库里,霜星的冰棱正要刺穿阿米娅咽喉的刹那,突然听见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 紧接着一道血红色的刀气直接划破寒潮,将冰凌直接砍碎。 所有人应声望去,就看见那个总是将自己藏在兜帽后的身影缓缓直起腰, “这东西……” “博士” 抬手扯下面罩并摘下兜帽,碎发下的脸色苍白如纸,却在血色瞳孔的映衬下,显出某种病态的妖冶。 “确实该摘了。” “博士?”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裂痕。她看见对方缓缓抬头,唇角勾起的弧度竟比霜星的冰刃更冷,却在对上她的目光时,闪过一丝极浅的、近乎温柔的颤动。 “聚!” “博士”一甩手,破碎的影渐渐恢复成原状。 影刃在掌心重组的声响,像死神磨镰刀的低吟。这次的刀刃不再是幽紫,而是纯粹的黑和红,刃面上流动的不是光,而是吞噬所有光线的暗物质。博士转动手腕,刀刃划破空气的尖啸竟带着某种频率,震得车库顶部的积雪簌簌坠落,每一粒雪晶在触碰到刀刃的瞬间,都化作细小的黑洞。 “现在 ——” “博士”开口了,声音像是两块金属互相摩擦,却在尾音里藏着阿米娅陌生的、极浅的沙哑。 “让我们重新……” 她忽然露出微笑,犬齿刺破下唇的血珠悬在嘴角,“定义这场战斗。” 煌感觉后颈的寒毛全部倒竖。她看见博士迈步时,冰层在脚下呈放射状开裂,每条裂缝里都渗出紫黑色的源石流体,所到之处金属框架锈蚀成粉末,冰棱接触到流体的瞬间,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你…… 究竟是谁?” 霜星也是察觉出眼前的“博士”根本不是本人。 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博士却不回答,只是举起影刃,刀刃在空中划出的不是弧线,而是某种超越三维的诡异轨迹。 阿米娅突然听见无数个重叠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那是博士的声音,又不全是 ——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声音都在喊同一个名字。 “阿米娅!” 冰棱坠落的瞬间,“博士”动了。 她的身影化作黑红色的流光,在霜星瞳孔里拉出残像。影刃擦着对方咽喉划过的刹那,霜星听见自己的冰晶裂开的声音,却不是被刀刃砍碎,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震碎。“博士”的指尖轻轻点在她胸前的源石结晶上,那触感竟不是冷,而是灼烧般的温热。 霜星的呼吸骤然紊乱。 当博士的指尖触到她颈间结晶的刹那,某种比源石技艺更滚烫的东西顺着皮肤窜进心脏,几乎要将她冰封多年的魂灵烫出个窟窿。她猛地甩动手臂,冰晶如暴雨般从腕间迸发,却在触及对方胸口时,看见那双血瞳里闪过一丝近乎痛楚的黯然。 “别过来!” 她的嘶吼混着冰雾扩散。博士的身影在紫黑色流光中闪退,靴底擦过结冰的地面,竟留下焦黑的灼痕。冰雾本是她的领域,此刻却在那双血瞳的注视下泛起诡异的紫光,每一粒冰晶都成了跳动的暗紫色光点,像极了深海中引诱猎物的磷光。 ————————————————— 又一年过去了,罗德岛还在它的航线上呜呜地航行着。博士,我很喜欢这个夜晚,喜欢到想把它放在脑海最深处藏起来。谢谢你,能像这样陪着我。明年的这一天,我们一定还能一起度过。 ——阿米娅 第278章 “博士”的拼命 霜星的指尖深深抠进掌心的冰晶,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还未落地,就被冻成细小的紫晶。冰雾中回荡的声音像带刺的藤蔓,顺着耳道爬进大脑,每一个音节都在敲击她太阳穴上暴起的血管 —— 那声音里混着博士特有的沙哑,又带着某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蛊惑的温柔。 “你的心跳……” 回声突然在左侧炸开,霜星旋身挥出冰棱的瞬间,只看见紫黑色的残影在雾中一闪而过。后颈的皮肤突然泛起灼热的麻感,像是被某人的视线灼穿。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战场,那些藏在烟雾里的狙击手也是这样,用呼吸声扰乱猎物的心神,再给予致命一击。 “在颤抖。” 这次的声音来自头顶。霜星猛地抬头,看见“博士”的身影倒挂在扭曲的通风管道上,血红色的瞳孔在冰雾中映出幽蓝的光,像极了雪夜中盯上猎物的孤狼。影刃垂在身侧,刃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某种紫黑色的流体,在结冰的地面上腐蚀出冒烟的孔洞。 但霜星知道不是。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竟变成破碎的喘息,能感觉到颈间的源石结晶随着心跳剧烈震颤,像即将爆炸的火山。“博士”的声音突然在正前方响起,近得能听见她喉间的痰鸣。 “你不应该在这里倒下。” 霜星的睫毛上还凝着冰雾的碎钻,眼前的世界却在刹那间被紫黑色的流光撕裂 ——“博士” 的身影如出鞘的刀刃,带着割裂空气的尖啸冲出冰雾。影刃在反手握住的瞬间爆发出暗紫色的弧光,那不是普通的金属光泽,而是像极了地壳深处翻涌的岩浆,带着毁灭与重生的双重气息。 “咔 —— 轰!” 冰墙在影刃的钝面撞击下发出水晶碎裂的清响,却在下一秒被沛莫能御的力量碾成齑粉。霜星眼前炸开万千冰晶,每一片都在阳光中折射出冷冽的虹光,宛如一场微型的冰雪爆破。可未等她眨眼,“博士”的掌心已如铁砧般撞上她胸口,那力道不似攻击,更像是某种带着灼烫的拥抱,混着紫黑色的源石流体渗入她皮肤,烫得她锁骨处的结晶发出不甘的尖啸。 “呃!” 霜星的闷哼被金属货架倒塌的轰鸣吞噬。她感觉后背撞上货架的瞬间,三根肋骨同时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喉间涌上的血沫竟在刺骨的寒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刺破舌尖的刹那,尝到的却是混着铁锈味的温热 —— 那是博士掌心传来的、近乎滚烫的生命力。 “别动。” “博士”的声音贴着她耳际炸开,带着锯齿般的沙哑。霜星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移动,就发现自己已被笼罩在紫黑色的力场中。空气中泛起蛛网状的涟漪,无形的锁链缠绕在她四肢关节,仿佛有一双透明的手在操纵提线木偶。她想抬起手臂,却发现肩关节传来刺骨的凉意,像是被千万根冰针刺穿,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神经被扯动的剧痛。 “这是…… 什么?” “寒流在退散!灰喉!” 煌的电锯声突然带上了裂痕。她看着掌心跳动的火核重新变得稳定,锯齿上的寒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水雾,这才惊觉方才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冻成冰块的刺骨寒意,竟如退潮般迅速消散。头顶的冰棱失去支撑,接二连三坠落在地,却在触及地面时碎成毫无威胁的雪花。 “灰喉?灰喉!” “我在……” 灰喉的声音从报废的卡车后传来。 只见灰喉背靠轮胎滑坐在地,弩箭早已掉在脚边,双手正按着小腹 —— 那里不知何时被冰棱划开道伤口,鲜血却没有结冰,而是温热地渗进战术裤。她抬头望向车库中央,目光穿过渐渐稀薄的冰雾,看见阿米娅正跌跌撞撞地朝两个交叠的身影跑去。 “阿米娅!快去看看博士!” 她的呼喊带着破音,指尖在地面摸索到最后一枚暖光弹,却在扯开保险栓时愣住 —— 弹体表面凝结的不再是寒霜,而是细密的水珠,像极了春日清晨的露水。 战斗的轰鸣还在耳膜震颤,空气中的冰霜粒子如银针倒悬,那些本该随硝烟散去的寒潮,此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幽蓝的涡旋,如同某种活物般嘶吼着向两人碾轧而来。 “博士” 的五指几乎掐进霜星冻得发紫的腕骨,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却在接触到对方皮肤的瞬间,又悄然松了半分 —— 像是被什么烫到,却又怕一松手就会失去最后的锚点。 霜星的颈椎在剧烈的疼痛中发出咯咯轻响,她拼尽全力侧过脸,睫毛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却在看清 “博士” 眼底那抹陌生的猩红时,瞳孔骤然收缩。记忆里 dr 曦总是带着温吞的书卷气,而此刻这人的眼神锋利如刀,像是用冰棱削出来的,每一道目光扫过皮肤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 她的喉间泛起铁锈味,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碎成齑粉。 “到底……是谁?你根本就不是她!” “博士” 忽然低咒一声,猛地旋身将霜星按在断墙后。咫尺之遥的冰锥擦着她耳际刺入墙面,迸溅的冰碴在她颈侧划出血痕,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她的鼻尖几乎要撞上霜星的,呼出的热气融化了对方睫毛上的冰晶,却在眼底映出两簇跳动的幽火。 “我是谁?你根本不需要知道。” 她的指尖突然掐住霜星的下巴,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拇指摩挲过对方唇畔的冻伤,力道重得近乎惩罚。 “我是博士,但又不是博士。” 话音未落,又一道冰浪轰然砸在断墙上。她猛地将人护在怀里,后背撞上尖锐的钢筋,却在霜星惊呼声中,用染血的指尖在对方额心画出一道微光。 “但现在 —— 我是你唯一的活路。” “我的兄弟姐妹们我让他们白白死去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到。我的生命一点价值都没有。” 可就在这时,霜星的瞳孔在银光中剧烈收缩,她闻到对方身上混杂着血腥味的冷香,那是 dr 曦从来没有过的气息,却又在某个瞬间,与记忆里某个模糊的轮廓重叠。 “他们是因为你的理念而追随你的!” 当 “博士” 再次扣住她的手腕时,她终于发现对方指尖缠绕着细小的源石丝线,那些泛着银光的丝线正刺入自己皮肤,像某种共生的藤蔓般汲取着她体内的寒气。 “你干什么?!” 霜星的质问被冰涡绞成碎片,锋利的冰晶刮过她喉间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碎玻璃般簌簌坠落。“博士” 的指尖正扣进她后颈的皮肤,那些泛着银光的源石丝线如活物般钻进肌理,寒意与灼热在血管里撞出轰鸣,仿佛有两把刀同时在切割她的神经。 “这股寒气根本不是你能 ——” “闭嘴!” “博士” 的嘶吼震得冰棱从头顶坠落,她挥出的手掌在距离霜星脸庞半寸处骤然停住,指节因克制而青白。霜星却看见那些本该落下的耳光,在中途裂变成千万根银线,如同贪婪的水蛭,疯狂汲取着她脸上凝结的冰雾,每一根丝线的末端都绽开细小的紫花 —— 那是她独有的源石技艺特征。 霜星的瞳孔突然收缩。她闻到 “博士” 身上翻涌的气息:表层是刺鼻的血腥味与冷香,底层却藏着一缕极淡的、属于 dr 曦的雪松香水味,像被火焰炙烤过的余烬,明明灭灭。 “霜星,你给老娘记住!” “博士” 的嘶吼撞在结霜的断墙上,震落的冰棱扎进她肩侧的伤口,却被源石丝线瞬间绞成齑粉。她的呼吸混着血沫喷在霜星脸上,每一口都是灼热的,带着某种近乎偏执的温度 她的喉管里发出破碎的气音,指尖却在霜星眼前绽开银光。 “我们每一个人…… 都在拼了命地 ——” 话音未落,“博士” 突然踉跄着单膝跪地。霜星看见她后颈的皮肤下,银色纹路正与冰蓝色纹路疯狂绞杀,像两条毒蛇在啃噬同一具尸体。 可随着两种纹路纠缠程度进一步地加重,霜星竟感到自己原本破败不堪的身体竟开始出现一丝生机。 但她抬起的手掌却稳如磐石,掌心的冰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外层是霜星熟悉的幽蓝棱纹,核心却跳动着银红色的光脉,如同被封装在冰块里的心脏。 “这是你的力量。” “博士” 咧嘴笑了,露出染血的犬齿,那笑容让霜星想起整合运动的旗手 —— 明知必死,却要在倒下前为同伴劈开一条路。 “但现在它是我的子弹 ——” 冰晶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霜星的神经被猛地拽紧 —— 那是她的源石技艺,却又带着截然不同的暴烈。 “活着不是恩赐,是他妈的战争!” “博士” 将匕首塞进霜星掌心,自己的指尖已被冰凌刺穿,却仍用染血的拇指抹去霜星眼角的冰碴。 “所以——给我好好地活着!” “接着!” “博士” 的掌心几乎是重重拍在霜星手上,那块裹着银红脉络的冰晶刚触及对方指尖,便如活物般钻进她掌心纹路。霜星猛地抽搐了一下 —— 不是疼痛,而是某种久旱逢甘霖的畅快感,那些在血管里横冲直撞的源石力量,此刻正顺着冰晶的纹路倾泻而出,像找到了归巢的候鸟。 她看见自己小臂上暴起的紫色结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那些本该刺入肌理的尖刺,此刻竟化作细碎的荧光,顺着冰晶的脉络游向 “博士” 掌心。而对方的表情却像是在承受凌迟,牙关咬得渗出血来,唇角却还挂着疯癫的笑。 “对…… 就是这样…… 把那些鬼东西都吐出来……” 霜星的膝盖突然一软。三个月来第一次,她清晰地感受到肺部的空气在顺畅流转,那些像碎玻璃般扎在喉咙里的寒意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从心口蔓延开来的温热 —— 不是源石病的灼烧感,而是真正的、属于血肉之躯的温度。 霜星的指尖刚触到 “博士” 衣襟下温热的皮肤,就像被烫到般猛地蜷缩。她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体温 —— 不是源石病的灼痛,而是真实的、带着心跳的温度。这温度顺着相贴的肩膀爬进骨髓,却让她的肌肉突然失去所有力气,像融化的冰雕般软倒在对方怀里。 “嘘……” “博士” 的下巴磕在她发顶,声音里混着浓重的气音,像被水泡过的砂纸。霜星闻到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却发现对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异常僵硬,指尖还保持着攥紧源石丝线的姿势,仿佛一尊正在风化的雕塑。 “这副身体…… 还是太脆了……” 话音未落,“博士” 的身体突然向一侧倾倒。霜星看见她眼底的红光正在急速退潮,那些锋利如冰棱的棱角被揉成一团模糊的雾气,露出底下熟悉的淡紫色 —— 像初春的融雪下,终于露出的鸢尾花颜色。 “dr 曦?” 霜星的呼唤被哽咽绞碎。她挣扎着用手肘支起身体,却看见 “博士” 唇角的紫色纹路正在急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 dr 曦惯有的苍白。对方的睫毛剧烈颤动着,像被狂风吹打的蝶翼,终于在又一颗血珠坠落时,缓缓睁开眼睛。 淡紫色的瞳孔里盛着碎冰般的水光。dr 曦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对焦眼前的脸,指尖却先一步抬起,轻轻拂过霜星眉骨上未愈的冻伤 —— 那个动作太过温柔,带着不属于 “博士” 的颤抖。 “霜星……” 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却在喊出名字的瞬间,眼眶突然泛红。 “抱歉…… 让你看到那样的我……” 霜星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她看见 dr 曦后颈的皮肤正在愈合,那些狰狞的源石结晶退成淡淡的粉色疤痕,却在锁骨下方,留着一片菱形的银色印记 —— 像枚烧红的银币,永远烙进了血肉里。 “刚才的…… 是你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手指不由自主地攥住对方染血的衣襟,“还是说……” “是我,也不是我。” dr 曦突然咳嗽起来,鲜血溅在霜星手背上,却被她用指尖轻轻抹开。 “但无论哪一个‘我’……” 她抬起头,淡紫色的眼睛里映着逐渐消散的冰涡,唇角却扬起带点笨拙的微笑。 “都有同一个愿望。” 冰涡的最后一声嘶吼消失在天际。 ——————————————————— 博士,战争带给您的启示是什么呢?置身战场后,我才明白,长官眼中的士兵都是为了胜利而存在的牺牲品。从那以后,我时常反思该如何领导小队,我可不想变成那种无情的指挥者。 ——历阵锐枪芬 第279章 尘埃落定 “博士!!” 阿米娅的呼喊穿透令人窒息的冷寂,她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沾着泥浆的裙摆被尖锐钢筋划破也浑然不觉,豆大的汗珠混着雪水顺着苍白脸颊滑落。 她几乎是扑到霜星身旁,颤抖的指尖慌乱搭上霜星的脉搏,急促喘息凝成白雾在眼前缭绕。当感知到那微弱却沉稳的跳动时,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如释重负的叹息化作白雾消散在空中。 “还好……还有希望!我这就给你治疗!” 话音未落,霜星突然伸出苍白的手,牢牢扣住阿米娅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冷得惊人,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褪色的瞳孔里燃烧着倔强的光芒,唇角扬起一抹虚弱却坚定的笑意。 “不必了……这点伤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她顿了顿,剧烈的咳嗽震得肩头发颤。 “比起我,那些被埋在废墟下的同胞、正在被追杀的感染者,他们更需要你们。去阻止整合运动的疯狂计划,去拯救那些还有希望的生命……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阿米娅攥着医疗包的手微微发颤,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沉默的博士。那人站在阴影中遮住了大半张脸,唯有眼底闪烁的紫色光芒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良久,博士低沉沙哑的声音划破寂静。 “我留下。你们尽快行动,这里交给我。” “好……” 阿米娅将急救包轻轻放在霜星身侧,转身时又突然回头,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担忧与不舍。 “博士,等霜星小姐好些了……请一定把那句话告诉她。”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转身。 霜星的身体几乎将全部重量倚向博士,染血的指尖无意识卷着兜帽边缘的毛絮。她望着阿米娅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真是只天真的兔子。” 话音带着气音破碎在黑暗里,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凝成细小冰晶。 博士垂眸看向肩头微微颤抖的身躯,对方发间残留的雪粒正慢慢融化。霜星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却裹着化不开的苦涩。 “像极了刚遇见她的时候——塔露拉也是这样,明明自己满身伤痕,却总想着先去温暖别人。” “那时候的塔露拉” 尾音消散在呼啸的风雪中,霜星闭上眼睛,睫毛上凝着的水珠不知是雪水还是泪。 博士敏锐察觉到霜星的身子又向下沉了几分,立即微微调整姿势,将胳膊更稳地探向她的后背。 粗粝的作战服蹭过霜星染血的领口,接触的瞬间,一层薄冰悄然生成,温柔地隔开布料与伤口。 “别再逞强了。” 博士的声音带着喉间的沙哑,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霜星垂落的银发。 “你看——” 她另一只手托出一块泛着幽蓝光芒的菱形冰晶,细碎的源石颗粒在其中流转,宛如璀璨的银河。 “所有的源石结晶都被抽离到这里,你的身体……终于能休息了。” 霜星强撑着睁开眼,睫毛轻轻扫过博士覆着战术手套的手背。在冰晶折射的冷光中,她恍惚间看见了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那些曾经侵蚀骨髓的剧痛,如今竟化作这般澄澈的模样。 她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语气里满是释然与难以置信。 “原来……真的能解脱吗?” 霜星的指尖如枯枝般轻颤,好不容易才堪堪攥住那枚幽蓝冰晶。 刹那间,细密的冰棱沿着她苍白的皮肤疯狂蔓延,仿佛无数银白色的藤蔓,但却像婴儿般抚摸着霜星的手。 霜星死死盯着冰晶中缓缓流转的源石颗粒,瞳孔中倒映着那一抹冷光,嘴角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我这辈子啊,原以为能在闭眼之前,亲眼瞧瞧那些能坚定不移追逐理想的人,就已经算是老天开眼,心满意足了……” “你可是亲口答应过,要加入罗德岛的。” 博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其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仿佛冬日里一团倔强燃烧的火焰,在凛冽的寒风中顽强跳动。 霜星的睫毛剧烈地抖动着,像是脆弱的蝶翼在垂死挣扎。冰晶的冷光无情地勾勒出她面容上每一道疲惫的纹路,还有那些因长期病痛折磨而发白的脸颊。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 “我和整合运动,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了无辜的龙门百姓;我亲手推动了乌萨斯感染者那暗无天日的悲惨未来……我的手上沾满了数不清的鲜血,这样罪孽深重的我,哪还有脸踏入罗德岛的大门?” “在罗德岛,过去的枷锁困不住任何人。” 博士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的过去,不代表你的未来。” “哈哈……哈哈哈哈……” 霜星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却被剧烈的咳嗽生生打断。猩红的血沫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在冰晶表面绽放出一朵朵妖冶的红梅,触目惊心。 “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嘲讽与悲凉。 “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这点!像我这样的‘恶人’,就该有‘恶人’的下场。我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早就做好了准备,绝无怨言!” 博士毫不犹豫地伸手,轻轻抹去她嘴角上的血沫,她的目光坚定如铁,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霜星的心上。 “我说过,不会有那样的结局。罗德岛也绝不会允许!只要罗德岛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独自面对黑暗!” 霜星的指尖无力地划过冰晶棱面,忽然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叹息。她仰头望着废墟穹顶,融化的冰棱如泪滴坠落,在她瞳孔里碎成无数闪烁的光斑。 \"傻瓜们明明该让我替他们挡下所有子弹的。\" 喉间泛起铁锈味,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自己发梢凝结的冰晶——那形状多像整合运动曾经高举的冰棱旗帜,如今却只剩残片嵌在断墙里。 \"我们被塔露拉骗进了这个致命的陷阱\"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像是被冻住的琴弦。 \"兄弟姐妹们不要命地往前冲,以为只要保护好我\" 霜星猛地攥紧冰晶,裂纹顺着掌心蔓延。 \"可我根本不值得啊!他们本该学会在这乱世里先学会自保,而不是用生命给一个将死之人铺路!\" 博士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有冰晶碎屑混着泪珠坠落。远处传来乌鸦的哑鸣,他忽然想起医疗报告上的字迹:霜星的肺部早已被源石结晶填满,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碎冰在胸腔里碾压。此刻她却仍在为那些\"傻子\"心碎,指腹反复摩挲着冰晶边缘,仿佛在抚摸某张年轻的面孔。 \"他们是我见过最勇敢的战士。\" 博士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感受到掌下骨骼硌人的突兀。 \"但勇气不该成为被利用的筹码。\" 他忽然想起阿米娅出发前攥紧的拳头——那孩子的掌心也有这样的冰棱伤痕,却永远学不会对同伴的牺牲无动于衷。 霜星忽然笑了,笑容里浸着刺骨的悲凉。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把仇恨当燃料,把生命当火把,以为这样就能烧穿黑暗。\" 她松开手,冰晶坠落在雪地上,映出头顶逐渐放晴的天空。 \"可最后才发现,燃烧的从来只有自己。\" 霜星的头颅缓缓滑向博士肩头,沾着血污的银发蹭过他作战服上裂开的尼龙布。 她哆嗦着抬起手,指尖在博士胸前的罗德岛徽章上划出细痕。 \"谢谢\" 这两个字卡在冻得发僵的喉间,碎成一片片带着体温的白雾。 博士闻到她发间混着铁锈味的雪水气息,感觉到那具单薄的身体正顺着他的手臂慢慢回暖。 霜星忽然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源石结晶——那些菱形碎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多像故乡雪原上冻裂的冰湖。 \"就算活下来\" 她忽然轻笑,震得胸前的血痂裂开新的缝隙。 \"我们这些踩惯了冻土的脚,能踏进龙门的玻璃幕墙吗?这里的风都是暖的,暖得让人发慌\" 断梁上的冰棱突然坠落,在她脚边碎成万千晶尘。霜星望着那些闪烁的碎屑,想起整合运动的孩子们第一次看见城市灯光时的眼神——他们举着自制的火把,以为能烧掉所有歧视感染者的标语,却不知道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晃成了怪物的形状。 \"我们喊着''回家''喊了三年\"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可乌萨斯的雪原早被贵族的坦克碾成了泥浆,哪里还有什么家?龙门并不是乌萨斯。渴望着拯救同胞和感染者,想要去找一处又温暖,又有粮食,还有住处的地方不该是龙门。自一开始,就不该是龙门。龙门的市民也在苦苦寻求自己的生活。我们唯一该回去的,就只有乌萨斯我们的祖国” 霜星缓缓阖上双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仿佛将记忆中的景象尽数封存进瞳孔深处。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飘雪:\"雪落在睫毛上的触感,河水漫过脚踝的凉意,松林在风中的低吟还有岩壁缝隙里顽强生长的苔衣,碧绿得能刺痛眼睛。这片大地,本该是这样美好的模样啊\" 博士的手指穿过她凌乱的银发,动作轻得像怕惊醒某种易碎的梦境。指尖触到发间冰凉的源石结晶时,她轻声问道。 \"你确定这一切都是塔露拉的谋划?\" 霜星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才缓缓点头。她睁开眼,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场足以颠覆整片大地的阴谋正在暗处酝酿。就算博卓卡斯替能暂时牵制,但既然塔露拉敢如此布局,必然留有后手。\" 说着,她猛然攥紧手中的冰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龙门自顾不暇,乌萨斯冷眼旁观但罗德岛还在,感染者的希望就还没有熄灭。\"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眼中燃起炽热的光。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请去阻止现在的塔露拉!不能再让整合运动变成吞噬同胞的深渊,它不该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恳切,带着近乎哀求的颤抖。 \"或者这或许只是我的私心——去拯救她。不是那个被仇恨蒙蔽的塔露拉,而是曾经带领我们在风雪中前行的塔露拉,那个会蹲下来为受伤感染者包扎伤口的塔露拉帮帮她,也帮帮我们所有在黑暗中挣扎的同胞。\" 说到最后,霜星的声音已经哽咽。她直直地望着博士,眼中满是期盼与绝望交织的复杂神色。 —————————————————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一味用香气掩盖是不足以消除异味的,最重要的还是得打开窗子,让气味飘远,不然香味与臭味混杂在一起,只会是另外一种令人恶心的味道。 ——阿罗玛 第280章 冻逝 呼啸的寒风卷着冰晶灌进残垣断壁,在霜星发梢凝成尖锐的冰刺。 呼啸的寒风卷着冰晶灌进残垣断壁,在霜星发梢凝成尖锐的冰刺。 博士望着霜星凹陷的脸颊,喉结艰难地滚动。 “霜星小姐?” 她垂落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折翼的蝴蝶。渗血的唇角动了动,气若游丝。 “你说。” “我认为你父亲是真的爱你的。” 博士的声音混着粗重喘息,指腹抚过她冻结成冰的发丝,仿佛在触碰一件随时会碎裂的瓷器。远处传来龙门城防炮的轰鸣,却盖不住他话音里滚烫的温度。 霜星猛然攥紧胸前染血的衣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雪色的瞳孔剧烈震颤。 “你……” “你记得亲生父母把你裹进皮毛大衣时最后的体温,记得他们用身体为你挡住暴风雪的模样,” 博士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任由源石结晶划破皮肤渗出鲜血。 “同样也忘不了爱国者在切尔诺伯格废墟里,用盾牌为你挡下十数发子弹的身影;忘不了他教会你用冰棱捕猎时,掌心传递的暖意。” 冰棱从头顶的断梁轰然坠落,在地面炸开晶莹的碎屑。霜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猩红的血沫溅在掌心的冰晶上,绽开妖冶的红梅。她别过脸去,声音里浸着刺骨的悲凉。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沙哑的嗓音里泛起呜咽。 “每个咳血的深夜,我都在想如果他没有在雪堆里抱起那个发着高烧的小怪物……” 她猛地颤抖着蜷缩起身体。 “他就不必背负‘感染者叛徒’的骂名,不必为了保护我与整个乌萨斯为敌!他这一生……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么多痛苦!” 泪水混着血水滑过嘴角,滴到地上。 “因为他在深渊里摸爬滚打时,把你当成了唯一的救赎。” 博士的拇指碾过她眼角的冰晶,力度轻得像怕碰碎一汪春水。 “疼痛会让人蜷缩,但爱会让人张开双臂 —— 他选择拥抱你,就是选择了比痛苦更强大的东西。” 霜星的低笑混着咳出的血沫,在雪地上洇开暗红的花。她望着天际线处翻涌的铅云,忽然想起父亲教她辨认北极星时,掌心覆在她手背上的温度。 “博士…… 能这么叫你吗?” 喉间泛起陌生的暖意,这具被源石折磨多年的身体,此刻竟像被阳光晒透的雪堆般松软。 博士的颔首让她忽然有了勇气,指尖轻轻勾住她作战服的拉链。 “罗德岛的博士,你说这片大地的选择都是徒劳……” 她忽然攥紧她的手腕,将那只手按在自己胸口 —— 那里不再有结晶摩擦的碎裂声,只有沉稳的心跳。 “可我偏要选。就算结局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划出的路上,而不是被仇恨牵着走。” 当指尖触到博士脸颊的刹那,霜星猛地屏住呼吸。那种凉意不是记忆中的冰雪,而是某种更柔和的触感,像初春溪面未化的薄冰。 “你的脸…… 像块冰。” 她的拇指无意识摩挲他眼下的阴影,那里有常年熬夜留下的青黑。 “而我……” “你的掌心在发烫。” 博士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无名指上新生的皮肤贴在自己唇畔。 “医疗组的源石技艺剥离很成功。现在的你,体温 362c—— 和正常人一样。” 她的声音里有压抑的颤抖,像风雪中终于燃尽的火柴。 “是我抱过最温暖的霜星。” 霜星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状,睫毛剧烈颤动着,仿佛有雪花落在了滚烫的炭块上。她盯着自己与博士相触的手背 —— 那里不再有阻碍体温传递的源石结晶,皮肤与皮肤的触感真实得令人心悸。喉间溢出一声颤抖的气音,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的惊叹。 “ 原来人类的体温,是这样的温度。” 博士的手掌稳稳地托住她的腰,防止她因激动而摇晃的身体。 “罗德岛的每扇门,都为你敞开。” “可我” 霜星的声音突然哽在喉头,那些焚烧龙门街区的火光、感染者冲锋时的呐喊突然在眼前闪过。她看见自己掌心的血痕渐渐淡去,却抹不掉记忆里的猩红。 “你想以死亡偿还罪孽?” 博士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眼底跳动的紫色。 “但真正的惩罚,是活着 —— 带着记忆里的灼痛,用余生去修补裂缝。” 她的拇指擦过她唇角的血迹。 “而罗德岛,会给你修补的工具。” 霜星忽然笑了,那笑容先是颤抖着裂开一道缝,继而如破冰的春水般漫开。她抬起手,用食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博士的头盔。 “明明是在邀请别人加入,语气却像在下达处决令” 话音未落,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 “听着,dr曦——” 沉稳的心跳透过肋骨传来,像战鼓,像春雷。霜星望着他面罩上自己的倒影,眼神里有劫后余生的璀璨。 “我答应你。但不是以‘赎罪者’的身份,而是以‘罗德岛干员霜星’的身份 —— 从今天起,我的冰棱只为守护活着的人而凝结。” “谢谢你。” 博士的声音裹着喉间未化的雪粒,在寒风中碎成温热的雾。他垂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像极了霜星记忆中矿坑岩壁上垂落的冰棱。 霜星却轻轻摇头,新生的银发被阳光镀成蜜色,发梢还沾着博士为她别上的罗德岛徽章缎带。她的指尖掠过她左颊的旧疤,那道月牙形的痕迹在体温下泛着淡粉,像初春雪层里探出头的石楠花。 “该说谢谢的是我” 她的拇指停在他眉骨凹陷处,感受着皮肤下跳动的血管,“你知道吗?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一个人。” 博士看见霜星的瞳孔忽然蒙上一层薄雾,仿佛有扇门在她眼底缓缓打开,露出藏在深处的陈年积雪。 “那是个在乌萨斯矿坑里长大的男孩,”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醒某个沉睡的幽灵。 “他总穿着打满补丁的羊皮袄,胸口别着半块碎镜片 —— 说是要用来反射阳光,照亮矿坑最深处的角落。” 霜星的指尖无意识地卷着博士的睫毛,那动作像在梳理一只受伤的兽。 “他说哥哥被贵族吊死在广场时,颈间的银哨子一直响到断气。所以他发誓要走遍乌萨斯每寸土地,用冻僵的脚趾丈量出一条感染者能直立行走的路。” 她忽然轻笑,呵出的白雾在博士面罩上凝成细小冰晶。 “我们在雪地里遇见他时,他的靴底已经磨穿,脚趾缝里嵌着冻硬的血痂,却还在念叨‘下一座矿坑会有光’。” “后来呢?” 博士的声音低沉,像块沉入湖底的鹅卵石。 “他拒绝了我们的绷带,拒绝了热汤,甚至拒绝了能遮风挡雪的帐篷。” 霜星的指甲轻轻刮过博士面罩边缘,那里还沾着她刚才咳出血的痕迹。 “他说‘整合运动的火太烫,会烧断我要走的路’。然后他转身走进暴风雪,羊皮袄上的冰晶在月光下闪得像碎钻 —— 那是我见过最孤独,却也最亮的背影。” “可你的眼神不一样。那个男孩的眼睛像永夜的冰原,冷得能冻住眼泪;而你的眼睛像解冻的伏尔加河,表面结着薄冰,底下却藏着整片春天的流水。” 博士的瞳孔在阳光下微微收缩,霜星看见自己的倒影在他眼底摇晃,像片落在水面的羽毛。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阿米娅会在博士面前露出那样依赖的神情 —— 那双眼睛里藏着的,不是燃烧的火,而是能融化坚冰的光。 “罗德岛的信念” 霜星的指尖划过她眼睑下的青黑,那里有熬夜绘制作战图留下的痕迹。 “不是举着燃烧的火把横冲直撞,而是像这样 ——” 她轻轻按住她的胸口,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心跳。 “用体温焐热每颗冻僵的心,哪怕要花上一辈子。” “那个男孩如果看见现在的你。” 霜星将护目镜重新戴回博士脸上,指尖在他耳后轻轻一按。 “大概会气得用冻僵的拳头捶你胸口 —— 怪你把理想主义变成了能摸得着的温暖。” 她顿了顿,忽然踮起脚,在他面罩上落下一枚带着体温的吻。 “但我知道,他其实会羡慕的 羡慕你能带着这么多人,在黑暗里种出星星。” 博士望着她发间闪烁的阳光,忽然想起医疗组报告里的一句话。 “患者霜星的瞳孔反射恢复正常,不再有源石结晶导致的视觉重影。” 此刻他终于明白,当一个人不再被仇恨蒙蔽双眼时,能看见的光会有多亮 就在博士小心翼翼地扶起霜星的时候,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姊!!” 呼喊声如破冰的利箭穿透过来,博士扶着霜星的手猛然收紧。 霜星耳尖骤地一颤,那声带着乌萨斯口音的 “大姊” 太过熟悉,像把生锈的钥匙突然拧开了某扇封冻多年的门。 “这是” 霜星的睫毛剧烈抖动,指尖无意识攥紧博士的袖口。 当她转过身时,视野中瞬间映入十几道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厚重的防寒服上结着冰棱,却在看见她的瞬间爆发出近乎癫狂的欢呼。 “杨格?佩特洛娃?” 霜星的声音破碎得像是被风吹散的冰晶。那个总爱把雪团塞进她衣领的红发少年,此刻正满脸泪痕地扑过来,护目镜下的眼睛亮得惊人;佩特洛娃的手臂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 “你们 怎么” 霜星眼睛瞬间湿润了,任凭博士扶住自己。 ——————————————————— 博士,我们家族里的配方师和其他同行不太一样,同行调配香味往往是为了复刻出人们记忆中的某个美好瞬间,但我们我们是为了掩盖人们脑海中最糟糕的、最想忘却的味道。 ——阿罗玛 第281章 龙门的秘密 “龙门保卫行动已经结束。重复一遍,龙门保卫行动已经结束。 请警员清点装备,返还各署,于一个工作日内归队。 请近卫局成员与自己的小队汇合,前往近卫局等候下一步命令。 再重述一遍” 冰冷的电子音在通讯频道里机械地循环,陈攥着对讲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她站在龙门城防指挥部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正在清理废墟的警员 —— 他们的制服上沾满烟尘,防爆盾边缘还留着源石技艺灼烧的焦痕,却在听见广播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禽。她每走一步,沾着血迹的长靴便在积水的石板路上踩出沉重的声响,甲胄缝隙间渗出的鲜血,顺着小腿蜿蜒而下,在地面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目光如炬,死死锁定远处锈迹斑斑的下水道口,那里升腾起的阴冷气息,让她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诗怀雅背对着她僵立在井口,翡翠色的裙摆被风掀得凌乱不堪,金属胸针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冷冽的光。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猛地转身,耳坠上的孔雀羽毛剧烈颤动,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眼底的情绪翻涌,却又在瞬间被她强压下去。 “你怎么……” “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寒冬里的冰锥,尾音被呼啸的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她敏锐地捕捉到诗怀雅攥着井口铁栏的手在微微发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皮肉里。 “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没什么呀!” 诗怀雅的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强装镇定地抬手整理发簪,可那颤抖的指尖却让翡翠流苏撞出一串凌乱又急促的声响。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靴跟重重磕在井盖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 “就是……就是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陈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突然在鼻腔里炸开。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诗怀雅裙摆下摆那片可疑的灰渍——那是下水道特有的青苔痕迹,此刻却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在她脑海中与记忆里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不断重叠。喉间泛起一阵腥甜,她毫不犹豫地抬脚就要越过阻拦,刀刃已经出鞘三寸。 “让开。” “不行!” 诗怀雅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张开双臂拼命挡住井口,翡翠发饰在风中疯狂摇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我说了不用看!战斗已经结束了,你还想……你还想找到什么?!” “请你让一让,iss诗怀雅。” 陈的刀刃缓缓抬起,寒光映着诗怀雅涨红的脸和眼中闪烁的泪光,刀尖精准地挑起她的一缕发丝。 “我再说一遍——别逼我动手。” “你已经阻止了整合运动,甚至是特殊部队!你让他们同时曝光在近卫局、罗德岛,甚至是监察司面前!” 此时细雨落下,风裹挟着雨丝狠狠砸在两人身上,诗怀雅的孔雀羽毛耳坠被吹得疯狂晃动,翡翠裙摆沾满泥泞却仍固执地挡在井口。她突然向前半步,颈侧皮肤几乎贴上陈泛着冷光的刀刃,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你已经阻止他们了!” 陈的瞳孔猛地收缩,雨水顺着刀尖滑落,在诗怀雅锁骨处砸出细小的水花。 “让开。” 这两个字从她紧咬的齿缝间挤出,带着冰原般的寒意,刀刃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她看见诗怀雅脖颈处被刃口压出的红痕,想起儿时两人玩耍的时时候,对方总爱用孔雀羽毛挠她痒痒的模样。 诗怀雅突然向前逼近,喉间的皮肤几乎贴上冰冷的刀锋,温热的血珠顺着刃口缓缓滑下。 “陈sir,你以为自己在追查真相?不,你是在刨开所有人的伤疤!近卫局的黑幕、魏彦吾的算盘,还有那些感染者背后的推手这些烂摊子,你一个人扛得住吗?” 她的眼眶通红,睫毛上凝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珠。 “你是特别督查组组长,不是救世主!这场战斗,你已经赢了!有些真相,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诗怀雅突然伸手死死攥住刀刃,鲜血顺着掌心涌出,在金属表面晕开妖艳的红。 “魏彦吾的书房里锁着什么?整合运动高层的密信写了什么?你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 “陈,我求你别再往深渊里跳了。” “让开。” 这次陈的声音轻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就算是深渊,我也要亲眼看看里面有什么。” 诗怀雅的指甲深深嵌进赤霄的鎏金纹饰里,鲜血顺着剑柄蜿蜒而下,在陈的手背绽开狰狞的花。她的翡翠裙摆被下水道口涌出的腐臭气流掀得狂舞,整个人却如同一尊固执的雕像,将锈迹斑斑的井盖遮得严严实实。 “这个排水系统藏着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现在收手,还能以英雄的姿态站在阳光下!再往前一步,你会成为魏彦吾的眼中钉,成为搅动整座城市暗流的疯子!” 陈的玄甲在夜风里发出冷冽的嗡鸣,她看着诗怀雅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她们在义庄偷玩烟花的夜晚。那时的大小姐总爱把孔雀羽毛别在她发间,而此刻那双同样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正为了阻拦她而颤抖。 “放开。” 她的声音像冰锥刺破浓雾。 “你以为我是为了勋章和掌声?”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诗怀雅突然将脸埋进陈的肩头,温热的泪水渗进玄甲缝隙。 “让我带你去看新城区的规划图,那里会有感染者与非感染者共享的学校,有不会漏电的贫民区!只要你放下这把刀,我们……” 赤霄突然发出龙吟般的清啸,陈猛地抽剑,却被诗怀雅握得太紧,锋利的剑刃在两人掌心同时撕开血口。 “阿陈!” 诗怀雅痛得踉跄,却仍死死抱住剑柄。 “你守护了龙门的白天,就让我来守护它的黑夜!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沾满鲜血的契约,交给我去处理!” 陈的瞳孔剧烈收缩,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处涌出的血,想起昨夜在贫民窟,那个抱着孩子的感染者母亲,指甲缝里还嵌着下水道的青苔。 “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今天清晨,我在排水口发现了三具孩童的尸体,他们脚上还穿着近卫局捐赠的旧靴。” 诗怀雅的身体瞬间僵硬,翡翠耳坠停止了摇晃。 “让开。” 赤霄的剑尖抵着诗怀雅下颌,金属的凉意让她脖颈泛起细密的战栗。陈周身蒸腾着压抑的怒意,玄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两人相触的地方,在翡翠裙摆晕开暗沉的花。 “有人和你说了,‘不要去查排水系统’,对。” 陈的声音像是从淬了毒的铁砧上碾过,每个字都带着锋锐的棱角。她盯着诗怀雅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那里藏着躲闪的慌乱与恐惧。 诗怀雅的喉结在剑尖下滚动,翡翠耳坠随着颤抖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脆响。她张了张嘴,却被陈骤然逼近的气息封住话语——血腥味裹挟着暴雨前的潮湿,扑面而来。 “有人和我说了一样的话。” 陈的剑尖顺着下颌线缓缓上移,停在她颤抖的唇畔。 “魏彦吾的警告,监察司的威胁,还有那些躲在阴影里的密信。” 她忽然冷笑,笑声里浸着寒透骨髓的讥讽。 “他们怕我掀开龙门光鲜外表下的烂疮。” “那你为什么还要查下去!” 诗怀雅突然爆发,翡翠发饰剧烈晃动。 “没有人希望你看到这些的,没有!你会毁了自己,毁了我们……”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被陈用剑尖挑起下巴的力道生生截断。 “不。” 陈猛地抽回赤霄,剑锋在空中划出凛冽的弧光。 “龙门城希望我看见。” 她转身望向漆黑的下水道口,那里翻涌着腐臭的雾气,像极了这座城市溃烂的伤口。 “当我在排水口发现孩童的尸体,当我摸到他们脚上近卫局捐赠的旧靴——” 她握紧剑柄,关节因用力泛白。 “这座城的每一块砖石都在呐喊。”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浇在两人身上。诗怀雅看着陈被雨水冲刷的侧脸,那些被愤怒灼烧的棱角,此刻却显出某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我是陈晖洁。” 她的声音混着雨声,却清晰得如同洪钟。 “我是龙门的戍卫者,是拔出赤霄就不会回头的疯子。诗怀雅——” 她突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对方耳畔。 “不要逼我,用这把赤霄,劈开你这道最后的阻碍。” 诗怀雅咬着下唇,翡翠耳坠在脸颊旁微微晃动,那抹孔雀蓝的身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最终缓缓侧过身。 陈没有多言,将随身携带的消毒水抛向身后。玻璃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入诗怀雅怀中。翡翠裙摆扫过地面,在雨水中拖出长长的水痕。她垂眸盯着陈抛来的消毒水,玻璃瓶表面凝结的水珠顺着“龙门检疫科”的烫金字样滑落,砸在她颤抖的手背上。 陈单膝跪地,玄甲与地面碰撞发出冷硬的闷响。她攥住井盖边缘的瞬间,铁锈混着暗红血渍粘在掌心——那是不久前某个感染者挣扎时留下的痕迹。随着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腐臭如同活物般扑向她的鼻腔,混着浓烈的铁锈味、腐烂皮肉的腥气,还有某种化学药剂的刺鼻气息,像是千万只毒虫钻进鼻腔。 “这是什么味道?” 陈的声音在防毒面具下闷响,右手下意识按住赤霄剑柄。她抽出腰间照明棒狠狠甩向深处,幽绿的光芒刺破黑暗的刹那,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 “这………………” ……………… ————————————————— 每当医疗部有病患离世,他们生前穿过的衣物都会送到我这里洗净存放,等待某天亲属前来认领,有些衣服很快就被领走了,但有些等了很久都没人来领。 ——阿罗玛 第282章 雪怪 “你们……” 博士喉间发紧,声音被呼啸的风撕成碎片。她从未想过,在这场惨烈的战斗后,还能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 霜星的银发在风中凌乱翻飞,她踉跄着扑向佩特洛娃,金属护甲相撞发出清响。 那双曾操控冰晶收割生命的手,此刻颤抖着抚上对方脸颊,指尖擦过同伴脸上的冻伤。 “你还活着……你们都还活着……”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将脸埋进佩特洛娃肩头,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与担忧都揉碎在这拥抱里。 雪怪队员们潮水般围拢过来,防寒服上的冰棱簌簌掉落,在地上碎成晶莹的粉末。有人轻轻触碰霜星新生的皮肤,惊叹于那些消失的源石结晶;有人默默解下围巾,裹住她单薄的肩膀。 博士被挤得连连后退,看着霜星被簇拥在人群中央——她笑的时候,眼角滑落的不知是泪还是雪水,那抹笑容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像是被严冬禁锢的花终于在春日绽放。 看着霜星发自内心的笑容,博士也是露出了笑容。 喧嚣的人声渐渐褪去,霜星脸上的笑意凝固成苍白的霜。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佩特洛娃胳膊的伤口伤疤,那里还沾着干涸的血痂,在寒风中泛着暗红的光泽。 “其他人……” 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尾音被呼啸的风撕得支离破碎。 看着眼前仅仅十来个且满身伤痕的成员,而大部分的面孔也都不在了,霜星也是内心既心疼又了然。 在如此残酷的战场上,人只会有唯一一个结局。 杨格低头盯着自己开裂的靴底,那里还嵌着冻土和碎石。他喉结剧烈滚动,试图咽下喉间翻涌的酸涩。 “大姊……大熊他们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而……”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肩膀颤抖得像片风中的枯叶。霜星伸手想要触碰他,却在半空僵住——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容,此刻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闪过。大熊教她用兽骨制箭时粗糙的手掌,还有小夜莺总爱别在她发间的冰凌花…… 杨格的声音突然哽住,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呜咽。 \"他说雪怪小队的崽子们必须活下去\" 话音未落,压抑的抽噎声先出声。 霜星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刺进颅骨。 \"二姐呢?\" 她猛然攥住佩特洛娃的肩膀,玄铁护甲在掌心硌出深痕。霜死死盯着对方躲闪的眼神,仿佛要从那翡翠色的瞳孔里挖出答案。 她垂眸望着霜星腕间淡去的源石结晶纹路,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某个沉睡的噩梦。 “为了让我们撤出来,二姐她一人去拖住雨披的追击……最后一次通讯时,她说……” “她说什么?” “她说,‘告诉大姊,雪怪小队的冰棱,永远不会折断’。” 霜星的双腿突然发软,要不是博士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几乎就要跌坐在满地冰晶上。 她望着远处翻涌的铅云,恍惚间又看见魅影在雪原中回眸的身影,微笑时的面容——那个总爱把冰刃藏在风衣下的姑娘,此刻是否也化作了天地间的一抹孤魂? 风卷起她发间残留的雪粒,落在睫毛上,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睫毛上不知何时挂满了霜——这次不再是矿石病的结晶,而是滚烫的泪水在极寒中瞬间凝固的痕迹。 “二姐……” 霜星的呢喃细若游丝,尾音突然被抽离般消散在风里。她的瞳孔骤然扩散,仿佛所有光芒都在瞬间被黑洞吞噬,身体如折翼的寒鸦,直直向后倾倒。发间罗德岛的徽章撞在地面,清脆的声响像一声破碎的哀鸣。 “霜星!” 博士一把揽住霜星,其手臂堪堪环住霜星瘫软的腰肢。 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传来,却像捧着一团随时会熄灭的残焰——她的脑袋无力地垂在他肩头,睫毛颤动两下后归于死寂,嘴角还凝着未干的血沫,在冷风中结成暗红的痂。 杨格膝盖重重砸进冻土,冰碴迸溅在他开裂的护膝上。他颤抖的手悬在霜星鼻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大姊……别开玩笑……” 雪怪成员们潮水般围拢,防寒服上的冰棱簌簌坠落。有人扯开衣襟,想用体温焐热她冰凉的指尖;有人握紧腰间的冰刃,却发现颤抖的手连武器都握不稳。博士的呼吸在极大的压力下变得粗重。 她感受到霜星的心跳隔着肋骨微弱起伏,像暴雨中即将熄灭的烛火。 车库顶棚滴落的水珠砸在金属车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博士将霜星轻轻平放到地上额头的冷汗混着融水滑进衣领。 她半跪在检修台上,指尖还停留在霜星腕间——那里的脉搏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固执地跳动着。 “她刚恢复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 博士翻开医疗平板,屏幕蓝光映得眼底青黑愈发浓重。 “矿石病虽然得到控制,但免疫系统就像座摇摇欲坠的冰桥,任何冲击都可能……” 话音戛然而止,她瞥见杨格攥着衣角的手在发抖,指甲缝里还嵌着突围时的冻土。 佩特洛娃的胳膊无声地垂下,渗出的血液和汗液在地面积成小小的冰洼。 “是我们的错……” 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翡翠色义眼映着车库惨白的顶灯。 “不该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博士突然按住霜星发冷的后颈,将温热的掌心贴上去,强作镇定道。 “情绪剧烈波动引发的应激反应,就像突然往沸腾的药锅里泼冷水——她的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 杨格突然跌坐在地上,金属碰撞声惊得车库深处的老鼠乱窜。 “可大熊哥、二姐……” 少年的声音破碎得如同冰棱。 “她明明已经那么痛苦了……” 他突然哽咽着捂住脸,防寒服肩头剧烈起伏,融化的雪水顺着衣领蜿蜒而下,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 博士解开急救包,将升温贴仔细贴在霜星的大椎穴。当药剂注射器刺破皮肤时,她听见雪怪成员们同时屏住了呼吸。 “等她醒来,” 他的声音混着药液推进的滋滋声。 “我会让医疗组准备薰衣草镇静剂。还有——” 博士转头看向佩特洛娃。 “剩下的事情等回到罗德岛再说。” 车库通风口突然灌进一阵冷风,卷起霜星散落的银发。博士伸手将发丝别到她耳后,触到的皮肤冰凉得惊人。 杨格的喉结不安地滚动着。 “外面全是龙门的人…………”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锈迹斑斑的冰镐,那是大熊临终前塞给他的武器。 “他们带着破甲弩……” 少年的声音里混着电流杂音。 “上次在第七街区,这样的脚步声之后……” 博士却在这时单膝跪地,与蜷缩在阴影里的雪怪队员们平视。 “我知道你们见过太多背叛。” 她的声音像块在火上煨过的石头,暖得让人想落泪。 “但罗德岛的徽章不是镣铐 ——” 金属徽章被轻轻放在满是老茧的掌心。 “是通行证。” 一放到杨格的手上,徽章就开始浮现出细密的源石回路,那是罗德岛特有的识别系统。 “这是…… 干员权限?” 佩特洛娃的声音发颤,翡翠色的瞳孔里映着徽章反光。 “为什么给我们这么宝贵的……” “因为信任不需要层层审批。” 博士打断她,指尖敲了敲自己胸前的徽章,那里还沾着霜星的血渍。 “当你们用自己的行动保护无辜的感染者,用自己的生命去扞卫自己的理想之时 ——” 他站起身,作战服上的泥渍蹭到卡车锈迹。 “你们就可以是罗德岛的人了。” 博士的战术靴碾过地面的碎石,在寂静的车库里激起细碎的回响。他撑着检修台站起身时,脊椎发出两声轻响——那是连续三天未合眼留下的抗议。 戴好防化面罩的瞬间,车库外的冷光灌了进来。 “来搭把手。” 博士半蹲下来,她的声音透过面罩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雪怪成员们愣在原地,直到杨格被佩特洛娃肘击才猛然惊醒,几人慌忙围拢过来,武器和冰镐碰撞出慌乱的声响。 杨格和佩特洛娃对视一眼,前者小心翼翼地托住霜星膝弯,后者则扶住她后背,两人动作轻得像是在搬运一件易碎的冰晶艺术品。 霜星的银发扫过护目镜,闻到她发间残留的消毒水味——那是刚才为她清除源石结晶时用的薄荷制剂。 “博士会不会太累了,要不还是我” 杨格的话卡在喉间,看着博士宽厚的肩膀压进霜星腰间的弧度,突然想起在矿坑时,大熊背着受伤的队员穿越暴风雪的背影。那些被积雪压弯的脊背,永远是雪怪小队最坚实的屏障。 “不必。” 博士的拒绝干脆利落,面罩下的目光扫过少年欲言又止的脸。 “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他直起腰时,作战服的承重带发出紧绷的吱呀声,霜星的头无意识地歪向他脖颈,温热的呼吸透过缝隙拂在皮肤上,像片融化的雪花。 博士调整霜星的姿势,让她的重量更均匀地分布在自己背上,却在低头时看见少女睫毛上凝着的细小冰晶——那是方才昏迷时落下的泪珠冻结而成。 “跟上。” 博士的声音混着面罩内的换气声,听起来像远处的闷雷。他抬脚走向车库闸门,靴底与地面的冰碴摩擦出尖锐的响。雪怪成员们背着简陋的装备跟在身后,杨格走在最前,手中的罗德岛徽章被攥得发烫,而佩特洛娃则时不时伸手扶住博士背上倾斜的霜星。 “我带你们回家,属于感染者的家。” ————————————————— 我是在卡兹戴尔长大的,这话说起来轻松,但您也知道,在那里一对夫妻抚养一个孩子很不容易,要让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搞不好,得耗尽他们一生的好运气。 ——奥达 第283章 回家 博士背着霜星跨出地下车库的瞬间,刺骨的寒风如利刃般割过面罩缝隙,将睫毛上的汗珠瞬间冻成冰晶。他肩头的积雪簌簌滑落,在战术背心上砸出细碎的白痕,而霜星的身躯像片羽毛,轻飘飘地压在他后背,却让每一步都重如千钧。 “啊,你上来了。” 龙门警员的声音裹着浓重的白雾,动力装甲的探照灯刺破雪幕,在博士脸上投下两块晃眼的光斑。为首的警员枪管下垂,却在扫过杨格腰间的冰镐时突然绷紧 —— 那柄武器上凝结的冰晶,与三小时前狙击他战友的凶器如出一辙。 “敌人的指挥官,叫做梅菲斯特的感染者,抓住了吗?” 警员的喉结在防化服领口处滚动,右手拇指摩挲着扳机护圈。博士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硝烟味,混着过期口粮的油脂气息,那是连续执勤超过二十小时的味道。 “他 已经死了。” 博士的声音闷在面罩里,像块沉入湖底的鹅卵石。霜星的手指突然蜷起,勾住她作战服的拉链,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胸口一紧。 “死了?怎么死的?” 警员向前逼近,防爆盾边缘的积雪震落,露出底下斑驳的弹痕。 “你确定?只有结晶死亡鉴定和解剖才能确定感染者的身份,矿石病会抹消初级的生物信息” 他的话突然卡住,因为看到博士护目镜下闪过的眸光 —— 那是种近乎怜悯的冷意,像极了陈督察长审讯犯人时的眼神。 博士沉默着抬脚,霜星的靴尖擦过警员装甲的缝隙,蹭掉一块凝结的血痂。杨格正要举起冰斧,却在看见博士后颈暴起的青筋时,硬生生将杀意咽回喉咙。佩特洛娃的胳膊也是横在少年胸前,阻止了杨格的冲动。 “啊?等等,你去哪?你背着的是谁?还有你身旁的人怎么和那些整合运动的人这么像呀?” 警员的怒吼被风雪撕成碎片,他伸手去拽博士的背包带,却在触到罗德岛徽章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 —— 那枚徽章上的血迹尚未凝固,在探照灯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像朵开在寒冬的石楠花。 “他们都是罗德岛的干员。” 博士突然转身,面罩几乎贴上警员的护目镜。他看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的自己:防寒服撕裂的领口露出烧伤疤痕,护目镜裂痕里卡着半片冰晶,却在阴影中闪烁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些就不是龙门所关心的事了。” 雪怪成员们在他身后列成楔形阵,杨格故意将冰镐重重磕在地面,迸溅的冰碴划过警员面罩,发出刺耳的声响。但博士的声音却像块压舱石,沉稳得让人心惊。 “如果陈督察长需要报告,我会在三小时内提交完整的作战记录。还有——” 她侧过身,让霜星的银发扫过警员的盾牌,“我的干员现在需要治疗。” 暴风雪突然转急,大片雪花砸在博士面罩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他数着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伴随着霜星微弱的呼吸,像潮汐般规律。当他们走过近卫局的装甲车时,某个警员突然低声说。 “他们的绷带 是罗德岛的医疗组标志。”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你看那个博士,你刚才没察觉出她身上弥漫着杀气吗?” 博士背着霜星走进漫天飞雪中,雪怪成员的脚步声在身后汇集成沉稳的鼓点。 当近卫局的封锁线在身后逐渐模糊时,杨格突然低声说。 “博士,他们没跟上来。” “他们不会跟上来。” 博士的面罩上结了层薄冰,却掩不住眼底的幽紫星火。 “因为罗德岛的每一步,都走在该走的路上。” 博士感觉霜星的头渐渐靠紧自己的脖颈,那里的皮肤传来微不可察的温度,像初春溪流下的融雪。远处,罗德岛医疗舰的探照灯穿透云层,在雪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柱,而霜星胸前的徽章,正随着步伐轻轻撞击着博士的后背,发出细碎的清响 —— 那是两块破碎的冰棱,终于在同一个港湾里,开始慢慢愈合。 硝烟混着血腥味在废墟上空盘旋,煌瘫坐在半截倒塌的混凝土柱旁,防爆靴碾过碎裂的源石结晶,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她把电锯扔在一边,汗湿的长发贴在额角,后颈的烧伤疤痕在暮色中泛着狰狞的红 —— 那是今早被霜星的冰棱擦过的痕迹。 “整合运动的残余小队,应该已经成功撤退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把沙子,右手无意识地按着侧腹的绷带,那里还在渗血。远处,工程组的机械臂正在搬运残骸,液压油的气味盖不住空气中的焦糊味。 一想到霜星,煌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个银发的感染者少女,明明咳血咳到说不出话,却还硬撑着用冰墙隔开罗德岛的救援部队。 “白毛兔子要是看见这堆烂摊子……” 她扯掉手套,露出掌心被冰棱划破的伤口,血珠混着灰尘凝结成暗红的痂。 “肯定又要抱着剑柄掉眼泪。”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白毛兔子想要的战果……” 她仰头靠在墙上,望着逐渐暗沉的天空,某架医疗无人机正拖着蓝光掠过,“虽然最后的她应该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喉间泛起苦涩,她想起霜星被博士背出废墟时的样子 —— 银发上沾着碎雪,嘴角却挂着释然的笑,像极了冬末最后一片融化的冰晶。 “你可真倔。” 煌突然对着空气骂了一句,拳头砸在身旁的碎石上,溅起的粉尘扑进伤口,疼得她倒吸冷气。记忆中闪过霜星的眼神,那是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却又藏着令人心悸的脆弱。她忽然想起阿米娅总说的 “感染者的未来”,此刻却觉得这个词重得像是压在胸口的混凝土块。 “‘赢得漂亮’?赢个鬼啊……” 她想站起身却失败了,战术腰带刮过混凝土柱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要不是快死掉了,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地冰碎了。” 防爆服的关节处渗出冷汗,她望着远处罗德岛的舰影,那里正亮点灯火,像极了霜星曾描述过的 “矿坑里的萤火虫”。 硝烟在灰喉的防毒面具外凝成淡白色的雾,她蹲在煌身旁,指尖拂过对方侧腹渗血的绷带 —— 那里的防爆服被冰棱划开三道深痕,暗红色血迹正顺着战术腰带的纹路蜿蜒而下。 “你不是活下来了吗?你也得到了宝贵的战斗经验。” 她的声音混着医疗无人机的嗡鸣,手里的消毒喷雾 “嗤” 地喷出白雾。 煌翻了个白眼,防弹面罩下的脸皱成一团。 “经验增长只会在以后才凸显作用。死在面前的人是回不来的。我们差点就救不下她了。” 她盯着远处被冰棱贯穿的整合运动旗帜,忽然想起霜星倒下前那抹释然的笑,胃部一阵抽搐。 灰喉沉默着替她更换绷带,指尖触到煌后颈的烧伤 —— 那是今早为了推开平民被源石爆炸波及的伤。 “ 阿米娅已经去找龙门的负责人了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废墟里的亡魂。 “是,大概。交给她们就好,我不关心。” 煌突然伸手扯掉脸上的面罩,任由冷风吹过汗湿的皮肤。 “现在我只关心 ——” 她朝灰喉伸出满是血痂的手,掌心的纹路里嵌着碎石。 “灰喉,搭把手。” “嗯?为什么?” 灰喉歪头看着她,战术目镜下的瞳孔映着煌身后燃烧的残骸。她注意到对方膝盖不自然地向内弯曲,那是长时间跪姿导致的关节僵硬,却故意装出困惑的样子。 煌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后颈的烧伤突然痒得钻心。 “你是不是在作弄我?我什么情况你难道看不出?” 她的声音里混着恼怒和无力,防弹靴在碎石上碾出刺耳的声响。 “你是站不起来了吗?我看你气色很好啊。” “ 灰喉干员,” 煌深吸一口气,防弹面罩下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 “能不能请你扶我起来,我失血过多而且全身失温,虽然看起来我完好无损但我快要死了麻烦你赶紧扶我回本舰!” 她的尾音带着破音的颤抖,像极了被踩到尾巴的库兰塔。 煌的手指悬在半空,绷带边缘的血珠恰好滴落在灰喉手背。她看着对方护目镜下认真的眼神,忽然想起半小时前,灰喉跪在废墟里为感染者孩子包扎时,睫毛上沾着的雪花 —— 那时她以为这个干员只是来镀金的温室花朵。 “哦 对。算了,不麻烦你了。” 煌别过脸去,盯着自己渗血的绷带,声音突然轻得像片羽毛。 “你不是要离开罗德岛吗?没必要勉强自己再为罗德岛工作了。” “为什么?” 灰喉的声音里带着不解,她摘下战术目镜,露出红肿的眼角,医疗无人机在头顶盘旋,投下的蓝光里,煌看见她发间新添的几根白发。 “啊??” 煌猛地转头,却扯到侧腹的伤口,疼得倒吸冷气。 灰喉忽然蹲下来,与坐着的煌平视。她的指尖抚过煌腰间的冰棱划伤,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体温传来。 “经历了刚才那场战斗,我已经感受到了感染者的痛苦。那比我们身边发生的事情,更令人沮丧,也更无奈。” 她的声音像块在火上煨过的石头,暖得让人想落泪。 “你记得吗?那个抱着母亲尸体的孩子,他手里还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 煌的喉结滚动两下,想起那孩子冻紫的嘴唇,和灰喉把自己的口粮塞进他手里时,指尖颤抖的弧度。远处,工程组正在拆除不稳定的建筑残骸,爆炸声中混着某个干员的咳嗽。 “我理解了感染者的痛苦,” 灰喉忽然抓住煌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这里在疼。不是因为医疗事故,不是因为制度漏洞,是因为眼睁睁看着生命在眼前消逝却无能为力。”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落进雪夜的火种,“所以我才要留在罗德岛。所以 ——” 灰喉站起身,向煌伸出手,掌心还沾着她的血。 “让我扶你回去。这次不是为了罗德岛的制度,是为了那个孩子,为了霜星,为了所有在冰缝里挣扎的生命。” 她的袖口露出半截绷带,上面用红笔写着 “加油”—— 那是某个小感染者的涂鸦。 ————————————————— 以前,我一个人爬到很高的地方,以为在卡兹戴尔的上方除了浓烟和火焰外,还会有另外的风景,可眼睛熏疼了,也什么都没看到。不像今天和您在舰船上,能看见天空,蓝蓝的,挺漂亮。 ——奥达 第284章 释怀 夕阳的余晖将断壁残垣染成铁锈色,煌的指尖蹭过砖石上凝结的血痂,温度还带着白昼的余温。她忽然拍了拍身旁坑洼的水泥台,碎石簌簌掉落,惊飞两只沾着灰的麻雀。 “我怀疑你看过的悲剧太少了。灰喉,说说,你我有什么不同?” 灰喉的膝盖陷进潮湿的泥土里,她望着煌后颈暴露的源石结晶 —— 那些淡蓝色的纹路在暮色中像极了霜星的冰棱。 “你是感染者?” 话一出口便觉得苍白,她看见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像被风吹裂的铁皮。 “如果刚刚我们真的战死了,还分什么普通人和感染者?” 煌撑着地面向后仰,防爆服与砖石摩擦发出刺啦声。 “只不过是几个人简单地死掉了而已。” 她望着天空中掠过的医疗无人机,尾迹在云层划开银色的伤口。 灰喉沉默着捡起半块破碎的源石,幽蓝的光芒映得她眼底发灰。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声,某个母亲正在废墟里翻找食物。 “有的人在乎自己是神民还是先民,有的人在意自己出身的国家……” 煌的声音混着晚风。 “作为一个感染者,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我过的比人惨’这种废话。” 她突然抓起一把碎石,任由它们从指缝漏下。 “没人爱听。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有没有源石病,都在泥里爬。” 灰喉想起上午在贫民窟看见的场景。 一个非感染者老人跪在感染者尸体旁哭泣,他们身上都盖着同一块破布。 “痛苦并没有程度上的区别,” 煌的声音突然轻了。 “我只是希望感染者的这种痛苦能被正视而已。” 她抬起手,五指张开对着夕阳,指缝间漏下的光将龙门的断墙切割成金色的碎片。 “‘感染者也是人’,就这么简单。” 风卷起煌额前的秀发,露出眉骨上的旧疤。灰喉注意到她指尖的颤抖,那是长期使用火焰武器留下的神经性震颤。 “我想要的不是怜悯,是平视。” 煌突然攥紧拳头,指节砸在砖石上发出闷响。 “屠杀、隔离…… 我什么都见过了,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去说‘不’。” 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但霜星做到了。她用最后一口气告诉所有人,感染者的挣扎有多滚烫。” 灰喉的喉结滚动两下,想起霜星被抬上医疗舰时,手里还攥着半块冻裂的冰棱。 “现在就算让我去跟龙门那些黑雨披干一架都没问题,” 煌突然站起身,防爆靴碾过源石碎片。 “毕竟比起她的决绝,那些躲在规章制度背后的懦夫……”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望着近卫局方向闪烁的警灯,眼神像燃烧的余烬。 “真的吗?” 灰喉的睫毛剧烈颤动,护目镜滑到鼻尖,露出瞪大的双眼。她望着煌在暮色中泛红的侧脸,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总把 “烧干净算了” 挂在嘴边的暴躁干员,而是块被火焰淬炼过的铁,通红的表面下藏着灼人的光。 煌的笑声混着雪粒撞在灰喉护目镜上,她故意用沾着灰的指尖揉乱对方刘海,看那些雪白的颗粒顺着睫毛滑进衣领,像撒了把碎钻。 “我说说的,会死的。” 她的语气像在讨论下一顿吃什么,却在灰喉伸手搀扶时,不动声色地将更多重量压过去 —— 右膝的阵痛如电流窜过,提醒着她刚才扛着伤员狂奔时扭到的韧带。 “不过,为了自己的信念奋战致死,真是不错的结局。” 煌望着医疗舰方向闪烁的绿芒,忽然松开搭在灰喉肩上的手,指尖戳了戳对方腰间的医疗包。 “算是我的人生理想之一了 你见到这两个人现在这种样子了吗?” “谁?” 灰喉掏出镇痛喷雾,却被煌摇头拒绝。雪粒落在她发间,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却在说起话来时,眼底燃起狡黠的光。 “dr 曦和阿米娅。” “博士要去哪里?” 灰喉跟着她绕过半座倒塌的钟楼,看见远处阿米娅的身影正站在医疗舰舱门前,兔耳被风吹得向后扬起,像两片倔强的叶子。 “去罗德岛治疗白兔子。” 煌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漫天飞雪。某片雪花恰好落在她瞳孔里,映出医疗舰起降坪上忙碌的身影 —— 博士背着霜星的剪影被舱内灯光勾勒出来,像幅会移动的铅笔画。 “你没看见那家伙的眼神 比我第一次见到 3 时还疯。” “要是霜星死的话,罗德岛该怎么办?是安葬吗?” “呵,说是安葬,其实只是处理尸体,防止她的结晶粉尘化,造成二次感染。” 她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 “我们感染者总要走那么一遭的 但至少,作为一个罗德岛干员,我已经开始信任博士了。” 煌转头看向灰喉,睫毛上的霜花簌簌掉落。 “你看到 dr 曦的眼神了吗?就是这个,这个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可以信任这个人。” “我看见了” 灰喉下意识摸向胸前的医疗徽章。 “我觉得,还是阿米娅现在的眼神更可怕。” “因为这两人要去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煌伸出两个手指,在结霜的玻璃上分别点了点。 “dr 博士走向了感染者的希望,而阿米娅要去龙门,这座感染者新的墓场。” 她的指甲划过 “龙门” 那道线,玻璃上的霜花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我总算明白为什么 ace 说 dr 曦和阿米娅、凯尔希一样神奇。” 灰喉想起档案里 ace 的临终报告,那句被红笔圈出的话。 “那家伙的眼睛像块磁石,能把所有破碎的灵魂吸到一起。” 她看着博士转身走向医疗舱,背影比刚才挺拔了些,霜星的担架正从他身旁经过,银发扫过他手背。 “博士的希望 是带着感染者活下去?” 她轻声问。 “不,是让感染者活得像人。” 煌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刺痛的明亮。 “你没听见他对陈说的话吗?‘龙门的下水道不该成为感染者的万人坑’。那家伙啊” 她摇头,发丝扫过渗血的绷带。 “明明自己也千疮百孔,却总想着把阳光塞进别人的裂缝里。” 远处,阿米娅的身影消失在装甲车内,车门关闭时扬起一片雪雾。灰喉看见她临走前攥着的文件 —— 那是感染者权益法案的修订稿,封皮上有多处被泪水洇湿的痕迹。 “阿米娅呢?她的眼神” “她在学凯尔希的狠劲。” 煌打断道,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心口。 “要在龙门那种地方为感染者争出一席之地,光有温柔不够,得有把刀藏在舌下。你看她刚才攥着博士的样子,像不像怕他一去不回?” “那凯尔希在哪里?” 她的声音混着通风系统的嗡鸣,显得格外清晰。 “凯尔希会在她该在的地方。” 煌的指尖敲了敲墙上的罗德岛标志,漆面剥落处露出底下的弹痕, 她忽然笑起来,却在牵动伤口时皱紧眉头。 灰喉盯着煌腰侧渗血的绷带,那颜色已经从暗红变成褐黑。 “行了,走。” 煌拍了拍她的肩膀,战术手套上的血迹蹭在灰喉衣领。 “既然你不准备离开罗德岛,那我再求你一次,拉我起来。” “你为什么不等医疗干员过来?” 灰喉后退半步,看着煌单膝跪地的姿势,想起半小时前她还在废墟里扛着伤员狂奔。 “因为我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很衰。” 煌别过脸去,防爆面罩下的耳尖泛红。 “精英干员 得看起来更坚强些才行。”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被通风口的风声吞掉。 灰喉撇了撇嘴,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团。 “ 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时候就别把伤人的话拿出来随口说了好吗!” 煌猛地抬头,却因动作太大扯到侧腹,疼得倒吸冷气,“而且,我们的随行医疗干员是谁你知道吗?不是别人,正是嘉维尔!” 她刻意提高音量,尾音带着破音的颤抖。 “是嘉维尔啊!她刚才说洗洗手就来,马上就来!你喜不喜欢被血溅一脸的感觉?” 灰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拂去煌发间的雪粒。 “原来精英干员怕疼啊。” “我 ——” 煌的反驳卡在喉间,看着灰喉递来的手,突然泄了气。她将掌心朝上,任由对方握住,却在起身时故意压下全部重量,害得灰喉踉跄半步。 “轻点!” 灰喉惊呼,却在触到煌后背湿润的绷带时,笑容凝固。 “你” “嘘 ——” 煌将手指按在唇边,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望向医疗舰甲板。嘉维尔的身影正在远处指挥伤员转移,手里的骨锯还滴着血。 “听见了吗?她的脚步声像战鼓。要是被她看见我这副样子” “会被绑在手术台上强制注射镇定剂。” 灰喉替她补完,语气里带着无奈的宠溺。她解开自己的防寒服,披在煌肩上。 “先披着,体温会流失更快。” 煌正要抗议,却看见灰喉眼底的坚持。那目光让她想起矿坑里的老医疗兵,每次给她包扎时都会骂骂咧咧,却在她发烧时把自己的毛毯盖过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嘟囔着裹紧外套,血腥味混着灰喉身上的消毒水味,意外地让人安心。 “手给我。” 灰喉掏出随身携带的应急医疗包。 “血的话,我不喜欢。” 煌乖乖伸出手,看着灰喉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忽然想起她们第一次合作时,灰喉看见她徒手掰断源石结晶时的惊恐表情。 “疼就喊出来。” 灰喉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消毒水接触伤口的瞬间,她倒吸冷气,却在灰喉抬头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笨蛋。” 灰喉轻声骂道,却在替她缠绷带时,指尖格外轻柔。远处传来嘉维尔的怒吼,某个干员因为拒绝抽血被追得满甲板跑。煌望着灰喉低垂的睫毛,忽然觉得伤口的疼痛没那么剧烈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温热的东西,在胸腔里慢慢扩散。 “好了。” 灰喉剪断绷带,抬头时发现煌正盯着自己笑。 “怎么了?” “没什么。” 煌摇摇头,站起身时膝盖不再那么疼了。 “只是觉得 有你在,真好。” “对了。如果我没救那两个感染者孩子,你也不会救我,我就不会有机会改变对感染者的看法。这也是感染者给我的启示。” “啊你又搞错了啊。那和我救你又有什么关系?” …………………… ————————————————— 人步入战场,与死亡同行,便会明白生命的宝贵。 ——医生 第285章 再次对峙 龙门上城区,行政长官办事处的大理石地面光洁如镜,映出阿米娅娇小的身影。她的兔耳微微颤动,感受着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那些身着笔挺西装的工作人员,眼神里藏着好奇、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走向接待处。接待员是个年轻的女性,妆容精致,眼神却透着职业性的冷淡。 “您好。我与魏先生有约,麻烦您帮我带路了。”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啊,魏长官上一场会面正好刚刚结束,请这边走,小姐。” 接待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起身准备带路。在起身的时候,她随口一问。 “呃您是” “阿米娅。感染者阿米娅。” 阿米娅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的身份。她的声音不高,却在这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接待员的手指微微一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好的,小姐请跟我来。” 她转身在前面引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像某种紧张的鼓点。 阿米娅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龙门历任行政长官画像。每一张面孔都威严庄重,眼神里透着掌控一切的自信。她想起凯尔希曾说过的话。 “权力的游戏里,没有绝对的正义,只有利益的平衡。” 而今天,她要在这权力的中心,为感染者争取那微小却至关重要的一席之地。 龙门行政长官办公室内,柔和的灯光洒在厚重的实木办公桌上,魏彦吾靠坐在宽大的椅子里,手中摩挲着一枚古朴的玉佩。太合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中式长衫,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身姿挺拔。 “关于此次整合运动在龙门的异动,以及相关后续处理,我已将详细情况禀报于您,后续的一些收尾工作,我们也会妥善处理。” 太合的声音沉稳而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魏彦吾微微颔首,目光深邃。 “此次之事,多谢你和你的人出力。龙门如今局势复杂,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魏长官言重了,维护龙门的稳定,本就是我们分内之事。况且,这也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 太合谦逊地说道。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关于龙门治安以及对整合运动残余势力监控的事宜后,太合微微欠身。 “我等就此先行告退。” 魏彦吾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太合转身,步伐稳健地朝着门口走去,在即将跨出门槛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魏彦吾,目光坚定而诚恳。 “龙门所发生的一切都将成为秘密,请你放心。” 魏彦吾的眼神微微一动,似是对太合的这句话感到满意,轻轻点了点头。 太合微微弯腰行了一礼,随后转身,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外。 魏彦吾看着那扇关闭的门,手中的玉佩被握得更紧了些。 办公室内重新陷入寂静,只有窗外传来的城市喧嚣声隐隐约约地传进来,提醒着他这座城市表面的繁华下,隐藏着多少暗流涌动。 办公室的门悄然合上,门外的走廊弥漫着冷寂的气息。太合一踏出那扇门,身着红色长袍的“绞合线”和身形娇小的“小蛰”便迅速围拢过来,他们的目光中透着关切与急切。 “感觉怎么样?” “绞合线”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他微微向前倾身,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太合,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已见他雷霆手段。” 太合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没有丝毫波澜。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似乎还在回味着与魏彦吾交谈时的每一个细节。他的表情严肃而专注,让人感受到他对此次会面的重视。 一旁的“小蛰”则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表面上看起来不过尔尔,实际上,你知我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和愤怒,语气中透露出对魏彦吾的不屑。她跺了跺脚,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闪烁着怒火。 “他们这种人总这样。我是能理解为什么是镇守龙门的是他了。” 太合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理解。他微微眯起眼睛,思绪飘回到与魏彦吾的交谈中,那些隐藏在话语背后的深意和权谋,让他对这位龙门的掌权者有了更深的认识。 “绞合线”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同。 走廊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绞合线”眼神锐利如鹰,斜睨间瞥见了正与接待员一同走来的阿米娅。 身旁的太合和“小蛰”也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阿米娅一行。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沉默,只有远处传来的隐约的机械运转声和人们的低语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感染者?怎么在这?” “绞合线”率先打破僵局,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疑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接待员见状,急忙上前一步,脸上堆起职业性的微笑,恭敬地说道。 “啊,贵客请别见怪,这位也是有求于魏先生”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阿米娅便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我并没有什么事是想求魏先生的。”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兔耳微微颤动,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情绪波动。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直视着“绞合线”的眼睛,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阿米娅小姐,至少先避一避!) 接待员在心中暗自焦急,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她偷偷瞥了一眼“绞合线”等人,又看了看阿米娅,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尴尬的局面。 “哦?” “绞合线”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阿米娅。 “你这身衣服是与龙门合作的罗德岛。” “绞合线”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阿米娅身上那带有罗德岛标志的服饰,随后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感染者别在这停留太长时间。龙门,可是会吃人的。” 他的声音冷冷的,回荡在走廊里。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这片大地吃人的时候从不挑食。” 阿米娅直视着“绞合线”的眼睛,眼神坚定而从容,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兔耳轻轻颤动,仿佛在为她的话语助力。 “绞合线”听到阿米娅的回复,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感染者女孩,竟能说出如此有力的话语。 “哦那我也该谢谢你的提醒。” 他微微颔首,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几分。 一旁的太合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这短暂的沉默。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就不耽搁了。” “小蛰”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此时也跟着点了点头,目光在阿米娅身上又停留了片刻,才转身跟着太合和“绞合线”离开。 监察司几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阿米娅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接待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阿米娅小姐,我们还是快些去见魏长官。” 阿米娅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重新振作起精神,跟着接待员继续朝着魏彦吾的办公室走去。 离开的一行人沿着走廊前行,脚步声在光洁的地面上回响。 “绞合线”微微侧头,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脸上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说道。 “知道她的身份吗?” “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一旁的“小蛰”眼神警惕,带着几分奇怪地看着“绞合线”,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揣摩对方心里的想法。她的双手抱在胸前,脚步也随之放慢了些许。 “绞合线”却似乎并不在意“小蛰”的质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对那个小女孩的勇气十分敬佩和好奇。”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真诚,回忆着刚才阿米娅那坚定的眼神和毫不畏惧的言辞,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太合在前方走着,听到两人的对话,微微转过头来,目光深邃。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沉稳地说道。 “罗德岛的阿米娅,在感染者中有着很高的声望,她领导的罗德岛一直致力于改善感染者的处境。” “哦?” “绞合线”挑了挑眉,眼神中流露出更多的兴趣。 “没想到这么个小女孩,还肩负着这样的使命。看她刚才的样子,倒是有些胆识。” “小蛰”撇了撇嘴,眼神中依然带着些许怀疑。 “就算有胆识又怎么样,在这复杂的局势下,仅凭勇气可改变不了什么。”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似乎并不看好阿米娅的努力。 “话不能这么说。” 太合微微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在如今这个感染者备受歧视的世界里,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们发声,已经是难能可贵。而且罗德岛与我们也有合作的可能,或许能给龙门的局势带来一些新的变化。” “绞合线”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同。 “太合说得对,我们不能小看了她。或许以后,还会和她有更多的交集。” “小蛰”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三人继续向前走着,走廊的尽头,是未知的挑战和机遇,而关于阿米娅的话题,也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一丝涟漪,让他们对未来的局势有了更多的思考。 ————————————————— 我想我正在一场难忘的旅途之中,不知道最终会带什么样的纪念品回家。 ——双月 第286章 无烟的交锋 来到办公室门口,接待员示意一番后便告辞离开了。 在稍微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后,阿米娅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雕花铜门在身后合拢的刹那,阿米娅的兔耳敏锐地捕捉到锁芯咬合的细微声响。她深吸一口气,雪松混着龙涎香的气息涌入鼻腔——这是魏彦吾办公室特有的熏香,此刻却像无形的绳索,勒得她心跳加速。 “魏先生。” 她的声音撞在三米高的穹顶上,又碎成回音落回地面。水晶吊灯将魏彦吾的影子拉长,斜斜地覆盖在波斯地毯的麒麟纹上,仿佛某种权力的图腾。 魏彦吾手中的烟斗正腾起袅袅青烟,火星在玛瑙烟嘴上明明灭灭。 “哦阿米娅小姐,我猜你会来。作战很成功,罗德岛功不可没。” 他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绸缎,滑过耳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接下来,龙门会履行合约上的义务,为罗德岛提供必要的商业援助,以及其他” “不用了,魏先生。” 阿米娅向前半步,作战靴碾碎地毯绒毛的声音格外清晰。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在皮肤下犁出月牙形的红痕。 “我只是来解除合约的。” 烟斗磕在青铜烟缸上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的鸽子。魏彦吾抬眼时,顶灯的反光恰好遮住他眯起的眼睛。 “哦?” 他摩挲着烟缸边缘的饕餮纹,声音里漫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罗德岛有那么记恨诱敌深入的策略吗?如果我的所作所为有任何不当之处,你都可以提出来。我都会向你诚挚道歉,阿米娅小姐。” “魏先生你一直表现得很有礼节,每次都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阿米娅突然笑了,这抹笑容却比哭更令人心悸。她想起三天前的雨夜,那些雨披将感染者难民驱赶到整合运动的防线前,那些孩子绝望的哭喊至今还在耳膜上震颤。 “但我已经看到你的武装力量和你的计划了。” 魏彦吾倚着檀木桌,指尖把玩着烟斗,火苗在他掌心明灭,映得眸光愈发幽深。 \"不要过度解读战局,阿米娅小姐。这不是一项指控?\" 他低笑出声,尾音像毒蛇吐信般蜿蜒,办公桌上的《龙门防务图》被空调风掀起一角,露出标注着感染者聚集区的猩红标记。 阿米娅的兔耳突然绷直,作战靴下意识碾过波斯地毯上的云纹。 \"不是的,魏先生。\" 她攥紧腰间的医疗包,那里还残留着昨夜救援时的余温。 \"我没有权力指控你。我只是单纯来办理之后的手续的。\"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魏彦吾突然用力叩击桌面,震得青铜香炉里的沉香灰簌簌掉落。 “为什么要解除合约?” 他的质问裹挟着上位者的威压,如重锤般砸来。 “因为我判断与龙门之间的合作关系并不适合罗德岛。” 阿米娅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毫不退缩。作战服上尚未洗净的血渍,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那是为守护生命留下的勋章。 “互惠互利,这难道对于一家企业而言还不够好?” 魏彦吾手中的烟斗重重敲击烟缸,火星迸溅如愤怒的火花。 “即使是企业,也有它的发展方向。” 阿米娅握紧双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罗德岛的方向,从来不是在利益的天平上权衡取舍。” 魏彦吾语气突然逼近,龙涎香的气息带着压迫感扑面而来。 “那么,你是认为在贵司感染者的一面,龙门有所亏欠?”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也不是。” 阿米娅后退半步,挺直脊背,身后的光影在墙壁上勾勒出倔强的轮廓。 “罗德岛从来就没有所谓‘感染者’的那一面。” 她顿了顿,眼中燃起炽热的光。 “在我们这里,只有‘人’,每一个人都值得被平等对待,而这,正是龙门与罗德岛无法并肩前行的根本。” 阿米娅的手掌贴在胸口,作战服下的心跳声仿佛穿透布料,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响。她的兔耳微微颤动,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我不只是个感染者我还是这片大地的一员。我们罗德岛是解决感染者问题的专家,这是因为我们许多干员都身为感染者,对感染者的遭遇和环境了如指掌——” 她的声音带着沙哑,那是连续指挥作战后的疲惫,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短暂的停顿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但想让这片大地摆脱矿石病的阴霾,从不意味着我们只为了感染者而战。魏先生,如果你觉得我们只是个具备一定武力条件,单纯而稚嫩的感染者权益组织我会为此感到遗憾。这也许是个误解。我们罗德岛,不分你们、我们或者他们,是为了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而战斗的。” 魏彦吾沉默着,身体向后靠在真皮座椅上,手中的烟斗升起袅袅青烟,在他面前织成一片朦胧的幕布。他的眼神深邃,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然而阿米娅没有给他思考的余裕。她向前半步,作战靴踏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发出低沉的闷响。 “龙门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现在解除合约,罗德岛也会就此退出龙门。罗德岛也已经完成了应尽的义务,所以合约中止后,其他附加条件也一并失效,这是合约上的白纸黑字。” “罗德岛大可把龙门分享的利益当做一种馈赠。” 魏彦吾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烟雾深处飘来。 “不必了,魏先生。” 阿米娅的语气冷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比起这些‘利益’,我们罗德岛更看重合作方的行事方式。魏先生一开始就把我们当做一颗棋子。现在,这颗棋子证明了它的价值,我们的退出理应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仿佛要将所有的失望和不甘都化作离开的勇气。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魏彦吾手中烟斗的火星明明灭灭,在黑暗中闪烁如同一双双审视的眼睛。 “只是,魏先生” 阿米娅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她的兔耳无力地垂了下来,作战靴无意识地碾过地毯上的纹路,仿佛在纠结是否要将那些话说出口。 魏彦吾敏锐地捕捉到了少女的犹豫,他放下手中的烟斗,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不可测。 “请说。” 阿米娅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悲悯的火焰。 “如果被蒙蔽的只是罗德岛,我不会中止这份合约。虽然听起来奇怪,但我能理解合作方的不信任。” 她向前一步,作战服上的金属扣随着动作轻响。 “只是,龙门隐瞒真相的对象,并不只有我们。近卫局,龙门市民,贫民区的感染者”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想起那些在战火中失去家园的平民,那些被当作棋子牺牲的感染者。 “他们并不知道埋藏在整件事背后的灰暗手段。”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魏彦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阿米娅身上投下破碎的光影,仿佛她正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我听说阿米娅小姐能读心。” 魏彦吾的声音仿佛从岁月的深处缓缓飘来,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意味。他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缭绕的烟雾,似有似无地打量着阿米娅。 “魏先生可以当我不能,也可以假定我能。” 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眼神平静而坚定,她的兔耳轻轻颤动,似乎在捕捉着空气中微妙的情绪变化。 “我还是可以把你的推测当作一种提醒而非诘难,对?” 魏彦吾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弹奏着一曲无人能懂的乐章。 “我不会指摘龙门的策略和未来规划,魏先生。可我有权阻止我的干员们参与其中。” 阿米娅向前迈出一步,作战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我不会让他们成为别人棋盘上的牺牲品。” “魏先生,无论是罗德岛的干员还是整合运动的一份子,是切尔诺伯格的流亡者还是龙门市的市民”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想起那些在战火中挣扎的人们。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被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左右着生命,我不认为这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悯,仿佛能看到那些被命运捉弄的灵魂。 “我却认为,发挥作用,远比是否认识到自己的作用更重要。” 魏彦吾的目光变得冰冷,他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的龙门市。 “在这乱世之中,为了大局,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而那些人,他们的作用就是为了实现这个大局。” “不。不该这样。”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发颤,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向前逼近一步,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这办公室里的陈旧观念统统焚毁。 “有些事情对于魏先生而言也许太平常了。就像对于普通人来说,感染者隔离也是件稀疏平常,不值得议论的事情。” 她的目光如炬,直视着魏彦吾。 “但,不管这样的事情有多‘平常’,也不该被当做一件‘正常’的事去看待。” 阿米娅微微攥紧双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因为一件事在我们面前发生过太多次,所以我们就对它习以为常?从来就没有这种道理。否则,即使我们消灭了矿石病,争端也不会减少、平息。这只能让被利用、被关押的换成另外一批人仅仅不再是‘感染者’而已。” “这是你的诉求还是你的理想?” 魏彦吾微微眯起眼睛,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冰冷,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这是我的准则。” 阿米娅直视着魏彦吾的眼睛,毫不退缩。她的兔耳高高竖起,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坚定立场。 “魏先生,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活人是不应该成为棋子的。人就是人。” “你会下围棋吗,阿米娅小姐?” 魏彦吾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在抛出一个充满玄机的谜题。 “魏先生” 阿米娅思索了一下,随后问道。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那请问,你是黑子,还是白子?” ————————————————— 只有在你无法适应的时候,混乱才会成为敌人。 ——导火索 第287章 愤怒的陈 办公室内原本剑拔弩张却又微妙平衡的气氛,在大门被猛地踹开的瞬间,如玻璃般应声破碎。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引得阿米娅和魏彦吾中断了当前的交谈,齐齐看向门口。 陈身着一身笔挺的近卫局制服,风纪扣紧紧系着,却难掩她周身散发的怒气。 她的双眉拧成了麻花,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像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平日里束起的长发此刻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旁,更添了几分凌厉。 “魏彦吾,你都做了什么?!” 陈一进门,便将手中的文件夹狠狠摔在桌上,文件四散开来,其中几张飘落在地。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在房间里嗡嗡作响,充满了质问与不满。 “陈警官,我有客人。” 魏彦吾缓缓转身看向陈,他的眼神深邃,那里面有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陈的身上,仿佛在权衡着接下来的话语。 “陈警官?” 阿米娅疑惑地看着陈,她的兔耳微微颤动,眼神中满是不解。 阿米娅见过陈在战场上的飒爽英姿,也知道她在龙门近卫局的地位,但此刻陈如此愤怒的模样,还是让她感到意外。 她微微歪了歪头,目光在陈和魏彦吾之间来回扫视,试图从两人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解开心中的疑惑。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陈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魏彦吾则依旧保持着那副沉稳的姿态,只是微微抿起的嘴唇,透露出他内心的一丝不平静。 阿米娅站在一旁,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她隐隐感觉到,陈的到来,将会让这场本就复杂的谈话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陈的双眼通红,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那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她一步一步逼近魏彦吾,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力量,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都通过脚步发泄出来。 “你都做了什么?是不是你?” 陈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她的手指着魏彦吾,那根手指仿佛带着尖锐的锋芒。 “不,只能是你只可能是你。那只老鼠和她狡猾的父亲充其量只是你的一点小手段,敢下令的只有你。” 她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魏彦吾。 阿米娅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兔耳紧张地颤动着。她能感受到陈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情绪,也意识到事情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原以为只要战胜整合运动,只要重新团结起所有的龙门人,我们就终归能度过这个难关,甚至是解开龙门人之间的误会” 陈的语气逐渐激动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回忆起了曾经的期望和努力。 “我没想到。我早该想到的。你在这时候重申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作为龙门主人的身份。你从来都是。”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她想起了那些为了龙门而付出的日子,想起了那些并肩作战的战友。 “即使这样,即使这样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她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无尽的质问和不甘。 魏彦吾站在那里,脸色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看着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办公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陈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势不可挡。她猛地一脚踢在旁边的椅子上,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不是能除去所有阻碍吗?你不是能烧掉所有路上的荆棘吗?究竟是什么逼你低了头?” 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无尽的质问与愤懑。 阿米娅被陈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兔耳紧紧贴在脑后。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陈,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对感染者的态度,但为什么,为什么那可不只是不只是” 陈的声音渐渐哽咽,话语变得断断续续,愤怒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悲伤。她的眼前浮现出那些无辜感染者的面容,他们绝望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到最后,陈的眼神里已经尽是失望了,那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你甚至不敢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抹去名字,抹去踪迹,抹去命令,遮掩住你所有的行迹。”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魏彦吾,林和你的种族应该对换一下。” 陈冷冷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信口开河。” 魏彦吾依旧保持着那副心平气和的模样,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陈的指责不过是耳边风。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上位者的威严。 “陈警司,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希望你的解释能让我信服。” 陈紧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红印。她瞪着魏彦吾,眼神中满是恨意,却又强忍着怒火。沉默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冷冷道。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是不是你杀了塔露拉的父亲?!” 魏彦吾听到“塔露拉”这个名字,眼神瞬间一愣,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面无表情地看着陈。 “陈警官?” 阿米娅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目瞪口呆,她的兔耳紧张地颤动着,眼神在陈和魏彦吾之间来回扫视,试图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是不是你逼我们的母亲嫁给那个懦弱的男人?” 陈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悲愤。她向前一步,逼视着魏彦吾,仿佛要将他看穿。 “是谁向你灌输这些的?” 魏彦吾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你要猜猜看吗?” 陈冷笑道,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她毫不畏惧地与魏彦吾对视,仿佛在向他宣告,自己已经掌握了他的秘密。 “请注意自己的语气。” 魏彦吾的声音变得冰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他微微抬手,沉声道。 “陈警官,不要逾矩。侍卫!” 就在这时,陈突然开口,语气坚定而决绝。 “是塔露拉告诉我的。” 她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打破了紧张的沉默。 魏彦吾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的嘴唇微微抿起,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却依旧保持着沉默,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当然,塔露拉所知道的一切,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你会恼怒,只是因为你发现这可能会再次威胁到你的统治那个老头,那个科西切公爵,从始至终就是你的噩梦。而你对塔露拉从来都没有过哪怕一点点歉意,对?” 陈的声音尖锐而充满嘲讽,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魏彦吾,试图从他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魏彦吾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尽管陈的话如重锤般一下下敲在他的内心深处,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冷冷地说道。 “陈警官,不要揣测你没有权限了解的事实,也不要轻信来源不明的讯息。你已经很累了。” 他的声音平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当然不会相信那个公爵老头!他差点毁掉了整座龙门,也就是他掳走了塔露拉!” 陈的情绪愈发激动,她向前跨了一步,身上的警服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扑向魏彦吾。 “那么……” 魏彦吾刚要开口,却被陈打断。 “可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个晴天。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老头抓着塔露拉,站在断桥的那一边。而你的背后你的背后,站满了穿着黑色雨披的人。”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阿米娅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她的兔耳紧张地竖起,眼神在陈和魏彦吾之间来回游移。她从未想过,这看似平静的龙门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复杂而黑暗的秘密。 “我相信塔露拉。我一直相信她。虽然我也觉得,她可能会被谎言蒙蔽,但你也的确就是这种人!你不就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人?” 陈的双眼通红,愤怒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陈晖洁!” 魏彦吾终于无法再保持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与威严,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了杯沿。 “你想清扫整个贫民区,甚至是摧毁贫民区!那么多龙门人,那么多信赖着我们的龙门人,那么多支持着我们走到现在的龙门人因为感染者不算龙门市民?因为他们没能力融进你的高楼大厦?还是因为贫民窟的他们也有人性,也有一天会和感染者和平相处?” 陈毫不畏惧魏彦吾的怒火,继续大声地斥责着,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准备与眼前这个她曾经敬重的人抗争到底。 “你真的在保护龙门吗?难道你不才是那个威胁着龙门生息的人吗?不要以为有几只老鼠在你面前挡着,你就能完全脱开干系!没有你的允许,姓林的根本就不敢这么做!” 陈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魏彦吾的心脏。 “陈小姐。” 魏彦吾微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时,眼中的怒火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疲惫。他缓缓走到窗边,背对着陈和阿米娅,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龙门街道,声音低沉而缓慢。 “你对我为龙门所做的一切几近一无所知。” 陈的眼神冰冷如霜,紧盯着魏彦吾的背影,仿佛要将他看穿。她微微扬起下巴,冷哼一声,冷冷道。 “一直以来,你最让我讨厌的部分,就是你这种把所有事情都捏在自己手里的态度。” 她的话语如同冰锥,直直地刺向魏彦吾,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不满与厌恶。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传来的城市喧嚣声隐隐约约地传进来。阿米娅站在一旁,心中满是纠结与疑惑。她看着眼前这两人,一个是龙门位高权重的掌权者,一个是刚正不阿的近卫局警司,他们之间的矛盾如此尖锐,而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 我有几次在办事处看到罗德岛远远地驶过,舰船轰鸣,黄沙颤动。很难形容那一刻我心里的感觉就像是首领突然通过这一切告诉我:你已经找到了值得你再次为之战斗的地方。 ——红隼 第288章 危机再起 “咚咚咚……” 敲门声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如果两位现在还有哪怕一丝空闲时间的话,我想请两位听听一条讯息。” 门外传来一个沉稳的女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个身姿挺拔的绿发菲林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白色的长外套,简洁而干练,脖子上的项链闪烁着神秘的光泽,正是凯尔希。 “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看到来人,忍不住惊讶地轻呼出声。她的兔耳因惊讶而微微颤动,眼神中满是意外。在这紧张的时刻,凯尔希的出现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凯尔希看向阿米娅,眼神平静而坚定,开口道。 “看终端。具体已经发给你了。” 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啊好的。” 阿米娅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掏出终端。她的手指有些颤抖,解锁屏幕,打开收到的讯息。 当看到终端上的内容时,阿米娅忍不住眼神一愣。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什么?”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魏彦吾和陈也将目光投了过来,陈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 魏彦吾则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只是微微眯起眼睛。 “我不记得自己允许过你在这个时候进入我的私人会客室,罗德岛的医生。” 魏彦吾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上位者的气场。 凯尔希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慌乱。她微微抬起下巴,正准备开口回应,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我让她进来的。” 伴随着轻柔的脚步声,文月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气质优雅,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只是那微笑中似乎也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 魏彦吾微微一怔,看向文月,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那请便。” 陈皱着眉头,眼神在凯尔希、文月和魏彦吾之间来回扫视,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明白文月为何会让凯尔希在这个节骨眼上进来,更不知道凯尔希带来的讯息究竟是什么。 阿米娅站在一旁,手中紧紧握着终端,眼神中依旧带着震惊。她看向凯尔希,似乎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解释。而凯尔希则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阿米娅先不要声张。 办公室里的气氛愈发微妙,原本激烈的争吵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打断,新的谜团又随之而来。 “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这个样子” 文月走到魏彦吾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抚他的情绪。 “什么都瞒着她,什么都自己来,你不累吗?听这位客人说。同样的消息我们也接到了,你原本可以早三分钟知道的。” 魏彦吾微微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时,又恢复了那副沉稳的模样。 “那么,凯尔希医生,请说,你带来的讯息是什么?” 魏彦吾看向凯尔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警惕。 见在场的气氛已经缓和下来,凯尔希微微向前迈出一步,她的身姿挺拔,眼神冷峻而镇定。 “在我们剿灭龙门城内整合运动的时候,敌人的最高指挥官并没有出现。” 她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而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她一直在切尔诺伯格。” “?!?!?!” 陈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阿米娅的兔耳猛地竖起,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魏彦吾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 文月则是微微捂住了嘴,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凯尔希微微眯起眼睛,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紧接着,她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她看着我们或者气定神闲或者焦头烂额反正没有把足够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而现在,切尔诺伯格的一部分,准确来说,是它的核心城正在接近龙门。”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表情严肃地补充道。 “再过三十六个小时,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就会与龙门相撞。”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魏彦吾率先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他扯了扯领口紧绷的云纹缎带,嗤笑出声来。 “蝇头小事。龙门不乏抵御移动城市与军舰的手段,区区一座核心城不足为惧,我们甚至不用——” 但说着说着,魏彦吾的话音撞在喉间戛然而止,他喉结剧烈滚动,仿佛吞下了一整块寒冰。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骤然绷紧的下颌投下阴影,那双惯于掌控全局的手不自觉攥住座椅扶手,指节将檀木纹理压出深深的沟壑。凯尔希见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您意识到了,魏长官?” 她腕间的医疗终端蓝光闪烁,数据流在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冷光。 “它是不是开始” 魏彦吾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的,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他死死盯着凯尔希身后的电子地图,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坐标正以刺眼的红光蚕食龙门边界。 “不间断地发送自己的城邦认证码?” 凯尔希替他说完,金属钢笔在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不。” 魏彦吾猛地起身,长袍下摆扫落案头的翡翠镇纸,摔在地上碎成两半。他不愿承认这可怕的推测——塔露拉竟要用如此阴毒的手段撕开龙门防线。但凯尔希下一句话,彻底碾碎了他最后的侥幸。 “没错,您的直觉,或者说推测,是正确的。” 凯尔希将平板转向众人,无数加密电波如蛛网覆盖整个龙门空域。 “核心城正以最大功率向各处发送认证码,市政厅、近卫局、甚至是平民区的每一台收音机” 她顿了顿,按下播放键,沙哑的机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炸开。 “‘这座城市是乌萨斯的领土。’” 魏彦吾僵立原地,曾经他所想象出的那些运筹帷幄的战术方案,此刻在这句宣言面前,都化作了轻飘飘的废纸。 他忽然想起数十年前科西切公爵的狞笑,而他的獠牙,从来就没有真正收回。 魏彦吾的喉结剧烈颤动,那张总带着从容淡定的脸瞬间褪成青灰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他的膝盖一软,整个人重重砸进雕花真皮座椅,金属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手中的琥珀烟斗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当啷”撞上波斯地毯边缘的鎏金铜炉,又骨碌碌滚进阴影里,烟灰撒了一地。 文月的丝质裙摆扬起一抹浅紫的涟漪,她几乎是扑到丈夫身边。纤细的手指隔着云锦长袍,用力拍打魏彦吾紧绷的后背,珍珠发簪随着动作轻晃,折射出细碎的光。 “彦吾!” 她的声音染上了从未有过的惊慌,指甲不自觉掐进他的肩膀。 “看着我!” 魏彦吾的瞳孔剧烈收缩,机械地重复着。 “认证码乌萨斯” 他的喉间发出破碎的气音,像是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往日运筹帷幄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冷汗浸透的衣领和微微颤抖的指尖——这个在龙门翻云覆雨的男人,此刻竟像个被抽走脊梁的提线木偶。 直到文月扳过他的脸,用冰凉的掌心贴住他滚烫的额头,他才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眼神终于聚焦回来。 “魏长官。” 凯尔希的声音冷硬如淬了冰的手术刀,精准切入凝滞的空气。她迈步向前,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满地烟灰,金属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混乱打上休止符。 魏彦吾猛地抬头,后颈还残留着文月掌心的温度,却被凯尔希的目光冻得一僵。她腕间的医疗终端蓝光明明灭灭,映得她的侧脸棱角愈发锋利。 “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把消息带给你们…………”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啊……” 一个低沉而略带调侃的男声,犹如鬼魅般骤然在办公室内响起,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让人难以辨别其确切的来源。 陈的身体瞬间紧绷,原本还因切尔诺伯格核心城逼近而满是惊怒的神情,此刻瞬间凝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错愕,她的双眼瞪得滚圆,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赤霄,迅速环顾四周,试图找出声音的出处。 然而凯尔希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惊讶的淡定。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冷冷地看向办公室的一处阴影,那片黑暗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凯尔希的声音平稳而冷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早就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有所预料。 “监察司的都督。” 她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称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而那片阴影处,隐隐有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正缓缓走出黑暗,向着众人靠近…… ————————————————— 这支羽兽陶笛是黍姐姐做给我的,只要我一吹,牧兽们就知道他们该回家了。我有时觉得大荒城空荡荡的,就坐在路口吹陶笛。那些人来来去去,我送他们离开,也迎接他们回来。 ——小满 第289章 火光与爆炸 …………………………………………… 曾经有个老怪物告诉我,杀不死一个人的器物,只会让他的力量得到壮大。 我一直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但碍于那家伙确实是个怪物,所以我又不得不好好考虑这个说法。 虫子自己跳进火里,难道是在寻求更强健的自我?也太可笑了。 不,先不说虫子原本有多少智慧,身体又有多脆弱。要知道,一只虫子再怎么强壮,也始终是只虫子。 如果虫子跳进火里,只能证明火焰搞乱了它的脑子,如果它有的话,它肯定疯了。 但如果扑向火焰的是我呢?那除了证明我也疯了,还能证明得了什么呢?它除了烧伤我,难道还会让我变得更厉害吗? 但是,死亡。不死的怪物又怎么会懂呢? 啊,这可是谁都无法抗拒的苦涩死亡。 …………………………………………… 暮色如浓稠的血浆漫过切尔诺伯格扭曲的天际线,塔露拉赤足立在破碎的玻璃残骸间,黑色绸缎长裙拖曳着,如同一条盘踞的巨蟒。她的银发间镶嵌着暗蓝色的源石结晶,随着呼吸节奏明灭,宛如无数只蛰伏的眼睛。 指节叩击防弹玻璃的声响,混着城市齿轮转动的轰鸣声,奏出一曲末日的乐章。玻璃表面蛛网般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她记忆中那些破碎的承诺 “你们以为能躲在城墙后高枕无忧?” 她忽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回音,惊飞了窗外栖居的变异乌鸦。手掌按上逐渐龟裂的玻璃,源石技艺迸发的刹那,整面墙轰然炸裂。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粒扑在她脸上,却无法掩盖她眼底燃烧的仇恨。 钢铁巨城在脚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履带碾过雪原的声音如同死神的脚步声。塔露拉张开双臂,任由寒风掀动裙摆,远处龙门的灯火在暮色中明明灭灭,像是等待被掐灭的希望火种。 “来见证,魏彦吾,” 她仰起头,任由源石结晶在皮肤上蔓延。 “见证你亲手种下的恶果,如何将一切烧成灰烬。” 切尔诺伯格的钢铁巨躯发出痛苦的呻吟,齿轮咬合的尖啸声穿透楼板。w踹开变形的合金门,黑红相间的作战服上结着冰棱,腰间的爆破物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像是一串死亡的铃铛。她倚在门框上,猩红瞳孔扫过满地狼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啧啧,这地方比我上次来还像战场。” 塔露拉缓缓转身,背后的夕阳将她染成一尊燃烧的雕像。银发间的源石结晶泛着妖异的蓝光,随着呼吸明灭,宛如蛰伏的眼睛。她周身萦绕着危险的气场,连空气都因源石技艺的波动而扭曲。 “w。” 她吐出这个名字时,声音冷得能冻结血液。 “你没有向任何人报告你的来访。” “哎呀呀,领袖还是这么不近人情。” w夸张地摊开双手,金属护腕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突然欺身上前,硝烟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做了太久雇佣兵,我都快忘了怎么跟上司打招呼了。” 她故意压低声音,舌尖轻抵上颚发出“咔嗒”声。 “再说,现在这破电梯,八成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新兵塞满了弹药箱。” 作战靴碾过满地的玻璃残渣,尖锐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大厅回荡。w伸手扯了扯自己垂落的发丝,晶簇擦过指尖的瞬间,爆发出细小的电光。 “不过你放心,” 她后退半步,歪头露出狡黠的笑,腰间的雷管在暮色中泛着幽幽紫光。 “这次来找你,可比捣毁龙门的破事儿有意思多了。” “出言讽刺对我们没有益处,w。整合运动需要你们萨卡兹的力量,我们间不应再有更多的私人冲突。” 塔露拉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不带丝毫温度,身后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宛如一道割裂光明与黑暗的深渊。她发间的源石结晶随着呼吸微微震颤,折射出冷冽的蓝光,仿佛在为这番话语注入某种威慑力。 w闻言发出一声嗤笑,金属护指敲打着腰间的爆破装置,发出清脆的“当当”声。她随意地摆摆手,作战服上的血渍随着动作裂开细小的缝隙。 “叫魔族就行。心地柔软又喜欢自称良善的大人物才叫我们萨卡兹,但我们这些佣兵很清楚自己什么德性。” 她说话时故意拉长尾音,语调里满是玩世不恭。 “奇怪。魔族,‘被驱逐的劣等种族’,你们佣兵不可能接受这种定义,也不会以此为荣。” 塔露拉微微眯起眼睛,眼尾的源石纹路泛着幽光,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打量猎物。 w突然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猩红的瞳孔闪过一抹疯狂的笑意。她掏出一枚手雷在指尖灵巧地旋转,金属外壳与掌心碰撞出冰冷的声响。 “当然。但你们这些人最开始把萨卡兹叫作‘魔族’,可不是因为鄙夷或者好听才这么叫着玩的。魔族这个称呼出于【恐惧】。是恐惧促使你们这么称呼我们的族群。”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 “所以,我们佣兵乐意被叫作‘魔族’,完全是因为我们知道它真正的意思。而且,我们也会狠狠地把这个涵义种进所有幸存者的心里。” 话音未落,w又突然捂住嘴,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哦,对不起——在你面前讨论这个,简直是在行家面前卖弄本事了?” 她故意凑近塔露拉,身上的硝烟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们这个以残暴着称的小佣兵队一旦被拿来和你比较,就像爬虫对上了磐蟹一样可笑。领袖,你才是那个最擅长给别人带去恐惧的人。”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贴着塔露拉的耳畔吐出,尾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与挑衅,而手中的手雷还在不停转动,仿佛随时会成为引爆这场对峙的导火索。 “‘威慑你的敌人,温暖你的战友。’” 塔露拉的声线裹挟着切尔诺伯格震颤的钢铁脉搏,宛如远古战鼓的余韵。她银发间的源石结晶突然迸发幽蓝电弧,顺着发丝蜿蜒游走,在暮色中织就一张危险的光网。背后巨型齿轮的阴影笼罩而下,将她的轮廓切割成一座冷峻的神像。 w嗤笑着转动手雷,金属外壳的摩擦声刺耳如指甲刮擦黑板。 “把恐惧带给敌人,把希望带给同胞。这是整合运动一贯的行事方式。” 她突然将手雷高高抛起,橙红色的引信在半空划出一道燃烧的弧线。 “那用乌萨斯的钢铁巨兽碾碎龙门,算哪门子希望?” 塔露拉猛地旋身,绸缎长裙扫过地面的玻璃残片,发出细碎的脆响。她周身腾起幽紫色的源石光晕,背后的夕阳仿佛被这股力量染成了滴血的赤红。 “我们的战士正在龙门的街巷里浴血!” 她的怒吼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每一道伤口都在呼唤援军,每一滴鲜血都在渴求救赎!” 随着话音落下,窗外的切尔诺伯格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这座钢铁巨城也在响应她的号召。 w挑眉接住坠落的手雷,却发现引信不知何时已被塔露拉指尖的源石能量点燃。刺目的火星在两人之间跳跃,她却依然保持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所以用战争机器碾碎城市,就是你所谓的救赎?” “这是黎明前的血火!” 塔露拉猛然逼近,发丝间迸射的电光将w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她的瞳孔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念。 “当核心城的阴影笼罩龙门,那些蜷缩在角落的感染者会看到——他们不再是被抛弃的蝼蚁!我们要用钢铁与火焰,为他们劈开一条生路!”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塔露拉周身的源石能量轰然炸开,将四周的玻璃彻底震成齑粉。她的声音混着呼啸的风声,裹挟着毁灭与新生的双重意味。 “而你们萨卡兹,将在这场混乱中饱饮鲜血!” 她的指尖划过w的脸颊,留下一道灼热的源石灼痕。 “当所有城邦都在恐惧中颤抖,魔族的名字将响彻大地——这,就是我给你们的报酬!” “嚯,听起来有些道理。看在利益的份上,我可以同意你的战略。” w猛地将手雷抛向天花板,金属弹体撞在锈蚀的钢梁上发出刺耳的回响。她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塔露拉身后缓缓转动的钢铁巨轮,嘴角扯出一抹带着獠牙的狞笑,作战服上凝结的血痂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不过先说好,事成之后我要双倍佣金。” “那么,w,你还有什么疑议吗?” 塔露拉周身腾起幽紫色的源石光晕,发间的结晶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蓝光,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宛如地狱。远处传来切尔诺伯格齿轮咬合的轰鸣声,仿佛是巨兽在吞咽着时间。 “没有。你说的非常好,我可以给你鼓个掌吗?” w夸张地鼓起掌来,金属护腕碰撞出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如同嘲弄的丧钟。她突然一个箭步逼近,作战靴重重踩碎地面的玻璃残渣,“啪嗒”声混着沙哑的嗤笑。 “或许我该给你立个雕像,就叫‘正义的毁灭者’。” “不用。” 塔露拉的回应冷得能冻结血液。她抬手的瞬间,一团深红火焰擦着w的脸颊掠过,在墙上烧出焦黑的痕迹。 w夸张地往后跳开,却在落地时顺势翻滚,再度起身时手里已经多了两枚手雷。 “然后,来说说我的任务。很不幸,我失败了。” 她将手雷在指尖飞速旋转,金属外壳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啸。 “我没能带回任务目标,她也没肯把东西交给我。” “这不是你的过失。米莎和碎骨之间的亲缘关系可能会导致种种意外。” 塔露拉身后的钢铁巨城突然剧烈震颤,整面玻璃幕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银发飞扬,宛如掌控风暴的女妖。 “那为什么还要派我去抓那个科学家的女儿?” w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源石增生。 “似乎没有她和她身上的秘密,你也能顺利地进行下去。攻击龙门,启动核心城,没地方用得上她。” “密钥的真实性尚且需要验证。” 塔露拉的声音突然提高几度,随着话音的落下,整个空间的源石能量剧烈沸腾。她身后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无数数据流在空气中扭曲成乌萨斯帝国的狰狞标志。 “核心城机能的启动,我可以亲手验证,但它的停止方式,也必须保证由整合运动完全掌控。密钥的作用恰在于此。” “梅菲斯特和我说了,爱国者那个老头在废城里找到的才是真货。” w故意拖长尾音,拇指轻轻摩挲着手雷的引信,眼神挑衅地盯着塔露拉。 “不,w,梅菲斯特不会这么对你说。” 塔露拉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阴森。 “只会是你,把流言说给梅菲斯特听,想着从他那里提取你要的情报。” 她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源石结晶迸发出的能量让空气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永远不要低估我的洞察力——尤其是当你试图在我面前玩弄阴谋。” “那这个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w突然将手雷重重拍在墙面凹陷处,金属与钢铁碰撞出刺耳的尖啸,她歪斜着脖颈,猩红瞳孔里翻涌着戏谑的暗潮。 “总不能让我带着一脑子浆糊继续办事?领袖。” 塔露拉缓步逼近,绸缎裙摆扫过满地焦痕,带起一缕缕悬浮的源石粉尘。 “你没有想听我自我辩解的意思,却也没有想为自己辩解的意图。” 她的声线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发间结晶突然迸发刺目红光,将w的影子钉死在斑驳的墙面上。 “这让真相变得愈发有趣。” w夸张地捂住心口,后退时撞翻锈蚀的金属支架,零件哗啦啦散落一地。 “我有自己的渠道,而且可能有点心直口快了些。” 她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齿轮,在指间飞速旋转,金属反光映出她眼底闪烁的狡黠。 “哦,可能也混淆了情报来源?大概。” 话音未落,齿轮突然脱手飞出,精准卡在塔露拉身侧的通风口,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不过比起真假,我更在意——您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失误’?” ————————————————— 我又晒黑了?这怕什么,职农谁不是晒得像个栗子?只要被污染的土地上长出健康的作物,千万人的汗水浇灌出一个结果就好。我?我不必是那个看到它的人,我知道有人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够了。 ——万顷 第290章 动手! “碎骨和你的第一次行动成功测试了龙门近卫局的反应速度,让我们调整了战术,完善了进攻龙门的计划。” 塔露拉的声音裹挟着机械齿轮的嗡鸣,她抬手时,银发间的源石结晶迸发出深红火焰,在墙面投下扭曲的影子。 “没有你的行动,我们不会成功。”她刻意加重的尾音,像是给某个未说出口的威胁镀上了蜜糖。 w倚着斑驳的立柱,作战靴有节奏地叩击地面,扬起阵阵带着铁锈味的尘雾。她挑眉注视着塔露拉身后缓缓转动的钢铁巨轮,那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疯狂。 “密钥真实存在,却因为米莎的突然死亡而随之消失。” 塔露拉的声线骤然冷硬,指尖划过空气,全息投影瞬间亮起,闪烁的数据流勾勒出切尔诺伯格的轮廓。 “爱国者寻找的密钥仅仅是用以应对这种情形的后备方案。” 她突然逼近,绸缎裙摆扫过w的作战靴,源石结晶的光芒几乎要灼穿对方的瞳孔。 “我不会逼迫你说出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但我的解释,也应该能令你信服。” “好的,好的,但我,领袖,我想知道到底有几把密钥。” w夸张地举起双手,金属护腕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我最后一个问题了,不会再问了,嗯。” “两把。” 塔露拉转身时,背后的夕阳将她染成一尊燃烧的雕像。她的声音像是从古老的机械深处传来,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切尔诺伯格皇家科学家谢尔盖持有其中一把,通过特殊的方式,他将这把钥匙交付给了米莎。另一把由原切尔诺伯格市长鲍里斯侯爵持有,他在我们攻占城市时调用城邦地块逃出了切尔诺伯格,但他没能逃过天灾。” “废城。” w轻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雷的引信。 “潜藏在城中的要人保有我们需求的物品,适当的距离则能将近卫局诱入埋伏。” 塔露拉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却比任何时候都更令人不寒而栗,她抬手轻抚过墙面的裂痕。 “我们有相当充分的理由去攻占废城,将它占为据点也是物尽其用。” 随着话音落下,远处传来切尔诺伯格履带碾压地面的轰鸣,整座大厅都在颤抖,仿佛连钢铁巨城都在为这场阴谋而战栗。 “你说得很明白了,领袖。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 w似笑非笑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作战服上的金属挂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然而,转瞬之间,她又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微微歪着头,脸上挂着夸张的歉意。 “等等,我问的是不是有点多?让你花这么多时间解释,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拖长语调,双手摊开,仿佛真的心怀愧疚,可那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w。 如果我的坦率能够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我不会吝啬时间。” 塔露拉神色平静,不为w的“表演”所动,银发间的源石结晶闪烁着幽光,映衬着她冷峻的面容。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坚定地注视着w,像是在审视一件工具,又像是在观察一个潜在的威胁。 “为了保证你我之间长久的互利共赢,我会继续拟订我们未来的计划。这能稍稍增加你我间的信任么,w?我们需要互相扶持,才有机会面对未来更多的难题。”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背后切尔诺伯格的钢铁结构在夕阳的余晖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她的身影笼罩其中,更添几分神秘与压迫感。 “真的吗?那我可是太感动了。” w夸张地捂住心口,声音里满是戏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这当然是” …………………………………………… 这当然是 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女人。 他们私下里怀念的那个塔露拉只是让人觉得无聊,而我面前的这个塔露拉,则是个被谎言包得严严实实的混蛋。 哦,说谎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也常说谎,除了炸弹,没什么比谎言更有威力——真相不过是一杯水,当整栋房子都在燃烧的时候,一杯水又有什么用? 但我说谎,只是我在说谎,我扭曲了我的想法抛给别人;这个龙女的谎言却像是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般自然。 无论她谈话的对象是谁,她都不会仅仅是甄选一小部分想法去掩盖自己的意图。 ——她简直像是变成了不同的样子,刻意变成他们不那么容易怀疑的样子,把他们想听的说给他们听。 整合运动最喜欢的当然是领袖塔露拉。在我面前,她是交易伙伴塔露拉。在爱国者面前,她又是斗士塔露拉。 虽然总有一天她会露出真面目,但这一天不是每个人都有命看到的。 而且,真面目她有吗? 她会不会是个洋葱?一层一层剥掉以后,里面就什么也不剩下? …………………………………………… 说着,塔露拉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 “真的” …………………………………………… 上一刻的她就像一个伊比利亚修士那样诚恳。 她只是微微抬起手。啊,我知道这招。 这一刻的她像最狡诈的萨弗拉那样善于突袭和杀戮。 有什么东西扯开了面前的空气,下一刻,它应该就要融化我的身躯了。 …………………………………………… w笑着说道。 “光是惹你发火,应该不会让你生气到想要杀我?” …………………………………………… 塔露拉释放的这些无形之物,应该从来没人看清过是什么——但我知道它们有什么样的效果。 废墟,残渣。事物连它们最基本的形状也没能剩下。 就像没有光亮的火。 我是她的猎物。 我早该想到。 …………………………………………… 话音未落,w指尖突然松脱,手雷坠地的瞬间,金属弹体与地面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糟糕!” 她故意拉长的惊呼混着切尔诺伯格震颤的轰鸣,作战靴猛地踹向塔露拉小腿。与此同时,剧烈的爆炸如雷霆炸响,气浪掀翻整面玻璃幕墙,尖锐的碎片裹挟着硝烟扑面而来。 w借着爆炸的掩护翻身滚入阴影,耳中残留着震耳欲聋的嗡鸣。 “太明显了,龙女,比起平常的你,现在的你也太善解人意了。” …………………………………………… 束手待毙,或是死前留下大段大段的遗言,可是一点也不符合我的风格。 我没准备去死,至少,不是现在。 我那在我说话时被我丢出去落地不到几秒的粗糙小装置,在我面前狠狠地炸成了一团花。 热浪扑面而来。幸运的是,这让人还挺舒服的热度并不来自她。 我对法术没什么研究,但我可以用自身经历证明,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法术,威力都敌不过最纯粹的能量使用形式。 爆炸。热量,弹片,冲击波。无论是我还是敌人,都会被炸个粉碎。 只要能和她僵持一小会儿。只要坚持到我种下的种子都开花就好。 …………………………………………… w站起身来,看着硝烟大笑道。 “你看看,真是辛苦你了啊。肯陪我演那么长时间的情景剧,我没看错,你的确是个好演员。” 这个龙女,我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她,不是吗? 没有伪装的人不会说谎也不是骗子,而她,她是个泡在谎言里的怪物。 她不需要说谎。 难怪只要看到她,我就稍稍,好,有那么点恐慌。我不是讨厌她,我大概是真的有些怕她。 害怕就会有所保留。有防范的人,总是有准备的。 “你的伎俩,居然能够中和我的源石技艺。是我太低估你了。” 塔露拉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划破弥漫的硝烟。深红色的刀气裹着刺耳的音爆,将浓稠的烟雾劈成两半,露出她狼狈却依然威严的身影 —— 左襟的绸缎已被灼成焦黑,源石结晶在耳后疯狂闪烁,宛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口,锁骨下方的增生组织正泛着不祥的暗紫色,像是被碾碎的毒浆果。 w 懒洋洋地用靴尖踢开脚边冒烟的钢筋,指尖的糖果纸被气浪卷上半空,在猩红的警报灯下飘成一片惨白的蝴蝶。“喂喂,” 她扯下破破烂烂的护目镜,露出被硝烟熏红的瞳孔。 “为了搞到能扛住你那鬼火的涂层,我可是把黑市商人的肠子都快掏出来了 ——” 话音未落,她突然将糖果塞进嘴里,焦糖的甜腻混着鼻腔里的铁锈味,激得她龇牙咧嘴。 “稍微夸我两句会死吗?” “你早有准备。你一开始就打算袭击我。” “哈?” w 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三枚手雷在掌心转出残影,金属外壳碰撞出清脆的节奏。 “明明是你先对我动手的啊,龙女大人。” 她猛地抬手,糖果纸正巧落在塔露拉脚边,被源石能量烧出一个焦黑的窟窿。 “不过说真的 ——” 她歪头躲过擦着发梢掠过的雷光,笑容里突然多出几分认真。 “你刚才提到‘密钥’的时候,瞳孔收缩了 03 秒。你觉得会在我面前露馅,所以才急着灭口呢?” 塔露拉的剑刃划破空气的瞬间,源石能量在剑锋汇聚成咆哮的火蛇。赤红色的焰浪裹挟着灼人的气浪席卷而来,将地面的玻璃残渣瞬间熔成沸腾的金水。 话刚说完,她指尖的高温就再次扑向了我。果然这个龙女不可能让你好过,哪怕只是一会会儿。 我弯下腰,适当地打了个滚,应该能让我看上去像趁机紧了紧鞋带。 w 旋身跃向一旁,作战靴在熔融的金属上留下焦黑的鞋印,她扯着嗓子怪叫。 “唔喔!想给我烫毛吗?” 火焰轰在墙面的刹那,整座大厅的温度骤升。塔露拉的发丝被热浪掀得向后飞舞,剑身上的源石纹路亮如白昼,她却在火焰腾起的刹那,看见 w 跃起时腰间掉落的东西—— 不是爆破装置,而是一枚刻着双蛇交尾纹章的青铜吊坠。 “下次瞄准点。” w 落在扭曲的金属支架上,单手撑住倾斜的立柱,作战服后背已被灼出破洞,露出腰际狰狞的源石疤痕。她晃了晃手里新摸出的震荡 grenade,瞳孔里跳动着兴奋的火光。 “不过说真的,你刚才挥剑的姿势 ——” 她突然模仿起塔露拉的动作,却在抬手时故意让吊坠晃出微光。 “像极了我老家那位总把‘荣耀’挂在嘴边的傻骑士。” “w,你的诡计已经败露,现在的你是整个整合运动的敌人。” 塔露拉的剑尖滴落着熔融的金属,在地面砸出滋滋作响的小坑。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源石结晶在太阳穴旁突突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皮肤。远处核心城的主炮充能红光映在她眼底,将瞳孔染成两片沸腾的血池。 “为什么要与我对立?这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利益。” ————————————————— 这些种子是偶然落在舰船上的,我经常会把它们收集起来,然后就像这样待在地里,闭着眼睛感受风如何吹过。您看,找到风起的地方,把它们放进风里,种子会自己找到生根发芽的地方。 ——万顷 第291章 W的自杀式爆炸 “我的意图?你从哪里能看出我的意图?倒不如说,我才是不想这么快就撕破脸皮的那个人。” w倚在摇摇欲坠的窗框上,金属护腕有节奏地敲击着生锈的钢铁,发出挑衅的声响。她故意歪着头,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作战服上的硝烟还在袅袅升起。 “毕竟,撕破脸皮这种事,向来是你整合运动的拿手好戏。” “再怎么样你还是比我先动手。哼,先下手为强是?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在你杀我之前,我必须先杀了你。” 她突然站直身体,猩红的瞳孔中燃起嗜血的光芒,双手各握一枚手雷,拉环在指尖晃出危险的弧度,仿佛随时都会引爆这场对峙。 “你的精神错乱令你的自信盲目增长。” 塔露拉的声音冷得像冰,剑身上的源石纹路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火焰顺着剑刃蔓延,将她的银发映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切尔诺伯格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远处传来的机械轰鸣声仿佛是巨兽的咆哮,为这场生死对决奏响序曲。 “骗我是小事。” w突然嗤笑一声,随手将一枚手雷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金属外壳与掌心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我不在乎谁骗谁,也不在乎你杀多少人,骗多少人……”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森冷,寒意顺着话音爬上塔露拉的脊背。 “但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龙女,你会后悔动了我的人。” w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源石增生,那里赫然烙着一个小小的蛇形标记——那是她麾下精锐小队的专属印记。随着她的动作,腰间暗藏的十几枚爆破物全部显露出来,在警报灯的红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准备好迎接真正的地狱了吗?” …………………………………………… 我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吗? 也许我确实脑子不清醒了。这看起来不怎么疯癫,甚至有点多愁善感。 原来如此,我好像搞砸了。 …………………………………………… “这样。装疯卖傻确实卓有成效,我居然误会了你的品性。” 塔露拉的语调冰冷而嘲讽,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利箭,精准地射向w。她手中的火焰之剑摇曳着,映出她眼底的寒芒,脚步沉稳地踏过满地的碎屑,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 “这么为别人着想,你还真是个有血有肉的可爱恶魔。” 她的目光扫过w身上那些为同伴而战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似在嘲笑这份珍贵的情感。 “啊,哈哈,啐。还是你更可爱些。嗯,但得先把你的舌头剐了才行,你会显得更漂亮,还不显得舌头太长。” w毫不示弱地回敬道,脸上满是疯狂的笑意,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的手指紧紧扣着手雷的拉环,随时准备迎接塔露拉的攻击。 突然,塔露拉停下脚步。她周身的源石能量骤然波动,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觉得只要事先设下陷阱,就能杀我?”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仿佛在宣告着某种不可违抗的命运。 “那当然不。” w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獠牙。 …………………………………………… 我和她提过我做过陷阱了吗? …………………………………………… “真有陷阱的话也得足够多才行。咨询一下,你要多少?”w把玩着手雷,眼神挑衅,仿佛在挑逗一头沉睡的猛兽,嘴角的笑容带着肆意的张狂。金属手雷在她指尖灵活转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与切尔诺伯格隐隐的震动声交织在一起。 “你又有多少?”塔露拉伸出手,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又缓缓握紧拳头,源石能量在她掌心翻涌,似有雷霆在其中蛰伏。她的眼神冰冷如霜,像是能冻结一切生机,死死锁住w的身影,仿佛对方已是砧板上的鱼肉。 “可怜可憎的内敌,我的火焰寻上你的身了。你会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 塔露拉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充满威慑力,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审判。她手中的剑再度燃起熊熊火焰,赤红的光芒将她的脸庞映照得狰狞而可怖,剑身上的源石纹路闪烁着诡异的光。 “哇真恶心。这口气是怎么回事?你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w夸张地捂住嘴,做出一副作呕的样子,眼中却满是不屑与嘲讽。她的发丝被气流吹起,作战服猎猎作响,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恶狼。 “你。因为你讨厌这种修辞,w。 你也讨厌我指出你的目的。” 塔露拉的声音平静下来,却更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她向前迈出一步,火焰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是在迫不及待地吞噬眼前的猎物。 “呃,首先,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认真了解过我的喜好,还故意换着词儿来刺激我的情绪?其次,我的目的?你想杀多少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龙女。” w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满是不屑,她双手抱在胸前,作战服上的金属挂件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仿佛在为她的轻蔑伴奏。 “你了解我的想法?你那沉迷编织小诡计的脑袋,也能想到我在想什么吗?” 她向前逼近一步,靴子重重踩在碎裂的玻璃上,发出尖锐的声响,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w,你想阻止我用核心城进攻龙门。” 塔露拉的声音沉稳而笃定,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要将w的内心看穿。 “哦?” w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如果你只是寻求某种报复,你不会挑现在这个时机。w,想要杀人,你大可等到我和龙门两败俱伤再动手。这才是明智之举。用交流从我这里套出情报,又是另一种掩盖。不在乎整合运动走向的雇佣兵头领,不会向我,‘整合运动的领袖’,咨询这些问题。” 塔露拉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朝w伸出手,她的手掌摊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知道的,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不那么关心这场大战,我就不会杀你。我喜欢你,w,你让我很开心。我不会处死一个无害的丑角。但是即将用尽手段杀死我的狂人,不必判断我的善恶,更不用说是了解我的计划。你真如你表演的那样是个洋溢着破坏欲的狂人吗,w?”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眼神紧紧盯着w,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你能不能不要再——” w刚要开口,那不耐烦的语气仿佛能拧出火来,却被塔露拉毫不留情地打断。 “你并不是。” 塔露拉的声音冰冷而笃定,像是法官在宣判。她向前跨出一步,周身散发的源石能量令空气都为之震颤,发丝间的结晶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想阻止整合运动,你不想让核心城袭击龙门,这就是你的意图。w,w” 她重复着w的名字,像是在念一段诅咒。 “这一切昭然若揭。我没有任何检查你心智的规划,是你自己向我展示了你的小秘密。” “废话真多。” w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屑。她的手指在遥控器上轻轻摩挲,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劲,仿佛下一秒就要按下按钮。作战服上的污渍和破损,见证着她的经历,此刻却更添了几分不羁与疯狂。她歪着头,露出尖锐的獠牙。 “我会叫人收集你的肉碎扔进垃圾管道的,如果你真还剩下些什么的话。” …………………………………………… 我按下了手中的按钮。简单的源石开关,远程操作,连锁爆炸。 燃烧的火光,引人疯狂的焦香和混杂着大量碎片的灼热气浪会掀翻我面前的一切事物。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算是皮糙肉厚的萨卡兹也 等等。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施术去引爆炸药吗? 她为什么把佩剑刺进了地里? …………………………………………… “这就是你的陷阱吗?” 塔露拉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意。她缓缓将剑从地面拔出,剑身带着丝丝缕缕的源石光芒,映衬着她那双充满挑衅的眼眸。她直视着w,仿佛要将对方的慌张尽收眼底。 “试一试,萨卡兹的w。 再试一试。” 话语中满是轻蔑与不屑,仿佛在嘲讽w的不自量力。 “等等,你” w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愤怒所取代。她紧握着手中的遥控器,关节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她不信邪地再次按下按钮,心中暗暗祈祷着预想中的连环爆炸能够出现,然而,四周依旧一片寂静,只有切尔诺伯格那低沉的机械轰鸣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 没有火焰,没有燃烧。 我布置好的,使劲扭动着源石身躯钻进城邦钢铁地基里的上百个炸弹,全都消失了。 爆炸呢?热气呢?弹片呢? 都没了。 原本埋设好源石的地方,变形,融化,内陷,铁水滴落,点燃了周围老旧的涂料,发出了超级难闻的气味。仅此而已。 弹片,气浪,火光,什么都没有。 我在心里模拟过二十多遍的大爆炸并没有如期发生。 这个狡猾的龙女大概把法术灌进了长剑,热量被她导进了我们脚下的钢铁地面。 热量辐射向我的每一个陷阱,直白地融化了它们的结构和性质。 合理的判断。你真棒,w。 本该从各个方向发出的让她粉身碎骨的无死角爆炸,成了一个长裤里生不逢时的闷屁。 好,我彻底玩砸了。 …………………………………………… ————————————————— 小时候我有好多好多愿望,爸爸却只是祝福我幸福快乐地成长现在我明白了,要先做到幸福快乐,剩下的愿望就等待它们慢慢实现。博士,在罗德岛的新的一年,您也要幸福快乐哦。 ——温米 第292章 W的“死去” 不等w有所反应,塔露拉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划破空气的寂静。她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数道炽热的火焰裹挟着毁灭的气息,呼啸着袭向w。 那火焰如同一条条愤怒的火蛇,在空中嘶嘶作响,所到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w见状,脸色骤变,来不及多想,只得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向旁边躲避。她的动作敏捷而矫健,宛如一只灵活的黑豹,在火焰的间隙中穿梭。但w绝非毫无还手之力,在塔露拉挥剑的瞬间,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空隙。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w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去,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如同毒蛇的獠牙般刺向塔露拉。 “噌!”的一声,金属相交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然而,塔露拉的反应速度超乎想象,她轻而易举地便挡住了w的攻击。紧接着,塔露拉手腕一转,猛地发力,一个重击直接将w逼退。 “咳,咳” w连退数米,捂着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有些吃力地说道。 “龙女,你力气不小。”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这一击让她受了不轻的伤。 “这结果是不是也在你的计划之内?” 塔露拉一步步向w逼近,她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w的心上。手中的剑火焰愈发浓烈,炽热的光芒将她的脸庞映照得狰狞而可怖。 “我猜猜,你的计划是,‘为我表演一场带有即兴爆破的自杀秀’,对不对?你不应该浪费我们各自的时间。” 她的声音冰冷而嘲讽,仿佛在宣判着w的命运。 “别在那自大咳,咳小小姑娘。不,你真的,是她吗?现在,我连这个都不敢肯定。” w半跪在地上,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丝虚弱与迷茫。尽管身处绝境,眼中却仍闪烁着不屈的光芒,直直地盯着塔露拉。 “我不需要你来界定我。” 塔露拉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一丝感情。她一步步走到w的跟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w的心跳之上。手中的剑,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她冷峻的脸庞,也映出w脸上的决绝。 “选个死法。你是希望被烧死,还是被从这里丢下核心城摔死,又或者是被我的利剑刺穿而死?” 塔露拉居高临下地看着w,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仿佛在看待一只即将被踩死的蝼蚁。 “你真杀得死我?” w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尽管咳嗽让她喘不过气来,却依然毫不畏惧地与塔露拉对视。 “历经千锤百炼铸造出来的,才是剑,剑从诞生起就注定要成为武器。而你,你不过是具没死过的肉体凡躯而已。” 塔露拉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w的心上。 “哦,那可真是荣幸啊。” w的目光落在塔露拉手中那把冒火的剑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被这把剑,活活刺死我是第一个吗?” w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调侃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 “遗憾,你只能屈尊第二。” 塔露拉的回答冷漠而决绝。 “那被炸弹炸死的人里你、你根本” w猛地一笑,那笑声中带着疯狂与释然。紧接着,她迅速拉开手中的手环,将冒烟的手雷抛向空中。 “排不上号。” …………………………………………… 我要死了吗?应该是的。 不过,死又算什么呢?比死糟糕的事情多了去了。 所以,当你觉得自己要完蛋的时候 只要你准备了比死更糟糕的东西,就连你自己都会吓一跳。 现在我想,我该把自己也变成炸弹。 …………………………………………… 就在手雷抛出的瞬间,整个空间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滋滋作响的引信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手雷在空中轰然炸开,震耳欲聋的声响如雷霆般响彻整个空间,强烈的气浪裹挟着炽热的气流和尖锐的碎片疯狂肆虐。w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掀飞,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朝着高楼外急速坠去。 塔露拉下意识地用手臂护住自己,身体也被气浪冲击得微微晃动。 “咳。” 塔露拉被浓烟呛得一阵咳嗽,秀眉紧蹙,她不耐烦地挥了挥眼前刺鼻的烟雾,缓缓走到缺口之外。四周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还有未散尽的灼热气流,仿佛在诉说着方才那场爆炸的激烈。 “竟然在我手里炸开了?本以为你会更怕死一些。虽然你的倒戈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你本人却的确让我有些吃惊。” 塔露拉的声音冰冷而嘲讽,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狼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看到w的身影,塔露拉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下意识地认定对方已经在刚才的爆炸中身首异处了。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源石结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映衬着她冷峻的脸庞。 “作为滑稽戏的开幕,确实也说得过去。希望你的死亡足够痛苦,维多利亚的w。” 塔露拉冷冷地吐出这句话,随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那渐渐消散的硝烟,仿佛在为w的“死亡”做着最后的注脚。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场看似结束的对决,是否真的画上了句号 ………………………… 距切城撞击还有31hrs 6:30p 厚重的金属闸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升起,裹挟着铁锈与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阴影中,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显现——那是一名身披黑铁重铠的温迪戈,铠甲表面布满狰狞的尖刺与符文,每一道沟壑都凝结着暗红的血渍,仿佛诉说着无数场惨烈的战斗。 他头戴白银打造的头盔,面甲上雕刻着扭曲的狼首,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血红的光焰,宛如来自幽冥的鬼火。手中长戟的戟刃泛着森冷的寒光,戟杆缠绕着铁链与残破的布条,每一次晃动都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另一面重盾足有半人高,盾面刻满乌萨斯的符文,边缘还嵌着尖锐的倒刺,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凶兽。 随着他的脚步落下,地面发出沉闷的轰鸣,瓷砖在重压下寸寸碎裂,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开来。每一步都像是战鼓擂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连时间都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凝滞。 “领袖。” 温迪戈的声音像是从冰封的深渊传来,每一个音节都裹着刺骨寒意。白银头盔下,幽蓝的光焰剧烈跳动,仿佛两簇永不熄灭的鬼火,将他的身影投射在焦黑的墙面上,扭曲成可怖的形状。他手中的长戟重重杵地,戟刃上凝结的冰晶瞬间炸裂,在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塔露拉的剑尖还在滴落滚烫的熔金,剑身被源石火焰灼烧得通体赤红。她猛地将长剑插入剑鞘,金属碰撞声惊起一阵烟尘。 紧绷的脊背在看到那熟悉的庞大身影时,终于如弓弦般松弛下来,发梢残留的火星随着呼吸明灭。 “先生。你的归来让我安心许多。” 沙哑的嗓音里,疲惫与如释重负交织。 爱国者的重盾擦过地面,铁制盾缘犁开一道深痕,扬起的碎屑中还混着w作战靴留下的焦黑印记。他每走一步,地面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破碎的瓷砖在重靴下化为齑粉。当幽蓝目光扫过墙面那道被火焰熔穿的孔洞时,头盔下传来齿轮转动般的低哼。 “客套,不必。这里,刚刚,发生过战斗。” “是我与妄图刺杀我的w。 请放心,我没有大碍。” 塔露拉的指尖抚过颈侧尚未愈合的灼伤,源石结晶在愤怒中泛起刺目的红光。 “根据一系列报告,她在占领切尔诺伯格时就已背叛。” 她突然扯下染血的领巾,甩在满地狼藉中。 “放走感染者囚犯、煽动萨卡兹哗变、甚至亲手割断上司喉咙——那些政客给了她什么好处?” “那现在,她在哪?” 爱国者的长戟突然迸发雷光,符文在戟刃上流转成血色漩涡。重盾轰然砸地,震得整层建筑都在颤抖。 “她应该,被审判。” “她引爆了全身的爆破物。” 塔露拉走到破碎的窗边,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来,扑灭了她发间最后一点火星。下方深不见底的核心区传来机械齿轮的轰鸣,仿佛巨兽的咆哮,“就从这里,坠入了深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源石能量在掌心凝聚成锋利的刃。 “我会让猎犬队掘地三尺,就算只剩一块碎肉,也要让她为背叛付出代价。先生不必挂心。” “我不用,关心。” 爱国者的声音像是从千年冰层下传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白银头盔下幽蓝的光焰微微明灭,却无法为这具厚重铠甲注入半点生机。他的重盾无意识地磕在地面,溅起的碎石如同被碾碎的反抗意志。 “那她的,萨卡兹雇佣军?” 长戟突然发出一声嗡鸣,符文在黑暗中泛起血色涟漪,仿佛在渴求鲜血的灌溉。爱国者周身的空气都在因他的杀意而扭曲,连远处机械运转的轰鸣声都变得微弱。 “我会处理。” 塔露拉抬手抚过剑柄,指腹擦过w留下的齿痕,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现在核心城已经稳定航行。” 她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云层,切尔诺伯格的钢铁骨架在她身后投下巨大的阴影。 “我需要立即稳定这股势力。”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核心城突然剧烈震颤,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肃清行动奏响序曲。 ————————————————— 我知道,我们几个总有要分开的一天。但那又怎么样?我们是过命的交情,学生自治团不会散,谁都不会忘记那段日子。还有你也一样,博士,需要的时候随时叫我,哪怕天涯海角,我一定赶到。 ——烈夏 第293章 爱国者 “领袖。为什么,不通知我,会启动核心城?就连通讯,也断了。” 爱国者的声音像钝重的铁鎚砸在地面,白银头盔下幽蓝的光焰剧烈明灭,长戟无意识地在焦土上划出蜿蜒的刻痕,仿佛某种古老而愤怒的图腾。 塔露拉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在皮肤下留下青白的月牙。窗外切尔诺伯格的钢铁骨架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望着漫天狂舞的雪粒被染成血色,声音里混着机械齿轮的嗡鸣。 “这是无奈之举。乌萨斯的军队随时可能像蝗虫般扑来,他们会把这里的每一个感染者钉死在城墙!我们必须抢在屠杀前攻下龙门,为同胞们撕开一条生路!” 爱国者的重盾轰然落地,震得地面簌簌落尘。他看见塔露拉眼下浓重的青黑,以及发间新生的源石结晶——那些晶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如同蚕食生命的蛛网。 “即使,时间紧迫,你也可以,与我们,商量。” 他的声音难得泛起涟漪,像是冰层下暗涌的溪流。 “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塔露拉的头抵在冰凉的金属墙面上,呼吸在铁板上凝成白雾。 “对不起,先生,我应该再多考虑。” 当她转身时,恰好有闪电劈开云层,照亮她脸上的决绝与疲惫。 “既然,你已经,启动核心城。” 爱国者沉默片刻,从铠甲深处掏出一枚刻满符文的圆盘。金属表面倒映着两人扭曲的身影,宛如命运的镜像。 “我这把密钥,又有什么用?” “它能够停下这座城市。” 塔露拉的指尖悬在密钥上方,却始终没有触碰。切尔诺伯格的主炮突然发出充能的尖啸,整座建筑剧烈摇晃,将她的声音撕扯得支离破碎。 “但很多,事情,一旦启动,就不会停下。” 她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龙门轮廓,眼中闪烁的不知是火光还是泪光。 “就像我们的复仇早已没有回头路。” “所以我把这把密钥交给你。由你来决定我们什么时候停下。” 塔露拉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却在寂静的核心区激起细微的回响。她将刻满符文的圆盘郑重地放在爱国者掌心,金属表面的寒光映出她眼底的血丝 —— 那是连续七日未合眼的痕迹。当她弯腰鞠躬时,银发间的源石结晶轻轻颤动,宛如坠落前的星芒。 “我为我的独断指挥向你道歉。” 她的脊背弯成谦卑的弧度,恭敬地说道。 “………………” 爱国者的手掌紧紧合拢,密钥边缘的棱角几乎刺破掌心的老茧。他头盔下的呼吸声突然沉重,像是胸腔里有头困兽在撞击牢笼。当塔露拉说出 “今天的先生似乎比往常更沉闷” 时,他喉间滚动着未说出口的话语 —— 那些关于 “独断” 与 “信任”、“战争” 与 “人性” 的争辩,最终都化作铠甲缝隙中溢出的白雾。 “没有。我,去镇守,核心城。” 他转身时,重盾与长戟碰撞出一声钝响,仿佛某种隐晦的告别。 “有劳你了,先生。” 塔露拉的指尖拂过通讯器,上面还残留着 w 最后一条未发送的嘲讽信息。窗外,龙门的轮廓已清晰可见,城防炮的红光在地平线闪烁,如同群聚的萤火虫。她突然想起爱国者常说的那句话:“战争会让人忘记为何而战,但我们不能。” “弑君者,霜星,以及梅菲斯特和浮士德,还在龙门等着我们去援助。” 她的声音被主炮充能的轰鸣吞噬。 “我们不能让任何外来人干扰我们的计划。” 当说出 “计划” 二字时,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闪过 w 坠楼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塔露拉。” 爱国者的脚步突然顿住,白银头盔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无论是,怎样强盛的邪恶,都有它,未至的末日。我,这样坚信。” 这句话像是从记忆深处打捞起的碎片 —— 多年前,在切城废墟,某个萨卡兹少年也曾用沾满血的手指指着星空,说出类似的誓言。 “没错。我也同样坚信这一点。” 塔露拉的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源石能量在她掌心凝聚成跳动的火核。当爱国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她终于听见自己内心的低语。 “但如果末日必须由我们亲手开启 至少要让光,照进下一个世代。去,爱国者。” 塔露拉望向观景窗外翻涌的云海,切尔诺伯格的阴影正笼罩在龙门上空。 “结束这场战斗,夺回感染者应有的位置”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却在片刻后重新变得冷硬如铁。 “整合运动必将战胜所有阻挡在它们道路上的敌人 —— 无论那敌人是外界的枪炮,还是我们心中的魔鬼。” “这是什么?” “一种,萨卡兹的护符。这里有两块。你拿走,这一块。另一块,我留着。” “这是拿来做什么的?还有点重。” “它能,维持你的,生命。” “你还在信那些萨卡兹的东西有什么必要?” “我,说完。” “行。” “致死伤口,器官破坏,不行。但,消耗生命,它能承受。直到它碎掉。当你的护符,碎掉,我的护符就会,颤动。我会,去,救你。” “如果两块都碎了呢说话呀?唉我收下就是。” “好。” “我的命肯定比你长,你活好自己的。” 核心区走廊的冷雾中,爱国者突然停下脚步。颈间的护符 —— 那枚用萨卡兹战锤残片打磨的菱形挂饰 —— 正在他厚重的铠甲下发出细碎的脆响。他伸手触碰,金属碎片透过布料刺入皮肤,带来一丝陌生的凉意。 “援助,谁?结束,什么战斗?”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通道里回荡,护符的碎裂声如同冰面开裂,每一片坠地都激起细微的源石能量波动,在他靴底汇聚成诡异的纹路。 当最后一片碎片坠落时,爱国者弯腰拾起,掌心里躺着的不仅是破碎的金属,还有半枚模糊的刻痕。 “我手中的护符,也已经碎了。” 他对着阴影喃喃自语,声音里罕见地带着困惑。远处核心城的齿轮转动声突然出现细微的卡顿,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爱国者抬头望去,走廊尽头的金属门正渗出幽蓝的光,那是核心能量炉的光芒,却让他想起 w 眼中燃烧的猩红火焰。 护符碎片在他掌心发烫,源石能量顺着纹路爬上手臂,勾勒出早已被他遗忘的战术符文。这些图案不属于乌萨斯,不属于整合运动,却让他的心脏莫名抽痛 —— 那是属于 “守护者” 的印记,属于某个在矿坑中为保护孩子而战的战士,而不是如今这具被战争机器吞噬的铠甲。 半小时后,切尔诺伯格核心区的锈蚀穹顶下,数十道阴影被猩红警报灯切割成破碎的战旗。塔露拉踩过满地狼藉,靴底碾碎w遗落的焦糖糖果纸,甜腻气息混着硝烟钻进鼻腔,像一记温柔的耳光。她停在人群中央,源石火焰在小臂上流淌成扭曲的蛇形,每一寸鳞片都映着雇佣兵们瞳孔里的犹疑与饥渴。 “……” 独眼萨卡兹的链锯剑在背后发出濒死的嗡鸣,他护腕上的蛇形绷带还沾着w的血渍。有人摩挲着炸弹引信,指节因用力泛白;有人咬碎镇痛剂,铁锈味的唾沫滴在胸甲上,砸出小小的凹痕。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浸着硫磺与怀疑,像一桶等待火星的火药。 “你杀了w。” 开口的战士掀开兜帽,左眼位置蠕动着紫色的源石触须。 “她的血,是不是和她的笑一样烫?”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每一个字都在摩擦中溅出火星。 塔露拉突然抬手,掌心的火焰“轰”地腾起三尺高,将她的影子投射在穹顶,化作展翅的恶魔。 “我解放了她。” 火焰舔舐着她的喉结,声音却冰冷如铁。 “从‘雇佣兵头领’的枷锁里,从‘萨卡兹必须流浪’的诅咒里——” 她猛地扯开衣领,心口的源石疤痕在火光中裂开,宛如新生的眼睛。 “就像我要解放你们一样。” “解放?” 带源石增生的战士突然笑了,他裂开的嘴唇渗出血丝,从腰间摸出半枚萨卡兹金币。 “用战争解放我们?” 金币在指尖转动,反射的火光照亮他缺了半边的牙齿。 “上次有人这么说,结果我们在矿坑里吃了三年烂菜叶。” “那是因为你们的战争太廉价!” 塔露拉的火焰骤然变色,从猩红转为幽蓝,如同地狱的业火,“屠杀弱者算什么本事?以卵击石又算什么荣耀?” 她踏前一步,火焰在脚边绽开成荆棘。 “我给你们的战争——” 每一个字都裹着熔岩的灼热。 “是用乌萨斯贵族的头骨当酒杯,用龙门的钢铁城墙当砧板,让整个泰拉都听见我们的战歌!” 穹顶的齿轮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束冷光刺破缝隙,落在塔露拉脸上。她的瞳孔里跳动着两簇幽蓝的火,像极了爱国者头盔下的光焰。雇佣兵们的呼吸突然急促,有人按住腰间的旧伤,那里曾被贵族的马鞭抽烂;有人摸向颈间的奴隶项圈残骸,金属扣环在火焰中泛着仇人的冷笑。 “我会给你们杀的权利,”塔露拉的声音突然低沉,如战鼓擂动。 “也会给你们死的尊严。新的时代里,萨卡兹不是流浪狗,不是耗材——” 她张开双臂,背后的火焰凝结成巨大的战锤虚影。 “是审判者!是天灾!是让整个世界颤抖的——” “战争之神!” 数十道声音突然炸开,像岩浆冲破地壳。独眼战士的链锯剑终于启动,锯齿撕裂空气的尖啸里,他第一个踏出脚步,战靴碾碎地面的碎石,溅起的火星落在塔露拉脚边,如朝圣者的香火。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二十三双战靴在金属地面砸出雷霆般的节奏,仿佛远古的战阵在重生。 “你要我们杀谁?” 那个玩金币的战士单膝跪地,将金币按进塔露拉脚边的火焰,金属瞬间熔成液态,在地面画出扭曲的蛇形。 “指条路,领袖。” 塔露拉转身指向观景窗,龙门的霓虹正在地平线燃烧,像一串待摘的毒果。她指尖的火焰掠过每个人的额头,最后停在独眼战士的眉心。 “先杀穿龙门的城防炮,再杀穿乌萨斯的冬宫,最后——” 她露出尖利的犬齿,火焰顺着战士的链锯剑爬上他的手臂,“杀穿每一个敢叫我们‘魔族’的喉咙。” 机械臂在头顶轰然落下,一箱箱源石炸弹砸在脚边,箱体裂开的缝隙里漏出幽蓝的光,如同沉睡的雷龙。塔露拉拾起一枚炸弹,抛给那个带增生的战士,引信拉出的瞬间,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混着w的疯狂与爱国者的决绝。 “现在——” 切尔诺伯格的主炮在此刻发射,整座穹顶剧烈震颤,碎石如雨点落下。塔露拉的话被轰鸣声撕成碎片,却在每个雇佣兵的血管里沸腾。 “让我们用鲜血给这个世界——换一副肝脏!” 数十柄 柄武器同时出鞘,链锯剑的嗡鸣、炸弹的滴答声、战锤的顿地声,汇集成一曲末日的前奏。而塔露拉站在风暴中央,看着手中燃烧的炸弹,忽然想起w坠楼前那个挑衅的笑容——原来最烈的酒,永远藏在最危险的酒瓶里。 “前进,我的雇佣兵们。” 她对着炮声怒吼,火焰在瞳孔里烧尽最后一丝犹豫。 “当你们的战靴踏上贵族的胸膛时,别忘了——” “我们的名字,是整合运动!” 声浪掀飞穹顶的锈蚀铁皮,露出上方阴沉的天空。雇佣兵们的身影被火焰勾勒成黑色剪影,宛如从地狱爬出的复仇者。而塔露拉手中的炸弹引信,正滋滋燃烧着,照亮她眼角新裂开的源石结晶——那形状,像极了w永远玩不够的糖果纸。 ————————————————— “在不见微光的黑暗里,原本温热却慢慢冷去的呼吸”莱伊姐是这么讲她和沙地兽的故事的。那场事故之后,工友叔叔们也在我旁边说过类似的话,有点难懂,但现在我已经能明白了。 ——温米 第294章 返回罗德岛 龙门港区的暴雨如钢针密织,砸在罗德岛舰船的甲板上溅起半人高的水幕。博士的背影在雨帘中摇晃,霜星的身躯像片脆弱的雪花贴在她后背,银发垂落遮住她半张苍白的脸,睫毛上凝结的冰晶正随着呼吸簌簌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成齑粉。他的作战服早已浸透,布料下隐约可见几道新鲜的抓痕 —— 那是雪怪小队某个成员在失控时留下的,却被他用绷带草草缠住,任血水混着雨水往下淌。 “dr 曦,您回来了。” 值班干员艾雅法拉的声音裹着电流刺啦作响,她举着源石灯的手却在看到博士身后时猛地一抖,灯光在数个身影上晃出细碎的光斑。那些人穿着用冻兽皮毛缝制的厚重外套,兜帽阴影里露出的皮肤泛着病态的青白,护腕上缠绕的冰棱匕首还在滴落冰水,在金属甲板上冻出星星点点的霜花。 “他们是我刚招来的新干员。” 博士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板,她转头时,兜帽滑落,露出面罩下方蔓延至耳后的冻伤霜—— 那片区域呈现出诡异的靛蓝色,边缘结着细小的冰晶,与霜星身上的源石结晶如出一辙。雪怪小队中最高大的那个突然停下脚步,他背着的骨锯战锤磕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轰鸣,面罩下传来含糊的低语。 “喀秋莎,别碰那灯 会炸。” 叫喀秋莎的少女正把手指按在警示灯的玻璃罩上,她的指尖瞬间结出蛛网般的冰纹。 “可它会亮耶!” 她扭头看向博士,兜帽滑落露出满是雀斑的脸,鼻尖冻得通红。 “博士,他们好像很怕我们。” 她的俄语口音浓重,每个词都像被冰雪腌过,却在尾音处带着孩童般的好奇。 另一个干员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铳,却被博士抬手制止。博士的手掌按在霜星的后心,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心跳透过肋骨传来,像只濒死的小鸟。她从口袋里掏出块压缩饼干,掰成小块递给喀秋莎,饼干表面还沾着他掌心的体温。 “先吃点东西,医疗组马上来。” 雪怪小队的成员们突然安静下来。那个背着骨锯的战士单膝跪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接过饼干,金属指节与博士的皮肤相触时,发出冰与火碰撞的轻响。他揭开面罩一角,露出布满源石增生的下巴,牙齿咬碎饼干的声音里混着压抑的哽咽。 “谢谢 先生。” 甲板升降机的提示音打破沉默。博士扶着霜星踏上升降机,雪怪小队立刻如影随形地跟上,喀秋莎甚至把自己的毛皮围巾摘下来,垫在霜星头下当枕头。艾雅法拉注意到,每个雪怪队员的靴底都缠着破布 —— 那是为了防止在金属甲板上打滑,却让他们的脚步听起来像一群幽灵。 “博士,需要通知凯尔希医生吗?” 艾雅法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博士低头看着霜星发间的冰晶,那形状像极了她在切城废墟里见过的某种古老符文。她的拇指轻轻拂过她的眉心,那里有块淡紫色的源石结晶,正在微弱地发光。 “不用。” 博士的声音突然坚定,升降机门合上的瞬间,她看见雪怪队员们互相传递着那块压缩饼干,最小的那个正把最后一块碎屑塞进喀秋莎嘴里。暴雨依旧拍打着舰船,但某个队员突然用俄语哼起的摇篮曲,却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缓缓拧开了所有人心中冰封的闸门。 当恒温舱的暖光笼罩霜星时,博士终于注意到雪怪小队成员们的眼神 —— 那些被战争磨得冰冷的瞳孔里,正渗出一丝近乎笨拙的温柔。喀秋莎把冻得发紫的手指贴在观察窗上,在玻璃上画出歪歪扭扭的雪花,而那个背着骨锯的战士,正用战锤的尖端在地板上刻下简陋的保护符文,杨格也是依靠着墙壁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许久未有的惬意。 “欢迎加入罗德岛。” 博士轻声说,她的声音被恒温舱的嗡鸣吞没,却在每个雪怪队员的眼中激起细微的涟漪。霜星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指尖的冰晶融化成水珠,滴落在博士手背上,像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而远处,龙门的城防炮在暴雨中亮起红光,却再也照不穿这艘载着破碎灵魂的舰船所笼罩的温暖雾气。 暴雨敲击甲板的轰鸣中,博士耳麦里突然响起 prts 的机械音,像浸透冰水的金属薄片。她浑身湿透的作战服贴在脊柱上,霜星的体温透过后背传来,却比耳麦里的声音更温暖些。雪怪小队成员们歪头看着他突然绷紧的肩膀,喀秋莎的手指还停在观察窗的冰花上,尚未融化的雾气在玻璃上勾勒出她扭曲的侧脸。 “编号 00000-00002,接入权限 - 8。” 声音带着电流特有的沙沙声,在神经接驳处激起细微的麻痒。博士闭上眼,任由 prts 的数据流顺着植入体爬上后颈,那些冰冷的代码像极了方才在切城废墟里,霜星指尖划过她皮肤时留下的冰痕。 “dr 博士,欢迎访问罗德岛综合生物处理室,已依据生物数据对您的意图进行判断。另外,系统检测到您的心情不佳。” prts 的语调永远精确得像手术刀,却在 “心情不佳” 四个字上莫名卡顿,仿佛在模拟人类的犹豫。博士低头看向终端,屏幕上跳动的生物指标曲线正在剧烈波动,心率数值像受惊的兔子般上蹿下跳。 “该怎么样才算是好心情?” 她的声音混着雨水的咸涩,靠在恒温舱的金属墙上,听着自己的尾音被冷硬的墙面反弹回来。 “好与坏是一种主观判断。” prts 的回应来得很快,仿佛早有准备。 “不过,本系统集成了几乎所有有记载的精神活动状态,以及各类神经兴奋的激素标准。” 博士看着终端上突然弹出的脑内激素分析图,多巴胺曲线低得像地平线以下的暗河。 “所以你可以认为,本系统的主观判断是无限接近客观事实的。因此,无论 dr 博士将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系统都能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模拟。” “想做什么就去做。” 数据流突然在视网膜上投出淡蓝色的光晕,像极了爱国者头盔下的幽蓝火焰,“prts 具备相应的无害安抚机能。当你采取过激行动时你会立刻昏厥并在 355 个工作时后醒来,这可以保证你的行为向正常标准贴近。” 沉默像块浸满冰水的海绵,堵在博士的喉咙里。雪怪小队的喀秋莎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递来一块硬邦邦的黑面包 —— 那是她藏在毛皮大衣里的私货,表面还沾着糖霜碎屑。博士接过面包时,注意到她护腕上的冰棱匕首刻着细小的俄文。 “为了妈妈”。 “dr 曦陷入了沉默。无论是无声抗议还是不愿进行沟通,我认为这都是一种孤独性精神障碍症的表现。” prts 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仿佛调整了声线的频率。 “当然,请便,系统会平等对待所有人。” 然后,在恒温舱的嗡鸣与远处暴雨的喧嚣中,耳麦里传来那句久违的。 “wele ho, doctor。” 博士咬下黑面包的瞬间,糖霜混着雨水在舌尖化开。喀秋莎抬头看她,睫毛上的冰晶正巧落在面包上,融化成一小滩水痕。雪怪小队的战士们还在忙碌,有人用冻僵的手指在舱墙上画着笨拙的笑脸,有人把缴获的乌萨斯军粮罐头堆成小山。 而他的终端上,prts 的激素分析图不知何时添了道温暖的橙光 —— 那是催产素的波动,像极了罗德岛甲板上,某个干员总会在暴雨天煮的热可可。 “谢谢,prts。” 她轻声说,把剩下的面包分成小块递给围过来的雪怪队员。喀秋莎接过面包时,指尖的冰棱擦过他的掌心,却不再像初见时那样刺骨。 博士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终端边缘,喀秋莎递来的黑面包碎屑落在恒温舱的观察窗上,被霜星发间滴落的水珠渐渐泡软。 “ 这里真的能算家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却被 prts 的拾音器精准捕捉。耳麦里传来数据流轻微的波动声,像是系统在调取某种名为 “归属感” 的复杂参数。喀秋莎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递来半块裹着糖霜的巧克力 —— 那是她从某个乌萨斯士兵尸体上搜来的战利品,包装纸边缘还沾着血迹。 “家?” 她歪着头,护目镜上的雾气模糊了雀斑。 “爸爸说,有热汤和篝火的地方就是家。” 她的俄语里混着浓重的萨尔贡口音,显然在流浪中换过许多个 “家”。雪怪小队中最年长的战士突然用骨锯敲击地面,发出钝重的响声。 “家是不会把你赶出去的地方。” 他的面罩下漏出粗气。 “至少 这里的人,没朝我们开枪。” 博士的终端突然震动,弹出凯尔希的消息。 “医疗组已待命,霜星的状况不容乐观。” 文字末尾附着一个红色的警示图标,像滴在雪地上的血。她摸了摸霜星的额头,冰晶正在她太阳穴附近蔓延,如同藤蔓攀援着垂死的树干。远处传来升降机抵达的提示音,医疗干员们推着担架车冲进舱室,消毒水的气味盖过了喀秋莎巧克力的甜腻。 “dr 博士,需要为您注射镇定剂吗?” prts 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关切。 “您的杏仁核活跃度异常升高,建议进行” “不用。” 博士打断道,任由医疗干员们将霜星抬上担架。雪怪小队的战士们立刻围拢过来,喀秋莎攥着霜星的手不肯松开,直到护士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博士注意到,每个雪怪队员的动作都很轻,仿佛在触碰某种易碎的珍宝 —— 就像他们在冰原上搬运受伤的小冻兽时那样。 ——————————————————— 聊聊战争?不不不,我与您多的是话题可聊,何必那么不解风情?我聊够了,也看够了,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气味总是沾在衣襟上,怎么换都没用。唉,博士,咱们还是换个话题? ——哈洛德 第295章 神秘干员 暴雨后的甲板带着咸涩的水汽,夕阳把博士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雪怪小队成员沾满冰碴的毛皮大衣上。霜星的担架刚刚消失在走廊尽头,喀秋莎和佩特洛娃还踮着脚朝那边张望,护目镜上的雾气又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博士转身时,注意到那个背着骨锯战锤的战士正用冻得发紫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把霜星遗落的一根银发夹进护腕的绷带里。 “你们就不要在这里逗留了,这位干员会带你们去进行干员登记的。” 博士的声音比方才清晰了些,升降舱的暖光映出她眼下浓重的青黑。被点名的干员是芙蓉,她抱着文件夹的手在看到雪怪小队腰间的冰棱匕首时微微发抖,但还是挺直脊背,朝他们露出标准的微笑。 “请跟我来,我会带你们领取新的制服和装备。” 喀秋莎突然拽住博士的袖子,像怕被丢弃的幼兽。 “那大姊” 她的俄语里带着明显的颤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护腕上的 “for papa” 刻痕。博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注意到她毛皮大衣下露出的一截皮肤,那里布满细小的源石结晶,像撒在雪地上的碎钻。 “她会没事的,这里是罗德岛。” 雪怪小队最年长的战士突然单膝跪地,骨锯战锤重重磕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轰鸣。 “我们 听从您的命令。” 他的面罩抬起一角,露出被源石侵蚀的右眼,虹膜呈现出美丽而危险的冰蓝色。 “但如果大姊有任何闪失” “我以罗德岛的名义起誓。” 博士的声音坚定,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罗德岛徽章,别在战士的胸前,金属扣环卡住毛皮的瞬间,徽章发出柔和的蓝光。 “她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战士愣住了,低头盯着胸前的徽章,仿佛在审视某种从未见过的奇迹。 芙蓉适时地清了清嗓子。 “各位,请跟我来。登记处有热毛巾和姜汤。” 她的目光落在喀秋莎冻得通红的鼻尖上。 “还有 巧克力蛋糕。” 这句话像魔法般奏效,喀秋莎立刻松开博士,转头看向芙蓉,护目镜下的眼睛亮得像发现蜂蜜的小熊。 雪怪小队鱼贯跟在芙蓉身后,喀秋莎走了几步又回头,朝博士用力挥手,兜帽上的积雪扑簌簌落下。 “博士!明天见!”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某个雪怪队员不小心撞到墙角的灭火器,红色的罐体在地面滚出长长的影子,惊飞了几只停在通风口的海鸥。 博士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东西在反光 —— 是喀秋莎遗落的那块带血的巧克力包装纸。她弯腰拾起,手指触到包装纸上歪歪扭扭的刻痕,凑近灯光才看清,那是用匕首刻的两个字母。 “w”。 耳麦里突然传来 prts 的声音。 “dr 曦,雪怪小队的生物数据已同步至系统。” 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投出数个人类轮廓,每个轮廓边缘都闪烁着淡蓝色的光。 “需要为他们定制心理疏导方案吗?” “不用。” 博士把包装纸折好放进衣兜。 “有时候,真正的治愈不是疏导,而是给他们一个可以安心入睡的地方。” “你是,dr 曦?” 走廊的白炽灯在少女发梢碎成星芒,博士转身时,正看见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 那是属于菲林族的清澈瞳孔,耳尖的绒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两片沾着朝露的枫叶。她抱着的终端挂着褪色的兔子玩偶,尾巴在身后卷成毛茸茸的问号,末端还沾着几星草绿,显然刚从温室匆忙赶来。 “你好。” 博士颔首,注意到她胸前的罗德岛徽章边缘缠绕着源石藤纹,与阿米娅的领袖徽章有微妙呼应。少女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触到他的战术面罩,湿热的呼吸在护目镜上洇开白雾。 “ 是你,没有错。我感觉到了 虽然,不太一样。” 她的尾巴轻轻扫过博士的作战靴,带着未经世事的亲昵。 “我可以问一问,你刚才抱着的是谁吗?” 她踮起脚尖,试图望向医疗舱内,发梢的橙毛蹭过博士手背。 “她的味道 像极北之地的雪松香,但又混着铁锈味的风。”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雪怪小队的哄笑 —— 喀秋莎正把蛋糕抹在骨锯战锤上,惹得芙蓉手忙脚乱,而少女充耳不闻,全部注意力都凝在博士身上。 “一位同胞。” 博士的回答裹挟着叹息,胸腔里的霜星体温尚未消散。少女歪头,耳朵抖出细碎的光。 “她也是感染者?不,你说的‘同胞’不是这个意思。” 她突然伸手握住博士的手腕,掌心的薄荷膏清香混着源石能量的微麻。 “是这里” 她指尖点在博士胸口。 “你们的灵魂碰过面,像两块互相取暖的冰。” “你能 感受到什么?” 博士凝视着她额角的源石结晶 —— 那是片雪花形状的淡紫,与霜星发间的冰晶遥相呼应。少女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尾巴无意识地卷住她的小腿。 “不是读心 是颜色。” 她喃喃道。 “每个人的灵魂都有颜色,你的是深灰,像要下雪的云,但抱着她时 边缘会泛起橙色,像篝火快熄灭时的余烬。” 博士的呼吸滞在喉间。雪怪小队的摇篮曲从走廊尽头飘来,跑调的俄语歌词混着巧克力蛋糕的甜腻,却在少女的话语里化作极北冰原的月光。她想起霜星倒下时,睫毛上凝结的冰晶映着自己的倒影,那时她的灵魂颜色,是否也是这样的苍白中透着微光? “你也和阿米娅一样,能读心?” 她轻声问,指尖掠过少女耳尖的绒毛。 少女的尾巴突然将医疗箱带卷得死紧,指缝间的琉璃百合种子因用力而发出细碎的脆响。她耳尖的绒毛剧烈颤动,如同被骤雨打湿的雏鸟羽翼,琥珀色瞳孔凝望着走廊尽头阿米娅办公室的方向 —— 那扇半掩的门里漏出的暖光,此刻在她眼中像隔着冰层的火焰,温柔却遥远。博士注意到她指尖的雪花状源石结晶泛起珍珠母般的光泽,与霜星昏迷时发间的冷光不同,这光芒更像春雪初融时折射的朝阳。 “阿米娅是特别的。” 她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尾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曾在花园见过她独自坐在长椅上,她的灵魂颜色 是最深的靛蓝,像沉在海底的锚。” 少女忽然跪坐在地,用食指在金属地板上勾勒阿米娅的轮廓,身后背包里滑落的薰衣草干花沾着她的体温。 “有次她替受伤的干员包扎,我看见那些伤口的血色渗进她的灵魂,把靛蓝染成了铁锈红。” 博士跟着蹲下,膝盖压碎了几片薰衣草,清甜气息混着她身上的草木香涌入鼻腔。远处传来可露希尔的叫卖声和喀秋莎的惊呼声,但少女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指尖在地板上的轮廓周围画出一圈圈光晕。 “您看,这是她每天背负的重量。每道光晕都是一个人的痛苦,它们会变成锁链,把她捆在大地的裂缝里。” “我不能碰她。” 她忽然抱住自己,尾巴卷成紧实的毛球。 “就像不能用手去接正在融化的冰川,只会让自己也陷进泥泞。” 轮廓中央的阿米娅耳朵被她画得格外柔软,却在完成的瞬间被她用袖口抹掉。 “但您不一样,dr 曦。您抱霜星小姐时,灵魂的颜色在流动 像有阳光晒化了冰层,能看见底下游过的小鱼。” “其他干员说我奇怪” 她从医疗箱深处掏出破旧的素描本,扉页画满了各种颜色的花朵,每朵旁边都标着细密的注释。 “煌小姐的颜色是跳动的橙红,像永不熄灭的篝火;华法琳小姐是深紫带蝙蝠形光斑,像浸过葡萄酒的天鹅绒 但花的颜色就简单多了,粉晶蔷薇开了就是开心,矢车菊合拢就是要下雨。” “你不奇怪。” 博士轻轻抽出她手中的素描本,翻到画着琉璃百合的那页,花瓣上标注着 “阳光 23c时呈淡蓝”。 “罗德岛需要能看见颜色的眼睛。比如这朵花 ——” 她指着画中颤抖的花瓣。 “你让我们知道,阳光不仅是温度,也是颜色。” 少女愣住了,耳尖的绒毛慢慢舒展,像清晨绽放的喇叭花。 博士的作战靴碾过走廊地面的反光,停在那扇标有 “归宿间” 的钛合金门前。门把手上凝结着细小的冷凝水,像一串未说完的省略号。女菲林干员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脚踝,却罕见地没有卷起往常的弧度,而是像条受伤的蛇般蜷在脚边。 “这里面 是什么?” 他的声音被金属墙壁吸收了大半,显得格外空洞。少女伸手触碰门边的生物识别屏,指尖的雪花状结晶亮起淡紫光芒,门扉缓缓滑开,露出内部交错的金属管道与悬浮的玻璃舱 —— 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淡蓝色的光粒,像被囚禁的星尘。 “是一个大机器。” 她走进房间,终端上的兔子玩偶碰到舱体,发出清脆的响。博士这才注意到,每个玻璃舱内侧都刻着细密的源石符文,与少女素描本里的花朵注释一样工整。 “罗德岛的感染者 当他们决定不再继续战斗时,会在这里选择沉睡。” “大机器?” 博士的目光落在中央控制台,那里布满蛛网般的线路,终端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像极了霜星昏迷时监测仪的曲线。少女点点头,指尖划过控制台边缘的磨损痕迹,那里刻着无数细小的十字。 “原本的操作需要七名医疗干员配合,但我” 她突然调出一个屏幕。 “都记在这里了,每一步怎么滑动,怎么输入密码,就像给花浇水一样。” “什么感觉?” 博士注意到她耳尖的绒毛在颤抖,像即将展翅的蛾。少女沉默许久,尾巴卷住最近的玻璃舱,舱内的光粒突然汇聚成蒲公英的形状。 “大概就像链子一样。” 她抬起手,在两人之间比划。 “您看,我们和每个人之间都有这样的线,有的粗,有的细,有的缠成乱麻。” 光粒在她掌心凝成银丝状。 “当送走他们时,我要一根一根解开这些线,明明知道线的这头还系在自己心上,可另一头已经空了。” “链子?” 博士凝视着那些银线,发现它们正随着少女的呼吸微微颤动,像极了雪怪小队成员们互相传递面包时,指尖相触的瞬间。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按在控制台上,数据流立刻顺着他的植入体爬上手臂,在皮肤下织出淡蓝的脉络。 ——————————————————— 博士,为什么羽兽飞得再高,也永远无法碰到星星?啊不,我只是习惯了在太安静的时候说点什么,您不用理会。呃,答案不重要因为星星会闪。 ——深律 第296章 迷迭香 “您感受一下 这是上个月老矿工学徒的线,他总说梦见自己在挖会发光的水晶。” 博士猛地抽回手,那些脉络化作蝴蝶形状消散。少女的尾巴缠上他的小臂,温度比之前低了许多。 “刚开始我会哭,觉得每解开一根线,就有一块肉被割走。后来发现” 她指向某个空荡的玻璃舱,舱底躺着一枚干枯的矢车菊。 “线虽然解开了,但它们会变成种子,埋在心里。等到春天,说不定会开出新的花。” 远处传来医疗舱的警报声,少女却仿佛听不见,继续在控制台上滑动手指。博士看见她终端里的笔记。 “第三步:用左手无名指按住确认键,同时想象对方最喜欢的颜色。” 她的无名指上有块淡淡的茧,显然无数次重复过这个动作。 “送走和你有联系的人,是解开缠在他们身上的线。”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却仍保持着平稳的语调,像在背诵某种祷文。 “线的另一边还是系在我们身上,可哪怕没有再系着谁了,线却也垂不下来。” 她转身看向博士,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所有玻璃舱的光粒。 “那种感觉,是身体里有什么消失了的感觉。已经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却又知道,他们曾经在,也不会回来。” 博士的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那是在切城废墟里吸入尘埃的味道。她望着少女指尖亮起的光,那些光正将某个玻璃舱内的银线轻轻解开,化作点点荧光飘向天花板。当最后一根线断开时,少女踉跄着后退半步,尾巴无力地拖在地上,却仍对着空舱露出微笑 —— 那笑容像极了她给琉璃百合浇水时的温柔。 “想看看操作手册吗?” 她举起终端,屏幕上最后一条便签写着。 “第 108 次操作:这次记得带薄荷糖,老矿工说死后的味道该是清凉的。” 博士摇摇头,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光粒,那些光点停在他掌心,变成了霜星发间的冰晶形状。 归宿间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所有玻璃舱的光粒同时升空,在天花板聚成银河的形状。少女的尾巴悄悄卷住他的小指,像迷路的孩子抓住大人的衣角。 “您知道吗?” 少女望着银河,尾巴传来细微的颤抖。 “他们说,等罗德岛飞到天空足够高的地方,这些星星就会重新回到天上,变成真正的星尘。” 博士没有说话,只是握紧她的手,感受着那些看不见的线,在彼此的掌心跳动,像初春融雪下的溪流。 “为什么要去熟悉这种感觉?” 博士的声音被归宿间的冷光削得薄如蝉翼,她望着少女耳尖因用力而泛红的绒毛,突然想起霜星曾说过的话。 “痛苦会让人变得锋利,但太过锋利的刀,握久了会割伤自己。” 少女蹲下身,用尾巴卷住医疗箱的提手,琉璃百合种子在箱底发出细碎的响。 “因为只有熟悉了,才不会突然地痛起来?” 她抬头时,琥珀色瞳孔映着玻璃舱内的光粒,像极了她温室里那些会记住阳光的花朵。 “就像给快枯萎的植物换盆,提前知道根须会痛,但总比突然倒掉要好。” 博士还未来得及回应,prts 的机械音如冰锥般刺破空气。 “身在罗德岛生物感染综合处理室的精英干员 rosontis,你的识别码将在 15s 后失效。” 终端屏幕在少女怀中亮起,映得她鼻尖的绒毛泛着蓝光。 “接下来我将为你进行更新,请在原地停留十五秒左右。另外,接舷区发生了小规模的武装冲突” “啊,嗯。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rosontis 慌忙站起来,尾巴不小心勾住控制台线路,几串光粒如受惊的萤火虫般飞散。她手忙脚乱地扶住医疗箱,兔子玩偶的耳朵扫过博士手背。 “我在终端上记一下。” “第六次提示你,如果你愿意向本系统开放权限,系统可以直接将信息发送至” prts 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执着,却被少女坚定的摇头打断。 “不行。” 她抱紧终端,像护住最珍贵的花苗,金属外壳硌得耳尖发疼。 “这是只有我 只有我能写的东西。” 博士这才注意到,终端边缘缠着褪色的布条,上面绣着 “妈妈的笔迹”—— 那是雪怪小队也会用的粗麻布,带着极北之地的风雪气息。 “明白。请。” prts 的数据流在天花板投出倒计时,15、14、13rosontis 低头在终端上快速记录,舌尖轻咬下唇,每一笔都像在给花苗浇水般仔细。 “接舷区、武装冲突、支援 还要记得给新到的琉璃百合换盆,用 23c的阳光” “精英干员?” 博士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罗德岛徽章,金属边缘的刻痕划过掌心,像极了迷迭香终端上那些被反复修改的笔记。走廊的应急灯在他瞳孔里摇晃,将 “rosontis” 这个名字碎成淡蓝的光斑,与迷迭香发间的源石结晶交相辉映。 “prts 指的是我。” 少女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终端上的兔子玩偶被她攥得变了形,耳朵耷拉下来,遮住了绣着 “妈妈” 的字母。她的尾巴轻轻扫过 “归宿间” 的钛合金门,发出细不可闻的叹息。 “不过大家都叫我迷迭香 因为我的花总记不住人的名字,可我能记住。” “我该叫你 rosontis 吗?” 博士向前半步,注意到她耳尖的绒毛因紧张而蜷曲成小团,像两片合上的含羞草叶子。迷迭香突然抬头,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他面罩上的反光,那里隐约能看见霜星被送往医疗舱时的倒影。 “你可以叫我 迷迭香。” 她的声音轻得像蒲公英的绒毛,尾音却突然坚定,像给花苗浇水时的力道。 “ 她,叫什么?我想 我想至少知道她的名字。” 终端在她怀中微微震动,记录霜星特征的页面自动弹出,光粒在 “感染者” 一栏上凝结成冰花形状。 “霜星。” 博士的回答让迷迭香的尾巴猛地绷直,像被风吹动的风向标。她重复着这个名字,舌尖卷过 “星” 字时,带出一丝极北之地的风雪音。医疗箱里的琉璃百合种子突然发出微光,与归宿间玻璃舱内的光粒遥相呼应,在两人之间织出看不见的银线。 “霜星” 迷迭香蹲下身,用指尖在地板上写下这个名字,源石结晶在她笔下亮起淡紫光芒。 “她的颜色 是月光白混着冰蓝,像极北之地的永夜。” 她抬头看向博士,瞳孔里的光粒正在汇聚成雪花形状。 “但您抱着她时,她的边缘会有淡金 就像极光掠过冰原时,落在雪地上的碎光。” 博士的喉间突然涌上股热流,那是在切城废墟中,霜星用冰棱替她挡住碎石时,溅在脸上的雪水味道。迷迭香从医疗箱里掏出素描本,快速翻到空白页,笔尖落下时带起细小的源石粉尘。 “我想画下来 可以吗?” 她的尾巴卷住博士的脚踝,像怕被风吹走的幼兽。 “这样就算她” “她会醒来的。” 博士的声音盖过迷迭香未说完的话,她蹲下身,与少女平视,面罩下的呼吸在护目镜上洇开白雾。 “在罗德岛,没有人会轻易变成光粒。” 他指尖点在迷迭香画到一半的霜星轮廓上,源石粉尘顺着他的植入体亮起,在纸上勾勒出冰棱的纹路。 迷迭香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温度透过作战服传来,比温室的阳光更暖些。 “您知道吗?迷迭香的花语是‘回忆’,但我的花” 她指向素描本里正在生长的冰棱花。 “会记住活着的温度。” 远处传来医疗舱的提示音,显示霜星的生命体征趋于稳定,少女的耳朵倏地立起。 “她的线 还很坚韧。” “prts,” 博士对着耳麦开口,迷迭香画下的霜星睫毛正在纸上颤动。 “把霜星的病房温度调到 23c,播放雪怪小队的摇篮曲。” 终端传来确认的提示音,与此同时,迷迭香的尾巴卷住她的手指,递来颗薄荷糖。 “这个给她 等她醒来时。” 糖纸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响,薄荷香气混着迷迭香身上的草木味,像极了罗德岛甲板上的清晨。博士望着少女认真的神情,忽然明白,有些名字之所以重要,不是因为它被系统记录,而是因为有人愿意用体温去记住,用画笔去描绘,用永不凋谢的花去守护。 而霜星的名字,终将在某个雪停的清晨,被刻进迷迭香的素描本里,旁边标注着。 “极光色,温度 23c,花语 —— 重生。” ————————————————— 我们的立场不同,有些话,我不能说,您也不能说。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我们都讨厌战争。我想,这样就足够让我们坐在一起,毫无芥蒂地喝上一杯了。 ——哈洛德 第297章 都督 魏彦吾办公室 6:30 p “好久未见,凯尔希。” 斗笠下的面具微微转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凯尔希身上。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的金属。 “你怎么在这里!” 陈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看清来者那身独特的装束——斗笠、面具,还有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她毫不犹豫地抽出赤霄,剑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直指对方。 “你来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的声音带着怒意和警惕,剑尖微微颤抖。 然而,面具人却保持着沉默,仿佛一尊石像。就在下一秒,他的身影突兀地“消失”在陈的视线中,只留下一道残影。陈的眼神瞬间慌乱,握剑的手紧了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这里是室内,不要随意展露武器。” 话音刚落,面具人如鬼魅般出现在陈的眼前,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捕捉。紧接着,只听见一声轻响,陈腰间的刀鞘竟已被对方夺走,刀鞘准确无误地套在了赤霄剑上。 “你……” 陈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早已没有了刀鞘的踪影。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握着剑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不甘和警惕。 凯尔希缓缓直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的眼神深邃而冷静,仿佛能看穿面具人的心思。 “收起你的剑,陈。”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没有弄清状况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面具人依旧沉默,他站在那里,斗笠下的面具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听见陈微微的喘息声和凯尔希沉稳的心跳声。 “还得是你。” 面具人微微后推半步,姿态从容,双手背于身后,仿佛周遭的紧张氛围对他毫无影响。斗笠下,那双眼眸透过面具的缝隙,隐隐闪烁着微光,似在打量着凯尔希。 “你的镇定与冷酷还是一如既往的未变。” 他的语调平缓,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仿佛在回忆着久远的过去。 “你也是一如既往的神秘。” 凯尔希的声音冷淡依旧,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如鹰般锐利,直视着面具人,仿佛要透过那神秘的伪装,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对视而微微震颤。 这番摸不清头脑的交谈,让一旁的陈满脸疑惑,她紧握着赤霄的手慢慢松开,眉头却拧得更紧,眼神中满是不解。周围的阿米娅、魏彦吾和文月也都面面相觑,交换着困惑的眼神,谁也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又在打什么哑谜。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偶尔传来的设备轻微嗡鸣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先不叙旧了。” 凯尔希的声音冷硬如铁,像一把利刃斩断了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气氛。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眼前的面具人,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对方神秘的伪装,洞察其内心的每一丝想法。 “你是为了切尔诺贝格来的。” 这并非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凯尔希的语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她早已看穿了面具人的来意。 “不错,我想知道最关键的内容。” 面具人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神秘感。斗笠下的身影微微前倾,似乎对凯尔希即将说出的话充满了期待。 “三十二小时后,核心城将与龙门相撞。一旦我们攻击了核心城,就等同于对乌萨斯宣战” 凯尔希的话语如重锤般砸在空气中,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她的表情冷峻,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其中蕴含的巨大危机,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阵寒意。 “整合运动想以这种方式挟持乌萨斯,无异于异想天开。” 面具人——都督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低沉而轻蔑,仿佛在嘲笑整合运动的不自量力。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斗笠下的双眼闪烁着幽光,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这一举动也让在场众人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凯尔希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思考着都督这看似奇怪的反应背后的深意。 “都督的反应稍显平静了些。也许在您看来,乌萨斯几乎是个爱好和平的国家。” 她的语调平淡,却带着一丝试探。 对于凯尔希的话,都督缓缓摇了摇头。 “乌萨斯的扩张建立在它对财富、疆土与发展的渴望上。 只要有利可图,数十年前的乌萨斯帝国会毫无疑问地策动一场战争,哪怕这场战争的敌人是整片大地也在所不惜。”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讲述一段沉重的历史,话语中透露出对乌萨斯的深刻了解。 说到这儿,都督停顿了一下,缓缓把目光转向魏彦吾。此时的魏彦吾,刚刚从短暂的惊讶中缓过神来,重新恢复了以往运筹帷幄的从容姿态,魏彦吾也是了然都督的意思,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可是,向炎挑起战争本身就是一个愚蠢的事。” 魏彦吾的声音沉稳而自信,他微微挺直身躯,眼神坚定地迎上都督的目光。 “数百年来大炎从未对外宣战,但这不意味着大炎缺乏赢取战争的能力。不如说,穷兵黩武的国家并不能理解炎的繁荣究竟从何而来。 两败俱伤的大战过后,大炎自然需要许多时日去调养生息,但有着严重内政问题的乌萨斯却会受到更沉重的打击。 乌萨斯已经不再是过往那只庞然恶物,只有蠢人和疯子才会发动一场损失甚巨、无利可图,且必定失败的战争。我说的不错,都督大人?”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展现出了对局势的精准判断。 都督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 他简短地回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肯定。房间里的气氛在这一刻似乎缓和了些许。 但众人都明白,围绕着切尔诺贝格、乌萨斯以及大炎之间的复杂局势,依然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暗藏着无数的危机与变数。 “魏先生,据我所知,这两种人在任何国家与城邦都不少见。” 凯尔希敏锐地捕捉到都督将话语权悄然让渡给了魏彦吾,于是她不紧不慢地把话锋一转,看向魏彦吾,眼神中透着审视与冷静。 “剔除酝酿灾难的种种因素,既是我的职责之一,也是乌萨斯的帝国议会的职能所在。” 魏彦吾神色自若,有条不紊地开始分析起来,他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一切局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旦帝国议会做出答复,我们就会立刻实施各项措施,停止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运作。之后的外交事端,交给外交官们去做。我们只负责把危机消灭在摇篮里。”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很信任对方,哪怕对方是乌萨斯?” 凯尔希微微皱眉,目光紧紧锁住魏彦吾,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到一丝破绽。她对乌萨斯的行事风格再清楚不过,很难相信魏彦吾会如此轻易地信任这个充满野心与危险的国度。 魏彦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那笑容似有深意,让人猜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我很信任利益。” 他的语调平静,但话语中却透着一股对现实的清醒认知。 在他看来,利益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纽带,无论多么复杂的关系,在利益的权衡下,都会变得清晰明了。 “接连的战争带来了惨痛的教训,纵使乌萨斯成功自战争中攫取了大量的资源,它却无力对抗接踵而至的内部腐蚀” 魏彦吾缓缓站起身来,动作优雅而从容。他从怀中掏出火柴,点燃烟斗后深吸一口,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袅袅升起,仿佛给他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它没能消化它征服的居民与土地,任何国家都无法同时承受叛乱的剧痛与民众相互仇视产生的剧毒。现在的乌萨斯帝国只是具外强中干的腐尸。”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这就是魏先生相信乌萨斯会遵循利益的走向,履行与你之间的协定的理由?” 凯尔希微微挑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魏彦吾,试图从他的话语中找到一丝破绽。 “我和帝国议会议长间没有任何或口头或成文的协议。我们只是同样还保留着少许理智。” 魏彦吾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说完,魏彦吾看向身旁的文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文月,替我发送消息,我需要第一时间得到两方的” “呵……” “……文月。” “这里还有一份消息。只属于你的消息。” 文月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来,她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凯尔希医生和阿米娅小姐,还有小陈和都督大人你们也听一听。” “文月?” 魏彦吾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乎在表达着内心的不满。 “好好听完,你会改变看法的。” 文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直视着魏彦吾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她知道这份消息的重要性,也明白如果魏彦吾继续拒绝,他们将面临怎样的困境。 “我不同意。” 魏彦吾的语调冰冷,不容置疑。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固执,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轻易改变。 “如果你再拒绝她们,我们就真的要孤立无援了。” 文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她向前迈出一步,身体微微前倾,试图让魏彦吾感受到事情的紧迫性。她清楚,在如今的局势下,他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方的支持。 说完,文月也不管魏彦吾的态度,直接播放了录音。录音里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 我或许低估您了,博士。您想在我身上下赌注吗?比如赌我究竟值不值得信赖,赌我有多少手段,还有——当然,您只想将我当作感染者来对待的话,我就继续去打磨那颗不值钱的石头了。 ——折光 第298章 危机逼近 “魏长官,接到这条消息意味着你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录音里的声音裹着电流刺啦作响,仿佛从千里之外的雪原深处穿透而来。魏彦吾握着烟斗的手猛地一颤,烟灰簌簌落在名贵的炎国织锦地毯上,在金丝绣成的云纹间烫出焦黑的孔洞。 “怎么是我的信使。”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浑浊的茶汤在瓷杯中泛起不安的涟漪,倒映出他骤然苍白的脸色。 加密讯息的电流声突然尖锐起来,像极了乌萨斯边境呼啸的寒风。 “第三和第四集团军出现了松动” 录音里的喘息声沉重而急促,背景中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闷响。 “他们在议会席上窃窃私语,嘲笑着我无力取胜的丑态” 文月注意到魏彦吾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烟斗柄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红痕,仿佛那不是温润的象牙,而是即将崩裂的冰棱。 “如果在切尔诺伯格发生了什么,您应该倾力阻止。否则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 这句话尾音突然拔高,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录音里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而混乱。陈的赤霄在鞘中微微震颤,她嗅到了一丝硝烟味——那是从录音的电流杂音里渗出的,真实而血腥的战场气息。 “您仍然有足够的智慧与能力,去将事端消灭在源头处。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只能交给您。” 那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期盼,仿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魏彦吾身上。 “结束了。” 文月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仿佛怕惊醒某种沉睡的巨兽。魏彦吾却突然拍案而起,茶盏应声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玄色长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让我听完。” 他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悸的沙哑,仿佛喉咙里卡着带血的冰碴。 “之后是信使的独白” 文月解释道。 “他是我的信使。让我听完。” 魏彦吾再次强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 文月拗不过魏彦吾,只好再次摁下录音笔。 再次响起的独白里,风雪声盖过了说话声。 “我没能见到维特议长他派来与我联络的信使也遭到了不明势力的追杀。幸亏这位信使安然无恙。这位信使连夜溜出圣骏堡。” 信使的声音突然被尖锐的破空声打断,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和犬吠。 “有人暗中为他提供了方便,我认为乌萨斯的内部势力正在相互拉锯。” 魏彦吾突然踉跄着扶住桌沿,浑浊的老眼里泛起血丝。 “维特的势力帮助了他们” 他的呢喃让空气瞬间凝固,仿佛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霜寒。 “在这之后的路途中,我多次遭遇袭击,也有许多身份不明的人尝试保护我。我已经抵达了乌拉尔裂谷,征用了脚下的发报站。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清楚。真希望回龙门喝点家乡的茶。” 录音里的声音渐渐远去,带着一丝疲惫与思念,混着发报机的滴答声渐渐消散。 文月发现魏彦吾的烟斗早已熄灭,烟嘴处凝结着细小的冰晶——那是他无意识呵出的白气在寒冬般的沉默中冻结而成。 魏彦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像是困兽发出的呜咽。他踉跄着扶住桌沿,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地上破碎的茶盏,仿佛能从那些锋利的瓷片中拼凑出信使的安危。 “他现在?” 话语里裹着冰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文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她轻轻咬住下唇,声音轻得如同风中飘散的灰烬。 “生死未卜。” 这话像是一块千斤重的巨石,砸得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凯尔希的声音像是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划开众人心中的疑惑。她踱步到全息投影前,指尖轻点,切尔诺伯格的立体地图在空气中浮现,暗红的感染区域如同正在扩散的毒疮。 “听上去帝国议长正要袖手旁观。” 她的目光扫过地图上标注的边疆防线,冷冽的眼神让投影的蓝光都黯淡几分。 “帝国议会虽然是乌萨斯的中心但切尔诺伯格现在所处的区域,恰好是乌萨斯的边疆。边疆一直处于军队和残余旧贵族的势力范围之内。军队没有在大叛乱后继续参与类似行动的机会,但感染者有。所有被严密监视的旧贵族都没法策划切尔诺伯格的灾难,但感染者能。” 凯尔希的指尖划过地图上整合运动的标记,那些红点突然如同活物般跳动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都督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是的,你说的没错。” 凯尔希突然调出切尔诺伯格的城建数据,密密麻麻的建筑参数在空气中旋转。 “大多数未经训练的整合运动感染者,并不能与军警和被蒙在鼓里的切尔诺伯格常备防暴武装抗衡——但天灾能。” 她猛地放大地图上的地质断层,赤红的裂缝仿佛要冲破屏幕。 “切尔诺伯格没有提前拆分地块,面对天灾的袭击,这座移动城市无计可施。” 凯尔希的分析继续如寒刃出鞘。 “整合运动需要提前潜入这座城市来阻止城市武装力量的纠集,军队也可以对他们的潜入视而不见。龙门和我们提前预见了整合运动的动向,近卫局也策划了针对整合运动的全面围剿,但切尔诺伯格” 她突然关闭投影,房间陷入短暂的黑暗。 “哪怕到今天为止,切尔诺伯格,或者说乌萨斯和他们的喉舌一声未发。” 魏彦吾的烟斗在沉默中重新点燃,火星明明灭灭,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惊涛。 “因此,谜底揭晓了。” 凯尔希的双手如利刃般摊开,金属袖口在灯光下泛着冷芒,她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 “无视这座城市的价值,无视所有居民的死活,乌萨斯把切尔诺伯格拱手送给了整合运动。” 她的指尖重重划过全息投影里切尔诺伯格的轮廓,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命运彻底割裂。 “而已经被感染的,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太久的感染者,无惧死亡的感染者们,将在天灾后接管这座城市。” 这句话如同丧钟,在会议室里回荡。 “他们根本不需要出手,他们只需要让道。” 文月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她手中的纸页簌簌作响,仿佛那些加密情报正在化作锋利的冰棱。 “他们只需要允许这件事情发生。”她的尾音被突然涌入的寒风卷走,窗外的龙门正下着细雨,却无法浇灭室内愈发凝重的气氛。 “即使这样,切尔诺伯格遭到天灾侵袭后,只是个缺乏资源的死城” 阿米娅的耳朵垂了下来,尾巴也无力地蜷缩在脚边,她想起那些在医疗舱中挣扎的感染者,想起霜星苍白的面容,眼眶不由得泛起泪光。 “感染者自然会涌向龙门!无论整合运动是谁在操纵,这一切简直,简直都水到渠成!乌萨斯既清理了边疆的‘麻烦’,又能借感染者之手试探龙门的底线,而我们” 文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急促的喘息。 “传令。” 魏彦吾的声音像块砸进冰湖的生铁,震得文月手中的纸页簌簌发抖。他缓缓起身,玄色长袍扫过满地碎瓷,在冷光中拖出一道沉重的阴影。全息地图上,切尔诺伯格的移动轨迹正以刺眼的红色逼近龙门,像根即将刺穿心脏的毒针。 “做好一切开战准备,我要龙门保证能确定无误地瘫痪核心城。”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投影边缘,青筋在苍老的皮肤下暴起,“在核心城停下之前,不准有一丝让消息传递出去的可能性。” “魏先生?!” 阿米娅的耳朵猛地立起,尾巴因震惊而绷直,医疗箱里的绷带散落一地。她想起罗德岛甲板上那些等待救治的感染者孩子,他们的眼睛还映着龙门夜市的灯笼光。文月更是踉跄半步,扶住桌沿的手碰倒了桌子上的茶盏,残茶在地图投影上蜿蜒成血色溪流。 “你要主动开战?” 文月的声音破了音,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夜莺。她看着魏彦吾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雪夜中抱着文书奔跑的青年,那时他的眼里还没有这么深的暮色。 “文月,在龙门经历了这么多的你应该清楚。” 魏彦吾的语调缓和了一瞬,却比之前更冷。 “胞弟绝不会允许我主动与乌萨斯开战 哪怕让我们获得优势的代价是这座龙门城的一切。我必须主动出击。” 他转身看向窗外,龙门的城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每一块砖石都浸透着祖辈的血汗。 “主动开战意味着开战者将必定受到他国的敌视,也更难与其他国家结交战时盟友关系。” 凯尔希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划破了室内的压抑。她摘下眼镜,用指尖揉按眉心,这个罕见的疲惫动作让阿米娅想起深夜实验室里的光景 —— 那时凯尔希总会在解剖台前揉按太阳穴,仿佛要把所有的疲惫都按进骨髓里。 “先进入宣战状态的国家,很可能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她的镜片在灯光下反着冷光,映出魏彦吾扭曲的倒影。 “这 最糟糕的是无论真相是什么样,也要战争过后才会有人去查证!” 阿米娅的声音哽咽了,她想起霜星在医疗舱里的呓语,那些关于 “家” 和 “雪” 的碎语,此刻正被战争的阴云碾成齑粉。 “有些国家也并不在乎真相,只是想要一个借口。” 凯尔希的目光如炬,直视着魏彦吾的眼睛,仿佛要在这位老者心中凿出一道光。 “但是,魏先生,我相信和平依然可以依靠和平的外交手段去缔造。” 会议室里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那是龙门城防系统启动的声音。魏彦吾望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与记忆中那位戴着铁十字勋章的乌萨斯将军有了相似的神情。他摸出烟斗,却发现里面早已填满了冷灰,就像他此刻的心。 ————————————————— 祖父告诉我,曾经小镇的后山上漫山遍野都是野玫瑰,白的,红的孩子们以此为乐,达官贵人们以此为荣。不过我从未见过,也许他只是想哄骗一个调皮的孩子早点入睡 ——刺玫 第299章 争执! “和平” 他喃喃自语,窗外的雨幕中,近卫局的队伍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开赴边城。 “有时候需要用剑来守护,哪怕这剑会灼伤自己的手。” 魏彦吾的指尖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宛如龙门城墙下奔腾的急流。 “凯尔希女士,我非常感谢你的建议。”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青铜钟,低沉而沙哑。 “只是很可惜,我和维特就已经是这两个国家最后的和平手段。”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文月慌忙递上帕子,却瞥见上面沾着的暗红血迹 —— 那是上个月巡视城防时染上的风寒,至今未愈。 “无论我们的敌人是帝国第三集团军还是乌萨斯皇帝,就算我们必定能够赢得这场战争,这场战争也终归会发生。” 他攥紧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已经没有和平的可能了。如果维特不敢通过官方渠道指责或制止这一系列行为,说明他会因此被群起而攻之,甚至适得其反。” 魏彦吾的目光穿透雨幕,落在远处龙门的城楼上,那里正有乌鸦扑棱着翅膀掠过。 “他是政客,他必定自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帝国的官僚结构可能已经处于半瘫痪的状态。” “两个集团军能要挟整个乌萨斯,却要挟不了不在乌萨斯境内的龙门。” 凯尔希的声音如冰锥刺入温酒。 “龙门理应有紧急应对另一座移动城市的措施。” 她的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滑动,调出龙门的反移动城市预案,红色的警告图标在众人视网膜上跳动。 “那样的话,现在疏散城市已经来不及了?!” 阿米娅的尾巴紧紧蜷缩成毛球,医疗箱里的镇定剂瓶因颤抖而相撞,发出细碎的响。 “如果不停下核心城,龙门将会在冲撞中毁之一旦。” 魏彦吾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文月连忙扶住他的肩膀,却被他挥手推开。 “之后的领土冲突,同样会孕育无尽的灾难。” 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切尔诺伯格的轮廓上,那里正渗出如同脓疮的暗红,“可想要停止核心城” “一旦我们发射舰炮或派遣特殊队伍进行斩首,便是向乌萨斯宣战。” 都督的斗笠在灯光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他的声音像是从古井中捞出的青铜器。 “原本维特可以遏制住的事态,被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完全切断了。一座切断了所有通讯,除了识别码以外毫无交流的孤城,想要怎么解释都可以。” 他转向魏彦吾,斗笠下的眼睛突然亮起幽光。 “如你所说,医生。只有龙门能做些什么,只有我们在面对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魏先生,请三思。开战的后果依然严重。” “一场战争没法被轻描淡写地带过,但另一个后果,对于龙门来说,只会更加严重。都督大人,请您谅解。” “魏先生。罗德岛” 办公室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陈的声音却像把破冰的刀。 “我去。” 两个字砸在雕花檀木桌上,震得魏彦吾的茶盏里泛起细碎的涟漪。雨幕拍打玻璃的声响突然清晰起来,阿米娅的耳朵剧烈抖动,她看见陈警司的指尖在腰间赤霄上摩挲。 “” 魏彦吾的烟斗悬在唇边,烟灰簌簌落在玄色长袍上,像撒了把碎冰。他盯着陈的眼睛,那对琥珀色瞳孔里跳动的火光,和二十年前那个在贫民窟火场里抱着孤儿奔跑的少女一模一样,只是如今多了冷铁般的决绝。 “” 文月的手悬在终端上方,原本要发送的城防指令在屏幕上闪烁不定,像极了陈此刻颤抖的尾尖。阿米娅想开口,却看见凯尔希轻轻摇了摇头,银发在冷光中划出一道冷静的弧。 “陈小姐?” 阿米娅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想起昨天陈还在教煌用龙门方言说 “加油”,那时候警司的尾尖还会卷成温柔的弧度。 “小陈?” 文月的呼唤里带着近乎哀求的颤抖,她想起陈十三岁时在近卫局特训营摔断左臂,却咬着牙说 “这点伤算什么” 的倔强模样。 “我去解决。” 陈向前半步,作战靴碾过地上的碎瓷,清脆的声响里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然。魏彦吾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地图上,染红了切尔诺伯格的轮廓。 “你是龙门的人。” 魏彦吾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铁块,每个字都带着铁锈味的沙哑。他伸手想碰陈的肩膀,却在半途无力地垂下。 “你的母亲” “我可以脱离龙门。” 陈打断他,尾尖狠狠甩过身后的书架,《龙门刑法典》哗啦啦坠地,书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 年轻的陈母穿着警服,怀里抱着笑出虎牙的小陈,背景是尚未重建的贫民区。 “陈警司,不要自诩有志之士。” 魏彦吾的语调突然冷下来,像掀开冰层的冰水。 “这不是你的职责。” “如果龙门需要一个叛徒,我可以来当。” 陈的声音里溢出刺骨的寒意,她解下肩头上的近卫局徽章,金属扣环断裂的声响让阿米娅浑身一颤。徽章滚落在魏彦吾脚边,正面的龙门徽记映着窗外的闪电,忽明忽暗。 “魏彦吾,我对你和你的城市,你这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城市 已经厌倦了。” 陈的尾尖扫过墙上的 “民为邦本” 匾额,鎏金大字在她眼中扭曲成讽刺的符号。 “在你对贫民区出手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属于这座城市了。” “不要在这个时候与我争辩这种对错。” “可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 陈的声音突然哽咽,她想起贫民区孩子们灰扑扑的脸,想起他们举着发霉的面包喊 “陈警司” 时的模样。 “就因为他们是感染者?就因为他们挡了你的‘城市发展’?” “‘他们做错了什么?’” 办公室的水晶吊灯在暴雨中摇晃,投下细碎的光影在魏彦吾脸上,像无数把微型手术刀在切割他的表情。陈的尾尖卷住桌角的雕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看见魏彦吾的瞳孔里跳动着自己扭曲的倒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 “陈小姐,他们做了什么?” 魏彦吾的指尖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陈的心脏上。 “告诉我:整合运动选择潜伏在哪里,又是从哪里潜入了这座城市?你信任贫民窟的居民,他们是不是同样信任你?这种信任究竟在哪里有所体现?”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书架上的《龙门志》纷纷滑落,书页间夹着的感染者调查报告飘了一地。 陈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塞了团浸水的棉花。窗外的闪电照亮了魏彦吾的脸,他眼角的皱纹深如刀刻,那里藏着三十年龙门治理的血与火。 “除了你的线人和林舸瑞的耳目之外,” 魏彦吾突然起身,玄色长袍扫过满地文件。 “有任何其他一个贫民区的居民向你们报告了‘感染者正在渗透他们的聚居地’之类的事实吗?” 他的鼻尖几乎碰到陈的鼻子。 “事情发展得很快!没收到线报并不是谁的过错!” 陈后退半步,尾尖撞翻了桌上的青瓷笔洗,墨汁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狰狞的蛇形。 “你是否收到哪怕一条民间情报?” 魏彦吾的语调突然平静,却比暴怒更令人胆寒。他捡起地上的感染者调查报告,封皮上 “高危” 的红章刺得陈眼眶生疼。 “” 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上周在贫民区巡逻时,那个冲她扔石头的少年,他喊着 “近卫局都是骗子”,眼里燃着仇恨的火。 “有,或是没有?” 魏彦吾的声音像块冰,塞进陈的衣领。 “没有。” 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激起回音。 “一条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魏彦吾冷笑着松开手,调查报告飘落在陈脚边,封皮上的感染者照片与她记忆中的少年重叠。他转身走向落地窗,暴雨在玻璃上划出无数道泪痕。 “没有人相信你们。他们宁可信任外来的暴力煽动者和感染者,也不相信为他们提供生存条件的鼠王和近卫局高级警司。” “他们更可能是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胁迫,” 陈的尾尖扫过满地狼藉。 “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有着大量使用暴力的痕迹。” “那他们是否想过,龙门从未对他们使用过暴力?” 魏彦吾突然转身,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的旧疤 —— 那是二十年前为保护贫民区孩童被暴徒砍伤的痕迹。 陈沉默了,她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偷偷往贫民区孤儿院里送的取暖物资,第二天就被扔在街口,上面泼满了黑漆。 “我不会怪罪他们相互扶持的行为。” 魏彦吾的语调缓和了一瞬,却更显悲凉。 “我甚至认为,如果他们不支持身边的感染者,依然仇视着身边的感染者,那么贫民区会自取灭亡,不必等到今天。不过,他们可以反对整合运动,他们可以与鼠王的人一同抵御渗透,他们可以向你们寻求帮助 ——” “他们不信任” 陈的声音哽咽了,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 “小陈,你要学会在黑暗中种花。” 可她种的花,早就被贫民区的居民踩在了脚下。 “对。他们不信任你们。” 魏彦吾走到陈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动作像极了父亲对女儿的安慰,却比任何指责都更让陈心碎。 “即使你为这些人付出了无数的时间和资源,他们却从没有信任过你们。” “我们早该让近卫局进驻贫民区!” 陈突然喊出声,尾尖扫翻了身后的花盆,泥土溅在她作战靴上,像溅了一身的血。 “拒绝近卫局进驻贫民区的是他们。” 魏彦吾弯腰捡起一片碎瓷。 “数次谋害了我近卫局雇员的是他们。在我和林舸瑞用尽办法,终于消灭了贫民区里的危险罪犯与异国恶徒时,对我们战士的牺牲不屑一顾的,也是他们。”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 “是龙门拒绝了他们吗?” 陈抬头看着魏彦吾,却发现这位老者的眼角有泪光闪烁。雨声渐小,阳光从云层中透出,照亮了办公室墙上的 “龙门砥柱” 匾额,那是先帝御笔亲题,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 “回答我,陈小姐。” 魏彦吾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 “” 陈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想起贫民区的孩子们,他们总是在她巡逻时躲在巷子里,等她走远了才敢出来。信任,原来真的比源石病更难治愈。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 斩草除根虽然听上去残忍,但是想要彻底处理这些争夺养分的杂草,我们确实只能如此,博士。 ——刺玫 第300章 秘密的暴露 “问题不出在他们身上。” 陈的尾尖扫过满地狼藉的报告,赤霄剑柄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红痕。她望着魏彦吾手中那份标着 “高危” 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感染者资料里,有几个名字她曾在贫民区的巷口念过 —— 他们偷过她的警棍,却也在她发烧时送过草药。 “陈小姐,那么这里出问题的是谁?” 魏彦吾的声音像冰锥凿进大理石地面,他缓步走到书桌前,拾起一份被雨水浸湿的地图,切尔诺伯格的轮廓在水渍中晕开,像滩正在扩散的血迹。 “我已经许多次警告过你,” 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贫民区标记,那里被红笔圈了又圈。 “我允许你保留自己的想法和理念 前提是你不能被它影响到你的职责。” 地图卷角拍在桌面上,惊起一片尘埃。 “近卫局的职责是保卫龙门。特别督查组的职责是指导近卫局保卫龙门。可现在呢?” 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上周在贫民区废墟里找到的半块警徽,那是她失踪的下属的遗物。魏彦吾举起另一份报告,封皮上 “整合运动渗透” 的红章刺得她眼眶生疼。 “你倾力保护的贫民区已经成了龙门的漏洞,更可能成为龙门的败着。”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 “他们中被整合运动利用的感染者,制造了龙门攻防战的幌子,让龙门对切尔诺伯格失去了警戒心!” “ 不” 陈的反驳像片薄纸,被魏彦吾的震怒撕得粉碎。 “如果龙门因此陷落,他们就是元凶。” 魏彦吾将报告砸在桌上,震得墨水瓶倾倒,黑液在 “贫民区重建计划” 文件上蜿蜒成狰狞的蛇形。 “如果龙门成为了战争的发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该是谁来承担责任?” 他突然逼近陈,呼吸里带着浓重的茶渍味。 “这么多的灾难,只因为这几块城区 只因为我们没有及时采取措施。” “你的措施难道就是 ——” 陈的尾尖扫翻了桌上的镇纸,青铜狮子滚落在地,露出底部 “民本” 二字的刻痕,那是魏彦吾亲自让人刻的。 魏彦吾没有回答,而是再一次质问道。 “这里出问题的是谁?” “是龙门拒绝了他们吗?不。” 魏彦吾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咳嗽。 “是他们拒绝了龙门。” “你想抛弃他们?” 陈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尾尖不安地甩动着,双眼直直地盯着魏彦吾,仿佛要将他看穿。她想起贫民区那些孩子期盼的眼神,想起老人们对她的信任,心中涌起一阵刺痛。 “短视与漠然毁掉了他们自己。我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支持这些人。陈。我们都沾染了无数的错误。” 魏彦吾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想拍拍陈的肩膀,给予她一些安慰或是鼓励,可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去,像是触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错误是必然的,理所应当的。我们只是该弥补错误,或者暂时地掩盖它。我做不到的,总有人可以去做到。只是现在,我依然有我必须要做的事。” 魏彦吾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望向窗外,龙门的街道上人们行色匆匆,却不知道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错误?必须做的事?” 听了魏彦吾的话,陈竟冷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怒火,尾尖用力地甩了一下,发出“啪”的声响。 “我明白了,你刚才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了。感染者只要在城邦里存在就是一种错误,对不对?” 她的声音尖锐而有力,像一把利刃刺向魏彦吾。 “冥顽不灵。陈警司,我与你说过的一切,我都记得。做现在的你该做的事。” 魏彦吾的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不想再与陈争论下去,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时间才是最宝贵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好啊,哈魏彦吾,我该做的,近卫局该做的,就是指出谁是错的,然后解决掉那个错误。现在看来,按你的定义,错的只会是我。” 陈看着魏彦吾一字一句道,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她的手不自觉地握住腰间的赤霄,仿佛随时准备拔剑相向。 “或者说,我也是那个错误。因为我就是感染者。” 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和雨声不断地传来。 “你——” 魏彦吾的声音陡然被噎在喉间,脸庞因瞬间的惊愕与复杂情绪涨得通红,那只刚欲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住。 “小陈?!” 文月的声音尖锐地划破这凝滞的空气,她下意识地向前跨出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慌乱。她的眼神在陈和魏彦吾之间来回游移,像是在努力拼凑这突如其来变故的缘由,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被这意外的话语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陈长官唉。” 阿米娅轻轻叹了口气,耳朵无力地耷拉下来,尾巴也停止了摆动。她的眼神中满是失落与担忧,望着陈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她理解陈的痛苦与挣扎,也明白这其中复杂的矛盾与冲突,可却无法找到合适的话语来化解这一切,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事情不要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已经没必要再瞒下去了。” 陈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尾尖微微颤抖,却不再有丝毫退缩。她直视着魏彦吾,琥珀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某种坚定的火焰,那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三年来,你一直在对别人隐瞒我感染者的身份。” 陈的语调平稳,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现在,既然感染者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容身之处,那我也不应该有。” 她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众人,文月的惊愕,阿米娅的担忧,都映入她的眼底,却无法动摇她此刻的决心。 “胡言乱语!” 魏彦吾的脸涨得通红,他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握拳,仿佛想要抓住陈,将她拉回现实。 但陈却毫不畏惧,继续大声说道。 “我和她都是感染者。我不属于这里。”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 “我有我该做的事,我也不会再犯下更多错误。只有我能阻止她。” …………………………………………… “别有愧疚,我都清楚。我们是结义兄弟,对?兄弟可是知根知底。” 义亲相残。 …………………………………………… “我是感染者,也是龙门的叛徒。只有我是适合做这个的人。” 陈握紧手中的赤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 “我恨你。我也恨她们。明明我该爱你们的,而今我却全都恨。” 血亲相残。 …………………………………………… “既然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就都只能继续走下去。” 陈看着魏彦吾,眼底里尽是倔强和坚定。 ……………………………………………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是我?在这位子上有谁会安稳?为什么要是我去坐?” 至亲相残。 …………………………………………… “不行!” 魏彦吾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办公室,震得桌上的文件簌簌作响。他猛地一拍桌子,身体前倾,双眼怒视着陈,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今天,你要是走出这间办公室,陈晖洁你会变成龙门的敌人,你将永远都不能再踏入龙门哪怕一步。你我十年来所有的努力都要白废。” 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焦急与不甘,仿佛在竭力挽留即将失去的一切。 “我的努力在你做出那种事的时候就已经浪费了。” 陈的声音冷若冰霜,眼神中满是失望与决绝。她微微扬起下巴,直视着魏彦吾,没有丝毫退缩。尾尖轻轻甩动,似是在表达内心的波澜。 “龙门城即将陷入火海,一场大战迫在眉睫,你有你的手段,我有我的方法。唯一的区别是,我不是你这种人。我不会把任何人当成‘错误’。” 她一字一顿,字字如重锤般敲击着空气。 “我不能让这座城市沦陷,却也不会做无谋的突袭。权位自始至终也只是工具。你如果要用这个工具去修整土地,就要符合它的期望。” 魏彦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深邃。他缓缓走到窗边,背对着陈,望着窗外龙门的街道,车水马龙间,似乎隐藏着这座城市的无数秘密与渴望。 “呵。” 陈冷笑一声,尾尖不耐烦地甩动着,眼神中满是不屑。她双臂交叉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毫不畏惧地盯着魏彦吾的背影。 “不要嘲笑自己,陈督察。” 魏彦吾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陈的眼睛。 “?” 陈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嘲笑它,就只是嘲笑自己。” 魏彦吾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魏彦吾还想劝阻,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陈的面前,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教育你,是让你去改变它,我一直希望你能去改变这片土地的渴求,不再只是繁荣,不再只是一味地昌盛繁荣。”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仿佛在陈的身上看到了龙门未来的希望。 “那它改变了吗?它能被改变得了吗?我所努力的一切当真是有意义的吗?”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挣扎。她想起了自己在贫民区的所见所闻,想起了那些被生活压迫的人们,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即使现在不能,它以后也必须能。由你去让它能。” ————————————————— 时刻挥舞手中出鞘的剑是弱者的行为,所以自小妈妈教我剑术,逼我练习最多的反而是藏锋。想要继承她的位置,很多事情就不能通过仗剑恃强来解决但我讨厌这种感觉。 ——戴菲恩 第301章 争执不断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等,等等!你们是谁!” 接待员的喊声中带着明显的惊慌与警惕,声音尖锐地划破了办公室外原本就紧张的氛围。 “现在不能进去侍卫呢?!侍卫在哪里!有人闯入!” 另一个接待员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话语中满是焦急与慌乱,伴随着脚步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似乎正手忙脚乱地应对着突发状况。 “砰!” 紧接着,一声闷响传来,像是有人用力撞门或是门被暴力推开的声音。随着门被推开,一个裹着雨披的身影猛地冲了进来,雨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水渍。 “魏公,我们去。” 那人的声音急切而坚定,透过雨披的遮挡,仍能听出话语中的决绝。 “——出去。” 魏彦吾的声音冷硬如铁,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不悦,直直地盯着闯入者。 “请让我们去!” 那人不但没有退出去,反而向前迈了一步,语气中带着恳求,却又有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 “你不该来。” 魏彦吾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中似乎有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失望。 陈微微转头,看向那个闯入者,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仿佛结了一层薄冰。她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裹着雨披的人,尾尖不自觉地轻轻甩动,透露出内心的警惕与不满。 “哼,呵呵,呵呵哈哈哈” 紧接着她大笑道,笑声尖锐而嘲讽,在办公室里回荡着,打破了原本紧张而压抑的氛围。 “魏彦吾,你的真面目就这么被轻松揭开了吗?你的私兵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你的办公室里吗?”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鄙夷,目光如利刃般射向魏彦吾,像是要将他的伪装撕开。 雨披看向陈。 “陈家小姐,龙门有难!” 那人的声音急切,带着一种使命感,雨披下的身体似乎微微前倾,透露出一种想要立刻行动的迫切。 “这话听起来很有责任感。但你们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信。你们有什么要和他说的,请便。” 陈冷笑一声,双臂交叉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屑。她向后退了一步,身体转向一侧,不再看那闯入者,仿佛对方所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魏公我们可自削面目,轻装入城,袭杀主谋,力阻撞击!事成之后,我们必以身殉城,不使魏公烦忧!” 那裹着雨披的人声音激昂,向前跨出一步,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因内心的热血沸腾,又或是在急切地等待着魏彦吾的回应。雨披下的身形虽看不太真切,但能感受到那份坚定与决绝。 “出去!” 魏彦吾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物件都跟着颤了颤,他的脸涨得通红,双眼圆睁,怒视着眼前之人,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办公室,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手因用力而微微发颤,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激怒了。 “魏公!” 那人却并未退缩,而是再次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哀求与坚持,甚至单膝弯曲下跪以表决心。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积蓄着力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陈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尾尖不耐烦地甩动着,像是在驱赶着周遭令人厌恶的氛围。 “怎么了魏彦吾?让我去或者让他们去,很难吗?为什么在杀人的时候雷厉风行,在该救人的时候就变得优柔寡断了?”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像一把利刃直刺魏彦吾的内心,话语中满是对他的不满与嘲讽。 “这次是这样。上次,也是这样。我没指望能好好道别一次。算了,魏彦吾。虽然我想过很多次了,但我也没指望能好好向谁道别。”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不甘,还有一丝决绝。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文月,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文月小姐,我妈妈以前对你那样,我很过意不去。谢谢你,谢谢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 陈的声音轻柔,带着真挚的感激,仿佛在这一刻,她抛开了所有的恩怨,只留下对文月的情谊。 “小陈?!” 文月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泛起了泪花,她没想到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心中满是震惊与感动。她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抓住陈的手,却又停在了半空。 “陈警司!” 魏彦吾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他没想到陈会有如此举动,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再是了。这个近卫局的徽章,还给你。” 陈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解下腰间的近卫局徽章,甩在桌上,金属徽章碰撞桌面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在宣告着一段过去的结束。 “——拿下她!” 魏彦吾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要将陈此刻的叛逆彻底压制。话毕,雨披迅速而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挡住陈的去路。雨披下的身影紧绷,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要在这里先厮杀一场?要决定谁才是真正的叛徒?” 陈的眼神冰冷如霜,尾尖高高扬起,充满了挑衅。她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阻拦她的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陈警司,大敌当前!” 雨披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似乎在努力劝服陈,让她以大局为重。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 “作为感染者,我天生就是你们的敌人。” 陈的声音斩钉截铁,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与悲愤。 “收手!否则,不可怪我下手无情。” 雨披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他不想与陈为敌,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做出威胁。他的手紧了紧,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们对谁手下留情过?!” 陈突然大声吼道,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愤怒与控诉。她想起了贫民区那些无辜的人们,想起了他们所遭受的苦难,心中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来。 “嗯?!” 雨披微微一怔,似乎被陈的话刺痛了内心。他没想到陈会如此激动,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口气说你们根本就不可能去做的事!” 陈的声音尖锐而有力,她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尾尖用力地甩了一下,发出“啪”的声响,仿佛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说完,她便握紧腰间的赤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赤霄剑周围散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那光芒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将陈的脸庞映照得通红。 红色的光晕以剑身为中心,向外缓缓扩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源石技艺波动,仿佛连空间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震颤。 “魏公,当心!” 雨披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警惕,他迅速侧身,挡在魏彦吾身前,双手握拳,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应对陈可能发起的攻击。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陈手中的赤霄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那红色的光芒仿佛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赤霄,振气!” 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口中念动咒语,赤霄剑的光芒愈发强烈,光芒中隐约可见一道道红色的纹路在闪烁,仿佛是剑中蕴含的力量在觉醒。 陈的尾尖高高扬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文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双手捂住嘴巴,眼中充满了惊恐,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曾经那个温柔而坚定的陈,此刻竟与魏彦吾剑拔弩张。 阿米娅的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尾巴也蜷缩起来,她的眼中满是担忧。 “竟然是法术乱流?” 凯尔希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讶,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陈周围那翻涌的红色光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她轻轻咂了咂嘴,似乎在思索着这突然出现的法术乱流的成因和应对之策。 “医生,快退后,我来挡下法术!” 阿米娅的声音急切而坚定,她毫不犹豫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微微抬起,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准备用自己的力量来抵御陈的法术。她的耳朵高高竖起,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时刻关注着陈的动向。 “不能量的结层只会被那种切割性的法术撕碎。她没有瞄准你我,现在,立即退出可能被她法术波及的范围。” 凯尔希迅速否定了阿米娅的提议,她的声音冷静而理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她伸出手,轻轻拉住阿米娅的手臂,将她往旁边拽了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啊,好!” 阿米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点了点头,跟着凯尔希迅速向后退去。她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转眼间就退到了办公室的一角,远离了陈可能的攻击范围。 都督一言不发,就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戴着斗笠,斗笠下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从他那笔直如松的站姿,能感觉到他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 他的双手交叠在身前,衣袍微微晃动,却不见丝毫慌乱。周围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似乎对他毫无影响,就如同置身于风暴中心却能保持平静的磐石。 陈周身散发的赤霄剑光芒,映照在他的衣袍上,光影闪烁,可他依旧不为所动,眼神透过斗笠的缝隙,冷冷地观察着一切,仿佛在思索着这场冲突背后更深层次的缘由,以及这对龙门未来走向的影响。 文月的惊恐、阿米娅的担忧,凯尔希的镇定,还有魏彦吾的复杂情绪,在都督这里都没有激起一丝波澜。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却又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在这紧张的对峙中保持着绝对的沉默,等待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仿佛在他心中,早已对可能出现的结果有了预判。 ————————————————— 公理和正义?身居高位的大贵族为了国家的存续与荣耀而苟合是不是公理?食不果腹的感染者为了自己的一线生机而掠夺无辜者是不是正义?我不会放弃寻找问题的答案。 ——戴菲恩 第302章 陈的离开 “——出!” 陈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办公室,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眼前的雨披,尾尖高高扬起,充满了攻击性。 而赤霄在陈的喝声下出鞘了!虽然只出了一刹那,但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凌厉剑气,仿佛能割裂空气,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因这股剑气而骤降。 “斩龙剑,出鞘了一瞬?!” 雨披的声音中带着惊讶,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没想到陈会突然出手。但他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毫不犹豫地用手臂的护甲硬生生挡下了攻击。 只听“铮”的一声脆响,赤霄剑与护甲相撞,迸射出耀眼的火花,强大的冲击力让雨披的身体微微一震。 “用手臂就挡下了?” 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她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雨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她没想到自己这凌厉的一击,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挡下,心中不禁对雨披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相当锐利!警司,你的剑术相较从前,确有进境!” 雨披的声音中带着赞叹,他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护甲,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剑痕边缘还闪烁着寒光。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陈,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带着一丝欣赏。 两者因此陷入了僵持。 “火锻源石。赤霄吗?他们竟然还在铸造这种武器。” 一旁的凯尔希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与凝重。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难掩话语中对赤霄这把武器的关注。 身为经验丰富的医者和战略家,她深知火锻源石所铸造的武器的威力与特殊性。身旁的阿米娅耳朵轻轻一动,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她微微张开嘴巴,眼中满是疑惑。 “这把剑,医生,难道是专门铸造来对抗能量法术的? 最初陈长官不让我看那把剑,也是设想了与我为敌的情况吗?”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与迷茫,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想起曾经与陈相处的点点滴滴,陈对这把剑的珍视与隐瞒,此刻似乎都有了新的解释。 凯尔希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仍紧紧盯着陈手中的赤霄剑,那剑身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火锻源石所铸之剑,对能量法术有着特殊的克制作用。赤霄,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至于陈为何不让你看这把剑,或许她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凯尔希的声音平静而理智,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着当前局势的发展。 此时,办公室里的战斗气息依旧浓烈,陈和雨披仍在对峙着,谁也没有先迈出下一步。 “让开!” 陈的声音冷厉而决绝,尾尖随着话语用力地甩动,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阻拦她的雨披烧成灰烬。她手中的赤霄剑微微颤动,红色的光芒愈发耀眼,似乎在呼应着主人的愤怒。 “魏公,警司确实笃定了心思。我可能没法挡下第二击。需要我搏命吗?” 雨披微微侧头,朝魏彦吾请示道,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身体紧绷,双手微微握紧,随时准备听从魏彦吾的命令。尽管知道前方危险重重,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对职责的忠诚和对魏彦吾的服从。 “我死,定可把陈督察留在龙门,虽不能保她四肢健全,但一定能留她生路。” 雨披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悲壮,他清楚与陈的这场对峙如果到了极端情况,自己或许只有以命相搏才能达成目的。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但魏彦吾立马否定道。“——不可。你,撤步。不可直撄其锋!” 魏彦吾的声音急切而坚决,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他深知陈的实力,也明白雨披如果真的拼上性命,即使能留下陈,也必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而且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他微微抬起手,做出一个示意撤退的手势,语气不容置疑。 雨披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还是迅速听从了魏彦吾的命令。他向后撤了一步,身体微微下蹲,保持着警惕的姿势,双眼紧紧盯着陈,随时准备应对她的下一次攻击。 “我立刻联系其他弟兄。” 雨披微微低头,向魏彦吾请示后,便准备拿出通讯设备。他的声音虽沉稳,但眼神中仍透露出一丝紧张,毕竟面对此刻气势汹汹的陈,他深知仅凭自己难以完全应对。 “想叫后援?赤霄——” 陈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尾尖高高扬起,充满了攻击性。她已经锁定雨披,手中的赤霄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意图,发出嗡嗡的鸣声,红色的光芒愈发浓烈。然而,就在她准备再次出击之时,一直沉默的都督出手了。 仅仅一息,都督便如鬼魅般闪到陈的面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的右手虚握,一股墨绿色的烟在手中迅速凝聚成一个“刀鞘”,那烟雾缭绕,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随后,都督毫不犹豫地对准赤霄刺去,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噔!”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赤霄稳稳“入鞘”,而这一切仅仅不过三息之内。 陈的身体微微一震,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她没想到都督会突然出手,而且速度如此之快,手段如此高明。 她用力想要抽出赤霄,却发现那墨绿色的“刀鞘”紧紧地锁住了剑身,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剑拔出,同时赤霄凶狠的气势也被死死锁在“刀鞘”当中。 “陈警司,莫要冲动。” 都督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敌意,反而带着一丝惋惜。他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为陈的冲动感到无奈。 “大敌当前,不应自相残杀。” 陈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她抬起头,直视着都督,目光中充满了倔强。 “让开!今日我意已决,谁也不能阻拦我。赤霄……” “停手!!” 魏彦吾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办公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响亮。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对陈的担忧。 “呃!” 陈的身体微微一震,听到魏彦吾的声音,她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僵住。手中的赤霄剑在墨绿色“刀鞘”的束缚下,微微颤动着,仿佛在不甘地咆哮。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晖洁,你想使云裂之剑?” 魏彦吾向前迈出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看透了陈的心思。云裂之剑,那是陈的绝技,威力巨大,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 陈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她的尾尖不安地甩动着,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她知道魏彦吾的实力,也明白如果真的与他对抗,自己可能没有胜算,但她又无法放弃自己的坚持。 “别忘了,你的剑术和你的法术是谁教你的?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废掉你的剑术,但我不会在此时此刻假意仁慈。” 魏彦吾的语气十分沉重,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他想起了曾经教导陈的日子,那时的陈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充满了朝气和斗志,而如今,他们却站在了对立面。 “莫要逼我,陈晖洁。” 魏彦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他的双手微微握拳,关节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 “你尽管动手好了,魏大人。赤霄在我手里。给我赤霄的这一天,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杀你?” 陈的声音微微颤抖,尾尖无力地垂下,气势虽有松动,但她的手仍紧紧握着赤霄,剑上的光芒在昏暗的办公室里闪烁。 “我不会用它来杀你,魏彦吾。”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她直视着魏彦吾,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都通过眼神传达出去。 “…………” 魏彦吾沉默着,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觉得你在保护我,对吗?妈妈是忧郁而死的。塔露拉是被掳走的。我是因为职位染上矿石病的。你觉得你做的这一切都在保护我,是吗?是因为你的愧疚,还是因为你对自己权谋的自信?” 陈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她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不想任何悲剧再发生在我面前。” 魏彦吾的声音低沉而无奈,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 “扯谎!” 陈的手因激动而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的尾尖用力地甩动着。 “魏彦吾,这把剑有该杀的人也有该守住的人。如果她真的想毁掉这座龙门城!” “不不。你不能去。” 魏彦吾向前迈出一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我从没想过要在这里战胜你和灰蓑。” 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用力挣脱开都督的控制,而都督也未阻止,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退到一旁。 “只是,魏彦吾,出口可不是只有门。” 陈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慢慢后退到落地窗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 “窗户?!” 灰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他的身体微微一震,向前迈出一步。 “陈晖洁,别做傻事,这里离地面有数百米。” 魏彦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陈后退到落地窗前,笑着说道。 “这也不是我第一第二次走窗户了。” 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 “陈晖洁,你绝不能见她!!” 魏彦吾的声音近乎咆哮,他向前冲了几步,却在离陈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了下来。 “啊小陈!” 文月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双手捂住嘴巴,眼中充满了惊恐。 “你不能重蹈覆辙!你不该走上我们的老路!如果一定还要有一个人为这座城市而死,那个人只可以是——” 魏彦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打断了。 “唉舅舅” 陈轻声叹了口气,她举起赤霄,但目标并不是其他人,而是那扇落地窗。 “不魏彦吾。今天起,我们恩怨两消。” 陈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随后,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陈仰面坠下了高楼。 龙门城主高声咆哮,披着黑色雨披的人利箭般跃向了破窗。可陈已经下定决心,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一只自由的鸟儿,向着未知的前方飞去。 而办公室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和众人震惊的目光。 ————————————————— 那次意外发生时我们都在场我至今忘不掉那时的无力感。随着你们被越来越多的势力关注到,同样的事情只会更加频繁地发生在你们身上。面对无法抵抗的灾祸时,你们还能坚持下去吗? ——戴菲恩 第303章 通缉 “传令。” 魏彦吾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满是疲惫与决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向文月说道。 “发布通缉令,全体近卫局警员抓捕陈晖洁,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她留在龙门!” 魏彦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牙关紧咬,似乎在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和愤怒。 “可……” 文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担忧,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双眼满是惊恐与不解,望着魏彦吾,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已经不在了,我绝对不能再让她的孩子去冒这个危险了!” 魏彦吾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桌子边缘,指关节泛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想起那个已经离去的最亲的亲人,他的心中一阵刺痛,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悔和自责。他知道陈的性格,也明白她这一去可能会面临怎样的危险,而陈,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要保护的存在,他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文月看着魏彦吾,心中涌起一阵悲哀。她明白魏彦吾的心意,也知道他此刻的决定是出于对陈的关心和保护,可这样的做法,真的能留住并能保护好她吗?她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泪花,低声说道。 “是,我这就去办。” 说完,文月转身离去,脚步沉重而缓慢。 做完这一切的魏彦吾精疲力尽地瘫坐回椅子上,身体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他的双眼微闭,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 “魏彦吾。” 都督缓步走到魏彦吾的跟前,脚步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魏彦吾的心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不带一丝波澜,却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而魏彦吾睁开眼看向都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他微微坐直身体,试图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却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力。 “我很抱歉,都督大人,让您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龙门。” 魏彦吾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仿佛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都督的眼睛,心中充满了自责。 他觉得自己作为龙门的领导者,却没能掌控好局势,让龙门陷入了如今的混乱局面,还让陈这样离开,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都督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平静地看着魏彦吾,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有一丝理解和同情。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你比任何的领导人都要尽职尽责。没想到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和头绪,我很佩服你。” 都督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丝赞赏。他的目光平静地看着魏彦吾,眼神中透露出对魏彦吾能力的认可。 “但都督大人……我觉得自己走的路好像错了。” 魏彦吾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困惑。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关节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挣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道路是否正确。 “错?你现在做的一切在我看来,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对于一个掌权者来说却是最正确的。” 都督轻轻拍了拍魏彦吾的肩膀,语气坚定。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传递着一种力量。 “看来小妹没有看错你的,你有这个能力,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这……” 魏彦吾被都督这突如其来的话弄蒙了。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您说的小妹是……” 都督没有回答,他放下手,慢慢退到窗前。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看来那次是你自己主动放弃了呀……” 说完,他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墨绿色烟雾,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希望你们阻止这场灾难……” 都督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办公室里回荡着。 魏彦吾呆呆地望着都督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疑问。他不知道都督口中的小妹是谁,也不明白那句“主动放弃”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即将到来的灾难,找到陈,保护好龙门。 ………………………… 龙门上城区 7:00 p 天开始黑了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近卫局的空气,全息投影在走廊里炸开刺目的红光。当电子屏上的 “秘密逮捕令” 几个字投射出来时,整个指挥大厅陷入诡异的死寂。 “陈 sir?!” 一个新入职的警员猛地站起,金属椅在地面划出尖锐声响。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陈晖洁的照片,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吞了一团燃烧的火焰。旁边的老警员一把扯过他的衣领。 “你看清楚编号!这他妈是最高级别的通缉令!” “不可能!” 档案室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一个女警员发疯似的踹开铁门冲出来,她攥着通缉令的手还在滴血,指甲缝里嵌着碎玻璃渣。 “上个月陈 sir 还替我们挡下了整合运动的源石爆弹!她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泪水突然决堤般滚落,在满是血痕的手背上晕开诡异的淡红。 通讯器的蜂鸣声此起彼伏,无数条加密信息在空气中炸开。 “各小队注意,目标携带高危武器赤霄,允许非致命性击倒!重复,允许非致命性击倒!” 机械合成音回荡在走廊,却像一道锋利的冰棱,刺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把这份文件给我撤回!” 一个魁梧的队长猛地掀翻桌子,文件如雪花般漫天飞舞。他揪住传令兵的衣领,鼻尖几乎要撞上对方:“你他妈告诉我,是谁签发的?!” 传令兵脸色惨白,颤抖着摸出加密芯片。 “是 是魏长官亲自下达的 a 级指令”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队长的手骤然松开。他后退两步,撞翻身后的武器架,长刀与盾牌叮叮当当散落一地。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争执声。 “肯定是整合运动的阴谋!” “可上面的虹膜验证确实是魏公!” “陈 sir 是不是被人挟持了?” 当第一个小队戴上防暴头盔准备出发时,角落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一个独眼警员默默卸下腰间的配枪,将弹夹里的麻醉子弹全部换成实弹。他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猩红的光芒,低声呢喃。 “要抓陈长官,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必须得找到陈 sir,亲口问她才行!” 一名警员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他知道,在没有见到陈长官,没有听她亲口解释之前,他不能轻易相信这个通缉令。他决定要尽自己所能,找到陈长官,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整个近卫局里,警员们议论纷纷,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担忧和愤怒。他们不愿意相信陈长官会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更不愿意看到她被逮捕。 然而,通缉令已经下达,他们又不得不执行任务。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下,一些警员开始暗自行动,他们希望能够先一步找到陈长官,保护她,同时也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另一些警员则只能无奈地按照命令,开始在龙门的大街小巷中搜寻陈的踪迹,一场关于陈的追捕行动,在龙门这座城市中悄然展开。 办公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鎏金烛台跳动的火苗将阴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年老的札拉克半倚在雕花檀木椅中,布满褶皱的爪子托着青瓷茶杯,浑浊的眼珠微微眯起,听着手下灰尾的汇报。茶汤表面漂浮的茉莉花瓣随他颤抖的指尖轻轻摇晃,氤氲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 好。我晓得了。” 鼠王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石壁,茶杯重重磕在镶玉茶案上,溅出几滴琥珀色的茶汤。他抬起头时,头顶的帽子晃动,露出左耳残缺的缺口 —— 那是二十年前与炎国走私商火并时留下的印记。 灰尾立刻单膝跪地,尾尖不安地拍打地面。这个年轻的札拉克身着玄色劲装,腰间缠着锁链与淬毒短刃,此刻却在鼠王沉沉的目光下不敢抬头。 “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鼠王摩挲着杯壁上的缠枝莲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摆了摆手,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喘息。 “没有了。把之前我吩咐过的事情,都处理好。做完以后就赶紧去避避。” 话音未落,又一阵咳嗽震得他肩膀发抖,尾尖无力地垂落在椅边。 “是。” 灰尾立刻起身,金属护腕在起身时撞出轻响。他望着鼠王蜷缩的背影,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话。办公室外突然传来暴雨击打瓦片的声响,混着远处近卫局的警笛声,将空气压得愈发沉重。 “去。快去。” 鼠王的声音突然拔高,枯瘦的爪子狠狠拍在桌案上,震得烛火猛地摇晃。灰尾猛地一激灵,转身疾步离去,身后的木门在狂风中 “吱呀” 作响,将他的身影吞没在雨幕中。 雨珠在雕花窗棂上蜿蜒成河,鼠王枯瘦的身影被昏黄烛火拉得歪斜,仿佛一尊摇摇欲坠的青铜雕像。他布满老茧的爪子摩挲着窗沿,指甲深深抠进木纹里,望着近卫局方向闪烁的警灯,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风暴。 “——唉。居然还有人能算倒魏彦吾。”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锈迹,尾音被窗外的雷声碾得支离破碎。青瓷茶杯在掌心转了两圈,茶水晃出细小的涟漪,倒映着他紧锁的眉峰。 “塔露拉,塔露拉难道说这真是命数?” 茶盖“当啷”磕在杯沿,溅出的热茶烫得他指尖微颤,却不及提起这个名字时心口泛起的刺痛。 “二少爷,你要是泉下有知,也不会想看到这般光景?” 他踉跄着扶住窗框,金冠歪斜地挂在头上,浑浊的泪水混着雨水滑进皱纹沟壑。那些被岁月掩埋的往事突然破土而出。 “罢了,罢了。” 他佝偻着背走向案几,颤抖的手抚过爱德华留下的旧佩剑,剑鞘上的螭纹硌得掌心生疼。 “龙门终归还是走到这步。”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那些承载着荣耀与背叛的印记,此刻在雷光中狰狞如血。 “但晖洁晖洁!小心啊,晖洁” 他突然扑到窗边,利爪在玻璃上抓出刺耳声响,浑浊的嘶吼穿透雨幕。远处近卫局的警笛声愈发急促,像一把钝刀在割他的心脏。尾尖无力地垂落,扫过满地碎瓷,仿佛要扫落龙门摇摇欲坠的命运。 ————————————————— 对于移动地块来说,动力炉就是它的心脏。和小队一起出外勤的这些年,我就像是它的主刀医生,要么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让它的心脏恢复搏动,要么,唉,在最后一刻无可奈何地宣布它的死亡。 ——杏仁 第304章 迷迭香的出手 龙门停舰接舷区 7:20 p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罗德岛舰船上空的寂静,猩红的警示灯在舱壁上疯狂闪烁。值勤干员贴在观察窗上,呼吸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成白雾。 乌压压的牧群如同黑色潮水,裹挟着尖锐的嘶吼声漫过地平线,密密麻麻的身影甚至遮蔽了半边天空,腐肉与源石混合的腥臭味顺着通风管道渗入舱内。 “啊啊!唔,呃” 新入职的干员突然捂住口鼻,身体剧烈颤抖着后退两步,头盔下露出的眼白布满血丝。那些感染者扭曲的肢体上生长着水晶状的源石结晶,每一次跳动都迸溅出幽蓝的电弧,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眨动。 “哎,这个数量,真不是说说的近卫局还没扫荡到这里吗?” 经验丰富的老干员紧握着铳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望着终端显示屏上不断攀升的威胁等级,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咒骂。牧群行进时地面传来的震颤,透过甲板直抵脚底,仿佛整艘舰船都要被这股疯狂的浪潮掀翻。 “昨天整合运动来一次,今天特殊感染者又来一次,就算是我们也顶不太住啊,又不能在城市里使用大规格武器” 另一名干员猛地捶打控制台,全息投影上代表防御阵线的红光正在节节败退。 警报声中,迷迭香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众人身后,她白色的兜帽下,眼神如同深海般沉静。被牧群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的干员们猛地转身,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有人甚至激动得差点摔了手中的枪械。 “迷迭香!哎,有救了有救了。” 一名干员声音发颤,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他抹了把脸上混着雨水和汗水的水渍,尾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武器上的凹痕——那是半小时前被感染者利爪划过留下的印记。 迷迭香的目光扫过如潮水般涌来的牧群,那些扭曲的肢体、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源石结晶在她眼中如同静止的画面。她的声音清冷得像是冬日的霜雪。 “他们都是被源石技艺转化的感染者?没办法限制住他们的活动吗?” “是的!” 另一名干员立刻凑上来,战术目镜下的眼睛布满血丝。 “我们配备的大多是些防御装备,没想到连钢索和高纤维网都不太顶用,对上这些感染者,恐怕要上战争用军械才行。” 他说着,指了指远处断裂的防护网,合金丝在雨中泛着冷光,边缘还挂着几缕腥臭的血肉。 “防线的压力实在太大,没办法,我们只能向本舰请求支援。幸亏来的是你,现在我们有办法了。” 技术干员的声音从终端传来,伴随着键盘敲击的“哒哒”声。他的全息投影在众人面前闪烁,画面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 “他们体内的源石结构把他们的身体变得很坚韧,我们得用可控重火力去限制他们的行动。另外” 投影切换成脑部扫描图,一片死寂的灰白色区域格外刺眼。 “我们检测不到他们的大脑活动的迹象。根据观察对比,他们似乎实质上,已经死亡了。现在的他们纯粹是被某种支配性法术驱动的。哎,太过分了。” “做出这种事的人要付出代价。但你们的安全更重要。” 迷迭香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一块沉稳的磐石,在这喧嚣混乱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她看向一旁的博士,兜帽下的眼神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帮我制定计划,我来让他们的躁动停下。” “你要参与战斗?” 博士微微瞪大了眼睛,目光落在迷迭香那纤细幼小的身躯上,内心直犯迷糊。眼前这个估计还没十五岁的小女孩,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这让他一时难以相信她要投身到如此残酷的战斗中。 “嗯。” 迷迭香默默地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轻轻抿了抿嘴唇,白皙的手指微微攥紧衣角。 “可你看起来” 博士刚想再说些什么,一个干员匆匆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 “博士你没见过迷迭香是吗?” 干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他看了看迷迭香,又看了看博士,似乎有些惊讶博士对迷迭香的不了解。 “博士,请让一下。” 迷迭香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却不容拒绝。她向前迈出一步,步伐沉稳而坚定。干员见状,急忙抓着博士退到后方去,动作间带着一丝急切。 “那你可得小心,站远一点。这一定是你第一次见这种架势。” 干员一边拉着博士往后退,一边低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博士的关心,同时也有着对迷迭香即将展开行动的期待。 博士被干员拉着,眼睛却始终盯着迷迭香的背影。 只见她站在防线前方,身姿挺拔,白色的兜帽在风中轻轻飘动。周围的源石颗粒开始在她身边盘旋汇聚,发出淡淡的光芒,仿佛在响应着她的召唤。而远处那乌压压的牧群,正疯狂地朝着这边涌来,嘶吼声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博士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孩,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又能否真的让这疯狂的一切停下。 警报声仍在刺耳地鸣叫,红色的灯光如血般闪烁。就在众人紧张地注视着逼近的牧群时,迷迭香缓缓抬起手,动作轻柔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随着她的动作,远处摆放在甲板舱门的几块大“铁盒”竟微微颤动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勾起。 “放在舱门里的铁盒飞起来了?!” 博士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大张,差点能塞进一个拳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那几块铁盒在半空中缓缓转动,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朝着迷迭香的方向“飞”来。 “不对……漂浮在空中的器械,是你的装备?” 博士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漂浮的“铁盒”上,试图从它们的外形和材质中找到一些线索。 “是我的。” 迷迭香的声音冷淡而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兜帽下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说完后,她便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身上,表情严肃,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 “干员,请向我描述一下目标的感觉。” 迷迭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些感染者,双手微微抬起,操控着身后的装备轻轻颤动。 “了解,我查下交流手册嗯,目标是,呃,表征活跃的大量不安个体?集群活动,缺乏有效目标,趋势明显,既定路径不明。大致就这些!” 干员急忙掏出交流手册,快速翻找着相关信息,一边看着手册一边紧张地汇报。他的声音有些急促,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我知道了。请交给我。凯尔希医生叮嘱过,在处理结束以后,要让罗德岛本舰立刻离开龙门!” 迷迭香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她并不明白凯尔希医生的担忧,也不清楚当前局势的紧迫,但她知道要保护好罗德岛。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的源石技艺开始疯狂运转,周围的源石颗粒在她的操控下迅速凝聚,形成了一道道闪烁着蓝光的能量波纹。 “收到!” 干员立刻回应道,声音响亮而坚定。他迅速退到一旁,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目光紧紧地盯着迷迭香,心中默默祈祷着她能够成功解决这一危机。 此时,甲板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迷迭香站在防线的最前方,身后的装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与她身上散发的强大气场相互呼应。 而远处的牧群,已经越来越近,它们的嘶吼声震得空气都在颤抖,腐臭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甲板上。 ………………………… 夜色如墨,浓稠地笼罩着龙门边界那处隐秘的出口通道。通道内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身披黑色长袍的陈,身影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她弓着身子,双手紧紧握住沙地车的把手,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晚上好啊,老陈。” 一个声音犹如鬼魅般突然从前方传来,在这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突兀。陈的身体猛地一僵,双手死死地攥住沙地车,指关节泛白。她迅速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前方。 只见一个绿头发的鬼族人站在通道的中央,身影挺拔,那标志性的鬼角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看清来者后,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微微张开嘴巴,脱口而出。 “星熊?你怎么在这,你的伤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同时也夹杂着疑惑。 “我可是鬼啊。那点小伤,早就好了。” 星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脸上带着自信的神情。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爽朗,仿佛驱散了通道内的一丝寒意。 “那我就——” 陈刚想松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脸色瞬间一变。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急忙说道。 “等下,你是在这等我?”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星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但星熊只是笑着,那笑容依旧灿烂,仿佛丝毫不在意陈警惕的眼神。她的绿发在昏暗的通道中微微晃动,鬼角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你推着的这架沙地车,是不是雷姆必拓那款最新型?” 星熊伸出手指,指了指陈身旁的沙地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她微微歪着头,目光在沙地车上上下打量,仿佛在仔细研究这台车子的构造。 “‘越野,爬坡,防尘,高续航低耗能,最小的环境影响,最大的驾驶享受?’” 星熊的声音清脆,一字一顿地念出广告词,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陈沉默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她没有回答星熊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她的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沙地车的把手,身体微微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啊,不好意思。终端上看多了,一不小心就把广告词记得滚瓜烂熟了。” 星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她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显得有些局促。 “真是架好车,就算我对越野不感兴趣,也想过要买一台呢。” 星熊再次看向沙地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通道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 ————————————————— 在罗德岛上,我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可是人一快乐起来,项目反而没法像在黑钢时那样心无旁骛地推进了。嗯,该怎么说呢,黑钢更像个工作的地方,而罗德岛更像一个家。 ——杏仁 第305章 星熊的阻拦 陈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冷淡而干脆,在这寂静的通道里回荡开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是想说什么?” 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星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风尘仆仆的,老陈,你想往哪里去?” 星熊微微歪着头,脸上依旧挂着那似有似无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关切。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 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中多了几分警惕。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沙地车的把手,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你私下出城的时候都会从这里走。哪有缺口,哪有别人不知道的通道,你我都知道。” 星熊晃了晃手中的终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近卫局已经发了通缉令。” “你不会信的。” 陈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笃定。她太了解星熊了,坚信她不会轻易相信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那肯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星熊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信任。 “只有从这条路才能出龙门了。我躲躲藏藏了一路。如果近卫局的人都像你一样懂道理” 陈刚想松口气,然而星熊接下来的话让她愣住了。 “那你就绝不可能出得了龙门。” 星熊的声音平静,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陈的心上。 “……什么?” 陈不敢置信地看向星熊,眼中满是震惊。 “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尾尖也不自觉地轻轻甩动着。 “他们和我一样,不希望你去。” 星熊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她直视着陈的眼睛。 “他们虽然相信你,但也不想让你去冒险。” “星熊你要拦我?” 陈的语气满是不敢相信。 “怎么你也要拦我,星熊?!”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一丝愤怒和失望,手中的沙地车因为她的激动而微微晃动着。通道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喘不过气。 “我当然要拦你,老陈。我是龙门近卫局的督察,更是你的朋友。你是不是想来次千里单骑的英雄大冒险?不能放你出城的原因,也就这一个了。” 星熊的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向前迈了一步,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用自己的身躯挡住陈的去路。那对鬼角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映衬着她严肃的脸庞。 “你是龙门人,星熊!” 陈忍不住大声说道,声音在通道内回荡,带着一丝愤怒与急切。她的尾尖用力地甩动着,双眼紧紧地盯着星熊,眼神中满是不解和失望。 “我们已经没有其他机会了,再由魏彦吾用他的手段解决这事,只会牺牲更多人!”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和焦虑。 “用你的法子就能解决了吗?” 星熊的声音冷静而尖锐,像一把利刃刺进陈的心里。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无奈。 “…………” “老陈,我知道你是为了龙门好,可你这样孤身犯险,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希望陈能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他们叫你鬼姐,他们相信你能保护得了他们热爱的龙门。星熊,放我去。”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切,尾尖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渴望。她望着星熊,仿佛在向她诉说着自己的使命,那是一种对龙门深沉的爱和责任。 “哈。” 星熊竟笑出声来,笑声中却带着无尽的苦涩与自嘲。她微微抬起头,望向通道的上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老陈,他们真的热爱龙门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又像是在质问着这个世界。 “你——” 陈刚想反驳,却被星熊打断。 “我啊,是个老套的人。漫画,电影,酒,下着雨的街道,匆匆路过的没带伞的人。除了电单车,我都喜欢老套的。” 星熊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带着一丝追忆的神情。 “有些东西在别人看来是很容易过时的。但老陈,我们真能追得上时间吗?我不能。我做不到。它走得太快了,它把我看重的许多东西都踩成了碎片。”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仿佛那些被时间碾碎的回忆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剩下的,只有这么多。一道划痕,一个折角,一片黄斑,每一个我都能说上名字。” 星熊缓缓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眷恋。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身旁的墙壁,仿佛那上面有着她过去的痕迹。 “我讨厌它。我讨厌时间带走我身边的人。他们都为了自己的一处容身之地粉身碎骨,我呢?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消失,被捶打成齑粉,甚至是我动的手,他们的梦想被我亲手砸得粉碎。” 星熊的声音渐渐哽咽,眼眶红了起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他们不是爱着龙门。他们是无处容身。最后的最后,也是我让他们无处容身。” 星熊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她看向陈,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你不能再走了,老陈。” “你连阿发的死,连那么多为了龙门城死去的人都可以装作没看到?” 陈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光芒,她死死地盯着星熊,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找出一丝对逝去之人的愧疚。 “别觉得自己很懂。” 星熊苦笑道,脸上的笑容显得无比苦涩。她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我和他们处的时间比你久得多,我对他们的理解比你深得多。”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但保护龙门是我的职责。不管谁拦在我面前,我的职责,从来没变。” 陈的语气坚定,一字一顿地说道,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身上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场。 “还当自己是陈警司?你的职责是谁给你的?” 星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她挑了挑眉毛,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我自己。” 陈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仿佛在向星熊宣告着自己的信念。 “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把这话说给自己听。你看看你,一个人就救得了龙门?一个人杀得了所有整合运动?耍脾气要有个限度。” 星熊摇着头,无奈地笑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陈的担忧。 “挺有意思。之前是你去执行魏先生的命令,因为你能理解他。现在,变了,是我来执行魏先生的命令,只因为现在我更理解魏先生一点。” 星熊揉了揉头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我大概猜得到魏先生的办法。既然有人要死,魏先生只会想自己去。你是陈家血脉,这件事过后,你不会受牵连。” 星熊的声音平静,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忧虑。 “你说他——” 陈刚想开口,却被星熊打断。 “魏先生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你死。” 星熊的声音坚定,她直视着陈的眼睛,希望她能明白魏彦吾的良苦用心。 “你把他想得太好了。” 陈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她并不相信星熊所说的话。 “你可能也把他想得太不是东西了,老陈。” 星熊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她知道想要说服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她还是希望陈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话。 通道里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交锋。 “如果他想死,那就去死好了。可他死了又能解决得了什么?能有什么用?难道战争就不会开始了?难道龙门就不会首当其冲了?” 陈的声音带着愤怒与激动,尾尖不受控制地甩动着,眼中满是对魏彦吾所谓牺牲计划的不屑与质疑。她紧握着双拳,指关节泛白,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他死,龙门不会被人迁怒。我想所有的责任都会随着他本人的死烟消云散。” 星熊的声音沉稳,试图让陈冷静下来,理解魏彦吾的想法。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当然不那么顺利。所以,他要你接班近卫局。你会接他的班。近卫局局长的位子迟早是你的,下一步,你会成为这座城市的主人。” 星熊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坚定而严肃。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陈,观察着她的反应。 “你该去把前前后后的问题,上上下下的遗毒,全都解开。我清楚魏先生想做的事。他一直在等一个时候,他的眼神和他的手段,从我认识他那天开始就没变过。” 星熊继续说着,试图让陈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 “…………” 陈沉默着,脸色阴沉,心中却在激烈地挣扎。她对魏彦吾的安排并不认同,也不想接受这样的命运。 “龙门还需要你,龙门也不希望你冒这个险。”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她不想看到陈去冒险,更希望她能为龙门的未来着想。 “我只感觉到一阵恶心。” 陈冷冷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对魏彦吾的计划和星熊的劝说感到反感,心中的抵触情绪愈发强烈。 “魏先生的死也许打动不了你,但他死后,你可以去改变这座龙门城。” 星熊依然没有放弃,试图从另一个角度说服陈。 “告诉你一个事实,星熊。一个我不属于这座城市的原因。” 陈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决绝。 “别骗我,老陈。没人比你更适合这座城。” 星熊立刻反驳道,她不相信陈的话,坚信她是龙门不可或缺的人。 “我是感染者。” 陈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很轻,却仿佛在通道中炸响了一颗惊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仿佛卸下了心中的重担。 “…………什么?” 星熊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陈摘下手套,第一次向外人展现出自己的源石结晶。那晶莹的晶体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和无奈。 “什么时候?” 星熊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陈手上的源石结晶,仿佛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 “三年前。” 陈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似乎这三年来一直背负着这个秘密,让她不堪重负。 “你瞒着我?”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受伤和愤怒,她的尾尖微微甩动着,显示出内心的激动。她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朋友,竟然一直对自己隐瞒着这样一个重要的秘密。 “我不是故意” 陈的声音有些无力,她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星熊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的隐瞒给星熊带来了伤害,但她也是身不由己。 “为什么连我都不能知道?”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她希望陈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让她接受的理由。 “魏彦吾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近卫局不能有感染者,所以我不能是。” 陈缓缓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知道,魏彦吾的决定是为了龙门的稳定,但她也因此失去了做真实自己的权利。 ————————————————— 我见过自动化矿业平台,知道达维镇的矿业迟早会被那种怪物淘汰。可就算注定被淘汰,我也绝不原谅那些从中牟利的人。那群蛀虫从来都没想过,他们贱卖的不光是平台,还有平台上所有人的生活。 ——冰酿 第306章 大战一场 “星熊,这座城市没有感染者的容身之地。这片大地也没有。我已经受够了魏彦吾对我们的操控。我不会再由着他去指使我了。”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摆脱魏彦吾的控制。 “不。我知道了。” 这时的星熊恍然大悟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明了,仿佛终于明白了陈的苦衷。 “我总算总算完完全全地明白,为什么你,老陈,为什么你不能离开龙门了。”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同情。 “星熊?” 陈看着星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她不知道星熊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要是走了,去了核心城,魏先生就不得不把你划成敌人,你不仅是敌人,而且你必须是一个感染者,一个与龙门敌对的危险感染者” 星熊缓缓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整座城就都会知道你是感染者,甚至还会认为你和整合运动同谋。覆水难收,你再也回不了这座城市。” 她知道,陈的离开将会给她带来巨大的风险,她不想看到陈陷入这样的困境。 “我不在乎。” 陈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仿佛将一切的顾虑都抛诸脑后。她微微扬起下巴,身上散发着一种孤勇的气场。 “这句话是我该说的。‘你是感染者?我不在乎。’” 星熊握紧拳头,语气斩钉截铁。她向前跨出一步,眼神中满是坚定与信任。 “我不在乎,issy她不在乎,九也不在乎,近卫局也不在乎。甚至魏先生都不在乎。他想让你改变这里,而不是赶走你。” 她的声音响亮,在通道中回荡,试图让陈相信她所说的话。 “你没看到他对感染者的无情,我看见了。” 陈无奈地摇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哀。她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些见证魏彦吾对待感染者冷酷手段的时刻。 “至于九,她已经走了。之前她离开近卫局,是因为她也被感染了。” 陈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惋惜。 “九也” 星熊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露出震惊与痛心的神情。她没想到九也会被感染,更没想到她会因此离开。 “现在想想,我和九也许是因为同个任务患上的矿石病。” 陈抿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责。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回忆着那个让她们陷入不幸的任务。 “她后来是我的线人,表面上加入了整合运动然后,为了整合运动,她抛弃了龙门。因为她看清了这座城市的真相。” 陈缓缓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她理解九的选择,但也为九的离开感到难过。 “但你根本没背叛龙门。我不会让你背上你没犯下的罪。” 她的声音充满力量,仿佛在向陈许下一个坚定的承诺。 “老陈,我知道你一直为龙门付出,你的心始终向着这座城市。我会站在你这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受到冤枉。” “星熊,你觉得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去核心城?” 陈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眼神望向通道的深处,仿佛在那黑暗中藏着她的秘密。 “猜谜我对付不来,说明白点。” 星熊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她可不想在这紧张的时刻玩什么猜谜游戏。 “呵你知道整合运动的领袖是谁吗?” 陈微微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的名字我记不得。” 星熊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对于整合运动的领袖,她确实没有太多的关注。 “塔露拉。难道issy没告诉过你?” 陈挑了挑眉毛,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告诉我什么?” 星熊一脸茫然,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塔露拉是我的姐姐。” 陈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虽然平静,但却仿佛在通道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啊。啊哈。我懂了。” 星熊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陈。 “老陈,你今天不可能过去。”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为什么说这种话?难道我的亲人、我的家人都不够重要?!” 陈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满是痛苦与愤怒,尾尖不受控制地甩动着,仿佛要将心中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她死死地盯着星熊,不明白为何曾经理解她的好友会如此阻拦她 “就因为这样就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你过去。” 星熊的声音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她伸手摸向墙壁,紧紧靠着那面巨大的般若盾牌,仿佛那是她坚守立场的依靠。 “即使今天我要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去。”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为了不让陈陷入危险,她不惜一切代价。 “……这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星熊。” 陈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她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因为星熊的阻拦而放弃。 “般若决定得了。”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她拍了拍般若盾牌,那声音在通道中回荡,仿佛是一种警告。 “——今天挡在我面前,哪怕是场天灾,我也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何况是一面盾,一个鬼!” 陈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她毫不畏惧星熊的威胁,心中只有对姐姐的牵挂和要去见她的强烈愿望。 “铸造这面盾的工匠被一群流浪的恶鬼杀了满门,他的怨气可比天灾还怨毒得多。而这面盾上沾上的鲜血、引起的惨剧比起天灾都邪恶得多。” 星熊的声音有些沉重,她再次拍了拍般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知道这面盾牌背后的故事,也明白它所承载的沉重。 “老陈,魏先生不是个好人,我们可以合起来打他一顿。你有什么想做的,我陪你去,什么都行。你不是喜欢我那辆哥伦比亚大缸70vv吗?我让给你。老陈,不要是现在。不要去。不要逼我。这是我最后一点点想你答应的事。”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她试图用各种方式说服陈,不想让她去冒险。她看着陈,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希望陈能明白她的苦心。 “逼你?你怎么说话像魏彦吾一样不要这么说话。” 陈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尾音微微颤抖,她的眼神中满是失望。松开沙地车把手的瞬间,仿佛也卸下了一丝伪装,紧接着,她缓缓从腰间拔出赤霄,剑身出鞘的寒光在昏暗的通道里闪烁,映衬着她决绝的脸庞。 “早在他出卖自己兄弟、辜负我的母亲、让这座城市在他灰暗的罪恶里沉睡时,我就已经决定好了。魏彦吾怎么做,也许你觉得和你有关系,但我觉得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陈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怨恨。 “魏彦吾怎么做,也许你觉得和你有关系,但我觉得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星熊重复着陈的话,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坚持。她紧握着般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所做的、为你做的,和你该做的,一直是两回事。魏先生也是这么期望的。他不想做一个坏人,他渴望的不是统治” “你根本就不理解。” 陈打断星熊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的尾尖不安地甩动着,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 “——理解什么?” 星熊看着陈,眼神中满是困惑和焦急。她拿起般若,挡在身前,仿佛那是阻止陈走向危险的屏障。 “每次我都沾了一身血,每次我都打到最后,打到只剩我一个人站着。就因为我觉得这是对的。就因为我认定那是错的。我常常会想,我配活下来吗我不配。但我还是活下来了。我没法再只为自己活着了。认定对错,所以一脚踏出去是人一生中能做的最蠢的事。后悔的味道一直就留在我的嘴里。” 星熊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眼神中闪过痛苦的回忆,那些鲜血和牺牲仿佛就在眼前。 她看着陈认真地说道。 “你以为只有你背负了很多吗,陈大小姐?” “不要这么说话!” 陈的声音尖锐起来,像是被触碰到了最敏感的神经,她举起赤霄,剑尖指向星熊,却并非真的要攻击,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那为什么不能稍微理解我一点?我们同甘共苦这么些年,到底有什么不能敞开说?” 星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她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中满是期待,希望陈能理解她的苦心。 “我有苦衷,你也有,我们都清楚,可明明知道了可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我没有牵连你们任何一个人,我到底哪里没理解你们?!” 陈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手中的赤霄也跟着晃动。 “因为我见过太多死得毫无价值的人了。” 星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担忧。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但我在乎你去哪里。我不会让你去。敌人的头领做到现在这步,你干什么都改变不了现状,你会白死。让你白死,没人想看到。整个近卫局,整个龙门,没人想看到。” 通道内弥漫着紧张和压抑的气息,两人的对峙仍在继续,陈的眼神中满是挣扎,而星熊则是一脸的坚决。 “——谢谢你,星熊。但我一定要去。” 陈的声音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任何阻碍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她紧握着赤霄,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坚定。 “当真?” 星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无奈,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最后的期待,希望陈能改变主意。 “如果真要出剑,我不会怕你。” 陈扬起下巴,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星熊的眼睛,身上散发出一股无畏的气势。她的尾尖微微颤动,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蓄势。 “一定要过,是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硬得像块铁?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会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想法里,看不到周围的一切,看不到别人为你努力了多少。一意孤行只会害了你。” 星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和担忧,她看着陈,眼神中满是关切。 “哼。” 陈冷哼一声,没有回应星熊的话,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倔强,似乎在说她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罢了。只有被狠狠捶打过一遍,你才会像过去的我一样,知道自己那些可笑的执着都不过是些冲动。” 星熊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摆好架势,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即将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敌人。 “既然你想打,老陈就让我看看你比起过去两年成长了多少。” “不 要 这 么 说 话。” 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她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她不想听到星熊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更不想与星熊成为敌人。 通道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两人对峙着,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陈和星熊都紧紧地盯着对方,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 我不打算守护什么,只想尽量把各种美好的事情都经历一遍,别留什么遗憾。不过,要是有人想在我眼前毁掉那些美好,我也不会在他们身上吝惜弹药。 ——冰酿 第307章 迷迭香的战斗 “ex-42 源石技艺远程操作型器械,使用者迷迭香,请批准。” 迷迭香的声音冷静而沉稳,透过耳麦清晰地传了出来。她站在甲板上,身姿挺拔,眼神专注地操控着那些“铁盒”,周围的源石颗粒在她的控制下疯狂地涌动着。 “允许在防卫战中运用,已批准带离。” prts的机械声毫无感情地响起,仿佛只是在执行着既定的程序。 “运用人:歼灭战专员,罗德岛精英干员迷迭香,已批准开启。” 迷迭香再次确认了一遍,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 “好的,那我去了。” 迷迭香微微点头,回头看向博士和一干干员。她的眼神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向他们传达着自己的决心。 “罗德岛舰船的启动,麻烦你们转告可露希尔。”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不容置疑。 说完,她便毫不犹豫地朝那汹涌而来的牧群走去。她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上。那些“铁盒”在她身后缓缓跟随,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群忠诚的卫士。 “博士,快快,快退进舱门。别看啦。” 一名干员焦急地拉着博士的手臂,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担忧。他知道迷迭香战斗时的威力,生怕博士被战斗迸出来的碎片伤到。 “要是你被迷迭香战斗时迸出来的碎片打到,很可能会死喔。” 干员一边拉着博士,一边不停地催促着。 而此刻,局势已然千钧一发,迷迭香终于出手。她立于甲板之上,身姿如同一座不可动摇的雕像,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的气势而凝固,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她缓缓高举起手,动作看似轻柔,却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力量。紧接着,她重重地挥了下去,那一瞬间,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唰!”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犹如利刃一般刺耳。刹那间,四块大“铁盒”宛如四颗蓄势待发的流星,带着凌厉的气势和毁灭的力量,瞬间脱离了她的操控范围,朝着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牧群疾驰而去。 铁盒的速度快如闪电,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周围的气流被剧烈地搅动,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是死神的呼啸。 牧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慌乱的嘶吼声,那些原本疯狂冲锋、张牙舞爪的感染者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 铁盒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入牧群之中,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地面都为之剧烈震颤,尘土和碎石如烟花般四溅开来。 一些感染者被直接砸中,在那一瞬间,他们的身体仿佛被强大的力量瞬间碾碎,惨叫着倒在地上,生命的光芒迅速从他们的眼中消逝;而另一些则被强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四肢扭曲地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却又在迷迭香新一轮的操控下,被无情地压制。 迷迭香的眼神冰冷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怜悯,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个生命,而是一群必须消灭的威胁。她的双手在身前快速地变换着姿势,如同灵动的舞者,操控着铁盒在牧群中不断移动,进行着一轮又一轮的精准打击。 铁盒所到之处,感染者们纷纷惊恐地避让,却如同困在牢笼中的野兽,无法逃脱这死亡的笼罩。整个战场仿佛变成了一个充满血腥和恐怖的地狱,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在甲板上观望的博士和干员们都被迷迭香的强大实力所深深震撼。他们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敬畏,紧紧地盯着战场,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博士不禁微微张开嘴巴,低声喃喃道。 “这就是迷迭香的力量吗……太可怕了……简直超乎想象。” 干员们也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迷迭香的敬佩和信任,心中暗自庆幸有这样一位强大的干员守护着罗德岛。 他们知道,有迷迭香在,这场战斗他们有了更大的胜算,也有了更多的希望。 ………………………… 通道内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陈与星熊对峙而立。陈手中的赤霄剑泛起猩红的锋芒,源石技艺在剑刃流转,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蛟龙;星熊将般若盾横于身前,盾牌上的纹路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杀戮传说。 “得罪了!” 陈率先发难,身影化作一道黑色残影,赤霄剑带着破空声直取星熊面门。星熊不慌不忙,般若盾猛地抬起,“轰”的一声巨响,剑盾相撞,火星四溅。强大的冲击力在通道内形成气浪,震得墙壁上的碎石簌簌掉落。 星熊借力向后一跃,站稳后猛地将盾牌甩出,般若如同一辆飞驰的战车,带着呼啸的风声冲向陈。陈侧身躲开,剑锋顺势划过盾牌边缘,擦出一串耀眼的火花。未等星熊收回盾牌,陈已欺身而上,剑影如繁花绽放,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刺向星熊。 星熊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左躲右闪,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突然,她抓住陈剑招的间隙,一记直拳打向陈的面门。陈急忙撤剑格挡,拳剑相交,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星熊的力量极大,陈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发麻。 星熊得势不饶人,挥舞着盾牌,狂风暴雨般地朝陈砸去。陈只能不断后退防御,赤霄剑在盾牌的攻击下左支右绌。通道内剑盾相击的声音连绵不绝,如同擂鼓一般震撼人心。 激战中,陈突然改变策略,不再与星熊正面抗衡。她施展身法,在通道内灵活穿梭,赤霄剑不断刺向星熊的下盘和盾牌的缝隙。星熊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防守出现了一丝破绽。 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机会,她大喝一声,源石技艺全力爆发,赤霄剑上的红光暴涨。借着星熊盾牌抬起的瞬间,陈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鬼魅般绕到星熊身后,剑锋直指星熊的后颈。 星熊大惊失色,想要转身防御却已然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向前扑倒,躲过了致命一击。但陈的攻势并未停止,她迅速跟上,一脚踹在星熊的背上。星熊重重地摔在地上,般若盾也飞了出去。 “哈,哈” 通道里回荡着粗重的喘息声,陈和星熊各自撑着膝盖,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星熊费力地直起身来,看着自己胳膊上那道渗出鲜血的伤口,暗红的血珠正顺着肌肉纹理蜿蜒而下,在般若盾上溅出点点红梅。 “没想到。我没想到,你能让我流血。”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又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陈收起赤霄,剑入鞘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垂眸看着地面,发丝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我们,哈,我们都,从来没能走出过去。星熊,你一直在这座城里,而我始终不在,也一直在逃。” 她的尾尖无力地晃动着,仿佛连摆动的力气都被抽走。 “我想我永远都无法忍受这座城市。” 星熊靠着斑驳的墙壁,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她扯出一抹苦笑,笑声里满是无奈。 “最后还是变成了这种小打小闹。” 她抬起手,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看着掌心混着血渍的水痕,轻轻叹了口气。 “我拦不住你了。你走。” 陈沉默片刻,缓缓推起沙地车。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在通道里回响,她走到星熊身旁时,忽然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动作带着几分生硬的温柔。 “抱歉,星熊。我走以后,请你代我去贫民区。贫民区的居民惊魂未定,该有人代表近卫局去保护他们。如果有感染者的孩子,送你玩具小熊的话” 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收下。那是乌萨斯人教她们做的。差点因我们的失误而丧生的米莎就是这么教她们做的。” 星熊偏过头,不愿让陈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她死死盯着墙壁上的青苔,闷声应道。 “好。我会做到。” “对不起。我欠你的。” 陈的声音沙哑。 “我不想听你道歉。说实在的,你不适合。” 星熊打断她的话,喉咙发紧。 “该说都说完了。” 她背过身,拳头抵在墙上,指节泛白。 “走!别再回来。” 陈站在原地,深深看了眼星熊的背影,终于开口。 “珍重。” 随后,她推着沙地车渐行渐远,通道里只剩下车轮滚动的声响,直到彻底消失在黑暗的尽头。而星熊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许久,肩膀才开始微微颤抖。 “无法忍受这座城市?” 星熊的声音突然发颤,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此刻语气里竟裹着浓重的哭腔。她死死盯着陈远去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尾尖不受控地剧烈晃动。 “有几个人比你更在乎这座城市?谎话精”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呜咽。她知道陈那些话不过是气话,那些为龙门奔波的日夜,那些在暴雨中握紧赤霄的手,还有深夜里为感染者叹息的模样,无一不在诉说着陈对这座城深入骨髓的牵挂。 可看着好友决然离去的背影,那些倔强的伪装,终究还是戳痛了星熊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没一会儿,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混着金属装备碰撞的轻响。 “星熊督察!” 几名警员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通道口,制服上还沾着赶路时蹭到的墙灰。 为首的警员猛然刹住脚步,目光惊恐地落在星熊渗血的胳膊上。 “什么?督察,你,你受伤了?谁能”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后半句话被咽回肚里。 “对了,我们刚刚、刚刚看见陈长官她——” 另一名警员刚要抬脚追向通道深处,星熊已经横跨一步,张开手臂拦住众人去路。 她的般若盾还倚在墙边,盾牌上深浅不一的剑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啊,那个,抱歉。” 星熊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伤口边缘的血迹。 “你们有没有时间好好聊聊?” “督察意思是你也要妨碍公务哈?” 最年轻的警员憋红了脸,握着警棍的手微微发颤。 星熊仰头望着通道顶参差不齐的裂缝,沉默良久才开口。 “也不能这么说。” 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破碎的沙哑。 “让陈长官走。有些路,总得让她自己去闯。” ……………… ————————————————— 没关系,博士,被火山灰覆盖了的城市总是苍白的,但上面也会开出美丽的花。 ——青枳 第308章 不断的争执 都督离开后,行政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文件散落满地,破碎的瓷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魏彦吾倚坐在雕花红木椅上,金丝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露出的半张脸上还沾着些许墙灰;阿米娅安静地站在一旁,垂落的兔耳微微颤动,粉眸中满是警惕与不安。 “出去。” 魏彦吾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朝门口身披雨披的身影挥了挥手。他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腕间暗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发出细碎的声响。 “是,魏公。” 那人微微躬身,雨声混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雨披下摆还在滴落水珠,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痕迹。 “我说过别再那么称呼我。” 魏彦吾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缓缓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刺向对方,“魏公”二字仿佛触碰了他的逆鳞。 “是。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那人身形一顿,随后再次行礼,动作标准得近乎刻板。转身离去时,雨披扫过门框,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办公室的门随之缓缓闭合,将外界的雨声隔绝在外,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室内蔓延 。 “…………凯尔希小姐和阿米娅妹妹,在你们说话前,我能先和他说上两句吗?” 文月微微侧过身,目光在凯尔希和阿米娅之间流转,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与期待。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手指微微攥紧裙摆,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嗯,您说,文月小姐。” 阿米娅轻轻点了点头,兔耳微微晃动,粉眸中满是温和与理解。她向前迈出一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想要缓解文月的紧张情绪。 “请便。” 凯尔希的声音冷静而沉稳,她双手抱臂,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文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她微微扬起下巴,姿态优雅,仿佛在等待着文月开口。 文月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面向魏彦吾。她的脚步有些迟疑,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我们相处很多年了,魏彦吾。” 文月的声音轻柔,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魏彦吾身上,似有千言万语。 “为什么说这个——为什么是现在?” 魏彦吾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戒备。 “我可是能从你眼睛里看出你在想什么的。” 文月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自信,仿佛她真的能看透魏彦吾内心深处的想法。 “文月。” 魏彦吾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他微微侧头,避开文月的目光。 “哎,哎。我向来都看得出。” 文月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到魏彦吾的身旁,她的脚步轻盈,仿佛生怕惊扰了他。她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手指微微用力,传递着一种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我知道龙门对你来说是你的一切,你的心血你的梦想。” 文月的声音充满了理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疼。 “不,文月” 魏彦吾刚想反驳,却被文月打断。 “但今天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 话一出口,文月就意识到意思表达有些错误,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赶忙改口道。 “啊,(东国语道歉)。我不是在说我们进退两难的处境。我说的是你这拿自己一切换来的繁荣。” 她捏着魏彦吾的肩膀,语气更加轻柔,眼神中满是关切。 “你已经失去两位亲人了。不,用你的话说,三位,甚至是十几位。现在你总不会还想让自己的侄女也死在那?” 文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担忧。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魏彦吾,希望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动摇,看到他对亲人的牵挂。 魏彦吾沉默着,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仿佛被文月的话刺痛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他微微垂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她痛恨影卫们。一旦让他们去抓陈,她只会拼死反抗。” 魏彦吾的声音低沉,像裹着铅块般沉重,目光盯着桌面某处裂痕,仿佛能从那里窥见陈的决绝。 “不,魏彦吾我也不是在说这个。” 文月急得眼眶泛红,轻轻摇头时鬓发跟着颤动。 “你不后悔吗?你要让她们两个全都死在异国的城市吗?感染者又怎么了?成了感染者,她们就不是你的侄女了?” 她的手指微微发颤,指着魏彦吾的眼神里满是痛心与不解。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难道也会被你这样对待?” 这句话像是突然被扯断的琴弦,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文月的尾音带着哽咽,魏彦吾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片土地能够变得更好,也从没要陈晖洁去做该我做的事情。” 魏彦吾别过脸去,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愈发晦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金属碰撞声细碎又刺耳。 “但她就是这个性子!不,对她隐瞒,只是在她的心上继续割肉而已。她只会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文月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灼烧着神经。她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眼下的青黑。 “你期望她去做的那些事情,太遥远了,太难了。” “那我能够停手吗?” 魏彦吾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积压的所有情绪都吐出来。他站起身时,衣料摩擦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身后的这些人,我脚下的这座城,我与他们角力了那么久,却也只能搏到这种结果龙门能允许我停手吗?” 他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冷风卷着细雨扑进来,打湿了他肩头。 “是她想要这么做,是她想要正本清源,是她想要这座城邦不再是我治下的模样。” 魏彦吾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区,那些闪烁的光点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 “我只是教她如果那么做,需要些什么,又要放弃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风雨里,只剩下文月站在原地,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在黑暗中摇晃,像棵随时会被连根拔起的老树。 “行了,行了。还解释些什么,耳朵都起茧子了。” 文月的眉头拧成一团,嘴角向下撇着,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她双手抱在胸前,脚尖不耐烦地轻点着地面,眼神里满是对魏彦吾解释的厌烦。 “我去把她抓回来。我可不能看着她去送死。你做不了的事,我来做。” 文月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她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她的尾尖微微颤动,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荒唐!不许!” 魏彦吾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而愤怒。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和担忧。他向前跨出一步,似乎想要阻止文月。 “我已经拟好了方案。我会把她带回来,而你,文月,你不准走出这里一步。” 魏彦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威严。他的双手握拳,手臂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紧张。 “嚯,你要拦我?” 文月的眼神一冷,目光如利刃般刺向魏彦吾。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一种挑衅的姿态。 “(东国语)?!” 文月突然爆发出一句东国的粗话,声音尖锐而刺耳。她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仿佛要把心中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唔哦。” 凯尔希轻轻哼了一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她双手抱臂,静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 “啊?医生,文月小姐刚说了什么?” 阿米娅一脸疑惑地看着凯尔希,她的兔耳微微竖起,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如果不是她提,我都快不记得东国有这么粗鲁的词汇了。” 凯尔希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她的目光从文月身上移开,看向别处,似乎不想再参与这场争吵。 “魏彦吾,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文月的声音尖锐,尾音上扬,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她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闪烁着怒火,仿佛在质问魏彦吾,是否真的忘记了她的身份和她在他生活中所占据的位置。她的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做出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文月,我有底线。” 魏彦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痛苦。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臂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文月的脾气,也明白她此刻的愤怒,但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能轻易妥协。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文月毫不退让,她向前迈出一步,眼神直直地盯着魏彦吾,仿佛要将他看穿。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在指责魏彦吾在追求自己的目标时,已经迷失了自我。 “文月!” 魏彦吾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的神情。他想要解释,想要让文月理解他的苦衷,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仿佛在面对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凯尔希医生,我觉得魏彦吾先生,是不是非常在乎文月小姐?) 阿米娅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试探和疑惑。她的兔耳微微晃动,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她站在凯尔希旁边,偷偷观察着魏彦吾和文月的反应。 (对文月来说亦然。也许) 凯尔希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理解和感慨,她明白文月和魏彦吾之间复杂的情感,也知道他们此刻的争吵源于彼此的在乎。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心中暗自希望他们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沟通。 而就在这时,办公桌上那部老式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尖锐的铃声在原本剑拔弩张的办公室里回荡,打破了紧张的沉默。 “…………!” 魏彦吾的眼神瞬间一滞,原本因争吵而紧绷的神情瞬间消散,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抽走了所有的情绪。 他下意识地快步走到桌前,动作带着几分慌乱,拿起话筒放到耳边。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女声从听筒中传了出来。 “小吾,把电话放免提。” 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无法抗拒。 “陈……前辈。” 魏彦吾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敬畏。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照做了。 把电话开免提后,那女声清晰地在房间里响起,仿佛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小陈的事,我会出手。” 声音简洁明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却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 文月微微一怔,原本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电话上,仿佛是电话那头的人使她冷静了下来。 阿米娅的兔耳轻轻颤动,粉眸中满是好奇,她下意识地靠近凯尔希,小声问道。 凯尔希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她的双手抱在胸前,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手臂。 她当然对这个女声的主人非常熟悉,对方的出现意味着事情将会朝着一个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她……是个很神秘的人物,和魏彦吾有着颇深的渊源。” 凯尔希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平静,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透露出她内心的一丝波澜。 “她有能力,但事情的走向还很难说,不过有她出手,或许会有转机。” ————————————————— 我刚刚整理了过去一年的建筑稿,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有种难得的充实感。虽然我一个人能为汐斯塔做的并不多,但我知道,画下去的每一笔都能代表我踏实走过的路。 ——青枳 第309章 拦路的前辈 “什么!?” 当那声沉稳的女声清晰地在办公室内响起,宣告着要出手解决小陈的事情时,在场的所有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都愣在原地。 魏彦吾的眼睛瞪大,镜片后的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意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微微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文月同样满脸惊愕,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衣角,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陈前辈突然表态的震惊,又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阿米娅的粉眸中则更多的是疑惑和好奇,她歪着头,兔耳轻轻晃动,脑袋里似乎装满了无数个问号。她不明白这位突然出现的陈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为何能如此笃定地说会出手解决陈的事情。 凯尔希的表情则严肃而戒备,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电话,似乎想要透过那小小的听筒,看穿电话那头的人。她的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显示出一种随时准备应对未知情况的姿态。 “陈前辈 您怎么” 魏彦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前辈打断。 “我怎么遇到她的是。” 陈前辈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从容和自信。 “这件事嘛 说来话长了。” 她的语调微微上扬,仿佛在勾起众人的好奇心,却又故意卖了个关子。 龙门边境的风裹挟着砂砾如钢针般扑打在陈的面甲上,她俯低身子紧贴沙地车,引擎的轰鸣震得掌心发麻。当远处地平线终于撕开荒芜的帷幕,露出空旷的荒地时,她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弛,尾尖也不再如弓弦般僵直 —— 可就在这松懈的刹那,一道黏腻又戏谑的声音突然刺破风声。 “不要这么着急走呀,我的小龙龙。”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震颤起来。陈眼前的空气泛起涟漪,数以万计的沙粒在无形力量的操控下疯狂汇聚,眨眼间凝成一堵足有两人高的沙墙。沙墙表面翻涌着漩涡状的纹路,仿佛有生命般扭曲蠕动,细碎的沙粒簌簌掉落,在地上堆成诡异的图腾。 沙地车的轮胎在砂砾上疯狂打滑,陈猛地拉动刹车,车身在惯性作用下横甩出去。她单手撑地借力翻转,靴底与沙地摩擦出刺啦作响的火星,在距离沙墙仅剩半米处堪堪停稳。赤霄剑出鞘的清鸣划破寂静,猩红剑刃上流转的源石技艺光芒,将她紧绷的下颌线染成血色。 “是谁!给我出来!” 陈的怒吼裹挟着剑气震散身前的沙雾,尾尖如钢鞭般扫过地面,扬起一片沙尘。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沙墙深处传来的低笑,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熟悉的亲昵。 “这么着急,是要去见谁呀?” 话音如丝线般缠绕在耳畔,沙墙突然如沸腾的熔金翻涌变形。细沙簌簌坠落间,一个身姿轻盈的 “少女” 踏浪般浮出沙面。 她身着龙门传统织金襦裙,月白色绸缎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瑞兽纹样,广袖翻飞时似有暗香浮动,可那眉眼间流转的锋芒,却与温婉华服形成诡异反差。 陈握着赤霄的手骤然收紧,剑身发出细微的嗡鸣。当对方转过脸,晨光刺破沙尘的刹那,她仿佛被定身咒击中 —— 那张看似年轻的面容上,眼角细密的纹路里沉淀着岁月的沧桑,眉峰斜飞入鬓的弧度,还有唇角若有似无的浅笑,无一不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陈 陈前辈?!” 陈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尾尖不受控地剧烈摆动。赤霄剑在手中微微摇晃,倒映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为什么 在这里?” 陈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尾音还带着沙哑的震颤。她死死盯着陈前辈腰间那枚熟悉的玉佩,晨风掠过,玉佩与金饰碰撞发出细碎声响,惊得她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节泛出青白。 “当然是为了我可爱的小龙龙呀。” 陈前辈的声音甜得发腻,尾音打着卷儿。她足尖轻点沙墙,整个人如蝶般翩然落下,广袖翻飞间,绣着金线的襦裙带起一阵香风。落地时,裙摆如涟漪般在沙地上铺展开,竟未沾半点尘土。她歪着头,发间珠翠轻晃,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情愫,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你就一个人去,就不怕把命丢在那里吗?” 她欺身向前,温热的呼吸扫过陈紧绷的下颌,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赤霄剑的剑鞘。陈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背却撞上了沙地车,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几分。抬头望去,陈前辈正垂眸盯着她,那双眼睛里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温柔与危险,像是平静海面下暗藏的汹涌漩涡。 “陈前辈 您都知道” 陈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尾尖不受控地在身后胡乱摆动,扬起阵阵沙尘。她突然发现,陈前辈眼角那抹若隐若现的细纹,竟与记忆中某个疲惫的瞬间完美重合,可眼前这具年轻躯体的鲜活姿态,又让她恍惚觉得对方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幻影。 “怎么一个个都喊我前辈。” 陈前辈突然噘起嘴,指尖捏着陈的一缕头发轻轻一扯,动作亲昵得像是长辈教训顽皮的孩子。她转着圈展示身上的华服,绣着瑞兽的裙摆扫过沙地,留下蜿蜒的纹路。 “我有这么显老吗?嗯?” 最后一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语调陡然变得危险,明明是嗔怪的语气,却让陈后颈泛起一阵寒意,仿佛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陈的脊背瞬间绷成一张满弓,后槽牙死死咬住发颤的舌尖,连带着尾尖都在剧烈抽搐,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顺着神经炸开。她想开口反驳,喉咙却像被砂砾填满,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不 不是的。” 话音未落,冷汗已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那好,姐姐想问你一个问题。” 陈前辈的声线突然变得像浸在蜜里的刀刃,她倾身向前时,绣着金线的广袖如捕蝶的网兜罩下,沉香混着砂砾的气息扑面而来。指尖抚过陈紧绷的下颌时,那触感轻得像毒蛇吐信。 “如果说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与我有关的话,你会怎么想?” 惊雷在陈耳畔炸响!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她几乎是本能地暴退三步,沙地车被撞得轰然倒地。赤霄剑出鞘的龙吟撕裂空气,猩红剑刃上流转的源石技艺光芒,将陈前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映得妖异诡谲。 剑尖距离对方咽喉仅剩三寸,陈剧烈起伏的胸膛蹭着剑穗,尾尖横扫地面,卷着砂砾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防线。 “您这话是何意,陈前辈?!” “就是字面意思。” 陈前辈笑意不减,眼角细纹里都浸着慵懒,腕间银镯随着摊开的手掌轻晃,发出细碎声响。阳光穿透她广袖上金线绣的瑞兽,在沙地上投下斑驳阴影,那些张牙舞爪的兽形竟诡异地扭曲着,仿佛要爬出布料。 “龙门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灰蓑、整合运动、监察司” 她故意拉长语调,指尖划过陈紧绷的下颌。 “假如都是我在幕后操纵,你,作为龙门警司的你要怎么对我?” 陈感觉后槽牙几乎要咬碎。赤霄剑剧烈震颤,剑身映出的倒影里,陈前辈的笑容像融化的蜡油般扭曲。她想嘶吼,想质问,可喉咙却被无形的手掐住,只能发出压抑的闷响。 下一秒,空气突然凝固。 陈前辈的裙摆轰然炸开,绣着龙纹的绸缎卷着砂砾腾空而起,如同一面骤然展开的战旗。她的身形瞬间化作残影,脚尖点地时竟在沙地上烙出焦黑的脚印。 赤霄剑仓促格挡的刹那,金属交鸣的巨响震得她耳膜生疼,尾尖不受控地甩动,在地面犁出半米深的沟壑。 “怎么?不敢动手吗?” 陈前辈收掌而立,指尖还残留着凌厉剑气的残影,冷笑如冰碴般砸落。 “假如我就是幕后黑手,你刚才的表现就已经够你死好几回了。” 她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绣着金线的云纹在阳光下翻涌,倒像是在嘲笑陈的狼狈。 “真脏 我好不容易才舍得穿的衣服呀 弄得这么脏怎么办呀” 陈前辈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粒沾满砂砾的裙摆,语气里满是娇嗔,可眼底却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戏谑。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极了盘踞在暗处的毒蛇。 “啊?” 陈呆立当场,尾尖僵在半空,连赤霄剑的剑柄都握出了汗。她看着眼前这位前一秒还剑拔弩张,此刻却为衣裳沾尘而抱怨的前辈,大脑一片空白,喉咙里的疑问卡在那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前辈您这” 话音未落,空气突然扭曲!陈只觉眼前一花,陈前辈的身影如鬼魅般瞬间逼近,带着沉水香的广袖轰然展开,竟化作无形锁链缠住她的手腕。 不等她反应,陈前辈已反手扣住赤霄剑的剑柄,冰凉的金属触感擦过掌心,伴随着一声清脆的 “铮” 响,猩红剑刃已出鞘三寸,却抵在陈自己的咽喉前。 剑锋映出两人重叠的倒影 —— 一个神色从容,一个目瞪口呆,形成诡异又残酷的对比。 “怎么?自从当了警司之后就把我小时候教你的东西都还给我了吗?” 陈前辈手腕轻转,赤霄剑鞘在掌心划出凌厉的弧光,剑尖挑起陈散落的发丝。她猛然捏住陈的下巴,指腹的力道几乎要碾碎骨骼,绣着金线的广袖垂落,将两人笼罩在暗沉沉的阴影里。 “当年那个敢单枪匹马闯匪窝的小丫头,现在连出剑都要犹豫? 陈前辈突然将赤霄重重插入沙地,剑身震颤着发出嗡鸣。她俯身拾起飘落的簪子,漫不经心地别回发间。 “连我这关都过不了,拿什么去对抗真正的敌人?” ————————————————— 待在人群中,不论感受到什么样的情绪,我都会尽力让自己保持快乐,痛苦啊,悲伤啦,都给我到此为止,我会把自己的快乐通通都传递给你们累?当然不会,我喜欢跟大家待在一起。 ——新约能天使 第310章 送别 “前辈 我” 陈的喉结剧烈滚动,尾尖不受控地在沙地上划出凌乱的弧痕,声音像是从撕裂的胸腔里挤出来的。她仰头望着陈前辈,瞳孔里倒映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睫毛上还沾着方才搏斗时扬起的沙粒。 陈前辈突然发力,丝绸广袖如铁索般缠住陈的双臂,将她整个人拽得踉跄前倾。 “小龙龙!” 这声亲昵的称呼裹着温热的呼吸扑在陈泛红的耳尖,带着长辈特有的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现在的你,剑穗耷拉得像丧家犬的尾巴,眼神比被踩碎的灯笼还要昏沉!” 她的指尖重重戳向陈的太阳穴。 “当年我教你‘静如山岳’时,你可不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话音未落,陈前辈忽然抬手,冰凉的拇指擦过陈滚烫的颧骨。指腹抚过结痂的擦伤时,力度突然放轻,像是触碰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 “也许现在的龙门让你窒息,也许你想救亲人的心比火刑架上的铁板还要灼痛”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广袖垂落,将两人笼罩在私密的阴影里。 “但真正的利刃,越是滚烫越要淬火。能成大事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自乱阵脚。” “可是前辈,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自己内心到底想什么了!” 陈突然崩溃般嘶吼,尾尖疯狂拍打着沙地,溅起的砂砾打在陈前辈华服上。她眼眶通红,眼泪混着沙粒滚落。 “我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盟友!灰蓑的刀刃藏在暗处,监察司的眼睛在明处时刻盯着,整合运动的旗帜遮天蔽日,就连魏彦吾 ——”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 “就连血脉至亲都在用谎言堆砌城墙 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 陈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尾尖不受控制地疯狂摆动,将脚下的沙地搅得一片狼藉。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窒息感彻底吞噬。 “姐姐她现在陷入到了困境,我想救她,但魏彦吾却没有任何举动” 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撕裂的胸腔里挤出来的。赤红的双眼布满血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在沙地上晕染出刺目的暗红。 此刻的她,仿佛再也不是平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龙门警司,而是一个满心焦虑、近乎绝望的妹妹,满心满眼只有深陷困境的姐姐,和那个让她失望至极、毫无作为的魏彦吾。 陈前辈望着陈剧烈颤抖的脊背,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几乎要冲破眼眶。她的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颤,金线绣就的袖口垂落,在沙地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最终,那只手像承载着千斤重量般,缓缓抚上陈的后脑,掌心贴着她潮湿的发顶,感受着手下传来的战栗。 “姐姐知道这段时间你其实并不好受。” 她的声音像是从干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风沙磨过的沙哑。广袖间沉水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陈前辈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陈后颈凸起的骨节,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幼兽。 “魏彦吾的做法可能让你无法接受,但姐姐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有些难以接受。” 陈前辈突然深吸一口气,猛地攥住陈的肩膀将她转过来。两人鼻尖几乎相触,陈能清楚看到她眼底的痛苦,还有眼角那道随着表情颤动的细纹。 “作为一个掌权者,魏彦吾的做法其实是当前形势最正确的选择!”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尾音被呼啸的狂风撕得支离破碎。 “龙门十万子民的性命、世家盘根错节的利益、整合运动的虎视眈眈……” 她每说一个字,就狠狠摇晃陈一下,发间珠翠撞出凌乱的声响。 “你以为他不想救你姐姐,他的外甥女?不,这是在用整个龙门做赌注!稍有不慎,你们都会成为棋盘上被碾碎的棋子!” 陈前辈突然扬起绣着金线的广袖,剧烈的动作带起一阵沙尘,如同一道黄色的屏障骤然升起又轰然落下。 “小吾他根本不敢去赌呀” 她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像是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来的,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沉重与无奈。 “龙门的根基看似稳固,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龙门无数子民的生死,他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城市的命运,他怎么敢赌?他赌不起!” 她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忧虑,仿佛看到了魏彦吾无数个辗转难眠、如履薄冰的夜晚。 陈呆立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既有对姐姐处境的担忧,又有对魏彦吾不作为的不甘,此刻却被陈前辈的话语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陈前辈猛地向前一步,双手死死抓住陈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而你,陈晖洁,你和魏彦吾不一样!” 她的目光灼灼,像是燃烧着两簇火焰。 “你从不会被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和复杂的局势束缚住手脚!你骨子里就有着无所畏惧的勇气和一往无前的魄力!还记得你单枪匹马深入敌营,杀得敌人闻风丧胆的模样吗?那才是真正的你。” 陈前辈松开手的刹那,绣着金丝云纹的广袖如退潮的浪,骤然垂落。她赤足碾过滚烫的砂砾,每一步都在焦黑的沙地上烙下湿润的足印 —— 那是方才搏斗时溅落的血,此刻被烈日蒸腾成诡异的盐晶。 斜插在地的赤霄剑倒映着残阳,剑身泛起的红光与她华服上的金线纠缠,将四周的空气都染成流动的血色。 “不要忘了当初你拿到赤霄时的热血和憧憬吗?” 她的指尖拂过剑脊凸起的符文,那些用古老源石技艺镌刻的纹路突然迸发幽蓝微光,仿佛千万双眼睛在剑中苏醒。陈前辈俯身时,珠翠发饰垂落的流苏扫过剑身,发出细碎的金铁相击声,她睫毛在剑刃投下的阴影剧烈颤动,眼底翻涌的炽热几乎要将剑面灼穿。 “这把剑饮过你十四岁单挑匪首时溅上的血,听过你十六岁在城墙上立下的毒誓,它比龙门任何一块基石都更懂你!” 风沙突然掀翻她束发的玉簪,三千青丝如墨云翻涌。陈前辈猛然旋身,广袖甩出的力道震得方圆十步内沙粒悬浮,赤霄剑如同被召唤的雷隼,撕裂空气直扑陈的咽喉。 陈本能地后仰,靴底在沙地上擦出半米长的灼痕,却在剑锋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突然翻转手腕 —— 剑柄精准撞入掌心,熟悉的龙纹硌得虎口发麻,而剑身残留的余温里,还裹着陈前辈指尖的沉香。 “纵使前路如何,记住姐姐的话。” 陈前辈的声音混着剑鸣炸开,她转身时,绣着九爪金龙的裙摆猎猎作响,扬起的砂砾在身后聚成咆哮的兽形。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刹那,方圆百米的沙墙轰然坍塌,遮天蔽日的黄沙中,唯有陈紧攥赤霄的手仍在颤抖,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正顺着剑身符文蜿蜒而下,将那些古老的文字浸染得愈发猩红。 “不管前方道路多么艰险,社会多么险恶” 陈前辈的声音裹挟着砂砾穿透呼啸的风声,广袖上的金线祥龙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像是在温柔地舒展。她缓缓转身,玉足踩碎沙地上凝结的血痂,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陈的心跳之上。细碎的砂砾从她指间滑落,在暮色里划出一道柔和的光痕。 她走到陈面前,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按在陈的心口,动作像极了儿时哄睡时的安抚。 “坚守住自己的初心和热血,” 她的眼角漾开温柔的纹路,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它们是你心底最亮的星,总能在迷雾里为你找到回家的路。” 说话间,她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陈胸前的旧伤,那是师徒俩并肩作战的印记。 “就像赤霄剑记得你的每一次挥剑,这些滚烫的坚持,永远不会辜负你。”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突然卷起陈前辈的长发,发丝如黑色的绸缎缠住赤霄剑柄。她手腕轻抖,剑身顿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剑尖直指翻滚的乌云。 “记住,当所有人都在权衡利弊时,唯有你滚烫的心,能劈开龙门最坚固的枷锁!” 陈前辈抬手拂开陈额前凌乱的发丝,指尖带着沉香的温度。她忽然轻笑一声,取下腕间的银镯轻轻套在陈手上,镯身刻着的古老符文泛点微光。 “以后觉得累了,就摸摸这个。要记住,不管龙门的天有多黑,你的勇气永远是最干净的光。” “我明白了。我会谨记您的忠告的,前辈。” 陈的声音仍带着微微的发颤,却已染上淬火般的坚定。她垂眸凝视掌心的赤霄剑柄,那些熟悉的龙纹此刻仿佛在脉搏下苏醒,随着心跳传来细微的震颤。尾尖一扫,将地上的沙尘卷成飞扬的战旗,方才蜷缩的阴霾已被蒸腾成灼热的战意。 陈利落地将赤霄收入剑鞘,金属相扣的清响在旷野炸开。她大步迈向沙地车,战术靴重重踏碎满地残影,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新的征途。 戴上面甲的瞬间,镜片映出陈前辈含笑的面容 —— 那抹欣慰的笑意,连同方才字字千钧的话语,一并化作了她瞳孔里跃动的火焰。 引擎轰鸣撕裂长空,沙地车如离弦之箭冲向前方。陈握紧操纵杆,任由风沙拍打着面甲,尾尖在身后划出锐利的弧线。 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与赤霄剑的寒光交织成一道燃烧的轨迹,而远处龙门的轮廓,正缓缓在沙尘中浮现出崭新的轮廓。 等陈的沙地车扬起的沙尘彻底消散在暮色里,陈前辈垂落的广袖突然绷紧。她缓缓转身,金绣云纹随着动作翻涌,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暗潮。方才温柔的笑意从眼角瞬间抽离,取而代之的是淬了毒般的冷冽,连眼尾的细纹都凝着冰霜。 “区区一个不入眼的黑蛇,还想吃掉龙门和向大炎宣战?真是蛇吞大象啊” 她嗤笑出声,声音里裹着铁锈味的杀意。 陈前辈抬手的刹那,空气突然泛起涟漪,仿佛水面被投入一枚石子。一张暗金色符纸自虚空中缓缓浮现,边缘缠绕着幽蓝电光,符文流转间似有无数狰狞面孔在吞吐黑雾。她屈指轻轻夹住符纸,指甲深深掐入纸面,将其攥得微微变形,掌心腾起一缕缕焦糊气息。 “算了,先让他多扑腾几下。” 话音冰冷如霜,尾音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杀意如同实质化的利刃,在她眼底翻涌,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直抵敌人的咽喉。她随意一甩,符纸便化作齑粉消散在空中,扬起的金粉却诡异地悬浮片刻,勾勒出一张扭曲的鬼脸后才彻底消失。 随后,她从广袖中掏出通讯器,金属外壳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每一次触碰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当接通的瞬间,通讯器里传出沙沙电流声,她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宛如即将发动致命一击的猛兽 ————————————————— 去一个新地方,结识新的朋友,当然是件开心的事,但回到老地方,再遇到老朋友,我会更兴奋。如果还有什么更加美好,那一定是和老朋友去新地方。 ——新约能天使 第311章 请缨 “对了。” 陈前辈轻转手腕,鎏金护甲划过通讯器冷冽的金属表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某种暗藏玄机的暗号。她垂眸理了理广袖上翻卷的云纹,明明是最寻常的动作,却让空气都凝结成冰 —— 方才关于 “收网” 的威胁还悬在众人头顶,此刻却突然转了话题。 “罗德岛的二位还在吗?” 话音落下的刹那,通讯器里传来两声压抑的抽气声,像是惊弓之鸟被踩碎了枯叶。阿米娅的耳尖剧烈颤动,凯尔希手中的钢笔在手中的文件上划出长长的墨痕,两人对视一眼,瞳孔里映着彼此骤然绷紧的神色。 凯尔希很快稳住心神,指腹摩挲着钢笔边缘,金属冰冷的触感让她找回几分镇定。 “在的。” 她的声音像精密运转的齿轮,每一个音节都精准得可怕,却藏不住尾音里细微的警惕。 “那好,罗德岛的二位。请罗德岛帮助龙门城,需要多少钱?” 陈前辈突然轻笑出声,笑声混着广袖间沉香的气息漫出来,却让人无端想起毒蛇吐信时的嘶嘶声。魏彦吾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案几上,青瓷裂开蛛网状的细纹;文月夫人捏着帕子的指尖泛白,绸缎在她掌心揉出褶皱。 “???” 通讯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仿佛连机器都在为这荒谬的提议而震惊。魏彦吾喉结滚动,刚要开口,却被陈前辈截断。 “不用去询问小吾,我可以来出这个钱。” 她抬手轻抚鬓边玉簪,金步摇随着动作摇晃,折射的光斑在墙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像极了战场上明灭的刀光剑影。 “前辈 您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魏彦吾紧攥着扶手,指关节泛白,额角青筋微跳,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翻涌的疑惑,从齿间挤出干涩的质问。他的目光透过通讯器的微光,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着陈前辈那深不可测的眼神。 “这些话是必须要说的。” 陈前辈的声音如洪钟般沉稳有力,透过通讯器清晰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微微仰起头,凤眸微眯,凝视着远处的虚空,似在思索着什么。 “虽然这么说不大好,但小吾你必须要承认,你今天确实不在状态。或者换句来说,对方的计谋实在是有点出乎我们意料,把你看重的东西全算计到了。” 她的语调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敲击在魏彦吾的心头。 “没错,对方不仅了解龙门,还非常了解他。” 文月夫人微微颔首,精致的眉眼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轻轻抚了抚鬓角的发丝,声音轻柔却坚定,在通讯器里回荡。 “文月,不可再多言!” 魏彦吾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宽大的衣袖随之扬起,带起一阵轻微的风。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厉声喝道,仿佛要借此掩盖内心的慌乱。 “你管我?!” 文月夫人杏目圆睁,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平日里温婉的面容此刻满是倔强。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与委屈,通讯器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擦出火花。 陈前辈神色淡然,丝毫未被魏彦吾和文月这对夫妻的激烈争吵所干扰。她微微抬起下颌,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通讯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凯尔希医生,开价。我付得起。” 她的声音沉稳而自信,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陈小姐所说的话,我已经听懂了。钱不是必要的,只是几位现在,能不能稍稍听我说两句?” 凯尔希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冷静而理智,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 医生。” 魏彦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隐忍,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耐烦。 “也许我不该在这时候进言。但恕我直言,龙门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 凯尔希的目光转向文月,眼神中带着询问和尊重。 “文月小姐,我可以继续说下去吗?” “你说。我可没有管别人说什么的习惯。” 文月夫人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洒脱。 “ 荒唐” 魏彦吾小声嘟囔了一句,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但他终究没有去阻止凯尔希。 “罗德岛只是一家制药公司。只是,这片大地的形势不允许任何人逍遥自在,何况是在市场、人事、政治倾向和国家利益中,均可能树敌无数的制药公司。在各个国家的夹缝间游走,对于我们而言,也是无奈之举。当我们面对各个势力施加给我们的巨大压力时,我们需要自己独特的制衡手段” 凯尔希缓缓说着,眼神逐渐变得冷静而坚定,仿佛回忆起了那些在困境中挣扎的日子。 “不过,这些手段起效的前提是 —— 这些出谋划策者的大脑中,切实还残留着哪怕一丝理智。所以,在特殊状况随时都会发生的今日,我们罗德岛也必须准备好相应的对策。” “说重点。” 魏彦吾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我有一个建议。” “希望你的建议确实有用。” “魏先生,我不知道该不该向您透露这些信息。请您相信,凭龙门的实力与魏先生的本领,想消灭罗德岛只需要一个眼神。我们的设备再先进,也没办法和魏先生手下的队伍相提并论。如果忤逆您的意思,罗德岛一定血流成河。” 凯尔希的语气诚恳而郑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似乎在等待着魏彦吾的回应。 “请说。你与阿米娅小姐大可放心,我没有余力再去针对罗德岛。所以,没什么好忌讳的。” 魏彦吾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他靠在椅背上,声音虽沉稳,却难掩其中的倦怠。 “好的。” 凯尔希清了清嗓子,没有了顾虑,她的声音更加坚定而清晰。 “在我们与魏先生第一次交流时,魏先生也对我们拥有的武装力量十分好奇。现在我可以坦白: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在这方面,罗德岛根本不配与龙门比较。 只是,无论是多强的武装力量都会被局势束缚,之间的区别,仅在于程度不一而同。即使是您的队伍,被人捆住手脚也一样无处发挥。哪怕是您亲自上阵,对方依然有办法拿到你的把柄。” 凯尔希的语气冷静而客观,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但她话锋一转。 “事实上,我的同僚曾在一场筹款晚会上遇见过科西切公爵与她的养女。不是人口买卖的会场,也并非纵欲狂欢的贵族娱乐。那一次晚会上出席的所有人,都代表着不同的诉求和权力实体。” “ 继续。” 魏彦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他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专注地听着凯尔希的讲述。 “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已经有所预见,魏先生。那一次的晚会上,许多优秀的青年人凭他们的理论和构想,获得了他们应得的价码 —— 但塔露拉没有。也正是如此,我与我的同僚都没有想到,这个少女会成长为今天的整合运动领袖。事实上 我们早该想到,因为科西切公爵只在必要的场合出现,只做必要的事,除此之外,无声无息。” 凯尔希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追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 “科西切不会展示自身的力量换取协助,塔露拉也没有。之间的关联,魏先生比我们更清楚。科西切公爵并没有把她当作奴隶或是人质。” 魏彦吾紧接着说道,声音低沉而凝重。 “她是他的继承人。”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无奈,也有一丝隐隐的担忧。他知道,塔露拉的存在,将会给龙门带来巨大的威胁,而这一切,似乎都在科西切公爵的算计之中。 “啊?” 文月夫人轻呼一声,精致的面庞上满是惊讶,美眸圆睁,下意识地微微前倾身体,似乎想要从通讯器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她的手指轻轻绞着帕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撼。 “凯尔希医生,你的见闻佐证了我的想法。塔露拉是科西切的继承人。” 魏彦吾微微颔首,眼神深邃而凝重,眉间的川字纹愈发明显,显示出他内心的沉重。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乎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没错,魏先生” 凯尔希目光沉稳地看着魏彦吾,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自信。 “科西切公爵知道你有什么,也知道你能做什么。塔露拉也一样能。 请将这件事交给我们,魏先生。我们是最适合去解决本次事件的人。就像阿米娅之前说的那样,罗德岛与龙门间的正式合作已经结束了。现在,罗德岛的舰船已经离开了龙门接舷区。罗德岛离开龙门之后发生的事,与龙门毫无关联。” 凯尔希的声音冷静而清晰,一字一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说完,凯尔希转头看向身旁的阿米娅,眼神中带着询问和鼓励。 “阿米娅,可以吗?” “ 没错。”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向前迈出一步,眼神坚定而执着。她的耳朵微微颤动,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但她的声音却异常沉稳。 “魏先生。我们 并不那么关心龙门城的未来和你的私事。但阴谋家利用感染者引发的事件,它带来的那些后果是我们拼尽全力去避免的。 如果魏先生允许,并且能给出承诺,承诺你不会使用任何武力攻击我们的话 —— 之后的战斗,就会是我们罗德岛的战斗。” 阿米娅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力量,仿佛在宣告着罗德岛的决心和使命。 ————————————————— 有人在看你的时候,你总能察觉吗?抱歉啦,我只是习惯了什么时候都要观察别人。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决一个人,又为什么在守护一个人。 ——蕾缪安 第312章 最后的谈判 对于阿米娅的真诚,魏彦吾却摆了摆手,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沉重的弧线,仿佛要挥走所有关于合作的希望。 “我不依靠感染者,也不相信感染者。你们与整合运动的区别,在我看来,只是你们还没与龙门敌对,仅此而已。”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硬,眼神中交织着警惕、怀疑以及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仿佛过往的经历在他心中刻下了深深的伤痕。 “言语可以修饰,意图可以伪装,整合运动再怎么吹嘘自己是改变感染者处境的力量,如今还是成了乌萨斯的炮灰。 此事之后,乌萨斯将会轻松地扑灭整合运动的火。你们会不会是另一个整合运动?谁能证明,谁能证伪?你们会在什么时候背叛,又会在哪里对我们亮出獠牙?”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撞击在阿米娅的心上,让她的身体微微一颤。 “以及,我并不相信你们有解决科西切继承人的实力。那是科西切公爵 与他为敌且获胜的,这么多年来也只有龙门而已。” 魏彦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骄傲,那是对龙门实力的自信,也是对罗德岛的轻视。 “魏先生,你打算自己带领武装力量,袭击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对?” 凯尔希的声音冷静而敏锐,仿佛能看透魏彦吾内心深处的想法。 对于凯尔希的话,魏彦吾反驳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不要妄加猜测。” “方才,魏先生 —— 你的观点已经透露了你更深层次的想法。你认为只有你自己能做到这件事。确实,龙门有这个实力,你也有战胜乌萨斯阴谋的经验。” 凯尔希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她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魏彦吾,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感情的物品。 “而且这一次,你还打算用自己的死来抵消龙门宣战的罪。如文月小姐所说,你觉得自己做了许多违心的事,你打算用死亡一劳永逸地偿还所有过错” 凯尔希的话语如同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魏彦吾的内心。 “我一生犯错无数,死亡并不足以偿还,也不知向谁偿还。” 魏彦吾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仿佛回忆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即使如此,魏先生,你能保证在你死后,真的不会有人迁怒于你吗?” 凯尔希的声音依然冷静,她的问题像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痛了魏彦吾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龙门是大炎要地,我既保下了它,它的繁荣就依然能延续。” 魏彦吾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龙门未来的期望,仿佛这是他最后的信念,支撑着他走向那未知的命运。 凯尔希的声音如淬了冰的匕首,冷不丁地刺破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说的是,文月夫人。” 这突兀的话语让空气瞬间凝固,阿米娅的兔耳 “唰” 地竖成紧绷的直线,在心里惊呼。 (凯尔希医生 好直白!) 文月夫人手中的茶盏 “当啷” 磕在案几上,茶汤泼出的痕迹像道鲜红的伤口。 “医生?!说什么呢!” 文月猛地站起身,绣着金线的裙摆扫翻了矮几上的青瓷瓶,碎瓷迸溅的脆响中,她脸颊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惊愕与愠怒。 凯尔希却不为所动,银灰色的眼眸透过通讯器直直钉在魏彦吾脸上。 “没错,魏先生。我害怕尊夫人会因为你而受到伤害。就算你死了,她也依然是你的遗孀。你知道的事,尊夫人基本上也都知道。”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医疗终端边缘。 “既然有人能迫使你做出违背意愿的事情,我想,对文月夫人 也很正常。似乎那位也不是个心思开阔豁达的人?”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胸口。文月的嘴唇剧烈颤抖,刚要反驳,却被魏彦吾突然爆发的低吼打断。 “够了,真的够了医生!你说的实在太过分了,我不要” “所以,你认为即使我出手,也同样保不下文月。” 魏彦吾的声音陡然低沉,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他死死攥着扶手,指节泛白如骨,眼底翻涌的恐惧几乎要将理智吞噬。 “可能并不只是文月小姐。” 凯尔希的声音愈发冰冷,每个字都像冰锥,“别忘了,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从来不会放过任何软肋。” 文月突然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冷笑。 “ 我大可一同去,不就是死” “文月!” 通讯器里骤然响起的电流杂音被陈前辈沉稳的声线斩断。 “都冷静一点。” 那声音像压舱石般掷地有声,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文月攥着碎瓷片的手松开了,魏彦吾紧绷的脊背也微微松懈,阿米娅垂落的兔耳重新立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通讯器闪烁的光点上。 待呼吸声渐渐平缓,陈前辈才缓缓开口。 “请说,凯尔希医生,你说这些的目的是想表达什么?” 她的语调如同古琴泛音,悠扬中暗藏锋芒。 “为了你们珍视的城市以及真正珍视的人。” 凯尔希的声音穿过电流传来,带着经年累月的沧桑。她顿了顿,金属义眼在昏暗的室内泛着冷光。 “我恳求你,陈小姐,魏大人。把这件事情交给真正的专家。也许和任何势力为敌我们都毫无胜算,但感染者,我们确实知根知底。我们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也知道他们不想要什么。只有感染者才能对抗感染者。” 她的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震颤,仿佛在召唤某种宿命。 “那么,你想要什么?罗德岛的领袖,以及罗德岛的医生?” 陈前辈抬手轻抚鬓边珠翠,鎏金护甲在烛光下划出优雅弧线,从容淡定的声线里藏着猎手的敏锐。 “你们不是来这里做慈善的。进攻核心城不仅是以卵击石,它一定会令你们损失惨重,更可能是徒劳无功。” “陈小姐、魏先生,你们都很清楚现状。” 凯尔希与陈前辈的声音在通讯器里碰撞,像两柄利刃交锋。 魏彦吾突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 “到了这一步,双方都说实话,会更符合我们的利益需求。” 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案头虎符,鎏金纹路在阴影中忽明忽暗。 “我们不仅需要魏先生同意我们的作战。” 凯尔希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在吐露最隐秘的心事。 “我们还需要魏先生的承诺。即使在未来,魏先生你可能会变卦我们也想要承诺。对现在的承诺。因为我相信龙门和您的家庭,以及陈长官,值得一个承诺。” 沉默如潮水漫过通讯频道,直到阿米娅清亮的声音划破寂静。 “陈小姐,我们不需要您支付金钱。因为您的善良,您对感染者的态度,值得我们去执行一次无需回报的公正任务。” 少女的话语带着令人动容的真诚,兔耳随着声线轻轻颤动,仿佛在传递某种纯粹的信念。 文月夫人突然探身,压低的声音裹着藏不住的笑意。 “小兔子” 尾音轻轻上扬,像春日拂过檐角的柳丝。 阿米娅猛地抬起头,兔耳随着这声呼唤 “唰” 地竖起,眼睛里盛满困惑。 “欸?” 她下意识地歪了歪脑袋,绒毛蓬松的耳朵也跟着倾斜,模样活像被惊起的幼兽。 下一秒,文月夫人突然伸直手臂,稳稳比出个大拇指。广袖上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微微起伏,金粉在烛光里簌簌飘落。她眉眼弯成月牙,嘴角噙着狡黠的笑,全然没了方才争吵时的凌厉,倒像是瞧见了什么稀罕趣事。 阿米娅呆愣在原地,耳朵不安地动了动,脸颊慢慢爬上可疑的红晕。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无意义的音节。 “??” 目光在文月夫人和凯尔希之间来回打转,活像误入迷雾的旅人,连指尖都不自觉地绞住了衣角。 魏彦吾背靠雕花座椅,指尖反复摩挲着扶手的兽首雕刻,鎏金纹路在他掌心映出细碎的光。良久,他忽然发出一声苦笑,像是自嘲又像是释然。 “我同意。在龙门 - 切尔诺伯格事件结束之前,龙门绝不会再干涉罗德岛的任何事务。” 烛火在他眼底跳跃。 “医生,别藏着掖着了,你似乎欲言又止。请说。。既然要合作,便坦诚些。我能扛住,毕竟,我也有求于罗德岛。” 凯尔希沉默片刻,银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那么,我还有一个提议。”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魏彦吾猛地坐直身子,袍角扫落案头的竹简,“价码?只要能解决眼下的麻烦,尽管开口!” 他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却又隐隐透着不安。 “二十年前,爱德华?雅特利亚斯,塔露拉?雅特利亚斯之父,死在了龙门。” 凯尔希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穿透屏幕,“我希望魏先生能把他的遗物借给我们。”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魏彦吾的喉结剧烈滚动,攥着虎符的手青筋暴起,虎符边缘的倒刺扎进掌心,却浑然不觉。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咚 —— 咚 ——” 的声响里,文月夫人下意识捂住了嘴。 而通讯器的另一边,陈前辈眼神也是变得严肃起来。 ———————————————— 很多朋友,我尽全力也没留住,后来才发现不是自己留不住他们,而是圣城留不住。拉特兰的荣光犹如骄阳,但烈日之下无繁星。现在嘛,我也想通了,是星星,就得去照亮没有太阳的夜晚。 ——信仰搅拌机 第313章 罗德岛的出征 罗德岛舰桥 6:00 a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落在舰桥甲板上,镀上一层温暖而明亮的金色光辉。整装待发的罗德岛干员们如同一座座坚毅的雕像,整齐而肃穆地站立着。阿米娅和博士则伫立在众人前方,阿米娅娇小却挺拔的身影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坚定。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清脆而坚定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甲板上回荡。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洪钟般清晰地传进每一位干员的耳中。 “各位优秀的干员们,现在,我要向罗德岛全舰通报一些至关重要的信息。我是阿米娅。昨晚,罗德岛本舰已正式驶离龙门。由于诸多复杂的缘由,我们与龙门签订的长期贸易协定已然失效。如今,我们已没有理由继续停留在那座城市。” 她微微停顿,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干员们,接着说道。 “一方面,我们在龙门购置了充足的资源,这些资源足以支撑我们走过一段艰难的时光。而另一方面……不久之后,我们中的部分干员,即将深入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在那里,一场更为艰巨、残酷的战斗正等待着我们,那将是对我们意志与能力的重大考验。” 阿米娅开始在众人面前缓缓踱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战争离我们十分遥远。在大家的认知里,战争似乎只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对抗,与我们这样一家制药企业毫无关联。但事实上,战争,从未真正远离过我们。我们早已深陷于一场无形的战争之中。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一场对感染者极度不公的战争,它如同毒瘤一般,滋生着人与人之间的仇恨,让整个世界陷入痛苦与混乱。”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情绪也随之激昂起来。 “为了成功研发出抗矿石病的药物,让感染者能够有机会使用这种药物,我们的医疗干员们在理论研究和实验操作中都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他们日夜奋战,不辞辛劳,只为了能给感染者带来一丝希望。一直以来,我们始终坚持让矿石病患者在罗德岛接受先进的抑制性治疗,尽可能地减缓矿石病的扩散和发展,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责任。” 然而,阿米娅的神情逐渐黯淡下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 “但仅仅做到这些,远远不够。在这之前,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触即发。那些敌视感染者的人,他们不愿意看到感染者得到救治,他们的每一次恶行,都在加深着感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不信任。还有一些人,他们把感染者当作谋取利益的工具,肆意奴役、剥削感染者,让他们的生活陷入无尽的黑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 “我们也遭遇过这样的情况,仅仅因为我们在努力研发治疗矿石病的药物,就遭到了某些人的敌视和攻击。他们的行为,让我们的努力变得更加艰难。可我们从未放弃,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不能放弃。” 阿米娅的目光坚定而决绝,她大声说道。 “如果,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研发出了药物,却最终无法将其交付给感染者使用,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可怕的‘矿石病’,更是那些制造矛盾、挑起仇恨的人。我们已经无法从这场战争中全身而退,我们必须勇敢地面对。”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一丝哀伤。 “两个星期前,整合运动与我们罗德岛爆发了激烈的暴力冲突。在那场残酷的战斗中,许多干员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们倒在了切尔诺伯格的土地上。这样的悲剧,已经在我们身边发生了太多次。每一次的牺牲,都让我们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愤怒。但如果每一次的牺牲都驱使我们去复仇,那我们将陷入无尽的仇恨循环,会有无数的生命消逝,无论是敌人,还是我们自己。”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晨光为她颤动的兔耳镀上银边,而她眼底翻涌的忧思却比阴影更浓重。 “我们与整合运动间的分歧,本应是能以对话化解的沟壑。只要还有谈判的余地,我们定会要求他们为所作所为负责。” 她攥紧胸前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可如今,他们仍深陷疯狂的泥沼 —— 操控着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如同一柄对准龙门的死亡之矛。” 微风突然卷起她的发梢,阿米娅却浑然不觉,继续说道。 “更令人心惊的是乌萨斯的态度。他们既未放弃对核心城的主权宣称,又对城内的乱象视而不见。那些在切尔诺伯格受苦的,难道不是他们的子民?”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帝国沉默的背后,藏着毒蛇吐信般的阴谋。一旦核心城撞上龙门,乌萨斯与炎的战争将不可避免 —— 而那时,所有补救都将化作灰烬。” 她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近乎悲壮的光芒。 “无论整合运动被多少黑手推动,无论幕后主使是谁,最终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只会是感染者!” 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所有即将被推向深渊的同胞。 “战争的胜利者会把他们当作替罪羊,失败者更会将怒火倾泻在他们身上。到那时,感染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压迫,而我们罗德岛存在的意义 —— 为感染者争取希望的土壤,也将被彻底碾碎!” 甲板上的干员们不由自主地向前半步,阿米娅的声音像战鼓般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这就是我们与矿石病这场漫长战争的真相!敌人不仅是病毒,更是整个世界的偏见与恶意!” 她拔出佩剑,剑身折射的光芒照亮众人的脸庞。 “我们或许难以取胜,但绝不能认输!要用理智撕开仇恨的迷雾,用战术击碎敌意的高墙!” 海风呼啸着掠过舰桥,阿米娅的披风猎猎作响,宛如一面燃烧的旗帜。 “所以,我们必须阻止核心城的冲撞!哪怕前方是九死一生的绝境,我们也要为感染者踏出一条生路 —— 因为这片大地,不该只剩绝望的回响!” 阿米娅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扫过甲板上每一位留守的干员,她轻轻抚平裙摆上的褶皱,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希望留舰的各位照顾好罗德岛。”她顿了顿,兔耳微微颤动,仿佛在感受着大家的情绪,“这场行动充满未知,或许我们能凯旋而归,或许……” 她的声音略微哽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但无论结果如何,罗德岛的使命不会改变,我们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她抬起头,望着远方翻滚的云层,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嗯。一切照常运行。罗德岛就托付给你们了。这里是我们的家,也是感染者最后的希望之所,只要我们还在,希望就不会熄灭。” 说罢,她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起身时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许,转身与即将出发的干员们汇合,步伐坚定而决绝。 阿米娅迈着有些发虚的步子走到博士身旁,紧绷的脊背终于松弛下来,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长气。 “咻” 微风卷起她耳后的碎发,还沾着方才激昂演讲时沁出的薄汗。 博士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在她肩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那双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无声的赞许,目光像温柔的潮水将她包围。 “唔,唔?博士,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阿米娅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兔耳不安地抖了抖。 “不会是 面包屑?” 她想起今早匆忙间塞下的早餐,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绯红。 博士终于打破沉默,低沉的笑声里裹着暖意。 “说得好!” 她的声音像是穿过漫长岁月的回响,带着能抚平一切不安的力量。 “啊,嗯,谢谢博士夸奖!” 阿米娅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的宝石,脸颊上的红晕更盛了,连带着蓬松的兔耳都欢快地晃了晃,方才演讲时的严肃气场全然化作了少女的羞涩与雀跃。 博士的手掌轻轻抚过阿米娅柔软的兔耳,指腹传来绒毛的温热触感。他望着甲板上忙碌整理装备的干员们,眉头微微皱起,眼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会不会悲观了些?” 话音落下,微风裹挟着咸涩气息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阿米娅垂眸思索片刻,耳尖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 嗯,也有干员以前和我们这么说过。他们说,在这个时候,要鼓励大家,激发他们的志气。” 她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金属冰凉的触感让思绪愈发清晰。 “可是,我慢慢发现,我们并不是那种团体。” 阿米娅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如炬。 “我们没有那么、那么需要昂扬的斗志,我们需要的是,对自己行为的理解。” 她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破云而出的力量。 “越是困难的时候,越应该把最真实的情况告诉大家,否则,我们的选择就会是盲目的。” 说罢,她仰起脸望向天空。晨光穿透云层,在她眼底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宛如千万颗坠落的星辰。 “有什么会比遮着眼睛在大地上行走更危险呢?” 她喃喃自语,尾音消散在猎猎作响的舰旗声中。 ——————————————————— 如今,拉特兰已经天翻地覆,从前的律法已经消逝。但我依然信任圣城,相信人与人之间有所牵系,不然博士你说,为什么那些离开的人,又回到了圣城,同我一起守卫着它? ——信仰搅拌机 第314章 凯尔希对博士的敌意 博士的手指突然顿在战术腰带的金属扣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目光从忙碌的干员们身上收回,望向铅灰色的云层。 “我听说陈长官离开了龙门。” 这句话像是被风裹挟着抛出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阿米娅的兔耳轻轻颤动,像是感知到了某种情绪。她抬起头,晨光为她的睫毛镀上金边,却掩不住眼底的凝重。 “是的。这次,陈长官应该会一个人潜入切尔诺伯格核心城。”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仿佛在诉说一个沉重的秘密。 “龙门城的荣耀、感染者的枷锁、血脉里流淌的复杂羁绊这些像毒蛇般缠绕着她,每走一步都要拖着千斤重负。” 一提到陈,阿米娅的眼神瞬间变得炽热而明亮,像是燃烧的火种。她不自觉地攥紧胸前的源石吊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哪怕被这些压得喘不过气,她也从未弯下脊梁。背叛的利刃、离乡的孤独、死亡的阴影在她眼里不过是前行路上的荆棘。”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难以抑制的敬意,“她就像一柄出鞘的剑,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劈开黑暗。” 风突然变得猛烈,卷起阿米娅的裙摆和发丝。她猛地转身,直视博士的眼睛,蓝宝石般的瞳孔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dr曦,陈长官是感染者。”这句话掷地有声,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两人之间炸开。 博士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兜帽下的阴影剧烈晃动。她沉默良久,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是吗?这个是我没想到的。” 她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云层,看见陈独自站在切尔诺伯格废墟中,赤霄剑的寒光与她身上的源石光芒交相辉映。 “是。博士,我们罗德岛去核心城的同时,也会尽力去援助她。” 阿米娅攥紧胸前的徽章,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却比不上想到陈孤身犯险时的揪心。她仰起脸,晨光刺破云层,在她眼底碎成星子。 “不仅是因为她 不仅是因为陈长官已经算是我们的朋友,也并不完全因为这是龙门某位人物的私人委托。” 风突然卷着砂砾打在两人身上,阿米娅却浑然不觉,声音愈发激昂。 “陈长官不会独自面对整合运动。我们会和她一起!” 她张开双臂,仿佛要将整个切尔诺伯格的黑暗都揽入怀中。 “她守护龙门的灯火,我们守护感染者的希望,这愿望的尽头,明明是同一片曙光!她咽下的每一句委屈、扛住的每一份重担,都和我们在做的事,紧紧绑在了一起!” 博士看着少女涨红的脸颊,不禁轻笑出声。 “太好心了点?” 她故意挑眉,眼底却藏着欣慰。 “我以为你会有点害怕那个铁娘子。” “唉,哈哈,博士的表情 真有趣。” 阿米娅突然垂下头,耳尖泛起一抹绯红。她踢开脚边的石子,看着它骨碌碌滚向甲板边缘,声音变得温柔又惆怅。 “我以前怀疑过陈长官她,也想着她是我们无法改变的那种人。” 她顿了顿,回忆起陈第一次向感染者伸出援手时,那双藏在冷硬表情下的眼睛 —— 明明燃烧着滚烫的火,却要用冰霜层层包裹。 “但是,当她向感染者伸出援手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她心灵的颜色。那抹藏在赤霄剑影后的温柔,和我们罗德岛的信念,原来是同一种光。” 博士微微颔首,兜帽下的目光带着几分饶有兴味。 “我头次听这种说法。但 这样的形容挺有趣的。” 她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是冬日里壁炉中跳动的火焰,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呃,唔,就,就是一种形容啦!” 阿米娅的耳朵 “唰” 地竖起来,又迅速耷拉下去,耳尖染上了可疑的红晕。她慌乱地绞着裙摆,像是被戳破秘密的孩子,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别人描述我看到的东西 直接传输给别人也很不礼貌。” 她抬起头,眼神却有些躲闪,“但在移动城市中保护感染者,坚持这种信念是一件 壮举。陈长官绝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风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咸涩的气息。阿米娅的声音愈发柔和,像是在讲述一个珍藏已久的故事。 “也许她铁面无私,但正因为如此,她的正义感会促使她起身与灰暗的大地战斗。即使她从来都不这么说。” 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所以,我们要去。” “没问题,” 博士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揉了揉阿米娅的脑袋,动作自然得像是多年的习惯。 “也有人希望我去阻止整合运动。” 她的目光望向远方,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 “这次,就让我们一起,给这片大地一点颜色瞧瞧。” 阿米娅的兔耳突然剧烈颤动,眼睛猛地睁大。 “dr曦,难道是在说” 海风卷着她的话音掠过甲板,尾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震颤。她想起霜星倒下时,冰晶在暮色中破碎的模样,想起米莎最后望向天空时空洞的眼神,喉咙像是被源石结晶哽住。 “啊霜星小姐对。还有,米莎。” 阿米娅攥紧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那些在废墟里凝固的生命,那些未及诉说的遗憾,此刻都化作眼底翻涌的火焰。她抬起头,晨光穿透云层洒在脸上,却掩不住神情里的悲壮。 “如果我们还能做些什么,能阻止米莎悲剧的重演,能宽慰霜星小姐和她的战士们,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能帮助到更多人,阻止这片大地生产更多悲哀的事,我们去做。”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要将积压在心底的誓言全部倾泻而出。兔耳直直竖起,裙摆被海风掀得猎猎作响,整个人宛如一柄蓄势待发的箭矢。 “就算前方是切尔诺伯格的深渊,是整合运动的利刃,只要能让更多人不再流泪——我们就踏碎它!” 就在阿米娅和博士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和对未来的决心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凯尔希手持终端,步伐矫健地走了过来,她身上那股冷冽的气场,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资料已经发给两位了。接下来,将是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共同指挥。” 凯尔希的声音平淡而冷静,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锐利地扫过博士和阿米娅,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都看穿。 博士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指了指自己。 “你会和我配合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似乎想要打破这有些紧张的氛围。 “那我该不该表现得更兴奋一些?” 博士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凯尔希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她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说道。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这是你的个人选择,我无权改变。” 她的声音如同冰霜一般寒冷,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仿佛在告诉博士,这并不是一件可以随意调侃的事情。 阿米娅微微仰起头,眼神中满是恳切,直直地望向凯尔希。 “ 凯尔希医生。” “我在听。” 凯尔希的声音依旧冷淡,手中的终端闪烁着微光,映照着她没有太多表情的脸。 “我希望凯尔希医生能抛弃对 dr 曦的成见。我也希望 dr 曦别因为凯尔希医生之前的言语 对她产生成见。暂时放下也可以。” 阿米娅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语气里满是真诚。 “dr 博士失去了记忆。在短短两个星期内,罗德岛没有可靠的方法让博士重拾记忆。所以博士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新的理解,新的认知。”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她的耳朵随着话语微微颤动。 “凯尔希医生,我希望你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待现在的 dr 曦。dr 曦,我也想你别因为凯尔希医生现在说的那些话就怀疑她的目的。她是你最值得 依靠的人。不管你是不是相信她,她都是。” “哼。” 凯尔希轻哼一声,微微侧过头,发丝在肩头晃动,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请两位都答应我。” 阿米娅向前迈了一小步,眼神在凯尔希和博士之间流转。 “我还能怎么样?” 博士摊开双手,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我似乎没得选。” 他微微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阿米娅身上,眼底有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被阿米娅的真诚所打动,又像是对这复杂关系的无奈。 “dr 曦。” 凯尔希的声音冷硬如铁,像是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地刺向博士。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透过那副半遮面的眼镜,仿佛能洞察博士心底的每一丝想法。 博士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迎上凯尔希的视线。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我们没有尽释前嫌这个选项,道德不能使我们这样的人变成更好的人。” 凯尔希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微微抬起下巴,展现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医生。” 阿米娅轻轻唤了一声,眼神中满是担忧。她的耳朵不安地动了动,仿佛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没有拒绝你提议的意思,阿米娅。” 凯尔希微微侧头,看向阿米娅,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只是,纯粹善意的宽恕,以及放弃自己愤怒的权力,只是让我们变得无限软弱。”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仿佛想起了那些被背叛、被伤害的过往。 “我会一直保留这种权力。不过现在,我会搁置我的偏见,我们先去解决核心城这件事。彻底地解决它。” 凯尔希重新将目光投向博士,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她的身后,是罗德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战歌。 博士沉默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就先解决核心城的问题。” 她的声音低沉而沉稳,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阿米娅看着两人,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那就好,希望我们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 博士,来到你身边的,终有一日也会从你身边离开。但他们不是彻底消失了,某个深夜,当你回看那片名为“人生”的天空,上面铺满的星光便是他们留下的痕迹,虽然遥远,但足以照亮你的人生。 ——信仰搅拌机 第315章 行动前的准备 死寂如潮水般漫过指挥室,只有战术终端发出的蓝光在三人脸上明明灭灭。prts 机械的电子音突兀响起。 “检测到对话中断,是否需要将环境温度调高 2c?” 那冰冷的询问,反而让凝滞的空气愈发刺骨。 阿米娅绞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白,兔耳不安地向后抿着。 “博士想保留自己的观点,并没有任何问题。我也不希望强迫博士把想法说出来” 她的声音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尾音轻颤着消散在寂静里。 “阿米娅,我站在你这边。” 博士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像重锤砸在金属甲板上。阿米娅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浑圆,兔耳 “唰” 地竖起 —— 她先是本能地 “嗯 嗯” 应了两声,可下一秒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般跳起来,涨红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太意外了 我当然相信博士会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 她语无伦次地挥舞着手臂,绒毛蓬松的耳朵跟着慌乱晃动。 “以前我总盼着博士像灯塔一样指引方向,只要有你在,再黑暗的夜我都敢走” “阿米娅。” 凯尔希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开慌乱。 “收起这种软弱。” 她上前半步,白大褂下摆扫过控制台,带起一串急促的警报声。 “dr 曦的战术直觉从未消失,只是需要时间解冻。” 她转头盯着博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毕竟某些人连昏迷时都在推演作战方案 —— 但愿失忆没让你把这份本能也弄丢。” “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气得跺脚,兔耳因愤怒而剧烈颤动。 “博士不是不会说话,是不屑于说废话!他每次开口,都像 像最锋利的剑,直指问题要害!” 她挡在博士身前,胸口剧烈起伏,活像一只护崽的母兽,连身后的战术地图都因她激荡的源石技艺泛起涟漪。 博士望着像竖起绒毛的小兔子般气鼓鼓的阿米娅,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眼底流转着细碎的光。她轻轻摇了摇头,缓步走到凯尔希面前,金属靴踏在甲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她笔直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态坦荡而坚定。 “凯尔希,合作愉快。”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凯尔希垂眸盯着那只悬在两人之间的手,银灰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白大褂的下摆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沉默如同实质的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 良久,她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放松,脸上万年不变的冷硬表情竟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 “————” 她先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沉吟,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像是要透过博士的瞳孔看穿她的灵魂。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没想过你会这么爽快地答应,甚至有理由怀疑你在语句里设下了什么陷阱。”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比起先前少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终于,她缓缓抬起手,指尖白皙而修长,骨节分明。在即将触碰的刹那,她又顿了顿,似是在做最后的考量。最终,她的手掌轻轻覆上博士的手,冰凉的触感传递过来,却在相握的瞬间,隐隐有了一丝温度。 “ 但又何妨呢?dr 曦。合作愉快。” 博士收回手,战术手套摩挲出细微的声响,目光穿透指挥室的全息投影,直直落在阿米娅身上。 “我们有什么计划?” 她的声音像块压舱石,沉稳地打破短暂的平静。 阿米娅的兔耳激灵一下竖成警觉的弧度,绞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颤。 “啊,嗯!唔,博士是想问哪方面的计划呢?” 晨光从舷窗斜切进来,在她涨红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只被突然提问的幼兽。 “首先要有进核心城的办法。” 博士屈指叩击操作台,全息地图上切尔诺伯格的轮廓应声亮起猩红警示。 “咱们要怎么去?总不能直接走到塔露拉面前说‘你好’,对不对。” 她故意拖长尾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却难掩眼底对战术细节的审视。 “罗德岛确实有属于罗德岛的方法。”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方才的慌乱瞬间化作坚毅。她调出悬浮的战术面板,指尖在数据流中翻飞,源石技艺激起的蓝光在瞳孔里流转。 “请对照报告书。我会解释计划的每个部分。” 凯尔希低头瞥向腕表,金属表带折射出冷冽的光。 “4 小时后,我们将在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必经之路附近引发一场小规模的沙暴。” 她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每个字都带着破风的锐利。 “这场沙暴会让整合运动的防御系统过载 —— 而我们,将在电磁紊乱的间隙,像手术刀般切入核心城。” 全息地图上,代表罗德岛的绿色光点在沙暴模拟区域疯狂闪烁,如同暗夜中的幽荧鬼火。 10:00 a 荒野 荒野上狂风呼啸,沙石漫天飞舞。罗德岛的行动小组正在紧张地做着准备工作。 临光身姿挺拔,像一尊坚毅的雕像矗立在风沙中。她身着闪耀着银白光芒的战甲,身后的旗子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高声喊道。 “1 号!” “1 号抽压机通电完成!” 一名技术干员扯着嗓子回应,他的脸上和身上沾满了沙土,双手紧紧握着操作面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兴奋。 “2 号!” 临光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洪钟般清晰。 “2 号弹仓已经准备完毕。” 守林人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身影融入了荒野的灰暗色调中,只有那把黑色的长弓和锐利的眼神格外引人注目。 “3 号。” 临光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继续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3 号风仓,迷彩已经 已经遮盖完毕!” 另一名技术干员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许是因为紧张,又或许是被这荒野的恶劣环境所影响。 “迷彩会有用吗” 一名干员看着那披上迷彩的风仓,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禁喃喃自语道。 这时,守林人默默地走了过来,她的脚步轻盈而稳健,如同一只在荒野中潜行的猎豹。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指挥塔视野很广,没伪装手段是不行的。” 说完,守林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没忍住继续说道。 “ 把核心城当成军舰设计,甚至都不屑掩饰自己的想法,帝国在赤裸裸地宣扬暴力和征服。”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 “呃,原来乌萨斯帝国的设计还有这种倾向?” 那名干员一脸惊讶地问道,他的眼中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设计催生想法,想法又反过来影响设计。他们乌萨斯人生活在这种环境,肯定会对外界充满敌意。” 守林人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悯,仿佛看到了那些生活在乌萨斯帝国统治下的人们的悲惨命运。 “ 这么说对普通的乌萨斯居民是不公平的。” 临光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语气却依旧平和而坚定。 “唔 呃 我,我去拿下备用线” 那名干员像是被突然揪出的犯错小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找了个借口,慌乱地转身跑开,脚步在沙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可是,乌萨斯在我的故乡犯下了多少罪?多到他们连自己的手都洗不干净。” 守林人的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她的双手紧紧攥着长弓,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节上的疤痕在风沙中隐隐作痛,那是过往伤痛的印记。 “现在他们又想借感染者的手挑起新的战争,更残忍地加害感染者,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乌萨斯的暴虐吗?”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像是要把回忆中的痛苦全部宣泄出来。 “他们把田地烧光,拿碳灰把蓄水池填满,整个村子都在燃烧,被烤焦的尸体到处都是 土地被毁了,剩下的只有废墟。这就是我知道的乌萨斯人。如果不是乌萨斯居民支持了战争,这些事就不会发生。” “我的一己之见 —— 那并非是乌萨斯人的集体意愿,相反,只是种邪恶想法的展现。我们不伤害乌萨斯人。我们只是对抗邪恶。” 临光轻轻摇了摇头,银色的战甲在阳光下闪耀,她的眼神中满是悲悯与坚定。她向前迈出一步,风沙在她脚下盘旋,却无法动摇她分毫。 “守林人,即使这一次我们并没站在卡西米尔的土地上,但你所说的,我们不会让它在我们面前重演。这与敌人是不是乌萨斯并无关系。整合运动也许把自己看作是乌萨斯人,也许不,但我们不是去伤害他人。我们是要阻止他们去伤害他人。” “ 骑士从没帮过我们游击队。” 守林人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苦涩与绝望。她的目光越过临光,仿佛看到了那些在战火中消逝的战友。 “我的队长和副队长等了那么多年,但等到最后,援军也没有来。只有我们自己战斗到最后一刻,战斗到被乌萨斯吞噬,只有几个人活着。” 紧接着她又摆了摆手,像是要挥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能相信谁?相信乌萨斯人其实心地善良吗?我没有怪罪你们骑士,尤其是 怪罪你的意思,临光。我只是想起了和乌萨斯战斗的时光。我不相信乌萨斯,也不相信卡西米尔。” 沉默如同厚重的乌云,笼罩着两人。良久,临光的声音弱弱地响起。 “这是卡西米尔骑士的错误。骑士们没可能弥补错误,也不能真正守护好卡西米尔。 但今天的我们可以并肩作战,守林人。过去的我没有帮助你的机会,这一次,我们战斗。我们战斗,不为了我们的祖国,只为阻止乌萨斯的暴行。即使我们这次只做支援工作,但我也做好了准备。为信仰而战,为你而死。” “为别人而死 骑士不都像你这样。” 守林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我相信骑士就应该如此。为他人而死是有意义的。” 临光郑重地行了个骑士礼,身姿挺拔,宛如一座不朽的雕像。 “守林人小姐,请允许我用这一次战斗向你表达歉意。” “ 干员临光。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守林人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她握紧长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让我们在仪器开始全速运转前,守住这片区域。” 临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转身望向远方,风沙中隐隐传来战斗的气息,一场恶战即将来临。 ————————————————— 您究竟被人夺走了什么?虽然您正努力压抑着,但我还是感受到了您内心的暴怒。它如此强烈,几乎能摧毁一切。不,我不害怕。博士,释放它,它将令您振奋,助您前行,让您终有一日夺回一切。 ——聆音 第316章 突袭开始 四小时前,荒野之上,阳光炽热地烘烤着大地,沙尘在风中肆意翻卷。博士站在那里,微微眯起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这就是我们的伪装?” 凯尔希站在一旁,身着那件熟悉的白大褂,眼神冷静而锐利。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历经了多次重大武装冲突事件,隐秘登城几乎是干员的必修课了。” 她的声音如同金属般冰冷,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虽然每次的情况都不同,但利用地形地势伪装自己,却一直是必须的。” 阿米娅轻轻蹲下身子,一袭衣裙在风中轻轻飘动。她俯身抓了一把沙子,任由沙粒从指缝间缓缓滑落,眼神专注而坚定。 “有时候是在皑皑雪地,有时候在草原,还有时候在沼泽 我们用的方法都不一样。现在龙门城所在的位置被沙漠和荒地包围,通过沙尘去掩盖踪迹,是最方便高效的办法。” 她抬起头,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而且,我们还会利用这次小规模沙暴,进一步干扰整合运动的防御系统,为我们的行动创造机会。” 博士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他看着周围忙碌的干员们,心中对这次行动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这片荒凉的沙漠,即将成为他们隐秘行动的舞台,而他们必须像沙漠中的猎手一样,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博士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怀疑,望着周围正在布置伪装的场景,语气带着些许不确定。 “我不觉得这能行。但 完全依靠这个战术是不明智的?” 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沙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其中的担忧却清晰可辨。 凯尔希神色平静,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看向博士时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这只是一种隐蔽我们踪迹的方式。罗德岛不会实施任何单线单向的行动。一次成功的潜入,需要种种已经完备的条件去支持。”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容地拿出终端,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相关资料。 阿米娅站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神中透着思索。她微微颔首,认同凯尔希的观点。 “阿撒兹勒诊所带给我们的资料,验证了我手上切尔诺伯格工程图纸的真实性,我们对核心城下层结构已经有了相当的把握。” 凯尔希继续说道,声音沉稳而冷静。 “届时,我们将从核心城的排水与基础工业部分进入核心城。但与此同时,我们还需要诱饵。” 她的目光从终端上抬起,扫过博士和阿米娅,似乎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分析完后,凯尔希熟练地收起终端,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诱饵,猎物不会上钩。” “对猎人也一样。” 博士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回应凯尔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呵 对。是的。” 凯尔希嘴角默默上翘一个弧度,紧接着稍纵即逝,她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那里云层开始聚集,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随着时间推移,最拙劣的猎人也能分辨出猎物与诱饵的不同。我们要在他们识破我们之前避开他们的视线。” 10:00 a 飞行器在半空中嗡嗡作响,气流拍打着机身,发出沉闷的声响。驾驶员微微扭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机舱内的杜宾教官和脸上缠着绷带的永劫。 “这次作战不需要我们实地降落,对吗教官?” 他的声音被引擎的轰鸣声掩盖了一部分,但仍能听出其中的关切。 “核心城地势不好,看上去整合运动的装备也不差,术师的数量更是不少,降下去估计要费些事儿。” 杜宾教官坐在座位上,身姿挺拔,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冷静。她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不需要,只需要摆出一副要登陆的样子,在核心城上空盘旋段时间就行。” 她的眼神扫过驾驶员和永劫,继续说道。 “再说我们没带战术小队,只我们三个下去没什么用。” 驾驶员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 这种安排怎么会没想到!” 杜宾教官眉头一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语气严厉地说道。 “开,开个玩笑,玩笑。教官不要对我这么凶。” 驾驶员连忙解释,脸上堆起笑容,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哈 你和‘坏家伙’上那个谨小慎微的小伙子比,实在是太大大咧咧了些。” 杜宾教官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神中既有无奈,又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永劫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脸上的绷带遮住了部分表情,但从他微微握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正在认真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为即将到来的任务做着心理准备。 杜宾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永劫脸上那层层缠绕的绷带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 “对了,你脸上的 伤 不要紧?” 她的声音放轻了些,语气里带着平日里少见的温柔。 永劫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捂紧了脸,强装镇定地挤出一丝笑容。 “不要紧的。” 可那笑容在绷带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牵强。 杜宾眉头轻蹙,眼神中满是狐疑。 “这些伤是谁打的?该不会是整合运动。” 她的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的鞭子,似乎只要永劫给出肯定的答案,她就会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永劫苦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 “不是,是自家大姐打的。” 他垂下头,发丝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我这次行动前犯了点错,大姐下手没个轻重 不过我知道,她也是为我好。” 说罢,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在回忆着和阿斯卡纶相处的过往,那叹息声里,有委屈,也有对大姐复杂的情感。 杜宾微微一怔,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她轻轻拍了拍永劫的肩膀。 “家人之间,有些摩擦很正常。但你也得吸取教训,别再犯同样的错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长辈的教诲意味。 “等这次任务结束,好好和阿斯卡纶道个歉,把话说开了就好。” “嗯。” 杜宾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看向驾驶员,眼神中透着一丝严肃与谨慎。 “半小时左右,没问题?”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机舱内回荡。 驾驶员立刻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大声回答道。 “绝对没问题!” 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飞行技术。 “要足够引人注目!虽然废城的整合运动知道我们用过飞行器,但核心城的这些敌人,我们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得到消息。” 杜宾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我们的目的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其他行动创造机会。” “放心,这架‘好男孩’号,可比‘坏家伙’显眼多了!半小时之内,绝对让他们挪不开视线,教官你就看我的!” 驾驶员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地说道。他的手指熟练地在操作面板上滑动,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屏幕。 “还是小心为好,可别被打下来。” 杜宾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 “大可放宽心啊教官,我带着阿斯卡纶和煌,那么多次低空飞行也从来没被人打下来过!” 驾驶员笑着说道,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 “我的实力可不是盖的,有我在,你们心里就踏实。” “ 一旦被打下来就没有下一次了啊” 杜宾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我们的每一次行动都关系到任务的成败,不能掉以轻心。”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远处的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已经隐约可见,那是他们即将面对的挑战。 驾驶员点了点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了,教官。我会小心的。” 他紧紧握住操纵杆,全神贯注地驾驶着飞行器,朝着核心城的方向飞去。 10:00 a 核心城外围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外围蒸腾着令人窒息的热浪,扭曲的空气里悬浮着细碎的源石粉尘。几名整合运动成员歪斜地靠在锈蚀的混凝土掩体后,其中一人正用匕首挑着嵌在牙缝里的腐肉,忽然被刺目的金属反光晃得眯起眼睛。 “嗯?” 他猛地直起身子,喉结剧烈滚动,匕首 “当啷” 掉在龟裂的地面上。远处天空中,“好男孩” 号拖着银蓝色的尾焰划破云层,流线型的机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宛如一柄从天而降的利剑。 “天上那个 是什么?!” 嘶哑的惊叫瞬间撕破死寂。一名少年模样的成员手指颤抖着指向天空,绷带缠绕的手腕还渗着未结痂的血痕,眼中满是恐惧与震惊。 “居然在天上飞?!是敌人的新武器吗!” 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撞开身旁的同伴,浑浊的瞳孔几乎要从眼眶里迸出。 “是哪个国家派来的?别管了,射击,快射击!” 他的嘶吼中带着绝望,端起的重机枪喷出火舌,弹壳如雨点般砸在地面上,溅起串串火星。 “不知道那东西里面装了什么,千万别让它落地!” 一名戴着防毒面具的术师尖叫着,骨瘦如柴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源石技艺的幽蓝光芒在指尖明灭不定。她身后的同伴们手忙脚乱地调整防空炮角度,金属摩擦声刺耳得让人牙酸。 “别惊慌!” 脸上有道狰狞伤疤的指挥官猛地踹翻脚边的弹药箱,震得沙土飞扬。 “只要它敢下降,我们就能把它炸开!别让它躲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就行!” 他的咆哮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吞没 —— 一枚流弹擦着 “好男孩” 号的机翼划过,在空中炸出一朵黑烟。 机舱内,驾驶员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操纵杆在他手中灵活转动,飞行器如游鱼般穿梭在弹幕之间。仪表盘的红光映在他兴奋的脸上。 “来啊!再打准点!” 而杜宾死死攥着座椅扶手,战术目镜反射着窗外纷飞的炮火,永劫缠着绷带的脸绷得铁紧,指节捏得发白,引擎的轰鸣声与爆炸声在耳边轰然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机舱内警报灯明灭,杜宾的战术手套攥着座椅边缘微微发颤,她盯着密密麻麻的仪表盘,声音压得很低。 “这艘飞船有什么安全设施?” 驾驶员偏头露出个灿烂笑容,护目镜滑到头顶,露出飞扬的眉毛。 “你恐高吗教官?” 杜宾喉结动了动,避开他的视线。 “ 有一点。” “不用担心!” 驾驶员猛地拉动操纵杆,“好男孩” 号在空中划出炫目的弧线,舱内众人的身体跟着剧烈倾斜。他的声音兴奋得几乎破音。 “一旦出事的话,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的!要是坠毁了铁定尸体都不剩,大家都一样的啦!” “!!!你说得是人话吗?!” 永劫的绷带都被冷汗浸湿,他扑过去就要揪住驾驶员衣领,却被剧烈的晃动甩回座椅。 “这是在安慰人还是在咒我们?!” “我能不担心吗?!” 杜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一把扯下耳麦,通讯器在掌心捏得发烫。当频道接通的瞬间,她立刻恢复了冷静。 “阿米娅,我们已经成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认为我们准备从空中降落,你们立刻开始行动!” 与此同时,城外沙地突然泛起涟漪般的震颤。临光的战甲在阳光下爆起刺目银芒,她猛地举起盾牌,金属碰撞声惊飞了远处盘旋的腐鸦。 “作战干员,注意!有稀散的敌人正在向我们的方向靠近,很可能是敌城市的先遣侦察部队!” 她转头看向守林人,后者已经半跪在滚烫的沙地上,长弓拉成满月。弓弦嗡鸣间,第一支淬毒箭矢破空而出,精准钉入百米外侦察兵的咽喉。 “装置正在运转中,不能让他们干扰到我们的计划。守林人小姐,掩护我!” “知道!” 守林人的声音裹着风沙传来,她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箭矢接二连三离弦。远处传来敌人慌乱的喊叫,而她脚下的伪装网下,巨大的风沙制造装置正发出低沉的轰鸣,齿轮咬合的震颤顺着地面爬上每个人的脊背。 ————————————————— 我像汐斯塔一样,告别了那片沙滩,又像罗德岛一样,踏寻着从未见过的风景。博士,旅程的终点对我来说有点遥远,但是旅程本身已经成为一叠厚厚的明信片,足够我好好珍藏了。 ——苍苔 第317章 商讨 6:00a 指挥室的全息投影在三人之间流转,映得凯尔希银灰色的发丝泛起幽蓝冷光。博士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操作台,金属义眼在分析地图时泛起细碎的数据流。 “消灭侦查部队后,不会剩多少时间。” 他的声音像是绷紧的弓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正如你所说。时间紧迫。” 凯尔希微微颔首,白大褂下的机械义肢发出轻微的齿轮转动声。 “干员不会站在沙地上扒城上去。” “呃 有些时候我们是会这么做啦。” 阿米娅慌忙摆摆手,兔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粉色裙摆扫过操作台边缘的按钮。 “但是核心城正在移动中,要想进入下层基础结构,确实不容易。” 她调出切尔诺伯格移动轨迹的模拟图,红色箭头在地图上疯狂游走,如同一条扭动的毒蛇。 凯尔希上前一步,指尖划过投影,画面瞬间切换成核心城底部的剖面图。 “如果干员站在沙地上等着移动城邦驶过,无论是相对速度还是相对高度,都限制了干员的行动。没办法打开移动城邦底部的维修窗口与废料出口的话,准备好的诱饵与隐蔽会失去意义。” 她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冷静。 “所以,我们的五支小队会通过载具,以沙尘作为掩护接近核心城,最后利用工具登上核心城的底层工业结构。” 她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代表五支小队的绿色光点处,金属义眼闪过锐利的光芒。 博士的瞳孔微微收缩。 “罗德岛居然只派遣了五支小队?” “我们没有急着想让乌萨斯的地方将领捏到我们把柄的意思。” 凯尔希抱起双臂,身后的战术屏幕突然弹出乌萨斯军事部署的警告信息。 “更不希望他们派出一艘高速军舰,在荒原上摧毁我们的船舰,杀死我们的雇员。”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即使事情这么发生了,你也不会在任何一张报纸上看见证据。” 她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银行家和保险业只会划去你的名字,将所有的积累全部放进自己的保险库。” 全息投影的蓝光映在她冷硬的侧脸上,勾勒出残酷的现实。 “没有人会开口,因为乌萨斯不会希望有人开口。中立身份意味着我们在夹缝中依然拥有些许的自由,相应的,罗德岛不能拥有任何政治势力作为后盾。” 她转身时白大褂扬起凌厉的弧度。 “隐蔽行事是我们的生存理念。派遣小队去救你时,也是一样。五支小队。留下痕迹、清除痕迹;目标完成、目标失败。无论如何,罗德岛最多只能派出五支小队。” 博士的双手猛地拍在操作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双眼瞪大,眼神中满是急切与不甘。 “即使没办法解决问题?更多小队意味着更多的武装力量!” 他的声音在指挥室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与命运抗争。 凯尔希静静地看着博士,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她的声音如同冰霜一般寒冷。 “即使是龙门这样的城邦,想要消灭我们也是易如反掌。”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你也看见了,成建制的近卫局和比起各国顶级精英武装也毫不逊色的特殊部队,他们的实力远不是一家医药公司能比的。” 博士的身体一僵,刚刚的激动瞬间消散,他的肩膀微微下垂,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知道凯尔希说得没错,罗德岛虽然有着强大的干员,但在庞大的城邦势力面前,依旧显得渺小。 “那为什么我们要参与?” 博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因为这个阴谋已经卷入了感染者。” 凯尔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调出全息地图,手指轻轻点在罗德岛舰船的坐标上。 “现在,罗德岛已经离开了龙门,以每小时十五公里的速度驶向下一个贸易城邦。在这之前,我们可能会在荒野上停留数个星期。”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划出一条曲折的路线。 “除了靠近我们的罗德岛通讯专员和可信任船只,没有人会收到我们的信号,我们会在各城邦的移动规划中,挑选出避开所有人的路线。即使龙门在事件过后反悔,他们也没法再找到我们。”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向博士展示罗德岛的决心与智慧。 博士沉默了许久,她的目光落在全息地图上,看着罗德岛的舰船在荒野中孤独地航行。 博士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目光紧紧盯着凯尔希,语气带着些许笃定。 “但这样还不够?”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指挥室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短暂的沉默后,她再次开口,语调沉稳而有力。 “我们的赌注应该不会只有这点。”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试图从凯尔希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凯尔希微微抬起头,银灰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没错。我们还需要额外的致命砝码。” 她的声音冷淡而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话语中的分量却沉甸甸的。 指挥室内的气氛因计划的推进而变得愈发凝重,阿米娅不安地来回看着博士和凯尔希,耳朵也微微耷拉下来。她轻轻咬着嘴唇,犹豫着开口。 “博士和凯尔希,都变得很阴沉可怕。就算我知道事情的必要性,你们也不用 露出那种笑容?”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触怒了此刻气场强大的两人。 博士微微一怔,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阿米娅 我笑了吗?”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迷茫。 阿米娅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肯定。 “我知道凯尔希医生笑了啦。虽然你嘴唇不动,但我是能感受到笑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对凯尔希那不易察觉的情绪变化格外敏感。 凯尔希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竟然是这样。” 她的声音冷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阿米娅微微歪着头,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 真好!”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事先声明,我没有要和这个人修缮人际关系的意思。” 凯尔希的声音冷硬,她微微侧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疏离,看向博士的目光平静而淡漠。 “呵,我也没这个意思。” 博士冷笑一声,双臂交叉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她和凯尔希对视了一眼,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又变得紧张起来,仿佛刚刚那短暂的交流只是一个小插曲,她们之间的矛盾依旧根深蒂固。 阿米娅看着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兔耳也跟着轻轻晃动了一下。 阿米娅的话没能在凯尔希心中激起多少波澜,她神色淡漠,眼神中透着一贯的冷静与果断。 “这五支小队,将分别由我、阿米娅与另外三位精英干员带领。三支作战小队,一支侦察小队,以及一支特殊作业小队。” 凯尔希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指挥室中清晰地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说完,她微微侧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看向博士,镜片后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其中,有一支作战小队的队长,你也许该先见她一面。” 她的语气平淡,却仿佛在暗示着这位队长的特殊之处。 博士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博士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目光看向凯尔希,语气带着些许疑惑。 “很有必要吗?见她一面?” 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在思索着凯尔希这番安排的深意。 “dr 曦” 阿米娅轻轻唤了一声,眼神中满是认真与诚恳,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继续说道。 “罗德岛雇佣的精英干员们,都因为种种原因,将自身的精力和专业才能奉献给了罗德岛。他们带领的小队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他们的工作,因为精英干员在某些程度上,可以直接决定一种战术的运用方式。但他们并不都 符合我们的想象。”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感慨,仿佛在回忆着与这些精英干员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精英干员煌,博士你是见过的。有关煌的很多传闻,可能博士都没听过,实际上,被干员们添油加醋得有些厉害。” 阿米娅微微歪着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但现在这一位精英干员,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不一样。如果是博士,应该是能 慢慢地理解她和她的选择的。” 听着阿米娅的话,博士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那身影有些模糊,却又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 看你的反应,也许你已经见过了。” 凯尔希的声音冷淡而平静,她微微眯起眼睛,镜片后的目光紧紧盯着博士,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博士微微一怔,目光从回忆中收回,看向凯尔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我见过她?可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凯尔希打断。 “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曾经与你也有过一些交集。” 凯尔希的声音平淡,却仿佛在暗示着其中的复杂关系,“我希望你能以客观的态度去了解她,毕竟,在这次行动中,她和她的小队将发挥重要的作用。” ————————————————— 是的,我在注视您脚下萨卡兹的残迹。请不要担忧,我不会探听什么,独眼巨人之视,早已不投向卡兹戴尔。我只为北境的威胁而与你们同行,这是我在您命运中的位置。 ——凛视 第318章 煌的阻拦 在罗德岛那略显冰冷且金属质感十足的走廊里,明亮的灯光洒下,映照着来往干员们忙碌的身影。煌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一头蓬松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肆意舞动,她大声喊道。 “迷迭香!等等!”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正准备离开的迷迭香停下脚步,她身形纤细,一袭深色的作战服将她衬托得更加沉静。她缓缓回头,眼神平静,如同深潭一般,轻声说道。 “啊 煌。” 迷迭香注意到煌身上明显的伤势,脸上原本平静的表情闪过一丝担忧。她快步来到煌的身旁,伸出双手推着煌,急切地说道。 “你伤得好重,怎么还跑出来?快回去。快点回去。”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煌微微皱眉,没有理会迷迭香的催促,反而开口问道。 “你这次要出战?” 迷迭香轻轻点了点头。 “嗯。” 她的回答简短而干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听到这个回答,煌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一把抓住迷迭香的肩膀,用力之大似乎想要将自己的想法直接传递给她。 “我找人替你。让 isery 去。他比你擅长攻坚战。” 她的语气急切,眼神中满是担忧。 “他一挥手就能解决的事,让他去。” 迷迭香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直直地看着煌,问道。 “你不想我去?” “对,你不该去。” 煌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 迷迭香依旧保持着那副好奇的神情,静静地看着煌,轻声说道。 “煌让人感觉很奇怪。” “这和你以前的任务可不一样!” “因为可能会死?” 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可这句话却让煌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走廊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周围干员们匆匆而过,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们之间这短暂的对峙。 “说啥啊!” 煌的声音带着几分懊恼,她捂着额头,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副头疼的模样。 “你怎么能,怎么 是怎么这么轻松地说出来啊!你年纪太小了,这么危险的任务,你是不该去的!” 她的语气中满是焦急和担忧,眼神紧紧地盯着迷迭香,仿佛想要将她看穿。 迷迭香静静地看着煌,眼神清澈而平静,她微微歪了歪头,轻声说道。 “可阿米娅也要去。” 她的声音轻柔,如同微风拂过,却在煌的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 “因为她!她是!” 煌刚想反驳,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迷迭香。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心中暗自思索着该如何解释。 “她是 阿米娅” 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几乎变成了喃喃自语。她知道,阿米娅作为罗德岛的领袖,有着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她的决定往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是,对于迷迭香,她却有着不一样的担忧。迷迭香年纪尚小,虽然有着强大的实力,但在煌的眼中,她始终还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走廊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煌和迷迭香对视着,彼此的眼神中都有着不同的情绪。煌的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担忧,而迷迭香的眼神中则透露出一丝坚定和疑惑。 “她和我一样,是感染者,也是干员。” 迷迭香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终端,屏幕上闪烁的信息仿佛在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执着,继续说道。 “而且,我检查了日志。ace 和 sut 都在切尔诺伯格,他们没回来。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不在了。我想去看看。我要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要看看管整合运动的人,我要知道是谁做了什么。” 说完,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煌,眼中的坚定如同燃烧的火焰。 “我要知道在 ace 和 sut 身上发生了什么。” “迷迭香?这种事你 你可以不记的。” 煌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心疼,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 煌?” 迷迭香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她不明白煌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粗口),我他妈在说什么” 煌懊恼地呼了一下自己的嘴,脸上露出一副悔恨的表情。 “不,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我不应该。,我这张臭嘴!可是,他们的死 他们”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那些回忆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心。 “煌。” 迷迭香轻声唤道,试图让煌平静下来。 煌突然紧紧抓住迷迭香的肩膀,双手微微颤抖着。 “错的是我。开心是记忆,伤心也是记忆。我的错。你不能不记。”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责和坚定,仿佛在向迷迭香传达着某种重要的信息。 “煌变得很奇怪。说的话也支离破碎的。” 迷迭香看着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她不明白煌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 我不想你那么痛苦。为什么非要去回头看它?如果是你的话 是可以把记忆放走的啊。你可以把它就放在那里。让它就躺在那里,不要回头。” 煌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忍,她轻轻摇着头,似乎在回忆着那些让她痛彻心扉的过往。 “如果不看 记忆又能用来做什么呢?不看的话 就是忘记。” 迷迭香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抱紧手中的终端,仿佛那是她与过去的联系。她的眼神清澈而执着,直视着煌,继续说道,“我不会去忘掉的。我绝对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人的死。” “哈。对。你和我一样。你也是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不能代你去,真的,我” 煌的情绪有些激动,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责。突然,她腰间缠着的绷带渗出了血迹,殷红的颜色在白色的绷带上显得格外刺眼。 “唔,呃” 煌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地摆摆手。 “小事。” “你又流血了?” 迷迭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她的声音中带着关切。她毫不犹豫地靠近煌,伸出手想要搀扶她。 “我送你。” 煌想要拒绝,但身体的疼痛让她有些力不从心。她看着迷迭香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好。”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迷迭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煌,两人缓缓地在走廊上走着。周围的干员们投来关切的目光,但都没有打扰他们。 煌半倚在迷迭香肩头,粗重的喘息声混着绷带下渗出的血腥味。她强撑着将染血的手指按在墙壁上,在冰冷的金属墙面划出蜿蜒的血痕,嗓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迷迭香 和阿米娅要好好的。”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尾音颤抖着消散在走廊的寂静里。 迷迭香双臂稳稳环住煌的腰,作战靴碾碎地面零星的血痂。她垂眸注视着煌苍白如纸的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最终重重地点头,喉间滚出带着金属质感的坚定。 “嗯。我会的。” 她的声音像精密运转的机械齿轮,每一个音节都卡得严丝合缝,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指尖深深掐进煌的作战服布料。 两人跌跌撞撞前行时,头顶的应急灯突然滋啦闪烁,明灭不定的红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煌忽然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磕在墙角,溅起的血珠正巧落在迷迭香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迷迭香瞳孔骤缩,她猛地收紧手臂将煌拽起来,动作大得扯动了自己腰间的源石技艺增幅器,发出尖锐的嗡鸣。 “别 别管我” 煌虚弱地挣扎,却被迷迭香死死扣住肩膀。女孩的侧脸在红光中宛如雕塑,脖颈处的源石结晶随着急促呼吸微微发亮。 “别动。”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路过的干员们纷纷驻足,看着平日里寡言的迷迭香,此刻像头护崽的母兽般紧绷着全身肌肉,将煌往医疗室方向拖拽。 医疗室的门感应到热源自动滑开,刺眼的白光倾泻而出。迷迭香将煌安置到病床上,金属护膝与床碰撞出清脆声响。她抬头望向医疗干员时,眼底泛起幽蓝的源石光芒。 “治好她。” 不等对方回应,又俯身贴近煌耳畔,带着静电的声音里罕见地染上温度。 “我一定会带阿米娅回来,你要是敢先把自己折腾没了” 尾音被医疗室的门关闭声截断,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盘旋。 煌挣扎着想要起身,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头上,她望着缓缓闭合的舱门,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字句。 “等等迷迭香” 话音未落,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猛地按住她的肩膀,医疗干员的力道大得让她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垫。 “嘉伟尔医生快来!有活了!” 那名干员扯着嗓子冲着通讯器大喊,声音震得煌耳膜生疼。走廊里顿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器械碰撞的叮当声,仿佛一场惊心动魄的前奏。 “好嘞!我来了!” 嘉伟尔爽朗的回应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她标志性的哼歌声。煌瞳孔骤缩,脖颈处青筋暴起,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挣脱束缚,病床的金属支架被她抓得吱呀作响。 “不要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尾音却被医疗干员不由分说地塞进嘴里的安抚剂给堵住。 嘉伟尔扛着足有半人高的医疗锤撞开舱门,金属锤头还沾着斑驳的蓝绿色药剂,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挑眉看着煌扭曲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哟,这是哪阵风把我们的超威蓝猫吹到我这儿来了?” 说着,将医疗锤重重砸在床边,震得整间屋子都跟着颤了颤。 “给我老实躺着,再乱动信不信我给你打一针能把龙舌兰都放倒的镇定剂?” 煌瞪大了眼睛,绝望地看着嘉伟尔从工具箱里掏出闪着寒光的针管,药水在玻璃管里泛着幽蓝的光。她的挣扎渐渐化作无力的呜咽,眼皮却在药效的作用下越来越沉,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嘉伟尔带着狡黠的笑容逼近,意识坠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 一只结晶的眼睛,就足以让人成为怪物。南方人以源石驱动钢铁,自己却害怕它长在身体上。漠视与畏惧能成为多么尖锐的武器啊,刺在身上虽不流血,倒是让精神就此干涸了。 ——寒檀 第319章 准备登城 指挥室的全息投影在三人之间明灭不定,博士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地图边缘,皱起的眉峰几乎要拧成结。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和自己较劲,又像是想从虚空中榨出更多可能性。 阿米娅垂落的兔耳轻轻颤动,裙摆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大致的安排就是这样。事实上,唔 很现实的,计划是计划,行动是行动。”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目光扫过地图上闪烁的危险标识,那些猩红的光点如同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扑咬上来。 凯尔希的白大褂在冷风中扬起锐利的弧度,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语气像淬了冰的手术刀。 “只有行动才是重要的。计划只是行动的雏形,而行动中的意外事件会打破一切计划。” 她的手指重重叩在全息投影上,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立体模型顿时炸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毕竟敌人不会按我们的剧本起舞。” 博士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他扯了扯领口紧绷的战术带,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声。 “希望我们没人专做很糟糕的预言。” 他的目光依次掠过凯尔希冷峻的侧脸和阿米娅担忧的神情,墙上的倒计时正在无声倒数,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敲击在心头。指挥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通风系统的嗡鸣在耳畔盘旋,仿佛已经能听见战场上的硝烟在空气里蔓延。 荒原上蒸腾的热浪扭曲着空气,技术干员的声音突然撕破死寂,带着哭腔的惊呼里裹着砂砾:“糟糕 很糟糕!有些不对!” 他疯狂敲击着手中的终端,屏幕蓝光映得脸上的汗珠泛着诡异的冷色。 “ 沙尘的密度还是很稀疏,现在光线的角度,不大行!我们没在阴影里!如果从舰桥观察下来,我们可能会在开始全力运作前就完全暴露啦!!”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风撕得支离破碎,远处沙尘制造装置的嗡鸣愈发急促,像是濒临崩溃的心跳。 一旁的罗德岛干员攥着防护面罩,指节发白。 “但已经不能再给机器添加外部遮蔽物了,一旦影响防尘器的空气流通,产生的上升气流,可能不足以保证沙尘浮动!” “怎么办,要把位置继续后移吗?可能会赶不及!” 另一名干员的声音里带着绝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逐渐西斜的太阳上,刺眼的光芒正将他们的身影钉死在沙地上。 就在这时,临光银白的战甲突然刺破昏暗的阴影。她拾起盾牌的动作带着骑士特有的优雅,金属护手与盾牌边缘相撞,发出清越的鸣响。 “ 请交给我。” 她转身看向守林人,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宛如一面即将展开的战旗。 “守林人,请监测实际效果,告诉我接下来要调整的方向。” 临光的声音沉稳如钟,却让空气都为之震颤。 守林人放下狙击枪,眯起眼睛打量着天空。 “骑士?你要 做什么?” “改变光线的角度。” 临光单膝跪地,盾牌表面的秘银纹路突然泛起柔和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将盾牌缓缓举起,阳光落在镜面般的盾面上,折射出刺目的光束。 “如果是为了减少这片大地上的苦难” 她的声音裹着源石技艺的嗡鸣,连脚下的沙地都开始微微震颤。 “我相信,连太阳的光芒,也愿意为我一时颔首。” 刹那间,荒原上所有的风都仿佛静止。临光的盾牌化作一面巨大的棱镜,将刺眼的阳光扭曲、折射,原本笔直的光线在秘银之力的作用下改变轨迹,在沙尘制造装置上方织出一片流动的阴影。守林人的瞳孔猛地收缩 —— 那些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的机械轮廓,正在阴影的庇护下渐渐隐入沙尘之中。 \"嗯?沙丘那边是谁?临光吗?她们不登车还不撤退吗?\" 极境踮起脚尖,望远镜筒在阳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他眯起眼睛盯着远处那个白色身影,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在干什么呢,沉思?摆造型在这摆造型?\" 话音未落,沙丘方向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极境本能地抬手遮挡,指缝间漏出的强光却仍让他眼前炸开无数金星。 \"等等,好亮!她整个人开始发光了欸不,等,糟了!太刺眼了!\"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战术靴在沙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 一道暗影突然笼罩下来。带着凉意的银灰色织物擦过耳畔,极境抬头的瞬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竖瞳。斐迪亚族修长的手指横在他眼前,指尖鳞片在强光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恰到好处地将直射的光芒折射成柔和的光晕。 那人肩头氤氲着流动的暗影,深灰连帽长袍如同吸收了所有光线的黑洞,唯有边缘蜿蜒的银丝在暗处泛起涟漪,像是银河坠入了永夜。黑色束腰皮带嵌着蛇形暗纹的铜扣,随着呼吸起伏,腰间若隐若现的符文在褶皱间流转,仿佛古老的咒文正在苏醒。 及膝长靴踏碎滚烫的沙粒,金属扣饰碰撞出细碎声响。她转身时,垂落的银链带动蛇形吊坠轻晃,尾尖菱形鳞片在空气中划出无声的波纹。当风掀起长袍下摆,露出的半截覆鳞小腿折射着诡异的幽光,仿佛某种深海生物误入了陆地。 \"注意一点。\" 空灵的女声突然在极境脑内炸开,带着源石技艺特有的震颤。他下意识摸向太阳穴,却发现对方连嘴唇都未动过——那双琥珀色竖瞳里流转的光芒,此刻正倒映着远处临光如太阳般耀眼的身影。 极境揉着被捏得生疼的额头,干笑着向后缩了缩。 “啊,谢谢队长如果队长你的手指不是要把我的脑袋捏裂一样扒得那么紧的话,我会很感激你挡住了我的眼睛的。” 他偷偷瞥向身旁那道笼罩在暗影中的身影,斐迪亚族覆鳞的指尖还维持着防御的姿态,蛇形吊坠在两人之间轻轻摇晃。 话音未落,他又忍不住踮脚张望。 “临光在做什么啊?” 灼热的气浪卷着砂砾打在护目镜上,远处那团刺目的白光却愈发耀眼。 “她没事的。” 空灵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极境脑内炸开,惊得他差点跳起来。antra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琥珀色竖瞳始终盯着沙丘方向,深灰长袍在风中翻涌,腰间符文随着源石技艺的波动明灭不定。 “临光没问题?可就算队长你这么说,这光也比阳光澈烈太多了,她要干什么啊?” 极境把望远镜架在眼前,镜片瞬间被强光刺得一片雪白。他揉着酸涩的眼睛,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嗯?怎么会周边的光芒好像被临光渐渐同化了呼啊。队长,整个区域内的光,已经慢慢调谐成同一种感觉了。” “我知道。” 简短的回应像冰锥般扎进脑海。极境挠了挠发烫的耳垂,指着沙丘上扭曲的影子试图打破僵局。 “我知道啊,我知道啦。我就是想说,你看,除了耀骑士,有谁能做到这种事呢?队长,看看沙丘影子的投向,你猜现在是下午,还是上午?”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antra袍角的银线无风自动,尾尖鳞片突然泛起警戒的幽光。极境识趣地闭上嘴,却又忍不住嘟囔。 “唉,我就是活跃下气氛。而且一会儿开始刮起沙尘,可就看不到影子咯?” 一道寒意刺骨的目光突然扫过来,斐迪亚族竖瞳里流转的光芒瞬间凝成实质。极境脖子一缩,条件反射地立正。 “我这就闭嘴。不好意思。” 他盯着对方腰间若隐若现的符文,突然觉得那些神秘纹路像极了某种正在蓄力的警告符号。 切尔诺伯格的上空,暗红色的云层翻涌如沸腾的铁水,“好男孩”号拖着长长的尾焰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杜宾的战术手套死死攥住扶手,指节泛白,她盯着舷窗外擦身而过的诡异幽蓝球体,冲驾驶座吼道。 “再高些!已经有奇怪颜色的球体划过机身了!” 尖锐的破空声混着警报器的嗡鸣,震得舱内空气都在发颤。 驾驶员却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护目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教官,别怕,整合运动的术师没有击毁我们的本事。” 他猛地拉动操纵杆,飞船在空中划出一个惊险的螺旋,仪表盘上的红灯疯狂闪烁。 “看!他们连抛物线都算不准!” “我们只是做诱饵,不是要给整合运动表演飞行技术!” 杜宾的嘶吼被引擎轰鸣声吞没,她的身体随着飞船剧烈倾斜,战术目镜险些从脸上甩落。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提前暴露行动计划!” “如果我们做得很好的话,整合运动的人也会心悦诚服地投降?” 驾驶员歪着头,指尖在控制台上飞速敲击,飞船突然垂直俯冲,又在即将撞上城墙的瞬间急速拉升。 “那个叫什么,武力展示?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方的心理防线!” 永劫脸色煞白地捂住额头,胃部随着飞船的机动翻江倒海。 “武力展示又不是叫你表演杂技!” 他的话被自己的干呕声打断,整个人瘫在座椅上,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 “教官,抓好了!” 驾驶员突然大喊,不等杜宾反应,飞船便开始疯狂旋转。杜宾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来,她手忙脚乱地摸索。 “——呕吐袋在哪?!” 而窗外,整合运动发射的源石技艺球体如流星般追着他们的轨迹,在夜空中织出一张致命的光网。 ————————————————— 我们的条律无法完美地解决所有的争端,哪怕是圣徒,很多时候也无能为力。就像是修道院的那位主教阁下,我会尊敬他那样的人,只是很遗憾,我本人没有那种崇高的信念。 ——隐现 第320章 成功潜入 荒原上的沙尘制造装置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临光的声音裹着静电刺啦作响。 “仪器已经完全启动!阿米娅,车队可以行动了!” 她的银白战甲在沙尘漩涡中若隐若现,盾牌表面流转的秘银纹路还在散发着微光。 “好的!” 阿米娅攥紧手中的战术平板,兔耳随着动作轻轻颤动。身旁的凯尔希已经按下通讯器,白大褂下摆扫过控制台的红色按钮。 “各载具驾驶员,保持匀速!依照图示,利用沙尘的掩蔽接近核心城至可使用登城工具的距离!立刻行动!” 越野车的轮胎碾过滚烫的沙地,引擎声被呼啸的风沙吞噬。阿米娅盯着车载屏幕上不断闪烁的信号,突然皱眉。 “沙尘掩盖住了我们载具的踪迹,记得戴好防护用具,别让沙尘进入精密器械!” 她的声音刚落,又对着耳麦急促追问。 “但 阳光好清澈啊,为什么阳光能穿透沙尘?核心城底部的可见度似乎增加了,简直是 法术。我们没有 没有这个安排?是自然光?” “ 先别管这么多了!” 临光的回应带着明显的喘息,远处的切尔诺伯格在沙暴中若隐若现,城墙上整合运动的探照灯徒劳地切割着浑浊的空气。 “明白!牵引装置,准备发射!” 阿米娅迅速戴上防风面罩,战术目镜自动切换成防沙模式。 “各干员,优先确定滑索是否已经完全固定在核心城底部的墙面上!” 她看着身旁的干员们将钩爪发射器对准城墙,金属锁链划破空气的锐响此起彼伏。 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阿米娅深吸一口气,声音透过扩音器响彻车队。 “所有干员都完成转移后,载具会立刻驶走!尽管我很少这么说,但各位干员,我想,现在的阳光,是我们会走好运的兆头!” 话音未落,第一辆越野车已经急刹,车门撞开的瞬间,带着咸腥气息的沙尘扑面而来。 “ 一定是!” 临光强作镇定的应答落下,内心却如翻涌的熔浆。她偷瞄着仍在微微发烫的盾牌,秘银纹路还残留着过量源石技艺的余温。 (一不小心让光芒变得太强烈了,只能往地面倾泻这种事我怎么说得出口)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盾面的刻痕,像是想把这段失误的操作永远按进金属缝隙。 就在这时,脚下的沙地突然传来异样的震颤。临光猛地抬头,瞳孔里倒映着切尔诺伯格扭曲的轮廓 —— 那座移动城邦的底部履带正迸溅出刺目火星,城墙边缘的探照灯开始疯狂旋转。 “等等,核心城似乎在加速?”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尖锐。 “即使整个装置借助了风势,也只能保证沙尘的泼洒涵盖到一公里以内的范围!一旦驶出范围,他们必定会发现我们!” 临光的呼喊混着风沙砸进通讯器,远处的阿米娅已经举起信号枪,粉色的火焰在沙暴中炸开。 “各位,动作快!”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破音的焦虑,越野车在沙尘中剧烈颠簸,车载屏幕上的距离读数正在疯狂跳动。驾驶员突然猛地拍打方向盘。 “来不及了!我们必须立刻减速!一旦驶出扬尘的范围,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光学观察装置可能会立刻捕捉到我们,潜入行动会因此失败!” 他回头时,汗水顺着护目镜边缘滴落在操作台上。 “无论你们还剩几个队员,都快” 驾驶员的嘶吼戛然而止。 “已经不剩下队员了。” 博士的声音像块寒冰,精准地砸进躁动的空气。他慢条斯理地将防尘面具的绑带收紧,战术目镜亮起幽蓝的数据流,苍白的手指伸向驾驶座旁的钩爪装置。 “我自己来,请将搭扣给我,我一个人上去。” “ 太危险了,博士!没有经过干员训练的人独自登城,简直离谱!” 驾驶员的声音拔高八度,仪表盘的警报声与他的惊呼此起彼伏,“凯尔希医生居然没有给你安排战场辅助人员吗?” 博士却只是耸了耸肩,动作随意得像是在讨论下午茶菜单。 “没有就没有,还能怎么样呢?” 她低头检查钩爪的保险装置,金属部件碰撞的轻响在密闭车厢里格外清晰。 “也许想锻炼我的身体素质才刻意没安排。” 当她推开摇晃的车门,裹挟着铁锈味的风沙扑面而来,远处切尔诺伯格的阴影正在沙尘中张开獠牙,而他的身影却像是早就与这片危险的荒原融为一体。 沙尘在车厢缝隙间发出刺耳的尖啸,博士的手指刚触到冰凉的滑索搭扣,一个字突然刺破混乱 ——“有。” 尾音还悬在空气中震颤,裹挟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博士猛地转身,防护目镜的蓝光正巧扫过凯尔希的眼睛,镜片后的幽光与对方眼中的冷芒相撞,迸出瞬间的刺目。她的白大褂不知何时已被风沙撕出裂口,绷带缠绕的小臂如同钢铁铸成的桎梏,一把揽住博士的腰。金属扣环咬合的脆响惊得博士脊椎发僵,后腰传来的力道几乎要碾碎他的呼吸。 “我。” 凯尔希的呼吸掠过博士耳畔,带着医疗舱特有的消毒水味。不等他反应,蛇形吊坠突然扫过他的脖颈,冰凉的银链擦出一道细密的红痕。 “dr 曦,下次再自己把握命运。” 这句话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混着源石技艺的嗡鸣,每个字都像钉子般钉进博士后颈的皮肤。 失重感比预想更快袭来。凯尔希揽着他跃出车厢的刹那,博士看见她发梢扬起的弧度,银灰长发在逆光中竟如同燃烧的火焰。呼啸的风瞬间灌满领口,滑索绷直的震颤顺着脊背炸开,他本能地抓住眼前的白大褂,指尖却陷入一片坚硬如铁的轮廓 —— 那是凯尔希藏在衣物下的战术护具,棱角分明的金属片硌得他掌心发麻。 切尔诺伯格的阴影张牙舞爪地扑来,博士在剧烈晃动中勉强睁开眼。风沙裹着铁锈味灌进鼻腔,她恍惚看见凯尔希侧脸绷紧的肌肉,看见她护目镜下微眯的双眼,镜片反光里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腰间那只手的力道重得可怕,隔着多层布料,博士却仿佛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温度,像烙铁般烫在皮肤上,又像冰刃般冷入骨髓。 “抓紧。” 这声警告直接在脑内炸开,带着源石技艺特有的刺痛。博士这才惊觉滑索正在急速下坠,凯尔希不知何时已经激活了腰间的钩爪,尖锐的金属锚点在城墙表面擦出火星。漫天沙尘中,他突然分不清那只箍住自己的手臂究竟是血肉之躯,还是其他东西—— 只知道它坚硬得如同钢铁,却又灼热得令人窒息。 滑索在狂风中剧烈震颤,如同绷紧的弓弦。凯尔希手腕翻转,腰间钩爪精准嵌入切尔诺伯格城墙的裂缝,火星四溅的刹那,两人的下坠之势被猛地拽停。博士的身体重重撞在凯尔希背上,耳畔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凯尔希的白大褂又多了道狰狞裂口,露出里面布满战术接口的紧身作战服。 “闭眼!” 凯尔希的警告在脑海炸响的同时,她抬手甩出烟雾弹。紫色浓雾瞬间吞没两人,博士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猛地横向甩出。风灌进防毒面具的缝隙,带着铁锈与源石粉尘的刺鼻气味,他勉强睁开眼,只见凯尔希不知何时抽出了手术刀,刀刃上流转的幽蓝光芒正切割着迎面袭来的金属刺网。 城墙表面的探照灯突然扫过浓雾,在凯尔希的战甲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博士注意到她脖颈处的源石结晶正泛起病态的红光 —— 显然是过度使用源石技艺的征兆。 “别分心!” 凯尔希的呵斥震得他耳膜生疼,话音未落,一颗源石爆弹擦着两人头顶炸开,气浪掀飞了博士的防尘面罩。 滑索与金属墙面摩擦出的火星在沙尘中炸开,凯尔希的战术靴重重蹬上城墙凹陷处,同时将博士猛地拽向掩体。两人跌进一处锈蚀的通风管道时,外面整合运动的巡逻队脚步声正从头顶匆匆掠过,机械义眼的蓝光在黑暗中如同一对幽瞳。 \"还活着?\" 凯尔希的声音擦着博士耳畔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喘息。不等回答,她已经扯开急救包,将止血凝胶拍在博士手臂的擦伤处。药剂渗入伤口的刺痛感还未消散,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源石技艺共鸣 —— 阿米娅的精神波动如涟漪般在空气中扩散,她站在队伍中央,发梢的源石结晶泛着微光,像是指引迷途者的灯塔。 \"凯尔希医生!这里的防御系统出现异常波动!\" 技术干员的声音突然在通讯频道炸响。博士转头望去,只见核心城深处的能源核心开始不规则脉动,墙面的指示灯如同濒死之人的瞳孔般明灭。凯尔希的指尖已经按在源石剑剑柄上,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不断刷新的战术地图。 \"意料之中。塔露拉在启动 '' 那个装置 '' 前,不会给我们留任何机会。\" 猩红的能源核心在穹顶下疯狂脉动,阿米娅站在队伍最前端,发梢的源石结晶与核心的光芒交相辉映,仿佛她整个人都在发光。她的声音虽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各个小队,请各就各位!接下来的行动,我们不能有任何失误!” ————————————————— 嘘,听见了吗,死神从天而降的声音? ——玫拉 第321章 秘密交谈 10:30 a 核心城地下基建弥漫着刺鼻的铁锈与源石粉尘气息,罗德岛小队的战术手电光束在扭曲的金属梁柱间交错。技术干员的手套拂过墙面某处焦黑痕迹,分析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没错,这个痕迹确实也是侵入的痕迹。\" 他的声音在管道纵横的空间里激起回音,\"可以确定入侵者只有一人。\" \"前面的血迹,分不清是整合运动的还是谁的,血液还没完全变性。\" 医疗干员半跪在黏腻的地面上,镊子夹着的试纸泛起诡异的紫斑。阿米娅轻盈地蹲下身,裙摆扫过凝结的血痂,耳尖突然剧烈颤动 —— 那些暗红的液体里,分明混着一丝熟悉的源石技艺波动。 \"很可能就是陈警官!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她猛地起身。就在这时,通道尽头的阴影突然裂开,凯尔希的白大褂带着冷冽的气息卷来,博士扶着腰跟在后面,战术目镜还沾着未擦净的沙尘。 \"啊,博士!你安全抵达就好。\" 阿米娅快步迎上去,却在看清博士苍白的脸色时骤然停步。 \"那也能叫安全!\" 博士扯了扯领口快要勒进皮肤的安全带,想起从高空坠下时凯尔希手臂那近乎致命的禁锢,嘴角溢出苦笑。 \"托某人的福,我可能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 嗯?啊?!\" 阿米娅的兔耳惊得竖成直角,双手下意识抓住博士的袖口。 \"很,很危险吗?dr 曦,有没有受伤?!\" 她的声音发颤,指尖在对方手臂上来回摸索,生怕错过任何伤口。 \"没事,走。只是心理创伤而已。\" 博士拍了拍她的手背,余光瞥见凯尔希正将染血的绷带塞回医疗包,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光。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博士突然发现凯尔希竟然消失不见了,在询问阿米娅之后,博士就去寻找她了。 昏暗的廊道里,管道渗出的冷却液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蓝色纹路,博士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绷紧的琴弦上。转过一个锈迹斑斑的拐角,她终于在一堆闪烁着红光的仪表盘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在这,是在等我?” 博士扯下被汗水浸湿的面罩,急促的喘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她的战术靴碾过地面的金属碎屑,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寻找过程中的焦灼。 “是。” 凯尔希背对着他,白大褂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孤傲的旗帜。她的机械义眼在幽蓝的屏幕光线下闪烁,手指如机械般精准地敲击着全息键盘,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找你花了我很长时间。” 博士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凯尔希后颈那道新添的伤口上,绷带边缘还渗着暗红的血迹,那是他们跳下城墙时留下的印记。 凯尔希突然抬手,全息投影瞬间切换成核心城的立体模型,猩红的警报点如繁星般遍布。 “我们会在环境信息汇总完毕后开始行动。在这之前,更多地向你描述一些核心城内的现状会对你有帮助。阿米娅还要处理现场,这次讨论,她就不参加了。”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又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博士双臂抱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终于意识到需要我了?我还以为你当我只会战地指挥。” 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调侃,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凯尔希猛地转身,镜片后的目光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向博士。 “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我不希望你牺牲的不明不白。” 她突然冷笑一声,终端屏幕上跳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 画面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端着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杯口的白雾氤氲了整张脸。 “虽然你可能忘了,但我记得。我记得你相当擅长在凌晨四点时,用沸腾的饮用水直接在口腔中加热速食食品。” 她摊开手,金属腕表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至于是不是真的,你也许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头顶的管道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震落的铁锈如雨点般落下,而两人之间的气氛,比脚下的合金地板还要冰冷坚硬。 “不说闲话了。我们的时间没有多充裕。” 凯尔希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利箭,瞬间穿透了这短暂的轻松氛围,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时间流逝的紧迫感。 “罗德岛与近卫局在龙门合作击败了整合运动,击溃了‘梅菲斯特’和‘弑君者’带领的武装力量。这之后,整合运动在龙门的部署已经全部失效。” 凯尔希一边在终端上快速划动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着各种数据和信息,一边用她那冷静而沉稳的声音说道。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精准地操作着,仿佛在掌控着一场复杂的棋局。 “阿米娅向我报告过,你们与整合运动的特殊小队指挥官,别称‘霜星’的感染者,在龙门城邦的底部展开了殊死搏斗。” 说到这里,凯尔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看向博士。她的眼神中似乎在探寻着博士内心深处对于那场战斗的真实感受。 “战斗以你们的胜利告终。” 凯尔希的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那不算是胜利。” 博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无奈。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可以理解。根据 prts 申报的数据,在干员的协力下,你正是在罗德岛收留治疗了敌对感染者的队伍。” 凯尔希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博士,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她的声音虽然依旧冷静,但似乎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理解。 “我不认为她是敌人。” 博士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坚定的信念。 她的话语仿佛是在向凯尔希,也向自己证明,她对于霜星的看法并非一时的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dr 曦,‘分清敌我’。” 凯尔希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手术刀,精准地划破凝滞的空气。终端的蓝光在黑暗中骤然亮起,映得苍白的脸庞愈发冷峻,白大褂下摆随着气流轻颤,仿佛某种危险的信号。 话音刚落,她忽然顿住,喉结微微滚动。沉默的两秒里,只有远处通风管道传来的金属震颤声。 “ 不。也许这会让你会错意,请听我说完。” 她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一丝犹豫,像是锋利的刀刃突然卷了口。 博士本能地向前半步,战术靴碾碎地面的源石结晶,发出细碎的脆响。她望着凯尔希紧绷的下颌线,看着她转身时白大褂扬起的弧度 —— 那个总是掌控全局的医疗官,此刻却像在斟酌每一个措辞。 “我没有指责你,dr 博士。” 凯尔希突然侧头,眼睛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她伸手拂过墙面的锈迹,指尖沾着暗红的碎屑。 “我从阿米娅的讲述中了解了敌指挥官的情况。现场的判断属于你们,如何看待他们,只能由身在现场的你们决定。”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尾音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我没有跳出职责来判断立场的权力。” 博士的呼吸一滞。他看见凯尔希从怀中掏出终端,屏幕蓝光映亮她眼下的青黑 —— 那是连续作战的疲惫。 “你曾经尝试去理解感染者的行为动机,你愿意承担她 —— 霜星 —— 所作所为导致的所有后果。你也这么做了。”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全息投影里闪过霜星战斗时的残影。 “如果你打算诚实地去了解这片大地,博士,我没有指责你的理由。” 终端被狠狠合上的脆响惊得博士瞳孔微缩。凯尔希将设备塞进腰间的战术包,金属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甚至可以向罗德岛干员担保你的行为。” 她向前逼近半步,白大褂的消毒水味混着硝烟扑面而来。 “坚持下去,dr 曦,做自己的决定,我会尽量不做干涉。”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之后的后果,我会解决罗德岛应承担的那部分。你的责任与权力相辅相成。‘分清敌我’,是你自己的判断,不是我的。”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贴着博士耳畔说出口的。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如果你真的与他们共呼吸。” 凯尔希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温度。 “我这么做 你其实完全认可?” 博士的声音带着试探,在这冰冷的金属廊道里,像根细弱却固执的丝线。 “我没有这么说过。” 凯尔希立刻回呛,语气骤然降温,终端闪过幽蓝的冷光。她转身时白大褂带起一阵劲风,仿佛要将所有温度都抽离这个空间。 “言归正传。霜星及其率领的小队,也就是‘雪怪小队’,从属于一支感染者游击队。现在,整合运动能够驱策的精锐武装力量只剩下两支。感染者游击队是其中一支。另一支,是由萨卡兹雇佣兵‘w’带领的萨卡兹雇佣军。” 她的语速极快,每个字都像精准射出的子弹。 短暂的停顿中,只有通风管道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凯尔希指尖轻点下巴,战术目镜的蓝光在她眼底流转。 “据我所知,w 依赖一系列手段,窃取了整合运动这支萨卡兹雇佣军的领头人地位。因为我们没时间复习历史常识,所以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你 —— 萨卡兹雇佣军并不可靠,对 w,对整合运动,都一样。” 她突然上前半步,白大褂下摆扫过博士的作战靴。 “萨卡兹雇佣军并不是普通的雇佣兵组织。他们是卡兹戴尔无处容放的军事力量在大地各处的流露。妄图控制它,只会引来他们背后的牵线人。” 博士盯着她紧绷的下颌线,突然开口。 “你似乎对萨卡兹有很深的了解。” “这不是重点。” 凯尔希的冷笑带着嘲讽,金属腕表与终端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她快速调出全息投影,猩红的数据瀑布倾泻而下。 “重点在于,雪怪小队所属的感染者游击队和雇佣兵全然不同。形式,编制,行事方式以及信条,游击队和雇佣兵之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她的指尖狠狠戳向投影中雪怪小队的标识。 “在成为整合运动的武装前,它是独立的感染者游击队,他们的威名在特定区域的感染者中比它的后起之秀整合运动更加响亮 在成为游击队之前,他们曾是乌萨斯强大军事力量的一部分。” “是西北冻原的游击队?” 博士的声音刚落,凯尔希敲击终端的动作突然停住。她缓缓转头看向博士,空气中仿佛凝结着无形的压迫感。 “—— 无论你从哪里得到了这条信息,博士,我都该为此夸赞你。” 她的语气难得带上一丝意外,却又在下一秒恢复冰冷。 “尽管这样的情报很基础,但你能主动去获取情报这一行为,让我感到欣慰。” ————————————————— 爸爸以前跟我说,哥伦比亚的大拓荒引领了新时代,而雷姆必拓的矿藏为许多国家的大工程输血。越是向上的建筑,越应该向下打好基础。我们这些工人,不管在哪儿,做什么活儿,都是有意义的。 ——洋灰 第322章 火力全开的迷迭香 “夸我不用拐弯抹角。” 博士的声音裹着寒意,战术目镜下的目光直直撞上凯尔希冷冽的视线。 “我都有点怀疑你在讽刺我。” 她伸手扯了扯紧绷的领口,金属搭扣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点到为止。” 凯尔希不为所动,修长的手指划过终端,全息地图骤然展开,青蓝色的数据流在两人之间流淌。核心城的立体模型悬浮空中,地下通道如蛛网般交错,某些区域还泛着诡异的猩红警示。 “我们身处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基础工业结构处。接下来,我们带领的这三支小队将穿过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下水管道与工业层,前往核心城的中央区域。” 她的指尖突然重重按在地图的某个节点,整个模型瞬间被红色网格覆盖。 “注意,哪怕是恰巧在这里巡逻的敌人,也不会是普通的整合运动暴徒。” 终端的蓝光随着她的话语明灭。 “我们会遇见经过严苛训练的‘士兵’。游击队以乌萨斯现役军的训练方式训练过的整合运动‘士兵’。” 博士注意到她的战术手套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在金属护具上压出苍白的痕迹。 “侦查干员发现核心城内的通讯遭到了人为切断,或者说,整合运动并没有尝试维持城内的通讯。” 凯尔希调出满屏杂乱的波形图。 “这对于利用常规通讯手法进行交流的现代小队有着很强的制约力。” 她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却也意味着,整合运动也有特殊的通讯手段,或者是他们完全没有准备好应战。” 不等博士开口,她便继续说道。 “参照一个月前在切尔诺伯格发生的事件,后者的情况几乎不会发生。但是,切断通讯,底层的整合运动将不会收到任何直接命令。” 全息地图上,无数红点开始随机闪烁。 “大多数时间里,他们会自由行事。” 最后,凯尔希向后退半步,白大褂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又危险的弧度。 “恐怕他们还不知道,他们频道收不到的那个信号 —— 那个只有国家与城邦才能辨别的信号,正在划定乌萨斯的疆域。” 她的声音低沉而笃定,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是一座酝酿着风暴的城区。混乱,无论是无意还是故意,都会像沉重的烟雾一样四处弥漫。先我一步,崩溃的种子已经被人播撒出去了。” “结论呢?” “某种冲突正在整合运动内部孕育。” “你很确定?” 博士的声音里带着狐疑,目光紧盯着凯尔希棱角分明的侧脸,战术目镜反射的幽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类似的事情在这片大地上发生过无数遍。” 凯尔希的回应简洁如刀,白大褂下摆扫过墙角凝结的源石结晶,发出细碎的刮擦声。她伸手调试着终端,全息地图上的数据流突然剧烈闪烁,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和我说?” 博士向前半步,金属作战靴碾过地面的锈迹,在寂静中划出刺耳的声响。 “能说的差不多就这些,剩下的,等要讨论的时候再讨论。即使我们只是在做战前准备工作,我们也要兼顾效率。” 凯尔希修长的手指指向身旁四个泛着冷光的金属箱,棱角分明的箱体表面爬满复杂的刻痕,像是某种未知的符文。 “请你帮我通知 r - 4 小队的成员,博士。请他们来取这批装置。” “ 等一等?” 博士的声音突然拔高,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收缩。 “还有什么问题?” 凯尔希转身时,终端的蓝光与眼睛的琥珀色光芒交织,在她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这些装置似乎是迷迭香的。” 博士盯着箱子侧面若隐若现的鸢尾花标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记忆中迷迭香苍白的脸庞与实验室里清冷的气息突然翻涌上来。 “是的。那么,你与迷迭香干员的交流似乎并不局限于生物处理室里的谈话。” 凯尔希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却让空气瞬间凝固。 “我看到她准备战斗的样子。” 博士的声音不自觉放轻,眼前浮现出迷迭香将战术目镜拉至眼底的画面 —— 那个总是安静站在角落的少女,调试武器时的眼神锐利得能切开空气。 “很难想像她居然有使用这种装置的力量。” “事实上,每一个精英干员都具备相当的力量。他们必须独当一面。” 凯尔希的声音像块压舱石,她合上箱子,金属碰撞声在巷道里炸响。 “ 所以你还没来得及了解迷迭香的战斗方式。” 她突然逼近,白大褂的消毒水味混着硝烟扑面而来。 “事先声明,有些事情不只该他们自己承担。罗德岛的战地指挥官身负多种职能,帮忙分担干员身上的压力,也是其中必要的一环。在这之后的战斗中,你可能会被某些事实冲击。” “啊?” 博士本能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金属墙面。 “很少有不会被迷迭香的战斗震慑住的人。” 凯尔希转身时,发梢扫过博士的脖颈,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 “做好心理准备。” 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只留下四个金属箱在冷风中微微震颤,仿佛蛰伏的巨兽即将苏醒。 博士微微蹙着眉,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显然还没完全理解凯尔希那番话的深意。可时间紧迫,不容他再多做思考,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快步先行回到队伍当中。 “dr 曦,你来了!” 一名罗德岛干员眼尖,瞧见博士走近,立刻热情地打起招呼,脸上还挂着战斗前的紧张与兴奋。 “我们截住了敌人的巡逻小队,正在稳步处理中。” 那名干员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手中的武器紧紧握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战斗已经开始了?” 博士的心中猛地一紧,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捕捉到战斗的蛛丝马迹。 “博士,你的位置有点危险 我建议你不要站在那个位置。” 另一名干员担忧地提醒道,目光紧紧盯着博士所站的地方,仿佛那里随时会有危险降临。 “我才刚刚到位。” 博士刚开口辩解,却被那名干员急切的声音打断。 “你那里,那里是 博士,她身边真的很危险!” 那名干员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手指颤抖着指向博士身后。 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女声在博士的耳边响起,声音冰冷而又简洁。 “ 敌人。” “难道说” 博士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见迷迭香迈着轻盈而又坚定的步伐走了过来。她身着黑色的作战服,战术目镜下的眼神冷漠而又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敌人的动向。她的手中紧抱着终端,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 迷迭香?” 博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看着眼前的迷迭香,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想起凯尔希之前的提醒,心中不禁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忐忑与期待。 “敌人。” 迷迭香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直直地盯着博士,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看向更远处的敌人。 “博士,那些是杀害我家人的 敌人!” 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怎么这么凶?” 博士被迷迭香这截然不同的语气和表情惊到了,在她的印象中,迷迭香一直是那个安静、温顺的少女,此刻的她却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迷迭香?发生什么事” 他刚想追问,却被迷迭香打断。 “ 博士,让一让。不要呆在这条走道。” 迷迭香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她微微侧过身,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似乎随时准备出击。 “我和阿米娅不一样。阿米娅的法术能绕过家人,准确地惩罚别人 我不能。我做不到。所以,不要站在迷迭香和战场之间。”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无奈。 博士愣住了,看着眼前的迷迭香,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意识到,在迷迭香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一段痛苦的过去和强烈的复仇欲望。她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了通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迷迭香。 此刻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少女了解得太少太少,而即将到来的战斗,也让她对迷迭香的力量和决心有了新的认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场激战似乎一触即发,而迷迭香,正站在风暴的中心,准备迎接她的敌人。 昏暗的廊道里,整合运动成员的低语被恐惧扯得支离破碎。 “那个背着大盒子的女孩,怎,怎,怎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双手猛地捂住脑袋,指缝间渗出血丝。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膝盖一软,重重跪在满是铁锈的地面上。 “我的眼睛要看不到了,我的眼睛,我的头!!好痛!好痛!!” 他的惨叫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扭曲的面容因痛苦而变形。身旁的同伴也纷纷抱头,脸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有什么东西要把我捏碎了!” 迷迭香静静地站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痛苦挣扎的敌人只是无关紧要的蝼蚁。她缓缓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不会的。我已经很久没捏死过人了。” “那些剑,那些剑 ——” 整合运动成员发出绝望的呼喊,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 “迷迭香?!” 博士的瞳孔骤缩,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向前冲去,试图阻止迷迭香。 “迷迭香,停下!” 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敌人的惨叫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中。 “整合运动 我不要你们留在我的记忆里。” 迷迭香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她紧紧握住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不要。” 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廊道中爆发,空气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整合运动成员的身体开始扭曲,他们的皮肤下隐隐透出诡异的光芒,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撕扯着。 博士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用手护住头部,眯着眼睛看着迷迭香的身影。 此刻的迷迭香,宛如黑暗中的女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她的周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幽光,背后的大盒子嗡嗡作响,似乎在呼应着她内心的愤怒。 博士知道,眼前的迷迭香已经不再是那个安静温顺的少女,而是一个被仇恨和痛苦驱使的战士,她要让这些整合运动成员为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雷姆必拓的工人看不见太阳”,工友们常常这么说。在矿井讨生活的人,眼前和身后好像只有黑暗。让大家对未来有盼头,过上更好的日子,说起来简单,要做的还有很多。博士会支持我的? ——洋灰 第323章 不愿 昏暗的廊道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铁锈味与紧张的气息。迷迭香静静地伫立着,她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与周围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那沉重的大盒子稳稳地背在她的身后,表面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突然,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嗡鸣,大盒子的锁扣弹开,数把重型铁剑如挣脱束缚的猛兽般呼啸而出。铁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剑刃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是来自深渊的凝视。 迷迭香微微抬起手,眼神冷漠而坚定,仿佛在操控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些铁剑瞬间听从她的指挥,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朝着前方的整合运动成员疾驰而去。 整合运动成员们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铁剑如闪电般穿透他们的防线,有的直接将人击飞,有的则重重地钉在金属墙壁上,溅起一片片火花。 迷迭香步伐轻盈地向前迈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的手指微微颤动,铁剑在空中灵活地转向,再次向敌人发起攻击。剑刃与空气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死亡的乐章。 在她的操控下,铁剑时而如暴雨般密集地落下,时而如游龙般穿梭于敌群之中。整合运动成员们发出阵阵惨叫,他们的抵抗在迷迭香的强大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博士在一旁惊愕地看着这一幕,眼前的迷迭香仿佛变了一个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冷酷,与平时那个安静温顺的少女判若两人。她操控着重型铁剑,就像是在操控着命运的镰刀,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随着战斗的进行,廊道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铁剑在迷迭香的操控下,精准地避开了博士的位置,却将敌人逼入了绝境。最终,在迷迭香的强大攻势下,整合运动成员们纷纷倒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迷迭香缓缓收回铁剑,铁剑如听话的宠物般,一一飞回大盒子中。她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激烈战斗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不对!” 博士的声音因焦急而变得尖锐,在这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廊道里,她的呼喊声显得格外突兀。看着眼前被仇恨笼罩,如同失控猛兽般的迷迭香,博士只觉得一阵揪心。 “我不能接受。快醒醒,迷迭香!” 他迈开脚步,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前去,试图将迷迭香从那黑暗的深渊中拉回来。 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第二步时,一道绿色的身影如同一堵坚实的墙,稳稳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凯尔希的眼神冷静而深邃,她伸出手臂,拦住了博士。 “ 你想问问题。你可以问。” 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博士的心头。 这时,一旁的干员也忍不住开口,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与理解。 “博士 是第一次看迷迭香战斗吗?我知道你不好受,但 ——” 他的话还没说完,凯尔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看似轻柔的动作,却仿佛传递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交给我。去照看失去战斗能力的敌方伤员。以及,他们中有负责发布消息和接收命令的传令兵。他们的逃脱会对我们的行动造成巨大威胁。” 凯尔希的眼神扫向那些倒在地上的整合运动成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 “ 明白。” 干员微微颔首,看了博士一眼,最终还是转身朝着那些伤员走去。他的脚步有些沉重,似乎也在为这残酷的战斗而感到无奈。 此时的廊道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博士看着凯尔希,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而凯尔希则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博士开口,又仿佛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而远处的迷迭香,虽然已经停止了攻击,但她的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再次陷入那失控的状态。 “她多大年纪?” 博士的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不远处的迷迭香,眼神中满是震惊与心疼,朝凯尔希质问道。 “14岁。” 凯尔希的声音平淡而冷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博士的心头。 “你允许她?!” 博士的话还未说完,就在这时 “诸位干员请让我过去!” 阿米娅急切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她费力地从众人之间挤了过来,娇小的身影在这充满紧张氛围的廊道里显得格外显眼。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我才刚处理完现场” 阿米娅看着博士和凯尔希,眼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博士?”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她注意到博士脸上那从未有过的愤怒与激动。 “怎么了?” 这时迷迭香也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看着博士,轻声问道。 “博士,你刚才是叫我了吗?” “是谁把你推上战场的?” 博士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迷迭香,眼神中带着质问与心疼,开口询问道。 “” 阿米娅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与无奈,低下头去。 “是谁把你推上战场的!”博士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她的情绪愈发激动,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全部宣泄出来。 “博士!” 阿米娅也提高了音量,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坚定与担忧,看着博士,试图让他冷静下来。此时的廊道里,气氛变得愈发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博士、阿米娅和迷迭香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这么残忍的事情!” 博士的声音因愤怒和心疼而微微发颤,蹲下身来,双手颤抖着握住迷迭香的肩膀,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 可怕 这绝不是你该承受的 为什么要让你来做?” 他的目光中满是痛苦与不忍,仿佛看到了迷迭香在战场上所经历的种种磨难。 说着,博士猛地转头看向凯尔希,眼神中带着强烈的谴责。 “凯尔希!她不该这样。” 那声音仿佛要穿透这冰冷的金属廊道,直达人心。 然而,迷迭香的轻声话语却如同一股力量,将博士拉回了现实。 “是我自己。” 迷迭香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你在说什么?!” 博士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头看向迷迭香,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似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我选择了战斗。我想要战斗。有些感觉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找到。保护了朋友和家人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满足。” 迷迭香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实地说道。 “ 罗德岛需要我。为了阻止更多我一样的人生出来,这片大地在叫我的名字。”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力量,仿佛是在向博士,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决心。 “ 即使如此,你也不 你不能 ——” 博士还想要反驳,却被迷迭香的话硬生生地打断。 “ 死亡有把谁当作小孩吗?” 迷迭香的声音依旧非常淡定,却如同利刃一般刺痛了博士的心。 “战争和感染,会因为它们看见的是小孩,就让他们活着吗?我和阿米娅站在战场上 看到我们,谁的第一印象是‘孩子’呢?博士,我们是‘怪物’?”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却又很快被坚定所取代。 博士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迷迭香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迷迭香的话在廊道中回荡,久久不散。 “不!!” 博士的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甘与心疼,她猛地向前探身,紧紧地抱住了迷迭香,仿佛要将她从那些残酷的想法中拉出来。 她的手臂用力地箍着,像是害怕一松手,迷迭香就会被这残酷的世界吞噬。 “这只是你自己的看法。” 博士的声音在迷迭香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颤抖。 “博士,不。” 迷迭香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身体在博士的怀抱中微微一动,却没有挣扎。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而又略带哀伤的光芒,看着博士。 “我自己是什么,没什么关系。我只想和我的家人一起做有意义的事。” 她的声音轻柔而又沉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早已坚定的信念。 她微微仰起脸,目光直直地看着博士,问道。 “你知道 sut 吗?” “那是?” 博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她松开了一些怀抱,低头看着迷迭香,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 你知道 ace 吗?” 迷迭香又追问了一句。 “我知道。” 博士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熟悉的名字,仿佛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回忆。 “ 我已经有几天没有看他们的事情了。” 迷迭香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失落。 “我已经忘了许多。但是,我只是忘掉,我和无论什么全都丢掉的博士不一样。” 她的话语中没有一丝责备,却像一把锐利的剑,轻轻地刺进了博士的心里,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刺痛。 博士看着眼前的迷迭香,这个看似柔弱却内心坚强的少女,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他知道,迷迭香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信念,而他,也需要重新审视自己,去理解这个世界,去理解迷迭香所经历的一切。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交织,诉说着那些无法言说的故事。 ————————————————— 我呀,是有过怨气的。维多利亚很繁荣的时候,我穷困潦倒,等它走向衰亡,凭什么要我来付出代价?可我依然回来了。毕竟,所有我牵挂的人和我的生活都还在这个地方。 ——摩根 第324章 劝导 “迷迭香。”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些许担忧,刚说出口,迷迭香便又接着说道,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不是这个意思。但你明白的,阿米娅。” 迷迭香的声音平静,亮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她看着阿米娅,眼神中满是信任。 “我明白。但可以别这么说。” 阿米娅微微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疼,她不想听到迷迭香用这样的语气谈论自己。 “嗯嗯好。” 迷迭香乖巧地点点头,那模样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轻声说道。 “我丢掉的只有零零散散的,许多看到的,许多句子。那些感情,那些我说不出来,只有阿米娅能懂的感情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些话语中蕴含着她内心深处的情感。 博士静静地听着迷迭香的话,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苦涩的滋味在心底蔓延开来。她看着眼前的迷迭香,这个小小的身躯里,似乎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痛苦与迷茫。 “博士我觉得你很复杂。” 迷迭香的声音轻柔而又带着一丝迷茫,仿佛在探索着一个未知的谜题。 “比他们说的都要复杂。有人说我也很复杂。有人看见我就会害怕。有人说我不该这样。但他们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我感受到了什么。”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光明。 “为什么在这时候突然心痛?为什么在这时候会想要哭呢?明明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为什么眼睛还是很酸,嘴唇也会变干呢?” 迷迭香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那些无法解释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 不等博士开口,迷迭香突然反抱住博士,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继续说道。 “走廊里那块污渍是谁留下的,为什么没被擦掉?为什么在打碎瓷瓶的时候既担心,却还有点开心?看到花朵就感觉很讨厌,看到虫子反而很好奇,又是为什么?在我不记得的那些事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一种种感情都涌了上来?” 迷迭香的声音渐渐哽咽,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滴在博士的肩膀上。 “我感觉到的干员们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同。到了失去大家的时候,那些感觉,当然全都消失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情感这种东西啊。为什么已经感受不到了,眼泪却一直在流、一直停不下来呢?我不是都已经,忘记了吗?” 博士紧紧地抱着迷迭香,心中充满了心疼。他知道,迷迭香失去了太多的记忆,却无法摆脱那些情感的束缚。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她努力地寻找着自己的存在意义,却又被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感所困扰。 此刻,博士只能用自己的怀抱,给予她一丝温暖和安慰,希望能让她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感受到一丝光明。 这时,阿米娅迈着轻柔的步伐缓缓走了过来,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看着迷迭香说道。 “但是迷迭香从来不想我拿走这些感情。这些突然缠上来的情感,无论它是什么样子,它都属于迷迭香。” 她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流,在这略显压抑的氛围中流淌着,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说到这儿,阿米娅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话语。她轻轻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也只属于迷迭香。我不能干涉它们。只要在迷迭香的脑海里还有美好的希望我就不会这么做。”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迷迭香,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她。 “因为,要做什么,是迷迭香自己决定的,要忘记,也是迷迭香自己去忘记。真正地忘记。” 阿米娅的话如同一束光,照亮了这昏暗的角落。迷迭香抬起头,看向阿米娅,眼中的迷茫似乎淡了几分。 博士紧紧盯着阿米娅,眼神中那团疑惑的迷雾依旧浓厚,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 “我还没有那么了解她。迷迭香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仿佛想要立刻揭开迷迭香身上那层神秘的面纱。 阿米娅微微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上博士的视线,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温和。 “dr曦罗德岛会严格甄别每一个干员。许多干员申请前往战场,都被我们拒绝了。罗德岛会从种种角度判断一个干员是否适合作战任务。” 她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绪,接着缓缓说道。 “作战能力,战术考虑,纪律和身体素质,都是考察的要素,但这都是浅层次的条件。” 阿米娅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深邃,似乎回忆起了许多往事。 “在实际的任务中,许多人并不知道如何去信任彼此。迷迭香在这里,是因为她相信我们的指挥和目标,而我们相信她的能力和她的判断。” 她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子,掷地有声。 “请相信我,博士。不,请相信我们你会慢慢看见她感情的颜色。” 阿米娅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期许,仿佛在描绘着一幅美好的画卷,等待着博士去发现其中的色彩。 博士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阿米娅的话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他意识到,迷迭香的故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他,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了解这个看似神秘的少女,去揭开她内心深处那片情感的世界。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博士的思绪在这寂静中翻涌。 迷迭香静静地转过身,亮绿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温柔与感激,直直地看向博士。 “博士。谢谢你和煌一起战斗。” 她的声音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空气中弥漫的情绪。 “没什么好谢的。” 博士微微颔首,语气平淡,试图掩盖内心因迷迭香的话而泛起的波澜。 迷迭香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真诚。 “煌需要更多人和她一起战斗。我也想看她笑的样子。”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现实,望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有着煌灿烂的笑容。 “我也想看看你的样子。我想看看,ace和sut一直在说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博士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在迷迭香心中,自己竟与ace和sut口中描述的形象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 那些被遗忘在时光角落里的回忆,似乎在这一刻被轻轻唤醒。他看着迷迭香,这个看似柔弱却内心坚强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迷迭香轻柔的话语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博士突然意识到,在迷迭香的世界里,每一个与她并肩作战的人,都有着独特的意义,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她心中那片拼图的一部分。 阿米娅带着迷迭香离开了,只留下博士一人站在原处思索着。 “你还在这。” 凯尔希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匕首,冷不丁刺入凝滞的空气。她不知何时从阴影中浮现,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堆积的源石碎屑,带起一阵细碎的沙沙声。 “轮到你来找我了。” 博士咬着牙吐出这句话,眉头拧成死结,目光如炬地盯着凯尔希,作战靴无意识地碾过地面,金属摩擦声刺耳又充满怒意。 凯尔希却恍若未觉,指尖轻叩终端,全息投影骤然亮起,将迷迭香战斗时的残影投在两人之间。 “使用沉重的大型器械迅速而有力地摧毁敌人,同时兼具惊人的自制力和极强的应变能力。” 她的声音像是在解剖刀下剖析数据。 “迷迭香是罗德岛最出类拔萃的歼灭战要员之一。” 画面里,少女操控的铁剑撕裂空气,溅起的火花在黑暗中炸开,如同某种不详的预兆。 “相应的,她的待人方式和说话语气可能会让你感到担忧。” 凯尔希突然抬手,投影里的迷迭香定格在操控铁剑的瞬间,金属利刃几乎贴着敌人咽喉。 “她战斗的姿态,相较她的外表,也的确很残酷。手持电锯的煌像团肆意燃烧的火焰,可迷迭香战斗时飞溅的金属碎片,是会让人在噩梦里反复看见的场景。” 她的战术目镜闪过一道冷光。 “但如果这些能让你睡个安稳觉——” “迷迭香很少击杀敌人。” 凯尔希猛地挥动手臂,投影切换成战后画面,敌人瘫倒在地却不见血迹。 “她的铁剑是精密的手术刀,每一击都精准切断关节、击碎武器。就像刚才,所有敌人都失去反抗能力,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死去。” 她调出数据面板,跳动的曲线显示着迷迭香的操控精度。 “和刚加入时比,她的进步堪称恐怖。” “当然,战争从来不是童话。” 凯尔希突然压低声音,阴影爬上她的脸颊。 “那些被制服的敌人能否活下来,取决于我们能否撕碎整合运动的心脏。而当战术需要——”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锋利。 “鲜血永远是最有效的墨水。” 博士的眉头依旧锁成深壑,呼吸却变得急促。凯尔希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轻笑一声,那声音比终端上的蓝光更冷。 “你还在皱眉。看来这些飞溅的金属碎屑,远比你想象的更扎眼。” 她轻转身体,白大褂的下摆随之微微扬起,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开口道。 “整理一下你的必备物品。我们差不多要向地面进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便毫不犹豫地抬脚,金属靴跟与地面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与博士之间愈发疏远的距离。 “那阿米娅呢?她也是武器吗?” 博士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刺痛的困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在空荡的廊道里撞出层层回音。 这句话裹挟着他满心的焦虑与震颤,仿佛将心中最隐秘的担忧,一股脑地砸向凯尔希逐渐远去的背影。 凯尔希的脚步骤然僵在原地,身体瞬间紧绷,如同被按下暂停键的精密机械。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良久,她依旧背对着博士,那道单薄却笔挺的身影像是被钉在黑暗中,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凯尔希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而冰冷,带着令人心悸的停顿。 “而且,这也该由她自己告诉你。” 说完,她再没有半分迟疑,猛地甩开步子,白大褂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战旗。 她的身影迅速融入廊道尽头的阴影,只留下一串逐渐减弱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仿佛是对博士无声的嘲讽与警示。 而博士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望着凯尔希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 只有面对了足够多的敌人,才能将作战技巧融会贯通。果然提升自己是没有任何捷径的,特别是俺这样的笨人哈哈。 ——火龙&黑角 第325章 出行前的交谈 ………………………… 在路上,凯尔希忍不住回想到前不久,行动开始前在罗德岛发生的交谈………… 金属走廊在舰船引擎的震颤下微微嗡鸣,凯尔希黑色长靴踏过反光的合金地板,白大褂下摆掠过墙面的战术指示灯,带起一串忽明忽暗的光影。 身后骤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像雨点砸在铁皮上,混着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廊道里激起回响。 “凯尔希!站住!” 尖锐的女声刺破空气。穿着黑白相间长裙的华法琳扶着墙剧烈喘息,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发梢还沾着医疗室的源石粉尘。她脖颈处皮肤下的血管随着呼吸明灭,如同有生命般在苍白皮肤下蠕动。 凯尔希缓缓转身,看着华法琳,像是蛰伏的野兽睁开了眼睛。 “华法琳。我马上就要出发了。” 她的声音像冰锥般冷冽,不带一丝温度,目光扫过对方凌乱的衣襟。 “无论要说什么,你都可以直奔主题。” “你知道那个预言?不对,没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你肯定知道。” 华法琳猛地直起腰,银灰色长发随着动作甩到身后,露出脖颈处苍白的皮肤。她血红色的瞳孔缩成针尖 “预言?” 凯尔希微微挑眉,白大褂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终端,那里储存着二十七个加密级作战预案。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允许阿米娅去的?” 华法琳突然逼近,消毒水混合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凯尔希脸上。走廊顶灯突然闪烁,将两人的影子在墙面拉得扭曲变形,宛如两头对峙的凶兽。 “阿米娅才是这场行动的总指挥和发起人。” 凯尔希后退半步,白大褂下的源石技艺回路发出细微嗡鸣。她的眼睛扫过华法琳暴露在外的苍白皮肤,瞳孔深处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如果你对作战部署有疑问,现在不是时候。” 华法琳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笑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 “总指挥?发起人?凯尔希,你我都清楚——” 她突然压低声音,气息扫过凯尔希耳畔。 “那个预言里燃烧的王冠,可不会因为谁站在指挥台就改变轨迹。” “华法琳,我们离开卡兹戴尔多长时间了?” 凯尔希突然驻足,深绿色眼眸如淬毒的绿水晶,冷冽的目光直刺华法琳的瞳孔。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战术终端,金属扣环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如同死神的叩门声。 华法琳的后背瞬间绷紧,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她银灰色的发丝随着剧烈的喘息微微颤动,脖颈处的血纹如同活物般扭曲。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每一秒都如同钝刀割肉般漫长。 “给我个准确的回答,否则我走了。” 凯尔希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尾音带着锋利的棱角。她作势转身,白色长风衣下摆扬起,在身后扫出一道压抑的弧影。 “两个月?” 华法琳试探性的回答带着明显的颤抖,话音未落就被凯尔希的冷笑击碎。 凯尔希猛地回头,深绿色眼眸里翻涌着嘲讽的暗潮,唇角勾起的弧度如同毒蛇的信子。 “华法琳别开玩笑。” 她上前半步,身上冷冽的消毒水气息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 “卡特斯人的生理变化和血魔的长生种特性,根本是天壤之别。” 她伸出三根手指,关节在顶灯下投出森白的阴影。 “我们离开卡兹戴尔,已经整整三年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长大了。” 华法琳终于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神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凯尔希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落在远处斑驳的源石结晶墙上,那里倒映着她微微收紧的下颌线条。 “你总把阿米娅当成需要保护的幼崽。但你忘了——” 她突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华法琳耳畔。 “血魔的百年一瞬,对卡特斯来说,足够让一颗种子长成刺破苍穹的荆棘。” “够了!先回答我的问题!预言到底怎么回事?” 华法琳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合金墙面,脖颈处的血纹疯狂跳动。 凯尔希缓缓站直身体,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虚拟屏幕应声亮起,古老的萨卡兹文字在紫色背景上流转。 “‘胡尔提克茨之子,萨卡兹的背叛者和血脉末端的不荣誉者将遭萨卡兹的君主出手处决’——” 她突然嗤笑一声,修长的手指重重按在屏幕上,文字如同被击碎的玻璃般迸裂。 “这种漏洞百出的谶语,不过是某些野心家的自欺欺人。你以为温迪戈真的濒临灭绝?”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眼底翻涌着近乎轻蔑的怜悯。 “乌萨斯的雪原下,哥伦比亚的贫民窟里,还有几十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如果你允许我把这算作‘许多’的话。” 凯尔希后退半步,白大褂下摆随着动作轻扬,像展开了一面冷静的旗帜。她垂眸整理袖口,指尖拂过暗扣的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字字如冰锥。 “而且,结合当时的语境,你应该将它看作是一句威胁。很多人不希望温迪戈们离开卡兹戴尔。” “最开始说出这句话的可不是你我,既然你也记着,就说明你也觉得很重要。对不?” 华法琳突然欺身上前,银灰色长发扫过凯尔希耳畔,脖颈处的血纹在苍白皮肤下诡异地蠕动。 “别用这种语气糊弄我,凯尔希,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是不是上年纪了,怎么会相信‘预言’这种萨卡兹巫术般的说辞?” 凯尔希猛地抬眼,深绿色瞳孔泛起冷芒,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刺来。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白大褂下的身躯微微前倾,压迫感如实质般蔓延开来。 “——年纪?你,你好意思说我?!” 华法琳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的尾音撞在合金墙面上,激起一串刺耳的回响。她踉跄着向前两步,撞翻墙边的医疗推车,金属器械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你以为你多年轻吗?!” “我感染了矿石病,死亡永远立于我身侧,只等时机成熟。” 凯尔希的声音突然沉静下来,却比刚才的嘲讽更令人心悸。她伸手按住墙上的源石结晶,泛着幽蓝的晶体在她掌心微微发烫。 “华法琳,我的生命一定比你想象的更短暂。” “欸!我们一定要说得那么严肃吗?” 华法琳突然夸张地摊开双手,听诊器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却难掩她眼底的慌乱。 “我不是那个小丫头可露希尔,有些事情我可没法让你轻描淡写过去的!” “你提出的议题相当的严肃。” 凯尔希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翻涌的情绪。她转身走向控制台,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敲击,全息投影亮起的瞬间,无数数据流将她的身影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而我,没功夫陪你在语义里打转。” “不管了。” 华法琳烦躁地挥了挥手,银灰色长发随着动作肆意飞扬,脖颈处的血纹也跟着剧烈颤动。 话音未落,她突然上前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扣住凯尔希的肩膀,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对方的骨头捏碎。 “凯尔希,听好了,其他人大概率不会和你说,但我会。” 她血红色的瞳孔里翻涌着罕见的认真,俯身凑近时,身上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是我们里最后的几个之一了。我不是慈善家,也没那么老好人,但我们是萨卡兹人。” 说到“萨卡兹人”时,华法琳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指甲深深掐进凯尔希的皮肉里。 “即使我是血魔,那个老头是温迪戈,也一样。萨卡兹人在这片大地上已经过得够难了。可能的话,我希望他能回到卡兹戴尔。来我们这里也行。”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凯尔希深紫色的眼眸微微颤动,盯着华法琳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突然轻笑一声。她抬手握住华法琳的手腕,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将那只手毫不留情地拨开。 “我不是。华法琳,我不是萨卡兹人。” “所以你不答应?” 华法琳踉跄着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与不甘。 “你就这么铁石心肠?!” “不……” 凯尔希缓缓摇头,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她望向走廊尽头闪烁的警示灯,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尽力。” 这两个字出口的瞬间,她白大褂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仿佛在暗中攥紧了某个沉重的承诺。 “我甚至记得他,华法琳。” 凯尔希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沙哑,像是从记忆深处翻涌出的尘埃。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终端,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提醒着某种沉重的过往。 “有你的承诺比什么都强。” 华法琳如释重负地笑了,眼底却藏着一丝忧虑。她伸手想要拍凯尔希的肩膀,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虚晃了一下。 “只要你出手,我就放心。” “别指望事情能有那么顺利。” 凯尔希猛地抬起头,深绿色的眼眸里翻涌着警告的暗潮。 “这片大地从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她的白大褂随着动作扬起,带起一阵冷冽的风,吹得华法琳脖颈处的血纹微微颤动。 “但这次是你试着去做。只要是dr凯尔希去做了,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接受。” 华法琳向前半步,银灰色长发扫过凯尔希耳畔。 “你可是创造过奇迹的人。” “也许你还没得到消息,但是你的建议提出得太晚。” 凯尔希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她调出全息投影,画面里“阿撒兹勒”诊所的废墟在火焰中扭曲。 “有一些事情已经不幸地发生了。前些时间切尔诺伯格的感染者诊所‘阿撒兹勒’已经与我们交换了信息。我得知的不仅仅是他正服务于整合运动这件事。” 她的指尖重重按在投影上,火焰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此外,你该清楚,如果你与他交战,你甚至可以尝出乌萨斯最暴虐时的刀锋是沾着咸味还是锈味。” 凯尔希突然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华法琳脸上。 “没有人该有意识地置罗德岛干员于险境。” “有些患者的生命有限,但限度的高低取决于主治的医师。事在人为。” 华法琳咬着牙反驳,脖颈处的血纹疯狂跳动。 “事在人为。” 凯尔希缓缓站直身体,眼神却愈发冰冷。 “以及我以前提醒过你可能你又忘了。我不会因此惩罚你,却可能做些一劳永逸的事情来永绝后患。”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却比任何威胁都令人胆寒。 “不要说我可怕,华法琳。我们说好的。‘不许在任何场合——哪怕是罗德岛——再提起‘魔王’二字。’永远不许。” 最后四个字出口时,走廊的顶灯突然闪烁,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扭曲而狰狞,宛如蛰伏的巨兽。 …………………………………… 核心城地下的金属通道里,罗德岛小队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战术靴与地面碰撞的闷响混着呼吸器的嗡鸣,在幽长的廊道里回荡。 突然,阿米娅高举的手臂如同一柄急刹的闸刀。 “等等。全员,稍息!” 她的声音穿透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原本整齐的队伍骤然停下,金属装备的碰撞声戛然而止。 尘埃在战术灯的光束里悬浮,阿米娅转身时,兜帽滑落,露出她紧蹙的眉峰。那双澄澈的眼睛直直看向迷迭香,发梢还沾着先前战斗留下的碎屑。 “迷迭香是我的错觉吗?”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像是害怕惊扰某种潜伏的危险。 迷迭香的铁剑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少女轻轻摇头,亮绿色眼眸里泛起涟漪。 “嗯,不。我也感觉到了。” 她的尾音微微发颤,原本安静的神经感知器突然发出高频警报,红色指示灯在她耳畔疯狂闪烁。 阿米娅猛地转身,裙摆扫过墙角堆积的源石结晶,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她看向队伍前端的博士,呼吸变得急促。 “dr曦,出现了意外状况。” “发生了什么?” 博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战术目镜的蓝光扫过阿米娅紧绷的侧脸,却在她接下来的话语里凝滞。 阿米娅咬着下唇,脸色比通道里的合金墙面还要苍白。 “我不是很确定,不过核心城好像放慢了速度?” 她的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震颤,仿佛巨兽在沉睡中翻了个身。 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像极了某种未知生物的低吼,在密闭空间里激起令人牙酸的共鸣。 ————————————————— 我走过的地方,其实并不算多。在荒山与城市之间徘徊,眼前所见的,都是一样困苦、无助、忙碌的人这片大地多么宽广,又有多少人,一生只能生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铎铃 第326章 龙门的未来 时间不明 龙门办公室内,冷冽的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将桌上的文件吹得簌簌作响。 文月踩着细碎的玻璃碴,缓步走到魏彦吾身旁,她的目光落在那蛛网般裂开的窗棂上,轻声问道。 “不拉窗帘吗?” 声音轻柔,却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魏彦吾捏着眉头,指尖几乎要陷进皮肤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的肩头还沾着灰渍,整个人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疲惫又压抑。 “玻璃已经碎了。拉上窗帘只是欺骗自己。” 话语里满是无奈,像是看透了某种无力改变的现实。 文月微微颔首,垂眸思索片刻,语气带着担忧与关切。 “玻璃是小事,小陈她没事才是大事。” 她的目光转向魏彦吾紧绷的侧脸,试图从他的神情里捕捉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魏彦吾缓缓睁开眼,深褐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扫视着眼前狼藉未打扫的办公室,文件散落一地,茶杯倾倒的茶水在地面蜿蜒成暗褐色的溪流。 “身手很好。既不像她父亲,也不像她母亲。”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往,又像是在重新认识那个渐渐成长起来的陈。 “是啊,不像她。” 文月应和着,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感慨。两人站在这破碎的窗前,背后是一片狼藉,面前是龙门繁华却暗藏危机的夜色,那些未尽的话语,都淹没在呼啸的风声里。 办公室里,寂静如潮水般蔓延,唯有窗外的风,还在呜呜作响。魏彦吾沉默片刻,终于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我脚下已经又是一片灯火通明。龙门城已恢复了往日气象,可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尚一无所知。这场灾难,陈晖洁一个人无法阻止。” 他望向窗外那繁华却暗藏危机的城市,眼神中满是忧虑,仿佛能看到未来即将到来的风暴。 “还有罗德岛和她一起。他们会找到她的。” 文月轻声说道,试图安慰魏彦吾,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可眉头却仍微微皱着,难掩心中的担忧。 说到这儿,文月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焦虑。 “唉维特已经钳制不住保守派了。这么多年来他努力压制各个大公,却也只能削弱他们,没法彻底打败他们。” 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无奈。 “大叛乱之后,各集团军将领和旧贵族已经元气大伤,他们的地位和资源只会被帝国议会逐一消化。” 魏彦吾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轻轻揽住文月的肩膀,动作带着一丝疲惫与依赖。 “可我担心” 魏彦吾的声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担心什么?” 文月连忙问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如果维特在说谎呢?如果这件事正是维特和帝国皇帝谋划的呢?如果那个年轻的皇帝策划了这一切呢?我们的敌人,一直身处暗处。我们却不得不站在最敞亮的地方。” 魏彦吾的话语中充满了疑虑,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着两人的心。 “比起其他许多人,你已经在暗处了。” 文月轻声说道,她轻轻拍了拍魏彦吾的手,试图让他安心,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局势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和危险,黑暗中的敌人正虎视眈眈,而他们,只能在这明处,小心翼翼地应对着未知的挑战。 “还不够。” 魏彦吾缓缓摇头,喉结剧烈滚动,指节因攥紧扶手而泛白。窗外的霓虹在他眼底碎成刺目的光斑。 “就像当年一样。如果是科西切如果是科西切,他会藏得更深。” 沙哑的嗓音里,沉淀着二十年未曾消散的寒意。 文月的指尖抚过他长袍上的勋章,金属冰冷得如同科西切当年那把染血的权杖。 “可你不是科西切。科西切不会把龙门建设成现在这样。”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 “只是,小塔如果小塔真是被科西切教成这样的” 魏彦吾猛地转身,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文月仰望着这张被岁月刻满沟壑的脸,轻声问。 “你觉得,那个罗德岛的医生,她在说谎吗?” “我不清楚。” 魏彦吾的手掌重重拍在地图上,震得图钉簌簌掉落,“像这个医生一样的人,很少有不说谎的。罗德岛善于掩藏自己。他们对我们示弱,不会透露一点秘密。” 他箍住文月肩膀的手骤然收紧。 “但我宁可相信科西切塑造了现在的塔露拉。轻敌的恶果我们承担不起。” “小塔那前辈所说的……” 文月的话被魏彦吾截断。 “我不敢赌。”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得可怕,仿佛吞下了整座龙门的硝烟。 “我不能拿龙门去赌。也正因如此,我不能让陈晖洁去做这件事。科西切事情正无疑向他期待的那样发展。即使他死了,他的愿景也可能被他的继承人塑造成型。这一切绝不能如他所愿。” 办公室陷入死寂,唯有怀表的滴答声在啃噬着时间。魏彦吾突然扯开领带,露出脖颈处狰狞的旧疤——那是科西切留下的印记。他掏出牛皮纸袋,里面的照片散落桌面:感染者队伍蜿蜒如黑色巨蟒,正朝着核心城蠕动。 “侦察队回报,一部分从龙门离开的感染者正往核心城的方向移动。”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地图上的核心城标识。 “核心城必须停靠一段时间,这时间里他们会接收感染者难民。纵使塔露拉露出了属于乌萨斯恶毒的尖牙,她也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背叛整合运动。这是最好的机会。” 魏彦吾猛地扣上袖扣,金属撞击声清脆如刀出鞘。他转身时,月光照亮腰间影卫特制的淬毒短刃。 “我会带上影卫。”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窗外惊雷炸响,将他的身影劈成两半——一半是守护龙门的城主,一半是即将踏入黑暗的复仇者。 “你?!” 文月的眼睛瞪大,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撞出回响。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已经为我做得太多。我答应过他们,不会再让他们手沾血腥,之后却一次次地打破承诺。” 魏彦吾缓缓抽出那把短刃,金属的寒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上面的花纹,像是在审视着自己曾经的种种过往。 “现在又要让他们再为龙门而死那我也必与他们一同。”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不行。” 文月毫不犹豫地反驳,她向前一步,双手紧紧抓住魏彦吾的手臂,眼神中满是焦急。 “你这样做,也是科西切想看的。你这样根本不算赢难道从我们夺回龙门开始,一切就滑向了科西切的陷阱吗?”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 “我们胜利过。” 魏彦吾的眼神微微一凛,猛地将短刃狠狠扎在桌子上,刀刃没入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最初是我们的胜利。即使惨痛,我、你、爱德华、舸瑞,没有我们,他将会把这座城市蚕食干净。我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一个不幸的开始我也不会把爱德华的死算在科西切的头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仿佛在坚守着某种信念。 “你想把它当一场噩梦吗?” 文月看着魏彦吾,轻声问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不。” 魏彦吾盯着那把短刃发出的寒光,声音冰冷而坚决。 “噩梦在科西切死的时候就该结束了。” “他真的死了吗?” 文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仿佛在探寻着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也许他活在塔露拉的身上。一个合格的继承者能让他混沌的生命得到延续。塔露拉太像他了。没有子嗣的科西切得到了最适合的种子。” 魏彦吾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他微微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 “即使我可以把凯尔希的话当成谎言,我也无法否认事实。那就是针对龙门的阴谋,实在是太像科西切的手笔了。” “我不相信。小塔从来都不是那种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不愿相信那个曾经熟悉的塔露拉会变成这样。 “你我现在不得不信。这一切都是塔露拉一手策划。可如果她要觉得龙门会坐以待毙,她就大错特错。龙门不会失败。我不会让龙门受到丁点伤害。” 魏彦吾握紧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仿佛在向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宣告,他绝不会退缩,必将守护龙门到底。 “却也不能阻止战争。” 文月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数的哀伤与无奈。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魏彦吾,像是要将他看穿。 “ 你想让我与你共死吗?” ————————————————— 我见过不少人,日复一日地守在村口,等待亲人的一封家书。我从他们拆开信时的表情里,读到了世上所有的喜怒哀乐。信使搬运的,是一段又一段人生,这人生分明与我无关,又与我有关。 ——铎铃 第327章 生与死 “文月?!” 魏彦吾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 你在威胁我?” “唉哟。不是。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文月话还没说完,魏彦吾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动作迅速地轻轻捂住了她的嘴。 “不!绝不。” 魏彦吾的眼神坚定得如同钢铁,他凝视着文月的眼睛,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传达给她。 “ 懦夫才要搭上别人的性命。何况是你!我不可能 也许我曾懦弱过,但是,不,文月。我不允许任何人动你。” 说着,他一把将文月揽入怀中,手臂紧紧地环着她,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会把你藏起来。无论是莱塔尼亚还是萨尔贡,萨米 你不能回东国,我把你送到遥远的国家去,送到那些没有人知道的宁静的小城去。我会把你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胞弟 他再怎么恨我也不会追杀你到那么远的地方 他不会。对,他不会。” 魏彦吾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安慰怀中的文月。 “可我也活不了。” 文月突然用力挣脱开魏彦吾的怀抱,她抬头直视着他,眼神中满是决绝与痛苦。 “你要我一个人独活吗,彦吾?你想用你的死来折磨我吗?你难道不记得你的妹妹是为什么在忧郁中死去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佛那些痛苦的回忆又一次被唤醒。 “我不想重蹈覆辙,我不想在失去你后,在无尽的痛苦和孤独中度过余生。” “不,不 文月,不,我想你活着。我” 魏彦吾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惶恐与眷恋。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文月的肩膀,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轻烟般消散在这残酷的现实里。 “魏彦吾,我是说 我可以的。” 文月轻轻靠入他的怀中,发丝蹭着他的下巴,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仿佛在给自己积攒着勇气。 “和你一起死,已经是我能想象到的糟糕结局里最好的一种。或者,它尽管很糟糕,对我来说,也是好结局。” 文月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她抬起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魏彦吾的眼睛,那眼神里满是深情与决绝。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魏彦吾的脸颊,感受着他脸上粗糙的胡茬和温热的肌肤。 “文月,不 我不会做这种人。我也不许你这么做。” 魏彦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奈和痛苦。他的眼神中满是挣扎,他不想让文月陷入危险,却又深知她的倔强。 “但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我要做什么,你从来没拦住过我。” 文月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坚定,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这么多年,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又怎么可能在你面对危险的时候,独自苟活?” “文月!” 魏彦吾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紧紧地抱住文月,将脸埋在她的肩头,泪水不自觉地滑落,滴在她的衣服上。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满是痛苦和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保护好文月,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她放弃这个危险的念头。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呼啸的风声,仿佛在为这残酷的命运哀鸣。 “彦吾,你一直对我说真心话的。你有时候会什么都不说,但你只要说了,我知道你只会对我说真心话。” 文月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缕微风,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缓缓飘荡。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信任,抬头凝望着魏彦吾,仿佛他是这世间唯一值得托付的人。 “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小塔死。我不想我们里任何一个人死。我想小塔了,她的面相和你的妹妹是那么像,但她的眼睛又像爱德华,小时候那脾气也不知道像谁这么多年了,我这么多年没见她了。” 文月的声音渐渐哽咽,她紧紧抓着魏彦吾的衣袖,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些逝去的时光和曾经的温暖。 “这一切是我们欠她的。” 魏彦吾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石头,带着一丝沉重的叹息。 “还有晖洁。” 文月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对。还有小陈。” 文月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仿佛有一层阴霾笼罩在她的心头。 “小陈已经走了,我以后再也看不见她,再也没法给她买漂亮的衣服,给她梳些适合她的发型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和悲伤,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她她没那么喜欢传统的打扮。” 魏彦吾试图安慰她,声音却有些无力。 “可是我喜欢啊。那有多漂亮,她会有多漂亮啊。” 文月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头贴着魏彦吾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仿佛那是她在这动荡世界里唯一的依靠。 “可我还是想,哪怕这样,哪怕是就此永别,我也希望小陈在另一个地方好好活着,好好地活着。我就这么想。我知道你不想倚仗罗德岛,也清楚你不会把宝全部押在他们身上。但我想你等上一等。” 魏彦吾沉默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和犹豫。 “让他们去做,彦吾。如果他们没做到,我们再一起去。你不想再沾上亲人的血了?” 文月牵起魏彦吾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却紧紧地握着他,仿佛在传递着力量和勇气。 “那我来帮你取走小塔的性命。然后我再和你共死。” 文月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让魏彦吾的心猛地一揪。 “文月!” 魏彦吾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和痛苦。 “你也更想她也活着?这座龙门城,难道是想我们所有人都去死吗?我宁可再也见不到她们了。我宁可永远看不到小陈和小塔,把她们都忘了我也想她们活着。就像你一样。就像你也希望我这么选一样。” 文月的眼神中满是坚定和决绝,她看着魏彦吾,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回应,等待着他放下心中的执念,为了那些他在乎的人,做出正确的选择。 “文月。一旦事情陷入不可回转的境地,你必须听我的安排。我们的生命不是不可分割的。” 魏彦吾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当然不是。彦吾,我并不只是为了你才站在这里的。我所做的一切,从头至尾,也不全是为了你。你要看到我在坚持什么。别再躲躲闪闪了。看着我。” 文月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魏彦吾,仿佛要将他心底的犹豫和挣扎都看穿。她向前一步,双手轻轻捧起魏彦吾的脸,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会坚持自己的决定” 魏彦吾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他试图挣脱文月的手,却又在她温柔而坚定的目光下停住了动作。 “你想哭吗?” 文月看着魏彦吾眼角那若有若无的泪痕,轻声问道,声音里满是关切和心疼。 魏彦吾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别过头去,不想让文月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要哭吗,彦吾?” 文月再次轻声问道,她的手指轻轻拭去魏彦吾眼角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不。不,文月不。” 魏彦吾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紧紧抿着嘴唇,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说真心话。” 文月的语气坚定而温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告诉魏彦吾,在这里,他可以放下所有的伪装,做回那个真实的自己。 魏彦吾沉默着,他的眼神中满是挣扎和痛苦,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 …………………………………………… 只是想在一座城市里休养生息的人,凭什么要遭遇无谓的死亡? 我们不就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家?我们不是想让所有和我们一样无处可去的人,有一个温暖的地方可以歇脚? 我不就只是想建一座小城,一座能够让所有人安心住下的小城? 现在这龙门城,又是为谁而建? …………………………………………… “我不是个道德家。但文月,我细细看来,该死的还是只有一个人。” 魏彦吾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微微闭上双眼,像是在逃避那残酷的现实。 “——我” 。 当这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仿佛已经给自己定下了命运的判词。 “不要这样别这样!” 文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惊恐与不舍。她的双手紧紧抓住魏彦吾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肤里,眼中满是慌乱与痛苦。 “你怎么能这么说,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我会让影卫送你去萨尔贡。” 魏彦吾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他轻轻挣开文月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了些许距离,像是害怕自己会在她的目光中动摇。 “不,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的,彦吾!” 文月向前一步,试图再次抓住他,却被他侧身躲开。她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没有你,我一个人在萨尔贡又有什么意义?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魏彦吾看着文月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可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摇了摇头。 “文月,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去了萨尔贡,至少能平安无事。而我必须为这一切负责。”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想着能护她周全。 …………………………………………… 龙门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我是究竟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 ————————————————— “用合适的弹药改变战局”,炮手都知道这句话,于是他们往包里塞了榴霰弹、震撼弹、曳光弹,事到临头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而我只带燃烧弹就够了。只要用得好,它可以顶替任何一种弹药。 ——火哨 第328章 陈前辈和都督 办公室内,魏彦吾和文月的争吵声愈发激烈,情绪的火花在空中四溅。魏彦吾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文月则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话语中满是不甘与深情。 两人各执一词,谁都不愿在这场关乎命运与情感的对峙中退让分毫。 而在对面大楼的天台上,午后的阳光洒下,却没能驱散那一丝神秘的氛围。身着华服的陈前辈,衣袂飘飘,手中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仿佛眼前这一幕是世间最精彩的戏剧。 “没想到小吾还是痴情种呀。” 陈前辈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调侃,尾音微微上扬,在空气中打着旋儿。她轻轻转动着令牌,目光紧紧锁住办公室内的两人,像是要将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收入眼底。 身旁被众人称作都督的黑衣人,身着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作为领导者,他是合格的。” 都督的声音犹如从幽深古井中传出,低沉而有力,毫无波澜起伏,仿佛只是在宣读既定的文书。他微微侧头,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目光,如同一道冷电般扫向陈前辈,转瞬又投向对面办公室中争执的魏彦吾和文月。 那眼神深处,一抹复杂的情绪如昙花一现,似是对魏彦吾能力的认可,又仿佛是对其深陷情感泥沼的惋惜。 “但情感可能会让他陷入歪路。” 都督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我倒不认可。” 陈前辈轻启朱唇,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不容辩驳的气势。 她将手中的令牌托在掌心,细细端详着上面“监察司”三个古朴苍劲的字样,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有了情感人才是一个真正的人,如果要求人必须严谨地分析和系统地抉择,那不如让机器去当决策者。” 陈前辈的话语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空气中。说罢,她手腕轻扬,将令牌朝着黑衣人抛去。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入黑衣人手中。 “五哥,咱们这么些年所追求的不就是这些吗?” 陈前辈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追忆与坚定。她的目光越过天台边缘,望向远方那被迷雾笼罩的城市,仿佛在透过重重阴霾,追寻着曾经的理想与信念。 都督紧握着手中的令牌,沉默良久。他的身躯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岿然不动,唯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波澜。他微微颔首,低声道。 “但愿他能把握好分寸,不被情感左右。” 说罢,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魏彦吾和文月,眼中的神色愈发深邃复杂。 “五哥……” 陈前辈娇嗔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亲昵与撒娇。她白皙的手在空中轻轻晃了晃,如同春日里随风摇曳的花枝,透着一股灵动的韵味。 都督微微颔首,没有多言,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袋子,动作利落地抛了过去。那袋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些许神秘的气息。 陈前辈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袋子。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她从中拿起一颗糖果,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嗯……好吃……还是六姐做的糖果最合我胃口……” 陈前辈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明媚,驱散了先前的严肃与凝重。此刻的她,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与庄重,活脱脱像一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开心孩子。 她微微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着糖果在口中融化的美妙滋味,口中还不时发出满足的轻哼声。 都督看着陈前辈这副模样,兜帽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与宠溺,仿佛眼前这个贪吃的陈前辈,才是他记忆中那个纯真无忧的妹妹。 天台上,一时间弥漫着温馨而轻松的氛围,与对面办公室中激烈的争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了五哥。” 陈前辈歪着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支支吾吾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 “你刚才在办公室里说了些什么?” 都督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几分亲昵与宠溺。 “别笑!回答我的问题。” 陈前辈不满地嘟囔着,轻轻拍开都督的手,脸上带着些微的不悦,眼神却紧紧盯着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你是对的。” 都督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眼神中闪过一丝温和的光芒。 “???” 陈前辈满脸疑惑,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我对什么了?别打哑谜呀五哥。” “他本可以去争取的。” 都督收回手,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透过这城市的喧嚣, 陈前辈领会到都督话里的深意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似乎在思索着那些复杂而又难以言说的情感与抉择。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坚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愿,作为他的监护者,我不希望他走这条路,他同样也不希望自己走上那条路。” 她的话语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沉重的过往,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的痕迹。 “所以你和他才会如此执着于龙门。” 都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明了的事实。他微微侧头,目光看向陈前辈,眼神中闪过一丝理解。 陈前辈微微颔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可以这么说。”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龙门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一座城市,它承载着我们的希望、梦想,还有那些无法割舍的情感。我们为之奋斗,为之坚守,只希望能让它变得更好,也希望能在这乱世中,为自己和身边的人找到一片安宁之地。” 她的目光望向远处的龙门城,那高楼大厦与街道小巷,仿佛都在诉说着他们曾经的故事。 都督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陈前辈的话语,心中也涌起了一丝波澜。他深知这其中的不易,也明白他们的执着与坚持。 在这动荡不安的世界里,他们的坚守显得如此珍贵,却又如此艰难。天台上,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他们的衣角,仿佛在为这沉重的对话,添上一丝淡淡的哀愁。 “那为什么你不跟我们说?” 都督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质问,目光紧紧地盯着陈前辈,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神中探寻出真正的缘由。 “我不敢……” 陈前辈下意识地缩了缩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她微微咬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因为龙门独立这个词太敏感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事,我不想去麻烦你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 “你知道的,我们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 都督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眼中的严厉也被一丝温和所取代。 “这种大事,不该一个人扛着。” 他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对陈前辈的独自承担有些不满,却又满是心疼。 陈前辈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却又有几分愧疚。 “我知道你们会支持我,可我实在不想让你们也陷入麻烦之中。龙门独立牵扯太多,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一不小心就会让小吾万劫不复,我只好独自去做。” 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忧虑。 “我不想因为我的决定,让你们也受到牵连。” “傻丫头。” 都督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宠溺,轻轻叹了口气后,伸出手捏了捏陈前辈的脸。那动作轻柔,带着兄长般的亲昵。 陈前辈被捏着脸,脸上露出些许窘迫,只好讪笑着,不敢反抗。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尴尬的笑意,眼神里却有着几分娇嗔。 “五哥,我都这么大了,别老这样。” 她嘟囔着,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都督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 “别说我了,就是在大哥大姐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小丫头。” 他的语气轻柔,仿佛在回忆着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 “该说正事了。” 都督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沉稳而有力,刚才那轻松的氛围一扫而空,仿佛换上了一层坚硬的盔甲。 “对于现在的情况,你有什么打算?” 都督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陈前辈,等待着她的回答。 “对面整合运动的领袖是小吾的侄女。” 陈前辈的声音也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侄女……?是塔露拉吗?” 都督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连忙问道。 “是的。” 陈前辈轻轻点了点头,表情严肃。 “又一个重要的点,她和黑蛇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黑蛇?那个家伙……你确定吗?” 都督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我十分确定。” 陈前辈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双手抱胸,胸脯微微起伏,语气中满是气恼。 “就是那个老不死的家伙,上次我就不该手下留情,直接把他给活剥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黑蛇就在眼前,随时可以将其碎尸万段。 “你先别急着骂。” 都督伸出手,轻轻摆了摆,劝住了她,语气沉稳而冷静。 “需要我来帮你处理这个事吗?” 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不需要。” 陈前辈自信地笑了笑,摆摆手,眼神中充满了笃定。 “我都不用亲自出马。” 说着,她抬起左手,晃了晃那只银色手镯,手镯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隐藏着神秘的力量。 “我已经有人帮了。那个老不死的家伙我会一点点搞死他的。”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声音中带着一丝阴冷,仿佛已经看到了黑蛇的末日。 都督看着陈前辈,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 “既然你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要小心行事,黑蛇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叮嘱,眼神中满是关切。 “没关系的,我上次是怎么摆弄死他的,这一次我会要让他尝一下更加痛苦的体会。” 陈前辈的眼神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语气冰冷而又充满恨意,仿佛黑蛇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微微扬起下巴,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狠厉与决绝。 “别太冲动,再怎么说黑蛇也不是好对付的。” 都督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即便有把握,也不可掉以轻心。”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兄长般的关切与叮嘱。 陈前辈轻轻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 “五哥,你就别担心了。我既然敢说这话,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上次让他侥幸逃脱,这次我不会再给他机会。”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银色手镯,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我这后手,可不是吃素的。” “好。” 都督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平稳。 “走五哥。” 陈前辈一边说着,一边轻盈地转过身,那原本紧盯着对面办公室争吵的目光也随之收回,仿佛对那激烈的场面已失去了兴趣。她的身姿优雅,动作间带着一丝洒脱。 “我们回去休息。”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或许是刚刚关于黑蛇的话题让她的情绪有些起伏,此刻只想着能好好放松一下。 “嗯。” 都督简短地回应了一声,便跟在陈前辈的身后。两人并肩朝着天台出口走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天台上回响。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刚才的紧张与严肃氛围渐渐散去,空气中多了一丝宁静。 ————————————————— “云动千里雨,截在此山晴。”这是师父教我的第一句炎国诗,也是我名字的来源。意思是飘了很久的云彩,终于被一座山拦住,不用再漂泊无依“人应该有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 ——截云 第329章 迎接 11:30 a 切尔诺伯格的钢铁骨架在血色残阳下泛着冷光,锈蚀的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塔露拉黑色的披风猎猎翻卷,宛如凝固的鲜血在机械丛林间飘荡。 她踏着震颤的金属台阶缓缓而下,每一步都重重砸在幻影弩手们紧绷的神经上 —— 那些从龙门败退的战士,半数缠着渗血的绷带,破损的弩箭歪斜插在腰间,像是无声控诉的伤口。 \"领袖!\" 为首的幻影弩手队长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身后,衣衫褴褛的感染者们瑟缩成灰扑扑的一团,有人抱着啼哭的孩子,有人拄着断刃当拐杖,伤口渗出的脓血在地面拖出暗红的痕迹。 塔露拉黑色的瞳孔扫过这副惨状,睫毛微微颤动。 \"幻影弩手们。很高兴见到你们平安归来。\" 她的声音裹着引擎轰鸣般的沙哑,目光却在人群中游移, “你们的队伍很浩大。他们都是龙门的同胞?” \"有许多感染者 和我们一起回来。\" 队长艰难地吞咽唾沫,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领袖。\" 他的语调突然发颤,像是被压抑的火山即将爆发。 \"充分利用切尔诺伯格的资源,能拯救许多人。\" 塔露拉转身指向背后巍峨的核心城,齿轮咬合的声响震得空气发颤。 \"这座移动堡垒将是我们刺破龙门的长枪。\" \"不对!根本不对!\" 队长突然暴喝,猛地扯开染血的衣襟,胸口狰狞的烧伤伤口还在渗液。 “领袖” 他颤抖着掏出半截染血的布条,上面用炭灰潦草写着 \"整合必胜\"。 \"为什么龙门的情况和计划里说的完全不一样?我们多少战友平白无故地在那里送了命!\" “你怎么敢这样对领袖” 萨卡兹雇佣兵的刀刃瞬间出鞘,寒光映出塔露拉骤然绷紧的下颌线。她却抬手拦住躁动的部属,缓步走向失控的队长。金属地板在她脚下发出危险的嗡鸣,仿佛也在等待风暴降临。 \"你说得对。\" 塔露拉的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她伸手抚过队长颤抖的肩膀,指腹擦过焦黑的伤口。 \"敌人设下毒蛇般的圈套,我们的刀刃被阴谋折断。我们可敬的同胞们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我们的作战计划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挫折。\" 她突然攥紧对方的手臂,力量大得让队长闷哼出声。 \"但整合运动的意志永远不会折断!\" 她猛地转身,披风掀起的气流扫过所有人的脸庞。 \"看看身后!这座钢铁巨兽正在苏醒!每一块装甲板都会饮尽敌人的血!每一根炮管都会为死去的同胞怒吼!\" 塔露拉脖颈处狰狞的源石结晶在红光中跳动。 \"我的血管里流淌着他们的血!我的心脏跳动着他们的意志!\" 沙哑的声音混着核心城启动的轰鸣,震得头顶的锈屑簌簌掉落。 \"告诉那些在深渊里等待的战友 —— 塔露拉还活着!整合运动的复仇之火,才刚刚点燃!请放心,我一直与你们在一起。\" “ 希望是这样,领袖。” 幻影弩手队长的声音像是浸透了铅块,沉重得几乎要坠落在地。 塔露拉的目光突然如鹰隼般锁定在队伍末尾,某个幻影弩手背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 梅菲斯特苍白的脸垂落着,凌乱的发丝间露出毫无血色的面容。 她瞳孔猛地收缩,上前两步的动作带起披风猎猎作响。 “嗯,你背着的怎么是 梅菲斯特?他没有” 话音戛然而止,金属地面在她脚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也在抗拒即将说出的真相。 “浮士德是不是为了救他牺牲了自己?” 队伍陷入死寂,唯有切尔诺伯格的机械轰鸣声在耳畔回荡。半晌,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沉默。 “ 确实如此,领袖。浮士德不顾自己的命,用法术掩盖了我们所有人的踪迹,把逃出来的机会 让给了我们。” 那声音里裹着呜咽,像是强行咽下了破碎的心脏。 塔露拉的睫毛剧烈颤动,脖颈处的源石结晶泛出诡异的红光。她垂眸盯着梅菲斯特蜷缩的指尖 —— 那上面还沾着未干涸的血迹,不知是浮士德的,还是他自己的。 “哦?” 这个字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腥味。沉默如潮水漫过众人,直到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拔高。 “ 幻影弩手们,整合运动的同胞们 我们会永远怀念浮士德。”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却没有真正落在任何人身上,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血肉之躯,看见了更遥远的战场。 她蹲下身,披风扫过地面扬起一片灰尘。指尖悬在梅菲斯特的脸庞上方,最终只是轻轻拂开他脸上的发丝。 “扶他下去。梅菲斯特也许需要一点时间去休息。我会让战士们领你们去现在的驻地。”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温柔得令人心惊。 “还有,领袖 我们很早就失去了弑君者的消息,我们不确定她的下落。” 幻影弩手队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某种绝望的钝痛。 “至于 雪怪小队,以及霜星小姐,他们都 都” “—— 真是无比令人沉痛的消息。” 塔露拉猛地转身,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她的背影对着众人,肩膀却在剧烈颤抖,像是在压抑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东西。 “请允许我 独处一小会儿。” 脚步声渐渐远去,金属台阶的震颤声也随之消失。塔露拉独自伫立在原地,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切尔诺伯格扭曲的钢架重叠在一起,宛如一幅破碎的剪影。 切尔诺伯格的阴影吞没最后一缕天光时,塔露拉缓缓直起腰。方才颤抖的肩膀此刻绷成钢铁铸就的利刃,垂落的发丝间,琥珀色瞳孔冷得如同淬毒的刀锋。她摩挲着腰间染血的剑柄,金属与皮革摩擦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萨卡兹。\" 她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冰窖深处打捞上来的。 \"不要让他们和任何城内的整合运动成员接触。\" 尾音未落,身旁的萨卡兹雇佣兵已单膝跪地,兜帽下的目光警惕而恭顺。 那人抬手按胸。 \"做到哪一步?\" 塔露拉转身望向停泊口外翻滚的源石尘埃,披风在气流中猎猎作响,宛如张开的血盆大口。 \"最后一步。永远不要。\" 她的声音裹着切尔诺伯格引擎的轰鸣,每个字都像是用钝刀刻进血肉。 \"让他们以为自己还在龙门的阴影里——直到不需要他们开口说话的那一刻。\" 萨卡兹雇佣兵沉默片刻,突然发出一声沙哑的轻笑。 \"明白了,领袖。\" 他起身时腰间骨刃轻颤,在暗红色的光影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我会让幻影弩手们的驻地成为最坚固的牢笼。\" 塔露拉不再回应,只是凝视着机械城深处明灭的红光。那些跳动的光点像极了浮士德最后消散时,在夜空中炸开的法术烟花。她嘴角勾起一抹无人看见的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有些秘密,注定要和尸体一起烂在切尔诺伯格的钢铁腹腔里。 萨卡兹雇佣兵的脚步声消失后,塔露拉依然保持着背对光源的姿势。阴影吞噬了她半张脸,唯有脖颈处的源石结晶在暗处泛着诡谲的光,随着呼吸明灭不定。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像是在推敲某个复杂的谜题。 “是刻意隐瞒,还是钻研得出了成果?” 她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刺耳,“他的小队竟然知道我不了解的信息。也许 是在战斗中有了成长。”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披风带起一阵罡风,将地上的碎石卷得簌簌作响。 “这样的法术已经超乎寻常,而他对我守口如瓶。” 眼底的冷光愈发浓烈,仿佛有两簇幽蓝的火焰在燃烧。塔露拉突然笑了,笑声低沉而森然。 “ 沉默寡言竟然成了伪装的外皮。本以为存活的会是浮士德。如果是这样,那也就不奇怪了。”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金属地面上晕开暗红色的花。 就在这时,一阵空灵的低语在她脑海中炸开,像是从记忆深处苏醒的幽灵。 “ 你是谁?” 那声音带着孩童般的天真与困惑。 塔露拉瞳孔骤缩,原地转了一圈,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停泊口。她按住太阳穴,额角青筋暴起。 “我是谁?” “你想做什么?”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多了一丝警惕。 “我想做什么?” 她喃喃自语,踉跄着扶住身旁的金属立柱,指尖触到冰冷的锈迹,“加入 你们?为了自己去斗争?” “斗争?” 这两个字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塔露拉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燃烧的村庄、倒下的战友、黑蛇在耳畔的低语。她猛地仰起头,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呵,崇高的乌萨斯人啊。原本你们才是应该走到最后的人。” 笑声戛然而止,她握紧拳头,对着虚空低吼。 “但现在,这片大地的未来,只能由我来书写!” 随后,塔露拉的笑声在空旷的停泊口回荡,渐渐化作一声压抑的低吼。她猛地挥拳砸向身旁的金属立柱,锈屑纷飞间,拳面渗出的鲜血在冰冷的钢铁上绽开刺目的花。 此时的她瞳孔再次转变颜色,但这一次,银色还没出现就被黑色给压了回去。 那些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如同无形的藤蔓,缠绕着塔露拉的思绪,唤醒了那些被黑蛇低语与战火掩盖的、关于乌萨斯的记忆碎片。 “原来如此” 她喘息着,眼神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迷茫。塔露拉缓缓直起身,伸手抹掉拳头上的血,猩红的指痕在脸上留下一道诡异的印记。 她的目光扫过切尔诺伯格错综复杂的机械结构,那些齿轮与管道在暗红的灯光下仿佛成了巨兽的血管与经络。 “既然你们想试探,那就看看谁才是这场棋局的执子者。” 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转身时,披风扫过地面扬起一阵灰尘,她的身影逐渐融入切尔诺伯格的阴影之中。 ————————————————— 有时候,远处的天灾过去,可以看到干净的夜空。风吹过很远很远的地方,星星低得好像伸手就能碰到。篝火让野兽不敢靠近,唱歌也可以抵御寒冷。荒野很危险,但荒野并不可怕。 ——截云 第330章 “尸体” 钢铁地板在脚下震颤,切尔诺伯格行进时发出的轰鸣如同巨兽的心跳。阿米娅扶着锈蚀的金属墙稳住身形,发丝被气流掀起,眼底映着头顶忽明忽暗的警示灯。 “核心城似乎恢复速度了,停驻的时间不长。” 她望着远处蜿蜒的通道,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往好的方向想,整合运动应该还是接收了一部分从龙门迁移出来的感染者。希望如此” “但我们也可能被迫改变策略。” 凯尔希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她指尖在终端屏幕上飞速滑动,蓝光映得眼瞳愈发幽深。 “可预见的是,核心城还会在路途中停留几次,直到敌人的指挥官不再打算掩盖自己的动机,拒绝感染者难民为止。” 终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她眉头微蹙。 “如果魏彦吾选择类似的时机展开进攻,敌人会改变现有防卫力量的布置,我们很可能会因此暴露位置,成为众矢之的。” 阿米娅咬着下唇,想起临行前与魏彦吾的密谈。少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希望那个协定起码能让文月小姐把魏长官拖上一会儿” 她转身望向眼前交错纵横的通道,金属墙壁上布满龟裂的源石结晶,宛如血管般扭曲延伸。 “嗯我们已经相当接近核心城的中央区了。” 通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尖啸,阿米娅的耳朵动了动。 “大量在地下与地面上穿行的通道,似乎原本是核心城的资源输送系统的一部分。天灾过后,所有工业设施都停止了运作。” 她伸手触碰墙壁,冰凉的触感中夹杂着细微的震颤。 “在这种情况下,核心城居然还能运作,甚至移动这和凯尔希医生说的地下设施有关吗?” 凯尔希沉默不语,只是将终端转向阿米娅——屏幕上,整合运动的巡逻路线正在疯狂闪烁。阿米娅的瞳孔猛地收缩,看着仓储区密密麻麻的红点。 “无论如何,穿梭通道为我们提供了良好的隐蔽。在这个接近中央区的仓储区域内,敌人的守卫数量已经增加了近一倍进入核心城以来,我们还没有遭遇太多火力冲突。但在踏入中央区之后,我们与整合运动摩擦、甚至交战的次数,应该会急剧增加。” 凯尔希淡定道。 “侦察小队与行动小队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位。迄今为止都很顺利。” 昏暗的通道里,红色的警示灯一闪一闪,机械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凯尔希站得笔直,眼神冷静而锐利,似乎能穿透眼前的黑暗。 博士微微皱眉,眼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我们怎么只有三支小队共同行动?” 凯尔希头也不抬,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操作着。 “侦察小队和特别行动小队有他们各自的任务。作为罗德岛的通讯专家之一,raidian在这次行动中领导侦察小队。依靠raidian,侦察小队在核心城作战中发挥着通讯中继点的作用。即使在这里,我们也能与其他队伍交流,这全部仰赖这支小队的努力。” 博士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我没看见他们” 凯尔希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静但坚定。 “侦察小队从来都独来独往。outcast,raidian,以及在切城营救行动中英勇牺牲的sut——担任侦察小队队长的精英干员们,担负着独自领导一支小队,发现危机,报告危机,以及尝试独自处理危机的职责。” 她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随即继续说道。 “raidian不像刚才提到的另两位精英干员那样擅长战斗,但在影响战局的层面上,却可以称作是在罗德岛屈指可数的人才。这一次的攻击任务由我们这三支队伍承担,raidian不必再承担繁重的战斗事务。至于特别小队,他们的任务与正面作战无关。” 通道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昏暗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博士微微皱眉,眼中带着一丝不满。 “所以你不准备告诉我?” 凯尔希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眼神冰冷而坚定。 “知道有其必要即可。更多细节你之后自然会明白。不同的小队是战略计划链条上不同的环节,稳固的结构输出稳定的结果。” 她缓缓收起终端,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博士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心中的疑惑和不满难以抑制。 “可我需要知道更多,凯尔希。我们面对的是整合运动,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凯尔希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强韧的敌手也一样有着错综复杂的根部,它会从各个不同的层面吸取养分,砍掉枝条对他们来说并无威胁。我们要做的是在暗处引燃敌人根基。”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博士沉默了一会儿,眼中的不满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理解。 “…………我似乎明白了。” 凯尔希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呵。理应不存在你不能理解的事情‘博士’。”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继续前进,不要让敌人发现我们的意图。” 她转身向前走去,披风在气流中猎猎作响,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昏暗的通道里,迷迭香的声音如同低语,打破了沉默。 “等一等。” 她的眼神微微眯起,带着一丝警惕。 “远处有几个很模糊的感觉。很整齐,流向没有变化,没有相互冲突很硬。在移动。” 阿米娅顺着迷迭香的目光看去,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 “整合运动的守卫部队。事不宜迟,我们先避开他们,寻找其他可以通过的道路”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凯尔希就冷冷地打断了她。 “——阿米娅。” 阿米娅微微一怔,看向凯尔希。 “医生?” 凯尔希的眼神冰冷,语气不容置疑。 “慎重。你没有感受到吗?” 她的目光扫过通道,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隐藏在阴影中的危险。随后,她果断地朝身后的干员们下令。 “诸位干员戴上防护装置。” 干员们迅速行动起来,金属的碰撞声在通道中回响。阿米娅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通道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机械的嗡鸣声在耳畔回荡。阿米娅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难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目光紧紧盯着凯尔希。 凯尔希没有回答,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外衣在气流中轻轻摆动,那神秘的气息愈发浓烈。阿米娅得不到回应,转头看向迷迭香。 “迷迭香?你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迷迭香微微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迷茫。 “唔?没有。我想。” 凯尔希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 “那不是迷迭香源石技艺作用的范畴。”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不要完全依赖情感,阿米娅。知觉不仅能摸索到感情,手指划过发丝,第一感觉不应该是留恋或者喜悦。表象。” 阿米娅微微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表象?” 凯尔希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阿米娅,你可以从深色的内里回到表象。只有你才能。”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那我就按医生说的,试一试。” 她微微闭上眼睛,双手缓缓抬起,源石技艺的光芒在指尖闪烁,试图去感知周围那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秘密。 通道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阿米娅,等待着她的发现。 阿米娅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疑惑,她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唔好像有一丝能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气味,像是” 她紧皱着眉头,努力捕捉着那若有若无的气息。 突然,她的眼神猛地睁大,仿佛想到了什么。 “尸体?” 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困惑。 “不,这不是现实的尸体,难道不。啊?为什么”她惊恐地睁开眼睛,看向凯尔希,眼中满是求助。 “是萨卡兹。是萨卡兹的源石技艺。蕴含死亡气味的仪式?” 阿米娅的声音有些急促,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被那未知的恐惧所笼罩。 凯尔希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她的声音异常冰冷。 “成型后自运行的古老仪式。” 她的目光扫过通道,仿佛能看到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 “这不是现代的法术,更不属于现代战术。” 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微微握紧拳头,源石技艺的光芒在指尖闪烁。 “阿米娅,保持冷静。我们必须小心应对,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 ————————————————— 这只是看书之余的闲聊,在你眼中,跳舞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当手搭在颈边,视线相接,人下意识的一些反应会暴露出他们真实的内心——你的心跳居然没什么变化,难怪领袖会对你很感兴趣。 ——和弦 第331章 准备行动 昏暗的通道中,博士微微皱眉,疑惑不解地问道。 “萨卡兹的法术很不同?” 凯尔希眼神冷峻,点了点头。 “是的。这很不一般。现在的萨卡兹人没法推动这种法术的运行。” 阿米娅也跟着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我明白凯尔希医生的意思。我想,这不是在现代成型的源石技艺理论的产物。这是古老的萨卡兹仪式。” 凯尔希的声音冷静而沉稳。 “敌人可能是最‘纯正’的萨卡兹。这种现代国家不可能使用的技术,只在古老的萨卡兹与散漫的萨尔贡古人间流传。” 阿米娅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 “这是依托于矿石病感染,以及施术者对源石的异样理解来施行的仪式。杂乱的能量正自源石核心处向外渗透、漫溢出去,笼罩在这个街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被那未知的力量所震慑。 “难以想像仪式源头高浓度的法术漩涡会对生物产生多大影响。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敌人生命活动的迹象都会被能量波逐渐曳离。这并不符合现代战术的需求,带来的损失有时候会比可能取得的战果还大。” 凯尔希微微眯起眼睛。 “‘食人’。” 她吐出这个词,语气冰冷。 她继续说道。 “这个说法耸人听闻,只是,这个仪式确实被这样称呼过。参照它可怖的杀伤力和不谙内情者将之称为‘巫术’的行为,把发生装置叫作祭坛,也不奇怪。” 阿米娅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担忧。 “我我不觉得普通的萨卡兹雇佣兵能使用这种法术。只有在卡兹戴尔汲取法术知识和战争经验的人,才有可能成功施行这种仪式,实施者甚至不用是个术师。但他他只会是卡兹戴尔的萨卡兹,而不是流浪在大地各处的萨卡兹后裔。” 说着,她看向凯尔希,眼中满是疑惑。 凯尔希微微皱眉,眼神冷峻。 “……不完全是。” 她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仪式蕴含的能量远超我们设计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正是在这片遭天灾洗劫的城市上,这种仪式才能顺利运行。” 她熟练地戴好装备,表情严肃。 博士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为什么。” 凯尔希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萨卡兹的仪式往往不只是在挑战一种现代技术。它几乎是要重新挑战这片大地上的其它文明,就像历史上萨卡兹们谋划过的一样。萨卡兹的野心可不止于此,他们的仪式是对现有秩序的一种威胁,一旦成功,这片大地将陷入更深的混乱。” 博士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 “这是个比喻?” 凯尔希眼神愈发严肃,语气坚定。 “是。但萨卡兹的历史不是比喻。”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守卫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不只是普通的整合运动,这点我已经和你讨论过了。也许整合运动确实依靠‘神经网络’中的各个‘中枢’来进行大规模的整体运作。但是在如今这种纯粹的推进战略中,整合运动将一反常态。” 凯尔希的声音冰冷,仿佛能穿透黑暗。 “想想看,如果是不擅长对抗感染者的士兵,不知道如何与萨卡兹战斗的现代武装进入了核心城 他们将在这里惨败。” 博士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 “你的意思是,整合运动里有萨卡兹的力量在背后操控,而那些不了解萨卡兹的士兵,在面对他们时会毫无还手之力?” 凯尔希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没错。萨卡兹的力量不容小觑,他们的法术和战斗技巧都十分强大。而整合运动利用了这一点,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 明白。”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而沉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临危不惧的气势。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博士与凯尔希,仿佛在向他们传达自己的决心。 “那么 我想一想dr 曦,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咬了咬嘴唇,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敌人施行萨卡兹法术的位置,必定是重要据点,或者是交通要道的枢纽之处。” 她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 “他们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程度远超我们,我们可能选择的所有通行路径,他们很可能早已察觉 他们的布防肯定在我们行动之前就已完成。我们目前唯一的优势,就是掌握了敌人的分布情况,而敌人对我们的情况却一无所知。” 阿米娅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然,仿佛燃烧着斗志的火焰。 “ 所以我们必须迅速出击,击溃据守在这片区域里的敌人。” 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行动用时越短,我们就越安全。别再想着伏击敌人了,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 “可以。” 凯尔希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的表情冷峻而专注,仿佛一尊坚毅的雕像。 “我会协助你们进行突袭。” “唔,嗯 我想 医生,你看,我觉得如果是” 阿米娅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中的武器,仿佛在思索着更为周全的方案。 “—— 好的。如果你们不需要我的协助,dr 曦。” 凯尔希的目光冷静而敏锐,紧紧地盯着博士。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博士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下巴,仿佛在权衡着各种可能性。 “请你帮助阿米娅指挥。具体的战况就由你们自行判断了。” 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领导者的威严。 “明白!” 阿米娅眼中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嘴角高高扬起,喜悦如同破云而出的烈阳,瞬间驱散了通道里的阴霾。她猛地转身,面向迷迭香,整个人都洋溢着振奋的气息。 “迷迭香,我们行动!在这次战斗之后,我们就要彻底离开穿梭区域,完全抵达核心城地表了!” 话音未落,阿米娅已张开双臂,用力将迷迭香揽入怀中。她的脸颊紧紧贴着迷迭香的发顶,声音里满是憧憬与温柔。 “迷迭香 至少有阳光了。” 那些在黑暗通道里漫长的潜行、压抑的恐惧,似乎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对光明的渴望。 “阳光~” 迷迭香重复着这个词,声音软软糯糯,像是含着蜜糖。她抬起头,懵懂的眼眸里映着阿米娅炽热的笑意,苍白的脸颊上也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凯尔希的目光静静地落在相拥的阿米娅与迷迭香身上,金属通道的幽蓝冷光掠过她紧绷的下颌线,映得眼神里翻涌的情绪忽明忽暗。她看着阿米娅发梢沾染的灰尘,看着迷迭香因长期不见天日而略显苍白的面容,喉结微动,却终究没发出任何声音。 (呵,看她们的样子。)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酸涩。曾经的她也见过太多这样纯粹的期盼,却又一次次目睹它们在战火中破碎。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手术刀,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此刻的处境。 她猛地转身,白色外衣扫过地面扬起细尘,绿色的瞳孔精准锁定博士的身影。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dr 曦。我知道,你绝不让人失望。) 无声的话语在心底掷地有声,她微微颔首,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某种隐秘的誓约。远处传来机械齿轮的咬合声,混着隐隐约约的法术波动,而她已将所有情绪重新锁进坚不可摧的铠甲,只等一声令下便化作最锋利的刀刃。 凯尔希,让人失望的事情是不会再次发生的。 同样的河流我们没法踏入第二次。同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第二次。 如果是相同的人,相同的事在不同的时代里,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这片大地会被改变。 你不相信,对吗? 嗯你不相信,也是应该的。 但我很相信。dr博士,这样一个人我知道如果不是现在,dr博士不会这样。 我看过那么多,见过那么多哪怕所有人都拒绝,我也能理解。 凯尔希凯尔希。 如果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和你 凯尔希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博士,内心的想法如汹涌的暗流。 (你能证明自己不是流连于过往的 dr 曦。) 她的思绪在脑海中激烈翻滚,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曾经的经历如影随形,博士过往的表现让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局势危急,每一步都关乎罗德岛的命运,关乎无数感染者的未来。 (如果是现在 还是以后,无论哪个层面,dr 博士。你必须能。) 她的目光从未从博士身上移开,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不容置疑的命令。罗德岛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承受失败,博士是关键的一环,必须展现出应有的能力和决断力。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机械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却掩盖不住凯尔希内心的紧张与期待。她微微握紧拳头,关节泛白,仿佛在积蓄着力量。博士的回应,将决定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方向,也将决定罗德岛在这场残酷战争中的走向。 ————————————————— 你下一步的决定是什么?是仍要投身维多利亚的漩涡之中,还是继续建设罗德岛所希望的和平乐园?领袖曾向我展示过被她的火燃尽后的大地,我很好奇,你若有火焰,那会是什么颜色? ——和弦 第332章 激烈的战斗 切尔诺伯格扭曲的钢铁结构在警报红光中剧烈震颤,宛如一头垂死挣扎的巨兽。阿米娅发丝飞扬,蓝色瞳孔中流转着源石技艺的光芒,她高举右手,指尖迸发的法术能量如同银河倾泻,在空气中撕开一道道灼热的裂痕。 然而,那些浑身缠绕着黑色咒文的萨卡兹 “尸体” 却如鬼魅般穿梭其中,腐肉翻卷下露出的嶙峋骨骼泛着诡异的青芒,眼窝中跳动的血红鬼火仿佛来自深渊的凝视。 “它们的核心在胸腔!集中攻击!” 博士的怒吼通过战术通讯器炸响,他站在高处的平台上,手中的指挥终端投射出不断闪烁的全息沙盘,红色的危险标记如同瘟疫般在地图上蔓延。他的额角青筋暴起,眼神中燃烧着警惕的火焰。 “迷迭香,打乱它们的阵型!阿米娅,准备第二轮覆盖!” 迷迭香双脚轻点地面,银发在气流中狂舞。随着她空灵的一声轻喝,地面轰然炸裂,数把巨型重剑破空而出,悬浮在她身后组成寒光凛冽的剑阵。 少女纤细的手指优雅地舞动,剑阵便如银色的龙卷般呼啸而出,所到之处,萨卡兹 “尸体” 被撕成碎片。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破碎的肢体竟在弥漫的黑雾中重新蠕动、拼凑,腐臭的手掌如同章鱼的触手,抓住重剑试图将其拖入深渊。 “这根本不是战斗!是场噩梦!” 阿米娅的声音因惊恐而颤抖,她手上的戒指光芒暴涨,试图驱散如潮水般涌来的黑雾。然而,地面突然浮现出暗紫色的咒文锁链,如毒蛇般缠住她的脚踝,将她狠狠拽向地面。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的残影闪过,迷迭香的重剑横扫而过,斩断锁链。 少女澄澈的眼眸中倒映着扭曲的战场,突然低声呢喃。 “ 源头在那里!” 她猛地挥手,将重剑掷向走廊顶端的阴影,剑锋撕裂空气,精准地刺入一个浑身缠绕绷带的萨卡兹巫师胸口。那巫师发出刺耳的尖啸,手中的骨杖迸发出黑色光柱,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就是现在!阿米娅!” 博士的声音带着破音的焦急。 “用全力!” 阿米娅的发丝无风自动,源石技艺在她周身形成耀眼的漩涡。她高举双手,天空竟在封闭的钢铁走廊中撕裂,璀璨的星辰从中倾泻而下,无数流星裹挟着炽热的蓝焰坠向地面。 迷迭香站在阿米娅身前,操控着重剑组成旋转的银色盾牌,将试图阻拦的 “尸体” 尽数弹开。萨卡兹巫师的嘶吼声与法术碰撞的轰鸣交织,骨杖在星陨的光芒中寸寸崩解,化作漫天飞舞的黑色碎片。 随着巫师的死亡,萨卡兹 “尸体” 如断线的木偶般纷纷瘫倒,眼窝中的血红鬼火熄灭。但战场的寂静仅仅持续了一瞬,远处传来更加沉重的机械轰鸣声,墙壁上的裂缝中渗出漆黑的液体。阿米娅剧烈喘息着,法杖顶端的光芒依然在摇曳。 “博士 这只是前奏。” 博士握紧终端,全息沙盘上,新的危险标记正在疯狂闪烁。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重整队伍,继续前进。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都必须斩断敌人的阴谋!” 而在黑暗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这一切,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腐臭的黑雾尚未完全消散,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震颤,仿佛有巨兽在切尔诺伯格的地底苏醒。墙壁上的裂缝中渗出的黑色液体开始沸腾,凝聚成无数细小的触手,如毒蛇般朝着罗德岛众人袭来。 “小心!” 迷迭香轻喝一声,操控着重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弧,将逼近的触手尽数斩断。然而,被斩断的触手很快又重新融合,继续发起攻击。阿米娅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举起法杖,再次释放出强大的法术,璀璨的光芒将周围的黑雾驱散,但也暴露了众人的位置。 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无数身披黑色战甲的萨卡兹士兵从通道的各个角落涌出,他们的武器上缠绕着暗紫色的能量,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杀意。博士快速扫视战场,在战术终端上划出一道道指令。 “阿米娅,用范围法术牵制敌人!迷迭香,寻找敌方指挥官的位置!其他人,组成防御阵型!” 话音刚落,阿米娅的法杖顶端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在众人面前升起,将冲来的萨卡兹士兵暂时阻拦在外。但敌人的攻势太过猛烈,能量屏障开始出现裂纹。 迷迭香的目光在敌群中穿梭,突然,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在敌阵后方,一个头戴白骨面具的萨卡兹将领正挥舞着巨大的战斧,口中念念有词,显然在施展某种强大的法术。 “找到了!” 迷迭香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她不等博士下令,便操控着剑阵朝着敌方将领冲去。 然而,萨卡兹将领周围的士兵立刻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用盾牌和长矛挡住了剑阵的去路。迷迭香咬了咬嘴唇,操控着重剑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重剑与盾牌碰撞,溅起无数火花。 此时,阿米娅的能量屏障轰然破碎,萨卡兹士兵如潮水般涌来。博士迅速指挥众人收缩阵型,利用狭窄的通道地形进行抵抗。战斗愈发激烈,金属的撞击声、法术的轰鸣声以及士兵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警报红光在凯尔希身后疯狂明灭,将她的身影切割成一道锋利的剪影。几个萨卡兹“尸体”喉咙里发出渗人的嘶吼,腐肉翻卷的手臂上爬满咒文,像被血腥味刺激的野兽般扑向这个落单的身影。 “让开!” 凯尔希手中的手术刀骤然亮起银色寒芒。一道新月形能量波横扫而出,所到之处,扭曲的空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冲在最前的“尸体”被拦腰斩断,断口处腾起刺鼻的黑烟,腐肉在能量灼烧下滋滋作响。 还未等残躯落地,凯尔希已化作一道黑色残影。她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每一次落脚都精准踩在敌人的攻击死角。 手术刀划破空气的轻响与骨骼碎裂声交织——刀刃擦着“尸体”眼窝中跳动的幽火刺入眉心,咒文在银色光芒中寸寸崩解;她旋身避开抓来的腐手,另一只手的指尖凝聚起尖锐的能量刺,精准刺入敌人胸腔中若隐若现的黑色核心。 最壮硕的萨卡兹“尸体”挥舞着锈迹斑斑的链枷砸下,凯尔希却迎着攻击跃起。她的靴底擦过链枷的尖刺,手术刀在半空划出螺旋状光刃,瞬间将敌人的脖颈削开半圈。 当“尸体”踉跄着后退时,她已落在其背后,手掌抵住对方脊椎,银色能量如电流窜入。 “——解!”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那具“尸体”在能量的撕扯下轰然炸裂成漫天碎肉。凯尔希甩了甩手术刀上的黑雾,抬头望向战场中央,琥珀色瞳孔中跳动着战斗的余烬,而她脚下踩着的,是逐渐熄灭的幽鬼火。 就在凯尔希的银色能量波撕裂萨卡兹“尸体”的瞬间,高处的阴影中突然迸发出金属摩擦的脆响。 几名狙击干员从扭曲的钢架后鱼贯而出,他们肩头架着比人还高的重型弩炮,青铜色炮身刻满散热槽,弩弦在蓄能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目标——敌方前排方阵!” 随着一声令下,数架弩炮同时震颤,八枚泛着诡异蓝光的爆炸弩箭撕裂空气。箭簇在空中划出灼热的尾迹,在即将触及敌阵时轰然爆开,无数锯齿状的金属碎片裹挟着源石粉尘呈扇形扩散。 萨卡兹士兵的惨叫声中,紫色护盾被瞬间撕碎,前排三名举盾的士兵连人带盾被炸成碎片,飞溅的残肢撞在后方士兵身上,在腐臭的空气中炸开猩红血雾。 硝烟未散,第二波弩箭已经上膛。这次的箭簇顶端凝结着闪烁的电弧,精准射向敌阵中正在施法的巫师。紫色咒文与蓝色电光轰然相撞,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飞了周围的“尸体”,连地面都被灼出焦黑的深坑。 狙击干员们默契地更换弹夹,弩炮的机械齿轮发出饥渴的转动声,仿佛随时准备再次撕碎敌人的防线。 爆炸弩箭掀起的烟尘尚未散尽,敌阵后方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节爆响。原本瘫倒的萨卡兹“尸体”们在黑雾中剧烈抽搐,腐肉下的骨骼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曲重组,竟在瞬息间拼凑出三头浑身布满尖刺的巨型憎恶体。 它们足有三层楼高,裂开的巨口中流淌着腐蚀性黏液,眼窝里燃烧的幽绿火焰比之前强盛数倍。 “是仪式衍生的怪物!集中火力攻击关节!” 博士的声音通过通讯器尖锐炸响,战术终端上的红点以惊人的速度扩散。阿米娅的法杖顶端凝聚出直径数米的光弹,却在触及怪物体表的咒文护盾时被吞噬;迷迭香操控的重剑狠狠劈中怪物膝盖,却只留下一道白痕,反被怪物粗壮的尾巴横扫,将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就在阿米娅的流星风暴与怪物激烈碰撞、战场陷入白热化的刹那,凯尔希突然厉声喝道。 “on3tr!” 一声低沉的嘶吼撕裂空气,一道幽绿色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凯尔希身后闪现。那是一头散发着诡异幽光的巨型影兽,周身萦绕着扭曲的能量,猩红的竖瞳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on3tr没有丝毫犹豫,以雷霆万钧之势径直撞向其中一头最为庞大的憎恶体。 它锋利的利爪深深嵌入怪物的皮肉,利齿狠狠咬住怪物的脖颈。怪物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试图将on3tr甩落,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头影兽面前竟显得如此渺小。on3tr的四肢如同钢钳般死死钳制住怪物,随着凯尔希手势的变换,它周身的幽绿色能量骤然暴涨。 只见on3tr张开巨口,一道蕴含着毁灭力量的幽绿色能量光束喷薄而出,直接贯穿了怪物的胸膛。怪物的身躯在能量的冲击下剧烈颤抖,眼窝中的幽绿火焰开始黯淡。紧接着,on3tr猛地发力,将怪物的身体生生撕裂。 另外两头憎恶体见状,纷纷将攻击目标转向on3tr。然而影兽却丝毫不惧,身形矫健地穿梭在怪物之间,利爪与獠牙不断给怪物造成重创。它的每次攻击都精准无比,或抓破怪物的关节,或捣毁怪物的核心。在on3tr的强势攻击下,两头憎恶体的行动愈发迟缓,身上的伤口不断扩大。 阿米娅趁机凝聚起最后一丝力量,释放出一记强大的法术。耀眼的光芒与on3tr的幽绿色能量交织在一起,将剩余的怪物彻底吞噬。随着怪物们轰然倒地,眼窝中的幽绿火焰彻底熄灭,战场上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 看来你对你所谋划的未来十分自信。一个乐园,是吗?怀抱这种想法的人,即使是短暂同行,我也仍旧十分好奇你们的终局。 ——和弦 第333章 平民 on3tr完成任务后,化作一道幽绿色的光芒回到凯尔希身边。凯尔希微微喘息,眼神中却依旧透着冷静与威严。 猩红警报仍在疯狂闪烁,粘稠的黑血顺着扭曲的金属地板沟壑蜿蜒流淌,与散落的重剑残片、破碎的咒文符箓交织成一幅诡异的图景。 众人的呼吸还带着战斗后的粗重,伤口的疼痛与源石技艺透支的眩晕如影随形,却都默契地握紧武器——远处核心城深处传来的低沉震颤,像某种巨兽的心跳,预示着更恐怖的危机。 “准备出发。” 阿米娅的双手微微发颤,淡紫色瞳孔倒映着焦黑的战场。她努力挺直单薄的身躯,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 切尔诺伯格仓库 12:40 a 阿米娅踮脚避开地面扭曲的钢筋,指尖源石技艺的微光将仓库门牌上的「物资储备d-7」映得忽明忽暗。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腐锈与血腥味,成排货架间横七竖八倒着锈迹斑斑的集装箱,缝隙里隐约露出半融化的源石锭——这里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法术交锋。 “循着这条路,我们就可以直达中央区。”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激起回响,沾着血污的绷带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就在众人准备转向新路线时,金属闸门处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阿米娅!过来看看。仓库里面!” 留守的干员猛地拉开闸门,腐臭的风裹挟着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阿米娅瞳孔骤缩——货架阴影下,几具躯体蜷缩成诡异的弧度,染血的兜帽滑落,露出整合运动标志性的刺青。 她踩着碎裂的玻璃疾步上前,法术光芒照亮交错的刃痕。 那些伤口边缘焦黑蜷曲,显然是高阶源石技艺所为,地面拖曳的血迹在货架立柱处戛然而止,仿佛有人将他们刻意集中丢弃在此。 “尖锐的刃形法术和打斗痕迹。迅速解决了两三个整合运动,都被丢在这边了。” 当阿米娅的指尖触到最近那人脖颈时,微弱的脉搏突然在她掌心跳动。 “还有气!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猛地转身,发梢扫过身后倾倒的货架。凯尔希已经踏着满地狼藉逼近,手术刀在她指间翻转出冷光,身后跟着推着医疗箱的干员们。 “稳定生命体征,准备静脉注射。” \"嗯,拜托你和医疗干员。这几个整合运动也许有我们需要的信息。\" 阿米娅的指尖在沾满血污的法杖上收紧,目光扫过凯尔希已经展开的急救动作。确认医疗小队就位后,她的脚步开始在仓库中无声游走,淡紫色瞳孔倒映着扭曲的金属货架与斑驳的血痕。 地面某处凹陷的血洼突然让她呼吸一滞。暗红的血渍在金属地板上晕开不规则的形状,凝固的边缘还残留着细小的冰晶——那是赤霄剑附带的源石技艺特征。 \"是陈长官的痕迹\" 她蹲下身,指尖擦过血渍旁半融化的霜痕,声音里泛起不易察觉的颤抖。 血迹蜿蜒成暗红色的溪流,在货架间时隐时现。阿米娅循着痕迹穿过堆积的集装箱,靴底碾过碎裂的源石残片发出细碎声响。 当血线在转角处突然中断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墙面上泼洒的血雾呈扇形绽开,却在离地半米处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几道深嵌进金属的剑痕。 \"在这里,血迹在这里有沉积,但只到这里为止。\" 她的手指抚过墙面上凝结的血痂,指腹触到剑痕边缘残留的源石颗粒。 \"她用赤霄斩断了动脉喷溅,给自己做了紧急止血处理。\" 阿米娅的目光扫过地面凌乱的脚印,最终定格在唯一一组向外延伸的清晰足印。 \"离开现场的只有一个人,只可能是陈长官了。\" 阿米娅直起身时,手腕上的源石结晶在红光中微微发亮。她仰头望向通道尽头若隐若现的金属闸门,那里传来深处机械运转的轰鸣。 \"千万要撑到我们来,陈长官\" 她轻声呢喃。 \"又要我们做这事儿?\" 博士的声音裹着沙哑的疲惫,战术终端的蓝光在面罩上投出青灰阴影。她踏过满地狼藉,军靴碾碎一块带血的源石碎屑。 \"怎么感觉以前也发生过。\" 阿米娅的轻笑像是被硝烟呛住,带着涩意溢出。 \"哈哈在切城时,嗯,也是这样。\" 她的目光扫过远处货架上的赤霄剑痕,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场火光冲天的巷战。 \"只不过那时候,陈长官可以一人处理一支松散的整合运动小队\" 少女突然顿住,纤细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缠着绷带的手腕。 \"但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不同了。那时我们还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她的声音渐弱,像是被仓库深处的黑暗吞噬。 \"我只是刚刚开始了解陈长官是怎样的一个人但这里已经是\" 话音戛然而止。阿米娅的瞳孔猛地收缩,蓝绿色的眸中映出通道尽头晃动的人影。那是几个衣着褴褛的身影,怀中抱着破损的包裹,赤脚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分明是平民的装束。 \"那是平民?\" 阿米娅的低语惊起一片死寂。最先反应过来的近卫干员已经横刀在前,金属护手在警报红光下泛着冷意,却保持着收刀的姿态。 博士的战术终端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中,几个陌生的标识正在诡异地闪烁。 \"哪里出来的?我们居然没找到他们的藏身处\" 干员的喉结滚动,刀刃在鞘中发出细微的嗡鸣。仓库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唯有远处传来的机械轰鸣声,在寂静中显得愈发清晰刺耳。 \"这里是乌萨斯人的坟场!\"女子蓬头垢面,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恨意。她身后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乌萨斯人握紧了手中的农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随时准备将这些\"入侵者\"砸得头破血流。 罗德岛众人的武器同时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盾牌与法杖在警报红光中组成一道银色屏障。博士的战术终端蓝光频闪,在人群外围标记出警戒范围;凯尔希的手术刀无声滑入掌心,刀刃映出对方颤抖却充满杀意的面容。 (保持戒备但别攻击!) 阿米娅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轻轻按住身旁近卫干员紧绷的手臂,深吸一口气后独自迈出队列。淡紫色的裙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在寂静中发出细碎声响。 \"我们是中立的感染者查验组织!女士,我们是本着为你们提供救助的原则进入这座城市的!\"阿米娅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法杖顶端的光芒柔和地跳动,\"作为普通感染者,我们对你没有敌意——\" \"感染者?呿,我是乌萨斯人!\" 女子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救助感染者?!哈,笑话你们感染者对我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狰狞的源石增生,\"看看这个!都是拜你们那群疯子所赐!\" 空气瞬间凝固。阿米娅的脚步猛地顿住,指尖在法杖上微微发抖。她望着对方脖颈处的晶体,想起了无数个在医疗舱里痛苦挣扎的身影。 \"…………女士,如果你感到不安全,我们就保持现在这个距离。二十米的距离。我们不会再移动。\" 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近乎祈求的意味。 \"但请相信,不是所有感染者都想伤害你们。\" “不,不对,我也是感染者了!” 女子突然发疯起来。 “我骂不了你,是不是?你们还谈救助感染者?!呵呵,呵呵呵” 她的笑声尖锐得如同金属刮擦,突然猛地揪住自己的头发。 “所有感染者都该死!我也该死!要不是那些感染者,我怎么会染上这诅咒!” 她疯狂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源石增生处渗出点点血珠。 (阿米娅,安抚她,好吗?) 迷迭香不知何时已贴近阿米娅身侧,银色长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她望着女子的眼神中满是不安。 (不,现在不好。) 阿米娅按住迷迭香欲抬起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的目光紧锁着眼前癫狂的女子,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眶里蓄满的泪水与怒火。 ( 让她先发泄。一个月来所有的惨痛回忆都刺在她的意识里。现在也是她 直面这些事,把这些事都拔出来的机会。) “ 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吗,感染者?” 女子突然停止了自虐般的捶打,用手背狠狠抹去眼泪,染着血污的手指直直指向阿米娅。 “和你一样的 —— 活的,死的!因为整合运动苟延残喘的,被整合运动折磨致死的!”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身后锈迹斑斑的铁架。 “可我们原本都是干净的!” “切尔诺伯格的市民,被他们像猎物一样驱赶!” 女子的声音骤然拔高,嘶哑的吼声在仓库里回荡。 “最开始是屠杀,机枪扫过街道,尸体堆得比房子还高!接着是折磨,他们把人绑在源石矿车上,看着那些石头钻进皮肤!最后” 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黑血。 “最后就像丢垃圾一样,把还有口气的人扔在巷子里等死!” 阿米娅向前半步,却被对方突然举起的石块逼停。 “不知道多少人冻死、饿死在这里!” 女子的瞳孔因极度愤怒而收缩。 “活下来的,也都被源石啃噬成了怪物!现在放眼望去,整个城区还有干净的人吗?!你们感染者 你们感染者!!” “相信我们。”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克制的颤抖,她缓缓摘下颈间的罗德岛徽章,任其在红光中闪烁。 “我们会留下医疗物资,立刻离开。但请让我们” “闭嘴!” 女子将石块狠狠砸向地面,碎石迸溅在阿米娅脚边。 “我凭什么信你们?!你们是乌萨斯派来的?还是龙门的走狗?!”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警惕与仇恨几乎凝成实质。 ————————————————— 在贵族们的宴会厅,你需要留心每一道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彼此刺探或者提防。这是间谍出没的战场,我们必须擅长在这样的战场上游弋,但我想应该没有人真正喜欢。 ——谜图 第334章 故人重现 锈蚀的通风管道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阴影中传来布料擦过金属的细微响动。女子猛地转头,抓起半截铁棍护在胸前,而罗德岛众人的武器已齐刷刷转向声源 ——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坍塌的货架后走出,军靴碾碎满地碎石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如果真的是他们,我们应该都已经死了。” 那个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历经硝烟的沧桑。当来人步入警报红光中时,干员手中的法杖 “当啷” 坠地。 月光白的作战服沾满血污与灰尘,腰间的双枪泛着冷光,正是那张本该留在切城废墟里的面孔 —— 棱角分明的轮廓、左眼下方标志性的疤痕,还有看向她时微微颤抖的唇角。 “——” 阿米娅踉跄着向前半步,喉咙像被源石碎片哽住,指尖不受控地发颤。 “你是!” 她的声音破碎得不成句子,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切尔诺伯格的爆炸火光中,那个替她挡下致命一击的身影,还有最后通讯中断前那句 “活下去”。 凯尔希不知何时已挡在阿米娅身前,手术刀在指间划出危险的弧度。 “阿米娅。扫一下他的识别码。” 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绿色瞳孔死死锁定对方颈间若隐若现的身份牌。 “医生?!”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哭腔,视线却无法从那张熟悉的面容上移开。记忆与现实在眼前重叠,她甚至能看见对方左眉梢新添的伤口,暗红的血痂还未完全凝固。 寂静如同实质的重物压在每个人身上。凯尔希凝视着对方眼底跳动的复杂情绪,终于缓缓开口。 “guard,解释一下。” 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十年前并肩作战时才有的威压。 guard 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抬手摘下满是弹孔的贝雷帽。他苦笑时牵动脸上的疤痕,眼神却温柔地扫过阿米娅通红的眼眶。 “许久不见,阿米娅,凯尔希医生。以及,dr 曦。” “guard,解释你的作为。” 凯尔希的声音冷得能凝结空气,手术刀在她指间精准翻转,锋利的刃口映出 guard 斑驳的身影。她瞳孔微缩,绿色的眼眸如同淬毒的箭矢,将眼前人身上每一处细节都钉在原地 —— 沾着暗红血渍的作战服、腰间缠绕的整合运动制式绷带,还有那把泛着幽蓝冷光的改造手枪。 “我看上去完全是个整合运动了 是吗。” guard 低头望向自己染血的衣襟,喉结剧烈滚动。他抬手扯了扯歪斜的衣领,露出颈间狰狞的源石增生,金属链扣与布料摩擦发出细碎声响。嘴角勾起的弧度满是自嘲,像是在嘲笑命运开的这场荒诞玩笑,硝烟混着铁锈味从他裂开的唇齿间溢出。 “所以你们认识!好啊,那这个卡特斯说的全是谎话!你根本就是整合运动的走狗!” 塔季突然暴喝,染着黑血的手指直指 guard。她踉跄着向前半步,破旧的靴子碾过满地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眼前人吞噬,整个人如同即将爆炸的火药桶,脖颈处的源石结晶随着剧烈喘息泛出诡异的幽光。 guard 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越过塔季扭曲的面容,望向仓库深处某个阴影角落。 “ 塔季 你找到食物了吗?避难处的大家也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尾音微微发颤,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你还要逼我多久!” 塔季突然崩溃般嘶吼,凄厉的声音撞在锈蚀的钢架上,激起阵阵回音。她突然抓起地上的石块狠狠砸向 guard,泪水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扭曲的痕迹。 “自从被那群疯子拖进地狱,我们就没见过一丝天光!现在连你们这些‘救星’都是骗子!” “先让你到安全的地方再说。”guard 罔顾破空而来的碎石,大步上前。他的作战靴踏碎地面的血洼,溅起的血珠染红了裤脚。然而阿米娅的手突然迸发刺目紫光,一道屏障瞬间横在两人之间。 “不要靠近她,guard!” guard 的身体猛地僵住,距离屏障仅剩半臂之遥。他缓缓垂下抬起的手,掌心还留着被碎石擦伤的血痕。 “我不会。” 他低声呢喃,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低垂的眼睑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唯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内心的波澜。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guard 喉结剧烈滚动,压低的声音裹着尘埃。 “ 我知道事情很难解释。但我们最好都小心些。这个区域里所有的乌萨斯被动感染者 都过得非常糟。” 他的目光扫过塔季颤抖的指尖,远处墙角堆积的腐肉还在渗着黑血。 “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就只差有人推那么一下。” “你把这叫做‘糟’?!” 塔季突然疯了似的大笑,笑声里混着哭腔,指甲深深掐进脖颈处凸起的源石结晶。 “你们这些杀人狂!你们这些肮脏的虐待狂!!” 暗红血珠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地面晕开刺目的花。 “我也被 我也被你们弄成这样!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但是,你再不走,就会被魔族人找到,然后丢给其他整合运动。” guard 猛然上前半步,却在阿米娅警告的法术光芒中顿住,作战靴重重碾过地面的碎石。 “爱国者的部队已经被完全调出这个区域了。你被抓住,我就彻底没办法救你了。” “那就让我死好了!” 塔季突然扑向一旁的锈铁架,扯下断裂的钢筋抵在咽喉,泪水混着血污糊满脸庞。 “就让我死在这片你们这些怪物横行的地上!什么游击队,什么感染者的盾” 她的声音突然尖利如刀。 “他们有区别吗?和其他整合运动有区别吗?!” “有。” guard 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眼底泛起血丝。 “没有他们,我们都已经死了。” “那你解释给我听,解释!” 塔季的尖叫震得空气发颤,手中钢筋在皮肤上压出深痕。 “如果他们真的像你这几天说的那样只做对的事,为什么他们还呆在这整合运动?!” 她突然指向天花板,那里垂落的锁链还在滴着腐液。 “为什么他们会让这里变成这样?!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出走?!” 她的声音突然破碎成呜咽。 “为什么知道我们被杀,被亵渎,被报复” 记忆中的画面似乎涌现在眼前,她的身体剧烈颤抖。 “却还是让这些事情发生?!你说的游击队为什么没和这些巡逻的魔族怪物厮杀?!为什么?!我看着它们亲手,亲手”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喉间发出压抑的抽噎。 “用手就扯掉了 我” guard 沉默着,喉结剧烈滚动,像是吞咽下千斤重的铅块。锈迹斑斑的天花板突然坠落碎石,他条件反射般抬手护住塔季,手臂上的旧伤疤在红光下狰狞如活物。 “爱国者看不见的地方太多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板。 “当需要那位老人拄着战斧,亲自带队才能勉强护住平民的性命时,我就知道 ——” 话音被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撕裂,整座仓库都在震颤,“这里已经烂到根子里了!” 他突然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胸口纵横交错的鞭痕。 “可就算这样!只要游击队的巡逻路线还覆盖这里,那些以虐杀为乐的整合运动渣滓,就不敢踏进这片区域半步!” 他的指节重重砸在身旁的钢架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这就是战士和暴徒的区别!就算是爱国者手下最凶悍的萨卡兹老兵,也会给奄奄一息的孩子留下半块面包!” “那他们为什么不在这里?!为什么!” 塔季突然爆发,她抓起地上的碎石狠狠砸向 guard,眼眶通红得近乎滴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些畜生就把我们拖进地窖!用滚烫的源石残渣烙在我们身上!” 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溃烂的伤口。 “这不是他们的错?!没有游击队在这里树敌,我们会被当成泄愤的活靶子?!” “你说得不对!” guard 猛然上前,却在距离她半步时硬生生刹住脚步。他的作战靴碾碎地面的玻璃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游击队做的从来没错!” 他突然扯开战术背心,后腰处狰狞的咬痕触目惊心。 “看到这个伤口了吗?!是我替一个乌萨斯孩子挡下的!那些暴徒想把他喂给感染生物!” 他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报复游击队?!因为游击队在废墟里捡回濒死的你们!因为他们逼着暴徒用名字称呼你们,而不是编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萨卡兹战士的身影 —— 对方举着滴血的战斧,用带着口音的乌萨斯语怒吼。 “叫她塔季!像喊自己亲人那样喊出来!” “他们用命在守护你们的尊严!” guard 的声音响彻整个仓库,惊飞了角落的腐鼠。他的眼眶泛红,却固执地不肯眨眼。 “你以为那些暴徒为什么恨得咬牙切齿?!因为游击队让他们想起自己也曾是个人!” 塔季张着嘴,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脖颈处的源石结晶随着剧烈的喘息明灭不定。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锈迹斑斑的货架,散落的金属零件噼里啪啦砸在脚边,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那双原本燃烧着仇恨的眼睛此刻布满茫然,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情绪,只剩下空洞的震颤。 “以及,游击队留下我们,就是为了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帮助你们。 ”guard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作战靴碾过地面干涸的血迹,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抬手擦去额角的血污,露出下方新添的狰狞伤口。 “整个切尔诺伯格已经被切割成了许多块。” 他的目光扫过仓库外扭曲的建筑轮廓,远处不时传来的爆炸声让空气都在颤抖。 “也许有些地方还驻扎着游击队员,但他们不在的地方” 他顿了顿,喉结艰难地滚动。 “如果没人维持纪律,那么就只能靠我们领你们活下去。哪怕我们可能根本活不下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仓库陷入死寂。唯有远处通风管道传来的呜咽风声,混着塔季压抑的抽泣声。guard缓缓转身,染血的作战服在警报红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的目光穿过弥漫的硝烟,直直对上阿米娅颤抖的双眼。 “阿米娅,我刚才说的,你相信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双枪,等待着那个答案。 ————————————————— 我很少基于情绪做决定,但那时我的确因为恐惧,救下了一位毫不相干的普通人。这不算失误,博士,它影响不了什么我已经看见了战争的棱角,它会碾过我们所有的情绪和构想。 ——谜图 第335章 凯尔希的审问 阿米娅咬着下唇,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挣扎。guard 真诚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她的内心,那些关于整合运动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有冲突,有误解,也有曾经并肩作战的片段。 “不!” 塔季尖锐的喊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她的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卡特斯女孩,你看 你看!他是整合运动!你们难道要信整合运动吗?还有,我,我变成感染者就该信整合运动的胡说八道了吗? 你看看,刚才你说那些要杀我们的,不也是整合运动?我现在变成感染者,整合运动难道就待我更好了吗?所以我怎么知道你们谁是谁,你们谁要杀我!你们,整合运动,全都该 全都该!” 她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泪水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就在塔季情绪失控之时,凯尔希如鬼魅般悄然来到阿米娅身旁,脚步轻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米娅。) 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如同寒夜中的冰霜。 (医生?) 阿米娅转过头,眼中满是慌乱与求助。 (接下来别冲动。) 凯尔希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凯尔希?” 迷迭香注意到凯尔希的出现,小跑着来到她眼前,银色的发丝在警报的红光下闪烁。 “凯尔希,我们应该继续向上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重剑在身后微微颤动,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紧张。 “ 你” guard 看到迷迭香,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带着警惕与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她!怎么是她!你们 要彻底消灭整合运动吗?!罗德岛也”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紧紧握住腰间的武器,关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做出什么决定。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guard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青筋在额头上暴起,他一把抓住身旁的货架,整个货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听着!萨卡兹佣兵巡逻队马上就要经过这个仓库了!”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急促而又沙哑,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焦虑。 “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再算上整合运动的巡逻队,我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guard浑身一震,猛地冲到阿米娅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切尔诺伯格现在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饿死、病死的人!昨天我亲手埋葬了三个孩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相信我,我们必须立刻躲起来!” 阿米娅还沉浸在震惊与纠结中,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这时,凯尔希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几步跨到众人面前。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众人后,最终落在塔季身上。 “乌萨斯的感染者。” 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塔季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中满是警惕。 “你在叫我?” 凯尔希微微眯起眼睛,向前迈出一步,身上散发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需要你回答几个问题,关于整合运动,关于萨卡兹佣兵,也关于你。” “你的口音” 塔季上下打量着凯尔希,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是帝国首都来的?可你说话的方式,怎么这么老派” “你受过高等教育。” 凯尔希的声音平淡,琥珀色的眼眸中却暗藏审视,像是要将塔季的灵魂看穿。 “ 我以前是大学的抄写员。现在,拜你们感染者所赐,一切都毁了。” 塔季咬着牙,恨意从她的眼底翻涌而出,身体微微颤抖。 “那么” 凯尔希缓缓开口,语调平静却透着压迫感,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你信任你身后那位,曾经身为我们雇员的现整合运动感染者吗?” “啊?” 塔季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的 guard,眼神中满是惊愕。 “他 是你们的雇员?”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罗德岛在战斗状态中,有为无辜感染者处理生存问题的职能。你是否无辜,我们尚无法判断” 凯尔希的手缓缓伸向外套的外兜,那里藏着她的手术刀,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但是。” 话音刚落,两道幽绿色的光影如鬼魅般闪过,速度快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塔季的脖颈处,寒光闪烁。 同一时刻,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on3tr 巨大的身影显现,它的利爪死死扣住 guard 的肩膀,将他牢牢控制住。 guard 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与不甘,他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 on3tr 的束缚。塔季被吓得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脖颈处的皮肤被手术刀轻轻划破,渗出一丝血迹。 仓库内的空气瞬间凝固,紧张的气氛如同实质般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来临。 “啊!!!” 塔季发出恐惧的尖叫,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泪水夺眶而出,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惊恐。 “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急切地呼喊,双手紧握,指节泛白,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解。 “请住手!这样只会让情况更糟!” “你做什么!” 博士的声音带着愤怒与焦急,额头上青筋暴起,向前迈出一步,却在凯尔希冰冷的目光下停下。 “你,你那个,什么,是,唔” 塔季语无伦次,身体不断往后缩,试图远离那把抵在脖子上的利刃。 “没想到我自己有被on3tr抓住的这天。” guard苦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身体在on3tr的钳制下动弹不得。 “抵在你脖子上的这部分锋刃,切入角只有8度,深入6就足够切开你的大动脉。” 凯尔希眼神犀利如鹰,直视着塔季,语气冰冷而镇定,仿佛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塔季小姐。”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如同机械般精准。 “唔,呃?” 塔季牙齿打颤,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 “他有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坚定地保护你们的生存权吗?” 凯尔希的声音在仓库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问的是什么你这么问,要干什么!” 塔季尖叫着,身体因恐惧而抽搐。 “他和他所属的整合运动,不分是哪一部分,有威胁到你的生命,甚至做出伤害你的举动吗?” 凯尔希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被架住的guard,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如实回答,我会按照你的回答来处理他。”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宣判着guard的命运。 “你用他的命威胁我?!我和他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 塔季声嘶力竭地喊道,眼中满是愤怒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 “落实到他个人,他有跟随整合运动犯下侵害他人的罪行吗?” 凯尔希不为所动,继续追问,绿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塔季,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医生 不要侮辱我!” guard 的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他的身体拼命扭动,双手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on3tr 的钳制却如钢铁般牢固,让他无法挣脱。他的双眼通红,像是燃烧着怒火,瞪着凯尔希,声音中带着颤抖的怒意。 “我能采信的只有目击者与受害者。既然你声称保证了她的生存权,那么能判断你是否犯下罪行的唯一证据,就是这位小姐的证词。” 凯尔希的声音冰冷如霜,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在 guard 和塔季之间来回扫视。她的手术刀依旧抵在塔季的脖颈处,刀刃上闪烁着寒光,仿佛在提醒着众人当前局势的紧张。 “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一面之词。” 凯尔希顿了顿,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评估着什么。 “而她,至少是这场混乱的亲历者。” 她微微转头看向塔季,塔季的身体瑟缩了一下,脸上满是恐惧和迷茫。 “可她说的难道不也 ——” guard 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凯尔希打断。 “她的身份与你不同。你有力量。你具备施加暴力的能力,无论这种暴力被你用来做什么。” 凯尔希的声音斩钉截铁,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而她,只是个被命运裹挟的受害者。在这片废墟中,她的证词,比你的辩解更有说服力。”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仿佛已经给 guard 定了罪,整个仓库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只有远处传来的隐隐爆炸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感受到了。” 迷迭香微微蹙起眉头,银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重剑在她身后微微震颤,仿佛也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阿米娅,是萨卡兹人。目标个体已经十分靠近了。” 她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眼神紧紧盯着仓库的入口。 “就不能 可他” 塔季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 凯尔希的眼神冰冷如霜,手中的手术刀依旧稳稳地抵在塔季的脖颈处。 “他是否曾经为你们抵挡其他整合运动?他是否切实地使你们免遭充满攻击性的整合运动的侵害?”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询问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 “医生!巡逻队已经到了!这个不是 不是游击队的巡逻队!不能,不能让他们” guard 的脸上满是焦急,他奋力挣扎着,on3tr 的钳制却丝毫没有放松,他的声音带着绝望与恳求。 “你们不讲道理!” 塔季声嘶力竭地喊道,泪水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恐惧。 “我认为我们的行为完全符合乌萨斯伦理道德的要求,是你对他进行了指控。” 凯尔希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 他确实每次都在这种时候出去” 塔季的声音微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会在萨卡兹巡逻队到来前,想办法让我们躲起来,还会去引开那些危险的家伙”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回忆着那些被保护的瞬间,脸上的恐惧也渐渐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先回答。说出来。否则没人知道真相。” 凯尔希的眼神紧紧盯着塔季,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仿佛要从她的眼神中挖掘出全部的事实。 “直线距离二十四米。很近了。” 迷迭香的声音紧绷,手已经按在了重剑的剑柄上,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仓库的墙壁,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金属,看到外面逼近的萨卡兹人。 “” 塔季咬着嘴唇,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纠结,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节泛白。 “二十二米。” 迷迭香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紧张的气氛愈发浓烈。 “on3tr。” 凯尔希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on3tr 巨大的身影微微晃动,发出低沉的嘶吼,仿佛在回应凯尔希的命令,随时准备出击。 “医生!!” guard 的声音带着绝望与焦急,他奋力挣扎着,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塔季的担忧。 “没有!从来没有!起码他从来没做过坏事!” 塔季突然大声喊道,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释然,还有一丝坚定。 就在这时,凯尔希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微笑如同冰山的裂缝,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她缓缓松开手,on3tr 也在瞬间化作流星般的光芒,飞速回到她的身旁,巨大的身影消失,只留下空气中微微的波动。仓库内的气氛依旧紧张,但那紧绷的弦似乎稍稍放松了一些。 ——————————————— 情报是看不见的脉络,每一场战斗无非是沿着它铺就的方向延伸。得益于我们的前期工作,这样的胜利没什么好意外的,博士。 ——谜图 第336章 凯尔希的试探 凯尔希迈着沉稳的步伐,黑色的风衣在身后猎猎作响,她来到阿米娅和博士身旁,绿色的眼眸中透着冷静与睿智。 “演得可真像。” 博士微微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战术终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庆幸。 “有劳。” 凯尔希微微颔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哎呀医生!我就知道!” 阿米娅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她拽着博士的衣袖,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目标,整合运动的萨卡兹巡逻队!” 迷迭香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紧握着终端,身上的源石技艺微微涌动,重剑上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 “我也来。” 迷迭香转头看向guard,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 “guard,对? 你误会我了。但我会保护你。我会替你报复它们。 它们对你们,对我的家人,对普通人做的,我全都要报复一遍,全都要。” 迷迭香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彻底焚烧。 此时,仓库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萨卡兹彻底队的身影逐渐清晰,他们身上的盔甲泛着冰冷的光泽,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场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锈蚀的铁门轰然炸裂,萨卡兹巡逻队的战吼震得仓库钢架嗡嗡作响。为首的战士高举刻满符文的战斧,链锯刃口迸发的火星如流星雨般坠落,而他面罩下猩红的竖瞳,正死死锁定着人群中的塔季。 “掩护平民。” 凯尔希的命令裹挟着寒意。on3tr如墨色闪电破空而出,利爪瞬间贯穿两名萨卡兹的胸膛,腐臭的黑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却在接触地面的刹那被高温蒸发成刺鼻的烟雾。 guard的双枪同时轰鸣,特制子弹撕裂敌人护甲时爆出幽蓝电光,他边退边射,精准的点射让三名追兵踉跄着撞进倾倒的货架。 迷迭香的重剑劈开呼啸而至的投枪,剑锋与金属碰撞出刺目火花。 她突然伸出双手,源石技艺迸发的蓝光在地面蜿蜒成阵。 紧接着数把重剑破空而出,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将一名萨卡兹战士连人带盾劈成两半,内脏与破碎的护甲碎片如雨点般洒落。 阿米娅的双手亮起温润紫光,屏障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将塔季颤抖的身影护在其中。萨卡兹的火焰弩箭撞上屏障,爆起漫天火雨,却在接触到屏障边缘时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别怕!” 阿米娅的声音因维持法术而发颤,额角的源石结晶泛着微光,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博士的战术终端蓝光频闪,不断标记出敌人的薄弱点。 “凯尔希!三号位!” 她的声音刚落,on3tr的尾巴如钢鞭横扫,将正要包抄的萨卡兹抽得撞上承重墙,整面墙轰然倒塌,扬起的灰尘与硝烟交织成厚重的帷幕。 而guard不知何时绕到侧翼,一枚闪光弹精准滚入敌群,剧烈的白光中,萨卡兹战士的惨叫声与金属碰撞声混杂成地狱般的交响。 塔季蜷缩在屏障内,看着眼前如同炼狱般的战场。 飞溅的血珠落在她颤抖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那些被屠戮的同胞。当一枚流弹擦着她耳畔飞过,她突然握紧身旁的钢筋——原来这些人,真的在为他们拼命。 硝烟尚未散尽,满地破碎的链甲与扭曲的兵器间,零星的火焰仍在舔舐着仓库残垣。阿米娅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萨卡兹战士尸身旁诡异的暗纹,眉头拧成死结。 “这些萨卡兹居然不受仪式的影响但我方的萨卡兹干员却不能免疫仪式,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里满是困惑,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战场的狼藉。 “但他们似乎也不属于游击队。奇怪” 凯尔希用手术刀挑起一片刻着符文的护甲残片,在红光下仔细端详,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guard跨过一具扭曲的尸体,来到沉默擦拭重剑的迷迭香面前。他的作战服染满黑血,却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迷迭香感谢你。” 迷迭香猛地抬起头,银色发丝扫过沾血的脸颊,眼神中带着未熄的战意:“我去巡逻。” 她控制起重剑,金属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不要谢,阿米娅喜欢说,不要因为别人职责里的事情谢别人。”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踏入阴影,重剑拖曳的火星在地面划出长长的光痕。 另一边,博士半跪在塔季身旁,手中的医疗枪发出轻微的嗡鸣。 “抑制药剂过一会儿才会起效。” 她轻声安抚着颤抖的塔季,将针管精准刺入她手臂的源石增生处。 “不过现在,矿石病带来的痛感应该会被减弱许多。” 打完抑制剂,博士又掏出一个沾满灰尘的医疗包,里面的药剂瓶在警报红光下泛着冷光。 “这些药物,之后你带回去给他们。存货不多,只能用一个疗程左右,但至少对急性重症有遏制作用。” 她将医疗包塞进塔季怀中,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 “活下去,还有人需要你。” 塔季紧紧抱着医疗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满是防备与期待交织的复杂情绪。 “你们真是来帮我们的?”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仿佛不敢相信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 博士沉重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战术终端的蓝光映照着他眼底的血丝。 “遗憾的是,现在我们还帮不了你们多少。” 她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仓库,语气中满是无奈。 “其他的行动,只有等到击溃整合运动的领袖之后才有机会采取。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凝重。 “一旦整合运动再发生全面暴动,我想,我们也是没办法应付的。” “刚才对你们说了那些。我我以前不这样的。” 塔季垂下头,发丝遮住她泛红的眼眶。 “我以前很讨厌你们。但现在,我也是了。”她抬起手,颤抖着抚摸颈间凸起的源石结晶。 “我和你们一样,被所有人恨着。” 泪水突然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医疗包上。 “我还差点害死他。其实没有他没有他我们可能早死了。” 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 “但因为他每次放我们去找物资,都会有人死去,我真的怀疑过他和其他整合运动串通起来拿我们取乐。我们不已经是感染者了吗?整合运动有那么恨我们乌萨斯人吗?” 博士刚要开口安慰,凯尔希却踏着满地碎石走来,白色风衣扫过一具萨卡兹的尸体。她绿色的眼眸如寒潭般深邃,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 “许多人心中最丑恶的情绪并不需要太多煽动,仅仅是放任自流,都能污染一座城市中的所有沟渠。” 她的目光扫过塔季绝望的脸庞。 “仇恨就像源石病,一旦在心中生根,便会吞噬理智,将人变成只会撕咬的怪物——无论他们是否穿着整合运动的制服。” “医生刚才太突然了!” 阿米娅快步走到凯尔希身边,双眉微蹙,眼中的不悦显而易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不满。 “阿米娅,你应该已经不会被这种伎俩吓到。” 凯尔希微微侧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阿米娅,语调沉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见一两次就够了!” 阿米娅咬着嘴唇,双手微微握拳,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对凯尔希刚才的行为显然还心有余悸。 “浪费太多时间用于交涉,只会阻碍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凯尔希的声音冰冷,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这时,guard走上前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疲惫,眼神中却透着坚定。 “所以你医生,如果她撒谎的话,你真的会杀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还在回味刚才惊险的一幕。 “我我最后没有那么说啊!” 塔季涨红了脸,眼神中带着委屈和慌乱,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 “只是个假设,不是所有受过伤害的感染者都那么诚实,就连我自己也被冲昏头脑过。” guard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仿佛在回忆着曾经的自己。 “唔,唉” “并不会。” 凯尔希轻轻摇头,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眼神平静而坚定。 “你是罗德岛的干员。我首先信任的是你。比起别的,这更像是对她的心理疗法。当然,你和她的表现,都证明了你的无辜。” 她的声音沉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可我” guard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脸上还残留着未散去的紧张。他微微皱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医生你的表情太阴沉了。我真的很怕你做出这种事而且你演得实在有点太像了。” guard苦笑着,无奈地摇头,回忆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仍心有余悸。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埋怨,却又透着对凯尔希的敬畏。 “这没什么问题。我不会,但我理应做到让大多数人觉得我会。” 凯尔希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众人,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峻。 “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有些手段是必要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罗德岛,为了我们的目标。” 她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 说实话,我还是搞不懂你们要干什么。不过,争取让所有人都能不会因为石头而生病,都能放心地大吃大喝,可能也不错。在睡觉时要警惕四周的一切还是很累的,我在这里能睡得很安稳。 ——子月 第337章 迷迭香的哭泣 “凯尔希医生,做到这份上 别再恐吓 guard 啦。” 阿米娅轻轻扯了扯凯尔希的衣角,眼神中带着些许恳求。 “好。” 凯尔希微微颔首,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guard,不用担心,事情如果真发展到那种程度,我也会阻止医生的。刚才这些,会不会太刺激到你的情绪?要我帮你恢复吗?” 阿米娅关切地看向 guard,声音温柔而坚定。 “啊,这倒不用,如果这种程度也需要阿米娅的心理治疗,我就太脆弱了。” guard 尴尬地笑了笑,眼神下意识地瞥向站在门口的迷迭香。 “毕竟 我真正不放心的就只有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guard 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迷迭香依旧静静地站在门口,银色的发丝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她的表情平静,眼神却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故事。 “guard 你知道她在那次任务中救下了四个平民,使他们免遭当地武装实验武器的杀害了吗?她斩杀的是当地武装从萨尔贡奴隶贩子手里购买的废弃军用实验术师,那一批的所有术师全部被切除了脑垂体。是种入身体的源石器官,而不是他们自身的神经系统在控制他们活动。他们实际上已经死了。只有像迷迭香那样的战斗方式才能彻底摧毁实验体感染器官的运作。她没有做错。”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任。 “ 是这样吗?” guard 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guard,我认为,你对迷迭香的想象,和那位小姐一开始对你的误解有一定的相似处。传闻和表象,是别人认识我们的第一面窗户。无论你做了什么,他们的第一反应都会是排斥整合运动,这无可厚非。可是,如果仅仅停留在这层认知 不要说信任了,我们甚至不会对事情哪怕有一点点更多的了解。如果没有人有了解真相的意愿,那就算把真相撒播在街道上,也不会有发芽的可能。” 阿米娅的目光紧紧地盯着 guard,仿佛要将这些话语深深地刻入他的心底。 阿米娅指了指门外的迷迭香,继续说道。 “而且,迷迭香就在面前,直接去问她 会更好?” 整个仓库内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氛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 guard 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问、问她?” guard 的声音有些发颤,看向迷迭香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惧意,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 就在这时,迷迭香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她的重剑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银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重剑上还残留着战斗后的血迹。 “你想问什么?” 迷迭香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神平静地看着 guard,却让 guard 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迷迭香好凶!) 博士悄悄地凑到阿米娅身旁,压低声音说道,身体也下意识地往阿米娅身后躲了躲,仿佛生怕迷迭香会突然发难。 (呃,不是这样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米娅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在迷迭香和 guard 之间来回扫视,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仓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guard 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迷迭香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抱胸,重剑斜靠在身上,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博士躲在阿米娅身后,时不时探出头来,紧张地观察着迷迭香的一举一动。阿米娅则努力地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沉默,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迷迭香,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guard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执行任务。” 迷迭香抬起头,眼神冰冷,简洁地回答,重剑微微颤动,似乎在呼应她话语中的坚定。 “还有,我说了,报仇。许多家人的仇。” 迷迭香补充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决绝,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guard,看向远方的某个点。 “我问完了。” guard挠了挠头,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声音有些低落。 “但我也不知道我问了啥。以前我对阿撒兹勒发火,现在还是我,对迷迭香出言不逊。哈,我真是一塌糊涂。” guard自嘲地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抱头,似乎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 凯尔希微微皱眉,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她开口询问了目前最重要的东西。 “但你却信任爱国者。和我们谈谈爱国者和游击队,以及整合运动。” “我想医生和博士这样的,肯定很能理解现状。之所以在这些地方还能有活人,之所以切尔诺伯格城里还能活下许多乌萨斯人全是因为爱国者和游击队,以及还有尊重他们的人在。” guard有些疲惫地靠在墙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沧桑。 “游击队战士们只要站在那里,周边就不会有纠纷,也不会有任何人敢对别人施以暴行。他们不仅运送货物和分配资源,他们还帮助本地人改善生活条件爱国者原本打算放我出城。 但我选择自己留下来看看现状。我听到他和阿撒兹勒领袖的谈话,我觉得哪怕他的表象是伪装出来的,他也至少会爱护那个表象。何况何况sut先生为了保护我死在了那里。爱国者他尊重sut先生。我” guard的声音逐渐低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 “sut牺牲在切尔诺伯格的干员。” 博士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的手指紧紧地握住衣角。 听到sut这个名字,迷迭香的身体猛地一颤,情绪变得格外激动。 “sut!”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无尽的悲痛和不解。 “迷迭香?” 博士被迷迭香的反应惊到,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sut他怎么了?” 迷迭香的语气急促,双手不停地颤抖。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博士,眼中满是期待和恐惧。 “这空虚是他吗?sut我又忘了?我不是刚刚终端我怎么又忘了?” 迷迭香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打开终端。屏幕上的文字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 “1月3日 有个白发的老先生送来了一块焦黑的东西。achist看到那东西就坐在凳子上起不来了。 老先生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同行的凯尔希医生也没说什么,只是碰了碰我的头。 那是sut的东西。 sut。 sut也不在了。 sut不是连影子都没有的人吗?不是其他人都死了他也会活下来的人吗?不是说的故事长到不会结束的人吗? sut 我翻了以前的记录。sut帮我做了蝴蝶结。可那是小女孩才用的,我已经不玩玩具了。 sut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迷迭香静静地看着终端屏幕上的字符,沉默良久。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唔……” 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sut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可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悲痛和遗憾。 仓库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众人都沉默不语,唯有迷迭香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 “迷迭香”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而充满关切,她缓缓走到迷迭香身旁,眼神中满是心疼。 “把手给我。闭上眼。迷迭香” 阿米娅伸出手,语气温柔而坚定。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试图安抚迷迭香此刻激动的情绪。 迷迭香微微颤抖着,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眼神中仍带着一丝迷茫和痛苦。她缓缓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阿米娅轻轻握住迷迭香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仿佛在传递着力量。她的手柔软而有力,紧紧握住迷迭香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迷迭香的额头上,源石技艺缓缓发动,柔和的光芒在两人之间闪烁。 “放松,不要去想那些痛苦的回忆。” 阿米娅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水,轻轻抚慰着迷迭香的心灵。她的目光温柔地看着迷迭香,试图将温暖和安慰传递给她。 此时的仓库里,众人都静静地看着她们,气氛紧张而凝重。 “原来精英干员和我们小队队员也没那么大区别。” guard看着情绪还未平复的迷迭香,心中涌起一阵酸涩,语气中满是感慨。他的目光在迷迭香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转向了满脸疑惑的博士。 “dr曦,我说说。” guard清了清嗓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 “营救你的行动里,sut是侦察小队的队长。他还没见过现在的博士,对但他说他以前见过,和ace一样。” 他微微顿了顿,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为了让我活下来,自己去抵挡了萨卡兹雇佣兵。” guard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残酷的战场。 “他的话,想逃,一定能逃掉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和自责。 “他还要我和你说对,我想起来了。” guard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说,他从没忘记过和你共同战斗的时光。”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博士,像是要将sut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刻在博士的心中。 ————————————————— 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走出部落,来到这里。我原本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但还是被那些闪着光的医疗器械震慑到了——它们扭转了占卜的结果,对我来说是另一种奇迹。 ——雪绒 第338章 Guard的抉择 博士静静地听着guard的讲述,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她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guard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还想你别再指挥了。但看现在这状况,我觉得,你应该没法袖手旁观的。头儿也为了救我牺牲了。我身上背着两位精英干员的命。” guard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拍了拍博士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但sut先生也说了,他们不是为了哪个人才死的。他们是为了一个信念。他的小队也是。我的小队,也是。” guard顿了顿,继续说道。 “所以我决定去看看整合运动。看看事情会走向哪里,看看哪里我能帮上罗德岛。”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当然,他们更野蛮些,但他们也不会为暴力感到喜悦,这让我相信他们有那种东西。如果说整合运动曾经说要解放所有感染者,那游击队游击队首先要做的是消灭所有奴役者。消灭所有奴役感染者的,消灭以感染者威胁普通人的,全部人。全部。” guard说到游击队时,语气变得激昂起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都因为有爱国者。爱国者指导他们,带领他们,保护他们。在爱国者离开切尔诺伯格去执行任务之前,我和爱国者聊过一些。唉,这个老战士,究竟有多老了?可他还是分给我酒。我还是头次有这种待遇。” guard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感慨,仿佛想起了和爱国者交谈时的情景。 阿米娅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担忧和关切。她轻轻咬着嘴唇,似乎在为guard接下来的行动而担心。 而迷迭香则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sut的牺牲让她至今仍沉浸在悲痛之中。 仓库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众人都在思考着guard所说的话,以及即将面临的未知的挑战。 “他的年龄可能确实会超过你的预期。” 凯尔希这时开口道。 “你们听过那个传说吗?他离开乌萨斯的传说。” guard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 “你们听过那个传说吗?他离开乌萨斯的传说。” “有所耳闻。他带着一整支精锐部队离开了乌萨斯。大叛乱确实给种种原本看来荒诞不经的事提供了土壤。” “其实,那时候随他出走的乌萨斯军人,到今天为止已经不剩下几位了。” guard给出了一个比较关键的信息。 “和乌萨斯正规军的战斗,大概也让他们折损了许多战士。 绝大多数游击队员全是新招募的,都是游击队在西北冻原上奋斗时自愿加入他们的。 因为他们的战斗,因为他们的威望,因为他们的理想。” guard有些无奈道。 “他们曾经与整合运动的领袖一拍即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感染者太仇恨乌萨斯人事情才演变成这样。演变成现在这副,所有活着的人,都被这片被天灾袭击过的土地折腾的样子,死的死疯的疯,有人发狂,还有人受苦。” 随后,guard缓缓转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塔季。 “塔季娅娜我记得你叫塔季娅娜。” 他的声音温和,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 “是的。” 塔季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你膝盖还疼吗?” guard微微皱眉,语气中满是担忧。 “你说什么?” 塔季有些疑惑地看着guard,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膝盖。 “就三天前,你逃跑的时候跌了一跤。” guard解释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早就好了!我可是乌萨斯人!和你们这些不是一种种族。我们乌萨斯要强健多了。” 塔季咬着嘴唇,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 “那就好那可是很长一条口子。” guard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走到塔季面前,蹲下身子,轻轻挽起塔季的裤腿,眼神专注地检查着她的膝盖。 “哈,在这里,我可是还要做医疗干员的活儿,哪怕我完全不会。” guard自嘲地笑了笑,随后抬头看向凯尔希,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还有很多要做,凯尔希医生。” guard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凯尔希,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我理解。” 凯尔希微微点头,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dic她没来吗?” guard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他看向迷迭香,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担忧。 “为什么提起这个?” 迷迭香微微皱眉,她的声音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无所谓了。看到迷迭香那个样子,我能明白。毕竟我们在这里损失了许多人。罗德岛是来这里战斗的。” guard微微叹了口气,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眼神中透露出对逝去同伴的怀念。 “依你所说,你似乎不知道这座核心城即将撞上龙门。” 凯尔希的声音平静,琥珀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冷峻。 “什么?” guard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哦,是指增援在龙门战斗的整合运动吗?整合运动只有核心城这一移动手段了,这些事我似乎听过。” guard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guard还是心存侥幸的,但凯尔希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顿时不淡定了。 “核心城发送的是乌萨斯的城邦验证码。” 凯尔希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咦?” guard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什么?!等等!!” guard向前几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脸上满是惊慌。 “现在你知道罗德岛参与核心城行动的原因了。” 凯尔希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宣告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 仓库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众人都沉默不语,唯有guard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 “怎么回事?” 塔季的目光在guard和凯尔希之间来回扫视,脸上满是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guard异常的表现让塔季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而凯尔希则是朝guard做出罗德岛战术手势中“噤声”的手势。 guard见状也是心中了然,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没什么” guard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目光躲闪着塔季的注视,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没有察觉异常的塔季疑惑道。 “你们说了这么长时间,爱国者和他的手下如果那么正义,为什么这些整合运动还敢在乌萨斯的土地上肆意妄为?” “因为整合运动‘本不该’这么做。” 凯尔希的声音冰冷,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啊?” 塔季的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眼神中透露出对凯尔希话语的疑惑。 就在凯尔希和塔季交谈的时候,阿米娅和guard也是在交谈着。 “guard我想,你与整合运动以及本地的感染者交流了很长时间。你如果能够归队,将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许多行动提供非常大的帮助。”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而坚定,眼神中满是期待。 面对阿米娅的请求,guard并没有给出回答,而阿米娅似乎也明白了他的犹豫,微微点头。 “嗯,但是你还不能离开,对吗?” 阿米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眼神中却依旧充满理解。 “对。阿米娅,我想,你的话,看一眼就知道了?” guard挠了挠头发,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没有自责的必要。我甚至可以说,罗德岛会赞许你的行为。” 凯尔希的声音冰冷,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但你的处境十分危险。guard,如果整合运动就此倾斜、沉没,你救助其他感染者、维持他们的基础生活条件的行动,将会变得更加难以开展。你会恐惧这种情况的发生吗?” 凯尔希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不,我不害怕。” guard挺起胸膛,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因为整合运动有爱国者。只要有他在,整合运动就不会崩溃。许多游击队战士离开驻地,集结起来,我想,应该也有他已经回到了这座城市的原因。他可能已经回来了。有他在,我就相信整合运动还能改变。” guard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给自己打气,眼神中透露出对爱国者的信任和对整合运动的期待。 ————————————————— 博士,母亲为了表达感谢,为罗德岛的未来做了一次占卜,她会亲自告诉您得到的结果。她还嘱咐我一定要把这个给您:这种羽毛在我们部落只会送给最彪悍的猛士或者最聪慧的智者,您有这个资格。 ——雪绒 第339章 阴谋与背叛 “但整合运动缺乏改变的动力。参照证据,塔露拉也绝非一心为整合运动奉献力量的领袖。” 凯尔希步伐沉稳,走到 guard 身前,锐利的目光如鹰般盯着他,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被留在原地的切尔诺伯格城废墟,以及乌萨斯的感染者 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行动的乌萨斯第三集团军。局势将会向十分恶劣的态势变化。” 凯尔希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砸在众人心里。 “但是我知道整合运动具备相当的力量。因为罗德岛 有些事情解决不了。罗德岛是解决不了这些的!” guard 毫不畏惧凯尔希的目光,反而上前一步,声音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整合运动的信心。 “ 我知道。” 阿米娅轻声说道,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的目光在 guard 身上停留,眼神里满是理解和包容。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的 guard 赶忙改口道。 “ 阿米娅,你不生气?” “我们做不到的,没有做到的事情 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呢?” 阿米娅微微一笑,笑容如春日暖阳般温暖,语气里满是理解。 “这两个星期来发生了许多事。我们都变了不少。但我们不会因为感染者的事情相互敌对。我想,在切尔诺伯格发生的一切,guard 和我看到的情形,是一样的。”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仿佛在安抚着 guard 的情绪。 “没错。我还是不能 不能忍受这样去伤害别人。无论谁对谁这么做,我都不能忍受。如果爱国者要整肃整合运动,我一定会站在他背后,和他的战士一起,和相信爱国者的普通整合运动成员一起。” guard 的眼神坚定,话语中透露出他的坚持和信念。 “罗德岛不会因为你产生的新想法认定你损害罗德岛的利益。甚至,我们鼓励每个干员都去更多地接触外界和新知,这样他们才能找到自己的目标,不至于因为一些小事就对自己产生怀疑。我们的想法总会不断改变。” 凯尔希微微点头,语气虽依旧冰冷,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认可。 “ 谢谢你,凯尔希医生,阿米娅。” guard 感激地看着她们,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啊,对了。” 阿米娅轻声说道,白皙的手熟练地掏出一个通讯器,轻轻递给 guard,眼神中满是关切。 “以后的话,你也可以联系博士。” “愿意效劳。” 博士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至于我在罗德岛的责任 阿米娅,医生 我的职责会更重要吗?” guard 微微皱眉,眼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期待。 对于 guard 的疑惑,阿米娅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轻轻晃动。 “ 我是不会那么说的。guard,能决定自己要做什么,才是重要的。而且,我个人觉得,如果罗德岛处在你的立场上,也会做相似的事情。”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一缕温暖的阳光,安抚着 guard 内心的不安。 凯尔希微微点头,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你觉得什么重要,什么就重要。希望你在这些乌萨斯人里找到自己真正的位置,以及就像你愿意的那样,努力保护好该保护的人。” 她的声音冰冷而有力,如同沉稳的基石,给予 guard 坚定的信念。 “” guard 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你,你看我干嘛” 塔季微微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 “ 不,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事情。” guard 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和责任。仓库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平静,众人的目光交汇,仿佛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默契。 “对了。工资的话,你的情况是不支持带薪的,抱歉。” 凯尔希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潭死水,不带丝毫温度。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冰冷地注视着 guard,仿佛在宣告一个无可更改的决定。 “另外,guard,请告诉我 —— 如果爱国者背叛塔露拉,会发生什么?” 凯尔希微微眯起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紧紧盯着 guard,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压迫感。 “ 绝对不会。爱国者非常信任塔露拉。” guard 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爱国者的绝对信任,仿佛在扞卫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凯尔希语气依旧淡定,然而她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整个氛围瞬间凝固。 “那么,反过来呢?” 凯尔希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像一把利刃,直插人心。 “如果塔露拉背叛了爱国者呢?”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仿佛要将空气都冻结。 “或者我告诉你,我们其实已经遭遇过整合运动的指挥官‘霜星’,并客观导致了她的死亡呢?” 凯尔希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她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撞击着 guard 的内心。 “医生?!医生 你说什么?!” guard 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那 那可是 那是爱国者的女儿!” 他的声音颤抖而尖锐,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中透露出恐惧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医生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guard 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中满是惶恐,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 “有一半是真的。” 阿米娅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她微微颔首,发丝随之轻轻晃动。 “霜星她正在罗德岛进行治疗,但凯尔希剩下说的内容全是真的。如果我们和爱国者对抗 那就是最糟的结果,也是阴谋家最想看到的结果。”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沉重,眼神中带着担忧,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残酷的未来。 “如果塔露拉真的放任 —— 甚至依然允许感染者去残害普通市民,而不顾爱国者的意见 我想这可能不只是一种放任。爱国者会变成许多感染者的反对目标。既有不明真相的,也有放纵仇恨的 也有有意为之的。” 阿米娅微微皱眉,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复杂的局势。 凯尔希静静地站在一旁,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峻,她微微抬起下巴,似乎在权衡着利弊。而 guard 则微微低下头,脸上满是忧虑,心中思绪万千。 guard 的喉结上下滚动,沉默良久后,他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我 我要走了。必须通知爱国者!” 他猛地转身,脚步刚抬起,却又像被无形的锁链拽住般僵在原地。眼神中交织着焦虑与挣扎,他缓缓收回迈出的脚,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哽咽。 “可是 罗德岛 他会和罗德岛 敌对吗?” 但紧接着他眼神又坚定起来,随后大步流星地向外跑去。 博士重重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终端的边缘,金属冰冷的触感仿佛渗进骨髓。他看着 guard 紧绷的背影,无奈地摇头,苦笑中藏着苦涩。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机械轰鸣声,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奏响丧钟。 “整合运动走到这一步,并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无论是米莎还是霜星 整合运动和我们,以及龙门,都不该去给任何人带来更多裂痕了。”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神中满是痛惜,她想起那些消逝的生命,心中如同被尖锐的石块反复碾磨。 博士沉默着,只是微微点头,脸上写满疲惫与忧虑。阿米娅继续说道。 “博士,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光是想想后续的处理,我都觉得会很累。但在这之前 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找到陈长官。” 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以及,最重要的 整合运动的领袖。她才是许多整合运动现状的根源。” 阿米娅将手轻轻放在胸口,仿佛在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那是对使命的执着,更是对和平的渴望。她的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与黑暗,她也绝不退缩半步。 整个房间的气氛凝重而压抑,众人都深知,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 。 凯尔希指尖在通讯器表面轻叩三下,金属冷光映得她眼底愈发深沉。随着刺耳的电流声撕裂寂静,她突然开口。 “好了,antra-2 小队。请回答。” 尾音像是淬了冰,在空旷的仓库里撞出回响。 ————————————————— 如果真能有一个卡兹戴尔,那我们这些萨卡兹,就真的能重新团结了吗?对于那些反抗的维多利亚人来说,这样的我们又算是什么呢?我看不到这条路的尽头,我不确定 ——明椒 第340章 爱国者的威慑 通讯器里传来沙沙电流声,极境的声音混着背景里此起彼伏的机械嗡鸣,像是被揉碎的金属片。 “队长已经摸清了整合运动的联络方式,很原始,甚至有人为痕迹。联络人员的话,这块区域里的她也快搞定了。” “自然不是游击队那些,那些是硬点子。要消灭他们吗?” 极境突然压低声音,尾音带着几分试探的锋利。 凯尔希指尖划过桌面全息投影,那些代表整合运动据点的红点在她眼底明明灭灭。 “不要毁掉他们。我们不是要在这里剿灭他们,或者让他们自相残杀。” 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手术刀。 “甚至,我们并不希望他们内部产生混乱。他们理应起来对抗欺骗了他们的人。” “现在?” 极境的追问撞在仓库冷硬的墙壁上,惊起一片回音。 “队长她这么问的,我没意见。” “自然不是现在。” 凯尔希突然笑了,那笑声比沉默更令人脊背发凉。她抬手按在投影里切尔诺伯格的废墟上,指甲几乎掐进虚拟的地表。 “他们的精神腐化了,虚构的脊梁却还在。取走它,或者打碎它,让它坍塌成一具皮囊——原本我们可能会这么做。” 投影的光影在她脸上明灭,勾勒出森冷的轮廓。 “塔露拉的所作所为却比我们更提早一步,显露出了冲突,激化了矛盾。我本以为她有一些疯癫,现在看来却更像是恶毒。这座城市里的感染者和市民必将揭竿而起。塔露拉的放任给了他们交流、共处和相认的机会。” 她突然转身,白大褂在身后甩出凌厉的弧度。 “她的皇后一定还活在棋盘上,否则她不会如此放肆。我可以确信,她想毁掉整合运动。用最不名誉的方式。我们必须中和她的毒。”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突然放轻,却像是毒蛇吐信。 “可这一切,都取决于博卓卡斯替会怎么做” 通讯器短暂沉默后,极境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 “…………队长她说她知道了。” “嗯,你们多加小心。” 凯尔希挂断通讯,指尖在桌面敲出急促的节奏,像在给即将到来的风暴打拍子。 凯尔希绿色的眼眸掠过博士紧绷的下颌与阿米娅攥紧的拳头,指尖在战术终端边缘重重一按,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空间炸开。 “告诉队伍。” 她转身时白大褂扬起锐利的弧度,将身后全息投影里翻涌的红点与警报声尽数割裂。 “继续向前前进。” ……………… 罗德岛的小队踩着碎石与扭曲的金属残骸向前行进,靴底碾碎冰晶的脆响混着呼吸凝成的白雾。约莫十来分钟后,云层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刺目的阳光如利剑般斜斜劈落,在众人沾满灰烬的装甲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我们似乎算是成功潜入进核心城了。” 博士抬手遮挡刺眼的日光,仰头望着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太阳,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身旁的凯尔希却始终盯着战术终端,全息投影的蓝光在她眼底流转,像两簇冰冷的鬼火。 “因为之后的行动很难再被描述成一种潜入,dr曦。” 凯尔希指尖划过地图上猩红的标记,金属摩擦声刺耳得如同利爪刮过黑板。 “正如我开始时所说,所谓潜入核心城,可能也只是计划的百分之二十。” 她突然抬起头,绿色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 “想要到达核心指挥塔和能源区,停止切城的运作,中央区将是必经之路。只是,之后作为敌人封锁我们道路的,既不是普通的整合运动,也不是空有武力的萨卡兹雇佣军。” “整合运动已经不剩下几个领袖。” 博士喃喃道。 “先不谈w。” 凯尔希的声音陡然压低,如同毒蛇吐信。她停顿片刻,修长的手指重重按在全息地图西北角,那里突然炸开一团刺目的红光。 “比起整合运动的暴君塔露拉,作为战术实施者的你更该畏惧另外这个。北原的感染者游击队,驻扎乌萨斯西北的第四集团军腹地的附骨之疽自始创以来,它都只有一个领导者。” 随着凯尔希的操作,半空中浮现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苍老面容,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屏幕,直勾勾盯着众人。 “普通的反抗者只会遭到残杀,这支游击队却有能力谋杀凶手。当地的掌权者能申请调集一至两个师团去剿灭他们,但这一行为无疑是向其他将领和议会宣布了自己的无能。” 她的声音愈发冰冷。 “战火焚烧已久,也只有这支游击队能被雪原上四处躲藏的感染者们称作‘盾’——感染者的盾。” “雪怪小队是他们的一份子。” 凯尔希调出另一组影像,画面里裹着兽皮的战士在暴风雪中穿梭,刀刃上凝结的冰晶泛着幽蓝的光。 “他们不全由感染者组成。被放逐者,固守己见者,遭残害者,流浪者,精灵,杜林,萨卡兹。这支游击队甚至不只是为了感染者而战他们为所有被压迫者挥剑。” 全息投影突然剧烈闪烁,将那张苍老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听起来很耳熟。” 博士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下巴,眉头拧成一道深痕,眼神中浮动着困惑与思索,仿佛记忆深处有什么正在苏醒。 “哦?” 凯尔希挑眉,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像是猎手捕捉到猎物的踪迹。 “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博士仓促地摆了摆手,却掩饰不住语气里的心虚,像是被撞破心事的孩童。 凯尔希却仿佛能看穿她的每一个想法,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和罗德岛一样,是吗?长此以往,罗德岛会因你的直觉受益,dr曦。”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许,又暗含深意。 “……你竟然不生气?我还以为你会反驳这种说法。” 博士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话语里满是不可置信。 “如果你想的话,我会。你想要我斥责你吗,dr曦?” 凯尔希直视着博士,眼神中翻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仿佛平静海面下藏着惊涛骇浪。 “但不是现在。我认为你不想,也认为你的说法没有问题。事实上与你的类比意外地相似,游击队的战士同样只信任一位指挥官,也只拥护这一位指挥官。” 凯尔希晃了晃手中不断闪烁数据的终端,金属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芒。 “是的,博士,这支游击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罗德岛’。但他们的领袖?不。” 凯尔希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像是骤然降下的寒霜,话语里带着斩钉截铁的否定。 她向前半步,身上的白大褂随之带起一阵寒风。 “dr曦,做好准备,不然你会后悔。即使我们的战略目标之一,就是必须通过瓦解中央区的防卫力量来打开通往舰桥与核心城能源区的道路” 凯尔希的呼吸变得急促,语速也越来越快。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依然不希望你和阿米娅与他碰面。但如果这一切是不可避免的,我就只能再重复一次刚才的话。”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凯尔希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紧张与不安,那是面对强敌时才有的警惕。 “做好准备,dr曦。在面对他之前,做好面对他部队的准备。我很少对他人作出忠告,博士。” 最后,凯尔希几乎是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那可是‘爱国者’,博卓卡斯替。” 她的话音落下,整个空间陷入死寂,唯有远处传来的隐隐轰鸣声,像是巨兽逼近的脚步,令人不寒而栗。 …………………… “哈哈哈哈” guard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脚步踏在满是碎石的街道上,溅起一片片灰尘。 “还在另一个街区吗?不行不行!必须必须告诉爱国者” guard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急切。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如果塔露拉塔露拉纵容这些人就是为了针对游击队那样,那样游击队会最后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guard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嵌进了手掌里。 此时的guard纵然十分疲惫,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但他丝毫不敢停下脚步,心中的想法支撑着他向前跑去。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爱国者那严肃的面容,以及游击队战士们坚定的眼神。 “爱国者爱国者是整合运动唯一清醒的支柱了!” guard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向这个混乱的世界宣告着什么。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向着爱国者所在的方向奔去。街道两旁的建筑在他的眼中飞速后退,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告诉爱国者真相。 可就在这时…… “我认为你不能过去。” 一个低沉且充满威慑力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影快速闪现,稳稳地拦住了guard的去路。 “你” guard由于惯性差点撞上去,急忙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萨卡兹雇佣兵凶神恶煞地站在面前。他眼神冰冷,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萨卡兹人。” guard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开口说道,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你是哪一支大队的?你去中央区,做什么?都说清楚。” 萨卡兹雇佣兵语气强硬,眼神中透露出怀疑。 等guard说完后,萨卡兹雇佣兵的眼神中出现一丝杀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哦,或者。你是那个老温迪戈那派的。” 萨卡兹雇佣兵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抽出武器,金属的寒光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仿佛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你——” guard的心脏猛地一紧,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双手微微握拳,警惕地看着对方,脑海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小猎物自己跑上了门。你知道了什么,懦弱的异族感染者?” 萨卡兹雇佣兵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仿佛把guard当成了囊中之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 孟塔古这个姓氏,与塔楼骑士这个头衔一样,曾是我无比珍视之物。然而我渐渐看清了,维多利亚的改变不可避免,其源头也并非眼前的战火。即便追随推进之王的代价是抛弃过去,我也能做到。 ——达格达 第341章 Raidian 切城中央区 1:20 p 切城中央区的午后,光线昏黄而压抑,尘埃在空气中缓缓浮动。凯尔希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raidian,我是凯尔希。我们现在身处核心城中央区域的边缘。离仓库区出口四百一十米,17,67,西南方向。” 凯尔希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通讯器,像是在审视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变数。 “我已到位。” raidian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简短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小觑的坚定。 “你到位了?行动中有没有发生意外?” 凯尔希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身旁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有。” raidian的回答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畅通无阻’?” 凯尔希有些意外,她的语气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事实似乎与我们的推测完全吻合。整合运动已经将游击队集中布置在了核心城的各个枢纽部分,其他地域则派驻了普通的整合运动与萨卡兹雇佣兵。在所有区域都投入防卫力量极不明智,精锐会被集中在关键地域。如果我是整合运动的战地指挥官,我也会这么做。” 凯尔希微微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剖析着整合运动的战略布局。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通讯器里传来的轻微电流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奏响前奏。 阿米娅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行动积蓄力量。 “医生!”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急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渴望,她的双手微微攥紧,似乎有许多话想说。 “我知道你想和raidian讨论,阿米娅。不用着急。” 凯尔希的声音沉稳,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理解,她微微抬手,示意阿米娅稍安勿躁。 “我,我也要” 迷迭香的声音有些怯生生的,她微微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我们还有任务。下次好吗?” 凯尔希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她的语气虽然柔和,但却不容置疑。 “唔,嗯好。” 迷迭香轻轻点头,声音有些低落,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raidian,阿米娅会与你通话。” 凯尔希一边说着,一边将通讯器递给阿米娅,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好的!” 阿米娅接过通讯器,脸上露出认真的神情,随即便开口说道:“raidian,我是阿米娅。” 这时,博士凑到凯尔希身旁,压低声音询问道。 “raidian 是位怎样的干员?”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凯尔希微微眯起眼睛,同样小声回应道。 “嗯 你也看到阿米娅和迷迭香的表情了。raidian 是位受到低年龄层驻舰人员普遍喜爱的干员。对于成年人来说,她则可能显得有点过于热情友善。和她矛盾最大的则是青少年。” “为什么?” 博士微微皱眉,不解地问道,脸上写满了疑惑。 “建立自我认同的急切需要会与 raidian 不合时宜的母性产生不小的冲突。一般而言我不会把他们安排在同支小队。日后在安排时,这些细节你也可以参考手册。” 凯尔希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仿佛在思考着如何更好地安排干员们的任务和相处方式。 “嗯 我看到了,raidian,是的。” 阿米娅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认真与专注,她微微颔首,发丝轻轻晃动。 “你说的没错。是,那不是普通游击战士的战术编排。应该说 唔” 阿米娅微微皱眉,陷入思考,努力组织着语言。 “像军人?” 博士微微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思索。 “对!raidian,就像博士说的那样,虽然经过调整,但这里整合运动的战场部署,还是有着乌萨斯军制的影子。经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 是的,很可能。也许整合运动所谓的‘中枢神经’人员,也是经过了一小段时间乌萨斯军事化训练的感染者。 只有他们才能担负起号召大量感染者的任务。这场战斗,可以预见,我们绝对没可能轻松取胜。嗯?不,我没关系。我和迷迭香,还有罗德岛的干员们 是自己要站在这里的。” 阿米娅的声音逐渐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她紧紧握住通讯器,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嗯嗯,放心,raidian 我身边也有 dr 曦和凯尔希医生在。” 阿米娅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试图让 raidian 安心。通讯器中传来轻微的电流声,仿佛在诉说着局势的紧张。 “那么,阿米娅,我们要开始了。” 凯尔希的声音冷静而沉稳,琥珀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我知道了。那,raidian,交给你和凯尔希医生了。” 阿米娅轻轻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力量。 接过通讯器的凯尔希立马吩咐起来,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利刃,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 首先是利用好我们的通讯手段。r-4 小队,启动你们布设好的所有器械。raidian,在迷迭香开始施行法术的十分钟内,我们间的通讯一刻也不能断线,除非我们有人做出判断必须暂停。” 凯尔希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她的手指紧紧握住通讯器,仿佛在强调着任务的重要性。 “持续运用源石技艺会让你感到不适,如果恶心感已经增长到了让你很难忍受的地步,立即服用我之前为你调配的辅助药物。副作用是中度的眩晕感。 虽然不会伤害你的神经系统,但会大幅消耗你的体力。切记,不要过量用药,十分钟后,一切可以间歇进行。绝对不要透支身体。委屈你了,raidian。” 凯尔希的声音虽然冰冷,但却透露出一丝关切。 “迷迭香,所有敌人传令兵的特征都会通过 raidian 发送的电信号直接输入你的携带终端。你来感知,你来记录。即便他们的位置有所变动,你也要咬牙坚持,尽量别松开。捕捉到他们的气息,然后再次记录。延展你的感官,迷迭香,想象自己化作这城市的一部分,游走在每一条街道。” 凯尔希目光如炬,眼神紧紧锁定迷迭香,语气严肃而不容置疑,一字一顿,仿佛要将指令深深烙印在她心间。 “我知道了,凯尔希医生。” 迷迭香微微颔首,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紧紧攥着携带终端,指节泛白,仿佛那是此刻唯一的依靠。 “阿米娅” 凯尔希微微皱眉,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似是在提醒,又似是在安抚。 “我知道。” 阿米娅轻声回应,澄澈的眼眸中透着决然,轻轻握住迷迭香的手,传递着温暖与力量,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们共同面对的决心。 “辛苦你们。一旦出现任何异常,我会立刻打断你们的施术过程。要是身体感到疼痛,别忍着,马上说。” 凯尔希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关切,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身旁的设备,节奏紊乱,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迷迭香 我会离你近一些。” 阿米娅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嗯,我也准备好了。我不害怕。阿米娅,别担心我。” 迷迭香轻轻摇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身体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可她还是强撑着,眼神中满是坚定。 此时,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紧张的情绪所凝固,众人全神贯注,只有设备发出的细微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艰难挑战默默倒计时。 “她们额头相碰” 博士微微歪着头,眼神中满是疑惑,目光紧紧盯着阿米娅和迷迭香,似乎想要看穿她们的举动。 “阿米娅在稳定迷迭香的情绪。” 凯尔希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她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说着,她伸出手,手掌缓缓挡住博士的视线,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我建议你不要直视,dr 曦。除了饱受惨剧折磨的战士外,我不建议任何人直视迷迭香法术本质的延展。” 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警告着博士,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锐利的光芒。她的语气坚定,似乎在强调着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众人都沉默不语,仿佛在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阿米娅和迷迭香紧紧靠在一起,她们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 推进之王说,等战争结束,我应当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到了那一天,维多利亚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象不出来。我只希望自己仍能守在她们身边。 ——达格达 第342章 病根所在 “我没听错?!” 博士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岂不是在说小兔子她” 博士的话戛然而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脸上的震惊逐渐转化为担忧,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也许是被博士的反应所惊到,凯尔希微微一怔,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开口道。 “我以为你能更早察觉到。或者,你已经拥有了这种认知,却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凯尔希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像是在审视着博士,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但是,是的,dr曦阿米娅或亲身、或在意识中历经的战斗,绝对不是一个个体人类该承受的。” 凯尔希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疼,她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重的事实。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博士的表情变得严肃。 “你们” 博士刚挤出半句话,喉咙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她望着不远处额头相抵、周身泛起微光的阿米娅与迷迭香,瞳孔剧烈颤动,连带着指尖都微微发颤。 “但是两个人也许可以。三个人也许也行。越多人分担,越多人承受。” 凯尔希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博士冰冷的面罩。 “dr曦,这不是单纯的记忆碎片或战场残影——责任与体能的双重枷锁,正将她们一点点碾碎。” 她抬手时,白大褂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暗红的源石结晶,在光影中诡异地脉动。 博士下意识朝阿米娅伸出手,指节几乎触碰到她颤抖的肩膀,却被凯尔希如铁钳般的手掌狠狠攥住。 “不,无论如何,今天还是不了。” 凯尔希的指甲几乎陷进博士的皮肤。 “你我背负的不是温情时刻——我们要在敌人的獠牙间,为她们偷出每一秒生机!” “医药公司要剖开病灶,而不是单纯剜肉!” 凯尔希猛地转身,全息投影在她身后炸开,无数红色光点如同沸腾的血珠。 “比起炮火纷飞的战争,我们的战场更像精密的解剖台!那些只会挥刀的战争贩子不懂——” 她突然逼近,呼吸扫过博士的面罩。 “罗德岛的手术刀,既要剜除腐肉,更要溯源病根!” 博士后退半步,后腰撞在冰冷的金属箱上。凯尔希却如影随形,指尖划过全息地图上切尔诺伯格的轮廓。 “我们的病人是谁?是蜷缩在贫民窟的感染者?是被当做实验品的乌萨斯人?还是这座腐烂到骨子里的城市?”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dr曦,你敢直视这个答案吗?” 此时,阿米娅与迷迭香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她们周围的空气泛起诡异的波纹,像是现实正在扭曲。凯尔希却头也不回,绿色的眼眸死死钉住博士。 “别让情感蒙住双眼——记住,我们不是在拯救某个人,而是在与整个时代的脓疮搏斗!” 凯尔希骤然后退几步,白大褂扬起的下摆扫过地面堆积的碎石,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之前我们说过,整合运动没有维持城内的各个通讯节点。” 她的指尖在空中划过,全息地图应声浮现,猩红的标记在扭曲的建筑轮廓间明灭,“现在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塔露拉为了让城内持续处于混乱状态,刻意保留了天灾带来的源石丛。这会对通讯状况造成极大干扰。” 话音未落,她手腕翻转,地图如潮水般消散。 “即使是最先进的通讯设备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正常运作。” 凯尔希的声音冷得像冰棱。 “但现在,利用精英干员 raidian 的能力,我们可以将原本混乱的电波加以区分。所以,我们拥有更直观更便捷的通讯能力,这是战备的优势。” 博士盯着墙角不断闪烁的通讯终端,喉结滚动了一下。 “一项优势是不够的。” “是的。” 凯尔希突然抓住博士的手腕,将他拽到墙角阴影处。远处巷道里,背着铁皮扩音器的传令兵正踩着碎玻璃缓缓走过,扩音器的金属外壳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青芒。 “你也看见那些背着扩音装置的传令兵了,在这样原始的通讯环境下,游击队利用加密指令传递消息与命令。我们还没成功掌握这片战场上传令兵的整体动向,但迷迭香会为我们找出来。” 她眯起眼睛,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 “传令兵传递的讯息也许并不即时,同时也有距离上的限制,但在险恶环境中却最稳定,也最能维持纪律。猜猜看,这种循环有什么问题?” “部队不会只有传令兵,没有发令者。” 博士脱口而出,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是。” 凯尔希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她突然贴近博士耳畔,呼吸带着薄荷的凉意。 “真正的指挥者隐藏了自己的位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博士?” 博士盯着远处传令兵腰间晃动的铜铃,瞳孔微微收缩。 “得动点手脚才能见见他。” 话音刚落,头顶的建筑突然传来瓦片坠落的声响,仿佛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对。” 凯尔希颔首,金属眼镜框在全息蓝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现在我们拥有了针对性的思维,这是战术的优势。”她顿了顿,喉间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博士,迷迭香正在释放的源石技艺,可以确定所有传令兵的即时位置和巡逻路线。” 她抬起手,虚点着空气,仿佛在勾勒看不见的战场轮廓:“迷迭香将膨大她的意志,捕捉所有范围内的实在形体,但在这时,她的精神状态会逐渐陷入紊乱。阿米娅正尝试抚平她的情绪。”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放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raidian是我们的通讯核心。依靠她的法术,我们能够在短时间内畅通无阻地进行交流。我们只需要等迷迭香完成规划,然后行动。” 街道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震得墙面簌簌掉灰。凯尔希却恍若未闻,继续说道。 “这时,游击队则对我们依然一无所知。他们不知道我们选择瓦解整个游击队的讯息传递方式,也不知道我们有应对布置在战场上的萨卡兹古老巫术的措施” 她忽然伸手,将一个泛着幽蓝光泽的耳麦塞进博士掌心,金属的凉意渗进皮肤。 “即使效果有限,我们也依然有。” “凯尔希击溃传令兵后,游击队也会做出反应,不到半小时,替补的传令兵就会开始运作,并且更难被袭击。那时的他们会比现在更加警觉,近乎没有弱点。”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白痕。 “以及,我们的位置和战术也会被洞悉,那时我们就会陷入困境。但是,我们只系统地进攻一次。通过这仅仅一轮打击,我们逼出他们的指挥部队。游击队不会想象另一支感染者特殊小队的存在。这是我们战略上的优势。” 博士捏着耳麦,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她抬起头,目光与凯尔希绿色的瞳孔相撞。 “我更在意它的实施过程。能成功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阴风吹过,卷起街角的碎纸片,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 “—— 我不会在这时候夸大其词。” 凯尔希的声音像块烧红后又骤然淬入冰水中的铁,带着爆裂的冷硬。 她猛地扯下颈间的丝巾,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源石结晶纹路,绿色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收缩成锐利的竖线,直直钉入博士眼底。 “dr 曦,就算我们握着这三张王牌,失败的概率依然像座随时崩塌的矿洞,将我们活埋。” 博士踉跄着撞上身后的金属支架,震得锈屑簌簌落下。 “那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她的声音里裹着绝望的颤音,目光扫过远处正在准备的阿米娅和迷迭香 —— 阿米娅苍白的额角已经渗出冷汗,迷迭香的指尖正不受控地抽搐,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弧线。 “因为别的办法概率更低。 ” 凯尔希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转身时白大褂带起一阵腥风,身后墙面不知何时爬满了暗紫色的源石脉络。 “这是我们撕开爱国者防线的唯一机会!”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迷迭香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整个人如断线木偶般瘫倒,却被阿米娅死死抱住。无数半透明的精神触须从她周身迸发,在空中扭曲缠绕成漩涡,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凯尔希猛地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将博士死死压在墙角,白大褂下摆扫过他的脸颊,带着铁锈与苦药的气息。 “屏住呼吸,不要看!这不是你能直视的禁忌!” ————————————————— 直到现在我还是会想起那场噩梦。我的生命被一种伟大的生态所否定不,并非否定。它是要接纳一切,它比生命更加崇高它让我因为生命的自私而感到羞愧。 ——海沫 第342章 受伤的迷迭香 “—— 第一次 ——” 迷迭香的话音如同风中残烛,颤抖得随时会熄灭。她整个人倚着墙面缓缓下滑,额角大颗大颗的汗珠砸落,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喉间发出艰难的喘息。 “我 找到三个。” 阿米娅几乎是扑到她身边,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也浑然不觉。她的手掌贴着迷迭香冰冷的脸颊,指尖抚过对方微微抽搐的眉梢,声音里满是心疼与焦急。 “迷迭香 没问题的。过来些,再过来些。” 说着,将迷迭香颤抖的身躯搂入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的恐惧。 “ 四个。” 迷迭香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正被无形的力量撕扯。 阿米娅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将嘴唇贴近迷迭香的耳畔,用带着无比坚定的声音呢喃。 “你的耳朵。我食指这样划过你的耳朵 你能听到。这些只是想象的拼接,你都看过。” 她的手轻柔地在迷迭香耳边游走,像是在抚平惊涛骇浪。 “嗯 五个。” 迷迭香猛地抓住阿米娅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她的肉里,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们 就在那里 带着死亡的气息” 凯尔希突然沉默下来,空气中只剩下迷迭香断断续续的呢喃与阿米娅轻柔的安抚声。她缓缓转头,琥珀色的眼眸像两团淬了毒的火焰,直直灼烧着博士。 “博士,你害怕受伤吗?” “ 啊?” 博士猛地一怔,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他看着凯尔希紧攥战术终端的手 —— 指节泛白,金属外壳在她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我们的三支作战队伍会分头作战。” 凯尔希的声音冷得像冰锥,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入博士的神经。 “每支队伍负责不同区域内的敌人小队,瘫痪传令兵的,他们不能有任何发出讯号的机会。甚至,我们的每个小队也会再重分配一次打击力量,这些我都已经规划完毕,你不用担心。” 她突然抬手指向博士,白大褂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狰狞的源石结晶,“至于你,你要跟我走。” “和你?!真的要吗?” 博士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布满裂纹的墙壁。头顶的吊灯突然剧烈摇晃,碎玻璃如雨点般砸落,在她脚边炸开尖锐的反光。 “请跟着你的保险专人一起行动。你无权拒绝,我想。” 凯尔希的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她大步上前,白大褂带起的腥风掀动博士凌乱的发丝。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火光映得她眼底的警告愈发猩红。 “游击队配备着类似乌萨斯军队的优良军备,操持着比乌萨斯军更严厉更有效的纪律与战术。萨卡兹,乌萨斯,黎博利” 她突然逼近,呼吸扫过博士耳畔。 “各种族围绕在同一个名字之下 —— 而在我的保护下,你才是安全的。” 博士的喉结艰难地滚动:“我” “我不希望迷迭香失手杀掉你,也不希望阿米娅再为保护你而分心。raidian,你甚至还没见过她。在我身边,就不会有无谓的麻烦。” 她的手突然扣住博士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凯尔希余光扫过迷迭香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住。方才还冷静如机器的瞳孔骤然收缩,白大褂下摆因急促转身扬起锐利的弧度。 “ 等等。” 她几乎是嘶吼着转身,战术靴重重砸在地面,震得墙灰簌簌掉落。 “—— 迷迭香?” “啊 唔” 迷迭香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身体突然如弓弦般绷紧,指尖不受控地在空中抓挠,像是要抓住飘散的烟雾。 “raidian,断开迷迭香的连接。现在!” 凯尔希的声音撕破空气,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白大褂带起的劲风掀翻了地上的战术终端。她一把抱住迷迭香瘫软的身躯,触到对方冰冷的皮肤时,睫毛剧烈颤动 —— 那温度低得骇人,像是刚从冰窟里捞出来。 “阿米娅,她的精神状态?” 凯尔希将迷迭香平放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按上她颈动脉,数着异常急促的脉搏。 “可是、可是迷迭香 我摸索到的景象很稳定啊,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出现 不应该 难道是 下坠?她 望着天空?” 阿米娅跪坐在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双手死死揪住迷迭香的衣角。 “ 失落。她在失落。她在下坠。” “体温降低,呼吸急促 内啡肽水平急剧降低。” 凯尔希扯出随身携带的检测仪,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红芒映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博士接过急救箱冲过来。 “要紧急注射吗?” “不行!” 凯尔希猛地挥手打翻他递来的注射器,药液在地面炸开幽蓝的火花。 “和 raidian 使用辅助药物补充体力不同,迷迭香的源石技艺倾斜了她体内环境的恒定性,而且,并没有打破实质上的生理平衡。注射激素能在数分钟内促进分泌,却会在事后令内分泌系统严重失调,甚至造成抑制机制丧失。” 就在这时,迷迭香突然抓住凯尔希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涣散的瞳孔里浮起一层水雾。 “我 我 丢下我?为什么 我要” 她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又挣扎着在空中摸索,像是在寻找不存在的锚点。 “—— 为什么丢下我?” 这破碎的呢喃让空气瞬间凝固, “但情况很凶险!” 博士的声音几乎破音,指节因攥紧急救箱而泛白,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震得她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 “她的生命体征正在直线下降!” “凶险不是我纵容自己无能的借口。” 凯尔希猛然转身,镜片后的目光如同一把淬了毒的手术刀,精准地剜进博士眼底。她白大褂下的源石结晶纹路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dr 曦,损害生体机能的应急措施 我绝不会对他人使用。无论它多有效。” 她突然蹲下身,扯断迷迭香发间的绷带,露出她耳后诡异扭曲的源石增生。 “迷迭香遭遇的不是生理问题,那么,她的问题只能从她自身入手。” 话音未落,凯尔希已经握住迷迭香冰凉的手。那双手像被抽走了所有温度,指尖还在不受控地痉挛。 “迷迭香。迷迭香,看看我的手。” 她的声音陡然放柔,带着某种近乎陌生的温柔,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手背上的疤痕。 “凯尔 希 医生” 迷迭香的瞳孔剧烈震颤,涣散的目光终于艰难地聚焦。她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像只受伤的幼兽。 “看,医生的手。现在医生正把手放在你的脸上。” 凯尔希将手掌覆上她滚烫的额头,另一只手托住她后颈,拇指擦去她眼角溢出的血泪。 “凯尔希医生正托着你的脸。看我的脸。” “ 嗯。” 迷迭香的睫毛颤抖得如同濒死的蝶,突然反手抓住凯尔希的袖口,力道大得惊人。 “迷迭香,凯尔希没有太多时间陪伴你,阿米娅也是。outcast,isery,煌,所有人都是。” 凯尔希的声音突然哽咽,她低头将额头抵上迷迭香的,发丝垂落遮住两人的表情。 “但现在我和阿米娅,都在这里。” “嗯 嗯。” 迷迭香的指甲深深陷进凯尔希的皮肉,却又突然放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将脸埋进她掌心。 “加油,迷迭香。向前走。” 凯尔希的声音混着远处的枪炮声,在废墟上空久久回荡。她的白大褂沾满灰尘与血迹,却将怀中颤抖的少女搂得更紧,仿佛要用这副身躯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对,迷迭香 走到这里。走到这里来。这是甲板。”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她蹲在迷迭香身前,伸出双手,仿佛在引导着她走出黑暗。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脸上写满了担忧,却又努力保持着镇定。 “虽然很硬 但迷迭香,这是甲板,你可以踩在上面了。你不会踩空了。这是罗德岛。” 阿米娅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手指轻轻握住迷迭香的手,试图给予她力量。 “我们和你一起。” 凯尔希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她站在阿米娅身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微微皱眉,注视着迷迭香,仿佛在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她们都不会放弃。 “我和你一起。” 阿米娅再次重复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紧握住迷迭香的手,不愿松开。 “—— 我知道。” 迷迭香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她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她努力抬起头,望向阿米娅和凯尔希,仿佛在她们身上找到了勇气。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她们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她的呼吸 平稳下来了。” 博士的声音中满是讶异,他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迷迭香,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迷迭香的手缓缓抬起,动作迟缓而无力,朝着凯尔希伸去,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 “ 医生 给我。把 数据。” 凯尔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后的释然,也有对迷迭香坚韧的赞赏。她轻轻握住迷迭香的手,指尖的力量带着安抚。确认迷迭香的状况稳定后,凯尔希迅速转身,动作干脆利落。她的白大褂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紧接着便接通了通讯,语气冷静而坚定。 “raidian,联通上迷迭香的终端。她没事了。我保证。做。” 通讯那头传来电流的滋滋声,仿佛在回应凯尔希的指令。周围的空气依然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废墟中偶尔传来碎石掉落的声音,像是在为这场危机后的暂时平静伴奏。 博士站在一旁,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惊恐,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关节泛白。阿米娅则轻轻抚摸着迷迭香的头发,目光温柔却又透着一丝疲惫,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而迷迭香,尽管呼吸已经平稳,可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她静静地躺着,眼神中却有着不屈的光芒,等待着终端联通后的下一场挑战。 ————————————————— 所有看似无偿的给予,都终将索取必须支付的代价,这是我学到的教训。而你们所做的一些事却像是要推翻它一样我拭目以待。 ——海沫 第344章 迷迭香的过往 迷迭香在阿米娅的搀扶下,身体微微颤抖着缓缓站起,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她长呼一口气,那气息中带着一丝释然与坚定,紧接着再次闭上双眼,睫毛轻轻颤动着。 “—— 第二次。” 她的声音虽微弱,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七个。” 迷迭香轻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在汇报着什么重要信息。 一旁的阿米娅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欣喜,开心地说道。 “她 迷迭香现在站起来了。平静在她的意识里生长开花。嗯 就像毛绒绒的篮子一样,兜住了她的梦。没问题。没问题了,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的声音轻柔,像是在安抚着众人,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毛绒绒的篮子” 博士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缓缓开口道。 “很适合 你。” “咦?” 阿米娅先是一愣,脸上泛起一丝疑惑。 “噗。” 迷迭香却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虽微弱,却如同一束光,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阿米娅脸红了,dr 曦。” 迷迭香微微侧头,看向阿米娅,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柔和起来,众人的神情也不再那么紧绷。 “ 我没想给你看这个呀!” 阿米娅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 “没事,嗯。没事。再一次 再一次。阿米娅,我们向前走一点。我感受到了。” 迷迭香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专注,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集中精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迷迭香凝气聚神,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第三次。” 迷迭香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就在这时,迷迭香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 凯尔希医生。我找到了。全部。”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 “我们准备好了。” 凯尔希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眼眸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她微微抬起下巴,白大褂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仿佛在宣告着即将到来的行动。 “唔,谢谢你。也谢谢你,阿米娅。” 迷迭香的声音轻柔而真挚,她微微侧头,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满是感激。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仿佛在汲取着阿米娅身上的力量。 “该做的事情不要谢,迷迭香 别谢。像我喜欢说的那样,对?” 阿米娅微微歪着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她轻轻握住迷迭香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对方的手背,试图给予她更多的鼓励。 “嗯。但你带我走过了舰桥,走到了那座山上 云很好看。路还很远。” 迷迭香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却又充满了坚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憧憬,仿佛在回忆着那些温暖的瞬间。 “阿米娅,我们行动。我们走下去。” 迷迭香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体,她的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力量。 凯尔希迅速拿起通讯器,眼神锐利如鹰,语气冷硬如铁。 “raidian,分别接通。你有五分钟时间稍事歇息。” 她的手指紧紧握住通讯器,关节泛白,仿佛那是掌控全局的关键。 紧接着,凯尔希的目光如炬,扫向阿米娅和迷迭香,白大褂下的身躯微微前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米娅,迷迭香,保持通讯畅通。” 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是战斗的号角。 阿米娅用力地点点头,澄澈的眼眸中透露出坚定,她的手指轻轻握住迷迭香的手,给予对方力量。迷迭香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着力量。 “好。那么,raidian,医生,迷迭香 作战开始。” 阿米娅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像是划破黑暗的利刃。 凯尔希忽然转身,白大褂的下摆如利刃般扫过地面,她绿色的瞳孔精准地锁定博士欲言又止的神态,像猎手捕捉猎物般开口。 “你似乎还想问些什么。” 声音里裹挟着寒冰般的威压,在硝烟未散的空间里激起一阵战栗。 博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喉结艰难地滚动。 “你的语气比过去缓和了许多。” 这话更像是没话找话,尾音在颤抖中变得虚浮。 “你不会只是想问这个。” 凯尔希冷笑一声,目光骤然锐利。 “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你见识真正的严厉。” 她逼近一步,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狰狞的源石结晶,暗红纹路随着呼吸起伏,仿佛随时会破土而出。 博士被这气势逼得后背贴上墙面,终于脱口而出。 “ 迷迭香。我还是希望你谈谈那个银发女孩。” 凯尔希忽然安静下来,伸手捋过额前碎发。那动作罕见地迟缓,仿佛触碰到了某个沉重的伤疤:“刚才,你的运气其实不错。”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带着某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迷迭香克制住了。换作失控的瞬间,你盯着她法术实体的眼神,足够让你咬断自己的舌头 —— 连同所有好奇心一起嚼碎。” 沉默片刻,她的声音变得像是从冰层下传来。 “迷迭香是在研究所里‘诞生’的。那些拿活人做实验的疯子,把源石碎片强行嵌入她身体时,大概没想到” 凯尔希突然攥紧拳头,指缝间迸出细小的电流。 “整个研究所最后会像被巨蟒绞碎的枯枝,从内部轰然崩塌。她的法术不是武器,是她失控情绪的具象化 —— 那些扭曲的精神触须,是她撕裂痛苦的嘶吼。” 她抬手制止住博士即将出口的疑问,金属袖扣撞出清脆的声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把这样的‘怪物’编入队伍?让她拿着武器上战场?” 凯尔希突然笑了,那笑声比哭更让人难受。 “是她自己抓住了阿米娅的手。在意识混乱到几乎吞噬自己时,她选择了责任,选择了训练,选择了把我们当成‘伙伴’。” 废墟深处传来隐约的爆炸声,却盖不住她接下来的话语:“我们不想把她丢进荒野自生自灭,不想用抑制药剂把她变成行尸走肉,更不想哪天醒来,罗德岛已经变成她失控下的废墟。所以我们赌了一把 —— 教她控制那股力量,就像”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许久才沙哑着开口。 “就像教一头受伤的幼兽,如何收起利爪。” “她和阿米娅” 凯尔希望向远处正在做准备的两个身影,目光第一次有了温度,又很快被寒霜覆盖。 “都背负着不该由他们承受的重量。但阿米娅是主动扛起命运,而迷迭香” 她顿了顿,眼神像在凝视某个深渊。 “是在黑暗里跌得遍体鳞伤后,才终于抓住了伸向她的手。” “别卖关子了!” 博士猛地捶在锈蚀的金属箱上,震落的铁锈扑簌簌掉进她凌乱的发丝。 “你这谜语人说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博士脖颈青筋暴起,目光死死钉在凯尔希脸上,像头困兽急于撕开迷雾。 凯尔希慢条斯理地摘下沾血的手套,每根手指脱离束缚的声响都带着压迫感。 “那就听我说完,博士。” 她忽然逼近,呼吸扫过博士泛白的嘴唇。 “你以为战场是童话?她们的故事,可比你想象中血腥得多。” 凯尔希冷哼一声,周身的压迫感骤然消散,却在眼底沉淀下更深的凝重。 她后退几步,随后伸手掰开压缩饼干,碎屑簌簌落在染血的手套上,“她们的相像之处在于她们都愿意为了他人战斗不息。” “阿米娅是罗德岛的光。” 凯尔希抓起半块压缩饼干,狠狠捏成齑粉,碎末如血雨般飘落。 “但这束光被迫染上血色时,会颤抖,会流泪。你见过她在战场上呕吐的样子吗?明明亲手结果了敌人,却像杀了自己。她是被逼着举起剑的圣徒,每道伤口都在灼烧她的灵魂。” 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却仍固执地继续。 “但迷迭香,我可以说,博士,迷迭香……” 她猛地扯开急救包,往手臂注射一支镇定剂,针头拔出时带出几滴血珠。 “她从没有放弃过哪怕一次任务。无论敌人是整合运动的精锐,还是天灾衍生的怪物,她都会把战场变成单方面的屠戮。你看到的,是既理智又疯狂的歼灭战机器 —— 她计算敌人弱点时的冷静,和释放法术时近乎偏执的残忍,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说着,她将半块饼干狠狠塞进博士手里,饼干边缘硌得博士的手生疼。 “她成为精英干员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因为她在各方面的考核都远超标准。那些一开始畏惧她的干员,后来却敢把后背交给这个‘怪物’——” 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 “只因为每次任务,她都会带着所有人活着回来。哪怕自己浑身浴血,哪怕精神濒临崩溃,她也会用那些扭曲的精神触须,在地狱里为队友撕开一条生路。” 远处传来迷迭香标志性的法术嗡鸣,凯尔希的眼神瞬间绷紧:“煌是用火焰照亮前路的领袖,而迷迭香……” 她望向战场,瞳孔映着紫光闪烁。 “是我们亲手锻造的利刃。所有人都在支撑她,所有人也都在等她 —— 等她斩断这片大地的枷锁,哪怕代价是燃烧自己。” ————————————————— 无知的女孩以自己的歌声为代价,交换来的却只是一场如泡沫般迅速破灭的梦,听上去就像童话一样对不对。呵,这样愚蠢的女孩却还能在故事的结尾得救听上去也像,童话一样。 ——海沫 第345章 暗杀袭击 “可让她参与这次作战也有现实的考量。” 博士的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他盯着远处正在调试装备的迷迭香,白发下隐约可见的源石结晶在幽蓝灯光下泛着不祥的光,“ 也有其他干员具备类似的索敌能力,只是施术条件不同罢了。” 凯尔希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的,带着刺耳的摩擦感。她猛地扯开战术腰带,金属扣撞击声惊得废墟里的老鼠四散奔逃。 “你看过她战斗的模样,博士。那些扭曲的精神触须撕碎敌人时,连空气都会发出惨叫。” 她的手指重重戳在全息地图上,爱国者的标记被戳得剧烈闪烁。 “其他干员能做到精准定位后,还能瞬间瘫痪一整支精英小队?能在萨卡兹巫术的干扰下,像撕裂薄纸般撕开敌人的防线?” 博士的喉结动了动,却被凯尔希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dr曦,我们允许迷迭香参与任务,不只是因为她是最适合的干员——” 她突然压低声音,白大褂下的源石结晶纹路开始发烫,映得她脸色宛如恶鬼。 “更是因为她自己选择站在最危险的刀刃上。你以为那些训练时崩溃的尖叫,那些失控后被摧毁的训练场,是毫无意义的?她每一次挣扎,都是在为今天铺路。” 废墟深处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震得墙面簌簌掉灰。凯尔希死死攥住战术终端,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 “她的源石技艺足以帮助我与阿米娅对抗那个名字。”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咽下了满嘴玻璃渣。 “‘整合运动的爱国者’叶莲娜的父亲。那个能徒手捏碎源石火炮的怪物。” 死寂的空气被迷迭香尖锐的嗓音刺破,她踉跄着从阴影中冲出,银发黏着冷汗贴在苍白的脸上,瞳孔因过度使用源石技艺泛着诡异的紫光。 “凯尔希医生!废弃电车站,杂烩菜餐馆掉落的招牌后,第四中学门口,礼堂钟楼三楼!” 每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胸腔里挤出来,尾音还带着不受控的颤抖。 凯尔希瞬间切换成战斗姿态,战术手套扣上武器的咔嗒声清脆如枪响。 “收到。” 她的目光扫过地图上骤然亮起的红点,绿色眼眸燃起嗜血的光芒。 “收到!凯尔希医生,我去礼堂!”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破风的锐利,发间王冠迸发出金色光芒,裙摆翻飞间已如离弦之箭冲向战场,身后扬起的尘雾里隐约浮现出巨大的虚影。 “那我们去第四中学。博士,走。” 凯尔希拽住博士的衣领,白大褂带起的腥风掀飞地上的碎石。博士踉跄着跟上,却在瞥见她绷紧的后颈时突然开口。 “凯尔希医生,我能帮你指挥。” “——正有此意。” 凯尔希的冷笑混着通讯器的电流声炸开,她将战术终端狠狠拍进博士怀里,屏幕上跳动的红点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别让我后悔带个累赘。” 凯尔希猛地转过身,白大褂扬起,仿佛一面冰冷的旗帜。她的眼神如鹰般锐利,死死地盯着博士,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迷迭香,阿米娅将负责瘫痪传令兵。而你 dr曦,你要指挥各个小队的自由人,拖住游击队战士的脚步。”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博士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紧紧握住手中的终端。 凯尔希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记住,我们只针对我们有能力去针对的敌人。一旦游击队开始纠集,我们就立即撤退,我们为达成目标而来。我们没能力与他们正面对抗,也不要在脑海中独自勾勒类似的妄想。这将是场漫长无比的战斗,我们的小队也可能出现伤亡,甚至完全落败。”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那样的话,感染者的下一个黑暗纪元可能就此开始。” 凯尔希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博士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紧紧咬着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明白。” 凯尔希微微眯起眼睛,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像是能洞穿敌人的每一个意图。她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白大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如果指挥部队拒不出现,也许是对我们最有利的结果。” 凯尔希的声音平稳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着空气。 “我们长驱直入,直捣指挥塔和能源区,把他们甩在后头,让整合运动感染者自己处理感染者间的问题。” 她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仿佛能看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但他不会,这支游击队的指挥官不可能这么做。” 凯尔希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带着一种压迫感。 “他不会任由战况急转直下,更不会看着自己的队伍分崩离析。他维系这支队伍并不仅仅依靠信念,他彰显出的力量也会符合他的称谓。” “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如果一切顺利在面对他们的指挥部队时,我们将全力以赴。” 凯尔希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像是在向敌人宣告,又像是在给自己鼓气。 “我们会直面博卓卡斯替。”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残酷。 …………………… 黄昏的血色残阳将城市废墟染成一片暗红,罗德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断壁残垣之间。空气里弥漫着硝烟与源石粉尘的刺鼻气息,远处整合运动的巡逻队脚步声混着金属碰撞声,如同催命的鼓点。 “第三传令兵,解除!” 阿米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紧张的喘息。她的身影隐匿在一栋倾斜的建筑阴影中,手指上的戒指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黑色能量如活物般缠绕住下方狂奔的传令兵,那人惊恐的嘶吼还未出口,身上的源石通讯装置便轰然炸裂,火星溅在他扭曲的脸上,在血色残阳下宛如绽放的烟花。 与此同时,迷迭香如幽灵般出现在废弃钟楼顶端。她银发在风中狂舞,眼眸泛起诡异的紫光,精神触须如蛛网般铺展开来。 “第七传令兵,成功摧毁!” 她的声音冰冷而机械,那些无形的触须精准刺入百米外传令兵的太阳穴,那人瞳孔瞬间扩散,七窍渗出黑血,身体如同被抽走灵魂的空壳,直直坠落,砸在地面溅起大片尘埃。 “第八传令兵,截获。” 她的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死神的披风。手术刀在她指间旋转,刃口流转着幽蓝的源石能量,与天边燃烧的晚霞形成诡异的对比。 当传令兵走到巷口发现她的瞬间,凯尔希已经如猎豹般扑出,寒光闪过,传令兵咽喉被精准划开,还未发出求救声便倒在血泊中。温热的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绘出一幅扭曲的抽象画。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凯尔希的命令。 “raidian,立刻展开佯攻!用你的法术扩大影响范围,直接种进他们神经系统里也可以!” 她的身影站在一处制高点,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眼神中闪烁着疯狂与冷静交织的光芒。 “把所有敌人都拉出去!” 凯尔希猛地挥动手臂,通讯器上的红光疯狂闪烁。随着她的指令下达,整个战场仿佛陷入了混乱。 raidian的法术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开来,扭曲的源石能量在敌人的神经系统中肆虐,惨叫声此起彼伏。 阿米娅与迷迭香还有众多罗德岛干员们也加快了行动的步伐,她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敌人之间,所过之处,传令兵纷纷倒下。 黄昏的余晖渐渐消散,夜幕即将降临。而在这片被血色笼罩的废墟中,罗德岛的行动仍在继续,她们如同黑夜中的利刃,悄无声息地斩断敌人的通讯命脉 。 暮色如同浓稠的血浆漫过天际,全息地图在战术终端上幽幽发亮,猩红的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湮灭。那些曾代表鲜活生命的红点,此刻像被无形巨手掐灭的烛火,无声无息地从地图上消失,只留下暗哑的灰斑,如同尸体渐渐冷却的余温。 博士的瞳孔倒映着不断熄灭的红点,眼眸泛起冷冽的光。每当一个光点消失,她握着终端的手指就收紧一分,大褂下的影随着呼吸微微震颤,仿佛在呼应战场上的杀戮。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炸声和法术嗡鸣,混着黄昏特有的死寂,让空气都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还剩三个。” 她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全息地图上仅剩的三个红点在废墟间疯狂跳动,宛如困兽最后的挣扎。而随着其中一个光点骤然黯淡,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微弱的喘息从通讯器里传来。 “最后一个传令兵,清除完毕。” 地图上最后一抹猩红消失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突然被抽走了声音。 迷迭香的精神触须缓缓消散在暮色中,阿米娅指间的戒指光芒渐弱,唯有凯尔希凝视着空无一物的全息地图,嘴角勾起一抹比夜色更冷的弧度——这场在黄昏中进行的无声猎杀,终于在血色残阳沉入地平线时,画下了残忍的句点。 ————————————————— 法庭是一个只分胜负的地方。双方各呈证据,通过法律程序对纠纷进行调停。虽然从来没有期待过能从中寻找到“正义”,但是当法律本身都可以被资本践踏的时候,律师这份工作也就很无趣了? ——但书 第346章 迷迭香的主动出击 暮色将通讯器的蓝光染成血红色,阿米娅倚着满是弹孔的墙,手指间戒指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她摘下呼吸器,露出被勒出红痕的脸庞,喘息声混着电流刺啦作响。 “哈,哈太艰难了。各位都还好吗?” 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战术靴边晕开深色痕迹。 阴影中,近卫干员的盾牌还在发烫,边缘熔铸着源石爆炸留下的焦黑纹路。他扯下破碎的护目镜,露出眼尾的淤青。 “现在还算没问题但真的太激烈了。我再怎么也没搞过这种规模的战斗” 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突然撕裂喉咙,指缝间渗出的血沫落在盾牌上,开出妖冶的花。 狙击干员瘫坐在瓦砾堆里,机械臂还保持着持枪的僵硬姿势。她踹开脚边的空弹夹,金属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这回要是能回得去,我想放假!” 尾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却被通讯器里骤然爆发的欢呼淹没。 “好。我一定批准。” 凯尔希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伴随着源石技艺运转的嗡鸣。全息投影里,她白大褂下摆沾满暗红,却将染血的手术刀转得行云流水。 “但首先先把这支小队吃下来!在这之后,提薪、长假、特派,都可以!” 废墟深处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应答,夹杂着弹药上膛的咔嗒声。阿米娅握紧拳头,王冠重新迸发出金色光芒,照亮了队友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远处,整合运动的探照灯划破天幕,而罗德岛的干员们已如同蛰伏的兽群,准备迎接下一场厮杀。 暮色将街道浸染成浓稠的铁锈色,断裂的电线垂落如绞索,在风中摇晃着发出呜咽。 通讯器里刺啦的电流声戛然而止,游击队战士们面面相觑,手中的武器不自觉攥紧,金属护手与枪柄碰撞出细碎的颤音。 “有敌军!” 一声嘶吼撕破死寂,街角的探照灯疯狂扫过坍塌的建筑,光束里浮动的尘埃仿佛被搅动的血雾。战士们的身影在光影中忽明忽暗,面罩下急促的喘息声混着源石技艺充能的嗡鸣。 “别被扰乱步调!重整队形!” 队长的长鞭在空中甩出炸响,鞭梢的源石结晶迸溅出幽蓝火花。士兵们如机械般转动,盾牌碰撞声连成一片,却难掩队列中细微的错步——那是不安在蔓延的征兆。 “东面出口正在激烈交火?别轻举妄动。我们缓步推过去,不要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沙哑的指令带着浓重的口音,战士们靴底碾碎碎石的声响刻意放轻,却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有人偷偷擦拭额角冷汗,护目镜后的瞳孔因紧张剧烈收缩。 “这战术不像乌萨斯,也不像炎。怎么回事?这次是谁?” 疑惑声中带着颤抖,某个新兵的枪口无意识晃动,在墙面扫出焦黑的灼痕。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每道阴影都成了潜在的杀机。 “没有发生实质上的战斗?孬种!小看游击队要付出代价!” 小队长的怒吼震得空气发颤,他抬手猛砸身旁的铁皮箱,迸裂的火星照亮他狰狞的伤疤。可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像巨兽撕裂咽喉的惨叫。 “小心祭坛!大尉给我们涂上的保护只能减轻影响。他叮嘱多次,如果不是必要,别走那里!” 警告声未落,整座街道突然诡异地震颤起来。破碎的地砖下渗出诡异的紫色微光,如同某种远古生物正在苏醒,战士们的盾牌上,大尉绘制的咒文开始发烫,在暮色中泛着妖异的血光。 硝烟裹着焦土味在废墟间翻涌,小队长攥着通讯器的指节泛白,金属外壳被他捏出细微的凹陷。 “传令兵,快通知其他队伍。” 他声如闷雷,吼声震得周围碎石簌簌掉落,可回应他的只有电流刺啦的杂音。 风卷着半张残破的作战地图擦过他的脚踝,上面用红笔圈出的防线此刻像道渗血的伤口。小队长的喉结艰难滚动,盯着静默的通讯器,突然意识到这死寂比任何警报都刺耳。 “没回音?” 沙哑的疑问尾音发颤,惊起废墟里几只腐食鸦,黑压压的翅膀扑棱声里,不安如同瘟疫般在队伍里蔓延。 “迫击炮手们呢?魔族佬呢?” 他猛地踹开脚边锈蚀的弹药箱,铁皮碰撞声在空荡的街道炸响。原本驻守在拐角的炮组此刻只剩歪斜的支架,炮管里凝结的源石残渣还泛着诡异的青芒。几个新兵下意识握紧武器,面罩下的呼吸声急促得如同待宰的羔羊。 “等一会儿。这里有事情不对劲。” 小队长扯下染血的绷带缠住发凉的手腕,战术靴碾过满地弹壳,清脆的声响混着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嗡鸣——那是源石技艺蓄势的震颤,像死神在黑暗中缓缓磨着镰刀。 他眯起眼睛望向暮色渐浓的天际线,后颈的汗毛突然倒竖,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坍塌的建筑缝隙,死死盯着这支陷入蛛网的队伍。 ……………… 迷迭香银发飞扬,精神触须如蛛网般撕裂空气,将第十二组传令兵瞬间吞噬。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第十二组传令兵,摧毁!” 然而,话音未落,侦查干员的惊呼便刺破了短暂的平静。 “游击队战士开始收紧队伍了!现在是我们通过的最好机会!” 侦查干员的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战术目镜的蓝光映在他紧绷的脸上。 博士却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喉结剧烈滚动。 “不!可能是陷阱!” 她的瞳孔收缩,盯着全息地图上突然聚集的红点,那些猩红的光点仿佛毒蛇吐信,透着致命的危险。 阿米娅立刻会意,她手上的戒指泛起柔和的金光,转头朝通讯器说道。 “嗯明白。迷迭香,我们用法术搜索附近!” 迷迭香的眼神泛起痛苦的涟漪,她的精神触须在半空剧烈震颤,却无法穿透前方无形的屏障。 “我够不到。敌人有东西挡住了我。” 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焦虑,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凯尔希的表情瞬间冷如寒霜,手术刀在掌心划出危险的弧度。 “萨卡兹术师。只有他们有针对迷迭香这类法术的反制手段。” 她的话音未落,阿米娅已经闭上双眼,王冠光芒暴涨,金色的能量如潮水般奔涌而出。 “raidian,还能支撑多久?” 凯尔希的目光死死盯着战术终端,白大褂下的源石结晶泛起刺目的红光。 “还能再撑一会。” raidian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 “我们会提速。” 阿米娅微微皱着眉,眼神专注。 “我 我找到了。是的。在他们依靠的建筑物内部,藏有许多狙击手和术师。” 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 “他们很平静 有一些激昂。但一点也不狂热。他们 坚守着据点 职责。” 阿米娅缓缓睁开眼睛,眼底的光芒在废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 “我在你的位置附近了。我来。” 迷迭香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能做到吗?” 阿米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能。我不粉碎整栋楼,我只破坏他们在的那层的地形,不然他们会打扰我们。阿米娅,我可以的。” 迷迭香的声音沉稳,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嗯,迷迭香 我知道你能行。一定。”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信任。 “ 阿米娅会佩服我吗?” 迷迭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呃,什么?” 阿米娅微微一愣,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听煌说,很少能有人让阿米娅佩服呢。” 迷迭香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 “佩服?啊 好像是说尊敬?不,我还不太会炎国的语言。应该是一个意思?” 阿米娅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透露出思索。 “我不知道呀,阿米娅” 迷迭香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 “ 没事。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很 “佩服” 迷迭香了。迷迭香真的很厉害。我的话,我克制不住 失去和孤独。我不可能像迷迭香这样能忍受这些。我忍受不了。” 阿米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眼神中透露出对迷迭香的钦佩。 “阿米娅骗人。” 迷迭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却又像是在撒娇。 “…………” 阿米娅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 “不过我没什么关系。阿米娅就算骗人,也是阿米娅。” 迷迭香的声音温柔,像是在安慰阿米娅。 “佩服我 我这样的人,也行吗?”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信,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就像你说的,迷迭香。就因为迷迭香是迷迭香,我很尊敬你。无论是作为精英干员的你还是作为朋友的你。 迷迭香,加油。” 阿米娅的声音坚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鼓励。 “嗯,加油。” 迷迭香的声音坚定,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此时,废墟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而她们之间的对话,像是在黑暗中绽放的花朵,带着一丝温暖和希望。 “还没出现?他们在等什么?!” 游击队队长的军靴重重碾过碎裂的水泥地,扬起的粉尘混着血腥味扑在他龟裂的唇上。他扯下染血的绷带,露出额角狰狞的伤口,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暴突出来,死死盯着布满弹孔的了望镜。 “不,不行!绝不允许离开这片区域!” 队长突然将手中的霰弹枪狠狠砸向墙面,金属与砖石碰撞出刺耳的尖啸。 “只要他们出现,就给我把所有源石火炮都架起来!再失去联络人,我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飞溅的碎石擦过队员的脸颊,却无人敢挪动半步。 “等等 ——” 一名侦察兵的喉结剧烈滚动,颤抖的手指几乎戳破望远镜镜片。 “对面建筑物顶端站着的 是敌人?”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窗台的乌鸦扑棱棱乱飞。 众人齐刷刷抬头望去,暮色中,一抹银白身影逆着血色残阳而立。当看清那对晃动的菲林耳尖时,整层楼陷入诡异的死寂。 “ 猫?是只小菲林?!” 有人倒抽冷气的声音混着金属武器坠地的哐当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激起回音。 “传令兵!立刻通知术师部队!” 队长的怒吼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他粗暴地扯开战术背心,露出胸口用鲜血绘制的符咒,“敌人在街道另一侧的建筑物上布置了术师!给我用燃烧弹把那片区域烧成焦土!” “一定要摧毁她!” 他的嘶吼中带着恐惧与癫狂,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瞳孔里,小菲林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空气,七把泛着幽蓝光芒的细剑骤然悬浮,剑锋划破云层,坠下的星屑竟将暮色染成诡异的紫色。 “—— 剑?武器?她从空中” 一名新兵的声音突然被尖叫撕碎,只见那些悬浮的利刃突然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轨迹加速,在半空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整个楼层的温度骤降,队员们呼出的白气里,仿佛都凝结着死神的狞笑。 ————————————————— 收治无法被治愈的病人,感觉就像接手明知不可能打赢的官司呢不过我也相信,唯结果论是不能正确衡量事物的价值的。博士,请继续努力。其他讨厌的竞争对手,就交给我来解决。 ——但书 第347章 现身与对峙 迷迭香的银发无风自动,在暮色中泛起诡异的紫光。她缓缓举起双手,仿佛在丈量着无形的空间。 “从这里,划到那里。” 她的声音空灵得像是从另一个维度传来,指尖划过的空气泛起涟漪,就像有人在水面上轻轻划开波纹。 “用手 抓住。用剑,划开 就像横切开土豆。” 她的双手突然剧烈挥舞,七把悬浮的细剑应声而动,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尖啸,远处的墙面无声无息地出现细密的裂痕,仿佛被无形的利刃提前宣判了死刑。 “博士!到我身边来!”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她死死拽住博士的衣袖,发间的王冠光芒暴涨。 “快!” 但博士却像被钉在原地,瞳孔里倒映着那令人窒息的景象。 “整栋楼被 拦腰划开?” 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字句,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剧烈震动,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凯尔希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白大褂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迷迭香在摧毁游击队的伏击点。当心落石!” 她的语气冷静得近乎冷酷,仿佛眼前上演的不是毁灭,而是一场精密的手术。 “ 那究竟是什么?” 博士猛地转身,眼神中充满惊恐与困惑,仿佛在向凯尔希寻求救命稻草。 “我假设你问的是迷迭香的法术。” 凯尔希摘下眼镜,擦拭镜片的动作慢条斯理。 “你看了这么多次,也许现在好向你解释一些了。” 她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 “那是被她自己塑造成型的精神状态。你可以理解成迷迭香拥有‘无法被观察、无法被施加作用的巨大形体’。” 她抬手示意博士看向正在扭曲的空气。 “无形延伸了她的触感。她能抓握,挤压,拈起,以及甩开。” 远处的大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墙体开始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面团般变形,“但相对于她的精神主观,这种法术实际上缺乏客观体现。我们会被它施力,却不能对它施加力,也只能通过特殊的源石技艺析出‘它确实存在’。” 凯尔希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在被交予武器之前,迷迭香会造成更大程度的破坏。” 她的目光穿透硝烟,仿佛看到了某个遥远的画面。 “被移动城邦碾过般的光景,除了废墟,就只留下废墟中跪地大哭的幼年女性。那种情况无论如何都不该再发生。” 话音未落,整栋大楼轰然炸裂,无数砖石在迷迭香无形的掌控下,化作一场遮天蔽日的死亡暴雨。 凯尔希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一柄瞬间出鞘的利刃。她猛地扣住博士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白大褂下摆被气流掀起,宛如一面紧绷的战旗。 “ 博士。走!” 话音未落,她已拖着脚步踉跄的博士冲进弥漫着硝烟的巷道,战术靴碾碎瓦砾的声响急促如鼓点。 “我看到了。指挥部队马上就会出现” 凯尔希骤然驻足,琥珀色的眼眸死死锁定远处暮色笼罩的公园。那里的喷泉残骸正诡异地震颤,碎石缝隙间渗出幽蓝的源石微光,仿佛蛰伏着某种巨兽。她的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公园废墟的喷泉。底下应该建有水道。竟藏身在那样毫不起眼的地方” 风卷着尘埃掠过她染血的脖颈,凯尔希突然压低声音,话语中裹挟着令人战栗的肃杀。 “栖身灰鬃峰七天七夜,连最强盛时的征战骑士都被他欺骗的那场伏击战,或许也是真的。” 她猛地扯动博士的手臂,两人在摇摇欲坠的建筑间穿梭,身后传来墙体坍塌的轰鸣。 “就是现在,我们走。dr 曦,事不宜迟。” 奔跑间,凯尔希已将战术通讯器拍在唇边,金属外壳与牙齿碰撞出清脆声响。 “raidian,停止交火!找好隐蔽,现在我需要你专注提供通讯!” 她的目光扫过全息地图上疯狂闪烁的红点。 “antra - 2,记录好我们所有的交谈。一字不落!” 此时,公园方向传来齿轮转动的嗡鸣,暗紫色的雾气正顺着下水道口翻涌而出,如同恶魔即将苏醒的征兆。 “第十四组传令兵,成功截获。” 迷迭香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发丝随着气流轻轻颤动。 “阿米娅,凯尔希医生。我准备好了。” 她的声音平稳却透着一丝疲惫,精神触须缓缓收回,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此刻,楼层废墟之下尘土弥漫,游击队的战士们艰难地推开碎石块,灰头土脸地站起身来,身上的铠甲布满裂痕,鲜血顺着缝隙渗出。 “你没事 张嘴!看我!” 一名战士焦急地呼喊着,声音中带着颤抖。 “好,你醒着。我还好。没关系。你藏好,别被找到 我们要靠你重新组织队伍。” 另一名战士强忍着伤痛,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我知道。我们来对抗敌人。你别出声!” 回应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没事,我没受伤。这点小石子儿,比起乌萨斯人的破城矛,小意思。” 一名战士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 “别惊慌!我能拦下来,你得找机会!” 小队长撑着受伤的身体,额头上青筋暴起,朝前方的废墟大声吼道。 “你们!还在看什么!不敢进攻吗?” 小队长重新拾起武器,金属的碰撞声在废墟中回荡。 “不管你们是哪国的部队,怎么现在不敢强攻了?害怕爱国者的血统和他的巫术吗? 有没有让你们想起和萨卡兹打仗的时候?那么比萨卡兹多那么多人,明明还打得赢,最后却必定会死伤无数!但我们不止这点力气! 你连我们的盾、我们的铠甲都打不穿!你在永不倒下的爱国者面前,什么都不是! 乌萨斯最伟大的战士 不用枪也不用盾牌,光是踩踏,就叫你们粉身碎骨。 你们 一文不值!我们的战士很快就会重新聚集在这里!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整合运动会让你们吃着苦头! 你们这些压迫者 奴役我们感染者的人!你们必定会直面整合运动的怒火!” 小队长的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孩声音骤然响起,如同一把利刃,斩断了小队长激昂的话语。 “ 整合运动也许已经背离你们了,先生。” 女孩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在死寂的废墟中显得格外清晰。 阴暗中骤然亮起柔和的金芒,阿米娅手指上的戒指微微震颤,她赤足踩过碎石,裙摆沾满血污却依然挺直脊背,像是从硝烟中走来的圣徒。几乎同一时刻,迷迭香的银发在暮色中泛起幽蓝微光,悬浮的重剑无声环绕周身,少女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宛如从深渊爬出的幽灵。 “—— 小女孩?” 游击队员的惊呼被卡在喉咙里,手中的枪械因颤抖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 两个 感染者小女孩?” 小队长的瞳孔剧烈收缩,战术目镜映出两张稚嫩的面孔 —— 一个眼中燃烧着悲悯的火焰,一个眼底翻涌着死寂的风暴。他忽然想起指挥部的警告,冷汗顺着后颈滑进铠甲缝隙。 “你们干什么?!你们玩什么把戏!!” 他声嘶力竭的怒吼震落墙顶的灰尘。 迷迭香银发微动,眼神如冰冷的利刃,直刺小队长。 “让一让。” 她再次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机械而又决绝。 迷迭香伸出苍白的手指,指向小队长身后的传令兵,继续说道。 “你身后的那个,我要破坏他背后的装置。”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这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小队长眼神凶狠,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头护崽的野兽。 “ 你以为就因为你长这样,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不要小看爱国者的盾卫!我们是感染者的盾 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挡住你的攻击。”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一股不屈的意志。 “你敢攻击感染者,我就会生生掐死你!” 小队长的怒吼在废墟中回荡,震落的尘土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一丝压抑。 “那我只能用武器说话了。” 迷迭香的声音依旧冰冷,她微微抬起手,悬浮在身旁的重剑微微颤动,似乎在渴望着战斗。 “你 你就是刚才那只猫。” 一名游击队战士的声音带着恐惧与震惊,他看着迷迭香,仿佛看到了死神的影子。 “你的剑” 另一名战士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神中满是对迷迭香那诡异武器的忌惮。此时,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一场恶战一触即发,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 我因为恐惧做过很多错事,我太害怕了,我觉得不听他们的就会死。可我得了矿石病后,他们就把我扔在那里等死,我明明应该非常害怕的,但我那时好轻松。阳光洒在脸上,真的好暖和。 ——晓歌 第348章 凯尔希勋爵 传令兵的指甲深深掐进小队长的战术衣袖,布料撕裂的轻响混着他急促的喘息。 “卫士,你快走!去通知其他人!我没关系!” 少年染血的脸上写满决绝,眼中却泛着恐惧的泪光,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 小队长猛然甩脱传令兵的手,金属护腕相撞发出刺耳的脆响。 “那是你的职责,不是我的!!你必须活下来!!” 他像头护崽的野兽般张开双臂,将身后的传令兵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厚重的铠甲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光。 “来啊,你打得穿这面盾吗?你捅得穿我的护甲吗?!” 小队长嘶吼着将盾牌猛地杵在地上,地面竟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他脖颈青筋暴起,脸上的血污与汗水混作一片,眼神中燃烧着疯狂的战意。 迷迭香悬在半空的手指突然蜷起,重剑在自己身后空中不安地震颤。她的银发无风自动,苍白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犹豫。 “阿米娅。我没办法。”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难以察觉的迟疑。 “可是” 阿米娅向前半步,指间戒指的光芒微微摇曳,欲言又止的神情里满是挣扎。 “我不会让他死。但他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迷迭香突然握紧拳头,眼中的迷茫被冷酷取代。随着她机械地下挥手臂,悬浮的重剑瞬间化作一道银蓝色的闪电,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尖啸,剑尖直指小队长的咽喉! “等——” 博士的惊呼被剑刃破空声淹没,他踉跄着向前扑出,却只抓到一团虚无。 千钧一发之际,空气突然扭曲成诡异的漩涡。一个巨大的黑影自虚空中轰然显现,那布满源石结晶的巨手如同一座小山般落下。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重剑竟像片枯叶般被随意拍飞,强大的气浪将周围的碎石掀上半空。 阿米娅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后退。 “?!” 而迷迭香单膝跪地,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颤抖着攥住发麻的手腕,眼中第一次闪过慌乱。 “怎么徒手打偏了我的剑?唔手很麻” 迷迭香的银发因剧烈震颤而贴在汗湿的脸颊,她死死盯着那道黑影,瞳孔罕见地剧烈收缩。 “什么时候走到这里的?我没感受到” 悬浮的重剑发出不安的嗡鸣,像是感知到主人的恐惧。 她突然捂住脑袋,精神触须在空气中疯狂扭曲。 “不。咦还是说我以为是建筑倒塌的感觉,只是你走近了?” 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半小时前地面传来的震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源石波动,原来都不是错觉。 “你一个人,不,你和你的队伍连成一座山。” 迷迭香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那庞然大物周身缠绕的紫色雾气,如同山脉间翻涌的乌云,每一次呼吸都带起地面的碎石,仿佛整片废墟都在随着它的脉搏震颤。 来者身披布满裂痕的古老铠甲,腰间悬挂的长戟还在滴落黑色血液。他矗立在游击队前方,阴影几乎笼罩了整个巷道,厚重的压迫感让阿米娅不自觉后退半步,王冠的光芒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 而游击队等人则像被钉在原地,既敬畏又恐惧地仰望着这尊突然降临的“活山”,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响。 耳麦里突然传来电流刺啦声,凯尔希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箭矢。 “迷迭香,收队。” “但我” 迷迭香的指尖还保持着操控武器的姿势,悬浮的重剑在空中不甘心地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 “迷迭香,这是命令。命令。” 凯尔希的声音像块铁板狠狠砸下,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少女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最终缓缓垂下手臂,重剑发出一声呜咽般的嗡鸣,不情愿地回到她身后,悬浮的剑刃还在微微颤抖,像是在无声抗议。 小队长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膝盖重重砸在碎石上,扬起一片尘埃。 “大尉!”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浑浊的眼泪混着血污滑落脸颊。 爱国者缓缓转头,他身上缠绕的紫色雾气随着呼吸翻涌,如同活物般扭动。那双藏在头盔下的眼睛扫过小队长,厚重的喉间发出闷响。 “你做得,够好。你走,归队。” 沙哑的声音像是从远古战场传来,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 下一秒,他的目光如实质般钉在阿米娅和迷迭香身上,盾牌表面的源石纹路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铠甲摩擦声如同野兽低吼。 “至于,你们是罗德岛。” 空气中的温度骤降,连悬浮的尘埃都开始结冰。 “现在的我,不管,你们身份。你们,攻击我的战士,你们,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腰间的长戟发出饥渴的嗡鸣,仿佛已经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暮色将巷口的阴影浸染成浓稠的墨色,凯尔希白大褂下摆掠过碎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间的裂缝上。她声音冷得像冰川下的暗流。 “身份是无所谓,但立场呢?” 金属靴跟碾碎源石结晶的脆响,惊起废墟里几只腐食鸦。 爱国者周身缠绕的紫色雾气剧烈翻涌,厚重的铠甲缝隙渗出幽蓝光芒。 “这,无关乎——” 沙哑的话音突然被扼住咽喉般截断,他藏在阴影中的瞳孔剧烈收缩,腰间战斧的震颤都戛然而止。 凯尔希穿过悬浮的尘埃,白大褂上干涸的血渍在暮色中泛着暗红。她站在迷迭香身侧,目光像把手术刀,精准剖开爱国者尘封的记忆。 “博卓卡斯替。” “你怎么会” 爱国者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铠甲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带起地面的碎石,整座废墟都跟着震颤。 “久违了。” 凯尔希的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却比寒风更冷。夕阳在她身后晕染成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在满是弹孔的墙面上交织成破碎的网。 爱国者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像台即将停摆的古老机器。 “你凯尔希,女勋爵?” 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 “博卓卡斯替,久违了。” 凯尔希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如渊,白大褂上斑驳的血渍在暮色里宛如暗纹。她的声音像是从岁月深处飘来,带着某种让人震颤的力量。 爱国者周身缭绕的紫色雾气凝滞了一瞬,厚重的铠甲缝隙间溢出的幽蓝光芒也黯淡了几分。他喉头滚动,发出齿轮卡顿般的声响。 “——凯尔希,女勋爵?” 沙哑的疑问尾音里,藏着跨越漫长时光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空气陷入死寂,唯有远处零星的爆炸声偶尔刺破这份沉默。爱国者凝视着眼前的故人,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你为什么没有变老?” 他的声音里带着困惑与茫然,仿佛记忆中某个坚固的堡垒正在缓缓崩塌。 片刻后,爱国者猛地转头,身上的铠甲发出沉重的碰撞声。 “盾卫。游击队,待命。不必全来这里。” 他的命令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身旁的盾卫立刻挺直身躯,齐声应道。 “是!” 整齐的回应声在废墟间回荡,惊起几只盘旋的乌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紧张肃杀的氛围。 爱国者厚重的铠甲发出吱呀声响,他微微前倾身躯,目光穿透暮色中的硝烟。 “勋爵。” 沙哑的称呼像砂纸磨过金属,带着岁月侵蚀的粗粝。 凯尔希的目光如扫描仪般掠过对方脖颈处蔓延的源石结晶。 “你的发音习惯你的病变器官在喉咙处?” 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术刀。 “不。只是,时日长久,变成这样。我没法,再顺利,说话。” 爱国者摇头时,肩头的护甲带起一阵碎石簌簌坠落。他眼中的怅惘如同蒙上了一层雾霭,仿佛透过凯尔希,看见了更遥远的过去。 “勋爵我甚至没想过,能再见你。我依稀记得,我与族人离去时,你与那位殿下,并未阻拦我们。”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凯尔希轻叹的气息在冷风中凝成白雾。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的声音像是在翻阅一本脆化的古籍,每一个字都可能割裂脆弱的纸张。 “那时我,年轻气盛,现在看,全是一时冲动。我误会了,殿下的意思。” 爱国者的铠甲缝隙渗出幽蓝光芒,与他黯淡的眼神形成诡异的对比。 凯尔希的瞳孔微微收缩,手中的手术刀闪过一道冷光。 “你还肯叫她殿下。” 这不再是疑问句,而是带着某种审视的惊叹。 “君王,就是君王。” 爱国者突然挺直腰板,整座废墟似乎都因他的动作而震颤。他周身缠绕的紫色雾气翻涌如沸。 “即使我走时,她仍不是;即使现在,她已身殁。” 最后几个字从他喉间挤出,像古老的誓言,在硝烟中凝固成永不褪色的碑文。 ————————————————— 我之前宁愿世上只有一个人真正地了解我设计的内核,也不愿意千百人看过我的设计却不求甚解,因为觉得那样没意义。但现在千百人看过或许也不算坏事,有人讨论,我就还活着。 ——至简 第349章 爱国者和罗德岛 凯尔希微微挑眉,目光锐利如鹰。 “你依然能将卡兹戴尔的君主与乌萨斯的皇帝清楚分开。” 爱国者厚重的手掌按在胸口,铠甲缝隙间幽蓝的光芒微微闪烁。 “我有分寸。战争还无法,搅乱我思绪。我侍奉的人,都已逝去。”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 “我已将乌萨斯,也看作祖国。我的陛下,已葬身乌萨斯,漫大土地。” 爱国者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那片埋葬着过往的土地。 凯尔希轻轻摇头,发丝在风中微动。 “不,岁月不可避免地改变了我们,博卓卡斯替。我已不再是过去的我。” “博卓卡斯替你为何离开卡兹戴尔?” 凯尔希的声音平静,却像是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入对方的记忆。 爱国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手臂上的源石结晶在暮色中闪烁。 “我离开的缘由,大概,会令人耻笑。我离开,卡兹戴尔,是因厌恶杀人。” “但穷我一生,我都在杀人。” 爱国者的声音中带着无奈与痛苦。 “经历没有左右你的意志,你血管里依然流着不会止歇的热血。你并不可笑,你值得尊敬。” 凯尔希的目光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敬意。 “言过,勋爵。杀人这事,我不可能回避。我确实,杀了无数人。” 爱国者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长戟上,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鲜血的温度。 “勋爵,你可知,我现在称号,从哪里来?” 爱国者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 “你的追随者认为你是真正为乌萨斯奋斗的战士。你为了乌萨斯的未来,与不公,奴役,血腥和压迫战斗。” 凯尔希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会这么认为吗?” 凯尔希微微前倾,眼神紧紧锁住爱国者。 爱国者缓缓摇头,身上的紫色雾气翻涌。 “即使斗争,属于必然,冠上名头,还是令人厌烦。 为了许多人,我们发动战争。可是战争,终归杀人。 战争结束,如果,战争真的结束,我们都该,死。” 他的声音仿佛从深渊中传来,带着对战争深深的反思与绝望。 “可战争永不结束。” 凯尔希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手术刀,精准划开空气中凝滞的硝烟。她白大褂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源石注射器,金属冷光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爱国者突然发出一阵沙哑的轻笑,震颤的铠甲抖落几片结晶碎屑。 “可我会死。” 他抬起布满裂痕的金属手臂,指缝间渗出的紫色雾气在半空勾勒出乌萨斯的轮廓。 “只是,我要死得,有价值。” 那双藏在阴影中的眼睛突然迸发出灼热的光,宛如火山深处的岩浆。 “我要看到,感染者和,乌萨斯的,另一种未来。”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铠甲缝隙间的幽蓝光芒随着回忆明灭。 “我曾多次,向同胞打听,卡兹戴尔。您与殿下,共事多年。她信任你。” 爱国者胸口的源石核心剧烈跳动,震得周围碎石悬浮而起。 “既然,她信任你,那我也可,信任你。” 话音未落,他猛然转身,战斧挥出的气浪掀翻满地瓦砾。 “你领罗德岛,来到此处,非为流血之事。” 死寂中,爱国者的目光如两道淬毒的箭矢,精准钉在凯尔希身后的博士和阿米娅身上。他铠甲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像是远古巨兽苏醒前的低吼。 “即使你身后,那两人,已经沾上,我女儿,死亡的气息。”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稠的血腥味。 阿米娅手中戒指的光芒骤然剧烈闪烁,博士下意识挡在少女身前,而凯尔希的瞳孔微微收缩——无形的火药桶,已被点燃引线。 博士的喉结剧烈滚动,颤抖的手指机械地指着自己和阿米娅,仿佛那是两根随时会折断的枯枝。 “我?和阿米娅” 声音破碎得如同被碾碎的玻璃,在死寂的废墟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 阿米娅向前半步,发间的光晕随着急促的呼吸明灭不定。 “爱国者先生”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因用力攥紧衣角而泛白。 “霜星她为了考验我们——” 博士的解释刚冲出喉咙,就被爱国者骤然举起的金属巨手绞成碎片。那只布满源石结晶的手臂如同悬在众人头顶的铡刀,空气因剧烈震颤发出尖锐的蜂鸣。 “不。不要再说。” 爱国者的声音像是从地壳深处传来的轰鸣,震得地面的碎石跳起诡异的舞蹈。凯尔希的瞳孔在镜片后缩成针尖,手已经悄然按在兜中的手术刀上,白大褂下的肌肉紧绷如弦。 “你要报复罗德岛吗,爱国者?” 凯尔希的质问冷得能冻结血液,整个战场的温度随着她的话语骤降。罗德岛队员们齐刷刷举起武器,保险栓打开的咔嗒声在空气中此起彼伏。 然而,爱国者却缓缓摇了摇头,身上的紫色雾气突然变得柔和。他沉重地摆摆手,铠甲碰撞的声响像是迟暮的叹息。 “不,勋爵。我不准备,报复。我为何,要为她的作为,报复别人?” 他转身望向远方,那里的残阳正将云层染成霜星斗篷般的蓝紫色。 “那路,是她自己所选。无论那路,会通向哪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狂风卷起满地尘埃——在这短暂的沉默里,仿佛连时光都在为一位战士对女儿最后的温柔而驻足。 博士突然向前跨出半步,脖颈青筋暴起,声音裹挟着难以压抑的激动炸开。 “您的女儿全力与我们战斗!” 他的声音在废墟间撞出回响,惊起一群盘旋的腐鸦。 “霜星的意志十分坚定。她认可了我们。而且她……” “住嘴。” 爱国者的声音如雷霆劈落,金属长戟猛地砸向地面,迸溅的火星照亮他布满源石结晶的面容。地面轰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巨大的冲击力让博士踉跄后退,阿米娅也忍不住捂住耳朵。 “什么?” 博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被人当胸重击。 “爱国者先生?” 阿米娅手中的戒指光芒剧烈闪烁,她向前半步,却被凯尔希伸出的手臂拦住。 爱国者缓缓弯腰握住长戟,金属摩擦声刺耳得如同指甲刮擦玻璃。 “她,这点年纪,只懂得,盲目托付。”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碎冰。 “事实上,我们相信的,最后都暴露。只是些,慈眉善目的,恶徒。” 这句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插博士心脏。博士浑身发抖,眼眶通红,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阿米娅的眼中泛起泪光,而凯尔希的手指死死扣住手术刀,空气中的紧张感几乎凝成实质,一场暴风雨即将在此刻爆发。 阿米娅的裙摆被气浪掀起,她却固执地向前迈出沾满血渍的赤脚,声音因哽咽而发颤。 “爱国者先生!可是霜星小姐,把她的生命,她的法术全都,全都” 少女发间的光芒随着急促的呼吸明灭不定,眼中燃烧着近乎执拗的真诚。 “霜星小姐是真的将她所有的一切都释放了出来,只为了证明她自己,她的怒火,她的理想她的生命是有价值的!而且……” 可没等阿米娅把话说完爱国者的金属护手骤然收紧,长戟表面的源石纹路爆发出刺目紫光。 “够了。你不配,这么说。” 他低沉的怒吼震得空气嗡嗡作响,无形的气场如海啸般席卷而出,阿米娅的王冠光芒瞬间被压得黯淡。少女单薄的身躯被气浪掀飞,在碎石上翻滚数圈,苍白的脸上沾满尘土。 “啊 ”阿米娅的惊呼被凯尔希风驰电掣的身影截断。白大褂猎猎作响,凯尔希如同一道银色闪电接住下坠的阿米娅,冰凉的手指扣住她颤抖的肩膀。 “阿米娅,不。先别说了。” 凯尔希的耳语裹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镜片后的目光死死锁住爱国者周身翻涌的紫色雾气——那气场中裹挟的悲怆与愤怒,足以将整座废墟碾成齑粉。 “你又懂什么?” 爱国者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远古的深渊中传来,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悲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手中的长戟闪烁着寒光。 “如果我的女儿,没有病入膏肓,她杀你们,轻而易举,如同用镰刀,收割麦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女儿的心疼和不甘,仿佛在控诉命运的不公。他缓缓举起长戟,戟尖直指罗德岛的众人,那压迫感让空气都为之震颤。 “你们身上,发生什么,我不感兴趣。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什么也,证明不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似乎罗德岛众人的话语和经历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现在的塔露拉,正让核心城撞向龙门!” 博士急切地喊道,试图让爱国者意识到局势的紧迫。然而,爱国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呼吸一滞。 “是不是,还宣扬这是,乌萨斯领土?” 爱国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仿佛能看穿博士的心思。 “你怎么会知道?!” 博士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不知道爱国者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又会做出怎样的决定,眼前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阿米娅踉跄着上前半步,发间黯淡的光芒随着颤抖的身躯明灭不定。 “爱国者怎么那为什么” 她的声音破碎得如同被碾碎的冰晶,眼底盛满惶惑与痛心。 爱国者铠甲缝隙渗出的幽蓝光芒突然剧烈明灭,他将长戟狠狠杵入地面,整座废墟都随之震颤。 “阴谋家的手段,层出不穷。阴谋家的想法,大同小异。” 沙哑的嗓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相互碾磨。 “但我不可能,让出道路。整合运动,不能自毁。” 他缓缓抬起头,头盔面具阴影下的眼神交织着痛苦与决绝。 “我不会,再成为叛徒。一旦我背叛,全部感染者,所有斗争,都失去正当,都将败亡。” 金属护手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紫色雾气在空气中扭曲成狰狞的面孔。 “即使塔露拉,已经错乱”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呜咽,却又在尾音处化作钢铁般的冷硬。 ————————————————— 每个人的作品只要细究下去,都能挖掘出他观念的核心,就如我之前觉得任何多余的东西都不应存在一样,我对于自己生命的态度也是如此。博士,作品是每个人一生的缩影。你的作品,我能看懂。 ——至简 第350章 紧绷的气氛 爱国者的金属护腕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锈蚀的胸腔里挤出来。 “我该如何,向感染者说,他们的领袖,是疯子,或是叛徒?如何说,她现在错误,过去却正确?如何说,她,你们之前追随,现在,要把她处决?” 他身后的紫色雾气翻涌如沸,仿佛是无数感染者的冤魂在嘶吼。 “我不会,让整合运动,被记述成,‘感染者内乱,而后消灭’。我不会。” 他猛地将盾牌砸向地面,龟裂的纹路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惊起的碎石如同子弹般射向空中。 凯尔希的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镜片后的目光如同一把手术刀。 “但整合运动将先支撑不住自身重量。何况塔露拉已经暗中把整合运动搅动得支离破碎。” 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每个字都精准地刺向问题核心。 “您说的都对,凯尔希女爵。所以您在这里。” 爱国者缓缓举起长戟,戟尖滴落的紫色液体在地面腐蚀出黑色坑洞。他周身的气场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开始凝固。 “我做好了,面对各种敌人,所有准备。却没想到,我的敌人,最终还是,感染者。” “ 你真要这么选?” 凯尔希向前半步,白大褂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她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罕见的犹豫。 “博卓卡斯替 你可以选择不死的。” 她的声音低沉而恳切,像是在对一位老朋友最后的劝说。 爱国者突然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震落铠甲上的源石碎屑。 “选择?我的选择,只有一种。”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如同燃烧的火焰。 “我杀死你们。”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紫色雾气骤然暴涨,整个废墟都被染成诡异的紫色,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一触即发。 阿米娅发间的光芒剧烈闪烁,她赤足踏过碎石向前疾走,裙摆沾满尘土。 “爱国者,我们之间不应该产生无谓的牺牲!和霜星小姐不一样,这次战斗,无论给谁带来损失,都只是中了敌人圈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颤抖中透出坚定。 “错了。” 爱国者的金属护腕碾过盾牌,刺耳的刮擦声如同利爪挠过岩壁。他低头俯视着阿米娅,眼中翻涌着千年冰川般的冷意。 “卡特斯人,这是,战争。你要我停手。我为什么要,停手?” 他粗暴地拍打铠甲,震落的源石结晶在地面炸开幽蓝火花。 “我已经打过,太多的仗。身为,乌萨斯的,温迪戈时 蛮族。剥皮者,拆骨食肉,恶毒的畜群,我们净化。怪物。生长扭曲,腥臭长肢,百眼,千指,我们屠戮。战士。维多利亚,蒸汽的甲胄,卡西米尔,银枪的天马,拉特兰城,教宗的铳骑,我们,统统战胜。”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每句话都像重锤砸在众人耳膜上,身后的紫色雾气翻涌成狰狞的战旗。 “但我们,战胜不了自己。战胜不了,帝国的贪欲。战胜不了,同胞的死。” 他突然单膝跪地,铠甲撞击地面的轰鸣让整座废墟簌簌发抖。 “我们温迪戈,在萨卡兹中,离死亡最近。” 抬起头时,他眼中的血丝几乎要冲破眼白。 “你们沾上了,我女儿的死。这大地上,有比死亡,更糟的命运。” 他缓缓起身,长戟拖曳地面划出深痕,火星迸溅到阿米娅脚边。 “我为何该停手?谁胆敢考验我,作为人的道德?我被认定是,正直,所以我该,坦然接受?我被命运,当作弱者,所以我该,逆来顺受?!我被当作强者,我就该,全部承担?” “背叛者,反抗者,屠杀者,坚守者 所有称号,都如‘爱国者’般,只是,战场的零碎。” 他每向前一步,地面就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空气扭曲成诡异的漩涡。 “罗德岛 你们杀了她。我也将杀了你们。”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他身上的紫色雾气突然暴涨成实质,化作无数张咆哮的人脸。而他的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我并非,寻求报复;我毫无,复仇之心。我女儿只是,放弃了斗争。” 那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却在尾音处微微发颤,泄露了内心深处的滔天巨浪。 “不对!” 博士突然扯掉脸上的兜帽,摘下脸上的面罩,露出苍白如纸的面容,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不是你说的那样,老先生。” 她的手指深深抠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碎石上绽开暗红的花。 “如果她没放弃,她怎会,耗尽生命,容你们活着?!我,不会。” 爱国者的长戟重重砸在两人之间,爆起的气浪掀飞博士额前的碎发,却浇不灭他眼中疯狂的光。 “霜星她并没有死!” 博士的嘶吼震得耳麦发出刺耳的尖啸。 空气突然凝固。爱国者的瞳孔在阴影中剧烈收缩,铠甲下渗出的紫色雾气诡异地停滞。良久,他缓慢得如同生锈的机械般歪过头,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地。 “” 然而这脆弱的怔忪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秒,爱国者的长戟已经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劈来,擦着博士耳际砸进墙面,碎石飞溅中他闷声开口。 “我只相信,双目所见。我只相信,一手所握。” 博士狼狈地向前翻滚,碎石划破护腕下的皮肤,却在起身时扯出带血的笑容。 “你怎么这么不听人说完话呢!” 他抹掉嘴角血渍,指缝间的源石结晶碎屑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影刃出鞘的轻响如同毒蛇吐信。 爱国者的长戟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灼痕,紫色雾气中混着腥甜的铁锈味。 “我不因为,我的女儿,而与你们敌对 但我厌恨命运。我要将它,击坠,揉碎,磨至尘灰。” 他突然抬头,兜帽滑落露出半张布满源石结晶的脸,左眼角的疤痕像道狰狞的闪电。 “如果命运,让你们,逼我转向。我宁可,永不回头。” 盾卫们的盾牌在颤抖,年轻战士的喉结滚动着咽下惊呼。 “ 大尉!你真的要” 声音被铠甲碰撞声碾成碎片。爱国者缓缓转身,每一块护甲的摩擦都像是末日的丧钟,他扫视眼前阿米娅等人。 “有谁觉得,我不荣誉,现在就,向我挑战。”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如暮鼓晨钟,盾牌重重磕在胸前发出闷响。 “但你们如果,觉得生命可贵 我们,在此分别。我不想你们,愚昧地死。 我胜过太多次。这个道理,我太清楚。” 阿米娅的指尖徒劳地伸向爱国者的背影,王冠光芒在颤抖中碎成星屑。 “难道” 她的声音被风卷走,消散在弥漫的硝烟里。 凯尔希的白大褂下摆突然绷直如铁,她向前半步,银框眼镜闪过冷光。 “博卓卡斯替,你可以活下去,不要做傻事。” 这句话像是命令,又像是某种隐秘的恳求。 爱国者的脚步顿住,铠甲关节渗出的幽蓝光芒与凯尔希眼中的冷光交相辉映。他缓缓转身,长戟在地面拖出蜿蜒的血痕。 “勋爵,你也尝过,失去的滋味。”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捞出的碎铁,“既然尝过,你难道能,无动于衷?” 空气瞬间凝固。凯尔希的瞳孔剧烈收缩,眸光碎成冰碴 —— 某个被尘封的画面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燃烧的废墟中,戴着兜帽的少年将染血的剑插进她脚边,嘴角还挂着顽劣的笑。那个总说 “等战争结束就去看海” 的孩子,最终化作了她实验室里的一支源石标本。 “—— 你 ——” 凯尔希的喉间滚出破碎的音节,白大褂下的心脏突然抽痛。她看着眼前同样被命运钉在十字架上的温迪戈,突然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 两个被岁月凌迟的灵魂,隔着百年战火遥遥相望。 “我的血脉,不再效忠她了。是的,现下我的祖国 是乌萨斯。” 爱国者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铠甲缝隙间的幽蓝光芒随着叹息明灭不定。他抬起手,金属护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颤抖的弧线,仿佛要抓住某个逝去的影子。 “但她死时,我们都听见 听见那声,长久叹息。” 他的瞳孔中闪过细碎的紫光,像是远古祭坛上跳跃的幽火。远处的废墟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大地也在为这句低语震颤。 “ 你居然能感受到” 凯尔希的睫毛剧烈颤动,白大褂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她看着爱国者铠甲上蔓延的源石结晶,突然想起档案库里那些关于远古萨卡兹血脉的记载,那些被称为 “活容器” 的古老战士。 “那是蕴含她法术的能量脉冲扩散至整片大地的萨卡兹体内的一刻。那只是一个瞬间,你能感受到,这说明你的血脉 足够古老。” 她的声音罕见地带着颤音,像是触碰一件易碎的古董。 “古老到已经,举目无亲。” 爱国者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落肩头的结晶碎屑。 “我未曾想过,我生于,卡兹戴尔,却未感染,矿石病;等我年岁已老,却尝到,感染滋味。这正确吗?” 他张开双臂,紫色雾气在身后凝聚成巨大的温迪戈形态。 “我们都知道,勋爵。我们都知道,这大地上的事,不因其正确,才会发生。事实上,这大地上的事,大多一错再错。”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锋利,像是剥去所有伪装的刀刃。 “士兵们说,我知错能改;事实上,我积重难返,无法回头。你是为,已经失去的,战斗至今吗,勋爵?我认为,你不是。你是因为,有所失,才决定,不要再失去。”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凯尔希心口。她想起培养舱里沉眠的身影,想起医疗舱里染血的白大褂,想起无数个在实验室里熬到黎明的夜晚。眸光剧烈翻涌,却在出口时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 爱国者的铠甲骤然爆发出刺目紫光,每一道源石纹路都在燃烧,仿佛要将整个废墟点燃。他踏碎地面的源石结晶,声如洪钟。 “我女儿,已经过世——但我不会,为她的死而战。我会为,还活着的,所有感染者,战斗到最后。” 紫色雾气在他身后凝聚成无数持矛战士的虚影,每一道轮廓都染着战火的沧桑。 他向前逼近的每一步都让空气发出哀鸣,长戟指向天空时,竟硬生生劈开厚重的云层。 “整合运动,不能失败。” 这句话像是从地壳深处喷薄的岩浆,带着足以融化冰川的灼热。凯尔希注意到他护手内侧刻着的小字——那是霜星儿时的涂鸦,边缘早已被岁月磨得发亮。 远处传来整合运动特有的战吼,爱国者的眼神却突然柔和了一瞬,仿佛看到某个扎着蓝马尾的少女在雾中转身。 下一秒,他的盾牌重重撞击胸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罗德岛的众位,想过这道关——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雾气已化作遮天蔽日的鸦群,而他本人,早已化作战场上永不倾颓的碑铭。 ————————————————— 啊,这是你们地上的历法,我听说过,纪念过去一年的结束,这样有意义的节日,不知比那些纯粹享乐虚度的日子要好上多少原来已经又过了一年了,好好珍惜时光,博士。 ——至简 第351章 说不出口的战斗 “你是要帮他和他的士兵通风报信?” 萨卡兹雇佣兵的长刀划出冷冽的弧光,刀柄上的源石眼珠诡异地转动着。 guard的后背抵在潮湿的砖墙上,喉结滚动着咽下恐惧。 “你们想要陷害游击队。你们想想煽动其他乌萨斯感染者,害死他们。你知道他们不会对平民出手。”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手指抠进刀柄的纹路里。 雇佣兵的笑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仇恨是最强的武器,杀谁,谁就死。” 他缓步逼近,靴底碾碎老鼠尸体的脆响让guard胃部翻涌。 “但他是不会死的。” guard突然抬头,眼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光。 “他绝对不会死!他和他的队伍,才是整合运动最坚强的卫士!你们想害感染者,你们这些魔族人从来不在乎别人死活,但他在乎!” 他的刀鞘重重磕在墙上,惊起一群蟑螂。 “他是乌萨斯人是萨卡兹,还是感染者!” guard向前半步,刀刃终于出鞘,寒光映得他瞳孔发亮。 “可他绝不会为其中一个身份而做出邪恶的事情!所以,他既不只是乌萨斯人,也不光是萨卡兹,更不是个纯粹的感染者。他是爱国者,只有他才是爱国者。” 雇佣兵的刀尖突然抵住他咽喉,却见guard反而露出血迹斑斑的笑容。 “他会击倒你们,防住你们的攻击,唾弃你们的侮蔑,重整感染者,清扫他们的仇恨他是爱国者,他不会死。而你们——” 他猛地挥刀格开攻击,刀锋在雇佣兵脸颊划出血痕。 “不过是些卑劣的、阴谋家豢养的蛆。” “…………” 雇佣兵伸手抹去脸上的血痕,眼神中带着血腥的兴奋。 雇佣兵嘶吼着挥舞长刀,刀刃上的源石纹路亮起诡异的红光。guard感觉左肩一凉,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滑进衣领——对方的刀锋擦着动脉划过,只差半寸就能要了他的命。 “爱国者也许坚固,但你脆弱得很。你会死。” 然而,guard的刀尖率先划破空气,与雇佣兵的长刀相撞迸出火花。他侧身避开,靴底在污水里打滑,却借着惯性用刀柄砸向对方鼻梁。雇佣兵吃痛后退,血珠溅在guard的护腕上,反倒激起他眼中的凶光。 “那就试试看!” guard吐掉嘴里的血沫,突然卸力矮身,用刀柄横扫对方膝盖。雇佣兵重心不稳跪倒在地,却在坠落瞬间挥刀划向他的腰腹。 布料撕裂声中,guard猛地拽住对方头发,将其额头撞向墙面,闷响混着血沫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 ………………………… 爱国者的铠甲彻底亮起幽蓝光芒,每一道源石纹路都在迸发雷霆般的威压。他单膝跪地将长戟插入地面,整座废墟的碎石竟悬浮着聚成屏障,如同远古巨神筑起的叹息之墙。 “所以我,不会让路。” 凯尔希的白大褂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她按住的手术刀却感受到掌心沁汗——那不是恐惧,而是对宿命的无奈。爱国者的眼神穿过她,落在更遥远的过去。 “你想通过,中央区,你只能杀死我。否则,游击队会展开,无穷的追杀,而我会在这里,直接扼死你们。” 博士握紧影刃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却在对上爱国者护腕内侧的霜星涂鸦时骤然颤抖,少女突然想起医疗舱里霜星昏迷前攥紧的罗德岛臂章,那上面还凝着未化的冰晶。 “你们会,被我杀死。” 爱国者的长戟突然爆发出刺目紫光,地面在他脚下龟裂成蛛网状。 “你们的价值,只有在,杀死我后,才得彰显。否则,你们只是一支,入侵者。” 话音未落,他周身的雾气已化作无数持矛的温迪戈虚影,每一道轮廓都刻着千年战争的伤痕。 远处传来整合运动的战歌,歌词里混着霜星教过的童谣片段。 而此刻,凯尔希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战士早已将自己的生命铸造成盾牌,不是为了阻挡罗德岛,而是为了让所有感染者的未来,能从他的残骸上生长出来。 而他们,终将亲手折断这面盾牌——以正义之名,以希望之名,以不得不为之的残酷之名。 “你有问题?!” 博士的影刃狠狠劈在石墙上,迸溅的碎石擦过爱国者铠甲,却连道白印都没留下。 “为什么要这样……你简直不可理喻!”她的声音里混着愤怒与不解。 “当然,我根本不相信,你们有什么,价值。” 爱国者的长戟随意一挥,便将十米外的钟楼尖顶削成齑粉。他看着博士通红的眼眶,突然想起某个在矿坑里固执地给感染者包扎伤口的少年——那个总说“我们能赢”的理想主义者,最终被钉在矿洞深处,成了块会呼吸的源石。 “我不知道,你们如何,成功抵御,我族巫术;但你们,抵御不住,乌萨斯的战术。” 他的盾牌重重砸在地面,震得博士单膝跪地。 “冻土会吞掉所有轻佻的脚步,就像吞掉当年的卡西米尔骑士团。” “你就那么恨我们吗?” 博士的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她看着爱国者护腕上模糊的涂鸦,忍不住想起原先那个倔强的女孩。 “我没有,憎恨谁。” 爱国者转身时,铠甲缝隙间漏出的雾气在地上绘出霜星的轮廓。 “我只是,不相信你们。我不可能,相信。” 这句话不是说给罗德岛听的,而是说给某个在记忆里永远年轻的自己——那个曾相信“剑能劈开所有不公”的温迪戈战士。 阿米娅突然发现爱国者的背影比初见时矮了半头。也许不是铠甲缩水,而是背负的东西太重,重到连千年不朽的温迪戈血脉,都要被压得弯折。 “即使是你,勋爵,是你带领” 爱国者的金属护手在空中顿住,像是触到了记忆里某块滚烫的烙铁。他转身时,铠甲关节发出的吱呀声,竟比以往任何一场战役都要沉重。 “你也不会认同我们。” 凯尔希的镜片闪过冷光,却在爱国者的注视下罕见地避开了视线。她想起档案库里那份被加密的文件,关于“温迪戈计划”的只言片语,此刻正像毒虫般啃噬着她的心脏。 “我不相信,命运安排的,所有巧合。” 爱国者的长戟重重敲击地面,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冰凿刻进岩层。 “战争,不问对错。不是,受难者,不是,受压迫者,不是,遭奴役者。战场下,有,战场上,没有这些。” 他张开双臂,紫色雾气在身后凝聚成乌萨斯帝国的双头鹰徽记,却又在瞬间崩解成无数感染者的血泪。 “走上战场,当有准备。谁死,谁错。” 他的声音突然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却让整个废墟都陷入死寂。 迷迭香的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作战服下摆,发梢的源石结晶随着颤抖轻轻碰撞。她看着爱国者铠甲上斑驳的战痕,那些比她年龄还古老的凹痕里,凝固着无数场她无法想象的战争。 “没没办法理解这个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科研干员特有的困惑,像是面对一道超出公式范畴的无解方程。 “他在说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战斗?” 医疗干员的消毒水味混着硝烟钻进鼻腔,她攥紧止血针的手背上青筋跳动。 远处传来整合运动伤员的呻吟,与爱国者的“谁死,谁错”在她耳边反复拉锯,像两把钝刀同时切割神经。 “你们不战斗,会被碾碎。你们反抗,也会被碾碎。除非你们胜过我。” 爱国者的话音未落,长戟已划破空气带起尖啸,戟尖的血红光芒与他瞳孔中的杀意交相辉映,仿佛将战场劈成两半。盾卫们的步枪整齐上膛,枪膛和盾牌的撞击声如同死神的叩门曲。 “如果命运,站在我身侧,我先杀你们,再去屠戮它,让它没有机会,再嘲笑谁。” 他踏碎地面的源石结晶,每一步都在地上砸出深痕。 “如果命运,站在你们身后。我就只会,向前走。我会进军。” 紫色雾气在他身后凝聚成巨大的狼首虚影,狼牙间滴落的不是唾液,而是浓稠的源石毒雾。 博士握紧影刃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却在看见爱国者腰间晃动的霜星吊坠时骤然屏息——那是用碎冰雕成的鸢尾花,边缘还凝着未化的水汽。 阿米娅手中戒指的光芒与爱国者的戟光相撞,两股能量在半空爆发出刺目强光,废墟的尘埃被震得悬浮在空中,形成诡异的星河。 盾卫阵列中央,某个年轻战士突然想起昨天偷听到的对话。 那时爱国者正对着霜星的作战记录发呆,沙哑地哼着首乌萨斯摇篮曲。此刻他看着长官铠甲上新增的划痕,终于明白那些被鲜血浸透的“荣誉”二字,从来不是勋章,而是一个父亲破碎的灵魂在呐喊。 “前进。” 爱国者的命令低沉如暮鼓。盾卫们迈着机械般的步伐推进,靴底碾碎的不仅是碎石,还有罗德岛众人眼中最后一丝幻想。 凯尔希的手指按在通讯器上,却迟迟没有下达攻击指令——她知道,当这场战斗开始,某些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将永远消失在冻土的寒风中。 ————————————————— 我的生命已经注定如此短暂,我又怎么可能真的能与它和解?我真的很难做到坦然但,你也不必安慰我,如果真的这么脆弱,我现在根本就不会站在这里。 ——至简 第352章 战斗!为了各自的理想 “所有干员,立刻,退后!” 凯尔希的嘶吼裹挟着爆破声撕裂空气,白大褂在气浪中猎猎翻卷,宛如死神展开的羽翼。她的瞳孔映着爱国者周身暴涨的紫色雾气。 凯尔希指尖的手术刀嗡鸣震颤,源石能量在刃面织出细密的电网。 “我将要迈步。” 爱国者的声音像是从远古冰层深处传来,长戟猛地杵向地面,整座废墟轰然震颤,碎石如子弹般迸射。 他铠甲缝隙渗出的幽蓝光芒突然转为猩红,仿佛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身后的盾卫们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步枪撞在盾牌上发出凌乱的脆响。 “我们的敌人是整合运动的指挥官之一,代号‘爱国者’的感染者!” 凯尔希的嘶吼通过耳麦刺得所有人耳膜生疼,她的白大褂下摆被气流掀起,露出腰侧未愈的源石伤口。 “他的铠甲能吞噬子弹,力量足以掀翻坦克,身躯” 她的目光扫过爱国者脖颈处凸起的源石晶体,那东西正随着呼吸诡异地脉动。 “那些源石不是累赘,是他的新血管、新骨骼!每一道伤口,都会成为他重生的温床!” “温迪戈的自愈能力本就超乎想象,现在的他是天灾具现的怪物!但听好——” 凯尔希旋转着手术刀,刀刃旋转间划出冷冽的光弧。 “就算要剖开他的胸腔,挖出那颗混着源石的心脏,我们也要把他留在这里!只有击杀他,我们才能穿过中央区,走向舰桥,去阻止敌人对整合运动的利用!他的卫队尚对他的举动感到混乱,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 爱国者与凯尔希隔着二十米距离对峙,两个时代的残片终于在命运的裂缝中正面相撞。 “再重复一遍,这是最后的机会!” 凯尔希的怒吼混着通讯器的电流声,在每个干员耳中炸响。 “医生” 阿米娅的声音发颤,王冠的光芒也随之明灭不定,她望着爱国者逼近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巨山正朝着罗德岛众人压来。 “为什么?事情怎么变成这样?” 博士扯下兜帽,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困惑。他握紧影刃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们只是他道路上的一支选择。” 凯尔希的声音冰冷如铁,目光像把锋利的手术刀,剖析着残酷的现实。 “我们事业的建树,对他来说并无意义。对他而言,我们可能和‘现在立刻去杀死塔露拉’是一回事。只不过后者在他眼里更有重量,更值得研究。”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笑容里藏着多年来历经沧桑的苦涩。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划破紧张的空气,on3tr如同从深渊中苏醒的巨兽,嘶吼着从她的脊柱“钻”了出来。黑色的触手在空中肆意舞动,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简单地说,他看不起我们。” 凯尔希吐出这句话时,on3tr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在回应主人的话语,又像是在向即将到来的战斗发出挑战。 而此时,爱国者的脚步越来越近,他身上的紫色雾气愈发浓烈,一场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即使医生你在这也” 阿米娅的声音像是被冻在喉间的冰晶,微光在颤抖中忽明忽暗。她望着爱国者铠甲上凝固的血渍,那些历经无数战役的痕迹此刻如同嘲讽的烙印。 凯尔希用白大褂下摆擦拭手术刀的动作带着几分自嘲。 “即使是帝国皇帝也不能教他低头,何况是我。”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 “我们要用他自己的死让他睁眼,让他侧目,让他注意到我们所做的一切确实有力,让他意识到我们比他更强。” on3tr的触手突然暴动,在地面砸出深坑。 “但他本人根本不可能改变。其他的一切,你们看重的一切,对他来说太脆弱了,脆弱到承受不住他的重压。” 盾卫们的脚步声整齐得如同死神的鼓点。凯尔希的目光扫过爱国者护腕上霜星的涂鸦,喉结微微滚动。 “阿撒兹勒的赫拉格错估了这个萨卡兹的品性。博卓卡斯替再高尚、背负再多,他也首先是无可匹敌的战士。” “霜星信任你们,所以将生命最后一点时间交予你们但爱国者不是。爱国者全然不信。他只相信自己。”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on3tr的嘶吼震碎了废墟中半悬的冰凌。凯尔希将手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刃映出她眼底燃烧的冷焰,声音却轻得像是在对自己说。 “哪怕表面如此。” “准备战斗。” 她的白大褂无风自动,周身源石技艺的光芒暴涨。 “只有战斗能决定结果——只有战争能杀死他。” 话音未落,爱国者的长戟已撕裂空气,紫色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温迪戈的虚影,而罗德岛众人的武器反光,正与这股黑暗的洪流激烈碰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碎石在罗德岛干员的战靴下发出细碎的呻吟,近卫干员握紧发烫的兵刃,术士们指尖跃动着源石技艺的微光,医疗干员的急救喷雾瓶在腰间碰撞出紧张的节奏。 尽管对眼前的死战充满困惑,他们依然如精密齿轮般切入各自的站位,将阿米娅与凯尔希护在阵型中央。 爱国者的瞳孔深处泛起微光,那层冰冷的霜雪下竟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他想起第一次率领温迪戈战士冲锋时,年轻士兵们同样带着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倔强。 \"明智的决定,勋爵。\" 他的声音裹着金属震颤,长戟在空中划出苍蓝色的弧光,仿佛在为这场注定惨烈的对决刻下注脚。 整合运动的盾卫们突然齐声低吼,他们将盾牌重重砸向地面,声波震得罗德岛众人耳膜生疼。爱国者身后的紫色雾气翻涌成狰狞的巨狼形态,獠牙间滴落的源石毒雾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坑洞。 \"游击队,即将重整。你们的时间,只剩下几分钟。\" 他的戟尖精准锁定凯尔希的咽喉,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口。 当长戟挥出的刹那,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中混杂着某种古老的战歌。爱国者铠甲缝隙渗出的源石光芒暴涨,那些曾见证过无数战场的纹路此刻化作流动的星河。 \"我不说,更多话。我不寻求,理解。我只,打赢战争。\" 他的身影在雾气中变得模糊又高大。 “罗德岛,我将进军。” …………………………………………… 永远无法被理解,被称作怪物的可怖战士屹立在场。 但是,你想起,身边也有个能理解所有、同样被称作怪物的战士 阿米娅握紧了你的手。 …………………………………………… “战斗!” 凯尔希的怒吼如惊雷炸响,白大褂下的源石技艺纹路瞬间亮起刺目的光芒。on3tr的触手如黑色闪电般撕裂空气,在地面犁出数道焦黑的沟壑。 迷迭香的瞳孔泛起诡异的紫光,她纤细的手指凌空一握,数把由源石能量凝聚的重剑轰然现世。 “去!” 随着一声轻喝,重剑如陨石般破空而去,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变形,尖锐的破空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重剑狠狠砸入盾卫阵型,溅起的碎石混着源石粉尘遮蔽了视野,两名盾卫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重重撞在断墙上。 几乎同一时刻,阿米娅手中的戒指迸发出璀璨的金光,她的手掌不断开合,一枚枚魔法光球接连射出。这些光球拖着长长的光尾,宛如流星群般紧随重剑身后。 当魔法光球触及盾卫们的盾牌时,轰然炸开绚丽的光爆,气浪将盾卫们吹得东倒西歪,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开来。 爱国者眼神一凛,长戟猛地横扫,一道紫色能量屏障骤然升起,将后续的魔法攻击尽数拦下。 “就这点本事?”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随即挥动长戟,盾卫们迅速重整阵型,举起盾牌组成坚不可摧的防线,同时步枪开始喷吐火舌,子弹如暴雨般朝着罗德岛众人倾泻而来。 子弹与源石技艺的光芒在废墟上空交织成死亡之网。凯尔希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枪林弹雨中,手术刀划出的幽蓝轨迹精准切断来袭的子弹。 on3tr如同炮弹般冲向试图近身的盾卫,将他们狠狠砸向断壁残垣。医疗干员们的治疗光束在硝烟中此起彼伏,为伤员撑起最后的生命防线。 爱国者却宛如风暴中心的磐石。他单手持戟,将阿米娅的魔法光球一一震碎,溅起的能量碎片在他铠甲上炸开绚丽的火花,却连一丝划痕都未能留下。 当迷迭香凝聚出第二波重剑攻势时,他突然暴起,长戟划破虚空,一道紫色斩击撕裂空气迎击,重剑在半空寸寸崩解,化作的源石粉尘被气浪吹得漫天飞舞。 “太慢了!” 爱国者的怒吼震得地面龟裂,他身后的紫色雾气骤然沸腾,凝聚成数十个持盾的温迪戈虚影。 这些虚影如潮水般涌来,手中盾牌碰撞出的轰鸣如同战鼓,步枪子弹与源石箭矢暴雨般倾泻而下。一名重装干员的盾牌被直接贯穿,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飞出去,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 爱国者长戟猛插地面,整座废墟剧烈震颤,碎石如喷泉般冲天而起。他大步向前,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 “你们,反抗,不过是,垂死挣扎!” 话音未落,他已冲入罗德岛阵型,长戟横扫而过,数名干员被巨大的力量掀飞,铠甲与骨骼碎裂的声音混杂在硝烟中,令人胆寒。 阿米娅见状,戒指光芒暴涨到极致,她双手高举,凝聚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光球。 “大家撑住!” 光球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砸向爱国者,然而就在即将命中的刹那,爱国者举起盾牌,光球爆炸产生的强光吞没了整个战场。烟雾散去,他却依旧屹立不倒,只是盾牌表面多了几道细微的裂痕。 博士的作战靴死死咬住地面的碎石,每一次发力都迸溅出火星。她的瞳孔倒映着爱国者周身翻涌的紫色雾霭,呼吸在面罩下凝成白霜。 影刃在掌心嗡鸣,仿佛感受到主人孤注一掷的决绝,刃身流转的寒光竟与爱国者铠甲上的源石纹路产生共鸣般震颤。 当阿米娅的黑色光球再度爆开,刺目强光如同天神降下的帷幕。博士几乎是将全身重量压向地面,借着爆炸掀起的烟尘,影步撕裂空气的音爆声被彻底掩盖。 她的膝盖擦过滚烫的砖石,而手中的影刃已精准锁定爱国者铠甲后方最薄弱的颈窝连接处。 然而刀刃切入的瞬间,仿佛扎进了沸腾的液态源石。暗红的晶簇如同活物般疯狂生长,死死咬住影刃的锯齿。 博士的牙齿几乎要咬碎面罩,青筋暴起的手臂使出全身力气下压,却只换来源石组织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突然,她注意到爱国者护腕上霜星的涂鸦正随着剧烈震动而微微发亮,那抹稚拙的蓝色在血色战场上显得格外刺眼。 “啧。” 喉间溢出的闷哼混着鲜血喷溅在影刃上。爱国者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他甚至没有转身,仅凭背部肌肉的瞬间紧绷,就将增生的源石组织化作坚硬的甲胄。戟柄如流星般横扫而来,带起的风压在博士脸颊划出三道血痕。 骨骼碎裂的脆响与金属扭曲的呻吟同时炸开,博士的肩胛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向内凹陷,整个人如同被拍碎的瓷片般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浸透鲜血的抛物线。 阿米娅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戒指的光芒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疯狂明灭。 凯尔希瞳孔骤缩,on3tr的触手在博士坠地前的刹那缠住他的腰际,却还是晚了一步——博士的后背重重砸在半截石柱上,咳出的鲜血里混着细碎的源石结晶。 而爱国者缓缓转身,铠甲缝隙渗出的紫色雾气已凝聚成无数张扭曲的面孔,他长戟轻点地面,震落的不是尘土,而是博士影刃上崩裂的碎片。 ————————————————— 即便人们已经有了战胜黑夜的手段,可无论把灯托举到多高,调到多亮,也总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如果我能够进一步改良这些技术,如果能再多为无光寒夜中的人们带去一些温暖和光明 ——承曦格雷伊 第353章 近乎无敌的爱国者 见爱国者朝博士走去, 凯尔希的厉喝穿透战场血雾,on3tr 如黑色闪电撕裂空气,眼睛在紫光中渗出凶芒。这头由源石技艺具现的狰狞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锯齿状前肢狠狠楔入爱国者铠甲缝隙,利爪与金属摩擦迸射的火星如流星雨坠落,在两者之间织就灼热的光帘。 “on3tr!” 凯尔希的白大褂下摆被气浪掀得竖直,她颈侧的源石结晶随着急促呼吸泛起刺目红光。爱国者的长戟与 on3tr 的螯肢死死咬合,金属扭曲声中,他每向前碾压一寸,地面便绽开蛛网般的裂纹,细碎的岩屑在重压下化为齑粉,顺着铠甲缝隙钻入 on3tr 的关节。 “狙击干员,集中火力轰他躯干!铠甲撑不住了!” 凯尔希的指甲抠进掌心,鲜血滴落在战术终端上,染红外放的指令。下一秒,数十道源石光束穿透硝烟,如陨石群般砸向爱国者左肩。那片铠甲终于发出濒临崩溃的脆响,覆盖的紫晶如冰面碎裂剥落,露出下方翻涌的暗红组织 —— 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如熔岩遇冷凝固,形成更狰狞的棘刺状甲层。 “术师组!控住盾卫!别让他们合拢!” on3tr 的利爪在爱国者胸前犁出三道深沟,却见紫色雾气如活物般涌进伤口,瞬间凝结成棱柱形晶簇。凯尔希望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古籍中 “血肉铸甲” 的禁忌仪式 —— 那些被称作 “天灾载体” 的远古战士,正以自身为炉,将感染转化为永不停歇的战争引擎。 凯尔希的嘶吼被 on3tr 的尖啸撕裂成碎片。那只黑色巨物的螯肢在爱国者铠甲上擦出刺目的火花,却在听到指令的瞬间如断弦之弓向后暴退。迷迭香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颤抖的弧线,源石能量如液态银般在掌心汇聚,却因过度紧张而泛起紊乱的涟漪。 “剑要脱手了!他 我连直接去抓他,都控制不了他,他感受起来,就像是山崩”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重剑虚影在爱国者身侧摇摇欲坠,仿佛被狂风吹拂的烛火。那些由精神力凝聚的武器突然失去重心,接连砸在废墟中,激起的烟尘模糊了爱国者的身影。 “迷迭香,把能量聚集成束 收束。再收束,收束成线,照准他的心脏部位!” 凯尔希的战术终端在掌心发烫,她看着监控画面里爱国者铠甲下跳动的源石核心,突然想起某个被尘封的实验记录 —— 温迪戈的心脏,是唯一未被完全结晶化的器官。 on3tr 的嘶吼突然转为高频震颤,它的十二只复眼同时亮起血光,尾刺如蓄势待发的标枪直指天空。当爱国者的长戟即将落下的刹那,这头巨兽猛地侧身,用躯体为迷迭香撑开不到三秒的空隙。 “照射。现在!” 凯尔希的白大褂下渗出源石结晶,她用手术刀划破手腕,将鲜血甩在战术终端上,激活最后的能量矩阵。 迷迭香咬破下唇,舌尖的血腥味终于让颤抖的指尖稳定下来。源石能量在她掌心压缩成细如发丝的光线,那束光却蕴含着足以融化地壳的热量。当光线穿透爱国者胸口的瞬间,空气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 —— 紫色铠甲如蛛网般龟裂,露出下方跳动的暗红色核心,那东西表面覆盖着霜星鸢尾花形状的结晶,在强光中微微颤动。 然而预想的爆炸并未发生。爱国者的长戟重重杵在地面,他低头看着胸前冒烟的伤口,源石核心却仍在有力搏动。紫色雾气从伤口溢出,在空中凝结成霜星的轮廓,又在微风中碎成齑粉。 “这竟然也不足以破坏他的身体机能” 凯尔希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动摇,她看着爱国者抬起头,那双瞳孔里燃烧的血红火焰,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爱国者的手指抚过胸前的伤口,结晶化的皮肤正在快速愈合。他望向迷迭香,后者因力竭跪倒在地,发梢的源石结晶失去光泽。 “你的技艺”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陌生的温度。 “让我想起,她第一次举起剑的样子。” on3tr 的螯肢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刮擦声,它的关节处不断滴落黑色黏液,每一步都像是在透支最后的生命力。博士的意识在剧痛中浮沉,迷迷糊糊间看见爱国者的身影在硝烟中若隐若现,那道紫色的轮廓竟比天灾还要巍峨。 “怎么 会这么胶着!” 博士的喉间涌出血沫,他看着自己变形的肩胛骨,医疗干员撕开他的作战服,消毒水泼在伤口上的刺痛让他猛然清醒,却在抬头时撞见爱国者转身的瞬间 —— 对方铠甲上的霜星涂鸦被鲜血浸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爱国者的长戟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紫色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整合运动战士的残影。他望向罗德岛众人溃败的方向,却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单膝跪地将长戟插入地面。盾卫们愣在原地,直到看见长官护腕内侧滑出的冰雕鸢尾花,才惊觉他铠甲下的源石核心跳动频率正在减缓。 “他 在等我们重整?” 医疗干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她颤抖着为博士注射镇痛剂。废墟深处传来源石虫的嘶鸣,却盖不住爱国者低声的呢喃,那是乌萨斯语的摇篮曲,歌词里混着霜星的名字。凯尔希终于是读懂了那些顽固的抵抗下,藏着怎样的破碎与孤独。 凯尔希的声音混着硝烟碎成沙砾,她的指尖深深抠进掌心的源石结晶,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血脉。远处爱国者的铠甲正在渗出浓稠的紫色雾气,那些雾气落地生根,竟化作形态扭曲的温迪戈虚影,它们的喉间溢出含混的战吼,与记忆中霜星的童谣诡异地重叠。 “近卫干员,不要怠慢 撤退。” 她突然提高音量,手术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哨音。 “他的身躯也会释放‘食人’仪式,他自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巫术装置” 话音未落,最近的虚影突然扑向一名重装干员,利爪撕开铠甲的瞬间,竟从伤口处吸出淡蓝色的光 —— 那是感染者的生命能量。 博士被 on3tr 的触手卷着后撤,剧痛中看见爱国者单膝跪地,长戟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他铠甲下的源石核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每一片剥落的结晶都带走一缕紫色雾气,而那些雾气在接触地面的刹那,便化作无数细小的触须,疯狂汲取着战场的生命能量。 “这就是温迪戈的传承” 凯尔希的白大褂下渗出幽蓝光芒,她强行召唤 on3tr 阻挡涌来的虚影。 “他们用死亡豢养死亡,用杀戮延续杀戮”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因为看见爱国者护腕上的霜星涂鸦正在融化,冰水滴落在源石核心上,竟开出一朵转瞬即逝的鸢尾花。 迷迭香的重剑虚影再次凝聚,却在触及爱国者的瞬间碎成齑粉。她惊恐地发现,那些崩溃的能量竟被爱国者周身的雾气吞噬,化作他铠甲上新的纹路。 “他在吸收我们的源石技艺” 她的颤抖的指尖滴下鲜血。 “就像 就像在吞噬我们的希望。” 凯尔希的白大褂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望着爱国者单膝跪地的身影,突然想起档案库里那张泛黄的照片 —— 年轻的博卓卡斯替站在温迪戈战旗下,铠甲上还没有一丝源石结晶,眼神却比此刻更荒芜。 “博卓卡斯替,许多萨卡兹,并不希望你这样的温迪戈无谓地牺牲掉。”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却在触及爱国者铠甲时碎成齑粉。远处传来整合运动伤员的呻吟,与他铠甲下源石核心的跳动形成诡异的共振。 “不。我怎么会,牺牲?” “我还能动。我还能,杀死你们。我的身体,还能听从,我的指挥。” 他猛地站起身,长戟带起的气浪掀飞凯尔希脚下的碎石。 “我还没体会尽,痛苦 不甘与遗憾。这就够了?这难道,就够了?” 阿米娅向前踉跄半步。 “博卓卡斯替先生 停下,请你 停下!更多的战斗只是折磨!”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颤抖中透着坚定。远处传来整合运动伤员的低吟,与她的劝阻声交织成一曲破碎的安魂曲。医疗干员正在为断腿的盾卫包扎,那名年轻战士的瞳孔里倒映着爱国者的背影,竟与阿米娅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 ——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霜星时,对方眼中同样的、燃烧殆尽的灰烬。 爱国者的长戟顿在地面,溅起的碎石落在阿米娅脚边。他转身时,铠甲关节发出的吱呀声,像极了冰原上冰层开裂的脆响。 “战士就是,要背负,所有死者。” 他的声音里混着铁锈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冰凿刻进岩层。 “我背着,他们的痛,他们的恨,他们的沉默。如果,我,驻足 他们就是白死。” 紫色雾气在他身后凝聚成无数持矛的虚影,那些战士的铠甲上都刻着不同的年号,最远的一枚竟能追溯到卡西米尔骑士团东征的年代。 “折磨?你们应该,感到折磨。” 他的戟尖抬起,指向阿米娅颤抖的肩膀。 “你们,无法战胜我。” 这句话不是威胁,而是某种古老的誓言。 ——————————————————— 直到今天,依旧有许多人类不曾触及的未知领域仍在等待我们的探索。而我的梦想就是用工程技术去开垦那些尖端科学已经观测到,却犹未能抵达的边缘。 ——承曦格雷伊 第354章 爱国者痛苦的回忆 亲爱的别难过。 您不会续弦?别这样,亲爱的 唉,但您是不会认同我的这些絮叨的。您真是像石头一样顽固,我又有哪一次真说服过您呢? 您还会继续打仗,对吗? 答应我,博卓卡斯替,答应我。别死在战场。 我只希望您不要再受折磨。您想一想,我离去后,这里依然有我们的家人陪伴着您,你看,小格尔 他的睡脸,这是多么可爱的脸蛋啊。 他那两只还没长得很坚硬的,红彤彤的小角 这是生命。是我生命的延续。孩子,是大地上所有人生命的延续。 我知道您不会吃掉我。您非常讨厌温迪戈的传统。 但我多想永远在您的生命里流淌啊。 不过,生命本来就不朽。 您憔悴了。过度的伤感会摧毁您的,我们的孩子日后还需要您去照料,在这里徘徊,会毁了您的。 不,博卓卡斯替。您不是一个冷血的怪物。 您对我的爱是真切的。即使是我这样只善于厌恶他人的女人,也对您倾注了同等的感情。 您很惊讶请不要惊讶。我是爱您的,就像您如此宽大又如此温热地爱着我一样。 博卓卡斯替,我的挚爱您未来的家人,都是我的家人。 我就是这样爱您。 爱国者的铠甲突然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无数冰棱同时断裂。他的瞳孔中倒映着记忆里海伦的笑容 —— 那个在矿洞深处为感染者分发面包的少女,她的围裙上永远沾着面粉,发梢别着用源石碎屑做的小花。 “海伦。我不配得到你的爱。” 他的喉间溢出破碎的低语,左手不自觉地按上心脏位置,那里的源石结晶正随着心跳尖锐地刺痛着神经。 “我没能守住你。我也没能,守住誓言。我的家人,我全都,没能保护。爱 我配不上。”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震得废墟顶部的积雪簌簌落下。迷迭香看见他铠甲缝隙间渗出的雾气不再是紫色,而是掺杂着灰白的浑浊色,像极了她在档案库里见过的、过期的源石稳定剂。 “被信赖的人,背弃了诺言。背弃诺言的人,依然活着。即使如此,诺言,依然还在。因为诺言里,还有悔恨。” 爱国者的长戟重重敲击地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土层下挖出的骸骨。他转身时,迷迭香突然发现他的背影比之前矮了整整一头,仿佛背负的不仅仅是死者的重量,还有千年岁月里层层叠叠的愧疚。 “” 迷迭香的指尖在空气中悬停,她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那些关于 “悔恨” 的学术定义在舌尖打转,却抵不过爱国者眼中翻涌的风暴 —— 那是比任何源石技艺都要复杂的情感,混杂着冰原的孤狼般的孤独,和老父亲失去孩子的破碎。 “不仅是,已死的人。菲林,你的悔恨,在哪里?” 爱国者的戟尖突然指向迷迭香的眉心,却在触及她发梢源石结晶的瞬间,如被灼伤般猛地撤回。那抹银色的结晶让他想起霜星发病时的模样,同样的脆弱,同样的倔强。 “我” 迷迭香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看见爱国者护腕内侧新浮现的霜星涂鸦 —— 那是用指甲刻的,边缘参差不齐,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你要,背着,走下去。” 爱国者的语气突然缓和,像是在复述某个古老的寓言。 “这座城里的人。乌萨斯的感染者。大地上,失去父母的人。大地上,父母做下错事的人。都会被人背负。” 就在这时,爱国者的脑海里又回想到曾经儿子的话语。 父亲,我请求你!不要,不要再站在帝国那一边! 命令?帝国的命令就是笑话! 不,抱歉,父亲我不是在嘲讽你。不。我不会。 但帝国的法令,就是为我们所有人设下的残忍骗局。 我的朋友叶克多,只因为被查出是矿石病人,就被笞杖活活打死在桥上! 你不是也很喜欢他的诗吗?你不是也曾在夜晚大声朗诵,喜极而泣吗? 他死了!他走上了昏暗的死路,永远离我们而去,再也不会回头了! 作为诗人,除了文学,任何人也没有让他死去的资格! 帝国的所谓感染者法令,只是一个闯入我们心中的恶徒! 那种死亡,看啊,感染者的死亡,也只是让夺走生命的人和失去生命的人都舍弃了尊严! 帝国的士兵们,难道是为了这种没有尊严的事领受皇帝的恩惠吗?太荒谬了! 出身卡兹戴尔的你,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些感染的萨卡兹你也一定能理解我们乌萨斯的感染者的! 你为什么那样无所谓?你的心肠难道也是是铁铸的吗?还是说,因为你作为萨卡兹却没有被感染,所以你心里连一点同情都没有? 我们萨卡兹有谁会比萨卡兹更容易感染矿石病呢? 那么,当我们中有人感染矿石病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种罪名是多么可笑了! 也许到那时候,你才能离开你现在行走的血路,走上宽敞仁慈的大道! 父亲罢了,罢了!你可是博卓卡斯替!矿石病不会纠缠你这样强悍的军人,那就只能让它爬上我的身躯! 当它盘踞在我的遗体上对你哈哈大笑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要让自己后悔,父亲! 爱国者的铠甲突然剧烈震颤,金属接缝处迸溅出细碎的冰晶。格罗瓦兹尔的声音像把生锈的刀,在他太阳穴里一下下剜动 —— 那个总在雪夜捧着诗集的少年,最后一次吼出 “感染者的死亡让所有人失去尊严” 时,眼里燃烧的光比此刻的源石核心还要炽热。 他的左手死死攥住胸口的霜星吊坠,冰棱刺破掌心,混着血珠滴落在 “格罗瓦兹尔” 这个早已被锈蚀的名字上。 “ 格罗瓦兹尔,你是无辜的。你是无罪的。” 他的喉间溢出破碎的音节,仿佛在咀嚼带刺的冰雪。 “感染的,是我。隐瞒的,也是我。父亲终归,有眼却盲,父亲没能,走上正途。” 爱国者的单膝重重砸在地面,裂痕如蛛网般蔓延至阿米娅脚边。她看见他肩膀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混着冰晶的紫色浆液,那是源石与温迪戈血脉在骨髓里的撕咬。 “我 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我儿 父亲杀了你,父亲还让你,白白死去。父亲 不配,做你的父亲。” 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比任何怒吼都要令人心悸。迷迭香的精神力触碰到他的意识边缘,看见无数个午夜,这个苍老的战士跪在格罗瓦兹尔的衣冠冢前,用战刀刻下的全是同一个词:“原谅”。 当长戟再次抬起时,戟尖的紫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冽。爱国者望向罗德岛众人,目光扫过阿米娅颤抖的王冠、凯尔希染血的手术刀、博士破损的影刃,最后落在迷迭香发梢的源石结晶上 —— 那抹银色让他想起格罗瓦兹尔临终前,咳出的第一口源石血。 “我停止战斗,就是背叛他们。”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的古墓传来,每一个字都冻着千年的霜雪。 “背叛那些,被我亲手送上刑场的感染者;背叛那些,相信我能带来改变的战士;背叛” 阿米娅的王冠光芒在爱国者的铠甲上碎成星屑,她看见那些细碎的光点爬上他的脖颈,却被源石结晶无情地弹开。老人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要沉重,仿佛整个乌萨斯的寒冬都压在他的肩头,而他早已习惯了用铠甲的重量掩盖心跳的声音。 “我的悔恨,只有我能承受。” 爱国者的声音像是从冻土深处打捞上来的骸骨,每一个字都挂着冰棱。他挺起的胸膛上,霜星的吊坠正在晨光中融化,冰水顺着铠甲缝隙渗入源石核心,激起一阵剧烈的颤抖。迷迭香突然发现,他的铠甲纹路竟与整合运动的旗帜暗合,那些扭曲的线条不是装饰,而是用感染者的血泪写成的抗争史。 on3tr 的嘶吼带着不甘,利爪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凯尔希的手掌按在它的甲壳上,触感像触碰即将崩溃的堤坝。 “别靠近他。” 她的目光扫过爱国者握戟的手指 —— 那里的皮肤早已结晶化,却仍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姿势,仿佛还停留在处决儿子的那一刻。 “我会想,为什么,殿下那样的人,也会遭遇不测?” 爱国者的戟尖突然指向天空,那里有一群渡鸦正排成死亡的楔形。凯尔希的镜片蒙上雾气,她想起塔露拉眼中熄灭的火焰,想起霜星临终前说的 “父亲需要学会道别”。那些未说出口的真相,此刻都在爱国者的瞳孔里化作沸腾的紫色岩浆。 “————” 阿米娅想开口,却被凯尔希轻轻摇头制止。废墟深处传来源石虫的低鸣,与爱国者铠甲下的心跳形成诡异的共振。他握紧长戟的指节突然裂开,紫黑色的血液滴在地上,竟开出细小的冰花 —— 那是格罗瓦兹尔诗中写过的 “苦难之花”。 “殿下的死,至今都,扑朔迷离。但我知道。她不曾逃避。她从头至尾,都只微笑面对。” 爱国者的声音突然柔和,仿佛在哄睡襁褓中的婴儿。阿米娅看见他护腕内侧新出现的刻痕,那是用战刀刻的 “塔露拉” 三个字,周围布满了重叠的划痕,像是无数次想抹去却最终保留的伤痕。 当长戟再次落下时,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渗出幽蓝的光,那是温迪戈血脉的最后余烬。爱国者望向罗德岛的防线,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最后定格在阿米娅紧攥的霜星吊坠上。 “我停止战斗,所有的反抗,都失去意义。我停止战斗,就是逃避。我不可能停止。” 这句话落地的瞬间,晨雾突然化作雪花。凯尔希意识到这不是自然现象 —— 是爱国者的源石技艺在崩溃边缘的无意识释放,每一片雪花都是他记忆的碎片,上面印着感染者的笑脸、刑场上的霜花、以及某个雪夜儿子被处决时飘落的第一片冰晶。 阿米娅向前迈出一步,戒指的光芒化作温暖的光晕包裹住飘落的雪花。在雪花融化的刹那,她仿佛听见无数声音在低语:那是格罗瓦兹尔未读完的诗句,是霜星最后的歌谣,是所有未被诉说的悔恨与希望。而爱国者的身影,正逐渐与这些声音重叠,成为大地上最孤独的、却又最坚定的守望者。 ————————————————— 哥伦比亚的科技日新月异,作为科研人员,我几乎看得到那个值得期待的未来。梦想就在那里,而我,想要实现它。 ——星源 第355章 “博士”与爱国者的战斗 就在此刻,爱国者的脑海里又再一次回忆起与霜星之间的往来。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一直叫你爸爸,还挺奇怪的。 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啊? 才没有!才不是因为因为兄弟姐妹们害怕我呢! 哎哎,你有什么办法吗,让他们不因为你躲我躲得远远的办法? 有的话,叫你爸爸也可以! 啊?要挟?那个词儿是什么意思啊,你还没有教我呢。 唉,你说哥哥学什么东西都很快,不像我这样只能按部就班地来那哥哥现在在哪呢? 唉,唉?!为什么突然抱住我!你会冻伤的! 你在哭吗?好像有水掉在我肩上了 没有?所有人都说爸爸无血无泪,那就是说爸爸不会哭吗? 可是爸爸明明会哭啊 我前面只是瞎说的,瞎说的!爸爸哭,是因为冻得太疼了吗? 爸爸,爸爸!我不会再像刚才那么说了,而且,我长大以后,长大以后长大以后一定给你做一种让你不会被冻坏的药! 这样你就不会再被疼哭了,对吗?我一定会快快长大的! 家人? 啊,是说,我的兄弟姐妹们,还有你我,都是家人?不在这里的哥哥也是? 嗯这样的话,爸爸,就是大家的爸爸了! 我也一定会学习爸爸,帮外婆报仇,杀掉那些欺负我们的人! 不准这么说? 为什么!明明爸爸每天都在杀那些坏人! 什么叫不想我成为爸爸这样的人?爸爸难道不是好人吗? 为什么爸爸也是坏人?!我不懂,你说明白!爸爸怎么会是坏人! 我讨厌爸爸。讨厌! 不学爸爸,就能到城里去? 爸爸你说,我们真的能到城里去吗? 你说的什么手指糖真的好吃吗? 如果要不当爸爸这样的人才能吃到的话唔! 我不懂。 爸爸 我想,不管怎么样,好人和坏人,我都可以当的。 只要永远和爸爸,还有兄弟姐妹们一起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爸爸是我的家人。我知道的,爸爸是我最好的家人了。 当然啦,第二是第三是 爱国者的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霜星的名字像融化的冰晶,在齿间碎成锋利的棱角。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护腕上的鸢尾花冰雕,直到碎片刺破掌心,紫黑色的血液滴在 “叶莲娜” 这个被反复刻蚀的名字上,将凹陷的纹路染成更深的紫色。 “我亏欠你,太多。太多。”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某个沉睡的梦,却让整个废墟的空气都凝固了。阿米娅看见他铠甲下渗出的雾气不再是战意的紫,而是掺杂着灰白的哀伤,如同冬日清晨的薄雾,笼罩着无人收殓的墓碑。 “ 太多了,太多了” 阿米娅的回应被哽咽打断,不知为什么,每当她想告诉霜星并没有死的消息却根本开不了口。 “卡特斯女孩。你是,罗德岛的领袖。” 爱国者的转身让铠甲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老旧的门轴终于不堪重负。他的肩甲已经完全碎裂,露出下方翻涌的源石核心,那跳动的光芒与阿米娅王冠的微光遥遥相对,仿佛两个时代的火种在黑暗中相遇。 “你究竟,哪里出众?” 他的戟尖挑起一块碎石,在掌心碾成齑粉。 “你们有个成员,向我描述过你。你们的战士,十分优秀。但仅仅优秀,还是会死。” 碎石粉从指缝滑落,露出掌心里深深的纹路 —— 那是握了一辈子武器磨出的茧,也是刻着霜星名字的痕。 “你还有哪里,能让我,看到价值?” 爱国者向前半步,长戟在地面拖出刺目的火星。 “你想阻止,核心城,却无法,战胜我?” 这句话不是质问,而是某种近乎绝望的探寻,仿佛在这个注定崩塌的世界里,他迫切需要一个理由,来相信霜星用生命守护的理想并非虚无。 爱国者的每一步都像踏在时间的裂缝上,铠甲与地面碰撞的闷响,竟与阿米娅剧烈的心跳重合。迷迭香的尖叫撕裂空气时,四把重剑已如惊雷出鞘,源石能量在剑刃上凝结成跳动的光弧,直指他的咽喉、心脏、膝窝和后颈 —— 那是经过精密计算的致命四点。 然而重剑在距离皮肤三寸处骤然凝滞。爱国者甚至没有抬眼,仅凭周身翻涌的紫色雾气,便将这些由精神力凝聚的武器悬停在空中。迷迭香的瞳孔因震惊而收缩,她感受到自己的源石技艺如同撞在无形的冰墙上,那些她引以为傲的重剑,此刻竟像脆弱的玻璃制品,在对方的气势下瑟瑟发抖。 “一把,两把,三把 第四把!” 她的嘶吼带着破釜沉舟的绝望,指尖沁出的鲜血滴在剑柄虚影上,激起重剑发出不甘的嗡鸣。但爱国者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他穿过重剑组成的死亡之阵,任由剑刃划破铠甲,溅起的却不是鲜血,而是闪烁的紫色晶屑 —— 那是他用源石增生的皮肤,早已比精钢更坚韧。 就在爱国者就要走到离阿米娅只有几米的距离,手将要伸到阿米娅的眼前。 “看刀!” 寒光如游龙破雾而出的刹那,爱国者铠甲上的霜花竟瞬间凝出裂纹。 博士的影刃在掌心旋转出冷冽的弧光,那些被压缩成丝线的血红刀气擦着她的指尖掠过,在地面犁出四道深达半米的沟壑 —— 这不是普通的攻击,而是用超频神经同步率催动的、足以割裂钢铁的杀招。 “——!是,谁?” 爱国者的长戟本能地格挡,却在接触刀气的瞬间爆发出刺耳的尖鸣。他看见此时的博士并没有戴着面具,而她的瞳孔泛着异常的猩红。 连退三步的爱国者稳住身形,长戟在地面拖出蜿蜒的血线。当看清来者腰间晃动的罗德岛钥匙扣时,他眼中的血红火焰突然诡异地明灭 —— 那个挂件上刻着的鸢尾花图案,与海伦生前别在围裙上的源石花一模一样。 “是 你。” 爱国者的声音里带着不属于战场的震颤。 “温迪戈。” 博士的影刃直指对方咽喉,却在说出这个词时,喉结剧烈滚动。他看见爱国者护腕内侧新刻的字迹,那是用指甲划的 “对不起”,每个字都嵌着未干的血痂,与他办公桌上格罗瓦兹尔诗集里的批注,笔迹分毫不差。 “博士” 挽刀花的动作突然滞涩,刃尖在月光下划出颤抖的弧线。爱国者注意到他握刀的姿势 —— 那是萨卡兹传统的 “守灵式”,只有在为至亲之人送行时才会使用。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仿佛有无数亡灵在其中穿梭,将过去与现在编织成血色的茧。 “我来陪你打。” 博士的声音混着血沫喷出,她向前半步,却不是进攻,而是将影刃轻轻插在两人之间的地面。 阿米娅的指尖在晨风中徒劳地抓握,博士的背影却已如离弦之箭窜入紫色雾霭。她手中的戒指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发烫,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影刃划破空气的冷光。 “博士 不要!” 她的呼喊被凯尔希的手掌轻轻按住,白大褂下的温度带着经年累月的沉稳。医疗干员的急救无人机群从头顶掠过,螺旋桨掀起的气流吹散了部分雾气,却遮不住爱国者铠甲上跳动的源石核心,那光芒与博士眼中的猩红相互辉映,宛如两颗即将相撞的灾星。 “不要担心,现在的他不必担心。” 凯尔希的声音像是裹着冰碴的手术刀,精准划开焦虑的表象。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之前 (小曦曦,怎么现在这么拉了。) 博士的意识在剧痛中浮沉,影的声音像把生锈的刀切入神经。她能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扯下渗血的绷带,指尖抚过肩胛骨处狰狞的源石结晶,却感觉不到疼痛 —— 影的接管让躯体进入超频状态,连呼吸都带着金属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你 要干 什么?” 她的质问在脑海里撞出回响,却只换来影的嗤笑。那把黑色利刃在掌心震动,刃身映出爱国者逐渐逼近的身影,铠甲上的霜花正在晨光中融化,露出下面暗红色的源石脉络,像极了影记忆中某个被血浸透的战场。 (你这不废话吗?眼前这个大家伙根本不是你们所能抗衡的。) 影的声音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博士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地前倾。她看见自己的指尖渗出血红的光,那是影在施展自己的源石技艺,将疼痛转化为燃料。 “我去。” 当 “博士” 开口时,声音里混着两个人的语调,像是来自深渊的二重唱。医疗干员的治疗光束擦过耳际,却被影挥手拍开,破碎的影刃在地上拼合时,发出的不是金属碰撞声,而是亡者的低语。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伤痕累累的?” 影的语气带着嫌弃,却在拾起影刃的瞬间,让博士感受到久违的战栗 —— 那把刀在她手中仿佛活物,刃身流转的幽蓝光芒里,浮现出无数张被遗忘的面孔,都是曾被这把刀终结的温迪戈战士。 碎片归位的刹那,博士的视网膜上闪过一串数据流:影的真实形态正在突破限制,刀刃上的源石纹路与爱国者铠甲形成共振。他想警告阿米娅,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出的是影的轻笑,那声音里带着千年的杀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故乡的眷恋。 “该上了!” 冲刺的脚步声震碎地面的冰晶,博士的身体在影的操控下做出违反人体工学的动作 —— 膝盖向后弯曲成诡异的角度,手掌撑地借力时,竟在地面留下深深的指痕。爱国者的长戟迎击而来,却在接触影刃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紫光与幽蓝交织的光芒。 ——————————————————— 某些人帮助他人是衷心希望别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另一些人,只是为了让受助者成为更有用的工具。你知道怎么区分两者,博士。其实很简单啦,看看他们的笑容就知道了。 ——星源 第356章 激斗 紫色雾霭如活物般翻涌,将废墟切割成破碎的棱镜。爱国者的长戟撕裂空气时,带起的不仅是气浪,还有无数温迪戈战士的残影,他们手中的武器与他的戟尖共振,在地面投下森冷的狼形阴影。 而 “博士” 在影的操控下,身影化作流动的暗影,每一次腾挪都在地面留下灼烧的星痕,影刃上跳动的血红火焰,与爱国者铠甲缝隙间渗出的紫光形成宿命般的对峙。 爱国者的第一击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长戟划破空气的音爆震碎了百米内所有建筑的玻璃。但 “博士” 的身体以违反生理极限的角度后仰,影刃擦着下巴划过,刃尖在爱国者铠甲上留下一道细长的灼痕 —— 那是影用源石技艺压缩的高温刀刃。 “你的动作 太慢了。” 影的声音从博士喉间溢出,带着金属齿轮摩擦的质感。她反手挥刀,三道新月形刀气撕裂雾气,在爱国者胸前爆出血红色的能量火花。然而那些伤口很快被增生的源石组织覆盖,爱国者的瞳孔中泛起惊讶:这把刀的气息,竟与他曾在萨卡兹古战场见过的 “噬神者” 如出一辙。 当爱国者的长戟第三次砸向地面时,整座废墟突然升起冰棱组成的荆棘之墙 —— 那是影强行调取博士记忆中的霜星技艺。“博士” 的指尖渗出冰晶,在空气中画出古老的萨卡兹符文,影刃随之暴涨三倍,刃身浮现出温迪戈战狼的图腾。 “你记得这个吗?” 影的声音里带着挑衅,刀光如银河倾泻,在爱国者铠甲上刻下与格罗瓦兹尔诗稿相同的韵律。爱国者的防守首次出现破绽,左肩甲胄被削落。 盾,碎了。 爱国者左手的巨盾被影刃斩出蛛网状的裂纹,冰晶与源石碎片如暴雨倾盆。那面曾抵御过龙门主炮的盾牌,此刻正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边缘的霜星涂鸦在刀气中碎成齑粉,像极了老人记忆里逐渐模糊的女儿的笑脸。 戟,断了。 影的刀刃劈开长戟的瞬间,爆发出的不是金属断裂声,而是冰川崩塌的轰鸣。断戟的尖端刺入废墟深处,激起的气浪掀飞博士染血的兜帽,露出她苍白的脸色。爱国者握着半截戟杆的手悬在半空,紫色雾气从断裂处涌出,凝聚成无数持矛的虚影,每个虚影的铠甲上都刻着不同时代的战损痕迹。 巨大的怪物,没有停下脚步。 爱国者的身躯在源石能量中膨胀,铠甲接缝处迸射出刺目的紫光,增生的晶体如荆棘般刺破皮肤,将他重塑为三米高的巨物。 他的脚掌踩碎地面的刹那,整个废墟开始倾斜,罗德岛的干员们在气浪中死死抓住断裂的梁柱,眼睁睁看着那个被称作 “爱国者” 的战士,化作了真正的温迪戈 —— 肌肉纤维间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沸腾的紫色源石浆,每一次挥臂都能带起足以夷平建筑的飓风。 影在博士掌心发出兴奋的嗡鸣,刃身吸收着战场的混乱气息,竟在断裂处重新生长出锯齿状的刃口。 “博士” 的瞳孔已然被血红占据,她以不符合人体构造的姿势扭曲身躯,躲过爱国者砸下的拳头,影刃擦过对方膝盖的晶体,带起的不是血沫,而是燃烧的冰晶 —— 那是影用博士的精神力为燃料,强行点燃的温迪戈血脉之火。 “你的愤怒” 爱国者的声音从胸腔深处闷响而出,震得博士耳内出血。 “和当年的我一样灼热。” 他的巨掌突然合拢,将 “博士” 拍进废墟底部,碎石与源石粉尘遮蔽了视野。当罗德岛众人惊呼着冲上前时,却看见紫色雾气中亮起两点血红的光,影刃如死神的手指穿透掌心,从爱国者手背破土而出。 “但愤怒” “博士” 的声音混着血沫,从掌间的缝隙溢出。 “也会让人盲目。” 影刃突然爆发出强光,将爱国者的手掌钉在地面,而她趁机踩着他的小臂跃上肩头,抵住爱国者的咽喉。 爱国者的苦笑震落铠甲上的晶屑,那些曾见证过无数战场的紫色碎片,此刻像极了他破碎的骄傲。迷迭香的重剑虚影如铁幕合拢,剑刃切割空气的尖啸中,他却只盯着 “博士” 眼中跳动的幽蓝光芒 —— 那不是属于人类的光泽,而是某种古老兵器特有的、饮血后的炽热。 “竟然能,钉穿铠甲。这副铠甲,终于到了极限。” 他的声音带着释然的苦涩,左手无意识地抚过胸前的裂痕,那里露出的不再是增生的源石,而是一道陈年旧伤,形状与格罗瓦兹尔诗稿中描述的 “冰原狼爪痕” 分毫不差。迷迭香看见他护腕内侧的霜星涂鸦正在渗血,那抹蓝色混着紫色,在晨光中晕染成忧郁的鸢尾花。 重盾轰然落下的刹那,爱国者却没有防御。他看着 “博士” 持刃的姿势,突然想起海伦临终前紧握的、那把他送的雕花匕首 —— 同样的手腕翻转弧度,同样的剑尖微颤,仿佛在切割空气的同时,也在切割着记忆的枷锁。 “ 你挣脱不了的!” 迷迭香的嘶吼里带着哭腔,她看见爱国者的身影在重剑阵中逐渐模糊,却不是被攻击撕裂,而是主动溃散成紫色雾气。那些雾气没有攻击性,反而轻柔地托住 “博士” 摇摇欲坠的身躯,像是父亲接住学步时跌倒的孩子。 “你” 爱国者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混着风声。 “不是她,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萨卡兹的” 他的质问突然凝滞,因为看见 “博士” 袖口滑落的银色手链 —— 那是霜星亲手为博士编织的、用源石碎屑和冰蚕丝做的手链,此刻正与他藏在铠甲里的、海伦的结婚戒指,发出微弱的共鸣。 “你很敏锐。” “博士” 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影在意识深处轻笑,刃身却在爱国者面前垂下。 “但原谅我现在无法告诉你。” 她抬起头,晨光穿过她发间的源石粉尘,在爱国者瞳孔里投出破碎的光斑。那一刻,他看见的不是敌人,而是无数个平行时空里,可能存在的、与女儿重逢的场景。 雾气突然凝聚成霜星的轮廓,她的指尖拂过爱国者的面颊,冰晶在他眼角融化成泪。“博士” 趁机后退半步,影刃在地面划出撤退的信号,而迷迭香的重剑虚影,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守护的屏障。 爱国者的目光扫过迷迭香发梢颤抖的源石结晶,瞳孔里的血红火焰跳动了两下。他的铠甲在晨光中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在为某个古老的战士歌谣打着节拍,而那些曾被重剑砍出的裂痕里,正渗出淡紫色的雾气,如同一幅正在绘制的亡者地图。 “菲林,你很强大。你对我是威胁。” 他的声音像是从装满砂砾的铁盒里倒出,每一个字都带着磨损的钝感。迷迭香的重剑虚影还悬浮在半空,剑刃上凝结的源石能量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突然泛起涟漪 —— 那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某种远古血脉的共鸣。 她看见爱国者铠甲上的温迪戈图腾正在发光,那些用感染者骨灰混合源石绘制的纹路,竟与她在石棺里见过的、萨卡兹先王的墓葬壁画完全一致。他抬起手,指尖掠过最近的重剑虚影,冰晶竟在他触碰的瞬间绽放出蓝色的花,花瓣上凝结的水珠里,映着迷迭香从未见过的雪原极光。 “但强大不是错。” 爱国者的手掌轻轻按在重剑剑身上,源石能量顺着他的指尖流入虚影,竟让那些由精神力凝聚的武器变得更加凝实。 “错的是” 他顿住了,喉间溢出的紫色雾气在阳光下化作霜星的剪影,“错的是让强大成为唯一的生存理由。” 迷迭香的呼吸突然停滞。她感受到爱国者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入自己的意识海,却没有攻击,而是在她记忆的废墟上,种下了一棵棵小小的鸢尾花。那些花生长在她最痛苦的回忆里 —— 被当作实验体的日夜、无法控制的源石技艺暴走、以及每次清醒时都要面对的、空荡荡的实验室。 “你看。” 爱国者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比现实中的更加温和,“你的强大,是为了守护这些伤痕,而不是让它们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迷迭香的重剑虚影开始变化,剑刃上的尖刺逐渐软化成花瓣的形状,剑柄处缠绕的不再是绷带,而是用源石丝线编织的花环。 当爱国者转身时,迷迭香的重剑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她望着老人的背影,突然发现他铠甲上的每一道战痕,都是用感染者的名字刻成的。 ————————————————— 病痛带来的不止是身体上的折磨,还有心理上的影响。“他人会怎样看待自己?能否回到过去的生活?”大家总会有这样的担心如果不能让病人走出这种阴影,我的治疗就不能算完成。 ——星源 第357章 战后的硝烟 阿米娅的脚步声在废墟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爱国者的心跳上。他看着这个与霜星有着相似瞳孔的女孩,发现她王冠的光芒不再是单纯的战意,而是混杂着泪水的温暖,如同冬夜壁炉里的火星,脆弱却坚定。 “我离你,只有十步。不用再等。” 爱国者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哄骗哭闹的孩子,他铠甲下的源石核心跳动频率已接近停滞,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肺部晶体摩擦的沙沙声。阿米娅看见他左眼睑下的皮肤已经完全结晶化,却仍在努力牵动嘴角,做出一个近似微笑的表情 —— 那是霜星生前教他的、用来安抚恐慌者的表情。 “你已经到极限了,我知道。因为你毕竟不像霜星小姐,你并不是个术师” 阿米娅的指尖在胸前绞出褶皱。 “那这一下就已经足够了。这个法术里有 我看到的所有事情。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所有 已经够了,爱国者先生。” 阿米娅的声音哽咽,王冠的光芒化作金色的丝带,轻轻缠绕住爱国者的手臂。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暖流涌入心脏,那不是治疗的能量,而是记忆的回溯 —— 他看见自己在雪地里为霜星堆雪人,看见格罗瓦兹尔在篝火旁朗诵诗句,看见海伦临终前塞给他的、沾着血的鸢尾花标本。 “ 所有损伤,堆砌到了极限。” 凯尔希的白大褂下摆沾满灰烬,她的手术刀在掌心泛着冷光,却始终没有举起。爱国者看着这个与自己同时代的战士,发现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与自己相似的疲惫,那是见证过太多死亡的人特有的、刻进骨髓的倦怠。 “博卓卡斯替” 她的呼唤里带着罕见的温柔,却被爱国者抬手打断。 “我本打算,击溃你们,之后让游击队,假借你们名义,杀死塔露拉。” 爱国者的笑声里带着苦涩,却又有解脱的畅快,“现在,已经不必。你们胜了,你们名正言顺。去杀死,塔露拉。” 他望向远方正在崩塌的切城,那里曾是他亲手为塔露拉筑起的牢笼,如今却成了困住自己的茧。 “爱国者 先生?” 阿米娅的惊呼被凯尔希的手势制止,老人从怀里掏出的密钥在晨光中闪烁,那是用霜星的源石结晶和格罗瓦兹尔的诗稿残页铸成的,带着体温的温热。 “勋爵,这个,请拿好。” 密钥递出的瞬间,爱国者的铠甲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是终于卸下了最后一块拼图。凯尔希接过时,感受到上面刻着的不仅仅是机械密码,还有无数感染者的指纹 —— 那是霜星、是格罗瓦兹尔、是所有相信过他的人,最后的托付。 “—— 这是什么?” “停下切城的秘钥。如果你们,去舰桥区 你们要带上它。” 爱国者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却让整个废墟陷入寂静。阿米娅突然明白,他从来不是要阻止罗德岛,而是要用自己的方式,为感染者的未来劈开一条路 —— 哪怕这条路,需要他用生命来铺就。 “爱国者先生,你只为了” 阿米娅忍不住抽泣起来。 “呜” 爱国者的指尖轻轻拂过阿米娅滴落的泪珠,冰晶在他掌心凝结成小小的蝴蝶,却在触及空气的瞬间碎成齑粉。 “不。”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刺痛。 “我的确打算,杀了你们。但现在,你们战胜了我。你们应得。” 铠甲下的源石核心跳动愈发微弱,却在此时亮得惊人,仿佛要将最后的能量都化作光芒,照亮眼前这个卡特斯女孩沾满泪痕的脸。 阿米娅的呜咽混着晨雾,在废墟里织成细密的网。 阿米娅的抽泣声混着废墟的风,像极了海伦在矿洞哼的摇篮曲。爱国者想抬手为她擦去眼泪,却发现手臂早已无法抬起,只能用目光将她的模样刻进即将熄灭的瞳孔 —— 这个卡特斯女孩,终究活成了霜星期待的样子,带着温柔与勇气,站在光里。 “博士” 的脚步沉重如铁,影刃拖在地上的划痕与爱国者的血迹交织成网。她看着老人眼中的释然,突然明白:他不是输给了武力,而是输给了希望 —— 那个被霜星用生命守护的、罗德岛的希望。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你的女儿并没有死,她在罗德岛好好地治疗呢,你知道吗?” 她的质问里带着不甘,却在爱国者的回答中碎成齑粉。 “我知道。” 两个字轻如鸿毛,却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爱国者的嘴角扯出苦涩的笑,护腕上的冰霜在晨光中融化,露出下面刻着的 “活下去” 三个字,那是用女儿的血写的,历经十年未褪。 “那你” “因为我不信你们。” 爱国者的声音突然尖锐,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剖开真相。 “我只相信,战争的结果。我女儿,只是天真,她会网开一面,也会假设结局。” 他咳出的血珠落在阿米娅手背,瞬间凝成冰晶。 “我不会。我只等到结果。而且,最好的结果 就是这样。” 废墟深处传来整合运动伤员的呻吟,与爱国者的心跳形成最后的共振。他望向远处幸存的盾卫们,那些年轻战士正用颤抖的手包扎伤口,眼中不再有杀意,只有劫后余生的茫然。 “我的士兵,因为惊讶,没能发挥全力。他们活着。”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最后定格在阿米娅胸前的罗德岛徽章上。 “只有我一人 为之而死。我死得其所。” “霜星她还在等着自己的父亲回来。” “博士”也是无比的沉重 爱国者的喉结在结晶化的皮肤下艰难滚动,听见 “霜星” 的名字时,左眼晶体后的源石核心突然迸发出微弱的光,像极了雪夜中即将熄灭的烛火被风突然吹亮。 “但可惜,父亲可能要失约了。” 他望着 “博士” 眼中的痛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舌尖已凝满冰晶,只能用目光在对方脸上勾勒出霜星的轮廓 —— 那个总在信里说 “爸爸的铠甲是星星做的” 的女孩,终究没能等到父亲解甲归田的那天。 “勋爵!” 他突然提高声音,铠甲接缝处渗出的紫色雾气竟在晨光中凝成温迪戈战旗的形状。 凯尔希向前半步。 “我在听,博卓卡斯替。” 她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安抚濒死的巨兽,白大褂下的源石结晶却因情绪波动而发烫。爱国者看见她镜片后的倒影,想起初次见面时,这个女人用手术刀抵住他咽喉的场景,那时她的眼神和现在一样,带着看透生死的冷静。 “我们温迪戈,自我流放,失去一切。但我们身负,萨卡兹的传统。先祖,塑造我,培育我,注视我。所以,请替我见证。” 他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每个字都像是用战戟刻在冰原上的誓言。迷迭香的精神力触碰到他的意识,看见无数温迪戈战士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他们的铠甲上都刻着相同的鸢尾花图腾,那是萨卡兹血脉里永不褪色的印记。 “博卓卡斯替 我不知道自己够不够格。” “我认为你是,最好人选。”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下达最后一道作战命令。废墟深处传来源石虫的低鸣,却盖不住他源石核心逐渐微弱的跳动声。阿米娅突然发现,他的铠甲不再是压抑的紫色,而是泛着柔和的蓝光,像极了霜星最后那枚冰雕鸢尾花的颜色。 沉默如冰川般蔓延,直到凯尔希的声音打破寂静。她念起的预言像是从远古墓穴中挖出的铭文,每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 我在此担当一位萨卡兹的见证者。博卓卡斯替,卡兹戴尔的温迪戈,一生从未背叛过血肉,也从未愧对亲族。他将把一生留在光芒下的身体里 而他的精魂,则将回到温迪戈温热的血脉中去。” “这是个诅咒。” 凯尔希的指尖按在爱国者的源石核心上,感受到生命正从他体内飞速流逝。老人却摇摇头,结晶化的嘴唇扯出释然的笑。 “对我,并不是。啊 —— 我感到 我感到,我清晰的视野,开始模糊。谢谢你,勋爵。” “我以为你讨厌这些。” 凯尔希的声音里难得露出动摇,她想起档案里记载的温迪戈仪式 —— 那是用生命为代价的血脉传承,每个见证者都要背负战士的灵魂直到死亡。爱国者的瞳孔逐渐蒙上白霜,却在最后一刻,用尽全力挺直了脊梁。 “可我,已经老了。” 他的声音混着晨雾散去,铠甲上的温迪戈图腾发出最后的光芒。 ——————————————————— 开心地送走病愈的病人,微笑着送别昔日的伙伴。哪怕大家的理想不尽相同,继而走上不同的道路,也总有些事物会留存下来博士,今天还可以和您一起吃饭吗?我去叫上炎熔一起。 ——濯尘芙蓉 第358章 华法琳 霜星的睫毛在晨光中颤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她盯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白色灯光,瞳孔里映着医疗舱特有的淡蓝色消毒雾气,一时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记忆中的幻境。 直到左腕传来的刺痛让她骤然清醒 —— 那里插着的输液管正在输送淡绿色的稳定剂,针头周围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粉色,不再是记忆中病态的青灰。 “哎!你醒了!” 医疗干员的惊呼打破寂静,小姑娘手忙脚乱地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发梢的源石结晶随着动作轻晃,像极了霜星曾在雪地里见过的、被风吹动的冰棱花。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某种草药的清香钻进鼻腔,霜星这才注意到床头摆着一束用源石灯照养的鸢尾花,花瓣上凝结的露珠里,映着罗德岛舰桥的轮廓。 “我”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下意识地摸向胸口 —— 那里不再有灼烧般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凉意,仿佛有人在她心脏位置放了一块融化的冰晶,低头看去,是一块放在自己胸口上的冰蓝色结晶。 医疗干员递来的镜子里,她看见自己苍白的脸颊上有了血色,额角的源石结晶不再狰狞,反而像撒落的星砂,点缀在皮肤表面。 “别急着说话,先喝点温水。” 医疗干员举起带有吸管的水杯,杯壁上贴着手写的便利贴——“霜星小姐专用,温度 37c”。 温水滑过喉咙的瞬间,霜星突然想起父亲的铠甲 —— 小时候她总爱把冻红的手塞进父亲的护心镜,那里永远带着体温,像个温暖的小窝。 “我这是在” 霜星看着周围温馨的医疗室环境,忍不住发问道。 医疗干员笑着说道。 “这里是罗德岛的医疗室。” 霜星的指尖轻轻抚过床单上的罗德岛徽章刺绣,触感柔软得让她鼻尖发酸。消毒水的气味不再刺鼻,反而混着医疗干员发间的薰衣草香,像是有人特意调淡了味道。她望着窗外掠过的云层,那些般的白色让她想起父亲讲过的童话故事 —— 在很远的南方,云是会下雨的棉花,能浇灌出不会枯萎的花。 “罗德岛” 她喃喃重复,声音里带着陌生的柔和。医疗干员正在调整输液泵的流速,发梢的源石结晶随动作轻晃,像极了她曾在矿洞里见过的、被头灯照亮的石英矿脉。 霜星的指尖刚触到水杯边缘,走廊里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像一群小兽在雪地上撒欢。医疗干员刚要起身阻拦,病房门已被撞得弹开,刺骨的冷风卷着几片雪花涌进来,在洁白的墙壁上投下一群晃动的影子。 “大姊!” 率先冲进来的雪怪队员差点撞翻输液架,厚重的皮毛斗篷上还沾着未化的冰晶,护目镜下的眼睛亮得像极北之地的极光。 “他们说你醒了 我们、我们”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喉间滚过幼狼般的呜咽,伸手想触碰霜星却又猛地缩回,仿佛怕自己粗糙的手掌惊醒了这个易碎的梦。 “霜星大姊!” 更多身影涌进病房,有人捧着用绷带缠了又缠的热源罐,有人举着沾满雪粒的野花束,还有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个铁盒,里面装着全队凑出来的、舍不得吃的黑巧克力。霜星认出那是整合运动时期的老物件,铁盒边缘刻着歪歪扭扭的 “霜” 字,是某个队员用匕首刻的。 “你们” 霜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看着雪怪队员们参差不齐的铠甲 —— 有的还沾着切城废墟的灰,有的修补痕迹明显到能看出不同材质的拼接。 “我们来看看你!” 一个小姑娘挤到最前面,摘掉兜帽露出毛茸茸的耳朵,发梢别着用源石碎屑做的小花。 “这是大家攒的糖霜!还有 还有”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同伴手里抢过个布包,里面滚出几颗冻得硬邦邦的浆果。 霜星的视线扫过每张熟悉的面孔,发现他们都穿着罗德岛的制服,臂章上的蓝白十字与整合运动的徽章重叠在一起,像是旧伤口上长出的新皮肤。某个队员的铠甲缝隙里露出半截围巾,那是她去年亲手织的,毛线针脚里还缠着雪粒子般的记忆。 霜星的指尖刚触到佩特洛娃斗篷上的冰棱,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带得向前倾斜。医疗仪器的警报声在耳畔响起,却被雪怪队员们此起彼伏的哽咽声淹没。佩特洛娃的皮毛斗篷还带着甲板的寒气,却在她怀里渐渐暖成一团,像极了她们在切城废墟里互相取暖的那个雪夜。 “大姊的体温” 佩特洛娃的声音闷在霜星肩颈,带着幼狼般的鼻音。 “终于不像冰块了” 她发间的源石花蹭过霜星脸颊,那是用罗德岛医疗部的废弃凝胶做的,此刻正随着颤抖轻轻颤动,抖落几点荧光色的碎屑,像极了她们曾在矿洞见过的、会发光的苔藓。 “我们都在。” 佩特洛娃的手掌重重拍在霜星后背,震得输液管里的药水泛起涟漪。而她的铠甲上的罗德岛臂章缝得歪歪扭扭,显然是亲手所为,边缘还沾着不知道哪场战斗留下的血渍。 霜星的视线越过众人肩头,看见病房门口缩着个小身影 —— 是上次在冰原救起的感染者女孩,正攥着朵皱巴巴的纸花往门缝里探。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 “战士的背要能扛起死者,但心要能装下生者。” 此刻怀里的温度,比任何铠甲都要温暖。 “真的太好了” 她的眼泪滴在佩特洛娃发梢,却惊起一片细小的冰晶 —— 那是她的源石技艺在愈合情绪的伤口。某个队员突然唱起歌,跑调的旋律里混着北地特有的颤音,唱的是她们在整合运动时期的暗号歌,此刻却被填上了新的歌词。 “当鸢尾花盛开在甲板上,我们的枪尖要指向阳光” 医疗干员悄悄调整了监护仪的音量,看着心率曲线在温馨的喧嚣中逐渐平稳。随后抬起头,就看见雪怪队员们脸上交错的伤痕,突然明白:这些曾被称作 “怪物” 的战士,如今正用带茧的手掌捧着希望,像捧着易碎的冰晶。 “你们不要再嘈嘈杂杂了,患者还需要静养。再吵的话就都出去!” 医疗干员有些恼怒,看着眼前活泼的队员们有些无奈。 “呀!对不起!” 佩特洛娃像被踩到尾巴的幼狼般跳开,斗篷上的冰棱哗啦啦掉了一地。雪怪队员们瞬间噤声,连最活泼的小姑娘都把手指含在嘴里,眼睛瞪得滚圆 —— 他们对 “医疗室禁令” 的敬畏,仅次于霜星的命令。 医疗干员叉着腰,发梢的源石结晶随动作轻颤,活像只炸毛的菲林。她指向满地狼藉的浆果和融化的雪水,消毒水喷雾瓶在掌心晃出威胁的弧线。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地板都能滑冰了!还有你 ——” 她突然盯上杨格,后者正手忙脚乱地把半块黑巧克力往铠甲缝里塞。 “把高热量零食都交出来!患者需要清淡饮食!” 霜星看着队员们蔫头耷脑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监护仪的心率曲线跳出愉悦的波浪,惊得医疗干员连忙回头确认数据。雪怪队员们趁机交换眼神,某个队员突然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出用滑稽字体写的 “安静如冰原狼”,逗得小姑娘们捂住嘴发出闷闷的笑声。 “都听好了!” 医疗干员抽出电子病历板。 “霜星小姐需要绝对静养,探视时间每天不超过三十分钟!你们可以轮流留下一人陪护,但必须保持安静 ——”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肠鸣声打断,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霜星的肚子。 病房里陷入诡异的沉默。霜星的脸颊腾地染红,比医疗干员发梢的源石花还要鲜艳。佩特洛娃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用围巾包着的饭盒:“大姊 这是我偷偷藏的肉汤 温迪戈先生说过,受伤的狼需要吃肉” “佩特洛娃!” 医疗干员的尖叫混着霜星的惊呼,却在看见饭盒里飘出的香气时顿住 —— 那是用罗德岛特供的营养剂炖的肉汤,飘着雪莲花的清香,显然经过了食堂的特批。雪怪队长连忙递上餐具,勺子柄上刻着歪歪扭扭的 “霜” 字,和他铠甲上的臂章相得益彰。 霜星接过汤勺的瞬间,触到勺柄末端的小凹痕 —— 那是佩特洛娃紧张时啃出来的齿印。肉汤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却清晰了记忆中某个雪夜:父亲用战刀削下铠甲上的冻肉,在篝火上烤给她吃,刀刃与铠甲碰撞的声音,像极了此刻队员们压抑的呼吸。 “就喝一口。” 医疗干员的语气软化,递过热毛巾时偷偷眨了眨眼。 “下不为例哦。” “明白!” 雪怪队员们立刻摆出最标准的军姿,仿佛正在接受阅舰式的检阅。霜星舀起一勺汤,看见汤面上浮着几颗枸杞,红得像极北之地的极光,突然明白:有些规矩不是为了束缚,而是为了守护那些来之不易的温暖。 当第一口热汤滑入喉咙,霜星听见队员们压抑的吞咽声。她抬头望向窗外,罗德岛正掠过一片解冻的湖泊,湖面上的冰裂声与病房里的呼吸声交织,像极了春天的前奏。 医疗干员悄悄调整了输液泵的流速,让营养剂与热汤的吸收节奏同步,监护仪的绿光在众人脸上跳动,如同庆祝新生的烛火。 霜星手中的汤勺顿在半空,匙柄上的齿印与华法琳指尖的戒指在灯光下交相辉映。那个总在手术台边哼着古怪歌谣的血魔医生,此刻正倚着门框,苍白的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红酒瓶 —— 显然是刚从某个仓库里偷偷拿出来。 “华法琳医生。” 医疗干员立刻立正,发梢的源石结晶因紧张而轻颤,“霜星小姐的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刚刚喝了点肉汤 ——” “哦呀哦呀,不用这么紧张嘛。” 华法琳晃了晃手中的针管,银质听诊器在锁骨处晃出细碎的光。 “我可是亲眼看着凯尔希把她从鬼门关拽回来的,再说了,现在就算来场冰原马拉松,这位小姐也能跑赢雪怪小队的小崽子们。” “前辈!” 雪怪队员们立刻炸开了锅,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撸起袖子露出胳膊。 “我们可是能在零下三十度扛着伤员跑十公里的!” 华法琳挑眉一笑,指尖突然泛起血红色的源石技艺光芒,在掌心凝成一朵迷你血花。 “要不试试?我用急救喷雾当赌注如何?” “华法琳医生是萨卡兹医术的活字典。” 医疗干员小声解释,同时不动声色地将霜星的输液管往床底藏了藏。 “她亲自参与了您的手术,还贡献了自己的源石技艺研究成果” 话音未落,就见华法琳突然扑到床边,鼻尖几乎贴上霜星的额头。 华法琳的指尖几乎要触到霜星额角的源石结晶,血红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细长的竖线,像极了捕食者锁定猎物时的兴奋。她的呼吸带着红酒的香气,混着消毒水的味道。 “真是奇迹” 血魔医生的指甲轻轻刮过结晶表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原先的情况,按往常来说,体内的源石浓度本应该是致死的,但你体内的源石浓度却是正常的,真是 —— 好奇怪呀 ——” 她拖长的尾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指尖突然泛起血光,在霜星腕间绘出临时检测法阵。 雪怪队员们下意识地握紧武器,却被霜星用眼神制止。法阵亮起的瞬间,医疗干员的终端发出尖锐的警报 —— 检测到的源石浓度数值不断波动,最终停在一个匪夷所思的区间:既非健康人的零值,也非感染者的临界值,而是像被某种力量强行 “中和” 过的、微妙的平衡态。 “这不可能” 华法琳的舌尖抵住尖牙,银质听诊器在掌心敲出急促的节奏。 “除非 有人用自己的血脉做引子,替你承担了感染负荷” 她突然抬头,与霜星对视的瞬间,看见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红光。 ——————————————————— 那一次濒死的经历,让我脑海中突然爆发全新的旋律,曾经我所学习过的格律曲调,于它而言就好像桎梏,到底是怎样磅礴的情感促使它诞生?或许面对死亡,我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无畏。 ——车尼尔 第359章 魅影和阿斯卡纶 华法琳指尖的血光骤然熄灭,仿佛被无形的手掐断。她盯着检测终端上跳动的异常数据,瞳孔里的竖线缩得极细,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雪怪队员们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沉重,小姑娘怀里的酒瓶滑落在地,暗红的酒液在纯白的地板上蜿蜒,像极了整合运动旗帜上的图腾。 “算了,这事等凯尔希回来再说。” 血魔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仿佛刚才的凝重只是错觉。她甩了甩银发,指尖的源石技艺光芒化作蝴蝶形状,轻轻拂过霜星发烫的额头。 “小狼崽子,记得每天晒半小时太阳 —— 你的血脉现在可是比我的红酒还金贵。” 雪怪队员们面面相觑,直到华法琳突然转身,白大褂带起的风卷起地上的酒液,在空中凝成血色的玫瑰花。 “怎么?想让我用急救喷雾把你们喷出去?” 她挑眉一笑,尖牙在灯光下闪过。 “明天再来陪你们的大姊玩‘冰原狼躲猫猫’,现在 —— 统统回去写术后护理心得!” “是!” 雪怪队员们立刻立正,动作整齐得像是回到了整合运动的训练场。佩特洛娃偷偷将半块巧克力塞进霜星枕头下,被华法琳的指尖弹了个正着。 “没收!换成胡萝卜汁 —— 对源石技艺疏导有好处。” 小姑娘发出委屈的呜咽,却在看到霜星忍笑的表情时,突然破涕为笑。 医疗干员开始收拾满地狼藉,消毒水的雾气中,华法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霜星床边。她弯腰调整输液泵的流速,银质项链坠子晃出细碎的光,坠子内侧刻着拉丁文 “nto ori”—— 记住,你终有一死。 “别担心。” 血魔医生的声音只有霜星能听见。 “老家伙替留给你的礼物,比想象中更珍贵。” 她直起身子时,顺手将霜星床头的鸢尾花插进自己的大褂口袋。 “等你能跑能跳了,我带你去卡兹戴尔的血魔图书馆 —— 那里藏着温迪戈的古老传说。” 病房的门在雪怪队员们身后缓缓关闭,霜星望着华法琳离去时在地面拖出的影子,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的话。 “血魔的嘴唇越红,藏的秘密越深。” 监护仪的绿光在天花板上投出柔和的波浪,她摸向枕头下的巧克力,指尖触到一张字条,上面是华法琳潦草的字迹。 “雪的孩子,不该被关在玻璃罐里。” 霜星看着手上的字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挑起来。 月光将两个身影拉长在医疗室的玻璃上,像两株被风折弯的冰原草。较高的身影裹着黑色斗篷,兜帽边缘露出几缕银白发丝,而旁边的少女缠着渗血的绷带,绷带缝隙间露出的皮肤泛着病态的青灰 —— 那是长期使用隐匿源石技艺的副作用。 “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姊?” 银发女子的声音像冰原上的风,冷冽中带着一丝暖意。她抬手拂过玻璃,指尖凝出的冰晶在窗上绘出霜星的轮廓。 “整合运动的‘霜星’,如今躺在罗德岛的医疗室里 真是有趣的转折。” “大姐。” 少女强忍着绷带摩擦的刺痛,单膝跪地。 “霜星大姊曾救过我的命 在切城废墟,她用冰墙挡住了坍塌的楼板”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绷带下的肩膀微微颤抖。 “如果没有她和雪怪小队,我早就死在冰原之下了。”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雪怪小队所有成员都认为早已牺牲的魅影!而魅影眼前的兜帽女子则是永劫口中所说的阿斯卡纶。 “哦原来是这样。” 阿斯卡纶来到魅影身旁,递给一片止痛药。 她的指尖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止痛药片在月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 —— 那是罗德岛特供的神经修复药剂,药片边缘印着小小的鸢尾花图案。 “伤口还疼?” 阿斯卡纶的声音像块冷铁,却在指尖拂过魅影肩头绷带时,罕见地放轻了力道。医疗室的灯光透过玻璃,在她银白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光,让这个总被称作 “阴暗幽灵” 的女人,看起来多了几分人类的温度。 “不疼了。” 魅影咽下药片,喉结滚动时,颈间的狼头吊坠跟着晃动 —— 那是霜星在她生日时送的礼物,用源石碎屑和狼的犬齿做成。阿斯卡纶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颈,源石技艺的光芒如蛛网般渗入绷带,吓得魅影差点咬到舌头。 “说谎。” 血魔医生特有的尖锐笑声从身后传来,华法琳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个装着淡紫色液体的试管。 “她的痛觉神经至少还有三处处于过载状态” 阿斯卡纶转身时,斗篷带起的气流卷乱了华法琳的银发。两个女人对视的瞬间,医疗室的温度骤降 —— 一边是整合运动残留的肃杀,一边是罗德岛特有的狡黠,像极了冰原与血魔城堡的碰撞。 “华法琳。” 阿斯卡纶的语气里带着警告,手按在剑柄上的动作却让魅影想起往事:在卡兹戴尔的雪夜里,大姐曾用同一把剑,为她们砍出一条生路。 华法琳挑眉一笑,试管里的液体突然沸腾,在月光下映出阿斯卡纶瞳孔里的倒影。 “别紧张,亲爱的。” 血魔医生晃了晃试管。 “我只是想感谢你的‘馈赠’—— 魅影小姐的血液样本,让我离温迪戈血脉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她突然贴近阿斯卡纶,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 “不过说真的,你当年在卡兹戴尔的血祭仪式上,到底喝了多少温迪戈的血?” “华法琳医生!” 医疗干员的声音打破僵局。 “霜星小姐需要复查 还有您的实验申请,凯尔希医生批注了‘仅限非活体样本’!” 血魔医生夸张地叹了口气,朝阿斯卡纶晃了晃试管。 “下次再聊,亲爱的 记得看好你的小崽子,别让她被我的抽血针吓到。” 脚步声渐远,阿斯卡纶低头看着魅影仍在轻颤的肩膀,突然伸手将她按进怀里。斗篷下的温度带着陈旧的硝烟味,却也有罗德岛洗衣房的薰衣草香。魅影听见大姐的心跳声,和记忆中一样沉稳,像极了冰原上永不熄灭的篝火。 “疼就哭出来。” 阿斯卡纶的声音闷在斗篷里,带着罕见的柔软。 魅影摇头,绷带下的眼睛亮得像极北的极光。 “大姐,我想留在罗德岛 不是作为整合运动的残兵,而是作为” 她突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的身份 —— 曾经的杀手,如今的幸存者,还是某个理想的追随者? 阿斯卡纶沉默片刻,从斗篷内侧取出枚徽章 —— 一半是整合运动的标志,一半是罗德岛的标志,接缝处用源石丝线绣着 “新生”。她将徽章别在魅影胸前,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冰晶:“那就用你的眼睛,替我看看这个‘罗德岛’能走多远。” “你确定要留在这儿?” 阿斯卡纶松开手,斗篷下露出半截剑柄,那是用萨卡兹战刀改装的医疗匕首,“罗德岛的理想主义,有时候比源石虫更致命。” “大姐还记得吗?” 魅影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有块淡淡的疤痕。 “在卡兹戴尔,大姊说过‘我们不是为了破坏而战斗,是为了让某个人能好好吃饭’” 她的声音哽咽。 “霜星大姊就是那个人,对我来说” “去。” 银发女子转身时,斗篷在月光下划出黑色的弧。 “但记住,罗德岛的太阳再温暖,也晒不干所有阴影。” 她的声音混着风消散,留下枚刻着狼头与十字的徽章,在魅影掌心泛着冷光。 魅影推开病房门时,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鸢尾花香扑面而来。霜星抬头的瞬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处 —— 前者看见的是记忆中总在阴影里的小姑娘,后者看见的是不再戴着面具的、真实的脸庞。 “魅影” 霜星的声音里带着惊讶,瞬间红了眼眶。 “你还活着” 魅影快步上前,却因扯到伤口而踉跄,但她还是跑到霜星的床边,紧紧抱住霜星。 “大姊!” 医疗干员推开门时,看见的正是这幅画面:霜星轻轻替魅影整理绷带,后者手忙脚乱地往她手里塞着偷藏的糖果,两人的笑声像碎冰般清脆。窗台上,魅影留下的冰晶蝴蝶突然融化,水珠落在床头柜的鸢尾花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看来有人违反了静养条例哦。” 医疗干员故意板着脸,却在看见魅影臂章上的新徽章时,眼神软化。 “不过 欢迎加入罗德岛,魅影干员。” 魅影猛地转身,看见医疗干员眼中的笑意,突然想起大姐临走前的话。 “当你学会在阳光下流泪,就真正成为战士了。” 她摸了摸胸前的徽章,狼头与十字的接缝处,不知何时长出了细小的源石结晶 —— 那不是诅咒,而是新生的印记。 “大姊,你说春天什么时候来?” 魅影轻声问,指尖抚过窗台上的冰晶残片。 霜星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当我们学会不再害怕阳光的时候,春天就来了。” 晨光中,冰晶蝴蝶的残片化作细小的光点,飘向甲板上新栽的鸢尾花。远处,雪怪队员们的歌声传来,这次唱的不再是战歌,而是一首关于重逢与希望的民谣。 而在某个更高的地方,银发女子站在舰桥顶端,望着朝阳中的罗德岛,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 那是属于战士的、对未来的期待。 ——————————————————— 您过奖了,有那么多声音都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中,它们的主人并非没有天分,只是离开得太早,来不及等人驻足去聆听那如天籁般的绝唱。而我只是稍微幸运些,能够偷生而已。 ——车尼尔 第360章 梅菲斯特的行动 切尔诺伯格 幻影弩手队长的弩箭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瞄准萨卡兹雇佣兵咽喉的瞬间,却看见对方瞳孔里跳动的幽绿光芒 —— 那是被源石技艺强化过的杀意,与整合运动训练场的模拟靶标如出一辙。他的指尖扣住扳机,却在听见水滴落地声音的刹那,突然颤抖。 “不” 他的靴底碾碎地面的冰晶,发出细碎的脆响。 领路的雇佣兵转身时,斗篷带起的风里混着铁锈味,那是长期浸泡在血水中的布料才会有的气息。幻影弩手们的呼吸凝成白雾,在静谧的巷道里拉出细长的尾巴,像极了他们曾在切尔诺伯格废墟中布置的绊线。 “这里是哪里?” 队长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弩箭微微下垂,却仍指着对方心脏。雇佣兵的嘴角扯出冷笑,长刀出鞘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刀刃上的源石纹路发出微弱的红光,与塔露拉暴走时的瞳孔颜色一模一样。 “哈,原来是这样。哈。” 队长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绝望的释然。他想起出发前塔露拉的眼神,那抹本该属于感染者领袖的炽热,如今却像被冰原的雪水浇灭,只剩空洞的漠然。弩箭上的冰霜突然融化,在月光下滴成细小的血珠 —— 那是他用源石技艺凝结的、对理想的忠诚。 “塔露拉真的背叛我们了。”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幻影小队的每个人心上。某个队员突然想起加入整合运动的那天,塔露拉亲手为他戴上臂章,说 “我们要为感染者的未来而战”。此刻,臂章上的狼头徽章正在夜色中泛着冷光,与雇佣兵铠甲上的萨卡兹战纹形成残酷的对比。 刀刃与弩箭相撞的瞬间,爆发出的不是金属交鸣,而是源石技艺的尖啸。幻影弩手们的箭矢在半空凝结成冰锥,却被雇佣兵的长刀斩成齑粉。队长看见对方铠甲内侧的涂鸦 —— 那是用感染者的血写的 “效忠塔露拉”,却被新的刀痕划得面目全非。 “你们不是对手。” 雇佣兵的声音带着怜悯,像在宣告既定的结局。他的刀刃抵住队长咽喉,源石能量顺着刀尖渗入皮肤,激起一阵灼烧般的剧痛。幻影弩手们被包围在巷道深处,月光从头顶的缝隙洒落,在他们脸上投出牢笼般的阴影。 “有来世的话,向我报仇。” 雇佣兵的瞳孔收缩,准备给予致命一击。队长闭上眼睛,想起家乡的矿洞 —— 那里的石壁上还刻着他与妹妹的名字,而他再也无法兑现 “带她去看海” 的承诺。就在这时,一声虚弱的呼喊突然撕裂空气。 “别杀他们。” 梅菲斯特的权杖重重磕在地面,紫色雾气中浮出破碎的戏服碎片,像极了他支离破碎的理智。幻影弩手们的呼吸声在巷道里回响,与雇佣兵们的长刀轻颤声交织成死亡的前奏。 为首的雇佣兵上前半步,刀刃上的源石红光映着梅菲斯特惨白的脸,却在那双瞳孔里,看见燃烧的、近乎偏执的坚持。 “让他们走。” 梅菲斯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要咳出细碎的血沫。他摇摇晃晃地从弩手背上滑下,膝盖砸在碎石上的声响让某个队员忍不住伸手搀扶,却被他用权杖尖轻轻推开。 紫色雾气在他指尖凝聚成小小的剧场模型,那是他曾在切尔诺伯格废墟中搭建的、最后的“舞台”。 “梅菲斯特?” 雇佣兵的刀刃又低了几分,他记得这个魔族人曾在战场上用源石技艺制造出足以毁灭城市的牧群,也曾在塔露拉的命令下,将俘虏的舌头割下来做“表演道具”。此刻对方眼中的光芒,却不再是疯狂的戏谑,而是某种近乎虔诚的、对生命的执念。 “你有什么理由要求我们。” 雇佣兵的语气里带着困惑,却也有一丝动摇。 梅菲斯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的腥味,却也有解脱的畅快。他抬手扯开领口,露出胸口溃烂的源石结晶——那形状竟与塔露拉暴走时的核心如出一辙。 “魔族人,我会给你们不知疼痛的身躯。让他们走。” 巷道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幻影弩手队长这才注意到,梅菲斯特的源石感染率早已超过临界值,结晶化的皮肤下跳动的紫色核心,分明是颗随时会爆炸的“天灾石”。雇佣兵的长刀终于彻底垂下,刀刃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像极了理想崩塌的声音。 “我们比你的牧群强大得多。” 雇佣兵的反驳显得苍白无力,他看见梅菲斯特的雾气中浮现出过去的画面:在某个雪夜,这个魔族人曾用幻术为受伤的弩手们变出热汤与篝火,自己却躲在阴影里啃食发霉的面包。那些被他们称作“牧群”的战士,原来一直被某人用扭曲的方式守护着。 “我可以把我的生命拿出来和你们分享,你们能真正地永远战斗,不知疲倦地战斗。” 梅菲斯特的权杖顶端裂开细纹,紫色能量从中溢出,在他脚边凝成墓碑的形状。为首的雇佣兵突然想起塔露拉的命令。 “必要时,将所有可能叛变的棋子清除。” 而眼前的这个人,正用自己的生命做棋子,只为换一群“弃子”的生路。 “可以。” 雇佣兵的妥协让空气凝固。他转身时,斗篷扫过梅菲斯特的雾气,带起一片荧光色的碎屑,像极了整合运动旗帜上剥落的漆片。 “但他们要出去,也必须由我的同伴看着。现在还不能违背塔露拉的命令。”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甘,却也有对某种信念的哀悼。 “你们,弩手。出去。” 雇佣兵的长刀指向巷道出口,那里有晨光正在渗透。 “梅菲斯特?!” 幻影弩手队长的嘶吼在巷道里撞出回音,惊飞了檐角的渡鸦。他看着梅菲斯特被雇佣兵架住的身影,突然想起这个人曾在战场上用源石技艺编织出的华美幻境——那些会唱歌的花朵、会跳舞的源石虫,还有永远不会熄灭的篝火,原来都是用自己的血肉作燃料。 “为什么他会救我们?” 队员的低语像根细针扎进心脏。队长望着梅菲斯特溃烂的胸口,那里的源石结晶正随着呼吸明灭,突然想起整合运动流传的谣言。 “魔族人的血能治愈伤痛,代价是让自己变成怪物。” 此刻的梅菲斯特,正用怪物的模样,践行着战士的慈悲。 “难道塔露拉还有什么阴谋?” 另一个队员的声音带着颤抖。 “不过,你为什么特意要到这里来?” 雇佣兵的指尖按在梅菲斯特的源石核心上,感受着那即将失控的能量脉动。 梅菲斯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紫色血沫溅在对方铠甲上,却在触地的瞬间凝成细小的剧场模型。 “因为我想进去这里。我想知道这里有什么样的秘密。我想知道罗德岛究竟为什么会从这里带走一个人。” 巷道深处的石门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梅菲斯特的眼神突然清明,像幕布拉开时演员眼中的光。 “因为我从录像里看到那个人从这里出来。” 他的权杖指向石门后的黑暗,雾气中浮现出罗德岛的标志——那是他在塔露拉的监控室里,用了三天三夜破解防火墙才找到的画面:某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在一群的武装人员的保护下,从这里走向晨光。 雇佣兵们交换眼神,刀刃却在这时突然收紧。梅菲斯特的嘴角扯出畸形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们怕了怕塔露拉的秘密被人知道怕她所谓的‘正义’,不过是谎言堆砌的牢笼” 他的声音突然高昂,像在舞台上念诵独白。 “但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能让罗德岛赌上一切” 梅菲斯特的声音像破碎的玻璃片,在巷道的阴影里划出细细的血痕。幻影弩手队长的弩箭坠地,发出空洞的回响,与记忆中浮士德调整弓弦的声响重叠。 梅菲斯特的瞳孔里映着不存在的聚光灯,他抬起手,仿佛在指挥一支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交响乐团,指尖的雾气凝成透明的琴弦。 “为什么?” 质问声被哽咽打断,某个队员想起浮士德临终前的请求:“替我看好那家伙,别让他把自己烧干净了。” 此刻梅菲斯特哼着的摇篮曲,正是他们在雪地里守夜时,浮士德用弩箭敲击装甲板的旋律。 “你们,想听歌吗?” 梅菲斯特的笑容比哭更难看,紫色雾气在他发间凝结成凋谢的鸢尾花。提到“浮士德”的瞬间,他的肩膀突然颤抖,像被无形的箭射中心脏。 “是啊,是的。我已经不会唱了。” 雾气中闪过片段记忆:切尔诺伯格的废墟里,浮士德用围巾替他擦去血迹,轻声说“你的调子总是跑太偏”。 “嗯,但我可以试试。应该是首摇篮曲?” 他的声音突然温柔,像回到某个被遗忘的童年午后。 “不记得是有谁教过我这首曲子我不记得了。” 源石结晶在胸口发出不祥的嗡鸣,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般,踉跄着踏过碎石,雾气在地面铺出虚拟的红地毯。 “只是有人在我的梦里,一直地哼。” 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看不见的观众。 “沉睡,沉睡?” 紫色雾气化作无数透明的小人,在他周围跳起笨拙的芭蕾。 “刺猬玩偶与小熊们” 某个队员突然捂住嘴——这是乌萨斯矿工哄孩子的民谣,他母亲也曾在矿灯下哼过,却在感染源石病后,再也发不出声音。 梅菲斯特的歌声逐渐模糊,变成含混的呜咽。雇佣兵们交换着不安的眼神,他们看见魔族人的身体正在透明化,每唱一个字,就有细碎的雾气从指缝间流失。幻影弩手队长突然想起,浮士德曾说过。 “那家伙的源石技艺,是用记忆作燃料的。” “星星落在牛奶罐里” 梅菲斯特跪倒在地,最后一个音符散成荧光色的粉尘,飘向巷道顶端的窄小天窗。他的视线穿过尘埃,看见一片模糊的星空,与浮士德最后一次为他挡住源石虫时,头顶的星空重叠。 “唱得真难听。” 他对着不存在的听众微笑,指尖触碰胸口的源石核心,那里已经不再疼痛,只剩下冰凉的空洞。 “浮士德你看我终于学会了” ————————————————— 从米诺斯到玻利瓦尔,从哥伦比亚到莱塔尼亚。每处地方都有不同的风景,不同的浪漫。也正是因为不同,才会有无休止的敌意与纷争。但就像蔷薇不会因带刺而折损美貌,这片大地同样值得去爱。 ——埃拉托 第361章 星熊和诗怀雅 硝烟在爱国者的铠甲缝隙里凝结成冰晶,他望着远处的篝火,那些跳动的火光映在他逐渐模糊的瞳孔里,像极了霜星小时候玩的萤火虫灯笼。 盾卫的手掌按在他后背的源石结晶上,感受到生命正顺着指缝流逝,如同春雪消融般不可逆转。 “乌萨斯的,感染者,又要走去哪里?” 爱国者的喉间泛起铁锈味,每说一个字都要牵动胸口的剧痛。他想起矿洞里那些冻僵的尸体,想起霜星第一次发病时眼中的恐惧,此刻的质问不是为了答案,而是为了让这些年轻的战士记住: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命运的反驳。 “晦暗的夜晚,还会遮蔽多少明星?” 他的目光扫过盾卫胸前的整合运动臂章,那是整合运动最后的火种。某个士兵的步枪上挂着冻硬的黑面包,让他想起海伦烤糊的面包香气——那时他们还不是“感染者”,只是普通的矿工,在暴雪里盼着春天。 盾卫的眼泪落在爱国者的铠甲上,却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凝成血珠。他想扶起这个永远挺直脊梁的战士,却被那只布满结晶的手轻轻推开。 “最后的命令。” 爱国者的声音突然清晰,像战鼓般敲在每个人心上。 “战斗下去。活下去。你们的路,只有你们自己去走。走了,才有路。” 这句话让所有士兵想起训练场的石壁——那里用刀刻着“我们不为死亡而战,只为让活着有意义”。 盾卫想起自己加入整合运动的那天,爱国者亲手为他戴上臂章,说“你的后背要能挡住子弹,你的心要能装下希望”。 此刻,希望正在老人的瞳孔里渐渐熄灭,却在年轻战士的血管里,烧得更旺。 “大尉” 盾卫的声音哽咽,他看见爱国者铠甲下渗出的紫色雾气,正与远处的极光融为一体。那些被称作“天灾”的光芒,此刻却像某种神圣的仪式,为一位战士的谢幕铺上紫水晶的地毯。 “我必定要死。只是不知道,是否该是现在。” 爱国者的头轻轻靠在盾卫肩上,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部下面前露出脆弱。 “我们的死,究竟能,改变什么?也许这个问题,你们,才能回答。” 他的指尖划过盾卫的脸颊,留下一道淡淡的冰晶,像父亲为孩子画下的祝福。 远处传来源石虫的低鸣,却盖不住年轻战士们的宣誓声。爱国者闭上眼睛,听见霜星的笑声在记忆里回荡,看见海伦在极光下向他挥手。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将永远留在这片冰原,但他的精魂,将化作每个感染者眼中的星火,在漫长的黑夜里,一盏接一盏,照亮后来者的路。 …………………………………………… 沉进静静的黑色 哥哥,姐姐,妹妹,弟弟,梦乡啊梦乡,盖住了他们的身体? …………………………………………… 在“伤痕累累”的近卫局大楼门前,诗怀雅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此时的她眼眶里满是泪水。 诗怀雅的指甲掐进掌心,却抵不过眼眶里的滚烫。星熊的脚步声像擂鼓般传来时,她正盯着近卫局大楼的铜门——那上面还留着龙门币的擦痕,是她昨天用警棍砸的。 “小姐?怎么在这哭唧唧的” 星熊的声音混着暴雨前的闷雷,让她想起小时候被关禁闭时,隔着铁门听见的、母亲的叹息。 “谁哭了!” 她猛地转头,警帽上的绒毛却扫落泪珠。星熊挑眉一笑,防弹背心下的源石结晶随动作轻晃,像极了她们在演习场互相扔闪光弹时,那些炸开的、带着硝烟味的星光。 诗怀雅突然想起,今天是她们从警学院毕业十周年的日子,本该在办公室分食加了辣椒的蛋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满是弹孔的台阶上。 “好,好。不过,这可是近卫局大楼门口啊。” 星熊摊开手,掌心的老茧擦过台阶上的焦痕——那是对抗整合运动时留下的。诗怀雅望着她背后的铜门,门上的“公正”二字被浓烟熏得模糊,像极了她们曾坚信的理想,在现实的大火里渐渐扭曲。 “让别人看到你哭,真就好吗?” 星熊的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调侃,却在坐下时,刻意用肩膀挡住诗怀雅的侧脸。她的铠甲蹭过诗怀雅的警服,发出金属摩擦的轻响,像极了她们在深夜巡逻时,肩并肩走过青石巷的脚步声。 “反正反正也没有别人!” 诗怀雅的声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倔强,却在看见星熊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时,突然哽咽。那是她们的“秘密武器”——每次出完任务,都会在街角的小店买两颗,草莓味给她,柠檬味给陈。 此刻糖纸在雨中发出脆响,混着远处的警报声,成了这个破碎城市里,最后的、完整的声响。 “这样好了,我坐你前面的台阶上。” 星熊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惊飞某种脆弱的东西。她的背影遮住了诗怀雅的视线,却让后者看见她后颈的伤疤——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留下的。 雨水顺着星熊的头盔滴落,在台阶上砸出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她们扭曲的脸。 “我个子大,挡住你,就没人看得见了。” 星熊的声音混着雨声,却异常清晰。诗怀雅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那里缠着她送的护腕,边缘已经磨破,却还固执地戴着。 她们就这样坐着,听着雨水冲刷大楼的声音,听着远处传来的、逐渐微弱的战斗声,像回到了某个平凡的午后,在警队的天台上,看云卷云舒。 诗怀雅的头轻轻靠在星熊背上,警帽上的绒毛蹭过对方的铠甲。她闻到星熊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着雨水的清新,突然想起她们第一次搭档时,星熊说的话。 “当警察嘛,就是要把后背交给值得信任的人。” 此刻,其中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正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挡住整个世界的恶意。 雨突然变大了。星熊摸出第二颗水果糖,塞给诗怀雅。柠檬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诗怀雅终于哭出了声。 星熊的指尖蹭过台阶上的弹孔,触感像极了她们曾在射击场打破的瓷盘。诗怀雅别过脸时,警帽穗子扫过她手背,痒得像她们在茶水间偷喝咖啡时,被对方抓到把柄的别扭。远处的警报声突然哑了,只剩雨珠从檐角坠落的滴答声,在两人之间织出透明的网。 “你在做什么啊” 诗怀雅的声音闷在膝盖里,像被水泡软的警徽。星熊望着近卫局大楼的玻璃幕墙,上面映着她们扭曲的倒影——一个穿着铠甲的熊,一个别着警徽的猞猁,本该是龙门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矛,此刻却像被拔了牙的幼兽,蜷缩在废墟里舔舐伤口。 “啊。就是因为没做好,才觉得不太爽?” 星熊扯动嘴角,却扯痛了脸颊的伤口。那是昨天替诗怀雅挡下源石虫时划的,现在还渗着血,混着雨水,像极了她们破碎的誓言。她想起局长临走前的眼神,那声“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比任何批评都更让人难受。 “issy,我们两个算是都失败了。” 这句话像块冰,砸进两人之间的水洼。诗怀雅突然转身,睫毛上的水珠抖落,砸在星熊手背上。 “我才不管不管她去哪!” 她的声音发颤,却在提到“她”时,突然哽咽——那个总爱把“正义”挂在嘴边的陈,那个永远挺直脊梁的陈,此刻正带着她的理想,消失在暴雨里。 星熊沉默着,从口袋里摸出枚变形的警徽。那是诗怀雅的,昨天被流弹击中时飞了出去,她在废墟里找了整夜才捡到。 徽章上的“龙门”二字凹了进去,像极了她们此刻千疮百孔的心。“嗯,是。我知道啊。”她轻声说,把徽章放进诗怀雅掌心,金属的温度带着她的体温。 雨又下起来了。诗怀雅握紧警徽,指甲嵌进变形的纹路里。星熊望着她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她们第一次出任务时,这只骄傲的猞猁因为怕黑,整夜攥着她的袖口。 此刻,她多想伸手抱抱这个倔强的女孩,却怕自己铠甲上的血污,弄脏了对方干净的警服。 “…………” 诗怀雅突然转身,警棍擦着星熊的铠甲掠过,却在最后一刻,轻轻敲在她肩甲上。那是她们的暗号——“没事,我在”。 星熊低头,看见诗怀雅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唉,不要打我。是不是我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被打啊。” 诗怀雅的警棍“咚”地砸在台阶上,溅起水花。但这次,她没有否认。两人就这样坐着,听着雨声渐大,听着彼此的呼吸逐渐同步。 星熊的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渐渐与诗怀雅警服上的雨水混在一起,在台阶上汇成小小的溪流,流向远处的下水道——那里曾是她们追捕犯人的必经之路,现在却成了理想的坟场。 “其实……” 诗怀雅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只是……怕她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星熊转头,看见她睫毛上的水珠与警徽上的血珠一起坠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坑。她终于伸出手,铠甲的重量压在诗怀雅肩上,像座温暖的山。 “不会的。陈那家伙……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会带着她的正义,回来的。” 诗怀雅没有说话,却将头轻轻靠在星熊的铠甲上。远处,龙门的钟塔敲响了午夜的钟声。 星熊摸出最后一颗水果糖,掰成两半,草莓味的递给诗怀雅,柠檬味的塞进自己嘴里。甜味在雨中化开,混着铁锈味,却比任何时候都更真实。 雨停了。诗怀雅站起身,将变形的警徽别回胸口。星熊看着她重新挺直的脊梁,突然想起她们在警校毕业典礼上的宣誓。 “以龙门之名,守护每一寸土地。”此刻,土地上满是伤痕,但她们还在,誓言就还在。 ————————————————— 再强大的英雄也无法独自赢下一场战争,就像诗篇需要有人传唱才有意义,英雄也需要和他人站在一起才能成为英雄。之前我总觉得我的旅程少了些什么,直到来到这里,我才觉得这份空缺被填补了。 ——埃拉托 第362章 新旧两代的对话 寒风裹挟着冰晶刺入爱国者铠甲的缝隙,他单膝跪倒在被鲜血浸透的雪地上。喉间腥甜翻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胸腔里破碎的脏器。 “终于”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颤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铠甲内侧刻着的 “叶莲娜”,那是用匕首反复刻画的痕迹,如今已与他的皮肤融为一体。 “我 这一生 得以结束。海伦 格罗瓦兹尔” 他的瞳孔渐渐失去焦距,眼前的冰原战场突然褪去血色。记忆如潮水漫过意识:矿洞里跳动的篝火,海伦递来的热汤在铁皮碗里腾起白雾,格罗瓦兹尔攥着他食指蹒跚学步的模样。那些被战火掩埋的画面,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妻子发间的蒲公英绒毛,听见儿子银铃般的笑声。 当熟悉的身影在暴风雪中浮现,爱国者的睫毛剧烈颤动。海伦穿着他们结婚时的粗布裙,发梢还沾着阿尔吉侬山的雪,格罗瓦兹尔背着褪色的小书包,像从前那样仰头对他笑。 “爸爸,该回家了。” 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在结晶化的皮肤上凝成淡紫色的冰珠 —— 原来,他也会流泪。 “是你们 我终于 能够回家”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最后一丝力气化作向前伸出的手掌。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幻象的刹那,一声尖锐的嘶吼撕裂意识。 “不!!” 某种滚烫的愤怒在血脉中沸腾,爱国者猛地睁眼,瞳孔中燃起温迪戈特有的血红火焰。 幻象如镜花水月般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战场的残酷真相:破碎的盾牌散落四周,整合运动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幻觉。怎么会 我,不要幻觉,不要慰藉!” 他的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源石结晶在铠甲下疯狂脉动。那些温柔的幻影,此刻比敌人的刀刃更让他感到刺痛 —— 他早已将自己献给战争,不配拥有这样的救赎。 寒风卷起他银白的长发,爱国者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视着雪原。 “是谁 是谁引我看到 幻觉!” 他的声音里带着末日般的威压,手中的长戟重重砸向地面,冰层在剧烈震动中迸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如果这是敌人的阴谋,他发誓要用鲜血将其碾碎;如果是命运的怜悯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宁愿在战场上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要这虚假的温柔。 阿米娅的源石技艺光芒在雪幕中摇曳,像极了他曾在矿洞里见过的、将熄的烛火。她的眼神里盛满了怜悯,却触怒了这位征战百年的战士 —— 他不需要眼泪,不需要施舍,甚至不需要体面的死亡。 “啊 为什么 为什么爱国者先生会 挣脱?” 阿米娅的声音被风扯碎,指尖的幻象碎片如萤火般消散。她看见老人铠甲下渗出的黑血已将地染成深紫,那些本该温柔的幻象,此刻却像锋利的刀片,割开他用铠甲封存的伤疤。 “原来,如此。” 爱国者的长戟重重砸在地面上,裂痕如蛛网般蔓延至阿米娅脚边。他望着少女颤抖的双肩,突然想起特雷西斯王座前的浮雕 —— 那些被称作 “魔王” 的存在,总是带着这样的眼神,悲悯而残酷,像极了命运本身。 “—— 是你。卡特斯。是你。原来,你就是 继承者。” 他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却也有不甘。凯尔希的警告在风雪中回响,而阿米娅的泪水早已冻结成冰晶,坠落在她紧握的法杖上。那里刻着罗德岛的誓言,却在老人的注视下,显得如此稚嫩。 “特雷西斯,说谎。殿下她 有继承人。你是魔王。” 这句话让凯尔希的瞳孔骤缩,而阿米娅的法杖突然发出悲鸣。爱国者的长戟掀起风浪,却在触及少女的瞬间,偏了半寸 —— 他终究无法对 “殿下的血脉” 挥刀,哪怕那只是个善良过头的孩子。 “我死在 魔王的手上。我 怎么会?我终归,没逃过命运。” 他的笑声混着血沫,震得铠甲上的冰棱簌簌坠落。那些被他亲手杀死的 “命运”,此刻却以最温柔的方式降临,讽刺得让他想笑。 “不。不 不!” 阿米娅的源石技艺再次亮起,却被爱国者一声怒吼震碎。他拖着战斧逼近,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紫的血印。 “我的结局,怎么能由,别人给予!幻觉?不!那不是结局!” 凯尔希的阻拦声被风雪吞没,阿米娅看见老人眼中燃烧的血红火焰 —— 那不是愤怒,而是战士对尊严的最后守护。 “如果悲惨,那就悲惨。如果愚蠢,那就愚蠢!这是,我的结局。是我 应得结局。” 他的长戟终于落地,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躯。阿米娅这才发现,他的铠甲早已千疮百孔,底下的皮肤几乎完全结晶化,却仍倔强地挺立着,像极了冰原上永不倾倒的巨像。 “我活过,反抗过,失败过。已经,够了。”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沉默。 暴风雪在爱国者的铠甲缝隙间呼啸,卷着他咳出的血沫在半空凝成冰晶。阿米娅的法杖重重杵在冰面上,源石技艺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与老人的战戟投影交叠,像极了两代抗争者的灵魂在对话。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就够了?” 阿米娅的声音里带着破茧的痛,她想起切城废墟里霜星的体温,想起龙门废墟下感染者的哭号。 “没有人该这样失去一切!” 冰晶在她发梢凝结成王冠的形状,那是责任的重量,也是希望的微光。 “ 你还是个,小孩子。” 爱国者的战斧刃口插进雪地,紫黑色的血顺着纹路渗入冰层,开出妖冶的花。他望着阿米娅倔强的眼神,突然看见霜星第一次举起源石技艺时的模样 —— 同样的固执,同样的天真,同样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改变世界。 “我不是什么孩子!我已经战斗了无数次!” 阿米娅的法杖爆发出强光,震碎了周围的冰棱。爱国者却笑了,笑声里带着百年征战的苍凉。 “ 好结局,从不理所应当。孩子,才相信童谣。你和我的女儿,都只是,相信童谣的孩子。” 他的指尖抚过铠甲上霜星的涂鸦,那里还留着她最后一次拥抱时的体温。 “我说霜星那些,太重了 太重了。矿石病,奴隶主,这片大地 竟容不得,一个孩子。” “塔露拉送她,去死。”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阿米娅心上。她想起霜星的笑容,想起她掌心融化的冰晶。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一同去对抗塔露拉 ——” “你能,带给我什么?” 爱国者的质问让风雪都为之停滞。他的瞳孔里映着阿米娅颤抖的倒影,像看见无数个倒在半途的理想主义者。 “塔露拉,曾经带给我的,你甚至还,做不到。之后,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就是命运。我尝到,太多滋味。” 即使手在颤抖,战戟却握得比任何时候都紧。阿米娅看见他铠甲下渗出的黑血,突然想起凯尔希说过的话。 “战士的尊严,有时比生命更重要。” 她松开手,后退半步,却在这时,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 不是魔王的低语,而是无数同伴的呼吸。 “我决不向命运,低头。即使命运,每次都赐我,相同结局” 爱国者的战戟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 “我也宁可,每日与它缠斗,直至太阳,再次升起。但是 你也许能改变。我与命运抗争,无数年 终归,还是,没能胜过。” 他的目光突然柔和,像极北之地罕见的春日照亮冰原。 “但你 你也许,不同 你真有资格,继承那位殿下?” 阿米娅的指尖抚过胸前的罗德岛徽章,那里有博士的笔迹,有煌的爪印,有无数人的体温。 “你真有能力,活着离开这里?” “” “你真有胆识,踏进无边荒原?” “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阿米娅的手按在胸口,那里有罗德岛的心跳,有感染者的希望,有霜星留下的冰晶。 “但是我不是一个人。” 她抬头望向远处,那里有煌背着伤员奔跑的身影,有银灰架设的了望塔,有博士在地图前画下的路线。 “我们有彼此,有信念,有” 她突然哽咽,却在这时,看见爱国者眼中闪过的、近乎欣慰的光。 爱国者的笑声震落了铠甲上的冰棱,碎晶在晨光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弧,如同他破碎却依然璀璨的信念。他望着阿米娅身后逐渐聚拢的罗德岛干员 —— 博士的战术终端映着数据流,凯尔希的手术刀在掌心泛着冷光 —— 忽然觉得,这片被源石诅咒的大地,终于有了值得托付的火种。 “也许” 他的声音不再颤抖,而是带着释然的坚定。 “这一切 都属于你们。” 战戟的刃口深深插入冰原,紫黑色的血线顺着戟杆蔓延,在雪地上勾勒出狼头的轮廓。 “只有你们 去做。那个 整合运动的,暴君,命运 你们自己 去推翻。” ————————————————— 至高神在大地上散播下无解的疾病,医神因反对祂而遭到放逐。失去神力的医神坚持用知识为人类解除病痛啊,这个不是米诺斯神话,是我自己编的故事哦。 ——埃拉托 第363章 爱国者之死 凯尔希的声音撕裂风雪,战术终端在掌心烫得惊人。 她望着爱国者铠甲下蔓延的紫黑色纹路,那些与萨卡兹预言中“噬人魔”如出一辙的源石结晶,突然想起档案库深处的禁书——《卡兹戴尔亡灵志》里记载的古老仪式:用温迪戈血脉作引,以天灾为祭,可贯通萨卡兹族群记忆,唤醒所谓“魔王”的虚影。 “等等。不对。” 她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天空中阴云翻涌的轨迹,竟与曾经特雷西娅遇刺时的天象完全一致。阿米娅的源石技艺光芒突然带上诡异的紫调,爱国者的战戟周围,雪粒正逆时针旋转,在冰面刻出复杂的萨卡兹符文。 “萨卡兹的预言来自种群记忆的全面融合。” 凯尔希的指甲刺入掌心。 “源石多生区域发生的源石能量爆发核心城恰好遭遇了天灾。” 她想起前不久为爱国者注射的温迪戈血清,那本该是延缓感染的药剂,此刻却在他血管里激起狂暴的能量湍流,如同催化剂般激活了某种远古仪式。 “祭坛阿米娅温迪戈魔王?!” 战术终端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显示方圆十公里内的源石能量正在向爱国者汇聚。少女的身影在能量风暴中若隐若现,背后浮现出巨大的温迪戈虚影,与档案里记载的“魔王降世”场景分毫不差。 “不可能!古老的温迪戈最后的血脉直接贯通了萨卡兹的整支族群吗?!” 凯尔希的通讯器里传来煌的惊呼,她转头看见萨卡兹干员们的瞳孔正泛起异常的紫光——那是萨卡兹种群记忆被强行唤醒的征兆。爱国者的战戟重重砸地,紫黑色能量顺着符文蔓延,将阿米娅笼罩在祭坛中央。 “这个预言这个预言?!雪?‘食人’的博卓卡斯替和所有祭坛发生了共鸣?!还有我刚才施加的温迪戈的回魂!” 凯尔希突然想起自己为爱国者做的急救措施,那些基于温迪戈基因的治疗手段,竟无意间完成了仪式的最后一环。 她望着阿米娅逐渐透明的身影,终于明白为何特雷西斯要穷尽一生要寻找温迪戈血脉——正因他们是打开萨卡兹“集体潜意识”的钥匙,而此刻,这把钥匙正在天灾的洪流中,缓缓转动。 “各位干员!!无论他说什么无论博卓卡斯替说了些什么!” 凯尔希的源石技艺全力爆发,在祭坛外围竖起防护屏障。 温迪戈虚影周身缠绕着紫黑色的能量,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冰棱般刺破长空。中央区的积雪在声波的冲击下悬浮而起,折射出诡异的幽光,将爱国者扭曲的面具映照得愈发狰狞 。他铠甲下的源石结晶疯狂脉动,与虚影的吟唱产生诡异共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古老的预言震颤。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千万生灵,熬成回忆。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虚影的声音中裹挟着跨越千年的怨毒与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萨卡兹族群记忆的最深处撕扯而出。 爱国者的战戟重重砸在地面,冰面瞬间迸裂出蛛网般的纹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面具下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绽成一朵朵妖异的紫花。 “什么?不可能不” 爱国者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他的瞳孔中血红的火焰剧烈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恐惧与怀疑,在虚影的蛊惑下如潮水般涌出,将他的理智一点点吞噬。 凯尔希的源石技艺在掌心凝聚成一道蓝光,她纵身跃向爱国者,却在半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博卓卡斯替!预言是不可信的!那只是源石技艺的生理性残留!” 她的声音中带着罕见的焦急,战术终端在她腰间发出刺耳的警报,显示着爱国者体内的源石能量正在失控。 “但但我知晓所有预言全都实现。我也正死在,魔王之手。” 爱国者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面具,露出半张已经结晶化的脸。那些紫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上蔓延,将他的面容侵蚀得面目全非。 “勋爵。不。勋爵。”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癫狂,像是在与另一个自己激烈争辩。 “博卓卡斯替!!你不是用一生反抗了命运吗!” 凯尔希的手术刀划破虚空,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湛蓝色的轨迹。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试图唤醒陷入偏执的爱国者。 然而,虚影的吟唱愈发高亢,整个中央区的空气都开始扭曲变形,形成一个个吞噬光线的漩涡。 “年幼的,魔王你,你” 爱国者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阿米娅身上。此刻,那个冰冷而坚定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 (会是大地上最可怖的灾难。她必须死!否则,这片大地就会死去!)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战戟,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杀意如实质般在空气中弥漫。 阿米娅的身体微微颤抖,她能清晰感受到爱国者眼中的杀意。但她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迈出一步,戒指上的源石光芒柔和地亮起。 “博卓卡斯替先生,我理解您的恐惧与绝望,但我发誓,我不会成为您所害怕的那个人。我会用我的方式,为这片大地带来真正的和平。” “不能让你,活在世上。” 寒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棂,爱国者枯槁的手指深深陷进掌心。当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地平线,他像是终于被某种滚烫的执念灼穿了心脏,猛地掀翻矮凳站起身来。 金属盔甲碾过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佝偻的脊背却罕见地绷直,布满伤痕的面庞在昏暗的油灯下宛如一尊凝固的青铜雕像。 \"这片大地已经容不下第二个魔王。\" 他的声音裹着铁锈般的沙哑,每走一步都带着决绝的震颤。 \"你会成为下一个魔王——而我,绝不会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浑浊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悔恨,有恐惧,更有燃烧殆尽的炽热信念。 “你大可恨我。” “——阿米娅!” 凯尔希的厉喝撕破凝滞的空气。 “小,小心!” 迷迭香的惊呼裹挟着电流刺啦作响。 硝烟在卡特斯女孩耳畔炸开,她垂落的发丝间凝结着暗红血珠。当黑影笼罩头顶,她却将颤抖的指尖贴紧胸口,深紫色眼眸倒映着爱国者面罩下猩红的幽光。 那双眼睛像要将他灵魂深处的冰河凿开裂缝,让尘封的往事与挣扎的火焰一同翻涌而出。 破空声骤起,黑色重剑撕裂爱国者的鳞甲,能量束在他胸口炸开灼眼的蓝光。可这具钢铁铸就的躯体只是微微摇晃,布满裂痕的手掌已然扼住阿米娅纤细的脖颈。 就在骨骼即将发出脆响的瞬间,温迪戈的动作骤然定格。一滴浑浊的液体顺着头盔缝隙滑落,在雪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移动城市的轰鸣变得格外清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钢铁摩擦的嘶鸣,此刻都成了命运倒计时的鼓点。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粘稠。第一秒,阿米娅依然倔强地仰着头;第十秒,爱国者青筋暴起的手臂开始颤抖;第三十秒,他铠甲下渗出的血珠浸透了地上的碎石。 当最后一秒的震颤消散,巨人轰然倒地,带起的气浪掀飞了满地枯叶。那个曾踏碎无数战场的身影,最终倒在了比他矮小数倍的少女面前,像座坍塌的纪念碑,见证着信念与宿命的惨烈碰撞。 “靠……你们……了……” 爱国者喉间溢出的气音破碎如冰棱坠地,金属护甲缝隙渗出的血珠,正将积雪染成诡异的冰晶红梅。那对曾令整片战场震颤的猩红竖瞳,此刻却像两盏即将熄灭的孤灯,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爱国者先生……\" 阿米娅突然跪坐在混着硝烟与血沫的雪地上,颤抖的指尖抚过对方布满裂痕的面甲。她被战火燎焦的兜帽滑落,露出沾着煤灰的脸庞,紫色眼眸倒映着逐渐涣散的红光。 \"您守护的未来已经有了光啊。\" 阴影如潮水般褪去,“博士”骤然收起影刃,黑色斗篷下渗出的冷汗瞬间凝成白霜。她单膝砸在冻土上,震起细小冰碴,苍白的手指探向对方颈侧时,指尖都在不受控地发抖。凯尔希踩着满地碎裂的冰晶疾步而来,医用箱的金属扣撞出一连串慌乱的脆响。 \"还有能力把他救回来吗?\" 凯尔希的声音像被绷紧到极致的琴弦,每个字都带着割裂空气的锋利。原本什么都能保持冷静的她此时的语气竟变得无比颤抖。 “博士”缓缓摇头,兜帽下的面容彻底隐入阴影。 \"凯尔希你应该知道,我虽然能在生死界限游走,但我无法让人起死回生。\" 她的喉结艰难滚动,声音喑哑得近乎破碎。 “矿石病侵蚀了他的每一寸生机,更何况” 她的声音顿在寒风里。 “他的刀刃始终向着未来,又怎会甘心成为一具失去意志的躯壳。凯尔希,没人能拦住一个早已把心脏献给黎明的战士。\" 她伸手拂过爱国者破碎的面甲,指尖触到凹陷处的旧伤疤,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这个巨人用同样的手掌托起感染者幼童的画面。 凛冽的北风卷起众人的衣角,罗德岛的旗帜在头顶猎猎作响,布料撕裂的声音如同呜咽。 “博士”的手掌重重按在爱国者逐渐冰冷的肩甲上,原本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面具轰然碎裂,露出眼底翻涌的滔天巨浪。 \"列队!\" 她突然暴喝出声,惊飞了远处几只觅食的乌鸦, \"让我们送这位燃尽一生照亮长夜的战士去往真正的黎明!\" 风裹着雪粒扑在众人脸上,远处传来压抑不住的啜泣声,与移动城市低沉的轰鸣交织,在荒芜的雪原上奏响一曲震颤灵魂的安魂曲。 ————————————————— 不知道我问这种问题会算冒犯吗博士,一开始就抱着能让人们和感染者和平共处这样的想法做事,会有觉得自己的付出很无用的时候吗?在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 ——掠风 第364章 林雨霞和诗怀雅的相遇 暮色将龙门近卫局的铜制门钉染成暗红,诗怀雅百无聊赖地晃着腿,忽然听见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 转头时,正看见星熊若无其事地将渗血的绷带又紧了紧,绷带边缘晕开的深褐色血迹,在墨色制服上格外刺目。 \"你受伤了?!\" 诗怀雅猛地抓住对方手腕,鎏金袖扣硌得星熊闷哼一声。晚风卷着潮湿的海腥味掠过广场,掀开星熊刻意遮掩的袖口——新生的伤口狰狞如裂口,绷带下隐隐透出诡异的靛蓝色光晕。 \"小伤。\" 星熊想要抽回手,却被拽得更紧。诗怀雅已经掏出消毒湿巾,薄荷味的酒精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 \"过来!再拖下去伤口要发炎了!\" \"真不用\" 抗议被截断在少女不容置疑的眼神里。星熊无奈地叹口气,任由对方将自己的手臂拉到膝头。冰凉的湿巾擦过伤口时,她下意识绷紧肌肉,却听见诗怀雅突然倒抽冷气。 \"这是法术灼伤!\" 诗怀雅指尖颤抖着抚过伤口边缘焦黑的纹路。 \"除了陈\" 她猛地攥紧湿巾,酒精顺着指缝滴落。 \"那个臭脾气的''龙门粗口''!我就知道不该让她单独去!\" 星熊望着近卫局灯火通明的塔楼轻笑。 \"年轻气盛罢了,我们不也从那个时候过来的?\" 话音未落,擦拭的动作突然停滞。诗怀雅垂落的发丝遮住表情,却掩不住微微发颤的肩膀。 \"星熊\" 她的声音像是被海风揉碎。 \"我总梦见她站在整合运动的旗帜下,手里的赤霄\" \"你怕她走上歧途?\" 星熊轻声接道。 “她会投向整合运动?” 远处传来龙门城防军的脚步声,混着商贩收摊的吆喝,在寂静的广场上荡起层层回音。 诗怀雅沉默良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发间的翡翠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一滴悬而未落的泪。 暮色将诗怀雅的侧脸染成琥珀色,她望着近卫局檐角垂落的铜铃,喉结动了动才找回声音。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总追着塔露拉的马尾跑。\" 风掠过发间的翡翠簪子,带起细碎的嗡鸣,\"那时候她总穿着不合身的旧外套,却会在野狗扑来时张开双臂把我们护在身后。\" 星熊看见少女睫毛上凝着细小的霜花。诗怀雅忽然轻笑出声,声音却像被砂纸磨过。 \"她打架从不喊疼,被高年级生按在泥地里也只是咬着牙瞪人。有次为了抢回陈藏起来的赤霄模型,她硬是带着我们翻墙逃学\" 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捂住眼睛,指缝间漏出压抑的抽气声。 \"现在每次看见新闻里的整合运动旗帜,我都不敢仔细看指挥官的脸\" \"别怕。\" 星熊的手掌覆上颤抖的肩膀,体温透过制服布料传来。 \"陈晖洁那家伙\" 她想起昨夜对方满身硝烟归来时,仍固执地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医疗干员手里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就像龙门码头的礁石,任浪潮怎么拍打都不会动摇。你见过她在作战会议上摔桌子吗?嘴里骂着''感染者都是麻烦'',转头却把最危险的街区划进自己防区。每次任务结束,我们拽着那家伙去吃冰糖葫芦。她都会说''甜食都是垃圾'',但最后把山楂核吐得比谁都干净。\" 诗怀雅抬起头,眼眶泛红却仍倔强地梗着脖子。星熊取下腰间酒葫芦晃了晃。 “别忘了,她可是龙门的陈。就算她嘴上这么说,但她的梦想,她的目标,她的一生,都在这里。” 诗怀雅突然攥紧披风边缘,鎏金纹路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告诉我,你明明最懂她,为什么还要拦着她独自涉险?\" 星熊望着近卫局飞檐上盘旋的夜枭,喉间溢出一声苦笑。晚风卷着远处贫民窟的焦糊味掠过广场,掀开她染血的袖口。 \"因为有些路,独行的人注定走不到黎明。\" 她转身时,背后龙门城徽在月光下折射出锋利的芒。 \"就像当初没能拦住九我不想再看着重要的人,变成自己最不愿见到的模样。\" 说到这儿,星熊忍不住叹了口气。 “诗怀雅,以后你就要担当起近卫局的重任了。” 少女别开脸,翡翠耳坠在阴影里摇晃。 \"你别把我和她相提并论。近卫局需要的是能挥刀斩尽黑暗的人,而我\" 话音被星熊重重的拍肩打断。 \"正因为你不会盲目挥刀,所以才是最合适的人。\" 酒葫芦在掌心转了个圈,青铜酒塞碰撞出清越声响。 \"我太纵容,陈太偏执,九又陷得太深。\" 星熊忽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诗怀雅耳畔。 \"只有你能在人情味和铁律间找到平衡——记得吗?上个月你偷偷给贫民窟孩子送过冬衣,却在账本上记成''近卫局物资损耗''。\" 诗怀雅的耳尖瞬间通红。星熊却难得收起笑意,郑重地按住她肩膀。 \"这座城市的未来,需要的不是第二个陈晖洁。你要做的是让龙门的城墙不再冰冷——让感染者能在夜市摊前笑着讨价还价,让孩子们能放心追逐风筝,而不是在警报声里躲进防空洞。\" 她仰头灌下一口烈酒,辛辣的气息混着海风漫开。 \"这担子或许比赤霄剑还重,但我信你能扛起来。我看淡了,却还是看不透。我希望这座城市,能真的成为所有人的城市。\" 星熊的酒葫芦悬在指尖晃出半道银弧,忽听得身后传来皮鞋叩地的声响。那声音不急不缓,却像冰锥般刺破暮春的暖意 —— 直到那个带着金属冷感的女声响起,诗怀雅的指尖骤然攥紧了裙角。 \"我也这么觉得。\" 翡翠耳坠在晚风里剧烈摇晃,诗怀雅转身时险些撞翻石凳上的茶杯。月光淌过林雨霞笔挺的黑色风衣,在她颈间的徽章上凝成霜。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近在咫尺,眼尾的旧疤却比记忆中更深了些。 \"林 林雨霞?!\" 手中的酒精瓶掉在地上洒了一地,诗怀雅却浑然不觉。 \"你怎么会\" \"龙门近卫局的晚风,还是这么凉啊。\" 林雨霞的声音像被冷冻过的刀刃,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清晰。她缓步走近,靴跟碾碎了砖缝里新生的苔藓。 \"星熊督察,别来无恙。\" 星熊的酒葫芦 \"咔嗒\" 一声扣在石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星熊的靴底碾过地上的枯叶,发出细碎的脆响。她侧身挡在诗怀雅身前,手按在刀柄上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鼠王家的小姐怎么会到近卫局的地盘来的?” 语气里裹着冰碴,目光却死死盯着林雨霞腰间鼓起的源石装置。 “你想对她做什么?事先说好,你要是敢伤issy一根头发” 林雨霞轻晃手中折扇。 “星熊督察的警惕心还是这么重。我并没有敌意。” 她指尖敲了敲台阶,指尖与花岗岩碰撞出冷硬的声响。 “如果想动手,你们颈间的动脉现在早该喷血了。” 说着,她便自顾自地坐到诗怀雅的身旁,诗怀雅虽然有些嫌弃,但她并没有坐开。 “你本可以走另一条路。” 诗怀雅看着林雨霞手中的折扇,扇骨上 “归巢” 二字不断刺痛诗怀雅的眼睛。林雨霞的影子被路灯拉得细长,却依然挺直如青松,只是当年那个会在巷口分她半块桂花糖的少女,眼底已凝着化不开的霜。 “或许。” 林雨霞抬手拨弄鬓角,银质蝴蝶发夹在风里轻颤 —— 那是诗怀雅十二岁生日时送的礼物。她忽然笑了,笑容却比哭还苦涩。 “但当你亲眼看见同伴被扔进焚化炉,听见孩子躲在废墟里喊妈妈,你就会明白 ——” “我不明白!” 诗怀雅突然提高声音,翡翠耳坠跟着晃动。 “总有人在泥沼里开出花来,为什么你偏要让自己沾满脏污?” 林雨霞没有争辩,只是仰起头望向铅灰色的云层。晚风卷着细小的冰晶掠过她睫毛,像极了那年她们在贫民窟屋顶看的第一场雪。 “你看。” 她伸出手,掌心接住一粒即将成形的雪花。 “小时候我总以为,只要拼命跑,就能跑出下雨的云。后来才知道,有些雨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落下来。” 诗怀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墨色云团正翻涌着压向龙门高楼,边缘泛着铁青色的冷光。记忆突然闪回:七年前的暴雨夜,林雨霞背着浑身是血的感染者少年冲进近卫局,发梢滴下的雨水混着血水,在大理石地面洇出暗红的花。 “雪要来了。” 林雨霞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的雪花已然凝结。 “你能让冬天不下雪吗?能让冻僵的人不捡柴火吗?” 她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石凳上的旧照片,露出后排自己被阳光晒得眯眼的模样。 “我们都在找自己的火种,只是有人点的是篝火,有人点的是狼烟。” 冰晶落在诗怀雅发间,她忽然想起林雨霞曾说过,自己的名字取自 “雨落霞飞” 的美景。可此刻的天空阴云密布,哪里有半分霞光? “或许雪会停的。” 她对着空荡的街道轻声说,不知是说给林雨霞,还是说给记忆中那个在雪地里奔跑的自己。远处传来近卫局的熄灯号,而第一片雪花已经落在了龙门城徽上,像谁落下的一滴泪。 “也许。” 林雨霞耸了耸肩,轻叹口气道。 “但现在我们对此无能为力,只能顺应自然。” ————————————————— 我之前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不平等的,不论在哪里都一样,谁都无法改变这一点。但是在这里,贫穷和感染导致的歧视都不存在了,每个人都能得到与付出相等的回报,博士,能做到这样,真的很厉害。 ——掠风 第365章 向盾卫的请求 “所有的梦境都溺毙在湖底? 连时针都锈死在午夜十二点?” 破碎的旋律像撕裂的蛛网,从梅菲斯特齿间漏出。他蜷缩在发霉的地毯上,指尖攥紧沾染血渍的绷带,每一声咳嗽都震得胸腔里的源石结晶泛起蓝光。烛火在风里摇晃,将他眼下的阴影扯得老长,宛如爬满脸庞的裂痕。 “咳哈” 他猛地扯下绷带,露出心口狰狞的源石增生——那些晶簇正随着呼吸明灭,像极了浮士德最后消散时的碎冰。颤抖的指尖摸向喉间,那里还残留着她教他发声时的温度。 “为什么连模仿都做不到” 铁桶里的篝火突然爆响,火星溅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烫出红点。梅菲斯特抓起一旁的破旧手风琴,琴弦却在用力过猛中崩断。他盯着断弦在半空晃出的弧线,忽然想起霜星第一次听他唱歌时,眼里闪过的那丝惊讶——不是嘲笑,而是纯粹的、近乎温柔的错愕。 “可恶!” 手风琴被砸在墙上,木屑飞溅间他蜷缩成更小的团。 “你明明说过我的声音像融雪的溪流现在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喉间涌上腥甜,他却对着空气露出扭曲的笑,仿佛霜星就坐在阴影里,用冰棱般的指尖替他顺气。 远处传来整合运动的巡逻声,混着废墟深处感染者的呻吟。梅菲斯特摸出藏在舌下的源石碎片,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战栗——这是浮士德留给他的“礼物”,也是他最后一句“活下去”的重量。他将碎片按在心口的晶簇上,破碎的歌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比哭还难听: “你看啊,我连哀悼都学不会” 烛火终于熄灭,黑暗中唯有源石的幽光,像极了那年雪地里,浮士德为他挡住子弹时,眼中亮起的最后一抹寒星。 雪粒子打在迷迭香护目镜上沙沙作响,她望着那具被冰晶覆盖的巨人躯体,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破碎的原石技艺终端。爱国者的铠甲缝隙间渗出幽蓝光芒,宛如冻结在冰层里的星河,而他掌心还保持着临终前想要触碰阿米娅的姿势。 “他的源石结晶率已达 67。” 凯尔希的指尖滑过爱国者颈侧凸起的晶簇,医疗扫描仪在雪地上投下冷白的光圈。 “骨骼与脏器的碳化程度超过军用机甲标准 但神经突触仍保持着异常活跃。” 她忽然停顿,目镜后瞳孔微微收缩 —— 那些晶簇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频率震颤,像即将熄灭却仍在燃烧的余烬。 “博卓卡斯替” 阿米娅单膝跪地,兜帽边缘凝结的冰珠坠落在爱国者手背的晶簇上,绽开细小的冰花。她能听见那些残留意识的低语:不是仇恨,不是悔恨,而是像岩浆般灼热的不甘。 记忆突然翻涌:霜星晕倒前落在她掌心的雪花,塔露拉挥剑时碎裂的王冠,还有爱国者每次说起 “感染者的未来” 时,眼底跳动的暗火。 “他的愤怒是把双刃剑。” 凯尔希调出战术终端,乌萨斯冻土的红色警报在雪光中格外刺目。 “既劈开了压迫的冰层,也灼伤了持剑的人。” 她忽然指向爱国者断裂的刀刃 —— 那些缺口里嵌着的不是血肉,而是密密麻麻的源石碎晶。 “你看,连武器都先他一步选择了反抗。” 迷迭香的原石技艺突然泛起涟漪,她看见无数片段在晶簇间闪烁:年轻的博卓卡斯替在矿坑中举起反抗的火把,霜星在雪地里为濒死的感染者包扎,塔露拉站在废墟上撕碎贵族的诏书。当阿米娅的指尖即将触到爱国者掌心时,金属摩擦声突然撕裂雪幕。 “退后!” 盾卫的巨盾砸在雪地上,溅起的冰晶混着血沫。 “大尉未竟的事业,我们替他完成。” 他破损的面甲下漏出粗气,源石技艺在盾牌边缘凝成冰棱。 “你们这些温室里的花朵 根本不懂冻土上的生存法则!” 雪片粘在迷迭香的睫毛上,她突然跨步挡在阿米娅身前,破碎的终端在掌心发出刺啦轻响:\"你们要让他的牺牲变成笑话吗?\" 源石技艺在指尖凝成细小的冰晶,\"他用命换来的不是复仇的火种,是让你们学会自己点燃火炬!\" 为首的盾卫面罩下传来粗重的呼吸,铠甲缝隙渗出的血珠在雪地上洇开红梅。 \"预言说卡特斯的血会染红整片冻土\" 他的巨斧砸在结冰的地面,裂痕蛛网般蔓延向阿米娅足边。 \"大尉的公正,就是亲手掐灭所有隐患。\" \"可霜星相信我们!\" 阿米娅的声音穿透风雪,她摘下破损的兜帽,露出额角淡紫色的源石结晶 —— 那形状像极了霜星最后赠予的冰花。记忆突然闪回:雪地里,霜星冰凉的指尖替她拂去泪痕,说 \"你会是照进黑暗的光\" 时,眼尾红痣跳动得像团小火。 盾卫的斧刃突然颤抖。迷迭香看见他护腕上缠着的碎布条 —— 那是霜星队服的残片,边缘还绣着未完成的鸢尾花。 \"霜星她\"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连大尉都没能劝动\" \"正因为他不是盲目的父亲!\" 阿米娅向前半步,雪花落在她颤抖的唇瓣上。 \"他看透了预言里的陷阱 —— 所谓 '' 祸源 '',不过是既得利益者泼在弱者身上的脏水!\" 她张开手掌,掌心躺着枚霜星留下的冰晶碎片。 \"你们以为他的愤怒是洪水?不,那是解冻的春雷。\" 迷迭香的源石技艺突然与冰晶产生共鸣,细碎的冰棱在众人头顶织成穹顶。盾卫们面甲下的目光动摇了,有人想起爱国者教他们识字时,用战刀在雪地上刻下的 \"自由\" 二字;有人摸到口袋里藏着的、感染者孩子塞的糖果纸。 \"爱国者的公正,是让每个生命都有选择的权利。\" 阿米娅看着盾卫的面甲,那里凝着未被察觉的泪珠。 \"而你们的 '' 相信 '',不该是跪在预言脚下,而是像他那样 —— 用血肉之躯,在没有路的地方踩出路来。\" 雪粒扑打在盾卫的面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攥紧拳甲的手指突然颤抖,锈迹斑斑的护手蹭过眼角 —— 那里藏着枚霜星送的子弹壳,被磨得发亮。 \"我们信的是大尉的眼光。\" 他的声音闷在头盔里,像块在冰层下泡了十年的铁。 \"但预言里的血光\" \"博士\" 的指尖深深按进太阳穴,面罩下渗出的冷汗混着雪水,在下巴凝成冰溜。当紫罗兰色的眸光重新亮起时,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冰般的锋利与温柔。 \"叶莲娜总说,辣味糖是乌萨斯的浪漫。\" 她摸出藏在领口的糖纸,边缘还沾着血迹。 \"上次她塞给我时,包装纸上写着 '' 给总皱眉头的家伙 ''。\" 盾卫的呼吸骤然停滞。那熟悉的字迹在他脑海里炸开 —— 霜星趴在医疗舱边,用战损的钢笔在糖纸上歪歪扭扭写字的模样,突然比记忆中任何画面都清晰。 \"你\" 他的喉结滚动,斧刃上的冰棱簌簌掉落。 \"她\" \"活着。\" 博士将糖纸按在爱国者掌心的晶簇上,那里正渗出极淡的蓝光,像极了霜星瞳孔的颜色。、 \"在罗德岛的医疗舱里,对着自己的雪怪小队成员们发脾气,说 '' 别把止痛药混在伏特加里 ''。\" 她的指尖抚过盾卫护腕上的鸢尾花布条。 \"她总说自己的命是爱国者给的,现在要连本带利还给这个世界。\" 迷迭香的源石技艺突然捕捉到微弱的脑波残留,那些属于爱国者的意识碎片里,正循环播放着某个雪夜 —— 霜星偷偷把辣味糖塞进他铠甲缝隙,自己却被辣得眼泪直流的画面。盾卫们面面相觑,有人摘下头盔,露出满是源石结晶的脸颊,眼角却挂着笑意。 \"信任不是复制别人的选择。\" 博士的面罩映出众人动摇的脸。 \"大尉教会你们握剑,是让你们用它劈开迷雾,不是让你们对着影子挥砍。\" 她转身时,斗篷扫过爱国者断裂的刀刃,那些嵌在缺口里的源石碎晶突然发出共鸣般的轻响。 \"现在该想想了 —— 你们是要成为冻土上的墓碑,还是新芽的养料?\" 雪光在盾卫的战斧刃口碎成齑粉,他的脊背比身后的龙门城墙更挺直。当博士的瞳孔因惊诧而收缩时,他解下腰间缠着的霜星队旗残片,郑重地按在爱国者掌心 —— 那里的晶簇正随着他的话语明灭,像极了篝火将熄时的火星。 \"我们喝过同一条冰河的水,啃过同一袋发黑的黑面包。\" 他的拇指摩挲着残片边缘的鸢尾花刺绣,那是霜星用缝衣针在粗麻布上挑了整夜的图案。 \"但大尉教会我们的第一件事,不是忠诚,是清醒。\" 金属护手扣在博士肩头,带着冻土特有的灼人温度。 \"当年塔露拉举起剑时,我们也以为她是破晓的光。\" 迷迭香的源石技艺在雪地上投下颤抖的影子,她看见盾卫记忆里翻涌的画面:燃烧的矿坑中,塔露拉曾用赤霄斩断监工的锁链;血腥的雪夜里,她却将投降的贵族头颅挑在枪尖。阿米娅突然伸手按住博士欲言又止的嘴唇,深紫色眼眸在雪光中泛起涟漪。 \"我明白。\" 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铠甲上的雪花。 \"就像爱国者先生始终相信,感染者的枪口该对准压迫而非同类。\" 她摘下颈间的罗德岛徽章,放在盾卫粗糙的掌心里。 \"如果有一天我偏离了这条路,请用这枚徽章刺穿我的心脏 —— 但不是现在。\" ————————————————— 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亲手做出来的,就会有家的感觉。伦蒂尼姆也一样,它的一砖一瓦都是由伦蒂尼姆人亲手制造的,我们知道伦蒂尼姆在想什么,所以,我们也要亲手夺回它。 ——洛洛 第366章 坚定下来的阿米娅 寒风卷着雪粒扑打在盾卫斑驳的面甲上,他的声音裹着冰霜般的冷硬。 \"大尉挥剑斩过乌萨斯的监工,劈过卡兹戴尔的贵族,那些踩着别人骨头往上爬的渣滓,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怒火。\" 厚重的手掌抚过爱国者断裂的长戟,刃口残留的晶簇在雪光下泛着幽蓝。 \"他背着感染者的血债走到最后,明知道是错的路,却还是为了让后来人少走弯路\" 阿米娅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深紫色眼眸倒映着漫天飞雪。 \"所以你们更该明白,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预言,而是把人变成棋子的不公。\" 她举起染血的右手,掌心的源石结晶与爱国者铠甲上的纹路遥相呼应。 \"霜星用生命证明过,用仇恨堆砌的高塔终会倒塌——而大尉的信念,本就该是守护希望的盾。\" 凯尔希的医疗终端在雪地里投下冷白的光,全息地图上整合运动的红色标记如燃烧的血痂。盾卫们的呼吸在面罩下凝成白雾,为首的战士突然扯下破损的面甲,露出布满晶簇的脸颊。 \"监视你,是大尉最后的命令。只要你有一点差错,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他将爱国者遗留的徽章按在胸口,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裂冰。 \"但这些预言就让它成为秘密。因为在这之前,还有一个暴君在指挥塔等着我们。\" 凯尔希的指尖划过虚拟投影中切尔诺伯格废墟的坐标,那里正闪烁着刺目的猩红警报。 \"塔露拉已经不是当年带领你们反抗的领袖——她的刀刃,正在屠戮每一个试图拥抱光明的人。\" 她的目光扫过盾卫们紧握武器的手。 \"而你们的战斧,该重新对准真正的敌人了。\" 风雪突然变得狂暴,却吹不散众人眼中重燃的火焰。盾卫们沉默着将爱国者的遗体抬起,铠甲碰撞声与风雪交织成悲壮的战歌。 为首的战士将冻得发僵的手指攥成拳,又缓缓松开。他望着掌心融化的雪水顺着沟壑蜿蜒,恍惚间竟像是看见霜星往他手里塞黑面包时,指尖凝结的冰晶。 披风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卷起的雪雾模糊了爱国者铠甲上的裂纹,那些嵌着的源石碎晶,此刻倒像是撒在坟头的盐。 \"传令下去,收拢溃散的弟兄。\" 他的声音被风雪撕成碎片,却依然清晰地落进每个盾卫耳中。 \"告诉游击队,大尉的长戟,还有能挥动它的人。\" 说着,他弯腰拾起半块冻硬的黑面包——那是今早从爱国者干粮袋里掉出的,如今表面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 转身时,他最后瞥向阿米娅单薄的身影。女孩站在雪幕里,兜帽边缘垂落的冰珠随着呼吸轻颤,像极了霜星发病时睫毛上的霜。 \"你们走你们的路。\" 他扯下面罩,露出被源石侵蚀的半张脸,伤痕与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但记住——雪化了会有新的春天,可背叛冻土的人,连骨头都会被冻碎。\" 话音未落,狂风突然卷起漫天雪絮。战士下意识抬手遮挡,却在指缝间瞥见一抹熟悉的蓝——那片六角形冰晶正悬停在掌心,棱角折射出七彩光晕,与霜星教他辨认极光时的景象如出一辙。 \"叶莲娜\"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任由冰晶在体温中消融。 \"你也来送大尉了吗\" 雪越下越大,罗德岛小队的身影在远处若隐若现。盾卫们沉默地抬起爱国者的遗体,铠甲碰撞声混着风雪,渐渐消散在通往冻土深处的路上。 而那片转瞬即逝的冰晶,最终化作一滴温热的水珠,顺着战士布满伤疤的手腕,渗进了他靴子下的冻土。 …………………… 雪片簌簌落在阿米娅发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珠。她望着盾卫们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直到凯尔希的披风扫过她冻僵的手背,带着医疗舱特有的消毒水气息。 \"别让预言的重量压垮你。\" 凯尔希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终端蓝光映亮她紧蹙的眉。 \"萨卡兹的源石晶体就像破碎的镜子,每道裂痕都折射着千万人的记忆碎片。那些所谓的''预言'',不过是无数执念在法术共振中拼凑出的残影。\" 她调出爱国者遗体的扫描数据,晶簇的幽蓝光芒在雪地上投下诡谲的图案,\"就像博卓卡斯替体内沉淀的,是几代感染者的血泪与不甘。\" 阿米娅突然蹲下,指尖触到雪层下残留的冰晶。那些棱角硌得她掌心发疼,却让记忆突然清晰——盾卫摘下面甲时,眼角那枚霜星送的子弹壳,与爱国者铠甲缝隙里露出的半截糖纸,在风雪中同时闪光。 \"但这些残影\" 她声音发涩。 \"会变成真实的枷锁。听到预言的人,会不自觉地走向被书写的结局。\" 凯尔希的瞳孔在全息投影中收缩,她调出乌萨斯档案馆的加密文件:泛黄的羊皮纸上,\"卡特斯灾星\"的预言与切尔诺伯格的毁灭现场重叠。 \"不是预言操控了命运。\" 她突然扯下颈间的源石项链,晶体在月光下裂成两半。 \"是偏见、恐惧与野心,共同浇筑了预言成真的土壤。\" 阿米娅猛地抬头,眼眸泛起涟漪。她想起盾卫举起战斧却最终转向天空的瞬间,想起爱国者临终前攥着的霜星的围巾,那些记忆碎片突然拼凑成新的形状。 \"他本可以杀了我。\" 她的声音带着释然的颤抖。 \"但在最后一刻,他选择相信霜星藏在辣味糖里的心意,相信霜星教会他的,比预言更重要的东西。\" 寒风卷着冰晶掠过耳畔,阿米娅却听不见外界的声响。爱国者与霜星的对话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如同两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叩击着她的心脏。 记忆里的火光仿佛穿透时空,在她眼前摇曳,照亮了父女二人疲惫却温柔的面容。 \"那我现在就杀了她。\" 爱国者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历经沧桑的决绝。他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出腰间的长戟。 霜星却急得跳起来。 \"不,你怎么能认定她就是坏人?\"少女清脆的嗓音里满是焦急。 \"她是科西切传承!她必将如那条老黑蛇般,毒杀我们所有人!\" 爱国者的吼声震得空气都在发抖。 \"不对,你这老顽固才不。\" 霜星跺脚,发梢的冰晶簌簌掉落。 \"即使她最后一定会变成那样,我们也不可能杀了现在的她。\" 她的声音突然放软,带着少女特有的执拗。 \"因为现在的她不是什么科西切什么,哎,我听不懂你说这些。那是谁啊?她只是塔露拉。\" 爱国者沉默了,他看着女儿倔强的小脸,喉结动了动。 \"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你的斗争心会因此变得杂乱。\" \"什么杂乱啥呀,老顽固,纯粹斗争心什么的,你要真是,我没可能遇上你。\" 霜星突然狡黠地笑了。 \"那样,我们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坐在火边喝汤了。\" \"你才16岁……汤冷了吗?\" 爱国者别过头,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长戟的握柄。 \"一直是冷的。这样才好些。\" 霜星舀起一勺汤,对着火光轻轻吹气。 \"我听你一回。\"爱国者终于妥协。 \"不对。父亲,才不对。\" 霜星突然正色,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如果你觉得对,那你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应该觉得它对。因为,如果塔露拉出了事情,那是她和她身边人的问题。但现在才是真实的。对不对,父亲?无论未来是什么样,现在的我就只是我,你也只是你。我们想得再多,今天的你我还是你我。会变的只是我们,下决定的也是我们。我们和她一起走走看,就试试。\" \"你以后会是个伟大的领袖。\" 爱国者的声音里带着欣慰与骄傲。 霜星却皱起鼻子。 \"我不想做什么领袖。我只想和你,和兄弟姐妹,和叔叔阿姨们,好好活着。\" \"我会记住。\" \"会记住吗?\" \"我不会忘。\" …………………… 话音落下,火光突然明灭不定。阿米娅的眼眶渐渐湿润,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爱国者最后放下了武器——因为霜星用生命守护的信念,早已在爱国者心中种下了希望的种子,而这颗种子,正在所有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阿米娅单膝跪在覆雪的冻土上,指尖深深陷进混着冰晶的泥土。海量记忆如破碎的镜面在她意识里炸裂,爱国者临终前的每一道思绪都化作锋利的雪刃,在神经末梢反复切割。 \"迷迭香……博士凯尔希医生\"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染血的兜帽下渗出冷汗。 \"博卓卡斯替先生的长戟本该落下,但他的手在最后一刻颤抖了。\" 凯尔希迅速半蹲下来,战术手套拂过阿米娅颈侧暴起的血管。她能看见少女瞳孔里流转的幽蓝残影——那是源石技艺过载的征兆。 \"聚焦于核心记忆。\" 她的声音带着医疗舱特有的冷静,拇指按压着阿米娅太阳穴的穴位。 \"告诉我,他临终最强烈的念头是什么?\" 寒风卷起爱国者破碎的披风,阿米娅突然抓住凯尔希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我看过厄运与惨剧。我看过死亡与屠戮。我看过遗弃与亵渎。 但有人与我说过,事在人为。所以,即使未来一切,都在你我眼里幼小的魔王啊。事在人为。如果这是命运我不相信。\" 她的声音发颤。 \"他说他问他感叹我王你往何处去?\" 博士无声地递来一支镇定剂,却被凯尔希抬手阻止。阿米娅的目光穿透风雪,落在远处盾卫们消失的方向。 \"他不是在质问,是在恳求——就是这样。 医生我全读了。我全部都读了。我读了他的一生。\" 阿米娅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雪地上,绽开暗红的花。 \"他这一生都在对抗既定的轨迹,卡兹戴尔的宿命,乌萨斯的压迫,甚至整合运动的堕落。\" 凯尔希摘下手套,用指腹擦去阿米娅眼角的血丝,这个动作像极了多年前一样。 \"博卓卡斯替,自认一生两次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一次,是他离开卡兹戴尔,不再作为一个萨卡兹的萨卡兹战士而活。第二次,是他起身对抗乌萨斯,不再作为一个乌萨斯帝国的战士而活。 我想,刚刚他做出了第三次背叛。他背叛了他服务的整合运动和感染者,不再作为一个整合运动的战士而活。他死了,他的背叛行径结束了。\" 她的声音顿了顿,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雪幕。 \"但是——他是因为一直高举着自己的信念,才会去背叛他重视的一切。\" 迷迭香突然发出低鸣,她的源石技艺捕捉到冻土深处传来的共鸣——那是爱国者残留的意识碎片,正与阿米娅的精神场产生共振。 博士调出战术地图,发现所有整合运动标记都在向一个坐标汇聚。 \"他的死不是终结。\" 凯尔希将阿米娅颤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受着彼此同步的心跳。 \"而是千万个''博卓卡斯替''觉醒的开始。\" ————————————————— “年轻的王子看着其他人将手伸向王冠,而他拿起剑。” “我们在恐惧流成的血河里放声悲歌。” “被这座城市驱逐的女儿,依旧会回来救难。” “他举起屠刀,不相信自己能得到异族的爱。” ——海蒂 第367章 阿米娅的不解 迷迭香的源石技艺终端发出不安的嗡鸣,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显然不对劲,不是吗?\" 迷迭香攥着衣角,低垂的发梢间溢出困惑的呢喃。她绞尽脑汁也理不清那些缠绕的因果,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沉默的凯尔希。 凯尔希指尖轻叩终端屏幕,沉吟片刻后开口。 \"所谓''崇高的背叛'',不过是虚伪者粉饰罪责的糖衣。但落在博卓卡斯替身上,这三个字却承载着千钧重量。\" “难道” 阿米娅睫毛颤动,欲言又止的模样像被风吹动的烛火。凯尔希察觉到她的迟疑,罕见地放缓语调。 \"说出来,阿米娅。你的思考值得被听见。\" \"卡兹戴尔是博卓卡斯替先生的故乡。 卡兹戴尔的月光始终映在他眼底。即便流亡万里,那片被战火灼烧的故土仍是他心口无法愈合的伤——他不是不想归乡,而是背负着第一次背叛的枷锁,再也踏不进那片土地。 \"少女声音发颤。 \"乌萨斯的雪原浸透他半生血汗,他将儿子的死化作背负在脊梁上的刑具,明知帝国腐朽如朽木,却仍为它战斗到最后一息。第二次背叛,让他把自己钉死在了悔恨的十字架上。\"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而这次阻止塔露拉的行动,是最锋利的刀刃。他早已预见,那些曾被他庇护的人会倒在自己脚下。即便知晓这是为感染者开辟未来的必经之路,他依然被将死者的哀鸣撕裂灵魂。这第三次背叛,彻底压垮了他的精神防线,所以他才会以生命为祭品,试图偿还所有罪孽。\" 阿米娅继续说道。 \"这三次,命运其实一次次推着他走向黑暗深渊,可他始终固执地凝望着来时的路。明明能被洪流裹挟着轻松前行,他却偏要逆浪而行,独自吞下所有苦果。\" 话音落定,阿米娅突然攥紧了裙摆。 \"十年、二十年这样漫长的自我惩罚,我勉强还能理解。但最令我困惑的是——明明有机会终结一切,为什么最后一刻,他却放下了手中的剑?\" 她抬头望向凯尔希,眼中盛满未解的迷茫。 \"我不明白,他明明可以杀了我,为什么\" “他终于放下了绵延数百年的重负。” 凯尔希的声音难得染上一丝震颤,像是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那些刻进骨髓的生存信条,那些与整片大地对抗的倔强,在最后的时刻,都化作了灰烬。 他没有再遵循他恪守无数岁月的准则。他向命运屈服了。” 她突然顿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医疗记录夹的边缘,像是要将某个用词从记忆里剜出来。 “不该用‘屈服’这种词亵渎他。那是一次跨越时空的自我和解,是他亲手斩断了将自己禁锢在痛苦中的锁链,跨过了自己的心结。” 凯尔希深吸一口气,绿色的瞳孔里映着虚空中某个看不见的点。 “他把感染者的未来,郑重地托付给了你。这一次,他不再困于所谓‘正确’的理念桎梏,不再为维护某种虚无的坚持而自我消耗。那柄染血的剑终于指向真正的光明。” 风卷起凯尔希耳后的碎发。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在说给谁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 “你说得对,阿米娅。在他灵魂最柔软的角落,始终留着一方净土。那里曾住着塔露拉燃烧的理想,住着乌萨斯雪原上的星光,现在是属于你为感染者的奋斗。 但最深处,永远属于霜星——那个教会他如何拥抱温暖的姑娘。” “爱国者霜星” 阿米娅的声音轻得像是落在雪地上的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她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仿佛要将那些消逝的名字都融进骨血。 突然,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凯尔希沉静的面容、迷迭香懵懂却信任的眼神。 “还有凯尔希,迷迭香……还有dr曦。” 少女挺直脊背缓缓起身,沾着硝烟的裙摆扫过地面,身后的源石技艺光晕如燃烧的星辰般亮起。 “这场让无数人陨落的战争,” 她的声音响彻整个街道,像穿透乌云的晨钟。 “我要在这里终结它。就在此刻!” 话音落下时,阿米娅眼中的光芒骤然暴涨,那光芒里有霜星的温柔、爱国者的坚毅,更有属于罗德岛领袖的决心——要让这片布满伤痕的大地,重新迎来安宁的曙光。 迷迭香脆生生的\"嗯\"字还带着尾音的颤动,细碎银发随着动作轻晃,像沾着晨露的草叶。 她踩过碎石地,三步并作两步扑到阿米娅面前,冰凉的手指却攥得滚烫。 \"我会跟着你,阿米娅。一直。\" 掌心的温度顺着相触的皮肤蔓延,仿佛要将誓言烙进对方生命里。 凯尔希的白大褂下摆被风掀起一角,她后退半步靠上斑驳的岩壁,喉结在苍白皮肤下滚动。 那些悬在舌尖的警告、那些咽下又复涌的训诫,此刻都成了粘在喉咙里的碎玻璃。两个孩子相牵的手在夕照下镀着金边,恍惚间竟与记忆里某个血色黄昏重叠。 \"即使你能救许多人,你也会带去无数痛苦愤怒。我的愤怒,来自这命运对大地的不公。\" 这段声音突然在脑内炸响,像生锈的齿轮碾过神经。凯尔希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深深掐进砖石缝隙。尘封百年的画面如潮水漫过意识:燃烧的萨卡兹城堡、浸透鲜血的王冠、还有那个说出预言的身影。 \"不可能\" 她剧烈喘息着,发梢垂落挡住瞳孔。 \"跨越千年的预言碎片,怎么会在现世重现?\" 风声卷着沙砾打在脸上,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盯着掌心因过度用力渗出的血珠——那形状竟与记忆中预言者掌心的符文如出一辙。 “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个预言,不就是萨卡兹历史的碎片?” 阿米娅的长耳突然笔直竖起,像捕捉到危险信号的探测器。她看着凯尔希骤然发白的指节深深陷进岩壁,连斑驳墙皮簌簌剥落都浑然不觉,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 “凯尔希医生?你……” 声音里带着破音的颤意,仿佛下一秒就要伸手去搀扶摇摇欲坠的身影。 凯尔希的反应快得惊人。她猛地推开岩壁站直身体,白大褂下摆翻卷如振翅的夜枭。垂落的发丝挡住泛着血丝的眼睛,却遮不住微微发颤的睫毛。 “我没事。” 话音刚落,指尖已经熟练地抚过耳畔通讯器,金属冷光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 “立刻整合队伍,二十分钟后出发。” 尾音被风撕扯得支离破碎,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阿米娅的长耳不安地抖动着,琥珀色瞳孔倒映着对方刻意板正的肩线——那弧度僵硬得像是随时会折断的弓弦。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将攥紧的裙摆松开又握紧。 “嗯,好。” 转身时脚步拖沓得反常,时不时用余光偷瞄那个背对众人的身影,却只看到凯尔希在暮色里凝成的剪影,宛如一尊即将风化的古老雕像。 ……………………………… 潮湿的巷子里弥漫着铁锈与血腥气,guard的后背重重撞在长满青苔的砖墙上,萨卡兹雇佣兵的军靴踩住他持铳的手腕,弯刀寒光几乎要贴上他的喉结。 腐臭的污水顺着两人纠缠的身影蜿蜒而下,在满地碎玻璃间折射出狰狞的光斑。 \"嘶——\" 刀刃擦着皮肤划过的瞬间,一声暴喝撕裂粘稠的空气。 \"住手!\" 雇佣兵的刀尖猛地顿在离动脉半寸处,金属碰撞发出尖锐的嗡鸣。他染血的獠牙间溢出冷笑,转头时猩红竖瞳骤然收缩——十余名游击队员举着脉冲盾呈扇形包抄过来,为首的菲林族腰间缠着褪色的红布条,那是爱国者直属卫队的标志。 \"爱国者的狗鼻子还真灵。\" 雇佣兵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靴底碾过guard颤抖的手背。 \"这是我们雇佣兵的地盘,你们越界了。\" 菲林族举起武器,露出颈间狰狞的源石结晶疤痕,沙哑的嗓音裹着硝烟。 \"松开他。\" 身后队员同步举起武器,能量充能的嗡鸣在狭窄巷道里震得人耳膜生疼。 雇佣兵的尾巴烦躁地甩动,刀刃却慢慢偏开。当他松开脚的刹那,guard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急促喘息惊起墙角觅食的毒尾鼠。 \"算你们好运。\" 雇佣兵将弯刀插入后腰,金属扣环碰撞声混着阴笑。 \"但下次,别拿命赌多管闲事的下场。\" 菲林队长布满老茧的手如铁钳般扣住guard的肩膀,将他从污水里硬生生拽起。少年踉跄着撞进对方带着硝烟味的怀里,抬头时正对上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琥珀色眼睛。 \"我刚刚接到通知。\" 菲林队长的喉结剧烈滚动,犬齿几乎要刺破下唇。巷口的风卷着碎纸屑掠过他脖颈处狰狞的源石结晶,将后半句话切割得支离破碎。 \"爱国者已经去世。\" \"什么?!\" guard的嘶吼震得墙皮簌簌掉落,膝盖一软又要栽倒。菲林队长迅速扶住他颤抖的身躯,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 阴影中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萨卡兹雇佣兵不知何时又抽出了弯刀,刀刃在月光下划出诡谲的弧线。 \"还真是个大消息。\" 他嗤笑着甩了甩刀上未干的血珠,猩红竖瞳里翻涌着危险的兴奋。 菲林队长猛地转身,腰间脉冲枪的保险声清晰可闻。 \"所以,现在我们也没有再维持以前那种状态的理由了。\" 他盯着雇佣兵脸上扭曲的刺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们这帮魔族佬,比我们的萨卡兹要恶臭上好几倍。\" \"爱国者去世了是怎么回事?!\" guard死死揪住菲林队长的衣襟,声音里带着哭腔。回答他的却是菲林队长突然举起的脉冲枪,枪口直指萨卡兹雇佣兵的眉心。 \"先把这个整合运动的渣滓解决!\" \"你们要和这座核心城对抗吗?\" 雇佣兵扬起下巴,露出脖颈处象征萨卡兹雇佣兵的烙印,挑衅意味十足。 菲林队长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受伤野兽的低吼,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有什么不可以?\" 他身后,游击队员们同步举起武器,能量充能的光芒将狭窄的巷道照得亮如白昼。 guard僵在原地,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他颤抖着摘下胸口那枚早已磨损的爱国者徽章,金属边缘在掌心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就连爱国者也死了。\" 沙哑的嗓音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板。 \"你们的罪恶行径,我已经无法忍受了!如果爱国者都死了,整合运动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膝盖重重砸在碎石地面的闷响惊飞了墙根的毒尾鼠,他跪在污水里,抬头时眼白布满血丝。余光照在他脸上,将泪痕折射成细碎的冰晶,而看向菲林队长的眼神里,仇恨如岩浆般翻涌。 \"游击队的!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你就说!\" 沾着血污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菲林队长的脉冲枪依然指着萨卡兹雇佣兵,闻言却偏头看向guard。他眼角的疤痕随着冷笑微微抽搐,犬齿间溢出的话语带着铁锈味的疯狂。 \"就让我们先把这些玩弄感染者生命的家伙,全部丢下核心城!\" 话音未落,身后的游击队员已同步向前半步,能量武器的嗡鸣在狭窄巷道里汇成死亡的交响。 萨卡兹雇佣兵突然发出尖锐的怪笑,弯刀在空中划出挑衅的弧光。 \"一群疯子!核心城的城防军会把你们碾成肉酱!\" 然而回应他的,是guard突然暴起的身影——少年不知何时摸起地上的碎玻璃,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扑向那道阴影。 ————————————————— 我生来就是为了成为他人手中的暗刃。潜入、跟踪、诱敌,做这些事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不过能把这些技能用在正道上哈哈,一开始也确实没想到。谢谢你,博士。 ——风丸 第368章 整合运动的混乱 军用通讯器的蓝光在凯尔希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她的指尖叩击着战术终端的金属外壳,发出急促而规律的声响。 \"antra-2,穿上制服。识别码可露希尔已经骇过,\"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静。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们武器的寒光。\" 装甲车碾过碎石的颠簸声从通讯器那头传来,夹杂着极境特有的轻佻。 \"所以我们这次要制造混乱?\" \"不。\" 凯尔希突然攥紧了终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映得她瞳孔猩红如血。 \"我们要重塑秩序。去找到游击队员,让那些在苦难中挣扎的感染者、那些坚守善意的整合运动成员,还有所有反抗不公的灵魂,\" 她顿了顿,窗外掠过的探照灯在她脸上投下森冷的阴影。 \"都团结在他们的旗帜下。哪怕塔露拉的阴谋没有得逞,哪怕爱国者的牺牲另有隐情——但我们要让这片大地知道,希望永远不会熄灭。\" ………………………………………… 核心城扭曲的金属巷道里,guard的嘶吼撞在锈蚀的合金墙上,激起阵阵回音。他的制服被鲜血浸透,怀里那枚爱国者徽章却擦得锃亮,随着奔跑在胸前划出刺目的银光。 \"爱国者已经死了!真正为了整合运动着想,为了我们战斗的爱国者,已经死了!\" 沙哑的声音里混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胸腔里剜出来的。 围观的整合运动成员顿时炸开了锅,兜帽下的面容写满震惊与惶惑。有人攥紧了源石技艺充能的武器,指尖不受控地颤抖;有人踉跄后退,撞翻了墙角堆放的补给箱。 \"什么什么?他说什么?\"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几名游击队员突然冲破人群,他们缠着绷带的手臂高举着染血的布条。 \"塔露拉主导了针对爱国者的阴谋塔露拉是乌萨斯的间谍!\" \"谁会信你的鬼话!\" 一名戴着铁面的萨卡兹暴喝,刀刃出鞘的寒光映得众人瞳孔收缩。 但人群后方突然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某个感染者攥着破损的通讯器挤上前,屏幕上残留的乱码还在闪烁。 \"不塔露拉很奇怪。她下达命令,不让我们维持城内的通讯\" \"这也算证据吗!\" 质疑声中,一个整合运动成员突然扯开浸透血水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抓痕。 \"我证明!我看到雇佣兵的伏击计划!他们早就和萨卡兹雇佣兵勾结,要把游击队赶尽杀绝!\"他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掀起声浪,震得头顶的管线簌簌落灰。 \"爱国者的死不是意外!他们都疯了!\" 骚动如野火般蔓延,不同阵营的感染者开始互相推搡,有人握紧了武器,有人掏出通讯器疯狂联络同伴。 而暗处的阴影里,几双猩红竖瞳正冷冷注视着这场逐渐失控的混乱。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戛然而止——那名萨卡兹雇佣兵的手指刚触到刀柄,三支脉冲弩箭便擦着他耳畔钉入墙面。 还未等他反应,身后猛然伸来的铁臂已锁住咽喉,战术匕首的寒光贴上他脖颈处凸起的源石结晶。 \"想死?\" 制住他的库兰塔战士压低声音,呼出的热气裹着硝烟喷在他耳后。 \"现在,把武器交出来,否则你会变成巷子里的第二滩血。\" 雇佣兵喉间滚动着低吼,却在感受到太阳穴抵住的枪管时,缓缓松开了痉挛的手指。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游击队队长扯开染血的面罩,露出半边布满源石增生的脸庞。他踩着满地碎玻璃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跳上。 \"我们盾会为了感染者,和所有敌人战斗到最后!\"他突然扯开衣领,暴露出胸口与爱国者如出一辙的战斗烙印。 \"即使敌人是塔露拉也无所谓!\" 话音未落,腰间的脉冲步枪已高高举起,枪托撞击金属的脆响惊飞了墙根的毒尾鼠。 \"为了爱国者!\" 嘶哑的怒吼冲破巷道上空,数十支武器同时举起,能量充能的蓝光在黑暗中连成炽热的星河。 周围的整合运动成员也受到感染,跟着一起高喊起来。 被制住的萨卡兹雇佣兵瞳孔骤缩,在这排山倒海的声浪里,他仿佛看到了曾经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不朽者\"军团,正从记忆深处苏醒。 潮湿的通风管道里,押送队伍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格外沉重。为首的萨卡兹战士猛地拽紧锁链,锈蚀的铁环在他掌心割出深痕,却浑然不觉。他转头时,角尖擦过墙面的源石结晶,发出刺耳的声响。 \"情况不对。\"沙哑的嗓音混着管道里的腐臭味。 \"你们快走。\" 幻影弩手们被勒红的手腕还卡在枷锁里,闻言却纷纷抬头。其中一名菲林族女孩松开咬着的止血布条,露出染血的犬齿。 \"你们呢?\" 萨卡兹战士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他抽出腰间的锯齿刀,刀刃却不是对准俘虏,而是砍向连接枷锁的铁链。 \"雇佣兵也有不同的活法。\" 火星溅进他浑浊的左眼,却没能掩盖眼底一闪而过的光。 \"我啊对塔露拉的那些阴谋诡计,早就看腻了。\" 当最后一道锁链崩断时,他踢开脚边的碎铁,从怀里掏出沾满油渍的压缩饼干袋:\"接着。\"硬邦邦的块状物砸进菲林女孩怀里。 \"沿着通风管道爬到b12区,那里的警卫今早换岗时喝了掺源石虫的酒。\" 他背过身去,披风下露出的机械义肢正在渗出机油。 \"快走。趁我还没后悔。\" 菲林女孩攥紧饼干,指缝间漏出的碎屑掉在满是油污的地面。她盯着萨卡兹战士宽厚的后背,突然伸手拽住对方破烂的披风边缘。 \"你叫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一记不耐烦的甩尾。当幻影弩手们的脚步声消失在管道尽头时,萨卡兹战士才摸出皱巴巴的烟盒,点燃的火星照亮他下巴上的旧伤疤。 \"代号''锈牙''。\" 他对着黑暗吐出烟圈,任由火星溅落在胸前褪色的萨卡兹雇佣兵徽章上。 \"快滚,小鬼们。好好活——替我们这些烂在阴沟里的家伙。\" 通风管道的铁锈簌簌落在幻影弩手们沾着机油的发梢上,当他们跌跌撞撞滚进巷道时,正撞上举着脉冲火把的游击队方阵。摇曳的蓝光里,菲林女孩攥着断链的枷锁,忽然听见有人撕裂喉咙般的怒吼。 \"为了感染者的未来!\" \"为了浮士德队长!\" 某个戴着破毡帽的幻影弩手战士单膝跪地,枪口对准天空,声音里混着哭腔。他护目镜下渗出的血珠滴在胸前的弩箭挂件上,那是浮士德生前送给每个队员的纪念品。 \"为了所有被塔露拉背叛的同胞!为了浮士德!\" 游击队队长的脉冲枪托狠狠砸在合金墙上,裂痕中渗出的源石流体将他的手臂染成幽蓝。人群突然如海潮般分开,几个浑身血污的感染者被推搡着上前,他们破烂的衣襟上还沾着爱国者断角的碎屑。 \"爱国者死了!因为塔露拉的诡计!她用整合运动的血给乌萨斯铺路!\" \"可杀他的不是外人吗?我看见有萨卡兹雇佣兵\" 质疑声被怒吼淹没。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感染者突然扯开滤毒罐,露出半边溃烂的脸。 \"是爱国者先和乌萨斯贵族密谈!那些通讯记录都在中央数据库里!塔露拉是为了阻止背叛者!\" 他摇晃着手中滋滋冒电的储存芯片。 \"你们闻闻——这上面还有乌萨斯贵族香水的味道!\" 争吵声如火星溅入火药桶。有人举起武器指向不同阵营的同伴,有人疯狂撕扯着对方的衣领,试图抢过那张决定真相的芯片。菲林女孩被推得撞在墙上,却在混乱中看见巷道尽头的阴影里,几个戴着兜帽的身影正冷静地调试着弩箭——他们披风上若隐若现的衔尾蛇标志,与凯尔希医生发给antra-2小队的行动坐标完全吻合。 凯尔希的指尖深深掐进战术终端的边缘,全息地图上核心城的红色警报区正如癌细胞般扩散。她望着通讯器里跳动的乱码,喉间溢出的叹息混着难言的复杂。 \" 爱国者势必预见到了这一切。\" 、 白大褂下的胳膊无意识地轻颤。 \"他像堂吉诃德般对抗着风暴,却终究没能改变浪潮的方向。现在盾选择了他理念的火种,而非妥协的路径 ——\"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战术屏上闪烁的 \"整合运动分裂\" 字样,\"核心城会变成废墟,整合运动将成为历史名词。\" 迷迭香的银发垂落在沾着血迹的袖口,她攥着破碎的源石结晶吊坠,指甲几乎要刺进掌心。凯尔希转身时,恰好看见少女瞳孔里晃动的火光,像被困在琥珀中的残烛:\"迷迭香,这是你想要的复仇吗?\" \" 不。\" 碎发下传来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悸的颤抖。 \"不是这样。这不是 我还没看到目标。不\" 少女突然抓住凯尔希的手腕,但冷硬触感让她猛地缩回手。 \"他们都说塔露拉是敌人,可爱国者的眼睛\" \"不管你面对的是塔露拉还是其他人,结局都不会有本质区别。\" 凯尔希任由她的指尖擦过自己腕间的旧疤,那是当年与爱国者并肩作战时留下的印记。 \"整合运动是个庞大的符号,符号下的个体或许无辜,但符号本身早已沾满鲜血。复仇走到最后,只会让你连仇人的面孔都看不清 ——\" 她忽然按住迷迭香的肩膀,迫使对方直视自己的瞳孔。 \"你以为消灭符号就能终结痛苦?看看现在的核心城,仇恨正在孵化新的仇恨。\" 迷迭香的长耳无力地耷拉下来,记忆碎片如利刃划过脑海:浮士德倒下时的微笑、爱国者断角时的轰鸣、还有无数次在医疗舱醒来时空白的痛感。 \"凯尔希 我真的做错了?我只是 想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 \"给你对错的答案是最简单的逃避。\" 凯尔希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布满裂纹的源石标本。 \"你该学会问自己:愤怒是要化作吞噬理智的毒雾,还是锻造成丈量正义的标尺?你是想纠结于某个人的对错,还是想剖开这一切背后的根源 —— 为什么矿石病会蔓延?为什么感染者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为什么我们明明想救人,却总是沾满鲜血?\" 她将源石轻轻放在迷迭香掌心,裂纹中渗出的微光映亮少女苍白的脸。 \"干员的牺牲、你记忆里的空白、甚至我们此刻的对话 这些不是用对错能概括的。当你抛开 '' 整合运动 '''' 复仇者 '' 这些符号,或许会发现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重量 —— 就像这枚源石,裂痕里藏着的,不只是痛苦,还有光。\" 巷战的爆鸣声从远处传来,迷迭香忽然握紧源石,指缝间漏出的微光染亮她紧抿的嘴角。凯尔希看着少女眼中翻涌的风暴逐渐平息,最终化作某种坚定的澄明,就像暴雨过后的废墟上,终于露出一星半点的绿色。 ————————————————— 小时候,父亲告诫我“应为必为”,我本以为那是要我凡事皆身体力行。但从东国到罗德岛,再到维多利亚的经历,让我对此有了新的认识。分清应为之事与必为之事,有取有舍,才是诫文的真意。 ——风丸 第369章 偶遇W “——凯尔希。” “我在。” “我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空气仿佛凝滞,唯有沉默在二人之间流淌。 与此同时,阿米娅转身面向身旁的dr曦,目光坚定而柔和。 “博士,接下来我们将分头行动。我与迷迭香会前往指挥塔,而凯尔希医生会带你深入核心城指挥塔下方的能源区。” “看来要有一阵子不能并肩作战了?”博士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舍。 阿米娅轻轻握住博士的手,指尖传递着温暖与力量。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而已。而且,博士即便我们身处不同战场,只要想到在这片被灾难笼罩的大地上,有你与我怀着同样的信念,为了同样的希望而战,我就充满勇气。这份心意,足以支撑我走完接下来的路。” “等你凯旋,阿米娅。” “嗯!” 阿米娅用力点头,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陈长官应该已经快到指挥塔了,她的速度向来惊人,我们也得抓紧时间。博士,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只有所有人都能毫发无伤地回到罗德岛,我们所做的一切才不算白费。一定要小心!”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博士回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化作这一句恳切的叮嘱 。 ………………………… 切尔诺伯格核心能源区 3:00 p 核心能源区幽蓝的能量光束在岩壁间交错闪烁,金属通道发出细微的嗡鸣。博士踢开脚边一块锈蚀的合金碎片,没好气地开口。 “真搞不懂为什么把我塞到你这组?” 凯尔希修长的手指划过终端屏幕,战术地图在她眼前展开。她甚至没有回头,声音却精准穿透空气中的电流杂音。 “核心城指挥塔即将成为整合运动的绞肉机。斩首小队面对的是立体式围剿——无人机蜂群、爆破陷阱、精英术士的法术矩阵。”她终于转身,墨绿瞳孔里映着博士紧绷的侧脸。 “那种战场不是你能即兴发挥的舞台。” 通道突然震颤起来,头顶的应急灯明灭不定。凯尔希扶住墙沿继续说道。 “对付游击队还能且战且退,指挥塔却是死亡牢笼。阿米娅要在三十分钟内摧毁中央信标,迷迭香必须压制三个火力点——他们连失误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声音突然放柔,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温柔。 “而我能确保,你不会成为变数。” 博士扯了扯作战服领口,喉咙里溢出闷笑。 “比起整合运动,我倒觉得跟你组队才像在刀尖上跳舞。” 回应她的是凯尔希转身时衣摆扫过的残影,还有若有若无的苦艾香气。 凯尔希的指尖拂过战术地图上闪烁的红色警示区域,机械运转的嗡鸣声里,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冰冷。 \"我们肩负着只有我们才能履行的责任。 深入石棺后,我们的通讯状况将进一步恶化。到那时,我们就是真正的孤军奋战了。等等\" 话音未落,她的动作突然僵住。全息投影在她瞳孔里投下明灭不定的光,修长手指死死扣住屏幕边缘。 \"博士,请你先躲一小会儿。\" 她头也不回地下达命令。 \"什么情况?\" 博士下意识摸向腰间配枪。 凯尔希已经侧身挡在他身前,作战靴在金属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来不及解释。\" 她的源石技艺在掌心凝聚成翠绿色光盾。 \"如果你不愿意,或者闷得慌,我也不会拦着你。\" 博士刚退进转角的能源箱后,就听见破空声撕裂空气。凯尔希的光盾爆发出剧烈的能量震荡,映得整个通道一片刺目。 巨大的爆炸声从暗处传来,而他只能透过缝隙,看见凯尔希紧绷的脊背——那道单薄的身影,此刻却像座不可逾越的高墙。 浓重的硝烟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呛咳,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破开灰雾。女萨卡兹雇佣兵捂着渗血的侧腹,作战服上的弹孔还在汩汩冒着热气。 “见鬼定位系统又他妈失灵了你是罗德岛吗。我运气还真挺不好啊嗯?!” 染着硝烟的白发突然一顿。w眯起猩红双眼,指尖下意识按上腰间雷管,沙哑笑声里裹着危险的震颤。 “哟,这不是凯尔希医生?真该说我运气好,还是坏?” 她故意拖长尾音,沾血的犬齿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你的伤很重。” 凯尔希随手抛去医疗绷带,光盾消散时带起细碎的源石火花。 “报个新代号?我记得你换身份比换子弹还勤快。” “省省,这次还没来得及编。” w利落地缠绕绷带,突然动作僵住。绷带从指间滑落,她盯着凯尔希平静的面容,瞳孔剧烈收缩。 “慢着你现在敢大摇大摆出现在这,该不会是那个老东西” 凝滞的空气里,凯尔希的回答像块淬了冰的金属。 “爱国者死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 w猛地扯开领口绷带,血珠迸溅在地面炸开暗花。 “但仔细想想也对。那老顽固宁肯把自己炸成灰,也不会向你们低头。” 她重重跌坐在锈蚀的合金板上,笑声越来越响,而笑声中却带着一丝惆怅。 “整个整合运动最有意思的疯子没了理想主义这玩意儿,果然都是拿来喂源石虫的。” “听上去,你有些沮丧。” 凯尔希沉默注视着对方颤抖的背影,w伸手狠狠抹了把脸,将金属地板上断裂的绷带踢飞。 \"是啊,整个整合运动里,也就那个老疯子能让我高看两眼。\" 她仰头望着能源区交错的管线,声音混着硝烟飘向虚空。 \"所谓理想主义者的葬礼大概就是今天这种样子。\" “你认真的?” 博士再也按捺不住,从掩体后跨步而出,目光如刀般剜向w。 “爱国者的理想不该被这样曲解——” 话音戛然而止。w的瞳孔在看见他的瞬间骤缩成针尖,染血的指尖下意识按上腰间榴弹发射器。 “凯尔希,” 她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尾音带着危险的颤栗。 “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需要解释什么?” 凯尔希眉梢微动,指尖轻轻叩击终端屏幕,蓝光在她眼底碎成星芒。 “你问我?!你居然敢问我?” w的声音震得通道顶部簌簌落灰,绷带下的伤口再次渗血。 “你怎么还敢摆出装聋作哑,视而不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猛地指向博士,喉间溢出近乎癫狂的质问。 “凯尔希,你和dr曦一起行动?你?和dr曦?一起行动?!” 语气满是不敢相信。 “逻辑上不存在问题。” 凯尔希的冷静与w的失控形成鲜明对比。 “这很有问题吗,w?” “有问题,问题很大!” w踉跄着逼近,血珠在她身后拖出暗红轨迹。 “如果你不是像这个混蛋一样表面上装成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当然,也可能是真的,但无所谓如果不是,那你的脑细胞肯定被你那些诡异的实验烧了个干干净净。” 说到这儿,w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靠。如果不是我疯了,就是你疯了。不,就算我一直是疯着的,也不代表你没疯。” “你该把精力用在止血上,w。” 凯尔希的目光扫过w腰侧渗血的绷带,终端蓝光在她指尖跳成冷冽的弧。 “而非沉溺于无用的情绪宣泄。但你现在很清醒,w。闲聊可以另外挑个时间。” “情绪?” w的笑声混着血沫喷在金属墙上,她摇摇晃晃指向博士,瞳孔里燃烧的野火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我不想。怎么回事?看着你和这东西并肩而立,我只觉得胃里翻涌着源石虫的黏液——但更可笑的是,哪怕我正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我却还是想笑,想为你鼓掌。。” 她突然逼近凯尔希,鼻尖几乎撞上对方冷硬的眉骨。 “凯尔希,你终于也疯了。怎么?打算用你那套怪物理论驯化巴别塔的恶灵?” “它不能证明自己还有记忆。他的失忆已通过三重神经扫描验证。” 凯尔希岿然不动。 “我们依然是合作状态。” “这个人所谓的失忆,你该怎么保证不是又一种演技?” 她的手指戳向博士胸口,却在触及前一寸骤然蜷成拳头。 “它可是骗了所有人。没错,所有人。不管你想不想承认,你也一样被它骗了我看到结果的就是这样。 凯尔希,你是个怪物?头脑清晰到每条脑沟都在发光的怪物。身边的另一只怪物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作为一个怪物的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博士忍不住后退半步,却被凯尔希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 “如果按照你的逻辑,” 她凝视着w腰间滴答作响的诡雷。 “这片大地早已被怪物的血液浸透。你我都不过是其中之一。过多使用一个意象会使人失去新鲜感。” “哈,果然是怪物之间的对话。” w踉跄着退到墙角,扯下染血的绷带甩在地上。 “或者,你的确是疯了,那另当别论。” w啐了一口血沫。 “等着,凯尔希。当这东西的双手重新染上鲜血,第一个打碎的恐怕就是你引以为傲的理性——” 她突然露出森然笑意。 “不过那样也好,至少能看到你发疯的样子,也算死前不错的消遣。” ————————————————— 我不后悔离开拉特兰,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虽然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但能像现在这样看一看大地各处,我觉得就已经值得了。 ——见行者 第370章 未知的真相 “你究竟知道多少?” 博士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却在接触到 w 猩红瞳孔的瞬间骤然瓦解。那道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带着十年前战场废墟的血腥味,将未出口的质问钉死在喉咙里。 “轮不到你说话,失忆的先生。等我解决她的问题,才轮到我们两个来好好谈谈的时候。” w 的枪口随意晃向博士,却在即将扣动扳机时转向天花板 —— 混凝土碎屑劈头盖脸砸下来。 “对你发火其实也没什么用。因为你可能是失忆了,又或者是明明没失忆但装作失忆但你身边这个女人可是真的神志不清了。” 她趁机逼近凯尔希。 “要知道——当时走进议长室、又知道特蕾西娅身在何处的,就只有这一个人。凯尔希,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先让我们聊聊,那些年你在议长室里到底和特蕾西娅说了什么。” 凯尔希的睫毛在光影里投下冷硬的阴影。 “的确。我比你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你应该清楚,有些对话属于绝对领域。” “绝对领域?这可是你说的!” w 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混着哭腔。 “那你现在呢,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当初是谁说要保护王女?是谁发誓要为卡兹戴尔开辟道路?现在倒好,你带着王女的利刃站在这儿,聊什么‘权衡’? 哦,我知道,你又在做权衡了,这一边,和那一边。但另一边是特蕾西娅!” “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情绪不该成为推论的囚徒,w。” 凯尔希的声线如手术刀般精准切割着空气里的硝烟,终端的冷光在她瞳孔里碎成万千细雪。 “我的推论不需要真相背书。而我的推论只有一个:你根本不是人。” w 却突然低笑出声,那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碎玻璃,带着自毁式的锋利 —— 淬毒的匕首已经贴上凯尔希苍白的颈侧,金属凉意与脉搏的温热形成诡谲的对峙。 w 的瞳孔剧烈收缩,倒映着凯尔希眼底毫无波澜的幽绿,仿佛在凝视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我刚刚已经说了,能把特蕾西娅的死亡与‘凶手’放在同一架天平上称量的存在,早就失去了为人的资格。” 匕首边缘压进皮肤的瞬间,血珠如红宝石般滚落。博士的呼吸骤然停滞,手指刚触到腰间的应急装置,就听见 w 突然用撕裂般的嗓音嘶吼。 “说!当年在议长室里,你到底用什么鬼话哄骗了她?!为什么她要带着满心信任走进那座死亡牢笼?为什么 ——” “因为她要我活着。” 凯尔希的回答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让 w 的手腕不受控地颤抖。 “以最清醒的姿态,以最残酷的理性,在这摊烂泥里为卡兹戴尔的未来劈开一条血路。” “少用王女的理想包装你的冷酷!” w 的匕首当啷坠地,回声在金属通道里激起漫长的嗡鸣。 “你明明清楚那家伙的双手染过多少萨卡兹的血!特蕾西娅的陨落、我们的眼泪,都该算在他 ——” “所以你要杀了他?” 凯尔希弯腰拾起匕首,指尖抚过刃口的缺口,仿佛在摩挲一段陈旧的伤痕。 “就像你曾对特蕾西娅发誓要守护每一个子民那样,用杀戮来践行信仰?” 这句话如重锤击中 w 的心脏。她踉跄着后退,撞上身后堆积的能源罐,霓虹色的冷却液喷涌而出,在地面蜿蜒成十年前王女裙摆上的血色纹路。 “你不懂” 她捂住耳朵,却堵不住记忆里特蕾西娅最后的低语。 “你这种把情感当实验标本的怪物,永远不懂我们对她的忠诚” “w,你曾说过……” 凯尔希的叹息如同一缕游丝,缠绕在能源区金属管道的冷凝水上。 “我们是同一种人。” w 的指尖下意识按上腰间的诡雷触发器,锈蚀的金属扣在掌心硌出青白的痕。她望着凯尔希瞳孔里流转的冷光,突然想起那年在卡兹戴尔废墟,暴雨冲刷着王女破碎的王冠,而这个女人蹲在她染血的身旁,用绷带裹住她溃烂的源石伤口时,指尖也是这样的温度。 “哈,” 她扯动嘴角,让笑容裂成尖锐的弧度。 “你从哪本疯人院日记里读来的胡话?你和我根本不算一种生物。怪物和疯子的区别,大概就像源石和子弹 —— 一个慢慢啃噬灵魂,一个直接打穿脑袋。” “不,w。 某种程度上,我和你是一种人,因为我们都在为不可能实现的执念活着。” 凯尔希将匕首翻转,让刀柄上的萨卡兹铭文对着 w 的方向,那是特蕾西娅登基那年铸造的王室徽记。 “比如你想把塔露拉从癫狂里拽出来,哪怕要亲手炸开她筑起的火焰牢笼,对不对?” 刀刃没入 w 掌心的瞬间,她突然爆发出一阵短促的笑,混合着血沫的气息喷在凯尔希面罩上。 “这话没错。她把我弄得非常生气。她烧了我三车军火,用我的雇佣兵当活体源石矿脉!这家伙只会挥霍我的手下,一点都不懂得珍惜。我怕我的棺材本都被她赔掉。” 她逼近半步,让两人的战术背心几乎贴在一起。 “所以,我们先去解决整合运动的问题。” “可以。我的目标已经订好了,你要不要听听?” w笑着说道。 “等我把楼上那个恶心龙女塔露拉的犄角拧下来当开瓶器,下一个就该给特雷西斯的脑袋开个通风口 —— 至于你身边的失忆先生……则是我第三个要杀的” “你只排第三?” “我在你的复仇名单上排第三?” 博士的声音从管道阴影里传来,作战靴碾过一块 glog 的源石碎晶。 “该说荣幸,还是该担心你的优先级算法?” “哈,因为我有些话要问你。我要对着你,好好地,好好地问一问” w突然欺身上前,硝烟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她的手指几乎戳到博士面门,猩红竖瞳里翻涌着十年前战场的残影。 \"听好了,失忆的家伙——有些账,我要当着你的面一笔笔算清。\" 凯尔希的身影如鬼魅般插入两人之间。她冰凉的指尖扣住w手腕,另一只手同时卸开对方握着手榴弹的力道。 \"现在,我们的目标是塔露拉。\" 说着,她的声音陡然冷下来。 \"顺便,因为你在切尔诺伯格时对我们雇员做出的行为 首先感谢你通过交易保住了dr博士和一系列干员的生命。其次,因为你的“交易”,我们有十三位干员牺牲。 两相权衡,看在我们过往的情谊上,我送你一程。送你去指挥塔。\" “凯尔希你真的让人很不爽。” w猛地抽回手,战术靴在金属地面擦出刺耳声响。 \"凯尔希,你总爱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我得先好好修理你一下才行啊,看看大家各自有多少本\" \"on3tr!\" 撕裂空气的尖啸骤然响起。两只巨大的触手裹挟着腥风从阴影中暴掠而出,不等w掏出武器,就将她整个人凌空攥住。钢铁关节碾过防弹衣的闷响中,w挣扎着吐出带血的咒骂。 \"放开我!你这个——\" \"留着力气对付敌人。\" 凯尔希转身走向通道深处,on3tr将w给重重钳住。 “on3tr直接把她甩出去了?!” 博士望着通道里纷飞的金属残片,耳边还回荡着w的怒吼。 凯尔希指尖在终端划过最后一道指令,全息屏幕上的爆破轨迹如同绽开的血色曼陀罗。 “我可没时间陪她嬉闹。而且我说过,我不做无意义的纠缠。” 她朝着悬浮在空中的on3tr微微颔首,后者立即发出刺耳的嗡鸣。 “on3tr,把通风管壁、隔离墙、中基保护层和外墙连同她一起,全都炸开。送这位客人一程。” 轰鸣声瞬间吞没了整个空间。on3tr的利钳裹挟着w撞向墙壁,源石技艺形成的冲击波如同巨兽的獠牙,将通风管道、隔离钢板乃至厚实的基岩层层撕裂。 飞溅的碎石中,w不甘的咒骂断断续续传来。 “老——女——人!等我回来——下下下下次我一定教你死得难————” 尘埃落定,通道尽头露出焦黑的大洞,夜风卷着雪花灌了进来。凯尔希望着那片狼藉,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我拭目以待,对了,下次见面,希望你能学会更高效的沟通方式。” 她转身走向核心能源区深处,作战靴踏过满地残骸。 “on3tr,继续前进。” 博士踢开脚边半熔的金属残骸,目光追着凯尔希斗篷扬起的弧度。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用on3tr封上她的嘴。\" \"解释给听不懂的人听,不过是浪费氧气。\" 凯尔希的指尖划过布满裂痕的终端,数据流在她眼底投下幽蓝的光。她忽然停步,作战靴碾过地面一块刻着萨卡兹图腾的碎瓷,\" 就像你追问十年前的战术细节——即便现在告诉你,记忆断层的大脑也无法真正理解。\" \"所以那些真相和过往,都要我自己拼凑?\" 博士上前半步,能源区的嗡鸣突然变得尖锐,震得耳膜生疼。 凯尔希转身时,阴影恰好爬上她半张脸,将墨绿瞳孔衬得愈发幽深。 \"当你站在石棺前,看到那些沉睡的数据,\"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就会明白为什么有些答案必须自己寻找。\" 她抬手拂过墙面渗出的源石结晶,晶莹的蓝色顺着指尖蔓延。 \"秘密从来不是被刻意掩埋的,它们更像地底奔涌的暗河——只要向下挖掘,终会破土而出。\" 通道尽头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像是某种巨兽正在苏醒。凯尔希的斗篷猎猎扬起,她转身时的轻笑混着电流杂音。 \"说不定,w的榴弹炮会帮你炸开第一道裂缝。\" ————————————————— 萨科塔人能察觉互相的心情,这在我们之间是一种不必特地强调的常识。但是很遗憾,在某个时刻,我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那种同族间的感应。不是身体上的病变,我只是开始思考。 ——见行者 第371章 龙门的期待 梅菲斯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金属室内回响,如同断断续续的心跳。他停在泛着冷光的石棺前,苍白的手指抚过布满符文的表面,指甲在幽蓝的能源纹路间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造物”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孩童般的惶惑与敬畏。装置表面流转的光芒映在他破碎的面具上,将扭曲的阴影投在身后斑驳的墙壁上。 “你会领我到哪里去呢?” 他突然贴近石棺,呼出的白雾在冰冷的金属表面凝成水珠。 “你会修补我身上的漏洞吗,还是弥补我的伤疤?” 那些被源石侵蚀的皮肤下,暗紫色的脉络正随着话语剧烈跳动。 石棺毫无回应,唯有内部传来微弱的嗡鸣。梅菲斯特后退半步,面具下的双眼泛起病态的潮红。 “就像对他那样让我忘记所有的杀戮、背叛、还有浮士德的离去” 他的声音渐渐拔高,带着近乎癫狂的期待与恐惧。 “可我真的想忘记吗?忘记被抛弃的绝望,忘记被改造的痛苦?这真的是我能选择的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他猛地抓住石棺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源石技艺不受控地爆发,在地面掀起细小的冰晶。沉默的装置依然纹丝不动,却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破碎的灵魂。 ………………………… 核心城龟裂的街道上,陈的作战靴重重踏过一滩污水,溅起的水花混着血沫四散飞溅。 阴云压得极低,第一片雪花坠在她发烫的额角时,她猛然驻足——那抹冰凉竟让灼烧般的伤口都短暂失了痛觉。 “下雪了?” 她伸手接住飘落的冰晶,看着雪粒在染血的掌心化作透明水痕。云层遮蔽了正午的阳光,整座城市陷入诡异的暮色。 “来得正好。” 沙哑的自语里带着几分如释重负,浸透绷带的血渍在阴影中变得难以分辨。 “替我遮掩了阳光。接下来的行动理应会方便些。” 腹部传来的剧痛突然如毒蛇噬咬,陈猛地捂住伤口,战术背心下渗出的温热让她牙齿咯咯作响。 “呃我不能再受伤了。 ”她扯下领口染血的布条重新缠紧,猩红的双眼燃起斗志。 “嘁。流这点血,我就怕了吗?陈晖洁,你的决心到哪里去了?”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夹杂着整合运动成员的嘶吼。 陈贴着斑驳的墙根疾行,拐角处,她瞳孔微缩——两拨整合运动士兵正举着武器对峙,其中一人的面罩下,源石增生的组织已经爬满半张脸。 “内讧?” 她无声地勾起嘴角,染血的佩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度。 “……整合运动似乎也起了内讧。这应该是我行动的最好时机。” 纷飞的雪花中,她的身影如鬼魅般隐入阴影。 核心塔尖锐的轮廓刺破低垂的云层,每前进一步,陈腕甲下的血管便跟着震颤。掌心沁出的血珠顺着赤霄剑柄蜿蜒而下,与融雪混作暗红溪流。 她盯着前方那团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庞大阴影,喉结滚动着咽下铁锈味的腥甜。 \"是因为终于要见到你了吗,我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她自嘲地轻笑,笑声却被呼啸的风雪撕成碎片。指尖抚过腰间刻着龙门徽记的香囊——那是临行前诗怀雅塞给她的,此刻布料早已浸透冷汗。 风突然转向,裹挟着硫磺味的热浪扑面而来。陈猛地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瞳孔在阴影中缩成针尖。 记忆如潮水翻涌:龙门郊外的篝火旁,塔露拉为她包扎伤口时指尖的温度;龙门城墙上,那个曾说要为感染者开辟新家园的姑娘眼中的光。 \"我一定会做出正确的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过去的塔露拉。\" 赤霄剑刃出鞘半寸,映出她染血的侧脸,风雪卷着碎发糊在她紧抿的唇上。 \"我都会斩断你执迷的虚妄。这是我们的约定。\" 最后几个字混着风雪砸向地面,在冰层上激起细微的回响。 …………………………………… 龙门近卫局的青铜门环凝着薄霜,诗怀雅的指尖抚过石阶上积雪,凉意顺着指缝漫进袖口。她望着漫天飞雪突然笑了,却比哭更让人揪心。 “那年圣诞夜的雪 也是这样铺天盖地。” 林雨霞将披风又紧了紧,羊绒边缘扫过石阶上未干的水痕。 “你总说‘以后再讲’。” “有些故事适合烂在心里。” 诗怀雅抓起一把雪团,在掌心捏成歪歪扭扭的雪球。 “比如平安夜的狙击枪响,比如被血浸透的圣诞彩灯 ——” 她突然松手,雪团坠在地上碎成齑粉。 “说出来只会让月光更冷。” “可不说出来,伤口永远在化脓。” 林雨霞递过热可可,杯壁上的雾气模糊了诗怀雅的侧脸。 “那年你抱着满身是血的陈冲进医疗部,袖口还沾着半片槲寄生 ——” “够了。” 诗怀雅猛地转身,发梢扫过林雨霞手背。 “有些回忆就该和雪一起化掉。” 她望着近卫局门口的石狮子,积雪正顺着狮首的鬃毛滑落,像极了某个人眼角未干的泪痕。 “等陈回来 或许我会试着说半句。” “或许?” 林雨霞叹气,将备用的暖手炉塞进诗怀雅口袋。 “雪停之后,龙门的石板路会冻得比人心还硬。有些话,要趁雪未落尽时说。” 诗怀雅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飘雪的天空。远处钟楼传来沉闷的报时声,惊起一群寒鸦。 星熊的铸铁肩甲蹭过近卫局青灰色的石墙,她斜倚在廊柱旁,指尖敲了敲腰间酒葫芦 —— 青铜酒具上还留着三年前诗怀雅用口红画的歪扭小熊。 \"林大小姐这是要逼供么?\" 她挑眉看着步步紧逼的林雨霞,鬼面面具下逸出一缕白雾。 \"我们近卫局的下午茶可不含严刑拷问环节。\" 林雨霞在台阶上站定,绣着银丝竹纹的裙摆扫过积雪。 \"鬼姐。\" 她特意加重了尾音,看着星熊耳尖骤缩的细微动作。 \"当年矿难时,你用盾牌顶了四十分钟塌方,等救援队来的时候,你的脊椎已经嵌进了岩石里。\" \"啧,陈年旧事提来作甚?\" 星熊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时,颈侧的酒液在雪光下泛着微光。 \"再说了,要不是你抱着止血钳爬断三根钢索,诗怀雅那家伙的腿早就废了。\" 诗怀雅突然伸手扯住星熊的袖摆,羊绒手套下的温度透过作战服传来。 \"别总用酒气熏人,鬼姐。你以为把勋章锁在保险柜里,我们就不知道你偷偷捐了三年的抚恤金给感染者 orphana?\" 星熊猛地转身,披风带起的风雪卷得诗怀雅后退半步。她望着近卫局大门上斑驳的弹痕,声音突然沉下来。 \"有些债,是还不清的。\" 金属门环在她掌心叩出钝响。 \"比如我这条命,早就在大炎的战场上卖给龙门了。\" 林雨霞将锦盒轻轻放在石阶上,银质徽章在雪地里泛着温润的光。 \"这不是债,是心意。\" 她的指尖抚过盒盖上的熊纹浮雕。 \"父亲说过,若有朝一日龙门需要星熊鬼姐,林家必以死相报。\" \"死啊活的多不吉利。\" 星熊踢了踢锦盒,任它滑进诗怀雅脚边。 \"要报恩就多给近卫局捐点防弹插板 ——\" 她忽然停住,抬头望着漫天飞雪。 \"等陈那家伙回来,记得让她请我去 '' 鱼丸粗面 '' 吃夜宵。那女人欠我的酒钱,该清算了。\" 诗怀雅捡起锦盒,却在打开的瞬间愣住 —— 里面不是勋章,而是枚刻着 \"鬼\" 字的袖扣,正是星熊十年前在贫民窟丢失的那枚。 雪落在星熊的睫毛上,她伸手接过袖扣时,指腹擦过林雨霞腕间的红绳 —— 那是当年矿难后,她们四人在医院里互系的平安结。 \"下不为例。\" 星熊将袖扣别在领口,转身时披风扬起一片雪雾。 \"再搞这种酸溜溜的戏码,我就把你们塞进装甲车送去切城观光。\" 诗怀雅的睫毛剧烈颤动,雪花落在她泛红的眼角,瞬间被温热的泪意融化。她死死盯着近卫局门口的石狮子,却在风雪中恍惚看见陈的轮廓 —— 那人总爱倚着石狮擦剑,眉梢沾着细碎的雪花,偏过头就能扯动她心跳的节奏。 “阿陈她……” 话音碎成呜咽,她猛地攥住星熊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星熊的战术手套还带着酒葫芦的温度,混着她掌心的冷汗,像极了那年在切城废墟里,陈攥着她突围时的力度。 “哭成小花猫,当心被老陈笑到明年开春。” 星熊反手用粗糙的掌心替她抹泪,却在触到诗怀雅颤抖的下唇时,忽然从腰间扯下枚龙门币塞进她手里。 “赌不赌?那家伙现在正叼着根草,蹲在核心塔顶上看雪景呢。” 林雨霞望着漫天飞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银线竹纹。记忆如潮水漫过某个圣诞夜,诗怀雅抱着染血的熊玩偶蜷在医疗部,发间的槲寄生沾着陈的血,而她只能隔着玻璃看星熊跪在手术室外,鬼面面具下渗出的血珠,一滴一滴砸在瓷砖上。 “没出息的东西。” 她咬着牙骂,却在诗怀雅扑进怀里时,反手将人搂得死紧。羊绒围巾蹭过彼此的脸颊,她闻到诗怀雅发间残留的雪松香 —— 那是陈惯用的战术皂味道。 “她答应过我要活着回来。” 诗怀雅的声音闷在林雨霞肩颈,带着破碎的执拗。 “她说要带我去百灶看玫瑰,说要在龙门城墙上种满鸢尾花……” 星熊突然抬头,远处天际闪过一道绯红剑光,如同一道割裂阴云的伤疤。她摸出酒葫芦灌了一口,辛辣的龙舌兰滚过喉咙,烧得眼眶发烫。 “看见没?赤霄的火光。那臭龙啊,正用剑刃给整合运动的杂碎们‘讲道理’呢。” 诗怀雅猛地抬头,只见信号弹的红光映得雪粒都泛着血色,却在坠地前绽开成温柔的橙。她攥紧星熊塞来的龙门币,币面上 “龙门近卫局” 的徽章硌着掌心,忽然想起陈总说这是 “能买通阎王爷的通行证”。 “人生何处不相逢……” 林雨霞轻声重复,从颈间摘下刻着 “晖” 字的玉佩,塞进诗怀雅掌心。 “这是她十六岁时在黑市买的赝品。戴着它,陈晖洁就算爬,也会从战场上爬回来。” 风忽然停了,近卫局的铜铃在寂静中轻响。星熊望着地平线,那里隐约传来装甲车的轰鸣,混着某个熟悉的骂声。诗怀雅突然笑起来,用星熊的披风角擦干眼泪,却在低头时看见三人交叠的影子 —— 她的羊绒围巾、林雨霞的银丝竹纹、星熊的鬼面图腾,在雪地上织成最温暖的铠甲。 “下次见面,我要把她的茶壶全换成草莓奶茶。” 她晃了晃手里的龙门币,雪花落在币面,映出三个歪歪扭扭的小字:“别怕死”。那是陈用匕首刻下的,在某个她们都以为熬不过去的夜晚。 星熊勾住两人的肩膀,将她们往近卫局里带。门内飘来刚煮好的咖啡香,混着消毒水的气息。林雨霞忽然指着墙上的合照 —— 十七岁的陈叼着棒棒糖,站在中间比耶,两边是挂着彩的星熊和诗怀雅。 “有些人啊,生来就是要重逢的。” 星熊晃了晃空酒壶,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笃定。 “就算隔着刀山火海,隔着生死界限,也会像春雪化水那样,咕嘟咕嘟地,流回该在的地方。” 诗怀雅望着照片里陈张扬的笑脸,忽然觉得眼眶不再酸涩。她将玉佩贴身藏好,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混着铠甲轻响与剑柄撞击。雪停了,阳光刺破云层,在三人头顶织出一片温柔的光网。 “臭龙……” 她轻声呢喃,指尖抚过冰凉的门环。 “这次再敢让我等,就把你的赤霄剑熔了,铸成求婚戒指,让你难堪。” 林雨霞挑眉,星熊则爆发出大笑。风雪后的天空蓝得透明,就像她们初遇那天,陈举着染血的剑,从废墟中转身时,眼里倒映的,永不熄灭的光。 ————————————————— 您现在好像很开心?嗯,我是这么感觉的。快乐、悲伤、愤怒情感本就可以在人群中相互感染,而不必分我们来自什么城市,属于什么族群。博士您喜悦时,我当然也能感觉到。 ——见行者 第372章 鼠王 站在核心塔棱线般锋利的檐角下,塔露拉的披风被穿堂风灌满,像面浸血的旗。 暮色正从核心城的街巷里漫上来,将鳞次栉比的建筑轮廓腌成深紫,而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正无意识摩挲着石栏上冰冷的刻痕——那是早年整合运动成员用源石技艺凿出的战痕,此刻在夕照里泛着暗金色的光。 “怎么会?” 第一滴泪砸在手背上时,她以为是高空坠落的火星。直到温热的水痕顺着指节蜿蜒进袖口,才惊觉那咸涩的触感。 “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流泪?” 指尖沾着的泪滴在暮色里像颗将化未化的红玛瑙,她对着光捻动指腹,那点湿意竟在皮肤上烫出细微的颤栗。 “似乎有人向我递交了死亡报告,是谁?” 喉间溢出的疑问轻得像片羽毛。 “核心城里的所有事都应该在我的构划中才对。 爱国者会死在感染者手中,萨卡兹雇佣军应该也会和普通整合运动交火。” 记忆里的齿轮本该严丝合缝:爱国者的结局早被算进感染者的狂潮,萨卡兹雇佣军与整合运动的火并也在剧本之中……直到某个名字撞进思绪,她忽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哦。爱国者死了,是吗。原来是爱国者。伟大的战士,这个名字应该已经不足以形容你了,乌萨斯对你来说,还是太小了。” 她嗤笑出声,声线却被风揉得支离破碎。 “原来是爱国者为什么要落泪?给想杀我的人流泪,是种礼节,还是种怀念?” 记忆的齿轮在颅骨深处轰然倒转:爱国者铠甲上的冰霜、他每次转身时肩甲碰撞的脆响、还有三天前在作战室里,老人将染血的战斧掼在地图上的闷响——“我会在你失控前杀了你” 那句话的尾音还凝在空气里,此刻却化作泪腺里翻涌的热流。 “所有罪恶都有尽头?真是荒谬。” 远处钟楼传来沉闷的报时,第七声钟响未落,核心城西区突然腾起橘红色的火光。塔露拉望着那片火光爬上自己的瞳孔,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爱国者时,他蹲在篝火旁替伤兵包扎的侧影,火焰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极了此刻掌心颤动的泪滴。 她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指腹碾过眉骨时触到一片濡湿。 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左眼下方那道旧伤的疤痕,那是早年在矿场被乌萨斯士兵枪托留下的印记,此刻却与新流下的泪水在皮肤上汇成咸涩的河。 “那我们拭目以待。是罪恶,当然会走到尽头” 城南传来密集的枪声,像串被扯断的念珠。塔露拉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风声掠过檐角,惊起一群盘旋的乌鸦。 她松开紧握石栏的手,掌心里已沁出月牙形的血痕,而那滴未干的泪正顺着掌纹流向腕间的源石结晶——那些深蓝的纹路在暮色里忽明忽暗,如同爱国者临终前铠甲上熄灭的光。 “等我重新改变这个世界,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用披风边缘拭去脸颊的湿痕,指尖掠过唇畔时尝到铁锈味的甜。 核心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在她眼底碎成一片晃动的金箔,而披风下摆扫过石阶的刹那,有什么东西随着晚风坠向深渊——是未落的泪,还是某个被揉碎的旧梦,连她自己也已分不清。 当最后一道夕照被塔身吞噬,塔露拉转身走向塔内的阴影。 靴跟叩击石阶的声响在空荡的回廊里回荡,她抬手按在冰凉的铁门把上,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恰好滴在门上的浮雕里——那是整合运动的徽记,此刻正被血与泪浸得发亮。 …………………………………………… 在尽头处,我也会等到你。 在尽头处,我也会等到她。 …………………………………………… 龙门行政楼的玻璃幕墙切割着暮色,魏彦吾的指尖在窗框上敲出断续的节奏。风卷着潮湿的海腥味灌进办公室,将案头的文件掀得簌簌作响,却拂不去他眉间深锁的川字纹。 “我不应该在这里见到你,舸瑞。” 他没有回头,目光仍盯着对岸正在卸货的货车——那些集装箱上斑驳的锈迹,像极了三十年前他们在贫民窟里见过的烂铁皮屋顶。身后的皮革转椅发出吱呀声,鼠王的搪瓷茶杯不轻不重搁在黄花梨桌面上,茶水晃出的涟漪漫过“龙门特别贸易协定”的烫金字样。 “像几十年前一样。” 鼠王的尾音裹着老烟枪特有的沙哑。 “有人在热锅上转圈时,总以为多踩碎几片蚂蚁就能消灾。” 魏彦吾转身时,正对上那双藏在兜帽阴影里的眼睛。札拉克首领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木屑——显然是刚修完他那把雕花烟斗。办公桌上的鎏金座钟滴答走着,分针恰好压在“禁止黑帮势力介入市政”的警示条款上。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魏彦吾的拇指蹭过袖口的暗纹,那是当年两人在码头扛麻袋时磨出的老茧形状。鼠王却突然笑了,露出左侧缺了半颗的犬齿,那是某个雨夜为护他挡下钢管时留下的印记。 “巧了,我不仅知道,” 鼠王慢悠悠起身,藏在宽松长袍下的尾巴扫过波斯地毯 “还得谢谢你侄女——她前不久替某个小崽子出头时,那股子横劲简直和你掀翻黑煤窑那晚一模一样。” 黄浦江传来悠长的汽笛声,魏彦吾的视线掠过鼠王腰间若隐若现的刀柄——那柄鲨鱼骨短刀,刀柄上还刻着他们年轻时刻下的“舸”字。窗外的霓虹渐次亮起,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廉洁奉公”的铜牌上,碎成深浅不一的灰。 “三十年了,你还是学不会绕路。” 鼠王抬手整理领口的丝巾,那抹猩红晃得魏彦吾眯起眼——当年他就是用这条丝巾替自己包扎过刀伤。办公柜上的相框里,少女时期的陈晖洁抱着警徽笑得灿烂,与此刻鼠王指尖转动的黑帮令牌形成刺目对比。 鎏金座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愈发清晰,魏彦吾垂眸摩挲着袖口暗纹,喉结滚动半晌才吐出话语。 “舸瑞,你不是来这里散步的。即便是,也不该在我处理政事时闲扯。” “和老友叙旧也算冒犯?” 鼠王将烟斗磕在红木扶手,火星溅落在波斯地毯的牡丹纹上。他眯起眼,兜帽阴影里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银针。 “魏彦吾,当年在破仓库分窝头的情谊,如今连听句话的面子都不给?” “说重点。” 魏彦吾的指节捏得发白,身后玻璃幕墙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黄浦江的风卷着汽笛声灌进办公室,吹得案头文件哗啦啦作响。 鼠王突然低笑出声,缺了半颗的犬齿在落地灯的琥珀色光晕里泛着冷光。他转动着雕花烟斗,烟丝燃烧的轻响混着黄浦江的潮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若你还当我是老友 ——” 烟斗柄 “咚” 地磕在玻璃幕墙上,映着对岸龙门港的霓虹,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光痕。魏彦吾看见他兜帽下的瞳孔缩成细缝,像极了三十年前在巷战里,那只挡在他身前、龇牙咧嘴的野犬。 “不可能。” 魏彦吾转身时带起的风撞得 “市政条例第五条” 铭牌哐当摇晃,鎏金字体在暮色里碎成光斑。他盯着鼠王腰间若隐若现的鲨鱼骨刀柄 —— 那柄刀曾替他挡过三次致命伤,此刻却隔着五步距离,寒芒直指他咽喉。 “我不会拿龙门的安危做交易。” “交易?” 鼠王霍然起身,宽松长袍下的尾巴重重甩在桌角,镇纸下的老照片被扫得滑向边缘。少年时期的两人在相框里笑得没心没肺,背后是刚升起的朝阳,与此刻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刺目对比。鲨鱼骨短刀抵住桌面的瞬间,木屑飞溅到魏彦吾锃亮的皮鞋尖上。 “我在救你的命!” 鼠王的尾音突然发颤,烟斗里的火星溅在波斯地毯上,烫出焦黑的小点。 “切城的‘棋局’是陷阱,你那套‘权衡利弊’在乌萨斯的炮火下就是堆废纸!” 他的尾巴卷住魏彦吾的袖口,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拖进地缝。 “下来看看,老东西 —— 桥洞下的孩子们在传,魏长官要去切城当‘英雄’,可他们不知道,英雄的骨头早被官僚系统啃得只剩渣了!” 魏彦吾的后槽牙咬得发酸,喉间涌起陈年旧伤的钝痛。他看见鼠王鬓角的白发在夜风里抖得厉害,忽然想起上个月在棚户区,某个孩子指着他的画像说 “那是魏爷爷” 时,鼠王嗤笑的 “他要是真有颗人心,早该被你们的破棉被焐热了”。 “居高临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雨声,像块浸了水的青砖。 “你以为我想站在这?” 指尖无意识抚过袖口暗纹,那是用贫民窟区号编的密码。 “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做 —— 比如阻止乌萨斯以‘平叛’之名,把龙门拖进战争泥潭。” 鼠王突然松手,短刀 “当啷” 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老照片,用袖口仔细擦拭相框玻璃,少年的笑脸重新变得清晰。 “当年在码头扛麻袋,你说‘总有一天要让龙门的月亮照到每个角落’。现在月亮是亮了,” 他抬头时,眼角皱纹里凝着水光,“可你站在月光下,影子却比贫民窟的夜还黑。” 雨声渐急,魏彦吾摸出怀表,表盘里的 “舸” 字被体温焐得发烫。鼠王的披风扫过地板时,他忽然抓住对方手腕 —— 那里有道旧疤,形状像极了切城废墟里扭曲的铁轨。 “别去。” 鼠王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我都清楚,有些陷阱,进去了就再也不是‘棋手’。” 魏彦吾松开手,看着鼠王走向暗门的背影,忽然想起前不久陈晖洁塞给他的薄荷糖 —— 那丫头总说他 “闻起来像老古董”。指尖的糖纸沙沙作响,他听见自己说。 “替我照看好码头的孩子们。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 鼠王在暗门前驻足,披风扬起的弧度像片残破的帆 “魏彦吾,你我这种人,从来只有‘回不来’和‘死不瞑目’两种结局。” 他抬手晃晃烟斗,火星在雨幕里划出微弱的轨迹。 “但如果你非去不可 ——” 暗门合上的刹那,有硬物砸在魏彦吾脚边。捡起来时,发现是枚磨得发亮的船锚吊坠,背面刻着极小的 “舸” 字。窗外惊雷炸响,映得吊坠上的锈迹像干涸的血迹。他忽然想起,这是鼠王从不离身的护身符,传说能镇住海上的风暴。 鎏金座钟敲了九下,魏彦吾将吊坠塞进西装内袋,指尖触到内衬里藏着的薄荷糖。黄浦江的夜航船鸣起汽笛,他望着窗外雨幕中模糊的龙门港,忽然轻笑出声 —— 原来有些 “陷阱”,早在三十年前两人分食半块发霉面包时,就已经埋下了。 ————————————————— 离我们而去的那些人,得到大地的宽恕,沉睡在她的怀抱里只是有的人走得太远,家乡丛林的根系也握不到他们的手。啊,这么严肃的话不适合我?你真该看看我在老家工作的样子。 ——夏栎 第373章 魏彦吾痛苦的回忆 很难想像。就连爱国者那个老家伙都死了。 我是该笑?还是该流两滴眼泪? 该笑是因为,就连他也死了,你在整合运动中终于也爬到了最高的位置,仅仅次于领袖的位置。 啊,真的做得不错,该给自己一点掌声了,w。 啪啪啪啪。 流泪嘛,也是因为连他都死了。啊,唉,可怜的爱国者! 他死的时候是在想什么,又是什么样子呢?是躺着,还是站着?就连他都死了,还有谁会不死呢? 也许他才是最容易就死掉的那个。 不懂得掩藏自己,只晓得坚持某个虚无缥缈的想法,一直走下去,等到周围的人都没了,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死。 真糟啊。 等等。听起来和你有点像,w。 不对不对,哪里像了? w,别骗自己,几乎完全一样。 不,我不会骗自己。我不会变成爱国者,因为我做不到。 我是做不到的。 而且,死亡对他来说,也算是种解脱? 对你来说却不是,w。死亡是你生命的游戏。 杀不死你的,会让你更接近死亡。 越接近死亡就会越接近疯狂。 一声震耳欲聋的 “轰” 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剧烈震颤。w 如同一颗被高速射出的残破炮弹,裹挟着纷飞的玻璃碎渣,重重撞碎窗户,跌进堆满杂物的昏暗小屋。锋利的玻璃片在她身上划出细密血痕,锈迹斑斑的金属废料尖锐地刺入她的皮肉,可她却只是发出一声混着血沫的嗤笑。 “咳咳 凯尔希那家伙” 她剧烈咳嗽着,挣扎着从堆积如山的垃圾中撑起身子。破损的作战服下,伤口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废铁与尘埃。她随手扯下一块还在冒烟的布料,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污渍和血渍。 “要不是你那不靠谱的大家伙,我大概得被那群混蛋埋在废墟底下喂虫子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踢开脚边发出刺耳声响的废弃齿轮,眯起眼睛望向头顶那片破碎的天空。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隐约的喊杀声,硝烟如同厚重的黑幕,遮蔽了半边天际。 “塔露拉!你这红头发的疯子,给我听好了!” w 突然扯开嗓子,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疯狂与嚣张。她举起手中那把几乎不成样子的源石铳,朝着天空肆意挥舞。 “你以为把我炸飞,就能摆脱我了?做梦!”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让自己的声音穿透层层硝烟。 “听好了 ——我,w,你们最头疼的灾星,带着满肚子的炸药和满腔怒火,又回来找你们算账了!这次,咱们的账可得好好算一算了!” 说罢,她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也带着独属于她的不羁与疯狂,在废墟之上回荡。 魏彦吾的指尖深深陷入怀表的雕花纹路,,表壳边缘的锈迹刺痛指尖,却不及记忆翻涌带来的钝痛,而金属表面残留的体温仿佛穿越数十年光阴 暮色将龙门边境线浸成铁灰色,科西切披着的灰斗篷如同展开的蝙蝠翼,他钳制的德拉克少女脖颈处,那枚嵌着乌萨斯符文的项圈正渗出幽蓝的电流,滋滋声混着风声,如同毒蛇吐信。 “我可以把她还给你,魏。” 科西切的指甲刮过少女耳后敏感的龙角,带起细小血珠。他歪斜的嘴角裂开夸张的弧度,缺了半截的犬齿在暮色里泛着青灰,“就像你当年把我驱逐出龙门时,施舍残羹冷炙般的慈悲。” 身后灰蓑们同时抽出长刀,刀鞘摩擦声如同死神的镰刀划过枯草。龙族少女瞳孔缩成竖线,龙鳞在月光下泛起珍珠母贝的冷光,她掌心凝聚的源石技艺火花,却在魏彦吾骤然举起的手势中熄灭。赤霄剑发出低鸣,剑身暗纹渗出细小血珠 —— 那是三十年前饮过挚友鲜血后,永远无法洗净的诅咒。 “停!” 魏彦吾的喝令撕裂凝滞的空气,声带几乎被回忆勒出血痕。他望着侄女脖颈处扭曲的项圈,那些缠绕的源石导线如同活物般蠕动,将少女的皮肤灼出焦黑的印记。 “不要动手!” 科西切突然扯住德拉克少女的角用力下压,关节错位的脆响惊飞栖息在界碑上的乌鸦,羽翼拍打声混着少女压抑的呜咽,刺得他太阳穴突突跳动。 “你这些咬人的忠犬,可真让我费了不少心思。” 科西切把玩着项圈上的引爆装置,金属按钮在他骨节分明的指间泛着冷光。 “不过没关系,” 他突然将少女拽到身前,乌萨斯军靴碾过她蜷曲的尾巴。 “看看这个小玩意儿 —— 当它炸开时,龙门地底的源石矿脉会变成直通地狱的火刑架。” 魏彦吾的赤霄剑突然迸发出赤红剑芒,却在触及科西切衣角的瞬间凝滞。记忆如潮水般漫过神经:三个月前贫民窟的冲天火光,挚友倒在血泊中睁大的双眼,还有此刻侄女眼底倒映的,自己颤抖的身影。科西切的笑声混着边境呼啸的罡风灌入耳道,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分不清是咬破的舌尖,还是心底翻涌的陈年血痂。 “你!” “这招,可是跟你学的。” 科西切将下巴抵在少女头顶,染血的白发垂落,遮住她半张扭曲的脸。 “用最珍视的生命,去称量整座城的重量。” 他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锁骨处狰狞的剑伤赫然在目 —— 那是五年前竞技场,赤霄剑留下的永恒烙印。 “看看这道疤,多漂亮的斩击!现在,这把剑又要饮谁的血?至亲的动脉?还是百万蝼蚁的性命?” “科西切。你害死了我的兄弟。” 灰蓑们的刀刃在月光下泛起杀意,德拉克女孩的龙息在胸腔剧烈翻涌。魏彦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温热的血顺着赤霄剑的龙纹蜿蜒而下,与记忆中那个雪夜的血痕重叠。 “不,不,魏。是你自己杀了自己的兄弟。我的角色并不重要。你兄弟的悲剧,也许出于一匹独角兽的密令,一条真龙的震怒,但泄露消息的究竟是不是我,不,不重要。重要的是,魏,唯一重要的事实是——你用你手中的赤霄剑,杀了自己的兄弟。亲手。” 科西的声音如同丧钟,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他心脏,而远处龙门城的万家灯火,正透过硝烟,将侄女苍白的脸染成可怖的绛紫色。 科西切嘴角勾起的弧度让魏彦吾想起当年亲眼看见的背叛 —— 那个雪夜,也是这样的笑容,让他亲手将赤霄剑刺入挚友的胸膛。 “赤霄,斩龙之剑。死在这剑下的是谁?血亲,义亲,至亲。斩龙之剑?你们这些人铸造这把剑,不过用来同类相残。” “你说得太多。” 魏彦吾的喉结剧烈滚动,握着赤霄剑柄的指节暴起青筋,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龙纹雕花捏碎。剑身嗡鸣着渗出暗红血珠,那是三十年前饮过挚友鲜血后便再也洗不净的诅咒。 “好。我让你选。” 科西切突然松开掐住少女脖颈的手,却将引爆装置的按钮悬在她头顶摇晃,金属碰撞声如同催命的丧钟。乌萨斯符文在暮色里泛起幽蓝。 “杀了我夺回侄女,龙门地底的源石矿脉就会炸成火海;放我走 ——” 他歪斜的嘴角裂到耳根,缺了半截的犬齿泛着青灰。 “这座城的统治者,将永远背负向叛国者低头的耻辱。” 魏彦吾的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连带着太阳穴突突跳动。远处龙门城的灯火透过硝烟,将侄女苍白的脸染成可怖的绛紫色。她蜷缩的尾巴在科西切靴下微微抽搐,那是幼年时他亲手教她藏匿情绪的本能。 “放松些,魏。” 科西切突然凑近少女耳畔低语,腐叶般的气息惊得她浑身战栗。 “你不选,我们就同归于尽 —— 想想那些跪在市政厅前求你开仓放粮的百姓,他们的孩子会在爆炸中化作齑粉,而你的名字,会和切尔诺伯格的废墟刻在一起。” “你在盘算什么?” 魏彦吾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每一个字都刮擦着喉管。赤霄剑上凝结的霜花簌簌掉落,在界碑上砸出细小冰痕。 “我太了解你了,老东西。” 科西切突然大笑,笑声混着边境的罡风刺进所有人耳膜。他猛地扯开少女的衣襟,锁骨处狰狞的剑伤赫然在目 —— 那是五年前竞技场,赤霄剑留下的永恒烙印。 “你以为百姓会感激你牺牲至亲保全城市?不,他们只会记得,魏彦吾为了血脉,把百万子民推上赌桌!” 灰蓑们的刀刃在月光下泛起杀意,龙族少女的龙息在胸腔剧烈翻涌。魏彦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温热的血顺着赤霄剑的龙纹蜿蜒而下,与记忆中那个雪夜的血痕重叠。当科西切再次晃动引爆装置时,他突然听见自己沙哑的嘶吼。 “我既然疏忽到让你再踏上这座城市 ——” 赤霄剑骤然出鞘,剑刃划破空气的尖啸中,他看见侄女脖颈的项圈迸发出刺目光芒。 “就没理由再让你离开!” 小陈突然挣开灰蓑们的阻拦,翡翠色的龙鳞在月光下泛起刺目光芒,她的嘶吼撕破凝滞的空气:“小塔!” 声线里带着哭腔,像幼兽濒死的悲鸣。 “真的吗?” 科西切歪着头,枯槁的手指勾住德拉克少女的角轻轻摇晃,对方因窒息涨红的脸上滑落一滴泪,正坠在他歪斜的嘴角。 “多感人的姐妹情啊。” 魏彦吾的赤霄剑发出刺耳的嗡鸣,剑尖却在距离科西切咽喉三寸处颤抖着凝滞。科西切见状笑得前俯后仰,灰袍下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小腿 —— 那是去年魏彦吾设伏留下的箭伤,此刻绷带边缘还渗着暗红血渍。 “ 我会亲手杀了你。” 魏彦吾的声音裹着冰霜,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碎冰。他眼前闪过三个月前贫民窟的冲天火光,挚友倒在血泊中睁大的双眼,还有此刻侄女脖颈处不断闪烁的引爆装置。 “不必,不必。” 科西切突然凑近少女耳畔低语,呼出的腐叶气息惊得她浑身战栗。 “我早给自己选好了葬身之地。” 边境的罡风卷起砂砾打在众人脸上,小陈的龙息在胸腔剧烈翻涌,却被魏彦吾抬手制止。科西切绕着德拉克少女踱步,枯瘦的手指抚过她颈间的项圈。 “三天前你在市政厅推演战局时,其实有机会拦截我。可你想着布局,想着制衡,想着看我究竟能掀起多大风浪 ——” 他突然转头,浑浊的眼球里翻涌着癫狂的笑意。 “承认,魏!你根本不敢赌!你害怕我这枚弃子,会彻底掀翻你精心搭建的棋盘!” ——————————————————— 新芽从土里冒出,藤蔓也会开出稚嫩的小花,已经长成的枝桠则会庇护在它们周围,遮挡住风雨。不论是在罗德岛,还是在我的老家,我都希望能成为这样的人——和枝桠一样,庇护年轻的孩子们。 ——夏栎 第374章 摄政王 核心塔深处,猩红烛火突然诡异地集体倒卷,火苗朝着虚空狂舞,在石壁上投下张牙舞爪的暗影。塔露拉盘坐在青铜狼首王座上,披散的红发间缠绕着源石结晶,宛如蛰伏的赤蛇。她周身弥漫的源石粉尘突然凝滞,悬浮在空中组成扭曲的符文,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嗡鸣。 “她来了。” 沙哑的低语撕裂死寂,塔露拉骤然睁眼,瞳孔深处墨色翻涌,如同深渊漩涡吞噬了原本的猩红。她脖颈暴起的青筋如同蠕动的活物,皮肤下隐隐透出诡异的暗紫色纹路,随着呼吸在血管中蜿蜒游走。王座上的狼首浮雕突然渗出暗红液体,顺着獠牙滴落,在地面晕开不祥的血渍。 “她终于来了。” 从她喉间迸发的声音仿佛两个灵魂在撕扯,一个带着刺骨寒意,一个裹挟着癫狂的咆哮。整座塔楼开始震颤,源石灯剧烈闪烁,裂纹如蛛网般在墙壁蔓延,细碎的水晶吊灯坠落,在地面摔成锋利的镜片,每一片都映出塔露拉扭曲的面容。她缓缓起身,披风下的源石增生如同荆棘破土而出,将金属王座刺出刺耳的刮擦声。 “亲手杀了她。” 她突然仰头狂笑,笑声混着塔楼崩塌的轰鸣震碎玻璃。无数道血红色闪电在穹顶炸开,将她的身影映衬得宛如魔神。塔露拉伸出布满源石结晶的手掌,空气中的尘埃开始凝聚成利刃,每一道寒光都指向即将到来的方向,她的尾音拖得悠长,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诅咒。 “这次……谁也别想逃。” 猩红月轮悬于天际,如同一颗滴淌着血珠的恶魔之眼,将诡异的光芒倾洒在古老的城堡穹顶。黑曜石地砖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幽光,裂痕中渗出的暗红液体蜿蜒如血管,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阴森与神秘。 身披暗金镶边铠甲的萨卡兹摄政王缓缓转动腰间的骨柄权杖,每一次转动,金属与骨骼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都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单膝跪地的赦罪师隐匿在兜帽的阴影之中,唯有那双竖瞳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宛如两团跳动的鬼火,令人不寒而栗。 “赦罪师,回答。” 摄政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喉间骨刺震动产生的嗡鸣,仿佛来自深渊的召唤。他猩红的竖瞳死死盯着远处核心城的方向,铠甲缝隙中渗出的源石粒子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暗红的轨迹,如同恶魔留下的爪痕。“整合运动的领袖,是否有结盟的价值?” “您凝视深渊的岁月,早已让您洞悉一切,又何必在镜中寻找答案?” 赦罪师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又充满恶意。他缓缓抬起手掌,阴影在他掌心凝聚,渐渐幻化成塔露拉的剪影。 “那些戴着冠冕、养尊处优的蠢货永远无法理解——一个既没有强大源石技艺,又没有高贵贵族血统的青年,究竟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掀翻了乌萨斯那庞大如钢铁巨兽般的统治?他们只会惊慌失措地举着权杖,声嘶力竭地尖叫‘怪物’,却对真正的危险视而不见。” 随着话音落下,阴影突然剧烈扭曲,化作无数尖锐的刺,仿佛要将一切撕裂。 “真正可怕的,是她竟能让千万感染者鼓起勇气,将‘反抗’二字大声说出口的那份疯狂!” 摄政王的尾椎骨刺瞬间刺破披风,如同出鞘的利刃,在地面上敲出焦躁而又急促的节奏,每一声都像是战鼓在轰鸣。 “我要的不是这些空洞的分析,我只要答案!” 他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与暴戾。 “您的预见早已昭示了结局——” 赦罪师兜帽下裂开一抹森然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他的指尖舞动,阴影在空气中幻化成一支燃烧着的军队模型,火焰熊熊,却又透着诡异的幽蓝。 “那群举着锈剑、衣衫褴褛的乌合之众,不过是扑向火焰的飞蛾,自取灭亡罢了。但真正值得我们警惕、让我们不得不防的,是那个……” 他突然狠狠攥碎阴影,火焰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缕缕黑烟袅袅升起。 “那个能让飞蛾义无反顾直面烈火的……阴谋家!” 骨杖突然重重砸向地面,迸发出的火星如流星般四散飞溅,照亮了摄政王狰狞的面容。他獠牙间滴落的涎水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我需要萨卡兹的战鼓声响彻整片大地,让所有敌人都为之颤抖!” 他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对权力和征服的渴望。 “请息怒,殿下。” 赦罪师指尖弹出两道暗紫色的符文,符文在空中闪烁,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第一个好消息,我们对罗德岛‘魔王’的搜查已经有了重大眉目。那艘神秘的移动城邦,至今仍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中,未曾易主。而第二个……” 符文突然绽放,化作一朵血色的玫瑰,妖艳而又致命。 “她,已经穿戴好王者的荆棘冠冕,只等您一声令下!” 摄政王的铠甲骤然迸发强烈的源石光芒,光芒耀眼夺目,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他背后缓缓展开的骨翼如同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割裂了月光,在地面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这才是我需要的致命利刃!” 他狂笑着,笑声中充满了兴奋与得意。 “让所有萨卡兹都知道,正统王者的冠冕,从来不需要与他人‘结盟’!它只属于强者,属于真正的统治者!” 说罢,他转身离去,披风扫过地面,留下一道燃烧的轨迹,宛如一条流淌着鲜血的河流,蜿蜒向未知的战场。 ————————————————— 荒原对很多人来说是很恐怖的地方,对我来说却是家。我犯过一个错误,家也因此散了,只剩下眠兽们陪着我流浪。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犯第二次。 ——夜半 第376章 回忆1 12月14日 脱离黑蛇第三年 再生动一点 朔风裹挟着碎冰砸在木墙上,发出砂纸打磨般的刺耳声响。塔露拉踮着脚去够屋檐下悬着的冰棱,火红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宛如一面燃烧在雪原上的战旗。木门 \"吱呀\" 一声撞开,裹着羊毛毡的苍老身影冲出来,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揪住她的袖口。 \"塔露拉!快回来!别让那些畜生瞧见你这身打扮!\" 少女被拽得一个趔趄,靴底在结冰的石板上打滑。她回头时,睫毛上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映着她弯弯的笑眼。 \"奶奶莫急!再让我掰根最长的冰棱 ——\" 话未说完,老扫帚已经重重拍在她肩头,扬起细碎的雪雾。 \"还胡闹!\" 老奶奶气鼓鼓地扫着斗篷上的霜花,杖头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每一声都带着颤音。 \"我早说过这红皮子要惹祸!去年黑水河村的小丫头,就因为穿了件带金线的衣裳,被毒甲虫追了三条巷子!整张脸肿得像\" 塔露拉突然伸手握住那双布满裂口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手套传来。火塘的光从窗棂漏出来,在她们交叠的影子上洒下跳动的金斑。 \"您摸摸,\" 她把斗篷下摆翻过来,内衬绣着的鸢尾花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那位老爷说,这料子浸过龙血草的汁液,连箭矢都穿不透。\" \"满嘴胡话!\" 老奶奶别过脸,眼角的皱纹却舒展开来。 \"上回分明说这是从土匪窝里抢的。\" \"有吗?\" 塔露拉歪着头,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突然压低声音。 \"我记得我说过,等老爷回来,要带您去坐会冒烟的铁马车,吃淋着糖霜的月亮蛋糕\" “你上次还说这身是你爸爸送的生日礼物!” 老奶奶的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震得墙缝里的积雪簌簌掉落。 “说什么戴金环的外国人当街捅了你爹一刀,你抱着淌血的衣裳哭着逃回来——这话编得比冬不拉的调子还离谱!” 塔露拉正踮脚去够房梁上挂着的熏肉,火红斗篷扫过结着冰花的陶罐,“当啷”一声撞翻了腌菜坛子。她慌忙转身,发间银铃叮当作响。 “奶奶这记性简直能冻住时间!上次故事里连金环颜色都记得清清楚楚!” 话音未落,老扫帚“啪”地抽在她手背,扬起细小的木屑。 “还敢贫嘴!” 老奶奶的眉毛气得直颤,枯枝般的手指戳着她的额头。 “变着花样哄我这半截身子埋进雪堆的老太婆,良心被寒霜啃没了?” 厨房突然传来“咕嘟咕嘟”的沸腾声,混着野韭与鹿肉的香气漫出来,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白雾。 塔露拉吸着鼻子往灶台边蹭,却被一把揪住后领。 “站好!赶紧坐下!别换衣服了,净折腾!” 老奶奶从炉膛里抽出烧得通红的铁钳,夹起咕嘟冒泡的陶锅重重搁在桌上,褐色汤汁溅在斗篷的金线刺绣上。 “快快!把午饭给吃了。说了要中午回来,现在太阳都快跌进山里去了!瞧瞧这锅汤!日头都快栽进冰海了,你再晃悠,直接舔锅底当晚饭!” 少女盯着碗里浮着的蔓越莓,突然狡黠地眨眨眼。 “爷爷又溜去‘灰狼酒馆’赊酒了?” 话刚出口,后脑勺就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 “还不是你惯的!” 老奶奶掀开冒着热气的蒸笼,白雾瞬间模糊了她眼角的皱纹。 “老头子说后山的兽夹该收了,你待会——” 她忽然顿住,看着塔露拉偷偷把冻得发紫的脚趾往火塘边挪,苍老的声音突然软下来。 “先把汤喝透,别凉了。” “哼!生得花容月貌,嘴巴却跟抹了雪猪油似的滑头!” 老奶奶将陶碗重重墩在桌上,溅出的热汤在木纹里凝成深色痕迹。 “跟城里那些油嘴滑舌的小白脸一个德行!当年要不是你太爷爷拦着,我早被花言巧语骗去当压寨夫人了” “奶奶 ——” 塔露拉拖着长音,火红斗篷扫过桌角的盐罐。 “这话您从桦树抽芽讲到大雪封山,耳朵都要听出茧子啦!” 她伸手去够面包,却被老扫帚敲了手背。 “还嫌我啰嗦?” 老人瞪圆浑浊的眼睛,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戳向她鼻尖。 “当年那个戴礼帽的骗子,也是用‘命运相逢’哄得姑娘家团团转!” 话音未落,她突然将烤得金黄的黑麦面包塞进塔露拉怀里。 “快吃!凉了就跟嚼树皮似的!” 陶盘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的刹那,塔露拉已经撕下大块面包塞进嘴里。麦香混着蜂蜜的甜在齿间爆开,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道。 “奶奶的手艺 比铁炉堡的” 话没说完就被呛得直咳嗽。 “作死的丫头!” 老奶奶慌忙拍着她后背,扫帚不知何时换成了温暖的手掌。 “烫着了?噎着了?快喝点汤顺顺!” 她舀起冒着热气的浓汤,勺子碰到少女嘴唇时,声音突然软下来。 “这么猴急,莫不是在外面饿了三天三夜?” 等塔露拉终于顺过气,老奶奶枯瘦的手掌还在她背上轻轻摩挲。老人突然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盯着壁炉里跳动的火苗,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浮上来。 “可你刚来那天浑身是血,那惨状我到现在想起来还打哆嗦要不是看你醒了就给我捶背揉肩,你爷爷早抡起斧头把你扔回暴风雪里了。” “人心隔着肚皮,哪能一眼就看穿好坏?” 塔露拉往面包上抹着野果酱,银质餐刀刮过陶盘发出细微声响。 “你哪里知道!”老奶奶突然抓住她手腕,骨节突出的手指微微发颤。 “那天夜里黑得像墨汁,林子里狼嚎混着熊吼,你就这么倒在雪堆里,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把” “咳咳!” 塔露拉被果酱呛住,剧烈的咳嗽震得斗篷上的银饰叮当作响。 “那么长的刃!比咱们家门板还宽!” 老奶奶双手张开比划,袖口露出层层叠叠的补丁。 “我活了六十多年,头回见人扛着那怪物!” “那是剑!剑!” 塔露拉涨红着脸纠正,发间银铃随着动作乱晃。 “您上次拿它砍树,崩掉三个剑齿——再说好不提这茬的!”她鼓起腮帮子,假装生气地别过脸。 “瞧我这张破嘴!” 老奶奶慌忙拍打着自己的嘴,又双手合十朝天花板祷告。 “陛下恕罪!老糊涂说胡话呢!” “得了,皇帝忙着在王宫里喝蜜酒呢。” 塔露拉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鼻尖还沾着面包屑。 “哪有空管咱们有没有土豆过冬?说不定这会儿连年号都改了三回啦!” “作死的丫头!” 老奶奶抄起抹布作势要打,眼角却藏不住笑意。 “再敢编排皇室,当心夜里被冰鬼拖走!” 塔露拉舀起木勺,热汤刚入口,眉头瞬间拧成结 —— 舌尖先是尝到野韭的辛辣,随后是寡淡得发苦的清水味。她晃了晃陶碗,看着稀稀拉拉的菜叶在碗底打转。 “这汤 家里没盐了?” “早见底啦!” 老奶奶 “啪” 地把抹布摔在灶台,震得腌菜坛子嗡嗡作响,“昨儿炖肉时最后那把盐,都被你爷爷抖进酒壶里了!养了你们这对冤家,迟早把屋顶都啃穿!” 她气呼呼地戳着塔露拉的肩膀,指节敲在金属护肩上发出清脆声响。 “出去晃荡两天,连根盐巴都换不回来,倒学会两手空空回家了!” “行了,行了,我去换点。” 塔露拉刚要往门口挪,斗篷下摆却被枯树枝般的手指揪住。 “身体那么好,多干点活儿!给我站住!” 老奶奶从围裙兜里掏出半块发黑的面饼。 “阿丽娜待会儿送盐过来,你就不能消停会儿?瞧瞧人家姑娘,安安静静读书绣花,哪像你整天野得没边!” “人各有志。” 塔露拉挣开手,发间银铃撞出细碎声响。她望着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麦秆,突然想起某个雪夜,那位戴兜帽的人说 “盐与火终将改变这片土地”。 “志向?” 老奶奶抄起扫帚,在她脚边重重一顿,扬起细小的灰尘。 “你的志向就是气死我老太婆!赶紧找个会种地的汉子,生几个胖娃娃,比你扛着那破剑满山跑强百倍!” “去年秋收,我割的麦捆可比爷爷多两垛。” 塔露拉弯腰系紧长靴的绑带,斗篷边缘的金线刺绣扫过灶台,惊飞了两只偷吃残渣的蟑螂。 “才几年光景就敢顶嘴!” 老奶奶举着扫帚追了两步,又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少女后颈新添的淤青上。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像老旧风箱漏气的声音。 “算了算了 去把柴火垛整一整,省得夜里被雪压塌了。” 话音未落,木门被积雪压得 “吱呀” 一声,带着冷冽寒气的笑声先飘了进来。 “老妈妈又在数落塔露拉啦?她劈柴的力气可比三个汉子都大呢!” 老奶奶佝偻的脊背瞬间挺直,布满褐斑的脸上绽开笑纹。她踮脚扒着门框向外张望,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哎哟,我的乖丫头!快进来,外头雪粒子能把脸刮破!” 阿丽娜抱着陶制盐罐跨进门槛,斗篷边缘还沾着细碎的冰晶。她将罐子轻轻搁在桌上,铜铃般清脆的声音混着柴火噼啪响。 “您总爱操心,塔露拉是咱们村的小太阳,野点才热闹呢。” “也就你惯着她!真是翅膀硬了!披着身不知哪弄来的制服,就觉得自己是个贵族样子了?身子骨还没多壮实,架子就先摆了起来,从哪学来的!” 老奶奶嘴里嗔怪,却忙不迭从柜子里摸出半块裹着油纸的蜂蜜饼。 “快吃点垫垫,这丫头回来把汤都喝见底了!” 塔露拉早像阵风似的扑过去,火红斗篷扫过墙角的陶罐,惊得两只田鼠窜进柴火堆。她勾住阿丽娜的肩膀,发间银饰撞出一串欢快的声响。 “还是阿丽娜最懂我!不像某人,整天念叨着要把我卖给皮货商换过冬的貂皮。” “反了你!” 老奶奶抄起抹布作势要打,却在半空停住,目光扫过塔露拉斗篷下若隐若现的伤口。 “行了行了,地里的芜菁该收了,别在这儿磨叽!” 她转身往门口走,枯瘦的手指在阿丽娜肩头轻轻捏了捏。 “丫头留下吃饭,尝尝我新腌的蔓越莓。塔露拉,别吃太多!给阿丽娜留些。” 木门再次被风雪撞开时,塔露拉的笑声还在屋里回荡。阿丽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盐罐上粗糙的纹路 —— 那上面刻着的鸢尾花图案,和塔露拉斗篷内衬的刺绣一模一样。 ————————————————— 没有能够逃避的地方,也没有醒不过来的梦,我们在面对坏事的时候呀,只能选择竭尽全力拼上一把。就算因此落下些病痛,至少,不会在遗憾里懊悔终生。 ——寒芒克洛丝 第375章 姐妹相遇 陈撞开第七道熔毁的合金闸门时,碎钢片混着熔融的源石液珠溅在肩甲上,滋滋冒出蓝白色青烟。 核心塔的结构在她身后轰然坍塌,螺旋阶梯像被巨力拧碎的脊椎,断裂处喷吐着裹挟硫磺味的热浪。 她单膝跪地撑住赤霄剑,听着胸腔里心跳声盖过金属扭曲的尖啸——每向上一步,塔露拉的源石技艺就在骨髓里震颤,那是焚城之火特有的、带着铁锈味的灼热。 陈撞开变形的合金门时,碎裂的源石晶片扎进肩甲缝隙,刺痛让她猛地咬紧牙关。 眼前螺旋阶梯浸在暗红光线里,每一级都泛着血与火的倒影——那是三年前汐斯塔港口的爆炸,是上周近卫局废墟里未写完的报告,是诗怀雅发簪上凝固的灰。 她踩过一滩冷却的熔岩,靴底与金属摩擦的声响里,突然混进阿消哼过的救援小调,喉咙瞬间发紧。 赤霄剑在掌心发烫,剑脊龙纹随着心跳脉动。她想起魏彦吾教她握剑的第一个黄昏,龙门城墙上的风卷着她的披风,说\"剑要指向该守护的东西\"。 可此刻阶梯转角处,半块烧焦的制服肩章正粘在融化的地板上,金线绣的\"整合运动\"四个大字蜷成黑炭。 陈猛地抬手按住胸口,那里藏着母亲留的玉佩,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她在怕,怕推开顶层那扇门时,看到的不是亲人,而是自己曾拼命抗拒的、被仇恨点燃的影子。 一想到这儿,陈猛地攥紧剑柄,指节在皮革剑鞘上压出深痕,赤霄剑刃自发嗡鸣,剑脊的龙形纹路渗出赤红光流。 直到她推开门,来到最后的顶层。 顶层的穹顶是用整块源石晶簇浇筑的,数百万道裂纹在穹顶里流淌着火光,像囚禁在岩石里的岩浆河。塔露拉站在百米高的结晶柱下,猩红披风垂落的边缘正燃烧着猩红火焰,每一缕纤维都在吞吐能量。 陈的指尖在赤霄剑柄上骤然收紧,皮革纹路深深嵌进掌心。塔露拉转身时,裙摆扫过地面的声音像蛇信吐息,那身墨红长裙的剪裁依旧是前不久在市集上她所看到的款式,但领口却多了暗紫色源石结晶的刺绣,随着呼吸泛着冷光。 她的眉眼还是记忆里的模样,眉峰挑着熟悉的倔强,可当那双眼睛看向自己时,瞳孔深处翻涌的杀意让陈猛地后退半步——那不是战友间交锋的锐利,是焚尽一切的荒芜,像极了三年前在矿场废墟里,看到被源石虫巢吞噬的感染者尸体时,那些空洞眼窝里倒映的火光。 \"你还记得吗?\"塔露拉开口时,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爽朗,每个字都裹着冰碴。 \"当年在训练基地,你总说我系剑穗的手法老派。\" 她抬手抚过腰间的赤色剑穗,指尖划过穗子末端的铜铃,本该清脆的声响却变成了源石摩擦的滋滋声。 陈看着她手腕上暴起的暗紫色脉络,那些血管正像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突然想起以前塔露拉总笑着说道 \"等训练结束,要去吃遍龙门夜市的糖画\" 可现在她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只剩下冰冷的嘲讽,仿佛那些过往都成了沾着血的笑话。 赤霄剑自发震颤起来,剑脊龙纹渗出灼热的光。陈盯着塔露拉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猩红,那是源石技艺暴走的征兆,却又在某个瞬间,闪过一丝极淡的、属于旧友的茫然。 \"你的发带\" 她突然脱口而出,视线落在塔露拉散开的长发上,那里本该系着她们在龙门边境捡的、印着鸢尾花的旧布条。塔露拉闻言愣了一下,眼中杀意波动了瞬间,随即被更深的冷酷覆盖。 \"陈,\" 她向前踏出一步,裙摆下的源石结晶触地即燃。 \"沉溺于过去的人,只会和龙门的旧城墙一起崩塌。\" 话音未落,她身后的结晶柱突然炸开,万千道赤金色光束中,陈清楚地看到塔露拉袖中滑落的半截布条——鸢尾花纹路早已被血与火灼成焦黑,却还死死攥在掌心。 陈的瞳孔在看到那枚深紫袖徽的瞬间骤然收缩——金属基底上蚀刻的整合运动标志还沾着干涸的血渍,齿轮纹路里嵌着细小的源石碎晶,正随着塔露拉的呼吸微微发亮。 赤霄出鞘的锐鸣划破空气,刀鞘砸在地板上的回声里,她听到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 “你究竟是谁?!” 她盯着塔露拉衣袖上那枚狰狞的整合运动袖徽——齿轮与火焰的纹路里嵌着暗红结晶,正随着对方的呼吸脉动,像块活物般吸附在裙摆上。 记忆里塔露拉总爱别着枚铜质鸢尾花胸针,说是自己父亲留下的念想,可现在那枚袖徽的尖刺划破布料,渗出的源石液珠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坑洼。 “怎么了晖洁?我是塔露拉,你姐姐呀。” “别叫我那个名字!” 陈的声音发颤,剑尖却稳如磐石。 “真正的塔露拉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想起小时候冬天在龙门码头,塔露拉裹着旧披风给她暖手,说“晖洁”时眼里有化不开的笑意,可此刻眼前人说出这两个字时,声线柔软得像陷阱,嘴角扬起的弧度却让空气冻结。 赤霄剑脊的龙纹突然爆发出强光,那是血脉里与塔露拉同源的力量在共鸣,却又被一股冰冷的恶意狠狠撞回,震得她虎口发麻。 塔露拉摊开的掌心向上翻着,掌纹里布满暗紫色裂纹,却偏偏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 “你看,我还是那个会帮你系剑穗的姐姐。” 她向前走了半步,裙摆下的源石结晶触地生烟,袖口的袖徽在火光中折射出扭曲的光影。 然而陈根本不相信。 “你把她藏哪了?!” 陈猛地踏前,剑尖几乎抵住对方咽喉,却在看到塔露拉眼底一闪而过的、属于亲人的痛苦时,手腕骤然僵住。 塔露拉看着她颤抖的指尖,突然笑了,那笑声里混着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晖洁,” 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赤霄的剑刃。 “当你问出这句话时,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整合运动的袖徽突然迸出火星,她身后的结晶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而陈的视线却死死锁在对方掌心那截焦黑的鸢尾花布条上——那布条的边缘,还留着当年自己帮塔露拉缝补时,不小心烫出的月牙形焦痕。 “不对……” 陈的声音突然发颤,当塔露拉的指尖即将擦过她脸颊时,她像被烫到般猛地后跃,铠甲靴底在源石地面划出刺耳火花。 赤霄剑刃划破空气的锐响里,她撞开背后半人高的结晶柱,碎晶簌簌落在肩头——那指尖的温度太凉了,不像记忆里塔露拉总带着篝火余温的手掌,倒像极了龙门冬夜里结冰的护城河水。 塔露拉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保持着下探的弧度。她看着陈眼中炸开的警惕,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混着源石摩擦的细碎声响,在空旷的塔顶荡出诡异的回声。 “傻妹妹呀……” 她收回手时,袖口的整合运动袖徽擦过结晶柱,金属边缘刮下几粒暗紫色晶粉。 “你总像小时候那样,把刀刃对着该拥抱的人。” 她转过身去,猩红裙摆扫过地面的瞬间,陈看见她后腰渗出的源石流体正凝成荆棘状结晶。塔露拉的指尖抚过中央支柱滚烫的纹路,那里每道裂痕都在吞吐赤金色光流,像极了曾在切尔诺伯格见过的、正在崩塌的核心城血管。 “想听个故事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带着某种陈年积雪般的沉静。 “一个关于女孩的故事……” 陈握紧赤霄剑的手指关节发白,剑脊龙纹在塔露拉话音落下时骤然发烫。她看见对方披风中滑落的鸢尾花布条正随着气流微动,焦黑的边缘却沾着新鲜血渍——那是今早她在贫民窟废墟里,从一具孩童尸体指甲缝里看到的同色纤维。 塔露拉的背影在支柱火光里拉得很长,肩胛骨处暴起的源石脉络正随着呼吸起伏,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搏动。 “这个女孩啊,” 塔露拉的指尖按在支柱裂缝上,滚烫的岩浆顺着指缝流下,却没在她掌心留下任何痕迹。 “曾以为用剑劈开黑暗,就能看见光。” 她顿了顿,喉结处的结晶发出咔嗒轻响。 “直到某天发现,握剑的手早就被血染红了……” 连日大雪,雪层封住了整片山谷。 树莓丛还没抽芽,春天简直像是永远不会来。 我们被困在这里,缺吃少穿,等着雪化的每个日子都安静得让人发疯。 不如说,我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我们一路上就没顺利过,再好的情形让我碰着都会迅速恶化。 可能真像龙门人说的那样,我就是个灾星,在我身边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这让我想起好几年前的一些事情。 我想,我还是要和你说说,否则我心里是没法安稳的。 ————————————————— 意外总是来得太快,比箭矢飞过身边还快,而我总是反应不过来,看着它们不停发生如果我也能像博士那样,预料到一些事情就好了,至少,在做准备这方面,我有自信不出差错。 ——寒芒克洛丝 第377章 回忆2 “好,好 好!” 塔露拉笑弯了眼睛,火红斗篷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翻飞,活像一簇跃动的火焰。阿丽娜眉眼温柔,指尖轻轻拂过盐罐粗糙的陶面,将带着体温的罐子塞进塔露拉掌心。 “快收着,别让汤再寡淡得像雪水。盐贩下个星期就会再来,到时候记得买些。我就不用啦,老妈妈。” 阿丽娜侧身避开老奶奶硬塞来的蜂蜜饼,发梢扫过塔露拉肩头。 “家里还煨着药呢,得赶紧回去。” 她望着塔露拉眼底闪烁的狡黠,忽然压低声音。 “再听您数落,塔露拉的耳朵怕是要结出冻疮了。” 塔露拉立刻夸张地捂住耳朵,银铃叮叮当当乱响。 “救命!奶奶的念叨比暴风雪还凶!没你这救星,我今晚非得被‘嫁人’‘干活’的咒语困在灶台边!” “贫嘴!” 老奶奶举着木勺作势要敲,却在触及两人相视而笑的目光时,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她背过身往炉膛添柴,火星噼啪溅起。 “下次再空手回来,真让狼把你叼走!” 阿丽娜转身时,斗篷下摆扫过门框上挂着的冰棱,折射出细碎的光。 “盐贩下星期来,记得多囤些。” 她顿了顿,指尖不经意擦过塔露拉手背的旧疤。 “夜里别总往林子里跑,最近兽群的动静 不太寻常。” “知道啦!” 塔露拉晃了晃盐罐,陶身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再啰嗦,小心我把你写进故事里,当那个总抢主角蜂蜜饼的坏女巫!” 两人笑闹的声音混着风雪扑出门外,惊起屋檐下的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中,老奶奶望着空荡的院子,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把冷掉的汤重新架回火上。 阿丽娜刚转身,手腕就被一团火红拽住。塔露拉的手指冰凉,却像铁钳般扣着她的脉搏。 “再坐会儿。” 斗篷下的银饰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震颤,在雪光里划出细碎的弧光。 “拗不过你。” 阿丽娜轻叹一声,任由对方将自己按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火塘的光映在塔露拉眼底,那里翻涌着某种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 像极了深秋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这次又跑哪野去了?” 阿丽娜指尖划过陶碗边缘的冰碴,抬眼时却撞见对方藏在身后的油纸包。 塔露拉咧嘴一笑,露出虎牙。 “给你带的!说好要画雪原落日的。” 牛皮纸展开的瞬间,浓烈的松节油气息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画面上,燃烧的城市在暮色中扭曲,黑色鸦群遮蔽了半边天空。 “这笔触” 阿丽娜的指尖突然顿住。她摩挲着画纸右下角那抹流动的阴影,尾椎骨泛起一阵寒意。 “什米尔村的老画师用的是硬鬃刷,只有城里的贵族画家” 她突然抬头,目光如鹰隼般钉住塔露拉躲闪的眼神。 “你用了夜眼兽蜕皮前的尾毛,这种材料,只有王都黑市才有。” 木屋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雪粒砸在屋顶的声响。塔露拉别过脸,发间银铃随着吞咽动作轻响。 “就出去转了转。” “转进了帝国的心脏?” “瞒不住你。” “瞒我做什么呢?我不是宪兵,也不是税吏。” “你不需要知道那些很危险的事情。” 阿丽娜猛地站起身,裙摆扫翻陶碗,冷汤在木板上蜿蜒成暗红色的溪流。 “塔露拉,你知道夜眼兽的皮毛意味着什么!走私违禁品会被绞死在城墙上!” “所以才不想让你知道。” 塔露拉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斗篷下渗出的血珠滴在阿丽娜手背,烫得她浑身一颤。 “那些地方 脏得超乎想象。” 阿丽娜盯着对方渗血的指缝,突然想起三天前深夜的狼嚎。当时她推开窗,正看见雪地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红线,像极了此刻画纸上燃烧的火焰。 面前的鹿就像只精怪。白发的德拉克深切地感受到,如果不想让事情被阿丽娜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那些事情别发生。 “我说…… 阿丽娜,你也不用管那么 ——” 塔露拉的话被一声巨响生生截断。狂风裹挟着暴雪,如同一头暴怒的巨兽,猛地撞开木门,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倒地。碎木片如雨点般飞溅,陶罐被震得剧烈摇晃,“哐当” 坠地,在地板上砸出刺耳的声响。 浑身沾满血污与泥浆的乌萨斯农民,踉跄着扑倒在门槛处,麦秸编成的草鞋还在往下滴落着冰冷的雪水和暗红的血水。他胸前那枚铜质麦穗吊坠随着剧烈的喘息疯狂摆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惊心的 “咚咚” 声,仿佛是死神的鼓点。 “不好了!不好了……!” 农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喉间涌上的血沫随着话语喷溅而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破碎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他那布满冻疮、肿得发紫的手指死死抠住地板,指甲缝里嵌满了暗红的冰晶和泥土,仿佛要将自己的恐惧和绝望都深深扎进这土地里。 “感染者纠察队!带着链枷和火铳!他们疯了!” 老奶奶手中的扫帚 “当啷” 一声坠地,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迸出来。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一旁的腌菜坛子在剧烈的震动中摇晃着,“啪” 地翻倒,深褐色的汁水如蜿蜒的毒蛇,顺着木纹迅速蔓延,在昏暗的光线下,宛如一道道凝固的血痕。 “村头酒馆!” 农民突然拼尽全身力气扑上前,一把抓住塔露拉的斗篷。粗布在他的拉扯下瞬间撕裂,“刺啦” 一声,裂口狰狞地蔓延开来。 “你家老爷子…… 为护住个咳血的小崽子,被铁链缠住了脖子!他们要把人带走!”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屋子。塔露拉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寒意从眼底迸发。她的手还未触及剑柄,剑鞘已自动弹开三寸,赤红色的剑脊上龙形纹路骤然亮起,仿佛沉睡的远古凶兽被彻底激怒,正发出无声的咆哮。火红的斗篷在呼啸的穿堂风中猎猎翻飞,如同燃烧的火焰,发间的银铃疯狂摇晃,发出尖锐刺耳的嘶鸣,似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战歌。下一秒,她整个人化作一道迅疾的赤色闪电,撞碎门框,义无反顾地冲进了肆虐的暴风雪中。 “塔露拉!!” 老奶奶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被无情的风雪瞬间绞碎。她跌跌撞撞地追出门,却只能看到少女远去的背影 —— 那柄比人还高的剑刃在昏暗的暮色中闪烁着森然冷光,如同高悬的审判之剑,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降临。 “啊,刀!阿丽娜,别让她拿那东西!!” 阿丽娜脸色苍白,死死攥住老人颤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对方布满皱纹的皮肉里,两人望着雪地上那一串串飞速蔓延的血色脚印,听着远处传来链枷破空的锐响与火铳轰鸣,仿佛每一声都重重砸在她们的心上,那是死神逼近的脚步声,令人不寒而栗。 寒风卷着冰碴子掠过村头酒馆歪斜的屋檐,纠察队员手中的链枷擦过门框,迸溅的火星照亮老人扭曲的面容。 \"再说一遍,老头,\" 金属护腕勒住老人脖颈,将他重重抵在结冰的木墙上。 \"我现在把你腿打断,也一样能进去。\"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血丝,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抠住门框。 \"上次已经搜过了!现在连税都交不起了,你还要讹我们多少!\" 话音未落,链枷突然狠狠砸在他脚边,震得满地陶罐叮当作响,几片碎瓷深深扎进老人的草鞋。 \"这是例行检查!\" 队员扯下脸上的防风面罩,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 \"每两年都必做一次的检查 这个不干的话,连我们都要一起吃鞭子哩。\" 他故意放慢语速,目光扫过酒馆里缩成一团的村民。 \"不过,要是你们肯\" \"什么都给不了了!\" 老人突然暴起,枯瘦的拳头砸在队员胸甲上发出闷响。 \"没钱!没首饰!连过冬的土豆都只剩半袋了!\" 酒馆里几个妇人吓得尖叫起来,躲在柜台后的孩子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那还废话什么?\" 队员狞笑一声,靴底狠狠碾过老人的脚背。 \"例行检查!快点让开!\" 老人踉跄着跌倒,后脑重重磕在石阶上,鲜血顺着冰缝蜿蜒而下,在雪地上晕开刺眼的红。 \"老爷!官员老爷!\" 酒馆老板娘哭喊着扑过来,却被另一名队员用长枪拦住。 \"我们真的没什么东西能给了!如果真要拿走些啥,你就把我这条老命拿去!\" \"我叫你让开!\" 链枷再次破空而出,狠狠砸在老人膝盖上。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惨叫撕破雪幕,酒馆里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中,纠察队员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冰冷的火铳枪口扫过每一张惊恐的面孔。 风雪突然凝滞在半空,火红斗篷如血色乌云般压来。塔露拉剑出鞘半寸,龙纹吞吐的红光映亮她眼底翻涌的杀意。 “你在做什么?” 链枷从老人抽搐的腿上滑落,带起一串血珠。纠察队员转过身,铁面罩缝隙里漏出的目光扫过她精致的制服,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 “嗯?哪里来的小妞” 他猛地扯下腰间皮鞭,金属鞭梢甩出清脆的爆响。 “—— 喂。你这身衣服,从哪来的?农民可穿不起这个。” “我再问一遍,” 塔露拉向前踏出一步,斗篷下渗出的源石流体在雪地上灼出焦痕。 “你在做什么?” “啊?” 队员的笑声戛然而止。眼前少女明明身形单薄,可那双眼睛里翻涌的黑暗,却让他想起切尔诺伯格废墟下蠕动的虫巢。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皮鞭在空中虚挥。 “不准再靠近了!你想做什么?你的眼神 哈,多可怕的眼神啊!” 剑彻底出鞘的刹那,整座酒馆的温度骤降。塔露拉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每个字都凝结着杀意。 “—— 你想死吗!!” 话音未落,剑光已撕裂风雪,剑锋掠过队员耳畔的瞬间,他头顶的铁盔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密密麻麻爬满蛛网状的裂痕。 ————————————————— 第378章 回忆3 链枷 “当啷” 坠地,惊起的雪粒扑在队员铁面罩上。他望着塔露拉剑刃上跳动的赤红光流,喉结剧烈滚动,胯下突然传来湿热的触感 —— 尿水顺着大腿内侧渗进皮靴,混着雪水在脚边积成羞耻的水洼。 塔露拉见状嗤笑一声,剑脊重重拍在对方胸甲上。这一击看似随意,却让队员后背撞在墙上,护心镜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我没砍断你的手腕,滚起来。” “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 队员强撑着单膝跪地,颤抖的手去够腰间的火铳。 “纠察队第七支队” 话未说完,赤霄剑尖已抵住他咽喉,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瞬间噤声。 “再说一个字,” 塔露拉俯身,鼻尖几乎撞上对方面罩。 “就把你的舌头钉在酒馆门上。” 她剑体下渗出的“熔岩”爬上队员小腿,所过之处冰雪蒸腾。 “现在,爬着滚出村子。” “别 别以为这就完了!” 队员连滚带爬退向雪地,铁手套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等我调” 剑突然脱手飞出,剑锋擦着队员耳尖钉入雪地,剑柄震颤声中,半片冻硬的耳朵无声坠地。塔露拉盯着他失禁的裤裆,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 “下一次,砍的就是命根子。” 队员发出含混的呜咽,连滚带爬冲进暴风雪。他跌跌撞撞的背影消失在村口时,塔露拉才俯身拔起赤霄,剑刃上的血珠尚未凝固,便被风雪卷成细小的冰晶。 酒馆里突然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声,却在她转身时骤然止息 —— 少女眼中的杀意尚未退去,宛如一头随时会撕碎猎物的凶兽。 “ 他跑了。” 塔露拉的声音未落,剑已入鞘。她转身时,斗篷上的源石结晶擦过酒馆木墙,发出细碎的刮擦声。当她蹲在老人身边时,眼中的猩红已褪成雪水般的清冽。 “爷爷,您没事 ——” “你都做了啥!” 老人布满裂口的手死死攥住她手腕,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 “再过两天就要迁村了!你把纠察队的人打残了 ——” 他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痰液里混着血丝,“他们会带着火把和绞架回来的!” 塔露拉任他责骂,指尖轻轻按在老人膝盖的伤处。那里的骨头已碎成齑粉,渗出的血沫混着雪水,在粗布裤管上凝成紫黑色的痂。 “让他打断您的腿才是大事。” 她解下斗篷裹住老人颤抖的肩膀,火红布料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现在他连滚带爬回去报信时,我们早就在新的雪窝子里喝热汤了。” “可他们会追着血迹来的!” 老人的拐杖重重戳在雪地上,惊飞两只躲在木缝里的甲虫,“纠察队的鼻子比冰原狼还灵!你当他们是吃素的?” 塔露拉突然凑近,发间银饰扫过老人灰白的眉毛。她身上有淡淡的铁锈味,混着某种不属于这片雪原的、辛辣的硝烟气息。 “他们找的是感染者,对吗?” 她的拇指摩挲着老人手背上的老年斑,那里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 和三天前她在王都下水道看到的、被源石虫侵蚀的纹路一模一样。 老人猛然噤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惊恐。雪片落在他颤抖的睫毛上,半晌才沙哑着开口。 “你哎塔露拉!” “别问。爷爷,没事的。来,我扶你回去。” 塔露拉忽然站起身,将老人搀扶起来。剑在她腰间轻轻晃动,剑鞘上的鎏金纹路映着暮色,像极了王都宫殿穹顶的浮雕。她踩着没膝的积雪,搀扶着老爷爷走向木屋,靴底碾碎的冰晶发出细碎的脆响。 “你这条腿可有得治了。等迁到新村子,我给您编个新拐杖 —— 用最粗的白桦木,再裹上熊皮。” “哈。” 老人靠在塔露拉肩头,望着自己在雪地上拖出的血痕,忽然笑出泪来。 “哈。没想到我也到了被你搀着这天。年轻时能扛着两袋黑麦跑十里山路,如今却要靠你搀着走 岁月不饶人啊。” 他的头无力地歪在少女肩上,白发扫过她胸前的源石结晶。 “塔露拉,我有件事你一定要听。” “又要交代我别闯祸?” 塔露拉故意用轻快的语调打断,靴底碾碎一块凸起的冰晶。 “上次迁村前您说‘别去招惹冰原熊’,结果是谁偷偷把蜂蜜抹在帐篷外引熊来?” “不是这个” 老人咳嗽着摇头,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异样的清明。 “是关于你” 他的手指艰难地抬起来,指向塔露拉腰间的赤霄剑,“这把剑”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老人的头重重垂下,嘴角溢出涎水。塔露拉慌忙托住他后颈,却听见他含混地呢喃。 “ 血 火种” “爷爷?” 她停下脚步,掌心贴在老人胸口。那里的心跳微弱得几乎不可闻,像是随时会被风雪吹灭。 “对不住” 老人突然清醒过来,裂开缺了门牙的嘴笑了。 “瞧我这记性 连想说啥都忘了。” 他抬起手,试图触碰塔露拉的脸,却在半途跌落。 “大概是冻糊涂了” “您那忘性可还真够大的。但忘了就忘了。” 塔露拉的声音轻得像是落在雪上的羽毛。 “等您暖和过来,想说多少遍都行。” 法律,原始的法律,同态复仇的背后是同样原始的需要,对暴力的需要。 城邦向居民许诺,用优厚的生活与稳定的环境安抚他们—— 让他们的生命服务于一个人造的目标,驯化他们天性中的征服意志,教他们安心,令他们软弱。 我们的陛下是睿智的。 诸多城邦将有力视作罪恶,将匮乏勇气当作美德,将畏惧死亡看作进步。陛下将撕去他们的遮羞布,让他们思考,让他们反省。 我们人类的血脉里,一直流淌着一种渴望,一种对以行为宣泄自身生命力量的渴望。 公平不是天生的。公平是依赖有智慧、有意志的力量去缔造的。 陛下将把他们需要的这一切,被城市带走的这一切,还给他们。 新的目标将被宣布,陛下会重整他们被日常生活与无聊磨平的思维,唤醒他们身体里被僵化的伦理束缚多时的血性。 暴力贯穿我们的躯体,如果我们不让它在我们的身心中自然发芽,我们将变得怨毒、渺小而麻木,也将因此招致自我的毁灭。 常时畏惧的人是可鄙的。 一个人想要活着,就应当被浸没在暴力之中,认清众多道德的虚伪,知晓现下大地的贫瘠。 只有暴力才是真实的,能被感触的。 不是惩罚,不是统治,不是价值的衡量与怀柔的伪饰,我们用拳头和武器告诉他们我们活着,且应当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该活着。 我不责怪皇帝陛下对我判下的处罚,我不识时务地侮蔑了他向民众倾诉的仁慈话语,因他舍不得他的子民轻易遭受剧烈转变的痛楚。 就算这样,我对真理的坦述也不得停止。我必须不断地、不断地赞美陛下的真知灼见,我只能呼唤我的诚实,我不能沉默。 事实上,我们不想要所谓正义,也不企盼安宁。 目光短浅、奔走于自身利益的人才会沉湎于安宁。 我们想要的,是动用我们血管里奔涌的暴力,我们这自文明起源处就被启发了的天性,我们奋勇挣扎和胜利的源泉。我们要使用暴力。 一切修饰都只是正当化我们的需求,但这无关紧要。 当我们需要,我们就当直接索求,把修饰留给历史学家和道德卫士,他们才需要正当性,我们的生存可比任何理论都更正当。 我们要伤害人,战胜人,毁灭人,如果这对乌萨斯是场灾难,那我们就应该把灾难带给他人,带给乌萨斯之外的人。 如果他们不强健,他们就该被消灭,有的人比其他人更适合生存,也更适合成就。 软弱就是邪恶。强大就是崇高。我们的法律理当建立在健全市民的身心需求之上,我们的国家不该服务于蛆虫,也不该喂养更多病患。 愿我所鄙夷的这些狭隘的、贪图安逸的臣民在审判后永居血湖,愿陛下带领乌萨斯走向永远的繁荣。 ——异端的君主传道士在被乌萨斯皇帝判处绞刑后,走上绞架前的最后一次布道。 ———————————————— 过去的一切如梦如焰、如月如烟。如镜中像、如虚空渊。但万物皆生花,摇曳如芳华。上一年辛苦了,博士,祝您在新的一年里事事皆吉祥。 ——九色鹿 第379章 发力的迷迭香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中央区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钢筋森林间,腐坏的源石气息如粘稠的黑雾,裹着碎玻璃与血沫在街道翻涌。迷迭香小队的战术靴踩过结冰的血泊时,呐喊声从四面八方的废墟中炸响 —— 成百上千双泛着病态红光的眼睛从商厦残骸中探出,枯瘦的手臂举着生锈的钢管与源石畸变的肢体,像黑色浪潮般漫过断裂的高架桥。 “间谍!乌萨斯的间谍!” “乌萨斯的走狗!” “他们在这!去和大伙说,他们在这!” 某个喉管插着金属支架的感染者嘶吼着扑来,声带振动的嗡鸣里混着源石结晶摩擦的锐响。 “把你们的脑浆涂在路标上!” 他背后的人群随之沸腾,几十具裹着破布的躯体互相推搡着涌来,脚边滚落的腐烂南瓜灯里,源石虫正顺着裂口爬出,在地面拖出荧蓝的黏液痕迹。 “把他们挂在对接层上,把他们碾在龙门的楼上!” “后撤,迷迭香。” 盾卫干员的防暴盾重重磕在断裂的石柱上,溅起的火星照亮他面罩下紧缩的瞳孔。 “他们控制了垂直起降梯,天台和下水道都被封锁了!” 他的战术电台里传来滋滋杂音,其他街区的交火声清晰可闻 —— 整合运动的哨戒炮正在三公里外轰鸣。 “这个街区已经被他们封锁了!” 但回答他的只有金属摩擦声。迷迭香的重剑从磁轨挂载点滑入掌心,剑身上的蔷薇纹章在病态的紫霭中泛着冷光。她向前走去,作战服下摆扫过满地注射器与碎酒瓶,每一步都让地面的源石结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迷迭香!” “我来。绕路会被分割包围。我们会被其它地方的整合运动攻击的。” 她的声音透过降噪麦克风传来,带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空漠。 “而且……” 她忽然驻足,瞳孔扫过人群中戴着兜帽的身影。 “这里有萨卡兹。” 街道尽头的阴影里,兜帽下的嘴角扬起冷笑。三个披着破披风的萨卡兹雇佣兵缓缓站直,他们腰间的源石铳上刻着明显的卡兹戴尔纹章,枪管还在滴落某种荧光绿的液体。 “瞧啊,小羔羊自己走进狼群了。” 中间那人的机械义眼发出红光,手指摩挲着扳机护圈。 “让这些杂碎先消耗她的体力……” “喂,你,看着点,那个术师看着点!别让她动手!” “把她们弄死!快点!”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燃烧的轮胎在感染者手中摇晃,泼溅的燃油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火蛇。迷迭香站在火光中央,面甲上的裂痕被映得通红,宛如蛛网般爬满整张脸。人群中爆发出哥伦比亚语的怒吼,混杂着源石结晶摩擦的尖啸,如同来自地狱的合鸣。 “(哥伦比亚语)要杀我吗?” 她的声音被呼啸的热风扯碎,却在接触到最近的感染者时突然变得清晰可闻。那个喉咙插着金属管的男人猛然僵住,瞳孔里倒映着她面甲下微动的嘴唇 —— 那些音节像冰锥般刺入他的太阳穴,每一个字都掀起一阵剧痛。 “叫你们脖子上拴着乌萨斯的狗链!” 一名挥舞铁镐的感染者冲来,却在距离她半米处踉跄跪倒。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穿过无形屏障,皮肤表面瞬间裂开,紫黑色的源石结晶如藤蔓般疯狂生长。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更多人却在萨卡兹雇佣兵的皮鞭下继续冲锋。 “迷迭香,不值得!他们已经差不多疯了!我们换个街区,找找另外的突破口!” 盾卫干员的警告被爆炸声吞没。三枚燃烧瓶在迷迭香脚边炸裂,幽蓝的源石火焰却在触及她作战服的瞬间凝结成冰晶。 “拿弩枪来!拿弩枪来把她的头,把她的头给打爆!刚才来这里的那只兔子也是你也是!” 高处的萨卡兹雇佣兵扣动扳机,三支淬毒弩箭划破烟雾。然而在触碰到迷迭香身周的刹那,箭头突然转向,尾羽颤动着对准了射击者。持弩的感染者瞪着插入咽喉的箭羽,喉管里的金属支架发出濒死的蜂鸣。 “阿米娅不会选择这条路,因为她仍相信人性的微光。她不想像我这么做。” 迷迭香的重剑轰然斩落,地面的源石结晶应声爆裂,释放出刺目金光。冲在最前的感染者在光芒中化作尘埃,唯有手中的武器悬浮在空中,如朝圣般转向萨卡兹雇佣兵。某个举着弩炮的男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机械义眼正在融化,荧光绿的液体顺着脸颊腐蚀出冒烟的伤口。 “你们用什么眼神看我?” 她向前半步,声音里带着不属于人类的空漠。 “这是巫术!” 萨卡兹雇佣兵的机械义眼迸出火花。 “她是怪物!开枪!开枪!” 但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源石铳突然在手中爆炸,绿色的腐蚀液溅满前胸。 “没用的。” 迷迭香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盖过了人群的嘶吼。她看着那些扭曲的面孔在光芒中变形,重剑悬浮在身侧,剑刃切割空气的嗡鸣里带着某种怜悯。 “没用的。我不想你伤到我,你就什么都做不到。” “怎么回事!继续射!” 某个戴着护目镜的感染者将弩箭咬在齿间,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她站在那里动都没动!继续打!继续打!全部轰上去!” 但当他扣动扳机的瞬间,弩箭在距离迷迭香面甲五厘米处突然爆裂成金属粉末,细小的晶尘纷纷扬扬落在她作战服上,宛如撒了一把星屑。 “那是墙吗?什么法术什么东西!弩箭撞上去都烂了,都烂了!” “别打那几个墙壁似的东西,没有用!那个看着就很坚固!叫术师们来!” 萨卡兹雇佣兵的机械臂狠狠砸在废车上,发出刺耳的变形声。 “别浪费弹药打空气!集中火力攻击她的源石技艺节点 —— 看她腰间的结晶!” 他的源石铳喷出荧光绿的火焰,弹丸却在触碰到迷迭香衣角的瞬间,像撞上无形的镜面般折射向天空,在夜幕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你懂个屁!我们就是对着她的脸打的!” 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感染者冲上来,腐烂的指尖几乎戳到雇佣兵面罩。 “我们明明对着她脑袋射的!箭支在半空就碎成渣了,就像撞上了 撞上了用源石技艺凝成的钻石墙!” 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混着细小的虫尸。 “那些弩炮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能轰开乌萨斯的城防墙吗?!” “轰开她!” 萨卡兹雇佣兵的咆哮被法术启动的尖啸淹没。最先发动的重力术式在迷迭香脚下炸开,空气被压缩成刺眼的蓝光,街道地面如橡皮泥般凹陷。 但预想中的血肉横飞并未发生 —— 光盾在接触法术的瞬间膨胀成半球形,所有的重力撕扯都被折射向周围的废墟,整座商厦的残骸竟在斥力作用下拔地而起,如巨型陨石般悬浮在空中。 “这是” 术师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法术被反弹,掌心的源石结晶出现裂纹。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同时维持斥力场和空间锚定?!” “这里是迷迭香小队!请求支援!” 干员的手指在通讯器上打滑,血迹将频道切换键染成暗红色。 “阿米娅!迷迭香她” 他的声音突然被爆炸声吞没,整面墙壁在重力术式余波中轰然倒塌,碎石砸在防暴盾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通讯器里传来电流杂音,就在干员以为线路中断时,阿米娅的声音终于穿透噪音:“我在。发生了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背景里隐约有源石技艺发动的嗡鸣,“你们的坐标显示在核心城中央区,那里已经被整合运动” “她不肯后撤!” 干员冒险探出头,看见迷迭香的光盾正在承受第三波重力轰炸,光盾边缘已经出现蛛网状的裂痕。 “她说绕路会被分割,但这里的感染者数量是预估的三倍!而且有萨卡兹雇佣兵在煽动” “让我和她通话。” 阿米娅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把通讯器交给她。” “迷迭香!听通讯!” 干员抓起备用战术耳机冲向光盾,却在距离她五步远时被斥力场弹开。 “该死 她的领域在扩大!根本靠近不了!” 他看着迷迭香的背影。 “瞧瞧这漂亮制服!” 某个喉管插着金属呼吸阀的感染者探出半截身子,在七楼废墟边缘摇晃着酒瓶,腐臭的源石酒液顺着下巴滴落。 “我们会把你吊在高压线上,让乌鸦啄烂你漂亮的眼睛 —— 就像你们对我们做的那样!” 他的笑声混着呼吸阀的嘶鸣,在核心城废墟间回荡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和声。 “让你们看看背叛者的下场!” 另一个浑身缠着导爆索的库兰塔举起燃烧瓶,源石火焰在他瞳孔里跳动。 “以前在工厂朝我吐口水的工头?把他的脑袋塞进冲压机!那个总克扣配给的监工?扔进熔炉里炼出油来!哈哈哈哈!” 他疯狂地手舞足蹈,导爆索末端的火花险些引燃腰间的源石炸弹。 “白痴!给我蹲下!” 萨卡兹雇佣兵的尾锤狠狠砸在对方后背,合金装甲碰撞声中,一枚弩箭擦着库兰塔耳尖钉进墙面。 “想暴露火力点吗?!” 他的机械义眼扫过街道上闪烁的光盾,齿轮转动声中锁定了迷迭香的位置。 “等那面光墙出现裂痕” “你算哪根葱?” 库兰塔抹掉嘴角的血沫,突然转身用燃烧瓶抵住雇佣兵咽喉。 “你以为自己是塔露拉?还是那个死在矿洞里的老东西?告诉你 ——” 他突然露出染血的尖牙。 “我们乌萨斯感染者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雇佣兵瞳孔骤缩。他闻到了库兰塔身上浓重的源石虫气息 —— 那是被寄生晚期的征兆。下一秒,他的机械臂已掐住对方脖子,在库兰塔惊恐的挣扎中,将他整个人掀出窗外。 “砰 ——” 坠落的惨叫只持续了三秒。库兰塔的身体砸在地面的瞬间,预先布置的弩炮轰然开火。高爆弹头在他胸腔炸开,紫色的源石血雾混着碎肉喷溅在结晶化的地面,形成刺目的花斑。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凝固在狂喜的笑容中,仿佛终于得偿所愿。 “啐。” 雇佣兵擦掉溅在面罩上的血沫,尾锤卷起的气浪吹开废墟中的烟尘。 “把弩炮搬出来。” 他踢开脚边的源石虫尸体,齿轮臂咔咔作响。 “让这些家伙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战争。” 暗处传来金属摩擦的轰鸣。当三门巨大的源石弩炮被推上七楼平台时,整个建筑都在震颤。弩炮的炮管里填满了混着源石碎晶的高爆弹,炮身上刻着整合运动的狰狞徽记 —— 那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源石虫。 “等等。” 副手突然拽住他,指向街道中央。 “她在做什么?” 迷迭香的圣痕光盾正在收缩。她单膝跪地,重剑插在身侧,左手按在地面的结晶上。那些六边形的水晶突然泛起涟漪,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鳞片。 “不管了!开火!” 第一发弩炮轰出的瞬间,迷迭香突然抬头。她的左眼已经完全晶体化,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圣痕光盾轰然破碎,却不是被外力击穿 —— 而是她主动撤回了防御。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光盾?” 她的声音带着晶体摩擦的质感。 弩炮弹在距离她面甲十厘米处静止。迷迭香抬手轻挥,炮弹突然转向,拖着尾焰飞回七楼平台。在雇佣兵惊恐的瞳孔里,他看见炮弹上的整合运动徽记正在融化。 “不 ——!” 爆炸的气浪将整座商厦掀飞。迷迭香站在废墟中央,十二柄重剑悬浮在身后,每柄剑刃都刺穿了一只试图逃窜的源石虫。 “现在,” 她的声音像是从水晶深处传来,“轮到我了。” ————————————————— 生命是无尽的轮回,自业自得果,众生皆如是。您经历了这么多,应该能理解。在不同的轮回中留下自己的记忆,构建自己对外界的看法,才是这一世的用意。 ——九色鹿 第380章 阿米娅的情况 “阿米娅,路线确认完毕。就从说好的路线走。” 迷迭香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圣痕术式特有的空灵回响。 “三十分钟内抵达指挥塔下层。通话完毕。” 电流杂音中,通讯突然中断,仿佛有人掐断了最后的纽带。 阿米娅握着通讯器的手微微发颤,指腹摩挲着外壳上的罗德岛徽章。她抬头望向核心城中央区,那里的天空被迷迭香的金光染成淡紫,宛如一片燃烧的荆棘海。 “迷迭香” 她轻声呢喃,舌尖尝到苦涩的金属味 —— 那是源石技艺过度使用的征兆。 “游击队现在的动向呢?” “侦查干员汇报说,游击队动向更新。” 战术干员的报告道。全息投影在废墟中亮起,红色光点如病毒般在中央大道扩散。 “主攻部队正在牵制整合运动重装部队,但分散小队的行动轨迹” 他的手指划过投影,蓝色线条突然转向诡异的方向。 “他们在向各个能源节点移动,像是” “像是要炸毁整个核心城。” 阿米娅替他说完,兔耳因紧张而向后抿起。她看着投影中逐渐收缩的包围圈,突然想起迷迭香临行前说的话。 “当光明照亮黑暗时,阴影会变得格外狰狞。” “但我们别无选择。突破封锁需要的时间越长,我们剩下的时间就越少。如果其他反游击队派的感染者被游击队牵制住了,我们就能更快到达指挥塔。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她转身走向破损的高架桥,作战靴踩过碎裂的源石结晶。 “游击队用命换来的突破口,必须抓住。” 她的源石技艺在掌心凝聚成淡金色的花苞。 “通知医疗小队,在指挥塔底层建立临时据点。如果迷迭香那边” 她顿了顿,“如果通讯再次中断,立即启动应急方案。” 干员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那是游击队的自杀式袭击。阿米娅闭上眼睛,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核心城深处的源石引擎产生共振 —— 那是死亡的节拍,也是希望的脉冲。 “对整个局势的控制,依赖raidian和antra的判断。对战场的控制我和迷迭香都需要更多思考的空间。” 她睁开眼,瞳孔中流转着源石的微光。 “需要有人成为锚点。” 她望向高耸入云的指挥塔,塔顶的整合运动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而我,要成为那个让所有人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迷迭香那边” 干员攥着发烫的通讯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屏幕上跳动的红点如同滴落在雪地的血珠。 “伏击者的残骸还嵌在扭曲的金属里,可她激起的涟漪,已经让整个中央区沸腾如煮沸的毒锅。” 阿米娅轻抚着胸前微微发烫的原石挂坠,那是迷迭香临行前塞给她的,此刻正渗出细密的紫色光晕。 “在我们排除了伏击干扰后,其他的迂回路线也得到了保证。” 她望向天际那团不断膨胀的圣痕光芒,兔耳不安地颤动着。 “但迷迭香,我想,迷迭香大概只会选择破除眼前的阻碍。” 干员一脚踢开脚边半融化的源石虫囊,浓稠的绿色汁液溅在残破的墙面上,发出令人作呕的 “滋啦” 声。 “哎。凯尔希医生说中了。真是一塌糊涂。” 他调出全息投影,画面里,整合运动成员正疯狂地互相撕扯,有人被链枷贯穿胸膛,有人用牙齿咬碎同伴的喉管。 “整合运动已经崩溃了,他们的自相残杀比对游击队的攻击来得还快。平常他们自己的摩擦肯定也很多,现在爱国者死了,这个消息一下子被点爆了,然后什么都乱掉了。看看一路上那种惨状,我不信他们能有多团结。” 阿米娅的瞳孔骤然收缩。在投影的某个角落,她看到一抹熟悉的红色 —— 塔露拉披着染血的披风,站在燃烧的信号塔顶端,剑上跃动的火焰与迷迭香的光芒遥遥对峙,宛如两颗即将相撞的灾星。 “这不是内乱,” 她的声音冰冷如极地的寒风。 “是有人在推波助澜,等着坐收渔利。” “您的意思是” “还记得游击队传回的诡异热源图吗?” 阿米娅的源石技艺轰然爆发,四周的碎石悬浮而起,在空中交织成荆棘状的防护网。 “那些分散的游击队,正在清理整合运动里的‘不稳定因子’。” 她猛地指向投影中快速移动的蓝色标记。 “而我们,必须赶在这场血色清洗结束前,把迷迭香从风暴眼拉出来!” “所有小队向我靠拢。” 阿米娅转身踏入纷飞的战火,裙摆扫过之处,源石结晶纷纷亮起罗德岛的徽记,宛如散落人间的星辰。 “让术师们收回无人机,用我的原石技艺构建应急通讯网络。我们去和迷迭香汇合。” 暴风雪卷着冰晶呼啸而过,阿米娅带着小队冲破废墟残垣,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迷迭香站在街道中央,银发在源石技艺的蓝光中狂舞,她周身悬浮着数百片菱形的幽蓝晶体,每一片都映照着下方狼藉的战场 —— 扭曲的金属、破碎的躯体,还有逐渐熄灭的源石火焰。 “阿米娅!” 迷迭香转身时,瞳孔里流转的光芒如同深海漩涡,嘴角还带着战斗后的笑意。 “这里已经肃清了。” 她抬手一挥,悬浮的晶体瞬间消散,化作点点蓝光没入地面。 迷迭香小队的干员垂着头,战术护甲上还在滴落紫色的源石黏液。 “对不起…… 我们本该寻找更温和的解决方案。” 他的声音被风声撕扯得断断续续,脚下是被腐蚀出深坑的混凝土。 “但那些感染者被源石虫寄生得太深,根本无法沟通。” “是我下令进攻的。” 迷迭香摘下破损的战术面罩,露出耳后蔓延的源石结晶,那些菱形纹路与她发动技艺时的晶体如出一辙。 “交涉失败不是问题,他们那个样子,是没法交流的。可是他们在做坏事,放任他们,只会发生更多坏事。” 她的指尖划过空气,残留的能量让雪花瞬间凝结成尖锐的冰棱。 “面对这种暴行,任何犹豫都是帮凶。” 罗德岛干员望着彻底坍塌的商厦,喉结滚动了一下。 “整栋楼都整栋楼你都撕碎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敬畏与恐惧,方才亲眼目睹那些感染者被无数晶体切割成碎片的画面,仍在视网膜上灼烧。 “我从不知道,你的源石技艺能……” “我做得太过火了?” 迷迭香突然开口,眼神平静得可怕,却让问话的干员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不!没有!” 干员慌忙摆手,金属护腕撞出清脆声响。 “只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不愧是罗德岛最强的战术执行者,那些晶体的操控精度,不愧是罗德岛的底牌,最强的战争机器”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突然凝固。阿米娅的兔耳微微颤动,她注意到迷迭香攥紧的拳头,以及指缝间渗出的、泛着蓝光的源石血液。而迷迭香只是盯着远处的废墟,轻声道。 “我不是机器。” 她的声音混着风雪,却字字清晰。 “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值得守护的人。” “呃。” 干员有些束手无措,他看向阿米娅。 (阿米娅,我说错话了?) 但阿米娅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核心城行动队离舰前夕 医疗舰的冷光在凯尔希镜片上投下锐利的阴影,她的指尖停在全息投影的「生理监测」界面 —— 阿米娅的源石感染率数值像潜伏的毒蛇,在屏幕右下角微微颤动。 “我不会允许。” 她的声音像手术刀般切开沉默。 “这不是战术选择,是自杀式袭击。” 阿米娅的耳朵轻轻颤动,绷带缠绕的指尖按在会议桌边缘。桌面的木纹里还嵌着上次任务的源石碎屑,那是她用原石技艺支撑坍塌隧道时留下的。 “凯尔希医生,” 她的声音带着不合年龄的坚定。 “当整合运动的弩炮对准平民区时,我们没有时间犹豫。” “探讨过无数次了。” 凯尔希的指节敲在「记忆回溯」方案的红色警告标识上,全息影像泛起涟漪。 “每次启动原石技艺接触他人记忆,都会加速你体内源石的活性。上次行动后,你的细胞端粒缩短了 03 微米 —— 这相当于普通人十年的衰老。” 窗外传来舰体起降的轰鸣,医疗舰的抗震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阿米娅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废墟里捡到的怀表,表盘内侧刻着 “1900-1914”,指针永远停在战争爆发的前夜。 “我知道时间在流逝。” 她抬头直视凯尔希的眼睛,瞳孔里流转着淡金色的源石微光。 “但有些记忆必须被铭记,有些痛苦必须被分担。” 凯尔希突然起身,白大褂带起的气流掀翻了桌上的医疗报告。那些纸张在空中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演算公式 —— 全是关于阿米娅生理机能的极限模拟。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压抑的怒火。 “看看这些数据!第三次模拟时,你的心脏停跳了 17 秒!” “但我们救回了 37 个孩子。” 阿米娅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凯尔希的肩膀微微一颤。 “当我看见他们眼里的恐惧时,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 它在说,‘我还活着,所以我必须做点什么’。” 医疗舰的警报突然响起,远处传来源石引擎过载的低频震动。阿米娅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胸前的原石挂坠,那是迷迭香用棱镜技艺切割的晶体,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热。 “您总说我不是机器,” 她的嘴角泛起苦涩的笑。 “可如果这具身体能成为桥梁,连接过去与现在,痛苦与希望” “够了!” 凯尔希猛地转身,镜片上的反光遮住了她的表情。良久,她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摔在阿米娅面前 —— 那是用红笔圈满 “危险” 的特级医疗许可。 “下次再敢擅自启动回溯,我就把你绑在医疗舱里直到战争结束。” 阿米娅愣住了。她看见文件末尾的签名栏,凯尔希的笔迹力透纸背,却在 “拒绝” 两个字上划出深深的修改痕迹。 “谢谢” “不需要谢我。” 凯尔希抓起桌上的神经稳定剂注射器。 “谢你自己 —— 谢你每次都能活着回来,让我有机会继续骂你。” 她突然伸手,替阿米娅整理歪掉的绷带,动作轻得不像那个以铁血着称的医疗官。 “记住,阿米娅。你不是神,你是罗德岛的希望。而希望” 她顿了顿,声音几乎不可闻。 “不能轻易熄灭。” ————————————————— 这里的茶很合我意,茶香沉稳,更见真味。茶如此,人亦然,在这居住能避开那些闲言碎语,难得的宁静之地。 ——九色鹿 第381章 阿米娅的决绝 医疗舰的冷光勾勒出凯尔希紧抿的唇线,她注视着阿米娅指尖的戒指 —— 那枚刻着鸢尾花的银戒此刻正泛起微光,如同浸在晨露中的花瓣。 \"阿米娅,\" 她的声音沉得像压着冰层的流水。 \"我们曾讨论过,暴力是柄双刃剑。而你现在要握紧的,是一把用希望铸成的刀。\" 阿米娅的耳朵竖直如旗,绷带包裹的手掌按在桌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一次我必须这么做。我要再解开一枚戒指。\" 她的瞳孔倒映着戒指的光泽,像是将特蕾西娅的遗愿揉碎了,酿进眼底的星河。 \"当我触碰到那些感染者的记忆时,他们的尖叫不是仇恨,是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本能。\" 凯尔希猛然起身,白大褂扫过全息屏,医疗数据如受惊的鸟群振翅。 \"阿米娅,我们在探讨一种暴力。这是你对我这么说的。如果你不希望我现在阻止你,当时的你也不会让我立誓。议长与我一同铸造这些戒指,为的就是不让后来者轻易地走上这条道路。\" 她的指尖划过虚拟模型,戒指的能量流突然化作尖锐的荆棘。 \"每一道封印都是枷锁,锁住的不仅是力量,更是代价 —— 上次解开第一道时,你的脊髓源石结晶增生了 05 厘米!\" 暴雨敲击舰体的声响突然清晰起来,阿米娅想起在龙门废墟中,一个被感染的母亲将戒指塞给她的场景。女人的指甲缝里嵌着血垢,却笑得温柔。 \"帮我交给能带来光的人。\" 她低头凝视戒指,鸢尾花中心的纹路突然流转,浮现出特蕾西娅临终前的唇语。 \"温柔地去战斗。\" \"它不是武器,我是在使用它,凯尔希医生。我不会为武器辩护,也绝不会说哪一种能更快杀人的武器是好的。\" 阿米娅轻声道,声音混着雨声碎成晶亮的星芒。 \"从最开始起,它也许就不是被当做一种武器设计出来的。它不该被用来杀死谁从来都不是。在使用它时,我在想的是我应该救下谁。这是我这几年和它共处得出的结论。\" 说着,阿米娅转动戒指,一道暖光如水般漫过桌面,蚀刻的鸢尾花竟舒展成真正的花瓣,缝隙间漏出的光点落在凯尔希手背上,像春天最早的一批花粉。 \"您看,每次使用时,我都能听见特蕾西娅小姐说,'' 要成为桥梁 ''。\" 凯尔希的呼吸在喉间凝滞。她认出了这道光 —— 那是卡兹戴尔废墟上,议长为保护幼童而绽放的灵能微光,带着灼伤人的温度与救赎的慈悲。记忆如潮水倒灌:七百年前,议长将戒指按在她掌心,金属的凉意混着血温。 \"终有一日,会有个孩子,让这道光穿透黑暗。\" “信任一种武器绝非明智之举。” 凯尔希的指尖缓缓离开桌面,金属座椅在地面拖出细长的锐响。她望着阿米娅手指上的银戒,鸢尾花纹路里流转的微光刺得她眼眶生疼 —— 那抹光与当初议长坠入永劫时,掌心溢出的灵能如出一辙。 “信任刀刃的人,终将被刀刃所伤。如果你要把它当做手术工具而不是凶器去使用,你就得掌控它的刀刃。刀刃对敌我而言都是刀刃,无论你怎么运用,它的性质依然不会改变。”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铁锈味。 “阿米娅它会割伤你。” 凯尔希绕过会议桌,白大褂下摆扫过全息屏,医疗数据如水波般散开。 “上次你用它治愈那个被源石虫侵蚀的孩子,自己的免疫细胞死亡率飙升 23。” 她停在阿米娅面前,伸手轻触她耳后的源石结晶,那些菱形凸起比三个月前又多了三颗。 “这些疤痕不会消失,它们会变成墓碑,一块一块,埋掉你的未来。” “凯尔希医生,我不怕。” 阿米娅的耳朵轻轻颤动,绷带下渗出的微光将她的侧脸勾勒得如同易碎的琉璃。她低头凝视自己的掌心,那里的源石结晶正随着心跳明灭,宛如被困在血肉中的星辰。 “可如果不直面疼痛,” 她的指尖抚过无名指上的银戒,鸢尾花纹路突然亮起微光。 “那些比我更弱小的人,就会承受更多痛苦。” 凯尔希突然起身,白大褂带起的气流掀翻了桌上的医疗报告。那些纸张在空中翻转,露出背面用红笔写满的 “保护方案”。 “燃烧殆尽的光,什么都照亮不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意。 “源石已经让我的身体变成那样了。再多伤口也只是一两个伤口而已。” 阿米娅也是反驳道。 “我不是一件武器。” “需要我再举一次那个伤人的例子吗?” “——什么例子?” “谁来证明你我不是一种武器?” 凯尔希死死抓着阿米娅的肩膀。 “我们是否是一种武器,这要谁来定义?武器会思考吗,会思考的武器会更可怕吗,拥有自我意识就不再是一种武器了吗?不,阿米娅。我不同意。” 但说到最后,凯尔希的语气渐渐弱了下来。 “虽然我知道—— 你已经长大了。 我阻止不了你。 决定是你自己来做。” “没有可是。”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会带着您的担忧,带着特蕾西娅小姐的理想,带着所有感染者的希望战斗。但我不是武器,是火种。火种可能会灼伤自己,但终有一天,会点燃整片荒原。” “ 你确实长大了。” 凯尔希轻声说,指尖抚过阿米娅手背上的源石结晶。 “但记住,火种也需要燃料。”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刻有鸢尾花的能量匣。 “这是用我的源石技艺改良的稳定装置,能帮你分担 30 的负荷。” 阿米娅接过能量匣时,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铭文。 “to y star, ay you burn bright but long”(致我的星辰,愿你长久闪耀) 她抬头,看见凯尔希转身时银发轻颤,眼神温柔而痛楚。 “决定由你自己来做,” 凯尔希的声音从操作台传来,带着释然与无奈。 “但如果你敢让这颗火种熄灭” “我不会。” 阿米娅将能量匣贴身藏好,戒指微光与匣体共鸣,在她周身织出淡金色的防护网。 “因为我知道,有人会为我守住燃烧的权利。” 医疗舰的广播突然响起,通知前线告急。阿米娅转身走向舱门,却在触到把手时顿住。 她回头,朝凯尔希露出微笑 —— 那笑容里有伤痛,有坚定,更有不容置疑的希望。 “干员,你刚才的话不太合适哦。” 阿米娅走到迷迭香身边,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 “你见过……嗯……像这么可爱的‘兵器’吗?” 话音未落,她忽然僵住—— “不对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 迷迭香却突然笑起来,发梢的源石结晶在光线下闪了闪。 “阿米娅才更可爱。”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我们是活生生的人,会哭会笑的人啊。” 阿米娅急切地摆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干员。 “在这之后,找个机会向她道歉。” 迷迭香忽然拽住阿米娅的手往前跑,斗篷在风里扬起弧度。 “走,一起走。” “等等呀迷迭香!会摔倒的——” “要抓紧你,不能让那些人……让感染者伤到你。”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执拗,脚步却依着阿米娅的恳求慢了下来。 “慢点走我们慢点走。” 看着两个身影歪歪扭扭地跑远,干员忽然有些发怔。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拍在迷迭香肩上的触感,那句“兵器”像根细刺扎在心里——或许真该找个机会,好好道个歉。 中央区 博士猛地抬手止住小队步伐,转向凯尔希时眼神锐利。 “你看见了吗,凯尔希?” 顺着他指的方向,几个装束怪异的萨卡兹战士正堵在路口,金属护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看见了。任何一个视力还正常的人都不能无视这种现象。” 凯尔希语调冰寒,忽然压低声音。 “——你还记得你在龙门遭遇的特殊感染者吗?那一个会促使其他感染者的器官发生变异的整合运动少年感染者。” 博士颔首的瞬间,凯尔希已拽着他隐蔽进岩缝——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群整合运动成员举着源石铳冲了过来。 “萨卡兹战士”突然转身拦住他们,喉间发出破碎的嗬嗬声。 “别……别进去。” “梅菲斯特的牧群?!” 整合运动成员惊退半步。 “魔族怎么也……” “不要,不要向前,再往里走了。” “你干什么我们要在前面布防的!叛徒快打到这里来了!” “梅菲斯特这个家伙,又在想什么?我们绕过去,他们不会攻击我们的” “前面……只有痛苦。” 萨卡兹战士的金属面具下渗出暗红液体,突然嘶吼着扑向最近的人。源石结晶在他小臂炸开时,整合运动成员的惨叫混着骨骼错位的闷响刺破寂静。 “松手!你疯了——” “痛苦。” “松手!!松手!!!” ……………… 博士攥紧战术匕首的指节发白,凯尔希却按住他的手腕。阴影里,萨卡兹战士脖颈暴起的青筋泛着诡异的紫黑,每一次扑击都像在撕扯自己的血肉,而那句重复的“痛苦”,更像从破碎喉咙里挤出来的哀鸣。 “各小队成员,我们转移。保持隐蔽。” 见状,凯尔希下达命令,其眼神开始严肃起来。 “接下来我们要更换入口。有些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 舞蹈和音乐,都是令人心神愉快、叫人潜心追求的艺术。但有时,过度的追求也将招致毁灭。在我过去生活过的那个地方,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多次,包括我自己也不例外。 ——暮落 第382章 回忆4 接着上次那件事说。 我逃了很久,逃到一个小村子里。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没想到我真的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 这一对老夫妇,可能是把我当做了他们的女儿。毕竟乌萨斯那么多场战争,他们的子女可能很早就牺牲了。 就连我的秘密他们也帮忙藏住了。 我想我怎么报答他们都不过分。 遗憾的是,我没能好好报答他们。 …………………………………………… 1月13日 自上次纠察队队员遇袭后,又一队感染者纠察队踏入村子。为首队长在村口厉声宣告。 \"上一次的例行检查中,我们有一个队员遭到了袭击。现在,每一户都要接受搜查。不仅是感染者,一旦我们发现袭击者,我们会立刻击杀他们,而窝藏他们的村户,也会受到惩罚。 不想服苦役的话,就告发他们。没人会因为你们光荣的报告受到伤害,而罪犯和感染者将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 接下来,从第一户开始。\" 紧接着他回头示意队员直接开始行动。 塔露拉透过窗棂看队员踹门搜查,指尖攥得发白。 \"“老奶奶,这一天还是来了。我肯定是躲不过的。\" 她正要冲出去,却被老人死死拽住。 \"“别出去,塔露拉!藏在草棚后面他们不会查的!我们就说你害怕受到惩罚,逃跑了!没有人会怪你的!\" \"可你们会被伤害的。这不该是我报答你们的方式。\" 塔露拉轻轻挣脱开老奶奶的手,随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到老奶奶的掌心上。 “我留下了一点金币这些是维多利亚金币,你们省着点花,一定够你们这辈子吃饱穿暖的。” \"塔露拉,塔露拉!你要去哪?我的塔露拉不可以,你不可以和他们见面啊!这些纠察队的黑虫子吃人不眨眼!\" 老人声音发颤。 \"所以不能让他们再压榨村子里的叔叔阿姨了。这种事应该有个结束。我会引开他们,警醒他们,我会让他们知道后果。\" 塔露拉按住老人手背,眼里燃着光。 \"我知道分寸的,老奶奶。我可不会让他们借机报复,再杀害村子里的人我还记得隔壁的弟弟只是因为扔了个石头就被活活打死。我忘不掉。\"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砸在门板上。 “谁!谁在敲门是纠察队吗!走开!” 老奶奶怒吼着冲向门口,却听见门外传来阿丽娜的声音。 \"老妈妈,是我!\" \"阿丽娜快进来!出什么事了?有消息吗?\" 老人拽着她往屋里躲,塔露拉却看见阿丽娜袖口沾着的暗红血迹,在暮色里像朵骤然绽开的花。 “……有人告密了。” 阿丽娜的声音陡然压低,指尖在老人掌心发颤。 “纠察队知道我们村子里有一个感染者。” “怎么可能,不会这样的啊!” 老人猛地后退半步,木椅在泥地上划出刺耳声响。 “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是我们都明白包藏感染者的下场是怎么个样子。” 阿丽娜顿了顿,忽然攥紧老人的手, “老妈妈,我爸爸去世得早,妈妈也全赖你们照顾,我把你们就当是我自己的爷爷奶奶一样。到现在这个关头,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等等!” 塔露拉突然插话,目光扫过空荡的灶间。 “奶奶,爷爷去哪了?” 老人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围裙下的手抖得更厉害。 屋外传来纠察队皮靴踏地的闷响,阿丽娜袖口的血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而墙角那捆刚割的牧草里,隐约露出半只沾着泥的布鞋。 ……………… 老爷爷拖着瘸腿一步步蹭到纠察队跟前,腰杆却挺得笔直。为首的纠察队员端着源石铳横在他胸前,枪口的硝烟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 “臭老头子,你是来做什么的?找死?” “我、我有罪啊!” 老人的拐杖戳进泥里,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旁边年轻队员突然扯了扯队长袖子。 “头儿!我记得了。我们那个队员是被一个老头拦下了。看你这一瘸一拐的,你就是当时的袭击者之一!” “自首?” 队长斜睨着老人补丁摞补丁的裤腿,靴尖碾过他脚边的碎石子。 “看你也没什么油水可敲。有多远滚多远。那个小崽子也是不知好歹,跟穷农民犟什么?” “不止是袭击……” 老人突然撕开磨破边的粗布坎肩,露出左胸口盘根错节的源石结晶,青紫色纹路正顺着脖颈往脸上爬。他用缺了两根手指的手戳向结晶,暗红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 “老爷您瞧这玩意儿 —— 是不是跟您要找的‘货物’一个样?” 队长叼着的雪茄应声落地,在尘土里烫出个焦黑的印子。 “感染者!感染者就是你?” 身后队员的源石铳扳机扣得咔咔响,却见老人颤巍巍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硬的黑面包,结晶刮过面包表面时,掉下的碎屑里混着细小的源石颗粒。 “你说什么?!” 塔露拉的指尖深深陷入老人单薄的肩膀,烛火在瞳孔里晃成碎光。 “你们早就知道” “给你换绷带时就看见了。” 老人的拇指摩挲着塔露拉手背上淡青色的源石纹路。 “老头子去矿场赚点钱,也是染了矿石病才回来的!你看他一直穿着他那个夹克不肯脱掉” 她突然攥紧塔露拉的手腕,骨节硌得人生疼。 “老头子是要替你顶罪啊,塔露拉!” “不行!” 塔露拉踉跄着后退半步,木桌边缘撞得胯骨生疼。 “这岂不是说爷爷他那等于把爷爷往死路上推 ——” “村里人本就靠不住!” 老人突然提高声音,眼角的皱纹里渗着泪。 “只要是为了钱,为了保命,他们什么事儿都能往外说!为俩钱能把亲娘卖了的畜生 我们也没几天好活了,但是你,塔露拉,就算得了病,你也是能再多活几年的!你得好好活着才行” 话音未落,塔露拉已撞开木门。 夜风卷着沙砾扑在脸上,远处纠察队的火把把老爷爷的影子钉在土墙上,他左胸口的源石结晶正被火光镀成血色。 “塔露拉,别去!别去啊!” 老奶奶的哭喊声混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塔露拉只觉得喉咙里腥甜翻涌 —— 她不能让这对老人用命换她的活路,绝不能。 “抓我走。” 老爷爷佝偻着背往前挪了两步,粗糙的手掌在寒风中微微发颤。 “老爷们瞧仔细了!我这把老骨头早该烂在矿坑里——” 他扯开磨破的袖口,露出小臂上青紫色的源石结晶,在雪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纠察队队员们端着源石铳的手悬在半空,面面相觑。为首的队长斜睨着他,靴底碾过雪地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耍什么把戏?把刀扔了!就你这病恹恹的样子……” 话音未落,老人突然将生锈的匕首扎进左手腕。暗红的血珠刚渗出来,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作猩红雾气,如被碾碎的浆果般在空中洇开。他抖着手腕让结晶脉络对着月光,浑浊的眼底竟泛起疯癫的光。 “看看这法术!看看啊!我才是你们要找的——” 队长的脸色骤变。当啷声里,队员们的铳口终于对准老人胸前凸起的源石结晶。雪花落在老人斑白的鬓角,他却咧开缺了牙的嘴笑了,喉间溢出的血沫混着碎雪。 “早该这样了……老爷们怕什么?怕被我这把老骨头传染么?” “……带走。” 队长用靴尖踢开老人脚边的匕首,面罩下的呼吸凝成白雾。两名队员上前时,老人突然踉跄着栽进雪堆,手腕的血雾却还在空气中盘旋,像极了矿坑里那些永远散不开的死亡阴影。 老爷爷的左眼突然剧烈抽搐 —— 巷道拐角处,塔露拉的灰斗篷被风雪扯成破旗,露出自己经常穿的正装,发梢霜花在三十步外的火光中碎成金粉。他喉间涌上腥甜,想喊却被铁钳般的手指掐住后颈,只能从齿缝里挤出含混的音节。 \"唔唔!塔\" \"塔露拉!回来啊!\" 阿丽娜的毡靴在冰面上打滑,指甲抠进掌心的血珠混着雪花飞溅。 她看见少女突然刹住脚步,抬手按向歪斜的柴垛 —— 赤红色源石技艺如毒蛇吐信,瞬间爬上干透的茅草,噼啪爆响中腾起裹着火星的黑红色烟柱。那是去年冻死过流浪汉的空屋,此刻正像枚摔碎的火把,将少女的轮廓烧得透亮。 \"有埋伏!是感染者余党!\" 纠察队队长的面罩蒙上白霜,源石铳在慌乱中扫过结冰的屋檐。 \"散开!先扑灭\" \"火是我点的,人也是我打的。\" 塔露拉的声音被浓烟搓得沙哑,却像块烧红的铁锭砸进雪堆。她单膝跪地按住发烫的冻土,发丝被气浪掀得倒竖,露出耳后新生的源石结晶 —— 那抹青紫色在火光中跳动,如同她狂乱的脉搏。 \"你们要的感染者,不就在这儿吗?\" 老爷爷感觉温热的血从鼻腔滑进嘴里,膝盖骨在冻土上磨出钝痛。他看见塔露拉身后的火焰正舔舐着歪斜的窗框,将她的影子投在结霜的墙面上:那影子有棱有角,像极了矿坑岩壁上偶尔能看见的,被烧得扭曲的天使浮雕。阿丽娜的哭喊声混着木梁断裂的闷响传来,远处不知谁家的狗开始狂吠,而塔露拉的赤脚正踩在逐渐融化的雪水里,每一寸皮肤都在源石技艺的灼烤下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来抓我啊。\" 她咧开嘴,牙齿被火光染成暗红色。 \"不是喜欢给人戴项圈吗?来啊 ——\" 话音未落,又一团火苗从她指尖窜出,在纠察队队员们后退的靴印里烧出嗤嗤作响的焦痕。老爷爷突然想起三天前,这孩子蹲在灶台前给他换药时,指尖也是这样暖烘烘的,像块焐了很久的热石头。 风雪突然转急,带着火星的灰烬扑在老人干涸的眼角。他看见塔露拉的身影在浓烟中忽明忽暗,而纠察队队长已经将铳口对准了她的胸口。 远处传来老奶奶撕心裂肺的哭喊,可那孩子只是昂起头,任由火焰在发梢开出妖冶的花 —— 这或许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总在厨房偷偷藏糖的女孩,而是某种更灼热、更刺目的存在,像块烧融的铁水,要在这冰天雪地里浇出一道永远不会冻结的疤。 ————————————————— 和那个还在挣扎的人不同,我早已自那些过去中逃离,再不会有任何关联是的,博士,我曾希望是这样。 ——暮落 第383章 回忆5 塔露拉的指尖尚未完全落下,赤红色的源石技艺已如活物般窜出 —— 那团裹挟着火星的火焰在纠察队队长面罩前炸开时,金属护具发出刺耳的熔毁声。 “呃呃呃呃呃呃!!”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中,有人捂着脸在雪地里打滚,冰晶混着血珠溅上老人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他看见塔露拉的瞳孔里跳动着和火焰一模一样的光。 “够了!” 阿丽娜的怒吼突然从侧后方劈来。这个总在清晨帮老奶奶挤羊奶的姑娘,此刻却像头护崽的母狼般扑过来,指甲几乎掐进塔露拉的手腕。 “跟我走!” 不等少女反应,她已拽着人扎进巷口的桦树林,斗篷下摆扫落枝头积雪,在身后划出两道急促的灰痕。 雪粒子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直到阿丽娜再也迈不动腿,两人跌进一片废弃的矿坑洼地。塔露拉撑着膝盖喘气,看见同伴睫毛上凝着的冰晶正簌簌掉落,而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惊惶与痛楚。 “那火…… 是你放的?你真的烧了他们?” “我知道会连累村子……” 塔露拉的声音被风扯得破碎,发梢的余烬还在冒烟。 “但你看到他们怎么对待老爷爷了吗?他们要把他的结晶剜下来卖钱!要把老奶奶扔进收容所!我不能……” “你眼里有团火。” 阿丽娜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冰凉的胸口。 “从你背着烧伤的脊背爬进村子那天我就知道 —— 你不属于这里。你该去的是更辽阔的地方,不是用这种方式……” 她突然哽咽,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 “村民是无辜的,塔露拉。你烧的不是纠察队,是他们最后的庇护所!” 远处传来狗吠与嘈杂的人声。塔露拉猛地回头,只见村子方向腾起淡灰色的烟雾,那是纠察队在扑灭余火。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老奶奶跪在门槛前的身影 —— 老人颤抖的双手合十,额头抵着结霜的门框,每一声 “快走” 都像块砸进湖面的冰,在她胸腔里激起钝痛的回响。 “我不想成为他们的灾星……” 塔露拉的声音轻得像片雪花,却在触及阿丽娜掌心时碎成齑粉。同伴突然抱住她,体温透过磨破的粗布衣裳传来,混着淡淡的羊奶皂香气 —— 那是老奶奶攒了三个月油脂才做出来的味道。阿丽娜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发丝被泪水洇湿。 “那就去成为更锋利的刃。但不是现在 —— 现在你得活着,活得足够久,久到能烧穿所有不公的冰墙。” 矿坑深处传来滴水声,咚、咚,像某种远古的心跳。 塔露拉闭上眼,任由阿丽娜替她拍掉肩上的烟灰。远处的人声渐渐模糊,唯有老奶奶的祷告声还在耳畔盘旋。 “塔露拉!塔露拉!!走啊,走!!别回来了!!别回来!!陛下保佑,保佑我这个女儿一样的女儿,保佑她活下去,保佑她好好活下去啊!!” 混着纠察队队长气急败坏的骂街。 “发生什么事——天哪!发生什么了!谁!是谁干的!” —— 而她掌心残留的源石技艺热度,正一点点被阿丽娜的体温焐化。 阿丽娜的指尖几乎掐进塔露拉掌心的皮肉,声音却轻得像怕惊醒某种脆弱的东西。 “走!趁他们还没追上来 ——” “那些杂种必须付出代价!” 塔露拉的源石技艺在指尖跃动,发梢的余烬簌簌掉落。 “那些可恨的纠察队!” “但村民是无辜的!” 阿丽娜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蛛网般的源石结晶,青紫色纹路正顺着脖颈往耳后蔓延。 “我和你一样!可你看看村子里的人 —— 他们连源石病初期症状都认不出,拿什么举报?” “你在说什么?那些村民,他们举报了——等等。你是说,举报爷爷他的,是” 塔露拉猛地噤声。雪粒子扑在阿丽娜露出的结晶上,瞬间融成淡粉色的水渍。远处传来纠察队皮靴踩碎薄冰的声响,混着队长气急败坏的骂街。 “给我搜!那个小崽子肯定没跑远 ——” “这里本是我们准备迁移的据点。” 阿丽娜拽着塔露拉躲进废弃的矿车,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斑钻进鼻腔。 “地下庇护所已经挖好了,足够藏下三十个人 可是老爷子他” “他不可能自己举报自己” 塔露拉的声音突然发颤,眼前闪过老爷爷被按在雪地里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目光。老人左腕的刀伤还在渗血,却不是该有的鲜红色 —— 那摊血渍在雪地上洇开时,边缘泛着与阿丽娜结晶相同的青紫色。 “因为只有这样,纠察队才会认定‘目标已抓获’,才会停止翻遍每块地板的搜查。” 阿丽娜的额头抵着冰凉的石壁,睫毛上的冰晶簌簌掉落。 “他用自己的命做饵,换村子半年的安宁。而你” 她突然抓住塔露拉的手腕,按在自己跳动的喉结上。 “你差点让老爷子的血白流了。” 矿洞深处传来水滴坠落的回响,咚 —— 咚 —— 像某种缓慢的心跳。塔露拉感觉指尖触到阿丽娜皮肤上凸起的结晶,那形状竟与老爷爷展示的如出一辙。记忆突然被撕开缺口:三天前深夜,她曾看见老人独自坐在柴垛前,月光下,他用生锈的匕首刮下手臂上的源石碎屑,混进装着黑面包的陶罐。 “所以他故意在纠察队面前展示法术?” 塔露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自残的方式让那些杂种相信” “因为他知道,只有‘货真价实的感染者’被处决,纠察队的指标才能结案。” 阿丽娜的眼泪砸在塔露拉手背上,瞬间冻成冰晶。 “而你刚才烧的那把火 ——” 她突然剧烈颤抖。 “他们会认定村子窝藏了不止一个感染者,会把所有十五岁以上的村民都拖去做活体实验!” “我必须回去!” 塔露拉的靴跟碾碎冰层,火星溅上她沾着烟灰的裙摆。 “你连源石技艺都控制不稳!” 阿丽娜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指甲掐进对方结痂的旧伤,“纠察队有二十个人,全带着镇暴型源石铳!你以为放把火就是英雄?” “那我该像现在一样躲在暗处?” 塔露拉的怒吼惊飞枝头寒鸦。 “看着老人被活活剜去器官,看着孩子因为咳嗽就被认定感染?这和帮凶有什么区别!” “那你告诉我 ——” 阿丽娜突然将她抵在结冰的树干上,呼出的白雾糊在对方护目镜上。 “如果今天你死在这儿,明天谁来救那些被拖去矿坑的人?后天谁来烧了那座关着感染者的黑监狱?十年后谁来推翻那个用感染者血液酿酒的贵族议会?”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 “公义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伸张的,塔露拉!你读过的那些书里,哪本写着‘孤胆英雄能拯救世界’?” 雪粒子钻进塔露拉的衣领,冻得她打了个寒颤。远处传来纠察队皮鞭抽打的脆响,混着某个村民的惨叫。她想起老爷爷藏在陶罐底的纸条,用矿灯油写着 “第八支队幸存者请向北方集结”;想起老奶奶总在缝补的百衲被,每块碎布都来自染病而死的村民衣物。 “你说的对,我太蠢了。” 塔露拉突然低头,发丝遮住眼底翻涌的火光。阿丽娜刚要开口,却见她突然扯下脖子上的银十字架,用力扔进雪堆。 “但我不会再等了。从今天起,我要让每一个纵容暴行的人都记住 ——” 她抬起头,睫毛上的冰晶正簌簌落进火焰般的瞳孔。 “当你们在温暖的宅邸里计算感染者‘处理成本’时,我们正在把自己炼成武器。” 阿丽娜的呼吸骤然停滞。她看见塔露拉从衣襟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躺着半块发黑的面包,和三枚沾着血的源石碎片 —— 那是老爷爷用命换来的 “证据”。少女将碎片按在掌心,青紫色纹路瞬间顺着手臂蔓延,却在触及心脏时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扼住。 “疼吗?” 阿丽娜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疼。” 塔露拉咧开嘴,露出带血的犬齿。 “但比眼睁睁看着无辜者死去好受些。” 她突然握住阿丽娜的手,将半块面包塞进对方掌心。 “带着这个去北方。告诉他们,塔露拉?雅科菲娜还活着,并且 ——” 她顿了顿,源石技艺在指尖凝成小小的火苗。 “—— 并且学会了新的‘生存法则’。” 远处传来马蹄声。纠察队的巡逻队举着煤油灯转过山坳,灯光扫过两人藏身的桦树林。阿丽娜突然想起今早帮老奶奶喂羊时,塔露拉蹲在栅栏边给小羊羔梳毛的样子,那时她的指尖还带着面包屑的温度。 “你打算怎么做?” 阿丽娜摸出藏在袖口的短刀,刀柄上刻着老奶奶送的祈福符文。 “还记得老爷爷说过的矿坑歌谣吗?” 塔露拉站起身,抖落斗篷上的积雪,露出内衬里新绣的火焰图腾。 “‘用骨头做钥匙,打开岩石里的光’—— 现在,我要试试用自己的骨头当火种。” 阿丽娜看着她走向火光的背影,突然发现塔露拉的步伐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雪地上,她的脚印与老爷爷被拖走时留下的血迹渐渐重叠,最终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而掌心的面包传来细微的温热,混着淡淡的源石气息,像极了初春时融化的第一滴雪水,带着刺骨的冷,却又藏着破土而出的热望。 ————————————————— 只是一些舞蹈和音乐,艺术总是喜欢在这种日子里展示出一点自己的美丽,好让更多的人为它折服。盛大的演出即将开始,博士,您到时候能不能认得出灯光下真正的我? ——暮落 第384章 奇怪的避难所 寒风裹挟着砂砾拍打着小队成员的防护服,在绕路后的漫长跋涉中,凯尔希和博士带领的小队仍坚定地朝着目的地前行。 博士盯着凯尔希笔直的背影,心中疑虑难消,终于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你认定阿米娅她们在指挥塔前 不会遭遇塔露拉的精锐部队?”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撕扯得断断续续。 凯尔希步伐未停,清冷的声音穿透风幕传来。 “这正是阴谋家的难处。” 她顿了顿,侧过脸,眼中闪过冷芒。 “一个军阀,或是暴虐又狡诈的君王,他们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招致怎样的报复。所以,他们会凭借优势兵力和先进武器,构筑起坚不可摧的防线,将要塞打造成铜墙铁壁。” 说到这,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那笑容像是早已看透了一切。 “可是,既然塔露拉的暴君行径已经被证实是种表演,那么,她不会这么做。” 凯尔希的话语斩钉截铁。 博士皱起眉头,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 “你哪来的自信?我想听听理由。” 凯尔希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直面博士,目光如炬。 “经验,理论,现象。我并没有自信,我只是能推演出事实。” 她微微眯起眼,审视着博士。 “如果我的想法能够赢得你的认同 你会不会觉得,我会因此而感到欣喜?尊重是双向的。如果你重视我的观点,并且得出有益的结论,那么我也会将你的观点纳入考量。” 话音落下,凯尔希利落地掏出终端,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各类情报。 “塔露拉在维护自己的形象。” 她一边展示一边解释,眼神愈发锐利。 “她需要普通感染者的尊重、萨卡兹雇佣兵的服从、游击队的信任,还有狂热者的崇拜 所以,她就必须让自己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清晰可见,让这些人能够相互审视。这是她稳固地位的手段。” “根据整合运动的一系列表现,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知道,整合运动的其他领袖对塔露拉的行为并没有太多认识。” 凯尔希调出爱国者的相关资料,画面里那位老者的身影透着悲壮。 “即便像爱国者那样,隐约窥见了阴谋,在局势的急剧变化下,也没有能力去力挽狂澜。假使他能杀了塔露拉,也一样改变不了整合运动倾颓的趋势。” 她的手指重重按在终端屏幕上,语气愈发凝重。。 “何况,塔露拉在脑海中勾勒这个利用感染者的阴谋她需要的时间,可能比现在整合运动存在的时间更长。我猜想,整合运动迄今为止的所有行动,都是以一个前提去设计的‘整合运动将在事件结束后毁灭’。” 靴跟碾碎一块覆着冰壳的碎石,凯尔希指尖在终端全息屏上划出凌厉的弧线,乌萨斯第三集团军的部署图如蛛网般铺开。她腕间的源石结晶泛起冷光,在暮色中勾勒出下颌线的锋利弧度。 “看这里。” 她用战术笔戳向地图上标注着「感染者聚集区」的红色区域。 “第三集团军的巡逻路线像齿轮般精准咬合,但每个辖区都留着足以让整合运动渗透的‘缝隙’。这些‘疏漏’不是失误 —— 是饵。塔露拉会将尖锐而隐秘的力量分散在疆土各处,在需要的时候召集他们,让他们在合适的时机出现。” 全息屏切换成数据流瀑布。 “博士,我想,乌萨斯帝国的第三集团军其实是不会允许任何感染者自由行动的。 他们默许整合运动的‘暴力表演’,甚至暗中为其提供行动轨迹的‘盲区’。为什么?因为比起明火执仗的感染者起义,一个被操控的‘叛乱’更符合乌萨斯帝国的利益。” 博士的战术目镜倒映着跳动的红蓝光点,喉间发出困惑的低响。凯尔希突然逼近,尾针几乎扫过她的面罩。 “塔露拉不是一个人在走钢丝。她和第三集团军做了交易 —— 用整合运动的‘失控’换取帝国的军备默许,用感染者的鲜血作筹码,让那些贵族老爷们相信‘必须借她的手清洗旧城区’。” 她后退半步,终端投射出爱国者临终前的影像。 “你以为爱国者为何直到最后都没揭露她?因为他发现了更可怕的真相 —— 塔露拉的阴谋背后,是整个乌萨斯军方的阴影。还是说,这甚至也是塔露拉的砝码,用来骗取乌萨斯军队的力量让他们蛰伏在某处,只等着事态变化到即将超脱她掌控的地步。 那时,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动用她根本无法触及的力量。如她所愿。但这需要时间。” “你都这么说了,那她的‘暴君人设’” 博士的声音发紧。 “是双面镜。因为现在的整合运动想要一个这样的领袖,却不真的需要这样一个领袖。暴君珍惜自己的羽翼,即使他们往往因为短视或狂躁而肆意地摧毁了它们,而后又真情实感地痛哭流涕。” 凯尔希调出塔露拉公开演讲的录像,画面中那张被火焰映红的脸突然裂变为数据流。 “对感染者,她是振臂一呼的解放者;对帝国,她是可控的破坏工具。阴谋家不会。暴君有棋子,阴谋家也有;但暴君自己同在棋盘,阴谋家却坐在棋盘之外。真正的棋手从不亲自落子 ——” 她切断影像,地图上所有红色标记同时亮起刺目的红光。 “假设她有人性,她就可能犯错。但是对一个合格的阴谋家来说,当阴谋行驶在轨道上时,即使自身死了,她的阴谋一样会继续自然发展。 当切尔诺伯格的核心炉开始过载,当整合运动的‘暴行’突破民众承受极限,第三集团军就会以‘平叛’之名介入,将整个城市连同阴谋一起烧成灰烬。而塔露拉” “她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博士突然抓住关键,瞳孔在目镜后剧烈收缩。 “不止退路。” 凯尔希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手术刀。 “她要的是让整个事件成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当乌萨斯的炮火碾碎感染者的‘叛乱’,其他国家对感染者的恐惧会达到顶点 —— 那时,任何‘保护感染者’的声音都会被打成‘下一个塔露拉’。而她,只需要在爆炸前的最后一刻,以‘受害者’的姿态出现在媒体镜头前。” 博士感到后颈泛起冷汗,突然抓住凯尔希的手腕。 “那阿米娅她们去指挥塔而我们的行动没有用吗?” “是陷阱,也是钥匙。” 凯尔希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机械臂,终端突然弹出罗德岛的实时坐标。 “如果是那样,我们根本就不会带着罗德岛的雇员们出生入死。 塔露拉知道我们会去阻止核心炉,所以她在指挥塔布置的不是精锐部队 —— 是诱饵。真正的杀招藏在地下管道里,那些被帝国默许存在的‘运输通道’,此刻正源源不断输送着” 她突然转身指向远处的废墟,那里隐约传来源石技艺特有的嗡鸣。 “听,铁幕正在落下。但博士 ——” 她甩开她的手,战术笔在虚空中划出三道血红色裂痕。 “棋盘之外的人最怕什么?棋盘突然碎了。如果我们能在核心炉过载前,把整合运动的各个枢纽拆成无法咬合的零件,如果我们能让塔露拉的‘剧本’提前暴露在阳光下让棋手开始着急了。那你还认为我们的行动没有意义吗?” 说着,凯尔希看向博士。 “博士,你担忧过阿米娅他们是否可能会遭遇突发事态我认为,摆在我们面前的,这才是真正的突发事态。” 腐锈的管道在阴影里渗着黑红色液体,萨卡兹战士的装甲板上结满源石结晶,如珊瑚般扭曲生长。凯尔希半蹲在墙体碎裂的混凝土后,手术刀在掌心转出细密的银光,刀刃映出她紧蹙的眉峰 —— 当她用卡兹戴尔古语低唤时,最近的战士突然顿住脚步,空洞的眼窝转向声源,却像被无形的丝线扯住般,始终停留在光斑与暗影的交界处。 “地下充斥黑暗。黑暗滋生邪恶。邪恶带来痛苦。” “太多的,痛苦。” “你们,分享我们的痛苦?” 博士注意到他们腰间的弹匣早已锈蚀,取而代之的是源石虫囊,那些半透明的囊泡正随着呼吸节律收缩,渗出带着神经毒素的黏液。 “能和他们交流吗?” 凯尔希摇摇头。 “不行。即使他们不是卡兹戴尔出身,也应该对母语类的暗示有所反应。他们的主动思维能力已经损坏了。” “你说的那些词句能影响他们?” 博士盯着那些无意识晃动的身影。 “本应是强效的精神指令。” 凯尔希指尖摩挲着刀刃。 “但这些不是常规感染症状……但如果我用这种手段都不能唤醒他们的意识,那他们确实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而不是单纯的表达能力。是他们的脑活动被封锁了,还是他们的神经系统被感染器官扰乱了我们剩下的时间尚不够我们探明问题的答案。只是依据事实判断,我想可能凶多吉少。” 她突然噤声,手术刀划出戒备的弧度。 “别靠近。他们在用身体构筑屏障。” 游荡的萨卡兹战士们缓缓聚拢,形成一道人形封锁线。他们虽未发起攻击,却以诡异的默契堵住通道,浑浊的视线始终锁定着凯尔希等人。 “他们似乎不会攻击我们。” “他们在阻止我们深入。” 凯尔希头也不回地说。 “六个深度感染者,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这条通道。现在集体出现,显然是察觉了我们的目标。” 她转向侦查干员。 “测算我们与石棺的直线距离,用我给的波形定位,我要具体的数据。” “1453 米。” 数据报出的瞬间,凯尔希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的战术终端飞速调出地图,市政厅遗址与当前位置的连线,在全息投影上形成刺眼的红色等距线。 “之前整合运动与这些怪物激战的地点……” 凯尔希的尾针不安地颤动。 “也是 14 公里。我们原计划的避难通道入口,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了感染者的巢穴。”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游荡的萨卡兹战士们突然加快步伐,结晶化的利爪在地面划出刺目的火星。 ————————————————— 我做不了探险家。比起探索,我更想守护。桩子打下去,家园建起来。像你们这样不断前行的人,还是需要有人替你们守着后方阵地的?博士,我想做那个人。 ——极光 第385章 魏彦吾和陈的约定 “我们原本打算从市政厅下方的避难通道进入石棺区,现在,那个出口可能已经被这些萨卡兹特殊感染者占据了。” 凯尔希手中的手术刀在空气中划出警告的弧线,远处感染者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她盯着全息投影上那道醒目的 14 公里等距线,战术目镜下的眼神愈发冷峻。 “我有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想,博士” 她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的石棺区位置,金属指套与终端碰撞出清脆声响。 博士将目光从游荡的感染者身上收回,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什么样的猜想?” “这些萨卡兹特殊感染者,” 凯尔希抬起头,瞳孔里映着跳动的数据流。 “正在执行某种精确的封锁任务。他们的活动范围、巡逻路线,甚至与我们对峙的方式” 她顿了顿,喉间发出沉吟般的低响。 “都像是被编程好的守卫程序,而那个 14 公里的半径,就是程序划定的警戒圈。” 风裹挟着腐臭的源石气息掠过巷道,博士的战术目镜泛起一层白雾。 “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石棺区里到底藏着什么?” 凯尔希突然伸手关闭终端,全息投影骤然熄灭。黑暗中,她的轮廓只剩一双发亮的眼睛。 “如果我没猜错,这已经不是萨卡兹雇佣兵的意志。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些躯壳,就像提线木偶 ——” 她的手术刀突然出鞘,划破虚空。 “而那双手,此刻正在石棺深处编织更可怕的阴谋。” 凯尔希的尾针在风中低垂,像折断的鸦羽。 她望着那些结晶爬满脸庞的萨卡兹战士,战术目镜在暮色中映出细碎的光,却照不亮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们血管里流着卡兹戴尔的血。” 她的声音突然沙哑,金属指节碾过腕间的源石疤痕。 “从提卡兹到萨卡兹,不过是从‘失乡者’变成‘无籍者’——现在连‘人’的形态都被剥夺了。” 风卷起她斗篷的边角,露出内衬里褪色的罗德岛纹章。 “你看那些蠕动的结晶,像不像乌萨斯矿场里被烙上印记的奴隶?感染者如今的处境,不过是萨卡兹悲剧的重演。” 博士看见她闭上眼的瞬间,睫羽在战术目镜下投出颤抖的阴影。远处传来萨卡兹战士无意识的嘶吼,那些破碎的音节里似乎还残留着母语的尾音。 “诸位干员,检查滤毒罐密封!检查你们的防化装备。” 凯尔希突然抬眸,墨绿瞳孔恢复冷硬。 “我们面对的也许是二级紧急感染事态。” 她扯下腰间的神经抑制器,金属扣环碰撞声在巷道里回荡。 “博士,我们要在尽可能减少损耗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地停止特殊感染者的运作我们有段时间没有出面解决紧急感染事态了,”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防化服上的罗德岛徽记。 “这身行头你不觉得眼熟吗?” 博士这才注意到,他们防护服的关节设计与乌萨斯纠察队的镇压甲胄有着诡异的相似。 “这身行头,简直就像是乌萨斯的感染者纠察队。” 凯尔希抽出震荡匕首,刀刃在源石光线下泛着冷蓝。 “我无法否认的一点是,我们配备的防化设备与乌萨斯对感染者的残暴统治象征分享着同一个原型设计。” 她突然用匕首轻敲博士的面罩。 “虽然,我们在行为上和感染者纠察队有着本质的不同,但我也只能希望我们真能继续保持这种本质差异,不因种种外力所迫变得面目全非。 但我们必须让它成为钥匙,而不是枷锁。就像当初在卡兹戴尔——” 她没说完的话被萨卡兹战士的集体嘶吼打断。那些感染者突然同时转向,结晶化的脊柱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凯尔希将匕首抛接在掌心,战术目镜弹出红色瞄准线。 “记住,我们打碎的不是敌人,是锁链。而如果有一天这身装备让我们忘了为何而战” 她向前踏出一步,斗篷在身后展开如黑色羽翼。 “你就用这把刀刺穿我的心脏。” …………………………………………… 魏彦吾负手立在城垛之上,玄色朝服被夜风掀起暗纹涟漪。远处辉蹄城的轮廓隐在雾中,科西切离去的方向正有乌鸦群惊飞,像泼在天幕上的墨点。 “他往哪边去了?” 他的声音沉得像浸透冰水的玉,指节摩挲着腰间玉带扣上的饕餮纹。 “回大人,西方。已过黑松岭,快到辉蹄城的冲突禁区了。” 影卫单膝跪地,面具缝隙里渗出白雾。 魏彦吾突然冷笑,袖口金绣的龙纹在月光下扭曲。 “这一切是他谋划好的。为了确认协议签署区的安保情况,莱塔尼亚外扩了冲突禁区,刚好和我们的边境哨卡重叠——科西切算准了我们会派人追。” 他猛地攥碎手中的茶盏,青瓷碎片扎进掌心。 “当年在维多利亚宫廷,这老狐狸下棋就没输过” “大人,末将请命带死士潜入!” 影卫的刀柄已出鞘三分。 “我们能够潜入进去,杀死科西切,夺回小姐。” “退下。” 魏彦吾闭着眼擦去掌心血迹,指腹抚过案几上未盖印的盟约。 “这次会面,孪生女皇直接派遣了女皇之声,随行的武装力量不在少数。 科西切敢在女皇之声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早备好了后手。” 他突然睁眼,瞳孔里映着城楼下如星的火把。 “孪生女皇刚登基,正愁没由头立威。一旦科西切有意引爆外交冲突,我们一切的逾矩行为都可能成为女皇们彰示威权的借口。那么莱塔尼亚的铁骑能在三日之内踏破朔方关。” 夜风卷过空旷的城楼,将他的话语撕成碎片。魏彦吾望着科西切消失的方向,腰间玉带扣的饕餮纹仿佛活了过来,咧开嘴吞尽满城灯火。 “传令下去,所有暗桩盯紧辉蹄城动向。” 他转身时,朝服下摆扫过地上的青瓷碎片,发出冰裂般的脆响。 “谁也不能让科西切借这场‘意外’,咬断龙门和大炎的筋骨。” “是,末将这就去办。” 魏彦吾腰间的玉带扣硌着小陈晖洁的额头,她抱着他大腿的手指揪紧了朝服暗纹。夜露打湿了女孩的发梢,像沾着晨霜的幼枝。 “舅舅” 陈晖洁的声音闷在衣料里。 “不要怪小塔!” 他垂眸看见女孩颤抖的肩膀,玄色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给塔露拉编的同心结残绳。 “我没有怪她。” 魏彦吾的喉结滚动,指腹擦过女孩发顶的龙角雏形,那里本该有塔露拉送的护角布。 “那你骂我!” 陈晖洁突然抬头,睫毛上的泪珠砸在魏彦吾手背上。 “我答应过要跟她走的可我松手了”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眼睛红红的,跟我现在一样” 魏彦吾突然蹲下身,膝盖的护甲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他张开手臂时,朝服的龙纹在月光下扭曲成温柔的弧度。 “晖洁,这是她的劫数。” 他的拇指擦去女孩鼻尖的泪,触到冰凉的泪珠——那是塔露拉偷偷给她敷的缓解剂。 “就像大炎必须经历的隆冬,躲不开的。” “可你说不怪她又说她错了” 陈晖洁的龙角蹭着他的胸口,那里藏着她送的木雕小老虎。魏彦吾突然想起多年前在书院,塔露拉也是这样攥着他的衣角,问为什么不能放走被关的白鹭。 “是的,依然还是。这片土地不因一件事一定发生就宽容待它。” 他望向辉蹄城方向的鸦群,声音轻得像风。 “严苛的土地,严苛的人民,严苛的统治。除了对错,它们什么都不在乎,好像对错才是它们的生命,而不是呼吸和吞咽!” 他突然噤声,因为女孩的眼泪滴进了他的领口,烫得像火。 “小塔还会回来吗?” 陈晖洁的龙角撞得他锁骨生疼。魏彦吾想起科西切临走时抛来的那枚染血棋子,棋盘上“将”的位置早已被蚀出孔洞。 “——我不知道,晖洁。我不知道。”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像城楼上那串被夜风吹碎的风铃。 女孩突然嚎啕大哭,鼻涕蹭在他绣着金线的朝服上。 “晖洁!” “呜!” “把你的眼泪擦掉。” “呜,我” 魏彦吾僵硬地抬起手,想拍她的背,却看见掌心未愈的茶盏伤口。血珠渗出来,滴在女孩发间的银饰上——那是塔露拉用第一份俸禄买的蝴蝶簪。 “哭。” 他听见自己说,指甲掐进了掌心的旧伤。 “五分钟。哭完之后,如果你不再流眼泪了,我就告诉你该怎么办。” 鸦群从辉蹄城方向飞来,落在城楼的鸱吻上,像撒了一把碎煤。魏彦吾望着它们,想起塔露拉第一次见他时,也是这样哭着。 “唔!哇!小塔!” 魏彦吾望向天空。他本想弓下身子安慰矮小的女孩,踌躇之后,他觉得自己不配。 他只能数着女孩的哭声,等那五分钟过去。等她的眼泪流尽,他要怎么说呢?说科西切的马车已经碾过边境线?说莱塔尼亚的弩箭正对着龙门的咽喉? 他低头看见女孩攥着他的手指,突然发现那枚给塔露拉的玉扳指还戴在自己手上,凉得像块冰。 “别哭啦。” 魏彦吾的声音沉得像雾。 小陈晖洁攥着衣角,抽噎声渐渐轻了,却突然仰起泪脸。 “我想小塔回来……该怎么办呀?” “我教你管城市、打坏蛋,教你怎么对朋友。”魏彦吾垂眸看她发抖的肩膀,“按我说的做,塔露拉可能会回来。” “真的吗?舅舅会不会骗我?” 小姑娘睫毛上挂着泪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瑟缩一下。 “妈妈说……说你只会骗人,我能信你吗?” 空气静得能听见窗棂外的风声。魏彦吾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刀柄,喉结动了动。 “你妈妈恨我入骨,到死都没放下——那是我犯过的错。” 他忽然转身,赤霄刀鞘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但错能补。晖洁,记住:正确的事值得拼一生,可纠正错误,得押上命。” “塔露拉的事是错,后果我来扛。”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女孩红肿的眼上。 “你要快些长大。” “长大以后呢?” “你啊……” 魏彦吾的指节敲了敲刀鞘,发出闷响,“长大的你,能改变一切。” “真的?!” 小陈晖洁猛地抓住他的袖口。 “信就有。” 他忽然抬手,粗糙的掌心擦过她脸颊的泪痕。 “从明天起,我教你赤霄的剑法。” 刀鞘上的龙纹在微光里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话语轻轻震颤。 …………………………………………… “拔刀之招,当破即破。” ————————————————— 我常常梦见雪山,梦见我在结了厚冰的湖面上奔跑。我的家乡不只有冰雪,还有覆盖山谷的青草,和疾行在群山之间的列车。这些,都是我记忆中的谢拉格。 ——极光 第386章 回忆6 老爷爷,根据我那点不怎么牢靠的记忆,是叫伊万·伊贾斯拉夫。 是个很常见的名字。他也是个随处可见的农民。 但他牺牲了自己。出于种种,他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我偶尔会想,我是不是真的值得别人牺牲性命? 阿丽娜随我一起行动。这个人虽然大多时候都很柔和,有时候却突然地尖酸起来,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计划顺利地推进着。 按照我的想法,很快,这一部分的感染者,一定会团结起来。 希望这确实有效。 也希望爷爷能够安眠。除了老奶奶,我没有比他更亲的亲人。 2月7日 脱离黑蛇第三年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村口,塔露拉的斗篷下摆沾满泥泞。她刚开口。 “先生,我是 ——”。 话头就被一声暴喝截断。 “滚!” 佝偻的村民攥着半截木棍后退,浑浊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你来这干什么?你这身衣服,你是哪的军官老爷?军官老爷们还嫌抢得不够?烧得不够?连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都不放过!混蛋!你来是要杀我吗?那你就杀!你们这些天杀的恶鬼!” 他枯树枝般的手指戳向焦黑的屋顶,那里还冒着几缕青烟。 “来啊!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塔露拉举起双手,斗篷滑落露出染血的绷带。 “不,先生,我是来告诉你,感染者纠察队今天会来这里。您得藏 ——” “藏?往哪藏?我们在这么偏的地方建了个几乎不能住人的村子,他们还要来!那就只能让他们来了!” 村民突然发出破锣般的笑声,惊起树梢几只乌鸦。 “我们刨着石头搭窝棚,嚼着树皮过日子,连影子都躲不过他们的鞭子!” 他猛地扑上来,木棍擦着塔露拉耳畔砸在土墙上。 “杀!反正命贱得像路边的烂菜叶!” 风突然变得刺骨。塔露拉后退半步,斗篷下的剑柄硌得肋骨生疼。她望着老人脖颈处蔓延的源石结晶,喉头滚动。 “您带村民躲进后山,我引开他们。” “凭什么信你?” 村民突然安静下来,用布满裂口的手背抹了把脸。 “你又是谁?我说了,你们这种军官贵族,不论装成什么样!都只是想要我们的命,那些白皮子连正眼都不瞧我们,你倒好,还会说人话……” 话音未落,他突然踉跄着扶住墙 ——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当村民再抬头时,土路上只剩凌乱的脚印。寒风卷起一片破布,缓缓飘向焦黑的村落,他攥着木棍的手微微发抖。 “又是什么把戏…… 罢了,横竖都是个死……” “认清自己的贱命也算有自知之明。你是要怎么个死法?痛快的还是慢慢的?” 铁靴碾碎枯叶的声响从村口传来,六名纠察队员肩扛长棍排开,腐臭的消毒水味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为首的队长戴着雕花钢盔,靴尖碾过村民脚边的木棍。 “穷鬼扎堆的老鼠窝…… 就这体格,送矿场都嫌磨坏锄头。” 村民喉结剧烈滚动,浑浊的眼珠盯着对方腰带上晃动的骨制挂件 —— 那是用感染者指骨串成的装饰。他扑通跪下时,膝盖砸在冻硬的土块上。 “老爷们开恩!我、我还有把子力气……留我一命对你们没什么坏处!” “拿武器的贱民也配谈活命?” 队长的马鞭突然抽在他肩膀上,绽开裂口的粗布下渗出黑血。 “说!刚才和你说话的感染者藏哪去了?” “对不起,老爷!她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村民颤抖着举起木棍,顶端还沾着塔露拉斗篷的碎布。 “这是用来对付刚才那个家伙的!您看这布料 ——” “感染者连驮兽都不如。” 队长用剑尖挑起村民下巴,冻疮溃烂的伤口在阳光下泛着脓水。 “驮兽至少能拉车运货,你们只会吸陛下土地的精血……” “那就让他们试试,能不能吸干我的血。” 阴影突然从断墙后蔓延开来。塔露拉缓步走出时,斗篷下摆扫过结冰的水洼,露出半握刀柄的手 —— 剑鞘上燃烧着火焰,与她瞳孔里的冷光交相辉映。 队长的马鞭骤然停在半空,他看见这个女人身后,枯草堆里隐约露出几具纠察队员的尸体,咽喉处都燃着火焰。 “你是什么人?” 钢盔下渗出冷汗,队长的手悄悄按上枪套。 “来教你们认清自己的命。” 塔露拉抬手时,村民看见她腕间的源石结晶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比如 —— 你们的命,比路边的烂菜叶还贱。” 暮春的风裹挟着砂砾刮过枯败的村落,塔露拉站在断壁残垣前,斗篷下的赤霄剑鞘泛着冷光。纠察队队长的皮靴碾过焦黑的土地,马鞭甩得 “噼啪” 作响。 “哪来的野种?” “从很远的东方来的。” 塔露拉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目光扫过队长腰间明晃晃的源石铳。蜷缩在旁的村民浑身发抖,脖颈处的源石结晶在暮色中泛着不祥的灰光。 “说什么东西你,也是感染者?” 队长冷笑一声,镀金徽章在夕阳下刺得人眼疼。 “一群贱民也配谈生死?” “为什么不配?我们会思考,会流血。” 塔露拉向前半步,靴底碾碎一枚烧黑的麦穗。 “我们感染者有生有死,这生死为什么要你来定?” “说什么!找死!” 马鞭带着破空声劈来,却在触及她面门前三寸猛地顿住 —— 被塔露拉,一剑鞘挡下,眼底翻涌的怒火,比队长腰间的铳口更灼人。 “如果能给我们一个安稳的场合自行死去,我们甚至都不会有这么愤怒” 她一把将村民拽到身后,粗糙的掌心触到对方颤抖的手腕。 “但是,感染者兄弟,抬起头来看看!看看他的眼神,他的嘴,他的笑!他们想决定我们怎么死,他们想操控我们。兄弟,在他们以前的暴行里,他们有因为谁态度好就放过谁吗,有因为别人做得对就让他们活吗?” 塔露拉继续说道。 “不对!他们以前让你们活着,只是因为你们还有油水可榨!也许我们的命不值几个钱,但你难道就能值一枚金币?他们不过是要吸干你的血! 等你榨不出油水,没了钱没了土地,他们就会把你们一脚踢开,因为在城市里,感染者甚至都不能活下去! ——连烂在阴沟里都嫌你臭!” 村民猛地抬头,看见塔露拉后颈的银发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不屈的战旗。队长的马鞭 “当啷” 坠地,队员们的手刚摸到武器,就被她腰间剑的寒芒逼得后退三步。 “我们的命 ——” 出鞘的刹那,剑鞘龙纹骤燃猩红,枯黄的草叶瞬间化作飞灰。 “怎么活,怎么死,只该我们自己决定!” 剑尖跳动的火焰舔舐着暮色,将塔露拉的影子投在焦土上,宛如一尊燃烧的战神。 “混账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纠察队队长也是被塔露拉的话所激怒了。 “以皇帝的名义!居然用这些歪理邪说蛊惑他的子民,我们这就处死你!” “对于兄弟们,我是没有名字的。你们想怎么叫我都可以,如果一定要叫名字,你们可以叫我塔露拉。” 她手腕翻转,火舌腾起丈高,将队长惊恐的瞳孔映得通红。 “对于敌人,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因为对你们而言 ——这把剑的怒火,比我的名字更响亮。” “反 反贼!” 队长颤抖着去摸源石铳,话音却被赤霄的烈焰吞得一干二净。村民望着那团照亮天际的火光,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不是凡人,而是从灰烬中重生的凤凰,用灼热的羽翼护着所有被践踏的灵魂。 剑鸣震碎暮色,第一簇火苗舔上纠察队员的衣襟时,他甚至没看清剑路。 塔露拉的银发在火光中如熔金翻涌,赤霄剑锋所过之处,焦土腾起丈高火墙,将几名队员困成瓮中之鳖。 “以、以皇帝之名 ——” 队长的源石铳刚举到胸前,手腕已被火鞭抽得皮开肉绽。塔露拉足尖点地旋身,赤霄划出半轮猩红弧光,五米内的枯草瞬间碳化,热浪推着队员们连连后退,盔甲下的皮肤被灼得滋滋冒响。 一名队员嘶吼着挥刀劈来,却见她侧身避过的同时,指尖轻弹剑身 —— 火星溅在对方护心镜上,竟如活物般钻进制服,眨眼间烧穿锁子甲,在胸口烙出焦黑的五指印。 “他们的‘皇帝’,连自己的皇冠都怕火光。” 塔露拉踏过滋滋燃烧的断剑,赤霄剑尖挑起队长的下巴,火舌在他喉结处跳跃。 “而我 ——”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火缝,队员们的靴底与焦土黏在一起,源石技艺引发的高温竟将砂砾熔成琉璃状的硬块。 “要让你们看清,感染者的血,能烧穿任何牢笼。” 最年轻的队员终于崩溃,丢下武器跪倒在地。 “饶命!我们只是 ——” 话未说完,塔露拉的剑尖已抵住他眉心。少年瞳孔里倒映着跳动的火焰,却发现那火光中没有杀意,只有刺骨的冰寒。 “滚。” 她甩袖撤剑,火墙应声而散。队员们连滚带爬地逃出村口,身后传来赤霄入鞘的清响。塔露拉转身时,看见方才蜷缩的村民正盯着她手中的剑,目光中混杂着恐惧与灼热。 “这火” 村民颤抖着伸手,又猛地缩回。 “是为我们烧的吗?” 塔露拉望着远处逐渐熄灭的火把,剑身上的余烬簌簌飘落,在她脚边积成小小的光毯。 “不是为谁而烧。” 她抬手拂过村民颈间的源石结晶,温度低得惊人。 “是这片土地,早该煮沸了。” ————————————————— 祈祷便能有回报,诚心便能得所求要是真的存在这么方便的东西,我也想见一见呢。我?我连毛衣都经常织错,怎么可能实现别人的愿望。不过,你想要看暴风雪,我倒是可以满足你。 ——耶拉 第387章 回忆7 树林深处的废弃木屋里,阿丽娜捏着棉签轻蘸药水,正往塔露拉手背上的擦伤处涂抹。 药棉渗着微凉的液体,在粗糙的皮肤纹理间晕开浅黄的痕迹。 “所以啊,你真把那些人打跑了?” 她垂着眼,声音被木屋外的风声揉得发碎。 “嗯。” 塔露拉指尖轻轻蜷了蜷,火光跃动般的兴奋还没从眉梢褪去。 阿丽娜忽然停住手,对着那道新伤叹了口气。 “幸好没跟你去。用源石技艺点火烧人的味道……我要是再闻见,怕是得把早饭都吐出来。” “别硬撑着,阿丽娜。” 塔露拉的指腹蹭过木桌边缘的裂纹。 “你本不用……” “是我自己选的路。” 阿丽娜打断她,指尖的棉签在药瓶里转了两圈。 “从跟着你走出矿场那天起就是。” “所以我才要护着所有感染者。” 塔露拉的声音沉下来,像压在炭火下的木柴。 “这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可怜我们。” 阿丽娜忽然笑了,棉签在塔露拉手背上点了点。 “不过啊,每次看你偷偷摸摸躲在树后面发电报,倒真像在和什么神秘组织接头。跟你通信的到底是谁?还不给我说,难不成怀疑我是乌萨斯派来的卧底?” “什么呀!” 塔露拉的睫毛颤了颤,窗外的鸦鸣突然尖锐起来。她盯着阿丽娜发梢沾着的草屑,半晌才低声说。 “我在想……要不要把你卷进来。” “我们现在的日子,还能比当矿工时更糟吗?” 阿丽娜把药瓶塞进塔露拉掌心,指尖的温度透过玻璃传来。 “总比在冻土上等死强?” 塔露拉望着窗外皲裂的树影,指腹摩挲着掌心未消的烫痕。 “我联系的是其他城市的感染者。想从他们那里更快摸清城市动向,这样才能帮冻原上挣扎的人多争取点生路。” “你在做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阿丽娜将绷带卷塞进背包侧袋,手肘撑着木桌托住下巴,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影。 “你这股非要把天捅个窟窿的正义感是从哪来的……是小时候谁是因为以前有人这么教过你吗?” “没人教过我这些。” 塔露拉突然笑了,那笑意却没抵达眼底。 “我受的教育啊,全是用皮鞭和毒药灌进去的——教我怎么用傲慢踩碎别人,怎么用权力把人碾成泥。”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抵着掌心的旧疤。 “所以我偏要反着来。我要撕开那些贵族城市的金边皮囊,把他们藏在蕾丝裙下的烂肉全抖搂出来给雪原人看——凭什么我们要像蛆虫一样死在矿坑里?拆开他们引以为豪的一层接一层的贵族城市,把真相告诉所有人,雪原上的所有人然后我们决定自己的命运。”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惊飞了窗台上的雪雀。 “我们要自己开垦土地,自己盖房子。谁挡路,就把他们推下去!这片大地本来就有感染者的一份,就像我们脚下的雪原不该只属于那些穿貂皮的老爷们!” “塔露拉,你抬头看看这破木屋。” 阿丽娜的手掌按上她的肩膀,指尖隔着粗布衫都能感觉到她绷紧的肌肉。 “你带着人这么闹,村子迟早被纠察队烧成灰。到时候老人孩子往哪躲?他们连冻土豆都刨不出的时候,你那些‘自己的家园’能当饭吃吗?” “可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村子难道就能熬到春天吗?” 塔露拉拨开阿丽娜的手,木桌被她撞得晃了晃,瓶中药水在月光下晃出危险的波纹。 “那些躺在冻土上咳血的人,难道等着贵族老爷们发善心撒面包屑吗?” “我知道,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战士的。老人、孩子、伤病的人,让他们放弃自己赖以生存的,哪怕是贫瘠的土地,他们也是活不下去的。” 塔露拉突然攥住阿丽娜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她猛地站起身,破旧的木门被撞得吱呀作响,寒星透过裂缝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阿丽娜。” 她的睫毛上凝着未化的霜,在夜色里闪着细碎的光。 “所以我们得去找能让所有人活下去的地方——不是躲在废弃木屋里等风雪把屋顶压塌。” 阿丽娜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围巾末端扫过药瓶发出叮当声响。 “等等……现在?外面还在下雪呢!” “跟我来就知道了。” 塔露拉忽然回头笑了,牙齿在月光下白得发亮,像雪原上突然窜出的火苗。 “今晚不用挤在漏风的木板床上数跳蚤了——我找到个能挡风的好地方。” “哈……?” 塔露拉的指尖蹭过阿丽娜冻得发红的指节,忽然把她的手整个包进自己的毛手套里。木屋外的风雪瞬间灌了进来,卷着两人的影子跌进茫茫雪幕,脚印很快被新落的雪花盖得无影无踪。 深夜的风雪还在猛刮,卷着雪沫子扑打冻原上的木屋,可屋里的篝火正旺,映得石砌壁炉噼啪作响。 塔露拉双手接过村民递来的陶碗,热汤腾起的雾气模糊了睫毛上的霜。 “谢谢您的招待。” “说啥客气话。” 村民粗糙的手掌蹭了蹭碗沿,皱纹里漏出苦笑。 “要没你们,我们早该埋进雪窝子里了。现在嘛……不过是多喘几口气罢了。” 他忽然搓着衣角低头。 “早前对您不敬,还攥着柴刀要赶人……都怪我这脑子转不过弯。能拿得出手的只剩这点麦粥,您俩别嫌弃。” “您太客气了,先生。” 阿丽娜轻声回应。 “其实没必要的。” “不,没什么,反正只剩这点了。接下来就过几天是几天,没什么差别。” 说着,村民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建一个村子,哪怕是这么远也没用的,都没什么用。我们逃不过。乌萨斯这么大,往哪里走都没用,到处都是纠察官其他人也不会接纳你。我们无处可去的。” “那么,” 塔露拉把空碗搁在木桌上。她望着窗外翻涌的雪幕,火光照得瞳孔里跳动着橙红的光。 “跟我走。” “……去哪?这时候?” 村民惊得抬头,木勺从指缝滑进碗里,溅出几点热粥。 “不用现在就走。” 塔露拉指尖划过碗沿的裂纹。 “等你们熬不下去了,或是觉得这条路走死了——想活,就来寻我,或者找我的同伴。” 她忽然起身推开半扇木门,风雪瞬间灌进满室暖意。 “去荒野上的话,冻原的生活真的很糟。” 塔露拉抬手指着外面说道。 “冻原的日子像嚼冰碴子,可我们有能扎营的荒野。那里有没开垦的黑土地,能种麦子能养牲口;还有走南闯北的商队,能拿兽皮换盐换布匹。只要肯咬牙往前走,总能踩出活路来。” 村民的陶碗在膝头晃了晃,豁口边缘的粥渍结成冰碴。 “可纠察队的皮靴能把冻土踩出坑来啊。” 塔露拉突然起身时,斗篷带起的风让火舌猛地一蹿,将她身后的木梁映成跳动的赤铜色。 “我们要打败他们。” 她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滚烫的气息,像刚从锻炉里夹出的铁锭。 “用他们砸开我们家门的狼牙棒,敲碎他们的头盔;用他们割破我们皮肤的匕首,挑断他们的马筋。” “您您说啥?” 村民的木勺“当啷”掉进空碗,惊得胡子都在发抖。炉灰被穿堂风卷起来,落在他斑白的发间,像撒了把碎盐。 “我们能够做到。” 塔露拉的手掌狠狠按在桌面上,指腹碾过木纹里的冰碴。 “你那天举着柴刀挡在门口时,刀刃在发抖——但你举起来了。” 她忽然扯开袖口,小臂上青黑色的源石结晶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看这些纹路,它们不是枷锁,是淬火的花纹。当一百个感染者同时攥紧石块,能把纠察队的马车砸成齑粉;当一千个人举起削尖的木棍,能在雪原上戳出一片钢铁森林。” 她突然抓起村民粗糙的手,将他的指尖按在自己的剑鞘上——那里有道深可见骨的砍痕,是去年在矿场被烙铁烫出的疤。 “他们夺走我们的面包时,我们就去割他们的麦捆;他们浇灭我们的篝火时,我们就去拆他们的营房。” 火焰噼啪炸开,火星溅在她眼睫上,亮得像未落的雪粒。 “终有一天,我们要让所有举着鞭子的人知道:冻土下的根须会戳穿石板路,被碾碎的麦粒能在血里发芽。我们的篝火,要烧得比他们的灯塔更亮。” 村民的手指触到剑鞘上那道滚烫的疤痕,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一颤。可塔露拉攥得更紧了,掌心的温度透过皮革渗进他冻裂的皮肤。窗外的风雪突然变猛,卷着雪粒子砸在木板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倒像是无数只手在急切地敲打。 “前两个月。” 塔露拉的声音忽然低下去,却带着某种凿进木头里的力道。 “我在一个矿场见过个老矿工。他膝盖里嵌着三块源石碎片,连弯腰捡煤块都要疼得冒冷汗。可纠察队来烧工棚那天,他抄起煤镐砸倒了三个士兵——最后是被枪管抵着太阳穴咽的气,手里还攥着半块带血的肩甲。” 火塘里的红炭塌了一块,爆出一串火星。她松开村民的手,却从腰带里抽出把短刃——刀身刻着细密的纹路,刃尖凝着点幽蓝的光,显然浸过源石技艺。 “看到了吗?这是从一个守备队长喉咙里拔出来的。他当时说我们是‘行走的瘟疫’,可他脖子喷血的时候,跟宰猪没什么两样。” 村民盯着那把短刃,喉结上下滚动着说不出话。木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像被风雪催着的鼓点。塔露拉忽然把短刃插回鞘里,动作利落得像收起一片雪花。 “三天前,我们的商队在红松岭遇着纠察队巡逻队。”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风雪瞬间卷乱她额前的红发。 “队里有个厨子,以前连杀鸡都手抖。那天他抄起炒菜的铁锅砸晕了两个骑兵,锅沿磕在石头上崩了个大口子——现在那口锅还在煮麦粥呢,锅底沉着两颗纠察队队员的牙。” 风忽然小了些,远处隐约传来冰层断裂的闷响。塔露拉转过身时,火光正照在她眼底的亮斑上,像落进了两颗燃烧的星子。“所以别问‘要是又来了怎么办’,”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却让整个木屋都跟着震颤。 “当他们的马蹄声碾过冻土时,你会听见上千把镰刀磨过石头的声音。我们会从地洞里钻出来,从矿坑里爬出来,从所有被他们称为‘垃圾场’的角落里站起来——用他们教我们的血腥,回敬他们的血腥。” 她忽然抓起墙角那捆冻硬的麦秆,塞进火塘里。干燥的秸秆瞬间爆出火焰,把整个屋顶都映成晃动的金红色。 “看到这火了吗?” 塔露拉的影子在墙上越涨越大,仿佛要撑破这间小木屋。 “纠察队浇灭一次,我们就点起十次。等明年春天雪化了,你会看见每个雪坑里都插着烧红的长矛,每道车辙里都渗着他们的血——到那时,我们要在他们的墓碑上种麦子,让所有活着的人都知道:被践踏的种子,只会长得更野。” ————————————————— 外面的天地真是广阔呀,博士。但我发现,人似乎是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在谢拉格见过的喜怒哀乐,到了外面,似乎没有任何改变。真有意思,但也真没意思。 ——耶拉 第388章 偏执的雇佣兵 中央区 “救——命啊——!” “我们也是整合运动,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萨卡兹就这么恩将仇报吗!” 凄厉的呼喊像生锈的钉子扎进雪地,惊起檐角几只冻僵的麻雀。迷迭香小队正踩着碎冰前进,她突然攥紧了拳头,蓝绿色的瞳孔在兜帽阴影里骤然收缩。 “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透过面甲传来,带着源石技艺特有的嗡鸣。 “街垒那边……” 干员的战术目镜映着远处火光,喉结猛地滚动。 “是萨卡兹人在杀整合运动的人……队长?!” 话音未落,迷迭香已转身冲向巷道深处。 “帮助受害者。” 风雪掀起她的黑色斗篷,露出腰侧交叉的源石结晶纹路——那些青蓝色的脉络在夜色中微微发亮,像被惊醒的冰原毒蛇。 “队长!您一个人去?” 身后传来干员们急促的脚步声。 “嗯。” 她只吐出一个字,靴底碾过冻血时发出吱呀的脆响。 “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队长!” “哦!” ……………… “呜呃为什么,为什么!!” 感染者蜷缩在血泊里发抖,指甲抠着地面往后蹭,破碎的护目镜滑落鼻梁,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盯着步步紧逼的萨卡兹雇佣兵,刀刃上的血珠砸在他颤抖的手背上。 “整合运动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要建立没有歧视的家园吗?我们不是发誓要做彼此的后盾吗!” 雇佣兵的兜帽阴影里,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 \"这个秘密你没机会知道了。\" 话音未落,染血的短刀已迎着暮色举起,金属反光刺得感染者闭上眼。 \"住手。\" 冰冷女声骤响的刹那,破风锐响撕裂空气。雇佣兵只觉颈侧一凉,尚未反应过来,整颗头颅已带着喷泉般的血柱飞离躯干,重重砸在三步外的碎石堆上。 \"!!\" 其余萨卡兹雇佣兵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具仍在抽搐的无头躯体。直到有人突然大喊。 \"是重型投掷手!小心她的武器!\" 众人这才惊觉——空中悬浮着数块磨盘大的黑色重剑,棱角处泛着金属冷光。 银发菲林少女攥着拳头的指节泛白,瞳孔锁定他们时,重剑的顶端正爆发出刺目红光。 \"放下武器。\" 迷迭香的声音不带温度,视线却转向蜷缩在地的感染者,语气微顿。 \"安全了,快离开这里。\" \"离开能去哪?\" 感染者盯着远处横陈的尸体,喉间发出破碎的哽咽。 \"我们已经,我的队友同乡们他们都\" \"阿沁,搭把手。\" 迷迭香头也不回地吩咐。 “好嘞。” 名为阿沁的鲁珀族少女应声上前,蹲下身时耳尖的绒毛轻轻颤动。 \"来,兄弟,站起来。\" 她拽住感染者颤抖的手臂,语气混着怒气与安抚。 \"那些萨卡兹混蛋不长眼,先跟我们走。\" “我重复一遍。” 迷迭香银发骤扬,悬浮的重剑轰然转向,剑刃划破空气时带起凛冽气浪,直指萨卡兹阵列。 “放下武器,萨卡兹。” 为首雇佣兵嗤笑一声,将染血短刀转了个花。 “凭几把悬浮剑就想让我们投降?” 其余人立刻将刀刃举至胸前,金属摩擦声在林间刺耳炸开。 “你们以为握着火器就能肆意妄为?” 迷迭香的质问让空气凝结。 “我们从不这么想。” 雇佣兵舔了舔刀刃血迹。 “但现在,我们没得选。” “没得选?” 她的声音陡然冰寒。 “攻击同族、屠戮感染者——这就是你们的选择?” “感染者算哪门子同胞?” 雇佣兵突然怒吼,兜帽下的角因激动而震颤。 “我们的血脉只属于萨卡兹!” “加入整合运动时,你们可不是这么宣誓的!” 迷迭香重剑的结晶爆发出红光,悬浮的岩块开始龟裂。 “背叛信仰、残害手足、玩弄他人信任……” 她的怒意让周围源石技艺产生共鸣,地面竟渗出暗紫色晶簇。 “可恶!” “小心她的源石技艺!散开!” 就在重剑即将携雷霆之势劈下的瞬间—— “迷迭香,住手!” 阿米娅的声音如急雨般砸落,娇小身影猛地扑到她身侧,双手死死攥住她施法的手腕。 刹那间,悬浮的重剑凝滞在半空,剑刃距离雇佣兵咽喉仅寸许,刃风刮得对方兜帽翻飞,露出惊愕的脸。 “阿米娅?” 迷迭香的声线骤然松垮,悬浮的重剑因分神而轻轻晃动。 “raidian刚截到通讯!” 阿米娅攥紧她的手腕,兔耳因焦急而不停颤动。 “凯尔希医生发给我们最后的消息,是让我们当心特殊感染者它们可能是龙门那些特殊感染者的变体,我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进一步传染其他人!” 她猛地转向萨卡兹雇佣兵,瞳孔里的光芒灼灼。 “萨卡兹战士们,听我说!有一些深度感染了的萨卡兹人,他们正在催化其他感染者! 我们必须让其他感染者撤出他们所在的区域你们的这个街区还有其他幸存的感染者,他们完全是非战斗人员!即使我们不从这里通行,我也希望各位分派人手,保证其他感染者的安全!” 迷迭香在一旁冷哼。 “不可能的。他们不会这么做。没有良心。” 为首的雇佣兵突然摘下兜帽,露出角根处密布的源石结晶。 “我们看到了。那些怪物是自己走进街区的。” 他的声音沙哑如磨砂。 “我们不能退。如果它们过来,必须在这里解决——不能让更多萨卡兹被感染。” “你也可能被感染!” 迷迭香的脚重重顿地,重剑震颤着逼近半米。 “那又如何?” 雇佣兵扯出带血的笑,露出的牙齿间竟也嵌着紫晶。 “被当成怪物的日子,还少吗?” 这句话像块冰砣砸在空气里。迷迭香的手突然僵住,银发垂落的阴影里,猩红瞳孔轻轻收缩。 林间风声穿过萨卡兹人角间的晶簇,发出细碎的嗡鸣,混着远处隐约的嘶吼,把所有人的沉默都碾得发疼。 “这座城市已经完了。咱们早晚也得落进那下场。” 雇佣兵擦着刀刃冷笑。 “但是,如果我们消灭了他们,那一切好说,还有人能活下去。” 迷迭香攥紧了拳头。 “只要塔露拉不死,这个城市就会被毁灭的。” “w都动不了她,你们更别想沾边。” 雇佣兵踢开脚边碎石,语气像淬了冰。 “不站在赢的人这里,就赢不了;打仗,赢不了就死——你当这是过家家?” “可你要是再伤害别的感染者的话,你在这里就会死了。” 少女的声音发颤,却把立场咬得死紧。 “死了又怎么样呢?” 雇佣兵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跟梅菲斯特的那群‘牧群’一样烂在阴沟里?哈那家伙本来就是怪物。我们杀感染者?因为咱们骨子里都是怪物!” 他猛地逼近一步,眼尾泛红。 “我们只是不想萨卡兹受更多苦,萨卡兹受的罪还少吗? 可受罪又能怎样?你离开这里,走到哪,他们会正眼看你? 你是感染者,你会不知道你的下场?你当然知道。你只要走出你这个小小的队伍,你就会死。” 风卷起废墟里的尘埃,他盯着迷迭香的瞳孔,像在看一面照见所有绝望的镜子。 “走出这道墙,要么被人拿皮鞭抽着吊死在城门口,要么被踹出镇子活活饿死,喂了荒野的野兽活着没体面,死了没人埋,这就是命。你活不下去。以及,你没有尊严。” 迷迭香的兜帽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的睫毛剧烈颤抖着。 “你懂什么——” 话音未落就被自己咬碎在齿间,指节攥得吱呀作响。 阿米娅的兔耳贴着后脑,绒毛在硝烟里微微翕动。 “战士,请看着我的眼睛——你举起武器,真的是为了塔露拉吗?” 她往前半步时,腰间源石结晶的蓝光随心跳明灭,像落进深潭的星子。 雇佣兵突然扯断渗血的绷带,结痂的伤口被动作撕裂,暗红血珠顺着小臂滴在龟裂的石板上。 “她能在雷区里开出活路,能让濒死的弟兄多喘三小时气——” 他突然用染血的手指戳向天空。 “跟着这把火,至少不会像野狗一样烂在巷子里!多劈碎几个挡路的脑袋值了!” “滚出我的视线!” 迷迭香的剑刃突然爆起幽蓝电弧,剑尖划破空气时带起锐利爆鸣。 “下一次就把你从头盖骨劈到脚后跟上!” 话音未落,碎石堆里腾起的风刃已削断对方肩甲的皮带,生锈的铁片哗啦坠地。 “菲林小崽子口气不小!” 为首的雇佣兵猛地将战斧剁进地面,溅起的火星烫穿了迷迭香的裤脚。他身后的萨卡兹们同时踏前,甲胄碰撞声像口破钟在废墟里晃荡,有人扯着破锣嗓子笑。 “想从我们尸体上跨过去?先瞧瞧这把斧头——” 说着扬起缺刃的战斧,腐臭的血垢从凹槽里簌簌掉落。 “够不够把你这身细皮嫩肉剁成臊子喂乌鸦!” 迷迭香突然抬脚踹开脚边燃烧的油桶,滚荡的火舌舔上雇佣兵的护腿。重剑顶端的源石突然炸出冰蓝色光纹,碎砖在气流里飞旋成锋利的漩涡。 为了活命就把同胞当柴火填战壕——” 少女的声音被风揉碎在硝烟里,却像冰锥刺进每个人耳膜。 “你们被血糊住的眼睛,连自己烂到骨头里的样子都看不见吗?” ————————————————— 不知不觉,已经跟着恩雅来过这里许多次了呢。我好像也逐渐明白了,为什么恩雅一有空就喜欢往这里跑。这里有这么多有趣、可爱的人,博士,你会带领这艘舰船驶向何方呢?真想见识见识啊。 ——耶拉 第389章 选择 废墟深处突然滚来闷雷般的轰鸣,地面像筛糠似的发颤。雇佣兵的战靴碾过碎石,甲胄碰撞声里掺着惊惶。 “搞什么鬼?!” 迷迭香的重剑重重戳在地上才稳住身形,兜帽下的眼睛盯着震颤的地面裂缝。 “这声音像是从地基里冒出来的?” 就在众人发懵时,阿米娅突然揪住胸前的衣襟——她耳尖的绒毛剧烈抖动着,源石结晶在暮色里爆起刺目蓝光。 “不好!咱们这片街区挨着指挥塔的封闭区块!整合运动要升起闸门封死入口了!” 她指向远处扭曲的金属轮廓,那里正传来齿轮咬合的尖啸。 “必须在闸门落死前冲进去!” “萨卡兹们,最后警告一次。” 迷迭香的剑刃斜指地面,碎石在风压里簌簌跳动。 “现在滚蛋还能留条腿。” 为首的雇佣兵突然咧嘴笑了,缺牙的缝隙漏出风声。 “嘻,哈哈。” 阿米娅拍了拍迷迭香的肩膀开口道。 “迷迭香,我来。” “卡特斯小丫头片子”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阿米娅的动作截断—— 少女突然张开手掌,墨色的丝线从掌心涌出,像活过来的夜蛇般在空中扭曲。 “黑色的线条?那是——” 雇佣兵们刚看清丝线边缘的源石微光,那些黑线就猛地暴起:有的缠上战斧手柄爆出电流,有的卷着碎石砸向面甲,还有几道精准缠住他们的脚踝,瞬间将人拽得踉跄。 “这是什么鬼东西?!” 有人被丝线勒得甲胄变形,挣扎时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那些黑线正像活物般顺着缝隙往盔甲里钻,泛着幽蓝的电光噼啪作响。 硝烟里倒伏着一片萨卡兹身影,战斧砸在地上的闷响渐渐消歇。当罗德岛干员的脚步声从碎石堆传来时,最后几个挣扎的雇佣兵也被源石技艺震得瘫软,喉间只余下嗬嗬的喘气声。 “哈,哈。唔” 阿米娅撑着膝盖剧烈起伏,发梢黏着冷汗贴在脸颊,指尖的源石结晶还在泛着微弱蓝光。 “控控制住了吗?” “全部制服了,医疗干员正在检查。” 干员的战术靴碾过碎裂的面甲,金属摩擦声里混着压抑的惊呼。 “侦察队刚传回消息——这整片街区都不对劲。”他指向街角扭曲的铁栏,那里倒伏着成片破布包裹的躯体。 “像是被圈起来的感染者好多人没撑住。” “工程通道找到了吗?” 阿米娅扶着断墙站起来,每走一步都牵扯着腰间的绷带。 “就在楼梯井后面!” 干员掀开锈蚀的铁皮盖板,底下露出泛着机油味的管道层。 “只要骇入结构操控面板,封闭层的升降轴就能锁死。但正面通道” 他突然压低声音,战术目镜反射着远处的火光。 “至少四个战场在交火,游击队和整合运动绞在一起了,火力密得像筛子。” 少女望着通道深处蔓延的阴影,耳尖的绒毛轻轻颤抖着,碎石从头顶裂缝簌簌掉落,混着远方隐约的爆炸轰鸣。 “看来我们得在闸门落下前杀出一条缝来。” 干员踹开挡路的铁皮桶,战术目镜扫过远处交火的火光。 “游击队虽然强,但那些塔露拉派的整合运动有地利优势,背后又还有萨卡兹雇佣兵。一时半会儿打不进去。” 话音未落,迷迭香小队的工程干员猫着腰凑过来,工具带在腰间叮当作响。 “阿米娅,我们小组摸黑绕后,把封闭层的能源总闸切了!” “技术上能实现吗?” 迷迭香攥紧终端,屏幕上的源石灯随着心跳明灭。 干员拍得胸口甲片哐当作响,露出沾着机油的螺丝刀。 “核心城的供能线路图早扒拉明白了!给我们十分钟,准保让那些闸门全趴窝。” “这太危险了!” 阿米娅的兔耳猛地绷紧,绷带下的伤口又渗出血迹。 “整合运动可能会在管线层布了雷” “进这鬼地方哪有不冒险的?” 干员冲同伴打了个手势,激光切割器在废墟里映出红光。 “再说了——” 他突然指向迷迭香。 “跟着精英干员迷迭香混的工程组,能是吃素的?” “等等!” 迷迭香突然拽住对方工具带,兜帽下的声音发颤。 “你们一定要小心。” “放心队长!” 另一个干员晃了晃手里的ep手雷,金属碰撞声混着碎石滑落声。 “我们可是把‘保命’刻进dna的工程兵!” 阿米娅突然抓住领头干员的手腕,指尖的源石蓝光轻轻贴上他的通讯器。 “记住——优先保证自身安全,听见了吗?” “您刚才拿命换时间的时候,咋没想到这话呢?” 干员笑着挣开手,冲小队比了个前进手势。 “工程组,跟我钻通风管!动作麻利点,别让闸刀抢了咱们的活儿!” 金属盖板被掀开的声响里,几团黑影猫着腰扎进废墟深处,战术靴踩碎玻璃的脆响渐渐隐没在远方的爆炸轰鸣里。 ““他们进去了” 迷迭香望着工程组消失的方向,直到最后一点脚步声被瓦砾掩埋,才转过身轻轻拽住阿米娅的袖口。布料摩擦的声响里,她的指尖在对方绷带边缘犹豫着蜷缩。 “唔。阿米娅。你不该把体力花在这里的。那边应该我来处理。” 阿米娅的兔耳垂下来蹭了蹭她的兜帽,源石结晶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 “因为不想让你再沾染更多血啊。” 阿米娅的指尖滑过她颤抖的睫毛,动作轻得像拂开一片灰烬。 “罗德岛的大家都不希望你必须走到那一步。” 迷迭香猛地抬头,兜帽滑落露出沾着灰的脸颊。 “可你们刚才用源石技艺的时候,不也一样危险吗?” “我消耗的只是力气,睡一觉就回来了。” 阿米娅突然把她揽进怀里,绷带下的伤口蹭到对方肩甲,却笑得很轻。 “但你每次用那把剑意识都会被源石啃掉一点,对不对?” 沉默在硝烟里漫开,只有远处齿轮的尖啸隐约传来。迷迭香把脸埋进对方颈窝,声音闷得像揉碎的纸。 “我不在乎那些” “可我们在乎。” 阿米娅收紧手臂,让她听见自己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你的每一次清醒,对我们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事啊。” “阿米娅!” 沁突然从断墙后钻出来,战术背心还沾着碎砖灰。 “这小哥说有话跟你讲!” 阿米娅转身时,看见那个裹着整合运动制服的感染者正攥着破布发抖。他眼窝深陷得像两道阴影,喉结在污血结痂的脖颈上滚动。 “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朋友。可以这么叫你吗?” “叫什么都行。” 对方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玻璃碎裂般的沙哑。 “我们早完了。就是想问——你们要去哪?我们能跟着走吗?” 他突然抓住阿米娅的袖口,绷带下的源石结晶泛着病态的红光。 “萨卡兹见我们就杀,游击队说我们是‘叛徒’,连自己人都拿我们当挡箭牌” “为什么觉得游击队一定会杀你们?” 阿米娅轻轻挣开他的手,指尖在通讯器上顿了顿。 “他们抓人时喊的话,我听得真切!” 感染者突然指向远处燃烧的街灯。 “说什么‘做错事的感染者就该被净化’那些被圈在铁栏里的人,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传言和真相之间,隔着无数条街道呢。” 阿米娅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兔耳在硝烟里轻轻晃动。 “但你既然害怕他们,就不该往枪口上撞。罗德岛不会把人推去送死。” “所以你们到底要去哪?” 对方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进制服的破洞里。 “去核心指挥塔。” “你们疯了?!” 感染者踉跄着后退半步,脚边的空罐头滚进裂缝。 “塔露拉的人在那儿守着整座城的源石炸弹!” “要掐灭这场火,就得找到引信。” 阿米娅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绷带传来。 “能麻烦你一件事吗,感染者朋友?” “别让我杀人” 他猛地缩回手,袖口露出狰狞的源石增生。 “不是杀人。” 阿米娅指向街角蜷缩的黑影,那些破布下偶尔传来压抑的呻吟。 “街区里还有很多没拿起武器的感染者。他们可能恨透了整合运动的制服” “那我们怎么办?” 感染者盯着自己袖口的徽章,金属骷髅在火光里泛着冷光。阿米娅轻声说。 “我觉得有两种选择,一是,脱下制服,不再当整合运动另一种是,穿着制服,但做该做的事。 一种简单,一种很难,不过我想这应该是你们自己来选的事情。” 风卷起地上的传单,残破的“平等”字样擦过两人交握的指尖。 ————————————————— 工作固然要严谨对待,认真完成。而在完成工作后也当然要懂得如何张弛有度地放松自己,这样才能调整好状态让下次的工作完成得更出色。您认为呢,博士? ——蚀清 第390章 盾卫的退让 指挥塔入口 “混账!这帮孬种要封死指挥塔入口启动封闭层了!” 盾卫队长盯着前方缓缓合拢的铁门,钢牙咬得咯吱响。他猛地转向身旁的幻影弩手队长,猩红的瞳孔里燃着怒火。 “还没冲破防线?” “萨卡兹雇佣兵把住了整个封闭区的闸口!” 幻影弩手队长压低身子躲避流弹,弓弦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感染者杂兵跟潮水似的涌过来,根本没法组织强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guard突然上前半步。 “盾卫队长,我建议和罗德岛联手。” “你再说一遍?” 盾卫队长的战锤重重砸在地面,碎石迸溅。 “让我跟罗德岛那帮人合作?” “如果罗德岛不值得相信,那么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人你都不用再考虑了。” guard的声音异常沉稳。 “就算是最古板的规矩,他们也会守到底——别忘了,大尉他” “别忘了大尉的命就是死在他们手上!” 盾卫队长的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可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道铁门前,谁来扛起爱国者的旗和精神?” guard指向正在缓缓抬升的封闭层,金属摩擦声像催命的鼓点。 “我们有力量,而罗德岛有知识,至少凯尔希非常擅长这些,我认为应该和大尉差不多,你也看到了,连大尉也认同她!” 铁门的缝隙只剩一人高,橘红色的警报灯在guard脸上明明灭灭。 “封闭层马上就要落闸了,” 他按住队长的肩甲。 “下命令,我们没时间数弹夹了。” ………………………… “大概就是这样。我已经和他们这么说了,所以,阿米娅” 暮色漫过断壁时,guard蹭着沾了灰的作战靴归队,金属护腕在碎石地上磕出轻响。他扯下被汗水浸得发皱的绷带,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我没指望你点头,只是觉得这法子能让两边都少点伤……” 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突然攥紧了拳。 “可他们就像听不进人话似的——” “没关系,guard,你的提议是合理的。只是我们我们不会像盾卫一样行事。” 阿米娅的指尖触到他颤抖的肩甲,源石技艺的微光顺着金属纹路漫开。她仰起脸时,发梢的蓝色穗子扫过他手背。 “罗德岛的盾牌从不是用来砸向感染者的。我们没有审判权,更不该用‘惩戒’当借口。”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干员撞开锈蚀的铁门时,斗篷在风里鼓成帆。 “阿米娅!盾卫他们来了。” ……………… “让开,菲林族。” 金属臂甲碰撞的声响中,盾卫队长用长柄斧尾端碾过地面的碎石,猩红目镜在面罩下锁定迷迭香。 “我要见你们的领袖。” 银发少女垂在身侧的指尖泛起幽蓝微光,耳尖绒毛因警惕而绷紧。 “在感染者医疗站动武?这就是你们的报复方式?” “少拿源石法术耍花样,白毛猫!” 队长的战靴重重踏碎冰棱,斧刃折射的冷光掠过少女颈侧。 “当你用精神冲击掀翻三个盾卫时,可没想过自己更像个战士?” 迷迭香突然踏前半步,兜帽滑落时露出泛着霜花的耳廓。 “我不喜欢你。” “哦?” 队长喉间溢出低沉的笑,斧刃在掌心转出寒芒。 “因为你发现,比起一个商人的手下,你的行为更像一个感染者的英勇战士吗?” “你再说一遍?” 少女身后的岩壁突然迸出蛛网般的冰纹,碎雪在她骤缩的瞳孔里簌簌坠落。 当盾卫队长的长柄斧刃将要擦着迷迭香耳廓劈进重剑时,突然被一道紫光托住——阿米娅挤过交错的盾牌,裙摆扫过燃烧的弹药箱,发间穗子像受惊的蓝鸟般颤动。 她张开双臂将银发少女护在身后,喉间溢出的源石技艺让空气泛起涟漪。 \"盾卫战士,你的斧头不该对准我罗德岛的干员。\" \"君王。\" 金属臂甲碰撞着爆出冷光,队长的斧尾重重碾过地面,碎石簌簌落进阿米娅鞋窠。 \"那些萨卡兹暴徒你能让他们停手吗?\" \"不能,也绝不会。\" 阿米娅的指尖抚过腰间断裂的萨卡兹族徽,布料下的源石结晶突然亮起刺目的光。 \"不要这么叫我。我只是罗德岛的一份子,和种族,和任意形式的力量,都没有关系。\" 队长突然发出齿轮摩擦般的冷笑,皮革手套攥得斧柄吱呀作响。 \"那就简单了。你和他们非亲非故——\" 他猛地欺身向前,面罩掀起的气流掀动阿米娅额发。 \"敢不敢跟我们去掀了指挥塔的天灵盖?\" 少女下意识后退时,背后的迷迭香突然发出低沉的源石技艺共鸣。 “为什么摆出那副警惕的表情?明明是我们做出了让步。 其他游击队的战士尚且不知道我的作为,但我相信你必定和他们一样,也希望解放这座城市里遭到塔露拉和她丑恶计划奴役的人。” 队长指向远处燃烧的贫民窟,那里正有黑影扛着担架踉跄奔逃。 \"塔露拉的锁链还勒在感染者喉咙上!我们要在她心脏上再捅把火——你要是真为他们流血,就不该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的战靴重重顿在阿米娅脚边,震落她兜帽上的雪粒。长柄斧斜指天穹时,恰好划破阴云露出半轮血月。 \"回答我,罗德岛!\" 风穿过断壁残垣的呼啸声中,少女耳尖沾着的源石碎屑突然簌簌坠落,在战术靴面上碎成星芒。 …………………………………………… 没有人会为感染者提供援助。我们不是义军,不是大耳米哈伊尔时期的“勇敢的大锅”,没有自己的城市,也没有多少培土和田地。 “我们身上长着源石,手里握着没几把武器。雪在嘴里融化了就是水,肚子里装满了草籽和树皮。” 他们就是这么唱的。我最近学了不少。 我们只是一些无处可去的感染者。 我越来越觉得,先来北原这件事是对的。这里到处都是无处可归,无处可去的人。 城市中的感染者和民众会被分化,各个国家也会因为种族不同而互相怀疑。只有在雪原上,人才会变得简单一些。 我想回去南方。不过这趟回去,我应该不会是一个人。 感染者在雪原上冻死饿死,和感染者在自己的土地上病死,是不一样的。 感染者应该开拓自己的城市。如果乌萨斯不允许,这个乌萨斯就该被改变。 流亡,逃窜,离开这个国家,最后也只是流离失所。这大地上说的那些接纳感染者的地方,只是些童话。 感染者想要重拾尊严,需要力量,需要团结,需要改变现状。 如果能得到感染者游击队的支持,那么我们此行也许会有成功的可能。 重要的是重拾感染者的信心。关键的是让我们的生命有意义。 …………………………………………… “没错,是这里。” 塔露拉的军靴碾碎门前的冰棱,锈铁门牌在她掌心发出吱呀轻响。废弃城楼的穹顶漏下月光,照亮柱身刻着的模糊纹章。 \"那些纠察队就是在这座废弃城市里新设了哨站。黑衣黑甲的毒虫子啃食庄稼,连根都不给我们剩下。\" 身后的感染者战士踩碎满地玻璃碴,金属武器在残垣上撞出火花。 \"这座城大概被废弃了有十几年了。核心设备被拉走,居民也一个不剩,留下的这些建筑和地块不知什么时候也会被拆得干干净净。\" “这原本又是哪个贵族老爷的领地?” \"原本是涅瓦山男爵的封地。\" 塔露拉转身时,斗篷扫过墙角堆积的骸骨。 \"他被乱刀捅死在书房,方圆百里内所有继承人都被斩草除根。\" \"谁下的手?够狠啊。\" 有人摸着喉间的源石结晶感叹。 \"保皇党。第一集团军里多的是这种人。\" 塔露拉踢开块刻着族徽的地砖,裂缝里渗出暗绿色黏液。 “我不明白了,塔露拉,前几天你不是说,大叛乱是现在的皇帝和当兵的贵族老爷们干起来了吗?那为什么会有部队帮着皇帝杀贵族?” \"前几天说的大叛乱,本质是新皇和旧贵族的火并——但保皇党那帮人更精明。\" 战士们的战术灯突然照亮穹顶剥落的壁画,画中戴王冠的男人正被持剑贵族刺穿心脏。塔露拉的影子投在残画上,像道正在愈合的伤疤。 \"大叛乱时期主导叛乱的,正是在上一个时代那个乌萨斯不断对外扩张的时代里,占尽好处的贵族将领们。 旧贵族靠扩张时代吸饱了血,新皇登基当然要他们吐出来。 虽然当时军队大多在贵族手里,但保皇党算得精,就是少一张嘴多一份钱。——杀了那些贵族,钱就进了自己的口袋,虽然风险很大,他们却也还算有冒险的资本。\" 她突然蹲下身,指尖蹭过地面凝结的黑色焦油。 \"所以大叛乱时期,除了明哲保身的各大城市,举兵叛乱的家族遭受的最严重的打击,可能都是保皇党一手促成的。 这么说。如果是叛军在大叛乱里取得了战争的优势。那结果只可能是保皇党被吊死,皇帝被软禁,被迫同意军队里这些浑身冒着酸臭气味的老贵族的特权。 各个大公和诸集团军会把乌萨斯分割成好几块分别统治,至少暗地里肯定这么来。 而且,现实地说,在大叛乱中和事情结束后节节高升的青年军官,可别以为他们都是向着新皇帝。他们可能只是向着钱。\" ————————————————— 那些虚伪的面孔,欺压感染者的伪善者,都会被这把骑枪毫不留情地贯穿。 ——野鬃 第391章 回忆8 \"说到底,就是拿人命换金子啊。\" 感染者战士用义肢敲了敲残垣上的税牌,锈迹簌簌落在塔露拉脚边。 \"不然呢?\" 塔露拉扯下蒙在剑柄上的破布,金属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有人突然嗤笑出声。 \"哈,你是什么事儿都答得上来吗,塔露拉?\" 她的指尖顿在剑鞘雕花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 \"教我这些东西的人傲慢到根本不在乎我学了多少。\" 喉结轻轻滚动着,她突然踢开块刻着税章的石板。 \"不过随口说说,还算记得住。\" \"得了,你可真够聪明的。来这是为了什么?你都说了,能住人的地方早都没了。\" 战士指着远处坍塌的钟楼。 \"你这几天是怎么从那些人的疯话里听出来听出来纠察队在这里的?\" \"其实并不难。\" 塔露拉蹲下身,指尖碾过地面新鲜的马蹄印。 \"周边的各个村庄都打算迁移,如果不是天灾要来了,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是这些腐败的纠察队进驻了。可这要是某支部队经过,村庄是不敢走的。\" 夜风掀起她斗篷时,露出内侧缝着的残破地图。她用匕首尖划过\"舒拉茨堡\"的标记。 \"大概是因为收获季刚过。纠察队挑这个时候进行例行搜查,不过是看准了税吏还没进村。最近的还在运作的城市,舒拉茨堡,是个轻工业为主的城市,停靠在这里最多只是想要采购资源。 附近几个村庄大多没有地主保护,腐败的纠察队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一定是看中了有油水可捞。 原本只是在大叛乱之后组织起来搜捕感染者的流氓,现在都成了横行乡野无恶不作的老爷了。\" 战士突然攥紧了拳头。 \"这群本该搜捕感染者的流氓,现在倒成了土皇帝!那是得打掉他们。我们在附近过的这段日子会安生很多。该打。\" \"我们打不动。\" 塔露拉的匕首突然插进墙缝,震落半块冻住的血痂。 “啊?那我们在这是要干什么?” \"但有人能——\" 她抬眼望向北方地平线,那里正有金属摩擦声穿透夜幕。 \"——“盾”。“盾”要进攻这个哨站。\" “……游击队?” 问话的感染者战士攥紧了冻得发紫的手指,喉结在厚重的围巾下滚动。 “没错。” 塔露拉的手掌重重拍在结着冰棱的墙壁上,羊皮手套擦过粗糙的石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感染者的游击队——你没听错。” 战士倒抽一口冷气,睫毛上的霜花簌簌颤动。 “皇帝在上……您知道他们有多难接触吗?” “追了三个月的线索,” 塔露拉的眼神在篝火映照下亮得惊人。 “现在总算摸到了边。前几天提过在找另一批人,你当时没在意——但我确实在找他们,找那群雪原上的影子。” “但,这,你联系上南方城市里的感染者都很轻松呀。” 战士困惑地搓着冻僵的耳朵。 “怎么到游击队这儿就成了死结?” “想在城市里生存,得靠有活力的情报和合作。想在雪原上生存,依靠的却是坚实的战术和没法被乌萨斯侦察兵预测的生活方式。 感染者也有不少信使,感染者还有自己传达信号的方式和渠道。”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狂舞的雪幕。 “游击队呢?游击队只和冻原上的感染者对话。 游击队根本就不想被人找到,也不想和谁团结起来。 它只是不断地接纳着感染者,把他们训练成战士。可能和我的期望不太一样,但游击队,无可置疑,依然是健壮的,生机勃勃的——至少有两支游击队小队在十公里外的感染者聚落中交换过资源。” “当地感染者守口如瓶,但村外的生火痕迹骗不了人——乌萨斯军队只会烧杀抢掠,哪会留下这种临时营地?” 塔露拉忽然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冰雪般的锋利。 “他们要做的只会是这件事:毁了这个刚建立起来的哨所和这几支步子还没站稳的纠察队。” 塔露拉突然起身,斗篷边缘的冰棱在烛光里碎成星屑。 “都留在这儿待命,” 她的声音压过呼啸的风雪。 “重点盯防西侧密林——纠察官要是逃窜,八成走那条路。这儿离舒拉茨堡还隔着三重回岭,哨站地基都没夯实,他们撑不住的。只要没被游击队包了饺子,迟早得撤。 你们要藏好。现在的我们还是没法正面和两三个小队的纠察队对抗的。” 话音未落,她已大步迈向木门,兽皮靴底碾过冻土发出咯吱声响。 “塔露拉?!你要一个人去?” 后排的战士猛地站起来,木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刮擦声。 “必须我一个人去。” 她在门槛处顿住,回头时睫毛上落满雪沫。 “跟游击队搭话,得先让他们信我们没带獠牙。再说了——”她嘴角勾起抹冷峭的笑。 “真撞上枪口,你们至少能往雪原深处跑。” 这话像块冰砸进人堆里。 “你把我们当孬种?!” 络腮胡的壮汉一拳砸在桌上,锡杯里的麦酒溅出老高。 塔露拉轻轻摇头,发丝间的冰珠簌簌掉落。 “我没见过比你们更勇敢的人了。所以对其他的感染者同胞来说,你们很重要,他们想要活得更久,就更需要你们。 你们活着,和因为我而牺牲更多人相比,哪个好?结果很明显了。” “可你还是瞧不上我们!” “这是我琢磨了三宿的法子,对所有人都好。” 塔露拉的语气骤然沉下来。 “你可别乱说话。” “我们不懂什么大道理!” 一个年轻战士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源石结晶。 “可我们也一样火气很大!你觉得我们不懂你,就像我们觉着你没搞懂我们在想什么一样。 我们几个不想要结论。我们和你一起从西北往回走不是为了啥结论。 你带着我们打下冻肉铺,让大家能吃上热汤,你教我们看星图认路标——你跟那些城里来的老爷不一样,跟矿场里等死的也不一样!你就是怕我们死,对不对? 可我们怕过吗?我们宁可跟你死在雪窝子里,也不想缩在这儿当缩头乌龟!” 塔露拉盯着他冻裂的嘴唇,忽然笑了,那笑意从眼角漫开,融碎了鬓边的霜花。 “如果我说我早就想到了,只不过就是不希望你们这么做呢?” “为啥?” “因为我不会死。放心,让我去。你们不去也是减少伤亡。我可是,哈,‘不死的’。” 她抬手抹掉眉梢的雪,笑容里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狂气。 “这是个恶心的怪物亲口对我说的。——虽然这话恶心透了。” “但塔露拉,我们可不该被别人看低!” 有人抄起墙角的钉锤。 “凭啥让你一个人扛事?别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在求他们,让我们跟你一起!” “真正的硬骨头不是比谁杀得多。” 塔露拉忽然掀开斗篷,露出内衬绣着的红矿石图腾。 “刽子手才讲究谁更会杀人。你们已经赢得很多人的尊敬了,因为你们站了出来。如果谁看低你们,那该被鄙夷的就是他们。” 眼看她又要迈步,最年长的战士突然喊住她。 “等等!你就带把剑去?” 塔露拉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牛皮包,金属物件在里面哗啦作响。 “我还带了名册和频道号码簿!朋友们,记住!这可比剑重要得多!” …………………………………………… 塔露拉忽然觉得指尖发颤,分不清是因为冻的还是别的。 雪原上根本没有传说中扛着巨盾的游击队,没看见裹着乌萨斯破军装的身影,连萨卡兹战士特有的高大轮廓都没在风雪里浮现。她踩着齐膝深的雪窝走了三个时辰,靴底早冻成了冰坨——直到撞见那群披着白鼬皮的身影时,才后知后觉地咬住了下唇——雪怪小队。 风像刀子似的刮过碉楼破窗,塔露拉哆嗦着摸出火镰,火星溅在潮湿的柴草上时,角落里突然响起金属碰撞声。她抬眼就看见七八双藏在兜帽下的眼睛,那些裹着厚毡的身影像雪地里突然冒出来的冰柱,连呼吸都带着白雾。 “别把名册烤糊了。” 她对着掌心哈气,羊皮纸在牛皮包里窸窣作响。可实在太冷了,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她干脆扒开结冰的披风,整个人挤进碉楼坍塌的壁炉里,火苗舔上冻硬的靴底时,才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得让这鬼地方有点人气。她盯着跳跃的火光想,至少别让这群雪地里的影子,把她当成冻僵的尸体抬出去。 ————————————————— 我相信好好地睡觉,吃好吃的东西,和朋友分享高兴和难过的经历,这些都会让人变得幸福,有的时候太过忍耐也不是好事博士,约好了有什么烦恼都一起分享,一定不要忘记哦? ——蜜莓 第392章 一切的开始1 那是现在的她印象最深的事情之一。 那是她“贵族生活”结束的那一天。 这段回忆如淬毒的刺,深深扎在塔露拉心底。那天,她推开雕花铁门,踏入金碧辉煌的大厅,宣告着所谓 “贵族生活” 的终结。 “你回来了。” 清冷的声音从阴影深处传来。塔露拉抬眸,只见斐迪亚贵族倚在鎏金王座旁,琥珀色的眼眸带着审视,静静注视着她拾级而上。 塔露拉抿紧唇,径直走过,将对方视作空气。科西切却不以为意,目光落在她腰间的佩剑上,挑眉道。 “记得你向来厌恶这把剑,怎么突然带在身边了?” “顺手罢了。” 她冷淡回应。 科西切缓步走下台阶,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他凑近时,塔露拉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龙涎香,与自己沾着泥土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你身上沾着泥土的味道,但没浸着血腥味,也没擦上焦糊味。” 科西切微微眯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的女仆说你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就急着来见我,所以,我猜,你没有动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找到了更好的办法了吗,塔露拉?对付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是因为找到了更好的办法,所以没有按我说的去做,是吗?” “你骗我!” 塔露拉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怒火。 “你不单单是想让我除掉安东尼奥少校。你诱骗我去杀一个孩子。科西切一个孩子。安东尼奥带着他的儿子旅行,你让我栽赃他,宪兵会在他去下一座城市的路上把他打死,他的儿子也没可能幸免于难。” 科西切发出低沉的阴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安东尼奥向来狡猾,那个少年根本不是他儿子,这点你不会看不出来?” “够了!” 塔露拉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你教过我,为达目的可以牺牲,但不该残害无辜!” “塔露拉,你还是太天真。” 科西切神色一凛,声音变得冰冷。 “我也教过你,在我们有更重要的目标时,我们不可避免地会在道德和资源上做出牺牲。 你放走安东尼奥,下一次他就会出现在维多利亚某个特务官的官邸里。讨人厌的小菲林们会对着我们四座城市接下来一年里的航线指指点点借此指认我们的贸易伙伴,查阅我们的资源来源,勾勒我们的进出口路线,洞悉我们的防御布置。” “文件已经被我毁掉了。” 塔露拉强压怒火,一字一顿道。 “很好!做得很好。你是能够做到的,不是吗?” 科西切鼓掌称赞,但笑容转瞬即逝。 “但是塔露拉,你要怎么样才好证明才能证明,安东尼奥“没有”看过那些档案?如果他不知道档案的内容,为什么会带走它?” “那你又要怎么证明他就是会背叛你的公爵领,背叛乌萨斯?” 塔露拉的质问掷地有声,眼神如炬地盯着科西切。 “你为什么不去质问他,抓捕他,而是要直接除掉他?” 科西切慵懒地靠在雕花椅背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镶金边的桌面,发出清脆声响,脸上尽是不以为意的神色。 “我不需要证明。质问他是给他辩驳和逃脱惩罚的机会,他的行为不能被赦免。他有可能这么做,那这,对我来说,对乌萨斯来说,对于律令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不能。他不可以“能这么做”。” 他忽然停下敲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安东尼奥已经被处理掉了。在你毁掉文件以后,我的蛇鳞们帮你收了尾。” “我早该料到。” 塔露拉冷笑,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 “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科西切却不恼,反而露出温和的笑容,像极了耐心教导晚辈的长辈。 “我只是在不断地训练你,让你一次次变得更好。你看,你又辜负了我的期望。你做的没有上次做得好了,塔露拉。 你在舍瓦塔会议上的表现是那么出众,而且,塔露拉,你应该承认你也享受那种感觉。万中无一的顶点的感觉。” “少拿这些话侮辱我!” 塔露拉猛地攥紧拳头。 “你的说辞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别这么激动,那么,你一定更享受作为一个完人的感觉。” 科西切抬手示意她冷静,语气带着几分诱哄。 “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我特意让‘蛇鳞’放了那个假儿子 —— 你看,我多了解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像我这样,既达成目的,又留有余地? 怎么样,塔露拉?你是不是一个人也该能做到这种程度?” “那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就,是。” “他可以不是。” 塔露拉咬牙切齿道。 “等那孩子长大,一定会来找你复仇!” 闻言,科西切突然俯身,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字字如刀。 “那你呢,你准备准备什么时候,再去为你的父亲报仇?塔露拉,杀了你父亲的人,可还依然健在啊。” 空气瞬间凝固,塔露拉僵在原地,如遭雷击。科西切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中她心底最脆弱的伤口,让她一时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科西切指尖摩挲着翡翠戒指,目光像蛇信般缠绕在塔露拉身上。 “我答应过你,要把你训练成能够亲手复仇的样子,可是,你现在还不够。” “够了!” 塔露拉突然打断他,斗篷下的身躯微微发颤。 “别再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粉饰你的阴谋!” “哎,除去这些,塔露拉,除去你自己的要求,我可是也更希望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科西切起身逼近,绣着金线的衣摆扫过地面。 “一个能掌控局势的领袖,才配得上我的栽培。” “领袖?你所谓的‘栽培’,不过是把我推向深渊!” 塔露拉后退半步,眼中燃烧着嘲讽。 “刽子手、阴谋家、沾满鲜血的术师 —— 这就是你眼中的‘优秀’?” “塔露拉,塔露拉。不。” 科西切突然停住,声音低沉而蛊惑。 “我渴望一个继承人。” 这句直白的宣告让空气瞬间结冰。 “没想到你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塔露拉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可惜,只是,呵,对不起了,公爵。你的期望可是要落空了。” 科西切眯起眼睛,察觉出她反常的兴奋。 “嗯我看得出你很兴奋。说说,塔露拉,说一说,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自得?” “半年前我从矿场里搞到了一小块源石矿材碎片,你猜怎么着?” 塔露拉猛地扯开衣袖,淡蓝色的源石结晶在皮肤上蔓延,如同盘踞的毒蛇。 “我把它嵌进了自己的胳膊。” “哦?” 她迎上科西切骤然阴沉的脸,一字一顿道。 “效果好得很。” 塔露拉展开手臂,源石结晶在腕间泛着冷光。 “从今天起,我是感染者——科西切公爵,一个命不久矣的贱民。你的计谋、规划、所有投入都成了笑话。你再也别想操控我。” 她笑得眼角发红。 “我的一切都是你规划好的,对吗?现在不是了。” 科西切指尖敲了敲王座扶手,鎏金纹路在他指下泛着冷光。 “啊。真是出人意料的方法。” “阴谋破产的滋味如何?” 塔露拉逼近两步,皮靴碾碎地上的冰晶。 “科西切,我已经成了乌萨斯和这片大地都最痛恨、最鄙夷的感染者在城市,在冻原和在荒野上都最下贱的感染者。” “你姐妹看到你这副模样,会高兴吗?” 科西切突然抬眼,琥珀色瞳孔映出她颤抖的身影。 “你——!” 塔露拉猛地攥紧拳头。 “是什么让你如此恨我,我的女儿?” 科西切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恶意。 “是你!” 塔露拉的怒吼撞在穹顶。 “你欺骗我,骗我说魏彦吾作为主谋杀死了我的父亲。你没告诉我他们曾经一起对抗你,把你赶出龙门。你没告诉过我你在我父亲之死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即使魏彦吾杀了我父亲,他有罪,他应该受死——” 她指向科西切胸前的纹章,指尖因愤怒发颤。 “你也难逃其咎。 你表面上善待你的领民,把其他的聚落安置在城市周围,给感染者稳定的居所事实上,你刻意让感染者和居民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你让居民在感染者身上找到自尊。城市对市民的掠夺被你美化成了义务,他们竟然欺压感染者和居无定所的非市民来获得安慰! 这就是你的公爵领吗?这就是你的城市和统治吗?用不平等去塑造假象,用假象去扩张你的影响?” 寒气从塔露拉牙缝里挤出。 我没办法再忍下去了。哪怕我不责怪你虚伪的手段和扭曲的手腕,你那欺骗性的宣称和假装仁慈的嘴脸,已经让我忍无可忍!” “我教过你啊,塔露拉。” 科西切的声音像浸透冰水的丝绸,在塔露拉炸开的怒火里浮沉着。 “我教过你——‘在这段过于平和的时间里,他们是不能接受相互间的平等对待的’。除非我们结束掉这一连串的平庸年月。” 他起身时,绣金披风扫过地面的纹路,像条苏醒的蛇。 “你我能接受自治,像哥伦比亚或叙拉古那样,但他们呢?” 他逼近半步,龙涎香混着冰碴味钻进塔露拉鼻腔。 “他们只会跪拜新的执政官与贵族,因为骨子里只敬畏暴力。他们容不得有人比自己勇敢、聪慧,甚至慈悲——除非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君主。” 塔露拉的指甲掐进掌心。 “我不是同情他们!” “你的确是爱着他们。” 科西切的目光落在她腕间的源石结晶上。 “你改我的政策,护着那些被税吏逼到墙角的市民,哪怕惹得全城暴动。我花了半年才哄好那些暴民,塔露拉。”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我欣慰你真的在意他们——你越来越像我了。” “你怎么会好意思再说出这种话?!” 科西切的笑容里淬着毒。 “但你那些小打小闹成不了事。”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做什么?你没这个能力” “因为人性如此。” 科西切摊开手,戒指在烛火下闪着冷光。 “萨卡兹怎么看待萨科塔?卡西米尔人如何面对乌萨斯人?负重的熊与傲慢的鹰,天生就是死敌。你想教他们和平共处?多可笑的傲慢!现在你成了感染者,还想用这身份去号召谁?” ————————————————— 我知道妈妈有时候还会为我无法实现最初当高管的理想而伤心,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她真的开心起来,发现她的女儿现在很好,而且在做一件很厉害的事,总有一天能消除人们对矿石病的偏见。 ——蜜莓 第393章 一切的开始2 “啊,当然,我知道的。你一定做得到的。” 科西切无视塔露拉起伏的情绪,声音带着惯常的从容。 “塔露拉,你会去统治那些注定由你来统治的人。你继承了黑蛇的知识,流着红龙的血,踩着熊的国土,翻阅着骏鹰的历史。” “没有人生来就该被其他人统治。” 塔露拉的反驳带着冷意。 “但他们渴望你的统治。” 科西切的目光锐利如刀。 “他们终其一生都在等待你这样的人去统治他们。乌萨斯将会为你而颤抖,我的女儿。” “统治者终将被更强者支配,科西切。” “啊,那更是我观念的一部分了,塔露拉。我来教你最后一课。” 老人转身走向王座,披风在石地上拖出低沉的声响。 “塔露拉,我们会超脱这种短暂而世俗的统治。 先皇已死,他的影子依然还投在这片大地之上,他的意志和思绪已然超越了那个时代。但他继承了真正的乌萨斯帝国,支撑着乌萨斯的土地繁荣昌盛,让乌萨斯人民得以生息。 一旦失去太阳,乌萨斯繁茂的枝叶就会立刻枯萎,这片土地上将只剩下互相吸取养分的低等生灵与更多的腐烂。” 他指向窗外,语气陡然轻蔑。 “你看到的这些人——他们爱好施暴,四处残杀,自虐、惶恐又自私 你梦想以教育和观念吸引他们,教化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对你所说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塔露拉,这些你应当知道。 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无数年,习惯了一种根深蒂固的生活方式,你却仅仅是个闯入他们生活的陌生人。 所谓的统治者,所谓的贵族,所谓的军队也只是强壮的人民,养尊处优的人民,经受了训练的人民。 领地会改移,军队会重建,统治会崩解没有统治能够持久,除了乌萨斯人民自愿追随的意志。它永不统治。它只是前进不息。 ——你的小恩小惠换来的,是顺从,是不切实际的期待。” “你怎知他们本该如何?是乌萨斯把他们摧残成了这副模样!” 塔露拉的声音骤然拔高,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科西切低笑起来,声线里浸着诡谲的笃定。 “我当然清楚,啊,我实在是太清楚了——他们会跟你走,你是这么觉得的吗?为了面包、土豆、纯净的水与篝火?你会这么向他们许诺吗?他们会的。然后,当他们饥饿时,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餐食你的躯体。” 他继续说道。 “对他们抱有虚妄幻想的人,终会滋生恨意。你一定会恨他们的,塔露拉。” “科西切,我不是你。” 塔露拉的声音陡然锐利。 “我和你从根本上就不同!” “可你已经和我一样了。你只是还没有被从美梦中惊醒。” 科西切摊开手掌,指节在阴影里泛着青白。 “你完全可以利用手中的一切——用恐怖碾碎恐怖,用性命驾驭性命,用牺牲诱导牺牲,用蒙昧培育蒙昧,用痛苦制造痛苦。 这些手段你早已谙熟,它们已是你的武器。你只需学会运用,直到习惯它……” 他抬起的手悬在半空,像一柄无形的权杖。 “直到你爱着的人真正理解他们的国家和他们生存的意义。” 科西切的笑声里裹着冰碴。 “你以为这些是歪理?很快你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事实。这一切,你会面对。这样,我的女儿。你不信我。我愿和你打个赌。” 他打了个响指,阴影在石缝间攀爬。 “这么多年来,我在你身上培养的源石技艺早已生根发芽,现在已经是结果的时候了。 “什么?” 塔露拉的声音骤然发颤。 “在你接下来的一生里,你只要对你所坚持的这一切产生怀疑,你只要对你声称的这些你的同胞,以及那些应当自由的人们产生一点恨意你就会立即履行我们之间的赌约。那时的你会走上我教给你的道路。 也许接下来的几年里,你会有幸暂未遇到这些状况,你会恰好生活在一片童话般的土地上。你面对的人可能恰巧有苦衷,可以被理解,能被解释成被逼无奈” 他背手走向拱窗,披风在石地上拖出刺耳鸣响。 “我可以等。这个国家可以等。三年,五年,十年,一百年,你只会得出相同的答案。虽然你作为感染者的生命不会长久,但我知道那天会来。 乌萨斯帝国正处在他病痛连连的时期。作物不会生长在荒芜的土地上,阴暗的土地只能开出腐败的花朵。 你会被你热爱的人背叛,你会目睹你的朋友因你而死的瞬间,你会发现你对未来的期待失去了意义。因为你所做的一切在他人眼里,尚不能弥补你的身份为你带来的压力。 你会发现一切皆可牺牲,你会发现所有人比起邻人都更爱自己,你会知道你自豪的奋斗象征根本什么都不是。你会看到,你投入了一切的这片大地并不想要你。 你会看见你的所想所为化作乌有,你会看见他们唾弃你所尊敬的一切,生命、尊严和理念都毫无意义。因为这些人,这些你所谓高尚的人,只是一群踱步的尸体。 我所遭遇过的,你也都将遭遇。” “你想你想让我屈服!” 塔露拉的指甲掐进掌心。 “不,不。” 科西切摇头时,银发在烛火里晃出冷光。 “我的确在使用这个源石技艺,这不是蒙骗,也不是威胁。 只不过,我的法术十分弱小,教授你的这一切也都是构成这个法术的基础。这个法术,在你否定我的时候,不会体现任何作用。但你一旦认同我,一旦你理解了我,一旦你明白你处在怎样一片大地上 他突然模仿起钟表的声响。 “滴答,滴答,咚,咚,咚——那时你就会成为我。乌萨斯的未来,将由你执掌。” “你在说什么?!” 塔露拉踉跄后退。 “操纵意识?思维暗示?你疯了吗,是你教了我怎么去对抗这些法术,是你教了我怎么去破解这些心灵的源石技艺!” “不。” 科西切低笑出声,指节蹭过胡须的纹路。 “我怎么会对自己的继承人使用那些下作而有害的法术?我的法术只是加速了一个过程,加速了你认识这片大地,质疑自己,怀疑自己,痛恨自己又重新直视自己的这个过程。 没有这个法术,这一切也会发生。只是这个法术能让你走得快些。” 他掸去袖口落尘,目光扫过穹顶浮雕。 “每一个假装正常地生活在城市中的人都学会了对自身的催眠。 他们擅长逃避事实,以规则和道德驯化自己,用失败者的卑下外壳掩藏自己轻易被残酷事实伤害的人格而我向你提供了一副铠甲,一种武器,一个自我。 这能节省掉你自我怀疑和自残的过程,节省掉你的困苦、你的挣扎,节约你的时间,你会在被现实打倒后迅速地站起,你会重生。” 老人的声音突然低沉如弦。 你不用在自我否定上花费太多生命。我教你的一切会在你的脑海中重新孕育,你将抽丝剥茧般重新编织这些知识。你会破除你原本的迷信,在丰盈的智慧花园中找到曲折却有终点的路。 塔露拉,乌萨斯的命运和你息息相关。黑蛇将与你同行。这不朽的意志永不死去。” “你这是诅咒!你想用自己的模样塑造我!” 塔露拉的声音发颤。 “不,塔露拉,这不是诅咒。这是祝福。我祝福你,我的女儿。 科西切的眼神近乎悲悯。 “当你自对人性不切实际的想象中觉醒,你会意识到,为什么我们要为这片大地的美好未来奋斗至斯。” “胡扯!你胡说八道!全是谬论!” “我可没教过你这么粗俗的炎国词。” 老人忽然轻笑。 “不过学学也好,这也是你未来要扮演的角色之一。” “是啊,你还不让我在公众场合说这话,美其名曰维护形象——” “——这是在替你掩饰来处。” 科西切打断她,指尖敲了敲王座扶手上的雕花。 “我处心积虑地为你着想,你却驳斥我的建议,亵渎我的语言,你记住了我教你的一切又想要逃开,塔露拉不过我不担心。因为你最终会走回这条道路。” 他忽然凑近,呼吸带着陈腐的石楠香气。 “人与人之间就是被恨意所占据,由仇恨所统治,由爱生恨,由彷徨生恨,由仰慕生恨。 恨意就是人与人的必然结果,两个人就能促成一种统治,除非能和我一样,平等去爱所有人。” 阴影在他皱纹里攀爬,声音轻得像蛛丝。 “你会恨我吗,塔露拉?我所做的,也只是这片大地一定会对你做的事情而已。” ————————————————— 故乡已经回不去了,我所能做的,只有和索娜她们一起探寻前路。呵成为感染者骑士虽然不怎么好,但至少还有抗争的机会,未来再悲苦,总比现在要光明。 ——灰毫 第394章 一切的开始3 寒风卷着雪粒撞进破败的厅堂,在科西切布满裂纹的王座前,塔露拉的身影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她紧攥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线裹挟着怒意炸响。 “你所做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和我没有关系!” “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她再次强调,赤红的瞳孔里跳动着压抑已久的仇恨。 科西切原本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沙哑的笑声混着咳嗽在空旷的空间回荡。 “啊 好啊。太好了。” 他浑浊的眼球里泛起诡异的光亮,枯槁的手指兴奋地敲击着扶手。 “不继承名号,不驾驭权力,不利用地位,很好,我的孩子。你很有决心。用你自己的手去开辟你的事业。你不想继承我的领地与政治资源,我的财富和我的力量,那当然好。这些东西,你自己夺取。你能那样做,也是满足了我的心愿。” “不要私自为我的意愿下定义!” 塔露拉猛地踏前一步,靴底碾碎地面凝结的血冰,迸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伯爵却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愤怒,反而前倾身体,脸上是近乎狂热的神情。 “不,不,我当然不会。但这是真的,没有一个科西切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些‘馈赠’。这对勤奋而自尊的我们而言,的确是种侮辱!我已经把能教给你的都教给了你。 至于你自己再去争取的一切,都属于你自己。我的女儿 你的确很出色。你不惜与之前你拥有的一切决裂,也要换取一条不同以往的道路 感染者会为你辟开别样的领土。你所要做的事情将在这片乌萨斯大地上绝无仅有。” “铮 ——” 塔露拉腰间佩剑出鞘,寒光撕裂凝滞的空气。她剑尖直指科西切,冷笑中满是讥讽。 “我今天来到你面前只为了一件事。没想到我却被迫听了你邪恶又恶毒的布道。” “啊。我终于等到这天了吗?” 科西切缓缓起身,紫色长袍下露出缠着绷带的残肢,他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救赎。 “我常想,魏彦吾没机会杀掉我,所以会是他身边的谁来做这件事?结果是你,结果 —— 当然是你。为自己的弑父仇人用刑,替你仇恨的那个人杀掉他仇恨的人。多美好的结果啊。你的杀戮证明了我的观点,我愿意放弃抵抗,死在你的手中,我的女儿。你的行为将成为你通向真理的桥梁,就让我的死成为你的地基。” “我不是你的女儿 我不是。” 塔露拉的声音微微发颤,记忆中那些被操控的血腥过往如潮水般涌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佩剑。 “我杀你,只是为了阻止你再去作恶。” 科西切却露出莫测的笑容,用带着蛊惑的语调低语。 “那么,塔露拉,你,你将作恶。” “我听够了!” “然后你将行善,你会承认我的善行。” 塔露拉的怒吼声中,科西切的目光却落在她手中的剑上,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啊。这把剑,我没让管家收缴它我不喜欢这把剑,你用法术比用剑更多但你也可以带着它。它会提醒你从哪来” 穹顶天窗漏下的月光在科西切皱纹里凿出阴影,他仰靠在王座上,喉间溢出的血沫将胡须染成暗红。塔露拉的剑尖还在滴落黑色稠血,在青石板上洇开如同曼陀罗的纹路。 “(大吼)” 她的怒吼震得水晶吊灯碎冰坠落。 “它会提醒你从哪来它也会见证你我的路。” 老伯爵突然笑了,缺漏的牙齿间渗出鲜血。 “你恨我吗,塔露拉?” “我不会上当,你这条老蛇!” 塔露拉的靴跟碾碎满地骸骨,剑锋撕裂空气的锐响中,她已欺身而上。 “你的生命到此为止,你这个恶棍!” 青铜剑没入肋骨的闷响里,科西切的身体猛然抽搐,指尖痉挛着抓住她的护腕。 “嘶,咳,嘶,嘶只是肺叶嘶” 他浑浊的眼球翻起,嘴角挂着血泡咯咯发笑。 “你刺得不准,不够深” 塔露拉嫌恶地甩开那只手,后退时靴底在血泊里打滑。她看着老人胸前颤抖的剑刃,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他握着她的手剖开第一只海怪时,掌心也是这样潮湿的温度。 “我不会恨你,科西切。不管恨意这个说法是不是你又絮叨又酸臭的诡辩的一部分,你都是不值得我恨的。” 她解下染血的披风掷在地上,金属护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的灵魂早就在权力腐液里泡得发臭。我怜悯你 —— 怜悯你到死都以为操控着一切,却不知道自己才是困在琥珀里的虫豸。 你的死只证明了你的孤独,你的妄想化作一团泡影。我会让你知道你说的到底有多荒谬,虽然你没机会知道了。” 科西切的笑声突然变成呛血的咳嗽,他用染血的手指勾住她的剑穗。 “我死了,这样魏也能如释重负了但你逃不掉的” 血沫顺着下巴滴落,在锦缎华服上绽开暗红花朵。 “每颗仇恨的种子 都会长成困住自己的荆棘 我很期待到时候你的后悔和你的恨记住” 当剑身被缓缓抽出时,老人的头无力地歪向一侧,瞳孔里倒映着窗外纷飞的雪。塔露拉用靴尖踢开他抓着剑穗的手,剑刃在石柱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 那里刻着她七岁时偷刻的歪扭姓名,如今被铁锈填得满满当当。 她走出城堡时,晨雾正漫过护城河。身后传来追兵的喧嚣,却比不上记忆中某个声音清晰。 “用敌人的血浇灌的花,终将刺破种植者的手掌。” 她摸向腰间的剑柄,那里还缠着科西切送的旧剑穗,丝线间卡着半片陈年雪花。 她的思绪已然飘远。她离开了城堡,离开了城市,逃离了追捕 种子已经种下。但她不知道的是,在老人紧握的掌心里,藏着一枚染血的冬芽 —— 那是从她披风上扯下的线头,正在他的体温里悄悄生根。 松脂在篝火里爆响,阿丽娜的头轻轻靠在塔露拉肩上,羊毛围巾蹭过她锁骨处未愈的旧疤。听完那段浸着血沫的往事,年轻女孩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对方袖口 —— 那里还留着剑穗摩擦的毛边。 “结果你是一路走到了我们那。” 阿丽娜的声音混着松木烟味,像块烘暖的粗麻布轻轻裹住伤口。 塔露拉望着跳动的火光,喉间滚过一声叹息。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的侧脸被火光照得明暗交错,眼尾细纹里凝着未化的霜。 阿丽娜忽然坐直身子,辫梢扫过塔露拉手背。 “科西切死后,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有没有” 话未说完,却被对方突然的笑声截断。 “要是再发生些什么,我连你们村口的桦树都见不到了。” 塔露拉拨弄着火堆,火星溅上她掌心的老茧。 “城市?不过是群饿狼分食腐肉的闹剧。第四集团军的靴尖还没站稳,科西切的金库就空了。至于我没人在乎。没人会在乎一个自愿销声匿迹的呵呵,城邦新秀。” 她忽然笑出泪来。 “我确实走得太远了。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站在爷爷奶奶门前了。那时的我,大脑一片混乱,一路上遭遇了什么,全都记不太清。” 阿丽娜的指尖触到对方斗篷下凸起的剑柄,那是今天傍晚她帮着清洗的那把剑。铁锈混着血渍渗进皮革缠柄,像条沉睡的蛇。 “老妈妈和我说的是,你到的那天,浑身都是血。你这套衣服还能洗干净,也不容易。” 她轻声说。 “这靛蓝色布料本是贵族专用,现在却洗出了粗麻布的纹路。你想没想过,要是我们村子私下里把你杀了呢?” “你怎么突然问起 会不会杀了我?” 塔露拉转头看她,瞳孔里跳动的火光亮得惊人。 “因为我猜,你应该是想过的。” 阿丽娜捡起一根枯枝,在灰烬里画出歪扭的村落轮廓。 “但你还是推开了我们的木门。你闻得到烤面包的香气,听得到牲口棚的鼾声,甚至记得把靴底的血在草垫上蹭干净 —— 你知道这里不是科西切的城堡。” 塔露拉沉默片刻,从火堆里捡起半块烤焦的土豆。焦壳裂开时,热气扑上她冰凉的鼻尖。 “你们不会这么做的。收成还不错,刚刚熄灭了晚上跳舞的篝火,牧栏里有驮兽,还有挂在墙外面的装饰虽然你们的生活也很艰苦,但你们还算喜欢自己的活法。” 她忽然握住阿丽娜的手,掌心的茧子擦过对方柔软的指腹。 “会在杀人后围炉跳舞的人,眼睛里不会有这种光。” 篝火余烬在冻土上明明灭灭,阿丽娜拨弄着烤得焦黑的木棍,火星溅在塔露拉缠着绷带的手背上,像撒了一把碎钻。 “你是不是把人想得太好了?” 她用木棍戳了戳冻硬的鹿皮靴,靴底还沾着逃亡时的雪粒。 塔露拉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炊烟,睫毛在火光里投下颤动的阴影。 “我看过太多坏事了。很多坏事都是他们没得选才做出来的 —— 在矿坑里啃草根的孩子,为一片发霉面包咬断手指的妇人。 如果有做选择的机会,我知道,这片大地上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做一个好人,谁愿意在阴沟里做困兽而不是科西切说的那样。” 她突然转头,瞳孔里跳动的火光照亮阿丽娜眼底的担忧。 “他说所有人都是混账,他说你最后会恨这些恶人,只因为你很善良 真是可恨的毒咒。没什么比这种话更有毒了。” 阿丽娜将冻红的手指凑近火堆,羊皮手套边缘露出淡紫色的源石结晶。 “他用权力喂养仇恨,却把这说成‘真理’。” 她忽然握住塔露拉的手,绷带下的热源透过麻布传来。 “但你选择相信光 —— 即便见过那么多黑暗。” “因为仇恨太轻松了。” 塔露拉反握住那只手,感受着对方指尖的颤抖。 “就像科西切说的,‘把一切归咎于人性’,然后心安理得地成为施暴者。但我偏要看看” 她望向被暮色浸透的雪原,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当人们有了选择的余地,会不会愿意一燃篝火。” 阿丽娜沉默片刻,从围巾里摸出半块硬邦邦的黑面包,掰成两半。 “需要我当你的镜子吗?比如 ——” 她扬起嘴角,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当你某天想挥剑砍向无辜者时,我就用这半块面包砸你脑袋。” “那我得祈祷你永远有力气砸我。” 塔露拉接过面包,咬下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麦麸掉在篝火里,腾起几星转瞬即逝的亮。 “总会有告别的那天。” 阿丽娜用木棍在雪地上画圈,圆圈里套着歪歪扭扭的五角星。 “但至少现在” 她指向身后简陋的帐篷,二十几个裹着破毛毯的身影正围着另一堆火唱歌。 “这些愿意跟着你的感染者,已经在试着相信你的‘选择’了。” 塔露拉望着雪地上逐渐模糊的星圈,忽然想起科西切临终前攥着她的剑穗,掌心渗出的血在她手套上洇成小花的形状。此刻篝火的热意正一点点融化睫毛上的霜,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歌声飘向夜空。 “哈。我就是这么想的。或许有一天,连科西切的‘毒咒’ 也会被这样的火光烤化呢。” ————————————————— 如果骑士贵族能够切实履行他们的誓言和职责,感染者的处境本不应该这般窘迫。只是贵族卡西米尔人宁愿与大公司签安保合同,也不可能相信一位骑士贵族会去除暴安良。 ——灰毫 第395章 冰与火的见面 雪粒子扑打在防风帆布上,塔露拉用木棍挑起即将熄灭的火炭,火星溅上她腕间的源石结晶,宛如碎金嵌进冰面。阿丽娜望着她被火光勾勒的侧脸,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浑身血痂的女人 —— 此刻她眼中跳动的光,比任何宝石都灼热。 “阿丽娜,你看这篝火。 虽然很难成功,阿丽娜,虽然很难,我还是认为感染者该重新团结起来。我们该在乌萨斯找回我们的归属。如果能的话,这片大地也应该审视自己的作为。在这之后,不只是感染者不只是感染者。” 塔露拉用靴尖碾碎脚边的冻土。 “每个感染者都是一粒火种,散落在乌萨斯的冰原上会被踩灭,但若聚成燎原之势乌萨斯,维多利亚,莱塔尼亚,不分国家,不分种族,不问出身把那些阻隔我们的东西都销毁。我们都该过着同样值得被热爱的生活。谁不让我们这么活,我们就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她忽然起身,斗篷扫过堆积的兽骨。 “我们要在这钢铁森林里重新种下白桦林,让感染者的孩子能在阳光下数清自己的睫毛。” “如果你想做,可以先做着试试。” “我们可能会全军覆没。” 阿丽娜将冻僵的手指拢在火上,羊皮手套缝隙里透出的紫色纹路随呼吸明灭。 “毕竟你第一步就是要挑战乌萨斯 就像用篝火融化整片冻土。” “不管我们的哪一个举动都是在挑战乌萨斯。每粒火星都在挑战寒冬。” 塔露拉踢开脚边锈蚀的矿灯,玻璃碎片映出她决绝的神情。 “但,有所付出,有所得。尽管这回报不一定是回报给我们。 或许我们看不到春天,但至少要让后人知道 —— 曾有一群‘劣等人’,用血肉之躯在冰原上刻下‘我们存在过’的痕迹。” “我虽然想得不会有你那么坏但在我的印象里,大地也不会有你每每推测的那么好。” “怎么说?” 阿丽娜捡起一根燃烧的树枝,在雪地上画出破碎的王冠。 “塔露拉,你是为了有所得才去付出的吗? 贵族们会用银匙舀着感染者的血洗澡,矿石病会在母亲哺乳时爬满婴儿的脊背 这大地的齿轮,从来不为‘值得’转动。” 塔露拉忽然蹲下身,双手捧起阿丽娜画冠的雪地,任由雪花落在发间。 “那我们就做撬动齿轮的楔子。” 她松开手,雪粒从指缝间簌簌滑落。 “你问我是否为了‘所得’而付出?不,是因为看到矿坑里抓着蒲公英死去的女孩时,我忽然明白 —— 有些东西比生命更不能妥协。” 阿丽娜沉默许久,从颈间摘下木质吊坠 —— 那是用她们第一次收获的麦穗雕成的。吊坠在火光中投出细小的影子,像只试图冲破牢笼的鸟。 “我陪你试。” 她将吊坠按进塔露拉掌心。 “但答应我,当现实咬碎你的理想时,至少要记得 ——” 她指了指正在给伤员包扎的感染者们。 “这些愿意跟着你的笨蛋,不是为了‘应得的结果’,而是因为你眼中的光,让他们敢做一个好梦。” 塔露拉握紧吊坠,木纹硌着掌心的茧。远处传来狼嚎,却盖不过帐篷里传来的低低歌声 —— 某个感染者在用走调的调子哼着《摇篮曲》。她望着跳动的火焰,忽然想起科西切城堡里永不熄灭的瓦斯灯,那种冷白的光从来照不暖任何人。 “这片大地会记住我们的温度。” 她轻声说,像是对篝火承诺,又像是对冻土宣誓。 “不是用仇恨的灼痕,而是用” 她顿了顿,看着阿丽娜发梢的雪花慢慢融化。 “用我们亲手种下的,能让所有人共享的春天。” 阿丽娜踩着咯吱作响的厚雪起身,羊毛裙角扫落膝头的霜花。她伸手拂去塔露拉肩头的积雪,指尖触到对方斗篷下凸起的剑柄 —— 那是昨夜她帮忙重新缠好的剑绳,靛蓝色线尾在晨光里微微发颤。 “要去和游击队合流吗?” 她望着远处被雾凇笼罩的松树林,呵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细冰。 塔露拉将手套系紧,指节捏得发白。 “不是合流,是让他们看见另一种可能。” 她转头时,耳坠上的源石结晶闪过幽蓝微光。 “用感染者的身份,站在游击队的枪口前说话。” 阿丽娜弯腰捡起脚边冻硬的面包,掰成两半塞进塔露拉斗篷口袋。 “他们连自己人的伤兵都能遗弃。” 碎面包渣落在雪地上,立刻被疾风吹散。 “你要怎么让一群在死人堆里打滚的人相信 理想比子弹实在?” 塔露拉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拽进自己带着铁锈味的披风里。阿丽娜嗅到对方颈间残留的篝火气息,听见她胸腔里震动的低语。 “就像你当初相信我 —— 相信一个浑身是血的陌生人不会砍断你们的驮兽缰绳。” 她松开手,从腰后拔出佩剑,剑刃在朝阳下划出冷冽的弧。 “难?科西切的毒牙嵌在我喉咙里二十年,我都能活着把它吐出来。” 阿丽娜望着她发梢的霜花在风里碎成晶尘,忽然想起三天前这个女人用佩剑挑开陷阱绳套的模样 —— 那时她的眼睛像淬了冰的钢,此刻却燃着某种更烫的东西。她摸出藏在裙褶里的匕首,刀柄上还刻着昨夜新学的乌萨斯文 “希望”。 “那就让他们看看,” 她将匕首插进腰带,羊皮靴碾过冻得梆硬的蒲公英。 “两个敢在雪地里种麦子的疯子,能把这世道搅出多大的裂缝。” 塔露拉转身时,斗篷在身后扬起一片雪雾。她踩过倒伏的枯草,听见阿丽娜的脚步声紧紧相随。远处的松林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响,却盖不住她靴底碾碎冰晶的脆响 —— 那声音像极了科西切城堡里,她第一次挥剑劈开冰柱时的清越回响。 “仅仅是难” 她对着呼啸的北风轻笑,剑尖挑起一枝被积雪压弯的松针。 “怎么配得上我们要走的路?” 松针上的雪簌簌落下,在她脚边堆成小小的山丘,仿佛某个未被书写的国度的雏形。 暴雪如利刃般切割着视野,塔露拉裹紧染血的乌萨斯军官大衣,在雪怪小队的簇拥下踏入临时营地。篝火在狂风中明灭不定,映得霜星银白的发丝泛着冷光,她腰间的冰棱状源石武器正缓缓凝结霜花。 “大姊!这是 是刚才帮了我们的人!” 年轻雪怪的声音带着兴奋与忐忑。 霜星如冰雕般的侧脸转过,冰蓝色瞳孔扫过塔露拉军装上的勋章,薄唇轻启 “别松弦。” 她身后长弓和箭矢泛着源石特有的幽蓝光芒。 塔露拉呵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冰晶,她抬手掸去肩头积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和传闻里一样,真冷,你们雪怪。在冬天都能比这鬼天气还冷。你就是他们的指挥官?” “感染者?” 霜星的声音像冰川断裂般冷冽。 “如假包换。” 塔露拉摘下手套,掌心的源石结晶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霜星的目光骤然锐利。 “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穿着乌萨斯军官的衣服。” “这要看你想听冒险故事,还是悲情戏码了。” 塔露拉的笑容里藏着锋芒。 “我编过很多种谎话,你想听哪一种?” “放箭。” 霜星的命令简洁如冰锥。 “等等!” 塔露拉举起双手,却未显慌乱。 “等等!你真不会开玩笑。你是雪怪小队的队长?” 霜星转头质问雪怪成员。 “为什么没执行命令?” “她刚才真的帮了我们,大姊。真的。” 先前的雪怪急切辩解。 “用火焰法术融化了半座冰墙!” “是的,雪怪们。我来这里,是想谈一场互利的合作 —— 帮你们对抗乌萨斯,也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帮助我们?” 塔露拉趁势上前半步。 “握个手,雪怪的队长!如果要表达诚意,我也希望用平等而有尊严的方式。” 她伸出手,掌心还残留着战斗时的余温。 “希望我们双方能有尊严地、平静地对话。” 霜星盯着那只手,仿佛在审视一件可疑的武器。 “不。” 塔露拉的目光突然落在雪怪们背上的源石装置,眼神瞬间锐利。 “试试看。我想起你是谁了。他们身上背着的那些源石结晶,就是你法术的来源?” 她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在风雪中摇曳却不熄灭。 “如果我能融化你引以为傲的冰,你是否愿意给我五分钟听我说两句?” 霜星冷笑一声,冰棱从脚下蔓延。 “夸口。你做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 塔露拉的火焰骤然暴涨,将周围的寒气蒸腾成白雾。 “就让火焰与冰霜,决出对话的资格。” ————————————————— 这一次,不是要帮上谁的忙,而是我自己决定要这么做博士,谢谢您一直鼓励我,现在我很确定,我所做的都是有意义的。 ——桑葚 第396章 盾卫的理念 “你刚才说的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阿米娅身后的罗德岛干员盯着盾卫队长,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罗德岛,我邀请你们一同战斗。’我原话如此。我只会说乌萨斯语,而你也用乌萨斯语提问,没理由听不懂。” 盾卫队长眼神锐利。 “你们比我们更熟悉切尔诺伯格这些工业机器?你们受到的这方面的训练肯定比我们多。我们更会打仗。 如果你们也要去指挥塔,那你们肯定也安排好了去关掉这玩意的人。不能让它封闭道路。”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 “游击队必须分兵。如果游击队不把四分之三的力量分出去保护其他地方的感染者,那他们会被杀死。塔露拉手下的整合运动已经陷入疯癫,发生在切尔诺伯格的报复事件已经够多了。 虽然剩下四分之一的游击队已经能够打掉塔露拉那些蠢笨的卫队,但在这时候,多一个帮手,就能多抢占一些胜机。源石祭坛已经失效。我们的魔族佬也不错,但大尉那种精怪传说里一般的神力,他们还是做不到的。我们需要更多火力。” 说完,他的目光扫过阿米娅和迷迭香。 “谁能点头同意,或是摇头否定?你们的领袖就是那只卡特斯吗?还是那只菲林?你们同样有力,都能承担大任。” 迷迭香看向阿米娅,前者轻声道。 “问阿米娅,我只是罗德岛的干员。” “卡特斯,你同意吗?” 盾卫队长直视阿米娅。 “先生,”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犹豫。 “如果你所代表的整合运动,依然是个以主张救助感染者为第一优先目标的组织,而不是代表着乌萨斯某种国家政治力量的感染者团体我们于公于私都会同意。但我害怕——” “怕什么?” “整合运动与我们之间的矛盾和既有暴力事件的创伤,在这一时半刻是无法抹平的。我们可以摆出一副愿意原谅罪行或者乞求宽恕的态度,但那是对真正受害者的不尊重。尤其是” “你们杀了我的朋友,而我们刚杀了你们敬重的人。” 迷迭香突然插话,眼神冰冷。 “我明白,我也杀了你们的家人,对吗?这根本无法原谅。” “但你们是感染者!” 盾卫队长突然提高音量。 “如果我方有感染者不同意你们的加入,那就是违抗命令。 现在的命令,是摧毁塔露拉和她麾下的恶棍。违抗命令的,都会被处决。” “你想放下仇恨?你能……放下吗?” “是的,你杀了我们的亲人。你杀了我们的指挥官,我们的领袖和榜样,我们的大尉。但我们不会因为你这么做了就动手。” “你们不想报仇吗?” 迷迭香追问。 “当然想报仇!” 盾卫队长低吼。 “为什么?” 迷迭香不解。 “别逼我一遍又一遍地解释,菲林!听我说完。 但是,在更高尚的目标之前,我们个人的仇恨不值一提。有更值得我们去恨的东西。” 寒风卷过断壁时,阿米娅的声音被刮得破碎。 “恨……” 盾卫队长的金属护手碾过冻裂的地面,目光像冰棱刺向身旁的卡特斯少女。 “菲林,你知道的?你身边这只卡特斯,就像大尉说的那样,还是个充满幻想的孩子。” “不准这么说阿米娅。” 迷迭香突然挡在少女身前,兜帽下的耳朵因怒意绷得笔直。 “呵,” 队长冷笑出声,盔甲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哈,你相信她那套教化别人的傲慢想法,那就照她说的去做! 你会被人背叛,到死也不自知,你也救不了身边的人。看起来高尚,实际上不管用。” 他猛地攥紧腰间战锤,皮革护腕发出吱呀声响。 “而我们,我们相信大尉,他一路走来,向我们展示了一条不同以往乌萨斯无数争斗的道路一条高尚的复仇与毁灭之路。” “毁灭之路?!” 阿米娅的声音陡然发颤,瞳孔映着远处燃烧的营帐火光。 “毁灭敌人!” 队长突然逼近,战锤重重砸在地面,碎石溅上少女裙摆。 “先看清谁是你的敌人,然后碾碎他们!这才是唯一的活路!” 风雪卷着火星掠过断壁,阿米娅攥紧的书页被冻得发脆 “可、可是……到底谁是敌人?用恨意点火,拿暴力当柴,烧起来的战争里全是被卷进去的苦命人,这难道是对的吗?” 她仰起脸时,睫毛上凝着冰晶。 “你们难道没在这样的日子里失去过战友吗?乌萨斯不也……” 盾卫队长的战靴碾碎脚下冻僵的血痂,金属护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先皇许诺过,总有一天这场战争会结束!而我们也笃信他伟大的愿景。 你做的那些才让我看不到头。你那套空谈能等来天亮吗?跟豺狼讲道理?他们不讲道理。有的人就是混账,有的恶棍就是该杀!就该被敲碎头骨!” 他突然转向迷迭香,独眼在面甲下迸出凶光。 “菲林,竖起耳朵听着!” “……嗯。” 少女的兜帽在狂风中起伏,像只警惕的幼兽。 “砍死仇人不会让你痛快——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血债从来算不清!要做就做绝,要杀就杀到根上!” 队长猛地扯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刀疤。 “要做就做到底,要杀就杀干净,把这个国家里的龌龊事情一扫而空,看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原这时候你才会高兴!” 他指向远处核心塔的黑影,护手在盔甲上擦出火花。 “想想,我们去把他们杀了。把那个指挥塔上害死我们多少同胞的阴谋家杀了,把各个城市作威作福的统治者杀了,把各个军团的废物和叛徒全都杀了! 最后再把现在皇帝身边那些用花言巧语祸害乌萨斯的群臣,全都杀了!” 他手中战锤的铁链在风中哗啦作响。 “回头看看,再回头看看!你会看到那些该活着的人都活下来了,他们安居乐业,再也不用为谁送命为谁挨饿。你也是在这样做的,对不对?” 风雪突然变大,队长的声音裹着冰碴砸下来。 “谁杀了你的朋友,你就把他的血抹在刀刃上!” 碎雪扑在阿米娅睫毛上时,她突然抬眼。 “你们想杀了塔露拉。” 盾卫队长的战锤狠狠砸在冰面,迸出的火星溅上少女裙摆。 “不然呢?不杀她,大尉能安息吗?我们对得起叶莲娜小姐和她的雪怪吗,我们无数的整合运动弟兄们,难道是心甘情愿被她当柴火垛点了?!” 他突然扯开面甲,露出冻裂的嘴唇。 “等一个圣人,等一个好皇帝,等一个英雄我们厌倦了。就算真等到了,又能怎么样?” 风灌进他盔甲的缝隙,声音陡然沙哑。 “伟大的皇帝陨落了,他最宝贵的遗产无人继承,所有人都在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利益勾心斗角,撕裂这个国家,挤压他的人民! 圣人被活埋了,英雄刚才就已经死在我们面前了!这哪里是你们能理解的事情?” 他突然逼近迷迭香,独眼在阴影里亮得吓人。 “但你们有能理解的。菲林,你尝过家破人亡的滋味?” 兜帽下的少女猛地一颤,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你的眼睛早就说了实话。” 队长的喉结滚动着,战锤铁链在风雪中晃出冷光。 “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你会听的——你眼里有战士的血,就该懂血债必须用血来还。” (金属摩擦声突然撕裂风雪,幻影弩手拽着弓弦大喊) “封闭层还在上升” 盾卫队长踹开冻在地上的齿轮碎片。 “这鬼东西没打算停手。” “要调谐源石传动需要不少时间。” 阿米娅的指尖在控制台刻纹上颤抖,冰晶从她发间簌簌掉落。 “那你们最好踩着风火轮干活!” 队长的战靴碾过地面的符文。 “这门如果阖上,那乌萨斯公义的大门,可能是又要等上有几百年才能再开启了。” “游击队不只是在为了感染者而战。” 阿米娅突然抬头,发梢的源石结晶映着红光。 “废话!当然不只是!” 队长猛地砸碎身旁的了望镜,镜片碎片嵌进冰壁。 “感染者不过是个由头,想要多少借口没有?我们踏遍雪原就一个缘由——乌萨斯把公平踩进了烂泥里!” 他突然敲向护肩,露出烙印般的源石斑块。 “大尉说过,感染者本不该是这副模样,这只是乌萨斯玩的阴招!” 风雪卷着他的声音撞向核心塔。 “想象一下,一场大远征大尉带我们走到这里,怎么会只是为了感染者? 我们从边疆来到边疆,绕过坚固的要塞城市,夺下帝国命脉的控制权,联合各种力量,长驱直入,刺向腐朽帝国的心脏!” 金属盾牌在他掌心吱呀作响。 “卡特斯,你真以为自己变成这样只是因为源石病?要是他们对所有人都公平点,你说不定现在还在晒太阳!” 他突然指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轮廓。 “看看那些坐在暖炉边的贵族老爷,那些唱歌跳舞的商人——有几个长了源石瘤?再数数荒原上、矿坑里、城墙根下有多少人在流脓!这笔账必须清!” 阿米娅的声音被风揉碎。 “向谁报仇?” “所有挡在正道上的杂碎!” 队长的战锤重重砸在传送门上,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 变强虽然是好事,但是变强之后好像也没有要做的事博士是怎么决定自己想要做什么事的呢? ——羽毛笔 第397章 绝望的迷迭香 “不对……!” 阿米娅猛地摇头,正要反驳时,袖口却被轻轻拽了拽。 她低头看向迷迭香,只见对方垂着眼睫,指尖在衣料上绞出褶皱。 “阿米娅……你难道不恨那些把我们变成这样的人吗?” “我不是在说感染者遭遇的不公这件事!” 阿米娅急切地解释。 “我是说,将这变成一种宣泄的手段,这很” “他们为了一己私欲,把我们变成这样!” 迷迭香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在下一秒低落下去。 “那些把我们变成‘怪物’的人……我也恨他们。” 盾卫队长突然插话。 “对不对,菲林?” “不……” 阿米娅的声音发颤。 “不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一个破碎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对不起。 这会很痛。 对不起阿米娅。这不该发生在你身上的。” 她猛地捂住头,眼前阵阵发黑。 “怎么会不恨阿米娅,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他们不可恨吗?难道他们没有抢走你的生活吗?” 迷迭香抓住她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不想忘记那些事情我不想忘记我的朋友和家人! 我原本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去自己想去的学校,我想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我的我的兄弟呜”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彻底被呜咽淹没。 “迷迭香,别急别急!” 阿米娅想去抱她,却被一把推开。 “我不管……我不管!” 迷迭香通红的眼睛里燃着执拗的光。 “阿米娅说的这些,只有这些我不管! 要是我受伤就能让他们不受伤,要是我受苦可以让他们不受苦那就,那就让我来! 要是杀了他们,杀了那些毁掉我们生活的人能让你们都更好受一些的话,阿米娅,你不愿意做的话,就让我来!” 就在这时,一名干员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迷迭香!阿米娅!工程小队的紧急通讯——” 阿米娅一把夺过通讯器,里面瞬间爆出嘈杂的电流声。迷迭香小队成员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挤出来。 “我们受到了奇怪的干扰,传动结构卡住不动了! 敌人?队长听到请回话,这里是不对,不对!他们是队长!当心乌——” 突然,一个尖利的女声炸裂在听筒里。 “所有人跳下去!快!”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通讯器里喷涌而出,震得阿米娅手腕发麻。 “怎么回事?回话!” 迷迭香猛地抢过通讯器,指节狠狠掐进机身。 “拉瓦卡!碧银!听到没有?回话啊!” 听筒里只剩下刺耳的忙音,像生锈的齿轮在空转。她反复按着通话键,指尖都按出了青白印子,对面却始终死寂一片。 “不,不不不不不会的” 迷迭香踉跄着后退半步,通讯器从掌心滑落时,远处传来幻影弩手的嘶吼。 “封闭层还在上升!” 阿米娅瞳孔骤缩。 “工程小组中了埋伏?” 迷迭香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指尖剧烈颤抖。 “不对,不对,碧银,碧银她,我摸不到她了,我够不着她了!” 她的声音里渗出碎冰般的恐惧,像是在伸手去捞沉入深海的星星。 “准备爆炸物。把这里全部炸掉。” 盾卫队长的命令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却被阿米娅一把按住手臂。 “炸毁摧毁封闭层意味着这附近的数条街道也不能幸免,还有躲藏着的不合作感染者在!” “没有时间了。再磨蹭下去只会死更多人!” 队长甩开她的手,战术目镜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如果你不同意就拿出更好的方案来!” “通讯彻底中断了!”罗德岛干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划破空气。 “不行绝对不行” 迷迭香喃喃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掌心。一个念头像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进脑海——她突然踉跄着站起来,通讯器“啪嗒”掉在脚边,她却像没看见,双眼死死盯着正在闭合的金属大门。 “你们说的我都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小队我的小队成员我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们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碎的哭腔。 “要是需要力气,需要摧毁什么的话,我来不就好了吗!!” 当她抬起头时,所有人都看见那双平日里总是雾蒙蒙的眼睛,此刻燃着灼人的光。阿米娅刚喊出“迷迭香”,就见她猛地挥手—— “啊啊!” 伴随着撕裂般的嘶吼,那柄几乎与她等高的重剑骤然悬浮而起,带着破空声狠狠撞向闭合的大门。 “只要撕开毁掉不就” 剑身卡在门缝的瞬间,正在下沉的金属板猛地一顿,齿轮摩擦的刺耳声响彻通道。 “什封闭层被强行停住了?” 盾卫队长的战术目镜映着剑身的反光,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不就好了!!!” 迷迭香的吼声里混着哭腔,她周身的地面突然迸裂出道道缝隙,源石技艺的光芒如蛛网般蔓延。不远处的盾卫指着她脚下炸开的地块,声音都在发颤。 “爆炸?!不,不,那个菲林,她那是用什么东西撕扯了地块?那是什么力量?” 连游击队队员都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简直,简直是” 那场景像极了巨兽用利爪撕扯地壳,带着毁灭性的疯狂。 一旁的罗德岛干员伸手拍了拍游击队队员的肩膀,沉默着摇了摇头。 “你们第一次见到霜星与塔露拉时,难道不是一样的感受吗?” 干员的苦笑里浸着疲惫。 “等我们身上的矿石病再重些……说不定会见到更可怕的场面。” “呼,呼我” 迷迭香脱力般向后倾倒,阿米娅猛地扑过去,用双臂环住她颤抖的身躯。少女的皮肤烫得惊人,却在冷汗浸透的衣物下泛着异样的冷意。 “阿米娅我有些冷头好头要炸开了……” “我在!我抓住你了!” 阿米娅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迷迭香!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别松开,你也要抓紧抓紧!” 幻影弩手望着那道被重剑楔入的金属裂缝,喉结滚动。 “她一个人摧毁了封闭层?” “支撑不了五分钟!” 盾卫队长的声音在队伍里炸开。 “但应该够我们通过整片区域了!” “医疗组!快过来!” 阿米娅的指尖掐进迷迭香的肩膀,却在触到对方突然绷紧的肌肉时骤然停顿—— “呃,呃呃呜!在抓我,在抓我,在抓我!” 迷迭香的瞳孔剧烈收缩,盯着虚空的眼神里翻涌着恐惧。 “碧银的手……卡在碎石里了……我感觉不到她的体温……” “负面情感和直接作用性法术导致的副作用全是和碧银相关的记忆。” 阿米娅掰正她的脸,强迫那双焦距涣散的眼睛对上自己。 “迷迭香看我这里,看我的眼睛!” 黑色的流光从她指尖溢出,如蛛网般爬向迷迭香的眼角。在旁人看不见的精神领域里,魔王的权能正如同轻柔却坚定的手,拂开那些纠缠的记忆黑纱。 盾卫队长的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战术目镜倒映着少女发间闪烁的源石结晶。 (黑色的线条从魔王的手指流进了菲林的眼睛她的确是) 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被硝烟呛住的叹息。 “呜……阿米娅……” 迷迭香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纸,脆弱得一碰就碎。 “我知道知道的阿米娅” “不可以再这么做!但,但就算我这样说了你也” 阿米娅的指尖颤抖着掠过她汗湿的发梢,话到嘴边却又软下来。 “嗯对,对不起” 迷迭香勉强扯了扯嘴角,睫毛上还凝着泪珠。 “但我不会改的。嗯。” “做得好,菲林。做得非常好!” 盾卫队长的金属护腕擦过重剑的剑脊,发出清越的鸣响。 “弟兄们!扛起盾牌!顶着炮火和弩箭,我们前进!就算前面是地狱,我们也要踩出一条路来!你们就现在这里歇一会儿,罗德岛。” “能暂且等一下吗,游击队的战士?” 阿米娅扶着迷迭香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相互之间没有通讯方式。即使是你身边那位前罗德岛雇员,他的通讯设备也没有我们这一次行动的权限。果盾卫真的需要我们配合那么至少应该了解一下罗德岛会怎样去做。” 队长的战术目镜转向她,镜片上的反光晃了晃,忽然发出低沉的笑声。 “好。等上一会儿也无妨。毕竟这只小菲林帮了我们大忙了。但就等五分钟。” 他转身时,披风扫过地面的碎石。 “但最好快些。战火可不会等人。” 迷迭香蜷缩在阿米娅臂弯里,呼吸像破碎的蛛网般轻颤。 “别说话。” 阿米娅将急救针剂推进她手臂,指尖按住她脉搏 —— 跳动得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医疗组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 没事。” 少女咬着牙撑起上半身,发间的源石结晶随着动作簌簌作响。 “工程小组 我得去找他们” 阿米娅的喉结动了动,话到嘴边却变成叹息。她看着迷迭香腕间渗血的源石增生,忽然想起陈长官说过的那句话。 “感染者的每一次战斗,都是用生命在划价码。” “好。” 她替迷迭香理了理歪斜的战术背心,声音轻得像是哄骗受伤的幼兽。 “等你恢复些力气,我们一起去。” 怀中的身躯轻轻颤抖,不知是因疼痛还是执念。远处传来炮火轰鸣,阿米娅抬头望向正在重组防线的游击队。 ————————————————— 怎么样,博士,这次抽到想要的牌了吗?啊,真遗憾,又没中在这种赌局里,运气确实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不过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会负责把好运送到博士你手里。 ——龙蛇兰 第398章 维多利亚 “所以你铁了心要回去?” 维多利亚军事学校的宿舍里,铜制壁灯将风笛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这位瓦伊凡少女单手撑着床沿,看着正俯身整理行李箱的陈,耳尖的红羽饰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不然呢?” 陈头也不抬,指尖熟练地扣紧皮质捆带。 “从你看到我收拾行李开始,这句话已经问了第七遍了。” “可你也说了,现在你这个朋友在乌萨斯生死不明,你回去龙门也没什么用。” 风笛忽然坐直身子,马尾扫过床单上的星芒刺绣。 “唔,毕业以后直接去乌萨斯可能不?” “我的档案通不过乌萨斯的入境审查。” 陈截断她的话,将最后一叠战术地图塞进箱底。 “更何况 ——” “不会唉,但真的好可惜,你居然读完就走。” 风笛忽然捶了下床垫,金属床架发出吱呀声。 “陈陈头脑那么好,以你的成绩,留校当个高级讲师轻轻松松!过两年资历就唰唰地上去了呀,这在哪个国家都会很吃香?” “求你别再叫我‘陈陈’了。别再那么叫我了,求你。” 陈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扣上箱盖时发出清脆的 “咔嗒” 声。她转身拖过木椅坐下,膝头的军校制服裤缝压得笔挺。 “说说你,毕业后什么打算?” “我?” 风笛摊开手,掌心的老茧在灯光下泛着淡金。 “战略课永远低空掠过,联合作战考得比体能训练还惊险 —— 你觉得我能去哪?” “刚结课的军事地形学呢?” “勉强蹭到六十二分,全靠临考前你帮我画的重点。” 风笛冲她挤挤眼,忽然伸手戳了戳陈的肩膀。 “说真的,你就这么急着回龙门?那里现在乱成一锅粥 ——” “正因为乱,才需要回去。” 陈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指腹摩挲着袖口的龙门徽章。 “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先不说我了。” 陈笑着摆了摆手,指尖蹭过风笛床沿的黄铜雕花。 “行了,你已经比维多利亚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有头脑了。至少纸面上是这样。” “但讲师我肯定是不指望啦。” 风笛晃了晃光着的脚,靴底的泥点蹭在床柱上。 “再说,比起一上来就去搞指挥搞技术的军官,我还是觉得,得从士兵一步步做起。” “你这是嫌自己命长?真是不怕死。” 陈挑眉。 “谁知道维多利亚的士兵会在战场上遇到什么。” “可敌人也不想在战场上遇到维多利亚的士兵。” 风笛拍着胸脯,甲胄下的胸肌震得红羽饰簌簌响。 “我怕在战略地图前面坐太久,会慢慢把人命看成数字。很可怕。前线和各个驻地的士兵需要有人去告诉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有亲身上了战场,才会知道战斗有多残忍,战争有多不该发生。” “你真打算凭一己之力改变维多利亚?我以为那是你喝醉时的胡话。” “没,没啊。有那么奇怪吗?!” 风笛突然涨红了脸。 “就 就想做点实实在在的好事不行吗?” “—— 好事难做。” 陈低头拨弄着袖口的袖扣,龙形纹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那我回龙门也是差不多的原因。我不想龙门再发生更多坏事。呆在龙门,解决坏事,阻止坏事。” “所以你是要回去当警察?” “警察?” 陈重复这个词时,窗外恰好掠过一群夜枭,阴影在她脸上划过。 “哇。我一直觉得陈陈你看上去就是那种,会狠狠地揍歹徒一顿的人。我没看错!” “听起来警察也不坏。警察应该也会手握更多线索,至少能光明正大地查线索 —— 关于当年的事,还有现在的 不用再看我舅舅那张老狐狸的脸,同时不用再靠我那个一脸老谋深算样的舅舅了。。” “天呐,我以前总怕你选情报科。” 风笛突然打了个寒颤。 “你板着脸说‘任务完成’的样子,简直像会把人做成标本的间谍!” “维多利亚问候用语” 陈用标准的维多利亚脏话回敬,嘴角却噙着笑。 “你 ——!” 风笛涨红了脸,手指攥紧床单。 “我是不会讲粗话的。哎,我忍得住!” “拭目以待。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陈站起身。 “等你在战壕里啃够了泥巴,说不定会想念这句问候。” 这时,金属门环突然叩响三声。 “来了!” 风笛光着脚蹦下床,亚麻色马尾扫过床头柜上的战术沙盘,铁制床架在她身后发出吱呀抗议。拉开门的瞬间,学院信使的银线肩章在走廊灯光下闪了闪 —— 那是只有递送加密文件才会佩戴的标志。 “给陈晖洁小姐的电讯,已经完成了转录,请您检查下终端。” 信使的语调像块冷铁。 “为了确保这条信息是您自己阅读的,我需要当面确认。” “什么东西这么大费周章?等我看下。” 陈挑眉走近,风笛注意到她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行李箱扣带 —— 这是她紧张时的老习惯。 “你说什么?这什么?” 终端屏幕亮起的刹那,陈的瞳孔突然缩成针尖状,喉结滚动着咽下半句话。 “看来您已经收到讯息了。” 学院信使开口道。 “学院没有对高保密内容进行例行检查的权力,如果需要对内容进行进一步的咨询,我推荐您直接回件。” 信使的话被陈突然攥紧终端的指节声打断。 “需要协助吗?” “不用。” 陈的声音像被冰水浸过。 “还需要我做些什么?没有的话,就此告辞。祝两位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 信使转身时,马刺在地面敲出清脆的 “咔嗒” 声。 “啊,走了。” 风笛望着那人在走廊尽头踢着正步走远,突然笑出声。 “每次看他们走队列都像在踩军乐鼓点 —— 说真的,你脸色比我上次把实弹当训练弹打时还难看。就像你刚收到的信息给了你一拳。”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们找到她了。” 陈的指尖碾过终端边缘,那里还留着她咬出的齿印。 “又一次。” “那是好事啊!” 风笛的尾巴在身后猛地甩动,却在看到陈眼神时骤然僵住。 “等等 为什么你的表情像收到讣告?” “不。” 陈摇摇头,沉声道。 “得到她的踪迹这件事也是她又一次失踪的开始。她” 陈将终端倒扣在桌面,屏幕上 “处决掳掠者” 的字样刺得她眼眶发疼。 “她杀了当时掳走她的那个人。在这之后又一次下落不明。” “呃。” 风笛的尾巴卷住床柱,金属柱体被勒出细微凹痕。 “那最少——最少她还活着。” “你说得对。” 陈深吸一口气,龙类特有的硫磺气息从齿间溢出。 “毕业后我会立刻回龙门。” “啊?不是不是,她不是在乌萨斯吗?” 风笛的红羽饰剧烈颤动。 “我以为你一定要去乌萨斯了,还在想要不要毕业前帮你织几条围巾做饯别礼呢。” “我在乌萨斯不可能伸得开手脚,我连调取监控的权限都没有。” 陈抓起床上的龙门徽章别在领口,龙首纹路与她耳后的源石斑痕重叠。 “但在龙门,我会逐渐扩大自己的优势。龙门的力量在城市间肯定比我一个人的力量强。我可以用资源铺开情报网。城市的力量永远比独行侠管用。” 终端在掌心震动,最后一条未读信息跳出:「维多利亚与乌萨斯边境出现感染者武装迁移迹象」。陈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 —— 穿着灰毛领大衣的少女往她手里塞了块黑面包,指尖的温度像即将融化的冰。 “我会找到她的。” 她轻声说,像是对风笛,又像是对阴影里某个虚无的倒影。 “无论她现在叫塔露拉,还是别的什么名字。” 风笛的尾巴在地板上扫出焦虑的弧线,她盯着陈别在领口的龙门徽章,忽然伸手按住对方肩膀。 “你真的要继续坚持乌萨斯的线索?万一她往南走了呢?维多利亚的北方防线 ——” “我没得选。” 陈扯开领带扔到床上,露出后颈淡青色的龙鳞纹路。 “龙门近卫局刚换了新总长,我舅舅的派系正在清洗异己。现在不回去,以后连档案室的门都进不了。” 她弯腰扣上作战靴,靴带在指间绷成苍白的线。 “再说” “再说什么?” 陈沉默片刻,从行李箱夹层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 两个少女倚在龙门城楼边,左边的黑发姑娘咬着冰棍,右边的灰发少女抱着一本《乌萨斯民间故事集》,背后是正在修建的移动城邦基座。 “塔露拉以前总说,龙门的霓虹会把星星都烫死。” 陈的指尖划过照片边缘,那里有被火焰灼过的焦痕。 “现在她可能在雪原里杀人,而我 要去当她最讨厌的那种官僚。” ————————————————— 如果真的想要改变什么,却在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的话,即便外表看起来如何光鲜亮丽,内里仍旧会是不堪一击的。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挺佩服罗德岛的。干杯,祝我们都能走出条正确的路。 ——龙舌兰 第399章 回忆9 最开始成为感染者的时候,我过得浑浑噩噩的。 我知道科西切想利用我做很多事,但总是在害怕,他究竟要我做什么? 他是不是打算用些什么手段,让我花这么多时间建立起的感染者通信网毁于一旦? 还是说,他打算让我分裂感染者,让他们分散成城市派和聚落派? 更可怕的一种情况是,他会不会打算让感染者成为新的军队,重新让乌萨斯走入战争? 我只能猜测。灰暗萦绕在我的头上,挥之不去。 但我只能向前走。 有个雪怪,似乎是叫佩特洛娃的,她昨天拿瘤奶炒了油籽,这做法真奇特。味道还挺有趣的。 壁炉里的木柴噼啪炸开火星,阿丽娜用银质餐刀将果酱抹在黑面包上,果酱的甜香混着松木气息在暖融融的房间里弥漫。 “那件事 我想起来了。”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刀背上的蔷薇纹路,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真快,这都过去两年了。” 塔露拉正将冷掉的红茶倒进铜制茶炊,铜壁映出她眉间若隐若现的伤疤。听到这话,她动作顿了顿。 “战士们传来传去的是真的吗?” 阿丽娜突然凑近,蓝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 “听说你们把那个废弃城市都炸没了,整个天空都被冰晶和火焰染成了紫色?” “没那么夸张。” 塔露拉往新沏的茶里丢进两块方糖,瓷勺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传言总是会变得越来越匪夷所思” 她垂眸搅动着茶汤,氤氲热气模糊了眼底的神色。 “我只是把她的源石冰晶烧化了。” 窗外忽然传来孩子的笑闹声,阿丽娜猛地起身,围裙带子扫落了桌上的木勺。她扑到窗边时,发丝间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萨申卡!不准在结冰的台阶上乱跑,会滑倒的!” 看着雪地里那团裹着红围巾的小小身影,她肩头的紧张慢慢消散。 “看他们这能够自在生活的样子。挺好的。” 阿丽娜倚着窗框,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成霜花。塔露拉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木屋,忽然轻笑出声。 “这就是我的职责。” “真没想到你会自告奋勇去教孩子们。” 阿丽娜转身时,裙摆扫过堆在墙角的课本。 “我记得你以前最烦吵闹。” “我跟孩子的感情可比跟乌萨斯之间的感情好。” 塔露拉将凉透的面包浸入热茶,忽然被阿丽娜的问题呛到。 “你刚才说你把什么东西烧化了?” “霜星的源石冰晶。” 塔露拉放下茶杯,杯底在木桌上压出深色的水渍。 “她小队使用的一种法术装置,我猜。” 说到这个名字时,茶炊的蒸汽突然剧烈翻涌,在两人之间织出朦胧的帘幕。 窗外的寒风卷着细雪掠过牧栏,将木栅栏染成毛茸茸的白色。阿丽娜往铸铁炉里添了块桦木,火苗骤然窜起,映得她眼底泛起狡黠的光。 “那可是 霜星,她肯定不服气。” “哈,怎么可能服气?” 塔露拉伸手拨弄壁炉架上的青铜烛台,烛泪凝结的纹路像凝固的火焰。 “她抬手就是一阵冰雾,等我反应过来,半边披风已经冻得硬邦邦的,连关节都转不动。” 她突然压低声音,学着冰刀破空的锐响。 “唰 —— 那冰刃贴着我喉结擦过去的时候,我甚至闻到了雪地里腐叶的味道。” 阿丽娜笑得直不起腰,围裙上的面粉簌簌落在木地板上。 “得了,我还不知道你?肯定反手就把她的冰刀磕出个月牙豁口。” “还真被你说中了。” 塔露拉摩挲着剑柄上的防滑纹,金属表面细微的冰裂纹硌着指尖。 “当啷一声 —— 那冰刃和剑相撞的瞬间,连空气都震颤起来。她盯着刀身上的裂痕,睫毛上的霜花都忘了抖落。她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她的刀切出豁口” 她突然住口,耳尖微微发红。 “咳咳,我可不是在炫耀。” “明明眼睛都在放光。” 阿丽娜突然提高音量,朝牧栏方向喊道。 “柳包芙!别把脸蛋贴在结霜的木板上,会被粘住的!下节课我就读故事给你们听。 没错,就讲个灰色森林里的鬼魂故事很可怕的故事!去帮老师拿些木屑来,好吗?用篮子装。谢谢你。” 等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蹦跳着跑开,阿丽娜重新坐回摇椅,毛线团在脚边骨碌碌打转。 “然后呢?霜星总不会就这么罢休?” 塔露拉望着跳动的火苗,思绪仿佛回到冰天雪地的战场。她缓缓开口。 “阿丽娜,你也知道,这可是霜星。在我还没踏足西北冻原前,她的名字就像凛冬的寒风,能让最桀骜的感染者术师们噤声” 煤油灯的光晕在墙纸上摇晃,塔露拉望着灯罩边缘蜷缩的飞蛾,忽然开口。 “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把你的名字说来说去。” 她的声音裹着几分调侃,却掩不住眼底的认真。 阿丽娜正在编织的毛线针突然一顿,又轻快地穿梭起来。 “如果有人拿这个名字去威胁别人,我当然不乐意。但要是战士们听到这个名字就想挑战我本人……” 她狡黠地挑眉。 “对我而言倒也算是种认可。” 塔露拉轻笑出声,靴尖无意识地叩击地板。 “和你不一样,霜星可不会接受什么挑战。这样想,你真的把她惹火了。” “那当然,霜星可不吃这套。当时我把她的冰晶装置熔成水时,她眼里的寒意,比雪国的永夜还要冷三分。” 说到这,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 “她是感染者里顶尖的术师,是能让整支小队以一当十的指挥官,更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战士。” “突然这么郑重其事地夸人,倒不像你了。” 阿丽娜放下毛线,蓝眼睛里盛满笑意。 “该不会有人觉得你在暗暗较劲?毕竟孩子们都在争论,长大后是要成为霜星那样的强者,还是像你一样的……” “打住!” 塔露拉猛地抬手,仿佛要拦住某个烫手的词汇。 “这个词我可消受不起。倒是你,阿丽娜,你怎么看这些比较?” 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裂,火星溅在黄铜炉盖上。阿丽娜起身拨弄火钳,橙红的光映得她睫毛都在发烫。 “每片雪花都有自己的纹路,每个人也都有独特的光。” 她转身时,发丝间的银铃铛轻轻摇晃。 “就像你和霜星,谁也替代不了谁。” 塔露拉向后靠去,皮革椅面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仰头望着天花板交错的木纹,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我其实很好奇,霜星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她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总让我觉得……” 她的喉结动了动。 “但愿这世上的孩子,都不必像我一样,在血与火里讨生活。” 阿丽娜的指尖轻轻掠过塔露拉袖口磨损的金线刺绣,声音突然柔软下来。 “你也很有教养,知道吗?” 塔露拉猛地别过脸去,耳尖却在阴影里泛起薄红。她盯着窗外掠过的雪雁,指节捏得发白。 “我说过,不愿意提这事。” 铸铁炉的余温渐渐消散,阿丽娜将毛毯往塔露拉膝头又拽了拽。 “ 塔露拉,你说我们拼命守住的这片土地,会不会终究还是要把他们推进更荒诞的命运里?” “够了,别再说这种丧气话。” 塔露拉突然按住阿丽娜的手,掌心的老茧擦过她腕间的银镯子。 “你明明知道 ——” “所以我才要当老师啊。” 阿丽娜反握住那只带着剑茧的手,毛线针在指间转出细碎的光。 “哪怕只能教会他们辨认可食用的和有毒的植物,哪怕只能让他们在风雪夜记得把靴底的冰碴敲掉” “我的‘老师’当年可不会教这些。” 塔露拉忽然笑了,眼角却凝着一丝苦涩。 “她只会用皮鞭指着地图,让我们记住每一条战略要道的海拔 不过现在我懂了,你是说霜星或许也曾经”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目光落在阿丽娜发间晃动的银铃铛上 —— 那是今天早上萨申卡非要给老师别上的蒲公英形状小装饰。 “谁知道呢。就像雪花不会落在同一片瓦上,没有哪个感染者的脚印会完全重合。” 阿丽娜的声音像融雪后的溪流,带着独有的温润质地。她指尖抚过摇椅扶手上的木纹,那里还留着某个孩子用蜡笔画的歪扭太阳。 塔露拉忽然将剑柄重重磕在地板上,金属与木质的碰撞声里带着几分少年气。 “那场架打完后,我整整三个月没敢睡懒觉。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连法术吟唱都要对着冰面反复校准 —— 你知道吗?有次我对着湖水解冻,竟把整块冰面劈成了棋盘格。” “所以呢?” 阿丽娜忍俊不禁,毛线针在指间转出虚影。 “总不会是霜星夸你进步神速?” “她啊” 塔露拉的耳尖突然泛红。 “鼻尖冻得通红地站在训练场边,等我练完整套剑式才开口,说我的火焰‘像没断奶的幼狼一样冒火星’。” 她模仿着霜星冷冽的语气,却在尾音里泄了气。 “不过倒也承认,我的剑确实能碰到她的衣角了。” 阿丽娜刚要开口,却见塔露拉突然攥紧了茶杯。阳光穿过结霜的窗棂,在她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切出明暗交界线。 “后来撑到她气消了。” 她的喉结轻轻滚动。 “但霜星说,这件事她做不了主。”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能说了算。” 阿丽娜的声音忽然轻下来,仿佛猜到了什么。 塔露拉沉默了片刻,壁炉的余烬在她瞳孔里碎成金粉。她终于开口,语速却慢得像踩过雪地。 “就像你说的这样,是的。在我们这场斗殴结束后没过多久那天的雪特别大,大到连远处的钟楼都成了模糊的灰影子。然后” 她突然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还留着某种灼热的触感。 “从漫天风雪里,走来了一个人。” 她的声音忽然哽在喉间,像是被自己未曾说出口的词汇烫到。 ————————————————— 作为感染者,还能有安稳的生活,在工作之余也可以看漫画打游戏曾经觉得只存在于幻想里的生活居然真的可以实现。或许我也可以实现更多幻想 ——绮良 第400章 回忆10 “回忆起来竟像隔着磨砂玻璃?” 阿丽娜将温好的蜂蜜酒推过松木桌,琥珀色的液体在陶杯里轻轻晃荡。塔露拉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指节,指缝间还留着陈年剑伤的淡色疤痕。 “不,是那人的气场太过沉雄,仿佛整座冻原的风雪都压在他肩头 —— 第一眼看见时,我竟觉得连阳光都在他面前碎成了齑粉。” 她忽然伸手比划,袖口滑下露出小臂上的焰形烙印。 “那天正午的阳光正烈,他却像裹着终年不化的夜雾,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碾出深可见骨的脚印。我当时正和霜星谈着感染者互助计划,说到要在废土上搭建移动城邦时” 塔露拉的声音突然沙哑。 “他的影子斜斜切过我的羊皮地图,那些关于‘希望’的词句,竟在舌尖结成了冰。” “为何突然失语?” 阿丽娜的毛线针停在半空,毛线团在桌角投下蓬松的阴影。塔露拉望着窗外掠过的冰棱,喉间滚过一声自嘲的笑。 “因为在那双眼睛里,我看见自己的‘雄心壮志’不过是孩童堆的雪房子 —— 风一吹就散了。” “你可是连霜星都敢直视的人。” 阿丽娜的指尖轻轻叩击桌面。 “我从未见你在任何人面前露过怯。” “那可是 爱国者。” 塔露拉几乎是从齿间挤出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坠着千斤重。她忽然抓起蜂蜜酒灌了一口,辛辣的滋味烧着喉咙。 “他站在那里,就像整座乌萨斯的苦难都具象成了人形。我那些关于‘资金’‘城邦’的计划,在他听来或许就像幼崽啃咬树皮的声响 —— 天真,却又透着股不知天高地厚的倔强。” 阿丽娜看着塔露拉紧攥陶杯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所以你没说服他。” 这不是疑问句。塔露拉沉默许久,直到炉子里的炭块彻底熄成灰烬,才轻轻摇头。 “何止是没说服 时至今日,每当我在会议桌前铺开新的蓝图,恍惚间还能看见他拄着战锤站在阴影里,目光像冻土一样冷硬 —— 冷得让人怀疑,自己究竟是在点燃火种,还是在往深渊里添柴。 后面的事你都清楚,在我和霜星那场“友善的研讨”之后,我们的队伍成功和游击队合流了。” 窗台上的冰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阿丽娜将最后一块黑面包推给塔露拉,黄油在面包上融出温暖的光斑。 “挺好的。你瞧,自打听说能跟着游击队迁徙,柳巴每天都把书包收拾得整整齐齐。昨天还有孩子问我,移动城邦里的教室会不会有会讲故事的壁炉呢。” 她的笑眼弯成月牙,发间的银铃铛随着动作轻响。 塔露拉用刀尖戳着盘里的土豆泥,却把它们堆成了微型山丘。 “不过是幸存者的抱团取暖罢了 他们接纳的不是我,是我们身后那几百个会治疗术的感染者,是能徒手拆机甲的矿工行会。” 刀尖突然戳破 “山丘”,褐色的泥馅渗出来。 “爱国者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沾了血的路标 —— 有用,但仅此而已。” “可你当初选择这条路,不正是因为它‘有用’?” 阿丽娜握住塔露拉握刀的手,温度透过掌心传来。 “还记得你说过的吗?哪怕只能为十个感染者争取到一片能晒到太阳的废墟,也值得赌上一切。” 铸铁炉里的余温即将散尽,塔露拉望着自己在桌面投下的影子,那影子正与墙上挂着的战术地图重叠。 “但两年了,地图上的据点还是只有这三个红点。” 她的拇指摩挲着刀柄上的齿痕,那是某次突围战时留下的。 “前天和整合运动残部交火,他们居然喊我‘乌萨斯的野种’ 你说,爱国者是不是也这么想?” 阿丽娜突然起身,从松木柜里取出一本磨破封面的相册。泛黄的照片里,一群裹着破布的孩子挤在废墟里,身后是正在搭建的简易医疗棚。 “你看这个叫科利亚的孩子,刚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全。现在呢?他已经能帮我配制药剂了。” 她指尖划过另一张照片,雪地里支起的行军灶上,铜壶正冒着热气。 “这些‘没用的进展’,在孩子们眼里比星星还亮。” 塔露拉接过相册,指腹擦过照片上的雪痕。当翻到夹着干枯矢车菊的那页时,她忽然开口。 “第一次在指挥部见到爱国者,他桌上摆着半融化的冰雕 —— 是只展翅的鹰。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冻土上的鹰不需要路标,它们自己就是方向’。” 她合上相册,金属扣环发出轻响,“或许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们终究是两条路上的人。” 阿丽娜重新坐回摇椅,毛线针在寂静中织出细密的纹路。 “但你们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走,不是吗?” 她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雪光。 “至于路怎么走 科利亚今天还问我,能不能在新据点种些向日葵呢。你看,总有人在为明天破土。” 冻原的夜风卷着雪粒扑向篝火,霜星伸手拨弄三脚架上的铜壶,壶口蒸腾的热气在她睫毛上凝成细霜。 “这不可能。” 她的声音混着木柴爆裂声,铁灰色斗篷下的肩线绷得笔直。 “我们甚至不知道冻原上还有多少感染者活在乌萨斯的混蛋统治下,在这时候和游击队说城市的那些感染者,太早了。” 塔露拉将冻得通红的手指凑近火焰,火光照得她眼下的疤痕泛着淡金。 “我们不是要抛弃冻原的感染者。否则我怎么会带他们一起走?” 她忽然抓住霜星的手腕,触感像摸到块淬了冰的铁。 “我们迟早有一天要回来。我们的目标是让乌萨斯,不,整片大地的感染者团结起来也许我们身处不同的地方,但是我们对自己境遇的不甘没有区别。 我在某座城市中的朋友把这种行为叫做‘整合’。他呼吁感染者团结起来,自称“整合运动”,围绕同一个信念,抗议乌萨斯现在这种对感染者的残酷统治。” “‘整合’。” 霜星截断她的话,铜壶底磕在石灶上发出清响。 “我们也应该找机会抗议一下冻原上乌萨斯士兵对矿场的压榨,这说不定能让他们痛改前非。 你那位城市里的朋友,是不是还觉得举着标语就能让乌萨斯的皮鞭生锈?塔露拉,先不说乌萨斯的百姓,我们只说军队,乌萨斯军是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人的。 乌萨斯军队连平民都能碾成肉酱,会在乎几个感染者的‘抗议’?” 她忽然指向远处隐约的军堡轮廓。 “如果你去南方是为了‘抗议’,那我们不如直接去找一个师团送命。” “乌萨斯并不是铁板一块。” 塔露拉往火里添了根油脂木,火苗骤然窜起,在她瞳孔里烧出两簇跳动的金焰。 “整合运动的核心从来不是武力对抗,这是我们的机会。整合运动所要做的是传递信念,只是我看到了更多机会。我们还要传递一个信号。让每个在阴沟里挣扎的感染者听见 ——” 她张开手掌,仿佛要接住飘落的火星。 “什么信号?” “‘你们并不孤单’。” 霜星沉默了。铁壶里的水开始咕嘟作响,她盯着腾起的白雾,忽然低声说。 “你很清楚我们在冻原上只是会消耗自己的力量。我们需要走出冻原。” “我不决定这种事。” 霜星的喉结动了动。 “你还不愿意决定这种事。” “如果离去的代价是死亡,我的性命除了能换一两条乌萨斯士兵的命以外也没什么用。但我们身边的人呢?” 霜星抬起头,看着塔露拉的眼神中带着质问。 “塔露拉,你没有带兄弟姐妹在身边。我不会让他们送死。不过我觉得那个是对的。” “哪一个?” “告诉感染者他们并不孤单。” 霜星向篝火扔了一把杂草。 “在雪原上我们花了太多时间在一件事上。找寻朋友。但是,去联合城市的感染者?看来从大城市来的青年确实更喜欢幻想一点。” “我还不想被你嘲笑,霜星。” 面对塔露拉的自嘲,霜星摇摇头。 “我不嘲笑你。你很强,你带着他们走了很长的路,和我们一样。但向南方去就是种幻想。” 霜星提出一个致命的问题。 “游击队在壮大,但我们是感染者。我们没剩下几年时间而你的联合又需要多少年” “正因如此 ——” 塔露拉刚要开口,霜星突然猛地转身,斗篷带起的风雪扑灭了半簇火苗。 “爸?” 她的声音里竟有一丝罕见的惶惑。 塔露拉循声望去,就见爱国者的身影如移动的巨岩,在雪地上投下锯齿状阴影。 “啊爱国者先生?” 他腰间的战锤缠着冻硬的绷带,每一步都让积雪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老人在篝火旁坐下时,冰层在他膝头裂开蛛网状纹路,却始终沉默如亘古的冰川,唯有目光扫过两人时,浑浊的瞳孔里泛起冰湖下的暗涌。 霜星忽然伸手按住塔露拉的手背,温度低得惊人。 “看见他护腕上的齿痕了吗?那是当年为了保护我,被帝国军犬咬出来的。” 她的指甲掐进塔露拉的皮肤。 “所以我比谁都清楚 —— 有些路,一旦迈出第一步,就再难回头。” 篝火在沉默中渐次熄灭,只剩下爱国者腰间的骨哨在夜风里发出呜咽。塔露拉望着老人肩甲上凝结的冰棱,忽然想起方才未说完的话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在彻底冻僵前,把火种传到下一片土地。” 这句话梗在喉间,却在接触到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时,忽然化作了沉默的余烬。 ————————————————— 安妮本来就是个安静的人,和我完全不一样。操控?你在想什么?!她是个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在我身边只是因为喜欢和我在一起,最要好的朋友总是要在一起的嘛,对?“嗯。” ——贝娜 第401章 回忆11 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在帐篷外,霜星望着塔露拉微微颤抖的肩膀,伸手轻拍以示安抚:“没事的。你继续说。” 她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几分温柔。 塔露拉深吸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将眼眶里翻涌的情绪咽下。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正因为我们不剩下多少时间了。南方有丰产的田地,春日里泥土翻涌着生机;有适宜的温度,不会再让孩子们的手脚冻得失去知觉;有四季变化,能让大家知道,除了永夜般的寒冬,这世上还有花开叶落。那里还有新鲜的食物,充足的资源,能让孩子们读书的教育,充满希望的前景…… 以及,属于我们的未来。” “—— 未来?” 霜星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与自嘲,她双臂抱胸,靠在冰凉的箱柜上,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薄雾。 “霜星,我很可能知道你的想法。” 塔露拉凝视着霜星,目光坚定而诚恳。 霜星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的想法已经写在脸上了。在这被战火与歧视笼罩的世界里,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未来’。” 说着,她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逐渐扩大的源石结晶。 塔露拉向前一步,眼中满是恳切。 “留给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我们能够踏足的地方也不会有多少。但感染者应该有未来。属于未来的感染者的,属于我们之后的人的未来。” 她摊开双手,掌心向上,仿佛要接住那渺茫却珍贵的希望。 “霜星…… 我们给那些感染者找一个家。一个可以不被乌萨斯的感染者纠察队骚扰的地方,不被乌萨斯军队所包围的地方,一个能让大家安心生活的地方。” 霜星沉默片刻,眉头紧锁。 “你也很清楚,带着感染者一起会让游击队的行动受阻。但我们不会放弃他们。这将是条艰难的道路,布满荆棘与危险。” “至少,我们在死前创造的那些希望,是可以留给其他人的。” 塔露拉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以及,如果我们推翻乌萨斯现在这个感染者制度…… 一切都会改变。这片大地会迎来新的曙光。” 她顿了顿,突然问道。 “我们势单力薄。如果你不是感染者,你会和我握手吗?” 霜星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那我们就从握手开始做起。” 她伸出手,与塔露拉紧紧相握,这一刻,两个同样背负着命运重担的人,仿佛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力量。 “ 你说的这些,可能” 霜星刚要开口,却突然僵住。她的目光越过塔露拉,落在帐篷角落。不知何时,爱国者已经站起身,正准备离开。 “爸?你去哪?” 霜星急切地问道。 “已经够了。” 爱国者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他头也不回地掀开帐篷帘幕,踏入茫茫风雪之中,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先生” 塔露拉望着那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喃喃说道。 霜星叹了口气,再次拍了拍塔露拉的肩膀,脸上带着无奈与安慰。 “哎。别太在意。他 只是需要时间。” 她的目光追随着父亲的脚步,在风雪中渐渐模糊,心中五味杂陈。 煤油灯在木纹墙面上投下晃动的光圈,阿丽娜用银匙搅动着陶杯里的薄荷茶,叶片在沸水中沉浮。 “或许他只是需要更长的导火索。” 她望着塔露拉眉心紧蹙的纹路,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在雪地里背着伤员狂奔的姑娘 —— 那时她的眼里还没有这么深的阴影。 塔露拉的指尖敲打着桌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导火索?他已经让我在寒风里站了七百多个日夜。” 她忽然抓起羊皮地图,边缘被指甲抠出毛边。 “每次我提到南方的基建计划,他就用战锤敲地面,那声音像是在说‘省省,小崽子’。” 阿丽娜放下茶杯,瓷碟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换个角度想,他至少没把你的计划书扔进火堆。” 她的目光扫过墙角堆叠的儿童绘本,萨申卡昨天画的太阳还贴在封面上。 “你有没有试过用他能听懂的语言交流?比如…… 战术部署?” “试过。” 塔露拉突然笑了,那笑容却比哭还苦涩。 “上周我把移动城邦的防御模型做成沙盘,他盯着看了整整十分钟,最后说‘城墙厚度不足以抵御臼炮’。” 她模仿爱国者低沉的嗓音,却在尾音里泄了气。 “他永远只看得到‘现在’,而我必须看到‘以后’。” 阿丽娜伸手握住塔露拉冰凉的手,毛线手套上还沾着上午教孩子们做手工时的浆糊。 “你坚持的原因,是因为需要游击队的兵力,还是……” 她顿了顿。 “因为只有他能让那些在矿坑深处数算余生的感染者,愿意跟着你走向未知?” 窗外的雪突然大了起来,塔露拉望着玻璃上迅速凝结的冰花,忽然想起爱国者第一次接见她时的场景 —— 老人坐在由战锤和颅骨堆成的王座上,肩甲上的冰棱垂到腰间,却唯独没有拒绝她带来的感染者伤员进入医疗帐篷。 “他是冻原的冰原熊,” 她轻声说。 “而我是试图在冰原上种花的人。爱国者或许不懂花,但它知道,花能让跟着我的孩子们不再哭着问‘明天会不会更冷’。” 阿丽娜轻轻叹气,从抽屉里取出一块硬糖塞进塔露拉手里。 “知道吗?柳包芙今天问我,为什么爱国者爷爷总是板着脸。我告诉她,因为爷爷的脸被冻原的风雪吹了太久,笑起来会裂开。” 她看着塔露拉把糖纸折成小船,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但你知道吗?温迪戈的体温比其他人高两度。或许他只是习惯了用冰川的样子,藏起岩浆般的血。” 塔露拉捏着糖纸船的指尖忽然颤抖,她想起三天前路过临时医疗站时,看见爱国者正笨拙地用匕首削木剑 —— 那是给某个断臂少年做的假肢。 “象征?” 她喃喃道。 “不,他是冻原的根。而我……” 她把糖纸船放进茶盏,看它在水面轻轻摇晃。 “只是想让这棵根知道,即便移到南方,它依然能长出新的枝桠。” 阿丽娜看着她眼底重新泛起的光,忽然想起篝火晚会上,爱国者曾在孩子们的央求下,用战锤在雪地上敲出笨拙的兔子形状。 “或许下次,” 她笑着举起茶杯。 “你该邀请他一起折糖纸船。有时候温迪戈需要的,只是有人告诉他,花开的时候,他们也可以闻闻花香。” 矿场的硝烟裹着雪粒扑在脸上,塔露拉在冻土上摔得七荤八素时,霜星的冰蓝色披风已经罩下来。 “废物!” 霜星的手像块寒冰,扯着她后领将人拽起。 “你的火焰连这点寒气都压不住?” “嘶 ——” 塔露拉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颈残留的寒意让皮肤泛起细密的战栗。 “白兔子,你下次救人前最好先焐热自己的爪子!” 她瞥见霜星唇角勾起的冷笑,忽然想起方才这女人用冰晶封住整排乌萨斯军的铳械时,明明还夸自己的火焰 “烧得漂亮”。 “所有人听令!交替掩护后撤!” 霜星突然跃上矿车残骸,冰晶在她脚下蔓延成闪烁的战旗。 “把守军引到三号岔道!盾卫的支援马上就到!” 塔露拉握紧剑柄,感受到身后兄弟姐妹们奔跑时带起的气流 —— 那些被冻得通红的脸上,都燃烧着和她一样的信念。 撤退途中,塔露拉猛地拽住霜星的手腕。远处矿脉断层处,几块刻满古怪符文的源石装置正在幽幽发亮,表面凝结的冰晶折射出诡异的紫光。 “那些是” “我父亲的仪式阵。” 霜星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尖锐的冰棱。 。“乌萨斯人怕得要命的萨卡兹秘术 —— 可惜材料有限,现在这些只是勉强能用的残次品。” 话音未落,塔露拉的瞳孔骤然收缩。矿场尽头的阴影里,一个巨大的身影正缓缓浮现。那是身披重甲的巨人,战锤上凝结的冰碴足有小臂长,每走一步,冻土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爱国者?!” 塔露拉的惊呼被呼啸的北风撕碎。 霜星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掌心的冰晶在月光下流转。 “你不是说要全歼这支连队?光靠我们的小打小闹可不够” 她伸手重重拍在塔露拉肩上,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 “看好了,塔露拉 —— 你见过真正的战争之神降临吗?” 远处的乌萨斯守军突然炸开锅,此起彼伏的惊叫混着金属碰撞声传来。 “是温迪戈!快逃!”“那是什么怪物?!” “开火!开火!!” 指挥官的嘶吼声被恐惧彻底淹没,士兵们慌乱后退时撞翻了火药桶,刺鼻的硫磺味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 爱国者却像座移动的冰山,沉默地矗立在硝烟中央。他的目光扫过溃逃的敌军,战锤缓缓举过头顶 —— 那一瞬间,塔露拉仿佛听见冻土深处传来远古巨兽的哀嚎,整片天空都开始扭曲震颤。 “轰 ——!” 长戟撕裂空气的尖啸比雷霆更刺耳。只见那道黑色的影子划破阴郁的云层,天空瞬间被刺出一个燃烧着紫色火焰的空洞,灼热的气浪掀翻了方圆百米内的建筑,乌萨斯士兵的惨叫与冻土的崩裂声交织成地狱的乐章。 —————————————————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过生日的时候都很开心呢?长大了一岁,就离童真又远了一点。算了,这个枕头送给你,枕着它做个好梦。祝你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丢掉最宝贵的童心。 ——贝娜 第402章 战况焦灼 昏暗的大门阴影处,红色警报灯如血色的眼睛不断闪烁,刺耳的蜂鸣声撕扯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通讯接通了!!” 通讯干员猛地拍向墙壁,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紧张,操作台溅起的火星映得他苍白的脸忽明忽暗。阿米娅耳朵动了动,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绷到极致,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过通讯器,冰凉的金属外壳贴着掌心,仿佛还带着战场的硝烟味,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到迷迭香耳边。 “是队长吗?” 电流声中,干员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背景里还夹杂着砖石坍塌的轰鸣和急促的喘息,像是被命运扼住喉咙般艰难。 “是我,是我!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迷迭香急切地问道,身体不自觉地前倾,耳后的源石结晶微微发亮,像是一颗不安跳动的心。 “我们其他人还好,” 干员顿了顿。 “虽然现在被困在地下这个建筑里了,但我们找到了通道用门。过段时间找到其他出口就来和你们汇合。我们已经切断了重启功能。你们要过来也可以放心,整片区域都能用来防守了,可以不用担心会被人打个措手不及。但是” 他的声音突然像被冰雪冻结,渐渐弱了下去。 “碧银姐,碧银姐她” 听到这个名字,迷迭香浑身一震。 “呃!”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战术手套下的指节泛白。 “ 不,不,迷迭香!等等!” 干员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赶忙打断。 “继续任务 不准来找我们!我们出来之前,你签过保证书的!” “可是!” 迷迭香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眶泛红。 “你们是我的队员,我不能把你们丢在那里!” “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否则我们是不会支持你,也不会跟着你来到切城的。还记得我们加入你小队的时候,我们商量了什么吗?” 干员的语气严厉起来,却也难掩其中的颤抖。 “听着,队长,听我说 我们说过,每个精英干员和他们的小队都不一样。你的法术很强,我们实际上支援不了你什么。但是,你没法忍受的那些东西,我们是会和你共同承担的,和阿米娅一样,和其他精英干员一样。” “但你们都是我的队员!” 迷迭香近乎呐喊,声音在指挥舱内回荡,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焦急。 “别急!” 干员深吸一口气。 “碧银姐她最后说了,我们答应过你 要让你成长成一个战士,不是士兵,也不是武器。队长,做你该做的。我们会安全出来的。听好,队长,这可能很难。但碧银姐就是这么说了。” 他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情绪。 “‘你不只是精英干员,你是迷迭香。不光队员们,罗德岛以及感染者,这里讨厌失去和破坏的人 都会爱你。’所以,队长,“想想看,‘迷迭香’会做什么”。我们挂断了。替我们向阿米娅问好。” “ 别离开我。要记得回来。” 迷迭香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深深的眷恋与恐惧。 “一定记得。” 随着这简短的回答,通讯戛然而止,只留下令人窒息的寂静。迷迭香握着通讯器的手迟迟没有放下,仿佛还能抓住一丝队友的气息,她的眼神空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 硝烟如浓稠的黑雾,在残破的建筑间翻涌,偶尔传来的爆炸余波震得地面微微颤抖。阿米娅的兔耳警惕地转动着,她快步走向满身尘土的干员,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状况怎么样?” “阿米娅” 干员摘下破损的头盔,额角还渗着血,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悲怆。 “工程小组 一人牺牲,其他人暂时安全,但物资损失严重。” 阿米娅的长耳微微下垂,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轻轻点了点头。她转身看向呆立在一旁的迷迭香,少女周身萦绕着令人不安的寂静,仿佛与周遭的战火格格不入。阿米娅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忧虑。 “迷迭香 我们的正面火力吃紧,游击队的迫击炮小队弹药告急。得抓住敌方换防的空隙,打个时间差。” 见迷迭香毫无反应,只是空洞地望着远处燃烧的废墟,阿米娅的心猛地揪紧。她上前半步,声音放得更柔。 “ 你还好吗?” 迷迭香像是突然从漫长的噩梦中惊醒,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 “ 阿米娅,ace 死了以后,你在想什么?”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阿米娅心上,她的身体微微一颤。 “啊!” “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迷迭香的目光终于聚焦在阿米娅脸上,眼中翻滚着痛苦与迷茫。 “我只是 太想知道了。” 阿米娅垂下头,发丝遮住了她紧咬的嘴唇,许久才轻声开口。 “抱歉,我 不想回忆太多。” “连你也会想要逃避吗?” 迷迭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却更像是在质问自己。 “不是逃避。” 阿米娅抬起头,眼神坚定却泛着泪光。 “只是有些伤痛,还没到直面的时候。泪水应该留给胜利的时刻。我只记得,在最后那一刻”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我发誓,绝不能让他和罗德岛的干员们白白牺牲,他们的血,必须浇灌出希望。” 迷迭香沉默片刻,随后坚定地点点头。她的目光转向一旁待命的侦查干员,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 “侦查干员,告诉我敌方方位,我去支援。” 看着迷迭香挺直脊背、大步迈向战场的身影,阿米娅急忙追上前,大声提醒。 “整合运动现在乱成一团,但越是混乱越危险,一定要小心!” 迷迭香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问道。 “因为我们是他们的敌人?” 话音落下,她便消失在弥漫的硝烟之中,只留下阿米娅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期许。 “因为什么都是他们的敌人。有的人在缺少敌人的时候,就会为自己创造敌人” 猩红的闪电劈开铅灰色的云层,将战场照得忽明忽暗。腐臭的瘴气如浓稠的黑雾,在断壁残垣间翻涌,凯尔希的作战靴重重碾过一块布满裂痕的源石,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她盯着战术终端上不断闪烁的红点,冷冽的声音穿透枪炮轰鸣。 “先锋小组,突击左翼!撕开他们的防线!” 她身后,医疗干员正手忙脚乱地为伤员注射稳定剂,紫黑色的血液顺着碎石缝隙蜿蜒,在地上画出诡异的图腾。 “狙击小组,立即后撤至废墟二层!重装干员,结盾墙!” 博士的嘶吼从通讯器里炸响,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她半蹲在倾倒的石柱后,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战况,指尖在全息投影上快速滑动,划出一道猩红的警戒线。 “掩护狙击位,给术师争取充能时间!” “队长!弹药只剩最后三匣了!敌人数量太多,根本打不完!” 狙击干员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光学瞄准镜里,无数黑影正从四面八方涌来。那些所谓的 “战士” 浑身裹着破布,眼窝、胸腔处长满珊瑚状的源石结晶,每走一步,溃烂的伤口就渗出荧绿色的脓液,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 “稳住阵型!绝对不能让通道失守!” 重装干员暴喝一声,将盾牌狠狠砸在地上。金属碰撞的巨响中,一名萨卡兹战士的手臂被齐刷刷斩断,可他竟拖着断肢继续往前爬,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 “ 痛 别打了” 那声音沙哑又凄惨,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呜咽。 “术师停火!立刻!” 博士突然按住通讯器,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她亲眼看见一名被打倒的战士突然剧烈抽搐,后背的源石结晶疯狂生长,分裂成无数细长的触须。 “他们的再生和源石技艺绑定了!近战组上,用钝器破坏结晶!” 凯尔希的眼神瞬间冷如冰霜,她抬手甩出几枚泛着蓝光的手术刀,精准地划过一名萨卡兹战士的咽喉。然而下一秒,对方脖颈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冰晶痂壳。 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不禁皱眉后退半步,靴底不小心踩到一颗还在跳动的源石心脏,发出 “噗嗤” 的声响。 “这些根本不是战士,是会行走的传染源。” 她对着通讯器冷声下令。 “医疗组听着,所有伤口必须用强酸消毒,他们的血液里全是孢子!” “不要再往前走了!好痛…… 到处都是痛苦……” 又一名萨卡兹战士摇晃着冲过来,空洞的眼窝里爬出细小的源石虫,在他脸上爬来爬去。他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的恐惧和无助,可脚下的步伐却丝毫没有停下。 博士怒吼一声,抽出影狠狠砍向在对方肩头。骨骼碎裂的脆响混着源石结晶的尖啸,在战场上回荡。 暗红的硝烟如同恶魔的触手,在断壁残垣间翻涌。博士猛地将影捅进萨卡兹战士的胸腔,却惊恐地发现对方竟反手抓住刀刃,源石结晶丛生的手臂传来冰冷且诡异的力量。她咬牙将尸体踹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安。 “该死!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比起龙门的变异感染者更令人不安。这些怪物根本没有痛觉,完全是杀戮机器!” 凯尔希侧身躲过一道冰棱攻击,白大褂下摆被划出一道口子。她的眼神冷峻如霜,动作利落地掏出手术刀,刀刃在硝烟中泛着寒光。 “你如果问我担心不担心迷迭香,阿米娅,以及他们带领的小队 我只能坦白,担心是没用的。在战场上,情感是奢侈品,我们需要的是理智与行动。” 博士快速更换弹匣,金属碰撞声清脆利落。他瞥了眼战术目镜上的地图,眉头紧锁。 “可他们毕竟是我们的同伴。” “计划已经制定好了,一切都在被设计好的轨道上运行,” 凯尔希转动手中的手术刀,刀尖精准地刺入一名萨卡兹战士的咽喉。 “这时你挤在别人的轨道上,只会让两辆电车一起脱轨。我们必须相信他们,就像他们相信我们一样。” 突然,通讯器里传来干员急促的呼喊。 “牧群的战士没有前进的趋势!所有的攻击都停了,太诡异了!” 博士立刻举起望远镜观察,镜片中,那些萨卡兹战士如同被定格的雕像,空洞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他握紧拳头,果断下令。 “不要大意!我们的目标是通过,不是歼灭!保持警惕,快速推进!” 凯尔希眯起眼睛,分析着敌方的异常举动。 “分批次解决。我们没有完全处理整片战场的能力。重装干员在前,形成盾墙;狙击干员在后,随时准备支援!” “明白!” 整齐的回应声响起,战士们绷紧神经,小心翼翼地在这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战场上移动,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共舞。 ————————————————— 一听大道理,我就头疼,尤其是那种念经似的说个不停的。嘴上说得再好听,等到了利益纷争的时候,骨肉亲情都不顾,还能记得什么理?我这刀,砍的就是伪善之人那层皮! ——赤冬 第403章 曾经的交谈 暗红的警报灯光在断壁残垣间疯狂摇曳,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扬起的尘土中还夹杂着诡异的荧光。博士攥着战术地图的指节发白,看着全息投影上不断闪烁的危险信号,眉头几乎拧成了死结。 “战况让人担心。那些牧群萨卡兹的攻击方式根本毫无规律,简直像一群被操控的行尸走肉。” 凯尔希站在破损的了望台前,白大褂被穿堂风掀起猎猎作响。她凝视着下方如潮水般涌动的敌群,眼神冷静得近乎冰冷。 “切尔诺伯格已经身处风暴的中心,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微不足道的关心并不能改变战局的任何一个部分。感情用事只会让我们更快地陷入绝境。” “但我还是担心阿米娅和迷迭香她们。” 博士猛地转身,眼中满是焦虑。 “阿米娅虽然坚强,但她还只是个孩子;迷迭香的能力虽然强大,可面对这种未知的敌人,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凯尔希缓缓摘下手套,露出手背上淡青色的源石纹路,声音沉稳而坚定。 “阿米娅是成熟的领导者和优秀的战士。她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比任何人都清楚小队的运作模式以及我们的作战目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迷迭香是强大的攻坚干员,也是最受小队支持的精英干员。只要任务是为她量身制订的,她就能像精密的战争机器一样,完整且合理地完成每一个指令。” “我们对他们最大的支援,就是成功达成我们小队的战略目标。” 凯尔希拿起一旁的手术刀,在掌心轻轻翻转,刀刃泛着森冷的光,“只有我们撕开这条防线,才能为他们争取到关键的转机。” “这样就够了?!” 博士向前跨出一步,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质疑。 “在战场上,难道不应该彼此扶持、生死与共吗?只专注目标,是不是太没人情味了?”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带着一丝无奈与不甘。 看着博士,凯尔希的脑海里浮现出前不久在罗德岛时的情景 医疗室的消毒水气味浓得几乎能凝固,pith 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急救床金属栏杆,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张开双臂挡住走廊尽头的光影,将凯尔希的去路截在灭菌灯投下的冷白光圈里:“我不同意。” “她通过了七项压力测试,神经同步率达到 92。” 凯尔希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划开沉默,食指关节叩击着怀中的电子档案,全息屏上跳动着迷迭香的测试数据 —— 那些在 “源石技艺失控风险” 一栏标注的血红警告,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明灭不定。 “战术沙盘推演中,她的冰葬术式覆盖范围超过罗德岛现有干员均值的 217。” “数据是死的!” pith 的指尖几乎戳到凯尔希胸前的源石挂坠。 “你我都清楚哥伦比亚的‘源石神童培养计划’意味着什么!那些被泡在培养舱里的孩子,生下来就被刻上‘兵器’的烙印” 她忽然噤声,喉间滚过一声压抑的呜咽。 “而迷迭香的源石技艺 凯尔希,你闻过她能力发动时的气味吗?那是雪地里冻了千年的尸臭。” 医疗官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成锐点。她转身走向操作台,不锈钢表面倒映着她微抿的嘴角:“所以你要把她困在温室里,用‘保护’的名义,让她永远学不会掌控这股力量?” 手术刀在掌心转出冷光。 “上个月的模拟战中,她因为恐慌导致冰棱倒刺失控,误伤了三名干员 —— 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切城核心区,你知道会害死多少无辜者吗?” “那也不该把她推向战场!” pith 的声音突然拔高,天花板的粉尘被震得簌簌落下。 “她才十七岁!你没看见她每次训练后都要收集薰衣草标本吗?那是她在给自己‘活着的证据’” “所以我要在她彻底崩溃前,教会她如何与这股力量共生。” 凯尔希猛地转身,白大褂带起的气流掀翻了桌上的病历夹。那些记录着迷迭香童年经历的文件在空中散开,每张纸上都盖着哥伦比亚科研署的鲜红印章,“你以为我冷血?看看这个 ——” 她抓起最上面的报告。 “三个月前,她在睡梦中发动能力,把整个宿舍区的水管冻成了冰雕。如果当时她的情绪波动再剧烈些,整艘罗德岛上的液态生命都会变成冰晶标本。” pith 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想起某个深夜,路过迷迭香的宿舍时,曾看见少女蜷缩在墙角,用冻得发紫的指尖在掌心画薰衣草 —— 每画一笔,墙面上就结出细小的冰花。 “我的目的很简单。” 凯尔希将报告整齐叠好,压在操作台最深处。 “把她的能力锻造成可控的武器,同时教会她用人类的意志握住剑柄。” 她忽然按住 pith 的肩膀,力度大得近乎惩罚。 “你以为‘保护’是给她裹上羽绒被?真正的保护,是让她在面对任何天灾时,都能站在罗德岛的最前线,用这双被诅咒的手,为其他人撑起一片不会冻结的天空。”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冰蓝色的光影 —— 是迷迭香在训练场上练习新术式。pith 透过玻璃窗望去,看见少女的长发被寒风吹起,每一根发丝上都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却在阳光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她忽然想起档案里的一句话。 “源石技艺的本质不是祝福或诅咒,而是使用者的选择。” “下周让她加入攻坚队。” 凯尔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白大褂在身后扬起凌厉的弧度。 “你负责监督她的心理辅导。记住 ——” 她在阴影中顿住脚步。 “我们不是在制造兵器,而是在锻造一把能劈开黑暗的钥匙。至于这把钥匙最终打开的是牢笼还是宝库” 她的嘴角泛起极浅的弧度。 “取决于我们现在种下的因。” pith 的脊背紧紧抵着泛着冷光的医疗舱壁,金属墙面的寒意透过单薄的制服渗入骨髓,却不及她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她的指尖如痉挛般死死抠住袖口那片暗红的源石试剂污渍,干涸的结晶在惨白的皮肤映衬下,宛如一道永不结痂的伤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凯尔希,你眼底的决意就像深潭下的暗礁,任谁都无法撼动半分。” 她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带着铁锈般的苦涩。 “可我的心,早被疑虑啃噬成了筛子,那些窟窿里漏出的,全是见不得光的恐惧 —— 谁能担保我们不会在迷雾里坠入万丈深渊?谁又能真正托举起这足以压垮整片大地的责任?” 凯尔希的白大褂在凝滞的空气中划出一道肃穆的弧,每一步都像重锤敲击在 pith 绷紧的神经上。当她的手掌覆上 pith 颤抖的肩头时,那温度仿佛带着火山熔岩的灼热,瞬间驱散了萦绕在四周的寒意。 “看着我。” 凯尔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远古的战鼓在胸腔里轰鸣。 “你、我,还有每一位在罗德岛旗帜下并肩作战的干员,都是撑起方舟的钢铁骨架。只要我的脉搏还在跳动,只要这面染血的旗帜还能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就算前方是被源石腐蚀的炼狱,我们也能生生踏出一条通往黎明的血路!” 窗外,罗德岛正闯入一片诡谲的源石粉尘风暴。紫色的颗粒如被囚禁的幽灵,在猩红的闪电照耀下疯狂起舞,时而凝聚成狰狞的巨兽,时而又散作漫天的毒雾。 凯尔希的指尖缓缓划过结满霜花的舷窗,玻璃表面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在她的皮肤上烙下细小的冰晶。 “战争从来不是孩童手中的万花筒,容不得半点天真的幻想。” 她的声音冷得能冻结时间。 “它是吞噬生命的无底深渊,是将灵魂碾成齑粉的绞肉机。用温情去浇灌这朵恶之花,就如同给饿狼递上羔羊,只会让更多无辜的生命沦为祭坛上的祭品。” 说到这里,凯尔希的瞳孔突然泛起温柔的涟漪,仿佛忆起了某些珍贵的画面。她的目光穿过冰冷的金属舱壁,投向远方。 “阿米娅和迷迭香 她们是刺破永夜的晨曦,是点燃绝望的火种。罗德岛的每一位干员,都是守护这簇火苗的坚盾。在战场上,她们更是能斩断命运枷锁的双刃剑,剑锋所指,连死神都要退避三舍。” 金属门锁发出刺耳的嗡鸣,舱门缓缓开启,猩红的警报灯光如潮水般涌入。凯尔希在光影交错间驻足,她的轮廓被染成血色,却难掩眼中那抹罕见的柔光。 “pith,”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像母亲安抚受惊的孩子。 “相信她们,就是相信我们用血泪铸就的信念,相信罗德岛在废墟中崛起的奇迹。当我们的心凝聚成一团火,还有什么黑暗不能驱散?还有什么绝境不能突破?” 随着舱门缓缓闭合,凯尔希的身影消失在血色的光影中。pith 呆立原地,耳畔还回荡着那些振聋发聩的话语,而窗外的源石风暴仍在肆虐,紫色的幽灵们仿佛在为这场对话奏响激昂的战歌。 ————————————————— 那样的冬天,我见过好几次。雪落到地上,一瞬就成了赤红色。躺着的,坐着的,到处都是。我辨不清他们的脸,也不想看。脸上挺凉,胸口也是,握刀的手倒是热的。 ——赤冬 第404章 扑朔迷离的真相 切尔诺伯格的街道浸在浓稠如沥青的夜色里,断裂的建筑残骸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仿佛巨兽垂死挣扎时的肢体。 泛着幽蓝荧光的源石结晶从裂缝中钻出,如同寄生在城市腐肉上的毒瘤,在寒风中诡异地明灭。极境猫着腰在瓦砾堆中疾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作战靴碾碎碎石的声响,在死寂的空气里却如同惊雷炸响。他突然浑身紧绷,一把拽住身旁的霍克,将人猛地抵在锈迹斑斑、布满弹孔的合金墙壁上,喉咙里挤出压抑的低吼。 “三点钟方向!那些帆布下的铁箱子,你看到了吗?” 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喷在霍克耳畔,带着浓重的紧张气息。 霍克被撞得闷哼一声,眉头瞬间拧成死结。战术目镜蓝光疯狂闪烁,他眯起眼睛,像头嗅到猎物的野兽般死死盯着远处。 月光艰难地穿透残破的穹顶,在整齐码放的箱子上投下冷冽的光。锃亮的链锯剑泛着摄人的寒光,崭新的动力护甲关节处滴落的机油,在黑暗中如同恶魔垂涎的涎水,缓慢而又令人心悸地坠落。 “怎么可能看不到?” 霍克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暗红的血迹在地面晕开,宛如一朵妖冶的花。他粗暴地扯下防毒面具,露出满脸杂乱的胡茬和狰狞的疤痕,每一道疤痕都仿佛诉说着过往的残酷战斗。 “见鬼!这些玩意儿摆放得这么规整,哪像是随手丢弃的破烂?我在拉瓦勒混走私的那会儿,见过这种带菱形徽标的弹药箱,整个乌萨斯,只有中央军团的新制式装备才配用!这背后肯定有大问题!” “给我闭嘴!不想死就安静点!” 极境的手指几乎要把复合弓捏碎,弓弦被压得严重变形,金属扣环相互碰撞,发出细碎却又刺耳的轻响。远处传来乌鸦嘶哑的怪叫,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让他头皮发麻。他警觉地抬头张望,瞳孔因恐惧和紧张而剧烈收缩。 而此时,霍克已经单膝重重跪地,膝盖撞在碎石上发出闷响。他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开箱子密封条,刹那间,一股刺鼻的机油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整合运动那帮只会拿破水管的乌合之众,能摆弄得了这些精密的杀人机器?” 极境压低声音,眼神中充满疑惑和不安,来回扫视着四周,生怕敌人突然出现。 “游击队出身又能怎样?” 霍克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嘲讽和不屑。他用刀尖狠狠戳着护甲内侧被刮花的编码,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些铁疙瘩离开了专业勤务官,就是一堆废铁!你仔细瞧瞧这刮痕,锉刀型号不对、用力角度也乱七八糟,一看就是外行手法,倒像是哪个慌了神的蠢货,临时拿匕首瞎划拉出来的!这破绽百出的手段,背后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极境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三天前截获的情报在脑海中疯狂闪现。在这个交火频繁的区域,却出现了乌萨斯中央军团的装备,这其中的蹊跷让他不寒而栗。 “霍克,你觉得这和三天前” “没时间琢磨这些狗屁疑问了!” 霍克突然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把抓住极境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他的战术目镜红光爆闪,警报声在两人耳边尖锐地响起。 “东南方向!十五个热源,携带着热能武器,正朝着我们疯狂冲过来!antra!” 他转头朝阴影中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里充满了紧迫感和焦虑。 “用你的精神控制术拦住他们!听着,别消耗太多体力,硬仗还在后头!给我留着劲儿!” 黑暗中传来一声慵懒却又带着一丝不耐的哼唧,算是回应。极境迅速掏出加密通讯器,手指在键盘上近乎疯狂地敲击,仿佛在和时间赛跑。 “队长!请求直接联系阿米娅!乌萨斯军装备出现在核心城,我们需要立刻” “发信!就说‘狼群入巢’!” 霍克粗暴地扯断一根电缆,电火花四溅,照亮了他因紧张而扭曲的脸庞和紧绷的下颌。他的眼神中充满决绝。 “让 raidian 同步坐标!我们得赶紧找个制高点,占据有利地形!快!”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履带碾压碎石的轰鸣声,那声音如同死神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而且越来越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吞噬。 切尔诺伯格的阴影里,履带碾压碎石的轰鸣如死神的心跳,每一声都让地面震颤。 极境的通讯器在掌心震动,阿米娅的回复带着电流杂音刺破耳膜。 “收到!立刻向核心区靠拢,博士的队伍会 ——” 话音未落,整座建筑突然剧烈摇晃,东南方向传来爆炸气浪,antra 的精神干扰术在热能武器面前不堪一击。霍克被气浪掀翻,后脑撞上生锈的钢筋,鲜血顺着耳后源石结晶的纹路蜿蜒而下。 “他们来了!” 极境拽着霍克滚进废墟缝隙,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 所谓 “整合运动” 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逼近,防毒面具下露出的皮肤光滑洁净,没有半分感染者特征。他们端着的制式步枪上,乌萨斯皇家纹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枪托处还沾着新鲜的油迹。 “是伪装部队!” 霍克吐掉口中的血沫,摸向腰间的反器材炸药。 “这些杂种连整合运动的破布都懒得披!” 他突然剧烈咳嗽,战术目镜上的生命体征监测显示,某种神经毒气正在渗入他们的防护系统。 极境的复合弓已经拉开,箭矢却在颤抖 —— 他看见队伍中央的 “士兵” 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满是缝合疤痕的脸,后颈处植入的源石芯片正发出诡异的蓝光。那不是整合运动,甚至不是人类,而是乌萨斯最新的 “源石傀儡兵”,用死刑犯改造的活体兵器。 “antra!干扰他们的芯片!” 极境嘶吼着射出箭矢,冰晶箭头精准贯穿一名傀儡的咽喉。然而那具躯体只是抽搐了两下,芯片蓝光闪过,伤口竟迅速结痂愈合。霍克的炸药在敌群中炸开,却只换来更多傀儡的机械踏步声。 “他们没有痛觉!” antra 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 “我能感受到 他们的意识被芯片碾成了齑粉” 她的术式在傀儡群中掀起精神风暴,前排的傀儡突然抱头惨叫,却又在军官的皮鞭下重新举起枪械。 极境的通讯器再次震动,这次是博士的紧急频道。 “极境!收到‘狼群入巢’信号,立刻确认乌萨斯部队的 ——” “是第七集团军!” 霍克突然扯开某具傀儡的衣襟,露出心口烙印的 “7” 字军徽。 “他们在用感染者做活体实验,这些装备根本不是缴获的,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傀儡腰间挂着的铁皮罐头 —— 和他们半小时前撬开的一模一样,罐头盖上印着 “乌萨斯中央厨房” 的字样。 阴谋的轮廓在硝烟中逐渐清晰:所谓 “整合运动袭击”,不过是乌萨斯军方自导自演的屠杀戏码。 “队长!” 极境将最后一枚信号弹填入发射器,“我要暴露坐标引开他们,你带 antra 去通风管道!” “你疯了?!” 霍克抓住他的手臂,却被源石匕首割开手套,“他们的热成像会 ——” “但你们能活着把情报送出去!” 极境的战术目镜映着逼近的傀儡群,突然露出释然的笑。 “记得我欠你两百块赌债吗?等战争结束,我请你喝光舰上所有的伏特加。” 信号弹划破夜空的瞬间,极境冲进傀儡群,复合弓在旋转中射出七道冰棱。霍克被 antra 拖进管道的最后一刻,看见同伴的身影被紫色的源石闪电吞噬,他手中的信标正在发出刺目的红光 —— 那是罗德岛最后的求救信号,也是刺破谎言的第一缕光。 而在核心区的阴影里,某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将望远镜放下,嘴角泛起冷笑。他靴底踩着的,正是极境拼死传递的情报:一张标有 “乌萨斯第 74 污染源控制部队” 的作战地图,角落里用密语写着:“我们用感染者的血,浇灌帝国的花。” ————————————————— 大人令我安心待在你们这里,但故土战火未熄,我不可能安心。可是,作为主将,你也值得我尊敬。博士,我既在你麾下,便愿意随你征战,替你斩杀一切! ——赤冬 第405章 回忆12 我们一路向南。 游击队希望赶在各矿场的感染者灭绝计划之前尽可能多地救下感染者。 驻军一路后退,我们一路前进。 看起来可能就像我们在追击乌萨斯的部队一样,但这肯定不可能。 我们是一边躲避着乌萨斯的常规军,一边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救下感染者。 这么做的理由,我想只能说是“我们应该这么做”。 但我想,通过吸纳更多感染者,为其他部队争取空间,同样也在爱国者先生的战略规划之内。 爱国者可能划下了一条线,一条我们不会跨过的线。 跨过那条线意味着我们要么和乌萨斯驻军正面开战——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要么,我们就必须潜伏起来。 也就是说,离开雪原可能意味着,我们要隐秘地迈入乌萨斯真正的疆域,被严苛法度管辖着的移动领土。 在那时,游击队将收起他们的武器,直到我们重新找到爆发的机会。 荒野里活跃着乌萨斯的军舰,城镇对感染者只会更加残忍。那一定会是一段艰难的日子。 想要迈出这一步,的确太难了。 但在西北冻原只有雪。 只有雪的土地是养活不了大家的。 11月3日 第x年 在雪白的大地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他抬起头,护目镜下的眼角结满了血冰,源石技艺在肩甲上凝结的冰晶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在寒风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佩特洛娃蹲下身,一把将他拽起,手掌触到对方冰凉的手臂,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 “没事就好。” 她又急忙去搀扶其他同伴,动作利落却不失轻柔。 “ 真是场恶战。”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佩特洛娃回头,只见塔露拉单膝跪在渗血的雪地里,黑色风衣下摆被雪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她的剑柄拄着地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塔露拉抬起头,脸上沾满了灰尘与血迹,却依然难掩眼中的坚毅。 “谢谢你们,雪怪。” 她的声音沙哑却坚定,伸出手抓住佩特洛娃。 佩特洛娃赶忙握住塔露拉的手,想要借力将她拉起,却惊觉掌心传来一阵灼人的热度,仿佛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她下意识地想要撤回手,却被塔露拉紧紧攥住。 “有你们和我一起做先锋,感觉很好。” 塔露拉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疲惫却真诚的笑容。 “有塔露拉你在身边,我们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佩特洛娃回以微笑,眼神中满是敬佩。 “你和我们配合得很好,难怪大姊肯放心让你带我们作战。而且,你的法术越来越高明了。让火从寒气中间穿过去来引爆,我怎么可能想得到?” 塔露拉轻轻摇头,目光望向远处还在燃烧的废墟,青灰色的烟雾在寒风中翻涌。 “因为我那 并不是火。说起来也挺复杂。”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大姊一定也会开心的。我们现在也不用那么依赖她了。” 佩特洛娃兴奋地说,眼中闪烁着光芒。她转头看向周围的同伴,大家虽然疲惫不堪,却都挺直了腰板,充满了斗志。 “我们还会在这里遇到更多乌萨斯军吗,塔露拉?” 佩特洛娃突然问道,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塔露拉缓缓站起身,将剑收回剑鞘,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她指向远处破败的建筑群,那里的外墙上,“乌萨斯第三拆迁办” 的字样早已褪色,却依然刺目。 “这座城市本来就是乌萨斯三年前拆迁计划中的一环。” 她的声音冰冷如霜。 “又是因为一次贪污,或者一场不合规的行动,这支部队占据了这座城市 奴役,或者,驱逐了本地的居民。”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至少我们面前的他们已经不堪一击了。” 寒风扬起她的发丝,在这冰冷的战场上,她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誓要将所有的黑暗与不公都烧成灰烬。 寒风卷着硝烟掠过焦黑的城墙,佩特洛娃踢开脚边半埋在雪中的弹壳,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街道上回荡。她望着远处乌萨斯士兵残缺的旗帜,眉头拧成疙瘩。 “他们可没你说的那么脆弱。最后那波冲锋,要不是我们提前埋好了诡雷” 塔露拉倚着斑驳的合金墙,摘下染血的手套。她的指尖因过度使用源石技艺而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却仍强撑着擦拭额头的冷汗。 “我说的是,相对乌萨斯正规部队。爱国者可从没让你们碰过真正的硬骨头?” “大爹总说我们是嫩苗,得慢慢长。” 佩特洛娃跺掉靴底的积雪,兽皮披风下的冰纹图腾随着动作闪烁微光。 “但现在不一样了!跟着大姊执行过七次突袭,那些陷阱布置、火力配合,我们早就烂熟于心!” 塔露拉的目光扫过她肩头新添的伤口,绷带渗出的血珠已凝结成冰。她叹了口气,将破损的地图展开在断墙上。 “可你见过真正的乌萨斯军团行军吗?他们的方阵能踏碎冻土,火炮齐射时,连空气都会燃烧。” 她用匕首尖戳着地图上的红点。 “而刚才这支,不过是群纪律涣散的残兵,说不定早被从编制里除名了。” 佩特洛娃张了张嘴,却被远处传来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两人同时握紧武器,直到确认是己方巡逻队经过,才松了口气。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根本没什么好庆祝的?” 佩特洛娃踢飞一块碎石,溅起的雪粒落在她结霜的睫毛上。 塔露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望向冒着黑烟的城市中心。夕阳的余晖穿过破碎的建筑,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你看那些仓库 ——” 她指向堆积如山的物资箱。 “里面的冬衣、粮食,足够我们撑过整个凛冬。如果今天没拿下这里”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想起去年冬天,营地中那些被冻死的孩子。 “我们的族人,就只能在寒风里等死。” 佩特洛娃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第一次注意到这座破旧的移动城市:生锈的履带虽已磨损严重,却依然比他们曾经栖身的山洞大上百倍;开裂的城墙尽管千疮百孔,却能为族人遮风挡雪。她突然笑了,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塔露拉肩上。 “管它又旧又破!对我们雪怪来说,这就是能装下所有人的新家!” 塔露拉先是一怔,随即也露出笑容。她的笑声混着远处燃起的篝火噼啪声,在这片刚经历过战火的土地上,竟显得格外温暖。 寒风裹着细碎的冰晶,在断壁残垣间呼啸穿梭,卷起地上斑驳的血迹。塔露拉正弯腰检查缴获的武器箱,金属扣环碰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塔露拉!” 沙哑的呼喊声带着几分急切。 塔露拉应声回头,手中的匕首不自觉握紧。只见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感染者战士站在面前,他破损的衣襟下,源石结晶如珊瑚般生长,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对方。 “我记得…… 你是蜷耳村的。” “我们蜷耳村大队可不比你们差!” 感染者战士胸脯一挺,声音里带着不服气。 “这次行动,我们出的人手比你们多多了!” 塔露拉微微皱眉,语气平静却透着疏离。 “但我不是游击队。说,找我什么事?” 感染者战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我们…… 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塔露拉。” 这句话让塔露拉身形一滞,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对方。 “你认真的?” “我们跟你打了这么多场仗,也出了不少力!” 感染者战士急切地比划着。 “城里的资源,我们可以五五分成,多分你们一些也没问题!但这座城市,得留给我们。有了它,我们就能在冰原上自由穿梭,躲着纠察队和乌萨斯军!” 塔露拉沉默片刻,声音低沉。 “所以,你们不想再战斗了?” “谁不怕死啊!” 感染者战士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发颤。 “那些敌人越来越强,我们…… 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这些敌人,连爱国者游击队曾经的对手都比不上。” 塔露拉的声音冷得像冰。 “可我们不是他们!” 感染者战士几乎是喊出来的,脸上满是恐惧和不甘,“塔露拉,你肯定能理解,对?” “你在胡说什么!” 佩特洛娃突然从一旁冲出来,身上的兽皮披风猎猎作响,眼神里满是愤怒,“雪怪可不会临阵脱逃!” 感染者战士转头看向佩特洛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你们这些没感情的家伙,当然不怕死!我们可不想白白送命!” “你 ——” 佩特洛娃怒不可遏,正要上前,却见塔露拉抬手示意她停下。 塔露拉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回到感染者战士身上,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我们马上取走资源,城留给你们。但你必须向雪怪道歉 —— 任何战士,都不该被侮辱。” 感染者战士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他咬了咬牙,极不情愿地向佩特洛娃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行了。” “佩特洛娃,去召集战士,清点资源。” 塔露拉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突然凑近佩特洛娃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还有,把缴获的乌萨斯通信终端打开。” 佩特洛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说……” “他们敢在爱国者游击队不在的时候提出分道扬镳,” 塔露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 我从来没有问过你,我们是为何而战的,对?停,不用告诉我答案。口头上说的话是最不可信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想明白这个问题。只要你带领我们走的路是正道,这柄刀就会斩无不断。 ——赤冬 第406章 回忆13 乌萨斯雪原上的寒风如同无数把钢刀,疯狂地刮过众人的脸庞。塔露拉紧了紧身上破旧却厚重的披风,与佩特洛娃一同领着雪怪小队,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前行。 战士们的兽皮靴每一次踩进雪里,都发出沉闷的 “噗嗤” 声,混合着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雪原上回荡。远处,那座刚被放弃的移动城市渐渐缩小成地平线上一个模糊的黑点,仿佛被这无垠的冰雪世界慢慢吞噬。 就在众人埋头赶路时,一道冰冷且威严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在身后。 “你往哪去?” 塔露拉浑身一僵,握着武器的手瞬间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缓缓转身,只见爱国者身披战甲,手持长戟,宛如一座巍峨的铁塔矗立在风雪之中。他面罩下猩红的双眼,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穿透漫天风雪,直直地钉在塔露拉身上,让她不禁想起四年前,在乌萨斯暗无天日的矿坑里,那同样令人胆寒却又充满希望的眼神。 “爱国者先生?” 塔露拉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声音努力保持平稳。看清来人后,她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但警惕依旧盘踞在眼底。 “我正准备与您汇合。” “你把城市,拱手让人?” 爱国者向前踏出一步,长戟重重地杵在雪地中,溅起的冰晶四处飞散。他的质问声中裹挟着怒火,仿佛能将这零下几十度的空气点燃。 塔露拉直视着那猩红的目光,没有退缩。 “看来您已经收到了我的消息。” “他们的行为可以称作是背叛!” 爱国者的声音如洪钟般震耳欲聋。 “你的准许令他们得到正当理由,你毁坏了纪律的执行!” 他的长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凛冽的弧线,仿佛要将这 “背叛” 斩碎。 “从他们要求要走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留不住他们。” 塔露拉的语气冷静而坚定。 “用武力强留,只会让更多人流血。” “没有信念之人,无毅力之人,从头至尾,不应战斗!” 爱国者怒喝道,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按照这个标准,没有人在最初就有参加战斗的资格。” 塔露拉毫不示弱地回应。 “信念不是天生的,是在苦难中一点点铸就的。” “纪律胜过铁!” 爱国者大步逼近,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他猩红的眼神死死盯着塔露拉,仿佛要将她看穿。 “杀死他们,夺回城市。这是你应为你的队伍和你的同胞做的!” “让他们知道感染者为了一座破败的城市,可以杀掉一群走投无路的人?” 塔露拉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悲悯。 “可以用同胞的血去润滑它的齿轮?我们战斗,难道是为了自相残杀?” “他们违反纪律!” “他们从头至尾就不是为了纪律在战斗!” 塔露拉的声音响彻雪原。 “他们为的是活下去,为的是自由!” 爱国者突然沉默,气氛瞬间凝固。过了许久,他低沉地开口。 “距我第一次见你,已经过去四年。我从未正式命令过你,只是任你参加,或者拒绝合作。” 他将长戟狠狠插在雪地中,金属与冰雪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现在,我不知道你比起以前是更加成熟,还是变得软弱。” “是因为我反对你的观点?” 塔露拉反问。 “你现在只要号召其他的感染者,只要宣布他们背叛了感染者的事业,他们就会立刻被处死!” 爱国者转头看向远处的移动城市,声音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当把他们的行径公之于众!” “我不能。” 塔露拉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犹豫了。因为他们是感染者,你犹豫了。” 爱国者再次逼近,塔露拉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感。 “你觉得这不荣誉?你不热爱谋杀,也不执着权力,这当然好。那你也许需要有人去做这事。” “先生,我并非不敢这么去做,也不自封比他人更道德。” 塔露拉的目光坚定而深沉。 “我只是不想让感染者的血,白流在自己人手里。” 呼啸的寒风卷着冰晶,在两人之间肆虐,仿佛也在为这场对峙助威。爱国者将长戟重重杵在地上,金属与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惊起远处几只觅食的寒鸦。 “那么我与游击队去。如果你不愿与他们交恶,那游击队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从千年冰层下传来。 塔露拉沉默着,眼神复杂地看向爱国者。雪原的冷光映在她脸上,将那抹犹豫与坚定勾勒得愈发清晰。 “怎么?你那是什么表情?” 爱国者向前逼近一步,猩红的双眼透过面罩死死盯着她。 “真以为我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纯粹而崇高的圣人?” 他嗤笑一声,抬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战甲,金属撞击声在风雪中回荡。 “早在战争打响的那一刻,那种人就已经死透了!在这片吃人的土地上,除了攥紧胜利果实,还有什么狗屁荣誉可言?” 他顿了顿,语气稍稍缓和,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战胜敌人本就是荣耀,但我不会为不必要的牺牲唱赞歌。只要能换来胜利,能少让一个同胞流血,哪怕手段遭人唾弃,那也是对的!” 塔露拉望着远处那座摇摇欲坠的移动城市,它斑驳的外壳在风雪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座城早已过了使用年限,不出几年就会彻底报废。”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持。 “可对他们来说,哪怕只有短短三年的安稳,也是黑暗里的一束光。我做不到亲手掐灭它。” “所以你就放任他们分裂队伍?” 爱国者的声音陡然提高,长戟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们从来就不属于我们。” 塔露拉挺直腰板,毫不退缩地迎上那猩红的目光。 “您总说软弱之人不配战斗,可我觉得,只是大家想要的东西不同罢了。同行的人那么多,并非所有人都要为同一个目标拼命。” 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我们该借力,而非强征。一旦动用强制手段,猜疑和背叛只会如野草般疯长!” “你这是在破坏队伍的纯洁性!” 爱国者怒喝道。 “如果这就是您所谓的‘纯洁’,那我宁可不要。” 塔露拉毫不示弱。 短暂的沉默后,爱国者的声音变得低沉。 “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正直的人。但别忘了,附近驻扎着精锐的商道守军,一场恶战恐怕在所难免。” 塔露拉神色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我明白。雪怪小队已经截获情报 —— 那座移动城市向乌萨斯驻军发了信号,出卖了我们的位置。他们想借乌萨斯人的手除掉我们。” 她深吸一口气,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瞬间凝结。 “这场战斗没人想打,但我们别无选择。” 爱国者望着远处的城市,面罩下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们自以为聪明,却不知正一步步踏入深渊。这份愚蠢,终将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暴雪掩盖了游击队的行踪。爱国者的长戟在夜色中划出冷光,三十名战士如幽灵般趴在商道两侧的雪丘后。他们的铠甲外裹着白熊皮,呼吸口凝结的冰柱随心跳颤动,活像一群等待猎物的极地猛兽。 “坐标确认。” 佩特洛娃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 移动城市的信号源在二十分钟前转移至地下仓库,那里藏着至少三个连的乌萨斯残兵。” 塔露拉蹲在雪堆后,目镜扫过热成像画面:爱国者的游击队正在布置诡雷,他们将源石炸弹埋进商道裂缝,用积雪伪装成普通冰面。而在三公里外的移动城市下方,数十个热源正沿着排水管道向雪原移动 —— 那是试图趁乱撤离的蜷耳村战士。 “他们在转移平民。” 她低声道,手指捏紧了通讯器。 “带着老人和孩子,用妇女当人墙。” 佩特洛娃的呼吸骤然急促。 “那些杂种把平民绑在装甲车前!乌萨斯的探照灯一照,我们根本没法开枪!” 雪怪小队的战士们躁动起来,有人握紧了破冰斧,有人抚摸着胸前霜星的冰纹图腾。塔露拉望向爱国者的方向,却见他正冷静地切割引爆装置的线路,仿佛根本没看见移动城市的卑劣手段。 “塔露拉,” 爱国者的声音突然切入频道。 “商道守军的装甲部队还有十七分钟抵达。你的人负责右翼包抄,我来引爆第一波诡雷。” “可是那些平民” “那不是我们的平民。” 爱国者的声音像块冰,“你要做的,是在装甲部队碾过诡雷前,切断他们的退路。” 塔露拉咬碎一颗防寒剂胶囊,苦味在舌面炸开。她想起四年前,爱国者曾用同样的语气命令她。 “别管那个濒死的矿工,他只会拖慢队伍。” 那时她不听,硬是背着矿工跑了十里路,直到对方在她肩头断气。此刻,通讯器里传来平民的哭喊声,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雪怪小队,跟我来。” 她站起身,披风扫过埋在雪里的反器材地雷,“我们绕到排水管道出口,为平民开辟撤离通道。” “塔露拉!” 佩特洛娃惊呼。 “爱国者的计划是” “我知道。” 塔露拉的目镜映着逐渐逼近的装甲部队热源。 “但我们有自己的规矩 —— 不向平民开枪,也不看着他们死在枪口下。” 当乌萨斯的探照灯划破夜空时,爱国者的诡雷准时爆炸。商道中央的冰层轰然裂开,露出深达二十米的冰窟,第一辆装甲车尖叫着坠入黑暗。与此同时,塔露拉的小队冲进排水管道出口,却迎面撞上举着白旗的蜷耳村战士 —— 他们身后的平民身上,都绑着滴答作响的源石炸弹。 “塔露拉大人,” 战士们颤抖着跪下。 “这是乌萨斯军的命令 如果我们不引你们过来,他们就会” 爆炸声吞没了他的话。塔露拉看着平民眼中的绝望,忽然想起爱国者的话。 “他们的愚昧会让他们一步步滑向毁灭。” 她举起剑,却不是砍向敌人,而是砍断了第一个平民身上的炸弹引线 —— 尽管她知道,这样做会暴露小队的位置。 “佩特洛娃,”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 “把备用的引爆装置给我。” “你要干什么?!” “给那些想活下去的人,一个机会。” 塔露拉摸向腰间的诡雷控制器,那是爱国者分给她的最后一枚炸弹。 “同时,给那些想杀人的人,一个教训。” 当乌萨斯的装甲部队发现陷阱时,塔露拉已经将平民转移至安全区。她站在商道尽头的高地上,看着爱国者的游击队如潮水般涌来,又看着蜷耳村战士们惊恐地向乌萨斯军举起双手 —— 直到她按下引爆键。 源石炸弹在移动城市下方炸开,紫色的闪电照亮了整个雪原。那些曾被当作人墙的平民,在爆炸的气浪中被掀飞,而绑在他们身上的炸弹却奇迹般没有引爆 —— 塔露拉早在切割引线时,就用源石技艺冻结了引爆装置。 “你违背了作战计划。” 爱国者的长戟抵在她咽喉,战甲上溅着乌萨斯士兵的血。 “他们差点用平民的尸体挡住我们的进攻。” “但他们没有。” 塔露拉看着远处抱头痛哭的蜷耳村战士,他们终于明白自己被乌萨斯军当成了诱饵。 “现在,他们会知道该向谁复仇。” 爱国者沉默了。远处,移动城市的幸存者们正跌跌撞撞地向雪原深处逃亡,其中一个孩子捡起塔露拉掉落的匕首,刀刃上凝结的冰霜在月光下闪烁。那是她特意留下的,刀柄上刻着雪怪小队的图腾。 “下不为例。” 爱国者转身时,披风扫过她沾满雪的靴子。 “下次再敢擅自行动,我会用铁链把你锁在装甲车后面拖行。” 塔露拉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她知道,这个看似冷酷的男人,其实在看见平民被当作炸弹时,曾偷偷调整过诡雷的爆炸范围。雪怪小队的战士们围拢过来,佩特洛娃递来一块压缩粮,上面还带着体温。 “队长,” 一名战士指着地平线,那里有火光在暴雪里若隐若现。 “他们在烧自己的旗帜。” 塔露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蜷耳村的麻布旗帜正在火中蜷曲,渐渐被风雪熄灭。她摸向胸前的吊坠,里面的劳工身份牌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的刻痕 —— 那是刚才救过的一个小女孩用冻僵的手指划的,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 想必你见识过德拉克的烈火,有想过将它撒在敌人头上的那一刻吗?我,能给你实现。 ——熔泉 第407章 回忆14 寒风裹挟着雪粒,疯狂拍打着帐篷的帆布,发出 “哗哗” 的声响。帐篷内,篝火噼啪作响,跳跃的火苗将爱国者的身影投射在布帘上,宛如一尊巨大的魔神。他坐在兽皮毯上,长戟斜倚身旁,猩红的目光透过面罩,死死盯着掀开帐帘走进来的塔露拉。 “正如你所想,这场将我们当作诱饵的战斗发生了。” 爱国者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厚重的冰层下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伸手拨弄了一下篝火,火星四溅,照亮了塔露拉沉静的脸庞。 “你失望吗,塔露拉?” 爱国者忽然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塔露拉迎着那猩红的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 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 “我始终相信,他们做这一切都有原因,而我也知道原因。这些确切的理由,从一开始就阻止我产生过高的期望。” 爱国者沉默片刻,随后吐出几个字。 “ 告密者应当被处死。” 他的手指摩挲着长戟的握柄,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我们要如何从这些想自战场逃开的人里选出一个叛徒?” 塔露拉反问,眼神中满是冷静的思索。 “他们不过是在绝境中,选择了自认为能活下去的路。” “这些人为了片刻的喘息出卖了同胞!” 爱国者突然提高音量,长戟重重地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他们的袒护,就是对真正战士的伤害!” “不,他们从来就没有‘忠诚’过,先生。” 塔露拉毫不退缩,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要求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是完人?这根本不可能。世上不会存在这样的队伍。” “游击队 ——” 爱国者刚要开口,却被塔露拉打断。 “游击队的战士们也不是完人。” 塔露拉在爱国者对面坐下,篝火的热意扑面而来,却无法驱散两人之间冰冷的对峙。 “队伍里想得透彻的人寥寥无几,其他人只是出于各种原因留了下来,愿意付出,却未必真正明白为何而战。”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爱国者,“摧毁一座城市比建立一座城市简单得多,先生。让他们留着。如果感染者能通过各种办法活下来,那我宁可这些方法统统都奏效。” “塔露拉,你必须明白,不做出牺牲,就无法获得胜利。” 爱国者的声音愈发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牺牲 这难道该由我来决定谁去牺牲吗?” 塔露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战士们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这不该是一场随意挥霍生命的豪赌。” “不流血,无以得胜。” 爱国者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我都清楚,你所谓的带领感染者去南方,就是一场战争的导火索。帝国不会容忍感染者团结壮大,战争迟早会来。” “是的,我知道。” 塔露拉点点头。 “但我们首先要让感染者清楚,自己的生命是有意义的,而不是成为战争的炮灰。至于之后的战争,他们没有义务去承受这一切。” 爱国者死死地盯着塔露拉,眼神中充满审视。 “你想让游击队参与这场战争?塔露拉,你是想等到一场能从中获利的乌萨斯与他国的战争 还是你想自己发动这场战争?” 帐篷内陷入了死寂,只有篝火燃烧的声音。塔露拉沉默良久,最终没有回答。 “你不想做回答。” 爱国者的语气中带着失望与警告。 “别妄想能有一个不惨烈的胜利,塔露拉。在这条路上,血与火才是常态。” 帐篷内,跳动的火苗将爱国者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他面罩下猩红的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对面的塔露拉。沉默片刻后,塔露拉迎着那炽热的视线,声音低沉而坚定。 “也许如此。但我不会去牺牲别人。” “你准备好承担巨大的痛苦了吗?” 爱国者向前倾身,长戟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塔露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微微扬起下巴。 “我没有准备。因为在这条路上,我们必定受苦。” “你企盼所有人都善良?” 爱国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又仿佛在试探。 “我只是相信,自私和残忍不会是乌萨斯人的天性。” 塔露拉的目光望向远处,思绪似乎飘到了某个遥远的回忆里,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 爱国者沉默了,良久,他缓缓开口。 “也许有一天,你会遭遇真正的邪恶。” “我想我已经见过了。” 塔露拉收回视线,与爱国者对视,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焰,那里面有痛苦,更有不屈。 “但愿如此。” 爱国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喃喃自语。 塔露拉挺直脊背,继续说道。 “如果有战士曾向他的队伍和他的同胞宣誓效忠,最后却因一己之利而背叛,那这种行为,我自己就会发布惩处名单。但那些与我们还未同心的感染者,我们有什么理由去对他们发动一场屠杀,一场征服?我们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同胞!” 她的声音逐渐激昂,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呐喊。 “—— 塔露拉!” 爱国者突然厉声喝道,长戟重重地杵在地上,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塔露拉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平静。 “呃 您说。” 爱国者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塔露拉,他的声音仿佛从胸腔深处迸发,一字一句道。 “我曾尊敬过许多人,大多不因他们强大,而只因他们正直。望汝如是。” 塔露拉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 谨记教诲,先生。” 帐篷内,篝火仍在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坚定的身影,在这寒冷的雪原之夜,诉说着关于信念与坚持的故事。 刺骨的寒风如猛兽般在帐篷外肆虐,卷起的雪粒打在塔露拉的披风上沙沙作响。她掀开厚重的帐帘,踏入茫茫雪原,视线很快锁定在不远处那个挺拔的身影 —— 佩特洛娃裹着缀满冰棱的兽皮披风,手中的破冰斧泛着冷冽的光,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佩特洛娃。” 塔露拉踩着齐膝深的积雪,朝她走去,靴底碾碎冻雪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佩特洛娃闻声转身,面罩下呼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晶:“塔露拉。” 她顿了顿,注意到对方眼底的疲惫与坚定,“和爱国者谈完了?” 塔露拉轻轻点头,睫毛上的雪粒簌簌掉落:“霜星的位置呢?” 这个名字让佩特洛娃身形微僵,她沉默片刻,才低声道。 “ 还在山坳口那。她说,要守住据点直到我们成功夺下城市。” 回忆起霜星说这话时那决绝的眼神,佩特洛娃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一丝哽咽。 塔露拉的手指紧紧攥住披风边缘,指节泛白。 “我们去和他们合流。” 她抬起头,望向山坳口的方向,目光中满是愧疚与坚定。 “我得当面向她道歉。” 夜色渐浓,目送塔露拉带着雪怪小队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后,佩特洛娃仍伫立原地,直到寒风将脚印彻底掩埋。 帐篷内,篝火即将燃尽,暗红的余烬忽明忽暗。盾卫队长掀开帐帘走进来,铠甲上的冰碴掉落,在地上砸出细碎的声响。 “所以 就这样了吗,大尉?” 他的声音里带着疑惑与担忧。 爱国者坐在兽皮毯上,长戟横放在膝头,面罩下的猩红目光盯着跳动的火苗。 “至少还有三支本地驻军在附近。” 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空气中,“我们要将他们各个击破,才能把资源送出来。” 沉默良久,爱国者长舒一口气,声音难得地柔和下来。 “从结果来说她做的没错。” 他望向帐篷外无尽的雪原,仿佛能穿透风雪看到那座摇摇欲坠的移动城市。 “那座城市早已千疮百孔,不可能再向前走了。” 火光映在他布满源石结晶的铠甲上,忽明忽暗,宛如他捉摸不透的情绪。 铅云低垂的雪原上,塔露拉伫立在一处风化的石冢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覆满冰霜的墓碑边缘。她寻遍了这片霜星最后出现过的地方,得到的却只有呼啸的北风与死寂的空荡。 “塔露拉姐姐!” 稚嫩的呼喊突然撕破寒风,伊诺拉着萨沙跌跌撞撞地穿过雪堆,发梢上凝结的冰碴随着奔跑簌簌掉落。两人呼出的白气在脸上凝成霜花,却在看到塔露拉的瞬间,绽放出明亮的笑靥。 塔露拉垂眸掩去眼底的黯然,沙哑开口。 “怎么找到这儿的?” “是雪地上的脚印!” 伊诺喘着粗气,目光敏锐地扫过塔露拉肩头层层叠叠的积雪。 “姐姐在这里徘徊很久了?” 萨沙轻轻扯了扯伊诺的衣角,却被对方反手握住了手。三人的影子在苍白的天光下交织,宛如飘摇在冰原上的单薄旗帜。 “伊诺,萨沙。” 塔露拉突然转身,靴底碾碎冰层发出细碎脆响。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你们还愿意用现在的名字吗?” 萨沙睫毛轻颤:“可姐姐你从未改过名字。” “因为” 塔露拉仰望着阴沉的天空,那里翻滚的云层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希望。 “我想成为一个无需躲藏的人。” “那你现在做的事,和你内心的想法相悖吗?” 萨沙话一出口,就被伊诺用力掐了下手臂。 塔露拉却只是苦笑,笑声惊起几只在废墟间觅食的寒鸦。她缓缓摘下手套,任由刺骨的风雪刺向掌心狰狞的源石结晶。 “或许。但‘塔露拉’这个名字” 她攥紧拳头,冰棱从指缝间迸出。 “是我在这混沌世界里,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 我说过,矿石病只是次要的。要是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活得再久又有什么意思呢?但是在罗德岛上,我总还能做点有趣的事。和你合作的感觉不赖,今后也不许让我失望。 ——熔泉 第408章 回忆15 “那我到底该叫你什么?你这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 萨沙还是听不懂塔露拉的话。 塔露拉单膝跪在篝火旁,指尖揉过萨沙乱翘的发梢,声线压得低柔。 \"萨沙,你听我讲——\" 火星溅上夜空时,她望着少年澄澈的眼睛继续说。 \"我不过是个拿起武器的反抗者,和你一样是会冷会饿的普通人。名字不该被供成图腾,更不能让它变成束缚人心的枷锁。它就像这篝火里的木柴,不过是个能喊出温度的代号罢了。\" 她顿了顿,火光照得瞳孔里的碎金明明灭灭。 \"若你不嫌弃,现在可以叫我塔露拉。这名字能让我回头应你,但也仅能至此了。\" \"塔露拉。\" 少年跟着念出声,尾音还带着篝火烤暖的水汽。 \"伊诺也能这么唤我。\"她忽然笑起来,眼角的纹路在夜色里舒展成温柔的弧,掌心贴着萨沙的手腕,暖意透过粗布衣袖渗进来。 \"有些道理或许要等你们长出佩剑的力气才懂,但我还是想趁今夜告诉你——你喊我名字时,该想起的是并肩烤火的同伴,是能分你半块硬面包的朋友,而不是什么冲锋在前的头衔。\" 风掀起帐篷布帘的瞬间,她垂眸盯着少年袖口磨出的补丁,声音轻得像飘进火堆的灰烬:\"若有天我化作荒原上的风,你记住这个名字,也别是因为我砍倒过多少敌人、举过多久的旗帜。 \"指尖摩挲着粗布上的针脚。 \"你就记着我往你靴子里塞暖石的笨手,记着我讲错战术时霜星笑弯的眼——那时你想起的塔露拉,才是真的活过。\" 萨沙忽然抬头。 \"可你在杀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你在战斗啊。\" 塔露拉攥紧腰间剑柄,皮革护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火光在她瞳孔里碎成跳动的星子。 \"举剑的人不该有名字。你看这营地的篝火,每簇火苗都是个挥刀的影子,合在一起才叫''斗士''。\" 她猛地抓住少年肩膀,指节陷进粗布衣料里,风声卷着远处的狼嚎,让她的声音陡然锋利。 \"听好!永远别低着头跟在''斗士''的脚印里走!这世上没有不踩泥坑的英雄,你得抬头看路——看他要去的山巅有没有光,而不是盯着他头盔上的徽章多耀眼。闭着眼跟头衔走,迟早会摔进自己挖的坟坑。\" 松开手时,她仰头望向天际的圆月,银辉落在沾着血渍的脸颊上,像覆了层易碎的霜。 \"你该记住的是名字背后的温度——是霜星把超辣糖果塞你嘴里时自己先辣红的眼眶,是老师把焦黑炖菜推给你时哼着跑调的歌,是爱国者用木剑敲你头盔时喊的''再来一百次''。\" 她的指尖轻轻叩着胸口,声音软得像融雪。 \"记住给你包扎伤口时发抖的手,记住分你半块黑面包时温热的掌心——这些人才配被喊名字,他们是活生生的朋友,不是刻在石碑上的''斗士''封号。\" 最后几个字散在风里时,她扯出个苍白的笑,笑意却没到眼底。 \"你瞧,我们这些握剑的人啊心若被称作''斗士'',名字就得烂在风里,免得被人捡去当旗帜扛。\" 一直揪着衣角的伊诺忽然往前蹭了半步,细声细气地问。 \"塔露拉姐姐,我还是没懂呀\" 塔露拉没说话,直接将两个孩子揽进怀里。萨沙闻到她斗篷上硝烟混着草叶的味道,她的手掌轻轻拍着伊诺冻红的后背,指腹蹭过孩子发烫的耳垂。 \"傻孩子,\" 她的声音裹着篝火的暖意,像块温润的玉。 \"我想让你喊''塔露拉''时,心里装的是那个把烤糊土豆偷偷塞你兜的笨家伙,不是举着红旗的什么''首领''。\" 发梢扫过萨沙额头时,她望着远处跳跃的篝火继续说。 \"就像霜星总把最甜的莓果藏在你碗底,像老师每次炖菜都多放半勺盐——你惦记他们时,想的从不是''感染者战士''或''战术专家''这些词,对不对?\" 怀里的伊诺小声应了句,小手攥紧了她斗篷上磨旧的流苏。塔露拉看着两团交叠的发顶,忽然笑起来,眼角的纹路里落满了月光。 \"我们啊,就该这样裹着斗篷闻烟火气,把名字暖在怀里,而不是让它冷在什么''身份''的壳子里。\" ————————————————— 人表现出的行为有时和野兽并无区别,了解这份相似性,能够令我更好的履行职责。 ——霜华 第409章 抉择——突破防线 盾卫甲胄上的冰棱随着急步碎裂,率领两队人马撞开锈蚀的铁门时,靴底碾过冻裂的玻璃碴发出细碎声响。 核心塔的阴影正从前方漫来,忽然后颈的寒毛猛地倒竖——右侧断墙后腾起一片金属反光,支整合运动小队如出鞘的匕首斜插在路心,磨损的猩红臂章在残月底下像道未结痂的伤口。 \"哪个分队的?指挥塔警戒区禁止停留!是加入,还是逃跑?你要与我们作战,我们也不会拦你!但是这既可耻又毫无意义!\" 盾卫队长的战锤重重杵在地面,冰砖迸出蛛网般的裂纹。他盯着对方头盔下遮脸的黑布,声线混着呵出的白气撞向对方。 \"要么把武器堆在左侧废墟,要么趁我数到三滚出视线!非要挡路的话——\" \"等等!\" guard突然拽住他的披风,指尖几乎掐进皮革护肩。 \"你看他们腰带上的挂饰整合运动什么时候用乌萨斯制式的匕首鞘?队长你见过这支小队吗?\" 盾卫啐掉牙缝里的冰渣,独眼扫过对方队列。 \"没有。自从走出雪原,大多数整合运动的新血液,我都没兴趣认识。还有,谁会盯着新兵的刀鞘看\" \"不对\" 阿米娅的源石戒指突然发烫,结晶纹路亮起警告的红光。 \"他们握武器的手势是正规军的持械姿势!guard!当心!\" 她话音未落,为首的\"整合运动\"突然将战刀剁在地面发出刺耳锐响。刹那间整片废墟掀起金属狂潮——断墙后跃出的乌萨斯士兵顶着熊头铁盔,弩箭在月光下拉出银亮的死亡弧线,三百支淬毒箭矢同时锁定了队伍前排。 只听见带头的军官咬碎喉间的哨子,破锣般的嘶吼震落墙沿冰棱。 \"放箭!给我把这些感染者钉死在原地!\" 盾卫队长的独眼猛地暴睁,金属义眼在箭雨中迸出寒芒。 \"举盾!给我结龟甲阵!\" 他嘶吼着将战锤砸进冰地,十二面塔盾如巨兽甲壳般合拢的瞬间,弩箭钉在盾面的声响密如爆豆。前排盾卫的肩甲被箭矢震得哐当作响,溅起的冰碴混着铁屑飞进后排队员的衣领。 \"是乌萨斯第六集团军!看他们护腕上的霜狼徽记!\" 队长的指节抠进盾沿凹槽,透过缝隙看见对方熊头铁盔下飘出的猩红缨穗——那曾是他每晚擦拭的荣耀标记,如今却在敌阵中晃成滴血的嘲讽。 \"往钟楼废墟撤!快!\" 他抬脚踹开身旁冒烟的油桶,燃烧的火舌舔着乌萨斯士兵的靴底。 箭雨暂歇的刹那,他踩着断裂的石柱跃到高处,冰碴在靴底咔嚓作响。对面的乌萨斯队长始终沉默,唯有握剑的手腕在甲胄下突突跳动,像条被困住的蛇。 \"哑巴了?连报上名来的胆都没有?\" 盾卫队长突然扯开颈间的防寒巾,露出冻裂的喉结上狰狞的刀疤。 \"你是不是觉得我背叛了军团?觉得我们这些逃出来的人,不该为感染者挡箭?\"他踢飞脚边半埋的军用水壶,锈铁壶在雪地上滚出一串血痕。 \"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名字该被刻在耻辱柱上,像踩进粪坑的军旗一样被碾碎?\" 寒风卷着他的声音撞向断墙,甲胄缝隙里渗出的血珠刚滴到地面就凝成冰晶。 \"可你呢?\" 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落穹顶的冰棱。 \"你老婆是不是还在切尔诺伯格等你寄军饷?是不是被长官用''忠君''的破旗逼着来送死?像块扔给野狗的骨头,替那些坐在暖炉边的贵族挡刀——\" 他猛地扯开左胸甲胄,露出里面烙着感染者印记的皮肤。 \"看看这个!我替乌萨斯杀了十年感染者,到头来他们用红热的烙铁在我胸口烫下这个!而你呢?\"他指着对方甲胄上凝固的血垢。 \"你弩箭下死的是穿平民衣服的妇孺,还是举着白旗的老人?夜里敢不敢照镜子看看自己沾满血的脸?先皇咽气那天你在哪?是不是还在替新皇擦他沾着脑浆的王座?你们这些困在冰城里的蛆虫——\" 最后几个字从他冻裂的唇间迸出时,恰好一枚流矢擦着他耳畔飞过,将身后的冰柱射成齑粉。他却笑得更凶了,独眼在光照下亮得像燃烧的煤块。 \"可悲!你们才是被冻烂了心肝的可怜虫!\" guard的铁手套攥住游击队员的斗篷往后猛拽,冰甲擦着地面犁出三尺长的火星。 \"别死撑着!快后退!撤!快躲到裂柱后面!\" 他嘶吼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乌萨斯士兵肩甲下翻出的猩红布条——那截整合运动的臂章像毒蛇信子般舔过瞳孔。 \"小心!乌萨斯军穿上了整合运动的——\" 话音未落就被阿米娅的手掌死死捂住,少女指尖的源石结晶烫得他唇瓣发麻。 \"不,guard!\" 她的声音抖如寒鸦,却用全身力气将他按在断墙后。 \"你不能这么说!这话不能让两边听见!\" \"为什么?\" guard掰着她的手指,急喘的白雾喷在她掌心凝结成霜。 \"这些杂种披着整合的皮混进来,现在不揭穿他们——\" \"一旦挑明,我们这边谁会被当成内奸?整合那边又有谁会被指认是卧底?\" 阿米娅仰头望向被箭雨割碎的穹顶,发梢的结晶亮得像要炸开。 \"敌人正等着看我们互相咬断喉咙!局势越混乱越方便他们行事!\"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guard肩甲的缝隙。 \"极境的推测要是没错的话,现在塔露拉在核心塔布了绞杀阵,现在必须先拦住所有影子部队!\" \"但没时间了!\" guard甩开她的手,指向远处如潮水般涌动的黑影。 \"你看那些整合运动的先头部队!他们马上就要冲进指挥塔,而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整合运动就会涌向指挥塔那时候我们只会更难组织进攻!\" 狂风掀起阿米娅的兜帽,露出她下唇被咬出的血珠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对付塔露拉需要成建制的刀刃,零散的刀尖扎不进她的甲胄。\" 她突然攥紧guard的手腕,源石技艺的暖流透过铁手套渗进来。 \"所以这场混战不能全员下场。\" 废墟深处传来乌萨斯军重装弩上弦的闷响,阿米娅忽然抬手将兜帽狠狠拽下,阴影遮住半张脸,唯有眼睛亮得像燃烧的冰晶。她每说一个字,脚下的积雪就被源石技艺蒸出白雾。 \"我——去——核——心——塔。\" “后退!快退到拱门下!” “破城矛装填了!找石垛子掩护!” …… 金属交击的锐响与弓弦震颤的轰鸣在废墟间炸开,却唯独漏了这片被月光浸泡的角落。 “阿米娅……你再说一遍?” guard的铁手套攥碎了掌心里的雪块,冰渣从指缝簌簌掉落。 “你是罗德岛的旗帜啊!” 少女的兜帽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的眼瞳比身后的源石结晶更亮。 “我没法说‘正因如此才该去’。但如果某件事只能由我挥剑,如果这条路必须有人踩碎荆棘——” 她的声音被远处的爆炸声撕得断断续续,却像钉子般钉进雪地。 “我会把剑尖插进那扇门。” “那谁来掩护你们的行动?” guard盯着她斗篷下渗出的血迹,那是方才挡箭时留下的伤。 “塔露拉的陷阱里藏着多少獠牙,你清楚——” “我来。” 话音未落,迷迭香的重剑已如巨锚般砸进两人之间的雪地,震得冰棱从穹顶纷纷坠落。银发少女走过时,披风中的源石簇发出细碎的嗡鸣。 “盾卫长,把伤兵扶到第二道防线,用残垣搭人墙。” 盾卫队长的独眼在月光下缩成锐点。 “菲林族……你要单枪匹马闯敌阵?” “他们还在驱赶那些特殊的感染者,牧群。狠毒。他们没有一点仁慈” 迷迭香抬起手,重剑突然悬浮而起,剑刃上的符文亮起血红色光芒。 “用活人为饵设伏击,倒挺像乌萨斯贵族的做派。” 她的指尖划过剑身,每道符文亮起时,远处就传来一声弩手的惨叫。 “我去拆了他们的投石机阵地,顺便把那些藏在废墟里的‘猎人’,连窝端了。” 盾卫队长的独眼突然迸出光来,战锤重重砸在冰面上。 \"好!菲林丫头,你是头一个让乌萨斯盾卫心甘情愿打掩护的外人!\" 术师忽然抬起手,指尖的源石技艺泛起微光。远处弩箭破空的锐响、伤兵的哀嚎,都像被无形的屏障隔开。 她盯着核心塔方向的火光,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焰苗——曾几何时,那些在记忆里碎裂的画面总让她指尖发抖,此刻却攥得重剑剑柄嘎吱作响。 \"我不是外人。\" 迷迭香的声音被风吹得很轻,却让所有盾卫的动作顿了顿。她抬起头,银发在月光下如流动的水银,望向那些熊头铁盔下的乌萨斯士兵。 \"当我们都在为踩碎这座移动城市的齿轮挥剑时——\" 重剑突然在她掌心爆发出嗡鸣,剑刃上的符文连成血色脉络。 \"——就没有外人了。\" 她向前踏出一步,冰面在靴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盾卫长,下令。让他们看看,整合运动的残兵、罗德岛的旗帜,还有你们这些被帝国抛弃的狼,能把这堵钢铁城墙砸出多少道裂缝。\" \"架盾!\" 盾卫队长的战锤划破夜空,十二面塔盾在风雪中合拢成铁壁。 \"给菲林丫头清出十步!让她把那些投石机的齿轮,全砸进乌萨斯贵族的喉咙里!\" ————————————————— 切记——你拿枪只能对着坏人。 ——闪击 第410章 对生命的诠释 迷迭香的重剑撕裂风雪时,剑刃符文迸出的血光如活物般窜动。她足尖碾碎冰棱突进的刹那,乌萨斯弩阵射出的箭雨突然在半空凝为赤红冰晶——那些被源石技艺扭曲的箭头骤然倒卷,反插回弩手们的护喉甲胄。 重剑砸在投石机支架上的轰鸣震碎了三层穹顶,断裂的齿轮如流星坠落,将下方盾卫们的战吼碾成金属颤音。 盾卫队长将战锤楔进冰缝的瞬间,地下突然涌出灼热熔岩——是迷迭香用剑刃引爆的源石矿脉。沸腾的岩浆顺着沟壑奔腾,乌萨斯士兵的惨叫被甲胄融化的滋滋声吞噬,某具燃烧的躯体撞在塔盾上,将盾面的霜狼徽记烫出焦黑裂痕。 破城矛洞穿盾牌的巨响中,盾卫队长嘶吼着扯出腰间炸药包,引线缠上敌兵咽喉的刹那,爆炸的气浪掀起漫天碎冰,却见迷迭香已踩着崩裂的横梁跃上二十米高的箭塔,重剑斜劈时带起的血红色弧光,将整座箭塔斩成两段燃烧的残躯。 核心塔顶端的警报灯突然爆成蓝火,阿米娅的源石技艺在夜空中绽开巨大光茧。 迷迭香抹去眼睫上的血珠,看见盾卫们正用断裂的战锤支撑着塔盾,那些被帝国刻上叛徒烙印的战士,胸口的感染者印记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她低笑一声,重剑拄地激起的冰雾里,银发被飞溅的血沫染成深紫,剑刃符文如脉搏般跳动。 \"还有两道闸门锁着齿轮井,\"她踢开冒烟的熊头头盔,靴底碾碎的冰晶下渗出滚烫的机油。 \"谁要陪我把这堆钢铁棺材,砸成给塔露拉送葬的礼花?\" 话音未落,身后的塔盾阵列突然爆发出混着血沫的咆哮。 某个断了左臂的盾卫将残刃咬在口中,用肩膀撞开迎面而来的破城矛;另个瞎了眼的战士摸着迷迭香的剑刃符文,咧嘴笑时露出冻掉的牙齿。 风雪卷着岩浆碎屑掠过众人肩头,重剑与战锤碰撞的火星中,少女的银发在血色月光下猎猎作响,宛如一面烧不毁的战旗。 迷迭香的重剑劈开最后一道闸门时,乌萨斯残兵的哀嚎被风雪卷向远方。罗德岛干员与盾卫们拄着武器喘息,岩浆冷却的焦臭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罗德岛的医疗技术是比我们的强” 盾卫队长任由阿米娅的源石技艺包裹伤口,蓝白色光茧在他冻裂的甲胄下发出细微的嗡鸣。 “比我们用苔藓裹伤的法子强多了。” 少女收敛起掌心的光芒,指尖的结晶纹路还在微微发烫。 “向各个感染者聚落派遣医护人员也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但是战乱地区的话,让普通医疗干员前去,太危险了。” 她想再取出支镇痛剂,却被队长粗糙的手掌按住。 “够了,已经可以了。这样包扎就好了。这点伤死不了。” 他撑着战锤站起身,金属义眼在火光中转向迷迭香。 “敌人撤退了。战场变大了。我没法再用那个法术,找不到他们。” 银发少女擦拭着剑刃上的血垢,符文在月光下暗成灰烬色。 “那就靠我们的魔族佬,他们也很擅长。” 盾卫队长走到她身边,残破的肩甲蹭到迷迭香的斗篷。 “感谢你,罗德岛的战士。没有你的骁勇作战,我们的人员伤亡是不可避免的。” 他忽然转头看向阿米娅,独眼在阴影里闪了闪。 “我刚才听到了,罗德岛的领袖。卡特斯人,你要独自前往指挥塔?” “是,也不是。” “解释一下。” 阿米娅将医疗包扣在腰间,斗篷下的源石结晶轻轻起伏。 “面对塔露拉的时候,可能只会有我一个。也许,会有一位来自龙门的战士帮助我但我假定只有我一个。” “你一个人怎么杀她?你又不是当年的大尉。” “但是,各位也不是。我们人越多,战斗起来就越束手束脚,何况塔露拉比爱国者先生更擅长短时间内压制战场的法术。” 阿米娅攥紧了法杖,指节泛白。 “我要带一支小队进去,只是因为指挥塔内必定也还有其他敌人。” “就凭那几个人?够吗?” “我相信我的小队成员。他们都是最可靠也最擅长应对各种状况的战士。” 少女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 “如果有我们没法处理的情况,我们会征求你们的帮助。” 盾卫队长的战锤重重杵在地面。 “你想将我们排除在决战之外?” 阿米娅猛地摇头,兜帽下的眼睛亮得像晨星。 “不,我不想主导这次战斗,只不过,先生,游击队有只有你们才能处理的战场。” 她指向远处涌动的黑影。 “整合运动的残部正在集结,只有你们能拦住所有试图冲进指挥塔的人。” 队长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缺了半颗牙的嘴漏进冷风。 “行。就当是还你这丫头包扎伤口的人情。” 他举起战锤敲响塔盾,破裂的冰棱簌簌掉落。 “盾卫听令!把指挥塔周围三里地全给我封死!放一只耗子进去,我就把你们的战锤全扔进岩浆里!” 迷迭香突然拽住阿米娅的斗篷下摆,银发蹭过少女手背时,源石结晶的微光在她发间明明灭灭。 \"阿米娅,你不想让我去?\"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重剑拖在冰面的声响里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指挥塔外的阵线更需要你,也更安全。\" 阿米娅转身时,兜帽滑落露出额间的源石印记。 \"迷迭香,塔露拉的法术饱含能量,你也许很擅长处理各种物理上的伤害方式,但是,火焰的话\" \"但我们可以一起对付她!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迷迭香的指尖攥得斗篷布料发皱。 \"可我可她她杀了ace,杀了我那么多的亲人!\" 后面的话被她咬碎在齿间,只余下压抑的气音。 “我为什么不能去?” 阿米娅沉默着替她理开发梢的冰碴,指腹触到她耳尖时感到细微的战栗。 \"我知道你恨她。\" \"不然呢?我不擅长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以前也有很多事情不擅长的!\" 迷迭香突然抬头,眼瞳里的源石纹路亮得刺眼。 \"我难道不能恨她吗?那些死在她手下的人,难道连被恨的资格都没有?\" 寒风卷起阿米娅的刘海,露出她紧抿的嘴唇。 \"你问的这些我也没有答案。我不能说你不能恨一个你没见过的人\" 她忽然轻轻捏住迷迭香的脸颊,像对待任性的孩子。 \"但在分开前,我要给你下一道命令。\" \"命令?\" “是。” 银发少女的睫毛猛地颤动,重剑剑柄在掌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凯尔希医生说过,精英干员必须服从命令我\" 阿米娅忽然轻轻笑了,指尖拂过迷迭香发间的源石结晶。 \"临走前logos提过,爱国者很少称谁为强敌他总用武器或特征叫人,连种族都懒得提。但刚才他喊你''菲林''——或许是认可你了呢。\" \"他也喊你''卡特斯''。\" 迷迭香垂眸盯着剑刃倒影,银发遮住的眼瞳里泛起微光。 \"认可我这副让人流血的样子吗?我不想要这种认可。\" \"可你看,多少人把我们当怪物,而爱国者早被当作怪物活了几十年。\" 阿米娅的斗篷蹭过她冰凉的甲胄。 \"我们体内都流着灼人的力量,但他始终把大家当人看当有血有肉的人。\" \"可我们不都是一样的吗?\" 迷迭香的声音突然发颤,重剑顿在冰面溅起碎雪。 \"一样被恐惧、被驱赶,像永远烧不尽的野火\" \"你瞧这些游击队员,\" 阿米娅指向远处裹伤的战士,他们正用破布擦拭染血的战锤。 \"有人因善举被追随,有人因暴行被唾弃。别人怎么看我们,从来由所作所为决定——就像队员们信服你,盾卫们追随爱国者,而我们都信任凯尔希医生。\" 风雪突然变大,阿米娅猛地将迷迭香揽进怀里,斗篷下的源石结晶贴着她的肩甲发烫。 \"我的命令是——你必须活下去,还要带着大家活下去。\" 她的指尖深深掐进对方后背,每一个字都混着呼吸的白雾。 \"就算我死在指挥塔里,你也绝不能进来。\" “阿米娅!可你是我的朋友” 迷迭香的重剑突然砸在冰面,溅起的碎雪扑了两人满身。 “我怎么能让让你一个人!” “不!迷迭香。我保证。我保证我也会活着回来。” 阿米娅捧住她的脸,源石结晶的蓝光映着两人交叠的睫毛。 “所以,不管有人说了什么,不管有人说我遭遇了什么,我们都要各自做主,先完成我们自己的目标。” 她忽然转身望向围拢的干员们,风雪掀起斗篷时,背后的源石纹路亮得像燃烧的星群。 “我们都要活下去。这个命令,也给在场的所有人,活下去。 切城营救行动,是为了拯救生命。核心城潜入行动,也是为了拯救生命。 我们从不讲‘为了理想可以牺牲生命’——生命是你们自己的,是父母给的血肉,不是谁能随便挥霍的筹码。 生命是宝贵的,是重要的,是属于各位自己的。” 她的声音被风送向废墟每个角落,连远处包扎伤口的盾卫都停下了动作。 “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代我们浪费掉这次生命。 没有什么牺牲是必要的。这种说辞,一定是错的。 没有任何牺牲是‘必须’的。说这种话的人,要么是蠢,要么是坏。” 阿米娅攥紧拳头指向天际,断裂的卫星残骸正拖着火光坠落。 “guard!” “我在。” guard的铁手套猛地捶在胸口,甲胄碰撞声混着风雪。 “整合运动的幸存者也是如此。” 少女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血与火在她瞳孔里碎成颤抖的光。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别让任何人告诉你‘你的命该为谁浪费’。” ————————————————— 好好活着,这样你才能当大家的领袖,千万别让爱你的人只能去墓地见你一面,明白吗? ——战车 第411章 阿米娅的独自面对 “卡特斯!” 盾卫队长的战锤狠狠砸向冰面,迸溅的碎冰渣在月光下闪成银星。 阿米娅转身时,兜帽下的眼睛映着他甲胄上未凝的血珠。 “您请说。” “指挥塔外围交给我们。” 队长扯下染血的防寒巾,露出冻裂的唇角咧出个狠笑。 “菲林丫头,跟我走!得给这只小兔子清出片能下脚的战场。” 迷迭香的重剑在掌心震出嗡鸣,银发被风吹得扬起又落下,最终只是低低唤了声。 “阿米娅” “按计划做。” 少女的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剑柄,源石技艺的暖流顺着金属传来。 “别回头。” “明白。” 银发少女突然将重剑托起来,剑刃划过穹顶冰棱时洒下串串火星,“我会把所有漏网的耗子,都钉死在你进塔的路上。” 断裂的塔盾在雪地上拖出长长血痕。风卷起她斗篷的刹那,远处核心塔的警报灯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如同一只骤然睁开的血色巨眼。 “阿米娅小队,集合!” 少女的声音穿透风雪时,源石法杖顶端的结晶爆发出蓝光。六名干员如影随形地聚拢,战术靴碾碎冰面的声响里,能听见医疗干员检查注射器的咔嗒声、术师调试源石技艺的嗡鸣。 “活着回来!” guard的铁手套重重捶在胸口,甲胄上的霜花簌簌掉落。 “替我们砸开塔门!” 盾卫们将战锤撞向塔盾,金属轰鸣混着风雪荡开。 看着小队消失在断墙后,迷迭香突然将重剑插入冰地,剑刃符文亮起血色脉络。 “该我们行动了。” “按游击队的老规矩——” 盾卫队长扯下破损的肩甲,露出底下烙着感染者印记的皮肤。 “战场从来不是巴掌大的地方!把这三条街全给我变成绞肉机!” 他战锤一挥,断裂的冰棱如暗器般射向远处的乌萨斯岗哨。 “罗德岛的战士,跟紧了!” 银发少女单足蹬碎地面突刺而出,重剑带起的气浪将积雪卷成猩红漩涡。身后的盾卫们嘶吼着撞开铁门,燃烧的油桶被抛上半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灼烧的轨迹,宛如为阿米娅小队点亮的血色路标。 …………………………………………… \"陈警司,重复一遍。\" 电流声里渗着魏彦吾的嗓音,像磨砂纸刮过陈紧咬的后槽牙。她盯着办公桌上摊开的失踪人口档案,玻璃镇纸下压着泛黄的照片,指尖在桌沿掐出月牙印。 \"需要我用扩音器再说一遍吗?\" \"你现在的语气,倒像近卫学院没教过你上下级礼仪。\" 对方的声音裹着雪茄烟的沉哑,从听筒里漫出来。 \"追捕走私犯才是你的分内事,陈警员。\" \"公理的分内事,从来不分国界。\" 陈猛地起身,皮椅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 \"您该问问皇家近卫学院的校训——当盾牌蒙尘时,是否该假装看不见裂痕?\" \"校训还教你螳臂当车?\" 魏彦吾低笑一声,背景里传来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响。 \"十年前的卷宗早该锁进档案馆,你该学学怎么在龙门的阴沟里站稳脚跟。\" \"我在贫民窟抓毒贩时,见过抱着失踪通知单哭瞎眼的老人。\" 陈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染红报告边缘。 \"我再说第三遍:进近卫局,进特查组。我要把那些沉在港口的真相,一个个捞上来。\" \"哪种真相?\" 魏彦吾突然顿住笔,听筒里只剩壁炉柴火的噼啪声。陈盯着档案上用红笔圈出的日期——十年前暴雨夜,集装箱码头的监控莫名失灵。她突然扯开领带,喉结在敞开的领口下滚动。 \"你是真的忘性很大,还是故意装傻?\" \"陈!\" 钢笔尖戳破纸张的锐响炸开。 \"你在指控龙门最高行政官?\" \"注意你的言辞,陈警员。\" 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窗玻璃上,窗外雨幕里,霓虹灯把\"近卫局\"三个大字映成血色。 \"那些被潮水卷走的名字,我会让他们重新刻在纪念碑上。\" 沉默像涨潮的海水漫过听筒。陈听见魏彦吾把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金属碰撞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你打算用几年撞碎南墙?\" 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突然放大。陈望着档案里两个女孩的照片——其中一个女孩离开时刚满十二岁,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糖。她用拇指擦过照片上的雨渍,却擦不掉十年前那个夜晚,自己躲在魏彦吾后看见的、被黑布蒙住的两个人。 \"直到我亲眼看见她回家。\"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雨声,砸在听筒里。 \"或者我埋在半路。\" 这些年来,我总在暗夜里攥着剑柄问自己:我这双手还能劈开几道霜雪?这把剑还要斩过多少个晨昏?直到前夜暴雨劈裂剑鞘,才看见鞘底刻着的答案早被岁月磨成锈痕——命数这东西,从来是刀刃上的露水,攥得越紧越留不住。 今早试剑时,赤霄剑突然卡在青石缝里,刃口崩出的火星竟像极了三十年前初入师门时溅在袖口的血点。原以为绝影剑招是脚不沾尘地追着影子跑,直到剑穗缠住断裂的发带才惊觉:真正的绝影该是转身时扯断所有回响,让身后的脚印都烂在泥里。 昨夜翻出的老剑谱正摊在案上,那句“泪锋之剑,当弃即弃”突然渗出血珠——原来当年小姨所刻下的字,早把“弃”字的末笔写成了断剑的形状。 ————————————————— (来自夕的内心独白) 在大荒城发生那场意外的同一天,京城司岁台的藏物阁中,一株水稻枯萎了。同时消失的还有数本卷宗上的文字,和一块石碑上的碑文。 “我们失去了一位姐姐,当然,差点是两位。我和年被困在那个‘心脏’,离烟消云散恐怕也只是一步之遥。但黍姐她,则是切切实实地消失过一回。她留下来的一些痕迹确实消失了,也有人会永远地忘了她。但是她最在意的,那些田地,还有田里的庄稼,都还在。多少年来她从来没有用自己的能力影响过土地与庄稼,大概是早就料想到有这么一天。 我们死了,我们的造物也全部会消失。至于到底什么才算具体的造物我若死了,我的画当然一幅也留不下,年造的那些破铜烂铁也是一样——她很在意这个。但是,从那些画中学到三两笔法的画家不会因此失去画技,因颉编写的书而识字的人也不会突然变成文盲,这就是区别。 当时黍姐散尽神识清除了埋在地底的邪魔污染,她的确消失了,但没有被‘岁’收回体内。或许是她与这片土地联系过于紧密,又或许她已经超越了‘生命’。总之,她回来了,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丢失什么记忆,她还是那个她。还有跟在她身边的那几个孩子,似乎恢复对她的记忆了。 这一次她确实幸存下来了,但是,下一次呢? 我还记得,早些时候,臭棋篓子常常会去找黍姐。两人总是沉重地聊了半宿,却又不欢而散。聊的话题还能是什么呢?两人本该是最聊不来的,没办法说谁对谁错。对黍来说,一季庄稼毁于天灾,还会有下一次;但对那个臭棋篓子来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之前心血全都会付诸东流。两人都想找到一个答案——其实我们看到的都是一样,只是看法不同罢了。这不是恰恰说明,我们越来越像‘人’了? 现在那个臭棋篓子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还拐上了一个兄弟。他下定决心要和大炎一战,没人拦得住。我们都不愿意回到手足相残的时候,也不愿意让自己喜爱的人间毁于一旦。我们当然会阻止他,但谁知道他会做到哪一步呢? 能说的都说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无论命归何处,事到如今,我们都已经不再害怕了。 这个故事,你还想见证下去吗?” 第412章 回忆16 我不知道我还要走多远。 我偶尔会听见冬羽们清脆的叫声,那代表什么?是不是说春天快来了? 虽然还是很冷,但天气转暖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经过三个星期,我们终于又找到了两个愿意和感染者交换物资的村庄。 在离他们几公里外的废弃聚居地,我们扎了营,那有不少燃料,能让我们支撑一段时间。 树根实在不好吃。不想再听老爷子说什么“很有营养”之类了。 12月7日 这条路通向什么地方,我是清楚的。 那个终点我们必须走到,就算我走不到,叶莲娜,阿丽娜,还有伊诺他们也应该能走到。 只是我们脚下的路,实在太不分明了。 他们会拒绝我们吗?我们不能给他们太多幻想。 许一个没法兑现的诺言是种坏事,乌萨斯帝国对面包和被褥的许诺,只是掩盖了他们的暴行与谎言。欺骗就是另一种统治的开始。 他们会厌恶我们吗?很可能。如果不是因为北原上的人民过得都很苦,很多人看见感染者就会向纠察队举报。 这种恶意可能是来自他们对于自己处境的担忧 我和博卓卡斯替不一样。我们要防范这些,但这绝对不会是什么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我们不能因为这些趋利避害的行为就去恨他们。绝对不可以。 他们会伤害我们吗?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许不能考虑太多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许多人是被逼着变成那样的。 如果有阿丽娜那样的老师在,有我们的队伍在,有感染者和普通人的和平共处在他们会被改变。 许多人只是被乌萨斯灌注了太多被歪曲过的观念而已。我们可以帮助他们,知识能够改变人的想法。 只不过,这真的很难。即使我相信在行动中贯彻一种有力的信念,让真相为所有人接受,这本应是最基本的。 【上面的话语都被划去了。当然,信件从来没被寄出去过。】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阿丽娜拉开门栓时,正看见塔露拉在院坝里挥剑。剑身划破空气的声响利落得像早春的冰裂,她额角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濡湿。 \"早啊。\" 阿丽娜把围巾往脖子里紧了紧。 塔露拉收剑转身,剑柄上的缠绳还在轻轻晃动。 \"现在出去会不会有些危险?\" \"我问过战士们,纠察队应该都聚在西边的村子?\" 阿丽娜踢了踢脚边的碎石。 \"前几天你们和他们的交流是不是被发现了?\" \"难说。\" 塔露拉把剑插回剑鞘,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有这个可能。所以,暂时别往西边去了。\" \"我知道的,那东边这个村子,应该还是可以换些东西的。哎呀,别太担心,我们以前遇到的情况可比这危险多了。\" 阿丽娜掰着冻得发红的手指。 \"战士们都快熬不住了,再不吃点带维生素的东西要出毛病的。\" \"你准备去换些什么?\" \"罐装水果和干蔬果。\" 塔露拉皱眉。 \"好像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 \"再这样下去战士们会得病的。你也多学点生活方面的常识\" “填饱肚子都很困难了,有些东西大概真不是那么” “不对,塔露拉,这可不对。嗯哼,咳——” 阿丽娜突然上前一步,冷得发颤的手按住对方肩膀,却在开口时咳出几声白雾。 \"正因为我们连玉米面都快吃不上了,才更要记着花是什么味道、水果嚼在嘴里有多甜。这些东西才提醒我们,到底在为什么打仗——难道是为了永远啃干硬的麦饼吗?\" 她顿了顿,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小团。 \"何况补充点维生素,能少多少人病倒啊。\" \"用我的逻辑堵我的嘴,\" 塔露拉无奈地笑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够狡猾。\" \"什么呀狡猾是什么词儿啊,不应该哦塔露拉同学。\" 阿丽娜戳了戳她的胳膊。 \"跟我念:聪——明——!\" \"好好好,聪明。\" 塔露拉望着她准备出门的背影,突然正色道。 \"需要人跟着吗?\" \"别了,这不太好。我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感染者,我这张脸混在人群里最安全。其他的战士们可不容易。\" 阿丽娜把兜帽拉得更低。 \"战士们目标太大,万一暴露就糟了。\" \"路上当心点,那些村民\" 塔露拉没说完的话悬在半空,只是加重了语气。 \"别轻信任何人。\" \"知道啦。\" 阿丽娜挥挥手,围巾穗子在风里晃了晃。 \"要不要多换点梨?哎,你说雪怪小队会不会喜欢苹果?\" \"他们好像更喜欢山莓就别管他们了。他们找那些有自己那一套。\" 塔露拉转身去拿墙角的战术地图。 \"我得去开作战会议了。\" 阿丽娜刚走出三步,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阿丽娜!\" \"嗯?\" \"我打算成立感染者扫盲班,\" 塔露拉的眼睛在晨光里亮起来。 \"你来当班长怎么样?非战斗人员里,你的威信比我高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拿笔杆子的也是战士。\" 塔露拉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这件事我认定了。\" \"那看你安排。\" 阿丽娜把冻僵的手指往袖子里缩了缩。 \"可别让我写演讲稿啊。\" \"啊,我仿佛已经听到掌声了。\" \"别揶揄我了。\" 阿丽娜笑着骂了句,转身跑进巷口的晨光里,围巾在身后飘成一面小小的旗。 “我去了。” \"再见。早点回来!\" 塔露拉的声音追着她的背影,在薄雾渐散的村落里漾开。 ………………………………………… 会议室里的铁皮吊灯晃着冷光,盾卫猛地拍在长桌上,金属桌面发出嗡鸣。 \"这事儿没商量!必须吊死他们!\" 他护肩甲片蹭过椅背,带起哗啦啦的响动。 \"大尉他现在不在,如果他在这,一定会立刻这么下令。\" 塔露拉站在长桌对面,手指抵着地图上的红圈标记,声线却像结了冰的湖面。 \"我们是游击队,至少现在还不是正规军。\" 她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处刑影响太坏了。他们当初信得过我们才入伙,如今不过是饿急了才生疑,说到底\" 塔露拉顿了顿,指腹划过地图上标着\"粮食储备\"的虚线框。 \"是我们没兑现承诺。\" \"兑现?拿我们自己都快吃不上的口粮喂他们?\" 盾卫的喉结在金属颈甲下滚动。 \"我们答应的是让感染者有地方待!\" \"不要指望所有人都是为了崇高的目的来到这里的。这不现实。\" 塔露拉把钢笔搁在地图边缘,墨水在纸上洇出小团痕迹。 \"如果我们早点交付那批机器得到这些粮食,就能增加他们的信任。\" \"无论如何我不同意他们继续留在我们的队伍之中。\" 盾卫的手掌重重压在桌面上,指节泛白。 \"放他们走都算便宜!\" \"那就流放。\" 塔露拉的声音陡然沉下来。 \"不准使用额外的暴力,而且,给他们一周的口粮。\" \"不可能!\" 盾卫的甲胄撞得椅子往后滑出半尺。 \"咱们战士都没这待遇!这点我们绝不会退让。不是因为功绩什么的,而是因为他们的作为根本不配。\" 长桌两端陷入沉默。铁皮灯在穿堂风里吱呀作响,塔露拉望着窗外冻硬的土地,半晌才开口。 \"行。\" 她扯了扯袖口的绷带。 \"但训话时收敛点,别把人骂得太狠。\" 盾卫喉头哼了声,金属护手在桌上碾出两道凹痕。 \"最多这样。\" 塔露拉没再说话,只是将地图卷起来时,指腹在\"粮食运输线\"的标记上多按了两秒。窗外的雪粒子打在玻璃上,像谁在轻轻叩门。 会议室铁皮屋顶漏下的光柱里,盾卫正用匕首敲着地图。 \"西边纠察队活动频繁,那些感染者藏哪儿都\"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像重锤砸在门板上,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 \"谁?\" 盾卫手按上腰间斧柄。 \"进。\" 塔露拉话音未落,门板已被撞开。 浑身沾着雪沫的感染者战士踉跄着冲进来,兜帽下的脸冻得发紫。 \"塔露拉!纠察队在搜粮站村!他们翻出了我们的交易记录!\" 战士抹了把脸上的冰水。 \"现在撤!等他们追上来,咱们早跑出二十里了!\" 塔露拉却突然攥紧了地图边缘,指节把牛皮纸捏出褶皱。 \"把他们引到这边来。在林子里设伏。\" \"你疯了?\" 盾卫的铁护手拍在桌上。 \"十公里外就是第四集团军哨卡!枪声一响\" \"如果粮站村因为帮过我们被烧了呢?\" 塔露拉打断他,目光扫过地图上星罗棋布的村落标记。 \"就算不帮我们,只要沾了感染者的边,纠察队照样会动手。到时候还有哪个村子敢跟我们换粮食?\" 战士搓着冻僵的手。 \"要不把送信的截住?\" \"杀人灭口只会让流言传得更快!\" 塔露拉突然提高声音,铁皮灯在她身后晃出晃动的影子。 \"听着——你用尸体掩盖罪证,尸体就是证据;你烧了村子灭迹,焦土就是证据。想让恐惧不蔓延,唯一的办法是不让暴行发生。\" 她的指尖重重按在地图中央的密林标记上。 \"我们打仗不是为了躲躲藏藏,是为了给后来人踩出条路来。明白吗?\" 盾卫盯着她袖口渗出的血痕,喉结滚动着没说话。战士却突然挺直腰板。 \"明白!\" 塔露拉转身往门外走,披风在砖地上扫出声响,又猛地回头。 \"你刚才说对了一件事——先把非战斗人员转移到安全屋。\" 她按住腰间剑柄,指腹摩挲着冻裂的皮革。 \"这次伏击我跟你们一起去。但记住——今天没有霜星,没有爱国者,以后甚至可能没有我。\" 冷风卷着雪沫灌进屋子,塔露拉的声音在呼啸中格外清晰。 \"只要事情是对的,是必须做的,你们谁都不需要依靠。\" 战士突然拔剑击胸,甲片碰撞声在空荡的屋里回响。塔露拉没再说话,只是推开冻住的木门,靴底在雪地上踩出一串深脚印。远处林梢传来夜枭的啼叫,像谁在黑暗里磨着刀刃。 ————————————————— 勾吴城有许多很老的梧桐。哦,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想起秋天会掉一地的落叶,父母从乡下来看我,平时严厉的师父这会儿就会说好话,师兄师姐也不会欺负我。嗯,只是想起来而已。 ——乌有 第413章 回忆,相逢,总是离别 暮色漫过松林时,纠察队的皮靴声像鼓点般撞进埋伏圈。塔露拉伏在倒木后,透过树隙看见最前排的士兵正用刺刀挑开雪堆——那里本该藏着他们转移的痕迹。 \"动手!\" 信号弹划破雪幕的瞬间,盾卫从左侧土坡跃起,战斧带起的弧线劈碎了排头兵的钢盔。塔露拉同时扣动铳机,子弹擦着领队军官的肩章钻进杉树,爆出一团冰晶。 林间顿时炸开铅弹与冻土碰撞的闷响,感染者战士们从树洞里、雪坑中跃出,裹着兽皮的手臂扬起燃烧瓶,火油在纠察队队列里溅开橘红色的花。 \"后撤!往四号哨卡靠拢!\" 军官捂着流血的肩膀嘶吼。塔露拉看准他转身的刹那,将短刀掷进其膝弯——那枚刻着矿镐徽记的金属片还在半空翻转,就听见东侧密林里传来更密集的靴声。 \"是集团军的援军!\" 盾卫的斧刃卡在士兵的胸甲里,扭头时看见雪坡上涌出黑压压的钢盔。塔露拉抹掉脸上的血污,突然抓住身旁战士的手腕。 \"跟我来!\" 他们猫腰冲进密林深处,踩着倒伏的枯枝绕到援军侧翼。 塔露拉从背包里拽出浸透煤油的破布,用燧石点燃后抛向弹药箱——轰然巨响中,燃烧的弹壳像流星般砸进追兵队列。 趁乱之际,盾卫带着残部已退到林间空地,却见三辆装甲车的探照灯突然扫来,在雪地上切出惨白的光带。 \"往地洞撤!\" 塔露拉的声音被爆炸声吞没。她反手将最后一枚烟雾弹掷向车头,拉着伤员滚进覆满冰棱的矿坑。追兵的枪声在洞口外渐渐稀疏,只剩下风雪穿过矿道的呜咽。 盾卫靠在岩壁上喘气,看见塔露拉正用匕首在洞壁刻下新的标记,血珠顺着刀痕滴在结冰的铁轨上,像谁撒下的暗红浆果。 硝烟未散的林间空地上,感染者战士攥着染血的弹壳直喘粗气。 \"连集团军的装甲车都被打退了!塔露拉你这招引蛇出洞\" \"非战斗人员呢?\" 塔露拉扯开浸透冰水的绷带,目光扫过雪地上零乱的脚印。 \"都藏进备用据点了!就是山坳里那个废弃磨坊\" 战士突然压低声音。 \"清点人数时,有几个孩子哭着喊姐姐没回来唉,这种事\" 他的话没说完,盾卫就踩着碎冰跑来,护肩甲片上还挂着未融的雪块。 \"发现纠察队残部了!他们一直在往东逃!\" \"东边?\" 塔露拉捏着绷带的手指猛地收紧,碎冰碴从指缝间簌簌掉落。她眼前突然闪过阿丽娜今早系围巾的模样——那截明黄色的穗子在巷口晃了晃,像枚突然点燃的信号弹。 下一秒她已冲出雪坑,披风在身后扯出凌厉的弧线。盾卫伸手去拽时只抓住片碎布。 \"塔露拉!你去哪?东边有雷区\" 她的脚步声撞碎在结冰的树干上,很快消失在弥漫的雪雾里。战士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发现塔露拉遗落在雪地里的匕首还在发烫,刀柄上刻着的矿镐图案正被血珠慢慢浸透。 奔跑。 奔跑。 长靴被冰水浸透。 腿脚深陷进反射着刺眼光芒的雪地。 忘记用雪橇。 忘记骑上雪地车。 将雪全都融化。 在泥泞中奔跑。 不知走了多久。 不知跑了多久。 寒风钻入肺部。 痛觉刺进大脑。 奔跑。奔跑。 雪为什么还没有尽头。 冬天为什么还没有尽头。 大地为什么还没有尽头。 滴答。 塔露拉停下了脚步。 滴答。 泪水正自她的眼角坠下。 即使现在的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阿丽娜就那样倒在路旁。 她紧攥着手中的空篮,鲜血浸湿了她的衣裳。 将她身旁深掩住草木与泥土的惨白也一同染成了暗淡红色。 雪就这么下着。 雪粒子扑在塔露拉脸上时,她看见那抹熟悉的灰蓝色斗篷蜷缩在路沟里。阿丽娜的额头抵着结冰的碎石,发间落满的雪粒像撒了把碎盐。 \"阿丽娜!\" 喊声撞碎在冻土上的刹那,塔露拉已经跪到沟边。埃拉菲亚的睫毛颤了颤,眼尾渗出的血珠在冷空气中凝成冰晶。 \"塔露拉?\" 她的手掌落在阿丽娜肩胛时,触到一片濡湿的温热。德拉克猛地将人揽进怀里,却听见对方喉咙里咳出细碎的雪沫。 \"真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副样子。\" \"别说话!阿丽娜,别说话别说话!\" 塔露拉的手指在腰间急救包上打滑,绷带扯出来时缠上了冻僵的手指。 \"我给你止血马上就好\" 阿丽娜却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块碎冰。 \"已经没有再流血了只是\" 她的目光飘向不远处翻倒的背篓,滚落的梨在雪地里冻成深褐色。 “那我们走我们走!叫医护兵给你输血!” \"没关系不过换来的东西被\" \"别管了别管了我带你走带你走!!!\" 塔露拉猛地将人打横抱起。斗篷下的身体轻得像团雪,可当她迈开步子时,却觉得这重量压得膝盖发颤——埃拉菲亚的头歪在她肩窝,发梢扫过锁骨时,德拉克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矿洞见到她的模样:那个举着煤油灯的女孩,曾说星光比矿灯更亮。 雪越下越大,塔露拉背着人踩进没膝的积雪。 听见阿丽娜的呼吸声在颈窝变得微弱,带着甜腥的气息。 \"雪怪们该喜欢山莓\" 德拉克的脚步突然顿住。她低头看见埃拉菲亚的耳朵垂在肩头,绒毛上凝着的冰晶正滴落在自己铠甲的利爪纹章上,汇成一小滩暗红的水洼。 远处林梢传来夜枭的啼叫,和今早阿丽娜出门时围巾晃动的声响重叠在一起,在雪幕里碎成无法接住的光。 阿丽娜的指尖在塔露拉颈间颤抖,像几片将坠的枯叶。她的声音散在风里,轻得像雪粒子落地。 \"不用再\" \"绝不可能!\" 塔露拉猛地收紧手臂,铠甲硌得埃拉菲亚咳出血沫。 她盯着对方腰间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些凝固的血痂突然幻化成纠察队的钢盔、村民躲闪的眼神,还有被赶走的感染者们回头时怨毒的目光。 \"谁干的谁干的谁干的?!\" 德拉克的声音撞在树干上,震落满枝积雪。 \"是纠察队?!是那些村民?!那些混蛋那些混蛋我要烧死他们我等等,难道是那些被赶走的感染者!这些忘恩负义的不,不,如果盾卫肯分给他们口粮\" \"塔露拉……!\" 阿丽娜突然攥住她的衣领,指尖几乎嵌进铠甲缝隙。 \"听我说\" \"啊我在听我在听!\" 塔露拉低头时,睫毛上的冰碴掉进埃拉菲亚的发间。 \"告诉我是谁,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不会告诉你!\" 阿丽娜的眼睛在暮色里亮起来,像燃尽前的烛火。 “为什么?!为什么?!!我难道连为你报仇都做不到吗!!” \"不准你自己说的怎么能忘记?你怎么能为了报仇去战斗?你已经选了,塔露拉,你已经选了一条路 为我半途而废?我不接受不准去恨谁。\" \"我怎么做得到怎么做得到!!!\" 塔露拉的嘶吼惊飞了树梢的乌鸦。 \"看着你变成这样,我怎么可能\" \"你说过的!\" 阿丽娜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带着奇异的力量。 \"你自己说过!你不能去恨任何人!否则你就会被那个诅咒你的老人吞噬哪怕那个法术从来都不存在,你不也是会被他代表的那些东西操控?\" 德拉克的呼吸骤然急促,铠甲下的心脏像被冰钳攥住。她想起阿丽娜总在篝火旁翻着破旧的课本,雪落在书页上时,对方会指着乌萨斯地图说——\"你看这些矿场的标记,像不像溃烂的伤口?\" \"这是你自己说的。\" “对对。可是可是那些人那些” 此时塔露拉咬着嘴唇努力使自己不哭出来。 “你也知道他们都从哪里来,又是为什么这么做。你自己也说过你面对的不是这些敌人” 阿丽娜还在说着。 “别说了阿丽娜别说了!” 阿丽娜的头靠在塔露拉肩上,血珠滴在她利爪纹章的铠甲上。 \"你要打碎的不是这些人是把他们逼成这样,造成这样的乌萨斯这样的乌萨斯这样的大地\" \"够了!别说了!\" 塔露拉用脸颊蹭去她嘴角的血迹,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我都明白\" \"不,你得记住\" 埃拉菲亚的耳朵轻轻颤动,像临死前最后一次感知风雪。 \"只有你,塔露拉你可以厌恶一件事他们做的事情,你可以痛恨可你不准去恨一个人。\" 她突然抓住塔露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的心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你看我说的对吗?我们活得有意义吗?嘶,呜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我只是很清楚那个诅咒是什么。你的愤怒可以烧遍荒野但你不可以去恨\" \"阿丽娜\" \"我担心啊\" 阿丽娜的视线开始模糊,却努力望着塔露拉的眼睛。 \"如果我不在了,让叶莲娜提醒你让她\" \"别说了!\" 塔露拉猛地将她抱紧,仿佛要把这具逐渐冰冷的身体揉进自己骨血里。 \"阿丽娜,别再说了!我的身边我不希望身边没有你,没有叶莲娜,没有萨沙伊诺,你们每一个我都不能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阿丽娜突然笑了,血沫在嘴角绽开细小的花。 \"塔露拉你看,我们相逢本来就是为了离别……\" 她的声音消散在风雪里,最后一个字落在塔露拉掌心,像片融化的雪花。德拉克低头时,只看见埃拉菲亚的睫毛上凝着冰晶,在暮色中闪了最后一下,就再也不动了。 远处传来狼群的嚎叫,和阿丽娜今早出门时哼的那支矿洞小调重叠在一起,碎成无法拼凑的残片。 ————————————————— 博士啊,我给您占了一卦,卦辞我写在这扇子上了,意思是您新的一岁将会顺风顺水您不信?除非我拿扇子给您表演一段?咳,我这点拳脚功夫真不好意思献丑。但您是老板,您说了算。 ——乌有 第414章 回忆,塔露拉的噩梦 白发德拉克在雪原上踉跄前行,后背的埃拉菲亚正顺着斗篷滑落。阿丽娜的角尖挂着冰棱,每步摇晃都让碎雪簌簌掉落,而塔露拉踏过的冻土正无声燃起蓝焰,火舌舔过之处,冷杉树皮下渗出燃烧的树脂。 她感觉脊背上的重量越来越轻,像片随时会被风卷走的羽毛。阿丽娜的呼吸喷在她后颈,带着血沫的温热正被风雪一点点抽走,只剩下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像谁在敲碎冰面的最后几下脆响。塔露拉想嘶吼,喉咙却被冻成冰窟,只能把指甲掐进掌心,任由血珠滴在雪地上,洇开暗红的轨迹。 “我们快到了,阿丽娜我们就快到了!” 她踢开齐膝深的积雪,火焰在靴底炸开细小的花。 “不要闭眼不要闭上眼!” “塔露拉……” 埃拉菲亚的头歪在她肩头,耳朵蹭过铠甲利爪纹章。 “太远了不用骗我。” 雪粒子钻进塔露拉的睫毛,模糊了前方无尽的白。她突然想起阿丽娜总在篝火旁说的话:“雪原尽头该有片长满山莓的坡地?”可现在只有燃烧的冷杉在身后坍塌,火星溅在阿丽娜发间,却融不掉她耳尖凝结的冰晶。 “塔露拉?” “我听着呢,阿丽娜。你说。你说。” 塔露拉猛地攥紧背上的手臂,却触到一片冰冷的湿滑。 “不好意思我还没能把我们说的那些都写下来。”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阿丽娜。都不要紧的。” “那几个孩子尤其是伊诺你要” “我在听,我在听!阿丽娜我在听!!” 阿丽娜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一瞬,带着孩童般的急切。 “光是和他说是没有好热塔露拉我不想死我还没你的妹妹” 德拉克的脚步顿在燃烧的林中空地,蓝焰在她脚边画出圆圈。她想回头,却只能看见阿丽娜垂落的手指,正松开最后半块没吃完的硬糖——那是今早换粮时藏在围裙里的,糖纸在风雪中飘了一下,就被火焰卷成灰烬。 “塔露拉一定要活下” 这三个字落在塔露拉后颈时,像片融化的雪花。她突然听不见风声,听不见火焰爆裂的轻响,只看见自己踏过的雪原正在燃烧,火径蜿蜒向远方,而背后的重量彻底消失了。 后来的事塔露拉记不清了。她只记得漫天大雪里,有片燃烧的冷杉林在身后坍塌,有枚冻硬的梨滚进火堆,发出滋啦的轻响。她背着空无一人的斗篷走了很久,直到白发上结满冰棱,直到靴底的火焰再也点不燃新的雪地,才发现掌心攥着的,是阿丽娜最后塞进她手里的半张纸——上面用铅笔写着半句没写完的话:“当雪落在课本第三页时……”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燃烧的痕迹,覆盖了脚印,也覆盖了德拉克跪坐在雪地里的身影。只有远处传来狼群的长嚎,像谁在荒原上吹响了一支破碎的笛。 也不知在暴风雪里转了多少个圈,当塔露拉撞开据点木门时,门框上的冰棱轰然碎裂。她的白发凝着血碴,斗篷下摆结着厚冰,而阿丽娜的身体被裹在浸雪的披风里,像片褪色的叶子贴在她后背。 \"塔露拉!你终于回来了,通讯你也不接,怎么回——\" 雪怪队员刚迎上来,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他看着那截垂落的、沾着黄桃罐头汤汁的围巾穗子,突然想起今早目送阿丽娜出门时,对方还往他兜里塞了颗硬糖。 \"这是这你背着的那是\" 另一个队员的呼吸在面罩里凝成白雾,伸手去碰阿丽娜垂落的手指时,霜星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女温迪戈的瞳孔在面具后收缩,看见塔露拉的铠甲缝隙间渗出暗红,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线。 \"啊,她已经没气了!医护兵!快来再检查一下!塔露拉,你等下\" 有人扯开急救箱的拉链,金属器械碰撞声里,塔露拉却突然转身,靴底的冰碴刮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她像具没有灵魂的铠甲,直直走向仓库深处,披风扫过墙角的罐头堆,震落的黄桃罐头在地上滚出咕噜噜的响声。 \"塔露拉?\" 雪怪小队成员追了两步,却在看见对方侧脸时猛地顿住——那双曾经像熔铁般炽热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被暴风雪填平的矿坑。 德拉克的脚步没有停顿,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滑落的阿丽娜围巾,只是继续走向堆满旧课本的角落,那里还摆着阿丽娜没写完的教案,书页间夹着半朵干枯的山莓花。 雪怪队员们看着她的背影,听见仓库深处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暴风雪在窗外呼啸,据点里突然静得能听见雪花撞上玻璃的声音。霜星别过脸,看见自己面罩上的水汽正凝成冰珠,一颗一颗砸在胸前的雪怪徽章上。 远处传来医护兵的喊声,却没人敢打破这片死寂——他们看着塔露拉跪在阿丽娜面前,铠甲关节发出轻响,像座正在生锈的铁塔,终于在漫长的风雪里低下了头。 盾卫的铁护手刚要触到塔露拉的肩甲,霜星突然横跨半步,冰晶在廊柱间迸裂出细碎的银光。她面具上的雪纹凝着新霜,护腕抬起时,冻硬的披风擦过墙面发出刺啦轻响。 \"塔露拉,即使是作为领头人,你私自离队也是严重——\" \"等等让她走。\" 霜星的声音像冰锥凿开冻土,尾音带着冷冽的颤音。她护肩上的雪怪徽章震落几星碎冰,掉进铠甲缝隙里。 盾卫的喉结在颈甲下滚动,按在剑柄上的手却松了力道。 \"叶莲娜?\" 他望着女卡特斯覆满冰晶的睫毛,突然想起昨日巡逻时,曾见她立在教室窗外,影子被煤油灯拉长,投在正教孩子们辨认蒲公英的阿丽娜身上。 “那姑娘” 的声音低得像融雪,铁靴碾过地面的积雪。 “你认识那个可怜的姑娘吗?” 霜星的目光追着塔露拉踉跄的背影。埃拉菲亚垂落的手指擦过墙角的识字板,几片桦树皮字母卡被带得哗哗作响。 “不太认识,好像是教孩子们用山莓汁写字母的老师。” 她顿了顿,指尖的冰棱碎成粉末。 “昨天还给我看过伊诺的算术本。” “啊,老师,又一个好人” 盾卫的话音被穿堂风卷散,他看着塔露拉斗篷下摆拖出的血痕,在雪地上蜿蜒成暗红的河。 “可塔露拉为什么她连汇报都不做” “有些伤要在阴影里才能结痂。” 霜星打断他,转身时,护腕上的冰棱刮过门框,发出细微的脆响。 “就别问了。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冷静。” 众人沉默地立在原地,看德拉克背着埃拉菲亚走向松林。塔露拉的脚步踩碎结着薄冰的水洼,每一步都让阿丽娜的头轻晃向她的脖颈,像熟睡时的无意识依赖。 路过储物棚时,檐下悬挂的空罐头突然叮咚作响,霜星看见塔露拉猛地侧过脸,肩膀剧烈颤抖 —— 但她没有停下,只是将背上的人又往上托了托,斗篷下露出的手指,正死死攥着阿丽娜围巾上的明黄穗子。 当她们的身影即将没入松林时,塔露拉突然跪倒在雪地里。霜星瞳孔骤缩,看见德拉克颤抖着放下阿丽娜,用冻得发紫的指尖拂去她脸上的雪花,动作轻得像在触碰融化的晨露。阿丽娜的角尖戳进雪里,划出细小的痕迹,而塔露拉突然抱住自己的膝盖,白发垂落遮住面容,像座被风雪侵蚀千年的雕像。 雪粒子扑打在众人面罩上,模糊了视线。盾卫想上前,却被霜星再次拦住。女温迪戈的面具上凝着水珠,不知是雪水还是别的什么。 “别去。” 她的声音闷得像隔着冰层。 “有些告别,是要把心放在火上烤的。” 后来没人再提起那个夜晚。他们只知道,当晨光漫过雪松林时,塔露拉独自站在据点门口,斗篷上的积雪已结成硬壳,右手紧攥着半块融化又冻住的水果糖 —— 那是阿丽娜总藏在围裙口袋里的。而在森林边缘的冷杉树下,新堆的雪坟前摆着束用空弹壳扎成的花束,弹壳间夹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 「致我的小读者们:春天来临时,记得给蒲公英留条路。」 那天之后,塔露拉的斗篷上多了枚回形针胸针。没人敢提起那个雪夜,除了偶尔有孩子问起。 \"阿丽娜老师去哪了?\" 霜星会望着窗外的雪松林,轻声说。 \"她变成了蒲公英,等春天来的时候,会带着星星回来。\" 而远处的森林里,总有蓝焰在深夜闪过,像谁在黑暗中擦亮的火柴,又像永远不会熄灭的、愤怒的眼睛。 ————————————————— 为什么不再沉迷于占卜学?人们对未知的恐惧和好奇很多来自于自然中的现象,更何况,当你无数次直面残酷的事实之后,占卜中揣测的命运也就不那么值得在意了。 ——炎狱炎熔 第415章 揭露的真相 碎石在军靴下发出脆响,盾卫队长带着队伍拐进巷道时,腐肉的腥气扑面而来。 斑驳墙面上,苍蝇群聚成蠕动的黑云,二十余具萨卡兹尸体横七竖八倒在污水沟旁,肿胀的紫黑色尸身爬满蛆虫,断剑与撕裂的佣兵徽章散落其间。 \"尸体至少腐烂三天了。\" 盾卫队长的铁护手捏碎一枚甲虫,黏液顺着指缝滴落。他盯着尸体脖颈处整齐的割喉伤口,喉结在颈甲下滚动。 \"w的直属部队。魔族佬雇佣兵。但我们的人没碰过他们。\" guard的铳口扫过满地狼藉,战术目镜映出扭曲的尸面。 \"这是私刑,明摆着的暗地处决。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吗,内部清洗?\" \"不清楚。可能就是这几天的事。\" 盾卫队长踹开挡路的断臂,金属靴底碾过结冰的血洼。 \"但是,很明显的,塔露拉筹谋很久了。可恨,为什么就连我们也没能早点认出她的真面目?她这么会演戏吗,这个魔头!\" 空气突然凝固。guard盯着某具尸体紧攥的手——那里还抓着半截整合运动袖章,指缝间嵌着染血的萨卡兹徽章。他刚要开口,却被自己的问题哽住。 \"现在,塔露拉指挥着这些萨卡兹雇佣兵对付我们,不管他们是不是心甘情愿的。那还有杀死雇佣兵的必要吗?这是不是杀一儆百?\" 话音未落,他自己先摇头否决。 \"不对,不可能没人能威胁一个萨卡兹,更别说一群萨卡兹了。\" \"呵,没错。\" 盾卫队长冷笑,斧刃擦过墙面溅起火星。 \"‘谁要是威胁魔族佬,魔族佬就会杀了谁’,你要问我们游击队这哥几个也是一样的。\" “奇怪,他们要是因为追随w所以被杀了,那w究竟站在哪一边?” \"那你猜猜看我站哪边?答对有奖哦。\" 沙哑女声自阴影中渗出的刹那,所有人的武器同时上膛。盾卫队长如黑豹般疾冲上前,斧柄抵住来人咽喉。 “站住!举起手来!” 迷迭香的重剑擦着对方耳畔劈下,剑风将墙角积雪卷成白雾。 \"别这么凶嘛。\" w摘下兜帽,血红色发带间晃着骷髅吊坠。她盯着重剑在墙面犁出的深痕,瞳孔映出迷迭香燃烧的发梢。 \"罗德岛什么时候雇了会玩火的小猫?\" \"喔,喔,别动手。哇。好大的剑。罗德岛的新打手?\" “……w……!” guard的铳口剧烈颤抖,目镜里的战术标记将w锁定成猩红的死亡区。 \"你杀了sut!\" \"就她?\" 迷迭香的火焰攀上剑身,在w苍白的脸上投下跃动的阴影。 \"sut先生的仇,今天必须清算。\" w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砖墙间碎成尖锐的回响。 “你在说什么?” 她伸手拨开抵在颈间的斧刃,染血的指甲在金属上刮出刺耳声响。 \"等等。小白猫,杀我可以,但我做的事我会认,不是我做的事我可不会认。 我得先提醒那边那个穿成整合运动样子的罗德岛小哥。\" 她转向浑身紧绷的guard,瞳孔里映出对方战术目镜的反光。 \"我认得出你也记得你,是我放跑了你,你想一想,我完全不用把你让给老爷子的。\" 巷口的风卷起枯叶,w的披风猎猎作响。她蹲下身,指尖划过某具尸体凝固的眼瞳,语调突然变得冰冷。 \"sut是为你们罗德岛而死的。我是被迫取走了他的命。你们听好,他完全可以一个人逃掉。他为了保住你和你们其他人的命,和我演了一出戏给整合运动看。\" 她猛地起身,骷髅吊坠撞在胸甲上发出脆响。 \"你以为我愿意杀他?我愿意杀一个萨卡兹,一个萨卡兹里现在都没剩下几个的匿形大师,真正的神射手,下一个卡兹戴尔英雄胚子?\" 空气陷入死寂,只有苍蝇的嗡鸣和远处传来的爆炸声。w伸手接住迷迭香溅来的火星,任由火焰在掌心熄灭,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现在,你们还要为一个谎言,浪费子弹吗?\" \"谎话连篇!\" guard的战术目镜泛起刺目的红光,铳口几乎要戳进w的面甲,金属震颤声混着粗重喘息在巷道回荡。 \"sut的血还没干,你就想用几句鬼话开脱?\" w脖颈暴起青筋,突然掐住对方枪管猛地下压。她猩红的瞳孔几乎要迸出火星,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金属。 \"你冲我发脾气?!你这家伙,也敢冲我发脾气?!\" 腐肉气息裹挟着怒吼喷在guard脸上。 \"我才要冲你发脾气!\" 她猛地扯开披风,腰间雷管随着剧烈动作叮当作响。 \"如果你本事大点,如果你们当场干死那条龙女,怎么还会死那么多人?\" w的笑声混着哭腔撞在砖墙上。 \"怎么还要我去杀sut,去杀我看得起的人?\" 骷髅项链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晃动,w突然攥住吊坠举到众人面前。那是枚用萨卡兹族徽熔铸的骨片,裂痕中还嵌着暗红血渍。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战争贩子?我告诉你,我是。是,没错,但和你们不一样,人的价值在我这里是有分级的。\" 她的声音突然沙哑,指腹抚过项链凹陷处的弹孔。 \"sut你们给我听着!就算在巴别塔,sut也是我觉得最有价值的战士。他比我贵。\" 巷口的风卷着腐叶掠过众人脚背,w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宛如死神张开的羽翼。她突然逼近guard,鼻尖几乎相触。 \"我再问一遍——\" 尾音拖得极长,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你们这些连他衣角都够不到的杂兵,到底有什么价值,能让他用命来换?!\" guard的喉结滚动着发不出声,战术目镜上的数据流疯狂闪烁。w盯着他颤抖的嘴唇,突然狠狠推了一把,转身时带起的风掀翻墙角的尸骸,腐烂的手臂重重砸在碎石堆里。 “你 ——” guard 的铳口抖得几乎要划出残影,却被 w 突然啐在脚边的带血唾沫堵回半句怒吼。迷迭香的重剑压得更低,剑刃上的火焰舔舐着 w 的喉颈,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烙下通红的残影。 “举起手。武器,放下。” 迷迭香的声音裹着冰碴。 “再废话,就把你钉在墙上烤。” w 翻了个白眼,却慢悠悠举起双手。她腕间的骨制护腕蹭过砖墙,露出内侧刻着的巴别塔徽记 —— 那是用 sut 的狙击枪子弹熔铸的。 “我没被塔露拉烧个稀碎,没被凯尔希的怪物丢在墙上撞死已经很幸运了。那现在,能不能别再烦我些有的没的?不是手上的家伙大说话就更有道理的,否则炸死那么多人的我岂不是正确到爆开?” 她盯着迷迭香的发梢,突然咧嘴一笑,金牙在硝烟里泛着冷光。 “小妹妹,不是扛着大剑就能当正义使者的。照这道理,我早该被供在广场当雕像了 —— 毕竟炸死的人比谁都多。 顺便,凯尔希也说了,现在我和你们是站一边的。我站你们这边。” “凯尔希说你现在归队。” 盾卫队长的斧刃斜挑 w 的兜帽,露出她耳后新添的烧伤疤痕。 “但我们凭什么信你?” “要听录音吗?” w 的手指突然探向腰间雷管,引得所有人扳机骤紧,却只是摸出枚沾满血污的通讯器。 “老猞猁亲自给我下的命令,带声纹认证的那种。” “” 迷迭香皱眉。 “那你为什么那么急躁?” “啊?你这小鬼也能读心吗还是怎么的?那你还不信我?” w 突然嗤笑,通讯器被她捏得咯咯作响。 “我当然急。再不干掉塔露拉,我的人就要都给她弄死了。”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焦痕 —— 那是被塔露拉的源石技艺灼伤的。 “萨卡兹雇佣兵有个缺点,在杀人之外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审时度势的。” 巷外传来沉闷的爆炸声,w 的瞳孔随震动收缩。 “你跟他们说什么,他们就会去做什么,原因无他,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不重视生命,自己的别人的,都无所谓。” 她的声音突然放低,指腹摩挲着通讯器边缘的齿痕。 “如果我再不去把他们重新搞回来,他们可就都要死了。” “你能让他们调头?” 盾卫队长的喉甲挡住半张脸,看不出表情。 “在杀了塔露拉之后。” w 踢开脚边的腐尸,靴子碾过 sut 的袖章。 “现在,要么跟我去砍塔露拉的脑袋,要么继续在这儿玩信任游戏 —— 顺便让更多人烂在巷子里。行了,浪费更多时间了,能给我让个路吗?” guard 的铳口终于低垂,战术目镜映出 w 颈间晃动的骷髅项链。那裂痕里的血渍,此刻看起来竟像 sut 最后一次任务时,别在胸前的那朵干枯山莓。 “小哥,我就一句话。” w 擦肩而过时突然顿住,声音轻得像硝烟。 “别让他的血,白流在这种鬼地方。” 她的披风扫过满地狼藉,骷髅吊坠在暮色中划出暗红的弧。远处,塔露拉的野火正舔舐着天际线。 guard 低头凝视着颤抖的掌心,sut 临终前按在他肩头的血印仍在泛着暗红,像道永远无法结痂的伤口。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间挤出来,带着溺水者的窒息感:\"我 真的配做这个决定吗?\" \"你配。\" 迷迭香的重剑刃面倒映着他涣散的瞳孔,剑脊上跃动的火苗将他眼下的青黑灼得更浓。 \"他们用命为你铺的路,不是让你用来质疑自己的。\" w 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却比哭还难听。她顺着潮湿的砖墙滑坐在地,腰间雷管随着动作滚出轻响,在暮色中泛着冷铁的光泽。 \"小子,你的命是我从塔露拉的野火里抢回来的。现在你告诉我 ——\" 她抬起头,眼尾的疤痕在火光中扭曲成狰狞的弧。 \"你打算用它来换犹豫,还是换点别的?\" guard 的指甲刺进掌心的旧伤。sut 最后那句 \"活下去\" 突然在耳道里炸开,混着龙门废墟的硝烟,清晰得可怕。他猛地抬头,看见迷迭香面罩下渗出的血珠正砸在 sut 的罗德岛臂章上,洇出红梅般的印记。 \"够了\" 他的声音陡然抬高,惊飞了墙缝里的乌鸦。 \"迷迭香,让开!\" \"你确定要信她?\" 迷迭香的剑尖重重戳进地面,火星溅在 w 的靴帮上。 \"她说自己护着阿米娅杀出重围\" \"信我这一次。\" guard 扯下战术目镜,任冷汗顺着下巴滴落。 \"也信她这一次 —— 就当是 给 sut 看。\" 巷口的风卷着沙砾扑来,w 撑着墙站起身,斗篷下摆扫过地面时,露出半截磨损的狙击枪背带 —— 那是 sut 的遗物。她冲 guard 晃了晃染血的通讯器,骷髅吊坠撞上护腕发出清响,转身时,雷管在腰间撞出一串脆响,像极了巴别塔时期他们偷喝私酒时碰杯的声音。 \"谢了,菜鸟。\" 她的声音混着远处的爆炸声,沙哑得像是含着碎玻璃。 \"下次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把你丢进塔露拉的火堆里 —— 省得你浪费我救回来的命。\" ————————————————————— 我查看过罗德岛的航线记录,你们走过的路线可真够凶险的。可为什么没有人显露出害怕的样子?你作为这艘船的领航者,有什么本事可以让所有人无条件地相信你?我很好奇 ——图耶 第416章 W的真心流露 w 转身时,骷髅吊坠撞在胸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扫过盾卫们警惕的眼神,嘴角扯出一抹带血的笑。 \"他们已经行了,现在,游击队兄弟们,你们呢?\" \"大尉说过,你这种战争疯子不值得信任。\" 盾卫队长的斧刃在地面划出火星,溅起的碎石子滚到 w 脚边。 \"你嘴里的真话比源石虫的脚还少。我是没办法让你们正眼看我的,是不是?\" \"我觉得那个老头说得一点都没错。我说的真真假假的东西太多,要从中发掘点有意义的东西还挺难。\" w 突然伸手扯下脸上的血污面罩,露出左眼下方新添的焦痕 —— 那是道狰狞的爪状灼伤,边缘还泛着源石感染特有的幽蓝。 \"但有件事我从不撒谎 ——\" 她的瞳孔在硝烟中收缩成针尖。 \"但只有把塔露拉炸成灰这件事,我比谁都想干。\" 一名队员的呼吸在面罩里凝成白雾,他注意到 w 腰间缠着的绷带渗出黑血,绷带边缘还沾着龙类特有的鳞片碎屑。女佣兵踢开脚边的萨卡兹尸体,靴底碾过死者紧攥的破旗 —— 那是整合运动的旧徽记,如今被踩成烂泥。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w 突然逼近盾卫队长,后者甚至能看见她瞳孔里倒映的自己扭曲的脸。 \"顺便,我可要说一句,你们,别老盯着别人的后背看。你根本不懂,你们不懂魔族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你们不知道我这几个死了的雇佣兵是为什么而死的。\" \"看你的伤\" 盾卫队长的喉结滚动,目光停留在她肩头深可见骨的咬痕。 \"你已经和塔露拉交过手了?\" \"哈哈,那你眼神可真好,我站在你面前才十多分钟你就发现了。\" w 抹了把鼻血,指尖在下巴留下猩红的印记。 \"我们聊了聊人生,她送了我这堆纪念品。\" 她晃了晃缠着绷带的手臂,雷管在动作中叮当作响。 \"不过别担心,我给她留了份大礼 —— 给她塞了足够把切尔诺伯格炸上天的源石炸弹。\" \"你伤得不轻,又打不赢,你想怎样?\" \"我当然打不过那条疯龙!\" w 突然大笑,笑声混着咳出的血沫喷在盾卫队长的颈甲上。 \"但我活下来了,这就够了。如果那只罗德岛的兔子办不到,我就再试一次 —— 哪怕把自己当炸弹引爆。\" “你不是她的对手。你要去送死,我们不拦你。” 盾卫队长善意地提醒道,而w却不在乎。 “我是可以绕道走的,朋友。我完全能。我没想到你们会和罗德岛在一起,但我,我是来见你们一面的,我是特意来的。为了救你们一命。 看到我那些可怜兄弟的尸体了没?你们都该看看。” 巷口的风掀起她破烂的披风,露出内衬上密密麻麻的弹孔疤痕。w 后退着走进阴影,骷髅吊坠在暮色中划出暗红的弧。 \"提醒你们,这城里穿整合运动制服的不全是自己人。乌萨斯的杂种们早就混了进来,穿着我们的皮,杀我们的兄弟。\" \"我们已经遇到过他们了。我们也已经做好了——\" \"做好了准备?你是不是想说你做好了准备?\" w 的嗤笑撞在砖墙上碎成尖锐的片。 \"塔露拉既然敢搞这一套,说明她根本不在乎整合运动。她想整合运动死在这。 塔露拉要的就是你们的 '' 应对 ''。她想让整合运动死在自己人手里,死在乌萨斯的阴谋里,这样她就能踩着尸体登上铁王座。\" 她的声音突然放低,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 \"看看那些尸体的伤口 —— 干净利落的割喉,标准的乌萨斯处决手法。你们以为是私刑?错了,这是警告。\" 盾卫队长的脸色骤变,他想起今早发现的萨卡兹尸体,脖颈处的伤口确实与乌萨斯秘密警察的 \"静默处决\" 如出一辙。w 见状又退了几步,身影即将没入废弃的商铺。 \"信不信随你们,反正我只是个路过的疯子。\" 她冲众人挥了挥手,雷管在指间转出危险的弧度。 \"不过记住 —— 如果不想死得像我的部下一样窝囊,就把枪口对准那些穿黑大衣的杂种,而不是自己人。祝各位好运。\" \"等等!\" 盾卫队长突然伸手。 \"为什么要救我们?\" w 的脚步顿在门槛处,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暗红的轮廓。她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露出掌心烙着的巴别塔徽记 —— 那是用 sut 的子弹熔铸的。 \"因为你们和我一样,都曾是被塔露拉骗过的傻子。\" 话音未落,她已消失在废墟深处。巷子里只剩腐肉的腥气和远处传来的爆炸声,盾卫队长低头时,发现 w 刚才站立的地面上,留着枚带齿痕的源石炸弹 —— 引信被刻意剪断了。 队员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注意到,w 披风上掉下的布条里,还裹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萨卡兹雇佣兵们举着酒瓶大笑,背景是燃烧的矿场,每个人眼底都跳动着未被熄灭的光。 通道内源石结晶的蓝光在凯尔希虹膜上流淌,她盯着终端上如心脏般跳动的红点,指尖在金属栏杆上叩出急促的节奏。 “我们已经十分接近石棺的核心了” 博士的战术靴碾过地面晶簇,发出细碎的脆响。 \"你的眉头皱得能夹死源石虫了。\" \"我在计算\" 凯尔希的声音混着通风系统的嗡鸣。 \"我们与石棺核心的距离,和你我之间信息差的反比函数。\" 她突然转身,白大褂扫过墙面新生的菱形晶簇,医疗官徽章在幽光中泛着冷冽的银芒。 \"当真相的重量超过某个临界值,保护就会变成枷锁。我担心自己会保护不好你。\" 博士的战术目镜映出她眼下浓重的阴影,那抹青黑比三天前深了至少三个色阶。他注意到凯尔希左手始终按在内袋上,那里藏着她从不离身的银柄手术刀,刀柄纹路已被掌心的汗渍磨得发亮。 \"担心我被暗箭穿心?\" 博士扯下破损的战术面罩,露出额角新添的擦伤。 \"别忘了,我刚从二十只牧群萨卡兹的包围圈里滚出来。\" “不,dr博士,总有一天我会保护不了你。” 她的声线突然压低,像在斟酌每粒词汇的重量。 “首先,太多超出我们预想的力量在这大地上相互博弈,他们天灾般的暴力行径,既会带来无法预知的问题,也会带来出乎预料的死亡。即使知道一切,也未必能改变一切,这是众多悲剧的根源,也是许多旅程的开始。 其次,dr博士” 凯尔希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千钧。 “你是否的确是一个值得我去保护的人?” “还猜谜?!” 博士对于凯尔希还是迷语般的语气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难道不值得你这么做吗,凯尔希医生?” “这只是利用信息不对等对你施加压力。当然,逼急了就算是卡特斯也会咬人。” 凯尔希收起终端,看着博士,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但把答案直接告诉你,只是让你更加怀疑事实。你应当自己争取真相,或者等待它直接向你打开。值得与否不是我来判断的。即使是不值得,我也会这么做,理由的话,一会儿我也许有机会说给你听。” 但就在这时,一个干员大声喊道。 “——牧群!” 通道尽头的阴影突然裂开血盆大口,腐肉翻涌的声响中,三只萨卡兹牧群宿主蹒跚着踏入光源。他们后背的源石晶簇如珊瑚般疯长,断裂的脊骨穿透皮肤,末端挂着还在跳动的内脏。最前方的宿主突然开口,声带像被扯碎的琴弦。 \"回家?\" \"是转化完成体。\" 凯尔希的指尖在战术终端上飞舞,红瞳扫过宿主们肿胀的关节——那里布满与石棺辐射同频的紫色纹路。 \"核心区所有萨卡兹都已沦为生物矿化兵器。\" 她扯下面罩扣在脸上,净化装置启动的蓝光映亮下颌线条 \"打开三级防护,优先攻击神经结节。\" 干员们的铳口同时锁定宿主咽喉,却在看见对方手腕的佣兵徽章时齐齐顿住。那是w部队特有的骷髅标记。 \"他们的意识还在!\" 一名干员的声音带着颤音。 \"看眼神他在求救!\" 宿主突然发出含混的嘶吼,腐烂的手指向凯尔希身后的石棺方向。博士注意到他瞳孔深处有极细的金色光斑在游走,像被困在琥珀中的萤火虫。 凯尔希的手术刀在掌心转出冷冽的弧光,却在即将刺入对方心脏时偏了半寸,划开其胸前覆盖的晶簇。 \"他们在用最后的理智传递信息。\" 凯尔希的声线罕见地波动,刀柄磕在源石晶簇上溅起蓝火。 \"石棺的转化不是强制同化,是\" 她突然顿住,看着宿主们集体转向核心区深处,喉间发出统一的低频震动,宛如某种生物共鸣。 博士的战术目镜突然弹出警告:所有宿主的生命体征正在同步衰减。最左侧的宿主抬起手,指尖在墙面划出歪斜的符号——那是萨卡兹古语中的\"自由\"。凯尔希的瞳孔随符号的完成骤然收缩,她认出那是w部队的秘密手势,代表\"向死而生\"。 \"阿米娅!\" 她突然对着通讯器大喊,净化面罩下的呼吸变得急促。 \"立即撤离核心区\" 话音未落,宿主们突然集体自爆。源石能量的轰鸣中,凯尔希被气浪掀飞,白大褂下摆燃起幽蓝的火焰。博士扑过去时,看见她护在胸前的手臂上绽开新的源石结晶,而那些宿主自爆前的眼神——不是仇恨,不是痛苦,是某种近乎解脱的释然。 尘埃落定后,墙面焦黑的痕迹里隐约可见未被完全烧毁的符号。凯尔希颤抖着摸向那个\"自由\",指尖触到尚有余温的石面,突然想起w曾说过的话。 \"萨卡兹不怕死,但怕活着时没有值得为之燃烧的东西。\" 她转身看向石棺方向,瞳孔里倒映着缓缓开启的青铜大门。通讯器里传来阿米娅的应答,带着远超年龄的沉稳。 \"凯尔希医生,我已抵达核心塔底层。\" 少女的声音混着源石技艺发动的嗡鸣。 \"这些感染者的愿望,我会连他们的份一起\" \"活下去。\" 凯尔希轻声补全,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哽咽。她摘下染血的面罩,任由核心区的源石粉尘扑上脸颊,看着干员们在尸骸中搜救幸存者,突然明白这些被转化的萨卡兹为何选择自爆——他们用最后的力气,为罗德岛炸开了一条通往真相的路。 远处,石棺的光芒照亮了凯尔希泛着泪光的红瞳。她握紧手术刀,刀刃上倒映着宿主们最后的手势,轻声对关上的通讯器说道。 \"阿米娅,记住——你承载的不是一个种族的命运,是所有渴望挣脱枷锁的灵魂。但阿米娅你真的要承载起这样不幸的种族的命运吗?\" 通道深处,萨卡兹的低语余韵未散,与石棺的共鸣汇成一首无声的安魂曲。凯尔希踩着晶化的残骸前行,白大褂上的血迹与源石粉尘渐渐融为一体,宛如一朵在废墟中绽放的、带刺的希望之花。 ————————————————— 猩红剧团的成员从未意识到,拒斥批评,轻视影像,恰恰暴露了他们的怯懦与平庸。我曾因厌恶回避观看自己演绎的片段,不过现在无需遮掩你手中的观影券,我接受邀请。 ——酒神 第417章 谎言,真相 通道内猩红的应急灯在源石结晶粉尘中明灭不定,查德的战术目镜映出前方走廊里蹒跚的萨卡兹变异体 —— 它们后背凸起的晶簇折射着妖异的紫光,指节叩击地面的节奏竟与源石技艺的波动频率吻合,像在谱写某种扭曲的生命乐章。 “牧群的强度非常高。萨卡兹的变异感染者拥有比普通牧群宿主更强大的恢复能力,他们的智力也更高。” 他握紧电磁铳的手掌沁出冷汗,护腕监测仪的红光在昏暗环境中格外刺目。 \"牧群威胁等级提升至临界值,这些怪物的细胞再生速率是普通感染者的 62 倍 他们在盯着我们,用那种 不属于人类的眼神。 另外,这种变异迟早会出事。结晶增长率太高了。\" 最近的变异体突然转身,布满银色脉络的面孔扯出诡异的微笑,空洞的眼窝精准锁定查德的方位,喉间溢出含混不清的音节,赫然是他编号的尾音。 \"认知干扰指数上升。\" 凯尔希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白大褂下摆扫过墙面时,沾起一片剥落的菱形结晶。她指尖抚过合金墙面上蔓延的源石纹路,触感如同触碰某种正在呼吸的活物。 \"石棺的辐射正在重塑他们的神经结构。空气中结晶粉尘的密度在这里达到了最大。也就是说,也许牧群的操控者已经占据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石棺。 查德,立即回撤至 b-7 节点,你们已进入操控者的感知半径。\" 查德背靠潮湿的墙壁缓缓滑坐,战术终端投射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跳动成纷乱的矩阵。当空气中结晶浓度突破危险阈值的警报响起时,他望着凯尔希走来时震落的晶簇,突然发出短促的苦笑。 \"凯尔希医生 被骂也没关系,我没办法想象我们后边会遇到什么了。 说句实话,我们现在就像拿纸伞挡海啸。就算真能让这座移动城邦停下,龙门和感染者的未来我们可能在自杀。 最关键的是,我真不觉得我们有本事救下这个城市和龙门什么的。\" \"查德,我记得你有家室。\" 凯尔希忽然在他面前蹲下,医疗官徽章上的银十字擦过他护膝上的凹痕。 \"你女儿艾丽前年生日,你用三个月的津贴换了一盒进口彩铅。\"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应急灯在凯尔希镜片上投下冷冽的光斑,她继续说道。 \"你前妻寄来的分居协议里,夹着艾丽画的画。她把你涂成了举着盾牌的骑士,盾牌上的罗德岛标志涂得特别大。\" \"您\" 查德的声音哽在喉间,视线凝固在凯尔希从内袋掏出的物件上 —— 那是张边角磨损的照片,照片里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正把蒲公英夹进课本。 \"为什么会\" \"因为每个干员的存在都有重量,不该被简化成作战报告里的数字。\" 凯尔希将照片塞进他掌心,源石技艺的微光扫过他手背上的烧伤疤痕。 \"上周你申领了儿童尺寸的防辐射服,尺码是 130。\" 远处传来金属框架扭曲的呻吟,仿佛整座城市都在痛苦呼吸。查德盯着照片里女儿缺了颗门牙的笑容,发现相纸背面用稚嫩笔迹写着 \"爸爸回家\",字迹被反复涂改,最后一笔洇开小片淡蓝墨水。 \"艾丽总说\" 他的声音混着通道深处的嘶吼。 \"说博士的办公室里有会发光的源石虫,能实现所有愿望。\" \"那就让她亲眼看看,愿望需要有人用双手守护。\" 凯尔希按住他的肩膀,隔着防护服仍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 \"需要有人在结晶吞噬街道前,为孩子们守住最后一片未被污染的天空。\" 查德抬头时,博士正将一枚空间震爆弹嵌入墙缝。向来寡言的男人侧过脸,战术面罩下漏出轻灵的嗓音。 \"想活着回去见女儿,就把恐惧留给敌人。给你的女儿一个机会,查德。让她有机会再见见她的父亲。\" 结晶粉尘突然如暴雨般倾泻,查德攥着照片站起身,电磁铳的准星锁定最前方的变异体。凯尔希的身影在走廊尽头的红光中伫立成剪影,她转身时,查德看见她后颈的源石结晶又蔓延了几毫米,在应急灯的血色光晕里宛如一朵缓慢生长的墨色花。 \"任务结束后\" 他拉动铳栓,能量弹匣发出高频嗡鸣。 \"我想带艾丽去哥伦比亚看极光。她总说想看会跳舞的星星。\" 凯尔希没有回应,只是举起战术终端,蓝光勾勒出切尔诺伯格核心区的立体模型。查德看见她指尖在石棺标记上悬停片刻,镜片后的瞳孔泛起冰蓝色的冷焰。 \"活着回来。然后 ——\" 她的声音混着远处的爆炸,像冰川断裂般清越。 \"带她去看比极光更璀璨的自由。\" 通道尽头的变异体群发出集体尖啸,查德跟着队伍冲进粉尘时,发现掌心的照片已被攥出褶皱。但女儿的笑容依然清晰,像漫漫长夜里唯一未熄的灯火,在他视野边缘投下温暖的光晕。 应急灯在凯尔希镜片上投下冷冽的光斑,博士望着查德消失在结晶粉尘中的背影,战术靴碾过地面源石棱晶,发出细碎脆响。 \"你在制造虚妄的希望。\" 凯尔希指尖抚过墙面新生的菱形晶簇,其下渗出的淡金色汁液在灯光下宛如流动的生命之血。 \"我说的可能是假话,我不觉得这片大地会轻易变好,感染者们重回他们曾经生活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是我说的也可能是真话。\" 她骤然转身,白大褂在穿堂风中扬起锋利的锐角,手术刀的寒光擦过博士喉间。 \"假设我们现在离开了,他就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的女儿,无论他的家人和他本人会不会在接下来的其他什么事故里丧生。\" 金属刀柄磕在源石结晶上溅起蓝火。 \"假使我们无力解决我们现下遭遇的事件,更宽泛的学术研究就只会停留在理论层面。\" 博士的战术目镜映出凯尔希瞳孔里跳动的辐射监测曲线,她的声线如冰水浸泡过的手术刀。 \"实施者成功的实践为我们提供了继续实践的资格。再多的感染者制度改革家,只需一次失败,这种资格将永久性地失效,我们也不会再有取回它的机会。\" 她顿了顿,指腹按压后颈蔓延的源石结晶。 \"如果需要一个恰当的喻体,我会使用‘生命’这个概念每一次重大行动的成功都如同我们生命的延续,而失败则意味着死亡。\" 地壳撕裂的轰鸣传来,通道随之震颤。凯尔希摸向白大褂内袋,触到那支陪她历经无数手术的银柄手术刀,冰凉的纹路硌着掌心。 \"科学里没有起死回生这个概念。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去挽救自己的生命。我们会遭遇许多灾厄,每一次意外都会毁了自身,对于我们个人如此,对于罗德岛也如此。 像切尔诺伯格事件这样的灾难,我们还会遇到许多次。但只要我们有一次没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就会死。\" 她逼近博士,呼吸在面罩上凝成白雾。 \"一方面,我们要在疾病追上我们大多数人前,阻止疾病;另一方面,我们要在风暴里拯救自己。\" 她猛地扯开袖口,小臂上深蓝的源石病脉络随心跳微光明灭。 \"我不会过分标榜罗德岛的作用。只是,现在,这里,只有我们能处理这个问题。绝大多数人都只有一次生命。一旦失去了,就是永远的失去。\" “有人能拥有多次生命?” 博士的声音混着通道内源石粉尘的嗡鸣,在应急灯猩红的光晕里显得格外虚幻。凯尔希停下脚步,手术刀在掌心转出冷冽的弧光,墙面上渗出的液态源石在她脚边聚成暗红的血泊,宛如某种远古生物的脉络。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有的人甚至从来没拥有过自己的生命。” 凯尔希的指尖抚过墙面凸起的源石晶簇,其下跳动的生物电流在防护手套上激起细小的蓝光。 “很多人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沾染过正常的事物,扭曲的土地只有扭曲的收成。” 远处传来变异体骨骼摩擦的异响,像极了龙门贫民窟里私刑现场的棍棒交击。凯尔希突然转身,白大褂在穿堂风中扬起锋利的锐角,刀刃几乎贴上博士的面罩。 “恶意汇聚在切尔诺伯格,正是因为有的恶意从未被遏止。恶意,事实上,恶意的链条不会自行消失。” 她的声线低沉如冰川下奔涌的暗河,防护服内循环系统的嗡鸣掩盖了话音里的震颤。 “一次破坏,一次谋杀,起因可能只是出自一丝渴望,在法律触及不到的土地上,野蛮自我生长,形成了独有的规律。而这种规律比城邦的法律强上万分,因为它无法被毁灭。” 地面突然传来不祥的震动,液态源石如心脏般搏动着从砖缝渗出。凯尔希后退半步,靴底碾碎一枚晶化的眼球 —— 那是某位感染者临终前的瞳孔,还凝固着未及出口的尖叫。她的白大褂扫过血泊,沾起的暗红在应急灯下像朵迅速枯萎的花。 “它就是暴力。我们血管中流淌的暴力,来自我们的生命中未遭文明驯化的部分。” 博士凝视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白大褂下摆的晶化血渍裂成细碎的星芒。 通道尽头的强光中,她举起的手术刀折射出微弱的彩虹。博士看见她颈间晃动的旧怀表 —— 表盖缝隙里露出半张照片——一个粉发的萨卡兹女子站在一片蒲公英田,阳光照在她满怀笑容的脸庞,那是这片大地上早已失传的、关于 “正常” 的隐喻。 ————————————————— 和成年人相比,孩子要好得多。孩子更纯真,拥有好的品质,他们是这片大地上最宝贵的东西。 ——爱丽丝 第418章 突发情况,新的敌人 凯尔希的分析刚开了个头,尾音却被一缕飘忽的歌声绞碎在空气中。那声音像是从极远处飘来,又仿佛贴着耳膜呢喃,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韵律。 \"你听见了吗?你听见那歌声?\" 她骤然噤声,瞳孔微微收缩。身为历经无数战场的医者,凯尔希从不质疑自己的感官,但此刻萦绕在耳畔的歌声,却让她罕见地产生了一丝迟疑。 “奇怪,我理应不会被源石技艺带来的任何错觉干扰。”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医疗终端的边缘,她迅速在脑海中检索所有已知的源石技艺特性。作为免疫绝大多数精神类源石技艺的存在,这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感,远比任何敌人都更让她警惕。 \"全员立即佩戴神经抑制器!加装防护设备!\" 凯尔希的声音像淬了冰,命令声在通道里激起回响。 “dr曦 ,可能有一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转身面对身旁的 dr 曦时,她压低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凝重。 “虽然我们已经能从一路上的乱象得出同样的结论,但我们要面对的事情可能会比我们预想的更糟。” “从来如此,便对么?” 博士的声音在金属通道里激起回响。 凯尔希扣上面罩的动作突然凝滞,呼吸面罩发出轻微的嘶鸣。她眼中流转的冷光被面罩切割成细碎的菱形。 “当暴行成为日常,我们就更该握紧解剖刀。” 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墙壁上斑驳的源石结晶,在她棱角分明的下颌投下锯齿状阴影。 “这片土地正在溃烂。” 她的指尖划过墙面渗出的黑色黏液,结晶在触碰瞬间迸裂成齑粉。 “源石病是伤口,而仇恨才是腐肉。若当初能以包容为种……” 话音戛然而止,通道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像某种巨兽在黑暗中舒展筋骨。 博士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瞳孔猛地收缩 —— 两簇幽绿的光团正穿透浓雾,如同深渊睁开的瞳孔。那光里翻滚着不属于现世的恶意,将凯尔希的侧脸染成诡异的青白。 “善良是会夭折的花。” 凯尔希的手术刀出鞘时带起龙吟,锋刃在微光中划出银弧。 “但我绝不会让这片土地,再成为孕育新灾厄的温床。” 她缓步向前,防护服摩擦的沙沙声与逐渐清晰的心跳声重叠,在死寂中织就一张致命的网。 雪没有化。春天没有来。 这个春天仿佛怎么都不会来。 每当抬头看见烛火,就不禁伸出手把它掐灭,却又不得不在黑暗中重新点燃它。 快过去,冬天。再不过去,我们就都要被这场雪埋住了。 快点过去。 2月21日 寒风如利刃般刮过雪原据点摇摇欲坠的木墙,发出凄厉的呜咽。 裹着破旧毛毯的感染者战士望着角落里的塔露拉,她蜷缩在堆积的物资箱旁,苍白的脸上写满疲惫,失神的目光盯着地面某处,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塔露拉,你怎么了?” 战士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在空旷又冰冷的据点里回荡。 塔露拉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眼神茫然。 “ 什么?” “这几个月你消沉了好多。发生什么事了?” 战士向前几步,担忧地追问。 “没什么 没什么。” 塔露拉别过脸,声音轻得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跟你们的时间不长,但按他们说的,以前的你会不会活泼点儿?” 战士试探着说。 “喂。” 一旁的盾卫突然出声,厚重的铠甲碰撞发出闷响。 “塔露拉没架子这点本来就很难得了。你刚这些话,你去对大尉说说?别太过分。” 战士慌忙摆手。 “那我可不敢。” 塔露拉揉了揉眉心,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爱国者没大家想得那么凶,盾卫们习惯了严肃,别往心里去。只不过他最近嗓子不太好,说的话少了些给了你们一点无声的压力。” 她长叹一口气。 “至于我的状态别担心。嗯只是想得比较多。我们的队伍离乌萨斯城市群越来越近,很多事也需要进一步的讨论,我会想得比较多一些才会给你这种感觉。” 战士皱着眉头,愁容满面。 “是啊,缺水少粮的,人手真不够用,再这样下去我们要耗不起了。” 塔露拉站起身,走到挂着地图的墙边,指尖重重划过标注的路线。 “是的,所以,我们必须更加注意外部各势力的动向。 一方面是,我们要尽快联系上本地的感染者聚落和团体。另一方面,肯定有人会尝试捕捉我们的行踪如果一个不小心落入圈套,所有人就都要和雪原告别了。” “听起来太危险了。” 战士脸色发白。 “是很危险。不过只要我们缜密地规划接下来的路线,我们就不会走到那一步所以,减少损失才是当务之急。” 塔露拉凝视着地图,陷入沉思。 “也许将我们的队伍分散开来会让我们的行动更隐蔽些,但这样一来通信就成了问题。” “啊,是啊,那些抢来的乌萨斯的通讯设备,我们用不了,我们弄不到他们的发报设备。” 战士无奈地摇头。 塔露拉握紧拳头,声音低沉。 “这会让我们的联络员和侦察员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游击队密语的学习成本太高了,想配发一整套联络设备,我们就必须拿到原型机”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却也难掩眼底的忧虑,仿佛预见了前方艰难的战斗。 据点的木门在风雪中不堪重负,发出濒死般的呻吟,突然 “砰” 地一声被撞开。裹挟着冰刃般的雪粒,雪怪小队成员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厚重斗篷上的冰碴如碎裂的琉璃,噼里啪啦砸落在地。 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透过破洞百出的护甲,面罩下的喘息声粗重得像是垂死之人拉风箱,冻得发紫的嘴唇不住哆嗦。 “塔露拉塔露拉!侦察员遇袭了!” 角落里,感染者战士正用磨石慢条斯理地打磨匕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过是几只跳梁小丑,这种小事,自己解决就” “别吵,和以前不是一回事!” 来人气喘如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沾着雪水的披风甩出长长的水痕。 “连敌人是谁我们都没摸到,他就倒下去了!对方就像鬼魅!侦察术师刚抬手准备释放源石技艺,还没来得及念完咒语,就直挺挺倒下了!精准摧毁技艺节点,普通纠察队哪有这等杀人的鬼把戏!” 塔露拉原本低垂的眼眸骤然迸发出狼一般的凶光,仿佛两簇即将燎原的幽蓝火焰。她一把扯开盖在膝头的破旧毛毯,动作之迅猛,带翻了身旁盛满医疗用品的木箱。 “事关战友性命的事,没有小事。” 绷带如惨白的巨蟒,瞬间缠住她的脚踝,却被她如同撕裂仇敌般狠狠扯断,发出 “刺啦” 的撕裂声。 “雪怪,带我去事发地点。盾卫,我们也许遭遇了乌萨斯某个集团军的下属部队。跟我来。” “是!” 回应声震得墙壁上的霜花簌簌而落。金属碰撞的铿锵声此起彼伏,盾卫们迅速列阵,盾牌交错的咔嗒声宛如死神在拨弄算盘珠子,与呼啸的风雪交织成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序曲。 塔露拉将战术目镜 “咔嗒” 扣在额前,呼出的白雾在面罩上瞬间凝结成晶莹的霜花,如同给她戴上了一层冰冷的面具。她扫视着众人,目光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记住,即使是先遣军也要万分小心,一旦处理不当,就会引来大规模的报复。一定要避免这种事的发生!所有人,像影子一样行动,避免任何不必要的厮杀!” “明白!” 话音未落,她猛然转身,瞥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传令兵,声如惊雷。 “传令兵,去通知爱国者先生!” 凛冽的寒风趁机灌进敞开的门,疯狂翻搅着室内凌乱的物品,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风暴提前奏响序曲。 呼啸的狂风如巨兽的呜咽,卷着锋利的雪粒在雪原上肆虐。雪怪小队的成员们像僵死的石像般趴在雪地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们的呼吸在面罩上凝结成厚厚的冰霜。 “快去叫霜星大姊 ——” 一名队员话音未落,突然发出痛苦的闷哼,剧烈的咳嗽声在死寂的雪原上格外刺耳。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一旁,只见孔德拉沙倒在血泊之中,殷红的鲜血在雪白的大地上晕染开来,宛如一朵诡异的曼珠沙华。 “孔德拉沙!!” 刚赶到的感染者战士们目眦欲裂,凄厉的喊声被风雪无情地撕碎。 “雪怪小弟!” 盾卫队长身形一闪,率先冲到孔德拉沙身边。他蹲下身子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声音都变了调。 “快!快把他放平!把这该死的东西拔出来!” 众人这才看清,一支漆黑如墨的长矛贯穿了孔德拉沙的胸膛。那长矛泛着诡异的幽光,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符文,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长矛仿佛与孔德拉沙的身体融为一体,竟像是从他体内 “生长” 出来的一般。盾卫队长盯着长矛,喉结艰难地滚动,内心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冲破胸腔。 “黑色的长矛从他身上…… 长了出来?!不会,不会…… 怎么会在这?!帝国豢养的孽物怎么会在这?!” 就在众人惊恐万分、手足无措之际,一声悠长而尖锐的 “嘶……” 划破天际。一股森冷的气息骤然弥漫开来。 ————————————————— 有人在找我。他们厌世、饥渴、在混沌中嘶吼,渴望为群体迷狂觅得造物者。“酒神”怎会死去?只有无数用碎片拼凑成的偶像倒在台阶下,如同那位孤独而疯狂的戏剧导演,偏执的灵魂,我的故人。 ——酒神 第419章 皇帝的内卫 他的身影犹如从黑暗中渗出的阴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身着厚重而独特的作战军服,那军服以深沉的黑色为主色调,仿佛能吞噬周围的光线。布料质地坚韧,上面有着精细的金属装饰,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军服紧紧贴合他的身体,勾勒出他挺拔却又透着诡异的身形。背上的稳定器背包与头上的管子相连接,背包线条流畅,却又散发着一种科技与神秘交织的气息。管子从背包蜿蜒而上,插入他头戴的面具之中。 那面具堪称恐怖的象征。它完全覆盖住了他的脸部,材质不明,表面有着不规则的纹路,仿佛是古老神秘的符文,又似扭曲的血管。面具上插满的管子,有的微微颤动,似乎在输送着某种神秘的能量,又像是怪物的触角,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透过面具上那狭小的缝隙,可以瞥见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犹如寒夜中的鬼火,冷漠而无情,没有丝毫人类情感的温度,仿佛来自另一个冰冷的世界。 腰间悬挂的长刀,是他致命的武器。刀鞘同样为黑色,上面雕刻着奇异的图案,那些图案似乎在隐隐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那人戴着神秘的面罩,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雾,每走一步,地面的积雪便凝结出蛛网状的冰纹,仿佛死神正从幽冥之地走来。 孔德拉沙喉间发出濒死的 “唔呃” 声,混着汩汩血泡的破裂声,在呼啸的暴风雪中撕开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裂口。感染者战士们紧攥武器的手掌沁出冷汗,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里蒸腾起白雾,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藏头露尾的鼠辈!” 一名独眼战士暴喝着甩出链刃,铁齿撕裂空气的锐响惊飞远处觅食的雪鸦。 “乌萨斯的走狗也敢在这儿撒野?!兄弟们,把他的皮扒下来当褥子!” 众人怒吼着踏出半步,脚下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却在队长突然伸出的手臂前骤然僵住。 盾卫队长的金属护手死死抵住最近战士的胸口,甲胄接缝处渗出的血珠顺着战士脖颈滑进衣领 —— 那是方才搀扶孔德拉沙时沾染的。 “都给我站住!” 他的嘶吼带着颤抖,面罩缝隙里呼出的白雾在冷风中凝成细碎冰碴。 “你们闻不到吗?!那是死亡的味道!” 神秘人立在风雪漩涡中央,黑色军大衣下摆翻卷如墨色羽翼,面罩缝隙渗出的寒气在地面凝结出蛛网般的冰纹。他喉头发出 “嘶呼” 的声响,像是冰原狼在啃噬猎物喉管,又像是某种古老机械齿轮的转动声。 当他缓缓抬起手臂,袖口中滑落的一截锁链坠着刻满符文的铁球,与地面碰撞的闷响让众人牙齿发酸。 “怕?!你被吓破胆了?!” 满脸伤疤的战士挥着战斧就要往前冲,唾沫星子刚离嘴便冻成冰晶簌簌坠落。 “我们十多个人还 ——” “哐!!” 队长的塔盾重重砸向地面,震得方圆三步内的积雪腾起冰雾。飞溅的雪粒裹着冰碴如霰弹般掠过众人面颊,几个战士踉跄着后退,这才发现队长面罩下的眼睛布满血丝,整张脸因恐惧而扭曲变形。 “睁大你们的狗眼!”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对方肩章上若隐若现的鎏金双头鹰,声音已经不成调。 “那是t的皇帝内卫!他们能用源石技艺把人变成会走路的血肉傀儡!上次见到这标志” 队长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盾牌上瞬间结冰。 “整支游击队只活下来一个疯子!” 寒风裹挟着冰粒如钢针般刺在众人脸上,内卫那裹着黑色皮革的嘴唇终于开合,沙哑而冰冷的声音从雕花面罩后渗出。 “ 军团的盾卫也会自甘堕落。我劝你们,即刻自尽,倒还能留个全尸。” 盾卫队长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死死握紧盾牌的把手,金属表面瞬间留下几道深陷的指痕。 “所有盾卫,结成龟甲阵!把后排的兄弟护在身后!” 他青筋暴起的脖颈微微颤抖,却仍用尽全力嘶吼。 “千万记住,千万记住!一点缺口都不要给他露!记住!阵型一旦散开,我们都得死!” 内卫修长苍白的手指伸出,轻轻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那雪花在他掌心并未融化,反而凝结成尖锐的冰晶,折射出幽蓝的光。 “恐惧漫溢在空气里。你身边的感染者并没有准备好。恐惧就像瘟疫,在你们之间肆意蔓延。瞧瞧这些瑟瑟发抖的蝼蚁,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他轻蔑地嗤笑,声音里满是嘲讽。 一名年轻的感染者战士双腿不住打颤,结结巴巴道。 “我 我才不怕你” 话音未落,便被盾卫队长一记重拳击在背上。 “别害怕!你越怕他,他越会杀你!” 队长的唾沫星子混着血丝喷在战士脸上。 “他什么时候都可能动手,睁大眼睛,别移开视线!!” 内卫收回手,指尖的冰晶 “啪” 地碎裂,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又一次无功而返。应该拔除这三座城市的信息网。毫无用处。” 他顿了顿,面罩下猩红的目光扫过众人。 “一群毫无价值的废物。” “呃,呃!你神气什么!你”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战士怒火中烧,举起手中长矛就要冲上前。 “叮 ——” 金属出鞘的脆响如毒蛇吐信,内卫的利刃已横在众人面前,刀身流转的暗紫色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最后一次机会,向驻军投降,或者,” 他刀锋一转,指向最近战士的脸。 “让我把你们的口鼻,当作战利品呈给陛下。” 呼啸的寒风突然变得死寂,一名战士喉间发出破碎的呢喃。 “割嘴和鼻子 这不就是” 话音未落,就被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淹没。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吗?杀了人带走他们面孔,留下一林子无名尸体?!” “是毁脸巫怪!那些专扒人脸的恶鬼!怎么会出现在现实里?!” 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传说他们在雪原上游荡了百年,杀完人就割走脸,留下一地没头没脸的尸体 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战士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盾卫队长猛地用盾牌砸向地面,“轰” 的巨响震得众人身体一颤。 “都给我清醒点!不,他们不是传说也不是精怪故事里的邪魔!他们只是杀手和刽子手!” “我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巫怪?!我们凭什么和他们斗?那可是连故事里的猎魔人都对付不了的东西!” 一名年轻战士崩溃地喊道,手中的武器 “当啷” 一声掉在雪地上。 “我们拿什么和他们拼?!我们不过是一群走投无路的可怜虫!我们只是些人!只是些普通人!” “可怜虫?” 内卫发出一声冷笑,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嘲讽,面罩下猩红的目光扫过众人。 “一群自称为人的蝼蚁。” “救 救救我” 有战士双腿发软,踉跄着往后退,却被盾卫队长一把揪住衣领。 “不准逃!谁敢后退半步,我现在就用长矛刺穿他的心脏!” 队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怒吼声中带着绝望的狠厉。 “逃跑只会死得更快!你们以为能逃得过他们的追杀?” “可那怪物根本不是人!我们怎么可能” “我说了,谁逃就杀谁!” 队长的声音如同炸雷,他扫视着众人,一字一顿地说。 “你们的命已经和其他人的命捆在一起了,防线崩溃大家就都得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声音平静下来。 “他们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他们也是肉体凡躯!就算是皇帝内卫也没法轻易打穿我们这么几个盾卫一层又一层的防御但你们要是害怕了,你们就是他们的突破口,你们就是他们第一个下手的!” 暴风雪在两人之间呼啸盘旋,内卫面罩下传来机械齿轮般的转动声。 “同作为乌萨斯的强大武力,盾卫却选择与我们对抗,与感染者为伍,愚昧至斯。”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鎏金刃,刀身流转的暗紫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 “这个时代的确不幸。” 盾卫握紧战斧,呼吸在面罩上凝成霜花。 “他要抽刀了!盾卫们,举盾!!架住!” 盾卫队长暴喝一声,金属护手重重拍在身旁战士的盾牌上。霎时间,数十面巨盾如钢铁城墙般竖起,盾牌边缘交错咬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积雪从盾牌顶部簌簌滑落,却在触及地面之前就被无形的力量震碎成齑粉。 内卫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宛如一尊黑曜石雕像。他每一次 “嘶 呼” 的呼吸,都在面罩缝隙处凝结出细小的冰晶。而盾卫们的指节早已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盾牌表面被指甲抠出深深的痕迹。 “他 为什么不动?” 一名年轻盾卫的声音在颤抖,护目镜后的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突然,内卫面罩下的猩红目光猛地收缩。他微微低头嗅了嗅空气,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 血腥味,还有焦灼的源石能量 原来你们在这里设下了陷阱。” 刀身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将他的面罩映得狰狞可怖。 ——————————————— 不久,我将与同伴启程,寻找被剧团长赐予假面的信徒。哪怕他们已抛弃理性、归顺暴力,我只会为其创作、表演、编织梦境,直到他们从绝望中清醒,重新审视镜中不堪却自由的灵魂,或悲或喜。 ——酒神 第420章 塔露拉的秘密 凛冽的暴风雪中,一名感染者战士突然踉跄了一下,原本被冻得僵硬如铁的身躯,此刻竟泛起丝丝暖意。他颤抖着扯下面罩,滚烫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啊 身体暖和起来了?这温度,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通红的眼眶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是她!一定是她!” 另一名战士突然指向远方,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他的手臂在风雪中不住挥舞。 “那股熟悉的热浪,除了她还能有谁!是希望来了!” 刹那间,压抑的氛围被彻底打破。众人如疯魔般欢呼起来,有人抛起手中的武器,有人紧紧相拥,泪水混着雪水在脸上横流。 “塔露拉来了!我们有救了!就算是那些神出鬼没的巫怪,在她的火焰之下,也不过是灰烬!” 欢呼声如汹涌的浪潮,似乎要将这笼罩雪原的阴霾都冲散。 然而,盾卫队长却如同一尊冷峻的雕像,纹丝不动。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死死攥着盾牌的边缘,掌心的汗水在冰冷的金属上凝成薄霜。他的目光像鹰隼般锐利,紧盯着始终保持着攻击姿态的内卫,低沉而严厉地喝道。 “都给我清醒点!皇帝内卫可不是能小瞧的对手!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稍有不慎,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寒风呼啸着掠过,将他的警告声带向远方,在空旷的雪原上久久回荡。 呼啸的风雪突然变得诡异安静,内卫面罩下 “嘶嘶” 的呼吸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你想带走谁的什么?!” 一声怒吼撕破沉默,塔露拉的声音如淬了冰的刀刃,从内卫身后的阴影中骤然迸发。 内卫缓缓转身,军靴碾过雪地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当他猩红的目光对上塔露拉燃烧着怒火的双眼时,嘴角竟扯出一抹扭曲的笑意 —— 那抹笑在雕花面罩的缝隙间若隐若现,宛如爬满腐肉的蛆虫。 “你伤害了我们的同胞。你想用暴力解决问题,那我们也用暴力——” 塔露拉向前半步,披风下的源石结晶泛起危险的红光,她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压抑的杀意,话音未落,手中战斧已划出一道凛冽的弧光。 “终于等到你了。” 内卫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的,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他突然抬手,在空中快速比划,冰冷的报数声混着风雪砸向众人。 “3,7,22,36。 【密语】,【密语】。” 那些数字仿佛带着某种神秘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塔露拉的瞳孔猛地收缩,战斧在即将劈下的瞬间僵在半空。她盯着内卫肩章上若隐若现的鎏金双头鹰徽记,喉咙里溢出难以置信的呢喃。 “为什么乌萨斯的皇帝内卫会在这里!” 一股寒意从她脊椎窜上头顶,比这冰天雪地更加刺骨,仿佛预感到了某种可怕的阴谋正在暗处缓缓展开。 盾卫队长的盾牌 “当啷” 一声磕在冰面上,他扯下面罩,满脸血痕的面容因焦急而扭曲。 “塔露拉你不该先来。你该让大尉先赶过来!” 他的嘶吼被呼啸的风雪撕成碎片,身后的感染者战士们也露出惊恐又担忧的神色。 内卫缓缓将利刃收入鞘中,金属归位的 “咔嗒” 声在死寂的雪原上格外清晰。他转身时,黑色军大衣扫过地面,扬起的雪粒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你想知道我们出现在这的理由。塔露拉,我们追踪你半个北境,为的就是确认 —— 公爵之女,是否值得帝国亲自出手。”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众人呼吸骤停。飘落的雪花仿佛也在此刻凝固,唯有内卫面罩下 “嘶嘶” 的呼吸声,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不寒而栗。 “你说什么?” 塔露拉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握着战斧的手青筋暴起,斧刃无意识地在雪地上划出火星。 “公爵的女儿,注意你的措辞,公爵的血脉不该如此粗鄙。” 内卫微微颔首,肩头的鎏金双头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谨记,凭你的身份,你应以更文明的词汇称呼我们。你该称呼我们为‘陛下的忠仆’。” “啊?!” 一名感染者战士踉跄着后退,撞倒了身旁的物资箱。 “塔露拉是 贵族的血脉?!” 塔露拉的瞳孔剧烈收缩,眼前浮现出儿时记忆里那些燃烧的村庄、亲人的哭喊。她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怆与愤怒。 “我是被你们逼上绝路的感染者!是那些死在矿场里冤魂的代言人!你竟说我是什么公爵的女儿?!” “你有妄图否认的事实。” “我怎么可能是条蛇的女儿?!” 内卫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虚虚指向塔露拉额间的源石结晶。 “愤怒。出自懊恼的愤怒想要逃避事实。” “住口!” 塔露拉的佩剑狠狠劈入地面,溅起的雪块混着冰碴如霰弹般四射。 “你们这些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今天要么杀了我,要么就等着被我的怒火烧成灰烬!” 她周身的源石结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与漫天风雪交织成一幅诡异而悲壮的画面。 “‘皇帝的利刃’呸!你今天来这里是想要嘲弄我?还是想要杀掉我?!” “全体听令!结盾阵,——护卫塔露拉!” 盾卫队长的暴喝震得空气都在发颤,他铁塔般的身躯猛地横在塔露拉身前,厚重的盾牌轰然落地,溅起的雪粒混着冰碴如霰弹四散。盾牌表面狰狞的裂痕还渗着未干的血迹,那是方才拼死抵挡内卫攻击留下的伤痕。 “别被他吓破胆!” 队长猛地转头,脖颈青筋根根暴起。 “兄弟们!内卫再厉害也只有一个,有塔露拉做主攻和指挥,我们扛住,只要你们支援上来,我们一定能” 吼声戛然而止,他惊愕地发现身后的感染者战士们呆若木鸡,手中武器无力下垂,眼神中满是震惊与茫然。 “感染者兄弟?” “公爵的女儿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名年轻战士喉结剧烈滚动,颤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手中的源石铳差点滑落。 “塔露拉,您真的” 内卫面罩下传来一声阴冷的嗤笑,如同毒蛇吐信。 “嘶。” 他缓缓转身,黑色披风扫过之处,雪地瞬间焦黑冒烟,猩红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死死钉在塔露拉身上。 “瞧,这群可怜的蝼蚁,看来你没有向他们如实宣告你的真实身份。隐瞒身份,这也是你的计划?” “什么计划?” “住口!你这血口喷人的畜生!” 盾卫队长怒不可遏,战斧狠狠劈在两人之间,火星四溅中,他涨红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塔露拉和我们出生入死,岂容你污蔑!” 塔露拉抬手按住队长剧烈起伏的肩膀,掌心的源石结晶泛起幽蓝光芒,与她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相互辉映。她直视着内卫,声音冷若冰霜。 “一群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刽子手,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们的信念?我们为自由而战。挑拨也要看人,刽子手。所有人共同的事业和我的身份间没有任何关系。” 内卫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滴血的刀刃,金属摩擦声刺耳又诡异。 “挑拨这个行为只能用以针对信任。你与他们之间存在信任关系一事,存疑。”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 “我只能假设,假设你认定,在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后,依然会信任你。” 话音刚落,狂风骤起,裹挟着冰粒呼啸而来,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信任危机而悲鸣。 寒风卷起细雪掠过塔露拉紧绷的下颌,她剑锋般的目光死死锁住内卫面罩下猩红的瞳孔。 “一个为乌萨斯帝国暗地里实施屠杀的蒙面恶棍?这里没人需要他来评判。”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掌心的源石结晶泛起危险的幽蓝光芒。 内卫的军刀在手中转了个花,刀刃擦过金属护手发出刺耳的嗡鸣。 “你的语言很激烈也很自信。如果这也符合你的安排那么,我需要重估现下的局势。” 他后退半步,靴底碾碎的积雪竟腾起缕缕黑烟。 “就此告别。请记住,我们与他们有共同点。对你抱着不信任的态度这点,是我与你身边人的共通处。即使是一小点我们的信任,你也应该用行为去争取。” “想就这么走?” 塔露拉突然欺身上前,佩剑直指对方咽喉。 “嘶你有疑问。” “你伤我手足,探我行踪,现在还想回去通风报信?” 剑身颤动带起的气流,将内卫面罩边缘的黑布掀起一角。 “什么我是否误解了你的表达。” 内卫发出机械般的冷笑。 “你想回去向谁告密?” “呼哪一个秘密?” 他的目光扫过身后神色动摇的感染者战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战士们,我们不能让他暴露我们的位置。” 盾卫队长突然压低声音,金属护手紧紧扣住塔露拉的手腕。 “塔露拉,你有信心打赢内卫” 话音未落就被塔露拉截断。 “不这么做我们只可能损失更多。放他离开,整片雪原都会变成我们的坟场。” 她盯着内卫肩章上若隐若现的双头鹰徽记,瞳孔因杀意而收缩。 “接连而来的纠察队甚至是帝国军人,只会让我们损失惨重!皇帝内卫想要对我们的行动做出反应也是需要时间的我们赌不起这个时间差。” 源石结晶在她脖颈处凸起,映得整张脸泛着诡异的红光。 “只有迅速控制住面前的敌人,我们才能在撤退与深入两者间做出选择。想要有得选,就得当机立断!” 塔露拉的声音鼓舞着在场的所有人。 “而且,尽管我们应当小心,我们却没理由畏惧他。他只是恐怖的代言人,而恐怖在对不公的愤怒面前不堪一击。” “说得对!” 队长突然暴喝一声,战斧重重劈在盾牌上,迸溅的火星照亮众人重新燃起斗志的双眼。 “游击队没理由害怕这些帝国的杀手!畏畏缩缩的还算感染者的盾与枪吗?一个人再怎么样也不是团结起来的我们的对手!他只是一个刽子手而已!” 随着此起彼伏的怒吼声响起,十七面塔盾轰然合拢,在风雪中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而内卫面罩下渗出的血珠,正悄无声息地在雪地上腐蚀出狰狞的孔洞。 ————————————————— 毁灭美比呈现美更令人难以抗拒——我竭力压抑这一念头,可要挣脱血腥的创作冲动谈何容易?那是在剧团中唯一能接触恨与爱的借口,是诱使观众着魔的毒药,是无法摆脱又难以言说的我的一部分。 ——酒神 第421章 火与邪魔的战斗 呼啸的狂风突然被无形巨手掐住咽喉,在窒息般的死寂中,内卫面罩下齿轮绞肉般的笑声,像生锈的铁钉狠狠刮擦众人耳膜。 “以为凭人多就能胜天?幼稚得可笑。我可没有说我是一个人。” 他覆着黑鳞甲的手臂缓缓抬起,每根指节的屈伸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爆响。 “好好看看你们身后 —— 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盾卫队长喉间发出濒死般的闷哼,铁灰色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他攥着盾牌的手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刺入金属表面,四道白痕中渗出的血珠瞬间冻结成暗红色冰晶。 当他机械地转过头时,睫毛上的霜花簌簌掉落 —— 不知何时,雪路上赫然伫立着另一尊黑影,那人周身缠绕着浓稠如沥青的黑雾,飘落的雪花一触及黑袍,便发出令人牙酸的 “滋滋” 声,化作冒着白烟的污血,在雪地上腐蚀出狰狞的孔洞。 “怎 怎么会有两个” 塔露拉的声音像是被冻在喉咙里的碎冰,源石结晶在她颈侧疯狂脉动,映得苍白的脸庞泛起诡异的幽蓝。她下意识地握紧佩剑,却摸到满手黏腻的冷汗,皮革剑柄上的纹路几乎要嵌进血肉。 “用两条疯狗就想堵截我们几十个人??痴人说梦!” 盾卫队长暴喝着将盾牌砸向地面,震起的雪雾中迸发出万千道冰棱。他泛红的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两头燃烧的困兽,死死盯着两个内卫。 “但你们惹错了人!今天,你们的血会把这片雪原染成地狱!” “科西切之女,” 先现身的内卫踏着满地焦黑的雪印逼近,刀鞘与冰面摩擦出刺目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猩红的轨迹。 “我们假定你已经做出了这样一个判断:他们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就质疑你。赌这些卑贱的蝼蚁会因为你的身份继续效忠于你?不如让我们亲手撕开这层脆弱的伪装。” “我们可以验证一下结果。如果你的判断是错误的,你父亲给我们的承诺,所承诺的‘净化大业’,也将和你的命一起,化作飘散的雪沫。” 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感染者战士们像被抽走脊梁的傀儡,手中的武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什么东西?塔露拉 真的和这些恶魔有关?” 颤抖的低语在队伍中蔓延,如同致命的瘟疫。 “都给我清醒!” 一名盾卫猛地揪住发呆战士的衣领,铁手套几乎掐进对方咽喉。 “他们要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命!塔露拉倒下的那一刻,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末日!” “啊?!” “你以为在她死后,你们还能从这两个杀人狂手里活下来吗?保护塔露拉!” “保护战士们!” 塔露拉突然扯开披风,猩红的布条如染血的战旗猎猎作响。她站在队伍最前方,源石结晶的蓝光与身后火把的红光交织,在她脸上投下棱角分明的阴影。 “听令!第一队呈雁形阵佯攻,逼退敌人!第二队立刻探查退路!所有人记住 —— 活着,才有资格为死去的同胞复仇!死了,我们的愤怒就会和这风雪一样,永远被埋葬!” 她的吼声如惊雷炸响,震得众人耳中嗡鸣,那些原本动摇的眼神,重新燃起复仇的烈焰。 “与科西切的计划背道而驰啊你现在的表现和你父亲的所言所说截然不同。” 后方的内卫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千年冰棺中飘出的叹息。 “你也许会让我们失望,北原感染者的领袖。看来北原所谓的‘希望’,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塔露拉猛地转身,佩剑出鞘的清响撕裂空气。剑尖直指对方咽喉,她眼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整片雪原点燃。 “我不是任何人的提线木偶,更不是你们口中的领袖!我只是个感染者 —— 一个要用你们的血,来祭奠所有死在乌萨斯铁蹄下同胞的复仇者!” 塔露拉颈侧的源石结晶突然迸裂出蛛网状纹路,赤红的光焰如同被封印千年的远古恶龙挣脱枷锁,咆哮着窜向天际。佩剑挥出的刹那,整片雪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十丈高的火墙冲天而起,硫磺燃烧的刺鼻气息如无形的巨手,狠狠掐住所有人的咽喉。 熔岩流淌的 “咕嘟” 声混着岩石爆裂的轰鸣,恰似末日审判时的雷霆,朝着内卫汹涌压去。 内卫却如亘古不化的冰川,黑色军刀缓缓扬起,刀身符文泛起的幽紫光芒,恍若深渊中睁开的恶魔之眼。 当军刀斩落,火墙竟被从中生生撕开一道焦黑的裂痕,爆裂的火星如无数坠落的星辰,在雪地上炸出冒着白烟的深坑,腾起的雪雾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焦糊味,仿佛整片雪原都在燃烧。 后方内卫周身的黑雾突然沸腾翻涌,化作千万只漆黑的火钳,带着金属扭曲的尖啸声,朝着火焰疯狂扑来。那些黑雾触碰到火焰的瞬间,如同坠入油锅的活蛇,疯狂扭动着发出凄厉的惨叫。 塔露拉足尖轻点,整个人化作一团燃烧的烈焰腾空而起,燃烧的披风在身后拖出一道猩红的轨迹,宛如凤凰涅盘时的尾羽。她双掌猛地合十,天空瞬间被染成血色,无数带着熔岩温度的火雨倾泻而下,将黑雾灼烧得 “噼里啪啦” 炸响,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烧焦的恶臭,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就这点雕虫小技?” 前方内卫冰冷的嗤笑如毒蛇吐信,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一股比绝对零度更刺骨的寒意从塔露拉背后袭来,塔露拉全身血液几乎凝固,寒毛根根倒竖。千钧一发之际,她旋身挥剑,炽热的火环如同一轮新生的太阳迸发而出,将偷袭的内卫逼退。 军刀与火环相撞的刹那,能量如原子弹爆炸般炸裂,方圆十丈内的积雪在瞬间汽化,地面留下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四周的空气扭曲变形,连光线都在热浪中扭曲成诡异的漩涡。 塔露拉剧烈喘息着,发丝被高温烤得卷曲如焦炭,脸上满是黑灰,却难掩眼中疯狂燃烧的战意。她张开双臂,源石结晶在胸前凸起成狰狞的火焰核心,强烈的热浪让周围的空气发出濒死的 “嗡嗡” 哀鸣。 整片雪原剧烈颤抖,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滚烫的岩浆如同大地喷涌的鲜血汩汩涌出,在她脚下汇聚成一片翻滚的火海。“感受这来自深渊的怒火!” 她的怒吼声撕裂长空,踏入岩浆的瞬间,无数火焰长矛如群龙出海,朝着两名内卫暴雨般射去,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点燃,留下一道道炽热的残影。 内卫们脸色骤变,同时举起军刀。符文光芒与黑雾交织,形成一道闪烁着诡异紫光的屏障,宛如恶魔的獠牙。火焰长矛撞击在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天地都在这股力量下震颤,屏障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如同暴风雨中翻涌的海面,随时都可能破碎。 盾卫队长抓住机会,带领盾卫们组成锥形阵,盾牌边缘燃起熊熊烈火,宛如一把燃烧的巨剑,朝着后方内卫的侧腹狠狠撞去,盾牌与黑雾相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塔露拉趁机高高跃起,周身火焰疯狂凝聚,幻化成一只巨大的火鸟虚影。火鸟发出震破云霄的鸣叫,声波如实质般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它裹挟着足以焚尽万物的热浪,朝着前方内卫俯冲而下,所过之处,空气被点燃,形成一条燃烧的通道。 内卫全力挥刀,紫色光芒与赤色火焰相撞,迸发出的强光如同超新星爆发,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当光芒消散,战场上一片狼藉,塔露拉单膝跪在滚烫的熔岩中,火焰将她的衣物烧成了破布条,鲜血滴入岩浆,发出 “刺啦” 的声响,升起阵阵带着血腥气的白烟;两名内卫的面罩碎裂,身上布满焦黑的灼烧痕迹,手中的军刀出现细密的裂痕,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而远处的雪原,已经被火焰与黑雾侵蚀得面目全非。 焦土上蒸腾的热浪扭曲着空气,内卫单膝跪地撑着染血的军刀,面罩缝隙渗出的黑血正顺着符文缓缓流淌。他抬起头时,猩红瞳孔里的傲慢已被震惊取代。 “源石技艺能操控熔岩 你让我想起百年前的炎魔传说!” 沙哑的嗓音混着粗重喘息,像生锈的风箱在作响。 塔露拉倚着布满裂痕的佩剑,火焰灼烧的破布下,皮肤泛着骇人的焦红。她扯下缠绕脖颈的绷带,露出结晶化的皮肤,却在剧烈咳嗽后吐出一口带着火星的血沫。 “我该向你行礼。” 内卫突然扯下面罩,露出半张被源石侵蚀的脸,金属义眼闪烁着奇异的光。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真想与你痛快战一场。” 他发出带着金属质感的笑声,震动着胸腔的机械零件叮当作响。 “可惜,我连向对手致意的军帽都没戴 —— 这可不像帝国精锐的作风。” 战场陷入死寂,唯有远处燃烧的残雪发出 “噼啪” 声。塔露拉抹去嘴角血渍,源石结晶在掌心明灭不定。 “哈,哈” 内卫缓缓起身,军刀收入鞘中的瞬间,地面的焦痕竟开始结霜。 “再战斗下去也没有意义。我们只是乌萨斯的卫士。你现在的队伍,你可以保留。” 他指向远处重整的队伍。 “你就作为感染者的卫士继续生存下去。这很合理,我们各取所需。留着你的力量,或许某天” 话音戛然而止,他转身时披风扬起的雪粒,在空中凝成双头鹰的虚影。 ————————————————— 毁灭美比呈现美更令人难以抗拒——我竭力压抑这一念头,可要挣脱血腥的创作冲动谈何容易?那是在剧团中唯一能接触恨与爱的借口,是诱使观众着魔的毒药,是无法摆脱又难以言说的我的一部分。 ——酒神 第422章 爱国者的到来 焦土上腾起的黑烟裹着硫磺味,塔露拉猛地踹开脚边扭曲的兵器残骸,带起的火星溅在她布满结晶的皮肤上。 “你们是什么卫士你们保护了谁?!被你们碾碎的无辜者,连骨头渣都成了乌萨斯扩张的铺路石!” 她撑着渗血的佩刀缓缓起身,破损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面染血的战旗。 “各个国家都有自称是卫士的人。要被保护的东西太多,自称卫士的人也实在太多。这些人大多腐败且无能,我们则因我们扞卫的事物而卓越。” 内卫将军刀收入鞘中,金属归位的 “咔嗒” 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歪斜的肩章,鎏金双头鹰徽记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腐木需要烈火焚烧,蛀虫必须彻底清除。我们守护的,是剔除杂质后的纯粹乌萨斯。是乌萨斯的未来。” “纯粹,未来?!这难道就能掩盖你们的恶行?” 塔露拉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混着咳血的呛声。 “你们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塞梦珂城沉入湖底时,那些抱着孩子的母亲在尖叫!埃拉菲亚的村庄被焚为焦土,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没能留下全尸!” 她踉跄着向前半步,佩剑在地面划出长长的火星。 “我能一件接一件地指出你们的暴行,将你们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公之于众!!这些暴行,你们的冠冕堂皇能洗得干净?! 而就是这样的你们,自诩国家的意志?你们的愚痴会在未来被现实抽得粉碎!” 另一名内卫无声无息地逼近,黑袍下摆扫过的雪地瞬间结出蛛网般的冰纹。 “每一个国家最后都要用鞭子去抽他们那些最懒最蠢的人。即便这样,我们也是刀刃,不是鞭子。 大树生长,总要修剪旁枝。我们只是握刀的手,而乌萨斯的意志,就是落下的刀。剪除树木上只懂吸取营养的无用枝条如果算是某种恶行,那我们就是恶行。” 他抬起戴着铁手套的手,虚虚指向塔露拉。 “你想要‘曝光’我们的“行径”。你不过是无法直面我们。何况你还会继续改变想法。” “住口!” 盾卫队长怒吼着要上前,却被塔露拉暴喝制止。她挺直腰杆,尽管身形因伤痛而微微颤抖,眼神却如燃烧的烈焰。 “退回去!守好防线!战士们的生命,比我这条命更重要!” 她转头死死盯着两名内卫,源石结晶在脖颈处凸起。 “今天你们走得出这片焦土,我塔露拉的复仇之火,就会烧到乌萨斯的皇宫!” 寒风卷起地面焦黑的雪粒,如同无数细小的铁砂拍打在众人身上。 “乌萨斯的善举与恶行并重,在你面对我们的恶行时,也要面对我们善举培养的一切。” 首位内卫缓缓转动手中还在滴血的军刀,刀刃与空气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乌萨斯的荣光里,既有浇筑丰碑的热血,也有堆砌地基的白骨。你盯着腐臭的沟壑,却看不见云端之上绽放的帝国之花。” 他的声音裹着面罩过滤后的机械嗡鸣,字字如冰锥般刺来,“善恶不过是孩童玩闹的标尺,但一个国家绝非善恶可以衡量。在这尺度上,什么都不值一提。” 第二位内卫踏着凝结霜纹的地面走来,黑袍扫过之处,地面瞬间裂开蛛网状的冰缝。他机械义眼猩红光芒大盛,像是深渊中窥视的恶魔之瞳。 “科西切公爵的谋略深邃如永夜,你这未经打磨的璞玉,妄图参透其中奥秘?简直是蚍蜉撼树。待你真正成长起来,若能达到他的高度,或许我们还能坐下一谈。但现在的你,不过是颗脆弱的种子,随时可能夭折。” “帝国的复杂,岂是你这小小的瓦伊凡能理解的?” 首位内卫突然逼近,面罩几乎要贴上塔露拉的脸,却又在瞬间僵住。他后退半步,上下打量着塔露拉,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等等 瓦伊凡 这气息 难道你” “36【密语】!” 第二位内卫突然暴喝,手中兵器符文大亮,幽紫色光芒如毒蛇般缠绕其上。 “——温迪戈——” “就凭你们两个?” 一道如山岳般浑厚的声音从队伍后方传来,爱国者手持巨型长戟,拖着长长的火星走来,厚重的盾牌边缘凝结的血冰不断掉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坑洞。 “只两个内卫还不足以杀死我。你如果还要和我们为敌,最好三个人一起。” 他每走一步,地面都随之震颤,仿佛连风雪都在他的威压下停滞。 “大尉!举盾!推进!” 盾卫队长的怒吼声响起,身后的盾卫们高举盾牌,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向前推进。 两名内卫的身体瞬间紧绷,互相对视一眼,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兵器。 “不,爱国者。你不该插手此事。” 首位内卫强作镇定,声音却难掩一丝颤抖。 爱国者站定在塔露拉身旁,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所有在场的内卫,加上在另一边与我的女儿缠斗的,一共有五个。” 他缓缓举起长戟,戟尖直指内卫,眼中的冷冽仿佛能冻结时间。 “我知道的内卫不会动摇。说话!你们对自己的实力有多少自信?” 呼啸的北风突然被掐住咽喉,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内卫收刀入鞘的 “咔嗒” 声像惊雷炸响。为首的内卫扯下面罩,露出半张爬满源石结晶的脸,猩红的机械眼闪烁着奇异的光。 “我们根本不想与你为敌!温迪戈你是帝国军旅中不为常人所知的传奇。是刻在帝国军刀上的图腾,是写进老兵酒碗里的传说!” 他猛地抬手,风雪中响起金属碰撞的脆响,与同伴同时行了个标准的乌萨斯军礼。 “即使移动城市的市民已经把你忘记,我们却也还记得上代人常说的故事。向你致敬,温迪戈!” 爱国者的长戟重重杵在冰面,溅起的火星照亮他布满霜花的脸。盾卫队长的惊呼声被冻在嘴边,塔露拉下意识按住剑柄,源石结晶在她掌心发烫。 “是你跟着她。雪原上的军卒大多撒谎成性。雪原上的传言,果然不是假话。” 第二位内卫踏着冰裂声逼近,黑袍下的黑雾如活物般翻涌。 “曾经让整片大陆战栗的战争机器,如今成了感染者的盾牌。” “为弱者挥戟,是战士的本分。我为感染者而战也是理所应当的。” 爱国者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碾过冰层。 “这不对,温迪戈。这种计划必将失败。可这是条死路!” 首位内卫突然暴喝,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张开翅膀的恶魔。 “这个国家有着许多感染者。” “乌萨斯的根基早已烂到骨髓,你想用感染者的血肉修补?幻想并不会因为相信它的人很多就成真。” “在声称这种事情是幻想前,你经历过多少次乌萨斯的失败与胜利?” 爱国者沉声道。 “没错。我这一代见证的并不够多。所以我们邀请你与我们同行。乌萨斯大尉博卓卡斯替,请跟我们走。乌萨斯需要你。” 内卫的手指穿透风雪,指向北方。 “跟我们回去!凭你的威望,能唤醒沉睡的帝国!” 内卫们的眼神突然变得炽热,仿佛穿越了百年时光。 “还记得先皇时代吗?铁甲与利爪并肩冲锋,源石炮火把夜空染成血色!我们踏平过卡西米尔的骑士团,击溃过莱塔尼亚的术师军团,没有敌人能在我们的刀刃下存活! 在先皇麾下战斗过上百年的你,一定能回忆起那时乌萨斯的强大。那是怎样一个繁荣伟大的时代? 我们不分种族,团结在乌萨斯的名号之下,为了它的未来而战,各式各样的敌人倒在我们的刀刃与炮火之下,我们的确是战无不胜。”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 “我们能让贪婪的诸国吐出他们掠夺的土地,让那些饱受蹂躏的人在乌萨斯的辉泽下重获尊严,我们的征服并非消灭,而是重铸。” “我们让这片大地重获新生。让我们重建那个时代。所有人团结起来,面对扑面而来的暴风骤雨,怎么也好过在雪原上孤独地苟延残喘。” 第二位内卫单膝跪地,掌心按在结冰的土地上。 “博卓卡斯替!只有你能带领我们 —— 让乌萨斯的双头鹰再次翱翔天际,让整个世界在我们的铁蹄下颤抖!” 死寂中,爱国者缓缓转动长戟,戟尖挑起一片雪花。那雪花在接触金属的瞬间,“滋” 地化作一缕青烟。 他回望身后衣衫褴褛的感染者们,有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仍紧握着自制的武器。苍老的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有百年征战的沧桑,更有坚定不移的信念。 “你们所谓的荣光,是踩在万千枯骨上的幻象。而我要守护的,是每一个想活下去的灵魂。” 他的声音突然如洪钟般响彻雪原。 “就算只剩我一人,就算要与整个世界为敌,我也会用这把老骨头,为他们撑起一片自由的天空!” 盾卫队长突然暴喝一声,狠狠将战斧砸进身旁的冰面,震得方圆数步内的积雪簌簌飞溅。他铁塔般的身躯剧烈颤抖,面罩下喷出的白气因怒火凝成扭曲的形状。 “放你娘的狗屁!你去矿洞里看看那些被铁链磨断脚踝的矿工!去难民营瞅瞅饿死在雪堆里的妇孺!” 他猛地扯下面罩,露出脸上交错的鞭痕和结痂的冻疮。 “这就是你们‘伟大帝国’的辉泽?是用感染者的血、穷人的肉浇灌出来的腐烂荣光!” ————————————————— 带有酒神印记的勋章是剧团成员的荣光,是囚禁思想和审美的刑役,是我一遍又一遍试图斩断的苦痛过去。而你赠予我的是一份令人愉快的礼物,我会珍藏。 ——酒神 第423章 未来的审视 寒风卷起地上的残雪,内卫拂了拂披风上的霜花,面罩下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 “没有人过得好。这个时代就是这么糟糕。乌萨斯的市民也饱受其苦。秩序的匮乏,力量的疏失,道德的损毁,这些都是错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冷冽的光。 “秩序崩塌、力量失衡、道德沦丧,这些病灶正在吞噬帝国的根基。但我们知晓病根所在,也有能力将其治愈。” “治愈?说得比唱得好听!” 盾卫队长怒不可遏,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石,飞溅的石子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们的‘治愈’就是把感染者送进矿坑,让平民饿毙街头?别拿这些鬼话糊弄人!” 内卫却不为所动,缓缓将目光转向爱国者。 “博卓卡斯替,你曾是帝国的脊梁。如今,我们仍有机会让乌萨斯重回正轨。你,相信我们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爱国者沉默良久,缓缓向前,金属战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重的回响。他站定在塔露拉身后,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搭在她肩头,语气如亘古不化的冰川般坚定。 “错了。现在的首领不是我。是她。你要问她相不相信你们。” 这话如惊雷炸响,众人皆是一震。内卫微微眯起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与你们的父辈一同战斗过。你们的力量充沛,战术也不比他们逊色。” 爱国者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记忆深处挖出来的。 “但你们心心念念的‘辉煌时代’,不过是被美化的幻梦。现实远比你们想象的残酷。” “可你没法否认那个时代。你的一举一动都维系着你与乌萨斯,即使是你的称号也在彰示着你的意愿” 内卫急切道,情绪罕见地激动起来。 “那我问你,” 爱国者突然逼近,长戟重重杵在地上,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在你们规划的未来里,你们为现在这个皇帝设想的乌萨斯里,有没有感染者的位置?是继续当卑贱的奴隶,还是能真正拥有一席之地?” “靠施舍换来的地位,不过是镜花水月!” 塔露拉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源石结晶在她周身泛起刺目的光芒。 “你们的承诺,和这暴风雪一样冰冷而不可信!” 内卫被这一连串质问堵住了话头,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 “塔露拉嘶。” 他死死盯着塔露拉和爱国者,脸上的肌肉不住抽搐。良久,他的肩膀突然松弛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 “说得对。或许…… 有你们的加入,真能让一切变得不同。” 塔露拉的声音被风雪撕碎成碎片。 “你在说什么胡话?” 她颈侧的源石结晶随怒意跳动,映得眼底红光翻涌。 首位内卫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出帝国地图的全息影像,山脉与河流在雪地上流淌成幽蓝血脉。 “利刃从不许诺。武器是不会许诺的。但我认为感染者本就是乌萨斯应该具备的力量。” 他的指尖划过感染者聚集的矿坑标记。 “各位当成为乌萨斯光荣的象征。反对乌萨斯的感染者应被毁灭。而你们,如果你们为了乌萨斯而战,就该被视为荣耀。 反对者当被碾碎,顺从者理当荣耀加身。这是帝国对力量的最高礼遇。” 嘈杂的窃语如虫蚁啃噬耳膜,塔露拉突然按住太阳穴 —— 那是源石技艺暴走的前兆。 “只因为我不会反对你们的学说就认为我会赞同,单纯是种傲慢。” 爱国者的长戟却在此时重重砸地,金属嗡鸣盖过所有杂音。 “你们是否也已经享受起了这种权力?这种肆意妄为,假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服务于更好的时代的权力?你们凭什么自诩光荣?” “那么,为少数人而战,又凭什么取得多数人的认同?你们为感染者而战,究竟哪里正义?” 第二位内卫的黑雾突然凝结成绞刑架形态。 “我相信你能给出有智慧的回答,温迪戈。” 爱国者转身时,肩甲上的源石结晶亮起如恒星。 “——正义与否与人数多寡又有何干?先皇鼎盛时,爱戴他的子民遍布三分之一国土 ——”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 “可当他被毒杀在王座厅,为他落泪的,不过是些被铁链拴住的乐工。” 内卫们的面罩下传来齿轮过载的尖啸。首位内卫向前半步,军刀即将出鞘。 “内卫,我只问一个问题,当时爱戴陛下的,又有多少人?是多是少?先皇的死” 爱国者的语气猛地一冷。 “是否与你们有关?” “如果我回答‘与我们无关’呼看来我们解不开这个结。” 爱国者截断话语,戟尖挑起内卫的披风。 “不管怎样,我的陛下已死。乌萨斯已在他人手中,且我现在追随的,仅剩一个理念。” 他转身扶住塔露拉的肩膀,这个曾托起帝国军旗的手掌,此刻正拂去她肩甲上的雪粒。 “她让我看见,感染者的怒火不是毒药,是能烧穿冻土的火种。” “为什么是她?” 第二位内卫的黑雾第一次出现紊乱。 “你明明知道,我们能给的 ——” “因为我已与她熟识。也许你所描述的,的确是又一条康庄大道,但这一轮,我已做过选择。我已经选择了感染者。” 爱国者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入冰面的钢钉。 “军人服务于国家和信仰,而不是它的统治。所以,我将尝试毁灭现在这个帝国,发起一场正义的战争。” 他举起长戟,源石技艺在戟刃凝聚成雷暴。 “我要亲手劈开旧时代,让感染者的脚印,成为新世界的路标。” 寒风呜咽着掠过焦土,内卫们伫立如雕像,手中军刀的寒光在纷飞的雪幕中忽明忽暗,似将熄灭的残烛。 “我们同样需要感染者的支持,我们的事业同样正义。” 良久,首位内卫的机械义眼黯淡了几分,面罩下传来的声音裹着冰霜。 “你拒绝我们的理由是什么?莫非你认为现在这个“整合运动”的路,会比团结与革新更好?更有效率?还是对乌萨斯人民的伤害更小?” “不。只是因为这场战争已经开始,而我要见到战争结束。” 爱国者的长戟重重杵在地上,震得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就连我所服务的仁慈的陛下也没有接纳感染者,而今我只会把类似的诺言当作谎言。如果你们真能团结感染者,那么就不会有战争。” 他布满老茧的手紧握成拳。 “而你们所谓的团结与革新,不过是新瓶装旧酒!” 第二位内卫向前半步,黑袍下的黑雾翻涌如怒涛。 “你难道认为,现在的冲突能带来和平?流血只会招致更多流血!我们希望感染者能团结在你的周围。” “如果你们真的想团结他们,根本用不着我。” 爱国者的声音低沉如暮鼓。 “够了,内卫们,不要再说了。 先皇在位时,我曾寄希望于他的仁慈,可感染者得到的,只有压迫与歧视。如今,我不会再被空洞的诺言蒙蔽。若你们真心想团结感染者,这片雪原上,又怎会尸横遍野?” “我们希望你能成为纽带,让感染者站在帝国这一边。” 首位内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切。 “若心中无偏见,何需他人牵线搭桥?” 爱国者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条妄图用妥协换取和平的路,我早已走过,遍体鳞伤。那些自诩能掌控命运的人,不过是在深渊边缘起舞。” 他望向远方,眼神中闪过追忆的伤痛。 “还记得落日峡谷的二十三位内卫吗?他们与异种血战到最后一刻,虽死犹荣。比起死在同胞的算计中,那样的结局,反倒干净纯粹。” 风雪骤然加剧,爱国者的白发在风中狂舞,宛如一面不屈的战旗。他挺直佝偻的脊背,每一个字都像铁钉般掷地有声。 “我背叛的,是腐朽的帝国,是不公的命运。内卫们,我们之间的鸿沟,早已不是言语能填补。从踏上这条路起,我就没想过回头!我们没有和解的可能。” 内卫指尖抚过军刀上的符文,金属震颤声混着风雪刺入耳膜。 “宣言只是宣言。即使你是这么想的,温迪戈,你身后的那些人呢?会那么信任她吗?即使他们崇尚你的武力和正直,你又如何保证,他们不是在崇拜一个有力的偶像?” 他突然扯动嘴角,源石结晶在脸颊裂开蛛网状纹路。 “是一个有力的能够庇护他们的邪恶偶像更好,还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崇高偶像更好?” 爱国者的长戟 “嗡” 地发出悲鸣,戟刃下的冰层迸裂出蛛网状裂纹。他颈侧青筋暴起,仿佛随时会冲破皮肤。 “希望你不会拿前者去比喻我所尊敬的人。” 黑雾突然从内卫脚下翻涌而起,在空中凝成绞刑架的虚影。 “现实比西北冻原的风雪更冷,温迪戈。失去力量你们只任人宰割。而且第一个对你们下手的,可能并不是你们的敌人。” 他猩红的机械眼扫过爱国者腰间的勋章。 “也许他们不知道科西切是谁,但他们知道公爵,也知道公爵的女儿会是下一任公爵。 你身边的人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她的力量将成长到足以对抗你,她的智谋会能和你争锋,她的狡诈将更胜于你。” “你在夸赞她吗?” “不,温迪戈,不你成为乌萨斯人的时间还不够久。你还不能理解。我是说科西切。” “继承了败坏的知识并不意味着会随之一同败坏。她在雪原上留下的足迹已经证明她不会和那条老蛇一般下场。” 内卫发出齿轮卡壳般的笑声,黑雾化作利爪抓向天空。 “嘶呼听说过许多次,你很爱护年轻人,比起爱护,更接近溺爱。” 爱国者突然放松紧绷的肩膀,却将长戟横在胸前,金属摩擦声如巨兽低吼。 “真正的尊敬,是看着她从跌倒处爬起,在背叛中坚守。这份信任,是我们在暴风雪里分食最后一块冻肉时,掌心传递的温度铸就的。 真正值得尊敬的人,我即使从他们的年轻看到他们的衰老与死去,我也依然尊敬他们。” 他的声音突然沉入冰渊。 “现在,滚。别让我用你的血,在雪地上写‘滚’字。” 内卫的机械眼疯狂闪烁,面罩下传来粗重的喘息。当他后退半步时,军刀在冰面划出长长的火花。 “博卓卡斯替,你这是在赌上所有人的命 ——” “那就让命运看看,” 爱国者的源石结晶亮起刺目红光,将周围十丈映成血色。 “我们这些被踩在泥里的人,也能攥紧自己的命!我暂时不追究你伤害我们战士的罪,或者我们现在把你们杀死,我们等着内卫们给你们收尸,我们相互毁灭直到两方有一方死绝——” 他缓缓举起长戟。 “——即使这一方是我们。” ————————————————— 新的日子接踵而来,阴影却盘踞在旧日的夹缝中不愿散去。博士,请小心,不要过度沉溺于懊悔的情绪或诅咒命运。接受失败、不安、恐惧然后继续走下去。 ——酒神 第424章 嫌隙的产生 寒风突然变得粘稠,内卫的机械义眼在雪幕中明灭不定,面罩下传来齿轮卡顿的杂音。 “啊。温迪戈我没法再说出更多秘密了。温迪戈,有些真相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连神都无法收场。我们的警告,是用千万具尸体换来的血书,这并不是一种修辞,博卓卡斯替。” 他的手掌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军刀,金属护手与皮革摩擦出沙沙声响。 爱国者的长戟深深楔入冰层,溅起的冰碴落在他肩头,转瞬凝结成霜花。 “若真相要靠谎言堆砌,那我宁愿在迷雾中杀出一条血路。” 老人浑浊的眼底泛起冷光,像是冰川下涌动的暗河。 第二位内卫突然单膝跪地,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翻涌的黑雾缠绕着他的手臂,宛如无数哀嚎的亡魂。 “愿冻土埋葬你的天真 我们只能为你哀悼。” “为敌时,我该替你们,哀悼。等你们的尸首冻成冰雕,我会亲手为你们刻下墓志铭。” 爱国者的声音低沉如暮鼓,震得空气微微发颤。他握紧长戟的指节凸起,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虬的古木。 首位内卫突然仰头大笑,笑声中夹杂着机械故障的尖锐啸叫。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当背叛的毒刃刺穿你的心脏,希望你还记得此刻的自信!那一天永远不会来,温迪戈,永远不会! 告辞,“爱国者”。今天的结果只令我们感到遗憾。” 他猛地转身,披风扬起的雪雾在空中凝成破碎的双头鹰,眨眼间便消散无踪。 临走时,内卫的机械眼如两团跳动的血焰,死死锁定塔露拉。 “瓦伊凡,你体内的血脉是把双刃剑,既能斩断枷锁,也会割破自己的喉咙。” 他顿了顿,语气里竟透出一丝复杂的期许。 “我们非常期待,你究竟是点燃燎原之火的先知,还是重蹈覆辙的愚者 但愿,你别让所有人失望。” 他迈出最后一步,又突然回头,风雪中传来模糊的呢喃。 “你天生就是领袖 带领他们走下去” 话音未落,便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塔露拉望着那道逐渐被风雪吞噬的黑影,手按在剑柄上久久未动。 爱国者无声地走到她身后,粗糙的手掌轻轻落在她肩头,像是在传递力量,又像是在给予无声的守护。 “爸!” 暴风雪中突然炸开凌乱的脚步声,霜星裹着破破烂烂的披风撞进营地,发丝上的冰晶簌簌掉落,在雪地上碎成晶莹的粉末。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口呼出的白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哈,哈我们击退他了和雪怪小队一起哈” 爱国者手中的长戟重重杵在地上,溅起的冰碴四处飞溅。他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女儿铠甲上狰狞的裂痕、脸上未干的血迹,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叶莲娜。” 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板。 “雪怪小队守住了!” 霜星抹了把嘴角的血,却在望向空荡荡的雪原时,眼神突然黯淡下来。 “我们打退了一个!但那个带头的内卫…… 好像是自己撤退的?才五个敌人,我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跟着低了下去。 “一共只有五个人吗?我一个人甚至都没法保护好小队还是有队员受伤,我…… 我没保护好大家……” “别自责。” 爱国者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按在霜星颤抖的肩头,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冷的铠甲传来。 “你做得很好,我的女儿。下次,我们会做得更好。” “那一定!” 霜星原本因为战斗胜利而扬起的嘴角,在环顾四周后瞬间僵住。营地安静得可怕,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盾卫们一个个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塔露拉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她心里 “咯噔” 一下,不安感瞬间涌了上来。 “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 她急切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塔露拉身上。 “塔露拉?盾卫大哥们这是怎么了?” 盾卫队长往前挪了一步,铁甲碰撞发出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张了张嘴,犹豫再三,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大尉…… 内卫他们说的那些……” 爱国者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坚定。 “在历史中获取虚无缥缈的轨迹,认定未来定与历史相同,认定身份会决定明日一切,也是自大。 我以我的名誉担保,叶莲娜绝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但其他人还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谁都不许外传。” “我们当然相信您和塔露拉!我们也知道!我们当然知道。我们知道塔露拉是怎么样一个人。” 盾卫队长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可…… 可内卫说霜星她…… 她和科西切……”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营地陷入了比暴风雪更寒冷的沉默,唯有霜星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霜星剧烈起伏的胸膛突然凝滞,血色从她苍白的脸上尽数褪去。她颤抖着后退半步,踩碎积雪的脆响在死寂的营地格外刺耳。 “难道…… 你们在怀疑塔露拉的出身?” 她染血的指尖划过在场众人躲闪的眼神,声音因难以置信而拔高。 “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自己都说了!出身能决定一个人在你们心里——” “是真的。” 塔露拉的声音像一柄重锤,砸进骤然紧绷的空气里。她颈侧的源石结晶泛起冷光,映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她缓缓摘下兜帽,任由风雪掀开她束起的发丝。 “我曾是科西切公爵精心雕琢的棋子,是贵族们口中‘注定继承权柄’的接班人。” 霜星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爱国者握紧长戟的指节暴起青筋,而盾卫们不自觉地攥紧了武器。 “我已经回答过了。还有问题吗?” 塔露拉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紧绷的脸,最后落在爱国者身上。 “领袖。” “先生,别那么叫我,我说过的。收队浮士德和弩手还有训练过程,你要参加的?” 爱国者沉默良久,铠甲下传来沉重的叹息。他向前半步,长戟重重杵地。 “只要只要你的品性不让我失望,你始终记得,我们为何拿起武器。”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跨越百年的沧桑。 “我这把老骨头,会为你守好每一道防线。” 塔露拉微微颔首,爱国者转身离去,风雪瞬间吞没了他的背影。 暴风雪撕扯着残破的营帐,霜星望着父亲融入雪幕的背影,那道佝偻的轮廓被狂风吹得忽明忽暗。她抱紧双臂抵御刺骨的寒意,靴底碾碎冰层发出细碎的 “咔嚓” 声,踩着爱国者留下的脚印来到塔露拉身侧。 “塔露拉…… 父亲已经站在你这边了。” 塔露拉垂眸擦拭染血的剑柄,指腹抚过剑格处磨损的纹路。听到声音时,她睫毛轻颤,倒映在剑刃上的眉眼皱起细小的涟漪。 “我从未想过用他的选择来束缚你,叶莲娜。你该有自己的判断。” “少把我当温室里的花朵!” 霜星挑眉,伸手探向腰间的兽皮袋,却被塔露拉突然截断的话语惊得顿住动作。 “给我颗糖。” 塔露拉仰起头,唇角勉强勾起弧度,可泛着血丝的眼底,疲惫如同雪原下的暗流翻涌。 霜星撇着嘴将辣味糖抛过去,看着对方利落地撕开包装。 “真看不出来,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领袖,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含着糖块的塔露拉含糊应了声,喉间溢出短促的轻笑。 “走。” 她挺直脊背,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突然扯开嗓子向营地喊道。 “收队!关于我的身世,你们若有疑问,我自会……” 喊声戛然而止。原本喧闹的营地陷入死寂,只有北风呼啸着掠过众人头顶。感染者战士们攥着简陋武器的手微微发抖,有人后退半步,有人下意识握紧盾牌,数十道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带着困惑、警惕与犹疑,直直钉在她身上。 塔露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勉强维持的镇定几近破碎。 “战士们……?” 她向前踉跄半步,声音不自觉染上一丝沙哑。回应她的,唯有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还有远处狼群若有若无的哀嚎。 恍惚间,记忆如潮水涌来。科西切公爵枯瘦的手指抚过她的发顶,毒蛇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权力的本质是操控与恐惧……” 一句质问突然在脑海炸响,带着熟悉的阴鸷腔调。 “塔露拉…… 你有什么阴谋?” 她浑身发冷,却依然咬着牙抬起头,迎上众人审视的目光,源石结晶在她颈侧泛起刺目的蓝光。 ————————————————— 或许我们脚下正在行驶的舰船是透明玻璃上的倒影,罗德岛也只是由你编织的幻梦但,因梦而生的情绪同样深刻动人,若你认为这是场美梦,晚些醒。 ——酒神 第425章 激烈的攻防战 源石警报的尖啸刺破空气,核心塔防线震颤不已。盾卫队长一脚踢开冒烟的残骸,飞溅的火星燎到他脸上的旧疤,他却浑然不觉,挥舞着战斧咆哮。 “那些乌萨斯的混账的确混在感染者和雇佣兵队伍里!他们假装是整合运动,所有人都长点眼!除了刚才涂上漆的人,一个都别放过!哪怕是想往里面再走一步,都直接干掉!” 年轻的 guard 紧握着盾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盾牌表面的弹痕还在冒着焦糊味。 “可那些整合运动,也是被煽动被骗过来的?!一定要杀了他们吗?” “无辜?” 盾卫队长猛地扣住他的脖颈,将人抵在布满弹孔的墙体上。 “这个问题,你该留给过几分钟被他们干掉的你自己!” 话音未落,一发炮弹轰然炸响,气浪掀翻三名盾卫。罗德岛干员顶着耳鸣,战术目镜红光狂闪,嘶吼道。 “guard,敌人的火力很猛!那可不是整合运动该有的火力!这是乌萨斯正规军的配置!” “正规军?!该有的火力是什么意思?!!” guard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都走了调。 盾卫队长探出半截身子,目光如鹰般扫视着冲锋的敌群。 “如果给我们所有的炮手都配上新式兵器,我们大概能直接攻下切城,用不着靠天灾。” 一个 “感染者” 持枪的姿势标准得像是经过千次训练,另一个扯开衣袖,绷带下乌萨斯军徽若隐若现。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道。 “他们已经顾不得会不会露馅了,现在的他们就是拼了命地往里冲!” “那为什么塔露拉没把他们放在身边?” 高处传来幻影弩手拉栓的金属脆响,通讯器里传来深深的不解。 “人太多的话,恐怕她也没法盖得住了。而且,那些武器他们是没法直接拿在手上的。那些武器怕是早就藏在核心城各个地方,就等这个最混乱的时候了!” 罗德岛干员砍倒一个冲上来的敌人,随后大声喊道。 “他们一开始就是被设计来对付我们的!他们想要杀掉我们所有人。但他们错了!不是他们杀掉我们,是我们会杀掉他们!” 盾卫队长举起裂痕遍布的塔盾,盾牌映出他通红的双眼和扭曲的面容。 “所有人结成楔形阵!前排抗住,后排扔燃烧瓶!前进!今天,就让这些杂种血债血偿!” 当第一波燃烧瓶在敌群炸开,火光照亮了一张惊恐的士兵面孔,那人眼角的双头鹰徽记刺得人眼睛生疼。盾卫队长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挥舞战斧冲进火海里。 “用他们的血,给核心塔的防线淬火!” 源石炮弹的余震尚未消散,罗德岛干员一把拽住盾卫队长染血的披风,战术目镜下的瞳孔因惊恐剧烈收缩。 “做什么?!你们要要离开阵地?!你们想自杀吗?!放弃掩体就是把脖子伸给敌人的绞索!” 他的嘶吼被呼啸的弹雨撕扯得支离破碎。 盾卫队长猛然旋身,震落肩头嵌着弹片的碎石。他布满燎泡的右手如重锤般砸向胸甲,金属碰撞声混着肋骨断裂的闷响。 “罗德岛的,看清楚!” 浑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 “我们的脊梁就是城墙,脚步就是界碑!盾卫所踏之处,便是永不动摇的阵线!” 沙哑的嗓音里翻涌着岩浆般的炽热。 “这是送死!” 整合运动成员攥着开裂的法杖踉跄上前,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 “敌人的源石弩阵会把你们撕成碎片!而且我们的队伍也跟不上!” 他身后,断垣残壁间还在燃烧的躯体正冒着焦糊的浓烟。 盾卫队长突然扯开染血的绷带,露出半截深可见骨的伤口,咧嘴一笑时,几颗牙齿随着血水迸出。 “我们会顶住,找机会做掉他们,你们就能跟上!” 他扬起千疮百孔的塔盾,裂痕间渗出的血水在火光中宛如流动的熔岩。 “我们用盾牌砸碎他们的獠牙,用血肉撕开他们的防线!到时候 ——” 他突然转身,带领盾卫们组成楔形阵列,金属靴踏碎冻土的声响震人心魄。 “就看你们有没有种,踩着我们的尸体,把旗帜插到敌人心脏里!” 硝烟在通讯频道里化作刺耳的电流杂音,盾卫队长攥紧染血的通讯器,嘶吼道。 “幻影弩手!听得到吗?能完成狙击压制吗?” 电流声中传来颤抖的回应。 “队长…… 浮士德走后,我们的射程优势…… 已经……” 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 “但你们可以做到!都他妈给我打起精神!” 盾卫队长一拳砸在焦黑的墙体上,碎石飞溅。 “你们手里的弩箭,是浮士德用命换来的!他把后背交给你们的时候,可没说过‘不行’二字!” 短暂的沉默后,通讯器里突然爆发出怒吼。 “说得对!浮士德队长为了掩护我们,连命都豁出去了!” 一名弩手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 “如果那个罗德岛的兔子真的可以为队长报仇,那我们的命也确实不算什么!我们就算死在这片废墟里,也要为她撕开敌人的防线!兄弟们,搭箭!让那些杂种看看,幻影弩手的箭,永远不会射偏!” 炮火轰鸣声中,迷迭香清冷的声音突然切入通讯频道。 “不,不必如此。” 她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战术终端,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冷芒。 “罗德岛的?你有什么计划?” 一名幻影弩手的声音带着疑惑与不安。 “直接轰炸他们的阵地,是吗?” 迷迭香指尖快速敲击着终端,源石技艺在她周身泛起微光。 “raidian,收到信息的话,帮我干扰他们的通讯。一瞬间里让他们的耳机都爆炸就好了。啊,嗯,声音大一点,不是真的爆炸。当然把他们的耳朵炸掉也是可以的。好的,五秒是吗。” 她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如同淬了冰的利刃。 “四秒,幻影弩手准备调整射击角度。” “什么?!这太冒险了!” 通讯里传来惊呼声。 “三秒。guard,立即下令队伍分散规避。” 迷迭香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局势,发丝被爆炸产生的气流掀起。 guard 沉默片刻,咬牙道。 “ 我信你这一次!” “盾卫,撤盾!” “你会成为活靶子!” 盾卫队长的怒吼带着明显的焦虑。 “无妨。” 迷迭香的回答简短而坚定。 “可是,这样会连累游击队的兄弟们!” 整合运动成员急切地劝阻。 “一秒。” 迷迭香的倒计时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心脏上。 “都听她的!” 盾卫队长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愿意把后背交给我们的人,我们自然也敢把命交给她!全体听令,执行!” 话音落下的瞬间,战场上仿佛凝固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为激烈的战斗轰鸣。 “那些伪装的耗子全瘫了!耳朵里渗出的血,把雪地都染红了!” 幻影弩手的嘶吼混着电流杂音,在通讯频道炸开。 话音未落,迷迭香苍白如纸的脸上泛起一丝冷冽的光。她纤细的手指微微颤动,仿佛在拨动命运的琴弦。 废墟中,三把锈迹斑斑的重剑轰然破土而出,剑身缠绕的锁链哗啦作响,像是沉睡已久的巨兽被唤醒。重剑拖着长长的残影,划破硝烟弥漫的天空,直指敌阵,空气中残留着它们撕裂空气的尖锐啸叫。 guard 紧握着盾牌的手微微发抖,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让他不禁再次陷入思索。曾经,ace 在枪林弹雨中为队友断后,用生命诠释何为守护;sut 深入敌后侦查,哪怕身陷重围也从未放弃传递情报。如今,迷迭香展现出的神秘力量,同样震撼着他的心灵。这些罗德岛的干员,他们虽拥有奇异的能力,却始终与普通战士们并肩作战,为了共同的信念浴血奋战。 重剑如陨石般砸向敌人的火炮阵地,巨大的冲击力掀起漫天尘土与碎石,半面残破的旗帜被气浪卷上天空,在空中无力地飘荡。 然而,还没等盾卫们的欢呼声落下,阴影中突然闪烁起森冷的金属光泽。数十名萨卡兹雇佣兵同时举起巨弩,黑洞洞的弩口对准了迷迭香。 “小心!” guard 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担忧。 “有袭击!” 几乎在同一瞬间,盾卫队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地冲到迷迭香身前。他的塔盾狠狠撞上破空而来的弩箭,火星四溅,金属碰撞的巨响震耳欲聋。 第七支弩箭穿透了盾牌的边缘,深深扎进盾卫队长的肩膀,他闷哼一声,单膝重重跪地,但他依旧咬着牙,将染血的手臂用力张开,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将迷迭香牢牢护在身后。 “好样的!眼神够毒啊,小子!” 盾卫队长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转头冲 guard 露出一个满是血渍的笑容,缺了半颗的牙齿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记住了,只要我们还站着,就绝不会让罗德岛的战友受伤!” 他的声音被新一轮的爆炸声和喊杀声淹没,但其中蕴含的坚定信念,却清晰地传达到每个人心中。 迷迭香的指尖轻轻抚过队长渗血的护甲,淡紫色的光芒顺着伤口流淌,仿佛在为他治愈伤痛。 “谢谢,还有谢谢你,guard。” 她轻声说道,声音虽轻,却如同春日的微风,拂过每一个战士的心田。 在这炮火纷飞的战场上,guard 看着身边并肩作战的队友们,突然明白了:他们,不分彼此,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的战士。罗德岛的徽章,不再是遥不可及的象征,而是凝聚着所有人信任与希望的火种,照亮着他们前行的道路。 想到这儿,guard也笑了笑。 “不客气。继续,迷迭香。” 迷迭香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化的硝烟,她转身望向身后 —— 盾卫们破损的塔盾仍在滴血,整合运动成员攥着开裂的武器,罗德岛干员的战术目镜映着跳动的火光。这些伤痕累累的面孔,此刻都在炮火间歇中望向她,眼神里浮动着疲惫却坚韧的光。 “盾卫们,弟兄们,所有为了活着而战的人” 她的声音被寒风扯得有些破碎,却像冰原上的岩兰般固执地生长。 “你们不是工具,不是棋子。” 源石结晶在她额角明灭,如同坠落凡间的星辰。 “是我的朋友,是要一起喝到天亮的家人。” 深吸一口气时,她闻到了远处飘来的焦糊味 —— 那是某个盾卫兜里掉出的黑麦饼。这个细节突然让她喉间发紧。 “我们会回家。” 她举起染血的手背,擦去脸颊的烟尘。 “等我们踏碎敌人的炮阵,等阿米娅的旗帜插上核心塔顶,等塔露拉的火焰被雨水浇熄 ——” 她的声音突然扬起,像出鞘的剑般清亮。 “每一个活着的人,都要带着战友的份,好好活下去。去看伦蒂尼姆的樱花,去喝维多利亚的下午茶,去摸一摸叙拉古的海风” 炮火在远处炸开,却照亮了她眼底的光。某个盾卫突然用战斧敲击胸甲,发出沉闷的应和。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金属碰撞声汇集成战鼓般的节奏。 “所以 ——” 迷迭香张开双臂,任由三把重剑在身后悬浮成守护的羽翼。 “握紧手中的武器,守住身后的希望。这场雪终会停,而我们,必将在春天的阳光里,一起回家。” ————————————————— 不,我和父母之间没有太多矛盾,只是不喜欢他们拍的规整的片子,也不喜欢他们给我铺的一眼看得到头的路。不过,我现在会的,还有我搜集了的素材,离我自己做出惊人的作品,确实还差得远呢。 ——蒂比 第426章 对“污染物”的围剿 我在哪里? 我该回去了。 有一些冷 那些黑影是怎么回事呀? 啊,想起来了,它们快要冻死了,所以我把什么分给了它们。 唔,好冷。 我把什么分给了它们? 想不起来了。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好像有人告诉我绝对不要把这东西交给别人。 那我为什么会给它们? 是因为这东西不重要吗?应该不是。如果太冷的话,我也会消失的。 我知道了。 是因为我的朋友们一定会这样做的。 我的朋友 有很严厉的人。他会把我当朋友吗? 有会给我唱歌的人。我很久没听她唱歌了。 有眼神很凶的人。但她做的东西很好吃。 有我最重要的人。是她告诉我可以去哪里。但是我不明白。我实在是不太明白。 还有不说话的人。 有什么来了。 好多黑色的影子。 它们要做什么? 它们也要我的生命吗? 对,生命。 生命是重要的。 是这样吗? 生命这东西,有用吗? 黑色的影子,离我好近。 它们是来夺走我的生命的吗? …………………………………………… 实验室的白炽灯在金属穹顶下明灭不定,博士的喉结艰难滚动,干涩的吞咽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那是……什么?” 那团盘踞在中央的东西超出了她认知的边界——银白组织如活物般起伏,无数结晶刺丛在表面生长,每根晶棱都折射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凯尔希的身影瞬间切入视野,作战靴与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她后背紧绷如弓,医疗制服下摆随动作扬起。 \"退后一些,博士。别上前去。\" 尾音里裹挟着经年累月的寒意。 银白色生物突然发出骨骼错位般的嗡鸣,无数细小晶体从体表剥落,在气流中悬浮成发光的雾霭。 凯尔希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场景让她想起三十年前莱塔尼亚边境的废墟,那时她亲手焚烧的那座由血肉与源石浇筑的堡垒,此刻竟以另一种形态重现在眼前。 \"这不是感染,是融合。我们还是来晚了。\"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中的手术刀。 \"那已经不是一个感染者了。那是另一种生物悲惨。这种案例即使是我,也只在过去见过一次。施术者与他的受害者连成一体,肉体与源石结成的山丘上开出易碎的花朵。\" 那些飘散的粉尘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却比任何毒物都致命。 \"粉末随风飘撒,任何途经那片遭诅咒之地的人都将因沾染粉尘而感染——并且,那个不幸遭害的人将成为新的宿主,去传播更多苦痛与死亡。\" 博士注意到她鬓角沁出的冷汗,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失态。 \"你见过类似的案例?还有,你似乎不只是在描述一件往事。\" \"任何修辞对这桩惨剧而言都是侮辱,我所说的字字属实。感染源的活力如同毒药,它对生物的毒害不会自然停止。在切尔诺伯格地下实验室,我解剖过七具这样的尸体。\" 凯尔希突然扯开袖口,露出布满陈旧伤疤的小臂。 \"那时我暗下决心,绝不让这类事件重演。我以为摧毁样本就能终结悲剧,可现在\" 她望着远处不断增殖的银白色怪物,声音像是从极深的冰窖传来。 \"然而事与愿违,我意识到,这些事情只会在我眼前一次又一次地发生。这片大地永远在孕育新的苦难,而我们不过是困在轮回里的守夜人。\" 一声低沉的嗡鸣划破死寂,银白色生物体表的晶体微微震颤,如同沉睡巨兽发出的呓语。它漫无目的地宣泄着力量,那些游荡在四周的萨卡兹牧群,竟未受其驱使,维持着诡异的平静。 “它的意识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它在无意识地宣泄。那些没有被它操控的牧群萨卡兹们,似乎也是因为它没有尝试去控制某个个体。” 凯尔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声里浸着看透一切的苍凉。 “自由。很讽刺。牧群竟然会有自由。”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机械般行动的萨卡兹,手术刀在掌心转了个圈,折射出森冷的光。 突然,银白色生物剧烈起伏,无数银白色粉尘如潮水般喷涌而出,在空气中悬浮成闪烁的雾霭。凯尔希瞳孔猛地收缩,记忆如潮水般翻涌 —— 曾经,也是这样的粉尘,让无数城市沦为源石花肆意生长的废墟。 “果然是它,它就是源石粉尘大规模扩散的元凶。” 她的声音冰冷如霜,眼神中闪过凌厉的杀意。 “不行。如果牧群萨卡兹最后也会向这个形态转化,损失将不可估量。它的粉尘已经不再是一种单纯的源石技艺。它甚至会感染普通人。开满了数座城市的源石花,这种景象我不想再看见。” 寒光一闪,凯尔希亮出手中的手术刀,源石技艺的幽蓝光芒在刀刃上流转。 “dr 曦,我们必须立刻动手,阻止它继续扩散,切断感染的源头。” “它究竟” dr 曦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 凯尔希动作微顿,刀锋抵在掌心,渗出一滴血珠。 “这不重要。现在,我们只有一个目标 —— 在它苏醒之前,彻底解决这个威胁。” 博士的迟疑如同凝滞的空气,压得现场愈发沉重。凯尔希取下颈间的听诊器,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回神,目光如炬地直视博士。 “我不知道你在权衡什么,但我不是手握审判权的神明,博士。我只是个医生,一个眼睁睁看着大地在病痛中呻吟的医者。这片大地身患顽疾,如果没有人去医治它,它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话音落,她迅速将防护面罩严丝合缝地扣上,动作带着经年累月的利落。 “当然,生物有免疫系统,假使大地有,它也许能从病创中自我修复” 她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嘲。 “但我们并不能生存在一片更加贫瘠的土地上。它会因此衰弱,而我们会因此而死。而我们面前的感染者” 她的声音陡然尖锐。 “首先说好,哪怕一种恶疾在现下被人视作绝症,在一个医生眼里那也绝非等同死亡。‘特效药还未面世,患者的生命依然受到严重的威胁’,仅此而已。医生绝不会承认——哪怕所有人都如此确信,医生也不会承认一件事。” 凯尔希猛地攥紧拳头。 “‘这病无药可医。’,这是借口。这也绝不是医生该使用的借口。无论受到怎么样的威胁,我的医学知识也不会用于与人道相违之处,而所有生命自诞生起,都有尊严。医治矿石病患者是我的天职,无论感染者被当成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继续说道。 “无论面临怎样的威胁,我都不会让医学背离人道。每个生命自诞生起就有其尊严,救治矿石病患者是我的使命,无关他人的偏见。我绝不放弃任何一丝治愈的可能,但为了阻止更多人被疾病吞噬,有些必要的措施,我们必须执行。感染者不该沦为工具,任何生命都不该被随意操控!” 随着一声低沉的指令,on3tr 庞大的身影瞬间显现,阴影笼罩了众人。 “一旦放任不管,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杀人武器、开战借口。我们想向乌萨斯复仇,可若纵容此事,乌萨斯的伤痛只会扩散,成为更多人的噩梦。有些‘病症’,早已超出了常规救治的范畴。” 凯尔希凝视着眼前的银白色生物。 “这片大地施加的苦难,终会加倍反噬——医生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但想要拯救更多生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唯有 on3tr 的低鸣在空气中回荡。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确定无疑的。” 四周陷入死寂,唯有干员们过滤系统发出的粗重喘息,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凯尔希的目光穿透核心城明灭不定的防护屏障,指节叩击战术终端发出闷响。 \"dr 曦,能源阀门必须在三十分钟内关闭。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清剿萨卡兹牧群 —— 这不过是延缓末日的倒计时,那些生命早已被刻上死亡烙印。\" 她的声音像冻结的金属,尾音消散在弥漫着源石粉尘的空气中。 寂静里,她突然转身面对那团蠕动的白色结晶,面罩下的唇瓣轻颤。 \"你背负过多少伤痛?\" 这句低语裹挟着电流杂音,分不清是质问眼前扭曲的生命体,还是在叩问自己千疮百孔的灵魂。 银白色生物突然剧烈震颤,布满裂痕的羽翼如破碎的琉璃展开,晶簇崩落的声响如同星屑坠地。它试图撑起躯体,却在触地瞬间发出骨骼粉碎的脆响,胸腔里涌出的声浪像是无数濒死者的哀嚎,在废墟间激荡出令人窒息的回音。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博士猛地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战术目镜的数据疯狂扭曲。 \"凯尔希,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干扰\" 话音未落,凯尔希已经扣紧腰间的源石铳,蓝光在枪管流转。 \"你的直觉没错。这不是天灾,是潘多拉的魔盒 —— 整片大地溃烂的源头。\" 在诡异的寂静中,博士却缓缓忍不住开口道。 \"看它晶体流转的纹路,像不像卡兹戴尔传说中的永夜星河?\" 她的声音带着近乎痴迷的震颤。 凯尔希的铳口瞬间抵住博士的太阳穴,机械关节发出危险的嗡鸣。 \"非自然的生物,大多出自美学。但是,别被外表欺骗,无论它有多美,它都是周遭这一切惨状的元凶。\" 她的嘶吼震落墙面上的结晶,就在此刻,空灵的吟唱突然刺破死寂。 银白色生物周身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晕,破碎的晶体悬浮空中组成星图,每个音符都凝结成实体,在地面投射出扭曲的光影。凯尔希的手指第一次不受控地颤抖,源石铳滑落半寸。 \"这旋律 和三十年前切尔诺伯格地下实验室的记录 一模一样。\" ————————————————— 小时候我的生日会总是很盛大,大人们借它来见面交际,却不关心所谓的“主角”到底想要什么。我不喜欢这样。所以你的生日,我根据你这一年的观影喜好,帮你重新布置了房间,你喜欢吗? ——蒂比 第427章 恶战 博士的目光骤然冷冽如霜,死死盯着战术终端上不断攀升的危险指数,呼吸愈发急促。 她重重地合上终端,金属外壳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后,手掌稳稳地按在腰间的刀鞘上,指尖微微颤抖。 “现在的目标就是把这些家伙全部解决掉就行了是?” 刹那间,“嚯” 的一声,影刃如闪电般出鞘,刀锋折射出森冷的光芒,在昏暗的环境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博士握紧刀柄,手腕灵活地翻转,刀刃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那好,该把这些威胁彻底铲除了!” 凯尔希的目光越过众人,紧紧锁定在博士身上。透过面罩,她清晰地看到那双逐渐泛起猩红的眼眸,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相似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她微微颔首,源石技艺在手术刀上闪烁起幽蓝的光芒,冷厉的声音响彻四周。 “全体干员听令!银白色生物和牧群,一个不留!务必严守防护,全力执行任务!” “明白!” 整齐而坚定的回应声如惊雷炸响,干员们迅速展开行动,脚步声在地面上交织成激昂的战歌。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一触即发。 随着指令撕裂空气,战场宛如被巨兽的利爪瞬间剖开。 银白色生物剧烈震颤,体表的晶簇如同觉醒的蜂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倾巢而出。悬浮的粉尘在扭曲的源石力场中疯狂旋转,刹那间化作千万根寒光闪烁的银针,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射向众人。 博士如鬼魅般疾掠而出,影刃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暗红色弧光,仿佛死神张开的血盆大口。 当刀刃与晶簇相撞的瞬间,迸发出的紫色电火花如烟花般炸裂,照亮了她紧绷的侧脸和凌厉的眼神。 她身姿矫健得如同灵巧的黑豹,在密集的牧群中腾挪翻转,每一次惊险的侧身都堪堪避开致命的锋芒。 而当影刃掠过萨卡兹牧群时,空气中骤然炸开一团团腥甜而炽热的血雾。那些被击中的躯体仿佛脆弱的玻璃器皿,在刀锋的触碰下瞬间破碎,残肢与血花四处飞溅。 猩红的血雾与银白色的粉尘在空中疯狂交织、翻涌,共同勾勒出一幅既残酷又震撼的末日图景,诉说着这场生死之战的惨烈与悲壮。 当博士的影刃即将触及银白色生物核心的瞬间,那怪物突然张开布满菱形晶刺的巨口,发出的嘶吼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战术目镜都泛起刺目的雪花屏。 空气中悬浮的银白色粉尘骤然活了过来,如被无形巨手搅动的银河,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遍地狼藉的牧群残骸扑去。 最先接触粉尘的断肢突然扭曲蠕动,被斩断的萨卡兹战士喉间发出非人的咯咯声。原本死寂的伤口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血肉如同煮沸的沥青般翻涌,断裂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以违背常理的速度重组生长。 新生的手臂带着半透明的晶体纹路,五指张开时竟迸射出细密的银丝。那些方才还倒在血泊中的躯体接连抽搐着站起,破损的铠甲下涌动着诡异的银光,空洞的眼窝里亮起幽蓝的磷火,像是被远古恶魔重新注入生命的傀儡,带着扭曲的肢体,机械地挥动武器,再次朝着众人扑来。 “混账!” 博士的怒吼被淹没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影刃划出的猩红弧光撞上晶簇组成的屏障,爆发出刺目的紫光。 她踉跄着后退,作战靴在沾满黏液的地面打滑,后背重重撞上锈蚀的梁柱。那些本该死去的萨卡兹牧群正以违背常理的姿态扭曲起身,断裂的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咔” 声,空洞眼眶里跳动的幽蓝磷火,如同被唤醒的恶鬼凝视。 凯尔希的手术刀在空中划出死亡弧线,晶簇构成的护甲在刀锋下寸寸崩裂。牧群喷出的晶化血液在她面罩上凝结成蛛网,呼吸声透过过滤系统变得粗重而急促。 “所有干员!启动源石脉冲,烧穿它们的关节!” 她猛地后仰躲过贯穿而来的骨刃,战术目镜映出漫天翻涌的银白色粉尘,那些诡异的粒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入尸体的七窍。 战场突然响起撕裂云层的咆哮,on3tr 如同黑色陨星般砸落。它每踏碎一具躯体,地面就迸裂出蛛网状的冰纹。 巨爪撕开牧群胸膛时,迸溅的血肉与晶簇在空中凝结成猩红冰晶,折射出扭曲的光影。怪物们试图用残缺的肢体缠住 on3tr,却被它肌肉虬结的臂膀直接扯成两段,内脏与晶体碎片如雨点般洒落。 银白色生物发出高频尖啸,体表晶簇如鳞片竖起。on3tr 却在这瞬间消失在原地,残影掠过之处,牧群的躯体如同被无形利刃切割,整齐地断成两截。 当它再度现身时,已如黑色巨蟒般缠住银白色生物,巨爪狠狠插入对方胸腔,浓稠的银蓝色液体喷涌而出,在空中化作无数悬浮的发光晶体,每一颗都闪烁着死亡的光泽。 当那空灵却透着森冷的吟唱声再次响起,整个战场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银白色生物周身的晶体开始剧烈震颤,迸发出刺目的银光,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 它脖颈处的菱形晶簇骤然炸开,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随即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向 on3tr。巨兽庞大的身躯竟如断线风筝般被狠狠击飞,重重砸进远处的废墟之中,带起漫天的碎石与尘土,轰隆巨响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 紧接着,一声震彻云霄的嘶吼从银白色生物口中爆发而出。这声嘶吼如同实质,化作无形的声波,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众人。地面瞬间出现蛛网状的裂痕,碎石在声波的冲击下腾空而起,又被无情碾碎。 干员们被强大的压力压得几乎匍匐在地,防护装备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金属框架扭曲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而在这令人窒息的威压之下,诡异的银白色粉尘如同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感召,化作千万道流光,朝着银白色生物飞射而去。 这些粉尘钻入它破损的伤口,所到之处,血肉与晶体疯狂增生,断裂的晶刺重新生长,破碎的躯体快速复原,新生的组织泛着珍珠母贝般妖异的光泽,透着令人心悸的美感与恐怖。 博士的影刃早已沾满晶化的血液与碎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沉重的阻力。他奋力砍倒眼前的牧群,可那些倒下的躯体不过瞬息间又重新站起,空洞的眼眶中幽蓝的磷火跳动得愈发疯狂。 博士身形狼狈地退到凯尔希身旁,面罩下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混杂着战斗的轰鸣。 “它们就像杀不死的怪物!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拖垮!” 凯尔希的手术刀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精准切开扑来的牧群咽喉,却见浓稠的晶浆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尖锐的冰晶。她目光如炬,扫过如潮水般永不停歇的牧群大军 —— 这些萨卡兹战士的皮肤下,银白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伤口处不断生长出锋利的晶刺,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大范围杀伤武器会波及我们,必须近身爆破才能摧毁宿主核心!” 她侧身躲过呼啸而来的晶刃,源石技艺在手术刀上迸发幽蓝光芒。 “但这些被操控的傀儡用血肉之躯组成防线,根本不给我们靠近的机会!” 吟唱声愈发高亢,如同恶魔的颂歌。银白色生物的躯体开始不断膨胀,更多细小的晶体从它身体各处钻出,在空中交织成闪亮的囚笼。牧群们嘶吼着,前赴后继地组成血肉城墙,层层叠叠地将宿主包围得密不透风。 凯尔希紧握着手术刀,战术目镜上的警报红光不断闪烁,危险指数早已突破极限。她看着眼前这近乎绝望的战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与焦灼。 战场轰鸣声中,一道清越的女声突兀地在博士意识深处炸响。 “小曦曦,你信我吗?” 话音未落,腰间的影刃便剧烈震颤起来,空气中泛起阵阵涟漪,仿佛要将虚空都撕裂开来。 博士瞳孔猛地收缩,在漫天纷飞的晶簇与血雾中,艰难地格挡着牧群的攻击。 “信你什么?” 她喘息着回应,战术目镜上的警报红光不停闪烁,映照着他满是血污的脸庞。 “盯着它胸口,第三根晶骨!” 影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冰冷。 “那里的能量波动每 03 秒就会出现一次紊乱,那是唯一的突破口。” 影刃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虚影,仿佛在提前演练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 “但你必须精准抓住粉尘循环的间隙,一旦失误,就会被彻底同化!” 博士的喉结上下滚动,掌心满是汗水,却将刀柄攥得更紧。 “现在已经没时间去犹豫了!” 她抹去面罩上不断滴落的血珠,猩红的眼眸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死死盯着远处不断膨胀的银白色怪物。 “再拖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葬身于此!” 他猛地转身,与凯尔希充满警惕的目光撞个正着。 “让 on3tr 掩护我!我有办法!” 博士的嘶吼混着粗重的喘息,作战服早已被鲜血浸透,在源石粉尘的侵蚀下,伤口处传来阵阵灼烧般的剧痛。 “什么办法?” 凯尔希的手术刀瞬间抵住他的脖颈,on3tr 的怒吼声与牧群的嘶嚎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博士却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在血污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癫狂。 “还记得当年在切尔诺伯格地下实验室的禁忌实验吗?”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然。 “是时候验证那些数据的价值了!” 凯尔希凝视着他眼底翻涌的血色 —— 那是影干涉博士身体的前预征兆。 “多加小心。” 短暂的沉默后,随着银白色生物的又一声尖啸,她猛地收回手术刀,沉声道。 “on3tr!全力掩护博士!” 巨兽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那恐怖的怪物疾驰而去。 on3tr 的咆哮撕开战场的混沌,巨爪拍碎拦路牧群的瞬间,博士踏着飞溅的晶尘疾冲而出。 影刃在她手中迸发刺目的血芒,刀刃与空气中漂浮的粉尘产生诡异共鸣,划出一道扭曲空间的猩红轨迹。银白色生物似乎察觉到威胁,体表晶体轰然竖起,化作无数锋利的长矛破空袭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影刃突然脱离博士掌心,在空中急速旋转。刀身映出的血光如漩涡般扩大,将迎面而来的晶矛尽数吞噬。 “就是现在!” 影的声音在博士脑海炸响,博士强撑着因过度使用源石技艺而颤抖的身体,抓住粉尘循环的短暂间隙,猛地跃起。 博士的作战靴重重踩在怪物胸口的晶簇上,剧烈的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波震得她耳膜生疼,鼻腔瞬间涌出温热的鲜血。但她顾不上这些,双手死死按住第三根晶骨,源石技艺如决堤洪水般疯狂输出。晶骨表面泛起细密的裂纹,银白色生物疯狂挣扎,掀起的气流将四周的牧群都卷入空中。 “还不够!” 影刃突然倒射而回,精准刺入晶骨裂缝。 刀身传来的力量几乎要震碎博士的骨骼,她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力量注入影刃。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晶骨轰然炸裂,银蓝色的能量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怪物发出垂死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开始崩解,无数晶体裹挟着血雾四散飞溅。 牧群在失去控制后,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博士力竭地跌坐在地,看着银白色生物化作漫天飘散的粉尘,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神,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凯尔希的呼喊声由远及近,她却已无力回应,最终在黑暗笼罩意识前,看到影刃插在不远处的地面,刀刃上的血光渐渐消散。 ————————————————— 悦耳。是小干员们在排练?我遇到卢西恩时,他也是这个年纪,苦恼怎么表演情绪,像块可口的小点心。我挑中他,他能满足我的胃口,陪他玩一会也很有趣嗯?他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isschriste 第428章 石棺的过往 我该向前走。 干员们,喷雾准备!清除当前空间内的粉尘! 我应该向前走。 退后!变异已经达到极限了,不准再对个体施加更多压力! 有人在说话 有人在唱歌。 所有的梦境都沉进湖底? 生命很重要 很重要朋友们失去了生命 他们就离我而去 他们停下 不会再向前走了 “如果你真的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去追随什么” on3tr!照射点,准备! 我该去哪里?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但是去哪里都会被打的被打很痛 打别人 别人就很痛 不想再痛下去了 但是 现在好痛 这样就可以了吗?!感染者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吗! 不行 还是得向前走了 他们在担心 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 就连时间也在此冻结? 我知道 他们讨厌我 但是 他们是因为我做错了 讨厌我 我不想再做错 医疗干员,照看好dr曦! 好暗啊 会走到哪里去呢? 所有人照我说的去做! “我不想伤害别人。我也不想被别人伤害。这两件事,我都不想。” 这是梦? 所有人都静静地呆着 笑着的梦 梦该醒了 梦总要醒的 如果梦没有醒 就只是停在原地 该向前走了 关闭舱口!处理掉所有子体感染源,快! 走 走 还是不要回头了 我想 我想到了 应该告诉他们这件事 对 应该告诉他们 活着很好 活着很宝贵 活着很痛 但也有朋友 也走过了很长的路 我想起来了 我也得告诉他们 活着很好 走 再见了 家 再见了 为我唱歌的人 再见了 姐姐 再见 萨沙 再见了 朋友 凯尔希的手指划过控制面板,石棺低沉的轰鸣声随之消失。 那只差点将世界拖入深渊的银白色生物,此刻却温顺得如同归巢的倦鸟,缓缓滑入石棺。石棺闭合的瞬间,发出齿轮咬合的沉闷声响,仿佛巨兽合上了獠牙毕露的血盆大口,将所有惊心动魄的战斗都锁进了黑暗。 “真的 结束了吗” 博士呢喃着,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抓着手中的影,刚注射的康复剂还在血管里灼烧,让她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摇晃。 凯尔希拖着沾满晶尘的作战靴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锈蚀的铁板上。 她扯下面罩,露出被勒出深痕的脸庞,眼底的血丝如同蛛网。 “我们阻止了一场突发性的灾难。” 她敲了敲战术终端,蓝光映出核心城能量读数断崖式下跌的曲线。 “我们已经履行了职责,完成了任务。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失去了它的能量来源。我可以保证在数年内,这个设施不会再被重新启动。 接下来的这几个小时中,核心城将只能依靠已储存的能量来驱动引擎运转,一旦储能耗尽,整座城市就形同废铁。 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只是,想要让它在撞上龙门前彻底停下,也还是要利用核心城的紧急制动阀。” “所以剩下的就是阿米娅的任务。只有阿米娅才适合去执行的任务。” 凯尔希点点头。 “没错。” 博士在医疗干员的搀扶下起身,双腿像灌了铅。他望着远处轮廓扭曲的核心城,那些还在闪烁的指示灯,像极了濒死者最后的喘息。 “那这座城市会被留在这里吗?” “乌萨斯若想接手这堆随时会爆炸的废铁,悉听尊便。” 凯尔希冷笑一声。 “你不害怕帝国重新将它投入使用?” 博士的声音带着担忧。 凯尔希突然沉默,她的手掌抚过石棺表面的刻痕,那些扭曲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这里曾经发生过两件与我有关的事。第一次,是在二十多年前。二十多年前,乌萨斯鲍里斯集团旗下的小型矿业公司在南部山脉挖掘出了一组奇特的设备”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 “这个消息迅速地传入了集团掌权者——鲍里斯侯爵的耳中。 当时,侯爵做出了一个大胆的选择,他尝试去建设一座设施齐全的工业城市,以期摆脱对军控矿业与军工代产的依赖。现在,无论这组设备是神民的奇异遗产还是萨卡兹的巫术机器,只要它能运作,它就能为鲍里斯集团提供一个突破口。” 她的目光穿过石棺,仿佛能看见当年的场景。 “当然,它也许就是块废铁,再怎么研究也不会出结果;它也可能是个威胁,把数个聚落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夷为平地。” 她顿了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一支优秀的科学家队伍被组建了起来,他们年轻,厌倦单纯的理论,愤世嫉俗,需要钱,而且长年遭受学术压榨。” “而你加入了他们。” “是的。” 凯尔希回过头。 “在我离开哥伦比亚之后,我通过自己的信息渠道了解到了这件事。我加入了这个团队——防止他们把一整城的人炸上天。凭借我的知识,我开始指导这些科学家们。 切尔诺伯格并不是座纯粹的新兴城市,之前的它又老又破。在这些科学家意识到这台仪器的真正作用之前,我允许它输出一定量的能源,为切尔诺伯格提供独立于源石的另一种资源,不多,但依然可观。” 一想到曾经的过往,凯尔希的内心忍不住都会难受起来。 “鲍里斯侯爵很兴奋,他付了钱,也的确得到了回报。 侯爵的确是个有商业眼光的人。切尔诺伯格快速地发展起来,吸引了不少同样渴求机会的人。也有许多小城市加入了鲍里斯集团,因为敬重鲍里斯本人,或者是被侯爵的好胃口所震慑。 切尔诺伯格崭露头角,科学家们的研究也有了重大突破。我也许该阻止他们。” 博士注意到凯尔希抚过石棺的手指在微微发颤,那些扭曲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正将她拖回记忆的深渊。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不用勉强自己。”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 凯尔希却摇了摇头,金属义眼闪过一丝幽蓝的光,像是压抑的情绪在表面泛起的涟漪。 “有些伤口,总要剖开才知道有多深。接着说。”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段尘封的往事。 “我的几个优秀学生自己探知了这组仪器的秘密,他们首先察觉到,他们所利用的能源只是仪器运作的副作用,休眠模式这些能源原本是用来让仪器正常运作的。 另外,他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源源不断供给给切尔诺伯格的能量,只是这组设备的供能装置所能提供能量的一小部分。极小的一部分。”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在每个字里都藏着经年累月的悔恨。 “首先,他们感到了欣喜。 也许,切尔诺伯格对外在源石矿业的依赖将大大降低。如果他们能复制类似的设备,乌萨斯将不再为能源所困,源石的开采与精炼过程都会大幅精简。” 但笑容很快从凯尔希的脸上消失。 “当他们意识到这股力量能被扭曲成怎样的战争机器时,恐惧如潮水般将他们淹没。想象一下,博士,” 她猛地转身,目光如炬。 “能夷平一座城市的能量,被握在野心家手中会变成什么?如此巨大的能量如果用来铸造武器或发动侵略,乌萨斯将重陷一片火海。” 说到这里,凯尔希的肩膀微微放松,却又在瞬间绷紧。 “幸运的是,这些科学家们都是些善良的孩子。他们想要阻止一些灾难的发生。 至于不幸也是一样的……良知在权力面前,往往不堪一击。” 她的手指死死抠住石棺边缘,仿佛要将那些痛苦的记忆都刻进这冰冷的金属里。 “当第四集团军介入这件事的时候,科学家们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然而,我的学生们刚刚做好封存设备的准备,秘密警察就已经完全摸清了科学家们的弱点。” 凯尔希看着石棺,仿佛思绪回到了曾经的过往。 “伊利亚,科学家的领头人们之一,他的正义感与他的执拗相互助长。 秘密警察意识到,如果他们囚禁伊利亚的亲人,伊利亚的憎恨只会愈发膨胀。” 凯尔希的声音突然哽咽,她别过头去,平复了一下情绪。 “所以他们选了另一个人。谢尔盖,我学生中年龄最大的那个。优柔寡断的谢尔盖,也就是碎骨与米莎之父。 秘密警察们几乎只是稍稍威胁了一下他,谢尔盖的决心就在一瞬间里烟消云散。”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对失去亲人的恐惧与对同事事业的敬重纠缠着谢尔盖,最后他选择了一个在他看来近乎折衷的方法。他将实验项目的目标和数据告诉了鲍里斯侯爵。” 说出这个名字时,凯尔希的语气骤然降至冰点,仿佛吐出了一口带着毒的冰渣。石棺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冷了下来,那些尘封的往事,像是从地底爬出的恶鬼,正在啃噬着她的灵魂。 凯尔希的指尖深深陷进石棺锈迹斑斑的纹路,仿佛要将那些溃烂的往事从金属深处剜出来。 “事实上,他谁都不该信。我们的救命稻草往往是用以杀死我们的凶器。 侯爵没有保护科学家们。他只保护了谢尔盖,接着又允许军队实施了一场突袭,突袭又演变成了一场屠杀。” 她的声音裹着陈年的冰碴。 “侯爵并没有保护科学家们的实力,他被军队的高级将领们压得抬不起头。即使大叛乱之后军队与旧贵族的力量已经极度衰退,鲍里斯侯爵充其量也只是个从破落贵族那里买了爵位的暴发户。 谢尔盖保住了自己的儿女,但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同僚一个接一个死在了核心城的石棺之中。 尸体和血迹被处理干净,谢尔盖的新研究所成立了,成立在他崩溃的心智之上。 很明显,谢尔盖之后再也没能提供任何有益的研究成果,失去了优秀却过于正直的科学家们之后,乌萨斯对这台仪器的研究陷入了困境。” 回忆如潮水漫过她的瞳孔,凯尔希痛苦地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而后,这里甚至被人遗忘了。没人在乎的事情,无法被解决的问题,总是会被人遗忘。 秘密警察和驻扎军撤走后,侯爵与谢尔盖封存了这里简单地封存了这里。仪器继续运作,能量也源源不断地自石棺流向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甚至是整座城市。” “后来呢?” 博士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侯爵感慨谢尔盖的付出,提名他当了市议会的书记。哦。这件小事发生在谢尔盖之子,亚历克斯,被判断为是感染者并遭到流放之后。” 凯尔希冷笑一声,终端上闪过幽蓝的光 “侯爵终于有了与军队叫板的底气,大小工厂在他的核心城外组建成型。 第四集团军不再能把控他的命脉,只能目送切尔诺伯格离开他们的势力范围。” 她的语气愈发冰冷。 “在切尔诺伯格的多年运作中,鲍里斯侯爵曾因生产原料的议价问题触怒了第三集团军的参谋之一,高瞻精炼厂的第一受益者,贝加尔大公。 贝加尔大公的暗中袭击没能撼动切尔诺伯格,它已经是乌萨斯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更进一步,侯爵操使切尔诺伯格拒绝了军队的入内驻扎,各集团军也只能应皇帝的手谕,在切尔诺伯格的周围保护它,或者说,监视它。” 凯尔希望向远处残破的通道,那些闪烁的指示灯像将熄的鬼火。 “并且,它独立于军队与旧贵族的规则。一座座与它相似的城市在乌萨斯拔地而起,对矿物和产品的渴望促使人们寻求着更好的方法。 比血淋淋的奴役更高级的奴役。而这一切的开端,” 她的手掌重重拍在石棺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都始于这个被诅咒的铁匣子。” ————————————————— 阿嚏!怎么连你的身上也是太多甜蜜的情绪了头有点晕博士,走,我们去找卢西恩,我希望也能在他的脸上看到同样的表情。 ——isschriste 第429章 博士与凯尔希的交谈 博士的目光扫过石棺上斑驳的血痕,喉结动了动。 \"所以切尔诺伯格的崩塌,是场早就写好结局的悲剧?\" “不全是。” 凯尔希的影子在墙面扭曲成破碎的蝶,她摘下战术手套,露出虎口处狰狞的旧疤——那是二十年前拼死保护学生留下的印记。 \"我个人认为,在科学家们,我的学生们在他们因乌萨斯的贪婪而死时,切尔诺伯格就注定陷落。 但我从来都不能凭此原谅自己。\" 她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里碾出来的。 \"只因为周遭人的善意与冲劲,我曾假想过,假使它能为人所用,假使它能提供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终端突然泛起幽蓝的数据流,映得她眼底的血丝愈发猩红。 \"乌萨斯的科学家们将会用它去造福他人——即使我完全能预见到他们的结局。 曾经的我绝不会做出这种决策。它只会害死更多人,无论它的出发点有多好,在一个邪恶的世界里,我们的善意会被扭曲。\" “也就是说,dr曦。”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我把他们送上了屠宰场。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 凯尔希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涩意。她死死盯着石棺上凝结的血痂,仿佛能从中看到二十年前那些年轻而鲜活的面孔。 “我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看着他们被吞噬,只因为我愚蠢地相信,那条未经证实的道路,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真的能改变什么。” 博士的喉结动了动,牙齿在齿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怎么做?” 凯尔希猛地转身,战术目镜下的目光像淬了毒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眼底的探究。 “…………你确定要听?这可不是医疗报告,而是沾满鲜血的忏悔录。别忘了,我不只是个缝合伤口的医生——我更是个在权力漩涡里游走的棋手。” 博士张了张嘴,最终吐出的话语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或许……还是不必了。” “你看,连你都在退缩。” 凯尔希冷笑,笑声里裹着二十年的冰渣。 “这不是好奇心作祟,是本能在警告你。等真相撕开你的心,你只会后悔为什么要撕开这道旧伤疤。也许你在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你中途打住,不过是不想看到我这副失态的模样——怜悯也好,仁慈也罢,本质上都是一种施舍。” 她缓缓收回悬在石棺上方的手,指尖残留的余温在冰冷的金属表面消散。 “我只能透露…………那种事情,以前的你比我更擅长。”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博士腰间的影刃,镜片后的眼神难得柔和了一瞬。 “你刚才的沉默,既保全了我的体面,也守住了你的底线。这场交易,我们都不算输家——只是这双赢背后,藏着太多不能言说的秘密。” “这算是避而不答?” 博士的质问混着粗重喘息,在弥漫着血腥气的废墟中回荡。 凯尔希凝视着石棺上斑驳的血痕,像是在与二十年前的亡灵对话。 “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数不胜数。的确,我承认,我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式完成伊利亚的遗愿。流了这么多的血,这么多的人失去性命,最后我的补救,居然是我最开始就该做的事。”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作战靴碾过碎石的声响都掩盖不住这份颤抖。 “如果你能做到,为什么一开始你没有帮他们这么做?” 博士的追问如同一把利刃。 “因为我不认识他们。因为我期待一个不同的结局。” 凯尔希猛然转身,战术目镜映出博士错愕的面容。 “dr曦,有的人对他人施暴,对他人施加极刑,仅仅是因为并不认识对方。一个人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死另一个人,只因为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 凯尔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等博士回应,她已快步逼近,身上的血腥味与石棺的腐锈味交织。 “你说,当我们知晓了对方的故事,会变得慈悲吗?如果我们知道了他们身上的一切,我们会有所长进吗?还是说,就因为他们有了更多的身份,他们的作为将被忽视,他们将被粗暴地审判,仅仅是因为身份就有罪当惩或是无罪当释? 是因为他们是贵族还是贫民?是因为他们是普通人还是感染者?是因为他们是乌萨斯人还是龙门人?是因为他们生长在城市还是苟活于荒野?” 她的质问如重锤砸在人心上。 “为什么在罗德岛接收治疗的感染者,他们往往来自城市,拥有优渥的家境,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因为你必须承认,荒野上的感染者,被切断了通讯手段,无法与其他城市交流的感染者,那些在街头巷尾躲藏只为苟且偷生的感染者。 他们甚至没机会听说罗德岛的名字。更何况,是其他那几家感染者医药公司和治疗企业?” 凯尔希的苦笑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在干涸的血迹上划出细碎的声响。 “这就是事实。” 她缓缓摘下防护手套,露出手背上蜿蜒的疤痕 —— 那是岁月刻下的暴力铭文,每一道都诉说着与伤痛共舞的过往。 “他们不是想要使用暴力。他们只是没机会了解其他的手段。”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蜷缩的萨卡兹尸体上,声音里带着几分苍凉。 “过去,许多人迷信暴力的力量,因为他们被人施加了暴力,暴力在他们身上起效,他们也将暴力反馈给周围,暴力也同样在他周围的人身上起效。 于是,暴力成了他们的工具。因为他们根本不理解暴力之外的生活,他们终生被痛苦和怨恨所统治。暴力不是犁。暴力行过的道路寸草不生。” 她猛然转身,指尖重重按在石棺上扭曲的纹路里,仿佛要将那些尘封的血泪都按进金属深处。 “这个遭到石棺扣押并改变的感染者——他是邪恶的吗?还是说,是层层叠叠的压迫与剥削,将一个鲜活的生命扭曲成了吞噬希望的深渊?” 石棺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像是来自深渊的无声控诉。 “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是邪恶的吗?是权力和暴力造就了人类的邪恶,还是邪恶的人类为了施暴而创造了这些工具,这些他们用以残害同类的工具?” 博士欲言又止,却被凯尔希抬手打断。 “我们无权审判他人。没有一个自然人有这种权力。” 她的声音低沉如暮鼓,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认可一种善并加以实行,认定一种恶并加以否认,用恶行对抗恶行并取胜,我们和我们的敌人是同类,最后我们也应该自戕。” 她的视线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停在一具紧攥着断刃的牧群尸体上。 “但有些黑暗,总得有人去打破;有些抉择,哪怕要背负千古骂名,也必须有人去做。” 凯尔希重新戴上手套,手术刀在掌心旋转,折射出冷冽的光。 “只是,dr 曦,永远不要让自己对伤害生命这件事变得麻木。每一道划开的伤口都应让我们战栗,每一次挥出的刀刃都应让我们愧疚 —— 这,才是我们身为医者、身为人类的最后底线。 无论动机是什么,我们都该记住,我们要做的是伤害生命。” “你说的这些确实远远超出医生的职责范畴了。” 博士的声音混着远处机械的轰鸣,在尘埃中显得有些模糊。 “所以,我并不期待你会认同我的任何行为。” 凯尔希的身影被石棺投下的阴影切割成两半,一半浸在冷光里,一半埋在黑暗中。 “想要说服你什么,这件事将由阿米娅去做而不是我,因为我做过的许多事不仅不应为人所知,也不该被模仿,更不能被原谅。” 她的指尖划过战术终端上跳动的数据流,那些猩红的伤亡数字让屏幕都跟着发颤。 “而在可见的未来,你,是你,将会做出更多的决定,而不是我。许多人还依然对你抱有期许,对我则不。我的说辞,只会是我的说辞;你的行为,只会是你的行为。我期盼你能像许多善良的人一样,为这片大地带去改变的契机。” 博士的目光落在她始终紧攥的手术刀上,那柄刀曾挽救过无数生命,此刻却沾着银白色生物的黏液,泛着诡异的光。 “你真的就放任这台机器回到乌萨斯手中?” “如果有一天它真的重新运转,” 凯尔希突然笑了,那笑容里竟带着几分释然。 “现在的我愿意相信,它必定只会由善良之人的手重启,我也愿意去赌一把 —— 赌操纵它的人,是真心想改变这个腐烂的世界。” 她转身走向废墟深处,on3tr 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震落的晶尘洒在她发间,像撒了一把碎钻。 “毕竟现在的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还愿意相信善良的人身上了。 我愿意相信,那些真正渴望改变这片大地的人,未来会在他们手中。” ————————————————— 罗德岛和这片大地已经失去了很多。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也许愤怒会毁掉我们,但是在面对恶意的时候,更多的人就是别无选择。在这片大地获得平静之前,没人能扑灭这股怒火。 ——阿米娅 第430章 博士的过往 硝烟如同破碎的黑雾,在焦黑的断壁残垣间缓缓飘散,血腥味混着消毒泡沫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博士望着满地狼藉,喉咙发紧,半句话卡在嗓子眼,迟迟说不出口。 凯尔希背对着她,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墙面狰狞的弹孔,指甲刮擦砖石的声音尖锐刺耳。 “可事情要是” 博士终于艰难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就像你一开始恶意推测的那样发展了呢?” 她追问道,目光紧盯着凯尔希的背影。 凯尔希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与无奈。她转过身,染血的橡胶手套被狠狠扯下,甩在一旁的碎石堆上。 “讽刺的是,在一个坏的世界里 我们也不可能是好的。” 她的眼神冰冷如刀。 “假如事情真的这么发展下去,不管我们做出多少努力,阻止多少次毁灭,这种未来,我们始终避不过。” 她顿了顿,望向远处正将石棺搬上运输车的干员们,继续说道。 “期待有简单的方法将不道德与邪恶一扫而空是不现实的。但期待各个文明在一瞬间毁灭,并且在此之后继续遭受漫长痛苦,却肯定是行得通的,你大可畅想一下。只是,不管怎么说 至少现在的我们,还有力气做点什么。” “消毒处理工作也已经接近尾声。” 凯尔希看着干员们有条不紊地喷洒消毒泡沫。 “等到之后再将人为痕迹清扫干净,乌萨斯是抓不到罗德岛的把柄的。我们马上就去增援阿米娅。不过,只要情况不太糟,等我们到达指挥塔时,切尔诺伯格事件就应该已经结束了。我们只是去和罗德岛的雇员们汇合。” 她的目光扫过满地疮痍,语气低沉而坚定。 “ 而这里的事情,发生在这里的所有事情 我会倾尽所能去结束一场痛苦的旅程。就像你刚才想要我做的那样。是的,博士,有的事只该你来决定。” 战斗结束,喧嚣退去。博士独自徘徊在石棺之间,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熟悉的纹路仿佛能勾起心底沉睡的记忆,伤感与疑惑交织。他望着远处忙碌的干员们,那些陌生的面孔让他觉得格格不入,明明共同经历了生死,却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当最后一名干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凯尔希踩着满地碎石走来,白大褂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在意的事?” 她摘下防毒面具,脖颈处的源石结晶闪烁着诡异的光。 博士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你说了那么多石棺的事,却没有说我的事。” 凯尔希弯腰捡起一块扭曲的铭牌,上面罗德岛的高塔标志早已模糊不清。 “嗯 这终归是由你问出来比较好。” 她把玩着铭牌,眼神意味深长。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苏醒?” 博士猛地抬头,直视着凯尔希的眼睛。 “这里发生的第二件和我有关的事,是什么?” 锈迹斑斑的舱门渗出幽蓝荧光,凯尔希的白大褂掠过石棺边缘时,带起一串细小的冰晶碎裂声。她指尖抚过凹陷的操作面板,那些刻满古老符号的沟壑里,还凝结着暗红的血痂。 “——其实,这也正是我护送你来到这里的理由。” 她忽然轻笑,笑声却比四周的低温更冷。 “有些事,阿米娅不希望我告诉你,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在我们将石棺掩埋之前,我首先要将你脑海中事实的碎片揪出来。” 博士的战术靴碾过地面,粘稠的源石黏液在靴底拉出银丝。全息投影亮起的刹那,幽蓝光影在凯尔希脸上投下交错的裂痕,像极了她颈后蜿蜒的源石结晶。 “dr曦,三年前,我回到尘封已久的这里,将身受重伤的你放置在这台仪器中。” 她的声音突然沙哑,指节无意识摩挲着石棺接缝处的弹孔。 “这台仪器能够治愈你的病痛,也只能治愈你的病痛。” 投影中,白色感染生物的触须在虚空中扭曲伸展,液态源石顺着脊椎滴落,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什么?我希望你能解释清楚。” “我已经清晰地解释了事实。我们刚才所遇到的白色感染生物拥有着奇怪的外貌,他原本不是这副模样。我因而可以确定,身为感染生物前身的感染者一定进入过石棺,石棺也因此启动了。” 凯尔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绷带下渗出暗红。 “也许他查看了阿米娅从石棺中救出你的录像。这成了他操作石棺的契机,阴差阳错,他进入了石棺。” 凯尔希苦笑一声。 “这不该发生。这台石棺原本被设计来治愈它的操作者。但是,当之前的感染者进入石棺之后,意外发生了。 你见证了它的产物。这一只危险的感染生物并不是自然诞生的,石棺并不是为它设计的。它的转化是一个人为的过程。石棺转化了它。而你,你在石棺中得到了治愈。这台仪器对你们产生了不同的反应。” 博士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冷的金属支架。 “你是说,我和他不一样。” “当然,dr曦。 你和他不一样。谁才是我们的同类?谁才是你的同类?” 凯尔希猛然转身,发丝扫过投影,将怪物的影像撕成碎片。衣袖下的源石结晶发出细微嗡鸣。 “也许这台机器只能治疗你的同族,也许这台机器不能治愈感染者。也许这台机器逼迫它的患者向它们最古老的那一面转化,甚至是这台机器只允许我来操作它——” 她突然笑出声,笑声混着警报器的蜂鸣,像是即将崩断的琴弦。 “可是无论如何,你活了下来,而他,先前的感染者,成为了牧群的根源。”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破声,震颤的气浪掀动石棺上的灰尘。凯尔希的目光穿透层层金属,仿佛能看见深埋地下的真相。 “没错,这片大地上,没有一个个体是相同的。你和我,和阿米娅,和他,和每一个人都不同,而从我的角度来看,你们也与我太过不同。谁能理解我,谁又能理解你?我们身边有多少生命逝去,又有多少悲剧是我们无力扭转的? 那些发掘它的人,我的学生们,难道不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地方而去研究它的吗?”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为什么贪欲和权力欲会带来这么多无意义的伤亡?这不只是一出顽劣的悲剧? 它是出于这个目的被创造出来的吗?我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被放置在这片大地上?是命运在操纵我们吗?是我们的造物主正悠然地观赏着我们于此出演的荒诞戏剧吗?” 实验室的冷光灯在凯尔希身后投下狭长的影子,几乎要将博士笼罩其中。她垂眸凝视着自己掌心的源石结晶纹路,喉结动了动,像是把千言万语都咽回心底。 “ 但是我属于这里。我想放弃这一切。这太痛苦了。我无法忍受。” 博士的声音打破凝滞的空气。 凯尔希猛地抬眼,战术目镜下的瞳孔剧烈收缩,转瞬又恢复成冷静的模样。可她握紧的拳头,却让白大褂袖口微微发颤。 “是吗。” 这个字从齿缝间挤出,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沙哑。 “ 我现在是否还来得及劝你回头?” 她忽然轻笑,笑声里满是自嘲。 “不,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该不该这么做。若这只是你精心设计的戏码,倒也算你还有底线” 话音未落,她已跨步上前,作战靴重重踏在地面,惊起一片细小的尘埃。 博士不自觉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冷的操作台。凯尔希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剖开他所有的伪装,直抵内心深处。 她看见她眼下青黑一片,绷带边缘还渗出淡淡的血渍,那是为保护她与敌人厮杀留下的痕迹。 “但我必须提醒你,博士。” 她的指尖几乎要贴上他的胸口,语气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刃。 “你选择的不是一条路,而是一片布满暗雷的沼泽。每前进一步,都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到这,她的声音突然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无论你走到哪里,罗德岛的心脏处,永远为你留着最温暖的一隅。” 警报器的红光在博士脸上明明灭灭,他的喉结艰难滚动,未出口的话语像卡在喉咙里的碎玻璃。 “我” 凯尔希的战术手套摩擦着终端外壳,刺耳的沙沙声在死寂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她忽然扯下手套,暴露出绷带下渗血的源石增生,将泛着冷光的终端拍在博士掌心。全息投影骤然亮起,prts 的数据流如银色锁链,将两人缠绕在幽蓝的光茧之中。 “当然,你有离开的机会。” 她的声音混着通风管道的呜咽,像从深渊传来的丧钟。 “罗德岛将取消你与prts之间的神经连接,你会立刻从移动终端的模拟中枢断开,失去prts的眼睛与权力。你将自罗德岛情报处理系统庞大的信息海中解放,从此之后,你也不用再登入罗德岛的信息库。 我们的取舍十分简单,只要按下一个按钮,就能切断连接,将自己留在自己选择的那个世界里。” 她的指尖重重划过确认键,投影瞬间染成血色。 “——我做好了准备。你只需要按下那个按钮。” 博士盯着那个不断闪烁的猩红按钮,仿佛看见阿米娅含泪的双眼、煌挥舞电锯的身影、以及无数倒在战场上的干员。凯尔希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带着医疗舱特有的消毒水味,却比任何武器都更具压迫感。墙上的电子钟跳动着,每一声 “滴答” 都像重锤敲击在心脏。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凯尔希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笑声里满是疲惫与释然。她收回颤抖的手,白大褂掠过操作台,震落的源石碎屑在红光中宛如凝固的血珠。 “真正想离开的人,根本不会给我开口的机会。” 她转身时,银发扫过博士发烫的脸颊。 “你选择留下的每一步,都是在给自己套上新的枷锁 —— 可谁又不是在这泥泞里,一边挣扎一边前行呢?” ————————————————— 曾经,一个遭人背叛的萨卡兹愤怒地在大地上寻仇,最后却自愿死在了复仇的循环里。让我没法理解的是,他在拔出剑前就已经在心里勾划好了自己的结局。愤怒让他清醒地陨落。 ——阿米娅 第431章 苏醒,浮出梦乡 “我们被种种事物束缚在这世上,dr曦。” 凯尔希的声音像深秋的雾霭般低沉。 “我们的生活充满苦闷,我们的生命甚至缺乏意义。 然而,一旦我们向前走去,在我们回望时,我们脚下就是旅途。光明坦荡的路很容易走。黑暗崎岖的路坎坷难行。”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作战室的全息沙盘。 “就算这样,无论是科学家们还是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们,无论是龙门的义士还是切尔诺伯格那些渴望新生的被动感染者他们也在尝试着一瘸一拐地走下去。 创痛在追逐他们。梦魇在困扰他们。恨意在干涉他们。死亡终将追上他们。 但是他们已经摆脱了许多负累,他们摆脱了这片大地施加给他们的种种钳制和弱点。” 窗外的暴雨突然加剧,雨点砸在防弹玻璃上发出闷响。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脆弱的。 她忽然轻笑一声,带着某种释然。 “可但我要说,正是这些烦扰着我们的事物验证了我们的存在,让我们在夜晚足以安心入眠。 我们的苦难远未结束。来到这片大地上的苦难没有尽头。即使如此,我们尚能做出选择,正如同有人出身寒冷,却选择点起火焰。” “……或许你所言不虚。” 博士垂眸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凯尔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终端的边缘,金属冷意渗入手心。 “博士。我说的这些,大多是出于责任,出于我许下的诺言出于我对未来的一种期许。” 她忽然抬眼,目光穿透昏暗的舱室,直直撞进博士眼底。 “而你,是这份期许里不可或缺的部分。” 舱内通风系统发出细微嗡鸣,裹挟着凝滞的空气在两人间流转。 “过往种种……那些刻意流露的尖锐与敌意,希望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喉结微动,将未尽之语咽回胸腔。 “往后,我会试着……收敛一些。” “恶言恶语还不准别人反感?” 博士双臂交叉,语气带着几分冷硬。金属制的作战服随着动作发出细微摩擦声,在寂静的指挥室里格外清晰。 “说话都礼貌一些也许可以让我们减少冲突。”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投影,又落回眼前神色复杂的凯尔希身上。 凯尔希指尖叩击操作台,发出规律的脆响。 “我的态度源自我的记忆。你的记忆被消除了,我的记忆却没出什么差错。 这个家用生理修复仪本不该具备这种功能,无论是故障还是演技,现在的你,表面的你,都是清白的,只因为你失去了记忆。” 她忽然逼近,身后的阴影在地面拉得老长。 “——博士。不要因为我马上要说的这些感到不适。只此一次,我会让自己的情感自由流露。我只是想提醒你,哪怕阿米娅并不愿意。” 白炽灯在她瞳孔里碎成冷冽的光。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报复你。我会对你施加报复。” “你说什么?” 博士后退半步,作战靴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凯尔希将手术刀在指尖灵巧翻转,冷光掠过她紧绷的下颌。 “当你的记忆苏醒的时候,你有机会去重新审视自己的选择。 就算那样,就算你悔过了,或者是你真的永远地忘记了,你也没办法改变我的看法。” 刀刃映出她微颤的睫毛,像是即将出鞘的剑。 “我不会让深埋在我心中的恨意发芽,但我有保留它的权力。” 通风管道突然发出嗡鸣,卷起她鬓角的银发。她猛地握紧刀柄,金属与掌心的摩擦声清晰可闻。 “我有权愤怒,有权在每个噩梦里与过去对峙——可笑的是,如今连个发泄怒火的正主都找不到。” 刀尖骤然抵住桌面,划出刺目的火花。 “真是讽刺,不是吗?” 博士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惑。 “我……之前究竟做过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凯尔希攥着手术刀的手上,那紧绷的指节仿佛随时会碾碎刀柄。 凯尔希别过脸去,发丝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许久,她自嘲般轻笑一声,声音却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若真把你当成曾经那个人,我早该把手术刀插进你的心脏。可现在……” 她猛地转身,手术刀在空气中划出半道弧光,最终无力地垂落。 “我宁愿你永远消失在这片大地上,也不愿面对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却在出口的瞬间散成叹息。她盯着作战室斑驳的墙面,那里还残留着某次爆炸留下的焦痕。 “特蕾西娅啊……” 她呢喃着,像是在质问虚空。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全部信任都押在你身上。” “特蕾西娅是谁?” 博士的声音在空旷的石棺室内回荡,惊起一阵细微的尘埃。 凯尔希的手指死死抠住操作台边缘,指甲几乎要掐进金属里。 “特蕾西娅是我的朋友,我曾经的伙伴。”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喉咙。 “三年前,特蕾西娅死去了。我永远地失去了她。” 她缓缓转身,目光像两柄淬了毒的利刃直刺博士眼底。 “想听真相吗?真正的、血淋淋的真相?” 沉默如潮水般漫过整个房间,唯有通风管道发出的呜咽声打破死寂。 “不管你怎么想,我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叙旧,” 凯尔希走向尘封的石棺,指尖抚过那些刻满岁月痕迹的纹路,每一道凹陷都像一道旧伤疤。 “是为了让你直面自己犯下的罪孽。你我都没法逃离这个过去。” 她猛地掀开石棺上的布,露出里面残破的王冠。 “博士,dr博士,一个曾经拥有你这副躯壳的人,手上沾满了特蕾西娅的血。 她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会成为终结她生命的刽子手。 而她,也曾经是你的朋友。” 博士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上操作台,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空间炸开。 “这不可能……这怎么会是真的?!” 她死死攥住胸前的衣襟,像是要从破碎的记忆残片中抓出一丝辩驳的证据。 凯尔希的手掌按在冰凉的石棺表面,指腹摩挲着特蕾西娅王冠留下的凹痕。 “石棺封存了你所有罪孽,却封不住已经凝固的鲜血。”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层深处传来,每一个字都裹着刺骨寒意。 “你可以躲在失忆的壳里做无辜者,但真相不会因为遗忘而消失——这对你我而言,都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作战室的应急灯突然明灭,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她用手术刀的刀锋再次抵住博士咽喉,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颤抖着偏开。 “——哪怕我绝对不能对你施加一点伤害,也请你记住即使特蕾西娅与阿米娅都相信你,我也不。” 刀尖划破空气,在墙上留下一道狰狞的刻痕。 “记住,只要我还活着,就会盯着你偿还每一滴血债。” 博士的呼吸急促起来,喉结剧烈滚动。 “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向前半步,却在触及凯尔希森冷目光时僵在原地。 凯尔希猛地转身,金属作战靴在地面擦出刺耳声响。 “我拒绝回答。” 她攥紧腰间的医疗箱扣带,指节泛白。 “这问题不该我来回答。我害怕我会忍不住诅咒你。” “那现在的我是谁?” 博士的声音在舱室内炸开,全息投影的数据流在他身后疯狂闪烁。 “你是dr曦,是罗德岛的博士。” 凯尔希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 “但归根结底,不过是背负着血债的一具躯壳。” 她突然逼近,呼吸扫过博士惊愕的脸庞。 “你渴望答案?可就算我说了,你敢直面自己双手沾满的鲜血吗?” 博士张了张嘴,反驳的话语却卡在喉咙里,许久才说出一句疑惑。 “你说的这些,我真的能信?” 凯尔希冷笑一声,后退半步。 “一旦我给出答案,你是否就会立刻接受?你从心底里反对我对你的‘污蔑’,所以带有我感情色彩的‘答案’和‘事实’,我不会再多说。” 她转身按下操作台上的红色按钮,舱门轰然开启。 “我不会要求你信任我。我也不会再过多描述真相。我的恨意会扭曲我的描述,充满怒火的言语会干扰你的思维。 因此,除了你探知全貌所需的钥匙之外,除了这些基本事实之外的东西,我一点也不会说。” 凯尔希背过身去,指尖重重叩击操作台,震得终端屏幕泛起波纹。 “你自己去看,自己去判断,自己去摸索。” 她忽然转身,目光像两把淬毒的匕首。 “有人天真地相信,让你直面过去,就能找回所谓‘真正的自己’。” “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博士抓住她的手腕,却被瞬间甩开。金属作战服摩擦出尖锐声响,混着通风管道的嗡鸣,在密闭舱室内盘旋不去。 “保护你。” 凯尔希将手术刀收入鞘中,动作带着刻意的冷静。 “就像我承诺过的那样。我承诺过,我会保护阿米娅,也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至你生命的最后一刻,博士。这是我的职责。” 她忽然逼近,呼吸扫过博士耳畔。 “但我不会停止恨你。我无力教育和批评迷迭香,因为我也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报复你。” 博士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舱壁。 “你……” 类似的场景,类似的话语,不同的情感与不同的时代在博士记忆的空洞里架起了桥梁。 “我究竟是谁?” 博士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那个所谓的‘博士’,又是什么人?” “你想起什么了?” 凯尔希的瞳孔骤然收缩,作战靴在金属地板上碾出刺耳声响。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 有东西滑进了博士纷乱的思绪。 警报声几乎要刺破她的耳膜。 博士看到两个人在走道里拼命地奔跑。 她躺进了那台冰冷的仪器,突如其来的倦意干扰了自己原本清醒的意识。 这个场景对博士来说实在再熟悉不过,但是,无论她多想戳破那层蒙在她记忆之上的薄纱,一切思绪上的努力都徒劳无功。 直至那个声音响起。 ……………………………… dr博士 没想到现在不想松手的会是我。 我必须这么做。我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和他活下去。 啊,博士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我不行。我不接受这种事。我可不会放弃。 dr曦,我相信我们之间的联系会超越时间与空间。 就算是海洋沸腾、大气消失,就算我们的卫星接连坠入重力的漩涡,就算我们的太阳凶恶地膨胀,无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万籁俱寂 我们也一样能再见面。在那用黑暗与星点光芒装饰过的文明尽头,我们也一样会再见面。一定。 我会等到那一天。我肯定会等到那一天,还有他。等我们。你也要等我们。 dr曦。 不准忘记我们。 …………………………………… 警报红光在舱室内疯狂明灭,博士突然剧烈颤抖着跪倒在地。凯尔希几乎是瞬间冲上前,作战靴在金属地板上擦出尖锐声响,她一把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躯。 “博士?!” 冷汗顺着博士苍白的脸颊滑落,她死死揪住自己的头发,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破碎的呢喃混着粗重喘息溢出齿缝,像是从记忆深渊里打捞的残片。 “普瑞……赛斯……李……涵……” 那些名字如同带刺的藤蔓,在意识深处疯狂生长。 “dr曦?” 听到这两个名字的凯尔希声音陡然收紧,双手下意识攥住对方肩膀。 “凯尔希……” 博士猛地抬头,泛红的眼眶里盛满惊惶与痛苦,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告诉我……普瑞赛斯是谁?李涵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名字会出现在我脑子里?” 凯尔希喉间溢出半声未及出口的惊呼,看着博士因痛苦扭曲的面容,攥在身侧的手几近将掌心掐出血痕。 通风管道的嗡鸣混着警报声愈发刺耳,就在这窒息般的氛围里,一道刺目红光突然从博士腰间炸开。 残影划破凝滞的空气,身着漆黑劲装的人影如鬼魅般浮现。那人抬手的动作快如闪电,寒光闪过,手刀精准劈在博士后颈。 失去支撑的身躯轰然倾倒,凯尔希本能地伸手接住,温热的重量压在怀中,与记忆深处某个相似的场景轰然重叠。 “你——” 她猛地抬头,锐利目光如箭般射向不速之客。 来人摘下兜帽,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发麻的手腕。 “先别发火,凯尔希。” 影的声音带着戏谑,却在触及凯尔希眼底的冷意时陡然收敛。 “我只有一个问题。” 他上前半步,阴影笼罩住两人。 “一旦她想起全部真相,你打算怎么收场?” ……………… ————————————————— 死亡应该铭刻在我们的记忆里,永不遗忘,无论这死亡是谁带来的,又是被带给了谁。我们的错误永远不会变成正确那些疤痕应该要一直提醒我们,警告我们有多脆弱。 ——阿米娅 第432章 直面最后的战场 核心塔内,警报器刺耳的尖啸与震耳欲聋的枪声交织,猩红的警示灯在焦黑斑驳的墙面上疯狂跳动,仿佛一头濒死巨兽的喘息。 阿米娅的小队紧贴着发烫的金属墙壁,像一群在硝烟中穿梭的孤狼,每前进一步都要承受敌人暴风骤雨般的火力压制。 “缩回去!快!” 一名干员声嘶力竭地怒吼,猛地拽住身旁同伴的战术背心,将其重重拉回掩体。几乎同一瞬间,子弹擦着两人头皮飞过,在身后的合金板上溅起一连串刺目的火花,灼烧的焦糊味混着血腥味直冲鼻腔。 “这他妈怎么可能!” 另一名干员踹了脚满地的弹壳,满脸不可置信。 “巴掌大的地方塞这么多敌人?都快到顶层了,他们哪来的这么多人?!” 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愈发浓烈,混杂着源石技艺特有的刺鼻气息。阿米娅捂住口鼻剧烈咳嗽,稚嫩的脸庞被硝烟熏得黢黑,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灰尘。她突然抬手,掌心的源石结晶泛起微光。 “各位,就到这里。” 死寂骤然笼罩众人。良久,一名浑身是伤的干员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释然与不甘。 “我们帮不上忙了,是吗?” “不。” 阿米娅转身,背后的源石技艺光芒在黑暗中剧烈明灭,仿佛她剧烈跳动的心脏。 “只是前方的路,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上。敌人的源石武器已经过载,随时可能引发毁灭性的爆炸。我不能不能再让你们为我赌上性命。” 她的声音发颤,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却坚毅的面孔——有人缠着渗血的绷带,有人盔甲凹陷变形,却都还紧握着武器。 “不用安慰我们,阿米娅。” 另一名干员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从踏上这趟任务开始,我们就没打算全身而退。” “这不是安慰!” 阿米娅突然提高音量,眼睛在火光中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的太阳。 “听我说——是你们用血肉之躯,在枪林弹雨里为我筑起防线;是你们在绝望时的呐喊,给了我继续前进的勇气!没有你们用命铺就的路,我永远不可能走到这里!” 硝烟中,一名干员艰难地撑起染血的身躯,冲着阿米娅露出豁了门牙的笑。 “小兔子……加油啊!等你回来,咱们去龙门吃夜宵!” 话音未落,另一个倚着墙角的干员接话,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痞气。 “我啊,就盼着能去卡西米尔喝上一口冰镇麦芽酒,管他什么禁令——” 咳嗽突然打断话语,他却还倔强地冲阿米娅挤眼睛。 阿米娅的呼吸猛地一滞,睫毛上的灰随着颤动簌簌落下。她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些伤痕累累却依然挺直脊梁的身影,喉咙像是被硝烟呛住般发紧。 “我答应你们。” 她攥紧拳头,源石技艺的光芒在掌心炸开。 “等一切结束,我们要去最热闹的夜市,喝最烈的酒,把所有错过的痛快都补回来!” 话音未落,她已如离弦之箭冲向楼梯。作战靴踏在金属台阶上发出铿锵声响,混着身后此起彼伏的“保重”声,在核心塔内久久回荡。 转角处,她回头望了最后一眼——那些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却在她眼底化作永不熄灭的星火。 锈蚀的金属阶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阿米娅的步伐突然凝滞——阶梯中央,一抹熟悉的冷银色刺入眼帘。 陈的剑鞘斜倚在焦黑的墙根,表面布满蛛网般的划痕,某道深可见骨的凹痕里还凝结着暗红血痂,像是一道未愈的伤口。 “啊,这是陈长官的剑鞘。好多划痕” 她蹲下身时,作战靴碾碎了几片干涸的血渍。指尖抚过剑鞘上交错的纹路,冰凉的触感突然变得滚烫,仿佛仍残留着主人挥剑时的余温。空气中浮动的硝烟突然化作记忆的引线,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攥紧她的心脏。 “塔露拉难道是故意放陈长官上去的?糟——” 喉间溢出的低语被强行截断,她咬住下唇,舌尖尝到铁锈味。 深吸一口气,阿米娅将剑鞘抱在胸前。源石技艺的微光在掌心亮起,映得她瞳孔泛起涟漪。 “——也不一定。现在的陈长官不是一个能被轻易杀死的人。” 她抬头望向阶梯尽头翻涌的猩红雾气,那里传来隐约的爆炸声,像巨兽沉闷的嘶吼。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她可能已经找到了。面对这一连串的变故,其他人一定会不知所措。但陈长官的愤怒,已经超过了这些事情本身了。 陈长官所愤怒的正是我们所有人都愤怒的。” 踏上台阶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决堤。最后一次在龙门长官办公室的场景,随着指尖与剑鞘的接触愈发清晰:陈背对着落日站在窗前,半张脸浸在阴影里,警服肩章上的徽章泛着冷光;那些压抑的争吵、未说出口的信任,还有陈转身时眼底跳动的火焰,此刻都在剑鞘的共鸣中鲜活起来。 每走一步,那些画面就更锐利一分,仿佛要将她拽回那个命运转折的瞬间。 而在接触到剑鞘的一瞬间,关于陈的景象仿佛发生在了阿米娅的眼前。 越来越清晰。 …………………………………………… 硝烟未散的废墟里,九倚着断裂的石柱,扯动嘴角挤出一抹嘲讽的笑。 “早说过,跟你组队准没好事。” 染血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却不减分毫锐利。 陈猛地呛出一口血沫,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炸开无数金星。听见熟悉的声音,她挣扎着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九!你还活着!” “死不了。” 九晃了晃手里残缺的铳,金属部件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倒是你,一副随时要咽气的样子,真不像陈长官的作风。”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浸透鲜血的制服。 “炸弹在我跟前炸的,你隔着老远,怎么伤成这样?” 陈按住不断渗血的伤口,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 “腹部被贯穿了。抱歉,疼得有些失态你的忍耐力,向来比我强。” 她撑着墙想要起身,却又重重跌坐回去。 “让我看看你的伤。” “下属没资格命令上司。” 九转身时,后颈的源石结晶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光。陈突然僵住——对方背部凸起的棱角分明的异物,分明是嵌入体内的弹片。 “别白费力气。” 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我用法术探过了,碎片卡在脏器之间,取不出来。” 废墟深处传来结构崩塌的轰鸣,陈感觉自己的意识正随着流失的血液逐渐涣散。她死死盯着九的背影,却见对方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梢,那个熟悉的利落动作让心脏猛地抽痛。 “我也算尽到护卫的职责了。” 九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 “虽然法术屏障挡下了大部分冲击但还是有漏网之鱼。” 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焦黑的地面。 “那你你怎么办?!” “别露出这种表情。” 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伸手解开近卫局制服的纽扣,露出布满裂痕的源石结晶。 “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状况。” 她顿了顿,挺直脊背,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替我向近卫局的大家问好。还有魏彦吾告诉他,九从未后悔加入这支队伍。” 陈踉跄着抓住九的手臂,指尖深深陷进对方染血的衣袖。 “站住!你要去哪?!” 九缓缓抽回手,破碎的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新生的源石结晶。她望向远处冒着浓烟的贫民区,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炸弹碎片里的源石粉尘已经在侵蚀我的身体了。感染者该去哪,我就去哪。” “胡扯!” 陈的怒吼震落墙皮。 “你为近卫局出生入死多少次?魏彦吾会给你安排最好的治疗!龙门绝不会抛弃功臣!” “龙门抛弃的从来不是功臣。” 九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铁锈味。 “你看那些街头巷尾的目光,看隔离墙上的弹孔——大家都清楚感染者意味着什么。就像这场源石炸弹袭击谁知道是不是某些人默许的‘净化’手段?” 她转身直面陈,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却又在腰间断裂的佩刀处生生割裂。 “清醒点,陈。不是我们在划分界限,是那些往感染者聚居区扔燃烧瓶的人,是用‘安全条例’把同胞赶进贫民窟的人。我早提醒过你,别在感染者事务上越界,现在可好——” 她扯开衣领,锁骨处蔓延的晶簇泛着不祥的光。 “咱俩都成了‘不稳定因素’。” 陈的呼吸急促起来,腹部的伤口随着情绪翻涌阵阵抽痛。她攥紧腰间半毁的剑柄。 “但我们已经制定了新法案!近卫局明天就会进驻贫民区,建立医疗站!我们要证明,龙门人不论感染与否,都该被平等对待!” 九将染血的警棍重重砸在碎石堆上,迸溅的火星照亮她眼底翻涌的绝望。 “新法案?商业联合会的投票?你觉得这些纸面文章能改变什么?现在我撕开袖子露出源石结晶,近卫局的人会把我当英雄,还是污染源?” 陈抓住她颤抖的手腕,绷带下的伤口渗出鲜血。 “至少等法案通过,以你的功绩” “靠权势掩盖身份治病?” 九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呜咽。 “那和那些压榨感染者劳工的商人有什么区别?我宁可死在贫民窟,也不要做这种懦夫!” 她猛地扯开衣袖,新生的晶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看看这个!魏彦吾建立的近卫局,号称铁面无私的法律执行者——当法律的扞卫者成了感染者,它还能公正吗?” 陈的呼吸骤然急促,腹部的绷带被冷汗浸透。 “你曾经说过,只要努力” “努力?” 九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却比怒吼更令人心悸。 “这片大地对待感染者的方式,就像处理垃圾一样随意。我亲手逮捕过上百个感染者罪犯,现在轮到自己感染,才明白这从来不是报应——这是这片土地的生存法则。” 她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龙门城,眼神空洞。 “你以为生活优渥的人能理解矿石病?当危机解除,第一个被抛弃的,永远是感染者。” 陈攥紧腰间的赤霄,剑柄硌得掌心生疼。 “可龙门不同!我们起草法案,建立隔离区” “魏彦吾接纳感染者,不过是权衡利弊!” 九突然逼近,呼吸扫过陈苍白的脸颊。 “等矿石病不再威胁城市运转,那些高呼‘感染者滚出龙门’的民众,那些为利益不择手段的商人,你觉得谁会是牺牲品?”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 “我爱这座城市,因为它曾给我容身之所。但我太清楚了——没有任何一片土地,会真正接纳一个感染者。” 陈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断墙。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总说要相信龙门” “相信?” 九弯腰捡起地上的近卫局徽章,指尖抚过磨损的纹路。 “我不是相信龙门,只是太了解它了。我走街串巷不是作秀,是因为这座城市需要我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暂时挡住那些恶意。” 她将徽章塞进陈掌心,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 “九,就算我们都被感染了,我们却依然还属于龙门!” 陈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龙门是所有人的城市,龙门应当如此。如果不是,那就让它是。我们难道看得还不够多吗?有情有义的感染者还少吗?” 九静静凝视着她,许久才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那你证明给我看。你想证明我们属于这座城市,那你就去做。” 她咳嗽着抹去嘴角的血沫。 “动作最好快些。别让我等着等着就死了。” “——我会的。” 她转身走向阴影,背影在月光下摇摇欲坠。 “这些情况,你告诉魏,魏会处理的。保持联络。有事叫我。 对了,跟星熊说让她盯着你,别做傻事。这句话你可以忘,你也一定会忘掉,但是你得先和她说,然后再忘掉。” 傻事? 什么是傻事? 言传身教,让我变成了什么? 感同身受,让我明白了什么? 坚持不懈,让我失去了什么? 这一日终于久别重逢,我又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 不是在多少年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吗? …………………………………………… 核核心塔内,猩红警报如泣血的眼睛疯狂闪烁,机械运转的嗡鸣混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荡出令人窒息的回响。阿米娅单膝跪地,作战靴碾碎了满地焦黑的碎屑,她颤抖着捧起那把布满裂痕的剑鞘——陈的气息还残留在凹陷的纹路里,温热的血渍在金属表面凝结成暗红色的痂。 “等等!” 她猛地抬头,瞳孔里翻涌着风暴。 “您所承受的一切,不该独自背负!” 话音未落,源石技艺如活物般在掌心苏醒,幽蓝的光芒顺着剑鞘蜿蜒而上,那些尘封的记忆碎片在光影中剧烈震颤。恍惚间,塔露拉冰冷的嗤笑与陈撕裂般的怒吼在耳畔炸响,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她拽入某个燃烧的深渊。 十枚封印戒指中,一枚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红光,宛如心脏般剧烈搏动。凯尔希的叮嘱如荆棘般缠绕在脑海。 “在你觉得该这么做的时候……” 阿米娅踉跄着扶住墙面,金属的凉意却无法驱散掌心传来的灼痛——那是陈无数次握剑挥砍留下的温度,是深夜里独自与心魔搏斗的滚烫。 记忆如潮水倒灌:陈蜷缩在训练室角落的身影、她将赤霄重重砸向地面时溅起的火星、还有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脆弱瞬间,此刻都化作锋利的碎片,一片片拼凑出真正的真相。 “云裂之剑,当立则立!” 她突然暴喝,声音穿透了记忆与现实的屏障。火海在眼前轰然炸开,烈焰舔舐着她的脸颊,却无法动摇她分毫。当第一缕德拉克的火焰裹挟着杀意袭来时,阿米娅反而迎了上去。 在火光与剑影交织的混沌中,陈与塔露拉的身影逐渐清晰——赤霄剑刃划破虚空,将迎面而来的业火尽数吞噬,迸溅的火星如同破碎的星辰。她们身后,曾经并肩作战的画面与如今对峙的场景重叠,血脉相连的火焰在立场的鸿沟中扭曲、撕裂,最终化作一场注定的悲剧。 阿米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滴落在剑鞘上。她终于看清了:这场血亲相残的背后,是理想的崩塌、是信念的背叛,更是这片大地最深重的罪孽。 而陈,那个总以孤傲姿态示人的陈,原来早已在无数次的自我否定与挣扎中,将赤霄锻造成了最锋利的信念之刃。 ————————————————— 第433章 回忆17 铅云低垂的天际线,寒风卷着雪粒如钢针般扎在脸上。感染者战士哈出的白雾瞬间凝成冰晶,他握紧生了锈的弯刀,带着塔露拉踏入村庄外围。残破的木栅栏在风中吱呀作响,半截褪色的整合运动旗帜缠绕在断桩上,像极了垂死者最后的叹息。 “这里就是了。” 战士的声音裹着压抑的焦虑,目光扫过满地凌乱的脚印和拖拽痕迹。 “塔露拉你可以不管这事儿的,这台感染者牵引车失踪已经几个月了,可能就是被纠察队截住了而已,我们没什么可做的。” 塔露拉抬手止住他的话,猩红眼眸映着远处倒塌的谷仓。她伸手拂过木墙上斑驳的弹孔,指尖传来的寒意沁入骨髓。 “哪怕只剩一块带血的布条,也要让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们没有被遗忘。” 她顿了顿,喉间溢出的声音如同冰雪下的暗流。 “侦察兵说,最后一次联络时,他们的呼救声里混着齿轮的爆裂声。要是侦察员没弄错的话,他们失踪的地方,大概就是在这附近。” 战士看着她紧锁的眉头,突然攥住她的手腕,粗粝的掌心带着战场留下的茧子。 “塔露拉!别想了。别想那些胡说八道了。别再折磨自己了!” “我看到了。” 塔露拉猛地抽回手,斗篷在风中猎猎翻飞。 “在梦里,他们浑身是血地向我伸手,说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她弯腰拾起半块冻硬的面包,上面还留着牙印。 “你说,当刀子变成话语,是不是更锋利?” 战士气得踢飞脚边的碎石,激起一片雪雾。 “这些没心没肺的家伙别管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走下去、走出雪原的决心!和你一起打过仗,怎么会不知道你才是最不怕死的那个?! 太荒谬了!谁不知道你把命都搭给了感染者!塔露拉,相信我,我们都是愿意追随你的! 博卓卡斯替大尉不也是乌萨斯帝国的军人吗?但大家都知道他才是我们最坚定的战士!所有人都信他!” “可不一定。只是因为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能把质疑碾碎。那些不相信的人还不敢这么说。” 塔露拉转身走向村子深处,靴子踩在结冰的血泊上发出脆响。 “但再坚固的盾牌也会生锈。当所有见证者都闭上眼,后人只会对着裂痕猜测:这里藏着多少秘密? 信任的崩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有一天,相信爱国者的人都死了,那么后来人还会不会像他原来的追随者那样坚定? 流言会摧毁他人。在没有流言蜚语之前,清白的人是清白的,将信将疑的人也是清白的。流言出现以后,就没有人是清白的了。” 战士追上她,抓住她披风的手指微微发抖。 “可你为我们流的血还不够多吗?!” 塔露拉突然停住,仰头望着盘旋的乌鸦群。那些黑影遮蔽了半边天空,如同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阴霾。 “血会干涸,伤口会结痂,但流言不会。它像这雪原上的暴风雪,所过之处,连真相都会被掩埋。” 她缓缓转身,眼底跳动着火焰般的执着。 “所以,我们必须找到答案,哪怕答案会灼伤所有人的眼睛。” 朔风卷着砂砾扑打营帐,油灯在风中摇曳,将塔露拉的影子扭曲地投在斑驳的牛皮帐上。感染者战士攥着半卷磨损的作战地图,喉结几次滚动才挤出话来。 “你确定要一个人去?浮士德带着弩手小队已经能独当一面,游击队撤离后,你跟着他们行动更稳妥” 塔露拉正在擦拭佩剑,剑身映出她猩红的眼眸。她突然将剑鞘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烛火猛地一颤。 “我们的刀刃不该对着同胞!保护落单的感染者、为他们开辟生路,才是整合运动的意义。” 她猛地转身,斗篷扫过堆积的羊皮卷。 “难道要让每一滴血,都白流在无意义的厮杀里?” 战士望着她左襟那片洗不净的褐色血渍 —— 那是为救孩童挡下弩箭留下的印记。塔露拉抓起案头一块风干的肉干,掰下一半塞进他手里。 “记住,我们举旗不是为了征服,是要在这吃人的世道里,给同胞们撑起一片遮风的屋檐。” 她的声音突然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把这个信念,刻进每个新加入者的骨头里。” “可那些当地人” 战士攥着肉干的手指关节发白。 “话语能杀人,也能救人。” 塔露拉系紧披风,银质扣环撞出清响,宛如战鼓前奏。 “相信我,当他们看见我们眼中的光,听见我们为同胞而战的决心,刀剑自会化作桥梁。” 她抬手拍了拍战士的肩膀,转身踏入夜色。 “看好营地,等我带回好消息。” 战士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团猩红彻底融入浓稠的黑暗。远处传来浮士德训练弩手的呼喝声,混着呼啸的风声,像一首苍凉的战歌在雪原上回荡。 塔露拉望着不远处的村落,喉间溢出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以前的我,早就大摇大摆走进去打听了。” 她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没抵达眼底。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像在嘲弄如今这副模样——明明是回家的路,却走得如履薄冰。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子,塔露拉? 东躲西藏,偷偷摸摸不信任和提防已经逐渐演化成敌意。我是在害怕意外发生,还是在害怕悲剧重演?” 那些曾被她视作铠甲的警惕,不知何时长成了尖刺,把每一次靠近都淬成敌意。她到底在怕突来的变故,还是怕那些浸着血的过往,又在某个转角复刻重演? 深吸一口气,她踩过村口覆着薄尘的石板路。村子比记忆中更萧索,田垄间秸秆稀疏,农舍烟囱冒出的烟都透着寡淡。村民们佝偻着背从身边走过,眼尾的皱纹里嵌着经年累月的疲惫。 可这处定居多年的村落,村口泥地上却留着新鲜的牵引车刮痕,几道深印交叉着,像是匆忙停靠时留下的痕迹。 她装作随意打量,目光却锁向村尾的装配棚。棚檐下堆着的废金属闪着冷光,螺栓切口崭新,显然不是村民们用旧的农具残骸。 更奇怪的是,本该嵌在车头的验证盒不翼而飞——若真是本村的车,谁会特意拆走那个记录行驶数据的部件? “装配处的废材料应该不是村子废弃的旧牵引车。验证盒不见了。如果是村子自己的车,没必要拿走验证盒” 暮色正从山坳里漫上来,塔露拉攥紧了腰间的匕首,转身朝村外垃圾场走去。 “快入夜了。去垃圾场看看会好一些。或许那些被遗弃的碎铁屑里,藏着比人声更诚实的答案。” 腐叶混着酸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塔露拉捏着衣襟掩住口鼻,在堆积如山的垃圾间翻找。暮色里,散落的罐头盒泛着幽光,破碎的陶碗边缘还沾着干结的菜渍,可本该混杂其中的源石废料却踪迹全无——那些耗尽能量的仪器外壳、沾着磷粉的导线,按惯例都会被丢弃在此处。 “不对劲。除了日常垃圾以外,没再看到任何垃圾残余了。 处理耗尽源石的仪器一台也没见到。不放在垃圾场,会放到哪里去了?” 更让塔露拉觉得反常的是,本该堆积如小山的麦秆残渣和暖草草壳竟不见踪影。往年这个时节,村民们总会将收割后的秸秆铺在垃圾场晾晒,可如今整片空地只有零星几片枯叶在风里打着旋。 “本来在入冬后随处可见的麦秆残渣和暖草草壳也没了。粮食出了问题吗?”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她突然意识到:若不是粮食歉收,就是有人刻意清理了所有痕迹。 蹲下身,她指尖抚过地面焦黑的灰烬。潮湿的土壤里残留着草木燃烧的焦糊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气息。 “不对不对。是一起烧掉了。有必要去粮仓看看。” 她猛地站起身,靴底碾碎了几片残瓷。粮仓的方向传来犬吠,惊起一群寒鸦,黑压压的羽翼遮蔽了最后一缕天光。塔露拉握紧腰间的短刀,朝着阴影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未知的谜题上。 粮仓腐朽的木门半掩着,塔露拉的指尖刚触到门板,一股刺鼻的硫磺味便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怎么怎么回事?沉积的源石碎屑刨得坑坑洼洼的地面。” 月光漏进缝隙,在地面勾勒出狰狞的图景——暗紫色的源石碎屑如血痂般沉积,潮湿的泥土被刨得坑坑洼洼,凌乱的爪痕在仓门上交错纵横,深可见骨。 “不可能……”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靴跟碾碎了混在泥里的晶簇。尖锐的碎裂声惊动了暗处的人影,一道黑影猛地从柴垛后窜出,铁铲寒光直逼面门。 “什么人?!” 塔露拉旋身避开,斗篷下摆扫过飞溅的泥点。看清她披风上的纹章时,手持铁铲的乌萨斯农民突然僵在原地,喉结滚动着咽下惊呼。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进村子都不说一声?” 腐坏的谷物气息混着铁锈味在喉头翻涌,塔露拉死死盯着农民泛白的指节。 农民的铁铲“当啷”落地,浑浊的眼睛里浮起恐惧。 “老爷来这是做什么的?以前从没见过您是宪兵吗? 还是说,您是来收租的?我们的源石税和粮食,全给征税官啦!拿不出什么东西了。” “我是来调查一些感染者的。” 塔露拉逼近一步,斗篷下的刀刃抵住对方腰间。 “啊。感染者?我们村子里是没有感染者的。” “有人说他们经过了这里。” “没有!绝对没有!” “我们接到过讯息。的确有感染者从这里路过。识相点。” 农民脖颈青筋暴起,可瞥见塔露拉冷如冰霜的眼神,突然泄了气似的瘫软下来。 “老爷,我……我不敢瞒您!那群混球答应过,不会把村子供出来的……” 夜风卷着仓内飘出的腐味,卷走了农民颤抖的尾音。 “……所以说的确有。” 塔露拉望着他瑟缩的背影,指尖抚过门上交错的抓痕——那些痕迹还带着新鲜的湿润,像某种巨兽绝望的哀鸣。 ————————————————— 博士我最近是不是变得有点不像自己?那些偶然升起的无名怒火是我的吗?就算这样,不,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弃。我会保护你的,博士,凭这把剑。 ——阿米娅 第434章 恨火,流向原野 \"可不是嘛!他们各个都拿着可怕的武器,可吓人了!\" 乌萨斯农民拍着大腿,满脸悲愤。 \"我们不敢反抗他们,也没敢拦他们。之后他们还抢了我们的粮食。可恶啊,太可恨了,老爷,你一定得抓到这些为非作歹的感染者啊\" 塔露拉突然上前一步,斗篷下的身躯剧烈颤抖。 \"不对。\" 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你再说一遍,谁抢了你们的粮食?\" 农民被这突如其来的逼问吓得后退半步。 \"就、就是那些感染者啊老爷?\" \"你们怎么敢!\" 塔露拉突然爆发,抓住对方衣领的手青筋暴起。 “老爷?您怎么了?” \"你们怎么敢这么说?你们怎么敢这么说你们怎么敢这么说!\" 月光下,她通红的眼眶几乎要滴出血来。 \"你听见他们哭喊了!你听见他们喊救命你听得见他们手指刮刨仓库大门的声音!\" 农民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失控的\"老爷\",喉间发出不成句的呜咽。 乌萨斯农民脸色骤变,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甩开塔露拉的手,跌跌撞撞退到三步开外。 \"疯了!这女人疯了!\" 他扯着嗓子朝暗处嘶吼,枯瘦的手指因恐惧而蜷曲。 \"快来人!村口有个怪人!\" 阴影里窜出几道举着农具的身影,铁叉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人群围成半圆将塔露拉困住,窃窃私语声裹着警惕的气息扑面而来。 \"没见过这张脸。\" \"说话一股子外地腔,听着瘆人!\" 有人突然倒抽冷气。 \"她连面罩都没戴!哪个查感染者的官儿敢这么不要命?\" 随着议论声发酵,人群骚动起来。为首的壮汉握紧镰刀,刀刃抵住塔露拉咽喉。 \"说!你到底是哪个组织的?来我们这儿安的什么心?\" 夜风卷起塔露拉凌乱的发丝,她猩红的瞳孔倒映着十数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像被困在蛛网中的困兽。 寂静被突兀的质问划破,对方不耐烦的催促声在耳畔炸响。 \"问你话呢!\" \"感染者。\" 塔露拉直视着那张紧绷的面孔,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石块。 \"和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一样,我也是感染者。\" 对方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上下滚动。 \"我们没做错什么。\" \"没做错?\" 塔露拉指向远处破败的仓库,锈蚀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 \"你把他们像牲畜一样关在那里,看着他们在黑暗里腐烂。\" \"我能怎么办?村里连一粒米都不剩了!\" 对方突然失控地嘶吼,额角青筋暴起。 \"你可以赶走他们。你可以不让他们进村哪怕你直接攻击他们,杀了他们,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塔露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但你们欺骗他们,让他们待在空无一物的仓库里,锁上大门,活活饿死他们。他们饿得连法术都用不了他们乞求般地来到这里。他们不想攻击你们,没有反抗的力气,他们只是些普通人。\" “感染者也算普通人?!” 乌萨斯农民涨红着脸,脖颈青筋暴起地嘶吼。他像打量怪物般上下扫视,眼中满是嫌恶。 “听好了,你这个感染了的死烂样子你也懂道理!你知道自己是个怎么样的怪胎对?” 塔露拉死死攥住腰间剑柄,指甲在皮革包裹的握柄上掐出凹痕。 “你们把人关进仓库,不闻不问。直到源石结晶穿透皮肤,才把冰冷的尸体和干涸的矿石一起拖出去丢弃……”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发颤,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们每个人都有牵挂的家人,有未完成的心愿。” 塔露拉眼眶发红。 “可如今,连他们飘散的骨灰都寻不到踪迹——这就是感染者的宿命吗?”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农民突然扯开破洞的衣襟,露出嶙峋的肋骨。 “全村人都在啃树皮!难道要我们把口粮分给这些怪物?” “既然没打算救助,为什么要欺骗?” 塔露拉向前逼近一步,周身弥漫的气势让对方不自觉后退。 “你明明看到他们饿得连站都站不稳,明明知道他们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你选择把人关起来等死,不过是因为这样最省事!” 怒火彻底吞噬了理智,塔露拉冷笑出声。 “我早该明白——哪怕来的是健全的普通人,你们这群懦夫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谷仓里回荡,惊起屋顶栖息的乌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肃杀。 乌萨斯农民偷瞄着塔露拉紧绷的下颌线,喉结不安地滚动两下,侧身凑近同伴耳语。 \"不能留活口,快去叫哨兵。\" 沙哑的声线压得极低,却像蛛丝般精准缠上塔露拉的耳膜。 空气瞬间凝固。 塔露拉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缩,就在这时,科西切那毒蛇吐信般的声音突然在脑海炸开。 \"你会看到,你投入了一切的这片大地并不想要你……\" 农民打发走帮手后,扬起虚张声势的笑脸。 \"那你想做什么?事情都发生了,对不起,感染者老爷——\" 他刻意拉长的尾音里藏着威胁。 \"不过我们也可以当你没来过,就像当之前那些人没来过一样你只要走就行了。\" \"在你们眼里,他们算什么?\" 塔露拉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扫过满地干枯的血迹。 \"啊?你是什么,他们就是什么——\" 农民脱口而出,却在触及对方森然的眼神时生生顿住。 \"既然把他们当待宰的羔羊,\" 塔露拉缓缓抽出长刀,刀锋折射的冷光让农民后退半步。 \"那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即将咬断你喉咙的饿狼。\" 农民脸上的假笑彻底龟裂。 \"呃感染者老爷!行行好,我们只是不想惹事!\" \"不想惹事?\" 塔露拉逼近的脚步惊起尘埃。 \"那他们求你的时候,你们是什么反应?\" 话音未落,刀刃已抵住对方咽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恐惧交织的腥甜。 科西切那阴冷的声音如附骨之疽般再次在脑海中回荡。 “你会看见你的所想所为化作乌有。” 塔露拉的眼神布满血丝,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我恨透了你们这些卑鄙无耻之徒!只要你们还苟活在这片土地上,这里就永远不会有安宁! 感染者纠察官已经三年未曾踏入你们的村子,管辖这片区域的贵族也早在大叛乱中丢了性命。如今局势动荡,你们的村子无人管束,可这就是你们作恶的理由?” 她颤抖着向前几步,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愤怒与痛苦。 “在这混乱之中,你们竟然心安理得地害死了那些与你们毫无瓜葛的人!只要你们心中尚存一丝善意,就该放他们离开!可你们呢? 整个村子的人听着他们的哀嚎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饥饿与绝望中死去!人心怎么可以如此恶毒?但凡还有一点点良知,都做不出这种事!我恨你们!我恨透了!” 就在她情绪几近崩溃之时,科西切那充满恶意的话语又一次响起。 “你会看见他们唾弃你所尊敬的一切,生命、尊严和理念都毫无意义。” 这声音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塔露拉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 科西切的低语如毒蛇盘踞在耳畔,塔露拉握着剑柄的手剧烈颤抖。当第一簇火苗窜上茅草屋顶时,凄厉的尖叫撕破夜空。 \"火!救命啊!\" 抱着孩子的妇人跌坐在地,火舌瞬间吞没她的裙摆。男人嘶吼着要冲进火海救妻儿,却被浓烟呛得跪倒在地。 \"感染者!你们这些该下地狱的——\" 咒骂声戛然而止,燃烧的房梁轰然坠落。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中,夹杂着孩童绝望的呼唤。 \"爸爸!我怕\" 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有人挥舞着燃烧的木棍扑向塔露拉,却在触及她周身翻涌的源石技艺时,惨叫着化作灰烬。 \"皇帝的怒火会烧死你们!!\" 垂死的老者将带血的泥土砸向她,浑浊的眼里只剩怨毒。 \"这片土地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塔露拉机械地挥动武器,眼前的火光与记忆中的血色重叠。科西切的笑声在脑海炸开,直到最后一声哭喊消散,她才踉跄着跌出村庄。燃烧的村落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有无数只手从地面伸出,要将她拖入更深的黑暗。 当踏出村庄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这场被火焰吞噬的惨剧,永远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唯有那个踉跄离去的身影,带着满身罪孽与仇恨,走向了注定黑暗的未来。而之后发生的一切,终将在历史的长河中掀起惊涛骇浪。 …………………… 你一旦认同我,一旦你理解了我,一旦你明白你处在怎样一片大地上 乌萨斯的未来将自此握在你手中。 …………………… 阿米娅伫立在记忆碎片的余烬中,颤抖的指尖还停留在虚空里。那些关于背叛、屠戮与绝望的画面,如同灼烧的烙铁在她意识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睫毛上还凝着未坠的泪珠,晶莹中倒映着塔露拉破碎的灵魂——当最后一幕记忆消散,她深吸一口气,咸涩的气息裹着哽咽漫过喉头。这一刻,所有的愤怒、悲悯与理解轰然撞进胸腔,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原来所谓的真相,从来都是浸着血泪的刀刃,而她终于读懂了那个孤独身影背后,全部的伤痛与疯狂。 记忆的余震尚未平息,空气突然泛起灼热的涟漪。塔露拉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在看清阴影中那抹白色身影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卡特斯?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尾音未落,一道裹挟着硫磺气息的赤焰如离弦之箭破空而出,所过之处的空气扭曲变形,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阿米娅身前的碎石,迸溅的火星在她苍白的脸庞投下狰狞的光影。 ————————————————— 要战斗到哪一天,蔓延在大地上的怒火才会平息呢 ——阿米娅 第435章 正面面对 尖锐的呼喊撕裂空气。 \"阿米娅!当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靛蓝色身影如雷霆般疾冲而来。陈周身迸发凌厉剑意,额前碎发被气浪掀起,她手中赤霄刀泛着凛冽寒芒,迎着裹挟毁灭气息的火焰大喝一声。 \"破!\" 刀光与火光轰然相撞,赤霄刀锋如开山巨斧,将炽热的焰流生生劈作两半。灼热的气浪向两侧翻涌,在两人身后轰然炸开,化作漫天火星簌簌坠落。陈单膝跪地撑刀而立,胸膛剧烈起伏,刀刃上还蒸腾着缕缕青烟。 \"想动她,先过我这关!\" 阿米娅望着陈染血的侧脸,喉间涌上酸涩。 \"陈警官\" 话音未落,便被陈染着硝烟的嗓音截断。 \"躲好!\" 陈反手将刀横在身前,刀锋映出她眼底跳动的战意,宛如守护幼崽的母狮,将身后的少女牢牢护在刀影之下。 塔露拉猩红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缩,视线扫过陈护在阿米娅身前的姿态,喉间溢出一声混合着痛惜与嘲讽的低笑。 \"你要护着她吗,晖洁,护着这个感染者的叛徒,我们同胞的刽子手?\" 她抬手抚过鬓角燃烧般的源石结晶,指尖因情绪震颤而泛白。 \"我很失望,晖洁。你让我太失望了,不仅对我刀剑相向\" \"阿米娅?!你怎么在这!\" 陈猛地回头,刀柄因震惊而在掌心打滑。当她看清少女泪痕未干的脸庞时,语气陡然急促。 \"小心,阿米娅!塔露拉她确实继承了科西切的一切。 她已经已经不是什么被从龙门绑架走的无辜失踪女孩了。\" \"陈长官,\" 阿米娅轻轻摇头,兔耳在硝烟中微微颤抖。 \"她不只是继承者\" 她攥紧胸前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看到了她记忆里的所有伤口,那些被科西切用谎言缝合的伤疤 ——\" 少女的目光穿透火光,直直撞进塔露拉复杂的眼底。 \"我会撕开那层用仇恨堆砌的伪装。\" \"伪装?\" 陈的刀刃晃了晃,映出塔露拉骤然僵硬的侧脸。 \"你到底在说什么?\" 滚烫的火星落在她肩头,却远不及此刻心中翻涌的困惑灼热。 塔露拉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般精准钉在阿米娅身上,猩红眼眸里翻涌着冷冽的笑意。 \"原来你就是罗德岛的小卡特斯。\" 她嗤笑出声,尾音裹挟着刺骨寒意。 \"博卓卡斯替呢?你们是试过了他锋利的戟,还是看到了他遭撕扯的尸骨?\" 阿米娅浑身一颤,声音里染上难以置信的震颤。 \"你怎么会用这种口气说他?\" \"不,我充满敬意地向你询问这个问题。我只是在质询事实。他直到最后也没有摘下过头盔,对吗?\" 塔露拉摊开双手,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危险的弧度。 \"他的头盔掩藏了他们温迪戈裸露在外的灰白色头骨。如果市民们直视了他的真实相貌,一定连手中的石块都拿不稳。\" 她突然上前半步,黑色披风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 \"但仇恨和狂热还是会驱使着他们,混在人群中的武器会冲破游击队的防线。 博卓卡斯替不会允许盾卫攻击任何一个市民他们的确是市民而非奸细。 博卓卡斯替本会被暴民撕碎。他也会任由狂怒与无知将他分解,如同他知晓这一天会来,却最终向他的人性投降放弃。\" 话音未落,佩剑出鞘的寒光已经闪过阿米娅的眼前。塔露拉俯身逼近,呼吸间全是血腥的压迫感。 \"现在你出现在这里,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博卓卡斯替死了。告诉我,他是接受了哪一种死法?伟大的战士。我想知道他的结局。\" 阿米娅的声音颤抖着,破碎的字句从喉间溢出。 \"我我杀害了他。\" 她缓缓抬起头,与塔露拉对视,目光中带着决绝。 \"是我。\" \"你?\" 塔露拉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猩红的瞳孔闪过一丝玩味。 \"你能调动多少兵力?那可是博卓卡斯替。如今你却像个天真的孩子,单枪匹马出现在我面前,和我那愚蠢的妹妹如出一辙。\" 话音落下,塔露拉优雅地鼓起掌来,掌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看来这座城市里,最后一个能威胁到我的人已经消失了。现在,再没有什么值得我顾虑。\"她的笑容带着危险的弧度。 \"我是不是该好好''奖赏''你,这位屠戮我同胞的感染者?\" \"阿米娅!别掉进她的陷阱!\" 陈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警告的急切。 \"她最擅长用言语操控人心,我已经吃过太多次亏她的每句话都像淬了毒的匕首,哪怕听上去再真实,也别轻易相信。\" 阿米娅镇定地回应道。 \"我明白,陈长官。她的目标是你。残存的记忆让她无法彻底割舍过去,而你,正是那段记忆的活见证。\" 陈皱起眉头,满脸困惑。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塔露拉的声音裹挟着寒意刺破凝滞的空气。 \"你在窥探什么?\" 猩红的眼眸骤然收缩,如捕食者锁定猎物般转向阿米娅。 \"——你究竟在寻找什么?\" 威压如实质般压来,连周围的空气都泛起细微震颤。 阿米娅挺直脊背,毫不退缩地迎上那道压迫性的目光。 \"没有人能阻挡我。\"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塔露拉沉默不语,冰冷的视线在少女身上游移,气氛愈发凝重。 \"你说的是真的?\" 陈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与警惕。 \"不然她为何处心积虑引你入局?\" 阿米娅的指尖精准指向塔露拉,像是锁定了致命弱点。 \"只有亲手了结你,她才能真正掌控这具躯体。\" 陈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困惑。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长官,\"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眼前的塔露拉还未彻底消亡,新旧意识在她体内激烈交锋。这个暴君想要完全吞噬她的意志,而你正是打破这一切的关键。\" 塔露拉居高临下地睨视着阿米娅,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说说看,卡特斯。即使你那已经不时兴的把戏在任何人看来都是荒诞无比。\" 阿米娅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冰冷的目光,字字如刀。 \"在塔露拉刺死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该死了。这片大地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读心的小兔子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塔露拉瞳孔微缩,语气却依然带着轻蔑。 \"就算你有读心术,也不该知道这些。那些隐秘的传闻,你究竟从何听来?\" \"我在读取你的心思吗?\" 阿米娅突然反问,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紧接着字字铿锵道。 \"你一直自夸能够从精神的源石技艺里完整地保护自己,科西切公爵。你以此为骄傲,你的政敌奈何不了你。\" 死寂般的沉默笼罩全场。 阿米娅继续说道,声音沉稳而坚定。 \"我看到的是记忆。至于你此刻在想什么,我并不清楚。但你的情感,却如同汹涌的潮水,根本无法隐藏。在那些记忆的碎片里,我窥见了真相——那个诅咒至今仍如影随形,禁锢着你的灵魂。\"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 \"陈长官,您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塔露拉!\" 最后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惊得陈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塔露拉”眼底翻涌着森冷的杀意,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下定论前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话音刚落,一道裹挟着炽热高温的赤红火球,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阿米娅疾射而去,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变形。 “阿米娅!别愣着,躲开那火!!” 陈心急如焚的呐喊声骤然响起,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担忧。 然而,阿米娅却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般纹丝不动,她沉静地抬起手,掌心瞬间凝聚起一团紫黑色的魔法光团,那光团似深邃的漩涡,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眨眼间,光团如巨兽吞噬猎物般,将呼啸而来的火焰尽数包裹、吸纳。 痛苦的闷哼声从阿米娅口中溢出,她的身体微微摇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陈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都因震惊而变得颤抖。 “这怎么可能 她竟然真的挡住了?!” 阿米娅剧烈地喘息着,那只施展魔法的手仍在止不住地颤抖,残留的魔法微光在指尖若隐若现。她强撑着站直身体,目光坚定却又透着一丝疲惫,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股力量太过强大也挡不了太长时间!” “塔露拉” 眼底翻涌着森然的笑意,嗓音冰冷如淬了毒的刀刃。 “看你的表情,倒是意料之中。这诡异的黑色线条,在切尔诺伯格时就出现过,一模一样的邪祟模样。” 她死死盯着阿米娅周身缠绕的黑线,目光仿佛要将其灼烧殆尽。 她缓步向前,周身蒸腾的热浪扭曲了周围的空气,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倒要看看,你这副残破之躯还能撑多久?那些为你赴死的战士,换来的不过是你今日飞蛾扑火般的结局。现在,你还敢一边维持法术,一边窥探他人思想?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简直” “简直怎样?说下去。” 阿米娅气息略显紊乱,却依旧挺直脊梁,目光如炬地回视着对方,眼神中透着毫不退缩的坚毅。 “你可以仔细想想。” “塔露拉” 猛地收住话语,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与疑惑。 “读心术?记忆操控?究竟哪个才是你的源石技艺?还有,你这所谓的源石技艺,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突然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与不屑。 “博卓卡斯替会死在你手上?荒谬至极,这谎言拙劣得让人发笑!” 陈怒吼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至阿米娅身前,玄色警服在急骤的动作中猎猎作响。她猛地抽出赤霄剑,剑身在半空划出凌厉弧光。 \"阿米娅,剩下的火我会切开!撤手,向右边跳!能跳多远跳多远!\" \"明白!\" 阿米娅应声撤手,掌心翻涌的紫黑能量骤然消散。她借着陈挥剑的气浪猛地侧身,靴底在焦黑的地面擦出刺耳声响,整个人如脱弦之箭般跃向右侧废墟,发丝在灼热气流中剧烈扬起。 陈单膝微屈稳住身形,赤霄剑在掌心爆发出刺目红光。随着一声沉喝,她挥剑斩向扑面而来的火浪 —— 剑身撕裂空气的锐鸣与火焰爆燃的轰鸣同时炸响,赤红剑刃如切入黄油般劈开灼热熔岩,迸溅的火星在半空凝成扇形光雨。 被斩开的火流并未熄灭,而是如活物般扭曲着向两侧翻涌。陈手腕翻转,剑势陡然变招,剑锋划出圆弧将溃散的火焰逼向墙壁。灼热气浪掀动她的发梢,玄色警服下摆已被火舌燎出焦痕,却依旧稳稳立在阿米娅身前,剑刃上蒸腾的热气与身后少女跃动的身影形成鲜明画面。 ————————————————— 我该用什么回应你的不义? ——阿米娅 第436章 黑蛇,身份揭露 阿米娅扶着断壁剧烈喘息,发丝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呼,呼谢谢你,陈长官!\" 陈持剑挡在她身前,目光警惕地扫过“塔露拉”扭曲的身影。 \"有些不对劲奇怪,阿米娅,塔露拉似乎对你感到很惊讶。\" \"陈长官,\" 阿米娅按住她的手臂,紫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不如说,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因为太惊讶而放松警惕就行!\" \"我明白。\" 陈深吸一口气,赤霄剑在掌心震出嗡鸣。 \"我不觉得有什么事情能比你我的生命更重要,能比之后龙门的命运更让人吃惊!\" “塔露拉”突然顿住脚步,猩红瞳孔在听到 \"阿米娅\" 这个名字时骤然收缩。她歪过头,燃烧着火焰的发丝垂落肩头,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滞涩。 \"你叫 阿米娅?\" 短暂的沉默后,她忽然向前逼近一步,周身腾起的火焰竟诡异地黯淡下来。 \"小卡特斯,如果我邀请你为我制造一段能够令我永远痴迷其中的幻觉你会拒绝我吗?\" 阿米娅猛地攥紧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喉咙里溢出压抑的惊喘。陈立刻横剑挡在她身前,却发现塔露拉此刻的眼神里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像在透过她们凝视着某个被火焰焚毁的旧梦。 “塔露拉”的目光如灼热的烙铁,死死钉在阿米娅泛着幽光的指尖上。 \"你能克制住不使用那力量吗?\" \"我不会回答你。\" 阿米娅猛地别过脸,发丝滑落间露出紧绷的下颌线,耳廓却在微不可察地轻颤。 \"瞧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塔露拉”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发间跳跃的火焰噼啪作响。 \"口口声声标榜善良的小卡特斯,连眼神都在发怵呢。\" \"我从没有说过自己善良!\" 阿米娅骤然抬头,紫眸中翻涌着怒意,却在对上那双燃烧的瞳孔时微微一滞。 \"可你的作为已经这么说了,虚伪的感染者战士。\" “塔露拉”向前逼近半步,赤红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缩成危险的竖线。 \"黑色的法术,汲取记忆而非识取意识,不是单向的递解而是双向的播撒与收获\" 她突然揪住自己的头发,火焰顺着指缝滋滋燃烧。 \"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啊?卡特斯,怎么回事?你能回答我吗?卡兹戴尔的萨卡兹是不是都已经疯了?\"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燃烧的睫毛下渗出诡异的光晕,仿佛有两个声音在胸腔里激烈撕扯。阿米娅惊骇地看见,她掌心跳动的火苗突然转为紫黑色,与自己指尖的能量产生了诡异的共鸣,空气中弥漫开焦糊的气息。 “塔露拉”突然发出癫狂的嗤笑,燃烧的指尖狠狠指向阿米娅。 \"魔族萨卡兹竟然让一个异族坐上王座?上一任魔王是疯子还是暴君?我连它的名字都记不清了,看来萨卡兹离灭族不远了。\" 她的目光骤然转向远处的阴影,像是穿透了墙壁。 \"哦,那个叫w的萨卡兹雇佣兵原来她们背后的族群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的魔王!\" 陈猛地贴近阿米娅耳畔,玄色警服蹭过少女沾着灰烬的衣襟。 \"说真的,我不是惊讶\"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困惑。 \"我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您相信她的话吗,陈长官?\" 阿米娅的眼眸在火光中闪烁,睫毛上还沾着未散的烟尘。 \"信不信又能怎样?\" 陈握紧赤霄剑,剑把在掌心硌出红痕。 \"关键是我们得活下去。\" \"选择权在您手中,陈长官。\" 阿米娅忽然露出一抹浅笑,硝烟中的梨涡若隐若现。 \"而且这些真相本就不该动摇您的判断。\" \"她明显在拖延时间,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陈警惕地扫视着逐渐收缩的火墙,热浪卷得人呼吸困难。 \"可我们不也在等吗?\" 阿米娅的笑声带着一丝狡黠,发梢的黑色线条突然亮起微光。 \"等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时机。\" 陈愕然地看着她,忽然发现少女苍白的脸颊上,那双紫眸正像燃烧的星辰般明亮。远处塔露拉的狂笑还在回荡,却不知自己早已陷入两个战士编织的时间之网,每一秒的拖延都在让死亡的天平悄悄倾斜。 “塔露拉”的目光如毒蝎的尾针狠狠扎向阿米娅,猩红瞳孔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的左膀右臂在哪?你王庭的诸王与子民又在何方?\" 她向前逼近半步,燃烧的发丝如熔岩流淌肩头,语气陡然变得刻薄。 \"你还带了什么货色来?是那具腐朽了几个世纪的食尸鬼躯壳,还是躲在阴沟里的红眼老怪物?\" \"你亲手处决了博卓卡斯替?还是说有人替你干了这脏活?\" 她突然发出尖锐的狂笑,火焰在掌心炸开扭曲的暗纹。 \"你不能,年幼的、假造的魔王,你做不到,你驱策不了它们和它们的王庭。你不是真正的魔王,你连萨卡兹都不是。你只是一只卡特斯。 你无力与你的敌人抗衡,如果你们真要开始争斗,那你将被迅速地毁灭。或者,你就是萨卡兹统治者们的一个新玩具而已。你有为你试验品的身份而感到伤心吗,稚嫩的卡特斯?\" 她绕着阿米娅缓缓踱步,火舌舔过的地面裂开焦黑的蛛网。 \"异族的烙印注定你只能任人宰割,等着被剜去王冠与性命。不过别担心,我可以行个方便 ——\" “塔露拉”突然停在少女面前,灼热的气息裹挟着硫磺味扑来。 \"我会让你像烛火般悄无声息地熄灭。\" 话音未落,阿米娅骤然抬眼,眼眸中腾起幽邃的暗芒。 \"不死的黑蛇 你在恐惧什么?\" 空气瞬间冻成冰棱。“塔露拉”脸上的狞笑骤然僵死,燃烧的指尖如筛糠般颤抖,火焰在刹那间褪成诡异的深紫。 “什么?” 陈惊骇地看见,她脖颈暴起的青筋里似有黑影蠕动,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嗬嗬低吼,仿佛两个灵魂在胸腔里疯狂撕扯。 远处的火墙突然剧烈震颤,迸溅的火星在空中凝成扭曲的蛇影,宛如被唤醒的远古梦魇。 阿米娅缓缓扬起下颌,紫眸如淬了幽火的琉璃,直刺向\"塔露拉\"眼中翻涌的猩红与墨黑。 \"你说得够多了,科西切公爵。\" 话音落处,陈手中的赤霄剑陡然嗡鸣,剑锋折射的火光在她惊愕的瞳孔里碎成星屑。 \"科西切?!阿米娅,你确定吗?\" 少女指尖的黑色纹路随呼吸明灭,郑重颔首时发丝间荡开细碎的源石微光。 \"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既是塔露拉的躯壳,亦是科西切的残魂——我的感知从不会欺骗自己。\" 被道破真名的存在骤然僵立,肩发间跃动的火焰诡异地蜷成蛇信形状。阿米娅踏前半步,焦土在靴底碎裂的声响里,她的声线如冰刃切割空气。 \"若传说中永生的黑蛇真有横跨纪元的寿命,若那些瞬间流露的畏缩并非演技\" 眼眸陡然亮起幽芒。 \"那我已看透了你的虚实。\" 陈惊觉周遭的热浪竟如退潮般消散,“塔露拉”颈间暴起的青筋泛着暗紫色,宛如无数细小的蛇在皮肤下蠕动。科西切借由宿主喉咙发出嗬嗬低鸣,掌心火焰明灭不定。 \"萨卡兹的小兔子,倒是有双能看透岁月的眼睛。\" \"你曾与萨卡兹的铁蹄血战过,不是吗?\" 阿米娅的声线陡然锐利。 \"如今你在恐惧——恐惧我这双眼睛,恐惧你用阴谋堆砌的一切正在分崩离析。\" 话音未落,塔露拉周身的火焰轰然褪成深紫,断壁残垣间渗出的黑色黏液在地面蜿蜒成卡兹戴尔的王冠图腾。 陈看见那些图腾纹路如活物般搏动,而“塔露拉”眼中燃烧了数个世纪的傲慢,正被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悄然取代。 “塔露拉” 脸上的笑意如火焰般倏地熄灭,后退时周身腾起的火苗拧成尖锐的火棱,在空气中划出灼热的弧光。 “只是,玩笑到此为止。” 她指尖抵着太阳穴,燃烧的发丝间渗出暗紫色脉络,声线冷得像淬了冰的钢铁。 “我需要点时间去梳理下现行戏目的逻辑,其精彩程度令人惊叹—— 不得不说,你这枚棋子的变数让我意外。” 猩红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 “在我理清头绪前,你该退场了,卡特斯。本以为你不过是颗废子,倒是我看轻了我从没想过你会发挥这么大的作用,是我低估了你。” 话音忽转柔和,她歪头轻笑的刹那,掌心火焰竟凝结成滴血的玫瑰。 “你如果能体验到我的“畏惧”,那么,只怕你的法术还太幼稚了。” 火玫瑰轰然炸开成星屑,她的眼神沉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我想感受到什么,我就会感受到什么。我也许没法屏蔽记忆,但感情同样是我擅长的领域。” 阿米娅指尖的黑纹猛地发亮,紫眸中映出对方喉间翻涌的暗影。 “正因如此,才更说明你不是完整的塔露拉。” 她上前一步,焦土在靴底碎裂。 “能刻意操纵情感的存在,恰恰暴露了灵魂深处的分裂。所以,这更坚定了我的想法。现在的你,绝对还不完全是塔露拉。” 陈紧握赤霄剑的手背暴起青筋,惊见塔露拉周身火焰裂成两半 —— 左半边是灼人的赤红,右半边却是诡谲的深紫,如同两个意识在躯壳里疯狂撕扯。 而科西切借“塔露拉”唇角勾起的笑容里,除了一贯的傲慢,竟闪过一丝被戳破伪装的愠怒,像蛰伏千年的巨兽被窥见了隐秘的伤口。 ————————————————— 有一瞬间,我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怒吼:这片大地的苦难恒久,不会因为我们翻过一两页单薄的年历就迎来任何新的转机但我不信,博士。我们的前行和战斗,一定是有意义的。 ——阿米娅 第437章 下定决心的陈 “塔露拉” 忽然发出低沉的嗤笑,掌心的火焰凝结成狰狞的骨纹。 “需要我给你一些时间,让你再从我脑海中挖掘出什么真相吗?可我的过去就是那样,也只是那样。你什么都证明不了。” 她的眼神陡然如冰锥般刺来。 “我对思绪的掌控力能让那些妄图揣摩我想法的人无功而返,但你却看不见我想给你看的东西,你很诚实,卡特斯。你没有说谎。你只是能感受情绪,回溯记忆,你看不到我实际的想法。那么,我告诫你,卡特斯” 猩红瞳孔在火光中缩成危险的竖线,她俯身逼近阿米娅,燃烧的发丝垂落肩头,话音里裹着硫磺的灼热。 “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从未见过真正的‘塔露拉’。你所有的言辞都不过是空中楼阁,你对我灵魂的褶皱一无所知。凭什么定义我的存在?” 阿米娅尚未回应,陈已如离弦之箭般踏前,玄色警服在急骤的动作中猎猎作响。 赤霄剑划破焦糊的空气,剑尖直指 “塔露拉” 心脏,剑身爆发出血色寒光。 “塔露拉。或者说,科西切我不管你是谁。” 她的声线因怒意而震颤,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不管你是谁,不,不对,你就是塔露拉。是科西切造就了你。” 剑刃上腾起的热气凝成赤红龙影。 “塔露拉,你连她一根头发都碰不着。” “塔露拉” 周身的火焰骤然分裂成两半,左半边是灼人的赤金,右半边却是诡谲的深紫,宛如两个灵魂在胸腔里激烈搏杀。 陈惊见她脖颈暴起的青筋中,暗紫色的纹路正与阿米娅指尖的黑纹共振,仿佛千年的枷锁正在寸寸崩裂,而“塔露拉”眼中翻腾的傲慢里,终于渗出一丝被戳破伪装的惊惶,如同蛰伏深渊的巨兽被窥见了最脆弱的逆鳞。 “为了外人而对自己的亲人刀剑相向,晖洁,你可真是英勇。” 塔露拉的声音裹着熔岩般的灼热,发间迸溅的火星在焦土上烫出细小的坑洞,猩红瞳孔里翻涌着嘲讽的暗芒。 陈紧握赤霄剑的指节泛白,剑身映出她紧抿的唇线。 “塔露拉,良善之人从不会将亲友当作博弈的棋子。你我之间的鸿沟,从来不在阵营,而在人心的底线。” “晖洁啊” 塔露拉忽然发出低沉的笑,掌心火焰诡异地凝成冰蓝色。 “你没见过乌萨斯北原的暴雪,没见过感染者被铁链穿骨吊在城墙上的惨状。你就像在农场里培育出的观赏花一样,你见识过的惨祸太少了。哪里懂得——那种把人碾碎在冻土缝里的绝望。 你不知道是什么把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当然!我想知道我怎么会不想知道?” 陈的声线陡然发颤,赤霄剑在掌心震出龙吟般的嗡鸣。 “我想知道你在雪原上啃过多少冻僵的黑面包,想知道是哪双手把你推下深渊——我想知道发生在你身边的一切。这些我都要亲耳听你说!” 塔露拉的动作骤然僵住,燃烧的睫毛下渗出细碎的光。她踉跄着上前半步,周身火焰竟如退潮般黯淡,露出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疲惫。 “那就为什么不到我的身边来呢?现在,陈我不想再和你战斗,不想再伤害你了。” 面对这猝然软化的姿态,陈却发出一声冷嗤。玄色警服被灼热气浪掀得猎猎作响,她将剑尖重重顿在地面,迸溅的火星在半空划出赤红弧线。 “哈。你弄错了。——我想知道,是因为我想阻止这些事情再一次发生。” “我想知道,是因为我要判断你的行为,揣摩你的动机,比照你的案例我想知道,是因为我要认清你现在要做什么,要怎么做,要做到什么地步” 赤霄剑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剑刃上蒸腾的热气凝聚成咆哮的龙影。 “我想知道,是因为我要看清有多少罪恶卷入其中!” 她的目光如破冰的利刃,直刺那双燃烧着赤紫双色的瞳孔。 “至于你,塔露拉你已经这么做了,塔露拉,不管我愿不愿意,你已经成长了,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塔露拉”的声音裹着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沙哑而低沉。 \"你也是,晖洁。你长成了让我伤心的模样。\" 陈猛地握紧赤霄剑,剑锋直指对方,眼中燃烧着怒火。 \"让你心痛?整合运动在龙门烧杀抢掠,我的战友倒在血泊中,无辜的百姓惨死,无数感染者也因此葬送性命——到底是谁在伤害谁?\" \"而你看到的也只是表面!\" 陈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我见过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他们相互扶持,为了同伴甘愿赴死。他们被驱逐,在荒野中流离失所,无处安身!这一切的悲剧,究竟是谁造成的?\" “塔露拉”周身的火焰骤然暴涨,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是他们的敌人!是你阻止了他们夺取龙门,是你在阻碍感染者获得新生!\" \"别再自欺欺人了,塔露拉!\" 陈的声音响彻废墟。 \"如果不是为了这一刻,你怎会让那么多人白白送死?我绝不相信你没有别的图谋!\" \"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塔露拉”突然怒吼,火焰在她身后化作狰狞的巨影。 \"从始至终,你都在质疑我!\" 陈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如铁。 \"我认你说我认不认识塔露拉,我认识。你说我相不相信塔露拉,我当然相信。所以,为了验证这个想法而来到你面前,我是自愿的。 但是,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来证明你的清白不,绝对不是。\" \"为什么?你不是刚说你信任我吗,晖洁?\" “塔露拉”向前一步,周身热浪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我们都是感染者,本该站在一起!难道重逢不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吗?\" 阿米娅突然浑身一颤,指尖的黑纹剧烈闪烁。 (她的思绪竟然真的在颤动呃!) 她感受到空气中涌动的情绪风暴——那是塔露拉混乱而激烈的思绪,像两团火焰在疯狂纠缠,既有愤怒与不甘,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渴望,几乎要将她的精神灼穿。 陈猛然挥剑,赤霄剑锋劈开热浪,在焦土上斩出丈长深痕。 \"少拿煽情话术转移视线,整合运动的领袖!我要的是铁证、真相,还有一个能让死者瞑目的交代!\" 她扯开领口沾染血渍的警徽,玄色制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曾经的近卫局督察长,如今的陈晖洁——我来这里,从不是为了给你脱罪!\" \"过去的塔露拉?我没听错?\" 她突然发出冷笑,剑尖挑起对方垂落的燃烧发丝。 \"无论是什么铸就了我面前现在的你,塔露拉什么时候能被拆成两半看?就是因为我过去认识你,所以我才更要弄明白是谁把你变成这样,是什么把你变成这样!\" 赤霄剑爆发出刺目红光,映得陈眼底的血丝愈发清晰。 \"你遭受的痛苦和折磨,你父亲死亡的真相,你对魏彦吾的痛恨,我都可以想象。可能这些东西把你逼上了这条道路\" 她的声线突然发颤,却依然字字如刀。 \"但又是什么,又是什么会让你变成一个对同胞和对敌人都同样刻薄的人?是什么让你变成了乌萨斯侵略的先锋?你是不是也欺骗了你的同僚,塔露拉?\" “塔露拉”周身火焰骤然炸开,映得她扭曲的面容忽明忽暗。 “你要用这把剑审判我?抛下所有追到这里,就是为了与我恩断义绝?” 她的声音里带着近乎癫狂的不可置信,燃烧的发丝垂落眼前,如同一条条焦黑的锁链。 “是魏彦吾把你变成了这样一个冷血无情又盲目的人吗?” 她突然逼近,灼热的呼吸裹挟着硫磺味喷在陈脸上。 “你该问的,不是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陈猛地将赤霄剑横在胸前,剑刃与空气摩擦出刺目的火花。 “答案留到战后再说。凭我陈晖洁的本事,就算是被烧成灰的卷宗,也能一片片拼出真相!” 她的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直直钉进对方眼底。 “我来,是来履行我的责任的。” “若你真的无辜,” 她抬手摸向腰间的信号弹,指腹摩挲着冰冷的金属外壳。 “我愿以性命担保,向全城宣告你罪不至死——哪怕你现在杀了我,这颗信号弹也会在我咽气前冲天而起。” 话音一转,她将剑尖狠狠刺入地面,碎石迸溅间寒声道。 “你要是还打算实施些什么害人的阴谋,那我们会不顾一切地阻止你,哪怕我们都会在此丧命。” 焦风掠过断壁残垣,陈缓缓举起赤霄剑,剑身映出她决绝的面容。 “我是要看你到底错到什么程度。不经审判就夺走生命?那是谋杀。那是城市对感染者犯下的罪行。难道这与那些屠杀感染者的暴徒没有区别?” 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怅惘。 “现在,我已经看清了。我的剑,我的想法,我的观念,都是留给你的。 至于过去的一切,就让它留在过去。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 火焰在她身后翻涌,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陈摆开战斗架势,剑刃直指对方咽喉。 “一个草菅人命的阴谋家,不管这个阴谋家是谁,我的剑都不会留情——今天,你必须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绝对不能逍遥法外。” 第348章 拖延 “塔露拉”发出阴冷的轻笑,火焰在她周身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呵呵你想与我断绝关系,晖洁。” 陈冷哼一声,握紧赤霄剑的指节泛白。 “嘁再嘲讽我也没意义,你想让我产生什么负疚感之类的,也随你。我已经是现在这副样子了,我说过的,我就会做到。忘了这些的是你。”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身旁的阿米娅。 “阿米娅,我不管你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陈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我只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阿米娅微微一愣,随即认真道。 “陈长官,我需要一点时间” “最多多少时间?” “三分钟就好。” “三分钟?可以。那我最少给你三分钟。” 陈抬手看了眼腕表,金属表带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这三分钟,我拼死也会守住。阿米娅,这次我们是真正的并肩作战——就我们两个。” 她扯出一抹略显苦涩的笑。 “但别忘了,我们背负着无数人的性命。 三分钟里,阿米娅,这三分钟里,你一定不会死。我保证。” 深吸一口气,陈的眼神愈发锐利。 “所以,除了我们奋斗的目标以外,我希望你最后给我个交待。你得帮我,和我一起搞明白我的姐妹究竟变成了什么 以及,我想知道,我们最后是不是真的有机会去面对这个人的本质,而不是一具表演欲特别强的皮囊!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阿米娅紫眸中闪过感动的光芒,郑重地点头。 “我答应你,陈长官。也谢谢你谢谢你从未放弃。” 废墟中,两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里紧紧相依,仿佛两尊坚不可摧的雕像,共同迎接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陈猛地挥剑劈开迎面扑来的热浪,赤霄剑刃在火光中迸出刺目星火。 \"塔露拉!你屠戮平民的暴行、煽动仇恨的言辞,我都亲眼见证!今天必须做个了断!\" \"陈长官!请再为我争取些时间!\" 阿米娅周身的黑色纹路剧烈闪烁,指尖凝聚的源石技艺光芒在烈焰中明灭不定。她踉跄着扶住断壁,紫眸中映出陈坚定的背影——身上的作战服早已染血,却依然如苍松般挺立在焦土之上。 “塔露拉” 指尖的火焰骤然凝作幽紫蛇信,猩红瞳孔在火光中收缩成危险的竖线。 “卡特斯人,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干扰了我妹妹的思维,也不知道你和萨卡兹有什么肮脏的交易。在你背后操控你的阴影与w背后的主使者,是不是同一人?” 她忽然平静下来,掌心腾起的火焰托着扭曲的骨纹图腾。 “不必回答。先得用火焰告诉你你不该依附萨卡兹,也不该运用它们的力量去羞辱我和我妹妹之间的联系。” 火焰突然暴涨成火墙,将断壁映成炼狱般的赤红色。 “龌龊的行径与罪恶的过往,这些都可以被接受,你的国家依然会以宽大的怀抱接纳你的一切和你的忏悔。然而,与众多萨卡兹为伍,与卡兹戴尔沆瀣一气?” 她发出刺骨的冷笑,火舌舔过唇角。 “培养你的人和你都该被永世流放,你们将在荒野上徘徊,口渴却不得水,饥饿却不得食,想活下去却被食腐虫啃噬,想死却无安息之日。” “你真的是塔露拉?!” 陈的声音因震惊而发颤,赤霄剑在掌心剧烈嗡鸣。 “塔露拉” 突然挥剑指向阿米娅,燃烧的发丝如熔岩倾泻。 “晖洁,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不要再保护你身边那颗恶毒的种子了,她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歪曲事实,利用我的记忆去迷惑你” 剑尖爆出的火星溅在阿米娅脚边。 “卡特斯人,你!博卓卡斯替追寻光明离开了魔窟,而你却走向黑暗你不配杀他!” “如果你口中的魔族是我认识的萨卡兹人,如果你说的人类是你这种人。” 阿米娅的眼眸燃起幽怒,指尖黑纹如活物般爬动。 “如果你说的光明是屠杀、撒播痛苦、施加伤害与欺骗,而你说的黑暗是救助、悲悯与为公义而奋斗” 她猛地踏前一步,焦土在靴底碎裂。 “那我甘愿与萨卡兹同往深渊!” “难道是感染者的身份蒙蔽了你?” “塔露拉” 厉声咆哮,火焰在身后凝成巨蟒虚影。 “是萨卡兹对感染者的利用让你错认了他们的目的吗?你难道不清楚,你才是那个被利用的棋子吗?就这样你还想劝诱我的妹妹,让她跌入深渊?” “我的火焰会烧尽虚假,揭示出你背后的真相。” 她缓缓举起燃烧的手掌,热浪扭曲了周围的空气。 “当心,这会有点疼。我却一定要这么做。” “做这种事,你该先问我。” 陈将赤霄剑横在阿米娅身前,剑刃映出她冷硬的侧脸。 “我不想做这种事的,晖洁。” “塔露拉” 的声线突然滞涩,火焰明暗不定。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干的。” 陈的目光如冰。 “你的心口不一我已经有点看够了。” “是你的仇恨让你盲目,让你已经看不清自己,逃脱不了你的身份” 阿米娅突然喊道,指尖黑纹与 “塔露拉” 颈间的暗影剧烈共振。 “火焰,是你还没走出那场大火,‘塔露拉’!” “闭嘴!” “塔露拉”暴喝声中,掌心腾起的赤红火柱如火山喷发般撞向二人,空气被灼得噼啪作响,沿途焦土瞬间熔成琉璃状的沟壑。 “陈长官!” 阿米娅指尖黑纹骤亮,却见陈已如离弦之箭般欺身而上。玄色警服在急骤的动作中猎猎翻飞,她单膝微屈稳住身形,赤霄剑在掌心爆发出刺目红光——那是龙门近卫局传承百年的剑意,此刻裹挟着雷霆之怒,迎向滔天火浪。 “看招!” 沉喝声中,剑刃撕裂空气的锐鸣与火焰爆燃的轰鸣同时炸响。赤红剑刃如切入黄油般劈开灼热熔岩,迸溅的火星在半空凝成扇形光雨,被斩开的火流如活物般扭曲着向两侧翻涌,却被陈手腕翻转间划出的圆弧剑势逼向断裂的城垛。 灼热的气浪掀动她汗湿的发梢,警服下摆已被火舌燎出焦痕,她却如磐石般立在阿米娅身前,剑刃上蒸腾的热气与身后少女凝聚的紫黑能量形成明暗交织的屏障。 被劈开的火焰在地面蜿蜒成两道火线,渐渐熄灭的余烬中,科西切的暗影在“塔露拉”眼底疯狂翻涌,而真正的塔露拉意识,正透过火焰的缝隙,在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破碎的惊愕。 陈横剑挡在断壁前,赤霄剑刃上蒸腾的热气与 \"塔露拉\" 周身翻涌的火浪撞出刺目火星。对方掌心甩出的火蛇顺着地面裂缝攀爬,将碎石熔成琉璃状的溪流,每一寸逼近都让空气发出噼啪爆响。 \"还在做无谓的抵抗,晖洁。\" 火焰包裹的身影发出混着硫磺味的嗤笑,科西切的暗影在塔露拉左脸凝成扭曲的骨纹。陈猛地旋身避开火柱,警服袖口被燎出焦洞,剑锋擦过地面犁出丈长深痕。 \"只要剑还在手里,就不会让你碰她分毫!\" 她欺身突刺的瞬间,赤霄剑被对方徒手攥住。高温烫得手背青烟直冒,剑身却爆发出龙吟般的嗡鸣,血色剑意如潮水般逆涌 —— 那是龙门秘法与源石技艺的正面碰撞,火焰与剑气在废墟中央绞成紫色漩涡。 \"塔露拉\" 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右掌拍中陈胸口,将她震飞出去撞在残垣上,咳出的血珠溅在焦黑的地面绽开暗红花朵。 \"陈长官!\" 阿米娅的惊呼声里,陈看见少女指尖的黑纹正共振。她咬牙撑起身,赤霄剑拄地划出半圈血痕,警徽在撕裂的衣襟下若隐若现。 \"别停!按计划来!\" 火墙骤然收缩成灼热的牢笼,\"塔露拉\" 踏着熔渣逼近,燃烧的睫毛下渗出诡异的紫光。陈突然扯出腰间捆着源石炸弹的战术绳,将剑深深插入地面。 \"想跨过我?先尝尝近卫局的禁术!\" 血色剑网以她为中心轰然展开,引爆的瞬间与火浪撞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爆炸的气浪中,陈瞥见 \"塔露拉\" 脖颈暴起的青筋里,科西切的暗影与塔露拉的真火正疯狂撕扯。她知道每拖延一秒,阿米娅掌心凝聚的紫黑能量就更凝实一分。 “塔露拉” 踩着熔化成琉璃状的焦土逼近,燃烧的发丝如熔岩垂落,指尖拖拽的火链在地面烫出蜿蜒的沟壑。 “还不够。这样是不能战胜我的火的。” 她斜睨着单膝跪地喘息的陈,唇角勾起刻薄的弧度,火星溅在撕裂的警服上滋滋作响。 “无智亦无勇。什么人会喜欢这种演出?陈晖洁,你要为别人挥剑到何时?你有哪怕一次为自己拔出过那把剑吗?” 赤霄剑拄地的震颤中,陈咳出的血花在焦黑的地面绽开暗纹。“塔露拉” 忽然转头,猩红瞳孔死死钉住闭目凝神的阿米娅,爆发出混着硫磺味的狂笑。 “萨卡兹的魔王?不过是王庭捏出来的残次品罢了。你们两个的反抗 还远远不够格。” “足够了。” 阿米娅猛然睁眼,眼眸中腾起的幽光与 “塔露拉” 脖颈暴起的暗影剧烈共振。她掌心的紫黑能量聚成扭曲的王冠图腾,每一道纹路都在灼烧空气,发出细密的爆裂声。 “你在我意识里聒噪得太久了。” “塔露拉” 颈间的青筋如活蛇般窜动,科西切的暗影在皮肤下疯狂翻涌,周身火焰瞬间褪成深紫。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指尖火焰凝结成狰狞的骨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知死活的小东西 再敢窥探我的思绪,就把你连灵魂一起烧成灰烬!” ————————————————— 虽然已经不记得了,但有些东西仍然流淌在我的血液里。小心大海,博士,那是会将我们都吞噬的漆黑噩梦,那是恐惧本身。 ——絮雨 第439章 回首,已是暮色 阿米娅的指尖泛起幽紫的光纹,她抬眼望向火光中的身影,声线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已经足够了。\" \"陈长官的信念 正顺着赤霄剑的共鸣传递给我。\" 她攥紧拳头,掌心的黑纹与远处断裂的警徽产生隐秘共振。 \"以前,我们两个人是没有关联的。是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将我们联系在了一起,是我们感染者的命运将我们推向这里因为我们都认定这片大地的明天,理应比今天更好。\" \"晖洁和你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卡特斯。\" “塔露拉”周身的火焰拧成毒蛇形状,硫磺味的声线里裹着科西切的阴鸷。 \"罗德岛只是各个政治实体的稻草人,你会为了他们去杀害同胞,装出良善的模样,等待一个制造混乱谋取利益的时机。你们完全不在乎感染者。\" \"你还想绑架谁?你还想让陈长官相信你那些谎言吗?\" 阿米娅突然提高声调,紫眸中翻涌的能量如风暴般剧烈。 \"你通过塔露拉绑架了整合运动,你用切尔诺伯格绑架了乌萨斯军队,让利益绑架了乌萨斯人,现在你还想绑架谁?!\" 她踏前半步,焦土在靴底碎裂成星屑。 \"识破你的谎言也很简单,因为你只说结果与动机,却从不说会发生什么!你对塔露拉的许诺也是相同的!\" “塔露拉”颈间的青筋猛地暴起,科西切的暗影在皮肤下如潮水般退涌。阿米娅看着她燃烧的睫毛下渗出的诡异紫光,继续说道。 \"你答应陈长官和整合运动说要让感染者有一片可以居住的地方,答应一场大战之后感染者终将崛起,可是,如果是塔露拉,她是不会再许诺的。\" 她的声线陡然低沉,带着一丝悲悯。 \"因为那个用理想编织的谎言,早已把她伤得千疮百孔。\" 废墟中卷起紫黑双色的能量流,陈拄着赤霄剑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晃,却看见阿米娅掌心的纹路正与“塔露拉”体内翻涌的暗影形成镜像。 陈突然压低声音唤道。 \"阿米娅!\" 少女转过身时,眼眸里还浮动着未消散的源石光晕。 \"陈长官?\" \"我\" 陈的喉结轻轻滚动,视线落在赤霄剑染血的剑格上。 \"我有些后悔。要是早点认识你,也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但很多错我已经犯下了。\" \"我想,那时候的陈长官,也不一定会认同我现在的想法,或许还会把现在的我当成需要清剿的感染者。\" 阿米娅的指尖蹭过衣角的焦痕,那里还留着火焰灼烧的纹路。 \"别再叫长官了,喊我陈。\" \"陈小姐。\" 少女垂眸应道,声线里透着一丝恪守礼仪的郑重。 \"这么称呼 会不会像在近卫局递交报告?\" 陈忽然自嘲地扯动嘴角,硝烟中露出的梨涡很快被灰烬覆盖。 \"不好意思,让你看见我们姐妹那么难看的那一面。我以为我们的重逢会更戏剧性些或者更俗套些的。\" 阿米娅摇摇头,发间的黑色纹路随呼吸明灭。 \"我觉得再怎么俗套,当久别重逢以后,我们的感情就是一样的。\" 她的目光落在陈撕裂的警服肩章上,那枚变形的龙形徽章还在微微发烫。 \"流泪很俗套吗?我不觉得。普通人都会流泪。\" 穿堂而过的焦风掀起两人之间的尘埃,陈忽然发现,眼前这只卡特斯少女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遍体鳞伤的模样,却像在凝视某种勋章。远处 \"塔露拉\" 的火焰仍在爆裂,她们却在这片熔渣之上,用沾满血污的手指,轻轻触碰了彼此从未示人的柔软。 “口才不错,卡特斯。情感攻势也拿捏得很准。” “塔露拉” 指尖的火焰骤然拧成蛇信状,科西切的暗影在她瞳孔里翻涌成诡谲的漩涡。 “不过,雄辩当用来说服王庭与元老院,征服议会与摇摆不定的软蛋,煽动盲目的军士与暴躁的领民而不是用来说服我。” 她踱步时,燃烧的靴底在焦土上烙出扭曲的王冠图腾。 “卡兹戴尔三次毁于大火。它数次得重建,得千万新血,得王庭盘踞,只是先前住民皆已身化灰烬,随风而去。” 她忽然驻足,燃烧的睫毛下渗出细碎紫光。 “切尔诺伯格时,你用屏障挡下我的源石技艺 我放你走,是敬那些用血肉为你铺路的战士。但现在 ——” 赤霄剑的嗡鸣中,她猛地甩出更炽烈的火浪。 “但现在,你已得我注视。你不再有机会逃走了。活过一场火焚,卡特斯。” “糟了!阿米娅!快来我这里!” 陈的怒吼被火焰爆裂声撕碎。那团裹挟着硫磺味的白色火浪如活物般扑来,瞬间将少女吞噬成燃烧的茧。 “我在与她对话,而不是你,妹妹。现在————闻闻烧焦的她会是什么味。” 焦风掀起陈染血的警服,她看见阿米娅在火茧中举起泛着黑纹的手掌,竟与 “塔露拉” 颈间暴起的暗影产生共振。 “别伤她!” 陈的剑尖直指对方咽喉,却听见对方发出混着骨裂声的冷笑。 “出剑啊,晖洁。试试把我的法术和她的血肉一起劈开?” 白色火浪在阿米娅周身凝成琉璃状的囚笼,陈扑向火墙。 “放开她!塔露拉,放开她!你想杀的人是我!” “太晚了。” “塔露拉” 按住眉心,火焰在她掌心聚成科西切的暗影面具。 “从你选择当萨卡兹傀儡的护盾时,结局就已写在焚城的预言里。” 三分钟的倒计时如燃尽的信标骤然熄灭。当陈的赤霄剑在掌心震出最后一声嗡鸣时,废墟上空突然卷起紫黑双色的能量风暴 —— 那是跨越龙门城墙与切尔诺伯格废墟的记忆洪流,是北原暴雪与乌萨斯冻土在意识深处的碰撞。 阿米娅垂在身侧的指尖突然爆发出刺目黑芒,那些缠绕在源石结晶上的纹路如挣脱枷锁的巨蟒,将陈灌注在剑刃上的战意、龙门近卫局百年的守护誓言、以及切尔诺伯格废墟下未寒的尸骨余温,尽数熔铸成流动的黑色图腾。它们如活物般在白焰囚笼表面攀爬,每一道纹路都刻着感染者血泪凝成的符文,将塔露拉与科西切交织的火焰记忆层层剥离。 \"嗤 ——\" 黑色线条骤然收紧,如一把无形的裁纸刀划开琉璃般的火墙。包裹阿米娅的白焰突然向内坍缩,露出少女周身缠绕的暗紫色光带 —— 那是陈的战斗意志与萨卡兹魔王权能共振的产物,每一道光带都映着龙门城楼的剪影与切尔诺伯格破碎的时钟。 \"不可能\" \"塔露拉\" 踉跄后退,燃烧的手掌抚上崩裂的火墙,科西切的暗影在她瞳孔里疯狂翻涌。被劈开的焰狱中,阿米娅缓缓抬起头,紫眸里倒映着两个重叠的身影:左侧是陈挥剑时带起的血色残影,右侧是塔露拉在北原雪地里捧着冻土豆的旧影。而那些切开火焰的黑色纹路,正化作卡兹戴尔王冠的图腾,在她额间凝成不灭的印记。 “是什么切开了焰狱?” 焦风穿过断裂的城垛,将焚城的灰烬卷起又抛下。陈紧握赤霄剑的手指骤然松开 —— 她看见阿米娅掌心托着的,不仅是被劈开的火焰,还有塔露拉灵魂深处被科西切封印的、属于真正塔露拉的那半片记忆残片,正随着黑色纹路的蔓延,在废墟上空爆发出震碎时空的嗡鸣。 阿米娅剧烈地喘息着,眼眸因过载的信息流而泛起水光。当她闭上眼时,无数记忆碎片如星火般在意识深处炸开 —— 霜星临死前咬碎牙齿的悲鸣还在耳膜震颤,那混合着雪沫与血的低吼里,藏着感染者最刺骨的不甘;温迪戈化的遗躯仍屹立在切尔诺伯格废墟,冰晶铠甲下凝固的,是整合运动战士最后的倔强。阿丽娜压抑的抽气声从记忆褶皱里渗出,那个总在篝火旁缝补绷带的黎博利女孩,发间还沾着北原的雪粒。 ace 与 sut 的身影突然重叠在眼前:老鲤酒馆的霓虹灯影里,精英干员们踩着跑调的音乐笨拙起舞,sut 的礼帽歪在一边,ace 拍着他肩膀的手带起酒液飞溅。转瞬间场景切换至罗德岛舰桥,丽萨端着刚出炉的姜饼笑得眯起眼,米米用口水粘好的胸牌还别在制服上,稚日在停电的走廊里挺起胸膛,胸口源石结晶的微光映着他带雀斑的笑脸。 更久远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妈妈托住她琴弓的手白皙却布满老茧,指尖的伤疤蹭过她脖颈时总会痒得缩肩;爸爸将她推出避难所的最后瞬间,眼眶通红的模样比任何话语都清晰 —— 他嘴唇翕动着,她却只记住那句被爆炸吞没的 \"活下去,阿米娅\"。 特蕾西娅的影像在意识中分裂成无数切片:萨卡兹魔王将长剑刺入胸膛时,王冠坠落的声响像极了童年睡前关灯的轻响;为她挑选白色礼服的午后,王女的笑靥比卡兹戴尔的琉璃穹顶还要璀璨,裙角拂过石阶的声音,与博士在走廊里等待的脚步声悄然重合。 当最后一幅画面浮现时,阿米娅的呼吸骤然停滞 —— 记忆回廊的尽头,站着一个背对着她的萨卡兹身影。那人披着缀满勋章的黑色斗篷,银发在虚空中泛着冷光,腰间佩剑的穗子随某种无形的节奏轻摆。而在那人转身的刹那,阿米娅看见他瞳孔里倒映着整个卡兹戴尔的战火,却在瞥见她时,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雪落般的温柔。 ————————————————— 每看过一场电影,我都会将票根存下。就算已经将内容都忘记,这些残留的痕迹,也会一直提醒我。博士,可以和我一起看一场电影吗?我也想要,留存下和你一起度过的时间。 ——絮雨 第440章 拔剑,属于魔王的剑 营帐外的烈焰如狰狞的巨口,将夜幕啃噬得千疮百孔。在这片由恶意淬炼的火光中央,身披残破王袍的萨卡兹身影剧烈震颤,他的怒吼撞碎燃烧的帐幔,震落的火星如同泣血的星辰: 「又被背叛了!他们撕毁协约,突袭了非武装营地!那些是拖家带口的平民,不是战士!」 他突然揪住染血的银发,指节深陷头皮,喉间迸出的字句混着焦烟。 「为什么要烧死我的妻儿?为什么萨卡兹的孩子要被剁成肉酱?我们只想找片不被诅咒的土地活下去 —— 就因为我们是萨卡兹吗?!」 阿米娅的泪滴在火舌中爆成白雾,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灰烬轻颤。 「就因为我们是感染者吗?」 记忆里的火焰骤然翻涌成青黑色,萨卡兹君王转身时,独眼龙罩下渗出的不是血,而是与火焰同色的怒火。 「我们何曾烧过平民的村庄?何曾把孩子串在枪尖?他们恨我们 —— 无理由地虐杀、背信弃义,用更大的罪恶掩盖肮脏!」 他的质问如生锈的钥匙,拧开阿米娅意识深处的锁孔。 「这是权力的玩弄,还是刻在骨髓里的恶毒?他们该恨的是我们,还是把大地变成炼狱的自己?」 话音未落,他猛地拔出插在血泥中的长剑 —— 剑身被黑青二色浸透,每道纹路都在渗出怨毒的气息,那重量顺着记忆的脉络压上阿米娅的肩头。 「我恨他们吗?」 胸腔里炸开的不是答案,而是燎原的愤怒。这怒火灼烧着萨卡兹的底线,冲垮阿米娅的心智壁垒:憎恨连仇恨都杀不死,浇灌恶意的土壤怎能开出和平之花?但这怒火不同 —— 「就算不报复、不诅咒,我也有永远愤怒的权利!」 萨卡兹将剑刃抵在喉头,青色火焰在他瞳孔里疯狂燃烧。 「他们若没想过结局,就不该挥下屠刀!」 随着吼声落下,营帐外的橙红烈焰竟诡异地褪成青芒,火苗畏缩着蜷成毒蛇形状。他扬起长剑,蓝黑色气焰顺着剑脊滑落,在地面烙出卡兹戴尔的破碎王冠: 「若大地逼我永握武器,那我就用这把剑劈开一切 —— 带给背誓者,带给所有麻木的人,也带给我自己!」 阿米娅知道,这位君王在屠尽背叛者后,用同一把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那把浸染怒火的长剑化作飞灰,却在她灵魂深处留下永不熄灭的烙印。此刻更多记忆如淬火的铁水灌入意识: 「拔刀之招,当破即破。」 「泪锋之招,当断即断。」 「泪锋之剑,当弃即弃。」 「云裂之剑,当立则立。」 时代的洪流在思维中奔涌,那个萨卡兹的结局算不上救赎,却让阿米娅猛地睁开眼。她看见陈举剑的怒影,看见塔露拉周身翻涌的业火,更看见自己掌心悄然凝聚的黑青双色光刃 —— 这把承载着千年愤怒的剑,不该只属于过去。 当青蓝色的焰苗从她指缝间窜出时,记忆中的阿米娅握紧了那柄由记忆与怒火铸成的长剑。剑身在虚空中划出半轮残月,刃口凝结的不是血,而是萨卡兹君王未竟的咆哮,以及所有在烈焰中悲鸣的灵魂回响。 阿米娅垂首立在焦土中央,发丝间的黑色纹路如蛛网般收缩。当她缓缓抬臂时,食指上那枚刻着卡兹戴尔图腾的戒指突然震颤,黑曜石材质的戒面渗出缕缕黑烟,在掌心聚成旋转的漩涡。 下一秒,戒指如承受不住压力的琉璃般轰然碎裂!飞溅的黑曜石碎屑尚未落地,阿米娅的蓝瞳已被猩红浸染,身后土地发出沉闷的爆裂声 —— 三根缠绕着源石结晶的漆黑台柱破土而出,柱身刻满扭曲的萨卡兹符文,顶端镶嵌的菱形黑曜石正与她破碎的戒指遥相呼应。 更惊人的变化在她身后展开:暗紫色的能量流如活物般汇聚,凝出巨大的倒三角图腾,尖端垂落的光带勾勒出卡兹戴尔王冠的残片。而在她身前,第四根台柱伴随着硫磺味的浓烟升起,柱顶凹槽中赫然插着一柄半露的长剑 —— 剑柄缠绕着褪色的银链,剑格处镶嵌的红宝石正渗出与她瞳孔同色的血光。 阿米娅的指尖抚过冰凉的剑身,触碰到的瞬间,所有台柱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她深吸一口气,掌心的黑纹与剑身上的诅咒纹路剧烈共振,随着一声沉喝,手臂肌肉暴起青筋,将那柄沉睡千年的长剑猛地拔出! 出鞘的锐鸣撕裂空气,剑刃上流淌的青黑色火焰瞬间点燃周遭的焦风。 剑刃脱鞘的瞬间,青黑色火光如火山喷发般炸裂。阿米娅身前的玄黑台柱与背后悬浮的倒三角图腾轰然崩碎,化作万千流淌幽光的符文,如被震碎的星核般迸溅。 那些刻着萨卡兹血泪的咒文尚未落地,便已融入她足下骤然亮起的棱形红阵 —— 符文阵边缘腾起跳跃的火纹,每道棱角都迸射着细小的黑色闪电,在焦土上灼烧出冒烟的卡兹戴尔古印,宛如大地被撕开的血口。 猩红第二次吞噬阿米娅的瞳孔,握剑的右手突然爆发出蛇信状的黑芒。细密的黑色纹路如毒藤般顺着腕骨疯长,瞬间爬满整条手臂直至肩头,在撕裂的衣袖下绽开暗紫色的能量脉络,每道纹路都随着心脏搏动而突突震颤。 她手腕猛地翻转,青黑剑刃在空中划出银弧,刃面骤然崩开一道血色裂痕 —— 那纹路像极了濒死者的脉搏,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渗出温热的血珠,在剑脊上聚成蜿蜒的血河。 当反手剑势转为正手的刹那,周遭焦风突然凝固成琥珀。三道腕粗的黑色闪电自符文阵角轰然劈下,在她周身交织成噼啪作响的电网,电弧扫过之处腾起硫磺色的浓烟,将断壁映成炼狱般的橙红。 她静立于符文阵眼,破碎的黑曜石戒指在脚边泛着鬼火般的幽光,而那柄饱饮千年怒火的长剑垂落身侧,剑刃上的血色裂痕与她瞳孔中的凶光彼此呼应,在燃烧的废墟间勾勒出一尊浴血的战神剪影。 远处 \"塔露拉\" 的火焰陡然一暗,科西切的暗影在瞳孔里如惊涛般翻涌 —— 他看见阿米娅肩颈处的黑纹正与剑身上的诅咒符文共振,崩碎的图腾残片在她背后重新聚成半透明的战旗,旗面燃烧的并非火焰,而是无数感染者的血泪凝成的哭嚎文字,每个字符都在焦风中发出凄厉的尖啸。 “ 剑” 陈的声音被焦风揉碎,赤霄剑在掌心震颤着共鸣。 “塔露拉” 周身的火焰骤然萎缩,科西切的暗影在她瞳孔里剧烈翻涌。当看清阿米娅手中那柄流淌青黑火光的长剑时,她燃烧的睫毛下渗出难以置信的惊惶 —— 那剑刃上跳动的血色纹路,分明是卡兹戴尔王室秘传的 “怨火铸魂” 之术。 “从编织命运的纺锤,变成割裂现实的利刃” 她踉跄后退半步,熔岩般的发丝垂落眼前。 “能量总量未变,形态却完成了王血转化 是真的。” 火焰在她喉间发出噼啪爆响。 “真货。卡特斯,恭喜你。你不是什么碎片,不是实验品,不是模仿者。” 她突然发出混着硫磺味的狂笑,左脸的科西切暗影与右脸的塔露拉真火疯狂撕扯。 “你是如假包换的萨卡兹君主 是人类之敌。” 阿米娅将剑尖垂向焦土,剑刃上的血色纹路随呼吸明灭。她抬起头时,猩红瞳孔已褪去大半,只余下边缘燃烧的幽光。 “站在你面前的,是感染者阿米娅。” 黑色闪电在她周身噼啪炸开,震落的碎石砸在剑脊上迸出火星。她握紧剑柄向前半步,棱形符文阵在脚下爆发出刺目红光。 “一个 要让这片大地听见哭声的人。” 废墟深处突然传来地层断裂的轰鸣,陈惊见阿米娅肩颈处的黑纹正与剑身咒印连成一体,那些崩碎的图腾残片在她身后聚成半透明的王座虚影,座垫上镶嵌的并非宝石,而是无数感染者的血泪凝成的水晶,每颗都在焦风中发出细碎的悲鸣。 “阿米娅,你这是什么魔术?” 陈撑着赤霄剑的指节泛白,焦土的灼热透过靴底传来,让她有些恍惚。 \"我现在 脑子乱得像团麻。\" 阿米娅垂在身侧的长剑轻颤,棱形符文阵在脚下明明灭灭。 \"这个,现在应该不怎么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 陈突然提高音量,撕裂的警服肩章在火光中晃动。 \"事关尊严问题。为什么你拿着和赤霄几乎差不多像的剑?为什么你会我苦练了十几年的剑术?\" 少女的耳朵向后撇成飞机耳,紫眸里闪过惊慌的涟漪。 \"陈小姐有这么严重吗?!\" \"先不谈别的。\" 陈用剑尖戳了戳熔成琉璃的地面。 \"下次再说。这把剑,有多像赤霄?\" \"你可以当它就是另一把赤霄。\" 阿米娅的指尖蹭过剑柄上的萨卡兹图腾,腕间的黑纹如心跳般起伏。 陈忽然低笑出声,血沫顺着嘴角滑落。 \"好,阿米娅。你记得我多少剑术?\" \"全都记得。\" 阿米娅的回答快如闪电。 \"你挥剑时的气息流转,剑刃破风的角度,甚至\" 她突然顿住,耳尖泛起绯红。 \"我看在眼里,我从你的心里发现的,我全都记得。\" \"你从我心里发现了什么?\" 陈的目光骤然如剑,赤霄剑在掌心发出嗡鸣。 \"呃,陈小姐不,不用担心。\" 阿米娅慌忙摆手,黑纹顺着手臂攀至肩头。 \"我只看了那些你希望我能学会的东西。\" 她猛地捂住嘴,剑身的血色纹路剧烈闪烁。 \"啊,陈小姐别这样看我!我能判别这些事情,唔,也真的没看别的。\" 穿堂而过的焦风里,陈瞥见阿米娅身后的王座虚影晃了晃,那些感染者血泪凝成的水晶中,竟清晰映出自己在近卫局演武场的倒影 —— 月光将她的身影投在青砖上,剑穗划出的弧线,正与阿米娅此刻握剑的姿态分毫不差。 ————————————————— 那些无法因一次死亡而清算的悲伤,总是像丝丝缕缕的线,缠绕在我的肌肤上博士,也曾忘记过去的你,是否能明白这份心情? ——絮雨 第441章 决战在即 陈扯出一抹染血的苦笑,指节蹭过赤霄剑脊的血槽。 \"全当耳旁风。\" \"魏彦吾总说,想使唤赤霄,归根结底不靠剑术,靠的是心境。\" 她甩了甩溅上血沫的警徽,撕裂的玄色制服下,绷带渗出的血珠正顺着剑格龙纹蜿蜒。 \"我总当他乱讲嘢,但也还是得承认,他的剑术造诣,我这辈子都别想赶上。\" 焦风卷着硫磺味灌进肺腑,她突然将赤霄剑狠狠剁进地面。 \"所以,他在谈合作讲道理的时候你可以当他是放屁,但要用剑,就听我一回,听他一回!\" \"收到!\" 阿米娅的回应震得棱形符文阵红光暴起,剑身的血色纹路如脉搏般突突跳动。 \"两把剑。你居然选择了赤霄这样恶毒的武器。\" “塔露拉”的声音从火墙裂隙渗出,燃烧的喉结滚动间,科西切的暗影正顺着脖颈青筋攀爬。 \"不怕被这凶剑反噬吗,卡特斯?\" 陈猛地旋身劈出半月剑风,赤霄剑刃擦着熔渣地面犁出三尺深沟。 \"武器,哪有什么恶毒不恶毒?这大地上的武器,有哪一把能比你恶毒?\" 她转头盯住阿米娅,撕裂的肩章下,龙门近卫局的龙形徽章正与少女腕间黑纹共振。 \"阿米娅,听好!如果你的愤慨和我的怒火如出一辙,我们的剑就不分彼此!上了,阿米娅!先不要管她死活!\" \"可、可真要下死手吗?\" 阿米娅的剑尖在焦土上划出细碎火星,剑身血纹随她的迟疑明灭不定。 \"哪有退路!\" 陈突然攥住少女手腕将剑尖对准火墙,自己的赤霄剑同时扬成战斗姿态,两柄剑在烈焰中映出重叠的虚影。 \"要么劈开这团业火,要么就等着和这废墟一起烂进地里!\" 地底突然传来沉闷的爆裂声,陈眼角余光瞥见阿米娅肩颈的黑纹与自己剑身上的血槽连成一线,崩碎的图腾残片在她们身后聚成巨大的龙形鬼影 —— 龙瞳里燃烧的不是火焰,是近卫局百年的铁血誓言与萨卡兹千年的复仇业火,正拧成一股焚天灭地的紫黑洪流。 “这样的武器给了你们信心?” “塔露拉” 喉间爆出嗤笑,熔岩般的发丝在肩头炸开狰狞火莲,燃烧的指节碾过空气,将坠落的火星捏成扭曲的骨纹图腾。 “滑稽戏我今天已经看过一场,不想再看第二遍了。卡特斯。且让我瞧瞧你偷来的半吊子剑术能玩出什么花样。” “太慢了!赤霄!” 陈的怒吼撕裂焦风,玄色警服在急骤的剑势中猎猎翻飞。赤霄剑如惊蛰雷龙出鞘,剑刃劈开的气浪将地面熔渣掀成扇形光幕,血色剑意顺着剑脊奔涌,在断壁上烙出蜿蜒的龙形灼痕。 几乎同一瞬间,阿米娅青黑长剑划出逆向弧光,棱形符文阵在足下爆发出紫黑雷暴,两柄剑交击处迸射的能量涟漪如蛛网般震颤,将空间撕裂出细碎的裂纹。 “拔刀 ——!” 少女沉喝未落,双剑绞杀的锋芒已撞向 “塔露拉” 凝聚的无形火网。那团吞噬一切的业火在触及剑刃的刹那,竟如遇烈日的薄冰般滋滋消融,青黑与赤红的剑气相融成漩涡,硬生生将火墙啃出一道焦黑的裂口。 “塔露拉” 下意识抬手格挡,却听见指骨发出细微的爆裂声,虎口处突然渗出一滴金红色血液 —— 那伤口边缘翻卷着被剑意灼伤的皮肉,刚以源石技艺愈合便又被撕裂,露出底下科西切暗影盘踞的血管,如活蛇般在皮肤下疯狂扭动。 “这不可能……” 她盯着指尖的血珠,燃烧的睫毛下渗出诡异紫光。 自恨意中重塑这副躯壳以来,连切尔诺伯格的核心爆破都未能伤及分毫,此刻竟被两柄凡铁划出创口? “从我真正自恨意里重生到现在,这副身体尚不曾受到过一点伤害。竟然只划到她的手指她法术里蕴含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 焦风穿过剑刃劈开的裂隙,陈看见阿米娅剑刃上的血色纹路正与赤霄剑的龙纹产生共鸣,崩碎的火焰化作万千光蝶,在 “塔露拉” 受伤的指尖聚成萨卡兹古老咒文,每个字符都迸溅着幽蓝火星,宛如从千年深渊中爬出的冤魂,正借由这道伤口发出复仇的尖啸。 “竟然只划到她的手指她法术里蕴含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 阿米娅的剑尖在焦土上剧烈震颤,棱形符文阵的红光因惊骇而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被那股焚城之力吞噬。 “别轻视这道伤口!” 陈将赤霄剑攥得咯咯作响,剑格处的龙纹正渗出滚烫的血珠。 “每次割开一道口子,千百道之后,就算是业火也会流尽最后一滴精元!” “多么令人心碎的论调。” “塔露拉” 的笑声裹着硫磺味的火星,燃烧的指尖抚过流血的伤口,科西切的暗影在皮肤下如退潮般翻涌,露出底下真实塔露拉意识的碎片。 “披着那张皮说这种话,你以为你是谁?” “龙门近卫局真是培养了个好心肠。和外人一起伤害亲人的身体,你很开心的样子,晖洁。” “你也配喊这个名字?” 陈的怒吼震得赤霄剑嗡鸣不止,撕裂的警服下,绷带渗出的血线顺着剑脊蜿蜒成泣血的龙纹。 “你要是想杀我的话,就下手,晖洁。” “塔露拉”缓缓张开双臂,周身翻涌的火焰突然收敛,露出她脖颈处扭曲的源石结晶,燃烧的瞳孔里科西切的暗影与真实意识正疯狂撕扯。 “我早已溺死在仇恨里,回不去了。我恨你,恨龙门的每一块砖瓦,恨这片让你我走向歧途的土地……” 她的声音陡然哽咽,熔岩般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杀了我,给我个痛快。不然……” 火焰重新暴涨,将她吞没成狰狞的火巨人。 “我只能亲手了结你!” 陈的赤霄剑剧烈震颤,剑柄上的龙纹被冷汗浸透。二十年前的记忆如破碎的镜面,在脑海中反复折射:雨夜的惊雷、塔露拉决绝的背影、魏彦吾递来的警徽……每一片碎片都刺痛着她的心脏。 “至少至少晖洁,晖洁别让我动手杀你。我不想,我不能哪怕我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 “塔露拉”突然哽咽着道,火焰凝成的利爪撕裂空气。 “我二十年前那一次,我” “是你不和我一起走。是你逃了,是你退缩了,晖洁。我变成这个样子变成这个我也厌恶的样子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答应过了却反悔了。” “你……” 听到这句话时,陈的眼神出现一丝动摇。 “那个月夜,那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你为什么心甘情愿地留在那条恶龙身边? 他杀了我爸,逼死我们的妈妈害我们两人分离!现在,你还要帮他做事?” 就在陈的剑尖开始颤抖的瞬间,阿米娅如闪电般横插在两人之间,青黑长剑划出的符文屏障将火焰震碎成万千星火。 “她在编织谎言!” 少女的眼眸燃烧着真相的光芒,剑刃上的血色纹路投射出记忆的残影。 “陈小姐,你仔细想想那天晚上究竟是什么样子?” 陈的瞳孔骤然收缩。尘封的记忆在阿米娅的提醒下轰然觉醒:那个被篡改的“雨夜”,其实洒满刺眼的阳光。年幼的她攥着龙门警徽,看着塔露拉被科西切的暗影逐渐吞噬;魏彦吾撑着伞站在身后,伞面上还凝结着正午的露珠。 “是……是晴天!那是个晴天。我绝对不会记错那天晚上,虽然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但你拉我出去的时候,是白天。那天是白天。” 陈突然暴喝一声,赤霄剑迸发的血色剑意如狂龙出闸。 “那天的阳光亮得刺眼!你拽我逃跑是在午后,魏长官找到我们时,石板路上还蒸腾着暑气!” 剑尖直指“塔露拉”,撕裂了她周身火焰的伪装。 阿米娅的瞳孔骤然收缩,棱形符文阵在脚下爆发出刺目紫光。她猛地挥剑斩断缠绕而来的火焰藤蔓,剑刃上的血色纹路剧烈震颤。 \"也就是说不。塔露拉,科西切的源石技艺不是在他死后才生效的他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对你施用了这个法术了。\" \"塔露拉\"周身的火焰诡异地凝滞,燃烧的瞳孔深处,科西切的暗影开始不安地扭曲。阿米娅将长剑指向她脖颈处扭曲的源石结晶,青黑剑身上腾起的幽光,正与那些结晶产生共鸣。 \"想一想。你有多少思绪被扭曲了,你有多少记忆被蒙上了薄纱?就算他没篡改你的记忆,可是你记忆里那些不分明的东西,还是被他利用了!\" 少女突然向前踏碎符文阵,爆散的能量如蛛网般缠住\"塔露拉\"的火焰巨人。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却字字如重锤砸向虚空。 \"塔露拉,如果你还是塔露拉的话——哪怕你想要发动一场战争,哪怕你会牺牲很多人 你会为了自己,让他们毫无价值地死去吗?如果真的要牺牲,你难道不才是那第一个吗?\" 青黑长剑划破虚空,剑刃映出霜星倒下的残影、爱国者破碎的盾牌、还有无数在战火中消逝的面容。 \"你会允许雪怪和霜星无助地死去吗?你会用爱国者保护着的东西去摧毁你尊敬的他吗? 你会允许无数的乌萨斯人,无数的感染者,因此死去吗?\" 阿米娅的眼眸泛起泪光。 \"你曾说要为感染者讨回公道,可如今这铺就尸骸的道路,真的通向你想要的未来吗?\" 焦风卷起燃烧的碎石,\"塔露拉\"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 科西切的暗影在她体内疯狂翻涌,却压不住那些被唤醒的记忆碎片——霜星最后微笑着消散的模样,爱国者将盾牌交给她时的殷切目光,还有二十年前那个晴天,她与陈在钟楼下分道扬镳时,掌心残留的温热。 ————————————————— 在罗德岛见到了许多有趣的小家伙,他们训练时的眼神,和玛莉娅一模一样。我很期待他们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的样子,在那之前,我的教鞭是不会放松的。不要误会,这是我的职责,不是兴趣爱好。 ——鞭刃 第442章 僵持 \"够了。你是撼动不了我的意志的。\" “塔露拉”周身火焰骤然暴涨,科西切的暗影在她瞳孔里狞笑,熔岩般的发丝如无数燃烧的毒蛇狂舞。 \"你们就连动作都一模一样,连节奏都吻合我有点犯恶心——这两把剑还奈何不了我。\" 她伸出燃烧的手指,指尖凝聚的火球将空气灼出扭曲的波纹。 \"你们的体力会随着时间耗尽,我的火焰却是无穷无尽的。\" 火焰突然化作巨蟒扑向两人。 \"剑是你们手足的伸展,而我就是力量本身。你们将被疲劳击垮,而我会取走你们的性命。\" 阿米娅的棱形符文阵爆发出刺目紫光,她迎着热浪踏前半步,青黑长剑划出的剑气竟将火焰蟒撕成碎片。 \"塔露拉,睁开眼睛看看这样的结果,这样的惨剧,就是你想要的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沙哑,像是有无数灵魂在同时呐喊。 \"雪怪小队的哭喊、爱国者的失望、还有霜星最后的眼泪这些都唤不醒你吗?!\" \"聒噪!\" “藏在蛋壳里是没用的。面对我。” 阿米娅仰起头。 她这样说,仿佛陈述事实。 陈看了看阿米娅。身边的女孩已经和十分钟前的阿米娅判若两人。 她反常的语气令人惊讶,那种感觉,像是有三分之一来自阿米娅本人,三分之一惟妙惟肖地学着自己,还有三分之一 陈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德拉克双唇紧闭。 在多次吞吐词句后,她还是开口了。 \"你又从谁那里看到了些什么景象?听到了什么遗言?\" 她燃烧的睫毛下渗出诡异的紫光。 \"卡特斯,将死之人才喜欢复述业已腐朽的辞句。过去的一切都伤不了我。\" 说着,“塔露拉”抬手轰出熔岩洪流,焦土在高温下熔成琉璃状的旋涡。 陈握紧赤霄剑的手突然顿住——身旁的阿米娅周身黑纹翻涌,紫眸里跳动的火焰竟与自己如出一辙。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也许这一剑让阿米娅来更好。 少女开口时,声音里同时回荡着萨卡兹君王的沧桑、近卫局教官的威严,还有属于阿米娅的倔强。 \"赤霄,奔夜!\" 青黑长剑划出的轨迹与记忆中的赤霄剑招分毫不差,剑气劈开熔岩洪流的刹那,阿米娅转头对陈露出一抹带血的微笑。她腕间的黑纹与剑脊血纹共鸣,折射出无数战斗的残影。 \"呃,不好意思,是这样的剑术,没错?\" 焦风卷着硫磺味掠过陈的鼻尖,她望着阿米娅剑刃上明灭的青黑色焰纹——那抹冷冽的幽光,像极了记忆里卡兹戴尔永夜中的磷火。反观赤霄剑格渗出的血珠,顺着龙纹蜿蜒成河,将原本赤红的剑身浸染得愈发妖异。 供氧装置在半小时前就化作了满地熔渣,背着爆裂风险的氧气瓶与火焰怪物缠斗,无异于自缚手脚。陈扯断最后一截安全绳,听着金属部件坠地的脆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场没有退路的豪赌。 \"阿米娅,她在抽干所有氧气。\" 陈的声音混着粗重喘息,目光却死死锁在“塔露拉”周身翻涌的业火漩涡。少女点头时,棱形符文阵在脚下亮起刺目的红光,仿佛在回应这个不争的事实——但陈知道,这番提醒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蔓延。赤霄剑在剑鞘中疯狂震颤,龙吟般的嗡鸣与她紊乱的心跳共振。二十年的剑道修行,此刻竟化作掌心不受控的战栗。当“塔露拉”挥出的火焰巨爪撕开空气,陈终于读懂了这份颤抖的根源——不是畏惧,而是赤霄与她血脉相连的渴望。 \"原来如此\" 她突然笑出声,血沫顺着嘴角滑落。剑鞘上的龙纹突然渗出滚烫的温度,仿佛有活物在内部冲撞。 陈终于明白,赤霄从不是冰冷的兵器,而是一面映照持剑者灵魂的镜子——过去那些无法拔出的时刻,不过是她在逃避内心深处的怒火与执念。 眼前的烈焰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塔露拉”燃烧的瞳孔里,科西切的暗影正与真实意识疯狂撕扯;阿米娅的青黑长剑划出决绝的弧光,剑刃上的血色纹路如心脏般跳动。陈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沸腾的血液冲上太阳穴,所有的犹豫与迟疑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赤霄剑出鞘的刹那,龙吟声震碎漫天焦云。陈望着剑身上流转的猩红剑意,终于看清了自己——不是龙门近卫局的陈晖洁,不是魏彦吾的利刃,而是二十年前那个攥着断剑、在阳光下发誓要守护弱者的小女孩。此刻的她,与赤霄终于达成了跨越岁月的共鸣。 “陈小姐!先别冲动!” 阿米娅猛地横剑挡在陈身前,棱形符文阵在脚下炸开刺目的紫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陌生而沙哑,仿佛有无数灵魂在喉间共鸣——那声音里混着萨卡兹君王的威严、感染者的悲愤,还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龙门腔调。 青黑长剑在她手中微微震颤,剑刃上的血色纹路随着心跳明灭。阿米娅忽然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就像一柄被命运反复捶打的长剑:那些被压迫的不公、战友牺牲的惨痛,早已将剑身压得扭曲变形。但不可思议的是,每一道裂痕都在积蓄着回弹的力量,等待着破茧成蝶的瞬间。 “就算能杀了她” 阿米娅的目光穿透漫天火焰,锁定“塔露拉”周身翻涌的暗影,“也无法终结这场灾难。”她感觉自己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既带着陈式的冷静果决,又保留着属于阿米娅的悲悯与执着。 焦风卷起她凌乱的发丝,阿米娅忽然想起陈追捕罪犯时的模样。那些在暴雨中闪着寒光的剑影,那些掷地有声的呵斥,从来不是为了单纯的惩罚。 “陈小姐,你追捕犯人,是为了审判,还是为了救赎?” 她在心中喃喃自问,无名的怒火突然腾起——这股夹杂着背叛、不甘与倔强的情绪,终究是独属于阿米娅的烙印。 “杀戮只是最后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她的声音逐渐坚定,黑纹顺着手臂攀至肩头,与剑身上的诅咒纹路连成一线。 “现在就夺走她的性命,不过是让科西切的阴谋得逞。” 阿米娅猛地转头,眼眸中燃烧着复杂的光芒。 “我们要做的,是剥开这层被篡改的记忆,找回真正的塔露拉——这才是对所有牺牲者最好的告慰。” 陈的犬齿深深陷进下唇,铁锈味在口腔蔓延。眼前扭曲的火巨人与记忆中扎着羊角辫的少女不断重叠,这份即将弑亲的震颤让她喉头发紧。赤霄剑在掌心发烫,却被她死死按在腰间——金属护手硌进皮肉的痛楚,反而让她找回一丝清醒。 \"呼\" 她吐出带血的浊气,警服下的绷带渗出暗红痕迹。 \"死刑从来不是目的。\" 龙形剑格抵着心口,跳动的脉搏震得剑身嗡嗡作响。 \"要让他们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在阳光下接受审判。\" \"可笑。\" “塔露拉”周身火焰暴涨,科西切的暗影在她瞳孔里扭曲成狞笑。 \"就凭你们也敢谈正义?\" 陈突然扯断染血的警徽绶带,破碎的金属坠地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不是盲目的自信,怪物。\" 她缓缓抽出赤霄剑,剑刃割裂空气的锐鸣混着熔岩爆裂声。 \"是龙门近卫局的职责,是我对这座城市的承诺。\" 阿米娅的棱形符文阵骤然迸发紫光,青黑长剑划破热浪直指对方咽喉。 \"科西切,你不过是寄生在塔露拉躯壳里的蛀虫!\" 她腕间黑纹如血管般凸起,与剑身血纹共鸣出凄厉的嗡鸣。 \"你的谎言如同沙堡,在真相面前不堪一击;你的业火看似滔天,遇上赤霄也不过是风中残烛!\" 焦风卷起少女破碎的斗篷,她身后的萨卡兹图腾虚影与陈剑上的龙纹交相辉映。 \"你困守核心城,以为火焰能吞噬一切?\" 剑尖挑起一缕火苗,瞬间将其湮灭成齑粉。 \"这份傲慢,终将成为困住你的牢笼。现在\" 她与陈对视一眼,双剑同时燃起血色剑意。 \"该算算总账了。\" “卡特斯,你的成长倒有些意思。” “塔露拉”周身火焰突然褪去艳丽的猩红,化作诡异的幽蓝,科西切的暗影从她瞳孔中溢出,顺着脖颈爬成扭曲的咒文。 “可你与这头幼龙的天真,实在令人作呕。” 她抬手轻触脸颊,指尖划过的皮肤下浮现出老者的皱纹,熔岩般的发丝开始凝固成灰白色。 阿米娅的棱形符文阵猛地炸开刺目的紫光,青黑长剑横在胸前,剑刃上的血色纹路如血管般突突跳动。 “看来你终于肯撕下那张伪善的皮了。” 少女耳尖的绒毛因愤怒微微颤抖,眸里燃烧着洞察真相的冷焰。 “藏在塔露拉躯壳里的寄生虫,准备好接受清算?” 陈握紧赤霄剑的手青筋暴起,剑格处的龙纹渗出滚烫的血珠。她冷笑一声,撕裂的警服在焦风中猎猎作响。 “我倒要看看——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被仇恨吞噬的塔露拉,还是附在活人身上的老恶鬼?” 赤霄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剑身迸发的剑意与阿米娅的符文阵交相辉映,在地面投下交错的血色光影。 ————————————————— 这里的有些人,是不是高大过头了?不,没有,我才没有很在意,个头高大与否与实力无关,我只要把他们都打倒就行了。 ——燧石 第443章 鼠王的阻拦 “指责我的所作所为,践踏我的尊严,一次次将尘封的记忆强行拽到眼前……” 塔露拉神色冷峻,字字如冰。 她目光如炬,直视众人。 “你们当真以为,如此就能让我低头,任你们处置?又或者觉得,凭借炎国的斩龙剑与萨卡兹的诡异法术,便能压制我,用你们的手段重塑所谓‘纯净’的意志?” 说罢,一声冷笑,满是不屑。 “不过是些空洞的言辞罢了。我倒要问问,你们为何与我为敌?” 陈向前半步,眼神锐利如鹰。 “你的傲慢只会让你摔得更惨。” 塔露拉并未理会陈的嘲讽,继续说道。 “即便我是弱小的魔王,那也是魔王。你们试图说服我,说有其他意志侵占了我的身体,想让我从中摆脱。但你们真的清楚状况吗?若记忆与情感都能伪造,那科西切是否真实存在?倘若他根本不存在,这又意味着什么?” 阿米娅握紧剑柄,毫不退缩。 “这都不重要。我们要阻止你,不是因为你的过往,而是因为你犯下的过错。不能再让你继续伤害这片大地的人们。正如陈长官所言……”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道。 “我们不在乎你究竟是科西切,还是塔露拉。” 陈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我本想说,从姐姐的身体里滚出去。但现在看来,这反倒像是给你找借口。等你能活着站在法庭上,再谈所谓的理由。阿米娅,准备战斗!” 话音落下,剑已出鞘,寒光闪烁。 “你们是不是被我现在的法术展现出的力量迷惑了?” “塔露拉” 的目光如霜刃斜削向面前二人,瞳仁里翻涌着冷冽的嘲讽。 “我再重述一遍。这座城里能杀我的人已经死了。除了爱国者,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中没人能杀我。至于冻原的冰雪梦魇?霜星?她早已在龙门殒命,一切皆按我预先筹谋。即使你们用着这两把剑你们也不可能与他们并称。” 她喉间溢出一声嗤笑,尾音像冰棱断裂般刺耳。 “看来是我让你们滋生了太多虚妄的错觉。” 她突然抬手攥紧胸口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突突跳动。 “若这具躯壳尚存抗拒,纵有通天法术我也动弹不得。可如今…… 这副皮囊究竟在禁锢什么?真是荒谬的悖论!” 话音未落,她周身源石技艺骤然暴走,血红色火焰如活蛇般在发梢狂舞,噼啪爆响中,她的声线裹挟着毁灭的狂热轰然炸开。 “既如此,我便让它彻底解脱 —— 就像我曾亲手掀开的所有末日那样!” 德拉克指尖抚过长剑,鲜血顺着刃纹蜿蜒,在金属表面晕开诡异的猩红图腾。她仰头大笑,笑声混着源石技艺的嗡鸣,震得空气都泛起扭曲的涟漪。 陈张了张嘴,喉间却像被无形铁钳锁住。有滚烫的丝线正顺着脊椎攀爬,在脖颈处织成细密的网。阿米娅突然抬手,精神图景如潮水涌入她意识 —— 那是塔露拉设下的禁制,只要声带震动,灼热的火焰便会顺着咽喉直贯脏腑。 阿米娅转头怒视始作俑者,眼中泛起微光。可法术已成困兽之笼,德拉克的声音裹着滚烫气浪扑来,字字句句都像烧红的铁砂碾过耳膜,而她们却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陈感觉胸腔被无形火焰炙烤,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了滚烫的砂砾。肺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千万根钢针在绞动。她强迫自己冷静,敏锐捕捉到法术的破绽 —— 塔露拉刻意区分了主动发声与生理反应,这意味着这个禁忌之术并非无懈可击。红龙真正要封住的,不过是她们的言语。 她咬得牙关咯咯作响,任由血腥味在口中漫开。体表温度还在攀升,热浪凝成的穹顶越压越低,仿佛要将她们彻底熔铸成灰烬。可陈的目光依然锐利如鹰,在灼人的高温中死死盯着对手 —— 只要找到破局的契机,这道看似无解的 “火牢”,未必没有裂隙。 “万千生灵在我眼前化作飞灰,我心为之泣血,却不得不继续前行。因我深知,我所侍奉的宿命之国,生来渴求鲜血的献祭,渴求死亡的淬炼,渴求众生的臣服。它必先在混沌中湮灭,方能于虚无里重临;必先崩解于尘埃,再从灰烬中重建;必先如流星般骤逝,终得在劫火中重生。” “塔露拉” 的声线裹着冰碴般的寒意,继续流淌出谶语般的字句。 “‘吾曾行过盐碱龟裂的荒原,踏过泣血的峡谷深渊,却从未遭逢厄难。因祂的圣剑、祂的疆土、祂的忠仆,皆如铁壁般拱卫吾身。’” 她指尖划过空中,仿佛在勾勒无形的图腾,眸中翻涌着毁灭与重生交织的狂焰。 “这不是悲悯,是必经的轮回 —— 就像野草必须焚烧才能抽芽,星辰必须陨落才能点亮新的宇宙。” 龙门市政厅顶楼的穹顶窗棂漏下残阳,将波斯地毯上的鎏金纹路映得如燃烧的血河。魏彦吾手腕翻转,指刃带起破空锐响,如赤霄剑魂附体般劈向鼠王咽喉 —— 老者踉跄后退时,檀木博古架上的青瓷瓶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瓷片在空气中划出晶亮的弧线。 “咳咳……” 鼠王佝偻着腰按住胸口,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暗纹马甲上,洇开深紫的花。 “用手指就能使赤霄的剑术,你现在连实剑都不用拿在手里了吗?” 他盯着魏彦吾袖口若隐若现的赤色龙鳞,瞳孔里映着对方手腕上尚未消褪的剑罡红痕。 “你膝盖的骨刺该让医师敲碎了。” 魏彦吾收势时,身后书架上的兵书突然哗啦啦翻页,最后定格在《炎国水战图》的火攻篇。 “你太老了,老东西。老得连该做什么都忘了,更别说想拦下我。你的法术纵然高绝,但你顾虑甚多,所以你太容易失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拦在我面前?你想用你的命拖住我,这是为什么?” 他踏前半步,靴跟碾碎地上的瓷片,脆响惊飞了窗外的夜鹭。 “别让自己也后悔!” 话音未落,鼠王突然咳出更大一口血,溅在魏彦吾玄色长袍的下摆,却在触及布料的瞬间化作黑色烟雾 —— 那是被源石技艺灼烫的血珠。 “魏彦吾,” 鼠王用拐杖撑着地面,指节把雕花杖头捏得吱呀响。 “你做下的让自己后悔的事还少吗?” 他突然笑起来,缺了半颗牙的嘴角扯出血丝 “现在倒怕陈晖洁沾血了?科西切的算盘珠子,早在你教她握剑时就该捏碎了!” 魏彦吾猛地攥住鼠王的衣领,龙形玉带扣硌得老者脊椎发响。 “难道让陈晖洁再手足相残一次?让科西切再如愿一次?!” 窗外突然炸开一道闪电,将两人对峙的影子投在墙上 —— 魏彦吾袖口的赤霄剑意如活龙般窜动,而鼠王藏在袖中的毒针正渗出幽绿的光。 “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魏彦吾!” 鼠王反抓住魏彦吾的手腕,大声说道。 魏彦吾的声音压得极低,喉间像滚着烙铁。 “你是想说她们不该重蹈我们覆辙,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他突然松手,鼠王踉跄着撞在摆满狼牙的兵器架上,锈迹斑斑的斩首刀哗啦啦倒下,刀刃反射的光晃得人眼疼。 “当年我们在炎京城头看烽火时,你说要给后辈留片干净的天…… 现在倒好,拿自己的老命当堵枪眼的沙袋?” 鼠王抹掉嘴角的血,突然从腰带里扯出一卷泛黄的纸 —— 那是二十年前的龙门城防图,边角被摩挲得发毛。 “你培养她,固守这座城,看着人们生生死死,她走了,之后的事情你又何必强加给她?” 他将图纸拍在魏彦吾胸口,纸页上的朱砂批注突然渗出血色。 “你把陈晖洁养成了出鞘的剑,可剑是要见血的!你护着剑鞘,却忘了鞘里的铁早晚要锈!” 魏彦吾指节叩击着紫檀木案几,鎏金螭龙纹在指下震颤出闷响。 \"你竟信那群感染者杂碎,加上个乳臭未干的警官能成气候?\" 窗外骤雨如瀑,将他瞳孔里的赤红淬得忽明忽暗,案头《炎武要略》被气劲掀得哗啦啦翻页,墨字间迸出细碎火星。 鼠王往椅背上一靠,瘸腿架上案沿,鹿皮靴底蹭过描金云纹。 \"总比你这头老龙进去搅浑水强 —— 当年碧水港炸坝,你多崩的那三条街可还泡在水底呢。\" 他晃了晃青瓷茶盏,残茶在杯底积成凝血般的漩涡,茶垢里渗出几丝源石幽光。 \"舸瑞!\" 魏彦吾突然攥碎了镇纸,和田玉碎屑簌簌落进鼠王毡帽。 \"我何时挥剑迟疑过?!\" 赤霄剑意如活龙破袖而出,在波斯地毯上灼出焦黑的龙形纹路,墙上火镰纹盾牌突然嗡嗡作响,铜钉迸出几点火星。 鼠王慢条斯理拂去帽檐石粉,枯指指向墙上星图。 \"你犹豫的次数\" 朱砂标注的矿场据点在雨幕中泛出血色。 \"比这上面的源石矿脉还多。三年前西市斩内奸,你举剑的手颤了三颤 ——\" 话音未落,魏彦吾已揪住他的衣襟,龙形玉带扣硌得鼠王脊梁发响,后颈伤疤突然泛起青黑 —— 那是科西切咒印的余痕。 \"你要拦我到何时?!\" 魏彦吾声如滚雷,袖口旧剑伤突然崩裂,血珠渗进玄色衣料,在龙纹暗绣间绽开暗红花朵。鼠王却突然低笑,缺牙的嘴角牵出血丝,从袖中抖出枚锈蚀铁哨。 \"直到我断气 —— 或是切尔诺伯格停下为止。\" 哨口凝着陈年血垢,在闪电中折射出幽绿磷光。 \"管他是影卫炸停、乌萨斯啃停,还是你家晖洁带着感染者踹停\" 他将铁哨抵上魏彦吾喉结,倒刺刮过皮肤留下血痕。 \"在那之前,你这头老龙就陪我这瘸耗子,困在这鎏金囚笼里数雨点。\" 话音落时,窗外惊雷劈断梧桐枝,《龙门城防图》被震得狂翻,最终钉在 \"核心城输送管道\" 那页,图上朱砂箭头突然渗出粘稠血珠,沿着管道纹路蜿蜒成河。 魏彦吾掌心猛地拍向紫檀木案,鎏金螭龙镇纸应声弹起,砸在《炎武要略》卷首时迸出火星,将 \"兵者诡道\" 四字灼出焦黑孔洞。 \"林舸瑞!不要挑战我!\" 他声如裂帛,袖口赤霄剑意如怒龙破闸,在波斯地毯上犁出丈许长的焦痕,墙上火镰纹盾牌突然嗡鸣震颤,铜钉迸射的火星引燃了帘幔边角。 鼠王扯下毡帽掷向地面,后颈青黑色的咒印如活蛇般扭曲 —— 那是科西切留下的蛇形烙痕,此刻正泛着幽蓝微光。 \"动手啊!\" 他撞翻雕花太师椅,瘸腿在地板上拖出刺耳声响,枯指狠狠戳向魏彦吾胸口旧伤。 \"难道要我学那些影卫,跪着看你重蹈二少爷的覆辙?!\" \"住口!\" 魏彦吾的指刃已抵住鼠王喉结,赤色剑气切开皮肤的瞬间,渗出的黑液却在半空凝成蛇信状。鼠王突然低笑,缺牙的嘴角咧至耳根,任由剑气划开更深的口子。 \"当年碧水港那发弩箭 箭头淬的毒和这咒印一个滋味?\" 骤雨突转为冰雹,砸在穹顶玻璃上噼啪作响。魏彦吾指刃在鼠王颈动脉上剧烈震颤,龙形玉带扣硌得老者脊梁咯咯作响,案头烛台爆出的灯花将两人影子投在墙上 —— 鼠王袖中铁哨正抵着魏彦吾腰间剑疤,而魏彦吾指缝渗出的黑液,顺着赤霄剑意凝成的龙鳞纹路,滴在《龙门城防图》核心城标记处,晕开狰狞的蛇形血渍。 \"你非要刨开二十年前的血窟窿?\" 魏彦吾声音嘶哑如锈蚀锁链摩擦,指缝黑液在鼠王衣领洇出墨色暗花。 \"二少爷替我挡箭时,你躲在货箱后数心跳的账,现在倒要算清了?\" 鼠王突然用拐杖勾住魏彦吾脚踝,趁其踉跄之际,铁哨狠狠砸在对方旧伤处。魏彦吾闷哼一声,指刃偏开半寸削断鼠王胡须,断须落入冒热气的茶盏瞬间焦卷。 \"与其看你往科西切的陷阱里钻,\" 鼠王咳出黑血,从帽檐抖落半片锈蚀箭镞,正是当年射穿二少爷胸膛的那枚。 \"不如让我这把老骨头,先替你堵了黄泉路!\" 冰雹骤停的刹那,残阳破云而入,照亮鼠王掌心箭镞上凝结的黑毒 —— 那毒正与魏彦吾指缝黑液遥相呼应,在摊开的城防图上,沿着核心城输送管道蜿蜒成河,最终在 \"中央控制室\" 标记处,聚成滴溜溜打转的血色蛇瞳。 ————————————————— 为了感染者做些什么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呢,毕竟让自己能够活下去已经很困难了。不过来到罗德岛后,我开始想要试一试了,不只是为自己,而是为所有遭受同样苦难的人做些什么。 ——四月 第444章 不灭的“黑蛇” 核心塔基的钢筋如扭曲的巨蟒吞吐火舌,游击队与罗德岛干员的盾牌阵列在源石爆破中震颤。 “他们到处都是!” 当又一波感染者如黑潮般涌来时,盾卫队长的战吼撕裂硝烟。 \"不要后退!往前进!往前进!把他们推出去!把他们赶出去!!把这群疯狗踹回地狱!\" 他虬结的臂膀挥落时,护腕上刻着\"博卓卡斯替\"的青铜护符迸出血光,砸在敌群前排的源石弩炮瞬间崩裂成齑粉。 \"菲林!\" 队长用盾牌撞开一具炸膛的宿主,转向阵线中央的银发少女。迷迭香操控的重剑正如陨星般砸进敌阵,每一次挥砍都在沥青路面犁出蓝焰翻涌的沟壑,剑刃绞碎源石结晶的爆响如同战鼓。她颈间的神经连接器渗出幽光,破碎的战术图景在瞳孔里明灭。 \"还能撑多久?\" 少女抬眸时,飞溅的血珠在她苍白脸颊烙下猩红指痕,声线裹着源石技艺的嗡鸣。 \"两种终局——要么踏过尸山迎来破晓,要么我先化作钢筋上的焦炭。\" 话音未落,她突然将重剑斜插地面,符文炸裂的瞬间掀起环形冲击波,三十步内的敌群如麦穗般被拦腰截断,残肢撞在燃烧的广告牌上,将\"切尔诺伯格欢迎您\"的霓虹字染成血色。 \"他们谁也别想抓到阿米娅谁也别想干扰她的战斗。\" 她剑锋挑起半具躯体甩向敌阵。 \"哪怕塔露拉死掉,这些人也不会散的。你们的队伍还要多少时间才能重新调动起来?\" 队长抹掉脸上熔渣,指腹蹭过唇边血沫时尝到铁锈味。 \"整座城的游击队,还有举着爱国者战旗的感染者?\" 他踢开冒烟的弹坑,靴底碾碎的源石结晶迸出蓝绿色火星。 \"至少六十分钟。\" \"那就让时间跪着爬完这六十分钟。\" 迷迭香猛地拔出重剑,剑脊凝结的冰晶如碎裂的星环簌簌坠落,她银发上的神经接口突然爆亮。 \"我随你们冲锋。现在——破阵!\" 队长突然用盾牌猛击地面,金属轰鸣化作燎原的号角。他踏过滋滋冒电的电缆,战靴踩碎的源石碎块在黑暗中划出光轨。 \"听着!博卓卡斯替的残焰!被压迫者的利齿!\" 他扯开染血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爱国者亲手烙下的狼头印记。。 \"游击队不,博卓卡斯替的战士,受压迫者的战士!前进!向前走!\" “向前走!” 迷迭香的声线与他共振,重剑在夜空中划出银弧,剑尖滴落的血珠坠在\"前进\"的标语牌上,将褪色的字迹烫成滋滋冒烟的焦痕。 当两人带领残部如楔子般撞入敌阵时,背后核心塔的玻璃幕墙正成片坍塌,坠落的观光舱在尸海中砸出环形坑洞,破裂的舷窗里漏出的霓虹灯管,恰好拼出爱国者临终前画在战术图上的——那簇用鲜血勾勒的自由火种。 此刻硝烟里扬起的不是尘土,是无数碎成齑粉的源石结晶,它们在爆炸的气浪中升腾、闪烁,像极了游击队营火旁老人们讲述的:那些在矿坑里被碾碎却依然发光的希望碎屑。 ………………………… \"这场战争的双方,你们认为是谁?你们认为是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你们认为是正义与非正义。\" 塔露拉的军靴叩击地面,金属护膝在昏暗的光影中泛着冷芒。她忽然驻足,猩红瞳孔扫过眼前苦苦支撑的两人,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错了,错了。这就是你们无法战胜我的原因。\" 军刀出鞘的寒芒钉入墙面,塔露拉俯身时发梢垂落,如同燃烧的火焰。 \"战争从来不是童话里的正邪对决——一边是几个沉溺于廉价理想主义的跳梁小丑,他们把情绪当武器,连战争本质都参不透,就妄图左右历史车轮。\" 她猛地转身,指向远处乌萨斯荒原上浓烟滚滚的村落。 \"而另一边,是在矿石病阴影下挣扎的千万民众,是被短视者推向深渊的整个大地!这场战争,是清醒者对蒙昧者的审判,是被压迫者夺回命运的呐喊!\" “我不在乎……” 阿米娅的声音像是寒风中摇曳的烛火。 \"不在乎?你根本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塔露拉猛然转身,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熔岩般的怒火。她颈间的源石结晶泛着不祥的红光,每一次剧烈起伏的胸膛都伴随着细微的能量震颤。 \"你怎会懂得,我们对这片土地的爱早已刻进骨髓?\" 大厅穹顶的吊灯突然剧烈摇晃,水晶坠子碰撞出刺耳声响。塔露拉扯开披风,露出染血的战甲。 \"那些在雪原上冻僵的战士,那些被毒气侵蚀的双眼,他们为信念而战的每一滴血都在浇灌这片土地!即便有人因偏见误入歧途,乌萨斯的风雪也会记住他们的忠诚!\" 她踏前一步,地面瞬间裂开蛛网状的冰纹。 \"达官贵人的酒池肉林,市井之徒的冷嘲热讽,在我眼中与战场上的英雄并无不同——因为爱从不会计较得失,不会区分贵贱!\" 随着怒吼,塔露拉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那些感染矿石病却仍在抗争的躯体,那些未被病症侵袭却愿拔刀相助的双手,在她身后化作流动的光影。 \"那些没被矿石病感染却为感染者而战的人,那些被矿石病感染却不肯就此作罢的人,我都爱他们!!他们追逐生命的样子,比那些无所事事的虚度人生的废物,要强上千万倍!\" 火焰毫无征兆地从地面喷涌而起,将塔露拉吞噬在炽烈的火柱中。当烈焰渐渐消散,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身影缓缓走出。 “但我爱着乌萨斯的所有人。无论他们是强壮还是孱弱,是仁慈还是暴虐,是节制还是贪婪。对于乌萨斯来说,生命都是相同的,我们都是乌萨斯的沙粒。 有些人天生值得活得更好!但他们不能,他们也不会这么选。因为命运是盲目的,他们应该要遭受到这些没有理由的折磨,这令他们茁壮成长。 有些人必须受到惩罚。但他们不能,因为他们的生命依然重要,只有他们活着,才能让河流流动,让事物迁移,让规划实施,直至他们被溺死,直至伟大被重新铸就。 我爱他们所有人。不因来处,不因作为,不因身份,不因人格。 我爱着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她眼瞳中的血色如同凝固的岩浆,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的印记。千年岁月沉淀的威压弥漫整个空间,不死的黑蛇——真正的操控者,终于撕开了伪装的面具。 “千年来一直如此。” 陈的佩刀\"赤霄\"突然发出嗡鸣,刀刃上泛起警惕的红光。阿米娅踉跄后退半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惊呼。这个传说中永生不灭的存在,此刻正以实体形态降临,空气中残留的余烬都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黑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阿米娅,猩红的眼眸中满是轻蔑。 “阿米娅,你可知自己为何目光短浅、力量微薄?” 她缓缓踱步,黑色的裙摆如同流动的夜色,在地面拖曳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你不过是蜷缩在感染者的小天地里,仅凭‘魔王之眼’窥探着零星的苦难,就敢自诩看清了世界?那些浮于表面的景象,不过是虚幻的泡影。而我,历经无数惨剧,见证了乌萨斯的兴衰沉浮。” 黑蛇猛地张开双臂,周身爆发出令人战栗的威压。 “你困在感染者的身份里自怜自艾,我们却为了看不见的广大土地、为了在苦难中哭号的人民而战。你们为着琐碎之事悲痛,自封救赎者,实则不过是蒙住双眼、堵住双耳的愚者!你根本无法想象这片土地上真实的苦难,那些命运刻在活人身上的致命疤痕,我身上便承载着数千万条!” 话音落下,黑蛇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转向一旁严阵以待的陈晖洁。 “陈晖洁,论血缘,我们是姐妹。可如今,你却执剑相向,将乌萨斯视为敌人,妄图守护龙门。但你连我都战胜不了,又拿什么去抵挡乌萨斯的铁蹄?” 她发出一阵阴森的笑。 “至于这场战争谁胜谁负,乌萨斯是否被卷入,我根本不在乎。” 黑蛇周身的黑雾疯狂翻涌,整个空间都开始扭曲变形。 “我要的,是打破这片土地的僵局,终结无尽的内耗。无论军政府掌权,还是新皇登基,只要能达成目的,任何手段,我都在所不惜!” 黑蛇忽然仰起头,猩红瞳孔映着穹顶裂痕中漏下的月光,仿佛在与虚空对话。 \"上一代的乌萨斯皇帝如同是乌萨斯的灵魂再次归来。他不贪图享受,对权力保持渴望却也重视距离,他不是欲望的合格载体,他甚至一点也不暴虐。\" 她指尖划过石柱上的战痕,声音里带着奇异的虔诚。 \"但他带来战争,因为乌萨斯需要战争,乌萨斯需要它的战争去让它的人民成长。他是优秀的。他足以被称作是乌萨斯应有的皇帝。至于你们,至于你们,感染者。\" 阴影在她身后凝聚成扭曲的人骨图腾,黑蛇忽然转向阿米娅和陈,嘴角咧开残酷的笑意。 \"‘你为什么不像牲畜一样在他们面前跪下,摇尾乞怜?这样你就能得到他们的原谅。’想被大地上的人们接受吗?当然可以像玩赏花壳虫一样吃饲料,放弃人类的语言做奴隶,把你们的四分之一拿出来供他们挥霍和屠戮。\" 她张开双臂,披风下渗出磷火般的光。 \"这样他们就会当你是无害的畜类,接近于人形恶心却有趣的宠物,供他们发挥孱弱力量与保留可悲尊严的附属品!你们会苟延残喘,不断会有新的生命被用作你们的延续,你们的族群会如此,也会永远如此。\" 石柱突然崩裂,黑蛇的声音混着碎石簌簌落下。 \"——因为这些愚蠢的人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获得宽恕和满足,巨大的权力系统是为了让你们与他们任何主与奴两相安稳而被创造出来的。没有人会像这个乌萨斯和我一样对你们如此平等了。我们知晓了他们的卑劣,又不得不让你们活在他们的阴影下。 你如果觉得它邪恶,那就当它是邪恶。因为这个邪恶维持了足以跨越国度的可悲救赎心理,生命亦如此。\"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她周身腾起猩红的火焰,每一粒尘埃都在嘶吼。 \"直到今天,这该死的平衡该碎了。\" 黑蛇的声浪撞碎穹顶水晶灯,迸溅的玻璃碎片在半空凝结成血色冰晶。 \"我会颠覆这腐朽的一切。那位让乌萨斯铁蹄踏碎黑暗的君王,曾用战火将庸人锻造成英雄,可惜凡人寿数如烛火般短暂,终究未能为感染者劈开一条生路。\" 她掌心向上翻转,石砖缝隙中渗出猩红光流,在地面勾勒出千军万马冲锋的残像。 \"战争能让最卑微的灵魂迸发出神性 —— 非理性被粉饰成勇气,愚昧被歌颂为崇高。 驯化人类从来不需要哲人的智慧,只需用战火点燃他们血脉里的毁灭欲。而我要做的,不是让他们屈膝,是要在焦土上重建失落的尊严。\" 当她赤足踏入地面裂缝时,源石幽光如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将穹顶浮雕上的天使像灼出狰狞裂痕。 \"乌萨斯若不再燃烧,这片土地终将连同它的子民一起在时间里腐朽成灰。我岂能容忍这样的结局?整合运动的聚合与崩解,不过是我为这场变革埋下的引信 —— 可你们这些困在当下的蝼蚁,竟想否认我为乌萨斯铺设的千年蓝图?\" 忽然间所有烛火爆成幽蓝色鬼火,她攥紧的拳头上青筋如源石结晶般暴起。 \"百年后感染者与普通人将肩并肩站在废墟上,诸国在血与火中重铸平等的天平 —— 你们怎会懂得,今日祭坛上的牺牲,不过是浇灌未来的养料?当你们为眼前的哀嚎闭上眼时,可曾听见千百年后和平的钟摆声?\" 黑蛇拖着燃烧着暗火的裙摆踱步上前,每一步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烙下焦黑足印。她猩红的瞳孔扫过阿米娅紧攥的源石法杖,又落在陈腰间震颤的赤霄剑柄上,忽然发出沙哑的轻笑。 \"你们太年轻了,稚嫩得像初生的羔羊。感染者在苦难中挣扎求生,可乌萨斯早已在毁灭的深渊边徘徊过无数次。\" 她突然抬手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交错的旧伤 —— 那些疤痕呈现出兵器劈砍与炮火灼烧的不同形态,在幽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 \"听过可汗骑兵的铁蹄吗?数万把马刀碰撞的声响,能让整片冻土的河流改道。梦魇怯薛的弯刀刮过颅骨时,连风雪都要凝滞成血痂。\" 黑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尖利。 \"还有高卢舰队的齐射 —— 数万罗斯勇士在炮声中碎成齑粉,那些不可一世的贵族老爷,最后都变成了泥泞里的血沫子!\"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穹顶,她已退回黑曜石王座,袍角扫过台阶时溅起几点火星。王座扶手上雕刻的巨狼头颅突然睁开赤红眼睛,与她的瞳孔遥相呼应。。 \"如果你们非要用愚昧的仁慈,阻挡乌萨斯的重生,阻止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凝聚信念 ——\" 黑蛇缓缓抬起下巴,整座大厅的烛火瞬间倒卷向她,在身后形成燃烧的羽翼虚影。 \"那就来试试。试着拦住我这个流淌着乌萨斯千年血火的化身。\" 她向前倾身时,王座下的源石脉络轰然亮起,将三人的影子扭曲成挣扎的困兽。 \"现在,拔剑。\" ————————————————— 我是为了变强才来这里的,这个目的现在也没变。不仅是煌大头目和嘉维尔,这里还有许多值得我挑战的家伙嗯?我看起来很开心?是这样没错,我不讨厌呆在这里。 ——燧石 第445章 阿米娅的迷茫,救兵 阿米娅的指尖在剑柄上微微颤抖,眼前那团由暗影与火焰构成的身影,正将千年战火的威压化作实质的枷锁。当黑蛇眼瞳中的血色纹路如活物般游动时,她忽然发现自己攥紧的法杖在共鸣中发出哀鸣——那是比任何矿石病激化更恐怖的战栗。 \"我们\" 喉间的话语像被冻住的碎冰,每个字都带着裂纹。 \"真的能战胜她吗?\" 这个疑问刚脱口,便被自己呼出的白气吞没。穹顶倒映着黑蛇身后燃烧的羽翼虚影,那些由无数战死者怨念凝成的光焰,正将她们的影子碾成蜷缩的败犬。 \"阿米娅!\" 陈的佩刀\"赤霄\"突然迸出火星,刀刃上的龙形纹路如被惊醒的巨兽般翻腾。她猛地扣住阿米娅的肩膀,金属护手在对方斗篷上压出深刻的指痕。 \"看着我!\" 赤霄刀身折射的火光跳进陈的瞳孔,将那份动摇烧出一道裂痕。 \"你见过切城废墟下的幸存者,见过龙门水道里挣扎的感染者——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把苦难熬成毒药的怪物!\" 当陈的指尖传来源石技艺的灼热感时,阿米娅忽然看见对方护腕上未愈合的齿痕——那是在整合运动突袭时,为保护平民留下的伤口。此刻这道疤痕在火光中泛着淡粉色,像雪地里倔强绽放的花。 黑蛇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猩红眼眸在阴影中闪烁着戏谑的光。 \"呵,瞧瞧这独一无二的恐惧。\" 她抬手拂过空气,一道暗紫色的流光骤然凝聚成扭曲的鬼脸,在半空狰狞地咧开嘴。 \"真有意思,被称作 '' 魔王 '' 的存在,竟也会被恐惧攫住心脏。\" 随着她低沉的笑声,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冰。黑蛇缓缓向前迈出一步,黑色长裙拖曳过地面,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磷火痕迹。 \"这恐惧的气息 和三百年前那些在罗斯雪原上被处决的反抗者如出一辙。\" 她伸出指尖,轻轻划过身旁石柱上的刻痕,发出刺耳的声响。 \"看来你这 '' 魔王 '' 的头衔,不过是给绵羊戴上的虚假王冠罢了。\" 陈侧身将怔忪的阿米娅护至身后,玄色披风如翼展般扬起,赤霄剑在掌心震出嗡鸣。刃身吞吐的赤色刀芒划破穹顶阴影,在黑蛇周身烙下焦灼的光痕。 \"黑蛇 —— 你这盘亘千年的毒瘤!\" 她踏碎地面源石纹路的瞬间,金属胫甲擦出蓝紫色火花。剑脊重重磕在肩甲上迸发金铁交鸣,陈的瞳孔在火光中凝成冰棱。 \"整合运动葬身雪原的冤魂、龙门水道漂浮的尸骸,还有我那被你阴谋沦为棋子的姐姐\" 赤霄突然爆发出龙吟般的长啸,刀身缠绕的龙形气劲掀飞满地碎石。陈的战靴碾碎身后石柱,飞溅的石屑在她发间凝结成霜。 \"今日便用这把剑,将你这吞噬生命的恶鬼,钉死在乌萨斯的断壁残垣里!\" 陈的赤霄剑裹挟着灼热火浪劈向黑蛇面门,刀刃未及便在空气中犁出焦黑裂痕。黑蛇手腕轻转,幽蓝长剑划出新月弧光,两柄神兵交击的刹那爆发出刺目强光——赤霄的龙形气劲撞碎剑面人脸虚影,却在接触黑蛇衣摆时化作缕缕青烟。 \"你的剑还带着龙门守卫的怯懦。\" 黑蛇侧身避开横扫的剑刃,靴底擦过地面时溅起暗紫色火花。她反手持剑刺向陈的肩甲,剑锋在接触金属的瞬间爆发出蛛网般的源石裂纹。 \"三百年前罗斯勇士的血,比你这半吊子怒火滚烫百倍!\" 陈猛地旋身卸力,赤霄剑反手撩起将穹顶水晶灯劈成齑粉。坠落的碎晶在黑蛇周身凝成冰晶荆棘,却见她屈指一弹,所有碎片骤然倒卷,带着磷火反向射向陈的面门。\"当啷\"声中赤霄横架胸前,弹开的水晶碎片在石柱上凿出蜂窝状凹痕。 黑蛇趁机欺近,长剑如灵蛇般刺向陈的咽喉。就在剑尖即将没入皮肉时,陈突然错步扭身,用肩甲硬抗下这击。金属扭曲的尖啸里,她反手抓住黑蛇手腕,另一只手猛拍赤霄剑脊——龙形气劲顺着剑刃轰然炸开,将黑蛇震退数步。 \"有点意思。\" 黑蛇甩脱手臂上的焦痕,猩红瞳孔里泛起玩味的光。她突然跺脚,地面源石脉络应声亮起,无数火矛从陈脚下破土而出。赤霄剑舞成光轮斩碎尖刺的瞬间,黑蛇已欺至背后,长剑直刺陈的后心。 陈转身时瞥见黑蛇指尖腾起的暗红火苗。那火焰并非灼热,反而泛着冰蓝色的磷光,在空气中凝成扭曲的锁链直扑后心 —— 她猛地拧身用肩甲硬抗,金属灼烧的焦臭里听见阿米娅压抑的抽气声。 “阿米娅!看着我!” 陈用剑柄砸开迎面而来的火矛,赤霄剑刃上的龙纹因怒意迸射火星。 “别信她的鬼话!你见过龙门贫民窟下攥着面包的孩子,记得吗?” 她侧身避开黑蛇横扫的火鞭,靴底在地面犁出三尺深的沟壑,“整合运动那些为了明天而战的人,他们的血不该被这种怪物玷污!” 黑蛇低笑着踏过燃烧的剑痕,掌心火焰突然暴涨成遮天火幕。那些幽蓝火苗在空中聚成无数哭嚎的人脸,每道火舌都卷着千年战火的余烬。 “听听,这就是凡人为自己编织的救赎童话。” 她屈指一弹,火幕骤然收缩成尖刺,在陈的甲胄上撞出串串火星。 “三百年前也有个像你这样的傻瓜,举着破剑喊着‘为了龙门’,最后被我踩碎头骨时,脑浆里还飘着未说完的誓言。” 陈的后背突然撞上冰凉的石柱,赤霄剑勉强架住黑蛇压下来的剑刃。火焰顺着剑身蔓延,烫得她虎口崩裂渗血。余光里阿米娅正攥着剑发抖,瞳孔里映着黑蛇身后燃烧的羽翼虚影 —— 那是由无数战死者怨念凝成的图腾。 “醒醒!” 陈猛地踹开黑蛇,反手将赤霄掷向穹顶。剑刃劈开石缝的刹那,她扑过去抓住阿米娅的手腕。 “你忘了爱国者临死前说的话吗?‘别让我们的牺牲变成怪物的养料’!” 她的掌心传来源石技艺的灼热,却见阿米娅望着黑蛇指尖跳动的火焰,眼神仍在恍惚。 黑蛇的笑声混着火焰爆裂声响起,她张开双臂,整座大厅的石柱突然渗出岩浆般的流体。 “看,这就是你们的‘希望’。在千年罪孽面前,连站都站不稳。” 火焰在她周身聚成巨蟒虚影,蛇信子舔过陈的脸颊时,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 黑蛇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然蜷起,腕间缠绕的源石结晶迸出刺目红光。那团悬浮在她掌心的幽蓝火焰骤然膨胀,化作巨蟒虚影时震得穹顶石屑簌簌坠落 —— 蟒首张开的巨口中,燃烧着无数扭曲的人脸残像,每道火舌都吞吐着千年战火的余烬。 \"这场闹剧该落幕了。\" 她的声线裹着火焰爆裂的噼啪声,指尖轻扬间,火蟒便如离弦之箭般窜出。灼热气浪掀飞满地碎剑,在地面犁出三丈深的焦黑沟壑。 陈的余光瞥见阿米娅仍攥着法杖怔立原地,瞳孔里倒映着火焰中翻涌的亡者面容。她喉间猛地溢出低吼,玄色披风如翼展般扬起,赤霄剑横架胸前时,刃身龙纹因源石技艺暴走而迸射金红色火花。 \"躲到我后面!\" 火蟒吐息的瞬间,陈错步旋身将阿米娅护入怀中。金属胫甲在地面擦出蓝紫色电光,她用整个后背迎向扑面而来的烈焰。 而就在火蟒即将吞噬两人的刹那 —— “就这么甘心被烧成焦炭吗,小兔子?” 清冷的女声如冰锥般刺破火焰爆裂的轰鸣,直抵灵魂深处。那团裹挟着千年怨念的幽蓝火蟒骤然僵滞,蟒首狰狞的面孔在半空凝固成黑曜石般的纹路,连飞溅的火星都悬停在陈颤抖的肩甲上。 黑蛇维持施法的手指猛地抽搐,猩红瞳孔里第一次漾开裂痕。她能清晰感知到掌心的源石技艺流突然被某种无形力量截断,那些由战争亡魂凝聚的火焰竟在违抗她的意志 —— 火蟒腹部最先泛起水晶般的裂纹,缠绕其身的人脸虚影发出无声的哀嚎,紧接着整团火焰如被投进石子的湖面般轰然炸裂! 万千火蝶在爆炸中逆转为凛冽的冰晶,每片蝶翼都凝结着霜花纹路。 “谁?!” 黑蛇的怒吼震得穹顶浮雕簌簌掉渣,掌心翻涌的幽蓝火焰突然爆出刺目白边 —— 自罗斯雪原的铁骑踏碎高卢城墙以来,从未有生灵能让她的源石技艺如断线傀儡般僵在半空。 悬浮的火蟒腹部迸出蛛网状冰纹,蟒首凝固的狰狞面孔上,燃烧的血泪正被冻成赤红冰晶。 灰袍人掀开兜帽的瞬间,陈的赤霄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银发间闪烁的源石结晶如碎冰折射日光,肩甲下渗出的幽蓝寒气竟在火蟒体表织出霜花藤蔓。 “小陈的剑,什么时候锈到砍不动‘传说’了?” 她指尖划过凝滞的火蝶,那些裹着千年怨念的火苗遇冷爆裂,化作无数泛着银光的鳞粉。 与此同时,阿米娅的意识海被一道银辉劈开。当她坠入记忆的冰原时,千万点星火突然从冻土下喷涌而出 —— 霜星昏迷前按在她手背上的源石结晶还带着余温,米莎藏在玩偶里的面包屑泛着麦香,整合运动伤员用绷带写下的 “明天” 二字在黑暗中发光。这些碎片骤然聚成持剑的银发身影,剑锋挑起她低垂的眼帘时,冷冽声线穿透灵魂。 “切尔诺伯格的废墟在哭呢,小兔子。” 陈前辈的剑刃划开环绕阿米娅的黑雾,那些黑蛇种下的 “宿命枷锁” 遇光便碎成齑粉。 “你背着许多人的遗愿,现在要学蜗牛缩进壳里?” 她突然挥剑斩向远处悬浮的巨蛇幻影,剑锋拖曳的光带竟在虚空中犁出龙门水道的粼粼波光。 “黑蛇的‘不灭’是用骨灰砌的坟,你的‘不熄’该是活人举的灯。爱国者用最后一口气焐热的火种,要在你掌心灭成灰吗?” 现实中,灰袍人突然扣住陈握剑的手。当赤霄剑刃同时染上寒冰与烈焰时,剑身龙纹猛地挣脱金属束缚,化作金红色的巨龙虚影冲天而起。龙息喷吐的刹那,黑蛇的火蟒被拦腰截断,崩裂的火焰竟逆转为漫天流萤 —— 每只萤火都映着感染者孩童的笑脸、守林人在雪夜点燃的篝火、以及所有被 “千年宿命” 碾碎却从未熄灭的眼神。 黑蛇猩红的瞳孔里第一次浮起真正的惊愕。 ————————————————— 尾巴大是天生的,强大又帅气是天生的,脑袋好也是天生的。既然没法选择出身,就怀抱着自己的独特生活下去。唔,当然博士您偶尔能帮帮我的话是最好啦。 ——特米米 第446章 陈前辈的牵扯 “是你!” 黑蛇瞳孔骤缩,猩红竖瞳在月光下泛起危险的冷芒。灰袍人的发梢从兜帽边缘垂落,月光穿透雾气,将那张冷白的面容镀上霜色。 披风在地面剧烈扫动,枯叶与碎石飞溅而起。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灰袍人抬手摘下兜帽,耳坠上的赤玉随着动作轻晃,映得那双丹凤眼愈发艳丽而凛冽。她缓缓勾起唇角,声音裹着化不开的寒意。 “我最珍视的孩子在此处,我为何不能来?” 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腰间软剑。 “再者” 尾音骤然锐利如刀。 “当年我们之间还没清算的账,也该清算干净了。” 陈的喉结剧烈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望着眼前的人声音发颤。 “陈前辈……您……”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灰袍上,将那人镀上一层柔光,熟悉的面容却让她仿佛坠入迷雾。 “……怎么……会在这里?” “不必这般惊讶。” 陈前辈抬手抚平衣摆褶皱,眼角笑纹里藏着几分了然,腕间银铃轻响。 “我早料到今日变数,提前布下了应对之策。” 她指尖轻点陈的肩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安心,有我在。” 陈前辈忽然低笑出声,鞋跟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锐响。她猛然转身,长马尾甩出凌厉的弧度,硝烟在她身后翻涌成灰黑色的浪,将阿米娅笼罩在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 “小兔子,该嚼的道理我都嚼碎喂到你嘴边了——你心里现在是怎么想应该不用再用我去说了?” 话音未落,碎石堆突然发出细微的响动。 陈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浴血的阿米娅正用染血的指尖抠进石缝,指节因用力而暴起青白色的血管。少女颤抖的膝盖下,干涸的血迹将作战服死死黏在伤口上,每一寸动作都扯动着皮肉。当她亮绿色的瞳孔在硝烟中亮起时,陈听见了布料撕裂的轻响 —— 是阿米娅强行扯断了缠绕着胳膊的绷带。 “米莎” 破碎的剑柄在掌心压出深痕,阿米娅的声音混着喉间铁锈味的腥甜,像是初春破冰的溪流。 “还有爱国者先生 他们用生命撞开的黎明” 她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身后断墙上的裂缝突然渗出猩红的晚霞,将少女染成一幅燃烧的画。 “我不能让他们的火种,熄灭在我的手里。” “嗯——很好,看来她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你配得上魔王这个称号。” 陈前辈赞同地点点头。 黑蛇背后的源石结晶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她脖颈暴起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蛛网,每根发丝都在狂躁的能量中猎猎燃烧。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嘶哑的咆哮震得空气扭曲,她挥动手臂的刹那,整片空间仿佛被撕开裂缝,一道裹挟着熔岩碎屑的火焰巨蟒张牙舞爪扑向陈前辈,沿途石板瞬间熔成铁水。 陈前辈的桃木剑在掌心旋出残影,符文亮起如星辰坠落。她足尖点地腾空而起,衣摆扫过墙面留下青色符咒,甩出的符纸在空中炸开成光幕。 火焰撞向光盾的瞬间,天地间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掀飞百米外的碎石,而陈前辈稳稳落地,指尖轻抚过光盾上流转的咒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过如此。” 塔露拉瞳孔骤缩,周身升腾起暗红色雾霭,脚下的土地开始龟裂。陈前辈周身青光暴涨,又一张符纸悬浮在她身前,符文化作游龙虚影。 “你将鲜血涂满龙门街巷,肆意挑起两个国家的战争。” 陈前辈的声音冷得能冻结火焰,桃木剑直指塔露拉眉心。 “这份罪孽,必须用血来偿还!” 暗红色源石光芒在黑蛇周身疯狂流转,她的发丝无风自动,宛如燃烧的赤焰。看着陈前辈若隐若现的虚影,她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就你?哼!” 话音未落,她周身骤然爆发的火焰将地面灼出焦黑裂痕。 “不过是道残念投影,也敢妄想取我性命?未免太自不量力!” 陈前辈的身影在符咒的幽蓝微光中忽明忽暗,桃木剑有节奏地敲击着掌心,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她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指尖抚过腰间古朴的阵图,上面的朱砂纹路瞬间泛起诡异的光芒。 “谁说非得我亲自动手?” 随着话音落下,十余张符纸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在空中自燃成炽烈的咒文,化作锁链交织成不断收缩的金色囚笼。 黑蛇瞳孔骤缩,周身火焰骤然暴涨,却见陈前辈已掐出古老的法印,指尖渗出的鲜血在空中勾勒出神秘的图腾。 “阵起!” 陈前辈暴喝一声,声波震得穹顶的水晶吊灯剧烈摇晃。地面青砖如蛛网般龟裂,八条缠绕着雷电的青龙虚影破土而出,与空中的符纸共鸣,绽放出刺目的光芒。灼热的罡风席卷大厅,黑蛇身上的源石结晶在阵法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陈前辈立于阵眼之处,周身青光化作巨龙虚影盘绕,她抬手间,结界如铁壁般收紧,将塔露拉困在中央。警棍重重杵在地面,激起一圈电光。 “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着 —— 你的对手,是你眼前的小兔子和陈晖洁!而我” 她目光如刃。 “只需为这场审判,锁死你逃亡的退路!” 黑色火球在黑蛇掌心疯狂膨胀,扭曲的空间如同沸腾的沥青,将周围的尘埃都撕扯成细碎的光屑。 陈反手将赤霄剑插入地面,火焰顺着剑刃疯狂蔓延,眨眼间在三人之间筑起百米高的火墙。 “阿米娅!用你的共鸣!” 她话音未落,火球已轰然炸裂,吞噬一切的暗焰撞在冰墙上,爆发出比太阳更刺目的白光。 阿米娅的额头浮现出金色纹路,她十指深深抠进地面,整座建筑突然剧烈震颤。无数发光的黑蛇线条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火焰中燃烧着缠住黑蛇的脚踝。 陈趁机踏出火墙,剑锋凝聚成凛冽的火刃,直取塔露拉后颈。然而炎魔虚影骤然化作液态,将火刃全部吞噬殆尽,黑蛇反手甩出的火焰鞭,瞬间将陈抽飞撞碎三根立柱。 “这样可不够!” 黑蛇的笑声混着金属摩擦般的嘶鸣,她周身火焰凝结成狰狞的骨刺,朝着阿米娅暴雨般射去。 少女的瞳孔泛起翡翠色的光芒,所有火刺在触及她身前三寸时,突然被无形的屏障震成齑粉。与此同时,陈的剑刃裹着雷暴从天而降,却被黑蛇徒手握住,赤霄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阿米娅的锁链突然暴涨,化作荆棘状的牢笼困住黑蛇。陈趁机将全部源石技艺注入剑身,整把剑开始散发耀眼的蓝光。 “一起上!” 两人同时发动攻击,阿米娅的黑色线条与陈的冰刃交织成死亡漩涡。黑蛇周身火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血红庞大的火蟒,火蟒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攻击尽数吞噬,随即吐出一道足以撕裂空间的血红色光柱。 尘埃落定,陈单膝跪地,嘴角溢出鲜血,阿米娅的作战服已被灼出大洞,金色锁链也黯淡无光。而黑蛇的身影却愈发虚幻,她周身环绕着诡异的黑色雾气。 “有趣 但游戏该结束了。” 随着话音落下,地面突然裂开深渊,无数燃烧的手臂从裂缝中伸出,想将两人拖入无尽黑暗。 当滚烫的漆黑手臂即将掐碎陈晖洁喉骨的瞬间,整片空间突然响起瓷器碎裂般的脆响。那些早已沉寂的符纸如同被唤醒的金色巨龙,从墙壁、地面、梁柱上猛然苏醒,纸页上的朱砂咒文迸发刺目金光,化作流淌着炽热能量的锁链,如毒蛇般缠住深渊手臂。暗紫色的腐化气息与神圣金光轰然相撞,空气被撕扯出一道道扭曲的涟漪,悬浮的碎石在能量对冲中炸成齑粉。 “不可能!” 黑蛇周身翻涌的黑雾剧烈震颤,她凝聚火焰的指尖刚触及金光,就像被浇上冰水的烙铁,发出刺啦的声响。炎魔虚影在强光中扭曲变形,鳞片片片剥落,渗出散发着恶臭的源石汁液。 阿米娅单膝跪在布满裂痕的地面上,亮绿色的瞳孔因过度使用源石技艺蒙上一层血丝,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如钢。 她猛地将剑杵向地面,金色锁链如离弦之箭从剑柄窜出,与符纸编织的光网缠绕交织。陈抹去嘴角的血痕,握住赤霄剑的手掌青筋暴起,剑身嗡鸣震颤,熊熊的烈火顺着金光纹路蔓延,在虚空中勾勒出一条蓄势待发的火龙。 “机会来了!” 陈暴喝一声,火光在她周身炸开,身影如离弦之箭冲向黑蛇。阿米娅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她咬破嘴唇,强忍着头痛,无数裹挟着锋芒的黑色线条破土而出。 两人如默契的猎手,同时发动攻势 —— 线条化作穿透黑雾的利箭,火刃带着熊熊烈意斩向黑蛇要害,交错的攻击如汹涌浪潮,在灿烂金光的映衬下,朝着阵眼处的黑蛇席卷而去。 黑蛇周身火焰暴涨形成的热浪,将空气扭曲成沸腾的涟漪。她指尖轻点,炎魔虚影的利爪瞬间覆盖上暗紫色的晶甲,迎着两人的攻势拍击而下。爪风撕开空间的刹那,阿米娅的金色锁链长枪竟被直接震碎,光翼也在高温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陈瞳孔骤缩,旋即长剑高举过头顶。 刹那间,大厅穹顶乌云翻涌,无数道银白色的闪电在云层中游走闪烁,剑身上的龙门符咒愈发耀眼。 “云裂之剑,开!” 随着暴喝声,陈晖洁挥剑斩出,一道裹挟着雷霆之力的巨型剑气破空而出,所过之处,云雾翻涌成漩涡,竟将炎魔虚影的利爪生生劈成两半。 黑蛇发出愤怒的嘶吼,周身火焰化作漫天火雨倾泻而下。阿米娅咬牙撑起源石护盾,黑色光芒与黑炎相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响。而陈则踏着云雾疾驰,手中长剑每一次挥舞,都有雷霆剑气纵横交错,在火雨中硬生生劈开一条通路。 突然,黑蛇周身火焰凝聚成一颗巨大的火球,内部暗紫色的能量疯狂涌动。陈见状,立刻将源石技艺催动到极致,剑上的云雾化作一条咆哮的巨龙,与阿米娅的黑色线条同时攻向火球。激烈的碰撞中,火球轰然炸裂,冲击波震得整座建筑摇摇欲坠。 ————————————————— 我原本没有对未来计划那么多,没想到自己也渐渐地走到了这一步,这样一看,当初跟着莫妮卡一起来是件好事呢现在对未来的看法?嗯好麻烦,还是没有。 ——安哲拉 第447章 昂首,足践烈焰 焦黑的碎石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单膝跪地撑着赤霄剑,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阿米娅颤抖着将源石技艺凝成的微光护在身前,发梢还在滴落混着血沫的汗水。 \"堪称完美的垂死挣扎。\" 披着火焰斗篷的黑蛇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焦痕。她突然掐住自己脖颈,鎏金纹路的皮肤下青筋暴起。 \"这是什么?斩龙的剑没能斩我,魔王的剑没能刺穿我,为什么——\" 话音被一声闷哼撕裂,空中悬浮的火蛇竟在她掌心扭曲成灰烬。 \"连我的法术都开始背叛?\" 陈染血的指甲深深抠进石缝,鲜血顺着剑身蜿蜒而下,在剑镡处积成小小的血洼。她的瞳孔剧烈收缩,倒映着对方周身正在坍缩的火域——那些方才还能扭曲空间的烈焰,此刻如同被抽走脊梁的巨兽,正发出濒死的哀鸣。 \"共鸣原来如此。\" 沙哑的轻笑从黑蛇喉间溢出,她猛然扯下燃烧的披风,露出内里破碎的源石结晶。转头的刹那,发丝间炸开细小的电弧。 \"老古董,你的雕虫小技,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随着尾音消散,最后一团业火轰然坠地,在陈脚边溅起刺目的火星。 陈前辈垂落的袖摆掠过焦土,玄色衣袍上暗纹随着步伐流淌出冷冽的光。她的长靴碾碎还在发烫的熔岩,每一步都带着经年累月沉淀的威压。 \"你从来都不是命运的选择。\" 黑蛇猛地咳出一口混着源石结晶的血沫,猩红液体溅落在掌心纹路间,将鎏金纹路浸染成诡异的暗紫色。她单膝砸在滚烫的地面,震起一阵火星。 \"看看你们!\" 沙哑的嘶吼中带着病态的亢奋。 \"胜利就在指尖,为什么还像送葬者般阴沉?难道踩着敌人的尸体,不能让你们热血沸腾吗?\" 陈前辈抬手按住剑柄,桃木剑发出清越的鸣响,剑脊符文亮起幽蓝光芒。 \"你从一开始就误读了胜利——真正的终结,从来不是踩碎某具躯体。\" 陈用剑刃撑地,艰难地撑起染血的身躯。剑刃切开空气的锐响伴随着她破碎的喘息。 \"法术压制解除了。\" 她转头看向同样摇摇欲坠的阿米娅,瞳孔里映着对方苍白如纸的面容。 \"但别松懈,我们的每一分气力,都要留给最后的审判。\" 陈晖洁手中赤霄剑的符文还在明灭,却见“塔露拉”周身腾起漆黑雾气,原本燃烧的瞳孔化作两点猩红幽光。黑蛇的嗤笑裹着硫磺气息炸开。 “你们想要将我自这具身躯中驱除?动手啊,我等着呢。” 陈前辈正要开口,陈的剑已横在身前。她染血的衣摆随夜风猎猎作响,剑尖却稳如磐石。 “你拿这幅皮囊当挡箭牌,也配谈驱逐?你这是在嘲蔑谁?” 话音未落,黑蛇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塔露拉”脖颈暴起的青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蛇形纹路。 “魔王,魔王,你为何一言不发?” 黑蛇扭曲着“塔露拉”的面容,扯出一个诡异的狞笑。它突然转向阿米娅,猩红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小丫头,你不是要拯救所有人吗?把我从这具身体里赶出去——你,做得到吗?” 周围的空气开始诡异地扭曲,地面裂开细小的缝隙,涌出带着腐臭的黑雾。 焦土上蒸腾的热浪卷着尘埃,阿米娅垂落的兜帽阴影下,耳朵轻轻颤动,却始终未发一言。黑蛇盘绕在\"塔露拉\"周身,鳞片摩擦声如同生锈的锁链,嘶嘶冷笑刺破凝滞的空气。 \"看看这虚伪的沉默!审判她不就等于审判你自己?那些鲜血淋漓的罪孽,难道不是我们共同的杰作?\" 猩红竖瞳死死钉住少女,蛇尾突然甩起碎石砸在她脚边。 \"怎么不说话了?罗德岛的魔王,你那套拯救所有人的说辞,在真正的罪恶面前,连渣滓都算不上!\" 阿米娅缓步向前,源石技艺在指尖凝成微光。她站定在陈身侧时,身后的影子与陈的身影重叠,宛如两把出鞘的剑。 \"你说的没错,科西切。\" 她抬头直视那张扭曲的面容,声音虽轻却字字千钧。 \"如果塔露拉的意志不曾动摇半分,你那些腐蚀人心的毒计,不过是镜花水月。\" 陈握紧赤霄的手微微发颤,剑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阿米娅转身望向她染血的侧脸,眼底泛起悲悯的涟漪。 \"那些被仇恨灼烧的过往,那些撕裂理智的执念即便被黑暗扭曲过,它们最初的火种,终究是从塔露拉的心底燃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废墟深处传来低沉的呜咽,像是巨兽在黑暗中苏醒前的嘶吼。 “塔露拉” 喉间溢出一声嗤笑,尾音还在焦糊的空气中震颤,她已俯身抄起地面上嵌着源石结晶的断刃。反手握刀的瞬间,金属寒光在她颈侧划出半道银弧,锋利刃口深深陷入苍白皮肤,渗出的血珠顺着刃脊滚落在焦黑土地上,砸出星点刺目的红。 “你敢!” 陈的赤霄剑撕裂空气出鞘,剑脊符文迸发出幽蓝电光,却在距离对方咽喉三寸处骤然顿住 —— 刀刃每下压一分,“塔露拉” 脖颈处暴起的青筋便化作蛇形纹路扭曲蠕动,混着硫磺味的黑雾正从伤口丝丝缕缕渗出。 “你想伤害塔露拉小姐的肉体?!” 阿米娅的源石技艺在掌心凝成光盾,颤抖的指尖几乎捏碎悬浮的结晶。 “你要做什么?!把剑放下!” “你见过有人在你面前自刎吗,‘妹妹’?” 黑蛇的嘶笑从 “塔露拉” 喉间溢出,震得她声带都在发颤,刀刃下压的角度陡然变狠,血线顺着锁骨渗入破损的衣襟。 “就算是德拉克的肉体也没可能承受这把剑的锋利。” 她歪头看向陈晖洁颤抖的剑尖,瞳孔里翻涌的猩红几乎要滴下来。 “我做不了她不想做的事情。那么,塔露拉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你想都别想!” 陈咬碎后槽牙,剑尖在对方颈侧皮肤犁出细痕,却在触及那双眼燃烧着自毁欲的瞳孔时彻底僵住。 “塔露拉” 突然发出咯咯怪笑,断刃在脖颈间划出危险的弧度。 “她心底的绝望,无法摆脱的耻辱,是否足够浓郁,浓郁到让她想要——自尽?” 焦土之上,阿米娅踏着破碎的源石结晶向前,身后残破的披风猎猎作响,沾满血污的指尖微微发颤。她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悲悯的火焰,直直逼视着被黑蛇缠绕的 “塔露拉”。 “科西切!你在塔露拉小姐灵魂上刻下的每一道伤痕,都将成为你无法洗脱的罪孽! 不管你是不是只是她身上的一个影子,或者是她苏醒的一个障碍,还是说你就是她的另一面无论塔露拉犯了多少错,你都不可能是对的。” 黑蛇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鳞片摩擦间迸溅出幽蓝的火花,猩红的竖瞳如同两团永不熄灭的业火。 “我只是在“教育”她。我那些所谓的坚持,最终成了缚住自己的锁链。当你们见识到这世间真正的混沌与疯狂,才会懂得痛苦从来不是惩罚,而是觉醒的代价!” 它的蛇尾突然扫过满地残骸。 “我的失败源自我依然还存在的坚持。等你们遇到没有坚持的人就会了解到,痛苦这个词汇里,到底包含多少东西。就像她那些可悲的成为了她牺牲品的乌萨斯战士们,也只是她脚下的坚实道路。 这些感染者,这些可悲的感染者,明明是该发挥它们那世俗不容的价值的感染者们现在也浪费了。即使是我也只是她脚下的路。如果我成功杀了你的话,‘妹妹’之后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 蛇首猛地转向陈,蛇信吞吐间喷出带着腐臭的气息。 “黑蛇也好,塔露拉也罢,不过是一体两面。” 它又将目光投向陈晖洁,发出尖锐的怪笑,扭曲的面容在阴影中显得狰狞可怖。 “你可以说我们是黑蛇,也可以说,我就是塔露拉。 陈晖洁呀,陈晖洁。塔露拉与我也只是各式父女中的其中一种罢了。也许魏彦吾与我也很像。” 陈晖洁的赤霄剑狠狠劈进地面,迸裂的碎石混着火星溅上她染血的甲胄。 \"魏彦吾会用龙脊为女儿撑起整片天!你这种把灵魂当祭品的蛀虫,也配谈血脉亲情?!\" 剑身剧烈震颤,符文蓝光如怒龙般在焦土上蜿蜒游走。 \"等等 不能用暴力唤醒她\" 阿米娅的指尖刚凝起源石光链,就被 \"塔露拉\" 周身翻涌的黑雾烫得缩回。黑蛇的嗤笑如锈铁摩擦,震得 \"塔露拉\" 喉间溢出血沫。 \"太晚了,小魔王。有些黑暗一旦扎根,就连阳光都会变成燃料。我不会让我的秘密被你们拿下。\" \"科西切,你想杀死陈小姐,是因为你想彻底杀死塔露拉!\" 阿米娅突然踏碎脚下的源石结晶,光盾在掌心爆发出刺目雷光。她的声音穿透硫磺浓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熔岩上。 \"现在,你做不到了。我们唤起的她的记忆,已经在她脑海中回荡了足够长的时间。她没办法再忍受了。塔露拉小姐!请你记住请你回想起来你自己是谁!\" 少女张开双臂的瞬间,源石技艺如银河倾泻般涌向 \"塔露拉\"。 \"塔露拉小姐!请记住霜星冰枪折断时的脆响,请记住浮士德箭羽穿透迷雾的弧度,请记住所有跟着你踏碎寒冬的感染者战士 —— 你才是那个第一个用胸膛挡住源石炮弹的人!难道你真要像断线傀儡一样,死在自己最憎恨的囚笼里?!\" 她的声线陡然撕裂,带着哭腔却字字千钧。 \"无论是怎样的牺牲,如果是你的话你才会是那个想第一个去为了他们牺牲的人不是吗!想一想霜星,想一想浮士德想一想所有相信你的战士,以及想一想你自己! 你真的想就这样被我们取走生命吗!以这副任人摆弄的身体死去,你不会心甘情愿的!如果你要是感到悔恨,要是会因此感到罪恶,也应该作为你自己,而不是一个诅咒的承载体,一个远古邪恶的受害者来承担! 哪怕你想要死去,你也得作为塔露拉而死!作为那个想要改变雪原,改变感染者命运的塔露拉而死!\" 焦土在源石技艺的共鸣下簌簌震颤,阿米娅发梢的结晶亮起太阳般的光芒。 \"塔露拉小姐,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为了事业成功才去为了感染者而战的哪怕失败了那也没有关系!你这么做,是因为你认为这么做是对的!\" 她的泪水混着血污砸在地面,却死死盯着 \"塔露拉\" 眼中挣扎的猩红。 \"所以,无论我们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大地我们不都是会走下去,走到我们真的能够倒下为止吗!你不就是这样坚定的人吗你所认识的,不都是那样坚定的人吗!\" 陈的玄色警服在弥漫的硫磺味中猎猎作响,她一步步踏过熔岩冷却后形成的裂痕,长靴碾碎焦石的脆响与赤霄剑的清越鸣响交织在一起。 \"塔露拉,你曾以燎原之火劈开矿场的黑暗,如今却要向一条寄生虫弯下脊梁?\" 话音落下的瞬间,剑脊上的符文猛然爆发出幽蓝电光,在 \"塔露拉\" 的瞳孔里投下颤动的光纹。 \"你就甘心这样结束?这是我认识的塔露拉吗?你这样也配做感染者的领袖吗!\" \"塔露拉\" 周身翻涌的黑雾突然变得剧烈起来,鎏金纹路的皮肤下,青灰色的挣扎痕迹若隐若现。当陈的质问与阿米娅的呼唤交织在一起时,她掐着脖颈的手指猛地松开,那把溅血的断刃 \"哐当\" 一声坠落在地。紧接着,一道被黑蛇压制许久的声音,终于从她的喉间挤了出来。 \" 我不配。\" 这声沙哑的呢喃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晖洁的心上,让她握剑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中的赤霄剑险些脱手。阿米娅掌心的源石光盾骤然明灭不定,她的耳朵因震惊而向后抿成了直线,口中喃喃道。 \"难道说塔露拉小姐!\" 阴影之中,陈前辈垂在身后的手突然紧紧攥起。那张浸透了龙血的符纸在她的掌心泛起幽幽微光,符文如同活物一般,顺着她的腕骨向上攀爬。 她目光锐利地凝视着 \"塔露拉\" 眼中交替闪现的猩红与清明,玄色袖摆下的符纸已然蓄满了雷霆之力,只等某个恰当的时机,便要撕裂这具躯壳里的枷锁。 ————————————————— 罗德岛有这么多厉害的人,还有像博士这样聪明的人。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也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至少在我死之前要做到!呃——还是先好好活着?说的也是啊哈哈 ——贾维 第448章 最后的结局? 焦土之上,德拉克的白发如同一簇濒死却未灭的火焰,在弥漫着硫磺气息的风中狂乱飞舞。这早已不是她首次挣脱 “父亲” 所编织的枷锁 —— 从切尔诺伯格阴暗的矿坑到龙门巍峨的城墙,那双曾被滚烫熔岩灼伤的手掌,早已在无数次的自我拉扯中,磨砺出嶙峋的骨节。 感染者的领袖? 我从来都不是。 他教育给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而阴谋是赤裸裸的表达。 即使她知道这一切,但她还是没能阻止自己。 在她憎恨那些她无法忍受的事情之前,她首先 憎恨自己。 我失败了。我陷入了你的陷阱。更可恨的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 但是,即使如此——! 你也不能嘲弄我的同胞。 你怎配嘲弄我那些至死都不曾低头的同胞!! 我和你的区别,就在于你的“爱”只不过是牺牲。 博卓卡斯替先生,叶莲娜,小伊诺,小萨沙,不爱说话的柳德米拉,亲切的亚历克斯,阿丽娜 我怎配嘲笑他们? 我怎配嘲笑我挣扎着活下去的感染者同胞们? 焦土之上,“塔露拉” 突然剧烈颤抖着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攥住头发,仿佛要将脑中的异物生生拽出。她的喉间迸发出混杂着痛苦与愤怒的低吼,鎏金纹路的皮肤下,青黑色的蛇形脉络与银白色的光流正疯狂冲撞、绞杀。 “够了。到这里就可以了。我已经不再是你了,科西切。我和你是不同的我不是另一条黑蛇。” 猩红瞳孔里翻涌的暴戾逐渐被银辉取代,那些曾焚烧一切的烈焰,此刻在她意识深处凝聚成冷静的锋芒。 “我也许像个科西切但我不是另一条黑蛇。你的诅咒必须在今天断绝。” 她猛地掐住自己的脖颈,将一截探出头的黑蛇信子狠狠捏碎,指缝间渗出的黑血瞬间被银白色的光芒灼烧成灰烬。 “我的仇恨已经杀了太多人了。你休想再用仇恨去煽动我哪怕一分。呵,科西切,你所承载的你那无数代的仇怨和故事在我这一代就会结束。” 当最后一丝猩红褪去,她抬起头,瞳孔已如极地的冰川般澄澈。指尖燃起的火焰不再是毁灭的业火,而是带着青草与泥土气息的微光。 “你说你是种子,你是藤蔓,你是参天大树没关系,科西切。我可是火。” 火焰顺着她的手臂攀升,将黑蛇盘踞的纹路一一焚毁。 “是那些在矿场中挣扎的同胞,是雪原上追逐阳光的灵魂,教会了我火焰真正的意义。” 突然,她的面容痛苦地扭曲起来,另一个沙哑而充满蛊惑的声音从她胸腔深处传出。 “是我教会你如何使用力量!” 但这声音很快被银白的火焰吞噬,她紧握双拳,任由火焰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你教我的是毁灭,而他们教我的是希望 —— 即使燃尽自己,也要为后来者照亮道路。” 当银白色的火焰裹挟着源石结晶冲天而起时,她的身影在光焰中若隐若现。那些被黑蛇篡改的记忆碎片如流星般脱落,露出底下伤痕累累却依旧挺拔的脊梁。 “你的根扎在仇恨的腐土里,而我燃烧的,是所有被奴役同胞的希望。这把火,会将你我的孽缘,连同你赖以生存的黑暗,一同烧成孕育新生的土壤!” 焦土之上腾起的黑雾突然炸裂出刺耳的尖啸,黑蛇盘绕在 “塔露拉” 脊柱上的躯体如弓弦般绷紧,青黑色鳞片摩擦间迸溅出幽蓝火花。 “居然居然!你想反对我?你怎么能——我怎么可能让你从我的尖牙中逃走?” “不是因为阴谋破产而气恼,而是因为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这个人而恼怒吗?” 陈的玄色警服猎猎翻飞,赤霄剑在掌心旋出冷冽剑花,剑脊符文如醒龙怒睁。 “比起诡计败露,更让你躁动的,是终于明白自己从未真正驯服过她的意志?” 黑蛇猛地甩动蛇尾,将 “塔露拉” 的身躯掀得踉跄,猩红竖瞳在陈脸上灼烧出焦痕。 “控制?她的血脉里流淌着我的毒!我即是她,她即是 ——” “住口!” 陈的长靴狠狠碾碎脚下源石结晶,碎裂声混着龙威轰然炸响。 “德拉克的骨血里从没有你这种靠啃食他人灵魂苟活的蛆虫!魏彦吾纵是将女儿困于龙门,也会以龙鳞为她铺就坦途 —— 哪像你,只配在阴沟里编织见不得光的罗网!” “陈小姐!” 阿米娅掌心的源石光盾骤然明灭,耳朵因急切而剧烈颤动。 “那个话可不能不能让斐迪亚干员们听见!” “无妨。” 陈抬手打断,指尖划过剑柄符文,蓝光在瞳孔中碎成星屑。 “我也曾经有个蛇上司,她可是个心口如一的人不打紧。” 她猛然欺身而上,赤霄剑擦着 “塔露拉” 耳畔劈落,剑气将黑蛇探来的信子斩作两截。剑刃挑起 “塔露拉” 下颌时,逼得黑蛇在她眼底疯狂翻涌。 “但是你,科西切,你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不配。” 陈的声线冷如极北寒冰,剑尖抵住 “塔露拉” 喉间蛇形纹路。 “你不配占据我姐姐的身体。你不配去发动一场战争。甚至,你根本配不上你所说的你的经历。” 当赤霄剑的寒光映出黑蛇惊骇的竖瞳时,陈的话语裹挟着雷霆之力炸开。 “现在,从她的血管、骨髓、记忆里 —— 滚出去。别逼我用这把斩过炎魔的剑,把你腐烂的野心从德拉克的血肉里剜出来晒成齑粉!” 焦土之下传来机械齿轮碾轧骨骼的声响,黑蛇盘绕在塔露拉肩胛骨的躯体突然迸出幽蓝火花,鳞片缝隙渗出的电解液在地面蚀出青烟。 \"以为困住我这缕残魂就能停下核心城的运转?乌萨斯的战争机器从来不需要心脏 ——\" \"你在亵渎她的牺牲!\" 阿米娅的源石光盾轰然碎裂,飞溅的结晶颗粒在她发间凝成霜花。 \"塔露拉小姐的意志不该成为你阴谋的燃料!\" 黑蛇突然用塔露拉的手狠狠攥住她自己咽喉,指节深陷处暴起的青筋化作扭曲的蛇纹。 \"当这具躯壳像切尔诺伯格的废墟般崩塌,核心城的烈焰会把整片大地烧成焦土 —— 你们不过是掐灭了一支蜡烛,却挡不住燎原的野火!\" \"她在你心里 到底算什么?\" 阿米娅的声音被硝烟呛得发颤,银灰色兽耳垂下的阴影里,泪珠砸在源石结晶上迸出细碎电光。 \"情感?\" 黑蛇发出金属刮擦般的狞笑,蛇信子舔过塔露拉渗血的唇角。 \"还在追索我的情感?混种的魔王即使这是事实,你也没有把它说出来的资格!\" 它猛地甩动蛇尾,将塔露拉的身躯掼在断裂的石柱上,岩屑簌簌落在她白发间。 \"不过你说得对 —— 这片大地最不缺的就是新祭品。下一座移动城邦会碾过尸骸崛起,下一个被野心操控的傀儡会接过旗帜,甚至下一个 '' 塔露拉 '' 也会在血泊里诞生\" 当嘶哑的笑声在硫磺雾中消散,塔露拉突然俯身抓起嵌着源石碎晶的断刃。刀刃划破空气时,她瞳孔里交织的猩红与银白突然爆发出刺目火光,断刃带着破风锐响刺向心脏。黑蛇的嘶吼穿透她的胸腔。 \"记住了塔露拉 —— 在这颗星球每个暗无天日的矿坑深处,都埋着我种下的诅咒!\" 血花即将溅落的刹那,一道金光撕裂浓烟。陈藏在袖中的符纸如振翅金蝶飞出,龙血符文在塔露拉后背炸开雷纹。白发德拉克的动作骤然定格,断刃停在距心脏半寸处,指缝间渗出的黑雾被符纸光芒灼成星点。当符纸的金光浸透她每一寸皮肤,她眼中翻涌的业火渐渐熄灭,像耗尽燃料的火炬般跪倒在尘埃里,发梢垂落的结晶轻轻震颤,抖落了附着在灵魂上的最后一丝暗影。 焦土上蒸腾的硫磺雾气尚未散尽,阿米娅踉跄着向前迈出半步,银灰色兽耳因急切而剧烈颤动。就在她指尖的源石微光即将触碰到塔露拉低垂的白发时,手腕突然被陈晖洁攥住 —— 染血的甲胄下,那只手的力道重得像要捏碎骨骼。 “别靠近!” 陈晖洁的赤霄剑横在两人之间,剑脊符文因警惕而明灭不定,剑尖直指塔露拉后心那片被符纸灼出的焦痕。 “我们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那条老蛇的诡计,不知道塔露拉是不是真的在脑海里除掉他了,还是说她真的对自己做的这些感到后悔了” 她的目光扫过塔露拉垂落的指尖 —— 那里还捏着半截断刃,凝固的血珠在刃脊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方才还在翻涌的黑雾已尽数退去,可德拉克战士苍白的侧脸上,那道从眼角蔓延至下颌的源石结晶纹路,却在寂静中泛着幽蓝的冷光,像一条随时可能苏醒的毒蛇。 ——————————————————— 头上的印记?啊这个是,族中代代相传的祭祀之印,是我们信奉的金色的神灵对族人的祝福。无颜的神灵庇佑我们,不论我们走到哪里,不论我们是否记得 ——蜜蜡 第449章 W的赶到 陈踏着熔岩冷却的裂痕上前,玄色衣袍上的龙纹在符纸金光中流转。她长靴碾过塔露拉发梢时。 \"把心放回胸腔,小魔王,小陈陈。\" 指尖捏住符纸边缘的刹那,塔露拉后背骤然炸开青黑色蛇影。那团扭曲的黑雾在龙血符文里疯狂抽搐,鳞片刮擦符纸的声响如同指甲划玻璃。陈手腕翻转间将符纸揉成纸团,指缝溢出的幽光里,还能看见半截挣扎的蛇尾。 \"黑蛇的残魂已经锁进这道乾坤符了。\" 她将纸团塞进腰间符袋,垂落的穗子扫过塔露拉颈间未消的咬痕。当符纸离开皮肤的瞬间,德拉克战士苍白的面容泛起血色,紧闭的眼睑下透出银辉流转 —— 那是被压抑许久的本我意识正在苏醒。 \"等她醒来,会记得所有焚烧过的原野,也会记得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陈前辈的声线突然沉下去,桃木剑拄地时震落剑镡的血珠。 \"但别对着这具躯壳掉眼泪 —— 核心城的齿轮还在碾轧生命,乌萨斯的铁骑正在逼近边界,而我们\" 陈前辈袖口滑落的符印突然爆起雷纹。 \"还有整整一座移动城邦需要用血肉去刹车。\" 符袋在腰间无风自动,透出的龙威将地面焦石震成齑粉。 \"现在不是沉溺救赎的时候 —— 真正的审判,在我们停下这座死亡机器之后才会开始。\" 楼梯拐角的金属支架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w 斜挎的榴弹发射器还在滴着冷却剂,蛇形护目镜滑到鼻尖,露出被汗水浸透的银灰色发丝。 \"想停下城市就把那东西给我,兔子!再磨蹭下去这堆破铜烂铁就要把我们炸成原子了!\" 阿米娅的源石光刃在掌心剧烈震颤,剑尖直指对方战术背心上摇摇欲坠的爆破雷管。 \"什么?w?你是从哪里\" \"秘钥!再不弄的话就来不及了!\" 她抬脚踹开冒烟的管道盖,底下渗出的绿色冷却液正滋滋腐蚀着地面。 \"核心熔炉还剩十四分钟过载,再不动手 ——龙门会变成第二个燃烧的切尔诺伯格!再不把这个大铁块停下,大家都得一起完蛋!\" “我我不能相信一个敌人。” 黑色长剑的符文突然爆出幽蓝电光,阿米娅的兔耳因愤怒而狠狠后撇。 \"杀害了我们罗德岛同僚的敌人。\" \"那你要怎么相信我?\" w 突然拽掉护目镜,露出布满血丝的红色瞳孔。她扯开左臂绷带露出狰狞的源石疤痕,又撩起裤腿亮出贯穿性的炸伤旧痕。 \"这样,读我的心好了。别人要这么做我会让他们从脚底板开始开花。\" 她的指尖狠狠戳向面板上跳动的红色倒计时。 \"但现在的话,给你看一两眼也没问题。\" 穹顶突然坠落燃烧的钢筋,w 一把攥住阿米娅的手腕按在自己太阳穴上,战术手套下的皮肤烫得惊人。 \"而且,兔子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 她的声音混着机械过载的嗡鸣。 \"我也不信你。但我相信特蕾西娅的继承人不至于在这时候犯傻!\" 穹顶崩裂的碎石砸在 w 脚边,她扯下满是血污的护目镜,露出的红瞳里映着阿米娅剧烈颤抖的剑尖。方才那些关于特蕾西娅的破碎画面还在意识里灼烧,此刻却被核心熔炉过载的红光镀上一层惨烈的金边。 “如果你肯把东西给我,城市停下以后你杀了我也行。” w 突然单膝跪地,战术靴碾过一枚源石碎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撕开腹部绷带,露出被爆破余波灼烂的皮肉,血珠顺着手榴弹上的萨卡兹符文蜿蜒而下,将纹路染成流动的暗紫。 “我会边跑边朝你扔闪光弹,但至少 ——” 她扯出个带血的狞笑。 “会给你瞄准的时间,这待遇连整合运动的老部下都没捞到过!” 陈晖洁的赤霄剑 “嗡” 地一声横在两人中间,剑脊符文扫过 w 喉间的蛇形纹身。 “我无法信任一个杀人狂。” “那你该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w 猛地攥住剑身,齿轮状的指套与金属摩擦迸出串串火星,烫穿的手套下渗出的血,顺着剑刃滴在焦土上。 “当整个龙门要被炸成齑粉时,还在纠结杀人狂的忏悔够不够真诚?” 地面突然如心脏般搏动,裂缝里渗出的绿色冷却液与熔岩碰撞,腾起剧毒的白烟。阿米娅的兔耳狠狠向后抿成直线,源石光刃在掌心明灭不定,剑尖却不由自主地垂落半寸。 “w,再说一句…… 能让我把秘钥交出去的话。” “哈?” w 抹了把糊在眼上的血污,银灰色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她盯着阿米娅发梢闪烁的结晶,像是在确认某颗即将坠落的星,喉结滚动着咽下涌到嘴边的腥甜,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每一个都像被硝烟腌过: “阿米娅,为了这片大地能够安稳入眠。” “” 阿米娅,对我来说,梦想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啊,每天处理这处理那,真的好累好累。 但我是有那样一个梦的。这个梦让我觉得,无论我在这里投入多少精力,都是有意义的。 如果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爸爸妈妈在身边,阿米娅是不是会开心许多呢? 是的,是的。唉,我知道的,可能会闹矛盾? 因为白天打翻家具晚上挑食的事情闹脾气什么的,也是可能的。可不要和凯尔希闹脾气哦,她不是有心那样的。我知道,乖孩子。 是的,不管怎么样,我们总会因为有爸爸妈妈在所以放心一些的。 在黑暗里,爸爸妈妈就像是一盏台灯。角落里藏着的黑色怪物,窗外的滴着口水的野兽,都会被爸爸妈妈赶走的。 更想他们了?哎,我 没事,没事。阿米娅,没事。有我在这儿呢。 没事的,阿米娅。因为爸爸妈妈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哪怕平常有很多烦心事,在看着宝宝的时候,父母也是会想许多的。 有的时候,这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因为生命在我们死后依然能够延续,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有人能活下去。这是支撑着我们向前走的理由。 我不想孩子失去父母,也不希望父母失去孩子。 这片大地上,随意夺走别人生命的事不断地重复,总有些什么会夺走我们爱的那些人,夺走那些支撑着我们走下去的人 那些事情,甚至会发生在亲子之间。只因为一些词语,一些想法他们之间竟然充满了仇恨。 因为受伤流出来的血是没法灌溉农田的。一年又一年积压出的痛是不会结出甜果子的。 阿米娅,我们是很脆弱的。我们的泪水会流进沙土,种子也不会在那里发芽。 所以,我有一个很远很远的梦想。 我想这片大地上的居民不再只是为着离别和失去哭泣,我不想我们的夜空被心碎和空虚塞满。 我想着,也许有一天我们会一起让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平静入梦。 嗯,每一个人。我们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哪怕那个未来不会来,哪怕这片大地会陷入黑暗也一样。阿米娅,我们活在这里,不是为了一个答案。 现在,罗德岛还在它的航线上呜呜地开着。一切都照常运行,哪怕我们到不了终点。 睡,晚安。 穹顶崩裂的火星溅在 w 战术背心的爆破雷管上,她猛地攥住阿米娅颤抖的肩膀,金属指套在对方锁骨处压出青白指痕。 \"兔子,不阿米娅!\" 核心熔炉过载的红光在她金瞳里疯狂跳动,混着通风管渗出的绿色毒液,将两人身影映得如同炼狱壁画。 \"让我,这一次就让我再为议长做些什么!让我为这些还没死的人,做些什么!\" 阿米娅的兔耳剧烈颤动着,掌心的黑色光刃正像被阳光晒化的霜雪般消融。w 意识里闪过的画面突然在她脑海中炸开:议长染血的手掌抚过萨卡兹幼童的头顶,燃烧的城邦废墟里,一枚破碎的王冠滚进血泊。当最后一缕光刃化作星屑飘散,她从怀中掏出刻着罗德岛十字的合金匣,匣盖缝隙溢出的源石蒸汽在掌心凝成细小冰晶。 \"就帮我这一次!\" w 的指尖在匣盖上敲击着,盒子的反光映得她脸上血污如同燃烧的图腾。她突然扯下颈间的骨链,将刻着议长纹章的吊坠塞进阿米娅掌心,金属冰凉的触感混着温热的血珠。 \"当年我没能护好她的理想,但现在我至少能让这堆杀人机器停在龙门城外!\" 地面突然如心脏般抽搐,裂缝中涌出的熔岩与冷却液碰撞,腾起毒烟遮蔽了天光。 “我知道了。w,这一次我相信你为了这片大地能够安稳入眠。” 阿米娅将盒子按进 w 手中时,两人的指尖同时触到发烫的源石核心 —— 卡特斯女孩的泪水砸在合金匣上,却在接触的瞬间被高温蒸发成白雾。 “靠你了,w。” ————————————————— 博士,请到这边来,嗯,嗯,闭上眼睛,让我碰碰你的额头。烈阳、风暴、还有泛起波浪的金色沙原,神灵寄宿在孕养我们的这片地上,给予族人们庇佑和祝福。现在,我将这份祝福也分给你,博士。 ——蜜蜡 第450章 “第一次”交谈 w颤抖着指尖接过密钥,喉结艰难滚动着挤出声含糊的道谢,便跌跌撞撞冲向泛着幽蓝冷光的核心控制台。金属地板被她踩得哐当作响,仿佛连整座建筑都在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震颤。 \"老家伙,你的遗愿老子都记下了!\" 她扯下护目镜甩到一旁,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 \"今天就给你把这鬼地方彻底——\" 话音戛然而止,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泛着冷光的操作界面上,密密麻麻的输入框如同张牙舞爪的深渊,而本该插放密钥的卡槽位置,此刻正闪烁着刺目的红色警告标识。 \"开什么玩笑?!\" w猛地将密钥狠狠插进卡槽,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机械音突兀响起,乌萨斯语的警告回荡在空旷的穹顶。 \"权限不足。此秘钥仅用于启动程序。\" \"权限?什么狗屁权限?!\" 她攥着密钥的指节泛白,显示屏上的红光映得她面容扭曲。 \"不是说能关掉这里吗?你个老骗子!\" 控制台的警报声与她的怒吼交织,震得四周的空气都在发颤。 阿米娅睫毛轻颤,眼中蒙着层水雾般的困惑。 \"你刚才说什么?能再讲清楚些吗?\" 她攥着战术终端的手指微微收紧,屏幕幽光在脸上投下细碎阴影。 w突然将密钥狠狠砸在金属桌面上,溅起一串火星。 \"我说这就是个废物!\" 她扯松作战服领口,脖颈青筋随着急促呼吸跳动。 \"什么狗屁钥匙,连最基础的关停指令都执行不了!市长权限不够,城主权限不够,这破机器到底要谁的血才能喂饱?!\" 这句话像把生锈的匕首,狠狠扎进两人之间的沉默。阿米娅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操作台,喉咙发出破碎的呜咽。 \"所以从一开始那些牺牲的人,那些信任都是骗局?\" 她摇着头,发梢沾着的血珠簌簌落在控制台上,洇开暗红的花。 \"一定有办法!\" 阿米娅突然抓住w的战术背心,指节几乎要陷进布料里。 \"移动城市肯定有紧急制动装置,除非除非存放钥匙的保管库\"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尾音被剧烈的咳嗽绞碎。 \"除非在那场大火里\" \"米莎!\" w猛然抓住阿米娅肩膀剧烈摇晃,作战靴重重碾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不对。不对!米莎?!\" \"别说了!\" 阿米娅捂住耳朵跌坐在地,石块与地面碰撞发出闷响。 \"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颤抖的脊背在战术背心下起伏,像只被暴雨打湿的幼兽。 死寂的空气突然被一声沙哑的轻笑划破。众人浑身紧绷着回头,只见塔露拉倚靠着熔毁的金属支架,染血的指尖正缓缓撑起自己颤抖的身躯,暗红龙鳞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事情还没到绝境。\" 她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钥匙在我这。” 阿米娅下意识向前半步,作战靴碾过碎石的声响突兀地卡在喉咙里。w则猛地拔出腰间短铳,枪口却在看清对方掌心的瞬间微微发颤——那枚刻着古老符文的密钥,正泛着与控制台同源的幽蓝光芒。 \"你这龙女啊。哈,你准不准备给我? 你要是打算把你那个邪恶计划坚持到底——\" w咬牙切齿的咒骂卡在半途,塔露拉已经将密钥精准抛来。 “接住。” 金属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稳稳落进萨卡兹佣兵布满茧子的掌心。 \"嘿,到手。比想象中痛快。\" w把玩着密钥,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真正的你还挺直爽的,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油嘴滑舌的萨卡兹\" 塔露拉按住渗血的侧腹,龙角在头顶投下狰狞阴影。 \"把它直接按在控制面板上,你知道之后该怎么做。\" \"口令我知道。阿米娅,站稳了,我可不知道这是不是一闸到底!\" w突然模仿起她沙哑的声线,却在看到阿米娅苍白的脸色时收敛了笑意。 “怎么念来着唔,(乌萨斯语)为了喂饱所有人民?” 她将密钥重重拍进控制台,金属咬合的咔嗒声如同丧钟。 “对是那个口令。” 陈前辈不知何时已扶住摇摇欲坠的塔露拉,桃木剑剑柄硌进对方染血的战甲。 \"这把钥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塔露拉望着疯狂闪烁的警报灯,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那笑声像是被利刃割裂的风,带着铁锈味的苦涩。 \"呵这把钥匙原本就挂在制动室的墙上。只要有口令,谁都能用。只是因为从没人想过没想过这么荒诞的发展和这么残酷的骗局。\" 她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血色。 \"为了支走游击队,为了诱骗近卫局,这几把秘钥根本只是我哄骗他们的谎言。 我利用了他们对大移动城市的不了解,利用了碎骨和爱国者的信任,明明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信任我。\" 火光映得她脸色猩红如血,身后的机械轰鸣声中,塔露拉望着操作台闪烁的绿光,突然用乌萨斯语轻声重复。 \"为了喂饱所有人民\" 她的身影在剧烈摇晃的建筑中渐渐模糊,不知是在悼念,还是在自嘲。 5:42p 暮色将天空染成暗紫色。 钢铁巨城发出痛苦的嘶吼,齿轮与轴承的摩擦声震耳欲聋。庞大的移动底盘不情愿地减缓速度,履带碾过地面,扬起漫天烟尘。 在经历了漫长而惊心动魄的对抗后,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终于停止了疯狂的冲刺,停驻在龙门舰炮射程的临界边缘。这座伤痕累累的钢铁巨兽,此刻像头力竭的野兽,沉默地伫立在荒野之中,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w扯下染血的面罩,用袖口胡乱抹了把汗,金属护腕磕在控制台上发出闷响。 \"原以为要跟这破城同归于尽,没想到还真让我们逮住了活路。\" 她斜睨向倚在陈前辈身上的塔露拉,瞳孔里跳动着戏谑的光。 \"说真的,我以为你早把那钥匙熔成铁水了。\" 塔露拉垂眸盯着掌心的血迹,龙角在阴影里投下扭曲的轮廓,沉默如同凝固的沥青。 w正要再开口,陈突然按住腰间的赤霄,刀鞘撞在腿甲上发出清鸣。 \"——因为她不想。\" 陈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划破凝滞的空气。 \"科西切肯定千方百计地想诱导她,想让她把这把钥匙毁掉,但是他做不到。因为有那么一点无法抹去,或者说没法被法术动摇的良知在那里。\" 她转身时,背后龙门近卫局的徽章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即使被仇恨蒙蔽双眼,即使下令发动战争,塔露拉始终没毁掉制动钥匙。因为在她心底最深处,始终留着一条让感染者能喘息求生的缝隙——那是科西切的法术永远无法侵蚀的地方。\" w摩挲着密钥上的刻痕,突然嗤笑出声。 \"所以说啊,再狠的暴君,心里也藏着块软肉。\" 她的目光扫过塔露拉低垂的侧脸,语气难得带了几分郑重。 \"不过这次,这块软肉倒真救了所有人的命。\" 陈的军靴重重碾过满地残骸,在塔露拉面前站定时,带起的气浪掀动对方破碎的衣角。 “站起来。” 她的声音冷得像浸过冰窖,每个字都裹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塔露拉垂着头,染血的龙角在阴影里泛着死寂的光泽,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回应陈的只有通风管道的呜咽,和远处隐隐传来的金属扭曲声。 \"别在这装死!\" 陈猛然揪住对方衣领,赤霄的剑柄硌得塔露拉锁骨生疼。 “你已经够让人失望了。站起来,塔露拉!站起来,塔露拉!” 她摇晃着这具摇摇欲坠的躯体,作战手套上的血渍蹭上塔露拉苍白的脸。 \"你面对的是什么?你自己不是说过吗,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假心假意的,不管你是自己说的还是借别人的嘴巴说的,你自己知道。\" 陈的瞳孔里烧着两簇愤怒的火。 \"你说你的敌人是这片腐朽的大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塔露拉? 不对,你比我更明白!为了感染者,不,为了打碎感染者和普通人之间的这面高墙,为了消灭那些丑陋的谋杀和恶毒的奴役。和感染者们一起战斗了多少年的你,当然会比我更明白!\" 她突然将塔露拉狠狠抵在墙上,金属碰撞声惊飞了墙角的机械蜘蛛。 \"你明白的,面对这片大地,你毫无胜算。你没有一点取胜的机会他们会压倒你,污蔑你,溺死你,唾弃你,欺骗你! 你只要敢站出来,他们就敢把你拖进最肮脏的地方里,用最污秽的办法去对付你!你只要犯下一个错误就会被打倒,你的敌人却无穷无尽。你选择走上前来,选择和他们对抗,选择投进你的生命,你的敌人却不朽。\" 陈的声音突然哽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只有一个结局,你会被打倒,你会被毁掉,哪怕你只走错一步!你只要走错一步,这一步就成了他们伤害你的理由名正言顺地伤害你的理由。 他们就像恶兽闻到血腥味一样扑上来,撕扯你的肉,扒掉你的舌头和眼睛,还嚎叫着侮辱你的尊严!\" ————————————————— 我不太能理解凯尔希老师在思考什么,她一直是那样独特的人吗?哪怕只有一点,我也希望自己能追上她的步伐。 ——亚叶 第451章 重新回来 陈的指尖骤然蜷缩,下一秒却狠狠将塔露拉揽入怀中。金属护肩碰撞的脆响里,她的手臂像铁钳般扣住对方失血的腰侧,仿佛要将这具破碎的躯壳嵌进自己颤抖的骨骼间。 \"但人怎么可能不犯错?所以你一定会倒下。你会被打倒在地。\" 陈的声音闷在塔露拉沾血的发间,带着撕裂般的哽咽。 \"但你不能,你比我还清楚,塔露拉,你不能倒下!\" 她猛地扳起塔露拉低垂的下颌,拇指蹭过对方颧骨上凝固的血痕。 \"就算他们都盯着你!就算他们都瞄着你身上所有的弱点,就算他们都想着扯开你的外皮。\" 应急灯在穹顶明灭不定,将交缠的身影投成断裂的蛛网。 \"就算他们要把你的一切都挂出来嘲笑和唾弃,侮蔑你是废物和欲望过剩的幼稚混球\" 陈的喉结剧烈滚动,作战靴碾过地面的金属碎片。 \"你得给我站起来!像当年在矿坑底那样,像每次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还咬着牙爬起来那样 ——\" 她的额头重重撞上塔露拉冰凉的龙角,痛楚让声音陡然发颤。 \"我们在不同的钢铁迷宫里活成了彼此的倒影,那些并肩摸黑走过来的夜再也回不去了。你举着你的旗帜,我握着我的长刀,可现在\" 陈的肩膀剧烈起伏,战术背心下的胸膛像破风箱般翕动。 \"我们都没走到约定的尽头,这条路还长得很啊!\" 远处传来钢筋断裂的轰鸣,陈却将塔露拉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呼吸里。 \"这摊烂事哪有真正的终点?但你该比我清楚 ——\" 她的鼻尖蹭过塔露拉脸上的血痂,温热的泪滴砸在对方破碎的衣襟上。 \"从你点燃第一簇野火的那天起,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的仗,还没打完呢。\" “嚯,这算破镜重圆吗?” w 吹了声口哨,她刚要抬手揉太阳穴,却被阿米娅骤然冷下来的目光钉在原地 —— 那双平日里盈着水光的眼睛,此刻像淬了冰的琉璃,逼得萨卡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算我没说。” w 悻悻地抿住嘴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弹匣。空气里还弥漫着硝烟与铁锈的味道,远处控制台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已变成悠长的蜂鸣。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传来细微的震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墙角 —— 塔露拉的手掌撑在龟裂的地板上,指节将金属纹路压得发白。她先是撑起一条腿,染血的龙角在应急灯下划出颤抖的弧线,接着另一条腿也跟着用力,破碎的披风扫过地面,扬起细碎的尘埃。 当她终于站直身体时,背后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正顺着脊椎往下滴落,在地板上砸出暗红的星点。但那双曾燃着毁灭之火的龙瞳里,此刻却漾开某种沉寂的光,像暴雨过后初晴的湖面。 塔露拉突然低笑出声,龙角在残光中轻轻晃动。 \"什么时候学会伶牙俐齿了?\" 她抬眼看向陈,瞳孔里映着控制台最后的幽蓝冷光。 \"要是阿丽娜还在,定会笑你这副模样。\" \"你肯开口就好。\" 陈的指尖蹭过赤霄刀柄,嘴角扬起许久未见的笑意。但转瞬间,她眼神锐利如刀。 \"塔露拉,我现在要逮捕你。\" \"谁来审判我?\" 塔露拉靠着变形的立柱,血珠顺着破碎的甲片滴落在齿轮缝隙中。 \"乌萨斯的法庭?龙门的律条?\" 陈摇头时,近卫局徽章在肩甲上微微颤动。 \"他们都没有这个资格。\" \"别拿亲情当借口。\" 塔露拉的笑声带着铁锈味。 \"我还不至于要躲在家人身后求生。\" \"你错了。\" 陈上前一步,长靴碾碎地面的结晶。 \"这片大地根本没有能公正审判你的地方 —— 因为审判感染者的规则,至今仍是空白。\" 她的目光扫过穹顶的裂痕。 \"建立一个地方,让所有人都能站在平等的天平上 —— 无论他是哪族人,是否染病。\" \"这是你的理想?\" 塔露拉的龙角轻轻颤抖。 \"这是我的职责。\" 陈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 \"就像当年在训练场教你握刀一样,是必须完成的事。\" 沉默在齿轮的悲鸣中蔓延。塔露拉忽然抬手拂开额前的血发,露出与记忆中重合的眉眼。 \"陈\" \"我在,姐姐。\" 陈的手掌覆上对方冰凉的手背。 \"你看,这次我没有迟到。\" 陈望着塔露拉眼中重新亮起的光芒,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看,我把你找回来了。\" 塔露拉忽然低低地笑起来,龙角在渐沉的暮色里投下斑驳的影。\"想让我束手就擒?\" 她按住不住渗血的侧腰,指腹蹭过铠甲裂痕时带下一串血珠。 \"就算只剩这口气,我也不会轻易低头。\" 陈的指尖在刀柄上微微收紧,却听她用沙哑的嗓音喃喃道。 \"我还不敢死\" \"你可以试着弥补。\" \"弥补?\" 塔露拉的笑声陡然尖利,惊得梁上的机械蜂振翅乱飞。 \"那个冬天我亲手碾碎了多少人的希望,你告诉我该用什么去偿还?\" 她的手掌重重拍在陈的肩甲上,金属碰撞声混着迸溅的血沫。 \"没有人有资格谈 '' 弥补 ''—— 但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踉跄着走向布满裂痕的舷窗,散乱的发丝被穿堂风掀起。 \"我若死了,一切便都尘埃落定。那些被我拖入深渊的名字,那些只有我还刻在骨头上的面孔 都会随我埋进黄土。\" 塔露拉的指尖贴上冰凉的玻璃,望着远处燃着余烬的荒原。 \"凭什么让他们称心如意?凭什么用死亡来逃避这摊烂局?\" \"你真的要活下去?\" 陈的声音在她身后发颤。 \"或许我根本不配。\" 塔露拉转身时,龙瞳里燃着执拗的光。 \"但我没资格在此刻寻死,没资格用这么廉价的方式来了结。\" 她的目光扫过穹顶悬挂的破碎旗帜,落向更辽阔的荒原。 \"这片大地从不给人重来的机会 —— 雨滴坠地便渗入泥土,逝去的生命再不会睁眼。\" 风灌进她破碎的披风,猎猎作响如残破的战旗。 \"所以我要活着。活到那些被遗忘的伤疤结疤,活到那些被扭曲的真相重见天日,活到\" 她的喉结剧烈滚动,将后半句哽咽咽了回去。 \"活到我能挺直脊梁,替他们看清楚这世道是否还有变好的可能。还要活到我有资格为他们殉死。\" 陈沉默着将塔露拉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两人踉跄着走到一截布满裂痕的石阶前。金属护肩摩擦的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直到她扶着塔露拉坐下,才忽然开口。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玩过一个游戏。脸三分,胸口五分,腰两分。我也不知道魏彦吾为什么会教我们那个。但我觉得还挺有用。\" 塔露拉靠着斑驳的石壁喘息,龙角蹭落几块剥落的墙皮。 \"那是我在学校里被其他小孩打了。\" \"因为你护着碧翠克斯。你被打得很惨。\" 陈的指尖划过石阶上深浅不一的刻痕。 \"当时魏彦吾教我们用这个算打架的点数,说能少挨些打。\" \"但不是被你打的。\" 塔露拉忽然低笑,一丝血沫顺着嘴角溢出。 \"现在的我两下就能制服你。\" 陈挑眉时,赤霄的剑穗在风中轻晃。 “你试试。你的确变得很好强。” \"不过你握剑的样子确实奇怪,像把柴刀拿反了。\" \"那么大家就空手。顺便,那你这把 '' 赤霄 '',是圆了哪个武侠梦里的情节?\" 塔露拉的目光落在剑柄的云纹雕刻上。 \"是 '' 美食美酒美景,美人美善美谈 '' 里的哪一段?\" \"喂!别说了!\" 陈的耳尖泛起微红,作势欲拔剑,却被塔露拉按住手腕。 “你不会还在看那些?” “我一定打得你说不出话来。” “哼。” 两人相视而笑时,不远处传来阿米娅调试终端的轻响。 塔露拉的笑声渐低,忽然望向那抹兔耳的身影。 \"不过,谢谢你们。\" \"谢她,不要谢我。\" 陈的声音沉下来。 \"你该谢的是那只勇敢的小兔子,以及那些和她并肩战斗的感染者。她才是那个凭着良知一步一步踩着你的熔岩和火焰走到这儿的人。这个阿米娅才是真正救了你的人。\" 风从穹顶破洞灌入,掀起塔露拉破碎的披风。她望着陈腰间的赤霄轻声说。 \"那之前先解决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们间就只剩那么一点东西。\" \"没有旧账了。\" 陈打断她,指尖拂过塔露拉手背的伤疤。 \"你看,天快亮了。\"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切尔诺伯格的废墟,将两人的影子拉得修长。石阶下,阿米娅正朝她们挥手,终端屏幕在晨光中闪烁着淡绿色的光。 “未来还长。” ————————————————— 护卫不是防御,是掌控。掌控保护者周边的空间,扫除一切威胁。我证明给你看,如何? ——断崖 第452章 昏迷的阿米娅 阿米娅张了张嘴。 \"啊,她们\"话音未落,便被w伸手拦住。 \"别冲动,小兔子。\" w按住她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冷冽。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脆弱的玻璃,终究会被现实击碎。\" 阿米娅收回迈出的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w小姐,我一直想问你怎么会知道核心城的制动口令?\" w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不过看在你刚才信任我的份上\"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 \"如果你保证不生气,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阿米娅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某个身影。 \"你是说米莎?\" \"不是她。\" w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 \"是亚历克斯,也就是你们说的碎骨。\" 说完这句话,她静静地看着阿米娅,似乎在等待某种反应。 w望着沉默的阿米娅,率先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她垂眸轻笑,指节无意识摩挲着额角。 \"是他父亲在死前和他这么说的。他的父亲并不傻。整合运动要做什么,他大概也知道了。 但他没有能力阻止什么,就像他既没有阻止乌萨斯屠杀他的同事,也没能阻止自己的儿女双双死去。哈。\"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只是那时我们都没能理解,至少我到刚刚才理解在这之前,科西切这个老骗子骗了我们所有人。 我,爱国者老爷子,霜星,浮士德,梅菲斯特,碎骨,弑君者,全都被骗了。\" 说到最后,w的语调染上了几分苦涩与自嘲。她猛地攥紧衣角,喉间溢出压抑的叹息。 \"米莎原本是不用死的。我一开始为了让切城动不起来,就那么害了她,后来又因为停不下切城,后悔杀了她。 就那个时候,我已经觉得我的白痴会毁掉所有人,幸亏那龙女还算有点良知。\" 话音戛然而止,w仰起头,眼底燃烧着倔强的光。 \"这是我的错。对了,我可不会乞求原谅什么的。\" 她的声音突然沙哑,别过脸不再看阿米娅。 \"当时我可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如果每个人都按常理办事,这片大地早死了。\" 阿米娅轻声打断w的独白,语气坚定而温和。 \"米莎还活着。\" 话音落下,她向前一步,双手稳稳地搭上w颤抖的肩膀,澄澈的目光直直撞进对方眼底。 \"你还有机会弥补。\" 她顿了顿,指尖不自觉收紧。 \"但我不会再让你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要么答应我,从此放下那些以暴制暴的手段;要么,我们只能暂时将你留在罗德岛。\" w刚要开口反驳,却被阿米娅不容置疑的声音截断。 \"就算你能拯救百人千人,每一条生命都同样珍贵。我绝不会看着你重蹈覆辙。\" w怔了怔,突然嗤笑出声,可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扬不到眼底。 \"哦?原来这就是你们罗德岛的规矩?\" w的目光越过阿米娅,投向远处的两条身影。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带着几分嘲讽。 \"塔露拉怕是撑不住了。那么不要命地释放法术,再强的身体也扛不住。\" 话音刚落,远处的塔露拉踉跄着单膝跪地,最终轰然倒下。 w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喂,兔子。\" \"嗯?\" 阿米娅疑惑抬头。 \"就此别过,阿米娅。\" w转身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真希望这辈子都别再和你这种理想主义者碰面。后会无期,罗德岛的小兔子。\" \"w!\" 阿米娅下意识伸手,却只抓到一片虚空。看着那抹黑色身影渐行渐远,她攥紧了衣角,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 核心塔下的硝烟中,一声惊呼撕破了战场的喧嚣。 \"切尔诺伯格它停下了!\" 一名盾卫突然指向震颤渐止的巨城,手中盾牌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是罗德岛!干得漂亮!\" 盾卫队长高举战斧,沙哑的吼声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战场各处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里,guard突然指向溃败的敌阵。 \"敌人乱了!他们在撤退!\" \"看啊!那些整合运动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罗德岛干员的铳口仍在发烫,眼中却燃起振奋的光芒。游击队员握紧染血的刀刃,望着四散奔逃的敌人,发出压抑许久的怒吼。 \"他们被抛弃了!科西切把他们全扔了!\" \"我们赢了!胜利属于感染者!\" 盾卫队长的呐喊冲上云霄,残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混着伤员的呻吟与欢呼的声浪,在停止移动的钢铁巨城脚下久久回荡。 \"我们真的做到了!\" 迷迭香的声音还带着颤抖的惊叹,话未说完,就被突然袭来的大力拽离地面。 盾卫队长粗壮的手臂稳稳托住她,像举起一面胜利的旗帜般将她高高抛向空中。 \"哈哈哈哈!团结的感染者无坚不摧!这一战,全靠你们罗德岛!\" 爽朗的笑声震得空气发烫,迷迭香惊呼声未落,又被稳稳接住,再度抛向天空。她银白色的发丝在空中扬起,映着硝烟散尽的天空。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其他战士簇拥在盾卫队长身边,沾着血污的手掌纷纷拍向迷迭香的后背。 \"万岁!小猫!这炮火比整合运动的城防还猛!\" \"罗德岛的菲林,好样的!我们做到了!!\"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中,迷迭香红着脸缩了缩脖子。尽管被折腾得晕头转向,可看着周围人眼角未干的热泪与飞扬的笑容,她终于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这大概就是胜利的温度。 她仰起头,笑声先是断断续续,随后化作抑制不住的哽咽。 \"啊哈哈哈哈\" 风卷着硝烟掠过耳畔,恍惚间,她仿佛听见ace沉稳的叮嘱,看见sut温柔的笑眼。那些永远留在过去的身影,此刻竟如此清晰。 \"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揪着染血的衣角。曾经以为世界只剩冰冷与背叛,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这片被矿石病灼烧的大地上,依然有人愿意捧出真心。 暖意顺着心口蔓延开来,驱散了长久以来盘踞在心底的寒意。那些并肩作战的时刻,那些跨越种族与立场的信任,都化作滚烫的星火,将灵魂深处的阴霾一一照亮。 \"我不会忘。\" 她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过结痂的伤口。 \"哪怕回忆会痛,这些温暖的瞬间,我要永远刻在心里。\" ……………………………… 博士手脚并用地攀上塔顶,粗重的喘息声混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彻天际。她撑着膝盖,仰头望向悬浮着源石结晶的核心装置,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震颤。 \"我们终于到了!\" 凯尔希的目光穿透硝烟,落在远处踉跄奔来的娇小身影上。少女发梢还滴落着血与汗的混合液体,标志性的兔耳却依然倔强地挺立。 \"我们来的是时候。阿米娅做到了。\" 她低声呢喃,随即神色骤变。 \"不过\" \"博士!\" 阿米娅的声音带着哭腔,三步并作两步扑过来。 “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颤抖的指尖刚触到博士的衣角,整个人便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倾倒。 她涣散的瞳孔里映出两张惊惶的面孔,意识坠入黑暗前,最后听到的是凯尔希急切的喝止与博士撕心裂肺的呼喊。 \"糟糕!\" 凯尔希瞬间冲上前,医用手套已经弹出银光。 博士几乎是同时扑过去,颤抖的双臂堪堪接住绵软的身躯,却触到满手滚烫的温度——那是超负荷使用源石技艺留下的灼伤,此刻正顺着皮肤蔓延,灼痛了所有人的心。 \"阿米娅!!\" 博士嘶吼着跪地,将少女轻颤的身躯搂入怀中。凯尔希几乎是瞬间闪至两人身边,银灰色发丝在急刹中扬起,修长手指已经搭上阿米娅泛着青灰的手腕。 \"怎么回事?!\" 陈急忙赶来,赤霄剑还在嗡鸣,目光死死钉在阿米娅苍白如纸的脸上。她喉间溢出压抑的惊怒。 \"生命体征极速下降,源石技艺反噬\" 凯尔希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尖亮起幽蓝的治疗光纹,却在触及阿米娅皮肤的刹那微微颤抖。博士猛然抓住她的肩膀,喉结剧烈滚动。 \"凯尔希!求你,一定要救她!用任何方法!\" 硝烟未散的塔顶,三双截然不同的眼睛里,此刻都燃烧着同样的惊惶与焦灼。 “……过来,dr曦。” 凯尔希朝博士招了招手,嗓音低沉而沙哑。待博士将昏迷的阿米娅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沙发上,凯尔希神色凝重地补充道。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必须严格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转向一旁伫立的陈晖洁,朗声道。 “龙门的陈长官!” “我已不再担任此职,” 陈晖洁微微颔首。 “若有需要,你可以与我身后的陈前辈商议。” 凯尔希这才注意到陈晖洁身后的陈前辈,愣了一下,但随即调整语气。 “……陈前辈。” “凯小姐,有何事相求?” 陈前辈看着凯尔希,眼神有些复杂。 “恳请您帮忙监视那边的龙裔。待阿米娅情况稳定,我们即刻对她实施收监。不知您意下如何?” 陈前辈瞥了一眼远处昏迷的塔露拉,神色冷峻。 “先救小兔子要紧,其他事稍后再谈。” 说罢,她便带着陈先行后退,留出空间,周身气势凛然,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 罗德岛选择要走的这条道路比天灾信使们要崎岖得多,但博士好像还没有要止步的意思。那我也只好牺牲些娱乐时间再多陪博士扫清一些障碍了? ——莱恩哈特 第453章 剑拔弩张 \"博士,把手伸出来。\" 凯尔希的声音像精密运转的齿轮,容不得半点质疑。 博士无奈地轻笑,眼睛闪烁着微光。 \"我就算躲开,你也会把我抓回来?\" 话虽如此,她还是顺从地摊开手掌,腕间战术表带摩擦出细碎声响。 凯尔希的指尖带着医疗手套特有的冰凉,精准扣住他的桡动脉。 \"不会痛,但别问。\" 银色注射器滑出白大褂口袋的瞬间,博士喉间刚要吐出的疑问,被她骤然收紧的力道堵了回去。 \"抽点血。别多问,这是为你好。\" 针尖刺破皮肤的刹那,博士下意识绷紧肌肉,却只感受到轻微的蚁噬感。凯尔希动作利落,暗红色血液顺着导管流入腰间的便携式离心机,蓝光闪烁间完成了提纯。 淡青色的液体顺着导管注入阿米娅脖颈时,少女紧绷的眉梢终于缓缓舒展。凯尔希凝视着监护仪跳动的数值,直到紊乱的波形逐渐恢复平稳,才松开了攥得发白的指节。 阿米娅的睫毛微微颤动,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监护仪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平稳的心跳曲线。 \"有反应了。阿米娅,醒醒。\" 凯尔希俯身,指尖拂过少女汗湿的额发,声音难得地放柔。 \"特蕾西娅小小姐?\" 阿米娅的瞳孔还未完全聚焦,迷茫的呢喃让在场众人呼吸一滞。 凯尔希喉结轻滚,压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不是她。是我,阿米娅。\" 她伸手按住少女想要起身的动作,白大褂下摆垂落,像一片温柔的云。 \"凯尔希医生我\" 阿米娅的声音破碎如风中残叶。 \"别说话。\" 凯尔希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温度透过医用手套传递过去。 \"我们该撤离了。一切都结束了。\" 话音未落,阿米娅突然颤抖起来,压抑的呜咽化作决堤的泪水。 \"呜呜啊\" \"怎么哭了?\" 博士蹲下身,眼底映出少女泛红的眼眶。下一秒,他被带着绷带与消毒水味道的身躯撞了个满怀。 \"博士\" 阿米娅的啜泣浸湿了他肩头的制服 \"哇\" 博士轻轻环住她单薄的后背,听着那压抑许久的哭声,下巴蹭过她柔软的兔耳。 \"没事了。不会再有战斗,不会再有人受伤。\" 窗外的硝烟正在散去,晨光刺破云层,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阿米娅埋在博士肩窝的脑袋轻轻点了点,指腹蹭过泛红的眼角时,沾着晶亮的泪滴。她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的声音里还裹着哭腔。 \"眼泪 我本来想忍到最后的 我答应过的 可我\" 尾音突然哽在喉间,她攥紧博士制服的褶皱,反复呢喃着那个烂熟于心的称谓。 \"博士dr 曦\" 就在这时,凯尔希的脚步声从金属长廊尽头传来。她手中终端蓝光闪烁,目光扫过相拥的两人,最终落向倚着墙壁的陈。 \"陈,飞行器五分钟后在指挥塔顶降落。我们带塔露拉一起走。\" 陈闻言抬眸,赤霄剑穗在风中轻晃。 \"你真的要这么做?我甚至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她。\" \"罗德岛必须优先控制塔露拉。\" 凯尔希的指尖在终端屏幕上划出冷冽的弧线。 \"她的存在不仅关乎整合运动的余部,更是解开这片大地诸多谜团的钥匙 —— 在各方势力插手前,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 “这会把罗德岛推向风口浪尖!” 博士的声音带着金属义眼特有的嗡鸣,指节重重叩在控制台边缘。 凯尔希将终端平放在桌面,蓝光在她瞳孔里碎成冷冽的星芒。 “你是不是害怕这会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 她的指尖划过屏幕上跳动的势力分布图。 “不必担心,dr博士。在决定参与这件事时,我们就已经濒临毁灭了。 两把利剑悬在我们头顶,这两把剑,一把握在龙门手里,另一把则握在乌萨斯第三集团军手里停下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参与了龙门攻防战,知晓内幕,光这三条就足够他们暗中毁灭罗德岛十数次。” 她忽然抬眼,银灰色睫毛在灯光下投出锋利的阴影。 “如果龙门想要攻击我们,第三集团军会怎么做?” “他们会隔岸观火。” 凯尔希替博士回答道,声线像手术刀般精准剖开现实。 “这些披着制服的刽子手会看着我们这艘舰船在荒野上燃烧殆尽,他们的一块心病随之而去。反之亦然:一家并未于龙门注册,不受龙门保护的私人企业,因遭到不明势力的武装袭击而在某处土崩瓦解。这与龙门何干,又与大炎何干呢?” “除非我们扣留塔露拉。塔露拉是块烫手山芋,却也是唯一的盾牌。” 她的手掌按在终端地图中央。 “无论谁想对罗德岛出手,都要考虑一下,是否要在现在向他们的对手发出一个信号:‘我是否要为抢夺塔露拉,向对手发出开战信号?’他们都想借她建立优势,却更怕因她暴露底牌。别忘了 —— 龙门巨贾与乌萨斯旧贵族百年内都没握手言和的可能。” 博士眼眶轻微转动,映出凯尔希笃定的神色。 “塔露拉在我们手里,他们就会互相钳制。而我们唯一的生机在于他们各自的运作模式。” 她忽然轻笑一声,指腹划过屏幕上代表两大势力的红点。 “罗德岛应该庆幸庆幸龙门的巨贾们和乌萨斯的旧贵族在百年内尚没有任何握手言和的可能性。 他们会因为塔露拉在我们手上而相互钳制,谁也不会轻易出手。与其冒风险夺走这个于敌于己都十分关键的证据,不如保持距离。保证自己和自己的对手都与这证据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于第三集团军和龙门而言,一着不慎就是穷途末路。他们毕竟不能代表自己的国家。 第三集团军尝试这么做了,他们会为自己冒进的错误付出代价。代价已经够高了。这样的赌注对于每个阵营而言都太大了。所以,我们要试着逼迫他们。我们要让他们自互相的对手的威胁中保护我们。” 控制台的警报灯突然亮起,凯尔希却视若无睹。 “塔露拉对于罗德岛至关重要。至少现在,她至关重要。这些还活着的聪明人会找到那个平衡点的。这艘羁押着塔露拉的罗德岛应该主动选择成为这个平衡点直到这件事情不再重要。或者说,直到他们被卷进下一场风暴。” “我知道没法说服你。” 博士的叹息中夹杂着机械运转的细微声响,他望着凯尔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你早就计划好了,对吗?” 凯尔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并未回应,只是抬手指向窗外。 “飞行器已经来了。走,我们先把阿米娅和塔露拉送上去。我和你坐第二架。”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准备走向塔露拉,军靴踩在布满裂痕的源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她面前,一道身影如刀般横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 “啊?!陈前辈!” 陈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空空的腰间,又看了看神情严肃的陈前辈。 陈前辈目光锐利地看向凯尔希,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声音严肃而坚定。 “凯尔希小姐,请等一下。” 陈前辈顿了顿,直视着凯尔希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罗德岛现在不能带走塔露拉。” “为何?” 凯尔希的目光如手术刀般锋利,绿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泛起冷冽的寒芒。她直视着陈前辈,白大褂下的手指微微蜷缩。 “我的分析已经足够清楚。” 陈前辈的玄色披风在穿堂风中猎猎扬起,赤霄剑的剑柄在掌心勒出青白指痕。她毫不退让地迎上凯尔希的视线,声线沉得如同龙门水道的暗流。 “我明白你的考量,但这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你的理由是什么?” 凯尔希的语调骤然压低,医疗手套因用力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陈前辈的目光越过凯尔希,落在被源石锁链禁锢的塔露拉身上 —— 少女龙角间渗出的黑气与大炎血脉交织,在地面投下扭曲的阴影。她攥紧腰间的剑穗,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塔露拉流淌着大炎的血,黑蛇的毒牙却已深嵌入她的灵魂。为了斩断这孽缘对她的侵蚀,也为了守住大炎的未来和遵守一个承诺,我必须带她回去。” 陈的喉结轻轻滚动,龙尾在身后不安地甩动着,半响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陈前辈\" 她望着前辈挡在凯尔希面前的身影,玄色披风上的金线在硝烟中明明灭灭,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赤霄剑穗,将穗子拧成了紧实的结。 阿米娅扶着博士的胳膊勉力直起身子,绷带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却顾不上这些,兔耳紧张地向后抿着,声音发颤。 \"凯尔希医生\" 目光在对峙的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像只受惊的幼兽,包扎着纱布的手紧紧攥住博士的袖口,把布料揪出深深的褶皱。 博士看着陈前辈按在剑柄上的手掌、凯尔希白大褂下微微绷紧的肩膀,又低头瞥见阿米娅泛红的眼角,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沉默地抬起手,指尖悬在战术终端的按钮上方 —— 飞行器的轰鸣声已经穿透塔顶的合金板,震得地面的源石结晶簌簌作响。 ————————————————— 谁要我的保护?我能保护谁?自那场动乱以来,我就一直在问自己我看到人们心中的恶意在溢出,最终淹没整座城市。在那样的情况下,或许正义根本不值一提,也不复存在。 ——苦艾 第454章 迷迭香与盾卫的约定 硝烟裹挟着焦糊味在断壁残垣间翻涌,萨卡兹雇佣兵踹开脚边扭曲的源石残骸,喉间溢出不满的咒骂。为首的壮汉扯下染血的面罩,望着远处升起的罗德岛旗帜啐了口唾沫。 \"再打下去也没意义了。那些游击队的家伙们会要了我们的命。\" 其他雇佣兵纷纷点头,骨刃与锁链碰撞出凌乱的声响。 \"撤退!撤出这座城市。我们输了!我们打了场没意义的仗。\" 此起彼伏的叫嚷中,有人踹翻燃烧的油桶,火苗瞬间吞没了街角的破败招牌。 \"这场仗根本没意义!\" 撤退的队伍里爆发出怨愤的吼声。就在他们转身准备消失在巷口时,阴冷的女声突然刺破空气。 \"谁说没有?\" 阴影中,w把玩着起爆器从废墟后走出,猩红的眼眸倒映着冲天火光,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淬了毒的刀刃。她抬手将兜帽往后一掀,散落的发丝间缠绕着带刺的源石碎片。 \"至少有人的命,已经值回票价了。\" 硝烟中,萨卡兹雇佣兵的骨刃还在滴血,他盯着w从废墟里走出的身影,喉间发出警惕的低吼。 \"你居然还活着?\" w把玩着腰间的源石炸药,猩红眼眸闪过笑意。 \"那么容易死的话,就不配让你们跟我走了。\" \"给个理由!\" 雇佣兵突然将刀刃抵在她颈侧,链枷在身后哗啦作响。 \"给个我们把你当老大的理由。?\" w反手抓住刀刃,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却笑得愈发张狂。 \"哈,你没意识到一件事吗?你自由了,傻大个。\" 她猛然挥开对方的手,手中的手雷在硝烟中泛着冷光。 “什么?自由?什么东西?” \"现在你们已经不再是谁的杀手了。我也不是你的头儿,我只是邀请你们和我一起走。不用再为了谁去杀谁,为自己打仗!\" 她张开双臂,身后的废墟燃起冲天火光,将身影映得如同浴火的魔神。 \"不用再为那些只想我们去死的家伙卖命!想杀谁杀谁,想抢谁抢谁,哦,当然,谁要是为了兴趣屠杀取乐,\" 话音未落,一枚炸药已出现在她指间。 \"我会亲手把他炸成灰!\" \"当然,我要说的是,我们用不着再跟着任何只是想着利用我们的刀和弩的人走了。他们不想我们活着,他们只想我们在死前带去更多的死。\" w突然逼近,呼吸扫过雇佣兵脸上的伤疤。 \"但我!我不一样。我觉得,钱是个好东西。他们给我们的很多。 但我们活着,我们挣得更多,而不是把那些他们许诺好的财富丢在其他人的坟头上面等着风干。看到瞧不起我们的就干掉。看到不顺眼的也干掉。看到那些想害我们的也干掉。我们把他们全部干掉。\" 她后退半步,猩红的裙摆扫过满地残骸。 \"不为了谁。不为了整合运动,也不为了什么整个魔族。 我们自己去挣我们这条命。你就是想去学个炎国的围棋都不要紧,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炸药在掌心转了个圈。 \"就这样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走不走?\" 雇佣兵沉默良久,收起骨刃时链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反正无处可去,就信你这一回。但别耍花样,w。\" \"兄弟,那可不行。\" w仰头大笑,身后的爆炸声与她的笑声混作一片,随后w转身走向燃烧的城市,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我的花样,多到你数都数不过来。 ………………………… 极境后背重重撞在焦黑的断墙上,战术目镜滑落至脖颈,露出眼底青黑的疲态。他扯松勒紧的战术腰带,喉间溢出沙哑的笑。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霍克单膝跪地调整呼吸器,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匕首的血槽。硝烟掠过他染血的耳坠,带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太好了,这一次也不用扮成别人的朋友去把他们害死,这也就算是好事了。没想到,在原本作战计划里本来是要搅乱他们\" 碎石在两人脚边簌簌震动,远处传来整合运动成员的呼喊。 \"谢谢你,兄弟!打得好!快离开这里!\" 灰发战士挥舞着染血的盾牌,身后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Пoжaлyncta(不用客气)!\" 霍克扯下防尘面罩,露出带疤的侧脸,乌萨斯语的回应混着粗重喘息。他望着逐渐撤离的队伍,眼神中闪过微光。 话音顿住,他捡起半块破损的源石结晶。 \"现在我们成了他们的助手。\" 废墟间扬起细碎的尘埃,将两人的身影与远处整合运动的欢呼,一并揉进了血色残阳里。 极境瘫坐在布满弹痕的合金板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地面的焦痕,抬头望向身旁同样疲惫的霍克。 \"等回罗德岛,一起喝杯咖啡?我给你讲讲上次在哥伦比亚\" \"那次咱俩就在一个小队。\" 霍克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金属义眼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啊?是吗?\" 极境挠了挠头,战术目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尴尬。 \"瞧我这记性\" \"你总是记不住同队的人。\" 霍克将匕首插回刀鞘,动作带起一阵细碎的金属碰撞声。 \"每次执行任务都像在单打独斗。\" \"任务性质特殊嘛!\" 极境急得直摆手。 \"卧底、渗透哪次是以罗德岛的名义正大光明行动?\" 他忽然顿住,望着远处整合运动撤退的背影,声音不自觉放轻。 \"但这次我们大概真的做了件值得骄傲的事。\" 晚风卷着硝烟掠过两人身侧,将未说完的话语揉碎在渐暗的天幕下。 …………………… \"等等,小猫,那是你们的飞行器吗?\" 盾卫队长猛然碰了碰迷迭香的衣袖,浑浊的瞳孔死死盯着核心城上空——两架银灰色飞行器正破开硝烟,推进器喷射出刺目的蓝光。 “那是做什么的?” “啊,那应该是” 迷迭香仰起小脸,兜帽滑落露出银白色发梢。 \"叔叔,我们要带走塔露拉。” 话音未落,飞行器已裹挟着气流腾空而起,云层间只余一道转瞬即逝的航迹。 \"啊,它飞走了我们已经带走她了。\" 她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却让周围空气骤然凝固。 \"什么?你们,你们带走了塔露拉?\" 盾卫队长的战锤轰然砸向地面,碎石飞溅间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不。罗德岛没有这么做的权力!!我们要审判她!她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她欠下的血债要用命来偿!\" 他脖颈青筋暴起,布满伤疤的手背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不行不行。\" 迷迭香张开双臂挡在路口,战术终端在她掌心投射出幽蓝屏障。 \"因为你们想报仇,所以你们没有资格。我们没资格审判她。\" \"但你们把她夺走了。你夺走了我们处死她的机会!小猫,现学现卖可不对\" 他的怒吼混着粗重喘息。 \"仇恨在我们的血管里流淌,这整合运动和感染者同胞无数的被她害死的人的仇恨让我们浑身发热,所以我们才有资格审判她。其他人不行。不可能。\" \"你们的审判,不过是另一场杀戮。\" 迷迭香的声音虽轻,却如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当仇恨成了天平,哪边都不会有公正。\" 队长冷笑一声,战锤的尖刺抵住屏障,迸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公正?我们就是公正!塔露拉插翅难逃!\" 云层在他身后翻涌,仿佛酝酿着下一场腥风血雨。 迷迭香踮起脚尖,眼眸倒映着盾卫队长布满血丝的双眼。 \"叔叔,我以罗德岛的名义发誓——除非交给你们或整合运动,否则塔露拉绝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她的声音清透如晨露,却带着超越年龄的郑重。 \"罗德岛要她做什么?\" 队长的战锤在地面碾出刺耳声响,碎石飞溅间,他盯着少女颈间晃动的源石吊坠。 \"我不知道。\" 迷迭香攥紧胸前的队徽,战术终端蓝光在她指尖明灭。 \"但我相信,我们的选择不会让那些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她突然走上前,纤细的脖颈暴露在锋利的武器前。 \"如果您觉得不够,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愿意用命来换这份信任。\" 空气凝固了三秒。队长猛地收起战锤,铁链撞击声惊飞了废墟中的腐鸦。 \"说什么!你不可以再这么说。\" 他别过脸,喉间溢出压抑的叹息。 \"哎,小猫,你对罗德岛的忠诚,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呢?我信你。你以后会是个光荣的战士。\" 阴影爬上队长布满伤疤的脸庞,他伸手按住迷迭香颤抖的肩膀,指腹的老茧带着战场的粗粝。 \"但是,记住,无论是塔露拉,还是那个魔王哪怕一次,只要有一次让我们知道你们在为非作歹只要你们给这大地上受到压迫和统治的人带去了更多苦痛,我们就会立刻找到你们,攻击你们,杀死你们。 尤其是塔露拉。别让我看见你们用她做了什么坏事。\"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毒蛇吐信般森冷。 \"我们会把她们的头挂在城市最高的地方祭奠大尉,祭奠孤独地死在这里的伟大战士。\" 暮色漫过队长染血的披风,他望着飞行器消失的方向,低声呢喃。 \"大尉不该是那样的结局他的血,必须有人偿还。\" 迷迭香踮起脚尖,银白的瞳孔里燃着倔强的光。 \"罗德岛不会背叛信任。如果有人敢违背誓言,我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止他们。我要学会分辨善恶,不再让悲剧重演——只要是对的事,哪怕一个人,我也会去做。\" 她轻抚着胸前的源石挂坠。 \"我心里的那杆秤,已经有了重量。\" 盾卫队长粗糙的手掌搭上少女颤抖的肩膀,伤疤交错的手背下,脉搏跳动着战士的余温。 \"你比城墙还挺直,比源石炮还刚硬。\" 他仰头望着罗德岛舰船的轮廓,喉结滚动咽下叹息。 \"看在你的份上,整合运动的怒火暂且收进刀鞘。\" \"拉钩!\" 迷迭香突然伸出小指,指节上还沾着战斗留下的硝烟。队长一愣,随即发出震落墙灰的大笑,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勾住少女纤细的小指。 \"好!和我那丫头一般大的倔脾气\" 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投向远方残破的城墙。 \"如果那个叫阿米娅的卡特斯,真能扛起感染者的未来记住,整合运动的旗帜永远为正义而战。大尉和叶莲娜选了她,我们就信到底。\" 他猛地转身,披风扫过满地弹壳。 \"走,小战士。别让你的同伴等急了。\" \"迷迭香!该撤离了!\" 远处传来罗德岛干员的呼喊。少女却纹丝不动,仰望着眼前如山的身影。 \"叔叔,和我们一起走。\" 队长背对着她摆了摆手,战锤撞击地面的声响混着沙哑的回应。 \"我的路还没走完。切尔诺伯格的废墟下,还有未兑现的承诺\" 暮色漫过他染血的披风,将这个孤独的背影,永远刻进了少女湿润的眼眶。 ————————————————— 科林尼亚建立在商人的天秤上,每个人都想着把对方的价值压榨到极致。与之相比,其他城邦的人们要有趣多了,就像你一样,博士。成为他们的护卫,总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铸铁 第455章 影卫与内卫 切尔诺伯格扭曲的巷道里,金属靴踏过破碎的源石地砖,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三名乌萨斯内卫肩甲上的双头鹰徽记泛着冷光,其中一人扯下通讯器,皱着眉将其狠狠砸向墙面。 \"已经收不到整合运动领袖的回信了。\"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也已停止运作。\" 为首的内卫转动着指节上的骨刺戒指,猩红的独眼扫过巷道尽头。 \"通知第六第七和第十二师团,如果他们还想照计划进行,现在就该\" \"停下。否则就只能我们来让你们停下。\" 话音未落,灰影如鬼魅般撕裂暮色。七名灰蓑影卫自断墙后现身,腰间的链刃在风中发出细若游丝的嗡鸣。为首的影卫掀开兜帽,露出半张满是风霜的面容。 \"即使我们这么做了,也不会产生作用。只有你们现在还来得及停下你们那几台缺乏理智的战争机器。\" \"不自量力。\" 一名内卫突然暴起,骨制长枪撕裂空气直刺咽喉。灰蓑影卫旋身避开,链刃如毒蛇般缠住枪杆,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巷道炸开。 \"乌萨斯的利刃岂容宵小挑衅!\" 独眼内卫猛地捶打胸口,身后同伴同时亮起源石技艺的幽蓝光芒。 \"而且,你们,哪怕连昏君的命令都能言听计从的走卒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 \"(高卢语)你确定自己不是被科西切的谎言蒙蔽?\" 影卫首领突然开口,声线冷得像浸过冰水的刀锋。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内卫们的动作骤然凝滞,独眼内卫脖颈青筋暴起。 \"别再用那种语言与我说话高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用他们的语言进行国度间的交流的时代,也已经过去了!他们连一座城市都不剩下! 科西切,他一直坚持,他一直在为乌萨斯奉献!\" 影卫首领缓缓摇头,链刃收起时发出细碎的轻响。 \"当年那位被称为''乌萨斯之盾''的大元帅,也是这样被你们冠以叛国者的罪名。\" 他向前半步,残损的面容在月光下宛如修罗。 \"放下武器。有些清算,必须由你们亲手完成。\" 独眼内卫猛地扯开领口,露出脖颈处狰狞的源石增生。 \"休想用花言巧语蛊惑我们叛国!\" 他的怒吼震落墙顶的碎石,在空荡的巷道里激起回响。 影卫首领微微颔首,兜帽下的面容隐在阴影中。 \"执意执行贵族的战争闹剧,才是将乌萨斯推向深渊的真正叛国者。\"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影卫收刃,金属链刃归鞘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战争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良药,你们比谁都清楚——贵族们点燃战火不过是为铲除异己,可被焚毁的,却是千万乌萨斯人的家园。\" \"魏彦吾的狗!\" 另一名内卫突然啐了口唾沫,骨刃直指对方咽喉。 \"你们究竟是如何追踪到我们的?\" 影卫首领轻笑一声,手中的面具泛起诡异的光泽。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不被发现,你们还得再练练。\" \"你这是在威胁?\" 独眼内卫向前逼近半步,周身源石技艺的蓝光骤然暴涨。 \"只是忠告。\" 灰蓑首领摊开布满伤疤的手掌。 \"人到了一定年岁,总会明白有些底线不可触碰。你们自诩忠于乌萨斯,可有些事\"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肩间的乌萨斯徽记。 \"即便背上不忠的骂名,我们也绝不会让无辜者成为权力博弈的祭品。\" \"忠义?不过是虚伪的说辞!\" 内卫嗤笑。 \"或许。\" 影卫首领望向远方燃烧的废墟,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但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我们坚守的''义''。\" 灰蓑首领忽然转用带着沧桑腔调的高卢语开口,语调像深秋的落叶般轻盈又沉重。 \"后退一步,孩子们。\"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腰间褪色的链刃。 \"乌萨斯从来不缺新的利刃,但你们的命只有一条——若发现前方是深渊,还有回头修正的机会。\" 独眼内卫的金属义眼发出刺耳嗡鸣,喉结在暴起的青筋下滚动,最终将未出口的怒吼咽回喉咙。 \"那谁来收拾烂摊子?\" 灰蓑首领向前半步,残破的面具下透出锐利目光。 \"乌萨斯的事,自然由乌萨斯人解决。\" 为首内卫突然拔出骨制长枪,枪尖挑起对方的兜帽。 \"你们这群前朝余孽你们已经不再是禁军了。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灰蓑首领却不闪不避,任由月光照亮半边布满源石结晶的脸。他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看透岁月的苍凉。 \"正因为不再是皇帝的鹰犬,现在说话才不用藏着掖着。\" 转身时,染血的披风扫过满地弹壳。 \"活下去,活得比那些腐朽的贵族更久——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忠告。\" 当灰影彻底消失在巷道尽头,独眼内卫仍保持着持枪的姿势,直到指节发白才猛然收枪。身后传来同伴压抑的喘息,混着远处隐约的炮火声,在切尔诺伯格死寂的夜里,如同命运沉重的叹息。 …………………………………… 整合运动成员突然瘫倒在瓦砾堆中,沾满血污的手指颤抖着抓住幻影弩手的衣角。 \"杀了我!求你给个干脆!\" 他惊恐地盯着巷口的阴影,瞳孔因恐惧缩成针尖,仿佛那里潜藏着索命的恶鬼。 幻影弩手沉默地站在原地,月光透过残破的穹顶洒下,照亮他覆面的兜帽和悬在弦上的弩箭。他看着对方背上暴起的源石结晶 —— 那些青黑色的纹路如蛛网般蔓延,正一点点蚕食着生命的迹象。 \"他们会把我们吊在城墙上慢慢折磨 科西切的人向来如此\" 整合运动成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不住地打颤,语无伦次的话语里满是血腥的恐惧。 \"我不想像牲口一样被剥皮\" \"够了。\" 幻影弩手猛地收起弩箭,战术靴踩碎脚边的源石碎块,发出清脆的声响。 \"别信那些鬼话。现在就往东跑,盾卫的巡逻队很快就会到这里。\" 他的声音隔着面罩传来,像一块冰冷的铁块。 跪着的人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你 真的要放我们走?\" \"大尉不会希望看到你们死在自己人手里。\" 幻影弩手背过身去,箭囊在背后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望着远处燃烧的指挥塔,喉结在阴影中滚动了一下。 \"他到最后都在琢磨怎么让更多人活下去 这个迷茫的家伙。\" 夜风吹起他的斗篷,露出腰间那枚磨得发亮的整合运动徽章。 \"记住,\" 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 \"离塔露拉的亲卫远些,也别靠近盾卫的防线。活下去 —— 用你们自己的方式。\" 整合运动成员僵在原地三秒,突然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跄着扎进巷口的阴影里。破碎的脚步声渐远,幻影弩手望着空荡荡的巷道,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 迷茫的人啊。\" 他转身时,guard 正用匕首刮着护腕上干涸的血渍,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你真要留下?\" 幻影弩手的弩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整合运动的旗帜已经倒下了。\" \"盾卫代表不了整合运动。\" guard 头也不抬,匕首尖挑出嵌在护甲缝里的源石碎片。 \"他们早该换个名字了。\" 他忽然握紧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除非我们自己动手 —— 用整合运动的方式,重塑整合运动。\" 幻影弩手沉默地将弩箭收回箭囊,皮革摩擦声中透出迟疑。 \"你还信那套理想?\" \"我信感染者摔了跟头还能站起来。\" guard 终于抬起头,左臂上的源石结晶亮着幽蓝的光,像废墟里不肯熄灭的火种。 \"就像大尉当年教我们的那样 —— 倒下了,就再爬起来。\" 夜风卷起他残破的披风,露出内侧绣着的破碎红旗,在硝烟中微微颤动。 在之后的三十六个小时里,切尔诺伯格核心城中潜伏的所属第三集团军的乌萨斯军人,悄然无声地消失在空气里。 当然,没人能证明他们是乌萨斯的军人。 在撤离核心城之前,盾卫们也发现了不少整合运动的尸体。他们没有携带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除了他们身体上的伤口 那些伤口都来自同一种投掷武器。 无形的凶手谋害了只有他们熟识的暴徒,以此向不在场的阴谋家发出了无声的警告。 当然,盾卫们的警告更直接了当。叛徒必将血流成河。 炎与乌萨斯的联合调查团进入切尔诺伯格两周后分别向两方递交了调查报告。 报告指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两国有任意一方切实参与了这一场灾难的策划与实施。 最终,切尔诺伯格事件被定性为一场感染者引起的重大人为灾害。 但是,随着一系列政治冲突接连发生,在各大城市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感染者补充法令也被积压在议会的废弃提案堆里数月之久 并在之后的清扫中和一些其他的重要废纸一同被送进了老书记的手摇式碎纸机。 切尔诺伯格事件,在无声无息中得到了解决。 ————————————————— 我时常在想,嘴里偶尔滑出的几句古怪话语到底是出自我本人的意识,还是那位素未谋面的神灵大人呢。我的亲族行仪时的话语都摘自古书,但是我总是会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真是困扰呢。 ——月禾 第456章 危机过后 乌萨斯民众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身体在瓦砾堆里抖得像风中残烛。弑君者猛地捂住他的嘴,毛茸茸的耳朵因紧张向后撇成扁平状。 “唔!” \"别出声!\" 她蹲下身时,破旧兜帽滑落,露出额角渗血的源石灼伤。 \"我不是杀手。走,这里走。\" 男人浑浊的眼睛里浮起血丝。 \"凭什么信你这张整合运动的嘴?\" \"想从屠城令下活命就信我!\" 弑君者的指甲掐进对方胳膊,战术服下青黑色的源石纹路突突跳动。 \"别想着留下!乌萨斯人找到你,他们不分你是不是感染者,这座城市会被变成空城。\" 她拽着男人踉跄前行,军靴碾碎玻璃的脆响在死寂中炸开。 \"朝东边跑,过了锈蚀的铁路桥就有活路。\"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相信你?\" 男人的声音突然哽咽。 \"我儿子昨天就死在你们的源石技艺下\" 弑君者的动作骤然僵住。月光爬上她脸颊,照亮一道未干的泪痕。 \"我知道。你们想活下去你们会活下去。\" 她松开手时指尖还在颤抖。 \"但我希望,我们以后对你们这些同样也失去家乡的人也别再恨了。\" 她朝阴影里挥手。 \"兄弟!过来。带他们走。他们没感染。小心点。\" \"弑君者?那你呢!\" 追来的整合运动成员抓住她披风,金属链甲碰撞出刺耳声响。 \"你去哪?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为什么还跟着我?\" 她猛地甩开对方,腕间的源石手环迸出蓝火花。 \"我早不是什么整合运动干部了。我什么都不是了。\" \"你可是整合运动的\" \"我要回叙拉古。\" “为什么?你为什么” 弑君者望着废墟尽头的弦月,耳朵在夜风里轻轻抽搐。 \"我很弱。所以我要变强。在我要离开叙拉古去乌萨斯给爸报仇的时候,老师拦住了我,说我很弱,做不到。我以为他是在骗我,只是不想我回去报仇,现在我才明白他是对的。\" 她突然撕开衣领,锁骨处扭曲的源石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芒。 \"我没有塔露拉那种脑子,我也没有老师那种手法,我太弱了。就连我一直以来相信的事业都被人利用了。\" 她的声音突然沙哑。 \"我们都成了棋盘上的弃子,你们知道了?塔露拉背叛了我们。不管有没有内情,整合运动已经完蛋了。\" 残垣断壁间卷起的风沙里,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划破沉寂。 “整合运动不会就此覆灭。” 阴影中步出的女子身着龙门劲装,玄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扬起。弑君者猛地转身,耳尖的源石结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 来者竟是九,那个总在战局边缘持符箓而立的龙门感染者。 “你是龙门人?” 弑君者的尾巴不安地甩动,利爪无意识抠进掌心的绷带。 九走近时,腰间的朱砂符箓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振鸣。 “籍贯与我要说的事无关。” 她立在弑君者面前,目光掠过远处蜷缩的整合运动残部。 “无论塔露拉是否认同,有件事你们必须看清:她点燃的火种,早已不是某个人的意志能轻易浇灭的。” 弑君者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裹着未及咽下的哽咽。 “若你肯接下他们” 她猛地将身后的残兵往前一推。 “跟着你,或许能寻条活路。” “这算委托?” 九的指尖拂过符箓,赤红纹路在夜色中亮起微光。 “算我信你这一次。” 弑君者的猫耳颓然垂下,战术服下青黑色的源石疤痕突突跳动。 “如今都是失巢的候鸟,我没理由拿人命做赌注。他们跟着我,只会重蹈覆辙。” 九转向那群衣衫破碎的战士,声线陡然沉肃。 “愿随我走的,便站出来。” “弑君者” 有人嘶哑地唤道,握着断刃的手不住颤抖。 弑君者却骤然背过身,尾巴狠狠扫落墙沿的碎石。 “乌萨斯的苦难,不该由乌萨斯人独自吞咽。”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散在风里。 “别学我 别再错付信仰。” 望着她消失在巷陌深处的背影,九轻声一叹。一名缺了半只臂膀的战士上前。 “阁下如何称呼?要带我们往何处去?” “称我九即可。” 她抬眸望向切尔诺伯格腹地翻涌的火光,发间竹簪的流苏在风中如火焰般跃动。。 “我要去那火势最烈之处 —— 唯有在燎原的余烬里,方能重铸新生。” 暮春的细雨裹着碑前的白菊香,鼠王掀开墓园锈蚀的铁门时,看到魏彦吾正立在一方无字碑前。玄色长袍吸饱了水汽,沉沉垂落如凝固的墨。 “你果然在这。” “我还是瞒不过你。” 魏彦吾没有回头,指尖轻抚过冰凉的石碑,雨珠顺着他斑白的发梢滚落,在青石上砸出细碎的坑洼。 “你想来这里也就只有这个原因。悼念他们。” 鼠王跺了跺靴底的泥,身后的阴影里,鼠群在墓碑间窸窣游走。他盯着老友挺直的脊背,突然嗤笑出声。 “怕是在悼念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还在这尘世间贪生。” “你的剑不是这么说的。” 魏彦吾终于转身,腰间赤霄的剑穗在雨中浸成深紫。 “至少我没下狠手割了你的喉咙。” “话不要说太满,大少爷。” 鼠王上前一步,鼻尖几乎撞上对方的剑鞘。 “真要搏命,还不知兽死谁手。” “别讽刺我了。” 魏彦吾退后半步,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衣领晕开深色水痕。 “我还是要刺你一两下才行,老友。晖洁她做到了,那些感染者做到了。” 魏彦吾突然顿住,任由鼠王粗糙的手掌拍上肩头。 “你该重新考虑一下,以及你的独断差点毁了龙门。” 鼠王的指节隔着衣料硌着他的锁骨。 “只差一点,你就会把多少人拖入战争。” “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魏彦吾望向雨幕深处,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锈蚀的轻响。 “就算龙门选择了它的一种未来,它也可能因为一些小事就把那个未来掐死。机缘巧合,不过偶然。” “不是这座城市选择了她,老友。” 鼠王突然压低声音,胡须上的雨珠滴在魏彦吾手背上。 “你我该庆幸,是她选择了这座城市。” “两者并不矛盾。” 魏彦吾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剑穗在风中猛地扬起。 “舸瑞,你看 ——” 他指向云雾低垂的城楼。 “这座城也在选择她。” 雨势渐大,无字碑在雨幕中模糊成灰蒙的影子。魏彦吾仰起头,任由冰冷的雨丝钻进衣领。 “即使这座城市也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她” 话音消散在风里,惊起墓园深处一群扑棱着湿羽的寒鸦。 细雨在墓碑间织成密网,鼠王转身时拐杖在青苔石径上敲出笃笃声响。 \"类似的话你就对她自己说。我先行告退了,大少爷。\" \"等等,舸瑞!\" 魏彦吾突然拽住他褪色的披风,赤霄剑穗扫过对方沾满泥点的靴筒。 \"影卫是不是骗了我?她们是不是瞒着我做了别的事?\" 鼠王缓缓回头,雨珠顺着他虬结的胡须滴落,在石板上砸出暗痕。 \"啊?你的影卫,我怎会知晓?\" \"你与林雨霞联手耍花样,早已不是新鲜事。\" 魏彦吾的指节攥紧披风边缘,雨水顺着袖口灌进内衬。 \"那些本该被处置的感染者\" 鼠王突然低笑出声,拐杖尖挑起魏彦吾腰间的玉佩。 \"老伙计,你的影卫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禁军了。他们现在是人—— 他们忍心看你再犯错?难道要看你再把刀砍向无辜者?\" 他凑近时,烟袋锅的余温透过雨幕传来。 \"所以他们处理的感染者,现在只是被你\" \"嘘 ——\" 鼠王竖起沾着湿毛的食指,身后的鼠群在墓碑间掀起沙沙声。 \"天知地知,你我心知。你不就是算准了我们会这么做,才故意\" 他转身拄着拐杖踏入雨幕,破毡帽下的声音被风吹得零散。 \"快些回城,老病虎还等着与你下完那盘棋呢。\" 雨丝渐密,魏彦吾望着鼠王消失在拱门下的背影,手中攥着的披风碎片还在滴着水。远处城楼的铜铃在风雨中摇晃,像是谁在暗处轻轻叹了口气。 ————————————————— 记忆承载着命运,你的命运曾戛然而止,所以那些恶灵并没有继续纠缠你,可是它们的痕迹仍旧清晰可见博士,请不要随便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为了你好。 ——巫恋 第457章 不曾得知的过往 暮春的雨丝如银针般斜坠,鼠王掀动墓园锈蚀的铁门时,肩头突然覆上一道沉影。他眯起眼望向逆光处,来人玄色正装的金线绣纹在雨幕中明灭 —— 陈晖洁立在拱门下,赤霄剑穗被风吹得扬起,水珠顺着剑鞘滑落,在石板上砸出星点涟漪。 \"——晖洁?\" 鼠王的毡帽檐滴着水,看清她一丝不苟的领结与擦得锃亮的皮靴,那是龙门警司临行前的装束。 “啊。你已经来了。” 陈微微颔首,雨声中传来金属配饰轻响。 \"林叔。\" 她的声线比往日更沉,雨水打湿的发辫贴在颈侧,却衬得那双眼睛愈发锐利,像出鞘前的剑锋。 鼠王用拐杖戳了戳她挺括的裤线,竹节杖头在水洼里荡开圈纹。 \"看你穿成这样,看来是准备马上离开了。\" 陈的睫毛凝着雨珠,垂眸时水珠坠入衣领。鼠王不再多问,粗糙的手掌隔着衣料拍上她的肩,触感硬如寒铁。 \"在外头,得空就回来瞧瞧。\" \" 前路难料我不清楚。\" 她的声音被风揉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就常捎句话来,\" 鼠王侧身让开通道,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空响。 \"让我们知道,你这把刀没在别处卷了刃。\" \"知道了,我会的,林叔。\" 陈的靴跟磕出清脆的节奏,转身时正装后摆划出利落的弧线,玄色身影渐次融入碑林深处。鼠王望着她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毡帽下的嘴角,悄然牵起半道复杂的纹路。 陈穿过长长的走道,来到魏彦吾的身旁,两人看着眼前的两座墓碑,迟迟没有开口,就这样沉默的气氛在墓园里弥漫。 雨幕在墓碑间织成灰蒙的帘幕,魏彦吾的指尖滑过碑面苔痕,忽然开口时,惊起了檐角避雨的灰雀。 \"这里沉睡着塔露拉的父亲,还有你们的母亲。\" 陈的手背青筋微凸,赤霄剑鞘在雨中沁出冷光。魏彦吾望着碑上模糊的凿痕,广袖被风掀起,露出腕间褪色的缠绳。 \"他们终归没有葬在他们爱的那个城市里。不,你母亲的话,应该对那个城市既爱又恨。\" 他抬起的手掌悬在陈的肩甲上方,指腹因迟疑而微微颤抖,最终垂落时带起的雨珠打湿了碑前枯萎的白菊。 \"晖洁,你看这景致\" 他的目光穿透雨雾望向远处城楼。 \"这里的景色我永远不会忘记,晖洁。只要看到它,我就会想到他们我的妹妹,我没有血缘关系却胜过血脉的兄弟。但他们现在却被葬在这里。\" 魏彦吾突然单膝跪地,掌心贴紧冰凉的石碑,仿佛在触碰久别之人的体温。 \"这墓太狭小,盛不下他们燎原的热忱;碑文太轻浅,道不明半生的遗憾。\" \"所以这是个无名冢。\" 陈的声线混着雨落,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无名冢正是。\" 魏彦吾撑着碑身站起,指节在石面上压出青白痕迹。 \"呵可能是因为名字只对活着的人有意义。\" 他望向墓园外翻涌的铅云,雨声骤然急促。 \"在这片大地,安葬不过是理想主义的泡影——天灾会掀翻坟茔,战火会碾碎墓碑,当城市倾颓时,连逝者都会被风沙蚀尽痕迹。\" \"我听闻荒原聚落的旧事,\" 他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后代从未寻到过先祖的埋骨地。倒是有种奇特的葬仪——将移动城市的航线辟为墓道,把逝者遗物撒在轮轨之下,让往复的车辙成为永恒的凭吊。\"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滚落,在玄色衣襟上晕开深色水迹,恰似那些未被刻下的姓名,正从石碑深处渗出血色的印记。 雨丝缠绕着魏彦吾指间的烟斗,青烟在碑前洇开朦胧的雾。他用火柴擦过石面,火苗在雨中明灭数次才舔亮烟丝。 \"我太健忘了。我有太多容易忘记的事情了,或者说,我有太多想要拼死忘记的事情了。可我绝不敢忘记他们所以我我为他们选择了这里。\" 火星在烟斗里明明灭灭,映着他骤然收紧的瞳孔。 \"我带妹妹来龙门那年,遇见了文月,又在流民堆里捡到爱德华。那家伙浑身是伤却眼神亮得吓人,我不敢说和他是一拍即合,但他智勇双全,胆气过人。 但暗中的科西切却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们也很清楚,只有把他赶出去我们和这座城市才有未来。\" 他的指尖摩挲着碑角残缺的纹路,声音忽然飘远。 \"这里,这座坟墓,是龙门以前曾到过最远的地方。那是我们合力战胜了科西切,把他彻底赶出龙门的时候,龙门就停在数十里外,充满了希望的城市亮起了点点灯火,未来在等着我们。 这儿,我们在这儿,饮酒,畅谈,大笑作乐,把载具没油这事儿彻底地抛在脑后。\" 烟斗里的灰烬簌簌落下,魏彦吾突然按住额头,指缝间漏出压抑的轻笑。 \"我们差点渴死在这,直到亚当斯那头老病虎咳嗽着把他的私家兵车开到这来,把我和爱德华狠狠地骂了一顿。哦那时他还没有那么老,也没有那么病。甚至没有那么狠。 但是,谁在意呢?我们每个人都在笑。林笑起来他笑起来就像我们手上从没沾过血笑得就像是度过了一整串好时光的少年人。\" 笑意陡然僵在嘴角,他的指节狠狠碾过石碑。 \"爱德华是伦蒂尼姆的最高贵的血脉末裔。我们将这个秘密牢牢留在龙门。但科西切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的计划在那时可能就已成型。他让我善妒的胞弟和伦蒂尼姆的阴影,知晓爱德华与我的妹妹情投意合\" 烟斗从指间滑落,砸在水洼里溅起泥花。魏彦吾猛地攥紧拳头,指骨在雨水中泛着青白。 \"他们逼我在爱德华和我妹妹腹中的孩子之间选一个他们逼我做选择时,妹妹正抚着小腹笑 我选了未出世的孩子,却让爱德华替我死在了那个雨夜。\" 雨声突然盖过他的话音。他蹲下身捡起烟斗,拇指蹭去上面的泥污。 \"爱德华死后,我密不发丧十年,除了胞弟和科西切,无人知晓事实。而今,爱德华与我妹妹都已经去世。\" 他望着墓园外翻涌的乌云。 \"假以时日,天灾也会侵袭这里,一切都化为乌有,没人会记住有一对悲哀的恋人葬在此处。因我而死的两人,也会被人遗忘。\" 青烟混着雨丝钻进他的衣领,魏彦吾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碑林间飘散开,惊起一群振翅的湿鸦。 雨幕里他蹲下身,颤抖的手指捏起烟斗,却怎么也塞不进烟丝。 \"是我把他们推进了坟墓,现在却连个像样的名字都不敢刻\" 青烟终于再次升起,却被狂风揉成散乱的线。 魏彦吾靠着墓碑坐下,听着雨点击打在石碑上的声响,忽然低低地笑了,那笑声混着雨水滑进泥土里,惊起一群扑棱着湿羽的寒鸦,振翅声像极了多年前爱德华临死前咳血的轻响。 雨丝从陈的发辫滴落,砸在碑前水洼里碎成银箔。她盯着无名碑上模糊的凿痕,喉间滚过一声极轻的喟叹:\"我见过科西切了他比传闻中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魏彦吾将烟斗在石碑上磕了磕,烟灰混着雨水渗进苔缝:\"我早该想到。\" \"母亲她\" 陈的指尖刚触到碑面就猛地缩回,仿佛被石面的寒气灼伤。魏彦吾望着她紧绷的肩线,广袖下的手掌悄然攥紧 \"你母亲对你没有多少感情,这是我造的孽。为了保护她,我不得不让她嫁给炎国贵族。我原本该做得更好。\" \"旧事不必再提。\" 陈突然转身,赤霄剑穗扫过魏彦吾的靴面。 \"但你得答应我,魏彦吾——别再让龙门变成埋骨场。\" \"我不会。\" \"空口无凭。\" 陈的目光像剑刃般刮过他斑白的鬓角。 \"你的承诺,我不信。\" 魏彦吾忽然低笑出声,烟斗在指间转出一圈青烟。 \"我何时需要你信过?不过\" 他抬眸时,雨珠正从眉骨滚落。 \"就当是再信我一次,像当年你信我能把你训练成剑客那样。\" \"你确实教得很好。\" 陈的声线陡然放软,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刻纹。 \"没有你,我救不回她。也救不回这座城。\" \"知道就好。\" 魏彦吾别过脸去,望着墓园外飘摇的雨幕。陈忽然上前半步,玄色正装的肩甲几乎撞上他的披风。 \"你这十年跟我说的话,怕是抵不过今日一半。\" \"我以前说得还少?\" \"我说的是对''陈晖洁''说的话,\" 陈的喉结轻轻滚动。 \"不是对''陈警司''下的命令。\" 魏彦吾闻言一怔,随即发出低沉的笑声。雨势渐小,阳光穿透云层的刹那,他看见陈的睫毛上凝着水珠,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在演武场摔得鼻青脸肿,却倔强不肯掉泪的小姑娘。 ————————————————— 博士,我在你身上感到了一种共鸣,真是奇怪,是因为你我都有着更多的可能性吗?不过你忘记了过去,这样会感到轻松吗,还是会更加痛苦呢? ——慑砂 第458章 出发,回家 陈转身时,赤霄剑的穗子在初晴的天光里甩出一道墨色的弧。魏彦吾扶着墓碑站起身,玄色广袖拂过碑顶水洼,荡开的涟漪里映着半张苍老的脸。 \"你姐姐 塔露拉,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对她有血脉之亲,更有亏欠之愧。\" 魏彦吾的声音沉进碑前的苔痕里,像块被雨浸透的旧棉。 陈猛地回头,警司制服上的金线在云缝漏下的阳光里明明灭灭。 \"那你最好把这愧疚焐到烂在心里。\" 她的目光越过无名碑,落在远处龙门城墙的剪影上。 \"我们只是这片大地上无数对被拆散的兄弟姐妹之一,而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团聚。可即使如此——\" 她按在剑柄上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我不能放过她。到现在我都没看清,站在我面前的到底是哪个塔露拉。罪犯总得有牢笼,只是龙门现在还砌不起关她的墙。\" \"这种东西我造不出。只有你才能建设一个感染者和普通人都能关的近卫局。\" “不必是我。自己的事自己做。” 陈的靴底碾过碎石,咯吱声混着檐角滴水响。 \"我已经认清事实了,无论这件事有多正确,龙门的市民如果不接受,那就是不接受。我已经在贫民窟看到太多了。而且,真有这种东西,我想先和罗德岛一起建一个。\" 她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 \"至于塔露拉 不管等多久,我会让她站到天平底下。\" \"你倒是真长大了。\" 魏彦吾把烟斗在碑角磕了磕,烟灰混着雨水渗进石缝,眼神像团揉不开的雾,落在她肩甲的警徽上。 \"不敢劳您夸奖,长官。\" 陈嘴角扯起半道冷峭的笑。 \"总觉得您这话里藏着冰碴子。\" 魏彦吾忽然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缓缓移动的城市轮廓,蒸汽在云层里拉出银线。 \"要是我想拿龙门拴住你 拴得住么?\" 陈没应声,只抬手抹了把脸颊的雨水。魏彦吾盯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放低声音。 \"你和塔露拉若想回来,龙门会开到你们面前 —— 只要它的轮子还能转。有些我们这代人蹚不过的河,或许下一代能架起桥。\" \"我只希望您当年画的那些蓝图,自己没忘在哪个角落。\" 陈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 \"这就够了。\" \"我问的是塔露拉!\" 魏彦吾突然提高嗓门,烟斗险些从指间滑脱。 \"她到底在哪儿?!\" 陈的身影停在墓园拱门处,阳光透过她发辫的缝隙,在泥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慢慢转过身,唇瓣开合时,穿堂风卷着字句扑过来。 \"塔露拉她 被陈前辈带走了。\" 魏彦吾猛地攥碎了手里的烟斗,烟丝混着血珠从指缝往下滴。远处龙门的汽笛突然长鸣,惊起满林寒鸦,振翅声像面破锣,在初晴的天空里敲出嘶哑的回响。 陈从制服内侧口袋取出一枚青铜勋章,齿轮状的纹路间还凝着晶莹的雨珠。当魏彦吾的指尖触碰到勋章边缘时,一道披着玄色斗篷的身影忽然自墓碑后显现,竹簪挽起的秀发在云隙洒落的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 “小吾,是我。” 魏彦吾猛地握紧勋章,青铜的棱角深深嵌入掌心。他望着眼前的陈前辈,喉结剧烈滚动着,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称呼最终化作沙哑的低语。 “ 小姨。” 那声 “小姨” 消散在风里时,陈前辈的指尖轻轻落在他颤抖的肩甲上,力道轻柔如蝶翼拂过。 远处龙门的蒸汽列车正发出悠长的鸣笛,惊起的寒鸦群掠过墓园上空,振翅声中,勋章上镌刻的双头鹰纹在天光下明明灭灭,恍若故人眼中未散的星火。 “你终于肯再叫我一声小姨了。” 陈前辈的指腹轻轻擦过魏彦吾眉骨上的旧疤,玄色斗篷的流苏扫过他攥着勋章的手背。她望着墓碑间摇曳的白菊,声线低得像怕惊碎了往事。 \"过去的事就埋进这土里。若哪天你被全世界指着脊梁骨\" 竹簪上的银饰在云缝漏下的阳光里闪了闪。 \"回头看看,小姨准在。\" 魏彦吾猛地低头,青铜勋章的棱角硌进掌心。风掀起他额前的白发,露出鬓角新生的银丝。陈前辈不再言语,只将手轻轻搭在他颤抖的背上,直到远处龙门的蒸汽钟敲出沉闷的声响,才看见他垂落的睫毛上,有晶莹的水珠坠下,砸在勋章的双头鹰纹上,漾开一圈细碎的涟漪。 陈前辈静静立在他身侧,直到远处龙门城墙的铜铃在风中响起第一声振鸣,才悄然转身,斗篷扫过墓碑的刹那,一枚银质发簪落在积水中,漾开的涟漪里,映着他陡然泛红的眼眶。 陈前辈的玄色斗篷在墓园小径上拖出一道墨痕,她望着远处龙门移动时腾起的蒸汽,声线被穿堂风揉得散碎。 \"我会带塔露拉离开一段时间。\" 魏彦吾猛地抬头,青铜勋章从掌心滑落,砸在水洼里惊起银珠。陈前辈转身时,竹簪上的玉坠轻轻晃动,在她身后,陈的赤霄剑穗正无风自动。 \"待我们再相见时\" 她的目光掠过两代人的肩线,最终落在阴沉的天幕上,嘴角牵起半道意味深长的笑。 \"小姨会还你们一个崭新的塔露拉。\" 话音消散在初霁的天光里,一群灰雀突然从墓碑间惊飞,振翅声中,魏彦吾看见陈前辈的斗篷消失在拱门阴影处,而她留下的那句话,正像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两代人心中漾开圈圈震颤的涟漪。 魏彦吾望着拱门处渐次淡去的玄色影子,掌心的青铜勋章还留着陈前辈指尖的余温。当他低头看向勋章上模糊的双头鹰纹时,雨水从广袖滴落,在纹饰凹陷处积成小小的水镜。 “陈前辈她…… 到底是什么人?” 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赤霄剑鞘磕在石板上的脆响里,藏着未说破的困惑。她曾以为那只是童年记忆里戴竹簪的长辈,可随着年岁渐长,对方在阴影中忽隐忽现的轮廓,总让她觉得像读一本缺了扉页的旧书。 魏彦吾忽然转身,雨珠从他斑白的发梢滚落,砸在陈肩甲的警徽上。他望着侄女眼中与当年妹妹如出一辙的锐利眸光,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你如今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 墓园深处的白菊在风中轻颤,魏彦吾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指腹停在眉骨那道旧疤上 —— 那是多年前与科西切对峙时留下的印记。 “有些被埋在时光里的事……” 他的声音忽然沉下去,像碑下涌动的暗流。 “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 魏彦吾娓娓开口道。 魏彦吾的指尖划过勋章上斑驳的纹路,雨水顺着他的袖口滴落在青石砖上,砸出细碎的水花。 \"在我和你母亲还被圈在皇城那座金丝笼里时,是小姨偷偷将我们从育婴堂抱出来抚养。说她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倒也不算错。\" \"可她为何总像影子一样藏在暗处?\" 陈的指节抵着剑柄上的赤霄刻纹,金属的冰凉透过手套渗进掌心。 魏彦吾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那笑声里混着碑林间的风雨,带着刺骨的寒意。 \"解释不清?那我便告诉你——\" 他骤然收紧握住勋章的手,青铜的棱角在掌纹里压出深痕。 \"当今大炎皇帝的生父,我那一母同胞的弟弟,是被小姨亲手割破了喉咙。你要如何看待她?\" 天边一道闪电撕裂云层,陈猛地后退半步,玄色正装的肩甲撞在冰凉的墓碑上。赤霄剑穗在狂风中狂舞,扫过地面水洼时,溅起的水珠映出她骤然睁大的眼——那双总是锐利如剑锋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 越野车在荒野上颠簸疾驰,扬起一路黄尘。后座的陈前辈微微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双眼轻阖,呼吸绵长而均匀,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 就在这时,她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看来小陈已经把东西交给小吾了。” 她低声自语道,声音沉稳而笃定。 “统帅。” 驾驶座上,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突然回头,眼神中带着询问。 “我们现在是……” 陈前辈唇角微勾,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还叫我职务?冉冉。” 被唤作冉冉的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连忙改口。 “……妈,我们现在该去哪?” 陈前辈轻轻摩挲着座椅扶手,目光望向车窗外飞驰后退的荒原。 \"你们将我送到老地方后,按你们原先的计划继续就行了。\" \"好的妈\" 陈冉咬了咬嘴唇,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后座那个裹着毛毯的身影。 \"您身旁的这位\" 昏迷中的塔露拉脸色苍白如纸,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即便陷入沉睡也蹙着眉,似乎在与什么可怕的梦魇搏斗。陈冉盯着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源石结晶,眼底泛起疑惑。 陈前辈顺着女儿的视线望去,指尖轻轻抚平塔露拉滑落的发丝。 \"就是你魏哥的大外甥女,塔露拉。\" 语气像在谈论天气般平常。 陈冉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这次回去,您也要带着她吗?\" \"嗯。\" 陈素梅颔首,指尖探向塔露拉的脉搏,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她现在情况很不稳定,我带她去找一下你……三姨,只有她的医术能稳住这孩子的病情。\" 陈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后视镜里映出她不自然的神色。 \"我三姨?妈您确定?\" 喉间像是卡着什么,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陈前辈望着女儿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姐妹年轻时在老宅子追逐的光景。 此刻陈冉嘴角勉强扯出的弧度,竟和当年那个躲在她身后、怕被三姐捉弄的小姑娘如出一辙。 \"妈,您有没有想过你们现在的关系?\" 陈冉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问出口,轮胎碾过石子的声响都变得格外刺耳。 \"您这回回去估计得挨三姨一顿打。\" 车厢陷入死寂,唯有越野车发动机的嗡鸣在耳边盘旋。陈前辈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记忆里三姐挥着戒尺追打自己的画面与此刻重叠,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溢出胸腔。 \"挨就挨。本身我就是回去认错的。\" 她垂眸看着塔露拉苍白的面容,指节因用力攥住座椅边缘而泛白。 \"为了塔露拉和小吾,这回回去就是扒我一层皮,我都认。\" 陈冉刚想再说些什么,陈前辈却摆了摆手,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专心开车,到了喊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已重新阖上双眼,背脊笔直地靠向椅背,周身气场再度恢复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 陈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后视镜里母亲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被阴影切割,像是座永远无法靠近的冰山。她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哦。\" 车厢里再度陷入寂静,唯有轮胎碾过砂砾的沙沙声,在空旷的荒野上轻轻回荡。 ————————————————— 脱离了正常的生活,一开始确实不太适应,但之前我只是觉得自己成了感染者,没法再过那种生活,所以担惊受怕现在不是了。我想学些新的东西,想为罗德岛那些和我一样的病人们做些事。 ——柏喙 第459章 尾声,抑或开始1 暮色给墓园镀上一层青灰,石碑的阴影在地面交错成网。陈攥着赤霄的手指微微发颤,魏彦吾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心头。 \"陈前辈她\" \"这就是你的陈前辈。\" 魏彦吾抬手拂去墓碑边缘的枯叶,声音如同他身后的大理石碑般冷硬。风掠过墓园里的松柏,卷起几片泛黄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他凝视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眼神深邃如古井。 \"神秘且强大,就连我与她相识数十年,至今都摸不透她的深浅。\" 最后几个字消散在风里,惊起栖息在枝头的乌鸦,扑棱棱的振翅声让这份寂静愈发沉重。 陈僵在原地,喉结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风卷着枯叶擦过脚边,沙沙声在寂静的墓园里格外清晰。 “小姨默许我告诉你这些,” 魏彦吾抬手按住腰间佩刀,金属护手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不过是因为你流淌着大炎皇族的血脉。” “什么?!” 陈踉跄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墓碑。碑上浮雕的螭龙仿佛在他眼底游动,搅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雨停了。 魏彦吾望着天边翻涌的铅云,语气像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琐事。他伸手掸去肩头的落叶,动作带着上位者的从容。 “别太惊讶。小姨并非孤身一人——她和她的兄弟姐妹,生来就游离于朝堂之外。他们是大炎皇室的守夜人,既守护皇族命脉,也高悬如剑,时刻警醒着龙椅上的人。” 魏彦吾踏着满地碎金般的落叶走来,玄色衣摆扫过墓碑前摇曳的落叶。 “但剩下的事我无权给你述说,等到合适的时机,自会有人告诉你。” 他伸手探入怀中,指尖夹出一枚刻着古朴云纹的令牌,金属表面泛着温润的幽光。 \"这是小姨多年前的嘱托。\" 令牌落入掌心时带着体温,魏彦吾亲自将其别在陈的腰间,动作郑重得如同举行某种古老仪式。 \"等你真正懂得何谓责任,便把这个交给你。\" 陈垂眸凝视令牌上若隐若现的符文,冰凉触感从指尖传来。 \"这是\" \"握住它。\" 魏彦吾按住陈的手背,掌心传来的力道不容抗拒。当陈的灵力刚触及令牌,符文突然亮起流动的光芒,温热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 \"这枚令牌封存着小姨毕生灵力,能在绝境中护你性命——更重要的是,它代表你真正得到了她的认可。\" 陈沉默地摩挲着腰间的令牌,符文的余温还在皮肤上发烫。风穿过墓园的老槐树,将满地枯叶卷成漩涡。 魏彦吾背手望向逐渐西沉的日头,晚霞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墓碑上斑驳的碑文。 \"以后的路\"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 \"看来我是看不到你去走了。\" 暮色如墨,渐渐浸透整个墓园。陈晖洁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衣襟上的暗纹,那是大炎皇室独有的图腾,此刻却仿佛烫得她指尖发疼。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时,玄色劲装下摆带起一阵轻响,惊得石阶上的枯叶打着旋儿飞起。 “替我向文月姨问好。” 声音平稳,却藏不住尾音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垂眸,目光扫过魏彦吾腰间那枚熟悉的令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再抬头时,她已屈膝行了半礼,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对了……唔……舅舅……保重。” 最后两个字从齿间溢出,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即被呼啸的风裹挟着,消散在摇曳的烛火中。 “晖洁!” 魏彦吾的喊声划破寂静,惊起两只栖息在古柏上的夜枭。它们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园里回荡。 陈晖洁的脚步猛地顿住,石阶上的青苔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她攥紧腰间的佩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始终没有回头。远处传来泉水叮咚的声响,混着荒原上呜咽的风声,像是一首苍凉的挽歌。 “什么事?” 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魏彦吾望着那道倔强的背影,恍惚间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在宫墙下舞刀弄剑的小女孩。那时的她,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藏着的半块玉珏硌得生疼。 “道阻且长。”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 “但若是你,必定能斩断荆棘,走到天光破晓之处。” 话音落下,一只夜枭发出凄厉的鸣叫,惊得四周的烛火猛地窜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墓碑上,拉得很长,很长。 “我记下了。” 龙门行政长官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暴雨正狠狠砸在玻璃上,将龙门港的霓虹晕染成一片迷离的光海。文月指尖叩着红木办公桌,鎏金茶盏里的普洱早已凉透,她抬眼望向沙发里的魏彦吾。 \"所以啊,你当初预备给罗德岛的第二个条件到底是什么?\" 魏彦吾掐灭烟斗,烟灰簌簌落在嵌贝茶几上。他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龙门塔,声线沉得像浸了水的老木。 \"等罗德岛清剿完整合运动,就让他们带走半数以上的感染者。城北那块废弃矿场划给他们,再拨两千万龙门币——连带他们觊觎多年的源石样本库原始数据。\" \"他们没得选。\" 他忽然冷笑一声,指节在真皮扶手上碾出白印。 \"就算知道是穿肠的毒酒也要干了。这种事我在汐斯塔玩过,在哥伦比亚也玩过,以后还会玩。\" 雨点击打窗台的声响陡然密集,将他眼角的皱纹照得忽明忽暗。 文月猛地将茶盏掼在桌上,釉面裂纹里渗出深褐茶汤。 \"现在呢?\" 魏彦吾起身走到陈列柜前,玻璃后躺着半块断裂的羊脂玉珏,断口处还留着当年陈晖洁摔打时的齿痕。他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声音被雨声揉碎。 \"以前能把感染者当沙包堵源石裂缝现在却会给罗德岛送应急血清。\" 一道闪电劈过夜空,将他鬓角的霜白照得刺眼。 \"你就不能痛痛快快说句谢谢?\" 文月抓起桌上的终端甩过去,屏幕上正播放着陈晖洁在罗德岛训练的画面——她赤手劈开合金板时,腕间赤霄臂章的寒光映亮了汗湿的眉骨。 魏彦吾沉默着放大画面,指腹在虚拟投影上摩挲陈紧绷的下颌线。办公桌角的电子钟红光闪烁。 \"你如今倒像个心软的老爹了。\" 文月走到他身后,望着两人在玻璃上重叠的影子,忽然放柔声调。 \"要我说还不是因为小陈。现在条件改了?\" \"龙门的感染者必须留在龙门。\" 魏彦吾关掉终端,金属桌面映出他决绝的眼神。 \"明天就拆了所有隔离墙,在贸易区中心盖感染者诊疗所。\" \"那陈晖洁呢?\" \"她每周的战术报告,我都会用红笔逐行批注。\" 他从抽屉深处摸出个丝绒盒,里面躺着枚刻着\"晖\"字的银质勋章,别针处还留着幼时咬出的齿印。 \"但行政长官的车队,不会停在感染者营地的铁丝网前。\" 文月抢过勋章别在风衣内衬,银质徽章贴着心口发烫。 \"哼,死要面子。我去看她,给孩子们带南码头的桂花糕。\" 魏彦吾忽然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个保温食盒,层层油纸下码着刚出锅的糕点,甜香混着雨气弥漫开来。 \"那就拜托你了路上带把伞。\" 喉结滚动着,最终只剩这句被雷声吞没的叮嘱。水晶吊灯的光透过雨帘,将他笔挺的身影照得有些弯曲。 暴雨如注,将龙门行政长官办公室的落地窗织成一片朦胧的水幕。魏彦吾站在窗前,望着文月撑着伞冲进雨幕的背影,身影在雨帘中逐渐模糊。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胸前,那里挂着半块断裂的羊脂玉珏,断口处的冰凉触感仿佛穿透衣衫,直抵心脏。 “当年科西切把沾血的匕首扔在我面前,”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低语,声音被窗外的雷鸣声撕扯得断断续续。 “他让我在妹妹和义弟之间做选择。我握着匕首跪在地上,看着妹妹抱着断气的义弟,哭得撕心裂肺……” 雨水顺着窗缝渗入,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小片水迹,如同他心中难以磨灭的伤痕。 他缓缓走到陈列柜前,玻璃后面静静躺着半块玉珏。二十年前,陈晖洁愤怒地摔碎传家玉时,飞溅的玉屑划破了他的眼角,至今眉骨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 “我对着碎玉发誓,要让所有姓魏和姓陈的人都能在阳光下安稳生活。” 他的拳头重重砸在玻璃上,惊飞了窗台上避雨的麻雀。 “可如今呢?整合运动的源石炸弹遍布龙门,感染者的鲜血几乎要染红每条街道……” 办公桌上的终端突然亮起,显示出陈晖洁在罗德岛的训练日志。 “今日完成徒手劈开三级合金板训练,赤霄剑芯共鸣度提升 7。” 照片中,她单膝跪地调整护腕,汗水浸湿的额发下,手腕上的源石结晶泛着诡异的红光。魏彦吾猛地抬手,用掌心狠狠按住眼睛,指缝间传来压抑的哽咽声。 “科西切那个老东西说错了!” 他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声中夹杂着雨水的呜咽,显得格外凄厉。 “他以为我是在权位和亲情之间做选择,可他根本不懂!我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猛地拉开保险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二封从未拆开的信,每封信的落款都是 “陈晖洁”。在最底层,压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年幼的陈晖洁骑在他的肩膀上,手里拿着半块偷来的桂花糕,笑得眉眼弯弯;他的身后,陈抱着年幼的陈月虹,三人站在尚未建起隔离墙的龙门码头,身后是一片蔚蓝的天空。 “晖洁……”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女儿缺了门牙的笑脸,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汹涌而下。 “这一次,就让舅舅替你选择这条路。” 窗外的闪电骤然亮起,照亮了他从抽屉里拿出的授权书,红色的行政印章在光线下格外醒目,上面清晰地写着。 “拆除所有感染者隔离设施,启用地下应急通道……” 当文月的悬浮车彻底消失在雨幕中时,魏彦吾正将那半块玉珏紧紧攥在掌心。冰冷的玉石贴着皮肤,却仿佛烙铁一般灼烧着他二十年前许下的誓言。他最后看了一眼终端里陈晖洁的训练影像,嘴唇微动,无声地呢喃着,话语很快被震耳的雷声吞没。 “活下去…… 一定要带着我们心中的那个龙门,好好活下去……” ————————————————— 我曾经很害怕出门,被感染后,总觉得一切都在鄙夷我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大家身上闪烁着的自尊心,和是否感染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才是最美丽的纹饰啊。 ——柏喙 第460章 尾声,抑或开始2 数周后的罗德岛舰船上,广播里传来凯尔希沉稳的声音。 \"诸位尊敬的罗德岛干员们,这里是凯尔希。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切尔诺伯格事件终于以和平的方式落下帷幕\" 与此同时,医疗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迷迭香轻轻走到煌的病床前,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煌的绷带。 \"疼吗?\" \"嘶——别戳!你这一戳当然疼了!\" 煌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伤口,疼得直咧嘴。 迷迭香有些慌乱。 \"啊,对不起。\" “没事你怎么了?” 煌敏锐地察觉到迷迭香的异样,挣扎着撑起身子。 “没什么。” \"哎哎哎?不会小猫咪你以前可不会你以前可不会把事情藏在心里的!\" 煌关切地看着迷迭香,眼神中满是担忧。 “这是好事吗……?” 迷迭香垂眸凝视着绷带下隐约渗出的血痕,睫毛在苍白的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如同蜷缩在角落的幼兽,对突如其来的安宁充满警惕。 煌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眶瞬间泛起血丝。她猛地抓住迷迭香的肩膀,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当然是!你看啊sut——” 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 “你还记得吗?当初那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猫咪,现在居然会思考这样深刻的问题了!” 滚烫的泪水砸在迷迭香的手背上,像是一个个带着温度的惊叹号。 煌用力将迷迭香拥入怀中,仿佛要把所有的喜悦和遗憾都揉进这个拥抱里。她的身体因抽泣而剧烈颤抖,绷带摩擦病床发出沙沙的声响,混着断续的呜咽。 “你真的长大了啊……” 迷迭香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在触到煌后背潮湿的布料时僵住了。记忆如尖锐的碎片,划破平静——sut倒下时沾满鲜血的笑容,ace最后塞给她的那颗糖果,还有无数在火海中消逝的背影。 “别这样……” 迷迭香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在空中徒劳地抓握。 “有什么东西钻进眼睛里了……我好想把它们都赶出去……” 她试图推开煌,却被抱得更紧。 “呜啊——” 煌突然崩溃大哭,声音里带着压抑许久的悲痛。 “碧银要是能看到现在的你该多好……ace也一定会骄傲的……他们拼了命守护的未来,终于有你站在这里了……” 她颤抖的手指死死揪住迷迭香的衣襟,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要笑着走下去啊……可我一想到那些没能走到这里的人……” 迷迭香的手终于缓缓抬起,轻轻抚摸着煌凌乱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如同安抚着一只受伤的巨兽。 罗德岛舰船的金属管道共鸣着细微震颤,广播里突然切入的电流刺啦声中,凯尔希的声音裹着冷硬的金属质感破空而来。 “听好了,切尔诺伯格的废墟正贪婪吞噬着所有秘密,那些凝固在源石结晶里的真相,终将与坍塌的穹顶一起,沉入永夜的地底。这片大地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它的每一次脉动,都在碾碎弱者的叹息。” 短暂的静默里,唯有通风口的气流声呜咽着流转。她的声音忽而染上铁锈般的沉重。 “但罗德岛的地板缝隙里嵌着战友的血痂,医疗室的每支针管都刻着未竟的誓言。我们记录每一次心跳骤停的瞬间,珍藏每封没寄出去的家书——那些倒在黎明前的身影,他们胸膛里迸溅的星火,照亮的从来不是某场战役的胜负,而是这片腐烂土地上,关于‘希望’的终极定义。” 声线突然锐利如出鞘的手术刀,划破凝滞的空气。 “记住,你们背负的不是墓碑,是千万双伸向光明的手。当你们擦拭武器上的血迹时,擦去的是过去的绝望;当你们包扎伤口时,缝合的是未来的可能。罗德岛永不遗忘,因为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片残酷大地最响亮的宣战!” 医疗实验室里,白炽灯散发着冷冽的光,各类仪器轻微的嗡鸣声此起彼伏。dic戴着乳胶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一抹淡蓝色的外用霜涂抹在实验用的人造皮肤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测屏幕上跳动的数据。片刻后,她猛地摘下护目镜,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这效果简直超乎想象!” 她拿起一旁的分析报告,快速翻阅着,继续说道。 “市面上类似的专利不少,但咱们这外用霜,虽说在疗效上稍逊一筹,可成本低得惊人!原料不过是西北冻原随处可见的野生植物。”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这采集范围也太广了,从西北冻原西边一路延伸到东边,横跨不知多少里,收集起来实在是难如登天。” 阿米娅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实验台上摆放的药瓶上,轻声说。 “能研发出这药,靠的可不只是医药知识,更得有常人难以企及的毅力。” dic将报告重重放在桌上,转头看向阿米娅,问道。 “咱们该去哪儿申请专利?龙门?莱塔尼亚?” 阿米娅攥紧了衣角,眼神坚定。 “就在乌萨斯,而且价格必须亲民。” “可乌萨斯医疗技术先进,类似的药品想必也不少,在那儿申请真的合适?” dic满脸疑惑。 “那里有住在贫民窟的感染者,有在雪原边疆戍守的士兵,”阿米娅声音微微发颤。 “有太多人等不起昂贵的特效药,他们才最需要这个。” “我赞同。”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门缓缓打开,霜星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她身上的寒气似乎还带着西北冻原的风雪。 她走到实验台前,伸手轻轻触碰那瓶外用霜,声音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就叫‘爱国者’。”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那个在风雪中为感染者战斗的高大身影。 “让这个名字,替他继续守护乌萨斯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实验室里冷白的灯光将霜星的影子拉得细长,阿米娅走近时,听见对方斗篷上细碎的冰晶簌簌掉落,在金属地面砸出轻响,像极了乌萨斯雪原上,寒风卷起雪粒拍打帐篷的声音。她的手掌覆上霜星肩头,却像触到了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寒意顺着指尖直窜心脏。 “霜星……” 阿米娅的声音发颤,看着霜星垂落的发丝间隐约闪烁的泪光,仿佛看见无数个深夜里,那个在冰原上独自徘徊的孤寂身影。 “爱国者先生他……” “我没事。” 霜星猛然转身,斗篷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几张记录纸。她的瞳孔里映着窗外明灭的探照灯,如同暴风雪中忽隐忽现的灯塔。她抓起那瓶以 “爱国者” 命名的药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玻璃瓶在她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 “老爷子冲进敌阵的时候,裂冰战斧上的冰晶都在燃烧!” 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却像是生锈的齿轮艰难转动,带着刺耳的破碎感。 “他举着那把战斧,就像举着整个感染者的未来。他把命赌在理想上,连眼睛里的光都比源石技艺还要炽热!”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剧烈滚动,伸手粗暴地抹去脸颊的泪水,却蹭花了眼下的冰晶妆容。 “我怎么会为一个…… 为了理想死得其所的人哭?” 霜星的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里的药瓶重重砸在桌面,淡蓝色的霜体溢出瓶口,在灯光下泛着冷寂的幽光,宛如当年爱国者倒下时,从他伤口里缓缓蔓延的冰棱。 阿米娅刚启唇,喉间的话语便被骤然响起的通讯器尖锐蜂鸣截断。金属质感的外壳在她掌心微微发烫,蓝光在冷白的实验室里明明灭灭,恍若切尔诺伯格废墟中忽闪的警示灯。 “阿米娅?你找我吗?” 电流杂音里渗出熟悉的声线,dr曦的尾音带着漫不经心的上扬。 “啊,dr曦!” 阿米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挺直脊背,指尖慌乱地蹭过通讯器开关,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她转身时带倒了身后的实验凳,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室内炸开。 dic正专注地调配试剂,闻言抬头推了推护目镜,烧杯里的紫色液体随着她的动作晃出危险的涟漪。 “交给我们就好!华法琳那家伙要是敢偷喝样本……” 话音未落,角落里传来玻璃瓶碰撞的轻响,吸血鬼医生吹着口哨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 “走,霜星。” 阿米娅抓起搁在台面上的兜帽,发丝凌乱地垂落额前,却掩不住眼底突然迸发的光。 “博士还在作战指挥室等我们分析战术。” 她伸手时,霜星瞥见她袖口沾着的淡蓝色药膏痕迹,像极了爱国者冰棱上凝结的微光。 霜星沉默着裹紧斗篷,任由对方温热的指尖勾住自己冰凉的手腕。当实验室的门在身后合拢的刹那,两人交叠的影子被走廊的顶灯拉得很长,宛如两把利剑,直指罗德岛舰船最深处跃动的希望之火。 ————————————————— 时至今日,我也依稀能想起在龙门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景象。煌,你,陈,身上都藏着无数秘密我一定会一一揭开。秘密要相互交换?不,你,你,太早了太早了! ——惊蛰 第461章 尾声,抑或开始3 罗德岛舰桥的舷窗玻璃上凝着细碎的水珠,将舷外疾驰的星群晕染成流动的金箔。凯尔希的声音从广播格栅里渗出,带着金属管道特有的冷冽共鸣。 \"听好了——我们埋下的每颗种子都可能在冻土下腐烂,射出的每发子弹都可能偏离靶心。商业世界会把这叫做''非理性投资'',但他们不懂:当sut用最后呼吸报出坐标时,他喉咙里滚动的不是血沫,是文明该有的模样。\" 她的声线突然顿在某个重音上,像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 \"那些在切尔诺伯格废墟里蹒跚前行的干员,他们背包里装着比源石更珍贵的东西——ace总爱把硬糖塞进新人口袋,霜星冰棱上凝着让感染者活下去的温度,爱国者战斧劈开的裂缝里,漏出的是整个大地的黎明。\" 广播突然刺入尖锐的电流声,混着远处动力炉的轰鸣。 \"罗德岛的仓库里堆着特殊的库存:医疗室血袋上未干的签名、作战记录里被泪水晕开的字迹、训练室靶心旁刻着的''下次一定''。我们测量生命从不用心跳仪——当你把源石技艺核心碾碎成炸药时,掌心发烫的不是能量,是让后代能在无歧视的阳光下,踩着我们的骸骨奔跑的资格。\" 舷窗外突然炸开照明弹的光芒,将凯尔希的影子投在锈蚀的舱壁上。那影子的轮廓像极了切尔诺伯格废墟里,某根依然挺立的钢筋,在漫天尘埃里倔强地指着天空。 “勇敢的干员们用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生命,生命的价值不仅仅在于确保一个人或是许多人的生存,不仅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活着 我们还要在文明的道德的意义上,活下去。因为罗德岛坚信,未来的生命需要有所支撑。我们正为了一个能抚平这大地伤痛的信念而奋斗。” 办公室的金属百叶窗斜斜切进阳光,在杜宾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指尖叩击着申请单上\"高危矿区清剿\"的红章,抬头时眉峰挑起。 \"又接硬骨头?\" 临光立在桌前,鎏金肩甲在日光下泛着冷芒,披风边缘的磨损痕迹像极了某次突围战中被源石碎片划破的伤口。 \"我与陨星搭档。\"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陨星正用匕首挑着指甲缝里的铁锈,刀刃反射的光晃过杜宾的眼镜片。 \"带新兵吗?\" 杜宾突然笑起来,指节敲了敲花名册上几个用红笔圈出的名字。 \"这几个小家伙昨天还把训练靶当成移动目标轰——该让他们见识下真家伙了。\" 临光的圣盾下意识轻叩地面,发出嗡鸣。 \"恐怕不妥。这次任务的矿区塌方风险评级\" 她话未说完,陨星已将匕首插进桌面,木屑飞溅间扬起嘴角。 \"杰西卡和霜叶不是在执行边境巡逻?让她们带预备队或许更合适。\" \"杰西卡?\" 杜宾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里闪过某次演习中,那女孩抱着突击步枪躲在掩体后发抖的画面。 \"她能稳住阵脚?\" \"上周她带队完成突袭训练时,可是把模拟敌首的电子靶打成了筛子。\" 陨星拔出匕首抛向空中,刀尖稳稳钉入临光身后的战术地图,正戳中矿区标记点。 \"有些人的成长,是在你看不见的弹壳堆里。\" 杜宾突然低笑出声,目光扫过临光泛着金属光泽的肩甲。 \"我倒担心另一种''压力''——比如某次联合演习,某位重装干员落地时把伪装网砸出的坑,够埋三箱弹药。\" \"我\" 临光的耳尖霎时泛红,圣盾边缘的光能回路忽明忽暗。 \"那是地形测算误差\" \"不,她的意思是——\" 陨星接住匕首转了个花,刀刃抵住下巴作沉思状。 \"当你举着黎明之剑冲锋时,敌人光是看见你的影子,就已经开始计算战壕的抗压强度了。\" 办公室里突然爆发出笑声,惊飞了窗外停驻的机械鸟。阳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三人交叠的影子上,镀出层宛如战场勋章般的金边。 广播的电流声在舱壁间震颤,凯尔希的声音突然沉得像浸透血的绷带。 \"当这个信念需要我们把生命碾成火药时——\" 她顿了顿,喉结在冷白的灯光下滚动。 \"ace小队的十三具铭牌正在医疗室的纪念墙生锈。\" 金属格栅里渗出的声线带着铁锈味。 \"ace总把硬糖塞进新人口袋,坏汤姆的弹夹永远多装三发子弹,克格的战术目镜裂了三道缝还舍不得换硬砖倒下时,手里攥着给未婚妻的信;木勺最后煮的土豆汤,锅子还在营地冒着热气。\" 她报出名字的间隙,通风口传来类似呜咽的气流声。 \"十七的源石技艺核心嵌在闸门齿轮里,铜鼻子的军靴卡在废墟裂缝——他们每个人的编号,都刻在切尔诺伯格的断壁上。\" 突然,广播里混入细碎的杂音,像无数人在同时呼吸。 \"阿米娅小队的十三道身影,曾在污水管里蜷缩三天。黑针的匕首插在最后一名敌人咽喉,大软手用身体挡住爆炸时,指甲还抠着地图坐标;香辣吉米的烧烤架留在临时营地,歪耳的耳机里循环着家乡民谣怒鸣的盾牌碎成十七块,稚日攥着未寄出的画稿,马尔科·史密斯的步枪膛线里卡着最后一颗子弹。\" 她的声音突然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金属。 \"这些名字现在躺在罗德岛的数据库里,每个字节都浸着消毒水味。但记住——他们不是数字,是把黎明之剑插进冻土的手,是让后来者能踩着他们的影子,在这片大地上站直身体的理由。\" 舷窗外的探照灯突然扫过,照亮纪念墙上用弹壳拼成的名字,那些凹凸不平的金属表面,正渗出宛如鲜血般的锈色。 舰桥指挥室的战术屏幕映着幽蓝冷光,凯尔希转身时,肩甲接缝处的磨损痕迹在光影里明明灭灭 —— 那是切尔诺伯格废墟中飞溅的弹片留下的刻痕。博士交叠的指尖抵着下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样 就足以凝聚人心了吗?\" \"足够。\" 凯尔希的声线擦过金属控制台,留下冰棱碎裂般的脆响。 \"罗德岛的锚点从不是某个人的智谋,而是所有伤疤重叠成的坐标。\" 她忽然伸手按在博士手背,掌心的老茧蹭过对方腕间若隐若现的源石结晶纹路。 \"你的建议 我准了。霜星和雪怪小队,从今天起正式编入作战序列。\" 博士喉头滚动,未说出口的感激被凯尔希突然沉下的目光截断。她起身时,披风下摆扫过堆满作战记录的长桌,某页文件被带起,露出边缘用红笔圈出的数字 \"41\"—— 那是切尔诺伯格事件牺牲者名单的厚度。 \"在石棺区问我的问题\" 凯尔希的声音突然坠入冰窖。 \"prts 的数据库锁着三道源石加密,我连调取的权限都没有。\" 她的指尖划过终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像抚摸未愈合的伤口。 \"真相被埋在比切尔诺伯格更深的地方,但它会自己破土 —— 当那天到来时,你准备好用这双手接住吗?\" 窗外探照灯骤然扫过,将她身后的纪念墙照亮。 sut 小队的铭牌上,姆拉姆的战术目镜还嵌在弹孔里;酒莓软芯的炊具挂在钩子上,柄端缠着褪色的红绳。凯尔希的手指悬在迷迭香小队的铭牌前,那里只有碧银一个名字,旁边刻着一行小字。 \"她的剑替我们指向黎明。\" \"阿米娅的口袋里揣着四十七封未寄出的遗书。\" 她忽然从文件堆里抽出泛黄的信纸,边缘留着牙印般的齿痕。 \"你得替她挡住那些 连我都不敢直视的东西。\" 话音未落,终端突然亮起红光,新的牺牲者名单正在载入,41 这个数字边缘,又渗出几滴尚未干涸的墨点。 凯尔希将文件摔在桌上,震落的灰尘里,所有铭牌突然同时反光 —— 那些嵌在金属里的名字,正像源石技艺核心般,在黑暗中泛起永不熄灭的微光。 指挥室的战术屏泛着幽蓝冷光,博士推开广播室的金属门时,肩头还落着走廊灯管的碎芒。她跌进皮质转椅的瞬间,骨骼发出沉钝的吱呀声,像极了切尔诺伯格废墟下被压弯的铁轨。 阿米娅的脚步声轻若融雪,直到温热的手臂环住他佝偻的脊背,博士才惊觉掌心已攥碎半张作战地图。她的脸颊贴着她后颈未愈合的伤疤,发间的薰衣草香混着硝烟味。 \"博士\" 尾音像冻在冰棱上的叹息,颤巍巍地晃。 转椅在她怀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博士垂落的手背上,结晶纹路正随呼吸明灭。 \"累了吗?\" 阿米娅的指尖蹭过他肩胛骨的突起,忽然将脸埋进她斗篷褶皱。 \"从石棺苏醒到现在,太多名字被刻进了纪念墙的钢筋\" 她的拥抱骤然收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尚有余温的血肉。 \"可你看 ——\" 阿米娅指向战术屏,霜星坐在控制台阴影里,膝头摊开的西北冻原地图上,爱国者战斧形状的红标正抵着某次突围战的坐标。 \"你还在,霜星的药瓶还温着,罗德岛的引擎仍在震碎冻土。\" 博士终于抬起头,视线穿过阿米娅纷乱的发丝,与霜星的目光撞个正着。那眼神像乌萨斯雪原深处的篝火,凛冽中煨着未熄的火星 ——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沿的 \"爱国者\" 药瓶,瓶身凝着的水珠正顺着 \"者\" 字的刻痕滑落,多像当年爱国者战斧尖,那滴悬而不落的、混着冰雪的血。 指挥室的战术屏蓝光跳动,博士转动转椅时,金属轴发出锈蚀般的吱呀声。她望着舷窗外疾驰的星群,指尖无意识划过战术地图上切尔诺伯格的焦痕。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做的这些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终点。\" 阿米娅蹲下身,将脸颊贴在她膝盖上,发间的源石结晶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凯尔希医生说过,罗德岛的航线从来不是罗盘能丈量的。\" 她忽然指向控制台——霜星正用匕首在地图边缘刻着什么,刀刃划过处,西北冻原的冰原轮廓上渗出淡蓝色的药膏痕迹。 \"你看,霜星把''爱国者''药膏涂在了所有感染者聚集点,就像老爷子当年用战斧劈开的路标。\" 博士的喉结滚动着,目光落在自己手背未消的源石结晶上。 \"如果某天我也变成需要被打倒的人呢?比如像石棺里那段空白的记忆一样冰冷。\" 霜星突然将匕首拍在桌上,刀尖恰好抵住博士手影的心脏位置。她袖口滑落的瞬间,小臂上爱国者战锤形状的疤痕正泛着淡红。 \"那我就用这把匕首,把你从歧路上钉回罗德岛的甲板。\" 眼瞳里晃着战术屏的光。 \"就像老爷子当年把我从雪怪小队的歧路上,一斧头劈回人间那样。\" 阿米娅忽然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颗硬糖塞进博士掌心。糖纸印着ace最喜欢的小熊图案,边角还留着牙齿咬过的痕迹。 \"凯尔希医生在医疗室纪念墙刻了句话——''所有温暖过这片大地的人,都会变成星星''。\" 她踮起脚时,发梢扫过博士下颌的胡茬。 \"你看窗外那些星群,说不定就是sut他们在给我们打信号灯呢。\" 霜星突然哼起不成调的民谣,匕首在地图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当她指尖停在罗德岛当前坐标时,战术屏恰好扫过一道流星,将三人交叠的影子镀成金色——那影子像极了切尔诺伯格废墟里,某次突围战中,三个背靠背的身影在火光里铸成的碑。 ————————————————— 有事都可以问我。只有你开口问,我才能判断是非,决定自己要不要出手。顾及身份?这无关身份!御史台、大理寺、肃政院都只是机构。有人执行时,法律才能证明自己是正义的。 ——惊蛰 第462章 交易 核心塔的琉璃穹顶正簌簌坠落碎冰,陈梦涵扬手时,腕间的赤霄剑穗如燃烧的火焰划破瘴气。金色光罩在她与凯尔希还有博士的周身轰然展开,将身后嘶喊的干员们隔绝成模糊的皮影戏——光罩边缘流转的符文,像极了大炎皇城角楼檐角悬挂的镇邪符纸。 \"陈梦涵。\" 凯尔希的声线擦过光罩内壁,震得悬浮的源石粉尘簌簌下落。她盯着对方腰间那枚断裂的司岁台令牌,裂缝里还嵌着龙门币的碎屑。 \"你挡在这道门前的理由,最好比源石炸弹更有分量。\" 陈梦涵踏前半步,玄色长袍扫过地面的符文阵,竟将阵眼处\"魏\"字图腾的鎏金刮落半片。她喉间溢出冷笑,却在抬头时眼尾泛红。 \"司岁台的算盘珠子算不清亲情账,龙门的城防图上没有塔露拉的出身地。\" 赤霄剑突然发出嗡鸣,剑锋凝结的水汽在光罩上绘出冰裂纹。她伸手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伤——那道疤痕的形状,与塔露拉胸口被源石侵蚀的纹路分毫不差。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是,只是把魏彦吾按在膝头教他握毛笔的小姨,是在雪夜给塔露拉裹襁褓的姑母。\" 光罩外突然传来爆炸轰鸣,陈梦涵的发丝被气浪掀起,露出耳后若隐若现的龙形刺青。她指尖叩击光罩符文,每道涟漪都让凯尔希身后的石墙虚影震颤。 \"魏曦死的那一夜,我曾血洗皇宫,不论因果;塔露拉被掳走之后,我无时不在设法救回她。\" 她的语气渐渐犀利起来。 “这就是我的理由。” 凯尔希突然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半截红绳——那是塔露拉幼年时最喜欢的、系在发辫上的中国结残段。光罩外的火光映着陈梦涵的瞳孔,将那抹龙裔特有的金色,烧成了切尔诺伯格废墟里,未熄的余烬。 核心塔剧烈震颤,碎石如雨点般砸落。凯尔希周身萦绕着淡金色的源石技艺光芒,将坠落的废墟纷纷震碎。站在她身后的博士瞪大双眼,眼前的景象令他呼吸停滞——陈梦涵周身升腾起赤色龙形虚影,鳞甲上流转的符文与凯尔希的源石光盾激烈碰撞,迸发出刺目火花。 \"凯尔希\" 博士的声音不自觉发颤。这超乎想象的力量对峙,远超她记忆中任何一次作战场景。 陈梦涵突然转头,锐利的目光如实质般穿透博士的伪装。 \"看来小曦还没有醒来。\"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口中吐出一串古老晦涩的大炎秘语。 “别再装了,赶紧出来。” “什……” 博士刚要开口反驳,突然身形一僵。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低下头,发丝垂落遮住面容。再抬起头时,原本温和的瞳孔已化作渗人的血红色,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看来还是瞒不住你呀,涵妹妹。\" 沙哑的女声从\"博士\"口中传出,\"博士\"随意地甩了甩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够了!\" 凯尔希周身的源石光芒骤然暴涨,将两人的对话生生截断。她转头看向眼前陌生的\"博士\",语气冷冽。 \"影,你们认识?\" 影发出一声嗤笑,血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追忆。 \"当然。\" 她抬手轻抚过自己的脸颊,指尖划过的皮肤下隐约浮现出古老的咒印。 \"而且比你想象的要久得多。\" 说罢,她与陈梦涵对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火花炸开。 核心塔穹顶的裂缝正如蛛网蔓延,凯尔希身后悬浮的源石阵列嗡鸣不止,将陈梦涵周身赤红色的龙形虚影映得忽明忽暗。 当最后一块琉璃坠地时,陈梦涵周身气焰骤然收敛,只余腕间赤霄剑仍在低吟。 \"无论你拦不拦,今天我都要带塔露拉走。\" 她伸手拂过光罩边缘,鎏金符文在指尖碎裂成星屑,语气却比冰封的龙门水道更沉。 \"科西切的残魂像寄生的源石虫,在她意识深处啃噬。若落入其他势力手里\" 话音未落,凯尔希突然挥出一道能量鞭,擦着陈梦涵耳畔钉入地面,溅起的碎石在两人之间炸开硝烟。 \"你以为罗德岛的医疗部是摆设? \"凯尔希的瞳孔缩成针尖,身后的源石阵列腾起灼目的蓝光。 \"我们有抑制残魂的药剂,有能深入意识海的秘术师——\" \"那些不过是延缓溃烂的绷带!\" 陈梦涵猛地欺身上前,玄色长袍带起的劲风掀翻凯尔希鬓角碎发。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时,陈梦涵颈间的龙形玉佩突然发烫,映得她眼底金芒大盛。 \"我三姐——\" 她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银针。 \"她能在源石心脏里种解药,能把破碎的魂魄重新缝成铠甲。塔露拉需要的不是苟延残喘,是真正的新生!\" 核心塔内空气骤然凝滞,影抚着下颌轻笑出声,血瞳映着陈梦涵周身若隐若现的赤芒。 \"嚯——当年连大炎皇室三顾茅庐都请不动你三姐,你当真舍得让你三姐蹚这摊浑水?\" 尾音带着刻意拉长的戏谑,却难掩语气里暗藏的惊讶。 陈梦涵抬手按住震颤的赤霄剑柄,剑穗上的鎏金符文随着呼吸明灭。 \"科西切的残魂在塔露拉意识里扎根成瘤,我这点源石技艺\" 她突然攥紧拳头,掌心溢出的赤色灵气在地面烙出焦痕。 \"不过是勉强按住伤口的止血钳罢了。\" 影闻言嗤笑一声,随意甩了甩染血的发丝,发梢甩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诡异的符咒。 \"你可知请动那位''药仙''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可是知道些小道消息哦,当年你求她救治重伤濒死的陈冉,她可是要走了——\" \"够了!\" 陈梦涵周身龙形虚影骤然暴涨,将影后半截话碾成齑粉。她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过凯尔希泛着蓝光的源石护盾。 \"凯尔希,你若不信,大可去查大炎皇家医案。三十年前那场''百蛊噬心''之毒,唯有三姐能在毒发前,用七十二味剧毒药材熬出解药。 我不相信以你的能力查不到。\" 凯尔希始终沉默地伫立在光盾之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医疗终端的边缘。 陈梦涵口中那个传说中的名字,在记忆深处撞出细微的涟漪——医疗部珍藏的古籍残页上,似乎确实记载过能\"以毒攻魂\"的秘术,只是从未有人敢真正实践。此刻看着陈梦涵眼底燃烧的执念,她突然意识到,或许罗德岛即将面对的,远不止是一场简单的交接。 核心塔的警报声突然诡异地沉寂,凯尔希身后悬浮的源石矩阵渐渐黯淡,蓝光如退潮般没入她的袖口。她垂眸凝视着战术终端上塔露拉的生命体征数据,那些不断波动的曲线,像极了切尔诺伯格废墟中未爆的源石炸弹引信。 \"我可以让你带走塔露拉。\" 金属地面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尾音带着冰霜凝结的脆响。当她抬起眼时,陈梦涵看见那双琥珀色瞳孔里,倒映着自己腰间赤霄剑的寒光。 陈梦涵的龙形虚影在身后微微颤动,玄色衣摆扫过地面烧焦的符咒,带起几缕呛人的硝烟。她忽然轻笑出声,抬手摘下颈间的龙纹玉佩,玉坠在两人之间荡出弧线。 \"凯尔希医生的条件,想必不比大炎皇室的密档还难开口?\" 凯尔希的指尖划过光盾边缘,符文湮灭的火花溅在陈梦涵手背,却被她腕间升腾的赤色灵气瞬间蒸发。 \"第一,我要塔露拉治疗全程的视频,但仅限我一人查看,不会外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梦涵身后隐约浮现的龙腾。 \"第二,你们对塔露拉的治疗方案,需要同步共享给prts。\" 陈梦涵将玉佩抛向空中,赤霄剑突然出鞘,剑锋精准劈开玉坠,露出内部流转的金丝咒文。 \"成交。\" 她接住半块玉佩时,龙形虚影张开巨口,将凯尔希光盾啃出蛛网状的裂痕。 \"不过作为回礼——\" 她屈指弹飞剑柄,赤红的剑身突然悬在凯尔希喉前三寸。 \"等事情结束,我要你亲口解释,罗德岛的石棺里,为什么沉睡着本该在数十年前死去的人。还有……\" 陈梦涵踏着满地琉璃碎片逼近,玄色长袍下摆扫过凯尔希光盾时,激起的符文如垂死的萤火虫般明灭。 她俯身的瞬间,赤霄剑的寒气与龙形虚影的灼热同时裹住凯尔希,鬓角发丝几乎擦过对方耳畔。 \"数十年前卡兹戴尔的王庭血腥谋杀\" 她压低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的颤音。 \"那些被史书抹去的十二道刀痕,是你亲手刻下的,还是替人遮掩的?\" 说着,将另一半令牌交给凯尔希。 “现在……交易成立。” ————————————————— 我,惊蛰,身负雷法和律法,是大炎的手与眼、理与义。我的理念和罗德岛的并不相同,感染者与普通人的隔阂,我也无心跨过。但现在,我可与你并肩对敌! ——惊蛰 第463章 结局,抑或开始4 龙门行政楼的飞檐在暮色里挑着半轮残阳,诗怀雅晃着镶钻袖扣推开铜制转门,鳄鱼皮手袋磕在星熊腰间的玄铁护具上,发出玉石相击的脆响。 \"磨蹭什么?怎么?你又不是第一次去罗德岛,害羞什么?\" 星熊反手勾住她天鹅颈往回拽,玄铁臂甲压得诗怀雅的蕾丝礼帽斜坠额角。 \"新科市政官得注意吃相,我只是升了职以后,害怕被人说是和罗德岛勾结。\" 她眼尾扫过对方香奈儿定制套裙上的鸢尾暗纹,忽然低笑。 \"issy你倒是完全没一点顾忌,弄得像是要去郊游一样。瞧瞧这一身行头,够给罗德岛买十吨急救包了。\" \"谁能管我?我的钱包可比某些人的铁律懂变通。\" 诗怀雅挣开束缚,指尖划过廊柱上盘绕的鎏金蛟龙,鸽血红宝石戒指在壁灯下流转成液态火焰。 \"资本家就不能有革命浪漫主义?\" “你说得对。有钱人的道理。” 两人转过九曲回廊时,星熊突然攥紧她手腕。 “嗯?魏长官办公室里,那个人是谁?” 魏彦吾办公室的磨砂玻璃上,正映出道颀长剪影 —— 那人蓝发如深海凝冰,半边肩胛缠着渗血的绷带,破损的翼膜垂落地面,每根飞羽都沾着暗褐血痂,翼骨连接处隐隐透出源石结晶的幽光。 \"蓝色头发的天使?还是萨卡兹?\" 诗怀雅的珍珠耳钉在惊颤中划出细碎银弧。 \"哇哇!她,她受了好重的伤!\" 星熊猛地捂住她唇瓣,玄铁护手蹭过对方颈间的梵克雅宝项链。 \"等等!别进去魏长官也在里面。\" 行政楼雕花窗棂漏进的月光突然一颤,蓝发女子翼膜边缘的源石结晶泛起幽光。她偏头时,破损的飞羽扫过案头铜鹤香炉,惊起的青烟在半空凝成符文罗盘。 \"魏长官,廊下防滑垫上的脚步声重了三两。\" 魏彦吾将青瓷茶杯重重顿在《大炎舆图》上,龙井茶汤漫过龙门港的朱砂标记。他盯着女子肩胛骨处渗血的绷带,那里蜿蜒的金色咒印正随呼吸明灭。 \"比起星熊的铁靴,你伤口里的弩箭倒刺更该操心。\" \"若您觉得市政官适合听教宗密讯,\" 女子突然展翼,撕裂的翼膜带倒了案头镇纸。 \"那我这道替您挡下的箭伤,不过是源石粉尘擦过罢了。\" 她说着,伤口渗出的血珠突然悬浮,在空气中织出拉特兰圣徽的轮廓。 魏彦吾的目光骤然如剑,扫过她颈间若隐若现的教宗印戒。 \"拉特兰的信鸽,这次衔来的是圣枪还是祷文?\" \"我不过是个\" 她的声音低下去,翼骨间的十字章突然发烫。 \"传口信的游隼。\" 当 \"教宗\" 二字溢出唇间,魏彦吾猛地拍碎茶盏,瓷片溅在女子渗血的伤口上,竟化作金丝咒文。 \"星熊!\" 他的声浪震得廊柱浮雕簌簌落灰。 \"把诗怀雅塞进她的宾利!\" \"喂 ——\" 诗怀雅的珍珠手链被星熊攥得绷直,香奈儿套裙勾住走廊雕花栏杆,\"我还没看清她翅膀上的源石纹路\" 话音未落就被玄铁臂甲捂住嘴,高跟鞋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弧线。 办公室重归寂静,魏彦吾捏碎手中茶宠,紫砂碎屑里滚出枚拉特兰银币。蓝发女子用带血的指尖在银币上勾勒,古拉特兰文在空气中亮起。 \"他问您 ——\" 字符突然化作刀叉图案。 \"今早蟹黄包配了几钱姜丝?今夜佛跳墙,可愿分半盅?\" 魏彦吾突然低笑,指节敲了敲地图上卡兹戴尔的焦痕。 \"原来圣城银盘里的蜜饯,比不上龙门夜市的蚵仔煎奇怪。他怎么会想知道我的看法?\" 他说话时,女子翼膜的血咒突然大亮,将两人影子投在墙上,恰在地图的卡兹戴尔旧址,叠成交叉的餐刀与汤匙。 “我想毕竟您才是chief,魏先生。” 罗德岛走廊的应急灯在天花板投下斑驳光影,可露希尔的高跟鞋碾过地面的源石粉尘,在监控室的玻璃上划出模糊痕迹。她晃着全息终端,屏幕上塔露拉的监禁室画面里,那个裹着拘束衣的身影正背对着镜头,后颈源石结晶在冷光下泛着幽蓝。 “她开口了吗?” 身后干员的战术目镜反射着屏幕蓝光,指节叩击着武器挂带。 “没有,从你们把她弄回来到现在,她可是真的一句话都没说。” 可露希尔突然放大画面,镜头聚焦到塔露拉手腕的静脉注射器 —— 透明导管里流动的并非营养液,而是闪烁着金色咒文的粘稠液体。 “也太沉得住气了。就算那个陈,对?来找她,她也啥都没说。” 干员的步枪枪口无意识垂下。 “那你打算怎么办?需要启动心理诱导程序吗?” “我怎么办?我又不是阿斯卡纶而且现在也没什么要她说的。” 可露希尔猛地关掉监控,终端弹出的采购清单里,“源石傀儡皮肤” 的订单正闪烁红点。 “进一步提供的信息什么的,也要看用在哪里,大概。哎好烦啊我哪会治这种人” 她突然拽住干员的战术背心,将其推到走廊摄像头下。 “你站这儿别动,我要校准影像捕捉率。” 金属地板传来沉重脚步声,星熊的玄铁臂甲蹭过门框。 “诗怀雅在医疗部撒了把龙门币,说要给‘病人’换丝绸拘束衣。” 她身后的金发大小姐正用镶钻手机拍摄监禁室门牌,香奈儿手袋撞在防暴盾牌上叮咚作响。 可露希尔突然笑出声,指尖在终端快速敲击,塔露拉的监禁室画面里,拘束衣领口悄然滑下 —— 露出的皮肤下,细密的金色纹路正以呼吸频率收缩,像极了陈梦涵赤霄剑上的符文。 “再这么闹下去,” 她放大乌萨斯皇帝内卫的入境申请邮件,附件里的源石冰雕赫然是塔露拉的面容。 “怕不是要把卡兹戴尔的血魔都招来开茶会。” 而此刻在罗德岛动力舱的阴影里,真正的塔露拉正躺在陈梦涵的越野车后座。她额角贴着的金色符纸突然发烫,映出车窗外飞逝的夜景 —— 那些流光溢彩的城市灯火,正透过车窗,在她闭合的眼睑上,投下宛如龙门霓虹般的幻梦。 昏迷的塔露拉的脑海里,科西切的声音依旧在蛊惑着她的潜意识。 意识海的瘴气里,科西切的声音像生锈的锁链碾过颅骨。 \"塔露拉,看看你掌心的纹路 —— 那是我用源石刀刻下的斗争轨迹。人类连瘤兽都不如,它们至少懂得用獠牙守护族群,而你的同类会为了半块发霉的面包,把刀尖捅进彼此喉咙。\" 他的声线在神经突触间游走,化作无数细小的源石虫,啃噬着记忆深处的篝火画面。 \"所以你必须成为牧羊人,用我教你的权术鞭挞这群羔羊。还记得吗?是我让你明白,理想不过是裹着糖衣的毒药,而权力才是唯一的解药。\" 塔露拉猛地攥紧拳头,意识海的岩壁上迸开金色裂纹。那些被科西切植入的记忆碎片 —— 矿场里垂死矿工的眼睛、卡兹戴尔废墟中燃烧的圣像、自己举起战斧时溅在脸上的血 —— 突然化作燃料,在血管里熊熊燃烧。 \"你塞进我脑子里的仇恨,现在都成了引信。\" 她的声音震得意识海的瘴气翻涌,岩壁上浮现出爱国者用战锤刻下的 \"自由\" 二字。 \"你教我的权谋术数,我会用来砸碎你构建的囚笼;你让我见识的人性丑恶,我偏要在废墟上种出花来。\" 科西切的笑声突然变成尖利的嘶鸣,化作巨大的源石巨爪抓向她的心脏。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当年被我从矿坑捞出来的野狗?你以为逃得掉吗?每一次你举起武器,每一次你下达杀戮命令,都是在重复我教你的动作 ——\" \"够了!\" 塔露拉的意识骤然化作炽烈的源石核心,将科西切的幻影烧成齑粉。 \"你给我的伤疤,现在是我的勋章;你灌输的绝望,成了我燃烧的助燃剂。\" 她的意识在瘴气中划出赤红轨迹,所过之处凝结出冰晶般的誓言。 \"从矿坑逃出来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你的提线木偶。现在该轮到我了 ——\" 意识海突然炸开强光,塔露拉看见自己的掌心正握着一柄燃烧的战斧,斧刃上刻着无数冤魂的名字。科西切的残魂在光芒中发出最后一声哀嚎,而她的声音则像冰川断裂般轰鸣。 \"我会把你教我的一切,都变成埋葬你的墓碑。就算终点是同归于尽的灰烬,我也要让这片大地在火焰里,长出你从未见过的新芽。\" 罗德岛医疗室的消毒水气味里,混着凯尔希指间雪茄的淡香。她靠在诊疗台边,白大褂下摆扫过金属台面,发出冷硬的声响。推进之王站在诊疗室门口,狮心骑士团的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芒, cape边缘的磨损痕迹像极了卡兹戴尔战场上未愈合的伤口。 “维娜。” 凯尔希的声线划破凝滞的空气,雪茄灰烬落在洁白的台布上,烫出细微的焦痕。 “靠近些。” 推进之王的战靴碾过地面的源石粉尘,玄铁护膝在摩擦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她停在诊疗台前,能清晰看见凯尔希眼中倒映的自己——鬃毛凌乱,锁骨处新添的源石结晶正随呼吸明灭。 “等等。” 凯尔希突然抬手,指尖悬在推进之王肩甲的裂痕上方,那里还残留着乌萨斯战锤的齿痕。 “我先问你——” 手术刀在她指间转动,火星明灭如战场信号弹。 “你准备好面对那个被史书抹去的维娜了吗?那个不是狮心骑士、不是维多利亚流亡者,只是个在矿场里啃食冻土豆的女孩?” 推进之王的护手无意识攥紧,指节在金属手套下泛白。诊疗室的通风管道传来呜咽般的风声,像极了卡兹戴尔废墟里,风吹过断剑的悲鸣。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沉下去,尾音被口罩滤得模糊。 “但如果必须有人撕开那些结痂的伤疤” 凯尔希突然将雪茄按灭在台面上,焦痕蜿蜒成维多利亚地图的轮廓。 “很好。” 她拉开抽屉,取出的不是注射器,而是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封蜡上的狮心纹章已裂成两半。 “那就让我们从三十年前,你父亲把你塞进运煤车的那个雪夜开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我也要加把劲才行。 ——吽 第464章 结局,抑或开始5 乌萨斯皇都的猩红穹顶下,冰棱如匕首垂落,费奥多尔皇帝指尖碾过羊皮纸时,龙形戒指将封蜡上的雪绒花纹碾成齑粉。伊斯拉姆?维特单膝跪地,肩甲上的寒冰咒文随呼吸凝结,鎏金内卫徽记在烛火中渗出幽蓝冷光。 \"陛下,切尔诺伯格事件的密档在此。\" 皇帝猛地攥紧卷宗,貂皮大氅扫过身后凛冬女神浮雕,震落的冰晶砸在维特头盔上叮咚作响。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内卫里是不是有人背叛?维特,诚实地回答我。\" 他的声线冻裂如冰河。 \"我的胸膛,就像冬日里久未点燃的壁炉,只有坦诚的话语才肯教我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哪怕那些令人不快的事实确实会伤透我的心也一样。\" 维特的面甲映着摇曳烛火,护腕未擦净的血痕在暗处泛着铁锈色。 \"没有。内卫不会背叛您,陛下。内卫们会为您一直服务下去,直到这片大地被火焰吞没为止——只要您依然还是乌萨斯的君主。\" \"你我都知道这只是说辞。如果内卫没有对那个老怪物的死袖手旁观\" 费奥多尔将卷宗砸向浮雕,散开的纸页间,科西切的死亡速写飘落 —— 老怪物的尸身被源石结晶缠成蛛网中的飞蛾。 \"行了!更多的体面话,更多的说辞,我厌烦了!维特,你不是小丑弄臣,对吗?直抒胸臆,维特,直白地回答我!\" 皇帝龙涎香袖口扫过王座扶手上的狼牙雕饰。 \"这一场拙劣阴谋的主谋们,他们现在在哪?\" 维特摘下头盔,冻紫的唇瓣吐出白雾。 \"贝加尔大公、第三集团军副师团长兼松香总督,还有刻尔克子爵。当然,我依然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们的确是策划了整个事件的主谋。\" 他喉结滚动时,颈间浮现与科西切同源的源石纹路。 \"而且,在内卫将要惩罚这些罪人,踢开他们的房门把他们吊死在自己家里时,却发现这些叛徒,他们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以及您的震怒。在受刑之前,他们就已经畏罪自杀。\" 皇帝突然发出低沉的笑,震得穹顶冰棱纷落。他拾起速写,用戒指在科西切瞳孔处戳出破洞。 \"懦夫这些懦夫,他们甚至没有面对一场公正审判的勇气。\" 龙形戒指划过纸面,在尸体源石结晶上刻出新的裂痕。 \"看来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一旦自己被审判,他们龌龊至极的贪欲,他们污秽无比的心思,这些都会暴露在乌萨斯国民面前!但我们现在的我们依然没法公审他们。\" 乌萨斯皇都的王座厅里,冰棱从穹顶垂落,如同一柄柄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刃。伊斯拉姆?维特单膝跪地,铠甲上的寒冰符文随着呼吸轻轻闪烁,映照着他面前貂皮大氅下皇帝费奥多尔阴沉的脸。 “是的,陛下。” 维特的声音低沉而恭敬。 “很遗憾,这一切我们还是要将之安排在幕布之后,而不是暴露在台面上。一旦把蠢笨的驮兽惹急,它们也会吃草以外的东西。”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地面上镶嵌的乌萨斯双头鹰徽章。 “即使如此,他们剩下的那些部分,身体的那部分,内卫们还是妥善地处理掉了。他们的尸骨将被吊在房梁上直至发臭,没有人敢解下他们腐烂的遗体。 如果他们成功了,他们将把乌萨斯拖进战争,重夺权力,削弱议会的力量甚至是更多地架空我们的城市。幸亏他们失败了。” 费奥多尔猛地攥紧了王座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叛国者!”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 “这样的下场太便宜他们了!他们本该被拿去喂蓄肉蝎,让他们在痛苦中哀嚎至死!” 但很快,他的语气又变得犹豫起来。 “不…… 我们不能这么做。原谅我,维特,我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即便我此刻怒火中烧,也必须承认,有些手段是我无法忍受的。” 维特抬起头,目光与皇帝交汇。 “陛下,您在大叛乱时期就拒绝使用这些残酷的手段。”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但时至今日,我依然认为,对于那些惯于制造恐怖的人,唯有更直白的恐怖才能让他们感到畏惧。尽管我本人也坚决反对采取此类手段,但有时候,这或许是唯一有效的警示。” 费奥多尔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漫天的风雪。随后突然掀翻鎏金矮桌,琥珀酒杯在冰面上划出血痕般的弧线。 \"难以置信!难道非得用剥下叛贼头皮的野蛮传统,才能让那群盯着账本的蠢鹅夹紧尾巴?帝国的战刃竟被蛀虫啃噬到这般田地?\" 他攥住王座扶手上的狼牙雕饰,指节将狼眼红宝石碾得发烫。 伊斯拉姆?维特单膝跪地的身影纹丝不动,肩甲寒冰咒文随呼吸凝结出新的霜花。 \"陛下,我的职权仅限于内卫调度。至于情报司的密档\" 他故意顿住,头盔面甲映出皇帝貂皮大氅下若隐若现的源石结晶。 \"毕竟法律上,我只是您的剑术教师。\" \"够了!\" 费奥多尔突然踢碎脚边的火盆,燃烧的桦木溅在维特护膝上。 \"告诉我,\" 他俯下身,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在维特面甲上。 \"科西切那个老怪物是不是真的和 '' 黑蛇 '' 有关?这片冻土下到底埋着多少杀不死的恶鬼?当百姓在矿场啃食冻土豆时,我们却要和这些活了千年的阴影共舞?\" 维特缓缓摘下头盔,露出冻得发紫的唇瓣。 \"近百年确凿与长生者相关的记录,仅有科西切公爵一例。\" 他指向地面镶嵌的双头鹰徽章,某片鹰羽上隐约可见源石灼烧的焦痕。 \"况且他爆成血雾时,我们在残骸里找到了 您亲赐的毒堇花胸针。\" 皇帝突然发出低沉的笑,震得穹顶冰棱纷落。 \"所以那些老东西怕我?\" 他用靴跟碾碎燃烧的桦木,火星在龙形戒指上跳跃。 \"怕我这个被源石蛀空了肺的老东西?\" \"陛下,\" 维特将掌心按在冰面上,寒气顺着血管爬上脖颈。 \"乌萨斯人能在永冻层下挖出火矿,就能把长生者的心脏串在矛尖当火把。\" 他起身时,背后突然绽开巨大的寒冰羽翼,每片羽毛都刻着内卫战死者的名字。 \"当年我们能掀翻骏鹰王朝的黄金牢笼,如今就能把黑蛇的鳞片熬成治冻疮的药膏 —— 只要您还握着这把北境之星。\" 乌萨斯皇都的王座厅内,冰棱在烛火中折射出冷冽的光。费奥多尔皇帝指尖摩挲着鎏金王座扶手上的狼牙雕饰,龙形戒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暗红。 \"若真如你所言,那感染者的事究竟如何了?西北矿场的哀嚎,怕是连冻土都要被浸透了。\" 伊斯拉姆·维特单膝跪在结霜的地面上,肩甲的寒冰咒文随呼吸明灭,宛如跃动的幽蓝鬼火。 \"陛下,关闭西北军感染者矿场的时机尚未成熟。您想斩断军队的源石财路,或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顿了顿,面甲映出皇帝貂皮大氅下若隐若现的源石结晶。 \"但军营的战靴与市井的毡靴此刻踏在同一条歧路上:感染者是他们共同的梦魇。您若与军方对立,只会被塑造成庇护怪物的暴君。\" \"即便此举是对的?\" 皇帝突然攥紧扶手,指节将狼牙雕饰的红宝石碾得发烫。 \"当矿场的孩子啃食带血的黑面包时,对错难道要屈从于所谓民意?\" \"在这片冻土上,对错早已冻成冰棱,陛下。\" 维特的护腕渗出寒气,在地面凝结出霜花组成的荆棘图案。 \"您若对感染者示好,不过是将他们推向更凶险的深渊——就像当年被剥皮示众的拓荒者。\" 他忽然抬头,头盔缝隙中漏出的目光如冰锥般锐利。 \"圣愚已在殿外等候一刻钟,他斗篷里的源石沙漏即将流尽。\" \"装神弄鬼的家伙!\" 费奥多尔猛地起身,貂皮大氅扫落身旁的火盆,燃烧的桦木滚到维特脚边,溅起的火星在冰面上瞬间熄灭。 \"待我把他的预言书塞进冰窟,再问你——\" 他忽然顿住,苍老的嗓音在弥漫的冰雾中发颤。 \"我们能让乌萨斯重回骏鹰时代的荣光吗?\" 维特沉默着摘下头盔,露出冻紫的唇瓣与额角新生成的源石结晶。 \"臣不知。但陛下至少不像先皇那般,将战败的俘虏活埋于城墙之内。\" 他指向殿外漫天风雪中那个披着冰棱斗篷的身影。 \"塔露拉那个在切尔诺伯格引爆源石心脏的女人,她的战斧劈开的何止是科西切的肋骨。\" 皇帝突然发出低沉的笑,震得穹顶冰棱纷纷坠落。他拾起地上燃烧的桦木,将火焰按在维特肩甲的寒冰咒文上。 \"待我把圣愚的舌头冻成冰溜子,便去西城门瞧瞧贝加尔大公的尸骨——\" 火光舔过维特锁骨处的旧伤,那道疤痕竟与塔露拉胸口的源石纹路如出一辙。 \"但愿你的寒冰咒文,比先皇的尸山更能抵御这北境的风雪。\" ————————————————— 以前我喜欢选择一些路途遥远的任务,就像是要逃离罗德岛一样。明明罗德岛收养了我,这么做可真是忘恩负义。现在?呵呵,如果还有干员喜欢把血撒得到处都是,那我应该还是会申请去其他地区。 ——灰喉 第465章 燃烧的片段 乌萨斯的风雪在帐篷外呼啸,塔露拉掀起厚重的兽皮门帘时,霜星正立在篝火余烬旁,兜帽边缘凝结的冰棱随着呼吸簌簌掉落。她肩头落满雪粒,却像一尊不知寒冷的冰雕,守着熟睡的孩子们——那些蜷缩在兽皮毯下的身影,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还在站岗?” 塔露拉的声音压得极低,篝火残灰被风卷起,掠过她染血的战斧绑带。 “这种天气该让新兵轮值。” 霜星摇摇头,兜帽下的发丝冻成冰绺。 “是我自己要求的。” 她蹲下身调整某个孩子歪斜的枕头,指尖触到对方脸颊时,立刻有白霜在皮肤上蔓延,“在这片冻土走出冬天前,总得有人守着这点火种。” 帐篷角落突然传来细微的呜咽,那个深色头发的男孩在睡梦中攥紧了拳头。霜星立刻噤声,示意塔露拉看向孩子枕下露出的削尖木棍——那是白天训练时他偷偷藏起的“武器”。 “这孩子对弓弩很有天赋,” 霜星的指尖悬在男孩颤抖的肩头,却不敢落下。 “只是还得再长些力气。” “让他们睡。” 塔露拉的目光扫过孩子们皲裂的手掌,那些伤口像极了矿场里未愈合的凿痕。 “你该去暖棚休息,你的体温……” “我知道。” 霜星站起身,斗篷下摆扫过地面的冻土,留下一串霜花脚印。 “那个白发孩子总做噩梦,” 她指向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对方的嘴唇正无声翕动。 “我得唱完《永冻层下的火》才能让他安稳。” 塔露拉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 “你父亲还在绘制地图?” 她想起爱国者布满老茧的手,如何在兽皮纸上标注乌萨斯巡逻队的热源。 “他说附近有个感染者中转站,防御薄弱。” 霜星望着帐篷外翻涌的雪幕,父亲帐篷的灯火仍在风雪中倔强亮着。 “他说每多算一步,就能少折损三个战士。” 她忽然轻笑,呵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成冰晶。 “我从没见他合过眼,就像那些不会熄灭的源石灯。” “再坚硬的战锤也需要淬火。” 塔露拉的指尖划过腰间的源石结晶,那里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对了,前几天联系上的人……” “柳德米拉和亚历克斯?” 霜星接过话头,睫毛上的冰棱突然闪烁,“他们在切尔诺伯格活动?” “嗯,他们熟悉那座城市的每道暗渠。”塔露拉的声音里透出微光。 “如果能把那里的感染者接出来,我们或许能……” “切尔诺伯格太远了。” 霜星打断她,靴底碾碎脚边的冰棱。 “隔着三个集团军的防线,还有数不清的源石风暴。” “但那座城市会自己‘走’过来的。” 塔露拉忽然握住霜星冰凉的手,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 “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工匠,就能在冻土上建起自己的城墙。三四年?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 霜星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塔露拉掌心的老茧擦过她手背上的源石疤痕。帐篷外的风雪突然变急,吹得兽皮门帘哗啦作响,却掩不住角落里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那个白发男孩终于舒展了眉头,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 “快回去暖棚。” 霜星轻轻抽回手,替塔露拉拢紧斗篷边缘,“我把孩子们送回聚落就来。” 塔露拉点点头,转身时又回头望了一眼——霜星正俯身在每个孩子额前落下轻吻,她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像撒下了一把会发光的种子。当兽皮门帘再次落下时,她听见霜星低沉的歌声从风雪中传来,那旋律混杂着冻土的粗犷与炉火的温柔,正轻轻拂过每个孩子的梦境。 乌萨斯冻原的残阳将雪粒染成铁锈色,塔露拉正用兽皮擦拭佩刀上的冰棱,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义肢碾过冻土的声响。那个总在篝火旁雕刻箭头的感染者战士,此刻站在融雪水洼边,义肢关节处还挂着半片矿灯玻璃。 “塔露拉。” 战士的声音被风揉碎,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划出断裂的弧线。 “我们商量过了。” 远处传来驯鹿群迁徙的嘶鸣,塔露拉将战斧插入地面,刃尖挑起的冰棱折射出细碎光斑。 “你们要分两路走,留在这里的,和越境离开的。” “你连原因都不想问?” 战士的义肢攥紧了腰间的兽皮袋,袋口露出半截矿难死者的工牌。 “是你教会我们用冻土陷阱杀巡逻兵,是你带着我们从塌方的矿道里爬出来 ——” “所以你们就得像绑在斧头上的肉块,陪我跟乌萨斯的皮靴死磕到底?” 塔露拉突然笑了,篝火的光映在她额角的源石结晶上,像未熄灭的火星。 “朋友,你把枷锁当成勋章了。” 战士踢开脚边的冰壳,露出下面冻僵的三叶草嫩芽。 “你总说冻原是我们的故土,但这里埋着我妹妹的辫子,飘着监工皮鞭的血腥气……” “可你们比永冻层下的火矿更坚韧。” 塔露拉的指尖拂过战士脸颊的鞭痕,那道旧疤在暮色中泛着青白。 “需要的话,我能用我手中的佩刀劈开边境的哨卡。” “别!” 战士猛地后退,义肢撞在雪橇上惊起一群啄盐的乌鸦。 “做决定时我的膝盖还在打颤呢…… 不过以后跟新伙伴吹牛,总得提你单枪匹马凿穿冰湖的事?” 营地方向传来狼群般的呼喊,塔露拉望向燃起火堆的雪坡,火星溅上缀满冰棱的天幕。 “今晚炖了驯鹿肝,” 她忽然蹲下身,替战士系紧松脱的靴带。 “最后一顿,一起吃?” 战士的义肢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塔露拉,你怎么保证……” 他忽然停住,看着她掌心未愈的源石灼伤。 “你这么精明,就算被背叛得浑身是血,也会咬着牙往前爬,对?” “就当是夸我。” 塔露拉起身时,披风扫过战士脚边的陷阱绳 —— 那是用矿难死者的皮带编成的。她指向远处迁徙的驯鹿群。 “它们从不问哪片苔原没陷阱,只是朝着有阳光的地方走。” 战士沉默着倒出半把发黑的麦粒。 “有些人只想吃饱饭,比如我…… 但吃饱后就会想,矿坑里啃煤块的孩子怎么办?” 他突然攥紧麦粒,指缝漏出的颗粒砸在塔露拉战靴上。 “万一有人为了一碗肉汤,把我们的藏身处卖给贵族呢?他们最爱用感染者的脑袋换勋章。” 狂风卷起塔露拉的发辫,她望着战士义肢上刻着的 “自由” 二字 —— 那是用爱国者战锤的碎片凿成的。 “我们带不走所有雪,但能在每个裂缝里埋火种。” “你这么说…… 我就懂了!” 战士突然笑起来,义肢拍在塔露拉肩上,震落斗篷上的冰棱。 “其实我们早把陷阱布到了边境,走的人会带着你教的取火术。” 营火突然爆出火星,照亮战士腰间用矿灯改的风铃。塔露拉望着风中轻响的玻璃碎片,想起矿坑里孩子们用镜片反射阳光的模样。 “开饭了!” 战士扬起烤得焦香的驯鹿肉,义肢上系着的红绳在风中晃荡 —— 那是从霜星斗篷上剪下的边角料。远处冰原上,几只北极狐追逐着源石微粒,将点点火光踩进永冻层的裂缝里。 诊疗室的无影灯在凯尔希发间凝成冷霜,她摘下手套时,指节的源石纹路在病历夹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战术屏上跳动的生命体征曲线突然上扬,那个被拘束衣裹成茧的感染者,腕间的源石结晶正以诡异频率震颤。 \"他的应激模式还保留着人类习性。\" 凯尔希的指尖划过屏幕上高亮的神经突触图,那里盘踞着如树根般的变异源石纤维。 \"控制欲与服从性在感染器官里共生,就像施暴者与受害者的永动轮。\" 手术钳在器械盘里发出清响,她拾起一枚特制的高频震荡刀,刀刃上流转的蓝色电弧正对应着感染者胸口的源石核心。 \"焚烧只会让结晶孢子污染整个区域。\" 刀尖刺破空气时,屏幕上的器官三维图突然裂开蛛网纹。 \"必须在三十分钟内熔断这些神经束 —— 它们像寄生虫一样连着周边五十六个生命信号。\" 博士的目光停留在感染者手腕的旧伤上,那道鞭痕与塔露拉佩刀留下的创口如出一辙。 \"没有其他方案?\" 她的声音被呼吸面罩滤得模糊,指节叩击着观察窗上的霜花。 \"医学上?\" 凯尔希将震荡刀插入能源接口,手术台骤然亮起冷光。 \"或者你想听听政治学的解法?\" 她忽然笑了,口罩边缘露出的琥珀色瞳孔映着器械反光。 \"比如把他交给维多利亚审判,用绞刑架给感染者立碑?\" 窗外突然划过源石风暴的蓝芒,感染者的身体在拘束衣下剧烈抽搐,胸口的结晶纹路亮起警告般的红光。 \"他的生理机能正在崩溃。\" 凯尔希的声线压过监护仪的蜂鸣。 \"就算手术成功,残存的源石毒素也会在七十二小时内侵蚀所有器官 —— 这片大地早就给他判了死刑。\" 博士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终端的加密按钮,那里存着整合运动的全部作战记录。 \"作为博士\" \"作为与他在切尔诺伯格废墟三次对峙的人。\" 凯尔希打断她,手术灯突然暗下两度。 \"你见过他用感染者的骨头砌城墙,也见过他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孤儿嘴里。\" 她突然将震荡刀拍在金属台面上,刀身震颤的嗡鸣里,感染者的生命曲线猛地跌成直线。 \"现在你要判的,到底是那个屠夫,还是那个在矿坑啃煤块的孩子?\" 诊疗室陷入死寂,只有源石过滤器发出低沉的嘶鸣。博士望着观察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发现瞳孔正随着感染者的心跳微微震颤。凯尔希摘下口罩,露出下颌那道与 prts 数据库加密等级相同的旧疤。 \"他在石棺里昏迷时,喊的不是 '' 冲锋 '',是 '' 妈妈 ''。\" 战术屏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感染者的生命体征正在断崖式下跌。凯尔希将一份签名单推到博士面前,钢笔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选。是让我以医生身份启动安乐程序,还是你以指挥官名义,把他扔回那片判了他死刑的大地?\" 窗外的源石风暴骤然加剧,将两人的影子扭曲成对峙的野兽。博士握住钢笔时,发现笔尖刻着罗德岛的锚形徽记 —— 那是用 sut 小队最后一支信号枪的残骸熔铸的。 ——————————————— 你为什么被称为博士?不,我不是要你回忆什么,只是这个称呼让我很怀念。看着那些感染者们围绕在你身边,稍微,让我会想起过去的事情。 ——灰喉 第466章 燃烧的片段2 指挥塔下层的混凝土墙渗出灼热气流,疲惫的干员瘫靠在变形的通风管道旁,战术靴底的血渍正被高温烤成暗红粉末。他盯着天花板裂缝里渗出的橘红光斑,忽然听见身旁金属支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情况怎么样?”他的声音被面罩滤得断断续续,手指无意识抠着墙面上剥落的源石涂层。 老练的干员用刺刀撬开卡在门缝里的弹壳,黄铜弹体上“乌萨斯制式”的刻痕在火光中泛着冷芒:“下层剩三个萨卡兹雇佣兵,个个都是在血峰山脉啃过尸体的。”刀刃划开弹壳时,他忽然冷笑,“刚才用碎骨扎穿你小腿的家伙,据说以前是给维多利亚贵族活剥人皮的刽子手。” “有‘但是’吗?”年轻干员的后背猛地撞上滚烫的墙壁,看见自己的血滴在地面瞬间蒸腾成白雾,“我的腿像被源石虫蛀空了……” “‘但是’他们窝里反了。”老练干员扯下急救包甩过去,绷带滚过地面时沾了层晶状粉尘,“外面那群在抢地下通道,楼底的还在拿望远镜观望——”话未说完,头顶突然传来钢筋爆裂的轰鸣,整层楼板如水面般起伏震颤。 年轻干员的视线被血糊住,却仍能看见走廊尽头的火焰正以诡异的螺旋状攀升。“上面烫得像焚化炉……”他呛咳着,看见自己吐在地上的唾液瞬间蒸发成白汽,“刚才那声爆炸……像是把天灾核心砸进了塔顶……” “闭嘴!”老练干员猛地捂住他的嘴,战术目镜突然迸出通讯红光,“说!” “我在b2通道!”急促的声音里混着碎石崩塌声,“塔顶的法术把东翼烧成了火炬,我们趁乱解决了岗哨——” “敌人呢?”老练干员用刺刀撬开变形的电梯门,轿厢里堆满了熔成铁水的弩箭残骸。 “全往底层压了!”通讯里突然爆出电流尖啸,“他们喊着上面的动静……像是卡兹戴尔的深渊裂开了!” 年轻干员突然抓住同伴的胳膊,指向天花板裂缝中翻涌的光焰:“火、火在往下渗!这里有液化源石储备吗?” “是塔露拉的源石技艺!”老练干员拽着他冲进消防通道,墙壁上的应急灯在高温中逐个炸裂,“情报说她能把灵魂烧成燃料……” 两人跌撞着冲进中庭,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水晶碎裂的声响。年轻干员下意识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指挥塔顶端的穹顶已化作燃烧的漩涡,一团足以吞噬整片云层的光焰在核心处翻涌,光晕边缘浮动着无数扭曲的人影,像被投入熔炉的魂灵在嘶喊。 “那是……法术?”他的牙齿不住打颤,看见光焰中隐约有龙形轮廓在舒展燃烧的羽翼。 “是诅咒。”沉稳的声音突然切入通讯,背景音里传来刀剑劈砍源石的脆响,“整合运动十年战死的冤魂,都在那团火里沸腾。” 急促的通讯声突然带上哭腔:“阿米娅还在塔顶……还有陈sir的赤霄剑!” 老练干员猛地按住年轻干员的肩膀,发现对方战术目镜的镜片已被高温烤出蛛网状裂痕:“听着,我们得——” “等等!”年轻干员突然指向天空,光焰中闪过一道锐利的金芒,“有东西劈开了火涡!是剑鸣!” 通讯里瞬间爆发出金属交击的轰鸣,沉稳的声音带着血丝:“是陈sir的赤霄剑……她把塔露拉的源石核心劈成了两半!” 此刻中庭突然涌入大批萨卡兹雇佣兵,他们角盔上的骨刺在火光中映出狰狞的阴影。老练干员将年轻干员推上逃生梯,自己拔出腰间的铳枪:“你带伤先走,我去拦——” “我陪你。”沉稳的声音从走廊拐角传来,医疗干员的白大褂已被血染成深紫,“凯尔希医生说,只要阿米娅还站着,罗德岛的旗帜就不能倒。” 雇佣兵的战吼越来越近,老练干员忽然笑起来,用铳枪敲了敲同伴的头盔:“记得吗?阿米娅答应过休假陪我去买新的战术目镜……” “那我给你们当司机。”年轻干员咬着牙站直,发现腿上的伤在高温中竟麻木得不再疼痛。三人背靠背退到楼梯口时,指挥塔顶端的光焰突然炸开,无数燃烧的源石碎片如流星雨般坠落,其中一块恰好砸在雇佣兵的阵线上,爆出的火光里,他们看见阿米娅的身影正站在塔顶边缘,手中的巨杖插着半截燃烧的龙角,而陈sir的赤霄剑正悬在她身侧,剑刃上凝结的金色符文如心跳般明灭。 罗德岛医疗区的消毒水气味里,12f 攥着诊断报告的手指微微发颤。当他看见转角处那个披着战术斗篷的身影时,靴跟下意识蹭了蹭地面的源石防滑纹 —— 对方肩甲上的罗德岛锚形徽记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鬓角碎发间还沾着未拍落的战场硝烟。 \"博、博士?\" 他的声音被走廊回音揉碎,诊断报告边缘的纸页被攥出细密的褶皱。 博士转过身,战术目镜掀起的瞬间,12f 看见她眼底映着 prts 终端的幽蓝数据流。她的声线像被磨砂过的金属。 \"你是?\" \"12f,行动预备组干员。\" 他慌忙立正,却不小心让报告里滑落出张泛黄的矿场工牌。 \"初次见面 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向您汇报\" 博士的目光落在他手背上未消的源石灼伤,那道疤痕与她自己腕间的旧伤形状惊人相似。 \"不必拘谨。\" 她的指尖划过走廊墙壁上的战术地图,指尖停留在切尔诺伯格的焦痕处。 \"刚结束战术复盘?\" \"是\" 12f 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敬礼姿势,慌忙放下手时碰掉了急救箱的挂钩。 \"抱歉!我习惯了 在矿区的时候,监工要求见人就低头\" 博士蹲身捡起散落的纱布,发现每块纱布上都用马克笔涂着小小的笑脸。 \"切尔诺伯格的战斗,\" 她的声音压过通风管道的呜咽。 \"你觉得害怕吗?\" 12f 的后背猛地贴上冰凉的墙壁,看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正不住发抖。 \"我\" 他突然想起某次突围战中,自己躲在尸体堆里咬着牙数秒的场景。 \"我怕得把早饭吐在了靴子里 但看见您用战术终端敲碎萨卡兹的头盖骨时\" 博士忽然笑了,战术目镜的反光里闪过一丝暖意。 \"我只是在执行凯尔希的指令。\" \"不!\" 12f 突然提高音量,走廊尽头的自动门感应到声浪轻轻滑开。 \"您和凯尔希医生不一样!\" 他慌忙捂住嘴,却看见博士非但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挑眉。 \"凯尔希医生像永冻层下的火矿,她的每一步都算准了热量输出。\" 12f 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要把憋了许久的话全倒出来。 \"可您不是 您在龙门市区下令保护平民时,明明知道会暴露侧翼;您在切城废墟把最后一支血清给了感染者孩子\" 博士沉默着打开终端,12f 看见屏幕上正滚动着自己的心理评估报告 ——\"创伤后应激障碍,回避型人格倾向\"。 \"我加入罗德岛前,在三个矿场做过苦力。\" 12f 突然解下脖子上的防尘口罩,露出嘴角被皮鞭抽过的旧疤。 \"监工说我们这种人就是会走路的源石矿,死了连矿车都懒得装\" 博士的指尖停在报告的 \"建议调离前线\" 处,却忽然划到最下方的手写批注。 \"该干员在切尔诺伯格战役中,用止血钳撬开三道防爆门,救下七名平民。\" \"我报名参加这次任务时,\" 12f 的声音突然发颤。 \"以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吓得尿裤子 但看见您冲进源石风暴的背影\" 他猛地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用炭笔描的罗德岛徽记。 \"我才发现,有些人不是被推着走的。\" 走廊的应急灯突然切换成战斗模式,红光里,博士看见 12f 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 —— 那个总在战术地图前站到凌晨的身影,此刻正被年轻干员的目光镀上一层暖光。 \"博士,\" 12f 忽然立正,这次的敬礼标准得像经过千次训练。 \"我知道您失去了记忆,但您在切城废墟给那个孩子包扎时,哼的摇篮曲 和我妈妈被处决前唱的一样。\" 博士的战术目镜突然起雾,她转身时,斗篷扫过 12f 的工牌 —— 那上面用指甲刻着 \"活下去\" 三个字。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12f 望着博士走向作战指挥室的背影,突然发现她每一步踏在地面的声响,都和自己心跳的频率重合。 \"博士!\" 他突然喊道。 \"下次战术复盘 能让我帮您泡杯加两勺糖的咖啡吗?\" 博士的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12f 看见她抬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战术屏,上面正显示着下一场作战的部署图 —— 在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中,某个代表医疗点的绿色图标旁,不知何时被人用荧光笔添了个小小的笑脸。 ————————————————— 好好做事,好好赚钱,好好生活,曾经,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不过,奥斯塔说得对,在叙拉古这个地方,这样的想法,应该叫梦想。 ——布洛卡 第467章 风暴突击 “冬眠的山驮着高高的烟囱” “履带拉着我的家嘎吱嘎吱地跑” “我在排水沟里找到了一颗橡果,紧挨着一枚生锈的铆钉” 腐木与铁锈的气息像毒蛇般缠绕鼻腔,仓库深处弥漫的潮湿雾气中,锈迹斑驳的货架如石化的远古巨兽,扭曲的金属支架在昏暗应急灯下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号角的盾炮边缘凝结着细密水珠,随着她猫腰前行,战术靴碾过碎玻璃的脆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嘶 ——” 通讯器电流声刺破寂静,号角的瞳孔在夜视仪绿光中收缩,金属护手死死攥住盾牌边缘。 “我们已进入仓库。侦查组,报告情况。” 她喉间滚动的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呼出的白雾在护目镜上凝成霜花。 三角铁的声音从微型耳机渗出。 “队长,东南角生命体征。第七排货架,活动半径一米。” “人数?” 号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战术手套被冷汗浸透。 “单兵。” “源石反应?” “未检测到波动。” 得到答复的瞬间,号角食指与中指并拢贴在脖颈 —— 这是 “全员戒备” 的暗语。二十米外的队员们立即如鬼魅般散开,战术匕首出鞘声混着呼吸声,在阴冷空气中编织成绷紧的弦。 “风笛!” 号角突然压低声音,余光瞥见瓦伊凡女子正踮脚转动耳尖。 风笛的破城矛在墙角磕出火星,她猛然僵住,耳尖绒毛因电流般的震颤竖起。 “队长!有人在唱” “别分心。这说明目标不在警戒状态。” 号角猛地拽住风笛衣领,面罩下的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 “按照作战计划,等我信号,你来突入。现在,继续前进。” 她死死盯着战术腕表,秒针跳动声几乎震破耳膜。 风笛的尾巴不安地拍打地面,握紧破城矛的指节泛白。 “五、四、三准备——” 当倒计时 “准备” 字出口的刹那,她如离弦之箭撞向墙面。矛尖迸发的炽焰瞬间吞噬整个视野,反冲力将她震退半步,墙体如薄纸般爆裂,混凝土碎屑混着烟尘中,隐约传来惊愕的抽气声 —— 猎物,终于暴露在枪口之下。 “掩体已破坏!” 风笛的嘶吼混着硝烟炸开,她被反冲力掀翻在地,破城矛深深楔入地面,像一柄燃烧的火炬刺破尘雾。 号角的盾炮喷射出蓝色电光,借着爆破掀起的气浪凌空跃起,战术靴重重踏碎满地混凝土。 “啊——” 烟雾中传来青年破音的尖叫,如同受惊的夜枭。 “咳咳咳怎、怎么回事?突然好大的烟!” 呛人的粉尘里,对方剧烈的咳嗽声带着哭腔。 “不许动!” 号角的盾牌撞开悬浮的碎石,激光瞄准器在青年颤抖的胸口织出猩红蛛网。 “待在原地,举起双手!” 青年被刺目的战术灯光晃得眯起眼,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 “我、我你们是维多利亚士兵?” 他喉结滚动,声音里裹着难以置信。 号角的瞳孔在夜视仪后骤然收缩。 “为什么你这样称呼我们?你不也是维多利亚人吗?” 但话未说完,青年突然如惊弓之鸟转身狂奔,军靴踏碎玻璃的脆响像急促的战鼓。 “他要逃跑。大提琴,注意拦截!” 号角的怒吼震得通讯器嗡嗡作响,却见风笛突然箭步冲出,耳尖剧烈颤动。 “队长,他没有往出口去,他折回来了——往货架深处!” 警报在脑海炸响,号角立即调转盾炮。 “三角铁!目标扑向了后排货架!只要监测到源石反应,立刻发射弩弹!其他人,到我盾后集合!快!” 她的战术手套死死按住盾牌边缘,金属摩擦声刺耳如刮骨。 就在此时,风笛突然飞身扑向阴影中的神秘装置,尾巴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风笛!你干什么?!停下!” 号角的嘶吼被突如其来的轰鸣声淹没。瓦伊凡女子的身躯将装置完全笼罩,声音却清晰传来。 “快走!这里我顶着!” 千钧一发之际,三角铁的声音穿透混乱。 “队长,没有源石反应,风笛身下不是炸弹。” “啊!” 风笛突然蹦跳着弹开,耳尖还沾着混凝土碎屑,灰头土脸地盯着怀中的装置。她试探性地戳了戳泛着冷光的金属外壳,突然尴尬地挠了挠头,尾巴不安地卷住小腿。 “呃 虚惊一场嘛。” 号角的盾炮还保持着发射姿势,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 “目标呢?” “在、在那儿!” 风笛顺着墙角指去,只见青年瘫在翻倒的货架旁,破城矛擦着他的发梢插进地板,在地面犁出半米长的沟壑。她不好意思地搓着衣角。 “不好意思,落地时没收住力,他可能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了,大概是 摔出脑震荡了?” 空气中硝烟未散,号角却猛地将盾牌转向墙角的木箱,金属碰撞声惊得风笛耳朵一抖。 “那些箱子里是什么?” 她的激光瞄准器在箱板上扫出细密红点。 风笛猫着腰凑近,鼻尖动了动,突然发出惊喜的低鸣。她粗暴地掀开箱盖,金黄的土豆骨碌碌滚出来,胡萝卜缨子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全都是土豆和胡萝卜,还有花椰菜哎!被我压坏了。” 她惋惜地戳着被压烂的菜叶。 “好可惜,看起来都挺好吃的。还能炖一大锅浓汤” “不要放松警惕。” 号角的声音像块冷硬的石头,可目光却忍不住扫过堆叠如山的果蔬箱。风笛已经旋风般窜向下一排货架,靴子踢开包装纸的哗啦声中,她的欢呼再次响起。 “这排,这排,还有这排都一样。队长,这仓库里全是果蔬粮食啊。这哪是仓库,分明是个地下农场!” 腐臭的气息如实质般压迫着鼻腔,号角盯着红外探测仪上最后一个红点消失,紧绷的肩膀才缓缓放下。 她扯下满是汗渍的战术面罩,冰凉的空气拂过滚烫的脸颊,后颈被防弹衣勒出的血痕隐隐作痛。 “三角铁,启动声波扫描仪,方圆五百米都别放过。” 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突然抽出腰间的电击警棍,“啪”地一声重重砸在青年身旁的铁架上,震落的铁锈簌簌落在对方脸上。 “双簧管,你和风笛一起搜查仓库。有发现随时给信号。大提琴,把他捆结实了,别让他跑了。” 被粗暴拽起的青年发出痛苦的闷哼,在大提琴铁钳般的手臂里徒劳挣扎。随着刺鼻的氨水味散开,他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撞上号角冰冷的视线。 “现在,先生,麻烦你回答几个问题。” 号角蹲下身子,战术手电的强光直直刺进青年眼底。 “你在这做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每天都会在这里分拣土豆。” 青年喉结滚动,干裂的嘴唇渗出一丝血痕。 “你是小丘郡的居民?” “是……” “你听说过鬼魂部队么?” 青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又癫狂。 “鬼什么?呵、呵呵部队说的不就是你们这些当兵的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满是恨意与绝望。 “把洛瑞、朱利亚和克里斯他们抓走现在是不是、是不是也轮到我了?” 腐坏的土豆黏液在地面凝成暗红的痂,号角蹲下身时,战术腰带的金属扣撞在货架上发出轻响。 “请你冷静一些。” 她扯下沾着汗渍的黑色面罩,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用带着老茧的拇指抹去青年嘴角的血沫。 “听好。有人看到,昨天半夜有一批源石制品被送进了这个仓库。而如今它们不在这里。你需要对此作出解释。” “解释?” 青年突然剧烈咳嗽,腥甜的血沫喷在号角泛着冷光的战术手套上。 “你们真想要这个,而不是直接吊死我?我、我呸。” “啧。你怎么乱吐唾沫?也太不注意卫生了!” 风笛踩着满地烂土豆走近,战术靴底碾过发臭的土豆块,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她抽出腰间的催泪瓦斯,保险栓被 “咔嗒” 拉开。 “再敢吐一口,就给你尝尝这玩意儿的滋味。” 号角抬手示意风笛稍安。 “有线索吗?风笛。” “队长,所有暗格都查过了。” 风笛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腐水顺着门缝蜿蜒而出。 “除了烂土豆,连根源石碎屑都没找到。对方清理得太干净了。” “好。” 号角猛地揪住青年染血的衣领,将他重重抵在铁架上,金属撞击声在仓库里回荡。 “带走他。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还不愿意开口。” 青年被拖拽着后退,指甲在水泥地上划出五道带血的沟壑。 “我就说你们都一样!费尽心思地找我们的错处,折磨我们你们这些维多利亚的吃人恶兽!” 风笛用匕首挑起半块腐烂的土豆,挑眉冷笑。 “啊?又来?他觉得把一个维多利亚同胞叫作维多利亚人算是种辱骂吗?真是搞不明白。” ————————————————— 你有着让我感到平静的梦想,我想帮你去实现它。只要我煽动深池的火,它会为你在黑夜里烧出道路。 ——苇草 第468章 意外情况 仓库内腐土豆的酸臭味与血腥气交织,三角铁急促的喘息声从喉间溢出。 “队长!东南方向有异动!” 号角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刚触到腰间脉冲枪,冰凉的金属外壳瞬间被掌心汗意浸透。 “几人?” 号角压低嗓音,背景里夹杂着红外探测仪急促的蜂鸣。她猛然抬手,战术手套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全体散开!风笛,守住西侧承重墙!” 队员们如离弦之箭隐入阴影,就在这时,三角铁突然扯松耳麦,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等等!他们肩章有蓝纹徽章,是友军标识!” “突击队的各位,该现身了!” 仓库铁门轰然洞开,冷风裹挟着沙砾灌入,撞得货架上的烂土豆簌簌滚落。风笛贴着号角耳畔,破城矛泛着寒光,声音却止不住发颤。 “队长,外面至少架着二十支枪管。” 号角眯起眼睛,透过门缝观察晃动的人影,喉间挤出低语。 “从人数上来说,是。” “听声音的话,留在外面的人好像不是很多。” 风笛握着破城矛的手腕紧紧地绷着。 “从我手边破墙的话,我们有机会哎!” “先别轻举妄动。” 号角深吸一口气,利落地整理歪斜的战术背心,大步踏出仓库。月光泼洒在满地狼藉的土豆和蜿蜒的血痕上,渲染出诡异的战场图景。 戴着银质勋章的军官用手杖戳了戳墙角的弹壳,金属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看起来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丽塔·斯卡曼德罗斯,” 她枪口稳稳对准对方胸口,眼神冷冽如霜。 “第七前线步兵营,第二风暴突击队队长。” 对方也是握手恭敬道。 “你好,斯卡曼斯卡曼德罗斯中尉。” “我的名字不算好记。您可以叫我号角,上尉。” “好的,号角女士。我叫凯利,路易斯·凯利。抱歉,我们这里不流行代号。” 简单交流几句后,号角挑眉道。 “凯利上尉,您和您的部下想必也是为了追查这个仓库而来。” “是的,我们也收到了情报。” 凯利抽回手杖,杖尖点在墙角霉变的土豆堆上,腐液顺着纹路缓缓流下。 “你们突击队动作倒快。” 号角的战术目镜扫过对方身后若隐若现的枪口,喉间溢出冷笑。 “那您应当能理解事件的严重性。一批数量不少的非法源石制品,两个月前就被人从军用运输路线上窃走,最后消失在这一带。” 空气骤然凝固。凯利擦拭勋章的动作一顿,皮革手套蹭过银质表面发出沙沙声响。 “咳” “不需要我来提醒您,上尉,” 号角突然逼近,作战靴碾碎脚下的弹壳。 “这么多武器,加上周边各郡近期失窃的那些,如果全部落到不法分子的手里,受到威胁的可远不止小丘郡。” 凯利沉默良久,将勋章重新别回领口。 “好,谢谢你说这些。我明白。” 凯利的银质手杖突然重重砸在腐烂的土豆堆上,溅起的黑褐色汁液喷在青年脸上。他慢条斯理地调整着军帽角度,目光扫过瘫坐在地的青年,嗓音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希尔!” 脚步声由远及近,希尔副官身姿笔挺地出现在月光下,军靴精准地踩在仓库门口的弹壳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长官!” “把这位‘先生’送进军营,记得用最高规格的‘招待’。” 凯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手杖尖挑起青年凌乱的头发,又猛地甩开。 “我很期待他在铁椅上能说出些什么。” 希尔点头领命,伸手去拽青年的胳膊。却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风笛手持长矛横亘在两人之间,矛尖泛着寒光,直指希尔咽喉。 “站住!这人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抓来的,谁也别想带走!” 希尔脸色一沉,手按在腰间配枪上,目光越过风笛看向凯利。 “长官,有人蓄意妨碍军务!” 她身后的士兵齐刷刷举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风笛。 凯利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副不耐烦又无奈的神情,转头看向号角,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中尉,这就是你们突击队的纪律?” 号角盯着风笛微微发颤的后背,喉结动了动,上前一步,沉声道。 “风笛,松手。” “队长!这是我们找到源石制品的关键!” 风笛声音里带着焦急与不甘,握矛的手青筋暴起。 号角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字字如重锤。 “这里是小丘郡,我们没有执法权!” 她转头看向凯利,目光坚定。 “但我要求在审讯时在场,否则,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风笛的肩膀剧烈颤抖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垂下长矛。 希尔趁机抓住青年,粗暴地将他拖走。 “不、不要放开我!不要抓我!” 面对青年的惊讶,希尔冷哼一声。 “救我救救我!我什么都没干我不知道啊啊啊!” “这些塔拉渣滓总是这么聒噪。” 希尔并没有任何感情,依旧粗暴地拽着青年走着。 青年被拽着踉跄前行,还不忘回过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会付出代价!” 随着仓库大门重重关上,风笛一拳砸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久久回荡在寂静的仓库里。 “很高兴你想通了,中尉。” 凯利将银质手杖倚在肩头,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拭指节,仿佛方才上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与这位年轻的瓦伊凡女士,还有其他诸位咳咳,你们一路从伦蒂尼姆赶过来,想必路途艰辛,累得不轻。” 号角的战术目镜映出对方虚伪的笑容,她挺直脊背,作战靴碾过地面腐烂的土豆。 “维护维多利亚的安定,这是我们身为维多利亚军人的职责。” 凯利将手帕折成整齐的方块,放回口袋。 “是啊,没错。接下来,如果你们还想在小丘郡活动的话小丘郡局势复杂,贸然行事,恐生变故。” “追查失窃的源石制品,是伦蒂尼姆军部的死命令。” 号角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脉冲枪。 “相信汉密尔顿上校能理解我们的任务优先级。” “那是自然!” 凯利爽朗大笑,却不达眼底。 “不如随我回军营休整?热腾腾的朗姆酒和松软面包管够。” 话音未落,风笛猛然撞开锈迹斑斑的货架冲来,长矛尖端的血珠 “啪嗒” 落在凯利锃亮的军靴上。 “队长,我们真的要把人让给他们吗?他们绝对是故意的!从我们进入郊区地块开始,他们就跟了上来!直到现在我们抓到了人——” 号角一把按住风笛颤抖的肩膀,目光如炬。 “帝国驻军有责任对驻地发生的危害公共安全的事件进行响应。他们没有违反规定。” 风笛咬着牙,喉间发出不甘的低吼。 “好” 她余光瞥见凯利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攥紧的拳头微微发颤。 “上尉,人是你们的了。按照规定,我们也可以参与审讯——希望您还记得。” 凯利整了整歪斜的领章,银质袖扣折射出冷光。 “明白,明白。毕竟,我们的目标一致 —— 揪出那些蛀虫。” 他抬手行了个敷衍的军礼,手杖重重杵在地面。 “那么,军营见?” 仓库外,枯树枝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凯利一行人押送着青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风笛突然贴近号角,急促的呼吸拂过她沾着尘土的耳畔。 “队长,那孩子被拖走时,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背,他浑身都在发抖” 她翻转手掌,几道渗血的抓痕赫然在目。 “他是在向我们求救,我能感觉到!” 号角的目光瞬间锐利如鹰,她不动声色地往暗处挪了半步,喉间发出低沉的呼唤。 “三角铁?” 片刻后,树影间传来树叶的沙沙轻响,加密通讯器随即传来熟悉的声音。 “队长,我还在制高点。那群人没发现我的位置,正往东南方向移动。” 号角摩挲着战术手套上的防滑纹路,视线扫过远处凯利等人的背影,沉吟片刻后压低声音。 “带小队沿废弃运输线搜索,重点排查隧道和桥梁。发现任何异常,立刻回报。” 她的眼神警惕地瞥向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补充道。 “别暴露行踪。” “是否需要告知驻军我们的行动?” 三角铁的声音混着夜枭的啼叫传来。 号角盯着凯利擦拭军刀的动作,刀刃的寒光在他脸上投下阴森的阴影。她攥紧腰间的武器,声音冷得像冰。 “不必。记住,一切以任务为重,保护好自己。” 话刚落音,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风笛下意识抓住号角的衣袖,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凝重与不安。 ————————————————— 武艺和人心并无区别,武有阴阳,人有曲直。去纠正不对的事情、去战胜用错地方的武艺、以及去制服邪恶的人,对我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世道险恶,总得有人挺身而出。 ——槐琥 第469章 小丘郡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小丘郡这座中型移动城市浸染。outcast 站在城外高地,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悬浮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混杂着远处农田里作物随风摇曳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纺织染料交织的古怪气息。城市外壳布满锈迹,农田模块像是随意拼凑的补丁,纺织厂的烟囱正吐着灰扑扑的烟,在空中缓缓散开。 “中型移动城市,距离伦蒂尼姆不远不近,以农业与轻工业为支柱产业,与周围各郡的联系并不紧密——” outcast 摩挲着战术目镜,目镜上的数据不断跳动,城墙防御系统老旧得如同博物馆里的展品。 “和情报里描绘的完全一致。” 话音刚落,腰间的通讯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刺耳的蜂鸣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outcast!你是不是到小丘郡了?” 煌的声音裹挟着刺耳的电流杂音,透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outcast 扯下面罩,露出冷峻的面容,喉结在阴影中上下滚动。 “刚到一分钟。说,你在我哪件装备里藏了追踪器?” “整整十几次!从你进入荒地开始,我每隔半小时就呼叫一次!” 通讯器里传来拍桌子的闷响,煌的语气满是无奈。 “isery 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催得我都快神经衰弱了!要我说,他不放心我就算了,连你出任务都这么操心,他怎么还没有多长几条皱纹啊?!” “我在荒地赶路,荒地的电磁干扰能让信号塔变成废铁。” outcast 侧身躲开远处巡逻机甲的探照灯,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声响。 “要是 isery 不这么忧心忡忡,那才不正常。” “可不是嘛!” 煌压低声音,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调侃。 “上次我去切城执行任务,他往我背包塞了一堆医疗包和应急信标,感觉我不是去执行任务,而是去郊游露营。他真该找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别整天提心吊胆的。” outcast 望着城市边缘吱呀转动的风车,金属叶片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与煌同款的应急信标,轻声说道。 “他要是变了,就不是我们认识的 isery 了。说回正题,你对这座城市怎么看?” “太平凡了。” 煌的语气变得严肃。 “这种规模的城市,在维多利亚一抓一大把,会不会是情报有误?” “再耀眼的太阳,也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 outcast 打断她,目光落在城墙上斑驳剥落的贵族纹章上,那些曾经华丽的图案如今只剩残缺的痕迹。 “别忘了,小丘郡现在没有归属任何大贵族。德拉蒙德家族和温彻斯特家族都曾表现出兴趣,最后却都不了了之。” 通讯器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传来煌倒吸冷气的声音。 “难道是因为这里根本无利可图?” “或许恰恰是因为它的普通。” outcast 拇指轻触战术目镜,黑暗中蓝光闪烁,数据流在眼前流淌。 “就像平静的湖面下,往往藏着汹涌的暗流。对罗德岛来说,这里或许就是揭开迷雾的关键入口。” 突然,通讯器传来一阵刺啦刺啦的杂音,仿佛某种未知的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要是撑不住就吱一声,我刚启动去康纳郡的运输车,这会儿拐个弯还来得及。” 煌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引擎的轰鸣声,还夹杂着金属零件碰撞的叮当声,仿佛她正一边说话一边调试武器。 outcast 背靠着斑驳的城墙,城墙砖缝里渗出的黏液在他战甲上留下深色痕迹。他慢悠悠地擦拭着战术目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那边才是硬仗,感染者安置工作可比我这差事棘手多了。我估计啊,大部分时间都得在办事处里喝着温吞的茶,和那些官僚扯皮。” “少来!” 煌突然提高音量,震得通讯器嗡嗡直响。 “上次龙门市区混战,是谁在枪林弹雨里闪转腾挪,把整合运动打得屁滚尿流?现在跟我装清闲?风暴眼都要来了,你会老老实实喝茶?鬼才信!” outcast 仰头望向铅云低垂的天空,几只机械乌鸦扑棱着铁翅掠过,尖锐的鸣叫刺破沉闷的空气。他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怅惘。 “真怀念在罗德岛甲板晒太阳的日子,那才叫退休生活啊。” “这话留着哄 isery 去!” 煌嗤笑一声,背景音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嚓声。 “行了,赶紧把活儿解决,别让那群萨科塔新兵眼巴巴等着。对了,你那群徒弟还等着你教射击课呢!” “他们也该学会自己琢磨了,总不能一直手把手教。” outcast 摩挲着腰间的鸢尾花徽章,那是某次任务的纪念品,边缘已经被磨得发亮。 “差点忘了,isery 非让我念叨你几句。” 煌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 “注意安全,别硬扛,活着回来。虽然我知道你强得很,但他不念叨几句不安心。” outcast 的目光扫过远处纺织厂突然亮起的红色警示灯,空气中似乎有电流在滋滋作响。他握紧了腰间的武器,瞳孔微微收缩。 “没有危险的任务,多没意思。小丘郡,看来比想象中有趣多了。” 6:50 a 天气\/阴 维多利亚小丘郡驻军营地审讯室,走廊 阴云如厚重的铅块压在维多利亚小丘郡驻军营地的上空,空气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审讯室走廊弥漫着陈旧的霉味与消毒水的刺鼻气息,头顶的白炽灯管时不时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在墙面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风笛百无聊赖地踢着墙角的碎石,战术靴在金属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队长,这地方闷得像罐头。” 她扯了扯领口的制服,露出颈侧几处未消的擦伤。 “呼吸都快不顺畅了。” 号角双臂抱胸靠在墙上,身姿挺拔如出鞘的利剑。她低头看了眼腕表,表盘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去年仓库城的连环爆炸案,你被困在通风管道时也这么抱怨过。还有去年在仓库城讯问连环爆炸案嫌疑人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那种狭窄的地方,正常人都待不下去!再来多少次也不习惯啊。” 风笛直起身子,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要不叫大提琴来?她往审讯室一站,两米高的个头,往那儿一杵,嫌疑人腿都得吓软。” “你上次徒手砸穿铁桌的气势也不差。” 号角唇角微扬,目光扫过风笛腰间还沾着泥渍的军刀。 “挟持儿童还侮辱受害者家属,换谁都压不住火。” 风笛挠了挠头,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 “当时确实没忍住 不过队长你也够狠,把那家伙脖子上的禁锢装置都捏变形了,他当场就尿裤子,全撂了。这审讯,还得是你厉害!” “只是常规审讯手段。” 号角整理了下肩章上的徽章,金属棱角在灯光下闪过冷冽的光。 “我可没这本事,讯问学理论课差点挂科,作业都是抄的” 风笛吐了吐舌头,突然想起什么,踮脚看了眼走廊尽头的挂钟。 “队长,都快七点了,怎么还没人来带我们?那个上尉明明说准时开始审讯的。” 号角抬手再次确认时间,腕间的机械表发出清脆的齿轮转动声。 “还有四分钟。” 她的声音沉稳如钟,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混着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走廊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在墙面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维多利亚士兵出现在视野中,他军装肩章上的鸢尾花纹章布满灰尘,步枪握把处还缠着几道磨损的布条。 号角微微挺直脊背,金属护甲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目光如炬地看向士兵。 “这里七点是不是安排了一场审讯?” 士兵紧了紧手中的步枪,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有些发虚。 “我不清楚。” 号角上前半步,语气愈发冰冷。 “昨天下午,有个当地男性因涉嫌走私非法源石制品被捕,他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士兵下意识往后退,后背撞上一旁的消防栓,发出 “哐当” 一声。 风笛饶有兴致地歪着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调侃道。 “这位兄弟,翻来覆去就这一句,是把‘不知道’当口头禅了?” 号角抬手示意风笛噤声,眼神锐利地盯着士兵躲闪的双眼,忽然轻笑一声,话语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看来小丘郡的时间,和伦蒂尼姆不太一样啊。” “啊?时间还能不一样?” 风笛凑过来,战术目镜闪烁的蓝光映在士兵涨红的脸上。 号角摩挲着指挥杖上的鹰首装饰,拖长语调说道。 “至少对那位凯利上尉来说,约定的时间,怕是得往后推推。” 风笛瞬间反应过来,爽朗地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那咱们也别干等着了 ——” 她突然凑近士兵,眨了眨眼。 “兄弟,需不需要帮忙校准下时间?” 士兵脸色骤变,猛地转身,踏着慌乱的脚步声匆匆离去。号角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尖轻敲着墙上锈迹斑斑的挂钟,钟面的灰尘簌簌掉落。 “走,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去喝杯茶。有些人的嘴,比保险柜还难打开。” ————————————————— 我有一位自小就拥有绝佳音乐天赋的远亲。与其他人的期待完全相反,她凭恃才能走上了混乱的道路。幸运的是,她似乎十分厌恶我,因为我既看不见她描绘的幻觉,也不知道情感对人有什么意义。 ——送葬人 第470章 意外不断 阴云像厚重的铅块,压得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风笛第无数次低头看向腕表,金属表盘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映得她耳尖微微发红。 “队长,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哎。” 远处传来直升机旋翼模糊的嗡鸣声,却始终不见接应小队的踪影。 “频繁看时间也不会使我们的同僚来得更快。” 号角将盾牌狠狠杵在碎石堆上,震落墙面上大片剥落的墙皮,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她抬手解下被硝烟熏得发黑的头巾,额角新添的擦伤还渗着血丝。 “刚好,我得和你谈谈昨天那场并未真正发生的战斗。” 风笛瞬间挺直腰板,迷彩服下的尾巴不安地甩动着,在寂静中划出细小的弧度。 “啊?队长队长,你听这风,多凉快……” “少转移话题,你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号角声音里裹着硝烟的粗粝,战术靴碾过满地的玻璃碴,发出细碎尖锐的声响。她上前半步,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风笛。 “我问你,当我下令回撤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扑向那个货箱?” “队长,你当时喊的不是其他人回撤吗?” 风笛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尾巴尖上的流苏随着话语快速晃动。 “在进入仓库之前,你对我下的命令是一定要活捉嫌疑人。” 一阵穿堂风呼啸而过,卷起墙角的蛛网,在两人之间悬出一道苍白的弧线。号角摘下战术手套,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那是根据战前情报制定的计划。” “可是,命令就是命令?” 风笛急得往前跨出半步,迷彩服上的金属扣撞出清脆的声响。 “队长,当时我们都以为嫌疑人引爆了炸弹,对不对?我的判断是只有我有机会完成这项任务。如果我能挡住冲击波,就能保住嫌疑人的命,同时你们也更安全。 当然,我不是质疑队长你的盾啦上次你在萨尔贡雇佣兵的高爆炮弹轰炸下救了我,我可不会忘。”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如果,我是说如果。” 号角突然逼近,带着硝烟味的呼吸拂过风笛发烫的脸颊。 “那货箱里装的真是炸弹,你可能会受重伤,甚至丢掉性命。” “欸?不会的。遭窃的那批源石制品里没有很高规格的爆破品,就算有人私自改造,威力也不会超过我们实战演习时用的破城弹呀?” 风笛拍了拍胸甲,金属碰撞声清脆响亮。 “嘿嘿,我的身体还扛得住啦。” “作战时候不要过度依赖瓦伊凡的身体素质。” 号角的食指重重戳在风笛的肩甲上。 “这句话我说过多少次了?训练场十次,模拟战七次,斯利姆教官也反复强调过!” “好像…… 是有这么回事?” 风笛挠着后脑勺,犬齿咬住下唇憋笑,尾巴却不自觉地缠上了号角的手腕。 号角轻轻抽回手,余光瞥见风笛耷拉的耳尖,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你的笑脸对我不起作用。我是你的队长。我要对手底下每个人的安危负责。” “对不起,队长” “等回去以后,你知道怎么做?” 风笛连忙立正敬礼,胸甲上的衔级徽章在昏暗的暮色中闪烁着微光。 “不过跑圈前,能不能先让我吃口炖鹿肉?今天厨房做的……” 潮湿的霉味在走廊里弥漫,号角背靠着布满弹孔的墙面缓缓坐下,厚重的铠甲与墙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她垂眸看着风笛尾巴上干枯的草叶,又一次重重叹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风笛,你是我带过最优秀的战士,作战时的果敢和勇猛无人能及。可这股对命令近乎固执的坚持…… 总是让我又气又担心。” 她伸手轻轻擦拭盾牌上的泥渍,动作间带着几分无力。 风笛立刻来了精神,原地蹦了起来,金属靴底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她的尾巴高高扬起,在空中欢快地摆动。 “那肯定的!我妈妈早就告诉过我,‘瓦伊凡的女人,骨头比源石钢还要硬!’就像农忙时节,哪怕雷暴突然袭来,也要争分夺秒把麦子收进粮仓,不然一年的辛苦可就全白费啦!” 说到激动处,她还挥舞着手臂,仿佛手中真的握着镰刀,带起一阵细碎的尘土。 号角眉头紧皱,猛地站起身,身后的铁桶被碰得东倒西歪,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别过头去,不愿直视风笛,目光落在墙面上蜿蜒如蛛网的裂缝上。 “我可不是在夸你。每次看你这么不要命地往前冲,我都捏着一把汗……算了。就算我再怎么摆臭脸你也很难改变。” 她顿了顿,伸手扯了扯勒得有些发紧的领口,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风笛笑嘻嘻地凑到号角跟前,鼻尖几乎要碰上对方沾着硝烟的脸庞,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队长,你这表情吓唬吓唬新兵还行,在我这儿可不管用!相信我,队长,你的脸完全不够凶那种瞪着明亮的双眼阴森森地用最恶劣的维多利亚粗口放狠话的人我见惯了! 我在黑市闯荡的时候,见过的狠角色多了去了,人家那眼神,绿莹莹的,跟淬了毒似的,骂起人来,连空气都能被点燃!” 说着,她还瞪大眼睛,龇牙咧嘴,活灵活现地模仿起那些凶神恶煞的模样。 号角不耐烦地侧身躲开,腰间的战术装备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杂乱的声响。她弯腰捡起脚边的碎石,用力朝远处扔去,石头砸在生锈的货架上,惊起一群扑棱棱乱飞的麻雀。 “别在这儿贫嘴了,这些没用的话,改变不了你违反纪律的事实。一名合格的维多利亚军人,可不会被这些花言巧语左右。” 她双手抱胸,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可眼底却隐隐透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指挥部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在凯利上尉的脸上投下青白的光影。他攥着加密通讯器的手掌沁出冷汗,金属外壳被捂得发烫。 “您的意思是 要对他执行枪决?” 喉咙像被硝烟呛住,每个字都艰难地挤出来。 窗外的警报器突然尖啸,惊得他肩膀猛地一颤。通讯器里沙沙的电流声格外刺耳,仿佛要钻进他的耳膜。 “非这样不可吗?” 他踉跄着扶住桌边的作战沙盘,指尖深深陷进代表雷区的红漆木桩。 “达米安他不,我是说巴里,他从小是个老实孩子,我向您保证,他顶多就是误入歧途”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消散在通风口的轰鸣声里。 沉默如同凝固的沥青,将整个房间填满。凯利上尉瘫坐在折叠椅上,头无力地靠在布满弹孔的铁皮墙上。作战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三号仓库像一道狰狞的伤口 —— 此刻,巴里正被关在那里。记忆不受控地翻涌:新兵训练时,那个总把 “队长我帮你” 挂在嘴边的年轻人,此刻却成了通敌名单上的头号人物。 “ 您说得对。” 他突然挺直脊背,军装肩章上的银星随着动作微微摇晃。伸手去够桌上的钢笔时,袖口露出道新鲜的擦伤 —— 那是今早押解巴里时,对方挣扎留下的。 “是我逾越了。请放心,三小时内完成处置。 是,那些伦蒂尼姆来的人还在这里我明白了。我会吩咐下去的,长官。请您放心。我时刻记得,我首先是一名维多利亚士兵。” 挂断通讯的瞬间,凯利上尉盯着通讯器的黑屏发怔。远处传来装甲车碾过碎石路的轰鸣,他缓缓摘下军帽,露出鬓角新添的白发。当指尖抚过帽檐上的维多利亚徽章时,窗外的探照灯恰好扫过他的脸,照见那双泛红的眼睛,还有紧咬到发白的嘴唇。 训练场的铁架上锈迹斑驳,风笛单脚支地晃悠着,百无聊赖地看着远处云层压境。号角又一次低头查看腕表,表盘的冷光映在她紧绷的下颌线上,风笛咧嘴一笑,尾巴懒洋洋地扫过身旁的碎石堆。 “唉,队长,你又在看时间了。” “任务随时可能下达。” 号角头也不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盾牌边缘的磨损处。 “不像某人,还能抽空对着空气发呆。” “哪是发呆!” 风笛突然凑到号角跟前,眼睛亮晶晶的。 “队长,老实说,我在想那个仓库里的菲林。我还蛮喜欢他唱的歌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象了一下,这首歌很适合边开拖拉机边唱。” 她突然扯开嗓子,手舞足蹈地唱起来。 “冬眠的山驮着成群的牧兽~” 粗犷的歌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泥地里的靴子重重跺出闷响。 远处岗哨传来一声金属碰撞声。戴着钢盔的维多利亚士兵猛地转身,面罩缝隙里透出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矢,他攥紧长枪的指节泛白,枪托狠狠砸在地面。 “” “他在瞪我欸!” 风笛缩了缩脖子,尾巴不安地卷住自己的小腿。 “难道是我跑调跑到莱塔尼亚去了?” 号角揉着太阳穴,迷彩服下的肩膀绷得笔直。 “原句是‘驮着归家的牧群’,你把羊驼听成怪兽了?” “啊?” 风笛原地转了个圈,朝着旁边路过的小丘郡士兵喊道。 “兄弟!你知道正确歌词是‘房子’还是‘翻土机’?” “够了!” 维多利亚士兵大步冲来,铠甲碰撞声混着压抑的怒吼。 “这里是军营,不是戏班子!收起你那些叛党的靡靡之音!” “叛党?” 风笛歪着头,耳朵困惑地耷拉下来。 “我就觉得调子好听” “装什么糊涂!” 士兵的长枪几乎抵住她胸口。 “瓦伊凡,别拿你的天真当挡箭牌!” 千钧一发之际,号角猛地横身挡在两人中间,盾牌与长枪相撞迸出火星。她回头看向风笛,平日里温和的琥珀色眼眸此刻结满寒霜。 “风笛!” 这声冷喝让风笛浑身一僵,尾巴瞬间贴紧地面,像犯错的幼犬般垂下脑袋。 ————————————————— 时间不断推移,如果你在这段旅程中没有进步,你的岁月就会像枯老的树木那样腐朽,失去重新迎接春天的能力。新年快乐,博士,不要忘记自己的目标。 ——炎客 第471章 鬼魅危机 腐锈味混着血腥气在密闭走廊里翻涌,风笛的尾巴不安地拍打墙面,震落几块发霉的墙皮。她拽了拽衣角,喉结滚动。 “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号角的战术靴碾过地面凝结的暗红污渍,发出沙沙声响。她将手电光束扫过布满弹孔的墙,冷声道。 “执行任务时别凭感觉。” “啊,我不是在说这个队长,你听!我好像听见里面也有人在唱歌!” 风笛突然贴紧墙面,耳朵因用力而泛起潮红。阴暗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哼唱,调子破碎得如同生锈的齿轮,每句末尾都伴随着压抑的咳嗽,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号角的瞳孔骤然收缩,盾牌边缘在掌心压出白痕。她盯着走廊尽头那扇半掩的铁门,声音低沉。 “ 确实有情况。” “人是不是就在里面?” 风笛已经握住腰间短铳,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她往前踏出半步,却被号角猛地拽住背包带。 “等等!” 话音未落,拐角处突然冲出的维多利亚士兵撞翻应急灯。红色光晕中,他面甲下的眼神如同毒蛇,长枪一横。 “禁止入内!” 风笛的尾巴狠狠甩在地面,扬起一片灰尘。她弓着身子,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肩膀重重撞向铁门。门板轰然倒地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人作呕。 “嘿!你——你是昨天在郊外仓库里被抓的人吗?” 风笛的手电光束扫过铁架床,照亮床上蜷缩的身影。那人脖颈处的项圈泛着诡异蓝光,锁链拖在地上,在水泥地面划出狰狞的痕迹。 “咳咳 达米安” 青年艰难地抬起头,锁骨处溃烂的伤口渗出黑血。 “咳咳哈你说达米安吗?可怜的达米安他早就被带走了” “欸?!什么时候啊?我们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们?!” 风笛上前一步,却被地上的锁链缠住脚踝。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不禁想起仓库里菲林歌手清亮的歌声,而眼前的场景却如此阴森可怖。 号角的盾牌重重磕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被带到了哪里?” 青年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指缝间不断溢出黑色血沫。 “哪里哈哈哈你们问去了哪里他已经已经” “住口!还是说你也想和他一个下场?!” 士兵的长枪狠狠砸向床架,木屑四溅。 风笛瞬间扣住枪管,虎口被烫得发麻。 “你在威胁他。你为什么要威胁他?昨天来的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啊哈他回家了。” 青年露出染血的牙齿,笑容诡异至极。 “回家?他被释放啦?难道他真的和鬼魂部队没有关系?队长——” 风笛转头看向号角,却见对方死死盯着青年项圈上的刻字,眼神冰冷如刀。 “让我进去。” 号角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士兵冷笑一声,长枪一横拦在门前。 “未经许可,禁止接触犯人。” “我要见凯利上尉。让开,士兵。我知道他就在这里。” 号角的盾牌抵住士兵胸口,手电光束直射对方瞳孔。 “别逼我重复第二遍。” 走廊里猩红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诡谲的光影。副官希尔双手插兜,倚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皮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墙角的碎石:“他不在这里。” 风笛的尾巴瞬间绷直,“啪” 地甩在金属墙壁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鼻尖几乎要顶到希尔的下巴:“是你?仓库里那个满嘴喷粪的家伙!少在这里打哑谜,到底什么事?” 希尔慢条斯理地掏出怀表,表盖开合间闪过一道冷光,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上尉有急事离开了,他让我来转告你们一声——审讯在一个小时以前就结束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们把错误的时间告诉了我们?!” 风笛的犬齿咬得咯咯作响,迷彩服下的肌肉高高隆起。 “沟通失误。在哪里都不算罕见,不是吗?” “队长!这摆明了是故意算计!” 她猛地转身看向号角,尾巴焦躁地拍打着地面 “队长,他们玩传假消息这招,把我们套进去了啊!” “这不是关键。” 号角将盾牌重重杵在地上,震落墙面上大片剥落的墙皮。她眯起眼睛,战术手电的光束如利剑般扫过希尔闪躲的眼神。 “我问你,士兵,为什么现在你出面告诉我们这信息?既然已经耽搁这么久,你们一定不介意让我们浪费更多时间。” 希尔刚要开口辩解,身旁的维多利亚士兵突然凑到他耳边低语。应急灯的红光下,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像极了密谋的毒蛇。希尔听完,整了整领口,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斯卡曼德罗斯中尉,” 希尔挺直腰板,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刀刃。 “我接到的命令是把以下消息告知您——犯人达米安·巴里,也就是您十分关心的那位——已在十分钟前,因在押送途中试图抢夺武器、袭击士兵而被击毙。”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 风笛 “唰” 地拔出短铳,保险扣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格外清晰。 “我们见过那个青年,他就是个普通人呀,他见到我们的时候吓得都不怎么敢动,怎么可能主动攻击全副武装的军人?” 她的尾巴疯狂摆动,扫起地上的灰尘在空中弥漫。 号角缓缓放下手中的手电,阴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声音却冷得让人发颤。 “也就是说,你们未经审判,直接处决了嫌疑人。这就是所谓的军规?” 希尔抬手行了个敷衍的军礼,转身走进阴影深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带着一丝得意。 “我只是如实传达命令。至于真相如何,二位就慢慢琢磨。” 风笛踹开生锈的铁皮箱,火星溅落在满是弹孔的水泥墙上。她摘下被硝烟熏黑的护目镜,镜片后的绿眼睛里燃着怒火。 “队长,我们被阴了。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和嫌疑人接触?我们不是站在同一边的吗?” 号角将战术平板重重拍在卡车后厢,金属碰撞声在废弃仓库里回响。她战术手套上的血渍还没干透,那是刚才突围时留下的。 “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的理由。唯一能确定的是,想要继续追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驻军的态度已经明朗,他们不会为我们提供任何帮助。” 风笛扯下染血的绷带,随手扔在地上。 “唉,我也不傻,我能看出来的,他们不使绊子都不错了。下面我们怎么办啊?好不容易追到的线索又断了。” 她踢飞脚边的空弹壳,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号角摩挲着腰间的铳,磨损的皮革握把被她摸得发亮。 “得想想别的办法。” “对哦!” 风笛突然跳起来,军靴重重砸在地面,惊起几只老鼠。 “我刚想起来,那个叫达米安的青年,他说他的工作是分拣土豆。每个移动城市周边的农用地块,都会有专门的往城里运送农作物的渠道哎!顺藤摸瓜的话,应该能找到务农人员的聚落,要是能和他的朋友或者亲属聊聊,线索说不定能续上。” 号角嘴角难得扬起一抹弧度。 “ 很像你的思路。” “那打探消息的事情就交给我!” 风笛已经开始检查破城矛的中的弹药,金属碰撞声清脆利落。 “很好,立刻行动。” 号角的声音不容置疑。 “队长,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风笛背起战术背包,扣带的咔嗒声在仓库里回荡。 “我留下来和驻军交涉。” 号角整理着胸前的急救包,绷带整齐地叠成方块。 “我想,他们不会不经审讯就把人草草处决。只要有过审讯,就会有记录留下来。” 话音未落,号角腰间的通讯器突然爆发出刺啦的电流声。她条件反射般握住铳柄:“三角铁?” “队长,我们在城郊 ——” 通讯器里传来急促的喘息,背景音混着密集的枪声。 “你们遇袭了?!” 号角猛地扯下通讯器,手指在频道旋钮上快速拨动。 “他们突然冒了出来,我被发现了 这群人的作战手法和使用的武器都完全吻合之前的情报 小鼓的源石技艺都很难打中他们!该死!” 三角铁的声音突然被爆炸声淹没。 “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活着回来!” 号角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了解,队长!问题不大!三角铁通讯完毕 ——” 通讯戛然而止,只剩下电流的嘶鸣。 号角盯着手中的通讯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三秒后,她深吸一口气,快速输入加密频道。 “—— 这是重要情报。我们的目标,那支传说中鬼魂一样的部队,此刻就在小丘郡。” ————————————————— 一年伊始,又要开始新的轮回了。在星辰对我的回应消失之前,博士要来试着通过我向它们许个愿吗?今天许下的愿望,可是最容易成真的。来,看着天球仪 ——星极 第472章 牌局 7:11 a 天气\/阴 罗德岛驻小丘郡办事处 门缓缓打开。 “大家早上好!今天天气真不错,你说是不是呀,奥利弗叔叔?” 简妮站在门外,笑着说道。 干员奥利弗叼着烟斗探出头,烟雾缭绕间,他眯起眼睛笑道。 “是你啊,我就说,还有谁会一大早来这里敲门呢?除了你这个小调皮鬼还能有谁?” 他扫了眼灰蒙蒙的天空。 “不过啊,今天明明是个阴天,哪来的天气不错?” “只要不下雨,都是好天气。” 简妮露出灿烂的笑容,发梢还沾着细小的露珠。 “这可是在小丘郡。再说了,您怎么知道过一会不会转晴呢?” 她扬了扬手中的竹篮,盖子缝隙中飘出阵阵香甜的气息。 奥利弗无奈地摇摇头,侧身让她进屋。 “行,说不过你。碎纸机,别在那摆弄你的宝贝枪了,看看谁来了 —— 反正今天也没客户,倒是来了个天天偷懒的小丫头。” 屋内,昏暗的光线透过斑驳的铁皮屋顶洒落,映出角落里碎纸机擦拭枪管的身影。 “瞧您说的!” 简妮朝奥利弗吐了吐舌头,又转向碎纸机。 “碎纸机大哥,你也一起过来。” 她掀开篮子,露出精心包装的大蕉太妃派和黄油酥饼。 “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大蕉太妃派,还有黄油酥饼。上周爸爸给我寄了点茶叶,我也带上了。奥利弗叔叔,淡奶还有吗?” 碎纸机沉默着放下手中的工具,金属义肢碰撞桌面发出轻响。 “剩下的早长毛了。他根本就,不记得去买。” “不是轮到你去买了吗?难不成我记错了?” 奥利弗急得烟斗差点滑落,扯着嗓子朝屋里喊。 “弗雷德!威尔!你俩也来说说!” “好啦好啦,为这么小的事吵架可不值得。” 简妮赶紧从篮子底层拿出锡纸包裹的淡奶罐和奶酪,眼睛亮晶晶的。 “瞧,这是什么?是新鲜的淡奶还有奶酪哦,我路过早市的时候买的,先送给你们啦。 嘿嘿,早就想试试做奶茶喝了,我猜至少奥利弗叔叔会喜欢的。” 奥利弗接过简妮递来的瓷杯,粗糙的手指在杯沿摩挲了一下,语气轻柔。 “哎,还是小简妮最体贴。威尔,我希望你好好学学,至少别长成你旁边这个代号碎纸机的家伙一副德行。” 威尔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酥饼,碎屑掉在破旧的围裙上,他含糊不清地说。 “这酥饼味道真不错对了,薇洛小姐,你天天这么跑出来给我们送早点,不会被你的长官教训吗?” 碎纸机也放下茶杯,严肃道。 “维多利亚军队的规矩可严了,被发现私自离营要受罚的。” 潮湿的晨雾还未散尽,铁皮屋内却已飘满咖啡与烘焙的香气。简妮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从木架上取下那面略显陈旧的军旗,晨光透过屋顶缝隙,在她发梢跳跃成细碎的金斑。 “啊这个嘛,你们不用担心。” 她转头露出甜甜的笑容,发辫上褪色的丝带轻轻晃动。 “我是仪仗兵啊,没有重要活动或者征兵宣传什么的,我也派不上用场,士官长平时根本不会想起我。” 奥利弗刚伸手要碰茶杯,简妮像只灵活的小兔子般蹦过去,手掌稳稳按住杯口。 “奥利弗叔叔,请先别急着动茶杯——还太烫呢。” 她转身从烤箱取出金黄酥脆的大蕉太妃派,热气裹挟着浓郁的甜香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再说了,我也不是一点正事都没干呀。” 她一边将派分装盘里,一边兴致勃勃地比划。 “每天早上一起床,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面旗子从架子上取下来。 天一亮就请出这面旗,在等着面粉发酵和煮咖啡的那会儿,我会一点一点地把旗帜上的褶皱熨平。今天的派口味怎样呀,碎纸机大哥?要不要再来一点?” 说着,她抬手整理头发,袖口沾着的面粉簌簌飘落,在阳光下宛如细小的雪花。 碎纸机的金属义肢轻叩桌面,接过派咬下一口,喉结微动。 “完美,和过去每一天一样。” “真的吗?我也试试!” 简妮眼睛发亮,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舌尖抵住酒窝认真品味。 “真的吗?我也尝尝似乎糖多放了一点点。明天我会注意的。” 她拿起奶罐,为众人的茶杯注入洁白的奶液,瓷勺碰撞声清脆悦耳。 “烤完酥饼,我得冲洗一下身上沾着的面粉。头发自然晾干需要时间,这正是保养旗杆、让它像崭新的一般锃亮的好时机。” 威尔咬着黄油酥饼,含糊不清地说。 “以后我可不敢跟着他们一起说你偷懒了,薇洛小姐。” “——简妮。大家都这么叫我。” 她眨着明亮的眼睛。 “我这点小事哪比得上你们。把旗子熨得笔挺,把点心烤得香甜,让每天都像刚出炉的面包一样暖烘烘、亮堂堂 。一个圆满的早晨,任何一样东西都要做到光彩照人,这样才能给自己和各位带来快乐——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 话音未落,“砰” 的一声闷响打破屋内的温馨。一个橡胶球突然从窗口飞进来,不偏不倚砸在简妮肩上。她惊呼一声。 “哎呀!” 手中的奶罐险些脱手,奶液在桌面上晕开一片白色涟漪。她揉着肩膀望向窗外,发丝垂落挡住泛红的脸颊,眼里却满是好奇与笑意 。 铁皮屋外,秋风卷着枯叶打旋。墙根下,两个孩子蜷缩成小小的影子。克雷格盯着从手中滑落的旧橡胶球,喉结不安地滚动。那球表面磨得发白,却被他用彩色皮筋缠了一圈又一圈。 “你又把球弄飞了,克雷格!” “我去捡。” 焦急的孩子 a拽着克雷格的袖口,声音发颤。 “糟了飞屋子里去了。” 他警惕地望着微微摇晃的窗户。 “万一砸到那些大人就、就坏了啊!上次卡罗尔姐姐不是被嘘,嘘有人出来了,我们快跑!”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门开了。简妮揉着被砸疼的肩膀探出头,晨光给她浅棕色的发丝镀上金边。她弯腰捡起球,裙摆扫过沾着泥点的台阶。 “这是谁的球呀?是你吗,小朋友?” 克雷格往后缩了缩,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 “唔”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睛却死死盯着简妮手中的球 —— 那上面还留着爸爸教他投篮时的温度。 “克雷格克雷格快跑啊!” 同伴拽着他的胳膊就要往后躲。 “球我们不要了” “不行!” 克雷格突然挣脱,声音带着哭腔。 “那个球是爸爸留下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简妮蹲下身,裙摆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她把球轻轻放在掌心,露出甜甜的酒窝。 “太害羞的话会交不到朋友哦。来,把手伸出来。” 克雷格浑身紧绷,像受惊的小鹿般往后缩。 “你你会打我吗?” “我为什么要打你呀?” “你的衣服脏了。” “呃,是我自己不小心。没关系的。” 他盯着简妮被蹭脏的衣领,下唇被咬得发白。 “那些和你一样的大人,他们从来不管是不是我弄脏的衣服。他们总是打人。不过他们不用手,他们用脚踢。他们还会尖叫着,让我们滚远些。” 潮湿的风掠过锈迹斑斑的铁皮屋,扬起简妮鬓角的发丝。她望着克雷格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怜惜。 “唉 会动手打人的,那说明他们一定不是你的朋友。” 克雷格的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脏兮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身后的孩子 a 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时不时偷瞄简妮的军装。简妮蹲下身,膝盖处的布料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刻意放缓语调。 “你就住在这附近吗?我好像见过你。你妈妈是不是每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会在附近十七区的小巷子里卖苹果?” 她忽然笑起来,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 “你们家的苹果味道很好哦。没那么脆,但还是很甜,适合做成果泥抹面包吃。”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入深潭,克雷格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他警惕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简妮却轻轻将球放在窗台上,金属窗框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样。姐姐把球放在这窗台上。你待会过来自己拿好不好?” 她伸手想安抚地摸摸孩子的头,却不料袖口残留的茶水突然滴落。 “呀!” 简妮低呼一声,慌忙掏出绣着小花的丝帕。 “等等,慢一些,我的手上还有茶水,都沾到你头发上啦。我给你擦擦。” “嗯” 指尖的温度透过丝帕,小心翼翼地拂过克雷格的发顶。 僵硬的小身子微微颤抖,克雷格紧绷的肩膀却在这轻柔的触碰中,悄然松弛下来。他抿着干裂的嘴唇,挤出一个 “嗯” 字,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 “我叫简妮。” 她笑盈盈地眨眨眼。 “愿意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 克雷格刚要开口,急促的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孩子脸色骤变,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克雷格!你妈妈在找你。快、快走!” 临走前,他还不忘用充满戒备的眼神,死死盯着简妮。 铁皮屋内,煤油灯在桌上轻轻摇晃,投下暖黄的光晕。干员奥利弗烟斗,往门口瞥了一眼,皱着眉头说。 “外面好像很热闹?” 简妮正往茶杯里放方糖,闻言抬起头,眼睛弯弯的。 “是孩子们在玩球呢!听这动静,他们一定玩得很开心。” “这群调皮鬼。” 奥利弗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破旧的地毯上。 “每天天不亮就在街上乱窜。上次咱们屋子的窗玻璃碎了,准是他们的‘杰作’。” 简妮忍不住笑出声,回忆起往事。 “哈哈,小孩子嘛,调皮捣蛋很正常。我小时候还把邻居叔叔最宝贝的盆栽给弄坏了,结果被爸爸狠狠训了一顿,好几天都不敢出门。” 一直沉默的干员碎纸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 你的手碰到那男孩了。” 他擦拭枪械的动作顿了顿,金属零件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就刚才那个孩子呀?” 简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想起那柔软的发丝触感。 “他头发上沾了茶水,不擦干净多难受。” 碎纸机的手指摩挲着枪管,语气里带着一丝叹息。 “他父亲去世了,半年前的事,走的时候满手的源石结晶。”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他继续说道。 “这里的人 因为矿石病,都躲着他。”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 “孩子父亲是异铁副产品加工厂的工人,那家厂和安利康有合作。但预防药物 根本没给够量。” 碎纸机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几分愤慨。 “这社区里,五分之一的家庭都有矿石病人。大家互相帮衬着过日子,可那些士兵” “碎纸机!” 奥利弗突然出声打断,眼神中带着警告。 简妮攥紧了手中的茶杯,指节微微发白。 “没关系,我知道的。我的一些同僚对矿石病人 对这里的居民,确实有偏见。”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而温柔。 “可我们都是维多利亚人啊!他们的生活已经够难了,我就想让他们能开心一点。” 她咬了咬嘴唇。 “你们说,我是不是该多关心关心那个孩子?” 碎纸机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别勉强自己。” 这时,干员威尔抱着一副扑克牌闯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怎么大家都板着脸?简小姐,扑克拿来了!不是说好边喝茶边玩牌吗?” 简妮立刻换上灿烂的笑容,一扫刚才的阴霾。 “威尔说得对!看,太阳都快出来了,可不能浪费这好天气!快坐下,我再给大家添点茶。” 牌局进行得热火朝天,威尔突然举起手中的牌欢呼。 “我又赢了!还有谁!” 奥利弗狡黠地笑了笑。 “先别得意,今晚该你值班。” “啊?怎么又是我!” 威尔苦着脸哀嚎。 “每次赢牌都没好事!” 奥利弗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这就是赌注的乐趣!赢家要负责扫地、整理文件,还要请大家喝下午茶!” “我能反悔吗?” 威尔可怜巴巴地看着众人。 简妮忍不住笑道。 “奥利弗叔叔,你再这么逗他,威尔真要哭鼻子了!” 屋内响起阵阵笑声,驱散了先前的沉重,温暖的氛围在煤油灯下蔓延开来。 ————————————————— 对我而言,有两段记忆如奇迹般耀眼。其中之一,是当我第一次借助这孩子奔跑起来的时候,景色万般旖旎,视野是那么的开阔另一次,唔,就是身在罗德岛的此时此刻。 ——格劳克斯 第473章 Outcast的到来 奥利弗指尖的纸牌突然抖了抖。 \"一个小建议——下次换牌的时候,也要记得留意下身后。\" 话音未落,身后暗影里响起一声轻笑。 \"什么——?!是谁在说话?\" 他猛地转身,只见棕发女子斜倚在门框,硝烟味混着湿润草香漫进屋内。 \"顺便说一声,茶泡得很不错。\" 女子拎起陶杯轻晃,茶汤在釉面漾开碎金般的光。 简妮手中的木勺 \"叮\" 地落进糖罐。 \"您、您好!请问是\" 她盯着对方腰间磨损的铳带,才惊觉木门不知何时已被闩上。 \"他们都叫我outcast,美丽的瓦伊凡小姐。\" 女子指尖划过杯口,目光停在她耳尖的龙角上。 \"抱歉,我未经同意就品尝了你的茶水。看在我赶了这么远路的份上,但愿你不会太介意。\" \"我\" 简妮绞着围裙,忽然想起烤炉里的点心。 \"您您、您随意。如果您没吃早饭的话,想尝尝我烤的派吗?可能甜了点\" outcast 挑眉时,眉骨的旧疤在晨光中忽明忽暗。 \"正合我意。\" 她指尖敲了敲烤盘边缘,焦黄色酥皮下,黑莓酱正咕嘟冒泡。 \"当然。很多老朋友都知道,我最爱甜食——尤其是外观被烤制得如此精巧可爱的维多利亚甜食。\" \"哈哈outcast女士,谢谢您的鼓励。\" 简妮耳垂红得像果酱。 “——outcast。没什么人称我为女士,没这个必要。” “——!” 奥利弗的金属义肢 \"当啷\" 撞翻了墨水瓶,靛蓝墨水在泛黄的地图上漫成蜿蜒河流。 \"是、是您!我想起来了威尔!快、快把桌子清干净——\" 他慌忙用袖口去堵瓶口,却在羊皮纸上印出歪斜的指痕。 碎纸机扶了扶滑到鼻尖的护目镜,扳手还卡在液压阀上。 \"我以为您会晚两天才到。上次电讯里说,您才刚进入边境。\" 机油顺着他工装裤的褶皱滴在地板缝里,惊起两只躲在木屑下的潮虫。 outcast 跺了跺靴底的泥块,雨水顺着斗篷边缘在黄铜踏垫上聚成水洼。 \"没办法,我有十年没来过维多利亚了。一些地方拥挤了起来,另一些地方则和我一样变得没那么新。\" 她指尖划过墙上的郡界图,十年前用炭笔圈出的苹果林区域,如今被红漆画满带刺的铁丝网。 \"要不是在半岛郡搭车的时候走错了一段路,我昨天就该见到你们了。\" \"咳、咳咳,请您谅解,小丘郡这地方不算起眼,我们办事处不常有精英干员来。\" 奥利弗用抹布擦着搪瓷杯,却把齿轮油蹭在了杯口。 \"上回我在米诺斯附近外勤的时候见到了storye先生——那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啦。\" “精英干员 ?光是听起来就好厉害。” 简妮新奇地说道。 \"——只是罗德岛干员的不同分工而已。\" outcast 接过茶杯,蒸汽氤氲中露出眉骨上的旧疤。 \"而且,我现在差不多就是个普通的文职人员,这次来小丘郡就是为了取几份资料。\" 她晃了晃杯底的茶梗,忽然冲窗边的简妮眨眨眼。 \"小姑娘,别信那些贴着金箔的勋章故事 —— 我第一次带队时,把爆破信标当成糖果分给了平民。\" 简妮捏着羽毛笔的指节发白,墨水在报表边缘晕出星芒状的斑点。 \"您这样的人 也会出岔子吗?\" 奥利弗在抽屉深处翻出锈迹斑斑的饼干盒。 \"您太谦虚了,您可是\" \"叫我 outcast。\" 她咬碎一块姜饼,糖霜簌簌落在战术腰带上的磨损处。 \"真正的老手该像碎纸机这样 —— 能把二十公斤重的源石核心塞进工具箱,还不耽误在战火里煮出一壶没焦味的锡兰红茶。\" 碎纸机的扳手 \"哐当\" 掉进零件堆,油污覆盖的脸颊泛起可疑的潮红,咳嗽声混着屋顶的雨声在阁楼里回荡。 奥利弗的钢笔悬在账本上空,墨滴砸中 \"源石锭损耗率\" 那栏。 \"说到资料,您是想先看财务表,还是这半年的进货出货库存明细表\" \"别着急。\" outcast 用靴跟勾过橡木椅,金属马刺刮擦地板时惊飞了梁上的尘絮。 \"事情还不算那么紧迫,不至于非要让我这个饥肠辘辘的可怜人马上投入工作。难得出一趟差,稍微偷一点懒也是合理的?\" 简妮绞着围裙的手指忽然松开。 \"哈哈我非常理解。上次送物资到卡西米尔,马车夫让我在雨里等了四个钟头\" 她话音未落,就见 outcast 指尖的纸牌突然化作银蝶。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小小的娱乐活动。” 绕着煤油灯转了三圈半后,\"啪\" 地钉进了挂历上的维多利亚地图。 \"哇啊!刚刚那张牌去了哪里?\" 弗雷德怀里的资料夹 \"哗啦\" 散了一地,牛皮纸信封滚到暖炉边,露出火漆印上模糊的罗德岛徽章。 outcast 屈指一弹,纸牌从地图上倒飞回来,稳稳落在简妮颤抖的掌心。 “又变回来了!这是什么奇妙的空间法术吗?” \"一个小小的把戏罢了。\" 她解下斗篷时,肩甲内侧的刻痕在火光中明灭 —— 那是用弹壳刻出的哥伦比亚海岸线。 \"有个总是阴沉着脸的同事教过我,每当我希望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我指尖的时候,这么做会很有效。\" outcast的手指在木桌上敲出嗒嗒声。 \"是不是都放松一些了?请坐下,奥利弗,还有碎纸机、威尔,以及站在角落里的那位年轻人——我记得你叫弗雷德。 放下你手里的资料夹,和我们一起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弗雷德的指尖还悬在资料夹边缘,羊皮纸被他捏出细密的褶皱。 \"这这样真的可以吗?这 会不会耽误工作?\" outcast 用银匙敲了敲瓷杯沿,奶泡在琥珀色茶汤里绽开月牙。 \"还是你们更希望我这个一脸疲惫的外乡人站在这里变十分钟无聊的戏法?\" \"咳,都坐下。\" 奥利弗的金属义肢压在账本上,齿轮轴在袖口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你们请继续。” outcast 舀起一勺派馅,黑莓酱在银匙上拉出琥珀色丝线。 \"至于我,我还想好好品味下这美味的加了淡奶的红茶和香甜可口的派。\" 她忽然转向窗边的金发姑娘,硝烟味的斗篷扫过桌角的糖罐。 \"啊,这里还有更多酥饼,我是说如果您还觉得饿的话\" 少女攥紧了围裙上的铜扣,龙角在烛火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谢谢。啊,这精致的小甜点让我空空的肠胃得到了久违的满足。我的舌头开始想念一些更激烈的味道了。 这位可爱的小姐——” “我、我叫简,简·薇洛。” \"连名字都像糖霜蛋糕。\" outcast 的拇指蹭过杯口的奶渍。 \"该不会还没尝过萨卡兹威士忌?\" \"我早就成年啦,女士outcast。我毕竟是一名军人。\" 简妮的耳尖红得像果酱,军裤膝盖处的补丁随着动作摩擦出窸窣声。 outcast 忽然笑出声,眉骨的旧疤在火光中弯成新月。 \"哦?那身灰扑扑的维多利亚军服可完全衬不出你的金发有多灿烂。奥利弗,你们运气真好,无论是多阴沉的日子,屋子里总有阳光。\" 她晃了晃空茶杯,银匙撞出清越的响。 \"不像我当年在哥伦比亚酒,同事们都管我叫 '' 会走路的火药桶 ''—— 直到某天把朗姆酒瓶塞进了敌人的战壕。\" \"您别听她瞎说!\" 奥利弗慌忙往 outcast 杯里续茶。 \"哈哈是这样没错,小简妮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欢笑。小简妮刚来的时候,总把消毒水当糖霜加进咖啡里\" \"那是因为您总把急救包和糖罐放一起!\" 简妮的辫子扫过窗台的干花束,玻璃罐里的矢车菊簌簌落进她军靴边的泥渍里。 “瞧您说的,奥利弗叔叔,是你们好心接纳了总是偷偷溜出军营的我。” outcast 看着少女发梢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十年前在伦蒂尼姆港,某个金发信使曾把燃烧的信标塞进她掌心 —— 那时的火焰,也像这样在硝烟里亮得刺眼。 outcast用军刀挑开酒瓶盖时,柠檬汁在金属标签上洇出月牙形水痕。 \"原以为维多利亚的军靴只踩得碎战场的蒲公英,没想到还能烤出流心的甜派。\" 琥珀色酒液在搪瓷杯里晃荡,映得简妮耳尖的龙角泛起珍珠母的光泽。 简妮攥着锡勺的手指发白,钢质军牌在桌沿磕出冷响。 \"上个月在矿场,有老兵说我们制服上的金线是用孤儿眼泪染的\" 话音未落,就见outcast指尖的纸牌突然化作银蝶,绕着煤油灯转了三圈,\"啪\"地钉进挂历上燃烧的维多利亚地图。 \"来的路上经过焚烧的磨坊,哨兵把患儿诊断书钉在风车叶片上。\" outcast灌下半杯酒,喉间溢出混着柠檬涩味的轻笑。酒瓶砸在牌堆旁,震落夹在梅花j里的矢车菊干花。 \"但现在——\" 她突然将整副牌抛向空中,方块q在简妮发辫间碎成星屑。 \"该为未爆的诡雷,还是碰翻的糖罐干杯?\" 碎纸机的扳手\"当啷\"掉进齿轮箱,机油在工作台漫成黏腻的河。 \"外勤条例第17条\" \"活像被霜星冻住的齿轮!\" 奥利弗的金属义肢扫翻糖罐,细雪般的糖粉落在outcast腰带上的爆破引信上。 \"她在伊比利亚能用子弹壳玩21点,赢走深海猎人半箱朗姆酒——\" \"现在改喝加酸橙的杜松子酒了。\" outcast把酒瓶推给简妮,瓶身残留的火药指纹在烛光下泛着灰蓝。 \"尝尝?当年在伦蒂尼姆港,这酒帮我从三个萨卡兹赏金猎人手里换来了半张通行证。\" 少女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玻璃,就被碎纸机突然伸出的油污手套拍开。他下滑的护目镜后,黑眼圈像浸透机油的纱布。 \"酒精会腐蚀神经链接上次您寄来的诡雷模块,引信是不是用这酒精度数的溶剂调的?\" outcast挑眉时,眉骨的旧疤在火光中弯成新月。 \"威尔,发牌了。\" 她抽出黑桃k,指尖停在牌面王冠的匕首刻痕上——那道细缝,像极了简妮军裤膝盖处新补的菱形补丁。 当第一张牌滑进威尔掌心时,outcast忽然将手掌按在牌堆中央。硝烟味的斗篷扫过桌面,所有人都听见金属碰撞的轻响。她望着简妮发梢跃动的烛火,忽然想起卡兹戴尔废墟上的通缉令——那时自己的画像下面,也画着一顶与纸牌王冠同样形状的、燃烧的火焰。 \"要萨科塔的祝福吗?\" 她的指尖擦过牌背的磨损处,那里留着十年前哥伦比亚酒的酒渍。 \"当年有个铳骑士教我,洗牌时默念祷词,子弹就不会卡膛。\" 话音未落,黑桃a已从她指缝飞出,稳稳钉进暖炉即将熄灭的炭块里,牌面的权杖在余烬中灼出暗红的光。 ————————————————— 无论多么优秀的领导者,也有可能因为一念之差而被利益冲昏头脑,你要当心,博士。不过,哼哼,你也不用太担心,有我在,如果有一天你行差踏错,我会纠正你的。 ——锡兰 第474章 暗火四起 “当风掀起金色的麦浪” “野林和管道一齐叮叮当当地响” “我在地块边缘找到了我的挚爱,紧跟着从天而降的火光” “原来这首歌的后半段是这样唱的” 正在奔跑着的风笛听到歌声,忍不住驻足开口道。 “好悲伤。” 格兰妮跪在潮湿的石板地上,指甲深深抠进砖缝里,像要把那些未说完的呜咽都嵌进地底。“达米安也走了,他甚至都没法得到一场像样的葬礼” 远处飘来焦糊味时,她浑身的力气突然被抽走,瘫倒在罗南脚边,肩头剧烈起伏着。 “他们不可能把他还给我们。他们只会把他烧成灰,随随便便地撒向城外,就像对待一捧毫无意义的泥土。” 罗南踹飞脚边的碎陶罐,陶片扎进墙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洛瑞被扔去‘消毒’那天,我亲眼看见烟囱冒了三个时辰黑烟。克里斯的骨灰,混着灰沙从城墙上撒下来,像场脏兮兮的雪。现在他们同样没放过达米安。格兰妮,肖恩被抓走的时候,他们都说他得了矿石病——” 呜咽声戛然而止,格兰妮猛地抬头,眼白里布满血丝。 “不,不要再说下去了,罗南。肖恩他他就是不小心得了病。他是个勤劳、忠贞的可怜人,唯一的念想就是让我们母子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格兰妮,你还没弄明白吗?” 罗南抓起墙角锈迹斑斑的药瓶狠狠摔碎,玻璃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们就是一颗颗铆钉。如果生锈了,他们当然会毫不在意地把我们丢弃。可即便没有生锈,只要对这座城市机器来说不那么合适了,我们唯一能等来的也是同样的命运。他们从来不管我们是不是正在一批批地染上矿石病。 厂里每个月发的药,别的工人能拿到全部,我们就往往只有一半,甚至三分之一。还有防护服。肖恩的防护服穿了多久了?五年,还是七年?你在半夜偷偷替他补过多少回?所有的法案,所有的标准,都只对他们有利。而我们呢?” 他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口暗红的矿石结晶。 “看见没?这玩意儿在啃我的骨头!厂里那些体面人戴着金表喝下午茶时,我们的肺正在变成焦炭!” 格兰妮颤抖着摸向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肖恩戴着歪斜的安全帽,怀里抱着熟睡的孩子。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平静。 “上个月发工资,他们说要扣掉防护服折旧费。可那件破布” “我们只配吃他们不想要的土豆和烂苹果,哪怕每一寸农用地块上都浸透了我们的汗水。” 罗南一拳砸在桌角,木屑飞溅。 “从我们被赶到西城区那天起,就注定是用完即弃的抹布!种出的粮食要挑最饱满的送去市政厅,自己吃虫蛀的谷粒;矿井透水死了七个人,第二天照样让我们下井!” 他突然凑近格兰妮,呼吸灼热。 “我们只配在工厂里没日没夜地消耗性命,等干不动了就如他们所愿,一个个地全都染病!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我们这些塔拉人全部从自己的城市里丢出去——” 格兰妮突然抓住窗框的铁皮,指节在锈迹上碾出青白的痕迹。 \"停下,求你。罗南,你的这些话并不能带来任何好结果。\" 她的声音抖得像寒风中的油灯芯。 \"你看看站在那边的克莱娜她们。她们正在为自己的儿子和兄长哭泣。你还想让你们的愤怒给多少人带来失去挚爱的痛苦?\" 巷口传来木轮车碾过碎石的声响,罗南猛地将格兰妮拽到阴影里。三个穿藏青色制服的人正用警棍敲着墙,金属碰撞声在雨洼里碎成尖锐的片。 \"这痛苦是杀人犯带来的。\" 他咬着牙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蛛网般的结晶。 \"他们在一个接一个地杀死我们,有时用疾病,有时用炮弹。格兰妮,你不要再欺骗自己。\" 雨水顺着格兰妮的发辫滴在孩子的摇篮上,她突然扑过去捂住女子的耳朵。 \"今天早上有好几个人来找我。奥布莱恩一家,还有康纳家的兄弟,他们都决定加入我们了。\" 罗南从靴筒里抽出半截扳手,铁柄在暗处泛着冷光。 \"你和孩子过得不容易,我们都理解,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更需要互相帮助\"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爆响,穿制服的人突然拔腿跑向街角。罗南把扳手塞进砖缝,抓起门边半袋发霉的土豆。 \"西尔莎每晚在洗衣房留一扇窗,\" 他的声音压得比雨声还低。 \"要是你听见隔壁棚屋有哨声\" \"离我和孩子远一些,罗南,看在过去肖恩待你们都还不错的份上。\" 格兰妮突然抄起桌上的陶罐,浑浊的土豆汤泼在罗南肩头。 \"肖恩下葬时你们说要报仇,现在达米安的骨灰还没凉透 ——\"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泛黄的全家福,突然把陶罐砸在地上。 \"你们只会把人拖进坟墓!\" 罗南后退时撞到堆着防护服的木箱,补丁摞补丁的帆布簌簌落灰。巷口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他从怀里掏出块发黑的面包塞进摇篮,转身时腰带刮落半片墙皮。 \"我必须走了,格兰妮。你看到那边的人了么?她穿着那身制服。\" 他的影子在雨帘里晃成模糊的刃。 \"你知道我们的规矩。我相信你,也请你更信我一些。要是你考虑好了,你可以告诉西尔莎。\" 阴云压得极低,巷口的油灯在风中明明灭灭,将格兰妮的影子扭曲地投在斑驳的砖墙上。她正低头收拾摔碎的陶罐残片,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像是浸透雨水的软靴踩在泥泞里。 “你好!呃 你好。” 带着迟疑的问候声响起,格兰妮握碎瓷片的手猛地收紧,血珠顺着掌心滑落,在地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她缓缓转身,看见墨绿色斗篷下探出半截铜笛,来人红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腰间那枚银质徽章却让格兰妮瞳孔骤缩 —— 和那些带走达米安的人一模一样的标志。 “请问你认识巴里,呃,达米安?巴里的家人吗?” 风笛往前迈了一步,斗篷下摆扫过墙角的破筐,惊起几只瘦弱的老鼠。 格兰妮拼命摇头,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想起达米安被拖走时,母亲绝望的哭喊,想起罗南胸前狰狞的矿石结晶,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刚才听到你们唱歌了,我没有找错地方啊。” 风笛歪着头,铜笛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那他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或者一起在仓库工作的人?”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 格兰妮突然跌坐在地,身后的摇篮被碰得剧烈摇晃,惊醒的孩子爆发出尖锐的啼哭。她慌乱地将孩子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求您!您别抓我” “啊?抱歉” 风笛吓了一跳,后退时铜笛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连忙摘下兜帽,露出无辜又困惑的表情。 “是我靠太近了吗?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打算。你好像很怕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格兰妮死死盯着那枚徽章,指甲深深掐进孩子裹着的旧毯里,声音发颤。 “什、什么都没有 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得回家了,今早的水果还剩下许多,放着不管的话,它们会很快腐烂” 说完,她抱起孩子,踉跄着往巷口跑去,怀里的咳嗽声混着孩子的哭声,在潮湿的空气里回荡。 风笛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铜笛上的花纹。一滴雨水砸在她的鼻尖,顺着脸颊滑落,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雨又下大了。 雨丝斜斜掠过铁制路灯,在凯利上尉的军帽檐上凝成水珠,顺着金线绣边的帽檐滴落。风笛站在巷道转角,手中铜笛还残留着格兰妮家的潮湿气息,此刻却僵在半空 —— 那个穿着笔挺制服、肩章在夜色中泛着冷光的身影,正对着阴影里蜷缩的妇人微微颤抖。 “克莱娜,” 凯利上尉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军靴碾过碎石的声响都盖不住他话语里的哽咽。 “我只想看你一眼,我想知道你和菲奥娜还好不好” 暗处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克莱娜抱着年幼的女儿往后缩了缩,怀里的菲奥娜突然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呜咽。凯利上尉猛地抬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们的瞬间,如被灼伤般收回,指节死死攥住制服上的铜扣。 “是我的错,但 ——”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 “ 我没有办法。” 雨水顺着帽檐滑进领口,凯利上尉却浑然不觉,盯着克莱娜苍白的脸,瞳孔微微发颤。 “我当然记得,每一个细节都刻在骨头里。达米安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外甥。”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仿佛回到了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我从半岛郡调回小丘郡那天,他踮着脚把酢浆草别在我帽檐上,那时候他的小手 还那么软” 克莱娜突然发出压抑的啜泣,怀中孩子也跟着放声大哭。凯利上尉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冷的砖墙,军刀挂坠撞出清脆声响。 “对不起,我不该” 他抬手狠狠抹了把脸,不知抹去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什么都没做好,我根本没脸回来。” 巷口的风突然卷着砂砾扑来,凯利上尉猛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却仍固执地说下去。 “达米安和那群人扯上关系时,我 我没能拦住他。上校的命令像烙铁,烫得我没法转身。可我必须这么做,这是为了小丘郡!” 他突然向前半步,制服下的身体却在剧烈颤抖。 “我爱你们,也爱这座城市,我不能看着它被撕裂成碎片” 克莱娜终于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盛满恨意。 “出去。” 凯利上尉僵在原地,雨水冲刷着他脸上扭曲的表情。良久,他缓缓抬手行了个军礼,军靴在积水里划出刺耳的声响。 “明天 我再来看你们。” 转身时,剧烈的咳嗽让他不得不扶住墙,指腹在砖面上留下暗红的痕迹,如同一朵朵枯萎的酢浆草。 ————————————————— 也许,你想通过我和龙门缔结友好关系;或者,罗德岛需要我的能力;哪怕,你对我有其它需要我没法全部保证。但,我会是你最忠诚的伙伴。 ——诗怀雅 第475章 阴暗 锈迹斑斑的路灯在风中摇晃,昏黄的光晕里,凯利上尉刚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巷道深处突然冲出个瘦小身影,沾着煤灰的破球鞋重重碾过水洼,溅起的泥水在他笔挺的制服裤腿上绽开墨色花斑。 “你是 ——” 凯利上尉话音未落,就被少年眼中迸发的恨意钉在原地。 克雷格剧烈喘息着,指节因攥紧破旧皮球而发白,沾着煤渣的脸上满是愤怒。 “叛徒!” 尖锐的嘶吼划破死寂的巷道,惊飞了屋檐下避雨的乌鸦。 “你 —— 你说什么?” 凯利上尉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砖墙,肩章上的银星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盯着少年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恍惚间竟与记忆里达米安的轮廓重叠。 “叛徒!!!” 克雷格突然将皮球狠狠砸向地面,橡胶撞击石板的闷响惊得巷口野狗狂吠。他转身欲跑,却被匆匆赶来的妇人一把拽住后领。 “克雷格!你在做什么?!” 格兰妮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死死攥住儿子沾满煤灰的手腕,目光扫过凯利上尉苍白如纸的脸。 “快回来!” 她低头瞥见少年掌心的污渍,声音瞬间颤抖。 “瞧瞧你的手,跟从矿坑爬出来似的!以后不许再去找康纳家的人 我不能失去你!” 凯利上尉的喉结上下滚动,军靴无意识地碾过地上碎裂的陶片。 “叛徒?” 他喃喃重复,声音轻得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孩子叫得一点没错。” 雨水顺着帽檐滑进领口,他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心口处传来钝痛,仿佛被达米安别在帽檐上的那株酢浆草,此刻正用细小的茎刺扎进心脏。 他缓缓转身,挺直的脊背却佝偻得像个老人,制服下的身体微微颤抖。当风笛的呼喊从身后传来时,他只是抬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湿润的眼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最终消失在雨幕笼罩的巷口。 暮色如墨,潮湿的雾气裹挟着下水道的腐臭味,将狭窄的街道浸得黏腻。六名维多利亚士兵端着弩箭,猩红制服在昏暗中宛如流动的血渍。为首的士兵用靴尖踢开挡路的破桶,铁皮滚动的声响惊得墙角蜷缩的老妇人抱紧怀中的孩子。 “都聚在这干什么?” 士兵的金属护腕擦过弩箭扳机,发出冰冷的咔嗒声。 “市政厅的禁令当放屁?不想进拘留所就滚!”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怒吼。 “这是我们的家!该滚的是你们这些强盗!” 罗南从阴影中走出,他攥着生锈的扳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谁在找死?” 士兵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就在这时,半颗腐烂的菜叶 “啪” 地砸在他锃亮的胸甲上,绿色的汁水顺着雕花纹路缓缓流淌。 “什么脏东西!” 士兵暴跳如雷,用戴着手套的手狠狠擦拭,金属摩擦声刺耳无比。 “给我滚出来!今天非收拾了你们这群塔拉渣滓不可!” 他身后的士兵齐刷刷拉动弩弦,尖锐的箭头泛着寒光,直指人群。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抹绿色的身影轻巧地跃到中间。风笛甩了甩被雨水打湿的红发,铜笛在她腰间叮当作响。 “在居民区举弩箭,走火了可不得了哦!” 士兵们警惕地调转武器,为首者眯起眼睛。 “你是什么人?少多管闲事!” 风笛掏出皮质令牌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啊,我有军令在身,来调查案件的。” “查案?是酒谋杀案?” 士兵脸上露出凶狠的冷笑,下巴朝人群扬了扬。 “肯定是这群家伙干的,已经折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谋杀?” 风笛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铜笛。 “你们说的是达米安?巴里?” “可不就是他!” 士兵啐了口唾沫。 “听说已经被处死了,是你们动的手?干得漂亮!这群鬼魂部队的杂碎,就该统统绞死!” 风笛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望着远处人群中格兰妮苍白的脸,低声喃喃。 “抓捕时我们还不知道 他真和鬼魂部队有关?” 她轻轻摇头,铜笛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罢了,有些真相,大概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腐臭的气息在巷子里翻涌,维多利亚士兵猩红的制服像一滩凝固的血渍,刺得人眼睛生疼。为首的士兵一脚踹翻路边装满烂菜叶的木桶,木屑纷飞间,他扯着嗓子喊道。 “管他什么来头,死了都是活该!都给我听好了,不许聚集!但凡发现有人偷偷集会,通通当嫌犯抓!” 他恶狠狠地骂出一串粗口,唾沫星子飞溅在斑驳的墙面上。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声,罗南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就在这时,一颗腐烂的土豆 “嗖” 地飞过来,重重砸在士兵的头盔上,溅起的汁水糊住了他的眼睛。 “找死!” 士兵暴跳如雷,抽出腰间的警棍,朝着人群挥舞。 “都给我 ——” “别冲动!” 风笛一个箭步冲上前,铜笛在腰间摇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他们大多是普通市民,亲人离世,聚在一起悼念,这是人之常情啊!” 话未说完,又一颗烂土豆擦着风笛的耳畔飞过,“啪” 地砸在墙上,溅起的泥点落在她的斗篷上。 “哈哈!” 士兵见状,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瞧啊,你还帮他们说话,这下挨打了?这破地方,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被派来巡逻!” 他瞪着人群,再次怒吼。 “渣滓们听好了,不许聚集!!” 风笛望着不断从暗处飞来的烂菜叶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烂菜叶子越来越多了” 就在这时,简妮突然从街角闪身而出,拽住风笛的手腕。 “这边走!” 不等风笛反应,她便拉着人快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只留下愤怒的士兵在原地跳脚,以及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抽泣与压抑的咒骂声,在潮湿的空气里久久回荡。 “报告,第九防卫队遇袭” “报告,第十三防卫队正在交火” 暮色中的军营笼罩在压抑的氛围里,煤油灯的光晕在号角的肩章上摇晃,上的金色纹路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她第三次叩响铁门,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麻烦再通报一次,我要见汉密尔顿上校。” 号角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铁门后传来皮靴拖沓的声响,维多利亚士兵隔着铁栅栏露出半张脸。 “上校在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推诿。 “两个小时前你就是这么说的。” 号角的瞳孔微微收缩。 “我们昨天进入小丘郡就按流程提交了任务说明,可上校既不让我们参与嫌疑人审讯,又提前处决嫌犯,现在还拒绝会面 ——”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 “这一系列操作,换作任何一个执行军令的人,都会认为是在刻意阻挠?” 士兵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无权回答你的问题,中尉。” 号角冷笑一声,伸手摘下军帽,任由晚风拂动她利落的短发。 “没关系,我说我的,总有人得听。” 她从腰间掏出泛黄的卷宗,纸张翻动间,透出一股陈旧的硝烟味。 “这批失窃的源石制品,足足有三十七箱。这些玩意儿要是凑齐了,足够武装一支能踏平萨默斯小镇的精锐,或者直接炸断伦蒂尼姆三号补给线的承重履带。” 她猛地将卷宗甩在铁栅栏上,金属撞击声惊飞了屋檐下的乌鸦。 “想想看,普通盗匪敢碰这种烫手山芋?光是偷运过边境,就得穿越七道哨卡。就连萨尔贡最大的黑市,背后有哥伦比亚撑腰,见到这么大批维多利亚军标货物,都得连夜封库。” 号角凑近铁栅栏,呼吸喷在士兵脸上。 “私人武器商?他们顶多捣鼓点改装零件赚差价,这么大的胆子,除非是不想活了。能避开我们三十六个情报网节点,悄无声息吞下这批货的”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 “只能是熟悉军方调动、清楚巡逻盲区的正规部队。” 军营深处传来沉闷的炮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号角望着远方翻涌的乌云,眼神愈发冷峻。 “现在问题来了,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冒着叛国的风险搞到这么多源石制品,是想掀翻王座,还是打算在这远离伦蒂尼姆的地方,勾结外敌、中饱私囊?” 军营深处传来的炮声渐渐消散,只留下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烟的刺鼻气味。维多利亚士兵喉结上下滚动,护目镜后的目光游移不定,声音发颤。 “中尉” 号角抬手理了理被晚风吹乱的碎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别这么慌,这些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推测罢了。谁让现在除了干等,我什么都做不了呢。” 她倚靠着斑驳的铁栅栏,黄铜军靴有节奏地叩打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士兵背过身去,低声对着藏在衣领处的通讯器快速说了几句,金属护甲随着他紧张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片刻后,他转过身,站姿比之前更加僵硬。 “中尉,上校说他马上就到。” 他的眼神躲闪,不敢与号角对视,仿佛生怕从对方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再看出什么惊人的秘密。 ————————————————— 好呀,战斗和商业是一样的,风险与回报并存!资本,就该是兼并和收购!胜利,就该是侦破和搜捕! ——诗怀雅 第476章 简妮与风笛 昏暗潮湿的小巷里,风笛狼狈地站在墙角,着被烂菜叶砸中的肩膀,铜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唉,挨了好几下砸,还是没能追上凯利上尉。” 她的语气满是懊恼,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身上还沾着斑驳的菜汁。 简妮从一旁阴影中走出,目光带着几分同情,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了过去。 “来,这块手帕给你,好好擦擦,不然这些烂叶子会留味道的。” 风笛眼睛一亮,赶忙接过手帕,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谢谢!” 她用力擦拭着身上的污渍,动作有些急切。 简妮望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除了凯利上尉,还有我们的士兵会自愿到十七区来。”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谨慎。 风笛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简妮,眼中充满疑惑。 “我们的士兵?这么说,你也是吗?” 简妮立刻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嘘。” 她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道。 “咳咳,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我不敢穿制服。”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朴素的便装,又补充道。 “要是穿了那身衣服,还想从这里抄近路回军营,会让附近的居民不高兴。” “欸,是这样吗?” 风笛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难怪,我明明没说什么,也跟着挨了一通烂叶子烂水果轰炸。” 她撇了撇嘴,表情有些委屈。 简妮上下打量着风笛,目光中带着探究。 “你是新调来的吗?” 风笛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 “算是,我是从伦蒂尼姆来的。” 她的话语中,似乎藏着一丝对新环境的不适应。 简妮猛地抓住风笛的胳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潮湿的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哇,伦蒂尼姆!我还没去过呢!听说那里的天空都被钢铁森林遮住,碎片大厦是不是真的高耸入云,有三百多层?” 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还有皇家科学院,底下的山体里是不是藏着古老的传送法阵,能打开通往奇迹空间的大门,里面堆满初代德拉克王的宝藏?” 风笛被拽得一个趔趄,铜笛在腰间叮当作响,她瞪大眼睛,满脸惊讶。 “啊?宝藏?我在那儿生活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 她忍不住笑出声,随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 “不过,我倒是参观过高速陆地军舰的组装车间,亲眼看着巨大的零件一点点拼合成战争巨兽。还有水培植物车间,数不清的透明管道里,嫩绿的植株在发光的营养液中生长,特别震撼!你要是想听这些,我能说上一整天!” “军舰和水培车间……这好像和小说里的伦蒂尼姆不太一样” 简妮的表情从期待变成困惑,喃喃自语着,突然回过神来,脸颊泛红,连连摆手。 “啊!抱歉,光顾着问了!说正经的,如果你想查案,就这么到这条街上来,可能很难问出结果。说不定还会像这样” 她警惕地扫视四周,巷口的野狗突然狂吠起来,惊得她浑身一颤。 风笛捏着还沾着菜渍的手帕,苦笑着说。 “还会像这样,被淋成‘落汤鸡’,再附赠一身怪味?” “哈哈,没那么夸张啦!” 简妮强笑着回应,但笑容很快消失,她凑近风笛,压低声音。 “不过最近居民和士兵的冲突越来越严重。以前只是拌拌嘴,现在……” 她咬了咬嘴唇。 “就像你听到的,连着出了好几起针对我们士兵的袭击案,大家的神经都很紧绷——” 风笛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铜笛在指尖无意识地转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难道真是鬼魂部队?可他们之前很少对普通士兵下手,这次怎么……” 她的话音被远处突然传来的爆炸声打断,两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黑暗的天空中腾起一团火光,给这场充满谜团的对话更添了几分紧张与不安。 潮湿的雾气在狭窄的巷道里弥漫,腐臭的垃圾味混着铁锈气息钻入鼻腔。简妮猛地拽住风笛的手腕,声音发颤。 “鬼魂 你在说什么呀?” 她警惕地扫视四周,阴影中晃动的杂物仿佛随时会化作危险。 风笛低头擦拭着铜笛上的污渍,菜叶的汁水在金属表面留下斑驳痕迹。 “ 没什么。” 她突然凑近简妮,压低声音道。 “说起来,刚才那巡逻兵叫这里的居民‘塔拉渣滓’——” “等一下,别、别在这里真的叫出来啊!” 简妮慌忙捂住风笛的嘴,后背死死贴住长满青苔的砖墙,脸色煞白。不远处,几个裹着头巾的妇人停下手中动作,浑浊的眼睛像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她们,墙角敞口的菜筐里,腐烂的菜叶似乎在无声地蓄势待发。 “他们又在瞪我们了还是说你想收到更多烂蔬菜礼包?” 简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风笛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 “啊 好的。可他们真的不是维多利亚人?” 简妮急得直跺脚,溅起的泥水在她破旧的裙摆上绽开深色花斑。 “当然是!” “我越来越糊涂了。” 简妮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后,指了指远处锈迹斑斑的工厂,压低声音说。 “只是 有些人用‘塔拉人’称呼他们,这里的居民自己会这么叫,就连军营里不少士兵也挂在嘴边。” “我好像听过这个词。” 风笛望着空中盘旋的乌鸦,它们嘶哑的叫声在废弃的建筑间回荡。 “不是在小说里,是在历史课本上。” 简妮捡起一块碎石,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模糊的地图轮廓。 “几百年前,小丘郡还只是片长满野蓟的山谷,那时候这里就叫塔拉。传说中,德拉克盖尔王就是从这片土地上举起战旗的。”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向往,又很快被无奈取代。 “我记得!” 风笛的铜笛在掌心轻轻敲击,发出清脆声响。 “盖尔王率领塔拉人与初代阿斯兰王激战,最后在伦蒂尼姆签订和平条约。我还以为从那以后,‘塔拉’就成了历史” “来这儿之前,我也这么想。” 简妮踢开脚边生锈的罐头盒,刺耳的滚动声惊飞了墙角的老鼠。她望着远处脚手架上若隐若现的维多利亚军旗,轻声说。 “维多利亚的版图在扩张,可有些偏见却像山谷里的野草,割了一茬又长一茬。我们瓦伊凡曾经也漂泊无依,现在不也成了维多利亚的子民?要是大家都能记得” 她的声音渐渐消散在呼啸的北风中,只留下一声沉重的叹息,在阴冷的巷道里久久回响。 刺骨的寒风如同猛兽的利爪,裹挟着砂砾呼啸而来,在两人身上肆虐。风笛却突然伸手,紧紧握住简妮那冻得通红、仿佛熟透苹果般的手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别这么灰心丧气,我们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平息这场纷争,把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吗?” 她说话间,腰间那支铜笛上还挂着半片蔫黄的菜叶,宛如一面小小的战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简妮的目光被那片倔强摇曳的菜叶吸引,像是被点中了笑穴,“噗嗤” 一声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周遭的沉闷。 “所以你宁可顶着这‘菜叶王冠’,也不愿意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帮风笛摘掉那片叶子,可指尖即将触及斗篷的瞬间,又像是触到了滚烫的炭火般,猛地缩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局促。 “是不是觉得我傻透了?” 风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故意夸张地歪着头,让那片菜叶晃得更欢,仿佛在与寒风嬉戏。 “才不。” 简妮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而沙哑,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似的。她垂下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那层层叠叠的补丁,仿佛那是她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伤痕。 “其实 我觉得你特别勇敢。那些士兵的蛮横我早已见怪不怪,每次我都想鼓起勇气开口阻止,可我”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沉入了黑暗的深潭,顿了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要借此压抑内心的痛苦。 “我不过是个站在阅兵场上,用来充门面的仪仗兵罢了。” “仪仗兵怎么就不行?” 风笛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突然一把抓住简妮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简妮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她紧紧盯着简妮的眼睛,巷口那昏黄的路灯,宛如垂死挣扎的老人,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丝毫无法掩盖她眼底那炽热的、如同火焰般的光亮。 “你身上穿的军装,和他们的没有半分不同!只要你想,只要你敢,就一定能改变些什么!” 简妮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蝴蝶,剧烈地颤动起来,眼眶瞬间被水雾弥漫,像是蓄满了即将决堤的泪水。她慌乱地别过脸去,生怕风笛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 真的可以吗?从来没人这么对我说过”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吸入腹中,再缓缓吐出,转头时,眼神中已然燃起了坚定的斗志。 “谢谢你,我下次 我下次一定会试试!” “这才对嘛!” 风笛露出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暖阳,她用力地拍了拍简妮的背,像是在为她注入力量。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眼睛一亮,迅速掏出那本已经有些磨损的笔记本。 “对了,你在这儿有熟人吗?我想打听下达米安?巴里常去的地方。” “西尔莎或许知道!” 简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黑夜里突然点亮的明灯。她急切地伸手按住风笛翻找纸张的手,仿佛生怕错过一丝线索。 “把通讯号码给我,我这就去报社找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平民装束,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反正今天士官长忙着训话,应该顾不上检查仪仗队了。” 她说话时,寒风再次呼啸而过,卷起她的发梢在空中飞舞,可此刻,那空气中流动的,分明是驱散寒意的融融暖意。 ————————————————— 不知不觉中,已经和你共度了这么长的时光呢。博士,一起经历过的那些战斗,我一点都不会忘记。但停在这里可不行!我们的未来可是更加广阔的,对吗? ——格拉尼 第478章 针锋相对的交谈 雕花铜炉中,龙涎香的烟雾在水晶吊灯下扭曲成诡谲的形状。汉密尔顿上校指尖摩挲着镀金座椅扶手,黑曜石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斯卡曼德罗斯。” 他吐出这个姓氏时,尾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上校。” 号角笔直地站在波斯地毯边缘,靴跟与大理石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她注意到对方肩章上崭新的勋章,那是镇压某次边境起义后颁发的,边缘还带着未擦净的暗红痕迹。 “我见过你的父亲——二十多年前,在开斯特公爵举办的舞会上。” 汉密尔顿突然起身,军靴碾过满地光斑。 “那时我不过是个站在廊柱后的卫兵,却隔着三层人群,看见了白狼伯爵 —— 你父亲。” 他伸手拨弄墙上的作战地图,羊皮纸发出沙沙轻响。 “不久之后,我听说他在伦蒂尼姆的猛兽园里被一只畸形的带羽爬虫吓出了一场病,迅速离开了贵族社交圈。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位于港口城的自家庄园一步。” 号角的瞳孔微微收缩,腰间的指挥刀无意识地轻晃。 “现下令尊还好么?” 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蒙尘的画像,画中人穿着笔挺的军装,目光如炬 —— 与上校描述的怯懦老者判若两人。 “感谢关心,”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感谢您的关心,希望怀念这些陈年旧事没有占用太多您宝贵的时间。毕竟,想见您一面可算不上容易。为了见您,我在会客室听了整整三小时《维多利亚军规》诵读。” 汉密尔顿上校突然笑出声,笑声震得壁炉架上的青铜鹰徽微微颤动。 “你和你父亲完全不同。他连自己影子都害怕,而你” 他逼近一步,雪茄烟雾喷在号角脸上。 “带着伦蒂尼姆的傲气,像极了那些总爱插手地方事务的监察官。” “显然,家父并没有机会如您和我一般为帝国军队效力。” 号角不退反进,胸前的鸢尾花徽章几乎要撞上对方的勋章。 “但我相信,他至少不会让价值连城的军用物资,在自己辖区内不翼而飞。” 她的指尖划过桌上的案件卷宗,刻意避开上校突然绷紧的下颌。 “考虑到此次军用源石制品失窃案不可能与他有关,我们或许可以不必继续探讨他的晚年生活了。”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闪电照亮汉密尔顿骤然阴沉的脸。他猛地转身,军大衣带起的气流掀翻了桌上的钢笔,墨水在地图上晕开,宛如新添的血迹。 阴沉的云层压得很低,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汉密尔顿上校倚擦拭着腰间的配枪,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号角。 “一个人的出身将决定他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同意这句话吗,斯卡曼德罗斯?” 他故意将 “斯卡曼德罗斯” 这个姓氏咬得很重,尾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号角站得笔直,胸前的鸢尾花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亮,她迎着上校的目光,语气坚定。 “我认为人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 “听听,多么冠冕堂皇的答案。” 汉密尔顿上校猛地将配枪拍在桌上,金属撞击桌面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阿斯兰的亲信要族之后,皇家近卫学校的优等生,伦蒂尼姆的军中新贵 —— 你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当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他的脸上满是不屑,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号角的眼神依旧冷静,她微微欠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我并不想改变什么,上校。您不必担心我们小队的到来,会动摇您在小丘郡的指挥权威” “笑话!” 汉密尔顿上校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会把你一个小小的中尉放在眼里?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见得太多了,总是空谈理想,抓不住重点。” 他向前逼近几步,身上的雪茄味混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愿意见你,是想给你个忠告 —— 不该管的事,别瞎掺和!” 号角毫不退缩,反而迎着上校的气势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只剩下一拳之隔。 “抱歉,我不能接受。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彻查失窃源石制品的下落,这一点,不容置疑。” 汉密尔顿上校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盯着号角,一字一顿地说。 “你最好乖乖待在该待的地方,按我说的做。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完成任务,风风光光地滚回伦蒂尼姆。” “您所谓的风光,我不稀罕,维多利亚也不需要这样的‘风光’。” 号角的声音冰冷如霜,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指挥刀。 “我不会用未经审判就草草处决的人命,来当作交差的筹码。”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汉密尔顿上校扭曲的面孔,也照亮了号角眼中坚定不移的光芒。 汉密尔顿上校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像砂纸般粗糙刺耳,震得墙上的军事地图微微发颤。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琥珀色的液体泼洒在作战沙盘上,浸湿了小丘郡的地形模型。 “哈哈!你在说我草菅人命——你以为那些人真是无辜的?多么可笑!” 他的太阳穴青筋暴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号角。 “就在十天前!” 上校的酒瓶重重砸在桌上,玻璃与实木碰撞出闷响。 “詹姆斯?科恩、罗伯特?鲍里斯、杰瑞米?布朗 —— 三名士兵被割喉惨死在巡逻路上!” 他颤抖着扯开胸前的军装纽扣,从贴身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信纸。 “科恩的妻子写信告诉他自己怀上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她丈夫的脑袋上已经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洞。” 泛黄的信纸上,还留着晕染的泪痕。 “鲍里斯的退役申请就差最后签字!” 上校抓起一把沙盘上的塑料小兵,狠狠摔在地上。 “他说要回家接手父亲的布料店,给老母亲盖新房子!还有布朗”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抓起酒瓶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 “那个从王立学院毕业的优等生,入伍才一年,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没写完的家书!” 号角的喉结微微滚动,她上前半步,却在看到上校通红的眼眶时停住了脚步。 “我对他们的牺牲深表痛惜。” “痛惜?” 汉密尔顿上校突然将酒瓶狠狠砸向墙角,玻璃碎片飞溅在两人脚边。 “多么漂亮的官腔!和你说过的那些空话一样轻飘飘!” 他抓起椅子上的军大衣,金属纽扣在他颤抖的手中撞出急促的声响。 号角深吸一口气,伸手稳住微微摇晃的沙盘。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找到真正的凶手。上校,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目标始终一致。” 她的指尖拂过沙盘上十七区的位置,那里插着的红旗已经被酒液浸透。 “但草率处决只会让真相石沉大海,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汉密尔顿上校猛地踹翻脚边的铁制垃圾桶,锈迹斑斑的桶身撞在墙面上,发出刺耳的轰鸣。他扯开领口的金色纽扣,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如同盘虬的树根。 “凶手?就是那群塔拉渣滓!” 他抓起墙上的作战地图用力撕扯,碎纸片纷纷扬扬飘落。 “现在落网的两个只是小鱼,幕后还有更多同党!” 他突然冲向窗边,猛地推开雕花木窗。寒风裹挟着砂砾灌进房间,吹得桌上的文件四散纷飞。 “十五天前!” 上校的嘶吼混着呼啸的风声,指向窗外不远处焦黑的军营围墙。 “三枚土制炸弹同时引爆,混凝土墙上的弹孔至今还渗着血痂!十五个兄弟啊,肠子挂在扭曲的铁丝网上,就像被撕碎的破布!”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窗框,木屑簌簌掉落。 “二十一天前!” 他转身时踢翻了墙角的黄铜痰盂,哐当声响中,从抽屉里拽出张皱巴巴的照片 —— 画面里年轻士兵们站在满载货物的装甲车前咧嘴大笑。上校狠狠将照片摔在地上,用军靴碾得粉碎。 “北郊物流区外,整整一支补给队,连同三十吨物资,全消失得干干净净!那些小子的母亲还在等着他们寄回家的军功章!”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你觉得他们还有活路?不过是成了秃鹫肚子里的烂肉!” 最后,他抓起桌上的黄铜镇纸,重重砸在标注着 “十七区” 的地图区域,震得整座沙盘都剧烈摇晃。 “这才一个月!一个月!”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额头的汗水顺着皱纹蜿蜒而下。 “而这样的日子,我们已经熬了整整三年!你以为自己带着一纸调令就能来评头论足?斯卡曼德罗斯,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流了多少血!” 号角迎着汉密尔顿上校充满血丝的双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腰带扣,金属冰冷的触感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您描述的这些袭击 —— 定点爆破、军事目标劫持、完美的撤离路线,”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和近半年来席卷维多利亚的‘鬼魂部队’作案手法如出一辙。” 她伸手从战术背包掏出加密档案夹,泛黄的纸页间滑落出数十张照片:被割断喉管的卫兵倒在血泊中,现场却没有任何脚印;仓库爆炸后只留下焦黑的 “鬼爪” 标记;还有那些被灭口的目击者,至死都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伦蒂尼姆已收到十三个郡的加急报告,”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惊动了暗处的敌人。 “一百零七起恶性案件,从暗杀政要到抢劫军用物资,每次行动后,所有可能的线索都会随着目击者的离奇死亡而消失。” 汉密尔顿上校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却在即将灌入口中时停住了动作。号角趁机将一份标有 “绝密” 的文件推到他面前,封面上的火漆印还带着新鲜的裂痕。 “上周,我们在多切斯特郡截获的加密通讯显示,有支神秘部队正在大量采购维多利亚制式炸药 —— 和炸毁您军营的型号完全一致。”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闪电照亮了号角紧绷的下颌线。她俯身调整沙盘上的红旗,将原本指向 “塔拉区” 的标记转向更远处的山脉。 “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在小丘郡的真正目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擅长伪装、精通情报灭口的幽灵,才是真正的敌人。”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如炬。 “上校,驻军掌握着本地的地形与人员情报,而我们拥有跨区域调查的权限。如果我们能携手合作,一定能撕开他们的伪装。” 最后这句话落地时,暴雨终于倾盆而下,雨点砸在窗玻璃上的声响,与汉密尔顿上校捏碎玻璃杯的脆响,在沉闷的空气里交织成紧张的前奏。 ————————————————— 和大家比起来,我很普通。既没有非凡的能力,也没有什么辉煌的战绩但用自己的双手把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这件事,与力量强不强是没有关系的!不过,不好好吃饭是一定不行的! ——格拉尼 第479章 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汉密尔顿上校的冷笑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刺耳得让人牙酸。他枯瘦的手指猛然攥住威士忌酒瓶,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暴起,仿佛一条条蠕动的蚯蚓。随着一声暴喝,琥珀色的酒液如暴雨般泼洒在作战地图上,将小丘郡的地形模型浇了个透湿。 “你还是一点都不明白!” 他血红的双眼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活像两头在暗夜中燃烧的鬼火。 “在你眼里,这不过是个能换来军功章的漂亮案子?错了!大错特错!这是战争!一场持续了百年的战争!” 声浪如雷霆般炸开,震得墙角的黄铜烛台剧烈摇晃,烛泪扑簌簌地滚落。 他脚步虚浮却又气势汹汹地逼近,身上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刺鼻的硝烟味,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突然,他一把扯开军装领口的纽扣,金属崩飞的声音清脆刺耳。一道狰狞的疤痕蜈蚣似的盘踞在他脖颈间,泛着可怖的淡粉色。 “看到这个了吗?二十年前,他们的刀刃贴着我的颈动脉划过!”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的敌人根本不是某支部队,是阴魂不散的幽灵!” 他的手指疯狂地戳向窗外,仿佛要将那些虚幻的敌人揪出来。 “是盘踞在塔拉人脑子里的恶鬼!它们篡改历史,说着蛊惑人心的邪语,妄想借维多利亚的躯壳还魂!” 号角的脊背瞬间绷紧,瞳孔如同鹰隼般微微收缩,右手悄无声息地按住腰间的配枪,枪柄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声音却也染上了几分警惕。 “你是说 当地居民大多是鬼魂部队的支持者?” “支持者?” 汉密尔顿上校突然发出一声癫狂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野兽。他踉跄着冲向书架,枯枝般的手指一把抓住那本破旧的诗集,用力一扯,皮革封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泛黄的诗稿如枯叶般飘落,散落在满地狼藉之中。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他用沾满酒渍和墨迹的手指,狠狠戳着诗集的扉页,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西莫?威廉姆斯!伦蒂尼姆那些养尊处优的蠢货追捧的诗人!他写的每一个字,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说着,他像发疯的恶犬般撕扯着诗稿,纸片漫天飞舞,宛如一场悲伤的葬礼。 “他们厚颜无耻地宣称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颠倒黑白说我们才是侵略者!这就是他们煽动仇恨的毒匕首!” 窗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惊雷炸响,仿佛要将天空劈成两半。在这惊心动魄的背景下,汉密尔顿上校的咆哮声冲破了雨声的笼罩。 “他们不是一群人,是附在维多利亚身上的毒瘤!从百年前的盖尔王叛乱开始,就贪婪地吸食着我们的血肉!你以为合作能解决问题?不!只有把他们连根拔起,彻底铲除,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桌面,木屑四溅,留下几道狰狞的月牙形痕迹,眼中闪烁着偏执而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陷入了自己构建的战争世界里无法自拔。 暴雨如万马奔腾般砸向窗棂,震得玻璃嗡嗡作响,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争吵。号角的目光死死锁在满地狼藉的诗稿上,那些被撕碎的文字如同零落的亡灵,无声控诉着什么。她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像是吞下一整颗带刺的铁球。 “维多利亚尚能包容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创作者的想法。” 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从幽深的古井中打捞上来,带着湿漉漉的沉重,在潮湿的空气里缓缓下沉。 汉密尔顿上校如同被激怒的困兽,突然暴起,枯瘦如柴的手指闪电般攫住诗集残页。那枯黄的纸张在他颤抖的指间发出脆弱的呜咽,仿佛随时都会化作齑粉。他脚步踉跄却又气势汹汹地逼近,歪斜的身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扭曲的黑影,军装第二颗纽扣早已不翼而飞,露出半截布满狰狞疤痕的苍白胸膛,宛如一张恐怖的战争地图。 “包容?” 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嗤笑,浓重的酒气裹挟着腐烂的烟草味,如同一记重拳砸在号角脸上。 “没人会把疯子的呓语当圣旨,除非这疯子手里的斧子正滴着滚烫的鲜血!” 话音未落,他青筋暴起的大手猛地扯开诗集内页,暗红的污渍在闪电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像极了凝固的诅咒。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上个月,这个杂种就用这破书包裹自制炸药!” 一声惊雷炸响,仿佛天空被生生撕裂。窗外的狂风趁机灌进室内,卷着雨丝扑在两人身上。书架上的军功章在剧烈的震动中疯狂摇晃,叮当作响,像是在为这场疯狂的对峙伴奏。汉密尔顿上校将染血的诗集重重拍在桌上,桌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溅起的碎屑如子弹般射向号角的脸庞。 “我留着这本毒草,就是要让自己每天都记得 ——” 他的瞳孔因极度亢奋而缩成针尖,眼中跳动着疯狂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燃烧殆尽。 “生在维多利亚的土地上,却拒绝用帝国语言报出名字的人,就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唾沫星子混着血丝如雨点般喷在号角脸颊,温热而腥甜,“他们用晦涩的方言密谋,用邪恶的异教诗歌蛊惑人心,分明就是啃噬帝国根基的蛀虫!” 号角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 “砰” 地撞上书架,金属书脊如利刃般硌进她的皮肉,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她强忍着剧痛,望着上校眼中翻涌的杀意,忽然瞥见诗集扉页那行歪斜的批注 —— 用纤细的花体字写着 “献给母亲”。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一把冰凉的匕首,狠狠刺进她的心脏,让她胃部一阵痉挛,几乎要将胆汁呕出。她的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 “你 你就因为这个处决了他?仅仅因为一本诗集?” 汉密尔顿上校仰头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狂笑,那笑声尖锐刺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在室内弥漫开来。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镇纸,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墙上挂着的维多利亚地图。“哗啦” 一声,玻璃镜框应声而碎,锋利的玻璃碎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 “对!” 他的声音近乎嘶吼,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 “只要他们还在用异语书写,还在做着分裂帝国的春秋大梦,我就要让他们知道 ——” 他转身时,作战靴无情地碾碎满地玻璃,发出清脆的爆裂声,如同踩碎敌人的骨头。 “在我的辖区,任何企图动摇帝国根基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身影在破碎的玻璃渣中摇曳,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魔,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办公室内,煤油灯在狂风中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墙上投下扭曲的。一名维多利亚士兵猛地推开门,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他头盔下的脸色惨白如纸,行了个军礼,声音发颤。 “报告!” 汉密尔顿上校正在擦拭配枪的手顿了顿,目光如鹰隼般射向士兵。 “说!” “第九防卫队和第十三防卫队,在遭受袭击后,与指挥中心完全失去联系!” 士兵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接着说道。 “第五、第七和第十防卫队派出的先锋已抵达现场,但 没有发现敌人的任何踪迹。” 汉密尔顿上校缓缓站起身,军装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我们的人呢?” 死寂的沉默中,只有油灯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士兵的身子微微颤抖,几乎是用挤出的声音回答。 “ 全部牺牲。” 汉密尔顿上校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文件纷飞,墨水瓶倾倒,黑色的墨水在作战地图上蜿蜒,宛如流淌的鲜血。他转头看向号角,眼中燃烧着愤怒与悲痛的火焰。 “听到了吗,斯卡曼德罗斯?”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就在你满口同情那些渣滓的时候,我们又有兄弟倒在了血泊里!”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军帽,狠狠摔在地上。 “听懂了就给我滚!我没时间跟你浪费口舌,还有成堆的烂摊子等着收拾!” 号角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片刻后,她声音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我也有我的使命,那就是查出真相,而不是让更多人白白送命。” 说罢,她转身大步离开,身后,汉密尔顿上校愤怒的咆哮声与狂风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 ————————————————— 从第一次执行任务到现在,这把长枪无数次支撑着我站起来。只要紧握住它,我的内心就会充满足以守护大家梦想的勇气。 ——格拉尼 第480章 接头 4:23 p 天气\/多云转阴 麦克马丁兄弟炸薯条专门店二楼,暖黄的灯光裹着油炸食物的香气,老式留声机播放的圆舞曲被窗外呼啸的风声撕得支离破碎。号角攥着褪色的加密电报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上面凸起的摩斯密码,第三次抬头望向墙角的老式发报机。 “还是没有回复?” 围着油渍斑斑围裙的厨子麦克马丁,正用铁夹翻动滋滋作响的炸篮,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 “从昨天守到现在,天线杆子都快被风吹断了。但还是没有收到任何伦蒂尼姆来的消息。” 他将金黄酥脆的薯条倒进搪瓷盘,撒盐的动作突然顿住。 “二十多个小时,他们一定已经收到了我的上一封电讯。按说早该有回音” “会不会是加密线路出了问题?” 号角的指甲在金属桌沿划出细痕,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震得墙上挂着的 “最佳薯条奖” 铜牌微微晃动。 麦克马丁摘下眼镜擦拭,露出眼角细密的皱纹。 “不好说啊长官。老实说,自毕业以后,我调来小丘郡都快十年了,需要启动这条秘密通讯线路的情报就没几条。” 他突然笑出声,油锅里的气泡跟着翻涌。 “前年年末我跟我们小组长汇报,他问我除了第几个孩子出生以外还有没有话要说,没有的话连常规报告都可以省了。” “哦,怪不得你开了这家店。” 风笛满嘴塞着薯条,腮帮子鼓得像偷吃坚果的松鼠,油渍沾在嘴角也浑然不觉。她指着玻璃橱窗里排队的长队。 “连暗号都省了,光闻这香味,谁能想到炸薯条师傅是深藏不露的情报员?” “这叫灯下黑!” 麦克马丁得意地晃了晃铁夹,溅起的油星在灯下划出金色弧线。 “这主意不错?谁让我的代号一直是厨子呢。当时我就想,就算有外人想找我们的联络站,也只会怀疑隔壁书店。” “唔唔,而且炸薯条味道很好!” “是?哈哈,你们随便吃。” 他掀开保温桶,热气裹挟着浓郁的奶酪香扑面而来。 “小丘郡的土豆质量就是好。当地人很喜欢我的薯条,要不是还记着自己的点灯人老本行,我早就开了五六家分店。” 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墙角静默的发报机上,笑容淡了下去。 “哎,总之,昨天你们用暗号找上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又做梦梦到受训时的事了。” 炸薯条店二楼的空气里,混合着热油的香气与紧张的气息。老式座钟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仿佛在为众人的心跳打拍。号角盯着静默的发报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配枪,良久才开口。 “看起来这条线路,要么早就被废弃生锈,要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摇晃的路灯,压低声音道。 “有人故意捂住了耳朵,不想听我们说话。” 风笛正往嘴里塞着薯条,闻言猛地呛住,咳嗽着抬起头,番茄酱沾在了嘴角也浑然不觉。 “队长,真有人敢截我们的情报?难道是” 她的眼神警惕地瞥向四周,没敢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号角将写好的加密电文紧紧攥在手中,纸张被捏得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 “不好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这条讯息必须发出去 ——” 她把电文塞进发报机,指尖重重按下按键。 “除了三角铁的发现,汉密尔顿上校和我的对话内容也要如实上报。他对塔拉区的手段,已经快把火药桶的引线点着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希望我们小队能获得更多机动权。” 厨子麦克马丁关掉滋滋作响的炸锅,围裙上的油渍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油光。他望着窗外巡逻队的探照灯扫过街道,摇摇头苦笑道。 “要申请机动权?这消息要是让驻军知道 怕是还没送到军部,就被人半路‘消化’了。” “唉,队长,虽然我不想说这个,可我们才四个人,上次遭遇埋伏” 风笛的声音突然低落下去,用叉子戳着盘里的薯条,奶酪拉出长长的丝。 “要是再来一次,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号角伸手轻轻敲了敲风笛的头盔,嘴角扯出一抹安慰的笑。 “这可不像是总把‘冲锋在前’挂在嘴边的风笛说的话。不过放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到那一步。” 她的目光转向墙上斑驳的地图,神色凝重。 “只是小丘郡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深得多。” “厨子,你在小丘郡待了这么多年,你觉得这里的人怎么样?” 号角看向正在擦拭铁锅的麦克马丁。 “这里的塔拉人,真像汉密尔顿说的那样?” 麦克马丁停下手中的动作,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军衬衫,上面还留着几处洗不掉的油渍。他往炉子里添了块木柴,火苗 “噼啪” 窜起,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没什么特殊的。你真让一个塔拉人站我跟前,我也不觉得他和其他地方来的维多利亚人有什么区别。再说句大实话,要是日子过得不错,谁会整天想着闹事?” 他叹了口气,用围裙擦了擦手。 “把理想挂在嘴边的人挺多,真装在心里的走到哪都是少数。更多人在意的不过是填肚子,肚子满了的话还有钱包。”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 “汉密尔顿满脑子都是战争,可老百姓只想过安生日子。就像街尾的铁匠,他才不管什么阵营,只要能让老婆孩子吃上热乎饭,让他抡一辈子铁锤都行。” 油腻的吊灯在头顶摇晃,将昏黄的光洒在风笛的脸上,映得她眼下的青黑愈发浓重。她用叉子狠狠戳向盘子里早已冷透的薯条,凝结的奶酪丝被拉扯得如蛛网般绵长,“啪嗒” 一声断裂,溅起几点细小的碎屑。 “队长,我赌上自己的军靴!” 她突然将叉子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水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 “达米安?巴里那个家伙,那天被我们按在地上时,浑身抖得像筛糠,尿骚味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到!他老婆抱着孩子瘫坐在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只知道喊‘别杀我们’” 她的喉结上下滚动,抓起水杯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在军装前襟晕开深色痕迹。 “我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见过太多硬骨头。” 风笛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被砂纸磨过般沙哑。 “那些真正的战士被抓时,眼神里烧着熊熊烈火,就算断了胳膊少了腿,也会啐敌人一脸血。可那些人”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分明就是受惊的兔子,除了蜷缩着求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角落里,老式座钟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响,仿佛是时间沉重的叹息。号角倚在发报机旁,指示灯的红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的指尖如钢琴家般在桌面跳跃,敲打出急促的节奏,那声音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风声,像极了催命的战鼓。 “越是这样,越不能掉以轻心。” 她的声音冷得如同淬了冰的刀刃,却在尾音处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汉密尔顿的手段粗暴,但他嗅到的危险气息,未必是错觉。” 突然,她起身走向斑驳的地图,手指重重按在塔拉区的位置,指甲几乎要将纸张戳破。 “当饥饿、恐惧和仇恨填满普通人的胸膛,再柔弱的羔羊也会化作噬人的恶狼。” 她缓缓转头,耳际那道伤疤在灯光下泛着狰狞的白色。 “三年前北境的矿洞”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剧烈颤动了几下。 “刚开始,不过是几个矿工举着煤油灯抗议。可最后呢?” 她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震落几片墙皮。 “整条街血流成河,连孩子手里都攥着带血的石块!” 炉膛里的木柴突然爆开,“噼啪” 一声炸出几点火星,吓得风笛肩膀猛地一颤。厨子麦克马丁佝偻着背,正在擦拭铁锅的手顿了顿,铁刷与锅底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上个月粮店遭劫,领头的那个小子,我看着他长大的。”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以前见了猫都绕道走,可那天” 老人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举着铁棍砸门的样子,眼里根本没了人味儿。” 风笛咬着嘴唇,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她的目光在号角和麦克马丁之间游移,像是在黑暗中迷失的旅人。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总不能看着更多人变成这样?” 窗外,一声闷雷炸响,闪电照亮了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 这把长枪陪伴我很久了,很多人都说我无法最大限度地发掘它的潜能。但是博士,我手中的长枪所能及的范围,我希望是正义所在的地方,只要坚信自己是在为正义而战,我就不会输给任何人。 ——格拉尼 第481章 情报 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青石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简妮远远望见西尔莎单薄的身影,轻快地挥了挥手。 “下午好啊西尔莎!这么巧,我正打算去报社找你呢!” 她踩着落叶小跑过去,军靴碾碎枯叶的脆响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西尔莎背对着她站在报亭阴影里,发梢沾着几片碎纸屑,像沾着未干的雪花。听见声音,她慌忙转身,却被简妮一把抓住手腕。 “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简妮的指尖拂过好友泛红的眼眶,触感滚烫。 “还有脸色你怎么了?你刚哭过吗?” 她突然噤声,西尔莎衬衫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处青紫的抓痕,像是被人粗暴扯开衣领时留下的。 “简妮。不,我没事,我很好。” “你骗人。你眼睛都肿了,而且脸色这么苍白,平时你可不会允许自己这么狼狈地上街。你受到了惊吓,对不对?” 简妮的声音瞬间冷下来,手已经摸向腰间藏着的短棍。 “是谁欺负你了?还是上次那个士兵吗?我再帮你想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是的,简妮,你别忙活了。他并没有再来缠着我。” 西尔莎猛地抽回手,动作太急,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上。 “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几点暗红,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简妮僵在原地,看着西尔莎颤抖的肩膀,想起她们曾在暴雨夜挤在报社屋檐下分食烤红薯的光景。她缓缓张开双臂,像接住受伤的鸽子般小心翼翼。 “来,深呼吸——在你面前的人是我,你的好朋友。你现在很安全,我保证。” “简妮” 西尔莎突然扑进她怀里,泪水浸透了简妮的军装。 “简妮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他们中的一个?” “你在说什么啊西尔莎?我不明白。” 西尔莎的指甲深深掐进简妮后背。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你是一个好人。我也是好人?我的妈妈、爸爸、表弟我们不都是好人吗?” “巴里?” 简妮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想起风笛拜托她打听的名字,想起审讯室里达米安?巴里蜷缩成虾米的模样。 “你的表弟巴里?你是说达米安·巴里?对不起,是我没反应过来。” 西尔莎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这不是你的错。这也不该是我的错。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我不想再看见重要的人死去了。” 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凄厉得惊飞一群鸽子。 “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摔得膝盖流血还咧着嘴说不疼” 简妮紧紧抱住好友颤抖的身躯,感觉她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远处传来巡逻队军靴整齐的踏步声,混着西尔莎压抑的啜泣,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响。 “哭,西尔莎,我陪着你。” 她将脸埋进西尔莎发间,闻到淡淡的油墨味和血腥味。 “看着亲人离世,还要忙着工作,你压力太大了。要不要靠在我的肩膀上?这样能舒服一些。” 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盖住了西尔莎鞋尖渗出的血迹。 巷口的风裹着煤灰,将西尔莎的发丝吹得凌乱地糊在脸上。她抬手理了理耳边碎发,指尖还在,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用了,谢谢你,简妮,看到你我已经好多了。现在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她伸手探进怀里,动作迟缓得像是在触碰什么滚烫的烙铁,半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这个给你。” 简妮盯着那张边缘磨损的纸,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一个地址?” “我还可以给你几个人名。但没这个必要,我不想把你卷进更大的危险里。” 西尔莎猛地将纸条塞进简妮掌心,冰凉的手指紧紧攥住对方的手,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这个地址也该够了。你可以交给你觉得可靠的人。你的士官长,或者别的长官,比如路易斯叔叔。” 她突然侧耳倾听,远处传来军靴踏地的声响,立刻压低声音。 “我知道有人在打听达米安的事,他们想弄清楚我们在谋划什么。” “谋划——西尔莎,连你都?!” 简妮捏着纸条,粗糙的纸边硌得掌心生疼。后退一步,后背撞上斑驳的砖墙。 西尔莎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铁锈般的苦涩,她望着天边翻滚的乌云,轻声道。 “我不清楚。信不信由你,从头到尾,我只是负责传递一些消息。几张夹在书里的便签纸,一两句藏在小丘晚报杂事栏里的暗号。” 随后她猛地抓住简妮的肩膀,指甲透过布料在皮肤上留下青白的痕迹。她的眼睛通红,却闪着疯狂的光。 “我以前以为这是为了让大家更安全我并不了解他们在盘算这么可怕的事,直到我刚才听见总编的通讯”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 “直到今天偷听到总编的通讯 原来我们传递的,都是引向地狱的请柬。” 街道尽头亮起探照灯的光束,扫过墙面时,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狭长。西尔莎死死盯着简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算了,我不想辩解或者忏悔,更重要的是及时阻止他们。” 简妮望着好友眼底血丝密布,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坚毅,终于重重地点头。 “好,我会的。我想好了这东西该给谁。比起其他人,她能更公正地对待你们。西尔莎,你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简妮,我信你。晚上八点,千万记住!” 西尔莎再次确认纸条塞进简妮的内袋,探照灯光越来越近,她突然用力推开好友。 “快走!别让他们看到我们在一起!” 简妮踉跄着后退几步,转身时,看见西尔莎单薄的身影立在巷口,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秋风中微微摇晃,宛如一面即将破碎的旗帜。 深秋的夜风裹挟着砂砾,如砂纸般刮擦着简妮的脸颊。她蜷缩在阴影里,军装下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第十区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熄灭的雕像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黑影,仿佛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巨兽。简妮反复默念着西尔莎的叮嘱,喉咙发紧。 “第十区雕像东侧 左数第三个巷口。” 拐过弯,霉味与旧书的气息扑面而来。书店门口,那盆蔫头耷脑的黄色玫瑰在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干涸的雨渍像极了未干的泪痕。简妮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警惕地扫视四周,探照灯的光束在远处忽明忽暗。 “找到了!” 她的声音低得像是呓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保持镇定。 她假装蹲下整理鞋带,指尖却在花盆底部摸索。当触到那块松动的砖块时,寒意顺着指尖爬遍全身。 “和早上说的 一模一样。” 她牙齿打战地掀起砖块,将纸条塞进去,每一个动作都像在触碰滚烫的烙铁。重新盖好砖块后,她的手掌仍在微微颤抖,沾着的泥土混着冷汗,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风 笛 收 ——” 简妮用气音说道,巷子里的回音让她头皮发麻。她猛地站起身,后背重重撞上书店的铁门,发出 “哐当” 一声。简妮僵在原地,心脏漏跳一拍,直到确认没有脚步声逼近,才敢大口喘气。 “这收信方式简直要命。” 她在心里咒骂,想象着若被巡逻队发现,自己将如何解释此刻的鬼鬼祟祟。西尔莎绝望的眼神突然在脑海中闪过,简妮望向伦蒂尼姆方向闪烁的灯火,眼眶发热。 “从伦蒂尼姆来的人,拜托了 西尔莎赌上了一切,小丘郡不能再流血了” 最后看了眼那盆摇曳的黄玫瑰,简妮转身冲进黑暗。军靴踩碎枯叶的声响惊飞几只夜枭,她却不敢回头,只希望这份承载着信任与救赎的纸条,能顺利抵达该去的地方。 炸薯条店后厨,油锅的 “滋滋” 声突然被一声急促的声音所打断。 “老板!楼下花盆底下新压了张纸条!黄玫瑰那儿!” 学徒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惊慌,仿佛触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麦克马丁甩了甩手上的油,围裙上的油渍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拿上来。” 他的眼神扫过正在擦拭匕首的风笛,后者的动作猛地一顿。 “黄玫瑰?这么快!” 风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匕首在指间灵巧地转了个圈。 “肯定是简妮!”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军靴踏得楼梯 “咚咚” 作响,惊得天花板的灰尘簌簌掉落。 号角的手指在作战地图上轻轻敲击,目光却紧盯着风笛急切的背影。当风笛举着纸条回来时,她伸手接过,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纸条边缘的褶皱。 “是你说的那个驻军线人?” “绝对可靠!” 风笛拍着胸脯保证,金属徽章撞出清脆的声响。 “简妮是打心眼里想帮小丘郡的人,上次还偷偷给难民送过口粮!” 她的眼神真诚而热烈,像是燃烧的火焰。 号角盯着纸条上潦草的字迹,眉头越皱越紧。 “但愿如此。”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小丘郡的水太深,容不得半点差错。” “队长放心!我的眼光错不了!” 风笛凑近,鼻尖几乎要贴上纸条。 “‘大坝街 109 号,今晚 8 点’—— 就这么一句。”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 “简妮从来不会说废话,这肯定是个大消息!” 麦克马丁擦锅的动作顿住,铁刷悬在半空。 “大坝街?那可是波顿男爵的地盘,在十区和十一区交界。” 他的脸色变得凝重。 “那片儿最近戒严得厉害,到处都是巡逻队” 号角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标注的大坝街位置,指甲几乎要戳破纸张。 “看来今晚有场硬仗要打。风笛,检查装备,半小时后出发。” 她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像出鞘的利剑。 “不管是什么集会,我们都要弄清楚真相。” ————————————————— 想想橄榄球场上的跑卫,一往无前,突破敌阵,为队友开辟前进的道路!然后倒下,将前方交给队友!!这,这,这难道不是跟我的工作一模一样吗!太帅了!虽然不包含最后的倒下环节就是了。 ——暴行 第482章 Outcast的启程 办事处休息室里,咖啡机发出低沉的嗡鸣。outcast 倚在皮质沙发上,黑色高领毛衣衬得她脖颈修长,指间的骨瓷杯正缓缓腾起白雾。她翻着一份《小丘郡时报》,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突然轻啧一声。 “啧,风变大了。” 话音刚落,窗外的雨幕便被狂风扯得歪斜,拍在玻璃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 干员碎纸机抱着文件袋推开门,金属门把的凉意还残留在掌心。、 “您在这里。” “是啊。喝着热茶,翻翻报纸,做我这个年纪的人该做的事。” 他望着 outcast 指尖划过报纸角落的塔拉语文字,脚步不自觉顿住。 “您 找到您想看的了么?” outcast 摘下玳瑁眼镜,用衬衫下摆擦拭镜片,动作优雅而随性。 “当你想找明天时,你却与昨日相见。” 她吐出的塔拉语带着独特的韵律,尾音婉转如林间的夜莺。抬眼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尾的细纹里藏着几分狡黠。 “您会说塔拉语?!” 碎纸机的声音带着破音的惊讶,文件袋险些滑落在地。他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金属置物架,震得上面的咖啡杯叮当作响。 “可您之前” “远远谈不上会。” outcast 将报纸对折,利落塞进沙发缝隙,露出腕间缠绕的银色细链。 “上周在香料市场,和卖孜然的大叔学的。如你所见,现学现卖而已。” 她耸耸肩,涂着暗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 “刚开始享受这种被人震惊的感觉,现在嘛,不过是生活调剂。” 碎纸机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难以置信。奥利弗是对的,您非常厉害。总能” “制造惊喜?” outcast 轻笑出声,笑声爽朗而富有磁性,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哈哈,第一次让人惊讶的时候我还会有些得意,第二第三次就难免无趣了。 看来你们办事处的小家伙们,塔拉语都不太灵光?” “是” 碎纸机想起弗雷德熬夜查词典时通红的双眼,挠了挠头。 “上次翻译情报,差点把‘匕首’看成‘玫瑰’。” “考虑到你们的出身,这很合理。” outcast 的目光扫过墙上的世界地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的金边。 “奥利弗,伦蒂尼姆北部的公子哥,高卢血统让他总带着股傲慢劲儿。不过每年请假回家看妻儿的时候,倒像只温顺的金毛犬。” 她的语气带着调侃,却又透着了然。 “弗雷德来自半岛郡,家里五个兄弟姐妹,最小的妹妹才八岁。” outcast 转动着茶杯,杯中的倒影微微晃动。 “每次发工资,他钱包里八成都是汇款单。” 她突然起身,黑色长裤下露出一截锃亮的皮靴,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圈出小丘郡某处。 “威尔就有意思了,他祖母是塔拉的老巫医。那些刻在桦树皮上的古老咒语,估计只有他看得懂。” 转身时,她的长风衣带起一阵风,卷着咖啡香和淡淡的雪松香。 “年轻人,小丘郡的秘密,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在休息室里投下晃动的,干员碎纸机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盯着 outcast 优雅品茶的手。 “您 看过我们的人事档案?” outcast 用茶匙轻轻搅动杯中的红茶,琥珀色的液体漾起细密的涟漪。她挑眉轻笑,眼尾的细纹里都藏着狡黠。 “我连咖啡机说明书都懒得读,会去翻你们的档案?” 茶匙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做功课多累啊,我可没那闲工夫。” 碎纸机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金属书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边缘。 “那您怎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 “语言是活的指纹。” outcast 放下茶杯,骨瓷与木桌相触的声音轻如叹息。她起身踱步,黑色长风衣扫过地面。 “奥利弗总把‘该死的’挂在嘴边,带着高卢移民特有的暴躁;弗雷德说话时喜欢加‘嘿嘿’,那是半岛郡渔民的口头禅。” 她突然停在碎纸机面前,目光如炬。 “还有威尔,他每次说‘好’之前,都会不自觉地抿一下嘴唇 —— 这是塔拉人古老的语言习惯。” 碎纸机的瞳孔猛地收缩,想起威尔汇报工作时的样子,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 “我听说萨科塔能” “读心?” outcast 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伸手摘下墙上的相框,端详着里面泛黄的合影。 “那是夸大其词。我不过是对语言的细枝末节,有些偏执的兴趣罢了。” 她将相框轻轻放回原位,指尖抚过玻璃表面。 “就像塔拉人痴迷于他们濒临失传的语言,每个词汇、每处发音,都是打开他们灵魂的钥匙。” 她转过身,窗外的雨幕将她的身影晕染得朦胧,声音却清晰而意味深长。 “当一个民族不惜在故纸堆里掘地三尺,也要找回自己的语言时,那里面藏着的,可不只是几个单词那么简单。” 休息室的老式座钟发出 “滴答” 声响,与窗外的雨声交织成。干员碎纸机望着 outcast 搅动红茶的茶匙,喉结动了动。 “您说得没错。年前,塔拉语还像深巷里的老歌,没几个人愿意哼唱。” outcast 的茶匙悬在杯口,琥珀色的茶面泛起细小涟漪,她抬眼看向碎纸机,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那你呢?” 碎纸机的手指突然攥紧文件夹,皮革边缘深深硌进掌心。他别过脸,喉间滚动着艰涩的字句。 “您大概也听出来了,我不是塔拉人。我的妻子是。”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她生前教过我‘早安’和‘我爱你’,就这两句,如今成了我唯一能说出口的塔拉语。” outcast 将茶杯轻轻搁在木质桌面上,发出 “咚” 的轻响。她起身走到窗边,指尖划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可现在,这份报纸上的塔拉语专栏,比咖啡渍还要醒目。” 她顿了顿,窗外隐约传来孩童清脆的嗓音。 “另外,我刚才听到窗外有人在教孩子们用塔拉语称呼彼此。” 碎纸机的身子猛地一震,他下意识地凑近窗户,却只看到雨幕中模糊的人影。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在您说之前,我居然从未留意” “语言的纽带比许多别的东西都要牢固,不像血缘可能被流逝的时间冲淡,也不像利益时时刻刻都需要在天平上经受衡量。” outcast 背对着他,黑色长风衣在穿堂风中微微鼓起,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黑鸦。 “看样子,有人想要利用这根纽带,令一个本来日渐松散的群体重聚。可这么一来,旧有的集合将不再稳固。” 她突然转身,眼神锐利如鹰。 “维多利亚不会放任这件事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然而拉扯的力量越大,反弹的力量就越超出预期。” 雨声骤然变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outcast 伸手取下墙上的地图,指尖重重按在小丘郡的位置。 “维多利亚的鹰隼不会容忍巢穴下有新芽破土。” 她的指甲划过地图上塔拉区的边界。 “但越是用力镇压,反弹的力量就越像失控的弹簧。”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碎纸机。 “你们知道我因何而来,对?” 休息室里,潮湿的空气裹着冷透的茶味,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像是漏风的风箱。干员碎纸机捏着磨出毛边的文件夹,喉结上下滚动,终于憋出一句。 “其实,没那么清楚。我只觉得,取资料不用劳烦一名精英干员亲自跑一趟。” 他的目光躲闪着,偷偷瞥向 outcast 腰间泛着冷光的配枪。 outcast 斜倚在布满水渍的窗台边,修长的手指卷着银色项链,金属链在她指间绞出尖锐的摩擦声。她望着窗外扭曲如蛛网的闪电,轻笑出声。 “纸面数据不如亲眼所见,这么说的话,取资料也算不上幌子。” 她突然转身,黑色风衣扫过墙面,震落几片墙皮。 “就像那些藏在账本深处的暗涌,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下面藏着多少漩涡?麻烦再告诉我一遍,这半年来,有多少家当地企业与我们中止了合作?” 碎纸机的后背死死抵着铁皮文件柜,冰凉的金属硌得他生疼。当 outcast 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射来时,他慌忙翻开记录本,纸张被翻得哗哗作响。 “这半年 和我们终止合作的企业,一共七家。” 他的声音发颤。 “比上个月 又多了三家。” “在今天的维多利亚,任何风吹草动,大商人们的钱袋子都会最先察觉。而商人都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 outcast 的指甲划过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在雾气中划出三道裂痕。 “任何风吹草动,最先缩回去的永远是他们攥着金币的手。” 她抓起靠在墙角的黑伞,伞柄重重杵在地上,发出闷雷般的声响。 “该出去走走了 —— 趁这场暗流还没把整座城拖进深渊。” 她转身的瞬间,风衣带起一阵裹挟着硝烟味的风,刮得碎纸机睁不开眼。 休息室的铁门被狠狠撞开,刺骨的风雨汹涌而入,碎纸机望着 outcast 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皱巴巴的合作终止书,或许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第一片落叶。 ————————————————— 只要能这样守在你和阿米娅身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记忆只是过去的一部分,而未来却是无限宽广的。我与阿米娅妹妹,以后也会和博士你一起,创造出更多的回忆。 ——暴行 第483章 风起云涌的大街 闷热的指挥部里,老式风扇发出 “吱呀” 的声,却吹不散凝滞的空气。风笛咬着半根冷透的薯条,盯着号角紧蹙的眉心,终于忍不住开口。 “队长,从上午到现在,你一直皱着眉。你眉头能夹死苍蝇了。” 号角的手指在作战地图上反复摩挲,指甲几乎要戳破标注小丘郡的位置。她望着窗外低垂的乌云,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般艰涩。 “留给我们的时间,比沙漏里的沙子漏得还快。” 她突然转身,军靴重重碾过地板上的裂缝。 “这一次鬼魂部队的行动,和过去那些案件有所不同。这次鬼魂部队的行动,根本不是他们的风格。” 风笛坐直身子,碰倒的番茄酱瓶在桌上滚出暗红的弧线。号角抓起一支断成两截的铅笔。 “以前他们行事隐蔽,速度很快。每次我们想追上去的时候,都会发现线索全部被处理干净了。而现在” 她将铅笔狠狠折断,木屑飞溅在地图上。 “就像醉酒的画家打翻了颜料桶,到处都是混乱的痕迹。” “呃,他们就像织完毛衣扔了一地线头?线头和线头之间还没什么关联。” 风笛伸手比画,碰翻的水杯在桌上洇出深色水痕。 “最要命的是,所有线头都断在小丘郡 —— 这地方简直成了黑洞。”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号角走到窗前,望着街道上推搡的居民和荷枪实弹的驻军,拳头抵在结满水雾的玻璃上。 “这座城市就像被塞住排气阀的高压锅,每一秒都在积蓄爆炸的压力。” 她的声音被又一声闷雷撕碎。 “到处都是火星,就等着谁扔出第一根火柴。” 风笛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军帽歪到一边。 “队长,不光是你,我也感觉闷得慌。上次巡逻,三条街就发生了四起斗殴。连孩子吵架都要抄起板砖现在这座城市,活像个出不了气的高压蒸锅。居民,驻军,大家都很烦躁,随时随地都有人在干架。”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号角在窗上划出的闪电状水痕。 “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 号角的指尖在玻璃上划出裂痕。 “等那道劈开天空的雷落下。” 她转身时,身后的地图在风中哗啦作响。 “可雷一旦落下”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维多利亚版图。 “这片土地会被烧成什么样?” 腐臭的积水倒映着破碎的月光,小丘郡第七街区的巷道像条扭曲的黑蟒。风笛的后背紧贴长满青苔的砖墙,粗糙的触感透过。 “队长!” 她的喉结剧烈滚动,沾着油渍的手指死死抠住墙面凸起的砖缝。 号角正在拆解加密信笺的手指陡然收紧,羊皮纸发出脆弱的 “嘶啦” 声。她侧过脸时,耳际的战术耳机擦过肩章,金属碰撞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嗯?” “有人跟踪!” 风笛的瞳孔在阴影里缩成针尖,目光如鹰隼般锁定百米外晃动的黑影。那团模糊的轮廓时隐时现,借着倾倒的木箱与锈蚀的广告牌作掩护,连踩碎枯叶的声响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号角的食指抚过腰间脉冲手枪的握把,磨砂质感的纹路硌得掌心发麻。她盯着西边巷道口倾斜的霓虹灯牌,招牌上残缺的 “酒馆” 二字在风中摇晃,投下诡异的红光。 “看到西边那巷子了么?” 声音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明白!” 风笛如狸猫般跃上生锈的排水管,军靴踢落的墙皮簌簌掉落。她三两下攀上阁楼窗台,身体紧贴发霉的窗框,作战靴底的防滑纹死死咬住墙面凸起的砖石。 “站住!” 风笛的暴喝震得头顶的晾衣绳剧烈晃动,几件破旧的衬衫在夜风中疯狂翻卷。 “呃啊 ——” 尖锐的惨叫刺破夜幕。 风笛扣住对方肩膀的手骤然发力,却摸到一把硌人的嶙峋骨头。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她看清了少年脸上未愈的淤青,还有那双倔强得发红的眼睛。 “克雷格?怎么是你!” 记忆突然翻涌 —— 三天前这个孩子在救济站偷面包,被抓住时怀里还死死护着更小的妹妹。 克雷格疼得弓成虾米,怀里瘪掉的皮球 “咕噜” 滚落在地。 “呜 痛” 风笛触电般松开手,金属护腕撞在墙上发出闷响。她望着少年磨破的裤脚渗出的血丝,语气软得能滴出水。 “对、对不起!我还以为” 话没说完,她突然警惕地扫视四周,潮湿的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号角的军靴碾过地上的石子,“咯吱” 声由远及近。她弯腰捡起那颗带着体温的鹅卵石,在掌心缓缓转动。 “虚惊一场?” 尾音带着钩子般的冷笑。 “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跟过三个街区,还会用声东击西的把戏” 她突然将石子甩出,破空声惊得墙角的老鼠窜进下水道。 “这双手,可不是搬面包练出来的。” 风笛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猛地想起高处俯瞰时的画面:远处巷口,那道在夜色中格外刺目的光轮 —— 像神明头顶的光环,却泛着冰冷的金属质感。 “队长!” 她的声音发颤。 “刚才有个发光的圆环 就在” “萨科塔。” 号角的拇指摩挲着手枪扳机,月光映得她瞳孔泛着狼眼般的幽光。她望着少年仓皇逃离的背影,残留在墙面上的掌印正在慢慢干涸。 “准备收网,鱼饵已经咬钩了。” 街角的面包店飘出黄油与焦糖混合的甜香,玻璃橱窗上凝结的水珠,将路灯的光晕晕染成模糊的光斑。outcast 踮着脚,鼻尖几乎要贴上陈列架,栗色卷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请给我一块黑森林蛋糕,这个苹果派也来一份 还有草莓饼干,要双份!” 她的声音轻快得像在哼歌,指甲上暗红的甲油敲打着玻璃,发出 “哒哒” 的声响。 她突然托着下巴,歪头看向站在队伍里的焦躁青年,后者的军装袖口还沾着未干的泥渍。 “真是让人纠结啊,明明华法琳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说甜食会加速钙质流失” 她眨了眨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不过你说,这些糕点里,哪款甜度爆表?” 青年的手指死死攥着腰间的配枪,喉结剧烈滚动,却一言不发。玻璃柜里的灯光映得他眼底翻涌着警惕的暗芒。 “难道你不知道?不会啊,你在小丘郡待了挺长时间了?我想,服役时间应该超过三年——难道你连哪家甜点最甜都不清楚?” outcast 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伸手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却像扫描仪般扫过青年紧绷的肩膀。 “要我说,柜台第三排的柠檬塔,酸甜配比堪称完美。反正任务也没法继续了,不尝尝我买的苹果派吗?真挺好吃的。” 青年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身后的货架,震得包装纸沙沙作响。 “你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outcast 慢条斯理地将眼镜架回鼻梁,从纸袋里取出一块金黄酥脆的苹果派,咬下的瞬间,肉桂香气四溢。 “别这么紧张嘛。” 她嘴角沾着碎屑,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你暴露得太明显了,连我都能看穿,更别提你跟踪的那位。” 她晃了晃手中的甜点。 “来一口?刚出炉的,还热乎。” “该死的萨科塔!你这奇奇怪怪的萨科塔,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要阻拦我们的行动?” “我?没拦啊,我只是路过而已。” 青年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猛地掏出对讲机,金属机身撞在掌心发出闷响。 “十二队,目标丢了,但看她们消失的方向,应该是去大坝街好的,我明白,我马上带人去我们逐一排查。” 他恶狠狠地瞪向 outcast。 “我警告你,萨科塔,不该掺和的事情别掺和。” outcast 慢条斯理地用银叉挑起一块蛋糕上的樱桃,鲜红的汁水在叉尖欲滴未滴。她抬眼看向青年,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警告?”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 “这种话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她放下银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说起来也怪,没有冰冷的武器抵着,我这心里还真有些空落落的,不习惯呢。” 焦躁的青年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握着对讲机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现在没功夫跟你在这儿耍嘴皮子。” 随即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们低吼道。 “士兵们,我们走!” 他的脚步声急促而沉重,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震得货架上的糖罐都轻轻摇晃起来。 outcast 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外,才转过身,对着躲在收银台后瑟瑟发抖的老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她拍了拍手,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老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老板,别害怕呀,那些士兵都走啦。” 她的声音轻柔,像一阵温暖的春风。 她走到柜台前,目光扫过剩下的各种甜品,语气轻快地说。 “麻烦您把这些剩下的甜品都包起来,我带回去给同事们尝尝鲜。” 她伸手拿起一块曲奇饼干,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包装纸被拉扯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outcast 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神深邃。她轻声呢喃着,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毕竟,是时候把那些出门办事的小朋友们都叫回来了。” 说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 对罗德岛的生活满不满意,呀,嘛,说实话比电影本身都有趣!!有人切磋,有地方吃好吃的,工作就是行善!太完美了! ——食铁兽 第484章 深池 鎏金烛台的火焰在大理石地面投下摇曳的光影,野心勃勃的男爵躬身站在天鹅绒帷幕旁,浆挺的燕尾服领口蹭得他脖颈发痒。他望着缓步走来的身影,皮鞋跟在地面敲出谨慎的节奏。 “尊贵的女士,很荣幸通知您,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便被一声淬着冰碴的抱怨打断。 “真慢。” 来人扯了扯手套上的银扣,宝石戒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你们这些贵族,做什么事都拖拖拉拉的,烦死了。” 她抬手扫过水晶吊灯垂下的流苏,指腹碾过其中一颗松动的水钻。 男爵的喉结剧烈滚动,燕尾服的褶皱里渗出细汗。 “是我招待不周。” 他深深鞠躬,发油在烛光下亮得刺眼。 “请容许我致以最诚挚的歉意,您的每一分等待都是对我的羞辱。” “省省。” 那人转身走向长桌,猩红裙摆扫过镀金餐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今天到底能来几个活物?” 男爵连忙从袖中抽出烫金请柬,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整个小丘郡的有识之士皆在邀请之列,包括近来声名鹊起的大诗人西莫?威廉姆斯 ——” “诗人?” 那人嗤笑一声,端起银壶倒出琥珀色的酒液。 “听起来就像苍蝇嗡嗡叫。你答应找的贵族和商人呢?” 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映得她眼底的不耐烦愈发清晰。 “当然当然,他们也会来。” 男爵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压低。 “比如南部地区纺织品产业的领头人波莱爵士,获得过麦考伊奖的巴希尔医生,还有拥有十数家钢铁厂的埃文斯先生” “哦?” 那人突然转身,酒液险些洒在丝绒地毯上。 “你说的这些人,尤其是最后那个,他们都确定会来?” 尾音拖得极长,像在掂量什么值钱的货物。 男爵连忙从怀中掏出烫金名单,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 “是的,部分贵宾已在偏厅等候。” 他的指甲在 “埃文斯” 的名字上轻轻一点。 “听闻有最尊贵的客人到场,还有好几位名流雅士从其他城市赶来,就是为了能一睹您和您的同伴们的风采。” 他将名单双手奉上,指节因紧张而泛白。 “对了,我按照您的要求,制作了这份名单,您随时都可以看看——” “话太多,活儿倒还算凑合。” 那人接过名单随意扔在托盘上,银叉与瓷盘碰撞的脆响惊飞了壁炉旁栖息的金丝雀。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男爵的腰弯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面,浆挺的燕尾服后背绷出褶皱。 “感谢您慷慨的褒奖。” 他的声音里裹着蜜糖,发油在烛火下泛着油腻的光。 “小厅简陋,只盼您的到来能让它蓬荜生辉。您随时传唤,我即刻便到。” “还站着干嘛?” 那人的靴尖在地毯上碾出浅浅的凹痕,宝石戒指敲着银托盘发出冷脆的响。 “话都说完了,留着当摆设?” 男爵喉头滚动,冷汗顺着脊椎滑进马甲。 “咳 —— 请容我斗胆问最后一句。” 他的目光偷瞄向帷幕深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那位最尊贵的女士,是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莅临现场?”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 冰冷的语调像淬了毒的匕首。 “滚。” 男爵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靴跟撞在门框发出闷响,仓皇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蔓德拉,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阿赫茉妮合上书,丝绸裙摆扫过钢琴腿,书页间夹着的干花飘落。她斜倚在天鹅绒沙发上,指尖绕着珍珠项链,笑得慵懒。 蔓德拉猛地转身,皮靴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少来这套假惺惺的!”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 “谁不知道你阿赫茉妮的关心,比毒药还廉价。” “唉。” 阿赫茉妮轻叹,将书举到眼前,阳光透过书页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 “那我换个说法 —— 你这来回踱步的蠢样,挡着我的光了。这本爱情小说正看到要紧处呢。” “啧。” 蔓德拉啐了一声,军靴踢向墙角的大提琴,琴身发出沉闷的嗡鸣。 “你们有钱人都爱搞这套?” 她扫过墙上挂满的油画,钢琴上摆着的银制烛台。 “摆些乐器,堆几本书,就以为装得满当当的,别人就看不出你们脑子里空空如也?” 阿赫茉妮缓缓抬眼,珍珠项链在颈间滑出优雅的弧线。 “有门面可装,总比里里外外都像个空壳子强。” 她的指尖划过书脊上烫金的字母,笑意里藏着冰碴。 “你 ——!” 蔓德拉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军靴在地板上碾出深深的印子。 “好了好了。” 阿赫茉妮合上书,站起身时裙摆扫过散落的乐谱。 “看来你是打算闹到底了。” 她走到蔓德拉面前,香水味混着书页的油墨香漫过来。 “要是为舞会舞步发愁,我不介意领着你。毕竟,总不能让你在众人面前像头乱撞的小鹿。” 蔓德拉猛地踹向黄铜烛台,烛火在大理石地面炸开一片金红的光。她攥着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在胡说什么!” 皮靴碾过散落的乐谱,音符在她脚下碎成齑粉。 “我在想的是天大的事!” 她突然逼近一步,猩红的发带扫过阿赫茉妮胸前的珍珠项链。 “这么多贵族富商聚在这里,只要能拉拢他们 ——” 声音陡然拔高,像淬了火的钢针。 “到时候别说一个小丘郡,就连伦蒂尼姆的王座都得给我们腾地方!” 阿赫茉妮将书缓缓放在钢琴上,书页间的干花飘落,压在散乱的琴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抬手按住蔓德拉躁动的肩膀,珍珠手链在腕间滑出冷光。 “蔓德拉,你该停下了。” “停下?” 蔓德拉甩开她的手,军靴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火星。 “都什么时候了还抱着你的破书装样子!你心里到底有没有领袖,有没有我们的大业?” 她的指甲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 “我为这次计划熬了多少个通宵?安插人手时差点被巡逻队抓去喂狗,对着那些肥头大耳的贵族赔笑时,胃里的酸水都快吐出来了!” 壁炉里的火焰突然窜高,映得她眼底跳动着疯狂的光。 “我早就等不及了!等不及看深池的火烧穿这座虚伪的城市,等不及看脚下这腐朽的庞然大物彻底崩裂!” 她的声音里裹着滚烫的岩浆。 “可你呢?你和那个抢了领袖荣光的假货 ——” “你真的,真的该闭嘴了。” 阿赫茉妮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窖里的寒风,指尖死死扣住蔓德拉的手腕,珍珠手链勒进对方皮肉里。 “什么时候 —— 轮到你替领袖发号施令了?” 蔓德拉的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发带在挣扎中松脱,红发如乱蛇般缠上阿赫茉妮的袖口。钢琴上的银制相框 “哐当” 坠地,玻璃裂痕里,映出两个女人针锋相对的影子,像两柄即将互刺的利剑。 蔓德拉的红发垂在肩头,发梢还沾着挣扎时蹭到的壁炉烟灰。她盯着地板上碎裂的相框玻璃,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指尖在军靴侧面狠狠刮了两下。 “” “啧 ——” 她突然抬脚碾过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清脆的碎裂声里藏着没处发泄的怒火。 阿赫茉妮正对着领口的微型通讯器低语,珍珠耳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嗯,是我。是的,我们还在原地。”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钢琴边缘,忽然挑了挑眉。 “哦?” 通讯器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阿赫茉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总算变得有意思了一点点。” 她抬眼看向蔓德拉,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看来我们不用再争论你那些漏洞百出的小计划了。” 蔓德拉猛地抬头,红发甩起一道红色的弧线。 “是那家伙传来的消息?” 她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法杖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有人摸到了这里。” 阿赫茉妮关掉通讯器,将其随手扔进天鹅绒手袋,发出轻响。 “今晚的集会,来的恐怕不只是你那些精心挑选的‘小朋友’。” “ 军队里的人?” 蔓德拉的声音低沉,像蓄势待发的野兽,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差不多。” 阿赫茉妮走到窗边,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目光扫过远处街道上隐约的人影。 “说不定,还有我的老熟人呢。” “啧,我真想 ——” 蔓德拉猛地举起法杖,杖尖闪过一丝危险的红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一切撕碎。 “收起你的法杖。” 阿赫茉妮转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会有机会的。不过,不是现在。”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将散落的书页捡起来塞进包里。 “该走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办。这里交给她,说不定马上就有一场好戏上演。” 蔓德拉放下法杖,嘴角却咧开一抹狰狞的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呵呵 我已经开始幻想这间令人作呕的屋子碎裂成渣的样子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混乱与毁灭。 ————————————————— 博士生日快乐!有一句话叫“人生就是不能重拍的电影”,在每一个关键节点,当然要活得精彩才行!博士有什么生日愿望吗?最好是像英雄电影主角一样酷炫的愿望,让我来帮助你实现! ——食铁兽 第485章 宴会 风笛扯了扯腰间的镀金绶带,金属扣硌得肋骨生疼。她望着眼前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军靴在大理石地面踩出的声响与周围的丝绒摩擦声格格不入。 “队长,没想到我们混进来这么容易。我还以为得像上次那样,从后厨的通风管道里爬进来呢。” 号角正抬手整理垂落的珍珠耳坠,指尖划过冰凉的宝石。 “要想办法潜入?那也不是不行。” 她的目光扫过侍应生托盘里摇曳的香槟。 “只不过,走正门的话,找人说话会更方便。” 风笛忽然撞了撞她的胳膊,压低声音。 “看来我的驻军朋友拿来的消息很宝贵。” 她朝角落缩了缩脖子,避开一位端着银烟盒的绅士投来的目光。 “知道这场聚会的人不多,刚才门口的守卫连请柬都没细看。” “有很多隐秘的贵族聚会都以这种方式举行——他们往往认为邀请函太俗套。” 号角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香槟,水晶杯在掌心泛着冷光。 “所以他们更愿意用口耳相传的方式彰显隐秘。” 她抿了口酒,酒液的酸涩在舌尖蔓延。 “只要有获知信息的渠道,加上证明身份的信物,就拥有了跨过这道门槛的资格。” 风笛盯着号角耳垂上晃动的珍珠,突然 “啊” 了一声。 “队长,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 你家居然是那种有名的贵族?你都没跟我说过。”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捂住嘴。 “在学校里的时候,贵族同学总是自成一派,学习上当然还是在一起,可下课以后他们都不怎么和我们一起活动的。我们想凑过去都难。” 号角转动着酒杯,酒液在杯壁划出浅金色的弧光。 “这有区别吗?”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难道你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只能穿一次的礼服,每周换花样的妆容,还有永远说不完的虚伪客套和寒暄。” “打住打住!” 风笛夸张地捂住耳朵,军帽上的羽毛抖个不停。 “队长,你还是别说了,我其实陪好朋友去过那么一两次这种场合,光是回忆一下吃饭时候该先用哪种叉子,我的脑袋就想当场炸开。” 她比划着叉子的形状,眉头皱成一团。 “那些银器摆得比武器架还整齐,简直是折磨人。” “刚好,我也不喜欢。” 号角将酒杯放在路过的托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只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与生俱来的姓氏偶尔还是会带来一些便利。”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正低声交谈的几位绅士身上,他们胸前的家族纹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风笛突然拽住她的袖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队长,今天来这儿的人,难道都是鬼魂部队的支持者?”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目光扫过那些衣着光鲜的宾客,总觉得他们眼底藏着什么。 号角的视线掠过墙上悬挂的油画,画中贵族的笑容在阴影里显得格外诡异。她沉默片刻,声音压得极低。 “ 我看未必。” 丝绒裙摆扫过镶嵌着宝石的壁灯底座,附庸风雅的女贵族捧着烫金诗集,鸽灰色手套下的指尖因激动微微颤抖。她侧身避开端着香槟塔的侍应生,裙撑在人群中撞出细碎的声响。 “威廉姆斯先生,终于见到您了!” 发间的珍珠发卡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听闻您会出席,我特意从半岛郡赶过来 ——” 她将诗集捧到诗人面前,烫金书脊在水晶灯下泛着奢靡的光。 “恳请您在这本珍藏的诗集上签个名,哪怕只是潦草几笔也好。” 诗人威廉姆斯放下手中的银质书签,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 “当然,美丽的女士。” 他接过羽毛笔,笔尖在墨水瓶里轻轻一点,墨珠坠落在签名页的空白处,晕开一朵小小的墨花。 “能为如此优雅的读者签名,是我的荣幸。” “西莫,我最亲爱的大诗人!原来你在这儿。” 波顿男爵洪亮的声音穿透人群,他胸前的翡翠领针随着快步走来的动作闪闪发亮。 “刚读完你新出版的那些历史故事,简直是妙不可言!” 他夸张地张开双臂,燕尾服的下摆扫过女贵族的裙角。 “我从未想过,我们塔拉人竟有如此雄奇瑰丽的过往 —— 那些征战的史诗,那些失落的传说,读得我热血沸腾!” 威廉姆斯合上诗集,将羽毛笔轻轻搁在托盘上。 “您过誉了。” 他的指尖摩挲着书脊上凹凸的纹路。 “不过是几篇基于民间传说改编的幻想之作。” 目光掠过男爵身后悬挂的塔拉古地图,声音里带着几分虔诚。 “我的工作,不过是把被风沙掩埋的瑰宝,轻轻拂去一角尘埃罢了。” “您太谦虚了。” 女贵族突然按住诗人即将落笔的手,珍珠手链在诗集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您笔下的德拉克盖尔王 —— 那位一手缔造塔拉最辉煌文明的君主,是多么英明伟岸!”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附近几位宾客侧目。 “每当读到他率军出征的段落,我都心潮澎湃,仿佛亲身站在了那片金戈铁马的土地上!” “正是如此!” 男爵重重拍了拍威廉姆斯的肩膀,银质袖扣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在我看来,您与莱塔尼亚最伟大的音乐家不相上下 —— 你们都有机会,用艺术改变一个时代!” 他凑近诗人耳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想想看,当整个维多利亚都回荡着塔拉的史诗” 威廉姆斯的笔尖在签名页悬停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疏离。 “哈哈 您的话实在太夸张了。” 他俯身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流畅而有力。 “我不过是个记录者,既没有改变时代的野心,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说罢,他将签好的诗集递还给女贵族,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波顿男爵突然攥住威廉姆斯的手腕,翡翠领针在诗人袖口划出一道暗绿的光。 “只要你点头,整个维多利亚的出版商都会排着队来敲你的门!” 他的拇指在诗人手背上用力按压,指节因激动泛白。 “他们会把你的文字译成高卢语、萨卡兹语、甚至遥远东国的方块字 —— 到那时,谁还敢说塔拉文化只是荒野上的萤火?” 他猛地松开手,转身时燕尾服扫过摆满银器的餐桌,红酒在杯中晃出猩红的浪。 “这片土地早就该听够机器的轰鸣了!我们的史诗、我们的歌谣,才该是维多利亚真正的灵魂!” 女贵族连忙用丝帕按住险些滑落的珍珠发卡,声音里裹着刻意拔高的激动。 “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 她朝刚走近的商人屈膝致意,裙撑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只要国际上的呼声够响亮,那些住在白金汉宫的公爵们,总该低头听听我们的诉求了?” 埃文斯先生挺着滚圆的肚皮,金表链在绸缎马甲上闪闪发亮。他往嘴里塞了块松露蛋糕,奶油沾在胡子上也浑然不觉。 “说得太对了!” 蛋糕屑随着说话的动作簌簌掉落。 “一样是维多利亚公民,就因为曾曾曾祖父给盖尔王当过侍卫,我的遗产税要比旁人多缴三成!这简直是强盗逻辑!” “可您依然慷慨地雇佣了那么多同胞。” 女贵族突然提高声调,仿佛在向周围的宾客宣告。 “让大家能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体面生活 —— 您和您的家族,永远是我们塔拉人的骄傲。” 男爵突然嗤笑一声,从侍应生托盘里抓过两枚铸币,在掌心重重撞击。 “我们的同胞想找份体面活计太难了。” 他将其中一枚扔给路过的侍者,银币在大理石地面弹起刺耳的响。 “我听说他们在厂里累死累活干一周,只能拿到这么点可怜的报酬。” 威廉姆斯正用银叉轻轻拨弄盘中的水果,突然抬眼看向男爵,目光像淬了冰的匕首。 “而其他出身的维多利亚工人,在您的厂里能赚到两倍薪水。”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冻结了周围的喧嚣。 埃文斯的笑容僵在脸上,金表链 “啪嗒” 掉在餐盘里;女贵族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丝绸袖口滑到肘弯也忘了拉;男爵的脸猛地涨成猪肝色,攥着银币的手骨节咔咔作响 —— 水晶灯下的阴影里,每个人的伪装都被这句轻飘飘的话撕开了一道裂缝。 埃文斯先生突然用银叉敲了敲高脚杯,清脆的声响让周围的私语戛然而止。他抹了把胡子上的奶油,金表链在凸起的肚腩上晃出刺眼的光。 “咳咳” 喉结像吞了枚鹅卵石般上下滚动。 “容我多说句不合时宜的 —— 想让那些强邻正眼瞧我们,可没那么容易。” 他抓起块柠檬挞塞进嘴里,柠檬的酸气混着唾沫星子喷在丝绒桌布上。 “诸位想想,光靠歌剧和十四行诗,莱塔尼亚能成今天的样子?” 挞皮的碎屑粘在假牙上,他却毫不在意地用指甲抠下来。 “他们有能掀翻城墙的术师,我们塔拉人要想挺直腰杆” 尾音拖得像毒蛇吐信,他突然倾身靠近男爵,马甲上的宝石纽扣几乎蹭到对方的领结:“得靠更实在的东西 —— 比如远方朋友给的‘技术支持’。”“技术” 二字咬得格外重,金表链在桌面划出道贪婪的弧线。 “巧的是,我手里刚好有几条拉赞助的路子。” 他拍了拍男爵的手背,指腹上的老茧刮过对方的丝绸手套。 “很乐意借这机会,跟阁下的朋友们好好聊聊。” 男爵突然爆发出洪亮的笑声,翡翠领针在灯光下跳着谄媚的舞。 “哈哈!您说得太对了!” 他抓起酒瓶往埃文斯杯里猛倒红酒,酒液溅在桌布上洇出暗红的花。 “空着两手的舌头,迟早会干得发不出声。任何资助 —— 哪怕是枚生锈的铜板,都比诗人的赞美有用!” 埃文斯举起酒杯,酒液在杯中晃出浑浊的漩涡。 “看来我们都盼着个新时代啊。” 他的目光扫过女贵族紧绷的笑脸,又落回男爵发亮的瞳孔。 “既然目标一致,何不为这梦想干一杯?” 水晶杯碰撞的脆响里,藏着比酒液更浓稠的算计。男爵仰头饮尽红酒时,喉结滚动的弧度里,藏着即将破土而出的野心;埃文斯舔了舔沾酒的嘴唇,假牙反射的光里,晃动着钢铁厂烟囱冒出的黑烟 —— 那是比诗歌更滚烫的欲望。 ————————————————— 失去同伴的感觉,我再也不想体会了我一定会拼上性命,来保护大家。哪怕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 ——狮蝎 第486章 与诗人的交谈 女贵族攥着烫金诗集的手指微微发颤,珍珠发卡从汗湿的鬓角滑落,在丝绒地毯上弹起细碎的响。 “真是个令人振奋的夜晚” 尾音虚浮得像水面的泡沫,她突然四处张望,蕾丝手套在空气中划出慌乱的弧线。 “奇怪,威廉姆斯先生去哪了?” 露台的铸铁栏杆上凝着薄霜,号角望着诗人将半截烟蒂摁在石雕花盆里,火星在寒夜里亮了亮便熄灭了。她提起裙摆走上前,天鹅绒摩擦的轻响惊得诗人回过头。 “晚上好,威廉姆斯先生。” “您好,女士。” 诗人的指尖还沾着墨水痕迹,羊皮笔记本被风掀得哗哗作响。他慌忙按住飘散的稿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这位美丽的女士。” 号角的目光落在笔记本上潦草的诗句,珍珠耳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希望我没有打扰您。” 她朝那叠稿纸偏了偏头。 “您在创作?” “哈哈,只是首没写完的小诗。” 诗人突然合上笔记本,纸页间夹着的枯叶飘落,在靴底碾成碎片。 “卡了好几天了。” 他望着客厅透出的奢靡灯火,嘴角扯出疲惫的笑。 “原以为这种聚会能撞出点灵感,看来还是强求不来。” “这种场合总是很耗人。” 号角将被风吹乱的围巾系紧,羊绒纤维蹭过耳垂的珍珠。 “您也觉得累了?” 诗人突然松了松领结,喉结滚动得像卸下重担。 “还是被您看出来了。” 他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声音里掺着自嘲。 “要不是查尔斯 —— 我是说男爵大人,用三封烫金请柬死缠烂打,我更愿意窝在自家壁炉旁,就着松木香读雪莱的诗。” 号角望着客厅里觥筹交错的人影,水晶灯的光在他们脸上投下虚假的暖色。 “谁又不是呢?” 她忽然轻笑一声,笑声被风卷得有些冷。 “我敢说,来这种地方的人,多半是被生计推着走的。” 说罢,她的目光掠过诗人紧攥笔记本的手,那上面未干的墨迹,正洇染着比聚会更真实的疲惫。 号角的指尖轻轻搭在冰冷的铸铁栏杆上,珍珠耳坠随着晚风微微晃动。 “您猜得没错。” 她望着远处工厂区的烟囱轮廓,声音平静得像结了薄冰的湖面。 “这一带的居民里,鲁珀确实不多见。” 威廉姆斯突然朗声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夜鸟。 “哈哈,我可没打算用种族给人贴标签。” 他从侍者的托盘里取过两杯麦芽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轻轻晃荡。 “你选词时很用心,尽量贴合我们的习惯。”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号角,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线。 “但口音骗不了人 —— 那是伦蒂尼姆标准教育打磨出的调子,带着维多利亚贵族特有的从容。” 号角接过酒杯却没有喝,任由寒气顺着杯壁爬上指尖。 “不愧是大诗人,观察力真是敏锐。” 她的拇指摩挲着杯口的冰珠,水珠坠落在丝绒裙摆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创作的第一步就是观察。” 威廉姆斯呷了口麦芽酒,酒液在舌尖滚过的瞬间,他忽然眯起眼睛。 “我甚至能看出,你和他们的来意不一样。” 号角的肩膀微不可察地绷紧,随即又放松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您在怀疑我?” “怀疑什么呢?” 威廉姆斯将空酒杯放在石制栏杆上,发出轻脆的碰撞声。 “我来这里,不过是想交流些零散的想法。” 他朝号角举了举空杯,月光在杯壁上折出银亮的弧线。 “而你此刻正在与我交谈,不是吗?” “哪怕我不是塔拉人?” 号角的目光掠过客厅里晃动的人影,那里的喧嚣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正因为你不是塔拉人。” 威廉姆斯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像夜风穿过锈蚀的铁管。 “旁观者的眼睛,往往更能看清迷雾里的轮廓。” 他朝路过的侍者扬了扬下巴,指节在栏杆上轻轻敲击。 “一杯麦芽酒,谢谢 ——” 转头看向号角时,眼中已恢复了温和的笑意。 “你想喝点什么吗,女士?” 号角摇了摇头,转身望向窗外的夜色,风掀起她的围巾,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 “我不用了。” 她深吸一口带着霜气的空气,声音里带着一丝释然。 “能站在窗口吹吹风,就挺好。” 露台的风卷着远处的歌声飘来,又被两人间的沉默撕碎。威廉姆斯望着号角映在玻璃上的倒影,忽然觉得这位鲁珀贵族的身影,比客厅里所有的水晶灯都更透亮 —— 她像一块未经雕琢的黑曜石,在夜色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锋芒。 威廉姆斯将刚斟满的麦芽酒往石栏上轻轻一放,酒液晃出细密的涟漪。 “那继续我们愉快的聊天。” 他指尖敲着太阳穴,忽然笑起来,“刚才说到哪了?哦对 ——” 指节在栏杆上叩出轻快的节奏。 “语言和文字本就是为交流而生的。既能让今人对话古人,也能让此刻的你我闲谈几句。” 号角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围巾,羊绒纤维蹭过耳垂的珍珠,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是您在体谅我。” 她望着客厅里举杯的宾客,那些混杂着不同口音的谈笑像隔着层毛玻璃。 “要是您改用塔拉语,我可就真成聋子了。” “哈哈,在这场宴会上,塔拉语比松露还要稀罕。” 威廉姆斯呷了口酒,麦芽的醇厚在舌尖漫开。 “大家都忙着用维多利亚语攀谈,仿佛多说一个塔拉词,就会惊扰了桌上的银器。” 号角的目光落在石栏上那本翻开的诗集,维多利亚语的诗句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我突然想起,读过的您的作品,也都是用维多利亚语写的。” “韵脚会捆住诗人的手脚。” 威廉姆斯用指尖点了点诗集上的分行。 “维多利亚诗歌的格律,和莱塔尼亚的完全是两回事。就像用大提琴拉咏叹调,总少了点小提琴的缠绵。” 他忽然话锋一转,眼中闪过温柔的光。 “但我喜欢古塔拉语的诗,那些弯弯曲曲的字母像活的,摸着纸页就像触到历史的年轮。” 风卷着露台的落叶飘过脚边,威廉姆斯踩住那片旋转的枯叶,声音沉得像浸了水。 “可我不想装样子。” 他抬眼望向号角,目光坦诚得像未打磨的宝石。 “从小就说维多利亚语长大,脑子里的念头早被这语言捏成了形状。” 他忽然做了个滑稽的踮脚动作,军靴在石板上磕出轻响。 “要是硬改用塔拉语写作,就像穿了双挤脚的靴子跳舞,不只会摔得难看,还成了惹人发笑的小丑。” 说罢自己先笑起来,笑声惊得檐角的夜鸟又抖了抖羽毛,而那本翻开的诗集在风里轻轻掀页,维多利亚语的诗句间,夹着片干枯的塔拉花瓣。 号角的围巾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她望着露台栏杆上那片塔拉花瓣,声音像浸了月光的冰。 “我听说,很多人都盼着塔拉文化复兴。” 尾音拖得极轻,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寂静中荡开圈圈涟漪。 威廉姆斯弯腰拾起那片干枯的花瓣,指腹摩挲着早已褪色的纹路。 “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 他将花瓣夹回诗集,那一页的诗句恰好写着 “流浪的城”。 “我们的城市像没有根的蒲公英,在大地上飘了太久。这片土地看似没变,其实每分每秒都在长出新的年轮。” 风突然卷紧,吹得诗集哗哗作响。他按住翻飞的纸页,眼中跃动着细碎的光。 “或许有一天,塔拉语会重新成为孩子们牙牙学语的第一个词。真到了那时候,我会笑着拥抱这种改变。” 号角的指尖在冰冷的铸铁栏杆上划出浅痕,珍珠耳坠在阴影里明明灭灭。 “如果 ——” 她顿了顿,目光像探照灯般锁定诗人。 “有人想让这种改变来得快些,甚至逆着自然规律爆发呢?” 威廉姆斯的笑容突然凝固,手指在诗集封面上掐出深深的折痕。沉默像藤蔓般缠绕而上,直到露台的风都停了半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像从地底升起。 “‘思想有什么用?你在土里种下一根羽毛,想象它长成一只羽兽。’” 号角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目光落在那本诗集上。 “出自您的第一本诗集。” 她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和。 “是我特别喜欢的句子。” “这就是我的答案。” 威廉姆斯合上诗集,羊皮封面在掌心硌出凹凸的纹路。 “在我看来,我不能,也不想去撬动这片土地。我只是那个弯腰种羽毛的人。” 他忽然朝客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里的喧嚣正透过玻璃传来。 “思想本该是自由的风。” 月光在他眼中投下清明的光。 “每个人心里长出的羽兽都不一样,就像大家对这片土地的未来,各有各的期盼。” 风再次吹过露台,卷起几片枯叶,在两人脚边打着旋。威廉姆斯将诗集抱在胸前,仿佛那不是一本书,而是捧了整座正在苏醒的塔拉城。 号角的指尖从铸铁栏杆上移开,那里还留着几道浅浅的月牙形压痕。她望着威廉姆斯,忽然轻轻颔首,珍珠耳坠在月光下晃出细碎的银辉。 “我明白了,威廉姆斯先生。” 风卷着客厅的喧嚣掠过露台,她却像隔绝了所有杂音,目光落在诗人怀中那本厚厚的诗集上。丝绸手套轻轻抚平裙摆的褶皱,动作里带着难得的柔和。 “容我发自内心地说一句 ——” 尾音在晚风里微微发颤。 “与您聊天,真的很愉快。” 远处工厂区的汽笛声突然划破夜空,她却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诗人鬓角被月光染白的发丝,仿佛想将此刻的宁静妥帖收藏。栏杆上的麦芽酒杯还剩小半杯,琥珀色的酒液里,正浮着整片被夜色浸润的露台。 ————————————————— 偶像和信使,都是传递爱与希望的工作。看到粉丝和客人的笑容,我也可以收获一份幸福。跟着罗德岛各位一起,一定可以把幸福的心情传递到更远的地方。为了这个小小的理想,继续努力! ——空 第487章 陷阱!! 风笛的军靴在大理石地面上蹭出急促的声响,掌心的通讯器烫得像块烙铁。她冲到号角面前,作战服的肩章还沾着露台的夜露。 “队长,不太对劲!” 号角正对着宴会厅的镜子整理领结,银质袖扣反射的光突然晃了眼。她转过身时,指尖已经搭上了腰间的配枪。 “怎么了?” “大提琴他们失联四十分钟了!” 风笛把通讯器按在号角眼前,屏幕上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 “驻军换岗正常”,时间戳红得刺眼。 “他们本该在军营盯着那些驻军,你要求每半小时报次平安的。我们出发时,大提琴还在频道里抱怨这任务无聊得能数清帐篷钉 ——” 号角的呼吸骤然停了半秒,镜面里映出的宾客笑脸突然变得扭曲。她盯着通讯器上静止的时间,耳坠上的珍珠晃得人眼花。 “” “而且你听!” 风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节捏得发白。 “周围太安静了,连水晶灯的晃动感都听得见!” 她指向二楼的落地窗,丝绸窗帘被风掀起一角。 “我在窗口盯梢时,广场上还有卖花姑娘和醉汉吵架,可刚才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像被抽走了魂似的,疯了似的往巷子里钻!” 号角猛地推开露台门,夜风裹挟着远处隐约的金属碰撞声扑进来。她望着空荡荡的广场,突然攥紧了拳头。 “难道说,之前跟踪我们的是驻军的人” “哐当 ——!” 雕花木门被巨力踹得脱臼,橡木碎片混着鎏金门环飞溅开来。数十名穿着制式铠甲的士兵如潮水般涌进宴会厅,枪尖的寒光刺破水晶灯的暖芒,队列踏地的震感让长桌上的银器集体跳离桌面,宾客的惊叫声瞬间被铠甲摩擦的铿锵声吞没。 附庸风雅的女贵族猛地后退,裙撑撞在银质烛台上,整排蜡烛轰然倒地,火苗舔着丝绒桌布蜷成金蛇。她发间的珍珠发卡 “啪嗒” 砸在大理石地面,滚向士兵锃亮的军靴。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蕾丝手套被指甲戳出破洞,她指着枪尖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你们竟敢用这种东西对着我 知道我家族的纹章挂在议会大厅第几排吗?!” 贪婪的商人埃文斯正往口袋里塞金条,听见动静时手一哆嗦,金条砸在香槟桶里发出沉闷的巨响。他肥硕的身躯卡在雕花椅中间,金表链缠成死结勒着椅背。 “是谁?是谁把消息捅出去的?!” 鱼子酱银盘在挣扎中翻扣在地,黑色颗粒粘在他的丝绸马甲上,像没擦净的血点子。 “该死的 必须立刻从密道走!我的钢铁厂还等着我签字” 他的目光在彩绘玻璃窗上打转,喉结鼓得像吞了活鱼。 野心勃勃的男爵被士兵揪住燕尾服后领,翡翠领针在拖拽中刮出刺耳的声响。他对着领口的微型通讯器低吼,假牙咬得咯咯作响。 “快!去通知蔓德拉女士,就说我们被包圆了 ——” 电流声里突然爆出刺耳的尖叫,他的脸瞬间涨成紫猪肝色。 “什么?!你说他们早跑了?一个小时前就没人了?!” 拳头重重砸在水晶灯底座,碎玻璃碴嵌进掌心。 “你这个吃干饭的废物!” “全都不许动!” 士兵们的齐声怒喝震得穹顶吊灯晃出残影,枪托顿地的闷响让长桌上的银器集体蹦跳,雕花餐盘滚落的脆响像在敲丧钟。 汉密尔顿上校摘下皮质手套,露出指关节上泛白的旧伤。军靴碾过地上的香槟渍,在光洁的地板上画出深色轨迹。他沉默地环视全场,三秒的死寂里,连女贵族的抽气声都像撕破绸布。 “女士们,先生们。” 上校的声音裹着冰碴,金属肩章在残烛下泛着冷光。 “是的,没错。” 目光扫过女贵族瘫软的膝盖、商人哆嗦的肥脸、男爵渗血的拳头,每个字都砸得像铅块。 “你们 —— 统统被捕了。” 话音未落,女贵族突然尖叫着晕过去,丝绸裙摆铺开成一朵惨白的睡莲;埃文斯先生试图钻桌底,却被卡在椅腿间进退不得,露出的半截屁股还挂着金线绣的家族纹章;男爵则像疯狗般扑向最近的士兵,被枪托狠狠砸在肋骨上,闷哼着跪倒在碎玻璃堆里,翡翠领针滚到上校脚边,折射出他扭曲的脸。 号角抬手拨开士兵的枪托,军靴碾过地上的水晶碎片,发出细碎的脆响。她的指尖在配枪扳机上悬停半秒,最终还是落回原处,声音里淬着冰。 “上校。” 汉密尔顿上校转过身时,皮质手套正沿着指缝缓缓收紧,指节处的枪茧在烛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光。 “我们又见面了,斯卡曼德罗斯。” 尾音拖得像生锈的刀片划过铁皮。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见你和这群货色混在一起。” 号角的肩章在晃动的烛火里明明灭灭,珍珠耳坠却稳如锚锭。 “您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意外?” 上校突然低笑出声,金属肩章撞在剑柄上发出刺耳的轻响。 “从军官学校那年你为农奴孩子辩护开始,我就知道你迟早要栽。” 他上前一步,军靴几乎踩到号角的裙边,目光像淬毒的匕首剜着对方 “你那从贵族礼仪课学来的同情心,廉价得像街头小贩兜售的劣质香水,迟早要让你和这群渣滓称兄道弟。” 号角耳后的鲁珀绒毛在怒火中微微震颤,指节捏得发白。 “ 你跟踪了我们?”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咆哮。 “调动全城驻军布下天罗地网,就为了等我们钻进圈套?” “我更愿意称之为合理管控。” 上校抬手抚过领结,动作优雅得仿佛在参加宫廷晚宴。 “总不能放任你们这群‘理想主义者’,在小丘郡的地皮上挖窟窿。” 他朝被押解的人群偏了偏头,男爵掌心里的翡翠领针正闪着绝望的光。 “无论如何,得谢你们。” 嘴角勾起的弧度里裹着浓得化不开的嘲讽。 “要不是你们带路,我还没机会把这些蛀虫一网打尽。” 士兵正将肥硕的埃文斯从餐桌底下拖出来,丝绸马甲上的污渍在地板上拖出油腻的痕迹。上校踩着那道污迹走到号角面前,呼吸里混着硝烟与皮革的味道。 “你们平时藏得够深啊。” 他突然俯身,军靴尖几乎抵住对方的鞋尖。 “是什么给了你们胆子聚在这里?莫非前几次偷袭得手,就真以为小丘郡成了你们的囊中之物?” 号角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她望着上校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冰碴。 “至少我们做的事,比某些只会踩着同胞骨头往上爬的人干净。” 野心勃勃的男爵被士兵反剪的双臂剧烈挣扎,丝绸袖口在粗糙的麻绳上磨出毛边,他咳得撕心裂肺,翡翠领针随着身体的抖动在火光里乱晃。 “咳,咳咳 上校先生,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惊恐的红血丝,他试图挺直腰板,却被士兵按得膝盖一软。 “我波顿家族世代忠良,怎么会做出格的事” 汉密尔顿上校的军靴碾过地上的银质刀叉,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中,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戳了戳男爵胸前的家族徽章。 “波顿男爵,你说错了。” 声音低沉如闷雷,在宴会厅里回荡。 “我们之间一点误会都没有。” 他朝副官抬了抬下巴,副官立刻递上一卷泛黄的纸。 “你书房暗格里藏着的与反叛者往来的密信,还有你名下仓库里囤积的不明军火,我可是一清二楚。” 男爵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猛地摇头,银表链在挣扎中绷得笔直。 “今天在这里聚会的只是我的一些亲朋,都是些体面人!我可以拿我自己的名誉担保 ——” “请闭嘴,爵士阁下。” 汉密尔顿上校厉声打断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们从祖辈那里继承而来的荣誉,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他上前一步,军靴几乎踩到男爵的脚背。 “那所谓的荣誉,早就被你们用走私的黑钱、肮脏的交易玷污得臭气熏天了。” 附庸风雅的女贵族见状,猛地挣脱士兵的钳制,鸵鸟毛扇子在颤抖中掉落在地,她指着汉密尔顿上校,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竟敢这么说!我们贵族的荣誉岂容你这般践踏!” 珍珠耳环随着她激动的动作剧烈晃动。 “我要向议会投诉你!” 汉密尔顿上校冷笑一声,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女贵族。 “辱没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名声的可不是我。”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声音陡然拔高。 “是谁享受着维多利亚给予的地位与财富,住着华丽的庄园,却在暗地里与最下流的反叛者勾结,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附庸风雅的女贵族气得脸涨成猪肝色,她跺着脚尖叫。 “这都是彻头彻尾的污蔑!我要告你诽谤!” 蕾丝手套被她攥得变了形,指节泛白。 汉密尔顿上校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挥了挥手。 “我开始对这些废话感到厌倦了。” 他的眼神冷酷如冰。 “渣滓就该和外面的渣滓一样,一边在火光里痛哭流涕,一边为自己犯过的错忏悔。”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阵阵凄厉的哭喊声,玻璃上瞬间映出星星点点的火光,如同无数只跳动的恶魔之眼。火焰舔舐着窗沿,将宴会厅里每个人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恐惧像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 我们也不愿意被卷入战场,但其他人活下去的决心也许并没有我们强。要是您能理解这点,就已经足够了。 ——真理 第488章 阻拦 风笛的作战靴在碎玻璃上碾出尖锐的声响,她猛地拽住号角的胳膊,指节深深掐进对方的作战服 “(队长,快看外面!)” 声音压得像要绷断的钢丝,透过被流弹击穿的窗洞指向远处。 “(不止这里,整个塔拉人街区都被装甲车围死了!)” 浓烟裹着焦糊味灌进来,呛得她剧烈咳嗽,军帽下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额角。 “(他根本没说假话!)” 风笛的指尖在窗玻璃的裂痕上划出白痕。 “(居民楼底下架着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窗户 —— 是武力威慑!针对手无寸铁的平民!)” 她突然用拳头砸向墙壁,石膏碎屑落在肩章上。 “(我去过那条街!面包店的玛莎奶奶总给孩子烤蜂蜜饼干,修鞋铺的老乔连走路都要扶墙 ——)” 声音陡然发颤。 “(那里大半是老人和孩子啊!)” 号角望着窗外腾起的黑烟,指尖在配枪的扳机护圈上反复摩挲,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铅块。 “(手段突然变得这么狠戾,)” 她的目光扫过汉密尔顿上校指挥士兵的背影。 “(他肯定还握着别的情报,鬼魂部队的消息,他多半瞒着我们。)” 风笛突然把通讯器按在耳边,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听筒里只有刺啦的电流声。 “(三角铁那边还是没动静吗?)” 作战靴在地面上碾出凌乱的印痕,火星溅在裤腿上也浑然不觉。 “(从下午就断了联系。)” 号角的声音冷静得像结了冰,转身时却不小心带倒了金属烛台,哐当声在浓烟里格外刺耳。 “(频道里只有杂音,像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风笛的喉结剧烈滚动,作战服的领口被浓烟熏得发黑。 “(糟了 他们会不会)” 尾音被哽咽堵住,眼里的光像风中残烛。 “(会不会出事了?)” 号角突然按住她的后颈,掌心的温度透过作战服熨帖着颤抖的肌肉。 “(担心没用。)” 她的目光落在被士兵推搡的平民身上,声音里淬着冷光。 “(眼下最要紧的是,必须想办法拦住驻军。)” 风笛望着窗外越烧越近的火光,突然咬紧牙关,手猛地按在腰间的手雷保险栓上,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 “(至少不能困死在这鬼地方)” 汉密尔顿上校的皮靴在碎玻璃上碾出刺耳的声响,他突然抬手指向风笛,军靴后跟重重磕击地面发出警告。 “那个瓦伊凡,” 指节叩了叩腰间的配枪,金属碰撞声在浓烟里格外清晰。 “别打破墙的主意。” 他缓步走近,皮质手套按在被流弹击穿的窗沿上,指腹碾过焦黑的木刺。 “在我问出鬼魂部队的下落之前,这间屋子里的人,就算是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风笛按在腰间的手猛地收紧,手雷保险栓的金属凉意刺得指尖发麻。她望着上校身后逐渐围拢的士兵,突然泄气地松开手,军帽下的耳朵耷拉下来。 “ 唉,还是被发现了啊!” 作战靴在地面上蹭出半圈灰痕,语气里满是不情愿的懊恼。 维多利亚士兵一脚踹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枪托在门框上磕出沉闷的响。他眯眼扫过蜷缩在墙角的身影,军靴碾过地上的陶罐碎片。 “出来!” 枪管在昏暗中划出冷光。 “我看见你了,不许动,给我老老实实跪在这儿!” 悲伤的女性抱着破旧的布偶猛地一颤,粗布裙摆扫过散落的纽扣,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她刚要起身,膝盖却软得像棉花。 “啊!” 布偶从怀中滑落,露出缝补多次的耳朵。 士兵上前一步,枪尖几乎抵住她的下巴。 “你家里还有人吗?快说!” 皮革手套在扳机上蹭出细微的声响,目光像鹰隼般盯着她颤抖的嘴唇。 女性的牙齿打着颤,泪水在布满灰尘的脸颊上冲出两道白痕。 “没、没有” 声音细得像风中的蛛丝。 “就、就我一个” “真的没藏人?” 士兵突然踹向旁边的木柜,抽屉哗啦作响着滑落在地。 “我去看一眼。” 他转身时不忘撂下狠话,枪管在烛光里晃出刺眼的光。 “听着,只要我看到你动一下,不管你是想捡布偶还是抹眼泪,我都会立马把你脑袋射个对穿。” “呜呜” 女性死死咬住嘴唇,指节抠进墙角的裂缝,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你在做什么啊?!” 简妮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攥着仪仗队制服的袖口,银质纽扣在昏暗中闪了闪。 士兵猛地转身,枪托差点砸到简妮的额头。 “谁啊?突然冒出来,还往我的弩跟前撞?” 他眯起眼睛,手指在扳机上微微用力。 “小心你的脑袋!” 看清来人时,他突然皱起眉头,枪尖稍稍偏了偏。 “咦,等一下,我认识你。” 他上下打量着简妮。 “你是亚当斯队里那个仪仗兵,对?新年活动上见过你,你还举过队旗。” 军靴在地上碾了碾。 “你们小队没收到行动命令,你在这里干什么?” 简妮的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制服下摆。 “我、我” 她飞快地瞥了眼墙角的女性,声音低了几分。 “我在附近有别的任务要做。” 士兵嗤笑一声,枪托扛回肩上。 “那行,各做各的。” 他朝里屋扬了扬下巴。 “你可别来妨碍我搜查,不然别怪枪子儿不长眼。” 说罢,便大步走向吱呀作响的木柜,留下简妮和瑟瑟发抖的女性在门口对峙。 简妮的指腹在仪仗队制服的铜纽扣上反复摩挲,冰凉的金属也挡不住掌心的潮热。她瞥了眼墙角女性怀里那只缝补过的布偶,喉结像卡着团湿棉花。 “我” “就算是举队旗的手,也能攥住撬动局面的杠杆。” 这句话突然在耳畔发烫,她深吸一口气,挺直的脊梁像根刚淬火的铁条。 (真的能行吗?) 简妮的军靴在泥地上碾出半圈浅痕。 (可风笛说,连试都不敢试,才是真的输了。) 她猛地抬眼,额前碎发被气流掀得乱飞,声音里带着刚磨过的锋刃:“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用枪托砸门,用枪管戳着下巴?” 维多利亚士兵的枪杆在掌心转得飞快,铁制枪托突然砸在木桌上,粗瓷碗里的残羹溅得老高。 “你问我?” 他揪住自己的领口往简妮面前拽,锁骨下那道缝合疤在油灯下像条扭动的蜈蚣。 “怎么不问问他们炕洞里藏着的带血弓弩?!” 悲伤的女性怀里的布偶 “啪嗒” 坠地,她慌忙去捞,指尖刚触到绒布又像被烙铁烫着似的缩回,喉咙里滚出的呜咽像被踩住尾巴的猫,细碎又绝望。 “哭什么哭!” 士兵一脚踹在积灰的木箱上,铁锁崩飞的脆响里,他的眼球红得要淌血。 “给暴徒递热粥的是你们,在巷口晃着马灯报信的是你们,现在抱着破布偶哭给谁看?!” 简妮往前跨了一大步,仪仗队制服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碎陶片,声音陡然拔高像扯断的琴弦。 “你有证据吗?!” 她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能证明这些平民藏了弓弩的证据在哪?!” 士兵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猛地扯开军装前襟,胸膛上纵横的旧伤在火光里像条丑陋的蜈蚣。 “证据?” 他的唾沫星子喷在简妮脸上。 “九队十三队弟兄们还没凉透的尸体,胸口那些窟窿算不算证据?!”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裹着血沫。 “有的被源石技艺烧得只剩半截骨架,有的被制式长刀劈成两半,还有的被农用铡刀铡得” 他突然卡住,猛地用枪托捣向土墙。 “像剁饺子馅似的!” 军靴在泥地上碾出深深的坑,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想过吗?我们的脑袋像割麦似的滚满田埂,五脏六腑被拖拉机履带碾进泥里,薄得能透光 ——” 他突然死死盯住简妮,呼吸里混着腐肉的腥气。 “那股子恶臭,三个月都散不去!” 简妮猛地捂住嘴,胃里像有把钝刀在翻搅,酸水顺着喉咙往上涌,仪仗队制服的领口被冷汗浸出深色的印子。 “呃唔” “想吐就使劲吐!” 士兵突然松开枪杆,手背在嘴角胡乱抹了把。 “炊事班老李头今早还分我半块烤红薯,下午就只剩颗挂在篱笆上的脑袋,眼珠子瞪得溜圆。” 他的声音突然哑得像破锣。 “我抱着树吐到后半夜,胆汁把牙都泡软了” 屋梁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像幅被血浸透的画。那只缺眼的布偶躺在冰冷的地上,绒布耳朵被风吹得轻轻颤动,仿佛在无声地抽泣。 ————————————————— 将来该怎么办?嗯不知道,因为没有哪本书会写这种事啊。希望未来能有个人告诉我 ——真理 第489章 混乱 简妮的仪仗队制服被夜风掀起一角,铜纽扣在油灯下晃出颤巍巍的光。她望着墙角蜷缩的身影,突然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他们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同胞”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 “这太残忍了!” 维多利亚士兵突然嗤笑出声,枪托在掌心磕出轻响。 “哈,你说对了。” 他用靴尖踢了踢地上的布偶。 “他们从来就不配做人。” 碎绒布在军靴下碾成一团,他抬眼看向简妮,嘴角扯出刻薄的笑。 “现在明白这群人有多活该了?” 简妮的喉结剧烈滚动,军靴在泥地上蹭出半圈浅痕。 “” “还愣着干什么?” 士兵突然把枪杆往肩上一扛,铁制枪托撞得锁骨生疼。 “想通了就赶紧让开,别耽误我搜查。” 简妮猛地抬起头,额前碎发被气流掀得乱飞。 “所以 这群人都是坏人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根绷紧的弓弦。 “就因为 他们的皮肤是深褐色,头发带着自然卷 —— 就因为他们都是塔拉人?” 悲伤的女性突然发出细碎的啜泣,指甲深深抠进土墙的裂缝。 “呜 啊 我什么都没做过啊,长官” 尾音抖得像风中残烛。 “你听。” 简妮的目光落在那团颤抖的影子上,声音突然软下来。 “她在哭。” 她往前挪了半步,仪仗队制服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碎陶片。 “面包店的玛莎说,她丈夫去年冬天死于矿石病,孩子才十岁,每天要去河边捡石子换面包” 简妮的喉结动了动。 “这样孤苦无依的人,真的会是拿弩箭的凶手吗?” 维多利亚士兵突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枪杆在掌心转得飞快。 “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住尾巴的野兽。 “他们都是一类人,你懂吗?” 军靴重重跺在地上,震得油灯晃出大片阴影。 “即便这个女人和她的小崽子还没动手,他们骨子里都流着一样的血!” 简妮的银质肩章在火光里闪得格外亮。 “” “如果在你们面前的,不是塔拉人,而是金发碧眼的维多利亚公民” 她突然上前一步,几乎要撞上士兵的枪托。 “你还会坚持把他们都捆起来,视作暴徒吗?” 士兵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别过脸去,枪管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 “如果 我是说如果” 简妮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却字字清晰。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些把塔拉人当牲口的法案,他们能在工厂赚到一样的工资,能在医院得到一样的治疗”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是不是,所有的冲突都不会发生?!” 尾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像根针,刺破了士兵脸上最后的蛮横。 墙角的女性突然发出压抑的呜咽,怀里的破布偶被泪水浸得发沉。油灯的光晕在三人之间晃荡,将士兵突然僵硬的背影,拉得又细又长。 维多利亚士兵把枪杆往肩上一扛,铁制枪托撞得锁骨发出闷响。他瞥了眼简妮紧绷的侧脸,喉结滚了滚。 “行,仪仗兵,你爱问就问。” 军靴在泥地上碾出半圈浅痕。 “答案?谁都给不了你答案。” 他扫过空荡荡的木箱。 “这家搜得差不多了,我该去下一户了。” 转身时,眼角余光瞥见悲伤的女性正悄悄撑着墙起身,他突然厉声喝止。 “嘿!我说我要走了,可没说你能站起来!” 枪杆 “哐当” 砸在地上,震得油灯晃出大片阴影。 女性的膝盖一软重重磕在泥地上,布偶从怀里滑落,她慌忙去抓的瞬间被士兵揪住后领。 “呜 啊 别抓我” 指甲在士兵的手背上划出红痕。 “克雷格还在柴房等我送吃的,他不能没有我” “哭哭啼啼的烦死人了!” 士兵粗暴地甩开她的胳膊,军靴差点踩住掉落的布偶。 “一天到晚把孩子挂在嘴边,真当我是石头做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烦躁,却悄悄松了些手上的力道。 简妮突然挡在女性身前,仪仗队制服的铜纽扣在火光里亮得刺眼。 “ 你就放过她。” 指尖因用力而攥皱了裙摆,声音轻却坚定。 士兵盯着她挺直的脊梁看了半晌,突然嗤笑一声。 “哎,你呀。” 他挠了挠后颈,枪杆在掌心转了半圈。 “看在我忙着搜下一户的份上,这女人我可以不管。” 军靴往门口挪了半步,他又突然回头,眼神里淬着冷光。 “只不过,你现在这么好心护着他们,小心回头他们眼睛都不眨地把你炸成碎片。” 他用枪尖点了点简妮的肩章。 “毕竟你别忘了,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嘴角扯出刻薄的弧度。 “你看过他们的眼神吗?在他们眼里,你再怎么帮腔,终究是穿制服的。” 简妮的喉结剧烈滚动,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得贴在皮肤上。 “ 快走,求你了。”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士兵啧了声,转身时故意用枪托撞了下门框。 “啧,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军靴踩过门槛的瞬间,他回头瞥了眼缩在墙角的女性,最终还是大步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油灯在风里晃出孤零零的光晕。 简妮望着士兵消失在巷口的背影,紧绷的肩膀骤然垮下来,仪仗队制服的铜纽扣还在微微发烫。她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油灯,光晕在泥地上晃出细碎的涟漪。 “呼 你没事!” 指尖搭上女性颤抖的胳膊,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 悲伤的女性只是拼命摇头,粗布裙摆蹭过地上的布偶,绒布耳朵被带得轻轻颤动。她的喉结滚了半天,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有泪水在布满灰痕的脸颊上冲出两道亮痕。 “幸好” 简妮蹲下身捡起草地上的布偶,指腹擦去上面的泥渍。 “我和西尔莎聊完总觉得心里发慌,脚不听使唤就绕回来了。” 她忽然笑了笑,眼角眉梢还带着后怕的红晕。 “原来站出来 真的能作用。” 布偶被小心翼翼地塞进女性怀里,简妮伸手去扶她的胳膊。 “来,我扶你回房间。” 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肤时,她的声音放得更柔。 “今天晚上 不,明天也别出门了。” 目光瞟向窗外跳动的火光 “外面有暴徒,还有 总之,这几天小丘郡太乱了。” 扶着女性往内屋走时,她忽然想起刚才士兵提到的名字,脚步顿了顿。 “对了,你的孩子呢?” 布偶从女性臂弯滑落的瞬间,简妮慌忙接住。 “ 克雷格?他不在家吗?” 悲伤的女性突然僵住,手指死死抠住门框的裂缝,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 “克雷格他 他 呃” 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简妮的心猛地沉下去,仪仗队制服的领口勒得她喘不过气。 “他是不是被士兵抓走了?!” 她抓住女性的肩膀轻轻摇晃。 “刚才那个士兵” “我 我不知道” 女性的声音碎得像风中的棉絮,泪水突然决堤。 “他说去巷口买面包,就再也没回来” 简妮猛地松开手,布偶 “啪嗒” 掉在地上。她攥紧拳头往门口走,军靴在泥地上碾出深深的印子。 “我得去找找他。” 油灯的光晕在她挺直的脊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仪仗队制服的铜纽扣在夜色里亮得像颗倔强的星。 汉密尔顿上校的军靴在走廊地毯上踩出沉闷的声响,他突然停下脚步,喉间迸出的喝声像砸在铁板上的冰碴。 “希尔!” 副官希尔猛地拽住青年的后领,将人狠狠掼在宴会厅的大理石地面上,金属徽章在烛光里晃出冷光。 “上校!” 他靴尖踢了踢青年颤抖的脚踝。 “刚才在三楼走廊逮住这小子,正扒着窗台想往下跳。” 恐惧的青年被反剪的手腕在绳结里剧烈扭动,亚麻衬衫的肘部磨出破洞,膝盖在地面上磕出青痕。 “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额前的冷汗滴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水痕。 汉密尔顿上校缓缓蹲下身,皮质手套捏着青年的下巴往上抬,指腹碾过对方颤抖的嘴唇。 “让我猜猜。” 烛光在他瞳孔里跳动成细碎的火焰。 “你是这群体面人里哪位的跟班?又准备给谁递消息?” 野心勃勃的男爵慌忙掏出手帕擦汗,翡翠领针在颤抖中歪斜,丝绸袖口蹭过额头时,带起一串黏腻的汗珠。 “我 我不认识他” 尾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贪婪的商人突然挣脱士兵的钳制,金表链在挣扎中绷得笔直。 “我要见律师!” 肥硕的身躯撞翻了旁边的酒车,琥珀色的液体在地毯上积成小小的湖泊。 “我认识市长的小舅子!还有议会的财政大臣 你们无权关押我!” 汉密尔顿上校直起身时,军靴碾过地上的葡萄皮,发出细碎的声响。 “看来我没猜错。”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仿佛刚才捏的不是人的下巴。 “你们每个人的账,都得好好算。” 士兵们的枪托同时顿地,整齐的闷响让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出残影。上校的目光扫过面面相觑的人群,声音里裹着冰。 “谁先开口都一样,我只要你们同伙的藏身处。” 他抬手看了眼怀表,金属表盖的开合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这样,我数到三 ——” “啊啊啊!” 青年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像泥鳅似的在地上扭动。 “不要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膝盖在地面上蹭出暗红的血痕。 附庸风雅的女贵族猛地用蕾丝手帕捂住眼睛,鸵鸟毛扇子从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我的天呐” 肩膀剧烈颤抖,丝绸裙摆铺在地上,像朵被揉皱的苍白花朵。 “为什么要让我看见这种场面” ————————————————— “汝等终将胜利”——此乃喀兰之允诺,亦是我所祈求。 ——初雪 第490章 敌袭!! 风笛猛地往前冲了两步,作战靴在碎玻璃上碾出刺耳的声响,手死死按在腰间的手雷上。 “你不能这样做!”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咆哮,军帽下的耳朵因愤怒而微微颤动。 汉密尔顿上校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皮质手套,指节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瞥了眼风笛,突然转向号角,语气里裹着浓浓的嘲讽。 “是吗?斯卡曼德罗斯,不如你告诉你的下属,我有没有资格这么做?” 风笛焦急地看向号角,作战服的肩章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队长!” 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仿佛希望从号角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号角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配枪的雕花,珍珠耳坠在寂静中晃出细碎的光影,她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清晰。 “ 临时管制法。” 目光扫过汉密尔顿上校。 “在无法得到伦蒂尼姆直接命令时,作为小丘郡驻军最高指挥官,你的确拥有启动全城戒严的权力。” 风笛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她上前一步,几乎要撞到士兵的枪杆。 “我知道临时管制法!” 声音陡然拔高。 “可你真要这么做,就等于向那支藏在暗处的部队正式宣战!你想过后果吗? “他们说的恐怕有一点是对的。我们已经身在一场战争中了。” 风笛的军靴在碎玻璃上碾出刺耳的响,她猛地攥住号角的胳膊,作战服的袖口被指节捏出深深的褶痕。 “但我们对那支部队的了解,和蒙着眼睛摸黑没两样!” 尾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 “连他们有多少人、用什么武器都不知道 ——” 她突然转向汉密尔顿上校,军帽下的耳朵因愤怒而微微泛红。 “敌暗我明啊!” 作战靴在地面上蹭出半圈灰痕。 “不管怎么看,现在率先开炮都是自投罗网!” 汉密尔顿上校突然冷笑出声,皮质手套拍了拍腰间的配枪,金属枪套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时机?” 他上前一步,军靴几乎踩到风笛的靴尖。 “那些躲在暗处的杂碎,在九队弟兄巡逻时打冷枪,在十三队营地放火烧粮时,可从没挑过什么好时机!” 号角突然抬手按住风笛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作战服传过来,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铅块。 “上校。” 她的目光扫过对方紧绷的下颌线。 “即便你从骨子里就瞧不上我们小队的判断,我也必须说 ——” 停顿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装甲车发动的轰鸣,号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 “我明确反对你现在的行动。” 汉密尔顿上校的皮靴在碎玻璃上碾出脆响,他突然低笑出声,皮质手套拍了拍号角的肩章,力道重得像在敲打铁块。 “多谢你还有那么点自知之明。” 军靴往篝火边挪了半步,火光在他瞳孔里跳动成扭曲的形状。 “实话说,我也不喜欢动粗。” 指腹摩挲着配枪的雕花。 “但凡那些杂碎留了条活路,我也犯不着撕毁帝国法律。” 装甲车的轰鸣从街面传来,他突然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 “可是没有时间了。” 目光扫过窗外腾起的黑烟。 “暗处的老鼠正在啃噬城墙,每分每秒都在逼近。” “这不也是你说的吗,斯卡曼德罗斯?你们不就是为了把鬼魂部队揪出来才蹲守在这里?!” 军靴重重跺在地上,震得旁边的酒桶滚出半圈。 “如果现在不把阴谋逼出来,等不到黎明,小丘郡就会变成叛军的游乐场!” 号角突然推开他的手,作战服的领口被扯得歪斜,声音却冷静得像结了冰。 “上校,越是危急关头,每步棋的偏差都可能让战局彻底反转。” 她的目光扫过蜷缩在角落的平民,银质纽扣在火光里亮得刺眼。 “我确定,在场的人里有很多无辜者。” 指尖指向瑟瑟发抖的女贵族与商人。 “您可以先将他们押往军营,然后集中兵力搜查真正的可疑分子 ——” 话音未落,街面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震得宴会厅的彩窗崩裂出蛛网般的纹路。上校的军靴往门口挪了半步,喉结滚动着,显然没打算退让。 汉密尔顿上校猛地甩开号角的手,军靴在碎玻璃上碾出刺耳的脆响,皮质手套重重拍在副官的枪托上。 “不,我没时间耗在磨磨蹭蹭的审讯上。” 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扫过蜷缩在角落的人群。 “就在这里,这群渣滓必须说清楚,他们的人手藏在哪个耗子洞里!” “希尔,动手!” 上校突然厉声喝道,军靴往人群方向踏了半步,金属马刺在地板上划出火星。 “我们耽搁得够久了 ——” “ 上校。” 一道平静的声音突然从阴影里传来,诗人威廉姆斯缓缓站直身体,破旧的羊毛斗篷扫过地上的香槟渍,手里还攥着半截被揉皱的诗稿。 汉密尔顿上校猛地回头,枪杆在掌心转了半圈,粗口像冰雹般砸出来。 “你又维多利亚粗口是谁?!” 诗人将诗稿塞进斗篷口袋,指尖轻轻拂过被火燎过的袖口。 “请把我抓走。” 他的目光落在几乎瘫倒在地的青年身上,声音里带着悲悯,“我是波顿男爵的客人,比这位快失去意识的年轻人知道得多。” 野心勃勃的男爵突然挣扎着往前扑,却被士兵死死按住肩膀,翡翠领针在拉扯中刮出刺耳的声响:“西莫!你又何必站出来?!” 他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震惊与不解。 汉密尔顿上校盯着诗人的脸,眉头突然皱起,军靴在地面上蹭出半圈灰痕:“西莫 西莫?威廉姆斯。”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外,“你是那个整天写酸诗的诗人?” 诗人微微颔首,斗篷下的手平静地垂在身侧:“是的,上校。” “很好。” 上校突然冷笑一声,皮质手套拍了拍诗人的肩膀,力道重得像要把人拍碎。 “我本来也打算去找你,省得你继续用那些狗屁诗句煽动蠢货们闹事。” 他朝副官扬了扬下巴。 “把他带走,单独关押。” 号角望着诗人被士兵拽住的胳膊,作战服的袖口在挣扎中掀起,露出腕间那道旧伤。她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威廉姆斯”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配枪,金属枪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诗人威廉姆斯突然回头,破旧的羊毛斗篷扫过士兵的枪托,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不必担心,女士。”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窗外的火光上,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花。 “我该感谢上校,就在刚刚,我终于想通我的诗该如何结尾了。” “抓起来!” 汉密尔顿上校厉声喝道,皮质手套重重拍在副官的肩上,军靴在地板上碾出半圈灰痕。 “别让他在这儿故弄玄虚!” 就在士兵将诗人往外拖的瞬间,一颗深色的球突然从窗外飞来,“哐当” 砸在彩窗的玻璃碎片上。号角瞳孔骤缩,猛地向前一步。 “一颗 球?” 她的指尖在空气中顿了顿,眉头紧紧皱起。 “好眼熟 像是之前在塔拉人街区见过的那种信号弹外壳” 汉密尔顿上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转身看向窗外,军靴往门口的方向迈了一大步。 “希尔!”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叫外面守着的人去把砸窗捣乱的渣滓找出来 ——”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震得宴会厅的吊灯晃出残影。 风笛的耳朵突然抖了抖,作战靴在碎玻璃上猛地打滑。 “不,不对劲。” 她猛地扑向那颗深色球体,指尖刚触到金属外壳就僵住了。 “有声音 从球里传出来的!” 电流般的滋滋声顺着指腹爬上来,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神经。 号角瞳孔骤然收缩,作战服的纽扣在转身时撞出脆响。 “什么?!” 她的手刚按上腰间的配枪,就被风笛猛地拽向地面。 “卧倒!!!” 风笛的吼声震得宴会厅的水晶灯簌簌发抖,两人扑在地毯上的瞬间,那颗球体突然裂开,浓烟像挣脱牢笼的野兽般喷涌而出。 深池士兵的靴尖踩着烟雾边缘落地,黑曜石匕首在掌心转了半圈,寒光劈开混沌。 “” 他们的面罩在火光里泛着冷光,动作整齐得像面移动的黑墙。 维多利亚士兵的枪栓还没拉开,喉结就被冰冷的刀锋抵住。 “什、什么人?” 枪管在颤抖中磕到门框。 “怎么突然就冒了出来!” “啊 ——!是、是你们!” 一个新兵突然尖叫出声,枪托砸在地上的闷响里,他连滚带爬地往宴会厅冲。 “快、快去报告上校,四队撞见了暴徒,就在广场西侧的巷子 ——” 刀刃划破喉咙的脆响盖过了他的话音。深池士兵抽出染血的匕首,靴底碾过还在抽搐的躯体。 “这一支小队,全歼。”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低沉的指令,他抬手按住耳麦,面罩下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领袖,附近的塔拉街区已经全部被我们占领。” 黑曜石匕首在火光里划出血色弧线,将试图偷袭的士兵手腕钉在廊柱上。 受伤的青年蜷缩在巷口的阴影里,染血的手指抠着青石板的缝隙,喉咙里滚出破碎的气音。 “你们是” 视线穿过缭绕的硝烟,落在那双踩着战靴的脚上,银质鳞片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德拉克女子的尾尖轻轻扫过地面的弹壳,黑曜石般的瞳孔在浓烟中亮得惊人,她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缓缓蹲下身。 青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血污糊住的眼睛猛地睁大。 “ 是、是您?!”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您就是我们在等的 那个人!” 尾音被哽咽堵住,像突然找到信仰的迷途者。 当德拉克女子伸出手时,青年的喉结剧烈滚动,鳞片纹路的手套擦过他额前的冷汗。 “您竟然向我伸出了手 我” 泪水突然决堤,混着血水流进嘴角,带着咸涩的温热。 “ 不会有人像刚才那样压迫你了。” 德拉克女子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尾尖轻轻卷起青年掉落的围巾,盖在他渗血的膝盖上。 她的指尖在青年颤抖的手背上顿了顿,鳞片在火光里流转着金属光泽。 “你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搀扶。” 青年望着她眼中映出的火光,突然攥紧拳头。 “从今往后,我可以靠自己自由地行走在这片土地上。” 声音虽轻,却带着破茧的坚定。 “谢谢 谢谢您!” 他猛地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膝盖的剧痛让他踉跄了一下,却依旧仰着头。 “我做的事,果然都是正确的!那些藏在仓库里的武器,那些深夜传递的消息” 青年的声音陡然拔高,混着远处的爆炸声格外滚烫。 “我们塔拉人 终有一天能拥有自己的城市,能在街道上昂首挺胸,再也不会被推搡着走在阴沟边,再也不会” “是的,我们正是为了这一天而来。” 德拉克女子站起身时,尾尖在地面上划出半道弧光,鳞片反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青年突然指向夜空,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雀跃。 “领袖,快看啊,那、那是我们为您点燃的火!” 广场西侧的烈焰正舔舐着云层,像条腾空的火龙。 德拉克女子的目光越过燃烧的屋顶,落在远处那片亮如白昼的区域,尾尖猛地绷紧。 “宴会厅”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战靴碾过弹壳的轻响,在巷口的硝烟里格外清晰。 深池士兵单膝跪在地上,沾满尘土的手套紧紧按在地面,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 “按照蔓德拉女士给的情报,现在驻军高层都聚集在宴会厅里。” 他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火光冲天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另一名深池士兵接口道,手中的武器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不过,光是这种规模的爆炸,只能挫一下驻军的气焰,恐怕并不能将他们彻底消灭。那些老家伙狡猾得很,肯定早就做好了防备。” “领袖” 德拉克女子站在阴影中,尾尖轻轻摆动,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除了驻军,还有谁在那里?” 先前说话的深池士兵立刻回答。 “还有一些向我们示好的当地人。他们知道了一些我们的底细,头领们的意思是,为了大局,不能留活口,以免消息泄露出去。” “领袖” 沉默着,黑曜石般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不定,尾尖的鳞片反射着远处的火光,没有立刻回应。 深池士兵顿了顿,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他们还说,如果您不动手的话,他们会自己上,确保万无一失。” “领袖” 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 还是我的火 更快一些。” 她的尾尖猛地一扬,带起一阵风。 “通知他们,我知道该怎么做 ——” “我会拿下宴会厅。” 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那熊熊烈火已经在她眼中燃烧。 深池士兵们猛地站起身,齐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狂热与崇拜。 “是的,领袖 —— 您的火,必将打破这强压着我们数百年的桎梏!让那些压迫者在您的怒火中颤抖!” 说完,他们转身迅速离去,准备执行领袖的命令。 德拉克女子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尾尖轻轻一甩,转身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有力,仿佛脚下的大地都在随着她的步伐震颤。 —————————————————— 下雪了呢。希瓦艾什一家永远回不到过去,我明白的。一切都和过去不一样了。除了雪和故乡一样的,一片片的雪。 ——崖心 第491章 深池的现身 风笛的指尖在金属搭扣上翻飞,作战服拉链 “刺啦” 撕开宴会厅的沉寂,布料摩擦声里混着她粗重的喘息。仪仗队制服被她狠狠掼向墙角,银质纽扣撞在大理石地面上迸出火星,滚落到碎玻璃堆里发出细碎的脆响。 “队长,接住!” 她反手将嵌着号角的肩甲甩过去,边缘擦过号角的指尖,带出一串电火花。 号角接住护肩的瞬间,锃亮的军靴已被作战靴蹬掉,皮革鞋底碾过地毯上的香槟渍,发出黏腻的声响。她身后的尾尖灵活地一勾,精准卷住椅背上的战术腰带,尾毛在烛光里泛着冷光。 “动作快点!” 金属扣环碰撞声中,她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 “那信号弹是催命符,不是看戏的彩头!” 风笛猛地拽紧腰带,卡扣 “咔嗒” 锁死时,腰侧的手雷袋发出沉闷的碰撞。她抄起靠在罗马柱边的长矛,金属矛尖划过空气,带起的气流掀动了桌布上的葡萄串。 “深池那帮疯子跟饿狼似的!” 她往门口瞥去,眼角余光扫过诗人散落的诗稿。 “刚才还听威廉姆斯念‘硝烟是大地的绷带’” “闭嘴!” 号角扣上头盔的刹那,耳麦里炸开刺啦的电流声。她拽着风笛往侧门冲,作战靴碾过地上的葡萄,紫红色汁液溅在靴帮上,像未干的血痕。 “换完装立刻去西侧走廊,备用盾牌架在第三根承重柱后,记得检查源石纹路!” 风笛的长戟在转身时狠狠撞上酒架,橡木桶被撞得摇晃,琥珀色的葡萄酒倾泻而下,在地毯上漫开腥甜的酒渍。 “知道了!” 她的尾尖扫过散落的诗稿,那些写满字迹的纸片在气流中打着旋,被烛火舔上一角,瞬间蜷成焦黑的蝴蝶。 两人刚拐进走廊,身后就炸开震耳欲聋的轰鸣。热浪像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掀飞她们的披风,布料拍打在石墙上发出猎猎声响。 风笛下意识将破城矛横在身前,却被号角猛地按向盾牌 —— 那面嵌着钢板的巨盾 “哐当” 砸在地上,碎石与弹片如冰雹般砸在盾面,发出密集的鼓点声,震得她虎口发麻。 号角的头盔被气浪掀歪在脑后,她扶着滚烫的盾牌剧烈咳嗽,喉间涌上铁锈味的腥甜。 “咳咳” 指节在盾面的弹痕上摩挲,鳞片纹路的手套沾满灰尘。 风笛慌忙扑过去扶住她的胳膊,破城矛 “哐当” 戳在地上稳住身形。 “队长,你没事?” 作战靴碾过脚边的碎玻璃,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惊悸。 号角摆了摆手,尾尖扫开落在风笛肩头的碎石。 “我没事。” 她抬眼看向风笛,目光落在对方被擦伤的脸颊上。 “倒是你,幸亏这回没像往常那样一头往前冲。” 风笛挠了挠后颈,军帽下的耳朵微微发红。 “队长的反应比我快多了。” 她环顾四周,盾后这片区域的大理石地面还算完好,只是散落着些焦黑的木屑。 “至少盾后这片大厅基本没被炸毁。” 号角的视线越过风笛,落在远处坍塌的拱门上,声音突然沉了下去。 “ 可我护不住所有人。” 尾尖无力地垂在地上,扫过一片凝固的血泊。 风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硝烟正随着穿堂风缓缓散去。 “烟散得差不多了。” 她指了指东侧的侧门。 “上校他们正从那边撤退,我看他胳膊上缠着绷带,应该只是轻伤。” 号角突然沉默下来,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作战服的袖口。 “诗人” 风笛的喉结动了动,破城矛在地上戳出浅坑。 “唉,他站得离炸弹太近了。” 硝烟呛得她皱起眉头。 “刚才还看见他诗稿上的字迹” “好可惜。” 风笛的声音低了几分,望着诗人倒下的方向。 “不是谁都能像他那样,顶着刀刃替陌生人站出来。” 她攥紧破城矛。 “他虽是个诗人,那份勇气却比好多穿制服的都要硬气。” 号角望着地上那摊逐渐凝固的血迹,久久没有说话,只有尾尖偶尔抽搐一下,扫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压着块沉重的铅,“我多么希望,他的死不是白白烧掉的诗稿。” 号角的尾尖在碎石地上扫出半圈弧线,作战靴猛地踹开一扇侧门,烟尘顺着门缝涌进来。 “趁敌人还没打进来,风笛,疏散幸存者。” 她的手按在腰间的手雷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号角猛地回头,却见风笛保持着握矛的姿势僵在窗前,破城矛的阴影在她脸上投下诡异的纹路。 “风笛?” 风笛呆呆地看着窗外,瞳孔在夜色里缩成针尖。有那么一刻,广场上的枪声、喊杀声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世界陷入死寂。 突然,一股巨大的能量自黑夜深处迸开,紫黑色的光芒像活物般舔舐着云层。火并没有真的烧起来,却比任何烈焰都更可怖 —— 从中央广场的石雕到远处的市政厅尖顶,所有晃动的人影、奔跑的兽蹄、扑腾的飞禽,都在那道光里无声地化作了灰烬,连一丝青烟都没留下。 紧接着,无数穿着灰袍的身影从夜色和灰烬里渗出来,步伐整齐得像流淌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漫过广场。 风笛的破城矛“哐当” 砸在地上,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 喉咙像被滚烫的铁块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 她猛地抓住窗框,指节抠进木头的裂缝。 “我从来没见过 这样的火。” 那不是源石技艺该有的模样,更像某种来自深渊的诅咒。 目光死死盯住灰袍队伍最前方的身影,风笛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领头的术师,她是谁?” 那人抬手的瞬间,空气里的源石能量突然剧烈震颤,仿佛连空间都在扭曲。 号角突然扑过来拽住她的后领,将人狠狠掼在石柱后。 “风笛,快走远一些!” 她的尾尖绷得笔直,尾毛在惊恐中泛起白光。 “你站得离窗太近了!” 爆炸的余波让墙体簌簌掉灰,号角死死按住风笛的头。 “以刚才的能量来看,下一击能直接炸穿整面墙 —— 我们得立刻转移到地下掩体!” 风笛猛地回过神,作战靴在地面上蹭出半圈灰痕,破城矛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是,队长。” 她的目光依旧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喉咙里像卡着团滚烫的棉絮。 “我只是” 风笛的声音低了几分,指尖在长戟的纹路上来回摩挲。 “从没见过那样的能量,像把整个黑夜都烧穿了个洞” “帮我 快帮帮我” 野心勃勃的男爵突然从倒塌的桌椅后滚出来,丝绸裤腿被血浸透,沾着碎石的手死死抓住风笛的裤脚。 “我的腿 好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 他的金丝眼镜歪在鼻尖,露出眼底的惊恐与哀求。 号角的尾尖扫过男爵渗血的伤口,声音果断得没有一丝犹豫。 “救人要紧。先撤退。” 她反手将一枚烟雾弹塞给风笛,作战靴在地面上碾出撤退的路线。 “谁?”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走廊拐角传来,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附近还有活着的维多利亚士兵?!” 深池士兵的身影在阴影里晃动,黑曜石匕首反射着残火的光,一步步逼近过来。 风笛的破城矛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作战靴重重碾过一片碎玻璃。 “敌人到处都是!” 她的目光扫过走廊两侧晃动的阴影,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焦灼。 “刚才在东侧楼梯间撞见三个,西侧通风口还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简直像从地缝里钻出来的!” 号角的尾尖在地面上轻轻敲击,黑曜石般的瞳孔映着远处的火光,沉默片刻后开口。 “ 以这个行军速度来看,鬼魂部队早就渗透进这座城市里了。” 她的指尖在作战地图的褶皱上划过。 “恐怕下水道、通风管道,甚至是民居的阁楼,都成了他们的通道。” 风笛猛地攥紧破城矛,金属戟尖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十一区到十七区的沦陷速度太快了” 她的喉结剧烈滚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 这就是上校之前执意要去这些街区搜查的原因?!” 号角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地图上被红笔圈出的区域,尾尖微微绷紧。 “”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枪声,她迅速收起地图,拽住风笛的胳膊往另一侧撤退。 “我们必须撤去第十区以南。” 作战靴踩在地上的闷响中,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驻军正在那个方位和鬼魂部队交火,我们得去支援他们,守住最后的防线。” 野心勃勃的男爵突然抱住风笛的小腿,丝绸裤管被血浸得发沉,沾着污泥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作战靴的皮革里。 “别、别去战场” 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惊恐。 “先 先送我回郊外的庄园躲一躲” 他突然死死攥住风笛的裤脚,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 “不能让深池的头领们发现我还活着 他们知道我藏了半仓库的武器” 风笛猛地抬脚想甩开他,破城矛的金属杆在掌心转了半圈,矛尖差点戳到男爵的鼻尖。 “送你回去?” 她的声音里淬着冰,作战靴碾过对方受伤的脚踝。 “现在来看,你最该去的地方是监狱!” 男爵疼得倒抽冷气,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轻一点 呜 骨头像断了似的疼” 他突然抓住风笛的手腕,指甲刮过鳞片纹路的手套。 “我给你们钱 一箱金币!不,两箱!”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目光在风笛和号角之间来回打转。 “我甚至可以送你们一个街区的地产 就是十三区那片商铺 只要你们现在带我离开”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的枪声突然密集起来,震得他怀里的怀表链 “啪嗒” 断开。 ————————————————— 世上没有无法攀登的山峰,也没有无法跨越的绝境! ——崖心 第492章 Outcast的救驾 风笛的指节在破城矛杆上捏得发白,金属纹路嵌进掌心。她盯着男爵那张挂满冷汗的脸,喉间挤出压抑的低吼。 “ 队长,我能不能用我的法子让他闭嘴?!” 矛尖端在地面划出半道火星,带起的气流掀动了男爵凌乱的发丝。 号角的尾尖轻轻搭在风笛绷紧的肩膀上,鳞片蹭过作战服的布料发出细碎声响。 “趁他醒着,多问几句。” 她俯身时,头盔阴影恰好罩住男爵惊恐的眼睛。 “刚才那个领头的术师是谁?” 男爵的喉结剧烈滚动,血沫从嘴角溢出。 “ 那是 领袖” 声音碎得像被踩烂的玻璃,每一个字都裹着颤音。 “鬼魂部队的领袖?!” 风笛猛地踹向旁边的木箱,木板崩裂声里,她的瞳孔因震惊而放大。 “她 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真的不知道” 男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沾血的手指死死抠住地砖缝隙。 “我只是按吩咐”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风笛的破城矛重重戳在他脚边,溅起的碎石擦过他的脸颊。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把人领进家门?!那些藏在仓库里的武器,难道也是凭空冒出来的?!” 男爵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她是 公爵的客” 话音未落,他突然死死咬住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 公爵?” 号角的尾尖猛地绷紧,鳞片在火光里泛出冷光。 “哪一个?!”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尾尖已经抵住了男爵渗血的伤口。 “我不能” 男爵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混着血水流进衣领。 “说了 我们都得死” 风笛正要再次逼问,却见男爵突然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抽气声。他的手指在空中徒劳地抓了两下,像是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最终却猛地蜷缩起来。 “唔 ——” 一声短促的闷哼后,男爵的身体突然软了下去,双眼圆睁着望向天花板,嘴角溢出的黑血在地毯上积成小小的水洼。一支淬毒的短箭从他后心穿出,箭尾的黑色羽毛还在微微颤动,显然是从通风管道的阴影里射来的。 风笛的长戟 “哐当” 砸在地上,她盯着男爵圆睁的双眼,作战靴后跟在地毯上蹭出半圈浅痕。 “他 死了?” 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长戟的金属纹路。 她猛地看向那支颤动的黑羽短箭,喉结剧烈滚动。 “鬼魂部队动的手?” 硝烟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 通风管道的阴影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深池士兵的靴尖在管道边缘磕出脆响,却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那支短箭的尾羽还在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 风笛的瞳孔骤然收缩,长戟被她攥得咯吱作响。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她踢了踢男爵僵硬的小腿。 “鬼魂部队怎么专挑自己人下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号角的尾尖扫过那滩黑血,尾毛在火光里泛出冷光。 “ 先离开这里。” 她拽住风笛的胳膊往侧门退,作战靴碾过地上的箭羽。 “这里已经成了陷阱,再多待一秒都可能出事。” 深池士兵的靴尖在石板上碾出半圈白痕,黑曜石匕首的寒光突然横在威尔颈前。 “你,站住。” 他的面罩随着呼吸起伏,声音像磨过砂石的铁片。 “刚才在通风管道后面鬼鬼祟祟的,当我没看见?” 威尔的药箱 “哐当” 砸在地上,玻璃瓶在里面撞出脆响。他举着双手后退半步,白大褂的下摆沾着墙灰。 “” 喉结滚了半天,才挤出半句解释。 “我那个” 匕首又往前送了半寸,冰冷的金属压得皮肤发颤。 “你是什么人?” 深池士兵的靴尖踢开药箱,几片草药混着碎玻璃散出来。 “躲在这里干什么?是想给维多利亚的残兵报信?” “我本来只是送个药” 威尔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指节捏得发白 “谁知你们突然打起来了,我吓得只能躲在这儿” “送药?” 士兵突然嗤笑一声,匕首挑起威尔胸前的罗德岛徽章。 “给谁送?给那些穿红制服的维多利亚士兵?” “我 呵呵” 威尔干笑两声,冷汗顺着额角流进衣领。 “罗德岛的药,是给感染者用的。” 他的手指绞着白大褂的纽扣。 “我们不关心病人的身份,只看谁需要治疗” “行迹可疑。” 深池士兵突然攥住威尔的衣领,将人往墙上按去。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搜身!” “啊!” 威尔的后脑勺撞在砖墙上,眼前瞬间发黑。就在士兵的手要摸到他腰间的通讯器时,一道淡金色的光突然劈开阴影。 “没事了,威尔。” outcast 的长弩枪托 “笃” 地顿在地上,弩身的源石结晶在黑暗里亮得像颗小太阳。她的披风扫过士兵的手腕,对方的匕首 “当啷” 掉在地上,指尖还残留着灼烧般的刺痛。 威尔猛地瘫坐在药箱碎片里,望着 outcast 的背影直喘气。 “outcast 女士!” 他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 “您、您来得太及时了!再晚一步我就要被当成奸细了” outcast 的长弩在地上轻轻一点,其身上的源石结晶晃出柔和的光晕,照亮威尔沾满药渍的白大褂。她叹了口气,披风边缘扫过地上的玻璃碎片。 “唉,你收到下午的通讯了?” 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罗德岛要紧急停止在小丘郡的一切日常业务。” 威尔的手指还在抠药箱的锁扣,玻璃瓶在掌心转了半圈。 “收是收到了,但”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火光,喉结动了动。 “那些预约好的感染者还在等着” “—— 想把剩下的药送完?” outcast 突然开口,弩托轻轻敲了敲他的药箱。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她的目光落在威尔泛红的耳尖上,嘴角弯起浅淡的弧度。 “你是个好孩子。先把药给我,剩下的我替你送。” 威尔猛地攥紧药箱提手,白大褂的袖口蹭过源石结晶。 “女士,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 “早上还在给孩子换药,一眨眼,街角就响起枪声,到处都在打仗!” outcast 望着深池士兵消失的巷口,弩在地上划出半圈弧线。 “累积了数百年的仇怨被人利用,成了一把试图摧毁一切的火。” 源石结晶的光芒在她眼中明明灭灭。 “而且,这才刚刚开始。” 她突然握住威尔的手腕,将他往通风管道的方向推了推。 “你赶紧回去。” 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既然我在这里,我最优先要确保的,就是我们罗德岛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威尔还想说什么,却被 outcast 塞过来的通讯器打断 —— 那东西在掌心沉甸甸的,像块压着责任的石头。 干员威尔攥着通讯器的手指突然收紧,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他望着 outcast 转身的背影,喉结剧烈滚动着。 “好的,女士” 话音刚落又猛地拔高声音。 “对了!” 他往前追了半步,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玻璃碎片。 “我刚才在十七区附近还见到了简小姐” 声音里陡然染上焦急。 “她经常来办事处帮忙整理药品清单,我们都当她半个罗德岛干员!” “可她是维多利亚士兵啊!” 威尔的声音抖得像被风吹动的药草。 “看深池那帮暴徒的架势,他们绝不会放过穿制服的” outcast 握着长弩的手顿在半空,源石结晶的光芒在她眼底晃了晃。她转过身时,披风扫过墙角的阴影。 “好。” 弩托在地面上轻轻一顿,发出清脆的回响。outcast 的目光落在威尔紧绷的肩膀上,声音比刚才更沉了几分。 “我修改下刚才那句话 ——” 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披风,指尖拂过杖顶的源石。 “罗德岛的人,半个都不能少。” ————————————————— 没必要害怕那些阴影中的敌人,这些罪人无论用什么方法躲藏,都欺骗不了我的眼睛。 ——守林人 第493章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风笛拄着破城矛站在走廊拐角,作战靴底碾过满地弹壳,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抹了把额角的汗水,对着耳麦说道。 “队长,能转移的人都转移到地下掩体了。” 破城矛在掌心转了半圈,矛尖挑起片散落的布料。 号角的尾尖扫过地上的血迹,抬头望向风笛,目光落在她沾着灰尘的作战服上。 “很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 “你有没有受伤?刚才交火时看你被三个敌人围住了。” 风笛摆了摆手,军帽下的耳朵动了动。 “没有。” 她踢开脚边的碎石。 “这一夜交手下来,我算是放心了一点。除了那个领头的术师,还有几个能耍些源石技艺的厉害角色,剩下的大多数士兵也就是普通人水平。” “他们是受过些基础训练,队列还算整齐,” 风笛的破城矛在地上戳出个浅坑,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但纪律说不上好,打顺了就往前冲,一旦被打乱阵型就慌了神。如果人数相当,正面碰上的话,绝不会是我们小队的对手。” 号角的指尖在盾面上的划痕处摩挲着,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也说了前提。” 她抬眼望向远处交火的方向。 “而且,他们的主要对手是驻军,我们现在还只是在边缘周旋。” 风笛挠了挠头,长戟往墙边靠了靠。 “队长,你说得对。” 她望着火光冲天的夜空。 “要真和他们硬碰硬,就凭驻军现在这散乱的状态,恐怕占不到上风。” 号角用盾牌边缘拨开地上的断箭,尾尖在弹痕累累的墙面上扫了扫,突然回头看向风笛。 “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指尖在盾面的凹痕上反复摩挲,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风笛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个东西,金属部件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的武器装备都很精良。” 她掂了掂手里的军弩,弓弦还带着紧绷的张力。 “我刚才去救那几个缩在柜子里的官员和贵族时,拐角突然窜出个人想偷袭,被我一下子给敲晕了。” 她把军弩递过去,指腹点了点侧面的金属凸起。 “从他手里拿了这个回来。” 号角接过军弩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 “维多利亚制式军弩?” 指尖拂过弩身的刻痕,突然停在两个缠绕着铜线的线圈上。 “但这改装” “是两年前的型号,不过你看这两个线圈和下面的导轨。” 风笛凑过来,破城矛往地上一杵。 “明显动过手脚,比标准款沉了不少。” 号角的指节在加速装置上敲了敲,金属回声里带着凝重。 “是破盾弹加速装置。” 她突然将弩举到光源下。 “这种改装能让弩箭穿透三层合金盾,寻常军队根本不会配备。” 风笛挠了挠头,军帽下的耳朵抖了抖。 “我对弩不是很在行,队长。” 她盯着那些复杂的线路。 “军队和学校的武器库都没见过这个,这是我们的技术吗?” 号角把军弩翻过来,尾尖轻轻勾住导轨。 “不是很像。” 她的眉头拧成个疙瘩。 “维多利亚的加速装置不会用这种菱形线圈。” 突然,她的动作顿住了,军弩在掌心微微颤动。 “风笛,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她抬头看向风笛,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 “我们是来调查源石制品失窃案的,对?” 尾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急促的轻响。 风笛的破城矛在地面划出半道弧光,作战靴重重碾过片碎铁。 “是,毫无疑问。” 她的指节叩着那把军弩的金属外壳,“鬼魂部队想和我们正规军抗衡,没有成箱的武器根本撑不过三个回合。” 号角突然将军弩举到通风口,月光顺着铁栅栏漏下来,在菱形线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但我们手上这把弩透露了太多信息。” 尾尖轻轻点着弩身的刻痕。 “首先,敌人暗中谋划的时间比我们预估的至少多一倍;其次 ——” 她顿了顿,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铅块。 “除了从军火库抢的物资,肯定有别的势力在长期输血。这种破盾装置的精密程度,不是小打小闹的作坊能弄出来的。” 风笛突然凑近,军帽蹭过号角的肩甲。 “也就是说,他们这次不是临时凑了批新装备就仓促上阵?” “对哦!” 风笛猛地一拍大腿,破城矛差点从掌心滑落。 “这么说的话,上周军火库丢的那批连发弩去哪了?按理说早该出现在战场上了!” 号角将军弩塞进战术背囊,锁扣 “咔嗒” 扣死的瞬间,她的尾尖绷成条直线。 “你也发现了关键 —— 鬼魂部队都亮明旗号了,可消失在小丘郡的源石制品,到现在连影子都没见着。” 她望着走廊尽头摇曳的火光,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虑。 “希望三角铁在东城区的搜查能有点收获。” 这时,耳麦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电流声,紧接着是三角铁压得极低的嗓音。 “我在,队长。” 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喘息,像是刚从掩体里探出头。 号角的尾尖在战术背囊上轻轻敲击,指尖悬在通讯器按钮上。 “你们小组现在还好吗?” 通风口的风灌进听筒,让她的声音添了几分凉意。 “小鼓的胳膊被弩箭擦了下,缠着绷带还能走。” 三角铁的声音突然顿了顿,隐约能听见远处的犬吠。 “其他人都没大碍,就是从昨天到现在没沾过热水,肚子饿得直响,状态肯定没法跟早上比了。” 号角将军弩的金属部件攥得咯吱响。 “你们昨天也参与战斗了?” 三角铁往嘴里塞了块干硬的饼,咀嚼声透过听筒传过来。 “是的。昨天傍晚刚检查完第七区的水渠,突然就有大批敌人涌出来。”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 “他们就跟藏在大棚的稻草人里似的,连灌溉管道的阀门后面都能钻出来 ——” “看来这就是他们之前的藏身之地。” 号角突然接口,尾尖扫过地图上标注的农田区块。 “驻军大多是城市兵,哪懂什么垄沟和蓄水池的弯弯绕绕,这场捉迷藏根本赢不了。” 三角铁的靴子碾过枯败的菜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我们跟一小波敌人撞了个正着,我看他们的火把能照亮半片菜地,赶紧带着人钻进了排水管道,一直蹲到天亮才敢出来。” “你做得很好,没有硬碰硬。” 号角的声音缓和了些。 “能回城里来吗?我们在市政厅西侧汇合。” 三角铁突然轻笑两声,笑声里带着无奈。 “哈哈,队长,这事儿有点难办。” 他往高处爬了两步,瓦片在脚下发出脆响。 “他们一半人已经涌进了城,另一半还在城郊的菜地里晃悠,跟撒了把豆子似的到处都是。” 号角的尾尖突然停在地图上的灌溉渠标记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耳麦里的电流声仿佛都凝固了。 “ 你们待在原地别动,我让风笛带急救包过去。” 三角铁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背景里传来麻袋摩擦的窸窣声。 “队长,我们小组一致认为,该继续最初的任务。” 他顿了顿,呼吸刻意放轻。 “我们查到了一辆运输车,篷布下面盖着的东西沉得很。” “你猜得没错,” 三角铁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确实有人在利用农产品运输路线转移源石制品。” 金属挂钩碰撞的轻响从听筒漏出来。 “每次运的量都不多,像蚂蚁搬家似的,但今天这些 很可能是最后一批。” 号角猛地攥紧战术背囊的带子,军靴在地面上碾出半圈深痕。 “今天这些?” 尾尖突然绷成直线。 “你们在哪里?!” 三角铁的声音突然压得极低,像是贴在麦克风上说话。 “我们现在就藏在运输车的夹层里。” 木板的咯吱声混着远处的马蹄声传来。 “篷布缝里能看见路牌,往西北方向走的。” “队长,我不敢说太多,怕驾驶座的人听见。”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下次联络,你就知道到底谁是幕后黑手了。” 号角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灼。 “这太冒险了!运输车一旦出了城,你们会被包饺子的!” 三角铁突然低笑两声,笑声里裹着风声。 “哈哈 队长,你和风笛在城里也要当心那些暗哨。”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三角铁,通讯完毕。” 电流声戛然而止的瞬间,号角仿佛听见了运输车驶离的轱辘声,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清晰。 号角紧攥着耳麦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在金属外壳上掐出几道浅痕。三角铁最后那句带着风声的叮嘱还在耳边回响,她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运输车灯光,尾尖在地面上急促地敲击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号角猛地转身,作战靴在地面上踏出沉重的声响,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风笛,”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锐利如鹰。 “马上通知大提琴,让他立刻集合队伍。” 风笛刚把长戟靠在墙边,闻言立刻站直了身体,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号角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急切。 “我们这就回军营,必须赶在运输车出城西之前,做好拦截的准备。” ————————————————— 阻止天灾仍旧是我无法办到的事情,也许再过十年百年,人们依然无法探寻出行之有效的方法那么当下我希望的,仍旧是可以救出更多的人。不论是从天灾手里,还是从那些利用天灾的人手里。 ——普罗旺斯 第494章 秘密 汉密尔顿上校将黄铜望远镜重重砸在红木办公桌上,镜片反射的月光突然被城区地图上的红色标记吞噬。通讯器的电流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报信士兵的声音劈了叉。 “ 第三到第九城区失守” 地图边缘的羊皮纸被他捏出褶皱。 “敌人的攻城锤撞碎了最后一道城门,我们的步枪队已经退到议会大厦台阶上了” 墙角的铁制文件柜突然震颤,参谋官刚塞进抽屉的战报哗啦啦散了一地。备用通讯器的蜂鸣声刺破夜空,他扑过去时带倒了盛满咖啡的搪瓷杯,褐色液体在地图上漫开,晕染了市政厅的标记。 “ 他们是从下水道钻出来的!” 参谋官的指甲抠进通讯器按键。 “市政厅的穹顶在掉碎块,报社的铅字排版机全被掀翻,玛丽医院的救护车刚出门就被截停 三个地方的火光连成片了!” 上校突然抓起桌上的火漆印章,狠狠按在刚送达的急电上。波莱家族的纹章在蜡泪里扭曲成怪状,他读着电文的手指在 “凌晨后失联” 几个字上反复摩挲。窗外的风卷着火星撞在玻璃上,他突然将电文拍在参谋官面前。 “男爵夫人说庄园的电话线全被剪断了。” 壁炉里的柴火 “噼啪” 炸开。 “她请求驻军立刻派兵 —— 就算只来一个排,也得去看看男爵是不是还活着。” 号角的战靴在走廊地面踏出急促的声响,金属护肩撞在办公室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上校!我有话要说。” 她的尾尖绷得笔直,作战服上的硝烟味随着开门的气流涌进房间。 汉密尔顿上校正用红铅笔在地图上圈画,闻言头也没抬,笔尖在第九城区的标记上顿了顿。 “让她进来。” 参谋官刚拉开门,上校就把铅笔重重拍在桌上,搪瓷杯里的咖啡溅出褐色的水花。 “我希望你不是来说废话的,斯卡曼德罗斯。” 他指了指窗外冲天的火光,眼底布满血丝。 “如你所见,敌人已经像蝗虫一样涌进城区,我没空再和你争论防御部署的问题。” 号角上前两步,作战靴碾过地上散落的电报纸。 “上校,敌人躲在农用地块。” 汉密尔顿上校猛地抬起头,黄铜望远镜从指间滑落,砸在地图边缘的火漆印章上。 “什么?” “他们之前就藏在大棚和灌溉渠里。” 号角的尾尖扫过地图上的农田区域,鳞片擦过纸面发出沙沙声。 “现在城里的只是一部分,城郊的菜地里还有更多人没动 —— 三角铁小组亲眼看见的。” 汉密尔顿上校捏着钢笔的手指骤然收紧,墨水滴在地图上晕开一小团黑斑。他盯着农用地块的标记沉默片刻,突然嗤笑一声,将钢笔重重戳在桌面上。 “我就知道。” 号角的尾尖在地面上扫出半圈尘土,作战靴碾过散落的电报纸。 “我建议您马上派人去农用地块撤离平民,”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并尽快实施中央城区和农用地块的紧急脱钩,用爆破阻断所有通道,以免更多敌人涌进来!” 上校突然转动办公椅,背对着她望向窗外的火光。 “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黄铜望远镜在他掌心转了半圈。 “驻军的参谋部比你更清楚该炸哪条路。” “上校!” 号角上前半步,金属护肩撞在文件柜上发出闷响。 “仅凭驻军和我们突击队的兵力,对付城里的渗透者都够呛,” 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我们必须掐断他们的援军 —— 那些藏在菜地里的敌人一旦进城,防线会彻底崩溃!” 汉密尔顿上校的声音冷得像冰块。 “你走。” 号角愣住了,尾尖无意识地绷紧。 “上校?!” “如何保住小丘郡是我的事,斯卡曼德罗斯队长。” 上校拿起一份战报,纸张翻动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你的突击队做好分内事就够了。” “在扞卫维多利亚国土安全这件首要任务上,我们该站在一起!” 号角的声音陡然拔高,作战靴在地面上踏出沉重的声响。 上校突然扬了扬下巴,对着门外喊道。 “希尔,送客。” 参谋官的脚步声立刻从走廊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号角见状也是意识到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好离开了。 汉密尔顿上校猛地将黄铜望远镜砸在地图上,镜片撞在农用地块的标记处发出脆响。他转身时,军靴碾过散落的电报纸,声音里淬着冰碴。 “你听到了吗,希尔?农用地块!” 拳头重重捶在红木办公桌上,镇纸弹起来又落下。 “哈,他们藏在那种肮脏的地方!我早该想到了 ——”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搪瓷杯,咖啡泼在塔拉人聚居区的地图上。 “还有谁会给鬼魂开门?除了那些地里刨食的东西!” 希尔的军靴跟 “咔嗒” 磕在一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 “是的,上校,塔拉人一直在给他们传递消息。” “炮兵营准备得如何了?” 上校突然扯开领结,喉结剧烈滚动着,壁炉里的柴火噼啪炸开火星。 希尔从文件夹里抽出进度表。 “按计划,最后一批源石炮弹原料会在中午左右送达。” 他的指尖在 “改造进度 75” 的字样上划过。 “工兵连正在校准射程参数。” “好。” 上校的声音突然沉下来,指节在炮兵阵地的图纸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让他们把吃饭的时间都省出来加紧改造。” 他望向窗外弥漫的硝烟,眼神像淬了毒的刺刀。 “一想到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正在我的城市里蹦跶,我就一秒钟都不想多等。” 他突然想起什么,嘴角勾起抹冷笑。 “对了,还有斯卡曼德罗斯和她的手下。” 军靴在地毯上蹭出半圈灰痕。 “伦蒂尼姆来的狼还真是死死咬着不放。” 希尔低头应道。 “她刚才的话属下都听见了,他们的人还在城外。” “吩咐下去。” 上校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能让任何人 ——” 他加重了语气。 “尤其是那些碍眼的突击队成员,妨碍到我们的计划。” 希尔的军帽檐压得更低,军靴跟再次磕响。 “是,上校。” 这时,他瞥见上校正盯着塔拉人聚居区的地图,指尖在上面画着圈,像在丈量一片待焚烧的荒地。 汉密尔顿上校的银质打火机在红木桌面上划出半圈火星,火苗舔着他的指节,将瞳孔里的阴鸷烧得忽明忽暗。 “至于斯卡曼德罗斯,” 他 “啪” 地合上打火机,金属脆响震得窗棂上的霜花簌簌掉落。 “在事成之前,也不能让这头伦蒂尼姆来的狼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希尔的军靴跟在地毯上碾出螺旋状的浅痕,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游走如飞。 “我明白。” 他抬头时,帽檐的阴影恰好遮住眼底的情绪,“会安排两个卫兵‘护送’她,确保她只能在指挥部半径三百码内活动。” 上校突然扯开镀金袖口,铜扣撞在嵌银的办公桌边缘,弹起的瞬间带落了镇纸下的战报。 “ 被她刚才那番蠢话一激,我倒想起桩蹊跷事。” 他猛地将波顿家的羊皮地图拽到面前,指节在庄园的塔楼标记上掐出深印。 “为什么我们昨夜在波顿家的突袭会像演给敌人看的闹剧?!” 拳头砸下去时,墨水瓶应声翻倒,蓝黑色的墨水在地图上漫成沼泽。 “提前布好的包围圈连只耗子都没困住!” “斯卡曼德罗斯” 他的犬齿咬得咯咯作响,指腹摩挲着突击队徽章上的帝国鹰徽。 “不,不会的。” 喉结剧烈滚动,像是吞下了滚烫的铅块。 “她胸前的功勋绶带浸过血,对帝国的忠诚比钢钉还牢 —— 这点我信得过。” 希尔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攥紧,指甲掐进掌心的枪茧里。靴底碾过地上的雪茄头,火星在波斯地毯的花纹里挣扎了两下,彻底熄灭。 上校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军靴精准地踹在废纸篓的铁圈上,骨瓷茶杯的碎片混着烟蒂泼洒出来。 “啧 看来渣滓终究是渣滓。” 他的目光扫过塔拉人聚居区的地图,眼神淬着冰碴。 “偷鸡摸狗的天性刻在骨头里,给点阳光就敢掀翻屋顶。” 壁炉里的橡木柴突然爆出火星,溅在黄铜护板上化作金红的雨。上校盯着墙上的古董挂钟,分针在罗马数字间爬行的沙沙声,像绞刑架收紧的绳索。 “在这最后的几个小时里,” 他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铁锈味。 “还有笔欠了二十年的血债,该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 只有不被使用的武器才不会受损。因此,没有划痕反而是对武器最大的亵渎。 ——火神 第495章 领袖 雕花栏杆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深池士兵拽着西尔莎的手臂穿过人群,水晶灯的光芒在她撕裂的裙摆上跳跃。他在宴会厅后门停下,对着阴影里的身影躬身。 “领袖,人找到了。” 玄色披风从廊柱后滑出,领袖的银质面具在壁灯映照下泛着冷光。 “带过来。” 三个字刚落,士兵便将西尔莎猛地往前一推。她踉跄着撞在大理石柱上,发间的珍珠发卡滚落,砸碎在光洁的地面。 “干什么!你们这群疯子 —— 放开我!” 西尔莎挣扎着想去捡发卡,却被士兵死死按住肩膀,她转头看向领袖,精致的晚宴妆容早已被泪水冲花。 “你是谁?凭什么抓我?” “是你把募捐酒会的地址卖给维多利亚军密探的?” 领袖向前半步,胸前的青铜徽章擦过丝绒马甲,面具下的呼吸声混在远处传来的华尔兹舞曲里,显得格外清晰。 西尔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怎么会 ——” 话音突然卡住,她盯着对方领结上别着的黑曜石别针,瞳孔剧烈收缩。 “等等 这枚徽章 你是总编说的那个人?” 晚风从雕花窗棂灌进来,掀起她破碎的裙摆。 “他们说你会带领我们推翻暴政,说你是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 她突然凄厉地笑起来,声音刺破了宴会厅的喧嚣。 “可你带来的只有搜捕!我的父亲因为窝藏伤员被吊死在广场,那些本该救济孤儿的捐款,全变成了你们仓库里的火药!” 领袖沉默地看着她,面具边缘的银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廊下的壁灯突然闪烁,照亮她按在剑柄上的手。 “我将带来的,唯有胜利。” 他的声音比大理石地面更冷。 “而你,西尔莎?凯利,” 指尖突然指向宴会厅内。 “你可知三楼包厢里坐着七个准备炸毁军火库的志士?若不是我们提前转移,此刻他们的血已经染红了地毯。” 西尔莎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音。 “背叛者的代价,从来不是眼泪。” 领袖挥了挥手,深池士兵拖拽的力度骤然加大。她被拽着穿过回廊时,发间最后一片珍珠碎片从鬓角滑落,掉进暗处的排水沟里,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西尔莎的指甲深深抠进斑驳的墙皮,指尖沾满黑灰。她望着不远处仍在冒烟的废墟,那里曾是街区里最热闹的面包房,此刻只剩半截焦黑的招牌在风里摇晃。 “他们 真的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碎裂的杂音。昨夜藏在阁楼里的三十多个人影突然在眼前浮现:织毛衣的老太太总把烤好的饼干塞进年轻人兜里,铁匠铺的学徒攥着磨亮的扳手说要保护大家,连平日里最胆小的报童都揣着偷来的地图,眼睛亮得像星星。 “昨天半夜聚在老酿酒厂的人,” 西尔莎猛地转头看向领袖,睫毛上还挂着灰烬。 “他们中有一半是第一次拿起武器!他们说你会带来新的日子,说只要撑过这个冬天” 喉咙突然被哽咽堵住,她踉跄着冲向废墟,却被士兵拦住。 断壁残垣间还能看见烧变形的铁架床,烧焦的布料粘在砖块上,像块丑陋的补丁。西尔莎的肩膀剧烈颤抖,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胳膊。 “你看啊!整条街都炸没了!他们和面粉袋、酒桶一起烧成了灰!” 她突然拔高声音,尖利的哭腔刺破浓烟。 “是我放的火吗?是我把火柴递到维多利亚军手里的吗?!” 风卷着火星掠过她的脸颊,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衬得她的质问像片随时会被撕碎的枯叶。 领袖的指尖在剑柄上顿了顿,银质面具下的喉结轻轻滚动。她刚吐出半个音节,就被深池士兵的怒吼劈碎在晚风里。 “闭嘴,叛徒!” 士兵的军靴狠狠跺在满地狼藉的花瓣上,猩红的靴跟碾碎了一片香槟渍。 “你这软骨虫懂什么叫烈士的决绝?与其被维多利亚军的烙铁烫穿琵琶骨,与其在囚车里被人啐骂叛徒,他们宁愿扑进领袖点燃的火焰!”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 “那是为塔拉人的明天铺路!是死得其所!” 西尔莎的肩膀剧烈颤抖,泪水混着脸上的尘土淌成两道泥痕。士兵突然单膝跪地,雪亮的刺刀在月光下划出寒芒。 “请领袖宣判!用这叛徒的血,告慰三十七个没能走出军火库的弟兄!” 领袖的披风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悬挂的青铜勋章。她望着西尔莎苍白如纸的脸,面具下的呼吸声变得沉重。 “ 死刑?” 这两个字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带着难以言喻的艰涩。 “当然。” 蔓德拉的笑声像银铃撞在冰面上,她摇着羽毛扇从宴会厅的阴影里走出,发间的钻石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你没瞧见城墙上的哨兵吗?他们的手指都快抠进枪托里了 —— 只有叛徒的尸体,才能浇灭那团火。” 她突然凑近领袖耳边,檀香扇掩住半张脸。 “再瞧瞧街角那些缩头缩脑的本地人。” 团扇朝斜后方轻轻一点,几个抱着木箱的货郎正慌忙躲进巷口。 “他们怕我们,更怕你这戴着面具的领袖。处死她,就能让这些兔子明白,谁才是塔拉真正的主人。” 最后一句话她故意扬高了声调,像鞭子抽在西尔莎心上。 “等你亲手砍下她的头挂在城门上,所有人都会记牢 —— 背叛深池的下场,就是连乌鸦都不屑啄食的烂肉!” 廊下的风突然停了,远处传来酒杯落地的脆响。领袖的手指重新覆上剑柄,雕花剑鞘反射的碎光在西尔莎脸上明明灭灭,如同濒死的烛火。 领袖的手指从剑柄滑到面具边缘,指腹碾过冰冷的银纹。 “没人能…… 背叛?” 这句话像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静的廊下荡开层层回音。她转向西尔莎,面具后的目光仿佛带着重量。 “西尔莎?凯利,你当初传递消息时,就没想过背叛的代价?” 西尔莎的裙摆还沾着废墟的黑灰,她挺直颤抖的脊背,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坚定。 “我…… 我知道也许会死。” 风掀起她凌乱的发丝,露出额角尚未愈合的擦伤。 “但我不后悔。” 她抬起布满血痕的手,指向远处宴会厅透出的暖光。 “你为了所谓的胜利,连我重病的弟弟都不肯放过医疗资源,眼睁睁看着他在贫民窟等死!就因为我想救家人朋友,你就要杀我?” 她突然笑起来,泪水却汹涌而出。 “这恰恰证明我做得对 —— 要是没人站出来,还会有更多人变成你胜利路上的灰烬!” “…… 你很有勇气。” 领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披风下的肩膀微微起伏。 “我没听错?” 蔓德拉的羽毛扇 “啪” 地合上,扇尖点着西尔莎的胸口。 “你在夸一个叛徒有勇气?” 钻石耳坠在月光下晃出刺眼的光。 “她把三十七个弟兄的藏身地卖给敌人时,怎么没说自己有勇气?” “她也是塔拉的子民。” 领袖的手按在腰间的勋章上,青铜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从她把密信塞进维多利亚军官靴筒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蔓德拉突然凑近领袖,檀香扇几乎贴在他的面具上。 “跟一个死人废话有什么用?” 她瞥了眼西尔莎,语气里满是不屑。 “如果是‘她’在这儿,根本不会问这些蠢问题。” 扇尖猛地指向夜空。 “一个注定要挂在城门上的叛徒,她的疯话难道还能动摇你的决心?” 远处的华尔兹舞曲不知何时停了,廊下只剩下风卷落叶的声响。领袖望着西尔莎倔强扬起的下巴,面具后的目光晦暗不明。 面具下的呼吸突然变得滞涩,领袖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如果是姐姐的话…… 这句话像根淬了冰的针,猝不及防刺进太阳穴。 她仿佛又看见那个总爱把红绸带系在剑柄上的身影。姐姐会怎么做?士兵们在篝火旁擦拭步枪时这样问过,蔓德拉把玩着毒药瓶时这样暗示过,连死去的战友临终前,血沫里都混着这个问题。 他们总说姐姐会毫不犹豫地挥下剑,说她眼里从没有犹豫,只有塔拉的黎明。可没人知道,当年在暴雨里为了救一只受伤的信鸽,她曾跪在泥地里焐热冻僵的鸽脚。 领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她不喜欢这样的比较,像被人用钝刀反复切割着什么。姐姐的影子不该变成悬在头顶的剑,不该成为衡量每一次抉择的标尺。 风卷着落叶掠过面具,他猛地闭紧眼。西尔莎倔强的下巴还在眼前晃动,像极了当年拒绝接受贵族施舍的姐姐。可这相似的轮廓里,跳动的是截然不同的脉搏 —— 一个为信念燃烧,一个为守护抗争。 为什么非要问她会怎么做?他攥紧腰间的青铜勋章,冰凉的金属硌得肋骨生疼。我从来都不喜欢活在任何人的影子里,哪怕是姐姐。 蔓德拉的羽毛扇重重拍在掌心,扇骨撞出的脆响惊飞了廊下栖息的夜鹭。 “快点动手!”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劈开宴会场外凝滞的空气。 “你当城墙上的哨兵都是瞎子?还是觉得巷子里那些探头探脑的本地人会同情叛徒?” 钻石耳坠在月光下晃出冷冽的光,她突然逼近领袖,檀香扇几乎戳到对方的银质面具。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 盯着你这犹豫不决的领袖,盯着我们深池到底是不是纸糊的老虎!” 风掀起她暗红的裙摆,露出靴筒里藏着的短刀。 “拖得越久,士兵们手里的枪就越沉,那些还在观望的墙头草就越觉得我们软弱可欺。” 她猛地转身指向远处的贫民窟,那里零星的灯火正一个个熄灭。 “谁会跟着懦夫卖命?谁会相信一支连叛徒都不敢处置的队伍能赢?” 宴会厅的乐声恰好在此刻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消散的瞬间,蔓德拉的冷笑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等天亮了,维多利亚军的密探就会把‘领袖心慈手软’的笑话传遍全城 —— 你想让三十七个弟兄的血白流吗?” ————————————————— 维护武器,就是保护生命。你也认同这个观念?看来,我终于找到归宿了。 ——火神 第496章 灰烬中的诗 她没给我选择。 这个孩子,不是我杀死的第一个同胞。那时候我才几岁?她让我烧死那个不愿意卖面包给我们的维多利亚商人。 我忘了我是怎么做的。我闭上眼举起了小刀,可只是扎进了一堆焦臭的灰烬里。 后来,灰越来越多。和这个孩子一样,越有勇气的人,他们烧得越快。 领袖的银质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沉默了许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最终缓缓开口。 “…… 西尔莎?凯利。我以深池领袖的名义,判处你死刑。”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在这里亲手处决你。” 西尔莎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凄然一笑,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看来…… 我还是要死了。”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 她抬起头,望向领袖那被面具遮挡的脸,眼神里带着一丝最后的希冀。 “…… 领袖。你是领袖,可能没人能阻止你,我的家人们或许终究还是会死。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会胜利吗? 会有那么一天,我们塔拉人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吗?不再有战争,不再有流离失所,孩子们能在安稳的家园里长大?” 西尔莎的声音带着颤抖,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 领袖沉默了,面具下的目光复杂难辨,仿佛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回答。 “…… 会的。” 西尔莎听到这个答案,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她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尽管那笑容里满是苦涩。 “好,那就好,至少在这一刻,我愿意…… 相信。” 风从宴会厅的方向吹来,带着悠扬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的乐声,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卷走了西尔莎话语里最后的余音。 领袖的指尖在剑柄上停驻,银质面具反射着远处宴会厅的灯火。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她的声音穿过夜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 西尔莎的目光突然落在他腰间悬挂的刺刀上,刀刃上跳动的火光让她瑟缩了一下。 “火” 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 “我看到你枪尖的火了。被烧死的时候,会不会很痛?” 话音未落又猛地摇头,泪水砸在沾满尘土的裙摆上。 “不,还是别告诉我,我不敢听。” 她抬起布满血痕的手,像是想抓住什么,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求你,告诉我的爸爸妈妈 如果他们能活过这场战争的话” 喉咙突然被哽咽堵住,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瞒着他们,在床头第三个柜子的暗格里藏了些钱。下个月是妈妈的生日,我本来想 想给她买束风信子” 最后几个字碎在晚风里,她望着远处贫民窟的方向,肩膀剧烈颤抖。 “告诉他们,我对不起大家 对不起弟弟的医药费” 领袖的披风在风中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的青铜勋章。 “我答应你。” 三个字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呜” 西尔莎突然蹲下身,双手死死捂住脸,压抑的哭声像被踩住的幼兽。 “我不想死 我好害怕 我还没见过春天的柳芽”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 “不知道明年春天,烧焦的土地上,柳树还会不会发芽” 领袖的手猛地握住剑柄,指节泛白如骨。面具后的呼吸停滞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一声沉雷般的怒吼。 “—— 为了深池!” 刀刃出鞘的寒光划破夜空,与远处的烟火交织成一片刺目的亮色。 这句话我说了无数次。 每说一次,我的胸腹都在灼痛中翻搅,就仿佛枪不在我的手上,而是正扎在我的体内。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生命易燃,他们都是燃料。 我也不例外。 刀刃入鞘的脆响还没消散,蔓德拉的轻笑就从阴影里钻了出来。她用丝绒手套掸了掸落在肩头的夜露,目光扫过地上渐渐冰冷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 哈,死了。这才像话。” 她转身对着深池士兵扬了扬下巴,发间的羽毛装饰在月光下划出弧线。 “传令下去,让营地里的所有人都看清楚 —— 叛徒西尔莎?凯利,已经伏法。” 指尖突然重重戳向地面。 “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再敢给维多利亚军递消息,就等着跟她一样,被烧成炭渣嵌进墙缝里!” “是,长官!” 士兵抱拳行礼,靴底碾过散落的珍珠碎片,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蔓德拉缓步走到领袖面前,羽毛扇挑起他的披风下摆,扇骨敲了敲那枚青铜勋章。 “至于你,今天到底发什么呆?” 她歪着头打量对方的银质面具,语气里的嘲讽像淬了毒的针。 “磨磨蹭蹭半天,战士们都看在眼里,还以为他们的领袖对着叛徒动了恻隐之心呢。” 领袖始终沉默着,只有披风被风掀起时,能看见他攥得发白的指节。 “喂,你该不会真的心软了?” 蔓德拉突然提高声音,扇面 “啪” 地拍在掌心。 “别告诉我你忘了,这不过是一个告密者。你昨天在城东那把火,可是连带着烧塌了半条街的阁楼,连猫都没跑出来一只!” 夜风吹动她的卷发,露出耳垂上闪着冷光的钻石。 “…… 我还以为你总算有点领袖的样子了呢。” 她故意拖长语调,尾音里满是失望。 “看来还是我想多了,‘领袖’。” 我像样子吗? 像什么样子?我很久没注意到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从小时候开始,我眼里就只有她的样貌,她的语气,她的火。 她要我也变成这样。我做不到,所以我注定只能藏在她的火光之下。 蔓德拉的羽毛扇在掌心转得飞快,扇尖戳向不远处伫立的身影。 “她又在发呆了。” 尾音里淬着冰碴,像是要把廊柱上的雕花凿下来。 “每次看到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 垂着眼帘,手指捻着发尾,好像全天下的麻烦都跟她无关 —— 我就想掀翻桌子冲她尖叫。” 阿赫茉妮倚着大理石栏杆,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银质手链,月光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子。 “嫉妒了?” 她轻笑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在逗弄一只炸毛的猫。 “少用你那套说辞刺我。” 蔓德拉猛地合上扇子,扇骨撞出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夜蛾。 “我就是看不顺眼她顶着这张脸,脑子里却全是废水搅出来的肥皂泡。” 她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发间的钻石几乎要蹭到阿赫茉妮的耳环。 “领袖到底在想什么?凭什么把她摆在参谋部?要不是天生长了张跟‘那个人’七分像的脸,她连给叛徒收尸都不配 —— 你没瞧见昨天吗?捏着匕首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最后还得靠领袖亲自动手。” 夜风掀起她的披风,露出腰间嵌着红宝石的匕首鞘。 “废物一个。” 她啐了口,声音里的鄙夷几乎要漫出来。 “真不知道这张脸能撑到什么时候。” 阿赫茉妮的银质手链在指尖转了半圈,月光顺着她微抬的下颌线流淌。 “所以你代她做了。” 尾音拖得轻缓,却像精准的手术刀剖开空气里的焦躁。 “她自己还在对着匕首发抖时,你藏在廊柱后的石锥就已经穿透那女孩的胸膛了 ——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袖管里滑出的金属反光。” 蔓德拉猛地攥紧羽毛扇,扇骨在掌心硌出红痕。 “我实在忍不住!”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发间的钻石随着动作剧烈晃动。 “那个无耻的叛徒!我花了三个月才说服那些贵族打开金库,才让商会答应给我们提供军火!” 她突然踹向栏杆,雕花的铁艺发出痛苦的呻吟。 “结果呢?三十七个支持者死在维多利亚军的突袭里,剩下的全吓得缩回了庄园!” 阿赫茉妮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着栏杆上的狮首浮雕。 “哦?原来你也会为死人动气?我还以为蔓德拉的心里,只有没到手的火药和没烧起来的城堡呢。” 她侧过脸,耳环上的月光恰好落在蔓德拉涨红的脸上。 “这算不算…… 一点可怜的怜悯?” 蔓德拉突然嗤笑出声,羽毛扇狠狠砸在狮首栏杆上,扇面裂开的纹路像道狰狞的伤口。 “哈…… 就算是群只会喘气的肉兽,也该榨干最后一滴油水再死?” 她踹向地上的碎木片,发间钻石在月光下闪着狠戾的光。 “现在倒好,维多利亚军的炮弹一响,全成了焦黑的炭块,连块能用的骨头都没剩下!” 阿赫茉妮的银链绕上指尖,尾端的蓝宝石垂在唇边轻轻晃动。 “这么干脆地死了,说不定是便宜他们。” 她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别忘了,你那些偷偷和黑市军火商勾结的账本,若不是他们死得快,此刻早就摆在维多利亚军的审讯桌上了 —— 差点把我们都拖进泥沼的,可是你那点填不满的贪心。” 蔓德拉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如骨。 “我……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领袖!为了深池的大业!” 她突然凑近阿赫茉妮,声音压得像淬毒的蛇信。 “难道你不觉得她不配站在领袖身边?就算没有她带来的那些残兵,我也能把小丘郡管得铁桶一般!不,我能做得更好!” 夜风掀起她的披风,露出腰间嵌红宝石的匕首。 “要是领袖能看清谁才是真正有用的人……” 话音突然哽在喉咙,她望着远处领袖离去的方向,眼神里翻涌着不甘的浪涛。 阿赫茉妮突然低笑出声,银链在掌心转得飞快。 “不配?你说的倒是半点不假。” 她抬眼时,目光像冰锥刺破蔓德拉的幻想。 “人啊,最好先掂清自己的分量。” 指尖突然松开,蓝宝石坠子砸在栏杆上发出脆响。 “总想着往不属于自己的高处爬,早晚有一天会踩空 —— 啪嚓一声,摔得连渣都剩不下。” ————————————————— 荒野的风,尘土里的残骸,群星下的嚎叫红闻到了。那是狼的气味。红,加入狩猎。 ——红 第497章 无辜? 蔓德拉猛地抬起头,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瞪着阿赫茉妮,声音里满是火药味。 “你是不是在骂我?” 阿赫茉妮轻轻晃动着指尖的银链,蓝宝石坠子在月光下闪着幽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怎么会呢?” 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走,别对着空气瞪眼睛生闷气了。” 阿赫茉妮转身朝市政厅的方向走去,步伐从容不迫。 “我们还有正事要商量。” 她侧过脸,看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蔓德拉。 “‘强盗’、‘纵火者’、‘会计’、‘毒药学者’、‘囚犯’,还有‘雄辩家’。昨天晚上发出的通知,算算时间,他们这会儿都该到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灯火通明的市政厅,继续说道。 “现在市政厅是我们的了,那些要员和贵族也被我们控制了不少。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们必须在领袖抵达之前,把小丘郡彻底攥在手里。” 蔓德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 啧。” 她磨了磨后槽牙,眼神里依旧带着不甘。 阿赫茉妮瞥了一眼她紧攥的拳头,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再这么咬下去,你的指甲就该秃了。” “要你管。” 蔓德拉狠狠瞪了她一眼,快步跟上阿赫茉妮的脚步,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阿赫茉妮用银链尾端的蓝宝石蹭了蹭唇角,目光落在蔓德拉抠得发白的指节上,语气里的笑意漫了出来。 “真把指甲啃秃了,可别蹲在军械库哭着求我 —— 上次给你涂的蛇纹甲油,不是正合你那把淬毒匕首的性子?” 蔓德拉猛地甩开被风吹到眼前的卷发,耳尖的红却像被火燎过似的。 “我在你面前掉过半滴泪?!” 她踹飞块碎砖,石子撞在市政厅的铁门上发出哐当响,声音却泄了气。 “ 我就是不想让那些后入伙的废物捡便宜。” “行了。” 阿赫茉妮伸手拍掉她肩头的尘土,指尖划过她领口别着的深池徽章。 “谁不知道你是跟着领袖从焦土堆里爬出来的?” 她转身望向远处起伏的城郭,鎏金的市政厅穹顶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一个小丘郡就急得像揣了窝火炭,当心被‘会计’记进笑料账里。” 蔓德拉的呼吸突然顿住,攥着披风的手猛地收紧。 “你是说” “等扫清城里的维多利亚残兵。” 阿赫茉妮的银链在掌心转得飞快,宝石的寒光映在她眼底。 “领袖要派人去伦蒂尼姆接那位藏了十年的情报官。” “早说啊!” 蔓德拉一把扯住阿赫茉妮的胳膊就往石阶上冲,披风下摆扫过满地弹壳发出哗啦响,靴跟在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给我六个时辰!不,四个时辰就够!我要让小丘郡的每座钟楼都敲响深池的军号!”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欲望,光怪陆离,就连最烈的火都没法一把烧得见底。 那我的呢?我只想,躲起来 可是,影子能有逃开的权利吗? 深池士兵的军靴碾过走廊里的碎瓷片,在距橡木大门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领袖。” 他的声音在拱顶下微微发颤,像是怕惊扰了盘旋的夜鹰。 领袖正倚着窗台,银质面具上的蔷薇花纹映着窗外焦黑的塔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具边缘的细链。 “嗯” 回应声从面具后溢出,混着檐角铁马的叮当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士兵喉头滚动,粗布领口被冷汗浸出深色痕迹。 “阿赫茉妮女士请您去市政厅顶楼议事,说是‘雄辩家’带回了伦蒂尼姆的密信。” 领袖的披风从肩头滑落半寸,露出里面绣着鸢尾花纹的衬里。她转过身时,面具上的裂痕恰好掠过士兵的目光。 “我 一定要去吗?” 这句话轻得像飘落的柳絮,却在空荡的走廊里撞出清晰的回音。 士兵的脸颊瞬间涨红,靴跟在石板上磕出慌乱的声响。 “呃,女士确实吩咐过 若是您实在乏了,他们也会 也会尊重您的意思。” 他盯着自己靴尖的磨损处,声音细得像蛛丝。 “尊重?” 领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撞在廊柱的浮雕上,碎成无数尖锐的碎片。 “她倒会说漂亮话。” 面具后的呼吸停滞片刻,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士兵。” 她忽然开口,声音里的威严如出鞘的利剑。 “你去转告他们,一切按原计划推进。” 她抬手将滑落的披风重新拢好,指尖与冰凉的银质面具相触,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他们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不必我去敲着桌面提醒。” 穿堂风突然掀起她的披风,露出腰间悬挂的青铜令牌。 “至于我,” 领袖重新转向窗外,背影在晨光里勾勒出纤细却挺拔的轮廓。 “我需要片刻安静。”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坚定。 “让你的人守住所有楼梯口,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深池士兵猛地挺直脊背,靴跟在石板上磕出清脆的响声,军帽边缘的红缨微微晃动。 “是,领袖!” 他转身时,粗布袖口扫过廊柱上的划痕,留下一道浅灰的印子。 领袖望着士兵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银质面具后的呼吸渐渐放缓。她抬手按在窗沿的裂缝上,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 “我需要 一点时间” 声音轻得像晨雾里的叹息,混着檐角铁马的余响飘散在空荡的走廊。 面具下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台,突然顿住。 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积灰的石台上投下斑斓的光斑,而光斑中央,静静躺着一枚陌生的金属物件 —— 边缘嵌着半圈磨损的蔷薇花纹,与她面具上的纹路惊人地相似,只是中间多了道狰狞的断裂痕。 “这是 什么东西?” 她伸出手,指尖悬在物件上方半寸处,银质面具随着低头的动作微微倾斜,露出下颌线紧绷的弧度。 指尖刚蹭到纸缘,焦脆的纸角就化作黑蝶般的碎末簌簌飘落。我单膝跪在断裂的橡木横梁下,掌心托着这半张劫后余生的纸,能清晰摸到纸面被火烤出的凹凸纹路 —— 那些蜷曲的纤维里还锁着烟火气,像无数根细小的火舌在皮肤上游走。 “我何须灰心” “虽然大火燃尽了整片大地” “可我看到一个人的灵魂,在磅秤的另一端” 墨痕未干的 “端” 字猛地刺入眼帘,笔尖戳破纸背的力道仿佛还凝在那里,拖出的长捺像道凝固的血痕。风裹着焦糊的棉絮掠过银质面具,蔷薇花纹的凹槽里瞬间积满黑灰,昨夜军火库的爆鸣声突然在颅腔里炸开:西尔莎染血的裙摆被火舌卷成红绸,三十七个弟兄的钢盔在烈焰中熔成扭曲的银块,而我靴底碾碎的玻璃碴,正映着冲天火光在瞳孔里烧出两个黑洞。 这诗是谁写的?是街角老裁缝用他磨秃的鹅毛笔?还是阁楼里那个总把诗稿藏在《草药志》里的女学生?他们在火舌舔上窗棂时,是不是正用带血的指尖按住这行字,看墨迹在高温里蜷成焦黑的蜈蚣? 面具的银边深深嵌进颧骨,铁锈味顺着齿缝漫上来。磅秤的另一端 是指那些被我当作砝码掷出去的生命?还是说,他们在皮肤灼裂的最后一刻,透过跳动的火光,看清了我面具下这颗早已被硝烟泡得发涨的灵魂? 指缝漏下的灰烬里,半片风信子花瓣突然硌到掌心。焦黑的边缘还凝着点淡紫,像西尔莎说过的那样 —— 妈妈最爱的颜色,像被晨露洗过的黎明,只是此刻在我手心里,正一点点化作带苦味的尘埃。 ————————————————— 卡西米尔的骑士精神,本应是这片大地上苦难者的救星,但现在的它,已经彻底沦落为被资本肆意操弄的腐朽遗产。没有比这更耻辱的了。 ——临光 第498章 简妮的失望 简妮撞开半掩的木门时,怀里的铁皮桶发出哐当响,沾着泥的靴子在石板地上拖出两道水痕。 “我回来了!” 她把沉甸甸的面包袋往桌上一放,粗布裙摆还在往下滴着晨露。 “克雷格在磨坊守了半宿才换着这袋黑麦面包,还有井里打上来的干净水,快让孩子们” 话音突然卡在喉咙里。 灶台上的陶罐倒在地上,褐色的药汁在石板上漫成蜿蜒的河,几个孩子缩在墙角咬着嘴唇,最小的那个正用脏兮兮的袖口抹眼泪。角落里的妇人背对着门,肩膀抖得像寒风里的枯叶,手里攥着的粗布巾早就浸透了水。 “咦,大家都怎么了?” 简妮的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抓紧了铁皮桶的提手。 “昨夜不是说好了” “是她!” 角落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络腮胡男人猛地转过身,眼白布满血丝,拳头在身侧攥得指节发白。 “是你把消息透给了维多利亚军!是你害死了西尔莎!” 简妮手里的铁皮桶 “哐当” 砸在地上,清水混着面包屑漫到脚边。 “你说 你说什么?!” 她往前踉跄两步,靴子踩在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西尔莎她 她怎么了?” 男人突然冲上来揪住她的衣领,浓重的酒气混着硝烟味扑在她脸上。 “你还敢问?!” 他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里。 “她死了!被深池的人处决了!” 唾沫星子喷在简妮脸上。 “你这穿军装的维多利亚走狗!你整天围着她转,给她送绷带送草药,不就是为了套深池的情报?” 他猛地松开手,简妮踉跄着撞在桌角,后腰传来一阵锐痛。 “现在她被钉在城门上示众了 ——” 男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石块。 “你满意了?!” 灶膛里的火星噼啪爆开,映着简妮煞白的脸。她望着墙角孩子们惊恐的眼睛,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煤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简妮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包袋从膝头滑落,黑麦碎屑混着地上的水渍漫到脚边。 “我”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烧红的铁丝勒住,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我从来没有想过 会变成这样” 泪水突然决堤,砸在沾满泥污的军装上洇出深色的痕。 “对不起 对不起啊西尔莎” 她蹲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声音碎得像被踩烂的玻璃,“我只是想让你弟弟喝上干净的药”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眼泪!” 男人的皮靴狠狠踹在她脚边的铁皮桶上,空桶在地上滚出刺耳的声响。 “你不配为她哭!更不配站在这片被血泡过的土地上!” 简妮猛地抬头,军帽歪在一边,露出额角狰狞的伤疤 —— 那是去年在巷战里为掩护塔拉平民留下的。 “我对她始终都是真诚的!”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绝望的嘶吼。 “我偷偷给你们送绷带时,你们怎么不说我是维多利亚士兵?!” 男人突然爆出粗粝的笑,笑声在空荡的屋子回荡,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真诚?” 他弯腰揪住简妮的衣领,将她狠狠掼在墙上。 “一个背着步枪的维多利亚走狗,对我们这些要被你们赶尽杀绝的塔拉人谈真心?” 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 “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简妮的后背撞在断墙上,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盯着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们 我们不都是这片土地上长大的同胞吗?” 这句话轻得像叹息,却在死寂的屋子里撞出清晰的回音,惊得墙角的孩子突然哭出声来。 男人的皮靴在地上碾出深深的辙痕,沾着泥的手指狠狠戳向简妮的军徽。 “同胞?” 他的笑声像生锈的锯子割着木头。 “你们维多利亚的军官把我们的孩子扔进矿坑时,把我们的女人绑在炮口时,何曾把我们当同胞?” 他突然揪住简妮的胳膊,将她拽到墙角那袋发霉的土豆前。 “你吃过掺着石子的黑麦饼吗?你说过带着塔拉土话的乡音吗?你受过冬天在破庙里冻掉脚趾的苦吗?” 每问一句,就把她往墙上撞一下,直到她的军装上沾满墙灰。 简妮的嘴角渗出血丝,却仍攥着怀里半块没舍得吃的白面包 —— 那是给西尔莎弟弟留的。 “可是我一直想帮你们” 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 “我把军粮分给你们时,你们明明接过了” “别再往前走一步!” 男人突然后退半步,抄起门后的铁叉横在胸前,叉齿上还沾着昨夜的血污。 “把你背后那面该死的军旗扔了!我们不会让你把维多利亚的骑兵引到这儿来!” 简妮猛地扯下背后的军旗,猩红的布料落在地上,扬起细小的尘埃。 “我不想 我没有要叫人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军帽掉在地上,露出被炮火燎过的焦发。 “这面旗是我偷来的,我只是想 想混进粮仓” “滚!” 男人的铁叉重重砸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从我们的土地上滚出去!” 他指着门外焦黑的废墟,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塔拉人的家园,就算烧成灰烬,也不再需要你们维多利亚的旗帜来遮羞!” 简妮望着地上的军旗,又看看墙角缩成一团的孩子,突然笑了,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淌成两道泥痕。 “你们 要赶我走吗?” 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在死寂的屋子里坠出沉甸甸的回响,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飞出门外。 悲伤的女性蜷缩在墙角,怀里紧紧搂着吓哭的孩子,粗布头巾被泪水浸得透湿。 “…… 我们没有办法。” 她的声音像被水泡胀的棉絮,每一个字都坠着沉重的颤音。 “你都看见了,对?” 她突然扯开袖口,露出小臂上青紫的鞭痕。 “我不过是在维多利亚军的粮车前多站了会儿,就被他们当贼打 —— 我明明什么错都没犯,可你们的人根本不放过我……” 孩子的哭声突然拔高,她慌忙捂住孩子的嘴,泪水却汹涌得更厉害。 “我想,罗南说得对。” 她望着窗外深池士兵巡逻的身影,声音压得像耳语。 “我们现在有机会,只要深池能赢…… 以后就不会有人再半夜闯进我家,把克雷格拖去当壮丁了…… 呜……” 简妮的后背狠狠撞在断墙上,怀里的面包袋 “啪” 地掉在地上。 “克雷格……” 她的目光猛地扫向蹲在门槛边的男人,他手里正磨着块锋利的燧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也…… 你也加入他们了?” 克雷格猛地抬起头,额角的伤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青黑,他把燧石攥得更紧,喉结滚动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我们不需要你!” 简妮的目光突然落在他脚边 —— 那是块沾满泥的石头,棱角处嵌着点暗红的痕迹,形状像极了昨夜深池士兵用来砸开锁链的工具。 “这…… 石头?” 她的声音陡然发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喉咙。 “昨夜袭击维多利亚军粮仓的…… 是你们?” 灶膛里最后一点火星 “噼啪” 爆开,照亮了克雷格骤然绷紧的侧脸。 “你看过他们的眼神了吗?” “在他们眼里,无论你怎么表现” 我们都不是一类人。 简妮的目光从克雷格脚边的石头移开时,睫毛上的泪珠恰好坠在军徽上,青铜的狮子浮雕被烫得缩了缩似的。她慢慢蹲下身,指尖抚过军旗上干涸的血渍 —— 那是上个月掩护塔拉老人撤退时,被流弹擦过留下的。 “原来……” 她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裹着碎玻璃似的碴子。 “是我以前没想明白。” 掌心猛地攥紧,粗布旗面的纹路嵌进皮肉,像西尔莎教她辨认草药时,叶片脉络在掌心拓下的印子。那些她偷偷塞给孩子们的白面包,在他们眼里或许沾满了维多利亚军的火药味;那些她深夜为伤员包扎的绷带,或许早被当成刺探情报的标记。 破窗灌进的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鼓囊囊的药瓶,瓶塞没塞紧,薄荷的清凉混着硝烟味漫出来 —— 这是她昨天爬过三道铁丝网,从维多利亚军医院偷来的退烧药,原本想在今天黎明前送到西尔莎弟弟床前。 简妮猛地直起身,军旗被她重新扯紧,猩红的边角扫过地上的面包碎屑,惊起几只灰扑扑的飞虫。 “我是该走了。” 她的声音像被晨露泡过的草叶,带着点发脆的湿意,却没再看墙角缩成一团的母子,也没看克雷格那双攥到发白的手。 军靴碾过门槛时,踢到了半块烧焦的风信子花瓣 —— 是西尔莎说过的那种淡紫色,此刻在晨光里碎成星星点点的灰。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旗面在风里猎猎作响,像一声被硬生生掐断的叹息。 ————————————————— 真正的骑士决不屈服于暴力,在这把战锤面前忏悔。 ——临光 支线1 前传 越野车保险杠碾过界碑底座的刹那,嵌在轮胎纹路里的矿砂突然簌簌坠落。车窗外的风裹着胡杨枯叶撞在玻璃上,发出的声响竟与攥江峰栈道的凿岩声重合 —— 那是跨越无人区时,被车轮卷走的千年风沙还黏在缝隙里。 陈冉推开车门的手顿在半空。飞鱼服领口的银扣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链环间悬挂的黑晶吊坠轻轻晃动,折射出界碑背面模糊的刻痕:那是用龙鳞碎片拓印的 \"炎\" 字,边缘还凝着未褪的赤芒。 后车厢传来细微的呼吸声。他俯身时,看见陈前辈搭在膝头的手正微微颤动,指节上的薄茧与阮先生断尺的刻痕同形,只是掌心多了道剑形旧疤,在暮色里泛着与年角尖相似的灼烫。 \"妈。\" 字刚离唇就被关风撕碎。陈冉扶住座椅靠背的瞬间,发现坐垫缝隙里卡着半片风干的朱砂 —— 那是从夕的画轴上抖落的颜料,此刻正随着引擎的余震,在皮革上洇出淡淡的山水轮廓。 界碑旁的红柳突然扬起枝条,露出根部缠绕的龙鳞锁链。陈冉望着后视镜里迅速后退的戈壁,耳畔突然响起年醉后的呓语。 \"大炎的关隘,从来都是用画师的墨、剑客的血、还有龙的鳞甲铸的。\" 这句话混着车外渐起的市声,在逐渐亮起的车灯里低低盘旋。 陈前辈睫毛上凝结的沙粒簌簌坠落时,后车门的液压杆发出轻微的嘶鸣。她扶着门框站起的瞬间,戈壁的热风掀起藏青色外套下摆,露出腰间悬着的半截断剑 —— 剑鞘上的云纹与陈冉飞鱼服的银饰共振,在沙地上投下交错的剑影。 “到了?” 她的声线裹着未散的倦意,指尖触到车身上凝结的盐霜时微微一颤。那些菱形结晶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恰似阮先生画中盲眼寒雀爪下的黑晶,只是更深处浸着跨越无人区时,被引擎温度烤干的血痕。 陈冉背着塔露拉踏沙而来的脚步声,惊起一串细碎的沙雾。她听见背后传来的呼吸声渐趋平稳,塔露拉垂落的银发扫过他颈间,发梢沾着的矿砂在皮肤上烙出细微的痒 —— 那是从感染者聚落带出来的,混着龙息余温的赤色尘埃。 “刚过界碑。” 她调整肩上的负重时,飞鱼服的银链突然绷紧,黑晶吊坠撞在塔露拉的护腕上,发出的脆响竟与年角尖的火星落地声重合。远处的胡杨林里升起炊烟,风裹着饭菜香漫过沙丘,将三人的影子揉成一团,在新踩出的脚印里,渐渐洇出大炎土地独有的赭红色。 陈前辈的指尖在车门把手上顿了顿,指腹碾过蒙着细沙的金属纹路,那里还残留着无人区戈壁的灼烫。她微微颔首时,藏青色外套下摆扫过沙地上交错的剑影,将陈冉飞鱼服银饰投下的光斑搅成碎星。 “去。” 声线里混着风沙磨过岩石的质感,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半截断剑的剑柄在袖中若隐若现 —— 那剑鞘云纹突然亮起,与远处胡杨林的炊烟连成一线,恰似夕画中穿透山峦的飞白。 陈冉望着母亲接过塔露拉的动作,飞鱼服的银链轻轻震颤。黑晶吊坠在胸前晃出冷光,映出沙地上正在淡去的车辙,那些纹路里藏着的矿砂正顺着风势,往大炎腹地的方向飘去,像极了当年阮先生画中随墨流走的星屑。 “剩下的,我来。” 陈前辈的指尖触到塔露拉发烫的护腕,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攥着断剑的盲眼少年也是这样,将所有重量都压进了她的掌心。风卷着胡杨叶子掠过三人的影子,在沙地上烙下深浅不一的痕,仿佛谁在无声地续写着未完的画。 “……我知道了。” 陈冉望着母亲脸上那不容置喙的决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简单叮嘱几句家常,他转身拉开车门,重新坐回驾驶座。指尖在车载通讯器上迅速划过,接通频道的瞬间,她沉声下令。 “乾、坤,老地方碰头” 话音未落,右脚已经重重踩下油门。引擎骤然发出一声低吼,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响刺破空气,车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后视镜里陈前辈的身影很快缩成一个模糊的黑点。 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再也看不见一丝踪影,陈前辈才缓缓松开紧绷的肩膀,长长吁出一口气,胸口随之起伏着。 “五哥,别躲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她扬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刚卸下重担的松弛。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从街角的老槐树后闪出 —— 来人身着熨帖的黑色便服,宽檐斗笠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正是都督。他脚步很轻,落地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不等都督开口询问,陈前辈已侧身卸下背上的人。被她半扶着的塔露拉双目紧闭,显然还在昏迷中,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陈前辈将人往前轻推了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帮我背着她。” 都督沉默地站在原地,斗笠下的目光落在昏迷的塔露拉身上,半晌没有动静,只有风卷着落叶在两人脚边打了个旋。 都督的沉默在空气里凝滞了片刻,最终还是抬手接过了塔露拉。昏迷的人比看上去沉些,他托住对方膝弯时,指尖不经意触到一片潮湿 —— 是冷汗浸透过的衣料。 “走。” 沉默在空气中凝滞了许久,都督才缓缓开口,声音从斗笠下传出,带着一丝被风磨过的沙哑。他微微侧过身,示意陈前辈先行。 “大哥大姐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静水,在陈前辈眼底漾开细碎的波澜。 她垂眸看了眼地面上交错的光影,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嗯……” 尾音拖得有些长,像是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却都融进了这声模糊的应答里。 ————————————————— 面对数不清的麻烦,顾虑太多也没法做得更好。做事情更需要一往无前的气势而非精良的装备!在这方面罗德岛和企鹅物流倒是很像,所以我们的合作才能这么顺利嘛!老板,祝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可颂 大炎记事 回家 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脚边,陈前辈抬手拢了拢被吹乱的鬓发。她与背着塔露拉的都督缓步穿行在斑驳树影里,最终停在覆满苍苔的岩壁下 —— 这里光线昏暗,石缝中钻出的野藤垂落如帘,将两人的身影裹进一片潮湿的阴凉。 陈前辈手腕轻旋,指尖划过的轨迹突然迸出银蓝色的弧光。只听 “嘶啦” 一声,眼前的空气竟像被撕开的锦缎般裂开口子,暗紫色的裂隙中翻涌着细碎光点,隐约能听见内里传来的风声。 “走了。” 她率先抬步,靴底碾过碎石的轻响被裂隙中传出的嗡鸣吞没。 都督垂首跟上,斗笠边缘扫过垂落的藤叶。昏迷的塔露拉被他稳稳托在背上,发丝随着步伐轻轻蹭过他的肩颈。两人身影没入裂隙的瞬间,那道空间伤口便如活物般迅速愈合,银蓝光点倏地熄灭,岩壁前只剩被风掀起的藤叶簌簌作响,仿佛刚才的异象不过是光影作祟。 周遭的黑暗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汁,将两人裹得密不透风,连呼吸都带着潮湿的凉意。就在耳际的嗡鸣快要凝成实质时,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撕裂混沌 —— 那光线起初只是细细一线,转瞬便如利剑劈砍,将厚重的黑暗劈得粉碎。 待视网膜上的光斑渐渐褪去,眼前的景象让人喉头一紧:一座丈高的古风大门赫然矗立,朱漆门板上攀着铜铸的螭龙,鳞甲纹路在光线下凹凸分明,仿佛下一秒就要腾跃而起。门环是对衔着宝珠的饕餮,青黑色的铜锈爬在嘴角,透着股陈年旧物的威严。 陈前辈望着那扇门,指尖神经质地蜷缩起来。门楣上那块斑驳的匾额,她闭着眼都能描摹出字迹,可此刻望见,眼眶却莫名发涩。那些深埋的往事像潮水里的礁石,猛地撞进心口 —— 有少年时的嬉闹,有诀别时的狠话,还有午夜梦回的哽咽。她站在原地,脚尖像生了根,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该面对的,躲到天荒地老也躲不掉。” 都督的声音从斗笠下钻出来,混着一声极轻的叹息。他抬手拢了拢斗笠边缘,宽大的袖摆扫过垂落的藤叶,带起细微的沙沙声。 陈前辈睫毛颤了颤,像是从沉梦里惊醒。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又缓缓落下,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 “嗯”。 指尖在身侧攥了攥,再松开时已添了几分力气。她抬步上前,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在空旷里格外清晰。掌心贴上门板的刹那,冰凉顺着皮肤钻进骨头缝,她稍一用力 —— “吱呀 ——” 老旧的门轴发出悠长的呻吟,像是在抱怨被惊扰的沉睡。门板缓缓向内转动,带起一阵混着尘土与檀香的风,门后的光影如潮水般漫过来,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长廊里飘着淡淡的樟木香气,混着廊外芭蕉叶被晒出的清苦味儿。朱漆廊柱上的木纹被几代人摩挲得光滑温润,陈梦涵指尖抚过,能摸到儿时用指甲刻下的歪扭划痕。廊檐下的宫灯垂着流苏,风穿廊而过时,流苏扫过灯架发出细碎的 “簌簌” 声,投在青砖地上的光影也跟着晃,像谁在地上撒了把碎金。假山石缝里的青苔沾着晨露,亮得晃眼,恍惚间竟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蹲在那儿,看姐姐们用树枝逗石缝里的蟋蟀。 “小涵涵!” 一声喊像颗炸开的橘子糖,甜得人舌尖发麻。陈梦涵耳膜刚嗡了一下,一道橘红色身影已带着风扑过来,裙摆扫过栏杆上的牵牛花,带落两片粉白花瓣。 下一秒,她就被裹进个带着栀子花香的怀抱,对方胳膊勒得她肋骨发疼,发梢扫过她的脖颈,痒得人想躲,鼻尖却撞在对方肩头的盘扣上,熟悉的皂角香气混着体温涌过来,眼眶 “唰” 地就热了。 “六…… 六姐?” 她的声音发哑,像被砂纸磨过,喉间堵着团热烘烘的东西。 “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怀中人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却又亮得像碎玻璃。 “夜里梦着你跑了,我都能哭醒!” 下巴在她发顶蹭了又蹭,力道大得像是要在她身上烙个印。 走在前面的都督停下脚步,斗笠转过来的瞬间,能看见他耳尖动了动。那橘红色头发的女子正把陈梦涵抱得像块贴肉的暖炉,黑白双色的异瞳在廊灯下亮得惊人,黑瞳深如寒潭,白瞳泛着瓷光,里面清清楚楚映着陈梦涵的脸。 “六妹,当心把人勒断气。” 都督的声音从斗笠下滚出来,带着点被气笑的低哑。 “我才不!” 女子扬起下巴,橘红色发丝滑过肩头,却悄悄松了松胳膊,指尖却勾住陈梦涵的袖口不放,黑白异瞳眨了眨,水汽蒙在上面。 “我家小涵涵细皮嫩肉的,我疼都来不及呢,是?” 说着,指腹轻轻捏了捏陈梦涵的脸颊,软乎乎的触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橘红色裙摆扫过青砖地,带起一小股风,廊下的宫灯晃得更厉害了,流苏 “啪嗒” 打在灯架上,倒像是谁在暗处偷笑。 “六姐……” 陈梦涵的声音裹着水汽,轻得像要被风卷走,却又带着金石般的笃定。她反手攥住六姐的胳膊,指腹在对方袖口那朵绣得饱满的缠枝莲上反复摩挲,布料被捻出细碎的褶皱,指尖的颤抖透过衣料传过去,像春雪落在发烫的石阶上。仰头时,睫毛上的泪珠终于坠下来,砸在六姐手背上,凉得像块碎冰。 “我不走了,这次…… 我真的留下来陪你们。” “梦涵……” 六姐的声音卡了壳,刚咧开的嘴角僵成个尴尬的弧度。陈梦涵眼底那层化不开的疲惫,混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像根淬了温水的针,轻轻往她心口扎 —— 不疼,却麻得人指尖发颤。她下意识抬臂,想把妹妹按进怀里揉碎了疼,手举到半空却猛地顿住,指尖在离陈梦涵发顶寸许处晃悠,像被什么无形的线牵着。 身后那条覆着黑白鳞片的龙尾不知何时已舒展开来,此刻正焦躁地在青砖地上扫来扫去。鳞片摩擦地面的 “沙沙” 声里,混着尾尖撞在廊柱上的轻响 ——“笃、笃”,又轻又急,像个怕惊扰了什么的孩子,在暗地里替她敲打那份又惊又喜的慌乱。几片被扫起的枯叶粘在鳞甲上,随着摆动轻轻晃悠,倒像是她没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先别说这些了。” 一个雄浑的男声突然从长廊尽头撞过来,像重锤砸在青铜钟上,震得廊檐下的宫灯流苏簌簌乱颤,连空气都跟着嗡嗡作响。那声音不怒自威,带着股久经岁月沉淀的厚重,瞬间让周遭的私语都敛了声息。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身着淡棕色练武服的男子正缓步走来。衣料上的云纹暗绣在光线下若隐若现,随着他的步伐如同流水般起伏,腰间玄色腰带勒出紧实的腰线,每走一步,手臂肌肉便在衣料下微微贲张,透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他碾过青砖,落地时轻得像片羽毛,可脚下的地砖却似被无形的力道压得微沉,廊外的芭蕉叶也跟着他的脚步,一片片往下掉着水珠。 “大哥……” 都督的声音从斗笠下钻出来,带着点被惊起的颤音。他一瞅见来人,身子下意识往廊柱后缩,黑袍下摆蹭过栏杆,带起一串细碎的木渣,像是想把自己嵌进阴影里。 男子却抬手一拦,宽厚的手掌像座小山挡在都督面前,掌心的老茧在光线下泛着黄白色的光泽,那是常年握兵器磨出的印记。 “把背上的女娃娃给我。”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裹着股刚猛的气劲,砸在人耳膜上沉甸甸的。 都督的斗笠往下压了压,遮住了半张脸。沉默间,能听见他喉间滚动的轻响,片刻后才微微点头。 “…… 知道了,大哥。” 他双臂肌肉绷紧,小心翼翼地将塔露拉从背上挪下来,打横抱在怀里时,指腹还轻轻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颊,随后才稳稳递了过去。 男子侧身时,身后那条覆着深褐鳞片的龙尾无声扬起。每片鳞甲都有巴掌大,边缘泛着冷铁般的寒光,扫过廊柱时 “咔嗒” 轻响,似能裂石碎玉。可当尾尖卷向塔露拉时,却突然泄去所有锋芒 —— 鳞片轻轻张开又收拢,像捧着团暖雪般托住她的腰腹,连垂落的发丝都没被碰乱半分,稳得让人心头发颤。 陈梦涵望着大哥宽厚的身影,后颈的汗毛 “唰” 地竖了起来。他肩头那道月牙形的旧疤在衣料下若隐若现,那是小时候替她挡暗器留下的。可此刻那道疤像枚烧红的烙铁,烫得她膝盖发软,脚趾都要深深抠进青砖缝里,发出细不可闻的 “咯吱” 声。但她咬碎了牙,攥着衣角的指节泛白,一步一挪地凑上前,影子在地上抖得像片秋风里的枯叶。 “大 大 大哥。” 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的碎玻璃,抖得不成调。 大哥转过身,眉峰压得很低,眼窝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瞳仁。他就那么站着,不说话,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宫灯的光晕在他肩头明明灭灭,连六姐都屏住了呼吸,龙尾不安地在地上扫着小圈。龙尾尖卷着片落叶,悬在半空忘了动,连廊外的虫鸣都噤了声。 忽然,他抬起手。那只手布满老茧,虎口处有道深可见骨的旧伤,此刻正缓缓朝她探来。指节弯曲时,能看见青筋在皮肤下突突跳动,带着撼山填海的力道。 “嗯……” 陈梦涵睫毛扑棱得像只受惊的蝶,却死死盯着那只手,没往后缩半步。她鼻尖发酸 —— 小时候偷喝他的药酒,就是这只手敲在她脑门上,疼得她嗷嗷哭,却又被他塞颗糖在嘴里。她咬紧下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等着那熟悉的 “咚” 一声。 可预想中的力道始终没来。反倒是掌心贴在发顶的温热漫过来,带着常年握剑的铁腥气,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那只捏碎过无数兵器的手,此刻正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指腹的厚茧擦过头皮,像小时候无数次哄她睡觉时那样,带着粗糙却笃定的温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大哥的声音从胸腔里滚出来,裹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尾音在廊下荡了荡,撞在廊柱上,碎成漫天星光。 “大哥……” 陈梦涵的声音依旧带着怯意,却比刚才稳了些,像含在嘴里的,轻轻软软的。 大哥手掌的动作没停,依旧在她发顶轻轻摩挲着,指腹的厚茧蹭过发丝,带来熟悉的酥麻感。 “你三姐在屋子里呢。” 他的声音放得更柔了,像山涧里淌过的清泉,带着温润的暖意,刚才那股慑人的威严荡然无存。 陈梦涵的睫毛颤了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三姐…… 这个名字在心底滚了一圈,带着些遥远又亲近的滋味。 大哥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深邃里多了几分柔和。 “去跟她见个面,你们现在应该有好多话要聊。” 他收回手,指尖最后在她发顶轻轻按了按,像是在给她鼓劲。 “…… 好。” 陈梦涵的应答像浸了水的棉絮,轻飘飘的却坠着沉郁的湿意。她点了点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视线不由自主地在走廊尽头那扇雕花木门上粘了片刻 —— 门楣上那朵木刻牡丹,还是小时候三姐教她刻的,此刻花瓣的纹路里积着薄灰,像蒙着层旧时光。 抬脚时膝盖 “咔” 地响了声,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靴底磨过青砖的声响滞涩得揪心,仿佛拖着千斤重的往事,在廊下磕出一路蹒跚的回音。 往三姐屋子去的路明明熟得闭着眼都能走,此刻每一步却像踩在摇晃的浮桥上 —— 脚尖刚落下,脚跟又忍不住往后缩,裤腿扫过廊柱的裂缝,带起细碎的木屑,倒像是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慌张在簌簌掉渣。 都督黑袍的边角刚要掠过廊柱的阴影,六姐龙尾尖卷着的那片落叶还悬在半空,两人几乎同时要迈步,却被大哥横过来的胳膊牢牢挡住。他掌心向外一推,那股力道像春日融雪的溪流,看着温和,却带着不容躲闪的笃定,硬生生将两人钉在原地。 “别去凑热闹。” 大哥的声音裹着胸腔的共鸣,砸在廊下的空气里,震得宫灯流苏轻轻哆嗦。 “你们小妹和三姐心里的那道坎,旁人插不上手。” 他目光扫过两人时,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几分了然,当年姐妹俩拌嘴时,也是这样非要关起门来自己掰扯清楚。 说话间,脚边忽然 “噌” 地钻出个小毛团 —— 那白发女童刚及膝高,头顶一对粉嫩嫩的小龙角还泛着水光,像刚剥壳的荔枝。她仰着乌溜溜的圆眼睛,盯着陈梦涵的背影看直了,辫梢系着的红绳随着歪头的动作甩来甩去,扫得青砖地 “沙沙” 响。 她刚想跑过去,却被大哥弯腰用食指勾住她背后的小布扣,像拎着只圆滚滚的小绒球。 “你这小不点在这里干什么,跟你六姐疯去。” 手腕轻轻一扬,女童便像片沾了阳光的蒲公英飞起来,小短腿在空中蹬了两下,发出咯咯的笑声。 六姐龙尾 “唰” 地展开,黑白双色的鳞片在廊灯下闪着暖光,稳稳托住她的小身子。小家伙立刻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攥住六姐垂落的发丝,把橘红色的辫子绕在手腕上打了个结,奶声奶气地喊。 “六姐带糖糖!” “你们该干啥干啥去,这儿有我和你们二姐守着。” 大哥拍了拍手上的灰,指腹蹭过掌心的老茧,带出细微的 “沙沙” 声,语气里的沉稳像块定盘星。 “…… 是。” 都督微微躬身,斗笠下的视线在走廊深处凝了凝,转身时黑袍扫过廊柱,带起一阵轻响,像怕惊扰了什么。 “好嘞大哥!” 六姐抱着怀里的小丫头,龙尾一甩卷住她的小腿,转身时故意颠了颠胳膊,惹得小家伙在她怀里扭来扭去,笑声像撒了把银珠子,滚得满廊都是。那白发女童还在拨弄自己头顶的龙角,小爪子捏着角尖晃呀晃,小奶音混着风声飘远了。 大哥望着陈梦涵渐远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快要融进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才抬手摸了摸下巴,指节在粗糙的皮肤上磨了磨。宫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把眉峰的轮廓刻得愈发深邃,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藏着片没风的海。 ————————————————— 规划时间和规划人生是两码事。讨生活的人不得不把每一秒钟都利用起来,连发个呆都要掐着表,而规划人生,恰恰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和感受。两者并不矛盾,只是后者对于多数人来说更奢侈。 ——石英 大炎记事 三姐 陈梦涵的脚步轻得像踩在云絮上,每一步都在青砖地上拖出细碎的磨蹭声,仿佛连鞋底都在替她发怯。直到那扇雕花木门近在眼前,她才缓缓停下,鼻尖几乎要碰到门板上那道熟悉的木纹 —— 那是小时候跟三姐抢画笔时,用指甲划下的歪扭刻痕,如今摸起来已被岁月磨得温润。 胸腔里的心跳突然变得格外响亮,“咚咚” 地撞着肋骨,震得耳膜发麻。手心沁出的汗濡湿了袖口,她下意识攥紧衣料,指节捏得发白 —— 说不紧张是自欺欺人,光是想象三姐此刻的神情,后颈的汗毛就根根竖起,像被凉风扫过的草叶。 “别害怕,梦涵……” 她对着门板喃喃自语,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蛛网,却又带着股跟自己较劲的执拗。 “三姐最疼你了,她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肯定不会说你的……” 目光落在门环上那只铜制的小兽,兽眼圆睁着,仿佛在看她的笑话。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句 “不会说你的” 在舌尖反复碾过,直到尝到点发苦的勇气,才抬起汗湿的手掌,轻轻搭在门板上。 “吱呀 ——” 门轴转动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像一声悠长的叹息。陈梦涵的影子被门内漫出的暖光劈成两半,一半在廊下发颤,一半已怯生生地探进了房间。她咬着下唇,跟着自己的影子,一步一步挪了进去。 刚迈过门槛,一股混着陈年墨香与艾草气息的凉风便漫了过来,拂得陈梦涵鬓发微扬。这气味太熟悉了 —— 是三姐案头那方用了十年的松烟墨,混着她常焚的艾草香,清苦里裹着点草木的温润,像把钝刀轻轻刮着记忆里的软处。 抬眼时,满屋的素净撞进眼底。没有描金绘彩的摆件,也无喧哗的亮色,只北墙立着架老书橱,深褐色的木头上布满细密的划痕,那是小时候她爬上去掏书,指甲抠出的印子。橱顶堆着几卷泛黄的画轴,轴头的锦缎都磨出了毛边,却码得整整齐齐,像列队的旧友。 靠窗的梨花木案上,砚台里的墨汁凝着层薄冰似的亮膜,旁边压着支狼毫笔,笔锋还沾着点未干的墨痕,仿佛前一刻刚有人搁下笔。案角蹲着只粗陶瓶,插着几枝风干的野菊,褐色的花瓣蜷成小卷,却仍透着股不肯蔫下去的倔劲。 最里头的竹榻铺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垫,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榻上织出方方正正的光斑,细小的尘埃在光里悠悠打转。整个屋子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连风穿过窗缝的声都放轻了,像怕惊扰了这份与世无争的安宁 —— 这分明就是三姐的模样,淡泊里藏着股不与世事纠缠的韧劲儿,连屋里的每样物件都沾着她的气息。 屋内最中央的乌木小茶桌泛着温润的暗光,桌面被经年的茶汤浸出一圈圈琥珀色的晕纹,像洇开的陈年旧事。桌旁背坐着的女子,一身淡黄色大炎常服洗得有些发白,领口绣着的缠枝莲纹被阳光晒得微微发亮,针脚里还卡着片没吹走的茶叶末。 她那把淡黄色的长发松松挽了个随云髻,发尾有几缕不听话地垂落,扫过颈侧时带起极轻的痒意。发间斜插的白玉簪沾着点茶雾凝成的水珠,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身后那条同色的龙尾正懒洋洋地搭在青砖地上,鳞片泛着半透明的珍珠光泽,尾尖偶尔轻轻一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簌簌的轻响,像春蚕在啃食桑叶。 陈梦涵望着那抹背影,喉间突然发紧 —— 小时候总爱缠着三姐,看她用这条龙尾卷着紫砂茶罐,鳞片蹭过罐子发出细碎的 “咔啦” 声,尾尖还会偷偷勾过她的小手,把刚炒好的茶叶塞给她尝鲜。可此刻,那尾巴上的鳞片已褪去了幼时的嫩黄,在光线下透着沉静的温润,像藏着许多没说出口的光阴。 陈梦涵的靴底刚在青砖上碾出半道浅痕,还没等喉间的 “三姐” 滚到舌尖,一阵混着龙井清香的风突然从斜后方卷来。那风像只灵巧的手,指尖带着茶雾的湿润,轻轻推在门板上 ——“咔嗒” 一声脆响,屋门便严严实实地合上了,将廊下的光影与声息全关在了外头,连空气都仿佛瞬间凝住。 “回来了,就先坐下喝口茶。” 女子的声音从茶桌那头漫过来,像刚沏好的茶汤过喉,温温润润的,带着点熨帖人心的暖意。话音未落,她手腕轻轻一扬,袖口扫过茶盏的刹那,陈梦涵跟前的空气里突然泛起圈淡金色的光晕。光影散去时,一张乌木小茶桌已稳稳立在那儿,桌面的琥珀色茶痕与中央那张遥遥相对,连木纹里浸着的茶渍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脚边跟着 “噗” 地鼓起个草编蒲团,蓬松得像晒了整月的棉絮,边缘还沾着两根没摘净的枯草。陈梦涵刚要弯腰,一股轻柔却不容躲闪的力道已从肩头压来,像小时候犯错被三姐按在膝头罚抄家规,那力道里裹着三分不容置喙,七分藏不住的疼惜。她身不由己地往下沉,臀部刚碰到蒲团的瞬间,鼻尖就被一股滚烫的茶香撞得发痒。 眼前的小桌上,青瓷茶杯里正腾起袅袅白雾,茶汤琥珀色的液面轻轻晃着,杯沿凝着的水珠 “啪嗒” 滴进茶里,漾开细小的涟漪。陈梦涵望着那杯茶,指尖突然发颤 —— 这股按她入座的力道,这杯茶的温度,甚至连茶香里混着的那点炭火味,都和多年前某个雪天里,三姐递来的那杯一模一样。 空气像被冻住的茶汤,凝滞了许久。茶雾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缠成细若游丝的线,又被偶尔掠过的风搅碎,落回各自的杯盏里。陈梦涵的指尖悬在青瓷杯壁上方,离那层温热的水汽只有半寸,指节却绷得发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沉甸甸的寂静。 终于,她喉间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从深海里捞起勇气,缓缓伸出手。指腹刚触到杯壁,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烫得瑟缩了一下,留下浅红的印子,却死死没松开。掌心托住杯底时,能摸到瓷器冰凉的弧度,与掌心的热意撞在一起,激得她指尖微微发颤。 手腕极慢地抬起,茶杯离唇边越来越近,茶香像有了形状,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带着炒茶时的烟火气,还有阳光晒过的干爽。她微微侧头,唇瓣轻触温热的杯沿,极轻地抿了一口。 茶汤刚沾舌尖,先是一阵清苦漫开来,像啃了口带露的秋茶尖,涩得舌尖发麻。可那苦涩还没来得及落定,一股清甜突然从舌根涌上来,混着炭火烘过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在胃里烫出个小小的漩涡。 茶雾漫上睫毛,把对面女子的轮廓晕成一团柔和的黄。陈梦涵望着杯底打转的茶叶,忽然想起十岁那年的雨天,她把三姐最爱的茶饼摔碎了,缩在墙角不敢说话,三姐也是这样沉默地递过一杯茶,烫得她指尖发红,却硬是攥着不肯放。那时的茶汤也是这样,先苦后甜,像藏着许多没说出口的话。 “三姐……” 陈梦涵的声音裹着茶汤的热气,轻得像团将散的雾,尾音里还缠着没褪尽的怯意。 “嗯?” 三姐缓缓放下手中的青瓷杯,杯底与桌面相触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像滴雨落在平静的湖面。她的声音依旧温温的,明明是问句,尾音却轻轻往下压,听着竟像句笃定的陈述句,仿佛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陈梦涵刚要开口,眼角突然瞥见一缕淡黄色的风从眼前掠过——那风带着龙尾扫过地面的微尘,混着发间玉簪的清润气息,快得像道流光。等她眨了眨眼定神时,对面的三姐已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眼底的温和像浸在茶水里的月光,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股祥和。 陈梦涵望着她发间那支熟悉的白玉簪,忽然想起小时候三姐也是这样,总爱用龙尾卷着她的手腕,带她在院子里追着风跑。那时风里的气息,和此刻拂过脸颊的味道,一模一样。 “…… 我回来了,三姐。” 陈梦涵的声音像被茶水浸软的棉线,轻轻一扯就颤个不停。她猛地抬手,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杯底与桌面碰撞的 “哐当” 声里,混着茶汤溅出的轻响。 还没等那声响落定,她已从蒲团上弹起身,膝盖 “咚” 地砸在青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裙摆扫过地面的茶渍,留下一道浅痕,她却顾不上这些,只将额头轻轻抵着冰凉的地面,后背微微发颤,像株被风压弯的芦苇。 掌心还残留着茶杯的余温,此刻却死死按在膝头的布料上,攥出深深的褶皱 —— 那句迟到了太久的 “回来”,终于伴着膝盖撞地的疼,从心底滚落到尘埃里。 膝盖刚在青砖上磕出半分凉意,还没等陈梦涵把额头抵得更实些,一双温热的手已轻轻托住了她的胳膊肘。那掌心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却软得像裹着层暖绒,稍一用力,就将她从地上带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 三姐的声音里带着点嗔怪,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暖意。 “快起来,地上凉。” 陈梦涵被扶得一个踉跄,抬头时正撞见三姐微微蹙起的眉,眼底的祥和里掺了点心疼。她这才发现,三姐扶着她的手还沾着点茶渍,指腹蹭过她胳膊时,留下几道湿润的印子,像带着茶汤的温度,熨得她心口发暖。 三姐扶着陈梦涵的胳膊,轻轻往回一带,便将她稳稳按回蒲团上。草编的蒲团被压得往下陷了陷,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像藏着没说出口的叹息。 她抬手理了理陈梦涵被刚才的动作弄乱的发丝,指腹带着茶雾的湿润,轻轻将耳后那缕翘起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掠过鬓角时,能触到她微微发烫的皮肤 —— 这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带着经年累月的亲昵。 陈梦涵垂着眼,能感觉到三姐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那眼神里一半是化不开的柔和,像春日晒在身上的暖光,裹着藏了许久的疼惜;另一半却带着点轻浅的责怪,像小时候她闯祸后,三姐望着她的眼神,嗔怪里裹着三分 “怎么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的无奈。 “头发都乱成草窝了。” 三姐的指尖在她发顶轻轻敲了敲,声音里的责怪轻得像羽毛,落在心尖上却泛起一阵熟悉的痒。 三姐身上的气息像温水漫过堤岸,一点点浸进陈梦涵紧绷的四肢百骸 —— 那是常年萦绕的茶香,混着阳光晒过的棉布味,还有龙尾鳞片特有的清润气,安稳得让人心头发软。她后颈的肌肉渐渐松开,攥着衣角的手指也缓缓舒展,连呼吸都跟着放缓了节奏。 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先一步做出了动作。陈梦涵猛地往前一扑,双臂死死环住三姐的腰,脸颊撞在她淡黄色的衣襟上,布料上的茶渍蹭在脸上,带着点微涩的暖意。 积压了太久的情绪突然决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砸在三姐的衣料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被哽咽堵住,只能发出小猫似的呜咽,把脸埋得更深。 三姐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龙尾悄悄缠上她的脚踝,带着让人安心的重量。不知过了多久,陈梦涵的哭声渐渐低下去,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呼吸却变得绵长均匀。她像只找到巢穴的幼鸟,在三姐怀里蹭了蹭,嘴角带着点委屈的弧度,就那么沉沉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连茶雾都变得格外轻柔,生怕惊扰了这份迟来的安稳。 ————————————————— 解散是必然的,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没有严格的纪律,佣兵队很难在荒野上生存下去也许只有像罗德岛这样的组织,才能真正守护一些美好的东西,我很幸运能来到这里。 ——石英 大炎记事 心事 茶盏轻碰的脆响刚落,陈冉的指尖就在案几上轻轻叩了三下。“啪啪啪”的声响不大,却像三颗石子投进符纸网的红光里,激起层层涟漪。 九和阿米娅突然感到身上一轻,那些紧贴皮肤的符纸如同被风吹散的蝶,瞬间脱落飘落在地,朱砂咒文在接触地面的刹那化作金粉。 “?!?!” 九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的麻痹感正迅速消退,源石结晶的灼热感却愈发清晰。她与阿米娅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写满惊愕——这女人的术法竟能收放自如到如此地步。 陈冉将最后一杯茶推到空着的座位前,杏色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既然是解除误会,那就应该让当事人也要上桌喝茶才行呢。” 符纸在手中转了个圈,折射的光落在凯尔希平静的脸上。 她忽然侧过身,看向身后阴影里的乾。对方一直默立在那里,飞鱼服的玄色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陈冉微微颔首,无需多言的默契在两人间流转。 乾的喉结轻轻滚动,抬手摁下耳麦,铁环与通讯器碰撞出细微的声响。 “坎,让人过来。”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性。 走廊另一侧立刻传来坎的回应,混着水流的轻响。 “收到。” 阿米娅的耳朵在兜帽下微微竖起,她看着那杯尚冒着热气的茶,又看了看陈冉坦然的神情,突然握紧了手中的剑——这场突如其来的“礼遇”,比刚才的禁锢更让人捉摸不透。 九的手悄悄按在靴筒里的匕首上,指尖触到冰冷的刃口才稍稍安心。她望着案几旁空着的座位,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喝茶那么简单——陈冉要的,恐怕是一场让所有人都无法回避的对峙。 乾依旧站在阴影里,像尊沉默的石像。只有偶尔转动的铁环,泄露她内心的警惕。案几上的茶香越来越浓,与走廊里尚未散尽的硝烟味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像在酝酿某种未知的风暴。 陈冉端起自己的茶杯,对着九和阿米娅做了个请的手势,碧色的茶汤里映出她含笑的眼睛。 “尝尝?这云雾茶,得趁热喝才好。” 雷链的嗡鸣还在走廊里回荡,坎的指尖突然在半空划出道圆弧。随着她的动作,缠绕在霜星身上的水链如同退潮般褪去,蓝紫色的电流失去依附,在地面滋滋作响片刻便彻底消散。水牢的笼壁应声裂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出口,水流顺着裂口缓缓流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细溪。 霜星握着刚重获自由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盯着坎平静的侧脸,水牢裂开的出口在身后泛着淡金色的光晕,像个诱人却危险的陷阱。 “你们什么意思?” 声音里的寒意未消,冰雾在她周身若隐若现,随时可能再次凝结成刃。 坎正用帕子擦拭指尖的水渍,飞鱼服的袖口绣着的水纹在灯光下流转。 “小姐请你去喝口茶。” 语气平和得像在谈论天气,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从未发生过。她侧身让出通往走廊尽头的路,案几旁的茶香顺着气流飘过来,混着水牢消散后的湿润气息。 杨格突然从雷链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 震不知何时已收回了术法。他冲到霜星身边,警惕地盯着坎。 “这会不会是圈套?” 刚才被电流麻痹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让他对这些大炎术士充满戒备。 坎的目光扫过两人,最终落在霜星紧握的拳头上。那里的源石结晶因情绪波动而微微发亮,像颗即将爆发的小雪球。 “是不是圈套,去了便知。” 她抬手示意震解开其余雪怪小队成员的束缚。 “小姐说,解开误会的第一步,是让所有人都能面对面说话。” 霜星望着那条通往案几的路,地面的水溪正顺着地砖的纹路缓缓流动,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她能听见凯尔希低沉的嗓音从尽头传来,夹杂着陈冉轻灵的语调,像场隔着迷雾的谈判。 “大姊” 佩特洛娃揉着被雷链勒红的手腕,语气里带着犹豫。 “要不我们” “我去。” 霜星突然开口,冰雾在她周身凝成道薄薄的屏障。 “但如果你们耍花样 ——” “雪怪小队的威名,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坎突然轻笑出声,银簪在发间轻轻颤动。 “毕竟,能让大尉另眼相看的女儿,不会是只会动武的莽夫。”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霜星紧绷的神经。她盯着坎眼中坦然的笑意,突然转身走向水牢的出口,冰靴踩在水溪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带路。” 坎的指尖在水牢残迹上轻轻一点,最后一缕水汽顺着她的袖口隐去。她侧过脸,飞鱼服的肩章在灯光下闪过道冷光,用眼角余光给了震一个细微的示意——那是他们执行任务时约定的信号,意为“警戒,待命”。 震的铁环在掌心转了半圈,无声地应下。他往阴影里退了半步,玄色飞鱼服几乎与走廊的暗角融为一体,只有偶尔转动的铁环会反射出零星的光,像蛰伏的兽在舔舐爪牙。 “请。” 坎转向霜星,抬手示意通往案几的方向。水溪在她脚边蜿蜒流淌,顺着地砖的纹路织成道无形的指引。她刻意落后霜星半步,保持着既不疏离也不冒犯的距离,宽袖下的手始终虚按在腰间的符咒袋上——这是大炎秘探护送重要人物时的标准姿态。 霜星的冰靴踩在水痕上,留下串转瞬即逝的白印。她能感觉到背后震的视线,像实质的针,牢牢锁在自己后颈的源石结晶上。雪怪小队的成员们被留在原地,佩特洛娃正低声叮嘱着什么,声音细若蚊蚋,却被走廊的回声放大了几分。 “放心,你的人很安全。” 坎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声音里带着浅淡的笑意 “震虽然看着凶,却最守规矩。” 霜星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冰雾在她周身凝成细小的冰晶,遇到坎身上散出的水汽,便化作更细的雾,在两人之间织成道若有若无的屏障。她听见震在身后发出声极轻的嗤笑,铁环碰撞的脆响里,藏着几分不置可否的嘲弄。 走到走廊拐角时,霜星回头望了一眼。震正背对着他们,双臂抱在胸前,铁环在臂弯里轻轻晃动。雪怪小队的成员们被他堵在原地,像群被圈养的幼兽,既不敢妄动,又满眼戒备。 “别看了。” 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比起他们,你更该关心案几上的茶。” 她抬手拂过垂落的发丝,银簪的反光正好照亮前方——陈冉与凯尔希等人的身影在茶香中若隐若现,像幅尚未干透的水墨画。 霜星的冰靴在拐角处顿了顿,冰雾在她脚边凝成朵细碎的花。她能想象到震此刻的神情,那双藏在飞鱼服阴影里的眼睛,一定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背影,像在看守着什么随时可能引爆的危险品。 “走。” 坎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催促。 “茶凉了,可就品不出滋味了。” 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交织,一轻一重,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峙,敲打着未知的节拍。 坎的脚步声在案几前停住,飞鱼服的宽袖轻轻拂过茶案边缘,带起的气流让烛火微微晃动。她对着主位上的陈冉微微躬身,银簪在发间折射出细碎的光。 “小姐,人给你带来了。” 陈冉正用茶筅搅动碗中的抹茶,碧色的茶沫在瓷碗里旋出规整的圈。她抬眼时,杏色裙摆随着动作漾开涟漪。 “好的,麻烦你了。” 指尖在茶碗边缘轻轻一叩,示意坎退到侧位。 霜星站在离案几三步远的地方,冰雾在她靴底凝成层薄霜。案几两侧的座位上,九正用刀尖拨弄着茶杯,阿米娅的耳朵在兜帽下警惕地竖着,凯尔希则把玩着手术刀,目光也像淬了冰的手术刀。 陈冉的视线落在霜星紧绷的肩线上,突然将茶碗往空位前推了推,青瓷与木案碰撞出清越的声响。 “这场茶会就差你一人了,请入座。” 霜星的指尖在袖中攥紧了冰锥的柄,寒气顺着指缝渗出,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恐怕陈小姐的茶,未必合我的口味。” “合不合口,总得尝过才知道。” 陈冉的茶筅在碗中轻轻一顿,茶沫的纹路突然变得清晰,像幅微型的舆图。 “就像有些事,亲眼见过才知真假。” 九突然嗤笑出声,刀尖在茶水中划出混乱的痕。 “你们大炎人说话总爱绕弯子。” 她抬眼看向霜星,目光里带着几分复杂。 “但这茶,确实该喝。” 阿米娅悄悄拽了拽凯尔希的衣袖,低声道。 “小心有诈。” 凯尔希终于开口,声音比茶汤更凉。 “大炎的云雾茶性温,解燥,也解火。” 她突然抬起头。 “或许正好能浇灭某些不必要的戾气。” 霜星的冰雾在周身翻涌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散去。她走到空位前,冰靴在木案边停下时,带起的寒气让茶碗边缘结了层细霜。 “我坐下可以,但我的人——” “震会好好‘照看’他们。” 坎的声音从侧位传来,她正用银箸夹起块茶点。 “保证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陈冉将茶盏递到霜星面前,盏沿的温度恰好能握住。 “她们的事,稍后自然会给你交代。” 她的指尖在盏底轻轻一旋,杯中的茶叶突然直立起来,像株倔强的青松。 “现在,我们该谈谈切尔诺伯格的雪了。” 霜星接过茶盏的瞬间,指尖突然传来刺痛——不是源石的灼烧,而是某种细微的术法波动。她抬眼时,正对上陈冉含笑的目光,对方的瞳孔深处,似乎藏着比雪更冷的东西。 “请用茶。” 陈冉的茶筅在碗中划出收尾的弧线。 “这杯茶,敬那些没能等到春天的人。” 案几上的烛火突然跳了跳,将众人的影子在墙面上拉得很长。霜星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突然想起切尔诺伯格陷落那天的雪,也是这样又冷又密,把所有的真相都埋在了下面。 ————————————————— 如果没有遇见罗德岛,我是会一个人继续在荒野上游荡,还是最终回到城市接受惩罚我不知道,也不需要那个答案了,我现在正在罗德岛,和您站在一起。 ——石英 大炎记事 往事回忆1 睡梦中的陈梦涵肩头剧烈地抽搐着,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得黏在皮肤上,像一丛被暴雨打蔫的草。她紧攥着龙尾的指节泛出青白色,指缝间渗出的冷汗顺着鳞片往下淌,在床褥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呼吸时而急促如拉风箱,时而又像被什么堵住似的骤然停滞,喉咙里滚出细碎的呜咽,像被扔进深水的人在挣扎。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陈梦涵的意识像被按在水里,沉浮间全是那年深秋那令人不堪回忆的景象。 她又回到了那条颠簸的马车里,车帘被风掀起,灌进满鼻的药味与尘土气。怀里的魏曦轻得像片枯叶,咳得浑身发颤时,温热的血珠便会透过她的衣襟渗出来,在深色的布料上洇开一朵朵暗红梅印。 “魏曦,攥紧小姨的手!”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尖死死掐着女子冰凉的手腕,指腹能摸到皮下突突跳动的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筠姨在前面的镇子等我们,她的药能救你,再撑一撑” 怀里的女子艰难地掀了掀眼皮,睫毛上沾着的泪珠滚落在她手背上,凉得刺骨。 “小姨” 魏曦的声音气若游丝,每说一个字都像要耗尽全身力气。 “路 太长了 来不及了” “来得及!” 陈梦涵猛地拔高声音,眼泪砸在魏曦苍白的脸上。 “我背你走!爬也要爬去见筠姨!你不准说这种话!” “小姨,您听我说” 魏曦的小手突然用力抓住她的衣袖,那力道竟带着种回光返照的执拗,眼神却清明得让人心碎。 “这病 早就烂到骨头里了 太医把脉时 我听见了 什么都来不及了” “妈妈!妈妈你看看我!” 车角传来塔露拉的哭喊,小姑娘扑过来想抓魏曦的手,却被她轻轻推开。魏曦转过头,枯瘦的手指抚过女儿哭得通红的脸颊,指腹的温度比冰块还要凉。 “小塔” 她喘着气笑了笑,那笑意里裹着化不开的眷恋。 “妈妈要去天上摘星星了 以后” 目光忽然转向缩在角落的小陈,那孩子吓得缩成一团,圆睁的眼睛里全是惊恐。魏曦的声音软下来,像哄睡时的呢喃。 “你是姐姐了 要牵着小陈的手 别让她怕黑 知道吗?”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剧烈的咳嗽里,魏曦的手从塔露拉脸上垂落,指尖划过陈梦涵手背时,那点温度倏地就凉透了。 “不——!” 撕心裂肺的哭喊像被揉碎的布条,从陈梦涵喉咙里挣出来时,带着血沫般的滚烫。她猛地扑过去,将魏曦轻飘飘的身体死死按在怀里,手臂勒得像要嵌进对方的骨头里。 魏曦后背的药布早就被血浸透了,温热的液体顺着陈梦涵的衣襟往下淌,在腰间积成一小滩黏腻的温热,像条蛇钻进皮肉里。她能摸到对方嶙峋的肩胛骨,隔着薄薄的衣料硌得掌心生疼,那点微弱的呼吸拂在她颈窝,轻得像随时会断的蛛丝。 “不准走!” 陈梦涵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眼泪砸在魏曦毫无血色的脸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筠姨就在前面!你睁眼看看!再撑一步就到了——”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只有唇角溢出的血珠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陈梦涵手背上,烫得像火燎。她突然发疯似的摇晃着魏曦,指腹抠进对方后背的血污里,指甲缝里全是刺目的红。 “你听见没有!不准睡!小塔和小陈还在等你——” 可那身体已经开始发凉了,软得像摊没了骨头的棉花。 陈梦涵死死抱着这团迅速变冷的温热,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绝望像潮水漫过头顶,将她连同那年深秋的风、马车的颠簸、陈晖洁的恐惧、还有塔露拉撕心裂肺的哭喊,一起溺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你为什么……要走这么早啊……” 陈梦涵的声音碎得像被踩烂的冰碴,混着浓重的鼻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怀里的魏曦已经没了气息,身体软得像团被抽走筋骨的棉絮,只有尚未完全散去的体温还残留在衣襟上,烫得她心口发疼。 她就那么抱着那具渐渐变冷的身体,呆呆地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背脊挺得笔直,却又软得像随时会垮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魏曦袖口磨破的布边,那里还留着昨天喂药时沾的药渍,如今却成了再也擦不掉的印记。 车窗外的风卷着枯叶“哗啦”掠过,塔露拉的哭声和陈晖洁的抽泣声在耳边撕心裂肺,可这些声响都像隔了层厚厚的棉花,嗡嗡地撞不进她脑子里。世界突然变得只剩怀里这一小块冰凉的温热,她死死盯着魏曦阖紧的眼皮,总觉得下一秒对方就会像往常一样笑着睁眼,嗔怪她把药喂得太急。 可那睫毛一动不动,连最后一点颤巍巍的呼吸都消失了。陈梦涵的手垂在身侧,指尖蹭过马车底板的木纹,摸到魏曦刚才咳出来的血渍,已经干涸成了暗褐色的痂。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魏曦苍白的手背上,却再也暖不热那片冰凉了。 影极司的房间里静得能听见烛火 “噼啪” 爆灯花的声响。陈梦涵坐在乌木办公桌前,背脊挺得像块僵硬的木板,指尖却在狼毫笔杆上滑出细密的汗。那支笔被她攥了太久,竹制笔杆的温度被焐得与体温相融,笔尖的狼毫却依旧干爽,连墨锭的影子都没沾过。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铺展的宣纸上,米白色的纸面泛着淡淡的毛边,可视线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总往虚空里飘。魏彦吾递来兵符时沉凝的眼神,魏曦小时候攥着她手指学写字的温度,还有最后那一刻 —— 那双骤然失去神采的眼睛,像两枚冰冷的玉扣,死死嵌在她脑海里,转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咳……” 记忆里的咳嗽声突然在耳边炸开,陈梦涵的指尖猛地一颤。眼前的宣纸不知何时洇开了团模糊的暗红,像魏曦咳在她衣襟上的血。她想抬手去擦,手腕却重得像坠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红漫开来,漫过宣纸上的留白,漫过桌角的砚台,漫成那年深秋马车里的血色。 “铛。” 狼毫笔终于从指间滑落,笔杆撞在砚台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墨汁被震得溅出来,在宣纸上砸出朵墨色的花,与那片想象中的暗红纠缠在一起。陈梦涵像是被这声响惊醒,突然双手抱头,指缝狠狠掐进鬓角的头发里。 头皮传来尖锐的疼,却压不住心口翻涌的钝痛。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呼吸。办公桌上的烛火被她的动作带起的风搅得摇晃,将她痛苦蜷缩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个被回忆撕碎的困兽。 “曦儿……” 这两个字从齿间挤出来时,带着浓重的水汽,像被泡得发涨的棉絮,堵得喉咙生疼。陈梦涵的指腹还陷在鬓角的头发里,指甲缝里缠着几根被扯断的发丝,与掌心的冷汗黏在一起。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轻得像羽毛落在纸上,却在这死寂的房间里炸出清晰的回响。烛火猛地晃了晃,将墙上的影子抖得支离破碎。 “请进。” 陈梦涵的声音带着刚从水底捞出来的沙哑,她飞快地松开手,试图抚平鬓角凌乱的发丝,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办公桌上的墨痕还在晕染,像片不断扩大的阴影,映得她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清晰。 门轴 “吱呀” 转动,陈冉的身影逆着廊下的月光站在门口,浅蓝色的裙摆沾着夜露的湿气。她刚迈进门槛,目光就被办公桌上那团狼藉攫住 —— 打翻的墨锭,洇湿的宣纸,还有母亲通红的眼眶,像根针猝不及防刺进心里。 “妈,还没睡吗?” 陈冉的声音放得极轻,脚步挪到办公桌前时,能看见母亲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还有指节处深深的月牙印。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甲掐进掌心,试图用这点疼压下喉咙口的哽咽,满眼的难过几乎要漫出来。 “妈没事。” 陈梦涵猛地抬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角的细纹里还嵌着未干的泪。她想抬手揉一揉发紧的眉心,手腕却酸得抬不高,只能任由疲惫像潮水般漫过眼底,将那点强撑的精神冲得七零八落。 “我交给你办的事,” 她清了清嗓子,刻意让语气听起来平稳些,可尾音还是忍不住发飘。 “有着落了吗?” 烛火在母女之间跳了跳,将陈冉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照得透亮。她望着母亲眼下那片青黑,像被墨汁浸染过的痕迹,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母亲也是这样守在床边,眼底的红血丝比此刻还要浓重。 “乾姐和离老他们,都查完了。” 陈冉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飞檐下的夜鸟,她从帆布包里抽出文件袋时,指尖把牛皮纸边角捏出几道白痕。目光扫过母亲眼下的青黑,又慌忙落回自己鞋尖,脸颊泛起可疑的红 —— 那神色里既有查到结果的迟疑,又藏着几分说不出的古怪,像揣着块烫脚的火炭。 “只是……” 她咬了咬下唇,文件袋在手里转了半圈。 “里头的事,怕您看了心里堵得慌。” “事到如今,” 陈梦涵抬手时带起一阵墨味,手腕在半空晃了晃才稳住,指节泛着青白。 “还有什么堵得过心口这口气?”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眼角的皱纹却绷得发紧。 “拿来。” 文件袋上的火漆印被指甲抠开时,发出细碎的裂响。陈梦涵抽出里面的纸页,指尖刚触到第一行字,突然像被针尖扎了下 —— 纸张在她手里簌簌发抖,墨迹顺着褶皱晕开,把 “魏彦吾” 三个字泡得发涨。 “…… 哈哈哈。” 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时,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震得她胸腔发疼。她边笑边摇头,鬓角的碎发被抖得乱飞,眼泪却毫无预兆地砸在纸页上,把那行 “截留药材,偷下毒药” 的记录洇成了片灰黑。 “没想到啊……” 她的指腹狠狠碾过纸页上的名字,指甲几乎要戳破纸张。 “真是魏彦吾放在心尖上的好兄弟!” 话音未落,“哗啦” 一声,整叠纸被攥成紧实的纸团。边缘的碎纸刺进掌心,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突突直跳。 陈冉站在一旁,看着母亲肩膀剧烈地起伏,那纸团被捏得几乎要渗出血印,突然想起前不久撞见母亲偷偷摩挲魏曦的旧照片 —— 那时母亲的眼神,和此刻眼底翻涌的红,像两团烧不尽的火。 “妈……” 陈冉的声音像被冻住的细流,刚从喉咙里淌出来就打了个颤。她望着母亲攥得发白的指节,纸团边缘渗出的碎渣粘在掌心,突然觉得那团纸比烧红的烙铁还要烫。 “陈冉。” 陈梦涵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的红突然凝住,像烧到尽头的炭火淬了层冰。那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扫过来时带着股慑人的气势,让陈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 “去把组织里的人都叫回来。” 她的声音里再没了半分疲惫,每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砸在地上能弹起霜花。 “一个都别落下。” “难道妈您是想……” 陈冉的指尖掐进帆布包的带子,心脏突然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她看着母亲挺直的背脊,那背影里藏着的决绝,让她想起档案馆里那些泛黄的旧档案 —— 当年母亲做那件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有些人既然不想安宁,” 陈梦涵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办公桌上的烛火被吹得斜斜的,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又细又长。 “那咱们就陪他们闹一闹。” 她抬脚往外走,青布裙摆扫过散落的纸渣,发出细碎的声响。走到门口时,手刚搭上门闩,又顿了顿,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匕首。 “去把那道程序的密钥取来 —— 是时候让某些人记起,有些债,该还了。” 陈冉望着母亲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那背影挺得笔直,却带着股玉石俱焚的狠劲。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偷听到的话,母亲和三姨说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碰那道程序”,如今这道禁令被亲手撕碎,空气里仿佛都飘着硝烟的味道,呛得她喉咙发紧。 ————————————————— 因为想要见识更多的景物所以选择走出来,这样的理由应该很常见?不过每当攀上一座高峰,或者潜入深邃的湖泊,我就会觉得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 ——褐果 大炎记事 回忆往事——亲情“破碎” “陈梦涵!” 厉声陡然炸响在雕花窗棂间,震得悬在梁上的铜铃 “哐当” 乱响,案头那盏青瓷灯台晃了晃,灯花 “噼啪” 爆出点火星,将满室沉凝的檀香都惊得四散。 筠霍然起身时,素色裙裾扫过案几,砚台里的墨汁被带得泼出半盏,在宣纸上洇开团浓黑。她死死盯着跪在青砖上的人,手指攥着椅柄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那层包浆,平日里总是含笑的眼此刻瞪得滚圆,瞳孔里清清楚楚映着陈梦涵低垂的发顶 —— 那眼神里的震惊像翻涌的浪,几乎要将这古雅的房间掀个底朝天。 “你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她的声音里带着未散的颤音,指尖点着地面。 “影极司的纠正程序!那是能随便碰的东西?!” 陈梦涵的膝盖陷在冰凉的青砖里,布料被磨得发毛,隔着层薄衣都能感觉到砖石的冷硬。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耍赖似的抬头,只是背脊挺得像张绷紧的弓,连肩膀都透着股不肯弯折的执拗。 “三姐,我知道。”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落在冰面上的石子,敲得人心头发颤。抬眼时,那双往日总含着水汽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瞳仁里像燃着两簇小火苗,映得她眼底的红血丝愈发分明 —— 哪里还有半分撒娇的模样,分明是铁了心要往某条路上撞。 “但我还是要说,”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间带起细碎的布料摩擦声。 “我要启动影极司的纠正程序。” 最后几个字落地时,窗外的风恰好卷着落叶撞在窗纸上,发出 “啪” 的一声闷响。筠望着她紧抿的唇线,那线条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突然发现这丫头不知何时已长到能独自扛事的年纪。 “你要启动纠正程序?” 筠的声音陡然拔高,指节重重叩在案几上,青瓷笔洗里的水晃出半盏,溅在她素色的袖口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你当这是孩童玩闹的把戏?” 她往前迈了半步,裙裾扫过陈梦涵膝边的青砖,带起细小的尘埃。 “当年影极司立府时,我们兄弟姐妹跟着大炎皇帝在太庙起誓,青铜鼎里的香火还没凉透 —— 那程序是压箱底的杀招,是大炎要到绝路时才敢碰的逆鳞!你以为那句‘不到万不得已’是随便说说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出来的,她眼底的震惊褪成了沉沉的怒意,连鬓角的碎发都在微微发抖。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 陈梦涵跪在地上,膝盖早已被青砖硌得发麻,却像扎根的老树般纹丝不动。她抬眼时,目光撞进筠的眼底,没有丝毫闪躲 —— 那里面有红血丝织成的网,有未干的泪痕,更有团烧得旺盛的火。 “三姐,魏炎的手伸得太长了,长到…… 已经够着魏曦的坟头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铁。 “这程序,我必须启动。” 香炉里的檀香烧到了底,“噼啪” 一声爆出火星,落在青砖上烫出个小黑点。筠望着陈梦涵紧抿的唇,那唇线绷得像拉满的弓,突然想起当年在太庙,这丫头攥着她的衣角,怯生生问 “什么是万不得已” 时的模样 —— 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这双曾只敢拈针绣花的手,会攥着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决断。 “他身为皇帝,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能让你铁了心要走这步险棋?” 筠往前又挪了半步,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撞在案角,发出清越的脆响。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陈梦涵,眉峰拧成了道深壑,那双总是温润的眼睛此刻像淬了冰,连声音都带着金石相击的冷硬。 “陈梦涵,你给我记牢了——当年立下的规矩,影极司不得干涉大炎朝政,更不能触碰皇室内务,除非天塌地陷的特殊境况。” 她顿了顿,指尖重重按在案上的《影极司典》上,书页被按出深深的褶皱。 “今日你若说不出个一二三,休怪三姐不认你这个妹妹。” 陈梦涵的膝盖在青砖上磨出细微的声响,她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开来。 “魏彦吾早就去了边境龙门!”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 “他主动让出了皇位,带着魏曦守在那片风沙里,够不够安分?” “可魏炎呢?” 她的指节攥得发白,连声音都在发颤。 “那是他一父同胞的亲兄长!为何要派暗卫追到龙门,断了他们的药材,烧了魏曦的衣冠冢?连魏彦吾身边最后几个亲兵都……”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沉重的喘息。她望着筠震惊的眼神,突然凄然一笑。 “这难道还不算特殊情况?难道要等魏彦吾也死在那片黄沙里,才算万不得已吗?” 窗外的风突然变得凄厉,卷着残叶拍打窗棂,像谁在外面呜咽。筠僵在原地,手指从《影极司典》上滑开,那书页上“皇室宗亲不究”的墨迹,此刻看来竟刺得人眼生疼。 空气突然凝固成冰,连烛火都忘了跳动,只在案几上投下两道僵硬的影子。陈梦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青砖缝里渗进的血珠像极了那年魏曦咳在她衣襟上的红。 “我们是不能插手皇家那摊子烂事,”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内里那件洗得发白的里衣 —— 心口位置还留着块浅褐色的印记,是魏曦最后咳在上面的血渍。 “可魏彦吾早把玉带解了,魏曦连公主金册都烧了!他们和爱德华一起去龙门搞建设,就想守着一寸方土过日子,这碍着谁了?!” 话音未落,她的眼眶突然红得像要滴血。那抹红顺着眼角往下淌,混着未干的泪痕,在脸颊上冲出两道弯弯曲曲的痕。陈梦涵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我是他们的小姨啊……” “当初爱德华被那些阴沟里的算计害死,我连他的棺木都不敢碰 —— 怕碰碎了那层薄薄的棺板,里面就只剩些拼凑的骨头渣子!” 她的手突然捂住胸口,像是又摸到了魏曦最后那刻的体温。 “后来魏曦窝在我怀里咽气时,她的手还攥着我的袖口,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布里…… 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一点点变弱,最后那口热气拂在我颈窝,凉得像冰碴子……” 说到这里,她突然剧烈地喘息起来,眼泪砸在青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现在就剩魏彦吾带着塔露拉和小陈,在龙门的风沙里躲躲藏藏,皇帝的暗卫像狼一样追着咬……” 她猛地抬头,那双红透的眼睛死死盯着筠,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烛火,像两簇即将燎原的野火。 “三姐!你让我怎么装聋作哑?让我对着魏曦的墓碑说‘小姨没用,护不住你想护的人’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的腥气。 “我做不到。” 窗外的风卷着沙石撞在窗棂上,发出 “砰砰” 的闷响,倒像是在替她捶打着这满室的沉默。 筠看着她胸口剧烈起伏,那道血渍在烛光下泛着暗褐色的光,突然觉得那句 “不得随意干涉” 的规矩,此刻竟重得像座压在心头的山。 筠的唇瓣刚动了动,陈梦涵已经像被弓弦弹起的箭,猛地从地上拔身而立。膝盖与青砖摩擦的 “刺啦” 声里,她挺直的脊梁骨仿佛都在发响,像根被压到极致后骤然反弹的铁条。 “您要让众人信服的理由?”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案头的铜镇纸都嗡嗡发颤。 “当今皇帝被奸臣当枪使,把屠刀架在亲兄亲妹的脖子上 ——‘宠信奸佞’‘残害手足’,这两条罪状刻在太庙的石碑上,够不够让影极司的兄弟们拔剑?!” 说话间,她猛地攥住腰间那枚墨玉令牌,指节发力时,令牌边缘的棱角几乎要嵌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砸在令牌上的 “影” 字凹槽里,像滴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潭。 “这不是我陈梦涵要报私仇,”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影极司训,字字如刀刮过青石。 “是替大炎的万里江山剜掉这颗烂到根里的毒瘤!” 裙摆扫过地面的血痕,拖出长长的红印。陈梦涵抬眼时,眼底的红血丝里燃起簇簇火苗,映得她瞳仁亮得惊人。 “我是影极司的司主,当年在青铜鼎前成立这个组织的时候说过,‘凡危及大炎根基者,虽贵为王亲必诛’—— 这纠正程序,理当由我亲手按下。”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她突然抬手抹去脸颊的泪痕,掌心的血在脸上蹭出道刺目的红痕。窗外的风沙恰好撞在窗纸上,发出 “哗啦” 的声响,倒像是在为她这决绝的宣言擂鼓助威。筠望着她紧握令牌的手,那只曾为魏曦描过眉的手,此刻正攥着足以撼动朝野的力量,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青砖上,竟像极了当年影极司立府时她意气风发的模样。 陈梦涵的靴底刚碾过门槛的青苔,后领突然被无形的力攥住 —— 那是筠的声音砸在背上的重量。 “站住!”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梁上铜铃疯狂震颤,悬在檐角的灯笼被震得翻了个滚,将两人的影子摔在地上,碎成满地残片。筠猛地拍向案几,掌心按碎了半块墨锭,黑色的墨汁顺着指缝渗进木纹,像淌了满地的血。 “你今日敢迈过这道门槛,” 她的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素色袖口下的指节泛着青白。 “就当这个家从没你这个妹妹!” 陈梦涵的靴跟在青石板上顿住,鞋尖挑着片被风卷来的枯叶。她转过身时,月光正淌过她额角的血痕 —— 那是方才磕头撞出的伤,此刻混着新涌出的血珠,在脸颊上画出狰狞的纹路。 “咚!” 双膝砸向地面的声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鸟。陈梦涵挺直脊背,额头与青石板相撞的刹那,火星仿佛从骨头里迸出来。第一下,额角见了红;第二下,血珠浸黑了石板;第三下,她抬起头,血糊住了视线,却牢牢锁着筠发白的唇。 “三姐……” 她的声音混着血沫。 “当年您教我,‘欠了的命要还,护着的人要保’。” 起身时,腰间令牌擦过门框,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她没再回头,披风被风沙掀起的弧度,像只折翼的鸟。 “哐当 ——” 青瓷茶杯在筠掌心炸开,锋利的瓷片嵌进肉里,血珠滴在茶渍上,晕成一朵朵暗红的花。她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指缝间漏下的茶水在案几上漫延,漫过那枚刻着 “和” 字的旧玉佩 —— 那是当年兄弟姐妹分食一块糕点时,她偷偷塞给陈梦涵的。 檀香燃尽的余温在指尖散尽时,筠才猛地回过神。案几上的茶水漫到那枚 “和” 字玉佩边,她慌忙伸手去捞,指腹触到玉佩的刹那,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 那玉面上还留着陈梦涵方才攥过的温度,混着未干的血痕,黏得人心里发慌。 她把玉佩凑到眼前,月光透过窗棂落在玉纹上,将那道细微的裂痕照得透亮。那是当年陈梦涵替她挡箭时,玉佩被箭簇崩出的伤,如今竟像道口子,在她心上越裂越宽。 “咳咳……” 喉咙里突然涌上腥甜,筠抬手按住胸口,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玉佩上,与陈梦涵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眼眶不知何时红透了,滚烫的泪砸在玉面上,顺着纹路往下淌,像在给那道裂痕浇水。 腿弯突然一软,她重重跌回梨花木椅里,椅脚与地面相撞的声响,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素色裙摆铺在地上,沾着的瓷片硌得腿生疼,她却像没知觉似的,只是把玉佩紧紧按在胸口,指腹反复摩挲着那冰凉的玉面。 窗外的风沙还在呼啸,卷着陈梦涵远去的脚步声,一点点磨碎在夜色里。筠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突然捂住脸,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里挤出来,像只受伤的兽在舔舐流血的伤口 —— 那声音里,有心疼,有无奈,更有句没说出口的话。 “傻丫头,你要护的人,三姐何尝不想护……” 玉佩在掌心渐渐凉透,像陈梦涵曾经跪在地上时,那双再也暖不热的手。 ————————————————— 熟悉解剖学的杀手动作更高效——您应该听说过?当然,我的目标不是剥夺他人的生机,而是抓住那点生机,让它变得更鲜活。造型是艺术,更是科学哦。 ——罗比菈塔 第553章 被追逐者 伦蒂尼姆的酸雨正顺着碎片大厦的玻璃幕墙蜿蜒而下,在特雷西斯身后的全息投影上洇出一片片灰痕。那是飞空艇组装的进度图,闪烁的红点已铺满大半个框架,像某种即将破茧的生物心脏。 “我们的工程,已近尾声。” 他的声音裹着金属义体特有的嗡鸣,指尖在控制台的凹槽里轻轻敲击,那里刻着古老的萨卡兹符文。 特蕾西娅的虚影在他身侧浮动,白袍的下摆被通风口的风掀起,像朵即将凋零的花。她没有看那片跳动的红点,只是望着窗外被酸雨侵蚀的奥克特里格区,瞳孔里映着废墟中挣扎的人影。 “ 我听到了风暴的声音。”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穿透金属的力量。 “他们也听到了。” “他们”—— 那些被囚禁在飞空艇引擎里的源石生物,那些在符文牢笼中嘶吼的意识。特蕾西娅的虚影微微颤抖,仿佛能感受到它们撞向枷锁的力量。 “它们在向我诉说,说喜欢这声音。” 酸雨在玻璃上炸开细小的水花,特蕾西娅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穿透云层的闪电。 “它们迫不及待地想冲进风暴中心,想在空中扯开喉咙嘶吼,想把眼前这座可恨的城市 ——” 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一口一口吞下去。” 特雷西斯的义眼闪过道红光,他转身时,金属关节发出沉闷的咬合声:“那正好。” 控制台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飞空艇的倒计时在全息投影上缓缓跳动:【10 天 0 小时 0 分】。 “十天之后,飞空艇会准时升空。” 他的手按在启动拉杆上,符文在掌心亮起幽绿的光。 “到时候,就让它们去伦蒂尼姆的上空。” 特蕾西娅的虚影望着那串冰冷的数字,白袍下的手紧紧攥起。她仿佛已经看见酸雨混着源石碎片落下的场景,看见那些被压抑太久的愤怒化作真正的风暴,将这座城市的罪恶连根拔起。 “让它们做风暴的引航员。” 特雷西斯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让整个伦蒂尼姆,都听见它们的咆哮。” 酸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敲打着碎片大厦的玻璃,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碎片大厦的尖顶刺破酸雨云层,控制室里的全息投影正映着飞空艇引擎的蓝焰。特蕾西娅的虚影立于投影中央,白袍被数据流的微光染成半透明,她望着那些在符文牢笼中冲撞的源石生物信号,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穿透云层的风。 “我会和它们一起去。” 特雷西斯的金属靴跟在地面磕出重响,机械的红光扫过她飘动的衣袂。 “这在计划之内。” 他调出指挥权限矩阵,将一枚刻着王冠纹章的令牌拖到她名下。 “我需镇守大厦核心,空中军团本就该由你统领。” “不,特雷西斯。” 特蕾西娅的虚影骤然凝实,白袍的褶皱里渗出细碎的光粒,“我不是要统领 —— 我和它们,必须一同前往。” 最后几个字在控制室里炸开,像源石结晶的碎裂声。特雷西斯的肢体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音,他盯着她眼底那抹不容动摇的决绝,沉默在酸雨的敲窗声中漫延,最终从紧抿的唇间挤出个字。 “好。” 他转身激活王庭日程投影,密密麻麻的鎏金议程在空气中铺开,最顶端的 “全民动员演说” 旁印着特蕾西娅的徽记。 “但动身之前,你的职责不能停。” 金属义指重重戳在徽记上。 “王庭需要你的声纹稳定人心,前线战士需要看见塔尖的君主虚影 —— 他们信你胜过信我。”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丝生硬的认可。 “何况你本就擅长让齿轮咬合得更紧,自你主持会议,飞空艇工期确实缩短了百分之十。” 特蕾西娅的虚影抬手拂过那些跳动的议程,指尖穿过投影时激起涟漪。 “我记得我的责任。” 她突然偏头望向控制室门口,那里的合金地板还留着守卫靴底的划痕。 “你撤了周围的赦罪师。他们的抱怨,怕是能填满整个军械库了。” “军事委员会的决议。” 特雷西斯的目光投向舷窗外的防御电网,那里的雷光正劈开雨幕。 “关键时期,每个岗哨都得钉在防线最前沿。” “若防线吃紧,我亦可披甲。” 特蕾西娅的声音里浮出冷冽的锋芒,像藏在白袍下的剑。 “你留在此地。” 特雷西斯的语气骤然严厉,手套按在飞空艇核心图纸上。 “这座塔,还有悬在头顶的钢铁巨兽,才是计划的心脏。” 他调出卡兹戴尔全境防御图,飞空艇的攻击范围用猩红标记标出,恰好将所有敌对国家的首都圈住。 “等这两样落定,” 眼神里翻涌着野心。 “卡兹戴尔将拥有让整片大地匍匐的力量。” 特蕾西娅的虚影望着那片刺目的猩红,没再言语。酸雨在舷窗外越下越烈,仿佛要洗去这座塔的所有秘密。她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从来不是飞空艇的指挥舱,而是那场风暴的正中心 —— 与那些被囚禁的灵魂一同,撕开命运的枷锁。 碎片大厦的控制室里,酸雨正顺着通风缝渗进一丝凉意。特蕾西娅的虚影望着全息投影上那片猩红的攻击范围,白袍的边缘在数据流中轻轻起伏,她低声重复,语气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对抗所有国家吗……” 她转头看向特雷西斯,虚影的瞳孔里映着对方义眼的红光。 “我当然知道你的野心有多大,可每次从你嘴里听到,还是觉得…… 像场醒不来的梦。” 特雷西斯的金属指节叩击着控制台,符文在他掌心亮起幽光。 “你不是总在王庭会议上蹙眉吗?” 他调出各国针对萨卡兹的封锁令,文件在空气中堆叠成山。 “担心他们永远不会容忍卡兹戴尔重新站起来。” 眼神骤然锐利。 “但很快,这些担心都将是多余的。” 特蕾西娅的虚影沉默片刻,指尖拂过那些泛黄的封锁令,像在抚摸无数萨卡兹的伤痕。 “是啊。” 她忽然轻笑一声,笑声里裹着酸雨的潮气。 “若我们真能掌控风暴的走向,又何必在意头顶那几片遮眼的阴云?” 特雷西斯猛地攥紧拳头,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过去不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陡然低沉,像从卡兹戴尔的废墟深处传来。 “过去的萨卡兹,只能像丧家之犬被他们追着咬。”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闪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被炮火夷平的村庄、跪在废墟中的孩童、插在尸堆上的萨卡兹旗帜。 “我们在瓦砾里爬起来多少次,就被他们的战争撕碎多少次。” 特蕾西娅的虚影微微颤抖,白袍下的手按在胸口,那里曾佩戴过卡兹戴尔的王徽。 “萨卡兹…… 我们从来都是没有根的人。” “凭什么?!” 特雷西斯的怒吼震得控制台的指示灯闪烁不定。 “就因为他们霸占了最肥沃的土地,就容不得我们在贫瘠的岩缝里扎根?!” 他调出两百年前的战争影像,画面里的萨卡兹战士举着断矛冲锋,鲜血染红了卡兹戴尔的红土。 “那场仗,我们流干了血才把外敌赶出去 —— 可结果呢?” 影像骤然切换成被瓜分的国土图,“卡兹戴尔还是成了他们餐桌上的肥肉!” 酸雨在窗外汇成水流,沿着玻璃幕墙蜿蜒而下,像无数道泪痕。 “我们花了多少年,才把流落在维多利亚矿场、乌萨斯冻土、炎国边境的残部一点点找回来?” 特雷西斯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痛。 “又花了多少年……” 他的义指重重戳向投影上的伦蒂尼姆荒地。 “才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把那些被嫌弃的废铁、被丢弃的源石、被遗忘的技术,偷偷运到这片连野草都不肯长的地方 —— 像老鼠筑巢一样,重新拼凑出一个‘卡兹戴尔’?!” 特蕾西娅的虚影在全息投影前晃了晃,白袍的下摆几乎要触到那些标注着 “两百年” 的时间轴。她低声重复,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 “两百年?” “是,整整两百年。” 特雷西斯的金属靴跟碾过地面的沙砾,机械的红光映着时间轴上密密麻麻的牺牲标记。 “可下一次呢?” 他猛地转身,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若这座卡兹戴尔再成废墟,我们要花多少年重建?五百年?还是更久?” 酸雨在窗外炸开,特雷西斯的声音裹着血味。 “敌人就盼着我们这样!他们看透了萨卡兹的命 —— 习惯流浪,就永远站不稳脚跟。” 他调出萨卡兹流民分布图,无数光点散落在各国边境,像被狂风打散的星火。 “一次又一次的毁灭,或许灭不掉萨卡兹的骨头,却把我们的魂拆得七零八落。” 控制台突然亮起卡兹戴尔全景图,城市的轮廓在数据流中闪烁,却透着股挥之不去的疏离。 “如今这地方,不过是挤着一群人的笼子,不是家。” “你去看看那些游荡在维多利亚矿场的孩子。” 特雷西斯的声音陡然嘶哑。 “他们眼里只有今天能不能挖到块源石换面包,哪有什么‘卡兹戴尔’的念想?” 他抬手扫过王庭议事厅的投影,十张空着的王座在幽蓝的光里泛着冷意。 “就连王庭…… 十王庭的传说传了多少代,如今大半王帐都空得能跑老鼠!” 特蕾西娅的虚影骤然褪色,白袍的褶皱里渗出细碎的光粒,像在无声地碎裂。 “…… 所以你才要掀这场战争。” “不是我要,是萨卡兹必须要。” 特雷西斯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飞空艇的引擎图纸在震颤中发出红光。 “这次,战火要从我们脚下烧起。” 他的义指划过世界地图,维多利亚的城堡、乌萨斯的冻土、莱塔尼亚的高塔…… 一个个地标在红光中崩塌。 “没有一片土地能躲得过。接下来的一百年,他们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哪还敢盯着卡兹戴尔?” 义眼的红光突然炽烈如火焰。 “不,不止这样。等我们握着风暴的缰绳 —— 他们会怕,怕萨卡兹的目光落在他们头顶,就像怕天雷劈进自家屋顶!” 特蕾西娅望着塔顶盘旋的酸雨云,虚影的手指穿过那些扭曲的气流。 “风暴…… 已经聚在我们脚下了。” 她转头时,眼底映着飞空艇引擎的蓝光。 “他们会看见站在风暴眼里的我们,每个想掐死萨卡兹的敌人,都会像饿狼一样扑过来。” 特雷西斯的金属手掌按在启动拉杆上,符文在掌心流转成血色。 “那就让他们来。” 酸雨的敲窗声突然变急,像无数只拳头在捶打塔壁。控制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铁,每道数据流都在嘶吼,每个符文都在发烫 —— 他们都在等,等那场由萨卡兹亲手掀起的风暴,将整个世界的棋盘,彻底掀翻。 ————————————————— 你看到的光,有人说,是源石技艺。可老师说,这是我们内心的力量。只要有光的指引,行驶在夜雾里的人,也能抵抗海浪的拉扯,找到正确的航向。我会努力守住这光亮。 ——深靛 第554章 双王 酸雨顺着碎片大厦的玻璃幕墙蜿蜒而下,在特蕾西娅虚影的白袍上洇出深色的痕。她望着塔顶盘旋的雷暴云,指尖穿过那些扭曲的电光,声音里带着细碎的颤抖。 “你…… 当真不怕第一道雷劈下来时,连你自己都要在烈焰里化为灰烬?” 特雷西斯的金属靴跟在地面碾出刺耳的响,终端的红光刺破控制室的阴霾。他抬手按住飞空艇的核心控制台,符文在掌心流转如血。 “你当年垒起巴别塔的基石时,难道不知道那些守旧派的刀剑,早就磨得能映出人影?” 指节重重叩击着台面。 “那时的你,怕过吗?” 特蕾西娅的虚影骤然定在原地,白袍的褶皱里渗出破碎的光斑。巴别塔坍塌时的轰鸣突然在耳畔炸开 —— 燃烧的源石、断裂的旗帜、还有那些倒在她身前的萨卡兹战士,他们最后望向天空的眼神,此刻正与窗外的雷暴重叠。她张了张嘴,却被记忆的烟尘呛得发不出声,只有虚影在数据流中微微晃动,像株被狂风撼动的白梅。 “你用性命浇筑的高塔终究塌了。” 特雷西斯的声音低沉如古钟,全息投影突然亮起上一座卡兹戴尔的废墟图景,断壁残垣在蓝焰中泛着冷光。 “就像我们祖辈用骨头搭起的家园,碎得连块像样的基石都剩不下。” 他突然抬手扫过投影,废墟图景瞬间切换成碎片大厦的内部结构,飞空艇的骨架正沿着塔壁节节攀升,在云层中织成新的脉络。 “但现在,我们站在这里。” 指节重重戳在塔尖的全息模型上。 “一座新的塔,一次让萨卡兹重新站直的机会。” “看看眼下的伦蒂尼姆。” 特雷西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周围机械。的嗡鸣里翻涌着压抑的热浪。 “你刚从诸王会议走出来,难道没瞧见那些王帐的徽记?” 王庭议事厅的全息影像在空气中铺开,十张空置已久的王座此刻竟坐满了大半,鎏金的族徽在雷暴余光里闪闪发亮。 “就算是我们兄弟俩拔剑相向的那场混战开始前,” 他的眼底映着那些跳动的徽记,突然迸发出灼人的光。 “萨卡兹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心脉连得这样紧!” 特蕾西娅的虚影望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 有曾在流亡路上与她分食一块干粮的老萨满,有在巴别塔废墟里哭着捡拾符文碎片的少年。雷暴在窗外炸出惨白的光,照亮她虚影中微微颤抖的指尖。 “原来有些根,就算被马蹄踩烂,被炮火掀翻,也总能在土里抽出新苗。” 她的声音轻得像雨丝,却带着穿透金属的力量。 特雷西斯的金属手掌按在飞空艇的启动闸上,符文顺着指缝爬上他的小臂,像道燃烧的血管。 “所以这雷,必须落。” 他转头时,眼神里再无半分犹豫。 “就算把我自己烧成灰烬,也得给后面的人照亮 —— 萨卡兹的骨头,从来不是用来铺路的。” 控制室的警报灯突然集体闪烁,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布满裂痕的玻璃上。雷暴在塔顶越聚越浓,第一道闪电已刺破云层,像柄蓄势待发的剑。而那些藏在话语里的决心,早已随着酸雨渗入塔的每一寸钢筋,与飞空艇的引擎一同搏动,等待着撕裂天幕的那一刻。 「我正准备回到城外的军营里,特蕾西娅殿下。」 「我明白,食腐者之王。我们这次会议会尽量简短些。」 「你总是这么来去匆匆啊,食腐者。你是不想与我们相聚吗?」 「我可没你那么清闲,血魔。伦蒂尼姆之外屯着十万大军, 我和我的将士们没有一刻能够松懈。」 「那不如交换,我正好厌烦了城内那些贵族的喋喋不休。」 「特雷西斯,你那个高卢的小朋友也一样愚蠢而且聒噪。」 「我可不敢保证什么时候我会失去耐心。」 「他的脑袋还得在脖子上待一段时间。别让城内的维多利亚军队给我们增加麻烦。」 「那好。不过,你不觉得还有人没派上用场吗?」 「你说我吗,血魔?我接下来可有大事要办,对,殿下们?」 「当然。想要控制伦蒂尼姆,离不开你们每一位的努力。」 「你派出去的信使都有消息了吗,赦罪师?」 「在曼弗雷德的不懈劝说下,巫妖已在赶来伦蒂尼姆的路上。」 「仅剩的温迪戈仍在乌萨斯北境对抗精怪。他们心中已没有王庭。」 「独眼巨人送回了一封信,一如既往,她描述了一个悲惨的场景——伦蒂尼姆被大火撕扯成了三块,碎片大厦倒在数百道闪电之下,而摄政王是的,她还预言了摄政王殿下的结局。」 「说出来。」 「她说她看到了你孤独地死在圣王会西部大堂地下的王座上。」 「回信给她,感谢她的关心。」 「继续搜寻石翼魔的消息。但凡能寻到任何遗落的血脉,立刻向他们发出邀请。」 「委员会将和众王庭一起,确保这场战争的胜利。」 雷暴在碎片大厦顶端撕开天幕,特雷西斯的金属肩甲映着飞空艇龙骨的冷光,他将拳头砸在刻满族徽的控制台,符文震颤着亮起。 “萨卡兹若想涅盘,此刻便是唯一的契机。” 特蕾西娅的虚影垂眸望着窗下的伦蒂尼姆,酸雨正冲刷着街角的血迹 —— 那是今早萨卡兹工匠与维多利亚卫兵冲突留下的。她白袍的褶皱里渗出细碎的光点,像在哀悼那些尚未逝去的生命。 “又会有无数人倒下。” “太多维多利亚人,太多萨卡兹。” 她抬手触碰冰冷的玻璃,指腹下的雨痕蜿蜒如血。 “这座灰城会被浸透,哀嚎会盖过所有雷鸣,连风暴都会为之哽咽。” 特雷西斯的眼睛迸出猩红,他拽过世界地图狠狠铺开,萨卡兹流浪的轨迹在火光中连成锁链。 “这是战争。” 金属指节碾过地图上的血海。 “我们与他们的厮杀,已持续近万年,刀光从未熄灭过。” “是啊,战争。” 特蕾西娅的虚影在雷暴中微微摇晃,白袍下摆扫过控制台的骷髅头浮雕。 “萨卡兹的存续,从来都踩着白骨前行。” 特雷西斯突然逼近半步。 “有异议就说。” 他扯出满屏的战术漏洞,红叉像密集的箭镞。 “像从前那样,把我计划里的坟墓一个个指出来。” 特蕾西娅的目光掠过那些红叉,最终落在塔顶盘旋的雷鸟身上。那只被源石侵蚀的飞鸟正用喙啄击避雷针,仿佛在叩问命运。 “我没有异议。” “没有…… 吗?” 特雷西斯的义鼻喷出白汽,怀疑在金属喉管里凝成嗡鸣。 “你若能听见我颅腔里的嘶吼。” 特蕾西娅的虚影骤然凝实,眼底浮出无数亡灵的脸。 “就会知道我别无选择。” 雷暴劈开云层的刹那,她的声音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若这场战争能斩断卡兹戴尔的毁灭轮回,若这风暴能浇熄萨卡兹的恨火,让亡灵安息……” “我会与你并肩,让理想钉进现实的土壤。” 控制室陷入死寂,只有酸雨在玻璃上写下血书。特雷西斯的义手缓缓松开闸柄,最终化作声粗哑的认同。 “这样也好。” 他突然调出雷达图,一个蓝点正冲破警戒线,罗德岛的徽记在雷暴中闪烁。 “还有件事 —— 他们来了。” 特蕾西娅望着那个蓝点,突然想起巴别塔的晨雾。那时也有这样一群人,背着医疗箱闯进废墟,把濒死的萨卡兹抬进帐篷。 “意料之中。” 她的虚影在飞空艇图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像在为旧识预留位置。 特雷西斯的义指叩响武器库的按钮,金属碰撞声里混着冷笑。 “来得正好。” 雷暴的核心突然亮如白昼,第一道天雷劈在塔尖,将两人的身影拓印在玻璃上 —— 一个如出鞘的屠刀,一个似将燃的残烛,却在这一刻,共同望着风暴眼里那道越来越近的蓝光。 ————————————————— “想帮助别人,要先理解别人。”我现在逐渐明白,为什么之前遇到的感染者,既不愿意接受帮助,也拒绝与人交流。我在罗德岛学到了很多,回到哥伦比亚的时候,一定可以成为更称职的警察! ——杰克 第555章 秘密潜行 清晨六点五十分,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在废弃矿场的钢架上,锈蚀的作业平台被隔夜的湿气浸出斑驳水痕。罗德岛的通讯频道里传来干员带着喘息的报告,背景混着扳手敲击金属的脆响。 “凯尔希医生,停泊程序将在一小时四十八分钟后启动。” 凯尔希站在指挥舱的观测窗前,白大褂袖口沾着点矿尘,指尖在舷窗的雾汽上划出航线轮廓。远处矿洞深处飘来的源石瘴气泛着淡紫,她盯着屏幕上闪烁的红色警告 —— 那是接舷区第三组液压管的压力异常,声音冷得像矿道里的风。 “在这之前,接舷区的密封闸门必须恢复三级抗压标准。” “收到!” 通讯器里的电流声陡然急促。 “正在更换最后两根老化油管,保证提前完成调试!” 频道切断的瞬间,华法琳抱着堆叠的病历夹从医疗通道拐出,猩红披风扫过墙角的应急灯,在地上投出晃动的暗影。 “哟,正找你呢。” 她翻到标着红三角的页面,钢笔在 “源石融合率 17” 的字样上重重圈了圈。 “危重病人的低温舱都固定好了,就剩三个明天要做骨髓移植的,移动病床的恒温系统……” 她抬头撞见凯尔希审视的目光,突然笑着用钢笔点了点对方的眉心。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你往医疗舱一站,新来的护士递手术刀都能错拿成缝合针 —— 她们怕你比怕源石扩散还厉害。” 凯尔希的蛇形配饰在指间转了半圈,冰凉的金属贴着指腹。 “情况紧急。” “知道知道,不闹了。” 华法琳收起玩笑的神色,披风下摆扫过堆在角落的血浆袋。 “自从跨过维多利亚边境,哪天不是踩着刀尖过日子?” 她突然用钢笔戳向人员调度表。 “要不是你把半数医疗干员提前派去前线据点……” “罗德岛的齿轮不能停。” 凯尔希打断她的话,指尖在控制台调出第一次决议会的全息录像 —— 会议室的长桌上,所有人的手都按在刻着罗德岛徽记的铁板上。 “我们在决议会上就已说定,治疗与作战,必须双线并行。” 华法琳将最后一份病历拍在医疗舱的金属台面上,猩红披风的下摆扫过满地的输液管,发出细碎的哗啦声。她抬眼看向凯尔希,尖牙在唇角闪了闪,语气带着点半真半假的抱怨。 “我可没说不乐意。” “四年前你让 on3tr 把我从那间藏满古籍的地窖‘请’出来时 ——” 她故意拖长语调,看着凯尔希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突然笑着举起双手。 “好好,是邀请。我们当时说得清清楚楚,我是来研究矿石病的,可不是来陪你打天下的。” 钢笔在她指间转了个圈,精准地戳在病历上 “卡兹戴尔古方” 的标题上。 “什么‘跟着新魔王打回老家’,这种话连合同的附页都没出现过。就算把‘卡兹戴尔’换成‘伦蒂尼姆’,本血魔也不奉陪哦。” 凯尔希正用镊子夹起载玻片,源石结晶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紫。她没抬头,声音透过镜片传来,带着惯有的冷静。 “对多数干员而言,都是如此。” 镊子轻敲载物台。 “我从没打算强迫任何人卷入与自身目标无关的战场。” 她突然停顿,目光落在屏幕上滚动的感染者分布图 —— 维多利亚全境的红点像爆发的疹子,密密麻麻爬满地图。 “更何况,就算要奔赴伦蒂尼姆,也不能把散落各地的感染者抛在原地。” 华法琳突然叹了口气,猩红披风垂落肩头,露出白大褂下印着 “血库重地” 的围裙。 “要不是这些病床绊着脚,能派去前线的精英至少能多一个小队。” 她望着医疗舱外忙碌的身影 —— 有在给移动方舱贴密封条的,有在清点抗感染药剂的,每个人的动作都透着仓促。 “真不知道阿米娅带着那批小家伙怎么样了,有没有乖乖按时吃饭。” 凯尔希将载玻片放进恒温箱,金属扣合的轻响里,她终于抬眼看向通讯器。屏幕上跳动的信号格中,代表阿米娅小队的那个绿点正穿过维多利亚的沼泽地带,时断时续。 “等他们抵达伦蒂尼姆外围的信号塔范围,通讯就会恢复。” 她的指尖在屏幕边缘轻轻摩挲,那里还留着上次与阿米娅视频时,对方用虚拟涂鸦画的小狐狸 —— 耳朵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倔强的劲儿。“那孩子比你想的要稳。” 华法琳突然笑出声,用钢笔敲了敲凯尔希的肩膀。 “是是是,你带大的孩子最厉害。” 她转身走向冷藏库,猩红披风在门口划出道弧线。 “我去看看血浆储备,要是前线真缺人,本血魔可不介意客串一下突击手哦。” 冷藏库的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里面低低的哼唱声。凯尔希望着屏幕上那个顽强跳动的绿点,白大褂的袖口轻轻晃动。她知道,罗德岛这艘船从来就不只为 “战场” 而航 —— 有人为了矿石病的解药登船,有人为了寻找失散的亲人,有人只是想找个能安稳包扎伤口的地方。 而这些看似不同的目标,最终都汇向同一个方向:让每个感染者,都能在风暴里找到一块可以落脚的地方。 通讯器突然亮起微弱的绿光,是医疗干员报告最后三张移动病床已调试完毕。凯尔希抬手按灭屏幕,窗外的天色又暗了几分 —— 离停泊时间,还有不到一小时了。 晨雾还没散尽,废弃矿道的岩壁上渗着冰凉的水,阿米娅举着法杖走在最前面,耳朵警惕地竖着。她忽然停步,法杖底端在碎石地上敲出清脆的响。 “侦察小组,汇报两侧巷道情况!” 通讯器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片刻后响起斥候干员的回应。 “左翼安全,未发现热源反应。” “右翼矿道坍塌,已做标记。” 阿米娅的耳朵轻轻抖了抖,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 “收到。确认无危胁,继续前进。” 她转身朝身后挥挥手,法杖顶端的光粒在昏暗里散开,照亮工程队推着的维修设备。 “可露希尔,前方通道畅通,该你们上场了!” “得嘞!” 可露希尔骑着她的机械滑板从设备堆里窜出来,粉色护目镜滑到鼻尖,身后跟着的无人机群发出嗡嗡的低鸣。她突然刹车停在博士面前,滑板的金属轮在地上划出半圈火花。 “dr 曦,看你脚步有点沉啊,要不要本工程师的无人机搭你一程?” 博士正弯腰捡起块嵌着源石碎片的矿石,闻言抬头看向悬在头顶的无人机 —— 其中一架正用机械爪捧着半块压缩饼干,另一架的探照灯还在调皮地晃来晃去。 “你的无人机什么时候解锁了‘载人’功能?” 可露希尔突然拍了下手,护目镜瞬间滑回原位,眼底闪着发明家特有的兴奋。 “哎?你这么一说,这主意好像真挺棒!” 她抬手调出全息设计图,蓝色的数据流在指尖跳跃。 “给无人机加装承重支架,再安个减震坐垫…… 啧啧,以后勘探队就能坐着我的无人机逛矿洞了!” 阿米娅的笑声从前面传来,法杖的光粒在拐角处亮了亮。 “可露希尔,先修通道啦!” “来咯!” 可露希尔朝博士眨眨眼,滑板 “嗖” 地窜了出去,无人机群像群跟着蜂王的小蜜蜂,嗡嗡地追了上去。其中架最调皮的无人机突然折返,用机械爪轻轻碰了碰博士的帽檐,才晃悠悠地跟着大部队飞走。 博士握着那块源石矿石,看着前方逐渐远去的光影 —— 阿米娅的法杖在黑暗中划出温暖的轨迹,可露希尔的机械滑板时不时溅起火花,工程队的脚步声混着工具碰撞的脆响,在空旷的矿道里织成热闹的声浪。 晨雾从矿道深处漫出来,带着潮湿的泥土味。博士加快脚步跟上,掌心的源石碎片微微发烫,像在回应这趟旅程里,那些藏在忙碌与玩笑中的默契。 矿道深处的风裹着源石粉尘,吹得阿米娅的耳朵微微发颤。她攥紧法杖,杖尖的光粒在前方的岔路口明明灭灭,回头时,眼底映着博士沾满泥污的靴底。 “博士,再撑一段路。” “穿过这片不稳定岩层,前面就是载具停靠点了。” 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快。 “到时候我们就能坐下来喝口热水,还能……给凯尔希医生发个消息。” 提到凯尔希,阿米娅的耳朵耷拉了半分,杖尖的光粒也暗了暗。 “她肯定在担心我们,说不定已经把通讯频道刷了几百遍。” 博士望着前方被塌方堵了大半的通道,那里的岩石还在往下掉碎屑,声音里带着点担忧。 “不知道本舰那边的排障顺不顺利。” “所以凯尔希医生才必须留下呀。” 阿米娅上前半步,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博士的胳膊,像只在打气的小狐狸。 “只有把罗德岛安顿稳妥,她才能毫无顾虑地来找我们——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是大家的责任。” 博士的指尖在口袋里摸到块备用通讯器,屏幕暗着,像块沉默的石头。 “她也该给我们发个信的。” “不行哦。” 阿米娅立刻摇头,耳朵警惕地转向通道深处,那里隐约传来岩层摩擦的咯吱声。 “靠近伦蒂尼姆的这段路,任何信号都不能发。” 她压低声音,杖尖的光粒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怕被谁听见。 “公爵的巡逻队在这一带布了信号捕捉网,万一被他们截获……” 话没说完,她突然攥紧法杖,指节泛白。 “不,可能更糟。特雷西斯的赦罪师比巡逻队更敏锐,我们不能给他们任何提前发现我们的机会。” 风从塌方的缝隙里灌进来,带着股铁锈味。阿米娅抬头望着博士,光粒在她眼底跳动,像藏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 “再忍忍,博士。等登上载具,离伦蒂尼姆再近一点,找到安全的加密频道……我们就能听见凯尔希医生的声音了。” 矿道顶部的滴水落在安全帽上,发出嗒嗒的轻响。阿米娅突然停下脚步,法杖在掌心转了个圈,光粒在她眼底凝成坚定的光斑。她仰头望着博士,耳朵在兜帽下挺得笔直。 “博士,这段路交给我。” 她抬手拂过布满划痕的战术地图,指尖点在“伦蒂尼姆外围”的标记上——那里的墨线被雨水晕开,像片模糊的雾。 “从罗德岛驶入维多利亚领海开始,你和凯尔希医生就没合过眼。” 光粒顺着她的指尖爬上地图,照亮密密麻麻的航线批注。 “你们算尽了每处暗礁、每片源石云,现在该轮到我了。” 风从身后的岔路灌进来,吹得她的兜帽轻轻晃动。阿米娅突然踮起脚尖,用法杖轻轻碰了碰博士的胳膊,声音软了半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 “我希望你能歇一歇。” “不用强撑着看战术报告,也不用盯着通讯器发呆。” 她的目光掠过博士眼下的青黑,像在数那里的疲惫。 “哪怕只是在心里松口气也好,就当……就当是给我个证明的机会。” 头顶的岩层突然落下几块碎石,砸在载具的铁皮上叮当作响。阿米娅迅速转身,法杖在身前划出半圆光盾,将碎屑挡在外面。她回头时,眼底的光粒亮得像星。 “我们得继续走了,前面的警戒塔快到了。” 她率先迈步,光盾在身后缓缓消散,留下淡淡的暖意。博士望着她小小的背影——战术靴踩在碎石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兜帽下露出的耳朵始终警惕地竖着,却再没像刚才那样耷拉过。 原来小狐狸早已悄悄磨利了爪牙,原来那些藏在“我来”“放心”背后的决心,早已在无数次并肩作战里,长成了足以遮风挡雨的模样。 博士加快脚步跟上,突然觉得掌心的备用通讯器好像没那么沉了。有些托付,接得心甘情愿;有些成长,看得满心柔软。 ————————————————— 与其共享同一个秘密,不如交换两个秘密,这样才称得上平衡与稳固。所以,如果想知道我的秘密,那就考虑一下要拿出什么样的东西与我交换,老师。 ——芳汀 第556章 营救 医疗舱的消毒水味里混着刚煮好的咖啡香,华法琳蜷在靠窗的转椅上,猩红披风搭在椅背上,手里转着支染了血渍的钢笔。她望着窗外掠过的维多利亚边境哨卡,突然嗤笑一声。 “有时候回想这几个月的路,都觉得像做梦。”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维多利亚的咽喉要道,” 钢笔尖在掌心轻轻点着。 “那帮盘踞在伦蒂尼姆的老狐狸 —— 特雷西斯的赦罪师、贵族私兵、还有那些揣着密报的信使,加起来的鼻子比警犬还灵,居然真没嗅出我们的踪迹。” 她突然直起身,凑到凯尔希面前,尖牙在咖啡蒸汽里闪了闪。 “凯尔希,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祖传的隐身术?用源石技艺把罗德岛裹成了透明的?” 凯尔希正给培养皿贴标签,源石结晶的切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她头也没抬,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冷静,尾音却沾了点不易察觉的讥诮。 “如果真有这种技艺,相信我,十几年前对抗议会追杀时,我就该让整个巴别塔都隐进雾里。” 华法琳愣了愣,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差点碰翻桌角的咖啡杯。 “哈哈!也是哦。” 她拍着桌子直乐。 “差点忘了我们的‘伪装身份’——‘矿场废旧工业装备回收机构’,对?” “想想都觉得荒唐。” 她用钢笔戳了戳控制台的虚拟执照,上面的机构名称旁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齿轮。 “就靠这名号,居然一路拿到了维多利亚内陆的通行许可,连矿场的停靠权都批得顺顺当当。”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促狭。 “真亏了 dr 曦能想出这招 —— 把罗德岛伪装成收破烂的,那些贵族老爷怕是连正眼都懒得瞧,更别说往‘回收机构’身上联想了。” 凯尔希正用镊子夹起载玻片上的源石粉末,灯光透过镜片,在她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听到华法琳的话,她动作顿了顿,粉末在指尖轻轻转动。 “dr 曦的思维方式,在某些领域确实…… 异于常人。” 镊子轻敲载物台,发出清脆的响。 “可露希尔恰好赶巧。” 她调出工程部的研发日志,屏幕上瞬间铺满各种奇形怪状的机械设计图 —— 有能精准分拣废铁的磁性爪,有能破译老旧设备密码的解码器,甚至还有伪装成垃圾桶的微型侦察机。 “过去几年她总说‘回收废品是门艺术’,带着工程部捣鼓了一堆相关技术,没想到这次全派上了用场。” 她合上日志,目光落在窗外逐渐清晰的伦蒂尼姆轮廓上。那座城市的尖顶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像头蛰伏的巨兽。 “‘废品回收机构’这个名目,本就足够不起眼。” “再加上几位‘朋友’——” 她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在边境哨卡递的那些‘通关文书’,计划才能走到今天。” 医疗舱的警报灯突然闪了闪,是阿米娅小队的定位信号在伦蒂尼姆外围稳定下来。凯尔希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将信号标红。 “接下来的路,该交给阿米娅和维娜了。” “那孩子带着近卫局的旧部在暗处渗透,维娜则在议会周旋。” 她望着那两个逐渐靠近城市核心的光点,声音里带着种近乎笃定的平静。 “她们比我们更清楚,该如何在伦蒂尼姆的齿轮里,找到撬动一切的支点。” 华法琳突然凑过来,用钢笔戳了戳屏幕上的红点。 “要不要打赌?我赌阿米娅会先摸到特雷西斯的书房。” 凯尔希没接话,只是将载玻片放进标本盒。有些接力,不必说出口;有些信任,早已刻进并肩的岁月里。窗外的风掀起白大褂的衣角,带着伦蒂尼姆特有的、混杂着香水与硝烟的味道 —— 那是风暴中心的气息,也是新的转机即将破土的征兆。 巷尾的煤气灯被风刮得剧烈摇晃,橙黄的光在维娜的矛尖上跳跃。她侧耳听着左侧仓库的动静,突然低喝。 “左二右四。因陀罗?” “咚 ——” 仓库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紧接着是因陀罗的冷笑,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 “搞定。” 维娜的矛尖在地面划出半道火花,目光扫向右侧堆满木箱的窄巷。 “右侧情况?” 摩根从木箱顶上翻身跃下,裙摆沾着点血污,手里的短刃还在滴着液珠。 “啧,有个穿银甲的蠢货想耍花样,耽误了半分钟。” 她用靴尖踢了踢脚边的头盔。 “不过现在 ——” 刃尖在路灯下闪了闪。 “都睡了。” 维娜的眉头微蹙,侧耳细听身后的街道。那里的打斗声似乎停了。 “…… 达格达呢?” “喏。” 因陀罗抬下巴指向后方,拳甲的钢爪在掌心咔嗒作响。 “刚才还听见她的爪子跟弩箭较劲,动静不小。” 维娜突然握紧长矛,矛尖转向身后。 “后方还有漏网之鱼?” “放心。” 因陀罗活动着指节,钢爪在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线。 “那丫头比看起来野多了 ——” 话音未落,她突然低喝。 “喂,货箱后面还藏着一个 ——!” 寒光闪过的瞬间,维娜的长矛已破空而出,精准地钉穿了那名偷袭者的护心镜。矛尾的鬃毛在风里扫过,她抽出腰间短剑割开对方的喉咙,声音平静无波。 “…… 现在没了。” 巷子里只剩下煤气灯的摇晃声。维娜望着达格达消失的方向,指尖在矛杆上轻轻摩挲。 “只差她那边……” “听。” 因陀罗突然抬手示意,身后的街道果然陷入死寂,连风刮过垃圾桶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我说什么来着,她办事靠谱得很。” 维娜紧绷的肩线终于放松,长矛在掌心转了半圈,稳稳杵在地面。 “好。” 石板路上的血痕在月光下泛着暗紫,她抬头望向巷口的方向,那里的晨雾正逐渐散去。 “先锋小组任务完成。” 因陀罗正用布擦拭拳甲上的血迹,闻言抬眼。 “要给阿米娅发信号?” “嗯。” 维娜调出加密通讯器,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击。 “通知她,贵族的巡逻队已肃清,这片区域安全,可以让主力通过了。” 摩根突然吹了声口哨,指向街角的钟楼 —— 时针正指向凌晨四点,第一缕微光正挣扎着穿透云层。 “正好赶在换班房前搞定,省了不少麻烦。” 维娜收起通讯器时,巷尾传来达格达的脚步声,带着钢爪收进鞘的轻响。那姑娘的皮衣沾着尘土,嘴角却扬着桀骜的笑。 “抱歉来晚了,最后那个家伙的弩箭涂了麻痹药,费了点劲。” 维娜看着她掌心渗出的血珠,突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干得好。” 晨雾中,通讯器的绿光轻轻闪烁,像在给远方的同伴报信。巷子里的血腥味正被风渐渐吹散,只剩下四人并肩而立的影子,在煤气灯的摇晃里,投下片安稳的荫蔽 —— 那是给后续队伍铺就的路,也是即将在伦蒂尼姆的晨曦里,撕开缺口的第一道锋芒。 晨雾在靴底的石板路上凝成细碎的水珠,阿米娅的法杖顶端还残留着警戒魔法的余温。她低头看着通讯器上刚刷新的安全信号,轻轻舒了口气。 “…… 前路清障完毕,先锋组无伤亡。” 可露希尔改装的发报机突然发出 “嘀嗒” 轻响,屏幕从暗蓝色跳转为鲜活的绿,数据流像解冻的溪流般缓缓滚动。 “发报机恢复信号了。” 她抬手拂去发报机上的晨露,指尖在加密频道上悬了悬,最终还是先望向博士。 “我们…… 很快就能看见伦蒂尼姆的尖顶了。” 博士望着远方穿透云层的塔尖轮廓,那里的砖石在晨光中泛着冷灰,像头蛰伏的巨兽。“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声音里裹着些微的恍惚,仿佛昨夜矿道里的颠簸还在骨头发颤。 阿米娅正要回应,发报机突然急促地跳动起来,弹出条带着兔子头像的消息提示。她低头看清内容,耳朵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等一下,博士…… 是杰西卡发来的急讯。” 指尖飞快划过屏幕,她的眉头渐渐蹙起,法杖的光粒也跟着暗了暗。 “啊…… 看来在执行下一步潜入计划前,我们得先分支出一支小队。” 晨风吹过巷口的铁栅栏,发出 “哐当” 的轻响。阿米娅抬起头时,眼底已恢复了惯有的坚定。 “有两个人需要我们去救。” 她调出两张模糊的影像 —— 一张是穿着黑钢制服的背影,另一张是藏在酒馆帘后的侧影。 “一位是黑钢的老战友,另一位…… 是能帮我们打开伦蒂尼姆侧门的线人。” ————————————————— 拉特兰的土地上没有感染者,萨科塔人一旦感染,就会遭到流放。但感染者仍然还属于拉特兰,不论他们身处何方,都仍享有拉特兰的种种保障只是无法再一次踏上故土,仅此而已。 ——芳汀 第557章 营救行动 清晨七点二十五分,铅灰色的云低低压在荒地车道的尽头,风卷着沙砾打在装甲车的铁皮上,发出细密的噼啪声。罗德岛干员正趴在车顶调试望远镜,镜头里的荒草在风中疯长成片,他对着通讯器低声汇报。 “黑钢飞行器的最后信号消失在前方一百米,就在那片断墙后面。” 他转动调焦旋钮,试图穿透晃动的草叶。 “等我再确认下具体坐标 —— 喂!你怎么站起来了?!” 因陀罗已踩着装甲车的履带站起身,拳甲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光。她深吸一口气,鼻翼微微抽动,突然嗤笑一声。 “你没闻到?” 干员愣了愣,用力嗅了嗅,只闻到风沙里混着点机油味。 “闻到什么?” “烟味。” 因陀罗的靴跟在铁皮上磕出重响,目光锁定那片断墙后的袅袅灰烟。 “烧电线的焦糊味,还有点劣质火药的酸气。” 她拍开干员递来的望远镜。 “别摆弄那铁疙瘩了,飞行器肯定在前面,多半已经坠了。” 干员慌忙翻出战术平板,指尖在情报库里飞快滑动。 “那…… 敌人数量呢?要不要先让侦察无人机探探路?” “最多三十个。” 因陀罗活动着指节,拳甲的钢爪弹出半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干员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诧异。 “这你也能闻出来?” “闻你个头。” 因陀罗白了他一眼,钢爪在平板边缘轻轻一敲。 “摩根出发前说的,贵族私兵的巡逻队都是三十人一组,标配三个火铳手加两个术士 ——” 她忽然偏头听着风里的动静。 “错不了,刚才风里飘来的口令声,正好够三十张嘴分。” 干员这才想起情报里的标注,连忙点开标着红三角的文件。 “对,isery 的线报也是这么写的。” 他调出战术地图,在断墙周围画了三个圈。 “按他们的布防习惯,附近肯定还有两支小队,呈品字形掩护,五分钟内就能相互支援。” “哼。” 因陀罗的钢爪深深嵌进铁皮,留下几道月牙形的凹痕。 “把维多利亚的荒地当成自家后院了?” “千万别冲动!” 干员连忙拉住她的胳膊,战术平板差点掉在地上。 “阿米娅特意交代过,没进伦蒂尼姆之前绝对不能暴露 —— 周围全是贵族的眼线,还有特雷西斯的赦罪师在低空巡逻,一旦交火……” 风突然转向,卷来更浓的焦糊味。因陀罗盯着断墙后那片越来越明显的灰烟,喉间发出声低吼,最终还是收回了钢爪。 “知道了,啰嗦。” 干员松了口气,刚要低头调整无人机的航线,却见因陀罗突然弯腰从车底抽出根锈迹斑斑的铁管,掂量了两下。 “三十人是?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 别瞪我,” 她瞥见干员紧张的表情,突然露出抹狡黠的笑。 “我用铁管敲晕他们,不弄出枪声总行?” 风卷着沙砾打在因陀罗的拳甲上,钢爪与碎石碰撞出细碎的火花。她瞥了眼身边小跑跟上的白轮,突然开口,声音裹着点漫不经心的粗粝。 “你跟小兔子的队,跟我们混了几天了?” 白轮调整着战术背心里的通讯器,耳麦里还残留着刚才的电流杂音。 “从离舰那天算起,正好五天。” 因陀罗突然停下脚步,靴底在荒草里碾出个浅坑。她望着远处断墙后隐约晃动的人影,嘴角勾起抹带刺的笑。 “那你知道维娜刚到格拉斯哥帮时,花了几天让我认她做主子?” 白轮愣了愣,手指在战术平板上顿住。 “…… 不清楚。” “两天。” 因陀罗的钢爪在掌心咔嗒作响,眼里闪过些微怀念。 “第一天,她把我按在酒馆的酒桶上揍得服服帖帖。第二天,我们俩拎着断矛,把来抢地盘的莱塔尼亚杂碎打了个对穿。” 她突然拍了拍白轮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了半步。 “从那以后,我们就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白轮揉着被拍疼的胳膊,望着因陀罗拳甲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划痕 —— 那是无数场架留下的勋章。他认真点头。 “虽然合作时间不长,但我信你的身手,因陀罗干员。” “这还差不多。” 因陀罗满意地哼了声,突然朝左侧的矮墙努努嘴。 “走了,跟上达格达。” “达格达已经动了?!” 白轮猛地转头,才发现刚才那道蹿过矮墙的黑影不是错觉。 “刚才那道比风还快的影子……” “那丫头。” 因陀罗嗤笑一声,钢爪拨开挡路的荆棘。 “刚入伙时还端着骑士的臭架子,挥剑都要喊什么劳什子口号。现在倒好,闻着架味比谁冲得都快。” 她加快脚步,靴底踩过干枯的草茎发出沙沙声。 “得赶紧跟上,不然全让她一个人包圆了,咱们只能喝西北风。” 穿过半人高的荒草,断墙后的飞行器残骸已近在眼前。因陀罗蹲下身,指节在地面划出路线。 “达格达出手准得像鹰,她肯定会从飞行器左侧的应急梯爬顶,先解决上面的了望哨。” 她抬手指向飞行器背面那片堆满废弃零件的死角。 “我们从背面绕,清干净周围的杂兵,然后直接踹开舱门 —— 记住,别跟她抢人头,那丫头护食得很。” 白轮迅速调出武器界面,将源石铳的保险栓拉开。 “明白,我负责压制右侧的火铳手,给你打掩护。” 因陀罗的钢爪突然在他眼前晃了晃,却没带半分恶意。 “等干完这票,你就算我们半个自己人了。” 白轮被这突如其来的 “认亲” 弄得一愣,只能干笑着应和。 “哈…… 哈哈,借你吉言。” 因陀罗突然正了正神色,拳甲在阴沉的天光下泛出冷冽的光。她盯着飞行器残骸上飘扬的深池旗帜,一字一顿地说道。 “按罗德岛的规矩,是不是得报个目标?” 没等白轮回应,她已率先冲出掩体,钢爪撕裂空气的锐响里,混着她掷地有声的喝令。 “救援目标:伦蒂尼姆市民一名,黑钢驾驶员一名!” “敌方目标 ——” “深池杂碎,一个不留!” 飞行器的残骸斜插在断墙之间,断裂的起落架还在微微颤动。深池士兵 a 用枪管顶着伦蒂尼姆市民的后颈,靴底碾过散落的电路图,发出纸张碎裂的轻响。 “手老实点!再往发报机那边蹭,我就把你这爪子钉在控制台的齿轮上。” 市民猛地绷紧脊背,冷汗浸透了衬衫领口。他蜷缩在座椅角落,指尖刚碰到发报机的天线就慌忙缩回,指节在金属扶手上磕得发红。 “别、别动手!我真的只是手麻……” 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眼睛死死盯着对方腰间的手雷。 “您要什么我都给,钱、通行证…… 只要别杀我……” 士兵 b 正用匕首撬开驾驶员的身份牌,闻言回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蠢货!” 他抬脚踹开士兵 a 的枪管,靴尖在尸体胸口的弹孔上碾了碾。 “把人弄死了,怎么跟长官交差?我们要的是活口,这破铁鸟能开就开,不能开屁用没有。” 士兵 a 烦躁地用枪管戳着控制台,屏幕上的乱码突然闪了两下,吓得他猛地后退半步。 “那你倒是让这铁疙瘩飞起来啊!” 他指着驾驶员的尸体。 “从刚才摸到现在,除了打穿这倒霉蛋的脑袋,你还干成过什么?” “我哪懂这维多利亚的破烂。” 士兵 b 把身份牌塞进怀里,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 “谁知道你一冲进来就扣扳机?现在倒怪起我了?” 他瞥了眼瑟瑟发抖的市民。 “依我看,把这小子捆上带走,这飞不起来的废物留给野狗啃算了。” “慌什么。” 士兵 b 突然贴在舱壁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 只有风卷着沙砾打在铁皮上的响,像某种单调的催眠曲。 “外面三条道都有咱们的人,就算再歇袋烟的功夫,也没人敢闯进来。” 他走到舱门口,望着远处伦蒂尼姆的尖顶冷笑。 “萨卡兹在城里忙着烧杀,大公爵的军队缩在附属地块的军营里当缩头乌龟 —— 这片荒地,现在是咱们深池的天下。” 市民的目光突然掠过士兵 b 身后的舷窗,那里有片阴影正顺着机翼缓缓爬升,像只蛰伏的夜枭。他悄悄把藏在袖管里的信号弹往掌心攥了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 刚才发报机的杂音不是乱码,是他趁乱敲出的求救信号。 风突然变向,卷来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点钢爪划过铁皮的锐响。士兵 a 还在对着控制台咒骂,士兵 b 正低头检查弹匣,谁也没注意到,舱顶的通风口格栅,正被一双戴着拳甲的手,缓缓掰开。 飞行器残骸的铁皮被风刮得呜呜作响,伦蒂尼姆市民蜷缩在角落,衬衫下摆还沾着驾驶员的血。他盯着士兵 a 臂章上的深池徽记,突然颤声开口,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先、先生们,你们…… 不是萨卡兹?” 士兵 a 正用枪管拨弄市民的衣领,闻言猛地踹向控制台,屏幕的碎玻璃溅了一地。 “你瞎了?!” 他的靴底碾过块源石碎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们深池的战士,怎么会跟那些浑身发臭的怪物扯上关系!” “脏、脏东西……” 市民的喉间溢出破碎的笑,眼角却悄悄瞟向舱门的缝隙 —— 那里有片阴影正贴着地面蠕动,像条伺机而动的蛇。他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迫使声音继续发抖。 “您说得对…… 是我眼瞎,是我糊涂……” 士兵 b 突然用匕首抵住市民的下巴,刃尖刺破皮肤渗出血珠。 “闭嘴!” 他瞥了眼士兵 a。 “除了必要的问话,少跟这伦蒂尼姆人废话。” 匕首在伤口上轻轻转动。 “能从萨卡兹手里叛逃出来,这小子肯定藏着不少秘密,说不定是哪个贵族的私生子。” 士兵 a 不耐烦地扯了扯头盔的系带,铁扣在下巴上磕出重响。 “那你看好他。” 他拎起地上的火铳,枪管在舱门把手上撞了撞,“我出去看看外围的岗哨,免得这帮蠢货又在偷懒。” 舱门刚拉开道缝,士兵 b 突然按住腰间的短铳,侧耳听着通风管道的动静 —— 有什么东西在金属管里爬动,发出细碎的 “咔啦” 声,像老鼠在啃噬电线。 “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他的匕首猛地指向天花板,刃尖在昏暗里闪着冷光。 市民的心脏确实在狂跳,擂鼓般的声响几乎盖过了呼吸。他故意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是、是我的心跳…… 先生您看,我吓得浑身都在抖……” 他抬起双手,指尖的颤抖清晰可见。 “什么都没听见啊……” ————————————————— 有人说,以我的刀功和记忆力,还有长相,天生就适合做恶人。我不喜欢,但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来到罗德岛后,我逐渐知道了,我只要做我想做的事就好。 ——孑 第558章 救援战斗 通风管道的格栅突然发出刺耳的撕裂声,金属碎片像暴雨般砸落。深池士兵 b 猛地扑向舱门,腰间的短铳还没拔出来,就被顶上跳下的黑影撞在胸口,重重摔在控制台的残骸上。 “我们被袭击了?!” 他咳着血嘶吼,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火铳。 “-709!你在外头死了吗?听到就回话 ——” 头顶传来钢爪撕开铁皮的锐响,暗金色的爪尖在昏暗里闪着冷光。士兵 b 看清那东西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黑色的…… 利爪?是荒地的变异兽?” “嗤啦 ——” 又一块装甲板被掀飞,露出达格达蹲在舱顶的身影,猩红披风在破洞处猎猎作响。她的钢爪在金属边缘轻轻一刮,就划出五道火星四溅的深痕。 “不对!” 士兵 b 突然想起情报里的描述,声音抖得变了调。 “是特殊战术装备!是罗德岛的人 ——!” 他抓起通讯器正要狂喊,却见达格达的钢爪已穿透最后一层铁皮,带着破风的锐响直扑面门。 “全体戒备!敌人在撕 ——” “唔!” 钢爪最终停在他咽喉前一寸,被他用手臂死死架住。士兵 b 的袖子瞬间被撕裂,臂骨传来钻心的剧痛,仿佛下一秒就要寸寸断裂。 达格达的靴底踩在他胸口,钢爪的尖端抵着他暴起的青筋,声音冷得像荒地的冰。 “你挡下了我一击。” 她低头看着士兵 b 臂章上的深池徽记,爪尖在对方的护臂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情报没错,你们不是散兵游勇。” 猩红披风扫过地上的血迹。 “维多利亚用军饷养你,用训练营教你,就是为了让你调转枪口,对着自己的同胞捅刀子?” 士兵 b 咬着牙挤出笑,嘴角渗着血沫。 “罗德岛的走狗…… 替萨卡兹卖命很光荣?” 他突然发力想推开钢爪,却被达格达的靴底碾得更紧,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找死。” 达格达的钢爪猛地收紧,在护臂上掐出五道深沟。她的眼底翻涌着怒火,比舱外的风沙更烈。 “这种侮辱,足够让我向你发起十次决斗,每次都折断你一根骨头。” 钢爪突然抬起,在士兵 b 惊恐的目光中,狠狠砸向他身后的控制台 —— 屏幕瞬间炸裂,飞溅的碎片在舱内织成火网。 “深池的杂碎听着。” 达格达的声音穿透火网,带着金属共鸣的质感。 “我们会夺回伦蒂尼姆,从篡夺者手里,也从你们这些叛徒手里。” 她的钢爪指向舱外的城市轮廓。 “无论是萨卡兹的刀,还是你们的枪口 ——” “留给你们作恶的时间,不多了。” 深池士兵 b 倚着变形的舱壁,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肋骨错位的剧痛,血沫从齿缝间不断涌出。他望着达格达挺直的脊背,突然发出一阵嘶哑的笑。 “呵…… 哈…… 还端着你那套贵族架子?” 短刀在布满裂痕的金属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们这些蛀虫,早就该和伦蒂尼姆的旧梦一起烂在地里了。” 他的目光突然像毒蛇般缠上瑟瑟发抖的市民,手腕猛地一抖,短刀的寒光直逼过去。 “看来你也想要这从萨卡兹手里跑出来的废物…… 想要他藏的那些秘密?” 达格达的钢爪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地护向市民。 “别碰他!” 就在钢爪即将触及短刀的刹那,士兵 b 的动作骤然变向 —— 那刀不过是虚晃,另一只手甩出的铁链带着倒钩,悄无声息地缠向达格达的脚踝! “救、救命啊!” 市民的哭喊尖锐刺耳,却成了最好的掩护。 “是假动作?!” 达格达惊觉时已迟了半步,倒钩擦着靴筒划过,士兵 b 藏在身后的手正摸向腰间的信号弹引信 —— 他要召来外围的援军! “卑鄙!” 达格达旋身踢击的动作刚起,就听见一声短促的惨叫。 因陀罗的拳甲深深陷进士兵 b 的手腕,将那枚即将点燃的信号弹碾进铁皮,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跟你说过多少次,打架要看人藏在背后的手。” 她抬眼瞥向达格达,钢爪在掌心咔嗒作响。 “光顾着摆你那骑士派头,差点栽在这种杂碎手里。” 达格达的钢爪在掌心缓缓收拢,火星顺着指缝滴落在铁皮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她瞥了眼因陀罗,耳尖还泛着未褪的红。 “…… 你来得太慢。” “啧,帮你清外围的杂鱼不要时间?” 因陀罗用靴尖踢开脚边的火铳,钢爪在舱壁上划出半道弧线。 “白轮,你说说,刚才外面躺着的是七个还是八个?” 白轮刚把市民扶到安全角落,闻言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 “算上被你扔进沟里的那个火铳手,正好八个。” 达格达转身走向被捆住的士兵 b,猩红披风在身后划出冷冽的弧度。 “我没兴趣跟你比谁杀得多。” “哦?” 因陀罗突然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促狭的热意。 “那你刚才抿着嘴瞪我的样子,是在跟自己较劲?” 她抬手拍了拍达格达的肩甲,钢爪与金属碰撞出清脆的响。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任务吗?那个拿毒匕首的雇佣兵从你剑下溜走,你愣是三天没跟我们说话,吃饭都抱着剑坐在角落 ——” 因陀罗突然大笑起来,引得舱外的风沙都跟着震颤。 “我和摩根还以为你中了什么沉默咒,差点把格拉斯哥帮的老萨满都请来给你驱邪!” 达格达的指尖在剑柄上掐出白痕,声音硬邦邦的。 “那次是我的失误。而且,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失误就是失误,跟几年前没关系。” 因陀罗收起玩笑的神色,钢爪挑起士兵 b 的衣领。 “就像刚才,若不是我来得巧 ——” “咳咳……” 士兵 b 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因陀罗的拳甲上。 “你们…… 到底是哪路的?” 他望着达格达挺直的脊背,又看了看因陀罗沾着泥污的战靴。 “她穿得像贵族骑士,你出手却像……” “像街头打架的混混?” 因陀罗替他说出后半句,突然仰头大笑,钢爪在铁皮上划出奔放的弧线。 “算你有点眼力。” 她猛地将士兵 b 掼在舱壁上,震得头顶的碎渣簌簌掉落。 “但你记好了 ——” 钢爪的尖端抵住对方的咽喉。 “骑士的剑能斩恶,混混的拳能护人,总比你们这些背主求荣的杂碎强。” 达格达的剑突然出鞘半寸,寒光在士兵 b 眼前一闪而过:“别跟他废话,该问的问,该捆的捆。” 达格达用剑鞘磕了磕深池士兵 b 的头盔,金属碰撞声在破舱里荡开回音。她瞥向被捆成粽子的俘虏,钢爪在掌心转了半圈。 “这人比外面那些杂鱼能打,至少懂得用铁链当绊索。” 剑刃突然指向舱外的荒地,锋芒在风沙里泛着冷光。 “能在萨卡兹和公爵军的夹缝里抢地盘,还控制着进出伦蒂尼姆的三条要道 —— 深池不是乌合之众,得抓紧时间撤。” “知道了知道了。” 因陀罗用靴底碾着地上的信号器残骸,钢爪在俘虏耳边弹了弹。 “刚才是谁放狠话来着?‘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啧,太斯文了。” 她突然俯身凑近士兵 b,声音压得像淬了冰。 “要我说,该这么讲 ——” 钢爪在对方咽喉前虚晃一下。 “现在想哭着喊娘求饶,还来得及。” 士兵 b 的喉间发出嗬嗬的闷响,不知何时挣脱了半截绳索的手,正悄悄摸向藏在靴筒里的微型通讯器。 “-701…… 请求支援…… 蔓德拉长官……” “嘀 —— 嘀 ——” 白轮的战术平板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屏幕上的红点像潮水般从三个方向涌来。他猛地抬头。 “达格达!因陀罗!至少两队敌人正在靠近,距离不到两百米!” “收到。” 达格达的剑瞬间出鞘,寒光劈开迎面扑来的风沙。 “嘁,来得倒快。” 因陀罗的钢爪深深嵌进舱门的铁皮,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看来刚才没把外面的岗哨清干净。” “你负责外围侦察,没发现侧后方的伏兵?” 达格达的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划出半道防御弧光。 “发现了又怎样?” 因陀罗突然笑起来,钢爪撕开舱门的锁扣。 “来多少杀多少就是了。” “…… 白轮,带市民进通风管道隐蔽。” 达格达的目光扫过舱内的环境,最终落在顶部的破洞。 “进来的敌人,我和她处理。” “他们在里面!开火 ——!” 舱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火铳的引线在风中滋滋作响。 市民突然抓住达格达的披风下摆,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 “女士们!救救我!我不想再被他们抓回去,他们会活剥了我的!” “嘘。” 因陀罗突然捂住他的嘴,钢爪指向舱底的检修通道。 “躲进去,把盖子盖好,就算听见天塌下来也别出声。” 她转身时,眼里的玩笑彻底褪去,只剩下冷冽的战意。钢爪猛地拍向飞行器的能源核心,仪表盘瞬间爆出刺眼的火花。 “达格达,任务只说带活口回去,没说不能拆了这铁疙瘩当路障?” 达格达的剑已经挑飞了第一个冲进来的火铳手,闻言回头时,嘴角竟难得地勾起丝弧度。 “这话你回去跟维娜说,看她用不用矛柄敲你的脑袋。” “轰 ——!” 能源核心的爆炸气浪掀飞了半片舱顶,钢爪与剑刃在火光中交织成网。市民蜷缩在检修通道里,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惨叫与金属碰撞声,突然觉得那些 “贵族骑士” 与 “街头混混” 的骂名,在此刻的风沙里,都成了最让人安心的声响 —— 那是守护的声音,是劈开死路的锋芒。 ————————————————— 和大家一起生活所获得的快乐和拍下新东西的快乐是能相加的!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我才决定来当干员的,这样,我的快乐,就可以分享给你了呀。 ——卡达 第559章 蓄势待发 晨雾裹着铁锈味贴在临时营地的伪装网上,八点十五分的天光勉强穿透云层,给可露希尔的无人机控制台镀上层冷灰。干员突然拍响金属台面,战术平板的信号格从红跳绿。 “可露希尔!无人机回信号了!” 粉色护目镜后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可露希尔踩着带滑轮的转椅滑到台前,指尖在虚拟摇杆上翻飞。投影屏里的荒地画面骤然清晰——断墙的裂缝里卡着片深池士兵的肩甲,百米外的荆棘丛中藏着半截火铳,连草叶上凝结的霜珠都粒粒可数。 “啧啧,这新摄像头买值了!” 她用指腹戳着屏幕里的野兔,那畜生受惊窜逃的模样被放大成特写。 “续航也稳得很,按这速度……” 拇指突然往上一推,虚拟无人机在投影里直冲天际。 “说不定能掠过伦蒂尼姆的高墙,看看贵族花园里的孔雀是不是真长着三根尾巴!” “别乱来!” 干员慌忙按住她的手腕,指节抵着控制台边缘的“紧急返航”按钮。 “那墙顶的源石弹幕能把苍蝇打成灰,您这宝贝机器飞过去就是烟花!” “懂啦懂啦。” 可露希尔悻悻收回手,却在控制台下方调出隐形涂料的分子结构图,笔尖在“反光率97”的参数上画了个圈。 “等我把这涂料调试好,别说孔雀,就算拍公爵的下午茶,他们都未必能发现。” “嘀——嘀——”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炸响,投影屏瞬间被红光淹没。干员的手刚摸到腰间的铳,就见可露希尔已拽过操纵杆,虚拟无人机的镜头里出现串熟悉的信号标。 “是友军信号!三个战斗单位,一个俘虏……是因陀罗他们!” 攻击模块充能的蓝光迅速消退,可露希尔转着椅子冲营地中央喊。 “阿米娅!博士!救援小队到外围啦——比侦察兵报信还快三分钟!” 阿米娅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路线,闻言抬头时,投影里的因陀罗已一脚踹开俘虏的腿弯。博士望着屏幕里那架灵活避开荆棘丛的无人机,忍不住笑道。 “可露希尔的小家伙们越来越能干了。” “她把行军床都搬到了工程部车厢。” 阿米娅的指尖拂过沙地地图上的“伦蒂尼姆”字样,那里被画了无数个问号。 “说要给无人机加装声波探测器,连地下三米的老鼠洞都能扫出来——上次被深池伏兵堵在矿道的事,她一直记在心上。” 风突然卷来片枯叶,落在“高墙”的标记上。阿米娅用树枝将叶子拨开,露出底下交错的暗线。 “这些无人机是我们的眼睛,能看到我们走不到的地方。” 她抬头望向远处被雾霭笼罩的城市轮廓,法杖顶端的光粒在掌心微微发烫。 “伦蒂尼姆对我们来说,是座闭着眼的迷宫。贵族的密探藏在酒馆后厨,萨卡兹的哨兵站在钟楼顶端,深池的杀手贴着墙根游走……” “我们需要更多眼睛,才能在迷宫里找到出口。” 阿米娅的树枝在沙地上重重一点,正好戳在“核心城区”的位置。 “可露希尔的无人机,线人递来的密信,还有每个干员竖起的耳朵——少了任何一双,都可能错过藏在转角的陷阱。” 控制台方向突然传来欢呼,可露希尔正操控无人机给归队的小队拍特写,镜头里的因陀罗正对着摄像头比中指。阿米娅望着那片跳动的粉色身影,突然觉得掌心的光粒暖了许多——当无数双眼睛望向同一个方向时,再浓的雾,也终将被看穿。 晨露在战术地图的折痕里凝成细小的水珠,阿米娅望着远处工程部车厢透出的灯光 —— 可露希尔的影子正趴在工作台上,时不时抬手抓抓头发,连无人机的调试频率都比平时快了半拍。她转头看向博士,耳朵尖微微耷拉着。 “您有没有觉得,可露希尔今天格外紧绷?” “她连最喜欢的草莓蛋糕都只吃了半块。” 阿米娅用指尖戳了戳地图上的 “离舰倒计时” 标签,那里被红笔涂了三个圈。 “以前她总说‘办公室才是我的战场’,这次跟着我们在荒地里颠簸,连个像样的工作台都没有……” 风卷着沙砾打在伪装网的帆布上,发出簌簌的响。她忽然挺直脊背,剑在掌心转了半圈,眼底的担忧被坚定取代。 “但没关系的。” “我相信她能把无人机的通讯范围再扩三公里,就像相信因陀罗总能在火铳打响前掀翻敌人的盾牌。” 阿米娅的指尖划过地图上代表己方小队的蓝点 —— 除了身边的十余人,还有两个小点已悄悄潜入伦蒂尼姆的附属地块。 “isery 带着渗透组混进了难民潮,logos 的幻术应该能骗过贵族的盘查……” 每个蓝点旁边都标着干员的名字,后面跟着他们主动报名时写下的理由:“想看看伦蒂尼姆的星空”“欠黑钢的人情该还了”“源石病的样本或许藏在公爵的实验室”…… 字迹各异,却都透着股一往无前的劲儿。 “他们比谁都清楚要面对什么。” 阿米娅的指腹在 “第一阶段:汇合”“第二阶段:救人” 的标签上轻轻摩挲,这两个条目已被划上鲜红的对勾。 “现在轮到第三个了。” 她抬手在地图中央重重一点,那里是用朱砂画出的城墙轮廓,像道横亘在眼前的巨蟒。 “—— 入城。” 远处的工程部车厢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紧接着传来可露希尔兴奋的叫喊。 “搞定!无人机的红外探测能穿透三层砖墙啦!” 阿米娅望着那片跳动的光晕,突然笑了。原来紧张的不止可露希尔,原来每个人的盔甲下都藏着忐忑,只是并肩站着的时候,那些忐忑会变成彼此的铠甲。 “走,博士。” 她卷起地图时,纸页的沙沙声里混着远处小队归队的脚步声。 “该告诉大家,下一步该怎么翻过那道墙了。” 博士望着远处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城垛,指尖在战术板上划出陡峭的防御线。 “潜入方案定了吗?还是走下层排水道?若是要强攻…… 我得提前调整作战推演。” 阿米娅突然停下脚步,剑刃在沙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她抬手指向那道横亘天地间的高墙 —— 青灰色的砖石在阴沉天光下泛着冷光,墙顶的火炮阵列像巨兽的獠牙,正缓缓转动着瞄准荒地深处。 “我们没法像攻破切尔诺伯格核心城那样,在这里撕开缺口。” 她的声音裹着风里的砂砾,带着种近乎沉重的清晰。 “您看这墙。” 墙基深扎在荒原之下,裸露的部分就有三十米高,砖石缝里嵌着的源石结晶在暗处闪烁,像某种古老的诅咒。 “乌萨斯的铁甲舰队曾三次叩关,莱塔尼亚的术士军团试过用陨石砸开城门,连萨卡兹最凶悍的狂战小队都没能在墙上留下半道深痕。” 阿米娅弯腰捡起块碎砖,石面上还留着炮弹擦过的焦黑痕迹。 “所有人都知道伦蒂尼姆是泰拉的经济心脏,可只有站在这儿的人才能明白 —— 它更是座从娘胎里就带着獠牙的堡垒。” 她的指尖在战术板上调出移动城市的通用结构图,排水系统的位置被标成醒目的红点:“寻常城市的软肋在这里,” 红点突然被圈住,变成密密麻麻的齿轮图标。 “但伦蒂尼姆的工程师把弱点变成了獠牙。” “传说地下基础结构里藏着永不停歇的流水线。” 阿米娅的声音低了些,像在复述某个尘封的故事。 “和平年代,它们吐出丝绸、钟表、蒸汽引擎,堆起维多利亚半个世纪的繁荣;一旦战鼓敲响 ——” 她突然指向墙顶正在装弹的火炮,炮口泛着的金属冷光与地下深处传来的机械轰鸣隐隐呼应。 “这些流水线就会吞下铁矿与火药,吐出炮弹、火铳、带着源石镀层的铠甲,沿着隐秘的轨道送抵每个城防哨卡。” 战术板上的光标在城墙周围徒劳地游走,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标注的入口。 “我们甚至在黑市上买不到完整的工程图 —— 据说每版图纸都有十七处故意画错的节点,连维修工人都只知道自己负责的那截管道。” 风突然掀起她的兜帽,露出的耳朵正警惕地捕捉着墙内传来的动静。 “强行闯入等于自杀,从地下渗透……” 阿米娅望着战术板上那些旋转的齿轮图标,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就像闯进自己会动的迷宫,连陷阱都带着生产线的精准。” 远处的城墙上,哨兵的剪影在垛口间移动,火铳的反光像星星点点的警告。博士望着那道望不到尽头的高墙,突然明白为何历代征服者都在此折戟 —— 这不是城市,是头蹲踞在荒原上的钢铁巨兽,连呼吸都带着齿轮转动的杀机。 博士望着城墙上掠过的巡逻队,突然半开玩笑地开口。 “我还以为凯尔希总有办法,哪怕是让 on3tr 在墙上刨个洞。” 阿米娅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城防分布图,闻言停下动作,耳尖微微颤动。 “博士…… 我知道您是在说笑。” 她的指尖划过沙地上密密麻麻的标记 —— 那是过去一年里,数百次情报会议留下的痕迹。 “我们都记得,每次战术模拟到凌晨三点,凯尔希医生的咖啡杯总是空的;记得她在地图上圈出的每个源石矿脉,旁边都标着‘干员撤离路线’。” 风卷来片枯叶,落在 “伦蒂尼姆” 三个字上。阿米娅用树枝轻轻拨开。 “但她和罗德岛都不是万能的。就像再锋利的剑,也斩不断自己的剑鞘。” “那 logos 和 isery 是怎么进去的?” 博士的目光落在战术板上那两个已深入城区的光点,它们像两颗投入墨池的火星,顽强地亮着。 “他们是天生的暗影行者。” 阿米娅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信任。 “如果说煌是冲锋陷阵的惊雷,迷迭香是撕裂战场的风暴,那这两位就是能与阴影共舞的风。” 她捡起块光滑的卵石,在沙地上画出扭曲的空间符号。 “您见过 isery 的源石技艺吗?炎熔说那是‘空间法术’,能把三个人藏进酒桶大小的裂隙里 —— 但不止这些。” 卵石突然在沙地上划出道优美的弧线,像穿过无形的屏障。 “他在萨尔贡时,曾单枪匹马潜入过被诅咒的法老陵,据说那里的机关连盗墓虫都能烧成灰烬。守陵的祭司说,只看到一阵风掠过石像,贡品就消失了。” 提到 logos 时,阿米娅的指尖在沙地上点出串闪烁的符文。 “而他的方法更像古老的幻术,能让卫兵把他当成擦肩而过的邮差,让贵族管家把他请进宴会厅 —— 但这种技艺需要三十年的冥想打底,我们学不来。” 她抬头望向城墙顶端流动的云层,突然笑了。 “只要城里还有人吃饭、送信、倒垃圾,就一定有他们能钻的空子。对这两位来说,高墙不过是块挡路的幕布,轻轻一掀就能穿过去。” 战术板突然弹出条新消息,阿米娅看完后,眼底闪过丝神秘的光。 “还有位特殊干员会在我们入城后汇合,她的办法更绝 。”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将消息加密后收起。 “但那是她独有的本事,我们学不来,也不用学。” ————————————————— 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来让大家忘掉忧愁和烦恼,这大概就是花匠们的愿望~ ——波登可 第560章 行动前夕 博士突然开口。 “所以你找了位引路人。” “嗯。” 阿米娅轻轻点头,剑柄的光粒在指尖跳了跳。 “能不流血就尽量不流血,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博士望着城墙上巡逻队的火把在暮色中移动,突然笑了。 “听起来不用一见面就拔剑,这可太好了。” “出发前的作战会议上,大家不都这么说吗?” 阿米娅的指尖在战术板上调出伦蒂尼姆的城防数据,密密麻麻的红点像撒在黑布上的火星。 “就算罗德岛本舰全员压上,硬碰硬也只是以卵击石 —— 那些城墙能挡住乌萨斯的舰队,自然也挡得住我们的法术和铳。” 她突然弯腰,捡起块被风沙磨圆的石子,在地上画了个小小的圆圈。 “在找到真正的靶心前,保存力气更重要。” 风里带着城墙内传来的钟声,敲了七下。阿米娅抬头望向远处小队休息的篝火,火光中,因陀罗正和达格达掰着手腕,白轮在给市民包扎磨破的脚踝,每个人的动作里都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 握武器的指节更用力了,谈话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连可露希尔调试无人机的动作都快了半拍。 “您感觉到了吗?” 她轻声问。 “越靠近城墙,大家的弦就绷得越紧。” 但她的目光很快亮起来,像篝火里跃动的火星。 “不过没关系。每个人都把武器擦得锃亮,把法术回路检查了三遍 —— 我们做好战斗的准备了,只是不希望轻易用到而已。” “那你呢?” 博士的目光落在她紧握法杖的手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阿米娅沉默了片刻,篝火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她突然抬起头,眼底的犹豫被某种坚定取代。 “博士您知道的。” “可露希尔有她的无人机要守护,因陀罗是为了维娜的承诺,市民们只是想活下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但必须站在这里的人,是我。” 她顿了顿,望向城墙另一侧隐约可见的王宫尖顶,那里曾是维多利亚王族的居所,如今飘着特雷西斯的旗帜。 “或许,还有维娜。” 临时营地的篝火快燃尽了,火星在维娜的矛尖上明明灭灭。她望着城墙的方向,突然低声唤道。 “…… 因陀罗。” 摩根正用布擦拭短刃,闻言抬头时,看见维娜的指节在矛杆上掐出深深的印子。 “醒着呐?” 她把磨得发亮的匕首别回腰间。 “不是说好了眯一会儿?从昨天半夜忙到现在,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维娜摇摇头,披风下摆扫过地上的枯枝,发出细碎的响。 “睡不着。” 她突然站起身,矛尖在地面划出半道弧线,火星溅在篝火的余烬里。 “因陀罗和达格达…… 是不是该回来了?” 摩根啧了一声,踢了踢身边的空酒壶。 “真该让那俩丫头看看,她们自告奋勇接任务,本想让你歇歇,结果倒让你在这儿熬成了望夫石。” 维娜没接话,只是望着城墙投下的巨大阴影。那里的砖石缝里还嵌着当年的箭簇,像某种永远拔不掉的刺。 “我该跟她们一起去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沉甸甸的悔意。 “一闭上眼,就全是当年的事 —— 我们从地道里爬出来,后面是追来的火铳手,达格达的胳膊中了箭,因陀罗背着她跑了三里地……” 矛尖突然深深扎进泥土,木柄都在微微发颤。 “如果她们遇到危险,我该在的。” 维娜的指尖抚过矛杆上的刻痕,那是格拉斯哥帮每个人的名字。 “不,我理应挡在最前面。” 摩根突然走过来,用短刃挑了根枯枝扔进篝火,火星猛地窜起半尺高。 “你当格拉斯哥帮的老大当傻了?” 她的刀刃在火光里闪了闪。 “当年是谁把受伤的达格达塞进干草车?是谁让因陀罗断后时别忘了留三颗烟雾弹?” 她抬手拍了拍维娜的肩甲,金属碰撞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你留在这里,是为了盯着城防图,是为了算好接应的时间 —— 这才是老大该干的事,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短促的哨音,三长两短,是她们约定的信号。维娜的矛瞬间拔出地面,火星在矛尖凝成细碎的光。摩根已拽过披风甩到肩上,短刃在掌心转了个圈。 “听听,说曹操曹操到。” 维娜望着城墙缺口处跃出的两个黑影,突然松了口气,紧绷的肩线缓缓垂下。原来有些牵挂,不是不信任,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 就像当年在格拉斯哥的小巷里,她总会在最后一个人归队时,悄悄把藏好的面包分出去。 “准备接应。” 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矛尖指向营地西侧的隐蔽通道。 “让医疗组把绷带备好,达格达那丫头打架总爱硬扛。” 摩根笑着应了声,转身时瞥见维娜的披风下摆还沾着昨夜的霜 —— 原来她哪是没睡,分明是在篝火旁坐了整整一夜,守着那道只有她们才懂的归队信号。 摩根用短刃挑着块烤得焦脆的野兔腿,油星滴在篝火里溅出细碎的响。她瞥了眼维娜紧绷的侧脸,突然嗤笑一声。 “操心太多容易老,知道吗?” “不过是回家前的开胃小菜,能有什么岔子?” 她咬下块肉,骨头上的筋膜被嚼得咯吱响。 “达格达那丫头的剑比谁都快,至于因陀罗 ——” 摩根突然压低声音,眼角的余光扫过营地另一头。 “你是没瞧见她出发前磨拳甲的样子,钢爪都快把石头刨出坑了。不给她找点架打,待会进城看到贵族的徽章,保准直接掀人家的马车。” 维娜的矛尖在地面轻轻点了点,火星顺着木纹爬上矛杆。 “她比以前沉稳多了。” “沉稳?” 摩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把啃干净的骨头扔给旁边的猎犬。 “沉稳的人会跟达格达为了‘谁先爬上飞行器’吵半个钟头?明知道你熬了夜,还在帐篷外比谁的武器更响 ——” 她突然凑近,用短刃挡住维娜的视线,压低声音挤眉弄眼。 “要不这样,趁那俩活宝没回来,我们先溜进城里?” 篝火的光在她眼里跳着狡黠的光。 “你带矛,我带匕首,找家还开着的酒馆喝两杯。反正那俩除了打架啥也不会,只有我最懂你的心思,对?”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传来钢爪撕裂空气的锐响。 “摩根你个长舌妇!又在背后编排我什么?!” 因陀罗大步流星地走来,拳甲上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渍,脸上却泛着红光,显然打了场痛快仗。达格达跟在后面,剑鞘上的搭扣松了半寸,嘴角还扬着没褪去的笑意。 摩根回头时,脸上早已换了副无辜表情,甚至冲因陀罗挥了挥短刃。 “看,我说什么来着?” 她转向维娜,眼底的促狭藏都藏不住。 “是不是比出发前更精神了?这架没白打。” 篝火的火星落在维娜的矛尖上,映出她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像冬雪初融时的第一缕阳光。 “维娜你笑了?” 因陀罗猛地停下擦拳甲的动作,钢爪在掌心顿了顿,眼里满是惊讶。 “从回营地到现在,你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傻丫头闭嘴。” 摩根刚要伸手捂住因陀罗的嘴,就被维娜抬手拦住。 “摩根,谢了。” 维娜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暖意,矛尖在地面划出半道柔和的弧线。 “但你不用费心思哄我。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要让你操心,那我这个老大也太不称职了。” 她望着摩根眼底未褪去的狡黠,又看了看因陀罗和达格达强装镇定的侧脸,突然抬手拍了拍三人的肩甲 —— 拍因陀罗时用了点力,拍达格达时格外轻,拍到摩根时,指尖还故意在她的短刃鞘上敲了敲。 “都去歇着。” 维娜的目光扫过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离进城还有两个时辰,养足精神比什么都重要。” 摩根挑了挑眉,把短刃别回腰间,难得没再拌嘴。 “行,听你的。” 达格达望着维娜的背影,突然轻声说。 “城墙内侧的哨卡比情报里少了两个,可能是调去镇压下城区的骚乱了。” 炭火的余温在矛尖渐渐散去,维娜望着达格达走过的地面,那里的沙粒沾着几点暗沉的红。她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营地边缘格外清晰。 “达格达。” “在。” 达格达应声停下脚步,猩红披风在身后划出利落的弧度。她抬手按住剑柄,指节在金属护手上轻轻敲击着 —— 这是她惯用的放松姿态。 维娜的目光落在她靴筒的褶皱处,那里的血渍已半干涸,凝成深褐色的斑块。 “你身上有血。” “是敌人的。” 达格达微微侧身,让披风下摆扫过靴面,遮住那些刺目的痕迹。 “我和因陀罗清理最后三个哨兵时,对方的术士试图自爆,溅了些血在身上。”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很好,没有伤口。” 维娜的指尖在矛杆上轻轻摩挲,木纹的凹凸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那就好。” 风卷着远处的谈话声掠过,因陀罗和摩根正在清点战利品,金属碰撞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维娜突然转向城墙的方向,那里的阴影里藏着无数双眼睛。 “那些敌人…… 是深池的人,对吗?” “是。” 达格达的声音沉了些。 “装备统一,战术配合默契,已经接近正规军的水准。” 她想起那个被钢爪按在地上的小队长,对方格挡时的发力角度、规避时的步伐,都透着熟悉的影子。 “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他的劈砍动作带着明显的皇家陆军训练印记 —— 肩膀下沉的幅度,膝盖弯曲的角度,和我在军校时的教官如出一辙。” 维娜的矛尖突然在地面划出深痕,沙粒顺着沟壑簌簌滑落。 “所以…… 他们曾是维多利亚的士兵。” “或者说,是接受过维多利亚军事训练的叛军。” 达格达的剑鞘在掌心转了半圈,锋芒在晨光里闪了闪。 “他们熟悉城防布局,懂得利用地形设伏,甚至连通讯暗号都带着军方的影子 —— 就像一群穿着敌人制服的自己人。” “他们和萨卡兹合作了?” 维娜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寒意,想起那些在城墙上巡逻的萨卡兹哨兵,和深池士兵擦肩而过时的默契。 “他们打心底里瞧不起萨卡兹。” 达格达想起那个小队长临死前的咒骂。 “但这不妨碍他们暂时站在同一阵线 —— 就像两只争夺腐肉的野兽,先联手撕开猎物的喉咙,再回头咬向彼此。” 维娜望着城墙顶端飘扬的萨卡兹旗帜,又看向远处公爵军营地的炊烟,突然低声道。 “他们想瓜分的,或许不只是伦蒂尼姆。” 她的指尖在沙地上点出几个模糊的轮廓,像极了维多利亚的地图。 “外围的公爵们…… 有多少在给深池送粮草?又有多少在为萨卡兹提供军备?” 达格达没有回答,只是将剑鞘轻轻靠在维娜的矛杆上。两柄武器的影子在晨光里交叠,像两道即将刺破迷雾的锋芒。她们都清楚,这座城市的乱局远比想象中复杂 —— 叛军、外敌、摇摆不定的贵族,像无数条毒蛇,缠绕着伦蒂尼姆的心脏。 ————————————————— 跟着罗德岛走过了许多地方,是不是也算将花香散播到大地各处了呢?嘿嘿虽然和莱娜姐姐比起来,我还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我会尽力让罗德岛变成一个更温馨的地方! ——波登可 第561章 交谈 达格达的剑突然重重砸在岩石上,火星溅在她猩红的披风上,像燃起的怒火。“无耻!” 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锐响。 “那些公爵宁愿看着萨卡兹的旗帜插在王宫顶上,也不肯放下手里的权柄!” 剑刃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映出她涨红的脸。 “就是他们的拉锯战,让维多利亚烂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军队窝在附属地块看戏,贵族在议会里互相拆台,只有深池和萨卡兹在真刀真枪地抢地盘 ——” 她猛地转身,披风扫过因陀罗的拳甲,发出哗啦的响。 “但我们来了。站在这城墙根下的,不只是我们几个,还有所有没忘记骑士誓词的人!” 达格达的指尖抚过剑格上的家族纹章,那里的珐琅彩早已在战火中剥落。 “我和我的剑,从披上塔楼骑士的披风那天起就准备好了。只要维娜一声令下,我们就能冲进城里,集结所有还肯为维多利亚流血的人 ——” “达格达!” 摩根突然出声打断,短刃在掌心转得飞快。 “说好进城前不提这些的。” “可我们已经站在门口了!” 达格达的声音陡然拔高,剑刃几乎要指向城墙顶端的萨卡兹旗帜。 “难道要等到他们把伦蒂尼姆拆成碎片,才想起该做点什么吗?” “啧,我就说她最近不对劲。” 因陀罗的钢爪在岩石上划出刺耳的痕。 “一天到晚骑士长、誓词挂在嘴边,忘了自己现在跟我们这些‘混混’混在一起?” 她突然逼近一步,拳甲几乎要碰到达格达的剑尖。 “你手里拿的是能劈开铁甲的剑,不是贵族茶会上的银汤匙!站在你身边的是能把火铳手揍得满地找牙的我,是能在暗巷里割开十个人喉咙的摩根 ——” “我没有!” 达格达的脸瞬间涨红,剑刃微微颤抖。 “我只是 ——” “够了。” 维娜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却让争执的三人同时噤声。她的矛尖插在地上,阴影正好笼罩住三人的脚边。 “别怪她。” 维娜的目光扫过因陀罗紧绷的拳甲,摩根转得更快的短刃,最后落在达格达颤抖的剑尖上。 “我们都带着过去的伤疤。” 她弯腰捡起块碎砖,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里面写着 “格拉斯哥”。 “因陀罗忘不了被火铳打穿的肩膀,摩根记得暗巷里发霉的面包,达格达……” 她抬头看向那片飘扬着异族旗帜的城墙。 “记得塔楼骑士团最后的战旗是怎么倒下的。” 碎砖在圆圈外画了三道线,最终汇成一股。 “这些过去推着我们走到今天,不是为了互相指责。” 维娜的目光落在达格达身上,矛尖在地上轻轻一点。 “我说过,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失望。” 达格达的剑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她望着维娜平静的眼睛,突然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对不起。” 声音低得像耳语。 “我发誓过会相信你…… 是我太急躁了。” 维娜的矛尖在地面划出浅痕,火星顺着木纹缓缓爬升。她抬眼看向还攥着剑柄的达格达,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和。 “不用自责。”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和罗德岛一起进城。” 她的目光转向营地中央,那里的篝火旁围了些人影。 “你们救回来的人,就是阿米娅身边那个?” “是。” 达格达点头时,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白轮已经带他过去了,就在博士的帐篷附近。” “看着像个寻常市民。” 维娜想起刚才远远瞥见的身影 —— 灰扑扑的外套,磨破的靴子,手指上还沾着点油墨,像个在印刷厂打杂的小工。 “可能是装的。” 达格达的声音突然绷紧。 “深池的俘虏招供,说他以前给萨卡兹做事,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 提到萨卡兹时,她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那些魔族…… 我和他们交过手。”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塔楼骑士团最后剩下的十七个人,就是死在他们的源石法术下。” “达格达。” 维娜的矛尖在她眼前轻轻一晃,打断了她翻涌的情绪。 “我没事。” 达格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他们的战斗力远超普通士兵。能从萨卡兹的眼皮底下逃出来,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维娜望着篝火旁那个缩着肩膀的身影,突然轻轻笑了。 “如果真是个普通人,深池何必大费周章绑架他?罗德岛又何必派你们去救?” 她的矛尖转向帐篷的方向。 “去看看。” 晨光已经漫过营地的栅栏,在沙地上织出金色的网。维娜率先迈步,矛杆敲击地面的声音沉稳有力。 “看看这位‘普通市民’,到底能不能给我们指条进城的路。” 达格达快步跟上,剑鞘的搭扣被她重新系紧,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知道,维娜从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但也从不会放过任何可能 —— 就像当年在格拉斯哥帮,她总能从最不起眼的乞丐嘴里,问出贵族卫兵换岗的规律。 篝火旁的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往帐篷里缩了缩。维娜的脚步没有停顿,矛尖在阳光下泛着坚定的光 —— 无论这个人是谁,带着什么样的秘密,只要能通往伦蒂尼姆,她就会握住这根可能的稻草。 因为她身后的人,正等着她的答案。 战术平板的通讯灯突然闪烁起来,发出柔和的蓝光。干员快步走到阿米娅身边,递过设备。 “阿米娅,黑钢的加密频道请求连线,是杰西卡的信号。” “接通。” 阿米娅的指尖在平板边缘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立刻跳出杰西卡带着兔子耳麦的脸,背景里似乎还能听到飞行器引擎的低鸣。 “阿米娅!” 杰西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耳麦都有些歪了。 “你们那边怎么样?收到我们的定位信号了吗?” 阿米娅的目光暗了暗,下意识地瞥向身后 —— 那里,白轮正扶着那位名叫托马斯的市民往休息区走,而不远处的沙地上,还残留着飞行器残骸的焦黑印记。 “收到了。” 她的声音放轻了些。 “抱歉,杰西卡…… 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位黑钢驾驶员已经……”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但屏幕里的杰西卡瞬间明白了。她握着通讯器的手指猛地收紧,耳麦滑到肩膀上都没察觉。 “怎么会这样……” 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索普他明明说过,只是去码头取份货物……” 短暂的沉默后,杰西卡深吸一口气,抬手抹了把眼睛。 “我会告诉队里的…… 谢谢你,阿米娅。” “还有件事。” 阿米娅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那架近地飞行器…… 在战斗中损毁了,没能完整带回来。” 她记得资料里说那是黑钢最新配置的机型,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啊,那个啊……” 杰西卡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耳麦的兔子吊坠晃了晃。 “其实是租来的民用款,保险公司会赔的。” 她连忙摆手,像是怕阿米娅自责。 “我们仓库里还有三架备用的,绝对不会耽误接下来的行动,你别放在心上!” 屏幕里突然传来队友的呼唤,杰西卡应了一声,又转向阿米娅。 “对了,那位托马斯先生…… 他和你们在一起吗?” 阿米娅的指尖在战术平板上轻轻滑动,屏幕里托马斯正捧着热可可杯,手指还在微微发颤。 “他没受什么外伤,就是吓坏了。” 她抬头看向通讯器里的杰西卡,背景里的飞行器仪表盘泛着冷光。 “医疗干员刚给他做过检查,除了些擦伤,没什么大碍。”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帐篷外那个缩在篝火旁的身影。 “他就是你说的…… 能帮我们潜入伦蒂尼姆的线人?” “嗯!” 杰西卡用力点头,耳麦的兔子吊坠跟着晃了晃。 “托马斯先生以前在萨迪恩区有间炼糖厂,厂房就在老运河旁边,对那片的巷道熟得很。” 她调出份加密档案,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工厂照片。 “他叔父是哥伦比亚的糖业大亨,和黑钢合作了快十年。这次就是他叔父拜托我们,一定要把托马斯从伦蒂尼姆接走 —— 听说城里的萨卡兹开始征用民用工厂了。” 杰西卡的声音低了些,耳麦里传来气流的杂音。 “我们本来约好,他从侧门溜出城区,我们的飞行器在荒地接应。可谁知道……” “谁知道深池半道截了胡。” 阿米娅接过话头,想起飞行器残骸里那具穿着黑钢制服的尸体。 “他们好像很清楚托马斯的身份,火铳都瞄准了他的脑袋,反而没怎么在意那架飞行器。” 帐篷外的托马斯突然打了个寒颤,把杯子往怀里又揣了揣。阿米娅望着他瑟缩的背影,突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 一个普通的炼糖厂主,为什么会被深池和萨卡兹同时盯上? “咦?是这样吗?” 杰西卡的耳朵尖在通讯器里微微颤动,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制服袖口。 “可能是因为…… 托马斯先生对萨迪恩区太熟了?” 她突然调出伦蒂尼姆的分区地图,指尖在屏幕上圈出片蛛网般的巷道。 “那里离你们现在的位置最近,也是市民最常出入的口岸。他的炼糖厂仓库连着三条密道,据说连巡逻队都找不到 —— 以前我们黑钢做城区勘察时,还是他带着我们避开了萨卡兹的哨卡呢。” 杰西卡的声音低了些,耳麦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或许其他势力也知道这点?想抓他当活地图……” “我明白了。” 阿米娅望着帐篷外托马斯投在帆布上的影子,他正对着篝火出神。 “等他缓过来,我会问问他的意思。” 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忙乱的声响,杰西卡的脸在屏幕上晃了晃,背景里有人喊着 “大使馆那边失联了”。她慌忙捂住麦克风,回头应了两声,再转过来时,耳麦已经歪到了肩膀上。 “抱、抱歉阿米娅,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 “没事,你先忙。” 阿米娅的指尖在平板上轻点,结束了视频通话的申请。 “我们会和托马斯先生沟通的。” “等一下!” 杰西卡突然叫住她,耳朵尖红得像熟透的浆果。 “说‘加油’好像太随便了……” 她攥着通讯器,认真地看着屏幕里的阿米娅。 “那我祝你们……” 风从帐篷缝隙钻进来,吹动了阿米娅的兜帽。通讯器里的杰西卡深吸一口气,声音清亮又坚定。 “祝阿米娅,还有博士,进城的路能顺利些。”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阿米娅似乎看到杰西卡对着镜头鞠了一躬,耳麦的兔子吊坠在阳光下闪了闪,像颗小小的流星。她抬头望向伦蒂尼姆的方向,那里的高墙在暮色中沉默矗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博士,” 阿米娅转身时,眼底的犹豫已经散去。 “该去问问托马斯先生,萨迪恩区的密道,还能不能走了。” ————————————————— 小时候的事,其实我不太记得了,是老师抚养我长大,还教我如何用刀。老师告诉我,我父母无辜被牵连,死在一场争斗中,他捡到我时我就抱着这把刀,就算被割伤也不松开。 ——刻刀 第562章 线人 篝火的火星在托马斯脚边跳着,他盯着自己映在沙地上的影子,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靴底的泥块。帐篷外的风卷着远处的钟鸣掠过,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进阿米娅的眼底。 “你就是…… 那个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奇异的笃定,像是早就等了这一刻。 阿米娅的法杖在掌心微微转动,光粒顺着木纹缓缓流淌。 “那个人?” 托马斯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些释然,又藏着点说不清的复杂。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火星猛地窜高,照亮了他眼角的细纹。 “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枯枝在火里噼啪作响。 “这倒真是…… 意外之喜。” “快?” 阿米娅的疑惑更深了,她记得黑钢的消息是三小时前才加密传来的,救援小队几乎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收到杰西卡的消息时,我们很担心您的安全,所以立刻出发了。” 她望着托马斯突然舒展的眉峰,刚才还紧绷的肩膀此刻松垮下来,连端杯子的手都稳了许多。这种转变太过明显,像突然卸下了千斤重担。 “您还好吗?” 阿米娅忍不住问。 “我感觉…… 您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啊…… 大概是太激动了。” 托马斯用袖子擦了擦额头,那里其实并没有汗。 “毕竟从深池手里逃出来,还能遇到你们……” 他举起杯子,热可可的蒸汽模糊了他的表情。 “谢谢你们。” 火苗在他眼里跳动,他望着阿米娅身后的干员们 —— 有人在检查武器,有人在调试通讯器,每个人的动作都透着警惕,却又带着种让人安心的秩序。 “你们一定是好人。” 托马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确认什么。 阿米娅的指尖轻轻叩着法杖顶端,光粒在掌心缓缓流转。 “不用谢。” 她望着托马斯渐渐舒展的眉头,声音温和却坚定。 “我们和黑钢是伙伴,自然也会把您当成伙伴。” 火堆突然爆出颗火星,落在托马斯的靴尖前。阿米娅的目光追着那点火星,轻声道。 “有件事,想听听您的意见。” 她抬手望向那道横亘天地的高墙,砖石的缝隙里渗出淡淡的源石气息。 “我们必须进城。路上听说…… 现在的伦蒂尼姆,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托马斯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热可可的蒸汽在他眼前凝成白雾。 “那些城门早就封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后怕。 “萨卡兹的哨兵站在塔楼上,连只麻雀飞过都要被射下来。” “我们看到了。” 阿米娅的指尖在战术板上划出城墙的轮廓,防御阵地上的红点密密麻麻。 “对我们这些‘外来者’来说,这墙就像铁桶一样严实。” 她侧身示意了一下营地的方向 —— 白轮正在整理文件,可露希尔抱着无人机的零件箱打盹,几个文职干员正围着地图讨论路线。 “您看,我们带了不少文职人员,他们不擅长战斗。” 阿米娅的目光重新落回托马斯脸上,带着恳切。 “所以想问问您…… 如今的伦蒂尼姆,有没有哪处入口,能让普通人悄悄走进去?不用翻越高墙,也不用和卫兵硬碰硬的那种。” 托马斯的杯子 “哐当” 一声撞在石头上,热可可洒了半杯。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你们要进城?!” 风突然卷来城墙内的隐约惨叫,托马斯打了个寒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里面的人都在拼命往外逃啊!萨卡兹把工厂改成了刑房,深池的人在街上抓人…… 昨天我亲眼看见,他们把不肯搬的老面包师拖进了巷子里,再也没出来……” 他突然抓住阿米娅的披风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们疯了吗?那不是人待的地方!” 阿米娅的指尖在托马斯颤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火堆的光在她眼里映出柔和的波动。 “我明白您的恐惧。” 她收回手时,法杖在沙地上划出半道弧线。 “所以绝不会强迫您。” “跟我们走,意味着要重新靠近那座您拼命逃离的城市,意味着可能再被深池盯上。” 阿米娅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这些风险,我必须先告诉您。” 托马斯望着营地里正在检查武器的因陀罗,又看看远处城墙顶端的萨卡兹旗帜,喉结上下滚动着。 “如果您愿意指路,” 阿米娅突然提高了些声音,让他能听清每个字。 “进城后我们会分两队行动 —— 您直接跟着黑钢的撤侨小队走,我派达格达护送您到汇合点,保证您安全离开伦蒂尼姆。” 她顿了顿,补充道。 “如果您不想再靠近那座城,也没关系。我们会另外想办法,绝不会埋怨您。” 托马斯刚要开口,就听博士的声音从帐篷阴影里传来。 “只是分开的话,您沿着荒地走,大概率还会撞见深池的搜捕队。” 她抱着手臂站在那里,战术板上正循环播放着深池在周边布防的热成像图。 “他们的巡逻队每半小时换一次岗,您刚才逃跑的路线,已经被标成了重点搜查区。” 托马斯的脸瞬间白了。他看看阿米娅真诚的眼睛,又想想深池士兵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短刀,突然攥紧了拳头。 “我跟你们走!” “明智的选择。” 博士走上前,伸出手。 “合作愉快。” 阿米娅望着托马斯走向休息区的背影,悄悄拽了拽博士的衣袖,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博士……” 她的耳朵尖还泛着红,法杖在掌心转了半圈。 “(我本来真的没打算逼他的。要是他实在不愿意,我都想好让因陀罗送他去黑钢的安全屋了……)” 博士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在战术板上敲出个笑脸。 “(我只是把深池的巡逻路线告诉他而已,算不上威胁。)” “看来你们找到带路人了?” 维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矛尖在沙地上划出浅痕,晨光顺着矛杆爬上来,照亮了她眼底的期待。 “嗯,托马斯先生愿意带我们走密道。” 博士侧身让出位置,营地中央的干员们已经开始收拾行装,可露希尔正把无人机塞进防潮箱,白轮在给托马斯准备防护面罩。 维娜望着伦蒂尼姆的方向,城墙顶端的萨卡兹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她沉默了片刻,突然握紧矛杆,金属碰撞声清脆利落。 “回家的时候到了。” 这六个字很轻,却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每个人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因陀罗把拳甲拍得砰砰响,达格达的剑鞘在掌心转了半圈,连最安静的白轮都加快了收拾文件的动作。 阿米娅的剑柄顶端亮起温暖的光,与初升的朝阳交相辉映。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所有的犹豫和等待都该结束了 —— 因为那座被阴影笼罩的城市里,有他们必须面对的过去,更有值得为之战斗的未来。 阿米娅指尖轻叩战术终端的边缘,目光扫过远处雾霭沉沉的城郭,对可露希尔扬了扬下巴。 \"可露希尔,把你的无人机都叫回来,该动了。\" 可露希尔猛地从控制台前弹起来,机械臂上的零件叮当作响。 \"哇 —— 难道终于要开始了?\" 她眼中的指示灯随着呼吸节奏明灭闪烁,像跃动的星火。 \"城外的雾气里藏着太多眼睛。\" 阿米娅抬手将被风吹乱的耳发别到耳后。 \"isery 的情报帮我们绕开了深池的七道巡逻线,但刚才那场冲突\" 她顿了顿,耳廓微微绷紧。 \"那支部队的头领,从过往交手看,恐怕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推进之王的靴跟在地面磕出清脆一响,金属护手按在剑柄上。 \"他们会衔尾追来?\" \"难说。\" 阿米娅望着城墙上隐约晃动的岗哨剪影。 \"没人知道他们会不会放过托马斯先生。更糟的是 ——\" 她突然提高音量。 \"就算摸进萨迪恩区,我们很可能要同时面对萨卡兹的重炮与深池的伏兵。\" 可露希尔对着全息投影里的无人机群叹气,机械触手烦躁地卷成一团。 \"唉,要是隐形涂料能刷在人身上就好了 哪怕只能维持十分钟呢?\" \"别慌。\" 阿米娅的尾巴轻轻扫过博士的手背,带来一丝暖意。 \"为了今天,我们磨亮了每一把剑,检查了每颗子弹。\" 她转身时,兜帽边缘的绒毛拂过肩头。 \"博士,站到我身边来。\" 瞳孔在暮色里亮得惊人。 \"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不管从阴影里冲出多少敌人,我都会挡在您身前。\" 风突然转向,卷起地上的枯叶擦过靴底。阿米娅抬手按住耳麦,战术通讯器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 \"我们 准备出发。\" 下一秒,她的声音穿透风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阿米娅特别行动队全体注意 ——\" \"现在,向伦蒂尼姆萨迪恩区出入口岸,全速前进!\" ————————————————— 所谓艺术,是努力和智慧的结晶,当人们开始忽视艺术的真正价值,将这种神圣的产物当作游戏时,就会有断罪者现世。 ——断罪者 第563章 俘虏 深池士兵的钢盔压得极低,雨水顺着帽檐滴在泥泞里,晕开一圈圈深色的涟漪。他攥着步枪的手指泛白,声音像被冻住的铁丝。 \"长官,方圆三里都搜遍了 没见那个伦蒂尼姆人的踪迹。\" 蔓德拉的呼吸在兜帽下凝成白汽,沉默像块浸透冰水的裹尸布,沉甸甸压了片刻。突然她猛地抬眼,猩红的瞳孔在雨幕里亮得骇人,靴跟在积水里碾出刺耳的吱呀声。 \"所以 —— 你们整支小队,荷枪实弹的七个活人,就眼睁睁看着几个人把要犯拖走了?\" \"长、长官\" 士兵的喉结上下滚了三滚,步枪在怀里抖得像狂风中的芦苇,枪托磕在膝盖上发出闷响。 \"废物!一群废物!\" 蔓德拉突然暴喝一声,抬脚狠狠踹在锈迹斑斑的铁桶上。那铁皮桶发出撕裂般的哐当巨响,裹着污水和烂泥朝墙根撞去,浑浊的水花劈头盖脸泼了士兵满身。他像被钉在原地的木桩,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您\" 士兵想抬手抹掉脸上的泥点,手腕刚抬到半空,就被蔓德拉淬了冰的眼神钉住,僵成个滑稽的弧度。 \"别抖了。\" 蔓德拉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钝刀割着粗麻。 \"看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时候见我对自己人动过刀子?\" 她猛地扯下沾血的手套,露出泛着青筋的手背,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 \"我骂的是我自己 —— 连这点事都办砸的蠢货!\" 靴底碾过地面的碎玻璃,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她突然揪住自己银灰色的发辫,指缝间渗出的力道几乎要把发丝扯断。 \"自从踏进修道院那鬼地方,就没一件事顺过!那些萨卡兹杂碎的尸臭味飘得到处都是,还有那些贵族老爷,见了我们就像见了瘟疫\" 狂风卷着雨丝抽在头盔上,发出噼啪的脆响。蔓德拉猛地转身,黑色披风甩出半道残影,雨珠顺着披风边缘飞射出去。 \"最该死的是那个维多利亚士兵!那个叫号角的女人!\" 她的犬齿咬得咯咯作响。 \"都怪阿赫茉妮那个老虔婆!非要我把那女人带来,说什么能用她换来摇摆派的支持 支持个屁!\" \"早知道她会越狱,会像只苍蝇似的到处嗡嗡捣乱,当初在小丘郡我就该亲手拧断她的脖子!\" 最后几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在雨幕里炸开冷冽的杀气。 深池士兵的钢盔埋得更低,雨水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声音抖得像被风揉皱的纸。 \"长、长官,这次好、好像 不是她\" 蔓德拉的瞳孔骤然收缩,兜帽下的阴影里闪过一丝错愕。 \"不是她?\" \"是、是活下来的弟兄说的。\" 士兵慌忙抬手抹了把脸,混着泥水的手指在钢盔上划出模糊的印子。 \"动手的是些从没见过的面孔,瞧着 也不像维多利亚的正规军。\" 雨珠砸在蔓德拉的披风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盯着士兵发抖的膝盖,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你的意思是 —— 随便蹦出来几个没名没姓的野狗,都能从深池的爪子底下把人叼走?\" \"是、是我们的错!\" 士兵猛地挺直腰板,步枪在手里攥得死紧。 \"长官,我们现在就分头去追,就算掘地三尺\" \"站住!\" 蔓德拉突然抬手,指尖的阴影在雨幕里划出凌厉的弧线。士兵的脚步像被钉进泥地里,靴跟在积水里踏出小小的漩涡。 \"别像无头苍蝇似的瞎撞,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离、离开\" 士兵瞪大了眼睛,雨水顺着眉骨流进眼眶,视线一片模糊。 \"不然呢?\" 蔓德拉扯了扯被风吹歪的披风,银灰色的发梢沾着雨珠。 \"你还打算在这条路上扎营?真当萨卡兹的眼线是瞎子?\" 她的靴尖碾过一块碎石。 \"还没到和那些吸血鬼撕破脸皮的时候。\" 风卷着雨丝灌进领口,她缩了缩脖子,声音里淬着冰碴。 \"再说,我答应过阿赫茉妮,要给城外那几个伯爵老爷留点体面。\" 积水在她脚边打着转,泛起浑浊的泡沫。她突然抬手按住腰间的短刀,指腹摩挲着粗糙的刀柄,语气沉得像压在水底的石头。 \"这一切 都是为了深池,为了领袖。\" 深池士兵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僵硬地挺直脊背,钢盔上的积水顺着帽檐淌成细流。 \"我明白了,长官。\" \"明白?\" 蔓德拉突然逼近两步,靴底碾过积水的声响在雨幕里格外刺耳。 \"我看你也就是嘴上明白,心里头怕是糊着三层泥!不然能让那个伦蒂尼姆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她猛地揪住士兵的衣领,银灰色的发丝扫过对方惊恐的脸颊。 \"你知道他脑子里装着的情报有多金贵吗?\" \"呃 可他 他就是个给萨卡兹开车的杂役啊\" 士兵的声音像被捏住的蚊子,细若游丝。 \"开车的?\" 蔓德拉重复着这三个字,突然松开手,转身时披风带起的水花溅在士兵脸上。她猛地踹向旁边的断木桩,朽木在泥泞里碎成几块。 \"他能给萨卡兹开车,就说明他认得那些狗东西的巢穴!\" 雨水顺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滴落,砸在腰间的短刀上发出清脆的响。 \"他能帮我们找到想找的人 —— 那些还被萨卡兹攥在手里,却对我们比命还重要的同胞!\" 风卷着她的怒吼穿过雨帘,银灰色的发辫在背后剧烈晃动。 \"你以为我在伦蒂尼姆忍气吞声,对着那些萨卡兹的臭脸强装笑脸是为了什么?就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够我用石头把他们的脑袋砸开花一百次!\" 她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缝间渗出的戾气几乎要刺破雨幕。 \"还不是因为 好不容易踏进城一次,我必须做件真正能让领袖记在心里的事!\" 士兵 \"咚\" 地一声单膝跪在泥水里,步枪 \"哐当\" 砸在脚边,溅起的泥浆糊了满裤腿。 \"我 属下知错,对不起长官\" \"开车的\" 蔓德拉突然嗤笑一声,指尖在刀柄上轻轻敲击,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寒光。 \"你倒提醒我了。\" 雨珠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晶,她突然转头看向士兵,嘴角勾起抹冷冽的弧度。 \"那些从我们手里抢人的杂碎,会不会也打着让他带路的主意?\" 士兵猛地抬头,雨水混着泥浆从额角滑落。 \"长官的意思是\" \"回城。\" 蔓德拉转身朝来路走去,披风在身后划出凌厉的弧线。 \"现在就回。\" 积水在她靴底炸开细碎的水花,她头也不回地扬声。 \"等摸到出入口岸,我倒要瞧瞧,会不会撞见些老熟人。\" 风突然掀起她的披风角,露出腰间闪着寒光的短刀。她的声音里淬着冰碴,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比如说 那个该死的维多利亚士兵,号角。\" 深池士兵用枪托敲了敲铁栏,锈屑簌簌落在地上,声音里带着不耐烦的沙哑。 \"都给我老实点。\" 铁栏后的维多利亚士兵们沉默着,破旧的军服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有人垂着头,有人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没人应声。 \"别这幅死样。\" 深池士兵踢了踢脚下的碎石,石粒在地面滚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等长官带可靠情报回来,你们就能解脱了 —— 别想歪,是彻底的解脱。\" 他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步枪斜挎在肩头,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复杂。 \"实话说,我也不想拿枪指着你们。你们在萨卡兹手里当牛做马那么久,早就算不上什么士兵了。\" 墙缝里渗下的雨水打湿了他的靴底,他碾了碾脚尖,声音沉了沉。 \"但没办法。从你们嘴里榨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长官不会愿意留着废物的。\" \"我也不能放你们走。\" 他突然直起身,目光扫过每个俘虏的脸,像在清点货物。 \"万一你们又落到萨卡兹手里,转头就把我们的计划全抖出去,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风从铁栏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铁锈的味道。他挠了挠头盔下的头发,突然冒出一句。 \"我说,要不然 加入深池?\" 回应他的只有更深的沉默。维多利亚士兵们的肩膀微微绷紧,有人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呵,算了。\" 深池士兵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抹了把脸。 \"你们要是塔拉人,长官早就让你们换上深池的制服了。\" 他走到铁栏前,手指扣住锈蚀的栏杆,指腹蹭过凹凸不平的锈迹。 \"信不信由你们。比起在这里盯着一群活死人,我更想去外面杀萨卡兹。\" 远处传来萨卡兹巡逻队的脚步声,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淬着愤懑。 \"看看,伦蒂尼姆 —— 这座曾经的帝国明珠,竟然落到了魔族手里。可这能怪谁?\" 他猛地拍了下栏杆,震得铁条嗡嗡作响。 \"老兄,我听说你们当初根本没怎么抵抗,一个个就像待宰的羔羊,全成了萨卡兹的俘虏!\" 雨水顺着墙檐滴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水洼。他的声音里带着尖锐的嘲讽。 \"是谁把曾经让全泰拉都发抖的维多利亚集团军,变成了现在这副不堪一击的怂样?你们的长官呢?是不是还穿着笔挺的将官制服,在宴会厅里和萨卡兹称兄道弟,喝着鲜血酿成的红酒?\" ————————————————— 我最喜欢家乡啦!乡下虽然比不上城里气派,生活也没那么方便,但是我们那儿的水清凉好味,空气也新鲜,嘿嘿,这些在城里可都是很难得的呢! ——清流 第564章 劫狱 维多利亚士兵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喉间挤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 唔!\" 指节深深抠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在满是污垢的手背上洇开小小的红痕。破旧的军服下,紧绷的肌肉像拉满的弓弦,每一寸都在叫嚣着愤怒。 深池士兵抬脚猛踹铁栏,锈蚀的栏杆发出痛苦的呻吟,锈屑簌簌落在他的靴底。 \"长官们说得没错,现在的维多利亚,从骨头缝里就烂透了!若不是我们举着火把来烧这堆烂木头,这偌大的土地早晚会塌成一摊连火星都点不着的烂泥!\" 他哗啦一声举起步枪,枪管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枪口稳稳对准铁栏后的俘虏。 \"你该烧高香庆幸,士兵。至少你能死在曾经的同胞手里,不用让魔族那沾满腐臭的屠刀,玷污你这身破烂军装 —— 哦不对,是玷污你那点可怜的维多利亚荣耀。\" \"—— 背叛了维多利亚的败类,也配提荣耀二字?!\" 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震得铁栏上的锈屑哗哗坠落。深池士兵像被蝎子蛰了似的猛地回头,步枪瞬间调转方向,枪栓哗啦一声上膛。 \"谁在那儿?!\" 阴影里缓缓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银灰色的铠甲在摇曳的火光中反射出冷冽的弧光,肩甲上的纹路随着步伐轻轻颤动。长剑的尖端在地面拖出细碎的火花,像一条游走的火蛇。 \"我不会让你碰我们的人。\" 来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入侵者没资格,你们这些背叛家国的深池败类 —— 更没资格!\" 深池士兵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枪管因极致的震惊而剧烈颤抖,撞在铁栏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你 你是那个从囚笼里逃出去的\" 话音还悬在半空,一道寒光已如闪电劈落。 \"呃啊 ——!\" 凄厉的惨叫被利刃撕开皮肉的噗嗤声截断,深池士兵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重重撞在铁栏上,鲜血顺着锈蚀的栏杆蜿蜒流下,在地面汇成小小的血洼,冒泡的血沫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涌出。 来人收剑的动作快如鬼魅,金属摩擦的轻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剑刃上的血珠还没来得及滴落,就已被他甩成一道细碎的血线。 沉默在空气中凝滞了片刻,尘埃在微光中缓缓浮动。他俯身检查倒地的维多利亚士兵,铠甲的金属片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声音恢复了平稳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第八个据点,确认捣毁。\" 铁栏后的俘虏们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渐渐亮起微光。透过模糊的视线,他们看清了来人肩甲上那枚虽有磨损却依旧醒目的维多利亚军徽,在跳动的火光中,军徽上的雄狮仿佛正要挣脱金属的束缚,发出震彻云霄的咆哮。 维多利亚士兵的手肘在碎石地上磨出刺啦的轻响,他撑起半截身子,沾满血污的手指在地面抠出几道浅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浑浊的眼睛里映着那道银灰色的身影,火光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声音嘶哑得像被风沙灌过的破锣。 \"你是 来救我们的?\" 丽塔?斯卡曼德罗斯的靴尖碾过深池士兵的尸体,俯身伸出手。铠甲的金属指关节在跳动的火光中泛着冷光,指缝间还沾着未干的血渍,语气却沉稳得像压在城墙上的基石。 \"站起来,士兵。你的膝盖不该对着泥土。\" 她收回手时,铠甲的鳞片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转身看向锈成暗红色的铁栏锁扣。长剑在指尖转了个利落的弧光,剑刃劈开空气带起轻啸。 \"我们得立刻离开,萨卡兹的巡逻队闻到血腥味就会过来。\" \" 士兵?\" 被点名的维多利亚士兵猛地抬头,干裂的嘴唇因震惊而咧开,血痂簌簌落在胸前。他扶着铁栏挣扎站起,破旧的军靴在地面拖出两道歪斜的血痕,踉跄中撞在栏杆上,发出哐当的闷响。 \"你是 中尉?属于哪支部队?\" 他的声音里突然炸开难以置信的颤抖,目光扫过周围同伴同样惊惶的脸,喉咙里涌上腥甜的热流,带着哽咽的抽气声。 \"我们 我们竟然还有人在战斗\" 丽塔抬手按住发烫的铁锁,长剑的尖端精准地刺入锁孔,只听咔哒一声脆响,锈蚀的铁链崩落在地,溅起一串火星。她转过身时,肩甲上的雄狮军徽在火光中骤然亮起来,爪牙的纹路仿佛正随着呼吸起伏,声音里带着穿透骨髓的力量。 \"丽塔?斯卡曼德罗斯,第七前线步兵营,第二风暴突击队队长。\" 她抬手抹去脸颊上溅到的血点,铠甲的金属片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指尖划过眉骨时,露出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在每个俘虏脸上扫过。 \"或者,你们可以叫我的代号 —— 号角。\" 铁栏后的士兵们突然爆发出压抑的呜咽,有人踉跄着扑到栏杆边,颤抖的手指悬在离军徽寸许的地方。那枚熟悉的徽章在火光中跳动,像一星重新燃起的希望,烫得他们眼眶发酸,却不敢真的触碰,仿佛怕这只是濒死的幻觉。 上午九点零九分,铅灰色的云层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压在伦蒂尼姆的上空。萨迪恩区三零九号出入口的金属闸门锈迹斑斑,合页处积着厚厚的污垢,在穿堂风里发出 \"吱呀 —— 吱呀 ——\" 的呻吟,每一声都像在撕扯着紧绷的神经。 阿米娅站在街角废弃报刊亭的阴影里,战术靴的鞋尖轻轻碾着地上的碎玻璃,耳尖的白色绒毛被风掀起细小的弧度。她望着不远处那道横亘在视野里的关卡,翡翠色的瞳孔映着闸门上萨卡兹的徽记,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前面 就是入口了。\" 博士的目光掠过她攥得发白的指节 —— 那双手正无意识地绞着战术服袖口的防滑纹,轻声问道。 \"你在担心什么?\" \"嗯\" 阿米娅的尾巴尖在身后快速扫过地面,带起一串细碎的尘土,像在宣泄着某种焦躁。 \"其实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isery 的情报没出半点差错\" 话音突然卡住,她猛地转头,耳廓因用力而泛起薄红。 \"—— 除了一件事。\" 潮湿的风卷着远处垃圾桶的馊味飘过来,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指尖掐进掌心。 \"博士,负责与您和凯尔希医生联络的那位信使,按约定本该在我们抵达附属地块后十分钟内接头的。加密频道保持畅通,她的应急信标也设定了自动触发\" \"我记得这项安排。\" 博士的视线越过阿米娅的肩头,落在出入口处来回踱步的萨卡兹哨兵身上 —— 那些家伙的獠牙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她的信标频率是特殊加密的。\" \"我们所有人都在等\" 阿米娅的声音低了下去,耳尖像被雨水打湿般耷拉下来。 \"但现在只能像这样守着静默频道。我本以为能亲眼见到她风衣上的鸢尾花徽章,哪怕只是收到片藏在砖缝里的、印着加密符号的碎纸也好。\" 一片枯叶打着旋儿撞在她的靴面上,博士的眉头拧成个川字。 \"她会不会遇到危险?萨卡兹的巡逻队刚才加强了警戒。\" \"联络器的信号始终是静默状态,应急信标也没有任何反应。\" 阿米娅望着闸门的眼神突然蒙上一层阴霾,像被云翳遮住的湖面。 \"没法确认她的安危 希望她只是被萨卡兹的临时盘查耽搁了,希望那些荷枪实弹的家伙没注意到她领口别着的银质鸢尾花\" 她深吸一口气,喉结在白皙的脖颈上滚动了一下,像吞下了满喉咙的苦涩。 \"博士,这些担忧我不能对其他干员说。刚才清点装备时,可露希尔的无人机已经发现第三波深池的斥候在附近盘旋了。\" 阴云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尾巴却突然绷紧如弦。 \"我们已经走到这里,靴底沾着的泥里都混着萨卡兹的血腥味,没有退路了。\" 金属闸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原来是两个萨卡兹哨兵在推动它调整角度。阿米娅猛地抬手按住耳麦,战术通讯器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语气重新变得斩钉截铁。 \"我们还是按原定计划进城。推进之王的先锋小队已经在东侧巷道待命。\"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人声像决堤的洪水般涌过来 —— 不是萨卡兹的呵斥声,而是无数人慌乱的脚步声、孩童的哭闹声、成年人压抑的啜泣声。阿米娅猛地抬头,耳朵警惕地竖起来,眉头瞬间蹙成个疙瘩。 \"唔,前面怎么这么多人?看他们踉跄的方向,都是从城内涌出来的\" 人群像被驱赶的羊群般挤在闸门前,有人背着年迈的母亲,有人怀里搂着裹在毯子里的孩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惊恐。风把他们的哭喊声撕成碎片,声音与阴沉的天色缠在一起,像一张浸了水的棉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 虽然经常会有自己力量太小的挫败感,不过我一个人都能改变像罗德岛这么大一个企业,这片大地上一定还有更多和我一样的人,只要我们各自持续不断地努力,未来一定会变好的,对? ——清流 第565章 出城,入城 伦蒂尼姆市民 a 扶着墙大口喘气,冷汗浸透的衬衫贴在背上,像块冰凉的湿布。他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关卡阴影,声音还在发颤。 \" 我们 我们真就这么逃出来了?\" 市民 b 背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掌心的污垢在颧骨上划出两道黑痕。 \"这条路是安全的,我邻居一家上周就是从这儿走的。\" 他朝闸门方向努了努嘴,萨卡兹哨兵的皮靴声顺着风飘过来。 \"只要能申请到出城证,那些戴角的士兵不会为难我们 —— 至少现在不会。\" \"我 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市民 a 的喉结剧烈滚动着,他攥紧了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身份证明,指腹把纸边都磨得起了毛。 \"我是说 我们就这么抛下家了?\" 市民 b 的脚步顿了顿,帆布包上的金属搭扣撞在腰侧发出轻响。他抬头望了眼铅灰色的天空,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到屋顶上。 \"我知道。你脑子里转的念头,和我现在想的应该差不多。\" 风卷着远处垃圾桶的馊味掠过街角,他扯了扯被风吹歪的围巾,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苦涩。 \"四年前,我头一回在新闻投影上见到萨卡兹的军队。那时候他们还穿着别的城邦的制服,我扫了眼标题就翻了页 —— 那时候哪会多想啊。\" 市民 a 佝偻着背咳嗽起来,咳得眼角发潮。 \"是啊,我也是。陛下乘龙离去之后,城里乱糟糟的事情就没断过。今天这位伯爵带兵进了议会,明天那位大公爵把税收提了三成,谁知道又有哪个权贵心血来潮,把魔族也招揽进军队里呢?\" 他踹了脚路边的碎石。 \"那时候只当是茶余饭后的新鲜事。\" 市民 b 的靴底碾过片枯黄的梧桐叶,叶梗断裂的脆响里,他的声音沉了沉。 \"两年前,我亲眼看见萨卡兹的军队走在特伦菲尔德区的石板路上。他们的铠甲沾着泥,手里的长矛擦得锃亮,枪尖还挂着不知谁家的布条。那件事成了我下班路上,和同事插科打诨的谈资 ——'' 你瞧那些戴角的,走路都带着股腥气 ''。\" \"我也记得\" 市民 a 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他望着街角那盏蒙尘的煤气灯,灯柱上还贴着半年前的歌剧海报。 \"仿佛一夜之间,有些事情就悄悄变了味。我们住在卡登区的,离公爵办事处近,总觉得那些变化离自己远,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市民 b 突然停住脚步,帆布包带勒得他肩膀发红。他望着关卡方向哨兵头盔上的尖角,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半年前,萨卡兹的军队堵在了我们银行门口。他们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闯进旋转门的时候,玻璃碎了一地。他们带走了行长,就因为她丈夫在城防军里当差 —— 听说还是个体面的职位。\" \"唉。\" 市民 a 重重叹了口气,指节捏得发白。 \"从那之后,你是不是再也没见过他们?在我们住的街区,连警员的面孔都换了。那些新面孔里,好些个都长着那可怕的角,巡逻的时候,皮靴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能把巷子里的猫都惊得直炸毛。\" 风突然冷了下来,卷着几片枯叶打在两人脚边。市民 b 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被什么东西听见。 \"再然后 就是昨天。我看见有萨卡兹站在我家对面的街角,他们的獠牙在路灯下闪着光,手里攥着张泛黄的名单,挨家挨户地敲门。门板被捶得咚咚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远处传来孩童的哭闹声,和萨卡兹哨兵不耐烦的呵斥混在一起,在阴沉的空气里荡出长长的回音。 伦蒂尼姆市民 a 望着市民 b 紧绷的侧脸,喉咙里像堵着团湿棉花,声音闷闷的。 \"所以你是 独自一人逃出来的?\" 市民 b 的帆布包带深深勒进肩膀,留下两道红痕。他低头踢飞脚边的碎石,石子在地上滚出老远,撞在断墙上发出轻响。 \"其实我父母早就走了,去年冬天就去了南边的殖民地。\" 他扯了扯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被包带磨出的红印。 \"我只是 放不下银行柜员那点稳定收入。总觉得再熬熬,等时局稳了,还能攒够钱换套带阳台的公寓。\" 市民 a 突然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抽气声。 \"谁又不是呢。\" 他的肩膀剧烈颤抖着。 \"伦蒂尼姆 这座城埋着我们从小到大的脚印啊。真离开了这里,我们这些人,还能回到以前那种下班去酒馆喝杯麦芽酒、周末去剧院看歌剧的日子吗?\" 风卷着沙尘扑在两人脸上,市民 b 抹了把眼角,不知是进了沙子还是别的什么。他拽起市民 a 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还是别说了。\" 他的声音发紧,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走,都往前走。\" 远处萨卡兹哨兵的呼喝声隐约传来,他推着市民 a 加快脚步,帆布包里的锡罐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比起守着那些快要变成泡影的日子,我现在更想活着 —— 活着看到萨卡兹滚出这座城的那天。\" 两人的身影很快融进灰蒙蒙的街道尽头,破旧的帆布包在风中摇晃,像两面褪色的旗帜,映衬着身后那座正在沉沦的城市。 阿米娅望着涌动的人潮,那些仓皇的身影在阴沉天色下缩成一个个模糊的黑点,耳边充斥着孩童的哭闹与成年人的叹息。她的尾巴轻轻扫过裤腿,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 \"\" 目光掠过一张张写满恐惧的脸庞,她转头看向推进之王,耳尖微微垂下。 \"这里 每天都是这副样子吗?\" 推进之王的靴跟碾过地面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望着远处关卡处萨卡兹哨兵漠然的身影,沉声道。 \" 从某一天开始,大概就是如此了。\" \"特雷西斯的军队\" 阿米娅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望着那些对逃亡平民视若无睹的萨卡兹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们并不阻挠平民出城?\" \"看起来,他根本不在意让伦蒂尼姆之外的人知道,现在这座城市真正的掌权人是谁。\" 推进之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嘲,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这种放任,本身就是一种宣告。\" 博士的目光落在城外远处隐约可见的军营轮廓上,开口问道。 \"外面那些大贵族,会坐视不理吗?\" \"我想,他们无疑正时时刻刻盯着伦蒂尼姆的风吹草动。\" 推进之王朝城外方向扬了扬下巴,那里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这正是他们在城外屯兵的原因。\"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但他们更在意的,是彼此的动作。\" \"对那些有意入主伦蒂尼姆的各大公爵来说,\" 推进之王的视线扫过远方,仿佛能穿透重重壁垒,看到那些潜藏在阴影中的算计。 \"无论谁先对城内的萨卡兹发起进攻,都可能在这场持续了二十多年的权力竞赛中,抢占先机。\" \"你觉得,他们之中,有谁乐意看到本可能属于自己的王座,被别人捷足先登?\"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在这种情况下,任意一位公爵表露出进攻的意向,都可能会被几则含糊其辞的通讯、一场看似平常的聚会邀请,或是一系列来自自己领地的不利消息打断。\" 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推进之王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而若是他执意进军,等待着他的一定是一场惨败。这场失利,甚至不需要城内的萨卡兹摄政王一兵一卒。\" 周围的人潮依旧涌动,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奔忙,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这场权力游戏中,微不足道的棋子。 博士的目光从远方的军营收回,落在推进之王紧绷的侧脸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那现在维多利亚议会的情况如何?\" 推进之王的靴底在地面上碾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她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声音低沉而沙哑。 \" 我不知道。\" 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掠过她的靴边。她抬起头,望着伦蒂尼姆城内那片被阴云笼罩的建筑群,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们离开伦蒂尼姆的时候,那一天的伦蒂尼姆,与之前的任何一天都没有太大不同。街头的马车依旧穿梭,酒馆的招牌依旧摇晃,连巡逻的卫兵都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些尘封的记忆从心底唤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而且,我曾经以为,只要议会仍在运作一天,只要那些象征着秩序的钟摆还在摆动,伦蒂尼姆就并不会陷入真正的混乱。毕竟,那是维系了这个国家数百年的根基啊。\" 周围逃亡的人潮依旧在涌动,他们的脚步声、叹息声与远处萨卡兹哨兵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悲凉的挽歌,在阴沉的天空下缓缓流淌。推进之王的目光再次投向城内,仿佛想透过重重壁垒,看清议会大厦此刻的模样。 ————————————————— 过去的上司总对我们唠叨“要以生命守护拉特兰的荣耀”,可我对这种口号没有一点兴趣,也讨厌那时一成不变的生活。还是在你这里工作更好,因为我能得到更加实际的东西。 ——安比尔 第566章 “暴露”?! 推进之王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护手,目光穿透涌动的人潮望向城内的阴影。 \"至于城内的具体情况,我们只有踏进去之后,才能看清楚了。\" 伦蒂尼姆市民托马斯攥着帆布包的带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朝阿米娅一行人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各位,我已经把你们带到这处隐蔽的巷口了 前面就是主街的人流,剩下的路,你们就自己走?\" \"没问题。\" 阿米娅微微颔首,耳尖的绒毛在阴风中轻轻颤动,语气诚恳。 \"谢谢您,托马斯先生,您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后续请务必注意安全。\" 她转身面向身后的干员们,抬手按住耳麦,战术通讯器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 \"各小组注意,按之前的部署行动 —— 分批混入前方的人流,保持间距,不要扎堆。\" 目光扫过可露希尔带着无人机群的小组,她补充道。 \"可露希尔小组先走,用微型探测器确认前路通畅,推进之王小组随后跟上。我与博士会殿后,掩护大家。\" \"侦察小组请持续扫描周围三百米范围,萨卡兹的巡逻队可能换装混入人群。\"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压低。 \"如有异常,立刻用加密频道通报。\" 正要吩咐白轮护送托马斯撤离,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米娅侧过头,刚要开口。 \"白轮,还是由你带托马斯先生从原路返\" \"阿米娅!\"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断了她的话。 罗德岛干员从拐角处探出头,头盔下的额头渗着冷汗。 \"请说!\" \"前方突发骚乱!\" 干员的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发喘,手指指向主街的方向。 \"好像是有萨卡兹士兵朝这边过来了!他们的盔甲反光在人群里特别扎眼!\" \"!\" 阿米娅的瞳孔骤然收缩,翡翠色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她猛地抬手,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到每个干员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全体注意,潜入行动中止!立刻就近隐蔽,利用巷口的杂物和废弃车辆掩护,禁止暴露身份!\" 话音未落,主街方向已传来萨卡兹士兵粗野的呵斥声,混杂着人群惊慌的尖叫,像一块巨石砸进原本就紧绷的局势里,瞬间激起层层涟漪。干员们迅速分散开来,身影转眼间便融入巷口的阴影与堆积的木箱后,只留下风卷着枯叶掠过地面的轻响。 萨卡兹战士的皮靴重重踏在积水的石板路上,溅起浑浊的水花。他猩红的瞳孔在阴沉天色下闪着凶光,粗壮的手臂猛地指向人群前方,嘶吼声像生锈的铁器在摩擦。 \"—— 抓住前面那个人!\" 伦蒂尼姆市民 a 猛地回头,看清那对弯曲的黑色尖角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死死攥着同伴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肉里,声音抖得不成调。 \"怎、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萨卡兹士兵?\"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上脊背,他用力推搡着市民 b 的后背,积压的恐慌瞬间爆发成尖利的质问。 \"你不是说这条路是安全的吗?!那些戴角的混蛋明明说过不检查出城证的!\" \"说的就是你,给我站住!\" 萨卡兹战士的咆哮声震得人耳膜发疼,他挥舞着沾满血污的战斧,斧刃在阴沉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重重劈在旁边的木箱上,木板瞬间碎裂成渣。 市民 a 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拼命往前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 \"快点 再走快一点,我们马上就能出 出城了 只要过了那道闸门\"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他像个破布娃娃般被狠狠掼在地上。粗糙的石板擦破了他的额头,鲜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眶,视线瞬间被染成一片猩红。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 萨卡兹战士俯身揪住他的衣领,腥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那双猩红的眼睛在他脸上扫了两圈,突然松开手,任由他瘫在地上抽搐。战士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的冷漠。 \"\" 他抬脚踹了踹旁边的碎石堆,溅起的石粒打在市民 a 腿上,留下几个血点。 \"不是这个人。\" 周围的人群早已吓得四散奔逃,只有远处传来几声压抑的啜泣,很快又被萨卡兹战士粗重的喘息声淹没。 伦蒂尼姆市民 b 的膝盖在石板路上磕出轻响,他抱着帆布包蜷缩成一团,牙齿打颤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先、先生,您 您别动手,我愿意跟您回去\" 他的声音像被踩住的猫似的发着抖。 \"我们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要罚要杀 都听您的\" 萨卡兹战士不耐烦地踹开他脚边的碎石,靴底碾过积水的声音惊得市民 b 浑身一颤。 \"爱滚哪去滚哪去,别像堆烂泥似的瘫在这儿碍事。\" 他突然抡起战斧往地上一劈,锈蚀的斧刃嵌进石板缝里,震得周围的人都缩起了脖子。粗重的喘息声混着鼻息里的硫磺味扑面而来。 \"听好了,谁都不许动!\" \"都给我原地待着!\" 战士猛地指向人群,指尖的老茧蹭过战斧的血槽。 \"你,你,还有那个戴帽子的,把脸转过来!让老子看清楚你们的怂样!\" 一个抱着藤编筐的妇人被吓得踉跄后退,战士的怒吼像炸雷般在她耳边响起。 \"你包里装什么了?鼓鼓囊囊的是不是武器?\" 他抬脚踹翻藤筐,土豆滚了一地。 \"全倒出来!要是敢藏东西,就把你胳膊卸下来当柴烧!\" 目光扫过队列时,他突然揪住一个中年男人的衣领,对方脖子上的灼伤疤痕在阴沉天色下泛着粉红色。 \"你脸上这伤怎么回事?还挺新的\" 战士的獠牙在嘴角闪着寒光。 \"就是你,给我滚出队列!\" 男人的嘴唇哆嗦着,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 \"是、是做面包的时候被烤箱烫伤的 真的\" \"你当我们萨卡兹是傻子吗!\" 战士猛地将他掼在墙上,粗糙的掌心掐住对方喉咙。 \"这种焦黑的边缘,分明是被高温武器燎过的痕迹!\" 他凑近闻了闻疤痕处的焦糊味,突然嗤笑一声松开手。 \"嘁 看样子真不是被我们的火球术弄的。\" 战斧的尖端挑起男人的下巴。 \"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是反抗军的杂碎?\" 人群里突然响起一声闷响,那男人翻着白眼软倒在地,嘴角溢出白沫。战士嫌恶地踢了踢他的小腿。 \"吓晕过去了。\" 他冲远处的同伴扬了扬下巴。 \"这个先带走,回去让医疗兵剖开脑子看看 —— 说不定能搜出点有用的东西。\" 被点名的萨卡兹哨兵拖着昏迷的男人往关卡走,藤筐里的土豆还在滚来滚去,在石板路上撞出细碎的哀响,像在为这场无端的劫难计数。 号角握紧长剑的手微微收紧,铠甲的金属指关节在阴沉光线下泛着冷光。她望着前方萨卡兹士兵粗暴的身影,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沉吟。 \"\" 侧耳听见身后传来的压抑喘息,她转过身,目光落在几位伤员身上。 \"伦蒂尼姆市民?\" 一个腿上缠着绷带的市民靠在断墙上,额角渗出的冷汗打湿了鬓发,他望着步步逼近的萨卡兹巡逻队,声音里带着绝望。 \"中尉,我们走不了了。\" 号角的视线扫过他们渗血的伤口,银灰色的铠甲在风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语气里带着难掩的自责。 \" 是我的责任。送你们来这里之前,我本该先清理周边的追兵,不该这么贸然行动。\" \"您千万别这么说。\" 另一位拄着木棍的市民连忙摆手,粗糙的手掌上还留着深池牢房的锁链印记。 \"不管是我们这几个被深池抓住的兄弟,还是老汤姆他们那几个被萨卡兹折磨更久的,在被您救出来之前,我们早就和死人没两样了。\" 他低下头,声音哽咽起来,喉结剧烈滚动着。 \"那滋味 真的太绝望了。地牢里的霉味混着血腥味,每天都有人被拖出去再也回不来 我宁可像个真正的士兵那样战死沙场,也不想这么窝囊又稀里糊涂地被敌人关在笼子里,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号角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望着他们布满伤痕的脸庞,语气坚定。 \"伦蒂尼姆的沦陷绝不是你们的错。是那些掌权者的昏聩,让这座城市落入了魔掌。\" \"那更不可能是您的错。\" 受伤的市民挣扎着站直身体,尽管腿上的伤口让他疼得龇牙咧嘴,眼神却异常明亮。 \"是您把我们从绝望的泥沼里拉了出来。至少现在,我能靠自己的双腿走到这里,能多呼吸一个小时自由的空气,这已经是您赐予的恩惠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的污垢混着泪水在脸颊上划出痕迹。 \"我说我没法再战斗下去了,您没有半句责备,反而冒险把我们送到这处关卡。这份情分,我们记一辈子。\" 远处传来萨卡兹士兵的呵斥声,越来越近。他猛地推了号角一把,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中尉,您走。只有您一个人的话,还能钻进旁边的排水管道,躲开这些萨卡兹的视线,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 他指了指自己和周围的同伴,绷带下的伤口因激动而渗出血迹。 \"我们伤的伤病的病,留在这里只会拖累您。您是伦蒂尼姆最后的希望,不能因为我们这些废人断送了前程!\" 风卷着萨卡兹士兵的咆哮掠过街角,号角的铠甲在风中挺得笔直,像一株不屈的青松,牢牢挡在市民身前。 ————————————————— 当初,我躲进那些地下组织,曾经也想过去救助别的感染者,可渐渐的这颗心也变脏了。好在,现在我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了。什么意思?不要再问,不要再问喽。 ——伊桑 第567章 崩溃的线人 号角猛地攥紧长剑,铠甲的金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鞘与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我绝不会抛下你们任何一个人。\" 伦蒂尼姆市民望着她银灰色的背影,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混着哽咽。 \"哈 要是当时守城门的长官也能像您一样,我们是不是 是不是就不至于输得那么快,那么惨?\" 他扶着断墙慢慢站直,腿上的绷带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眼中闪着决绝的光。 \"见到您以后,我其实就想明白了,我也想像您一样,再为这座城做点什么\" \"你是想\" 号角猛地回头,翡翠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厉声打断。 \"不,不可以!\" 市民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被血渍染红的牙齿。 \"您说,我们几个老兄弟抱着炸药包冲过去,能拉几个萨卡兹垫背?\" 号角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紧绷的脸,突然沉声道。 \" 都给我听好了。\" 她抬手按住腰间的剑柄,指腹蹭过刻着军徽的纹章。 \"谁都不许轻举妄动。这是命令。\" \"命令\" 市民的喉结剧烈滚动,望着号角肩甲上的雄狮徽章,突然挺直了佝偻的背。 \"好。从您劈开深池牢房的那一刻起,您就是我的长官了,我愿意服从命令。\" 号角侧耳听着萨卡兹士兵的脚步声,估算着距离。 \"从这里走到他们面前,还有三分钟。\" 她抬手将一位市民的帽檐压得更低。 \"全部低下头,别与他们对视。记住我教你们的说辞 —— 你们是附近街区的无业者,身上的伤是抢面包时跟人互殴留下的。\" \"萨卡兹 会信这种鬼话?\" 另一位市民的声音发颤,手心里全是冷汗。 \"如今的萨迪恩区乱得像口泥潭,饿疯了的人抢面包打出血是常事,他们见得多了。\" 号角的声音平稳得像块磐石。 \"不管他们信不信,就算动粗逼问,你们也 暂时忍一忍。\"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如剑。 \"万一有谁忍不住\" \"我们明白。\" 最开始说话的市民抢着开口,攥紧了藏在袖管里的碎瓷片。 \"真被识破了,我们就往反方向跑,绝不给您添麻烦。\" \"万一谁忍不住,我会动手。\" 号角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中尉?!\" 市民们都愣住了,伤口的疼痛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盖了过去。 号角抬手按住剑柄,银灰色的铠甲在阴沉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先静观其变。\" 远处萨卡兹士兵的呵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皮靴碾过碎石的脆响,像一把钝刀,正慢慢割开这紧绷的空气。 萨卡兹战士一脚踹开堆在墙角的木箱,腐朽的木板在他靴底碎成渣。他猩红的瞳孔扫过空荡荡的巷道,粗重的喘息声撞在断墙上又弹回来,带着不耐烦的咆哮。 \"这边没有!\" 另一个战士的战斧在金属管道上划出刺耳的火星,回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嗡嗡作响。他猛地转头,尖角在阴暗中闪着冷光。 \"那边呢?\" 视线戳向远处蜷缩的阴影。 \"那边还有几个缩头缩脑的,还有升降梯后面 —— 那破玩意的齿轮缝里最他妈容易藏人!\" \"你们几个,给我滚过去仔细搜!\" 领头的战士突然抡起战斧指向三个小兵,斧刃上的血渍甩在地上,砸出点点暗红。 \"连墙缝都给我扒开看!要是让反抗军的杂碎跑了,就把你们的角剁下来当酒杯!\" 三个萨卡兹士兵慌忙应着,皮靴踏过积水的声音像擂鼓般密集。其中一个举着火把凑近升降梯,跳动的火光照亮了齿轮间堆积的油污,他用长矛的尖端在缝隙里胡乱搅动,发出吱呀的怪响。 阿米娅藏身于废弃货箱的阴影里,指尖紧紧攥着战术通讯器,目光越过摇晃的人群,落在萨卡兹士兵四处搜寻的身影上,声音压得极低。 \"那些士兵看起来是在找人。\" 她按下通讯器的通话键,耳麦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 \"各小组,汇报方位。\" 短暂的静默后,几个低沉的回应陆续传来。阿米娅的眉头微微舒展,又很快蹙起。 \" 位置确认完毕。所有人都保持隐蔽,不要轻举妄动。\" 博士的视线扫过萨卡兹士兵腰间的徽章,那并非特雷西斯亲兵的标识,低声道。 \"他们不像在找我们。看这搜查的范围和力度,我们应该还没暴露。\" \"我同意。\" 阿米娅轻轻点头,瞳孔里闪过一丝思索。 \"但这反而更让人不安。\" 她转头看向博士,战术服的袖口因动作而绷紧。 \"博士,还记得我们出发前,与凯尔希医生一起做的情况推演?\" 风卷着远处的喧嚣掠过耳畔,阿米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当时我们设想过一种可能性 —— 在伦蒂尼姆与维多利亚各处活跃的秘密信使,或许已经失败了。\" \"他们没有来得及传来正确的情报,甚至可能 已经暴露了罗德岛的行动。\" 她的指尖在通讯器上轻轻敲击着。 \"那样的话,特雷西斯很可能已经掌握了我们的全部动向。\" 想到这里,阿米娅的呼吸微微一滞。 \"按照最坏的推演,只要我们一进入伦蒂尼姆,特雷西斯的亲兵就该守在路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她望着萨卡兹士兵粗暴地踢开路边的木箱,语气里带着不解。 \"可是眼前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 他们的搜查毫无章法,更像是在执行某种例行排查,或者 在找某个特定的小人物。\" 阿米娅的目光从骚动的人群中收回,轻轻颔首。 \"我和博士的判断应该是一致的。\" 她指尖的通讯器还残留着掌心的温度。 \"特雷西斯目前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抵达。否则以他的行事风格,我们根本不可能一路畅通地走到这里。\" 风卷着萨卡兹士兵的呵斥声掠过耳畔,她的视线落在那些胡乱踢翻木箱的身影上。 \"那么,眼前这些萨卡兹士兵,搜捕的应该是其他恰好出现在这里的人 或许是反抗军的散兵,也可能是\"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 阿米娅猛地回头,只见托马斯先生脸色惨白,正挣扎着要从罗德岛干员的钳制中挣脱,她不由得愣住。 \"欸,托马斯先生?\" \"阿米娅,他突然跟疯了似的要冲出去,我差点没按住!\" 干员的声音里带着急惶,死死攥着托马斯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不要拦着我!\" 托马斯的衬衫被扯得歪斜,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拼命扭动着身体,皮鞋在地面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我不能留在这里 绝对不能\" 阿米娅连忙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劝阻的急切。 \"托马斯先生,您最好不要擅自行动!萨卡兹的视线随时可能扫过来,这样会非常危险!\" 她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语气尽量放缓。 \"我答应过您,会让干员护送您安全离开,但很抱歉,我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哎呦!\" 干员突然痛呼一声,捂着肚子踉跄后退 —— 托马斯竟狠狠踹了他一脚。 \"等、等等!\" 阿米娅瞳孔骤缩,看着托马斯伸手去抢干员腰间的短铳,惊声阻止。 \"您不能抢夺我们干员的武器 ——!\" 托马斯死死攥住冰冷的枪身,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上混着泪水与汗水,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吼。 \"抱歉了,我、我还不想死!与其被萨卡兹抓去剥皮抽筋,不如拼一把\"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竟真的将短铳拽了过去,转身就要往人群里冲。阿米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剑。 阿米娅望着托马斯踉跄冲出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了疙瘩,瞳孔里满是困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博士的目光紧紧锁在托马斯慌乱的身影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战术带,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答案很明显了。他觉得那些萨卡兹士兵,从一开始就在找他。\" \"\" 阿米娅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终于明白托马斯眼中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来自何处,原来是知道自己早已被盯上。 托马斯跑了没几步就被地上的碎石绊倒,短铳脱手摔在地上发出哐当巨响。他趴在地上狼狈地摸索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也不想这样 我只是给萨卡兹开了半年车而已!\" \"他们占了我的炼糖厂,把蒸汽锅炉改得面目全非,又逼我给他们往城外运那些黑乎乎的东西\" 他的指甲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混着泥土的指缝里渗出鲜血。 \"我在城外的老婆孩子都还等着我送面包回去,我能怎么办?!\" 萨卡兹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突然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转向阿米娅,嘶吼声里带着绝望的辩解。 \"那天我就看了一眼,真的只是一小眼!我哪能猜到他们在用我的厂房提炼那种会冒烟的毒药\" \"他们一直追我,从炼糖厂追到这里\" 他突然抱住头蜷缩起来,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知道一旦被追上,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灭口!\" \"你们为什么都要找我\"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罗德岛要抓我,萨卡兹要杀我,我往哪里跑都要没命!\" 手指终于触到冰冷的枪身,他一把将短铳攥在手里,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我 我不能坐以待毙\" \"托马斯先生!\" 罗德岛干员白轮见状就要追上去,却被阿米娅一把拉住。 阿米娅的手心全是冷汗,她死死攥着白轮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 \"白轮!别追了,现在冲出去只会暴露我们所有人的位置!\" 远处的萨卡兹士兵似乎听到了动静,正朝着这边张望。阿米娅迅速将白轮拽回货箱后,目光复杂地望着托马斯消失在人群中的方向,心沉到了谷底。 ————————————————— 哎,身为感染者,能在一个地方安稳地工作,还可以有点自己的小爱好,我大概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不对,要是真做了好事,也不会变成感染者了。嗨!说这些,我去帮他们布置房间了! ——伊桑 第568章 深池与萨卡兹的对峙 托马斯跌跌撞撞冲进堆满废弃木箱的巷道,短铳在他掌心不住晃动,像片即将被狂风撕碎的枯叶。他扶着布满锈迹的铁网,剧烈地干呕了几声,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癫狂的笑。 \"哈 哈哈\" 这笑声刮过巷壁的砖缝,如同钝锯子在拉扯朽木,刺耳又绝望。 \"像这样 跑出伦蒂尼姆 我不管外面那群深池的人了 谁爱管谁管\" 他的靴底突然踢到半截生锈的铁管,哐当一声脆响,惊得他浑身一颤。身体向前扑去的瞬间,阴影里滑出一道冰冷的女声,带着一种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的沉郁。 \"哦?\" 托马斯的笑声像被人猛地掐断的琴弦,戛然而止。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如同被石块砸中的刺痛,他惊恐地回头,只瞥见一片暗沉的衣摆 —— 那颜色就像巷道深处积了万年的黑土。下一秒,剧痛顺着脊椎炸开,四肢骤然变得僵硬如顽石,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 \"呃 ——!\" 深池士兵从木箱后无声无息地滑出,皮靴踩在地上,竟没扬起半点尘土。他们的面罩反射着巷口漏进来的微光,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渍,沉默地围成一圈,像一群在腐土旁蛰伏的野兽。 托马斯的眼球拼命往眼眶外凸,唾沫混着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淌。他望着那些黑洞洞的面罩,声音被喉咙里的痉挛绞成了碎渣。 \"你 你怎么回事 你们是\" 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震颤。蔓德拉从阴影中缓缓走出,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身旁的墙壁,所过之处,石屑簌簌落下。她身着深色的衣袍,裙摆上沾着些许泥土,眼神冰冷如寒冬的冻土。 \"深池的人,可不是你想不管就能不管的。\" 她微微抬手,地面上的碎石突然开始滚动,汇聚成小小的土堆。耳坠上的金属环碰撞出细碎的声响,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 抓住他。\"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托马斯脚下的泥土突然翻涌起来,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瞬间缠住了他的手腕脚踝。石块从四周的墙壁上剥落,飞速聚拢,将他的四肢牢牢禁锢。\"咔嚓\" 几声脆响,骨头错位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被硬生生吊离地面。 深池士兵上前一步,粗糙的手掌死死捂住他的嘴,沉闷的呜咽声在石土的挤压下渐渐微弱,只剩下骨骼摩擦的咯吱声,混着远处萨卡兹巡逻队的皮靴声,在巷道里缓缓沉淀。 罗德岛干员紧紧攥着腰间的短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里满是焦急。 \"阿米娅,这样下去不行!托马斯先生要是落到深池手里,肯定会被活活折磨死的!\" 阿米娅望着巷道深处那片不断蠕动的阴影,指尖的剑泛着微弱的荧光,她紧抿着唇,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 \"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干员往前凑了半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 \"哪怕只是引开那些深池士兵也好\" \"这帮烦人精!\" 因陀罗突然低骂一声,猛地拔出背后的砍刀,刀刃在阴光下闪着凛冽的寒芒。 \"看我的!\" 她正要冲出去,却被达格达一把拽住了后领。达格达的声音冷静得像块冰。 \" 不行。\" \"干嘛抓着我?\" 因陀罗猛地回头,眼神里燃着怒火。 \"这人可是我们好不容易从萨卡兹手里救回来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深池的人带走?\" 达格达的手劲丝毫未松,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情况不同。推进之王还在这里,我们不能让她暴露在这些敌人面前,这会打乱所有计划。\" \"你让我们把人丢了不管?\" 因陀罗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被达格达狠狠瞪了一眼,才压低了音量,却依旧满是不服。 \"这可不是我们格拉斯哥帮的作风!见死不救,传出去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吵架。\" 摩根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的目光落在推进之王身上,带着一丝询问。 \"维娜\" 推进之王的视线从巷道深处收回,落在阿米娅和博士身上,她的手按在剑柄上,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 听博士和阿米娅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石土摩擦声,像在催促着他们做出最后的决定。因陀罗愤愤地跺了跺脚,将砍刀插回刀鞘,发出 \"哐当\" 一声闷响。 阿米娅的指尖骤然收紧,剑柄顶端的光芒骤然明亮一瞬,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 \"狙击干员,锁定挟持目标的敌人!\" 指令通过通讯器传向暗处,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巷道中那道操控石土的身影,\"注意控制火力,不要伤到托马斯先生!\" 博士的视线落在蔓德拉那双泛着源石光芒的手上,沉声提醒。 \"那个术师是关键。她的石土操控范围比情报里更广,必须先限制她的行动。\" \"术师\" 阿米娅瞳孔微缩,脑海中迅速闪过堆积如山的报告。 \"博士,我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陡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根据 isery 的消息和风笛的战场报告,她就是伦蒂尼姆这支深池部队的头目。\" 阴影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纹路,语气里淬着冰。 \" 也是小丘郡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 \"罗德岛并不打算把 outcast 的牺牲完全怪罪在她一个人头上,\" 阿米娅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那里还残留着战友鲜血的温度。 \"但不光 isery 和风笛,我们许多亲历过小丘郡的干员,都对她抱有剜心刻骨的敌意。\" \"蔓德拉。\" 博士念出这个名字时,喉结轻轻滚动,像是在咀嚼某种苦涩的药剂。 \"风笛在报告里说过,她的源石技艺诡异难测,非常难缠。\" 阿米娅的目光扫过隐藏在各处的干员。 \"我们可以在这里和深池正面作战,救回托马斯先生,甚至趁机排除蔓德拉这个对之后行动有重大威胁的劲敌。\" 她的声音顿了顿,望着巷口突然出现的萨卡兹士兵身影,语气里染上一丝无奈。 \"但是\" \"萨卡兹士兵来了!\" 负责警戒的干员突然低呼,通讯器里传来急促的电流声。 \"至少一个小队,正朝着巷道方向移动!\" 阿米娅的肩膀微微垮塌,紧握法杖的手缓缓松开。 \" 来不及了。\" 她迅速调整呼吸,指令清晰而冷静。 \"各小组注意,继续隐藏自己的位置 ——\" 风卷着萨卡兹士兵的靴声越来越近,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一旦暴露,优先解决蔓德拉!\" 通讯器那头传来整齐的回应,像一颗颗上膛的子弹,在寂静的空气里蓄势待发。 萨卡兹战士踹开巷口的铁皮桶,铁锈摩擦的刺耳声响惊得阴影里的飞虫四散逃窜。他猩红的瞳孔扫过纠缠在一起的深池士兵与市民,战斧在掌心转了半圈,粗哑的嗓音里带着不耐烦。 \" 这边怎么回事?吵得像群被踩了尾巴的野狗。\" 被石土缠在半空的托马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眼球因恐惧而暴突,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呃\" 深池士兵的面罩转向巷口,手指扣在腰间的铳械上,沉默如雕塑。只有面罩下的呼吸声透过缝隙溢出,带着压抑的警惕。 萨卡兹战士的目光在深池士兵的制服上打了个转,突然嗤笑一声,獠牙在嘴角闪着寒光。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这些投靠叛军的叛国者。\" \"别用那个词。\" 最前排的深池士兵往前踏了半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声音透过面罩变得沉闷而冰冷。 另一个士兵紧接着开口,语气里淬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我们和维多利亚早就没关系了,魔族。\" 萨卡兹战士突然抡起战斧,重重劈在旁边的砖墙上。碎裂的砖块飞溅四射,他逼近两步,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对方的面罩。 \"那 —— 又是谁允许你对我们用这个称呼了?\" \"呵\" 深池士兵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一群被其他城邦驱逐的乌合之众,只不过是趁着内乱占了别人的城市,就真当自己是伦蒂尼姆的主人了?\" \"哈哈!\" 萨卡兹战士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头顶的广告牌摇摇欲坠。 \"你以为我跟你们似的,在乎这破地方的归属?\" 他抬手拍了拍身后的城墙,砖石上的青苔簌簌掉落。 \"这里是挺干净亮堂的,对?石板路光脚走都不硌得慌,也没什么腐烂尸体的臭气。但要我说,这座城市还不如炸成废墟之后才更顺眼些 —— 至少那时的血腥味够浓。\" 战斧的尖端突然指向城内的方向,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 \"萨卡兹在这里,只是因为魔王在这里。等特雷西斯大人完成伟业,你们这些杂碎连舔我们靴底的资格都没有。\" 深池士兵的手指猛地扣紧扳机,铳口微微抬起。巷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双方粗重的呼吸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拉满的弓弦,随时都可能崩断。 ————————————————— 过去的仇人我一个也没有放过,别人给予我的恩情我也绝不会忘记。那位拉特兰老爷爷已经去世了,但罗德岛还在这里。在剩下的生命里,我清楚战斗的理由。 ——红云 第569章 争夺人质 阿米娅藏在废弃货箱后,听到萨卡兹战士口中的 “魔王” 二字,身体猛地一僵,翡翠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 魔王?” 博士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他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中满是思索与凝重。 “他们说的是特雷西斯?看来这位摄政王终于忍不住,要给自己加冕了?” “ 我们还没收到与之相关的任何情报。” 阿米娅轻轻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法杖上的纹路。 “只是,无数零碎的情报都指向一个已知的事实,曾经遍布泰拉各地的萨卡兹战士,正源源不断地往伦蒂尼姆聚集。而且受到召集的,不止有我们熟悉的那些普通雇佣兵。”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一些更古老的 也更强大的力量,正盘桓在这座城市的中心,像蛰伏的巨兽般,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博士,我能感觉到。” 阿米娅的目光投向城市深处,那里的空气似乎都因某种力量而扭曲。 “在来到这附近以后,随着我们一步步走近,那些流进我心底 也缠绕在我思绪里的情感,开始躁动了起来,它们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 博士看着阿米娅微微发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米娅 你还好?” “我没事,博士。” 阿米娅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只是 在刚才那一瞬间 我好像”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捕捉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在听到这些萨卡兹战士称呼‘君主’的时候,那些情感 中的一缕,它弹跳了起来,轻轻抓了我一下。就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里。” 阿米娅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困惑与无奈。 “我不知道该如何更确切地形容这种感受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周围的空气仿佛更凝重了,远处萨卡兹战士与深池士兵的对峙还在继续,而阿米娅心中的那丝异样,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博士的目光从远处对峙的双方收回,落在阿米娅紧绷的侧脸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战术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感觉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刚才提到的那些情感,还有萨卡兹口中的 '' 君主 ''。\" 阿米娅的视线仍紧锁着巷口的动静,法杖顶端的微光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她轻轻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歉疚却异常坚定。 \"我也愿意花更多时间与博士交谈 可不能是现在。\" 她转头看向博士,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明亮。 \"即便真的有一位 萨卡兹的君主控制着如今的伦蒂尼姆,这也不会改变我们的使命。\"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阻止一场可能席卷整个泰拉的战争。\" 阿米娅的指尖在剑柄上用力一按,剑身泛起淡淡的荧光。 \"我们要弄清楚他们在炼糖厂里提炼的到底是什么,弄清楚那些源源不断运往城外的黑色物资最终会用在何处,最终还要弄清楚特雷西斯准备用这座城市做什么。\" 风卷着远处隐约的争吵声掠过耳畔,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力量。 \"—— 这与特雷西斯为自己选择什么称谓没有关系。哪怕他真的戴上了王冠,我们该做的事,一件也不会少。\" 博士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决心,仿佛能看到那些潜藏在她心底的情感正与这份坚定相互交织,形成一股难以撼动的力量。周围的空气依旧凝重,但两人之间却多了一份无需言说的默契。 萨卡兹战士用战斧的尖端挑起地上的锁链,铁锈摩擦的刺耳声响里裹着浓浓的嘲讽。 \"所以,我们裹尸布似的又臭又长的相互问候结束了吗,深池?\" 他猩红的瞳孔扫过被石土缠在半空的托马斯,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把你们抓着的这个人交出来。\" 深池士兵往前踏了半步,铳口微微抬起,面罩下的声音冷得像冰。 \"凭什么?\" \"就凭我们管着你祖上老家。\" 萨卡兹战士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巷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伦蒂尼姆的每一块砖现在都归萨卡兹管,你们这些叛国者在这儿就得守我们的规矩。\" \"你 ——!\" 深池士兵的手指猛地扣紧扳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住手。\" 蔓德拉的声音突然从阴影里滑出来,像淬了冰的匕首划破空气。 \"长官!\" 士兵猛地回头,语气里满是不甘,却还是松开了扳机。 蔓德拉缓缓走到队伍前方,指尖缠绕的石土在掌心打着旋。 \"不光是你。萨卡兹,我也在叫你住手。\" 萨卡兹战士上下打量着她,突然嗤笑一声。 \"我知道你,菲林,你是这些杂碎的指挥官。\" 他抡起战斧在掌心转了半圈。 \"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就凭你那身花哨的裙装?\" \"因为我曾经去过圣王会西部大堂。\" 蔓德拉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哈哈!\" 萨卡兹战士仰头大笑,斧刃上的血渍随着动作甩落。 \"我们都听说了,你揣着可笑的投名状想见殿下,结果被殿下的亲卫像赶野狗似的扔了出来!\" 他突然逼近一步,猩红的瞳孔几乎要贴到蔓德拉脸上。 \"你还真以为你在萨卡兹眼里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只妄想攀高枝的菲林罢了!\" \"\" 蔓德拉的指尖骤然收紧,掌心的石土发出细碎的碎裂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长官,我们凭什么要受这些魔族的侮辱?\" 身后的深池士兵忍不住低吼。 \"自从来了伦蒂尼姆,我们天天要在这些劣等种面前忍气吞声\" \"别说了。\" 蔓德拉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冻土。 \"我们明明可以回去找领袖,让她给我们做主\" 士兵还在争辩,却被蔓德拉猛地回头打断。 \"我叫你别说了!\"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掌心的石土突然炸开,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浅坑。 蔓德拉重新转向萨卡兹战士,眼神里没有丝毫退让。 \"萨卡兹,无论你怎么激我,我都不会从这里离开。\" 她抬手指向巷口的方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是萨卡兹的客人,这是你们的殿下还有殿下近臣亲口承认过的。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就等着承受殿下的怒火。\" 萨卡兹战士的笑容僵在脸上,握着战斧的手微微收紧。巷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双方粗重的呼吸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会引爆一场血战。 萨卡兹战士猛地将战斧往地上一顿,石屑飞溅,他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蔓德拉,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 \"你真想知道我们萨卡兹是如何对待不听话的 '' 客人 '' 的?\" 斧刃上的寒光映在他脸上,更添了几分狰狞。 蔓德拉却毫不畏惧,指尖的石土缓缓流转,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那我们之中至少有一方还懂点礼貌。\" 她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 \"我们答应了你们的王和将军,深池的部队不会踏足伦蒂尼姆中央城区。这一点,我们一直遵守着。\" \"与此同时,你们也不该在这拦住我,萨卡兹。\" 蔓德拉的声音陡然转冷。 \"还是说你们魔族从来就背信弃义,不知道 '' 守约 '' 两个字怎么写?\" 萨卡兹战士发出一声嗤笑,握斧的手紧了紧。 \"呵,徒有其表的菲林 我没在这里砍死你,不是因为我得了什么命令要跟你们做朋友,只是懒得脏了我的斧头。\"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语气中带着不屑。 \"要是一个萨卡兹吵着架就忘了目标是什么,那他一定早就死在了战场之外的酒里,被人当成垃圾扔出去。\" \"我们是来这追查一些不听话的阴沟虫豸的,\" 萨卡兹战士的目光扫向四周的阴影,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这些不自量力的小东西眼下就躲在附近,给我们的工作四处添乱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深池和这些家伙也不清不楚。\" 他突然逼近蔓德拉,战斧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 \"识相的就赶紧把人交出来,再让开道路,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蔓德拉的指尖猛地一收,地面上的石土瞬间隆起,形成一道小小的屏障。她冷冷地看着萨卡兹战士,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想要人,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巷子里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点燃这场酝酿已久的冲突。双方的士兵都握紧了武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 以前的事情吗?以前没什么好说的,一个脾气很差的士兵能有什么故事,对。功勋和徽章,呵,和死去的人的生命相比,这些算得了什么 ——坚雷 第570章 准备拯救人质 阿米娅将身体更深地藏进货箱的阴影里,指尖紧紧攥着通讯器,耳麦里传来萨卡兹战士与蔓德拉的争吵声,她的眉头微微舒展,轻声说道。 \"听起来,萨卡兹要找的也不是托马斯先生。\" 她的目光在巷口双方对峙的身影上转了一圈,脑海中迅速闪过之前收到的情报,语气里带着一丝猜测。 \"难道是信使女士提到过的,能为我们的行动提供帮助的朋友?\" \"如果是他们的话,\" 阿米娅的声音压得更低,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的确会被萨卡兹当作敌人。毕竟他们一直在暗中对抗特雷西斯的势力,肯定早就被列入了萨卡兹的黑名单。\" 她侧耳听着萨卡兹战士口中 \"阴沟虫豸\" 的咒骂,心中的猜测愈发清晰,轻轻吸了口气。 \"要是他们真的就在这里,身陷险境,我们或许能帮他们一把\" 博士在一旁轻轻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阿米娅的指尖在通讯器上快速敲击着,调出附近的地图,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他们要是能平安脱身,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很大帮助。而且,现在萨卡兹和深池僵持着,正是个好机会\" 风从巷口吹过,带来了萨卡兹战士不耐烦的咆哮声。阿米娅抬头看向博士,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决断,仿佛已经做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 号角贴在断墙后,银灰色的铠甲反射着巷口漏进的微光,她望着前方突然停滞的人流,眉头微微蹙起。 \"人群停止移动了。\" 耳廓捕捉到风里传来的嘈杂声响,她侧头细听,声音沉稳如磐石。 \"我听见了争执声 萨卡兹士兵和什么人起了冲突,火药味很浓。\" 一个捂着胳膊的伦蒂尼姆市民探出头又赶紧缩回来,声音发颤。 \"中尉,我看到了那些人的制服 是深池!他们的徽章在动!\" 号角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目光穿透人群落在那道操控石土的身影上,喉间溢出一声低吟。 \" 是她。\" \"您是说那个深池的术师?!\" 市民的脸瞬间惨白,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就是那个能让石头像毒蛇一样钻出来的女人?\" 他突然抓住号角的铠甲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 她很可怕 比那些带角的萨卡兹还要吓人!\" \"我们之中好几个人死在她手里。\" 恐惧让他的声音变调,像被捏住的猫爪。 \"她会把人串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石柱上,那些石头尖上还沾着碎肉 她的手段比萨卡兹还狠!\" 号角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蔓德拉,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郁的平静。 \"我知道。\" 市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中尉,您也对付过她?瞧我说的 您从深池手里救了这么多人,您一定击败过她\" 风突然卷起地上的尘土,号角的声音在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头一沉的重量。 \"我输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市民张着嘴说不出话,只有远处传来石柱崩裂的脆响,像在为这场未卜的对峙敲起丧钟。 伦蒂尼姆市民的喉结动了动,刚才因恐惧而绷紧的肩膀缓缓松弛,他望着号角铠甲上尚未擦净的划痕,声音里带着一丝笨拙的安慰。 \"那您 您从她手里活了下来,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换作是我,恐怕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 号角的指尖离开剑柄,落在铠甲胸前的家族纹章上,那枚狮子徽章的边缘已经磨得发亮。她的目光飘向巷口的烟尘,声音里带着几分恍惚。 \"我不清楚为何她没有立刻杀了我 这些日子我有过一些猜想,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在伦蒂尼姆外的军营里,\"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被风偷走秘密。 \"我察觉到他们与一位伯爵的信使有过数次秘密会面。那些信使的马蹄铁上沾着只有贵族庄园才有的蓝黏土。\" 号角的眉峰微微耸动。 \"我想,这信息是她有意透露给我的。否则以深池的行事风格,绝不会让我活着看到那些会面。\" \" 又或许并不是她。\" 她突然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纹章上的沟壑。 \"她那样的人,断不会知道我的祖父与那位伯爵的父亲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更不会清楚我们两家藏在家族账簿里的秘密。\" \"而伯爵本人\" 号角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层层迷雾。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年轻时曾是博诺公爵的扈从,当年那场兵变里,他的长矛上沾着三位忠臣的血。\" \"中尉\" 市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号角抬手打断。 \"抱歉,我不该在你们面前说这些。\" 号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银灰色的铠甲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躲在城市的 暗处,习惯了与无法开口的水道磐蟹为伍。\" 她望着墙角爬行的潮虫,语气里带着自嘲。 \"那些时候,我不必在意自己话语的回音是否会给别人蒙上阴翳。毕竟在污水里,连叹息都会沉底。\" \"我只是需要把有些话说出来,以免自己忘记。\" 号角的指尖在潮湿的石壁上划出浅浅的刻痕。 \"那些藏在盔甲缝隙里的秘密,时间久了会像铁锈一样腐蚀骨头。\" \"中尉,我不是阻拦您开口的意思!\" 市民连忙摆手,伤口被牵扯得疼了也顾不上。 \"我甚至希望您能多说一些,我早就想知道,到底是谁高高在上地操控着这一切,把我们这些人害成这样!\" 他指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胳膊,声音陡然拔高。 \"是那些戴角的萨卡兹?是深池的疯子?还是躲在城堡里喝红酒的贵族?总得有人告诉我们真相!\" 号角的目光从巷口的烟尘中收回,落在胸前磨亮的狮子徽章上,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脑海中的那位公爵,他此刻并不在伦蒂尼姆。甚至说 他似乎从未属意过这城中空置的王座。\" 她指尖在冰冷的铠甲上轻轻划过,眉头微蹙。 \"如果他就是深池背后的支持者,那么很多之前想不通的问题都有了解答,可与此同时,我们眼前的危局也将更难解 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更大的陷阱。\" 号角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位市民,语气缓和了些许。 \"听好。无论我之前说了什么,都还只是一些不成形的猜测,当不得真。你们还想听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场合,找个安全的地方慢慢说。\"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坚定。 \" 只要你们到时候依然愿意跟随我踏进阴影里,去探寻那些被掩盖的真相。\" \"那现在呢?\" 被称为罗本的市民急切地问道,手不自觉地按向袖子里的东西,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号角侧耳听着远处深池与萨卡兹愈发激烈的争执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现在 —— 我们需要找到一个脱身的时机。\" 她压低声音,语速加快。 \"深池一直想从萨卡兹手里找到什么,或许是一个或者几个人,不然不会在萨迪恩区建了那么多处据点,像疯狗一样四处搜寻。\" \"除了像你们这样被萨卡兹追捕的士兵,他们还抓走了很多与萨卡兹有关的平民,用各种手段逼问消息。\" 号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不管蔓德拉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只要深池和萨卡兹发生冲突,两败俱伤,对我们都是有利的,这是我们趁机脱身的最好机会。\" \"听起来您已经有一个计划了。\" 罗本的眼睛亮了起来,之前的恐惧被一丝兴奋取代。 号角看向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罗本,我给你的手弩你有没有好好藏在袖子里?没被人发现?\" \"当然,中尉!\" 罗本连忙点头,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 \"我一直按照您说的,用布条裹着藏在袖管里,一动没动过!\" 号角的目光投向远处对峙的人群,最终定格在一个离萨卡兹战士最近的深池士兵身上,声音低沉而有力。 \"瞄准离萨卡兹最近的那个深池士兵,听我口令,时机一到就扣动扳机。\" 罗本深吸一口气,悄悄将手伸进袖管,指尖触到冰冷的手弩,心跳不由得加快。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远处越来越近的争吵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一场精心策划的混乱即将拉开序幕。 ————————————————— 跟着杜林来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呢。见过了巨大的移动城市,在战场上打过了许多坏人,还吃到了许多没见过的美食。等我回到老家,把这些故事写成游记出版的话,一定会畅销的! ——桃金娘 第571章 神秘人,行动开始! 阿米娅的指尖在战术面板上快速滑动,屏幕上跳动的红点标记着深池与萨卡兹的对峙区域,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看样子,深池不会后退。蔓德拉的石土屏障还在加固,他们的阵型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她抬眼望向巷口,萨卡兹战士的战斧已经扬起,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不耐烦的怒火,空气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 \"萨卡兹的耐心很有限,\" 阿米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们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战斧的握柄都被攥出了指痕 —— 冲突一触即发。\" 风突然停滞,连远处的喧嚣都仿佛被吸进了某个无形的漩涡。阿米娅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博士,战术通讯器在掌心微微发烫。 \"博士,我们要启动备用计划了。\" 她的指尖在面板上重重按下,调出一组加密频段。 \"让埋伏在东侧仓库的干员做好突袭准备,西侧的爆破组待命,一旦交火就立刻切断他们的退路。\" 瞳孔在昏暗里亮得惊人。 \"我们必须在局势彻底失控前,把藏在暗处的朋友救出来。\" 通讯器那头传来整齐的回应,像一颗颗蓄势待发的子弹。阿米娅握紧法杖,杖身泛起的微光映在她紧绷的侧脸上,等待着那声足以撕裂寂静的兵刃交击声。 萨卡兹战士将战斧重重顿在地上,石屑飞溅,猩红的瞳孔里满是不耐与凶狠。 \"喂,把你们手里的人交出来,要不然就老实点死在我们手上 —— 给彼此一个痛快,不好吗?省得老子动手脏了地方。\" 深池士兵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颤抖,他转头看向蔓德拉,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 长官,我们是不是 该稍微退让一步?真和萨卡兹打起来,我们讨不到好。\" 蔓德拉的指尖缠绕着石土,眼神冰冷如霜,她缓缓摇头。 \" 不行。\" \"我不明白\" 士兵的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困惑。 \"为了这么一个小人物,和萨卡兹彻底撕破脸,值得吗?\" 蔓德拉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哪来那么多废话?\" 士兵被她的气势震慑,却还是忍不住追问。 \"哪怕这会导致我们和萨卡兹关系破裂,让我们在伦蒂尼姆的处境更加艰难?\" 蔓德拉的目光扫过对面虎视眈眈的萨卡兹战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你听到他们的话了。\" 她微微偏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我们 什么时候做过朋友?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现在这点冲突,算得了什么。\" 萨卡兹战士听到这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粗犷而刺耳。 \"这才对嘛,这可是你说的。别装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大家彼此彼此。\" 他猛地举起战斧,厉声喝道。 \"—— 列队!把这些深池软蛋给我围起来!谁要是敢动一下,就别怪老子的斧头不长眼!\" 萨卡兹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深池的人困在中间,气氛瞬间变得无比紧张。 蔓德拉却丝毫没有畏惧,她死死盯着萨卡兹战士,语气坚定。 \"这个人,深池非要不可。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实在带不走他的话,我们只能在这里杀了他,谁也别想得到。\" 被石土缠绕的伦蒂尼姆市民吓得发出一声惨叫。 \"呜啊!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了我!\" \"闭嘴,吵死了。\" 蔓德拉不耐烦地呵斥一声,指尖微动,缠绕在市民身上的石土又收紧了几分,让他瞬间发不出声音。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萨卡兹士兵,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威胁。 \"要不然把这几个萨卡兹也都杀了 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一群也是杀,索性热闹到底。\" 话音刚落,萨卡兹战士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战斧紧握手中,随时都可能挥砍下来。深池士兵也握紧了武器,严阵以待。一场血战,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阴影里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金属零件碰撞的脆鸣。一个戴着护目镜的身影压低声音,指尖在便携式终端上飞快滑动。 \"是不是该轮到我们登场了?再等下去,那家伙真要被石土绞成碎片了。\" 另一个人正举着测距仪对准巷口,呼吸压得极轻。 \"等一下,空中坐标还在校准。风切变会影响弹道,急什么。\" 护目镜上倒映着巷中对峙的人影,持有者突然敲了敲终端屏幕。 \"你看啊,深池那个女的指尖在动了,再不动手的话,那个人就要被杀了。\" 测距仪的镜片反射着微光,读数在屏幕上不断跳动。 \"马上 直线距离十七米 十六米 十五米\" \"最好再近一点,\" 护目镜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 \"不然你那把改装弩很难精准打断石土的连接处?\" \"不行呀,\" 测距仪猛地放下,持有者往阴影里缩了缩。 \"再靠近三米就会进入萨卡兹的感知范围,他们的嗅觉比狼还灵!\" 护目镜持有者突然调出全息投影,指尖在虚拟控制面板上点了两下。 \"听我的,绝对不会失败,不然我把头给你当钉子敲 —— 你让无人机往东偏一点,刚好能借那块破广告牌的反光遮掉机翼 好了,就是现在!\"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终端发出一声蜂鸣。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架小型无人机突然从云层后俯冲而下,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嗡鸣被巷口的争吵声掩盖。 \"—— 洛克五号,攻击!\" 指令落下的瞬间,无人机射出的缆绳精准缠住缠绕市民的石土,微型炸药在接触点轰然炸开,碎石飞溅中,那道被束缚的身影突然失去支撑,朝着阴影这边坠落而来。 号角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锁定着巷口的混乱。当无人机的嗡鸣刚被争吵声淹没时,她突然低喝一声。 \"是时候了。\" 声音未落,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罗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罗本,动手!\" 罗本早已将手弩蓄势待发,听到指令,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弩箭带着破空的锐响,精准地射中离萨卡兹最近的那个深池士兵的手臂。 \"呃呃呃 —— 啊!\" 深池士兵痛呼一声,手中的铳械掉落在地。 几乎同时,被石土缠绕的伦蒂尼姆市民突然坠落,萨卡兹战士正愣神的瞬间,又一支冷箭袭来,擦过他的脸颊,带起一串血珠。 \"唔呃\"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又惊又怒。 \"你们暗算我们?!\" 萨卡兹战士反应过来,猩红的瞳孔里燃起熊熊怒火,他抡起战斧,指着深池的人大吼。 \"竟然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受伤的深池士兵捂着流血的手臂,又惊又怒地反驳。 \"说什么呢?先放暗箭的难道不是你们 ——\" 他以为是萨卡兹搞的鬼,毕竟双方早已剑拔弩张。 \"还击!还击!\" 萨卡兹战士懒得跟他争辩,怒吼着下达命令。 \"给我把这些阴险小人全部砍死!\" \"染上萨卡兹血的人,只能用更多的血来偿还!\" 另一个萨卡兹战士咆哮着,率先冲向深池的人,战斧挥舞得虎虎生风。 \"在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萨卡兹战士们如同潮水般涌上前,与深池士兵瞬间厮杀在一起。 蔓德拉看着眼前的混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冷冷地对身边的士兵说。 \"记住,是他们先动的手。\" 随后,她提高音量,下达了残酷的指令。 \"—— 上,杀了所有在场的萨卡兹。\" \"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 蔓德拉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绝不能让领头的魔族知道。否则,我们都得死。\" 深池士兵们闻言,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与萨卡兹战士激烈缠斗。 巷口瞬间变成了战场,兵器碰撞的脆响、士兵的怒吼、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啊啊啊啊 ——!\" 被卷入混乱中的伦蒂尼姆市民吓得魂飞魄散,他瘫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想要躲避,却不知该往哪里逃。 \"救命,救命!\"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却很快被淹没在激烈的厮杀声中。 罗德岛干员紧紧攥着手中的武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里满是焦急。 “阿米娅,这些平民无处可逃…… 不光托马斯先生,前面好多人都还在他们的交战范围里!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被当成活靶子的!” 另一名干员也急声道。 “萨卡兹和深池都杀红了眼,他们根本不会管平民的死活!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在这种混战里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推进之王站在阴影中,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看向博士和阿米娅,语气坚定。 “…… 博士,阿米娅,抱歉,我不能就这么看着。”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不容动摇的信念。 “…… 我做不到对这些无辜者的生死置之不理,这不是格拉斯哥帮的风格,更不是我维娜的作风。” 博士眼神一凛,迅速抽出背后的影刃,寒光在昏暗的光线下一闪而过,语气果决。 “没有其他选择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阿米娅点了点头,瞳孔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明白。”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器,声音清晰而有力地传遍每个干员的耳麦。 “全体干员注意,行动目标 —— 变更!” “非作战人员继续保持隐蔽,不要暴露位置!” 阿米娅的指令有条不紊。 “作战人员听令,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全力救助被困的平民!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区域!” 指令下达的瞬间,罗德岛的干员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阴影。 ————————————————— 医学的重大进步,往往是通过残酷的战争和巨大的灾难来实现的,所以医生注定要和痛苦同行嗯,这些,我早就想好了,只要能让患者回归他们该有的生活,那些痛苦我就一点也不会害怕。 ——苏苏洛 第572章 混战 萨卡兹战士的战斧刚劈开深池士兵的盾牌,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像被烙铁烫过似的猛地转身,猩红的瞳孔在阴影里缩成细缝,战斧的木柄被捏得咯吱作响。 \" 有箭从后面射过来?哪个杂碎敢阴我!\" 箭杆还在伤口里轻轻颤动,他伸手一把将其攥断,带着倒刺的箭簇被硬生生拽出来,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目光扫过那些瑟缩在货箱后的身影,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是那些穿着平民衣服的人 他们竟敢藏着违禁武器!刚才的混乱根本就是你们设的套!\" 侧面突然传来同伴的咆哮,另一名萨卡兹战士正指着远处的金属架。 \"不对劲,升降梯那里还躲着更多敌人!他们的盔甲在铁架反光里晃得人眼疼!\" 领头的萨卡兹战士突然咧开嘴,露出沾着血沫的獠牙,低笑声像生锈的锯子在摩擦。 \"哈 我们抓到那群虫豸的尾巴了。以为裹着破布就能瞒天过海?你们骨头里的铁锈味隔着三条街都能闻见。\" 他猛地将染血的战斧指向升降梯方向,阴影在他脸上投出狰狞的纹路。 \"这里果然有反抗军 —— 难怪最近总有老鼠在城里啃咬军粮库的铁门!\" \"立刻去通报曼弗雷德将军!\" 他突然回头,唾沫星子喷在传令兵脸上。 \"让他把那些能轰塌城墙的大家伙都带来!今天非要把这些阴沟里的臭虫碾成血浆不可!\" 传令兵慌忙应着,刚迈出脚就被一支冷箭钉在原地。萨卡兹战士的怒吼震得巷顶落灰,战斧横扫间劈碎半面木墙,碎板里混着他的咆哮。 \"给我冲!先把这些藏头露尾的反抗军劈成三段喂狗!\" 伦蒂尼姆,萨迪恩区,高墙之上的风裹挟着硝烟味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碎石与沙尘。一个萨卡兹战士浑身带着征战的气息,踉跄着冲到黄发将军面前,铠甲上的划痕还在渗着血,他单膝跪地,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嘶哑。 “三零九号出入口发生骚乱!枪声和爆炸声就没停过!” 他喘了口气,抬头看向曼弗雷德,眼神里满是焦急。 “…… 报告将军,巡逻队在混乱中发现了反抗军的踪迹!他们的弓箭上涂着特殊的颜料,很好辨认!” 话音刚落,传讯器里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萨卡兹战士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猛地提高音量。 “不,不止反抗军!巡逻队正与多方同时交火 —— 深池的人也加入了战局,还有些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在趁机偷袭!” 他紧紧攥着拳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将军,是否派人支援?再这样下去,巡逻队怕是撑不住了!” 曼弗雷德站在高墙边缘,望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城区,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冷静。 “…… 不必了。” 战士愣了一下,不解地抬头看着他。曼弗雷德转过身,目光落在远处正在调试的装置上,问道。 “进度如何?” 萨卡兹战士连忙回答。 “回将军,能量核心的校准出了点小问题,术士们正在加紧处理,大概还要一刻钟左右才能调试好……” “八分钟。” 曼弗雷德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在场的所有萨卡兹。 “在八分钟之内准备好。城墙外的信号越来越强烈,那些家伙随时可能发动总攻,情况不容许我们拖太久。” 萨卡兹战士心中一凛,立刻站起身,对着曼弗雷德行了个军礼。 “是!保证在八分钟内完成调试!” 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脚步急促地朝着装置调试的方向奔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曼弗雷德的身后,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赫德雷的目光扫过下方混乱的战场,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短刀,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不用我下去看看?当然,只是一个建议。毕竟下面的混战看起来快失控了。\" 曼弗雷德没有回头,金色的发丝在硝烟中微微颤动,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你担心我会失败。\" 赫德雷轻笑一声,走到曼弗雷德身侧,与他并肩望着高墙下的厮杀。 \"怎么会呢?你的计算从未失准。从卡兹戴尔到伦蒂尼姆,你手里的棋盘永远摆得比谁都稳。\" 他顿了顿,指尖指向那些在街巷中穿梭的身影。 \"而我的工作,是确保我们通往胜利的道路上少一些变数。比如那些突然冒出来的罗德岛干员,他们的行动模式可不在你的预案里。\" 曼弗雷德的视线落在远处正在调试的装置上,语气冷淡。 \"那么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雇佣兵。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干扰我的计划。\" 他侧过头,金色的瞳孔在火光中闪着冷光。 \"来,站到这边来。在试验正式开始之前,我需要让你也看看这高墙下的局面。看看这些自以为是的反抗者,是如何在绝望中挣扎的。\" 赫德雷沉默地走到他指定的位置,目光掠过那些在血泊中倒下的士兵和平民,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 很热闹。\" 曼弗雷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看向他。 \"与卡兹戴尔的战场相比,如何?那里的血腥味可比这里浓多了。\" 赫德雷的眼神暗了暗,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 不算新鲜。战争的本质从来都一样,无非是杀戮和掠夺。\"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战场,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过 至少交手双方并不都是萨卡兹。在这里,流的不全是我们同胞的血。\" 曼弗雷德的目光从高墙下的混战移开,落在远处起伏的城郭轮廓上,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狩猎者的冷意。 \"你在卡兹戴尔的时候,应该也猎过兽。那些在荒原上游荡的铁甲兽,皮毛下藏着最锋利的獠牙。\" 赫德雷的指尖离开短刀刀柄,望向天边盘旋的乌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猎兽?对常年在野外讨生活的雇佣兵来说,这不算什么值得夸耀的技艺,不过是填饱肚子的必要选项。毕竟在卡兹戴尔的荒原上,错过一次狩猎,可能就熬不过下一场暴风雪。\" 曼弗雷德缓缓转过身,金色的瞳孔在火光中亮得惊人。 \"那你一定知道,为何我要留下这些出入口。\" 赫德雷沉默片刻,视线扫过下方几个仍在冒烟的巷口,像是在丈量陷阱的范围。 \" 有的时候,陷阱虽然显眼,但因为处在必经之路上,野兽们还是会一个接着一个地踩上来。就像荒原上那条被踩出来的饮水小径,明知道可能藏着毒箭,渴疯了的猎物还是会往里钻。\" 他顿了顿,指尖在城砖上轻轻敲击。 \"要是找不到出路,它们反而会到处乱窜,撞破围栏,踏平营地,让我们不得不分散人力去围追堵截。与其这样,不如留个看似安全的缺口。\" \"嗯,这是荒地里的法则,但不止如此。\" 曼弗雷德摇了摇头,目光投向整座被火光分割的城市。 \"看看我们脚下的这座城市。它大到就像钢铁丛生的荒野,每一条巷道都是蜿蜒的兽径,每一处广场都是可能爆发厮杀的空地。\" 他伸出手,仿佛要将整座伦蒂尼姆握在掌心。 \"谁有自信能封住一片荒野上的全部出路?谁又能找出丛林中每一处视野边缘的缝隙?就算调集所有萨卡兹战士,也堵不住那些老鼠洞似的暗渠。\" 曼弗雷德收回手,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我不会这般自负。\" 赫德雷的目光落在远处正在调试的装置上,那里的光芒正随着能量汇聚而越来越亮。 \"所以你选择留下几个缺口,集中注意,等着敌人自己冒出来。用最少的力气,钓出最狡猾的猎物 —— 这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可也有一定风险。\" 曼弗雷德的指尖划过城墙上的箭孔,那里还残留着反抗军箭矢的木刺。 \"一旦缺口守不住,猎物就会变成洪水。\" 赫德雷突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雇佣兵特有的悍然。 \"不冒险的话,怎么会有收获?卡兹戴尔的荒原早就教会我们,最肥美的猎物,永远藏在最危险的峡谷里。\" 赫德雷的目光从远处装置的光芒上收回,落在曼弗雷德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认同。 \"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选。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设饵,让敌人自投罗网。\" 曼弗雷德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金色的瞳孔在火光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好。出色的雇佣兵头领,也一定是优秀的猎人。懂得审时度势,更懂得如何布局。\" 他转过身,望向高墙下愈发激烈的混战,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比起那些王庭遗老,整天只会捧着古老的法典空谈大义,我更喜欢和你一起并肩作战,而这就是原因。你懂得变通,也懂得为了目标不择手段。\" 赫德雷的视线扫过下方厮杀的人群,目光在深池士兵的身影上停顿了片刻,开口说道。 \" 看起来,你今天收获颇丰。\" 他顿了顿,细数着战场中的各方势力。 \"除了反抗军,还有深池 他们倒是来得及时,正好成了这场混战的助燃剂。\" 突然,赫德雷的目光定格在一个操控石土的身影上,眉头微微皱起。 \"等等,我见过那个术师,她来见过你。你们不是达成停战约定了吗?虽然可能你们都没太把这当回事,但此刻她的人却在和你的士兵厮杀,这可不像是遵守约定的样子。\" 风依旧在高墙上呼啸,带着战场上的血腥气,曼弗雷德看着那个身影,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赫德雷则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 我不知道像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也有些看不清未来,但如果连我们做医生的都觉得辛苦,那些等待我们治疗的病人岂不是会更加绝望?博士,我们总有看到曙光的那一天。 ——苏苏洛 第573章 紧张的事态 曼弗雷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高墙下那个操控石土的身影,指尖在城砖缝隙里轻轻碾着沙尘,语气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 \"既然你见过她,你就该知道,那样的人,从来不清楚自己该在何时停下。野心像野草似的在她心里疯长,早晚会越过我们划下的界线。\" 赫德雷挑眉看向他,短刀在掌心转了半圈。 \"你早就想排除掉这个搅局者了,是吗?从她带着深池残部钻进伦蒂尼姆开始,你就把她列进了清理名单。\" \"事态在变化。\" 曼弗雷德转过身,金色的发丝被风掀起,露出额角一道陈旧的伤疤。 \"殿下的工程接近尾声,熔炉的嗡鸣已经能传到城墙外三里地。场面太乱的话,容易漏掉一些真正的威胁 —— 那些藏在贵族徽章后的眼睛,可比深池的石刺危险多了。\" 他抬手指向城外的方向,那里的夜空被庄园的灯火染成淡金色。 \"我们需要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外面那些大公爵身上。他们的马车正在城郊的森林里打转,就等着看谁先露出破绽。\" 赫德雷嗤笑一声,刀鞘在城砖上磕出轻响。 \"那你不如直接派我下去。解决一个蔓德拉,比调试你的破装置容易十倍。\" \"只是除掉她的话,用不着你动手。\" 曼弗雷德摇头,目光扫过下方正在收缩的包围圈,萨卡兹士兵的战斧已经逼到深池阵线前。 \"巷尾的绞肉机足够让她明白,谁才是伦蒂尼姆的主人。\" 赫德雷的眼神沉了沉。 \"你有其他顾虑?\" 曼弗雷德沉默片刻,喉间溢出一声低吟。 \" 那位 '' 威灵顿的铁卫 ''。\" 赫德雷的指尖猛地顿住,刀身反射的火光在他瞳孔里跳了跳。 \"你是说 那个能让贵族议会在深夜亮起十二盏灯的铁公爵?\" \"他尚未带人靠近伦蒂尼姆。\" 曼弗雷德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风里的密探听去。 \"但只要他一天不表态,伦蒂尼姆外的那些贵族,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一定是询问自己的密使,铁公爵有没有发言。他的沉默比任何宣言都更让人忌惮。\" 赫德雷望着城外连绵的庄园轮廓,突然收起短刀。 \"我明白了。你要的不是一场血腥的清算,是让深池的覆灭看起来像场失控的意外 —— 这样既不会惊动那位铁卫,又能给那些观望的贵族递去明确的信号。\"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城砖上敲出规律的轻响,目光掠过城外庄园的剪影,声音里裹着一层寒霜。 \"所以我们还不能与深池明面交恶。那位铁公爵的眼线像蟑螂似的爬满街巷,哪怕是摔碎一只陶碗的动静,都可能被添油加醋地送进威灵顿的城堡。\" 他突然停下手,转头看向赫德雷,瞳孔里闪烁着算计的光。 \"当然,要是她耐不住了,主动做什么撕毁约定的事 ——\" 话音顿住的瞬间,曼弗雷德抬手按住腰间的剑柄,金属摩擦声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萨卡兹也绝没有继续容忍他们的理由。到时候就算把深池的残部钉在城墙外示众,那些躲在蕾丝窗帘后的贵族也挑不出半点错处。\" 赫德雷低头瞥了眼下方纠缠的人影,深池的石土防线虽然摇摇欲坠,却始终没越过萨卡兹划定的红线。他嗤笑一声。 \"那下面发生的冲突确实还不够。这点程度的交火,顶多算是酒馆里的斗殴,连让信使动笔的资格都没有。\" \"是的,我们还需要一些\" 曼弗雷德的视线突然投向远处的阴影,那里正有几道身影悄然逼近战场,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真正能把深池解决掉的把柄。比如让他们的石刺染上不该染的血。\" 风卷着硝烟掠过城墙,赫德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那些陌生武装人员正抽出泛着蓝光的武器。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指尖在短刀上轻轻一弹。 \"你早就安排好了。\" \"只是放了些饵。\" 曼弗雷德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钧之力。 \"能不能咬钩,还得看蔓德拉的野心够不够大。\" 下方的喊杀声突然变调,深池士兵的怒吼里多了几分慌乱。高墙上的两人同时沉默,看着那道操控石土的身影做出选择,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蔓德拉操控着石土刚挡住萨卡兹的一轮猛攻,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几道陌生身影从巷口窜出,他们手中的武器泛着诡异的蓝光,瞬间就放倒了两名深池士兵。她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与疑惑。 \"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是什么人?穿着既不是萨卡兹的铠甲,也不是反抗军的破布。\" 一名深池士兵连滚带爬地冲到她身边,脸上满是惊恐。 \"我不知道 长官,他们的武器和源石技艺我们都没见过!刚才那道蓝光扫过,我身边战友的盔甲就像纸糊的一样碎了!\" 蔓德拉的目光在那些人与萨卡兹的混战中快速扫过,看到他们的攻击同样落在魔族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们也在和萨卡兹交战 难道不是魔族佬的援军?倒像是来搅局的。\" 她咬了咬牙,指尖的石土再次涌动,语气变得狠厉。 \"不管了,谁碍事我们就除掉谁。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托马斯,其他的都给我靠边站!\" \"喂 ——\" 一个爽朗中带着几分桀骜的声音突然响起,因陀罗甩了甩拳头,指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乖乖把人还回来!不然拳头可不认人!\" 刚才被因陀罗揍过的深池士兵看到她,吓得脸色发白,声音都在发抖。 \"是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陀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脚步轻快地逼近。 \"哟,熟人?看来你早上挨的揍还不够狠,居然还有力气站在这里。要不要再尝尝我拳头的滋味?\" \"注意后面 ——\" 达格达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手中的法杖轻轻一点,一道屏障及时挡住了从侧面袭来的石刺。 \"战场上的敌人不会站在你面前任由你挥拳头,分心可是会丧命的。\" 因陀罗轻松躲过另一记攻击,回头冲达格达扬了扬下巴。 \"这不是还有你吗?有你在后面看着,我放心得很。\" 达格达无奈地摇了摇头,法杖在手中转了个圈。 \"克制一些。比起把敌人揍得鼻青脸肿,我们更优先的任务是救人,然后撤退。别忘了阿米娅的命令。\" 因陀罗撇了撇嘴,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知道了。\" 她猛地冲向最近的深池士兵,拳头带起一阵风。 \"那就拳头挥得更快一点呗,早点解决他们,也能早点完成任务。\" 话音未落,她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那名士兵的盾牌上,盾牌瞬间出现一道裂痕。蔓德拉见状,眼神一冷,操控着石土朝着因陀罗袭来,一场新的混战就此爆发。 蔓德拉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罗德岛干员的蓝色制服上,操控石土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你是说 他们就是刚刚从我们手里抢人的那伙人?\" 她猛地抬手,一道石棱在掌心骤然成型又崩碎。 \"记住他们的样子。尤其是那个握着巨锤的,还有那个身法灵活的 ——\" 话音突然顿住,蔓德拉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冷笑,眼神在罗德岛众人身上逡巡。 \"不,等等 看看能不能抓一个活的回去。不管伦蒂尼姆里混进来了什么新的势力,领袖都会感兴趣的。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些关于城墙防御的情报,省得我们再费力气探查。\" 一名罗德岛干员刚将受伤的平民护在盾后,脚下的石板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低头一看,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呃 怎么突然有石头冒出来?这术师的源石技艺也太诡异了!\" 三根尖锐的石笋正贴着他的靴底疯狂生长,碎石子溅得他脚踝生疼。 推进之王双手紧握锤柄,锤头沉稳地抵在地面,金属与石板碰撞的闷响压过了周遭的嘈杂。她金色的鬃毛在硝烟中微微起伏,沉默片刻后,声音透过头盔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 \"小心一些,\"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在地面游走的石脉,像是在判断下一次攻击的落点。 \"我们还没踏入高墙,博士不想看见有人受伤。保持防御阵型,别给她可乘之机。\" \"好的 你们也是!\" 那名干员连忙调整盾牌角度,将平民护得更严实,目光紧紧锁着蔓德拉的动向。 蔓德拉看着自己凝聚的石刺被推进之王一锤砸得粉碎,飞溅的石屑里还沾着源石粉末,她的脸色瞬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 一锤子把我的造物砸碎了?这粗鲁的力道,简直像在侮辱源石技艺!\" 她指尖的源石技艺骤然翻涌,地面的裂纹里渗出不祥的红光。 \"这家伙 和维多利亚那些死板的士兵一样可恶!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横冲直撞,根本不懂技巧为何物!\" \"虽然我也没使什么力\" 蔓德拉突然冷笑一声,双臂猛地向前推去,地面的震颤瞬间加剧,\"尝尝这个!\" 数十根手臂粗的石柱突然从推进之王脚下爆发,如同疯长的荆棘般朝着她缠去,柱身还泛着源石侵蚀的诡异红光。 \"推进之王,闪开!\" 博士的吼声穿透混战的嘈杂,同时身形如电般掠出,手中的影带起一道凛冽的寒光,精准地斩在最粗壮的一根石柱上。石屑纷飞中,那根石柱应声断裂,攻势顿时出现破绽。 推进之王借着这一瞬的空隙,双脚在地面碾出两道浅坑,双手紧握锤柄猛地向后抡起,借着惯性向后跃出。 锤头带起的劲风扫开扑面而来的碎石,她落地时锤头重重砸向地面,震得周围石柱纷纷龟裂 —— 这个深池术师的源石技艺,比预想中更棘手,每一次石刺的爆发都带着股蛮横的冲击力,与锤子的刚猛倒是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 石刺破空的锐响就在耳畔,推进之王刚调整好锤柄的角度,眼角余光已瞥见那道灰影带着腥气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一块拳头大的碎石突然从斜后方飞来,精准撞在石刺中段 ——\"咔\" 的脆响里,半尺长的石尖应声崩碎,带着源石粉末的断口擦着她的肩甲坠落。 推进之王握着锤柄的手微微一紧,锤头仍保持着格挡的姿态,目光却瞬间扫过战场边缘的货箱堆。 \" 有人替我打掉了威胁?\" 她侧头看向不远处正用盾牌护住平民的干员,声音压在头盔里,带着金属共鸣。 \"白轮,你看到是谁了吗?刚才那下力道很准,不像是流弹。\" 白轮急急忙忙转动脖颈,视线在交错的人影与硝烟中穿梭,最终只能摇头。 \"没有,太乱了,我看不清楚。东边巷口有几个穿风衣的在移动,但他们手里没拿投石索 会不会是哪个反抗军的弓箭手?\" 推进之王的指尖在锤头上敲了两下,目光落在那堆货箱后晃动的阴影上,抬手按住通讯器。 \"阿米娅,dr 曦,战场上还有别的人在。\" 她顿了顿,锤尖在地面划出半道弧线,圈定混战的范围。 \"除了我们、深池还有萨卡兹以外 有第三方势力在暗中行动,刚才那记投石绝不是巧合。\" 石刺再次从侧面袭来时,推进之王一锤将其砸进墙里,溅起的碎石中,她忽然瞥见货箱后闪过一道深色披风。 \"而且,他们看起来并不是敌人。刚才那下明显是冲深池的术师来的。\" 通讯器里传来阿米娅的回应前,又一块碎石精准命中蔓德拉凝聚的石脉节点,让那片即将爆发的地面骤然沉寂。推进之王握紧锤头,望着那片始终藏在阴影里的区域,金色鬃毛在硝烟中轻轻颤动 —— 这股神秘力量的介入,让本就混乱的战局更添了层迷雾。 深池士兵捂着流血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他看向身旁的蔓德拉,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长官,战况对我们不太有利 萨卡兹的攻势越来越猛,还有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在搅局,您能不能让这面墙\" 他指了指身后的石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是想让蔓德拉动用更强大的源石技艺,借助墙体来扭转战局。 蔓德拉的目光落在那面斑驳的石墙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 \"这面墙 呵 我倒是幻想过很多次\"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憧憬,仿佛看到了那面墙在自己的操控下焕发出惊人的力量。 \"幻想过它在我手中变成坚不可摧的堡垒,将所有敌人都挡在外面。\" \"算了,\" 蔓德拉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硬。 \"真到了那一天,领袖来了,我们不是没有机会。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周围疲惫不堪的士兵,沉声道。 \"现在还不是说这些胡话的时候,我们必须再忍耐一段时间 等撑过这阵子,局面总会有转机的。\" 蔓德拉的视线变得锐利起来,她盯着在场的每一个深池士兵,语气严肃。 \"你们也听着些,动起手来收敛些,招式别太张扬,不要留什么破绽。\" 她顿了顿,提到那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我不想让那个叫曼弗雷德的魔族佬提前来找我们麻烦,他那双眼睛毒得很,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他的注意。\" 深池士兵们闻言,纷纷点头应是,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疲惫,但动作却收敛了许多,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肆意释放源石技艺。战场的喧嚣还在继续,蔓德拉望着远处萨卡兹的阵地,心中暗自有了盘算。 ————————————————— 新年快乐,博士。那个,就是待、待会儿有烟花大会,我想陪您一起看嗯,我喜欢烟花,又明亮,又灿烂,小小一颗,就能照亮整片大地 ——格雷伊 第574章 城防炮 曼弗雷德抬眼望了望天色,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怀表,金色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指针,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四分钟。我们还要再等四分钟。\" 他的目光转向高墙下仍在持续的混战,萨卡兹战士的怒吼与深池士兵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杂乱无章的战歌。曼弗雷德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 \"正好,我们的战士也还没尽兴。要守住一座像伦蒂尼姆这样的城市,和在荒郊野岭打劫拉特兰商队相比,算得上天差地别。前者需要的是精准的布局和持久的耐力,而非一时的凶悍。\" 赫德雷靠在城墙的垛口上,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短刀,刀刃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寒芒,他轻哼一声。 \"熟人相会,还不用担心对方是不是随时惦记着自己的脑袋,我可没资格抱怨这生活。毕竟在雇佣兵的世界里,这样安稳的日子可不多见。\" 曼弗雷德转过头,眼神锐利地扫了赫德雷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别把你自己和他们混为一谈。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雇佣兵,根本没法和你相提并论。\" 他顿了顿,想起赫德雷过去那段特殊的经历,补充道。 \"没几个雇佣兵会和你一样,能忍受那种被关在小院子里天天看书的生活。他们宁愿在战场上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愿静下心来研究那些枯燥的文字。\" 赫德雷收起短刀,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认真。 \"我记得你把我捞出来,并且把剑还给我的时候,我是说了谢谢的。这份情,我一直记着。\" 曼弗雷德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严肃。 \"行了,我让你帮我,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虚礼。\" 赫德雷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 我知道。\" 他抬起头,目光与曼弗雷德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需要雇佣兵,而且不是借一两次力量那种需要。你想要的,是一支能完全听从你指挥,为你冲锋陷阵的可靠力量。\" 曼弗雷德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嗯 而你是其中最出色的那一个。你的能力和忠诚,我从未怀疑过。\" 他话锋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 \"正好,最近又有几支雇佣兵军团加入了我们,里面有几位还是你在疤痕商场的老熟人。有他们在,我们的力量会更加强大。\" 赫德雷听到 \"疤痕商场\" 这几个字,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轻描淡写地说道。 \"摄政王开的价码,很少有雇佣兵能够拒绝。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尤其是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 风从高墙之上吹过,带着战场上的血腥气,也吹动了两人的衣角。 曼弗雷德的手指在怀表盖上轻轻敲击,目光掠过城下整齐列队的萨卡兹士兵,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骄傲的笃定。 \"他们所图的已不仅仅是完成一两个合同之后能换取的一点奖赏。那些叮当作响的钱币,早就填不满他们的野心了。\" 他忽然抬手指向远方的军械库,那里的灯火彻夜未熄。 \"我们跟随着摄政王离开卡兹戴尔的时候,每一位战士所持的武器都不一样,有的人穿着的盔甲上一秒还穿在敌人身上,甲胄的缝隙里还嵌着没清理干净的血垢。\" 曼弗雷德转过身,金色的瞳孔在火光中亮得惊人。 \"而现在呢?\"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也看见了,伦蒂尼姆的工厂日夜不停地在为我们生产防具与武器。我们的部队有了新的规制,接受统一的号令,连步伐都踩着同一个鼓点。\" \"我们正前所未有地团结,\" 曼弗雷德的指尖划过城墙上的刻痕,那里记录着萨卡兹进驻伦蒂尼姆的每一天。 \"而这份团结使我们比以往更强大,强大到足以让那些曾经轻视我们的人发抖。\" 赫德雷望着远处军工厂冒出的浓烟,那些烟柱在夜空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是啊,整个维多利亚 不,整个泰拉都看在眼里。从卡兹戴尔的荒原到伦蒂尼姆的城墙,你们的每一步都踩在世人的目光里。\" 他侧过头,目光与曼弗雷德相撞。 \"这都在摄政王的计算之内。从一开始,他要的就不只是一座城池。\" 曼弗雷德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对往昔的嘲讽。 \"在一年之前,他们还可笑地以为伦蒂尼姆的军队是如何坚不可摧,他们以为我们只是服务于某一位公爵的雇佣兵,只要扔出足够的金币,就能让我们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当雇佣兵信奉的不再只有利益 他们都会看见我们萨卡兹能做到什么。我们能建起比维多利亚更坚固的城墙,能锻造出比拉特兰更锋利的剑刃。\" 赫德雷的眉峰微微挑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短刀的纹路。 \" 不再效忠于利益的雇佣兵,还是雇佣兵吗?就像拔去毒牙的蛇,终究会失去赖以生存的爪牙。\" \"我们并未要求这些同胞彻底抛下雇佣兵的身份,\" 曼弗雷德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温和。 \"是他们找到了追随摄政王的其他理由。那些理由比金币更滚烫,比合同更牢固。\" 他望向城下那些年轻萨卡兹的脸庞,他们的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他们相信摄政王正在改变萨卡兹的生活,除了居无定所的劫掠者与为他族权势者服务的工具之外,萨卡兹有机会为自己挣来新的身份 —— 一个能让子孙后代不再躲在阴影里的身份。\" 赫德雷的目光从城下整齐的队列移开,落在远处被月光浸染的城郭轮廓上,声音低沉得像碾过沙砾的车轮。 \" 只有有家的人,才有身份。那些在荒原上流浪的孤魂,连自己的名字都可能被风沙磨掉,何谈身份可言。\" 他忽然抬手按在城墙的刻痕上,指尖划过那些记录着岁月的沟壑,低声念诵起来。 \"当萨卡兹渴望战争时,萨卡兹即战争本身 ——\" \"—— 而在每一场战争结束后,萨卡兹亦有家可归。\" 曼弗雷德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像两记重锤敲在同一面战鼓上。他转头看向赫德雷,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这是摄政王对所有在伦蒂尼姆的萨卡兹说的话,当时你也在觐见之列。那是我们第一次会面,你站在队列的末尾,手里还攥着那把从卡兹戴尔带出来的短刀。\"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怀表盖上轻轻一弹,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一天,我就问过你对这句话的想法。你的眼神比现在更冷,像结了冰的荒原。\" 赫德雷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像是想起了遥远的往事。 \"只要是从卡兹戴尔的废墟中爬出来的战士,谁能拒绝这样的愿景?我们在血与火里挣扎了太久,早就忘了家的模样。\" \"我上次听见这个回答,还是三年前。\" 曼弗雷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目光扫过赫德雷腰间的短刀,那上面的划痕比三年前又多了几道。 \"如今你已经从那座宅邸里走了出来,站到了我的身侧。不再是那个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的孤僻雇佣兵。\" 他微微倾身,语气里带着一丝探寻。 \"你的想法 依旧不变?\" 赫德雷猛地转过身,右手按在胸前,对着曼弗雷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曼弗雷德,你已经得到了我的效忠。\" 曼弗雷德的目光落在赫德雷的左脸上,那里有一道浅淡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颧骨,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 \"你的左眼,还疼吗?\" 当年那道贯穿眼眶的伤口,差点让赫德雷永远失去视力,每次想起,曼弗雷德的心头总会掠过一丝刺痛。 赫德雷抬手摸了摸那道疤痕,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一年过去,早就好了。现在就算在黑夜里看远处的靶心,也准得很。\" 曼弗雷德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真诚的剖白。 \"我 希望你明白。自从那一天起,我就从未怀疑我们之间的友谊。在卡兹戴尔的荒原上并肩作战的日子,不是假的。\"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语气也凝重了几分。 \"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赦罪师们的眼睛,从来都没从你身上移开过。\" 赫德雷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他靠在垛口上,望着城下巡逻的士兵。 \"赦罪师们不会放下对任何一名雇佣兵的戒心。他们信奉铁律,认为只有绝对的忠诚才能为摄政王效力,这是他们的方式,我改变不了。\" 他转头看向曼弗雷德,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而我 我的工作不会是为了向某些人证明自己的忠心,这只会成为我在战场上拔剑的阻碍。雇佣兵的剑,只该为值得的人出鞘,不该被猜忌捆住手脚。\" 曼弗雷德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所以你的答案依旧是 '' 不''。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校官的职位,不愿意进入核心圈,宁愿做个游离在外的雇佣兵头领。\" \" 这也不错。\" 他很快调整了情绪,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 \"至少这样,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在高墙上说说话,而不是在议事厅里因为政见争论不休。\" 曼弗雷德望着远处的星空,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有时候我也更需要一位朋友,能听我说些不该对下属说的话。为此,卡兹戴尔可以忍受暂时少一位校官。毕竟,真正的友谊,比任何职位都更难得。\" 萨卡兹战士大步流星地登上高墙,甲胄碰撞发出铿锵声响,他对着曼弗雷德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将军,准备好了!能量核心已达到临界值,远程打击系统随时可以启动!\" 曼弗雷德抬手合上怀表,金属碰撞声在夜风中格外清晰,他的目光扫过城下仍在混战的人影,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很好。\" \"传令巡逻队,立刻撤退。\" 他突然提高音量,指令如冰锥般刺破喧嚣。 \"让他们沿着三号暗道撤回防线,五分钟内必须脱离交战区域。\" 战士领命起身的瞬间,曼弗雷德已转身走向控制台,指尖在布满符文的面板上快速滑动。 \"启动自动瞄准系统,输入远程打击目标 ——\" 蓝光在控制台表面次第亮起,映亮他冷峻的侧脸,最终定格在坐标数据上。 \"—— 坐标,萨迪恩区,三零九号出入口。把那里的石土结构连同所有混战的目标,一起从地图上抹去。\" 赫德雷看着控制台投射出的全息地图,三零九号出入口的光点正随着交火剧烈闪烁,他忽然听见曼弗雷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我们过去几个月的努力终于要见到结果。从卡兹戴尔带来的源石引擎,今天该让维多利亚人见识它的威力了。\" 控制台中央的红色按钮开始发出脉冲般的光芒,曼弗雷德侧身看向赫德雷,金色瞳孔在蓝光中显得格外深邃。 \"赫德雷,你想按下启动键吗?\" ————————————————— 罗德岛的战斗方式虽然和我之前的不同,但这怎么可能难得倒我呢!而且来这里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人看不起感染者,别担心!老板,有我和我的拳头在,这群人迟早会改变他们的想法! ——猎蜂 第575章 情况突变 伦蒂尼姆市民紧握着那把粗糙的弩,指腹摩挲着磨手的木柄,目光越过厮杀的人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中尉,深池看起来快要赢了。他们的石刺攻势太猛,萨卡兹快顶不住了” 号角的视线紧锁着战场侧翼,那里有一队深池士兵正悄悄迂回,她眉头微蹙,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 不是深池要赢了,但这不重要。”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市民们,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别管他们谁输谁赢,重要的是他们彼此牵制。萨卡兹的怒火被点燃,深池也杀红了眼,这就是我们需要的局面,一个能让你们冲到前面去的局面。” 那市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冲到前面去?可前面全是刀光剑影,我们这些没经过训练的” “嗯,趁他们没办法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 号角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这是你们逃出城的好时机,再耽搁下去,等他们分出胜负,我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不 不!” 市民猛地摇头,脸上满是决绝,他举起手中的弩,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不能就这么走!” 号角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呃,罗本?你在想什么?” 罗本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迎向号角的目光。 “中尉,我不想走了。” 号角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 你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吗?可能会丢掉性命!” “我要留下来。” 罗本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号角急得提高了音量。 “这可能是你们撤离伦蒂尼姆的唯一机会!你以为这样的混战会经常发生吗?” 她指着不远处的城门,语气沉重。 “今天发生了这场混战,明天这扇门就会被萨卡兹堵上。到时候,想逃都逃不掉了!” 号角上前一步,试图劝说。 “把你们的武器藏起来,混在前面那些奔逃躲避的平民里!走,往前走!别再固执了!” 罗本却固执地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 “ 我们不该就这样逃走。” 他的目光扫过身边的几个市民,声音里带着一种感染人心的力量。 “中尉,我们还可以战斗。这座城市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战火吞噬。” 罗本的脸上露出一丝骄傲,他扬了扬手中的弩。 “您看见了吗?我刚才射倒了一个深池士兵!我还伤到了两个萨卡兹!虽然我射得不准,但我能做到!”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弩,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 “这把弩 很粗糙,与我们惯常使用的制式军弩完全不同。握在手里都觉得硌得慌。” 罗本抬起头,眼神热切地看着号角。 “是您做的,是吗?您连武器都需要亲手来做,难道不需要更多一起奋战的战友?我们虽然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但我们有保卫家园的决心,这就够了!” 周围的几个市民也纷纷点头附和,他们眼中的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仇敌忾的勇气。号角看着他们,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这些市民已经做出了选择,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关于守护家园的选择。 号角的指尖在剑柄上顿了顿,目光掠过罗本那双燃着火焰的眼睛,又扫过周围市民们攥紧武器的手,喉间发出一声低叹。 \"不是我需不需要的问题\" 她突然松开按在剑柄上的手,语气里的急切渐渐沉淀为一种厚重的沉静。 \"你们不愿意这就走,我也不会强迫你们。在伦蒂尼姆的街巷里,没人能被硬塞进逃生的路。\" 风卷着远处的爆炸声掠过耳畔,号角的视线落在城墙下那些倒伏的身影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 \" 我不想再下令让一个不愿意离开的士兵离开战场了。三年前在北境防线,我亲手把伤员推进撤离舱,后来才知道他们宁愿拉响手雷\" 罗本的喉结剧烈滚动,他望着号角突然绷紧的侧脸,那些刚到嘴边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中尉\" \"先不说这些。\" 号角猛地抬手打断他,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鹰。 \"深池的迂回小队已经摸到第三条巷口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她快速扫视四周的建筑布局,指尖指向西侧那片低矮的贫民窟。 \"最好的时机只有此刻,你们不想往前走,那好,我们一起后撤!\" 号角的靴底在石板上碾出清晰的声响,她转身时披风扫过罗本的胳膊。 \"穿过纺织厂的地窖,那里有我们囤积的备用弩箭和火油。既然要留下,就得用对法子 —— 不是凭着一股子劲往前冲,是把这些石墙瓦砾都变成我们的武器。\" 一个抱着铁撬的老市民突然开口。 \"中尉,您不怕我们拖后腿?\" 号角回头时,嘴角竟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在硝烟里显得格外明亮。 \"伦蒂尼姆的每一块砖都认识你们,这是你们的主场。现在,让我看看你们怎么用这把粗糙的弩,教那些深池术师认认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罗本猛地挺直脊梁,举起手中的弩对着号角行了个不标准的军礼。 \"跟紧了!纺织厂地窖有三条密道,我闭着眼都能摸到!\" 市民们的脚步声瞬间变得整齐起来,铁撬与石板碰撞的脆响里,竟透出几分队列行进的韵律。号角走在队伍侧翼,眼角余光瞥见深池的石刺已经刺破了第三条巷口的雾霭,她突然抬手示意暂停,从背包里掏出几捆炸药。 \"把这些缠在煤气管道上,等他们追过来\"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号角与罗本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矮身躲进墙角的阴影里 —— 战局的齿轮,正随着他们的选择悄然转向新的方向。 阿米娅的兔耳在头盔内侧不安地颤动,目光紧追着萨卡兹士兵撤离的背影,他们的队列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规整得让人脊背发寒。 “博士,萨卡兹士兵们在离开战场。” 她握紧法杖的手微微用力,源石结晶在掌心泛出微光。 “本来就有些奇怪,他们跟我们、跟深池缠了这么久,既不调援军,也不把深池赶尽杀绝 就像在故意耗时间。” 阿米娅转头看向博士,瞳孔里满是困惑。 “这不像我认识的萨卡兹战士。就连 w 带的那些整合运动雇佣兵,打起仗来都比他们拼命。那些人至少会为了赢豁出去,可这些萨卡兹 更像在走个过场。” 博士刚劈开迎面扑来的深池士兵的石刺,影上的血珠还在滴落,她猛地抬头望向萨卡兹撤离的方向,声音里带着劈开迷雾的锐利。 “很不对劲!” 剑身在她手中转了个圈,指向萨卡兹留下的战场。 “他们撤退时连阵型都没乱,分明对这里的巷道了如指掌,刚才却故意给我们露了三个破绽 —— 这不是疏忽,是算计!” 阿米娅的呼吸骤然一紧,耳尖贴在头盔上捕捉着远处的动静。 “博士,我们是不是掉进陷阱了?” 她扫视着周围高低错落的建筑,石墙上的弹孔仿佛都变成了窥探的眼睛。 “这场冲突太巧了,来得突然,混得混乱 就好像有人想把我们都圈到这里,然后” 话到嘴边突然卡住,她仿佛已经看见即将落下的天罗地网。 “呃,这陷阱真的是为我们准备的吗?” 阿米娅突然迟疑,兔耳抖了抖。 “如果目标是我们,刚才混战最激烈的时候动手最合适,没必要等他们撤了才” 她忽然想起什么,语速加快。 “推进之王小姐说,她在战场上看到了其他人。那些人混在平民里,也在帮着对抗深池和萨卡兹,手里拿的都是改装农具,不像是正规军。” 阿米娅的目光投向平民聚集的方向。 “他们会不会才是萨卡兹的目标?故意挑起混战,就是为了把这些藏着的人逼出来,再趁乱一网打尽” 见状,博士也是立马下令道,长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声音穿透弥漫的硝烟。 \"侦察小组,掩护作战干员和平民撤退。优先保护伤员,从东侧排水渠撤离,动作快!\" 推进之王的巨锤重重砸在地面,震退最后一名深池士兵,她侧耳听完通讯器里的指令,沉声道。 \" 博士下令撤退了。\" 因陀罗刚一拳将石刺砸得粉碎,闻言猛地回头,拳头上的血珠溅落在地。 \"啊?我们马上就能把人都救完了!现在撤,之前的力气不都白费了?\" \"博士一定有自己的判断。\" 推进之王的目光扫过远处天空的异样红光,巨锤在手中一转,摆出防御姿态。 \"我们走。\" 因陀罗狠狠咂了下嘴,满脸不甘。 \" 啧。算那些杂碎运气好。\"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呼救声穿透轰鸣。 \"女士,因陀罗女士!我、我在这里 ——\" 因陀罗循声望去,看见托马斯正从断墙后探出头,连忙抬脚就要冲过去。 \"托马斯?\" \"别过去!\" 推进之王的吼声刚落,巨锤已横在因陀罗身前。 因陀罗下意识顿住脚步,还想争辩。 \"我\" 话音未落,火光在一瞬间填满了每个人的视野。刺目的白光撕裂浓烟,仿佛有无数个太阳在眼前炸开。 滚烫的热流几乎熔化了所有能触及到的物体,皮肤像是被烙铁狠狠烫过,连呼吸都带着灼痛。石墙在高温中扭曲变形,金属器物发出痛苦的嘶鸣。 没有太多完整的碎片飞出来,但剧烈的震动让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每一寸土地都在颤抖,提醒着幸存者们,自己刚才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而这威胁正来自头顶。 因陀罗被气浪掀得后退数步,撞在断墙上才稳住身形,她抹了把脸上的烟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 怎么回事?!\" 她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巨大弹坑,边缘的焦土还在冒着青烟。 \"有人从空中丢炸弹下来?这地面上 突然就 炸开了这么大的坑?!\" \"托马斯\" 因陀罗朝着刚才的方向呼喊,却被呛人的浓烟堵住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烟这么大,什么都看不见啊!托马斯你还在吗?\" \"因陀罗!\" 达格达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她的法杖撑在地上,裙摆被烧焦了一角。 \"你听见了,推进之王让你停下。刚才要是冲过去,现在已经成灰了。\" 因陀罗望着那片被浓烟吞噬的断墙,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 \"好,你又救了我一次。\" \"知道就行了,赶紧走 ——\" 达格达拽住她的胳膊,朝着排水渠的方向疾奔。 \"萨卡兹的第二轮打击说不定马上就来,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推进之王扛起一名受伤的平民,紧跟在她们身后,巨锤在身后划出一道残影,将坠落的碎石挡开。浓烟中,那道巨大的弹坑像一张沉默的嘴,吞噬着刚才的呼救声,也吞噬着战场上最后一丝侥幸。 ————————————————— 有太多科研上的谜团需要解答,而我的时间或许不多了。即便如此,我也要确保工作和生活划清界限。只有二者分别找到意义,我的人生才有价值。我在罗德岛找到了这种平衡,还是很幸运的。 ——地灵 第576章 炮击! 下一秒,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坠战场,落地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火光。冲击波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掀翻了半座废弃的升降梯,金属残骸在浓烟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啊!升降梯倒了 ——” 一名深池士兵的惊叫声被爆炸声吞没,他半个身子被压在断裂的钢柱下,小腿被扭曲的铁皮死死咬住,冷汗瞬间浸透了作战服。 另一名士兵趴在碎石堆里,惊魂未定地看着距离自己脚踝只有半步的弹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再往下一点点,我、我的腿就” 蔓德拉操控着石土堪堪挡住飞溅的碎片,脚下的悬浮石盘却因冲击波剧烈摇晃。她低头看见一名士兵正抓着石盘边缘苦苦支撑,厉声喝道。 “ 拉住我。” 见对方手忙脚乱地想抓住自己的衣角,蔓德拉的脸色更沉了。 “我是说拉住我的造物!这石盘比我的胳膊结实!” 那士兵慌忙抱住石盘边缘的凸起,却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像挂在石盘上的麻袋般往下坠。蔓德拉的身体被拽得一个趔趄,石盘瞬间倾斜了三十度,她咬着牙催动源石技艺,怒喝道。 “笨蛋 你别把我也拽倒了啊!带着你们,我本来就很难浮起来!” 石盘终于重新稳住,那士兵瘫在上面大口喘气,脸上又是后怕又是感激。 “长、长官 谢谢” “下回滚得更机灵些,少给我添乱。” 蔓德拉的声音依旧冰冷,指尖却悄悄加固了石盘边缘的防护。 “再被炮弹吓破胆,就自己跳进弹坑里埋着。”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那名刚被救下的士兵突然指向蔓德拉身后,声音里带着新的惊恐。 “长官,小心!” 蔓德拉猛地转身,看见一枚炮弹正朝着石盘的方向坠落。她瞳孔骤缩,双手同时向前推出 —— 数十块石板在她身前瞬间拼接成盾,却在炮弹接触的刹那被轰得粉碎。碎石如雨点般砸落,蔓德拉被气浪掀得后退数米,重重撞在残墙上,嘴角溢出一丝血痕。 “还愣着干什么?” 她抹掉血迹,冲着目瞪口呆的士兵们低吼。 “不想被炸成肉泥就赶紧找掩护!等萨卡兹的炮兵校准完坐标,我们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深池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冲向附近的防空洞。蔓德拉望着天空中不断掠过的炮弹轨迹,眼神变得愈发阴鸷。 蔓德拉被气浪掀得踉跄后退,指尖凝结的石层瞬间布满裂纹,她死死盯着前方还在冒着黑烟的弹坑,声音发颤。 “这是…… 是炮弹?” 灼热的空气烫得她脸颊生疼,她猛地眯起眼,瞳孔里映着那片狼藉,语气里满是惊骇。 “不,要比一般的榴弹炮厉害得多…… 这冲击力,像是直接把地底的源石脉都引爆了。” 目光扫过弹坑边缘整齐的断裂痕迹,蔓德拉的后颈泛起一层冷汗。 “…… 而且,仅仅瞄准了这一小块区域?连旁边的仓库都只是震碎了窗户,这精准度,绝不是胡乱开炮。” 她突然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指尖的碎石簌簌掉落,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 “曼弗雷德……” 蔓德拉猛地抬头望向城墙顶端,那里隐有火光闪烁,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 “你是不是早就在看着了?!从我们踏入这片区域开始,你就躲在暗处算计着这一切!” 狠狠一脚踹在身旁的石堆上,碎石飞溅,她的怒吼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愤怒。 “该死的心机深沉的魔族佬!用一场混战把我们拖在这里,就是等着用炮弹给我们收尸!” 深吸一口气,蔓德拉转身对着身后惊魂未定的深池士兵,声音陡然变得凌厉。 “听好了,都给我停止行动!这些萨卡兹根本就是引我们上钩的诱饵,追下去就是死路一条!至于那个司机……” 视线落在被碎石掩埋的一角衣角上,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 死了。连同他车里的东西,一起炸成灰了。” 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又低头瞥了眼脚下滚烫的碎石,蔓德拉狠狠啐了一口,语气里满是晦气。 “这倒霉地方…… 就没一件顺心的事!” 号角的瞳孔在浓烟中骤然收缩,手中的短剑险些脱手 —— 那道熟悉的炮口焰绝不可能认错,是伦蒂尼姆城防炮独有的幽蓝火光。她的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死死盯着城墙的方向,仿佛要在浓烟中凿出一个洞来。 “中尉,这、这是” 身旁的伦蒂尼姆市民抱着被炸弯的铁撬,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叶,他指着城墙顶端那几个还在冒烟的炮口,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那不是 我们的城防炮吗?怎么会” 号角的指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直到刺痛感传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 她沉默了片刻,目光掠过那些因炮击而倒塌的民居,又看向城防炮的方向,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 “城防炮怎么会” 市民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 “那些炮是用来抵挡外敌的啊!怎么会对准我们自己人?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号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尾音还是抑制不住地发颤。 “ 伦蒂尼姆的防御墙建成近七十年。” 她的目光扫过城墙那些斑驳的砖石,仿佛看到了七十年来无数人为守护这座城市所做的努力。 “这是第一次” 号角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在地上。 “墙上的防御炮,瞄准目标包含了 城内。”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幸存的市民中炸开。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茫然。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一直以为城防炮是守护他们的屏障,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这道屏障会调转方向,将炮火对准自己。 浓烟还在弥漫,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尘土的味道。号角望着城墙的方向,心中充满了不安。她不知道是谁下令动用城防炮攻击城内,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多久,但她清楚,伦蒂尼姆的天,可能要变了。 曼弗雷德望着远处还在燃烧的弹坑,金色的瞳孔里映着跳跃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威力不错。\" 他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城墙的垛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 \"只用上了一成火力,就能轻松熔毁普通结构。看来伦蒂尼姆的军工水平,确实名不虚传。\" 赫德雷站在他身旁,目光落在那片狼藉的区域,眉头紧锁,声音低沉。 \" 这可是伦蒂尼姆的城防武器,是用来守护这座城市的,不是让你用来在城内肆虐的。\" 曼弗雷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指了指城墙顶端那些稍小一些的炮口。 \"还只是副炮。真正的杀器,还没亮出来呢。\" 他转头看向赫德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我们的武器专家说,如果我能启动主炮,这些炮能轻松击穿任意一艘高速战舰的装甲。到时候,就算是维多利亚的皇家舰队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赫德雷的目光锐利了几分,他盯着曼弗雷德。 \"武器专家 是那位城防军工兵队的军官?就是你之前一直想找的那个?\" 曼弗雷德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多亏你帮我抓到了他和他的妻女。有他在,这些城防炮才能为我们所用。\" 赫德雷的脸色沉了沉,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 他还活着?\" \"萨卡兹还用得上他,他就不会死。\" 曼弗雷德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只要他乖乖听话,把所有的技术都交出来,不仅他能活,他的妻女也能得到妥善安置。\" 他突然对着身后的炮手喊道。 \"炮手,瞄准十一号升降梯。\" 炮口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机械声。片刻后,一道火光闪过,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十一号升降梯附近扬起一片烟尘。 曼弗雷德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 偏了。差了大概三米。\" 他摇了摇头,目光重新投向那些炮口。 \"可惜,准度还需要提升。看来还得让那位专家多费费心,尽快把这些武器调试到最佳状态。\" 赫德雷的目光掠过那些被强行调转方向的炮口,金属接缝处还残留着改装的痕迹,他沉声道。 \"毕竟这些炮口原本只能对外。设计师在建造时就没考虑过向内开火,强行改装必然会影响精度。\" 曼弗雷德闻言低笑一声,指尖在炮管上划过,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 \"对外 在我们进入伦蒂尼姆之前,这些城防炮瞄准的是城外大公爵的军队。那些自封为贵族的家伙,彼此间的火并可比外敌更频繁。\" 他忽然转身,金色的瞳孔在火光中闪烁。 \"当我们假借平息公爵争端的名义入城的时候,它们甚至都没有把我们的人纳入过瞄准范围 ——\" 曼弗雷德摊开双手,语气里满是戏谑。 \"这也算对外吗?在维多利亚的权贵眼里,萨卡兹或许根本算不上需要用城防炮瞄准的 '' 外敌 '',顶多是些可以随意驱使的工具。\" 赫德雷望着城墙外的旷野,那里曾是高卢军队的驻扎地,如今只剩下风卷枯草的萧瑟。 \"自从高卢战败、伊比利亚沉寂之后,维多利亚已很久不需要应对实质上的外敌。这些城防炮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用来彰显帝国威严的摆设。\" \"嗯,所以殿下为我们谋到了这个机会。\" 曼弗雷德的语气陡然变得郑重,他拍了拍冰冷的炮身。 \"如此精良的武器,本就该发挥更大作用,而不是架在这里,充当点缀门楣的装饰品。\" 他突然对着炮手扬声下令。 \"炮手,启动活动目标动态追踪。\" 控制台的符文瞬间亮起,炮口随着远处移动的目标缓缓转动,机械运转的声音比刚才流畅了许多。曼弗雷德看着瞄准镜里的十字准星稳稳锁定目标,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成功了。\" \"给它们调整朝向就耗费了我们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他感慨道,想起那些日夜不休的萨卡兹工程师,还有那个被胁迫的城防军官。 \"拆了十七处限位装置,换了九套传动齿轮,差点以为这些老古董要彻底报废。\" 曼弗雷德的目光扫过城墙沿线的炮群,声音里带着志在必得的笃定。 \"所幸效果基本达标。现在,它们能像猎鹰一样盯着城内的任何动静。\" \"控制住了这批武器,就意味着我们真正控制住了伦蒂尼姆的出入口。\" 他指向那些连接内外的通道。 \"无论是贵族的密道,还是平民的排水渠,只要我们愿意,随时能让那里变成火海。\" 曼弗雷德抬头望向被浓烟遮蔽的天空,仿佛已看到了未来的景象。 \"等我们把所有城防炮都调整好 就再没有人能躲在钢铁高墙的荫蔽之下。维多利亚的权贵也好,深池的叛乱者也罢,都得在萨卡兹的炮口下学会低头。\" 赫德雷沉默地看着那些转动的炮口,它们像一头头苏醒的巨兽,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这座城市。他忽然想起那位城防军官在被抓时的怒吼 ——\"这些炮是用来守护伦蒂尼姆的!\"。 而现在,它们却成了悬在所有人心头的利剑。风穿过炮管,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这座城市在无声地哭泣。 ————————————————— 新年好,博士。博士问新年在我眼中是什么颜色的吗?嗯食物的香气、干员们的笑脸、饱含着心意的礼物温暖的、柔软的姜黄?很新奇的感受呢,让我把这一切都画下来。 ——深海色 第577章 鸣炮示意 号角蹲下身,手指抚过地面残留的灼热弹痕,目光追随着远处深池士兵与炮弹烟尘的移动轨迹,沉声说道。 \"炮火似乎被深池引开了。他们的石刺阵故意往东北方向延伸,像块诱饵把炮口拽了过去。\" 她站起身,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剑柄。 \"这是 一次试验?他们的目的难道仅仅只是验证 城防炮对活动目标的命中率?\" 话音未落,号角突然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他们真正的目标并不是这出入口。萨卡兹要是想堵死这里,第一轮齐射就该把整段城墙炸塌,没必要这么反复试探。\" \"中尉,我们怎么办?\" 身旁的伦蒂尼姆市民攥着铁撬的手不住发抖,刚才的炮击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再往前就是萨迪恩区的中心街道,那里的巷口比蛛网还密\" 号角的视线扫过身后的伤员,又望向深池与萨卡兹交火的浓烟方向,最终做出决断。 \" 继续往城内方向撤。\"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只是 萨迪恩区的其他地方也不再安全。刚才的炮声已经惊动了四周的巡逻队,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萨卡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号角抬头望向城墙顶端那些隐约可见的炮口,语气沉重如铅。 \"萨卡兹对伦蒂尼姆的控制正在收紧。只要城防炮对准城内一天,我们的性命就随时都捏在他们手里。他们想让谁死,不过是动一动炮口的事。\" \"除非\" 她的话突然顿住,目光锐利地投向城防炮阵地的方向,指尖在剑柄上猛地一攥,仿佛有个大胆的念头正在酝酿。 \"您在想什么,中尉?\" 市民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异样,忍不住追问。 \"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 号角迅速收敛了神色,摇了摇头,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没什么。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率先迈步走向一条狭窄的侧巷,披风在身后划出利落的弧度。 \"沿着这条水道走,能绕开三个萨卡兹的哨卡。动作快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蔓德拉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断墙上,石屑飞溅,她望着城墙顶端那些还在冒烟的炮口,眼中满是怒火,声音因愤怒而嘶哑。 “这该死的城墙,该死的炮!曼弗雷德这个缩头乌龟,就只会躲在后面放冷炮!” “长官,您的造物又被击碎了” 一名深池士兵慌张地喊道,他指着蔓德拉身前刚刚凝结又瞬间碎裂的石盾,语气里充满了恐惧。 蔓德拉咬着牙,指尖的源石技艺疯狂涌动,却怎么也跟不上炮弹的速度,她怒吼道。 “我根本 来不及!这些炮的射速太快了,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 她转头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厉声喝道。 “别愣着了,滚,有多快滚多快!再不走都得死在这里!” 深池士兵们如梦初醒,纷纷朝着远离城墙的方向奔逃。蔓德拉一边后退,一边死死盯着城墙的方向,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 逼着我们从这里逃跑是?曼弗雷德,你今天这么戏耍我,我早晚都 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长官,我刚才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朝相反方向跑了” 一名士兵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另一条小巷说道。 蔓德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人 褐色头发的鲁珀?是她?!” 她当即就要追上去,大喊道。 “给我拦下 —— 唔!” 话未说完,一枚炮弹就在不远处炸开,气浪将她掀倒在地。 “长官,小心!!” 刚才说话的那名士兵想也没想,扑到了蔓德拉身上。 蔓德拉被压在下面,又惊又怒。 “你犯什么蠢?!” 士兵咳出一口血,声音微弱却坚定。 “长官,我挡着,您快走,快走 您还要替领袖 找 找到” 话没说完,他就没了声息。 蔓德拉怔怔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士兵,心中五味杂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 好,好。” 她轻轻推开士兵的尸体,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倒下的深池士兵,声音低沉而冰冷。 “你是第十三个。” “十三条塔拉人的命。” 蔓德拉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我会替领袖记住,有朝一日,我要亲手、成倍地问萨卡兹讨回来。” 说完,她不再犹豫,转身朝着远离城墙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是不断响起的爆炸声和弥漫的硝烟。 萨卡兹战士大步流星地走到曼弗雷德身旁,甲胄上还沾着硝烟的痕迹,他对着曼弗雷德行了个军礼,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将军,深池的队伍完全被打散了。刚才那几轮炮击太奏效了,他们现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曼弗雷德正透过瞄准镜观察着战场的情况,闻言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看见了。” 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远处的街巷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萨卡兹战士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 “但我们没注意到反抗军…… 这帮狡猾的虫豸!他们好像就露了一下头,城防炮启动以后,就又不见了踪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呃,他们会不会已经被打死了?刚才的炮击威力那么大,说不定……” 曼弗雷德放下瞄准镜,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你信?” 萨卡兹战士被问得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 我就觉得我们的活不至于这么轻松。那帮反抗军狡猾得很,没那么容易被解决掉。” “明白就好。” 曼弗雷德的语气依旧平淡,他重新拿起瞄准镜,继续观察着。 “他们比深池难对付多了,不会这么轻易就完蛋。” 萨卡兹战士想了想,又问道。 “那他们是混进逃走的人群里了吗?要不要通知巡逻队,让他们拦住平民,继续搜捕?只要仔细排查,肯定能把他们找出来。” 曼弗雷德摇了摇头,干脆地说道。 “不用。” 他放下瞄准镜,对着炮手下令。 “继续炮轰出入口。对了,加大力度,把那里彻底炸烂。” 萨卡兹战士看着炮口再次扬起,眉头拧成一团,语气里满是困惑。 \"加大火力?出入口已经烂得差不多了,碎石堆得比人还高,不太可能藏人 这时候再加力,怕是连地基都要炸松了。\" 曼弗雷德正用麂皮擦拭着腰间的佩剑,闻言抬眼瞥了他一下,嘴角噙着一丝冷冽的笑意。 \"他们不会再走这条路了。而且,你见过萨卡兹拔刀只拔一半的吗?\" 他将佩剑归鞘,金属碰撞声清脆利落。 \"既然动了手,不如让他们看看清楚,我们能做到什么程度。是能把整座城防炮都调转方向,还是能把这萨迪恩区炸成平地 —— 总得让躲在暗处的人掂量掂量。\" \" 你是故意在他们面前彰显力量。\" 赫德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靠在垛口上,指尖敲打着被炮火熏黑的城砖。 \"你想 断了他们的后路,逼他们自己走出来。毕竟困兽最容易露出破绽。\" 曼弗雷德转过身,金色的瞳孔在火光中闪烁。 \"这场捉迷藏耗时够久了。从我们踏入伦蒂尼姆的第一天算起,已经三个月零七天。\" 他抬手按住城墙上的射击孔,指腹摩挲着边缘的弹痕。 \"即便我还能等,殿下们与诸王庭也都已失去耐心。卡兹戴尔的战士不该把时间浪费在盯梢上,我们的战斧需要真正的战场。\" 曼弗雷德的目光扫过远处仍在冒烟的街巷,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论是谁,有所图谋的话,我只想麻烦他们快一点。是想夺回城防炮,还是想救出那个城防军官,甚至是想暗杀我 —— 都该拿出真本事了。\" 萨卡兹战士站在一旁,看着两位长官一来一往的对话,突然明白了曼弗雷德的用意。加大炮击不是为了搜捕,而是为了挑衅,为了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反抗军知道,萨卡兹有足够的力量将他们碾碎,逼他们放弃侥幸,主动出击。 赫德雷看着曼弗雷德紧绷的侧脸,忽然开口。 \"你就不怕逼得太急,他们狗急跳墙?\" \"那就让他们跳。\" 曼弗雷德的声音斩钉截铁。 \"在我的地盘上跳墙,只会摔得粉身碎骨。\" 城防炮再次轰鸣起来,这一次的威力比之前更加猛烈,整个萨迪恩区仿佛都在颤抖。浓烟滚滚中,曼弗雷德的身影伫立在城墙之上,像一尊冷酷的雕像,等待着猎物主动踏入他布下的陷阱。 ————————————————— 侠客?东国的《忠臣藏》,大炎的“伏尸二人,流血五步”,说的都是侠客,但唯独和我无关。侠以武犯禁,要是警察被迫当了侠客,或者侠客不得不和警察联手,那这世道——确实,早已经乱套了。 ——斩业星熊 第578章 逼入绝路 阿米娅的兔耳在头盔里不安地扇动,指腹按在胸前发烫的源石结晶上,声音里裹着硝烟的呛味。 \"博士,附近没有一处位置是绝对安全的!刚才那发流弹擦过仓库墙角,半面墙就像酥饼似的塌了,要是再偏半米\" 她仰头望着头顶临时充当掩体的混凝土板,蛛网般的裂纹正顺着钢筋蔓延,每一次炮响都让石屑簌簌往下掉。 \"就算我们全部撤到了这块结构下面,也还是 能听见炮管转动的金属声,就像有把巨斧悬在头顶,随时都会劈下来\" \" 也还是随时都会被这个炮打穿啊!\" 可露希尔的声音突然从检测仪后炸开,她猛地扯掉护目镜,镜片上的划痕映着屏幕里跳动的红色数据。 \"这穿透力根本违背物理常识!弹头里掺了浓缩源石粉末,冲击力是常规炮弹的三倍还多!\" 她踩着碎石冲到推进之王身边,指着头顶摇摇欲坠的掩体。 \"我粗略估计过了,别说我们头顶这块外墙底板,这炮要是火力全开的话,就连正式的移动城市地块也能击穿!维多利亚的军械师是疯了吗?把对付天灾巨兽的玩意儿架在城墙上!\" 可露希尔突然抓住推进之王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推进之王,你们伦蒂尼姆的炮真不是开玩笑啊!这玩意儿要是对准中央引擎室,整座城市都会像被捏碎的罐头一样停机!\" 推进之王的巨锤死死抵住晃动的混凝土板,钢条扭曲的吱呀声刺得人耳膜发疼,她盯着远处城墙顶端闪烁的炮口火光,声音低沉如铁。 \"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它们大规模启动。当年改造完成后只试射过三次,每次都要提前三天清空北境三十里的范围。\" 可露希尔正用螺丝刀撬动变形的钢筋,试图加固摇摇欲坠的掩体,闻言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那我们受到的欢迎还挺有规格咯?直接享受了冻土巨兽的待遇。\" \"规格再提升的话,我们会在距城墙五十公里处灰飞烟灭。\" 推进之王的目光扫过头顶不断扩大的裂口,巨锤柄上的纹路被她握得发白。 \"主炮的最远射程是七十公里,现在用的只是缩减威力的短程弹。\" 可露希尔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呃 你就不能说点让人宽心的话?\" 话音未落,又一轮炮击轰然落下,掩体剧烈震颤,混凝土碎块像冰雹般砸落。可露希尔尖叫起来。 \"啊啊啊要撑不住了啊 ——!这破板子的钢筋都快断成麻花了!\" 她抓过通讯器对着阿米娅大喊。 \"阿米娅,我的无人机也加固不了这底板结构了!能量输出已经到极限,照这么轰下去,我们早晚一起被炸飞!\" 阿米娅正扶着一位腿部受伤的平民往排水沟移动,兔耳捕捉着深池士兵撤退的动静,语气急促却坚定。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再等下去,不用炮弹炸,这掩体自己就会塌。\" 她望向深池士兵撤退的方向,眉头紧锁。 \"深池士兵也在用最快的速度撤退 但他们用上了法术造物做掩体,石盾像龟壳一样护住核心队伍,还会丢下受伤的士兵当诱饵,拖延炮击的时间\" 就在这时,炮击的余威还在轰炸着街道。碎石混着断裂的钢筋从头顶簌簌坠落,脚下的地面仍在嗡嗡震颤,仿佛整座城市都在啜泣。 一名抱着膝盖蜷缩在排水沟里的伦蒂尼姆市民突然发出压抑的呜咽,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玻璃。 \"呜 啊 为什么我们这么倒霉\" 他的妻子紧紧搂着发抖的孩子,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胳膊,泪水混着脸上的灰泥滚落。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跟着商队离开 现在躲在这里,跟等死有什么两样?\" 另一个拄着断矛勉强站立的老人突然瘫坐在地,浑浊的眼睛望着被浓烟遮蔽的天空,声音里带着彻底的绝望。 \"是不是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萨卡兹的炮就架在城墙上,我们往哪跑都是死路一条\" 有人用袖子抹着脸上的血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刚才隔壁巷口的老王一家,就因为跑慢了半步\"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更剧烈的爆炸打断,冲击波掀飞了街角的铁皮棚,火星溅落在排水沟边缘。几个孩子吓得尖叫起来,死死抱住父母的腿,哭声在轰鸣中显得格外凄厉。 \"别吵了!\" 一个穿工装的男人突然低吼,却在对上孩子们惊恐的眼神时软了语气。 \" 说不定 说不定还有希望。刚才那位戴头盔的小姐不是冲出去了吗?她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 可他的话没什么说服力,连自己都忍不住别过脸去 —— 刚才那轮齐射的火光里,他好像看见有个小小的身影被气浪吞没了。 炮击的余波还在继续,街道两侧的建筑像被啃过的面包般残缺不全。市民们缩在排水沟里,听着远处炮口复位的机械声,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 —— 下一发炮弹,会落在谁的头顶? 推进之王的巨锤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她望着不远处缩在排水沟里瑟瑟发抖的伦蒂尼姆市民,语气坚定。 “我们不能丢下这些伦蒂尼姆市民。他们手无寸铁,要是我们走了,下一轮炮击他们根本扛不住。” 阿米娅对着通讯器急切地呼喊。 “侦察小组,你们看到炮手了吗?有没有发现城防炮阵地的具体位置?” 通讯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应,阿米娅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她放下通讯器,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 “没有吗 他们说炮位被高墙完全遮挡,根本看不到操作的人。” 推进之王皱紧眉头,目光落在那堵巍峨的高墙上。 “我们恐怕找不到炮手。” 她指着高墙的方向,解释道。 “伦蒂尼姆的城防炮,与我们面前的高墙,本来就是一体的。炮手都在高墙内部的操作室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到,更别说瞄准他们了。” 阿米娅的兔耳微微下垂,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法登上高墙或者进入高墙内部,就不可能停止这场轰炸?” 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任务,高墙之上炮火连天,想要登上去难如登天。 博士听后忍不住握紧手中的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语气十分恼火。 博士盯着高墙,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没人能顶着炮轰登墙。炮弹像雨点一样落下,刚往上爬两步就会被轰成碎片。而且我们找不到进入城墙内部的途径,那些入口肯定早就被萨卡兹死死守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硬闯就是送死,我们得想别的办法。可露希尔,你能破解城墙的防御系统吗?” 可露希尔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难!这城墙的防御系统是加密的,没有密钥根本破解不了,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 因陀罗烦躁地用拳头捶了下身边的断墙,石屑簌簌落下,她瞪着远处不断喷吐火舌的城防炮,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焦躁。 “躲在这等死也不是办法!再耗下去,不用炮弹炸,这破掩体自己就得塌!” 她猛地站直身体,握紧了腰间的刀,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要不然,我出去引开这炮火?以我的本事,至少能在炮火里钻个几分钟,给你们争取点时间!” “不行。” 推进之王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巨锤在她手中转了半圈,稳稳地撑在地上。 “你出去就是活靶子,萨卡兹的炮手正愁找不到移动目标,你这一冲出去,正好给他们练准头。” 达格达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因陀罗,又看了看推进之王,低声说道。 “ 她一个不行的话,我们一起去。多几个人,目标分散些,说不定能撑得更久。” “你们别添乱了好不好?” 摩根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责备。 “达格达,你是不是跟因陀罗混久了,脑子里也都只剩下肌肉?这种时候拼蛮力有什么用?” 达格达被说得一愣,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呃” 摩根叹了口气,指了指众人身上的防具。 “要是让人出去当诱饵是可行的,哪里轮得到你们俩在这里争?我们拿的防具,最多挨两下正规军的弩箭,这已经是工程部的朋友们努力了几个月的成果了” 她的目光扫过因陀罗和达格达,语气严肃起来。 “你们这么急着去送死的话,就压根不该跟来伦蒂尼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白白送命!” 因陀罗抿紧了嘴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 “”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推进之王。 “好,我听你的,但我绝对不会让维娜在这里出事!” 这句话说得又快又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 “我们甚至 连家门都还没进!怎么能就这么栽在这里?” 摩根看着因陀罗紧绷的侧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说话。掩体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远处炮弹爆炸的轰鸣声不断传来,像是在催促着他们,必须尽快想出别的办法。 推进之王拍了拍因陀罗的肩膀,沉声道。 “放心,我们谁都不会有事。阿米娅正在跟市民打听秘密通道,说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在那之前,我们得沉住气。” 因陀罗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重新握紧了刀,只是眼神里的焦躁稍稍平复了些。她知道,现在确实不是冲动的时候,可一想到头顶悬着的炮火,还有身后那些瑟瑟发抖的市民,她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 没错,我最后还是选龙门。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奢求御机的酒风味如初。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它的香气已经在反复的蒸馏中彻底跑丢,只剩一股冲鼻子的酒精味。这样的酒,我喝不来。 ——斩业星熊 第579章 何处的神秘人?! 博士的靴底碾过脚边的碎弹片,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扫过因陀罗和达格达。 \"你们出去确实没用。血肉之躯扛不住城防炮的聚能弹,现在还没到说这些话的时候 —— 抱怨解决不了头顶那堆随时会砸下来的混凝土。\" 推进之王的巨锤在掌心转了半圈,锤柄与地面碰撞发出闷响,她盯着博士突然亮起的战术目镜。 \"博士,你是不是有想法了?你的手指在剑柄上敲了七下,每次有方案时你都这样。\" 博士的视线精准地落在可露希尔背包侧袋露出的无人机天线,喉结滚动半秒,吐出两个字。 \"无人机。\" 可露希尔的护目镜瞬间蒙上一层数据流,她猛地扯掉背包带,从里面翻出三个巴掌大的控制器。 \"无人机 哦哦,我懂了!用蜂群算法制造假目标集群,我说嘛,果然是这个逻辑!\" 因陀罗一脚踹在旁边的断墙上,震落的石屑溅在可露希尔的设备上。 \"你在说什么啊可露希尔?博士话是少,但你不要说了跟没说一个样子啊!什么集群什么算法?能不能说点人能听懂的?\" \"抱歉啊,我在想频率匹配参数呢。\" 可露希尔的指尖在三个控制器间翻飞,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瞄准框。 \"这防御炮用的是多光谱复合锁定,射程覆盖七平方公里,它不可能完全依靠手动瞄准,所以肯定会优先锁定热源密度高、运动轨迹复杂的目标群。\" 她突然把控制器怼到因陀罗眼前,上面三十个绿色光点正在疯狂闪烁。 \"一两个人出去是没办法让炮火从我们头顶移开的,目标信号太弱,就像在篝火里丢根火柴 —— 根本触发不了优先级切换。\" \"可如果我的无人机全部出动,\" 可露希尔的指甲在 \"发射\" 按钮上悬停。 \"三十架搭载热诱弹的无人机组成螺旋形干扰阵,对瞄准算法来说,威胁性说不定能超过我们小队加上所有平民 相当于给它喂了块更大的肉。\" 因陀罗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泛白。 \"只是说不定吗?这可是拿排水沟里那十几个孩子的命在赌!\" 可露希尔的动作猛地顿住,护目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 \"谁也没法保证啊!萨卡兹给火控系统加了源石干扰模块,我破解不了核心代码,只能根据常规城防炮的逻辑推导\" 罗德岛干员的声音带着哭腔从通讯器里炸开,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可露希尔,加固失败,超出无人机承压阈值!左翼支撑柱已经断了!\" 另一名干员的呼喊紧随其后,语气里满是绝望。 \"不出三十秒,这底板一定会塌 快想想办法啊!\" 阿米娅的兔耳紧紧贴在头盔上,指尖攥得发白,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我们只能试试看了。\" 她迅速转头看向众人,声音清晰而有力。 \"等博士指示,全员做好撤出准备。孩子们优先,伤员跟上,动作一定要快!\" 可露希尔的额头渗出冷汗,指尖在控制器上悬停,倒数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五、四、三 ——\" 头顶的混凝土板又落下几块碎块,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二 ——\" 博士猛地抬手,眼神锐利如鹰。 \"走!\" \"无人机发射!\" 可露希尔按下按钮的瞬间,三十架无人机像离弦之箭般冲上天空,在空中组成一道耀眼的光带。 \"大家快跑!\" 阿米娅大喊着,率先抱起一个吓得发抖的孩子冲向预定的转移点。 众人紧随其后,刚跑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原本的掩体彻底坍塌。阿米娅回头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庆幸,又带着几分不确定。 \" 成功了?\" 推进之王拄着巨锤,喘了口气,目光扫过临时藏身的新掩体,眉头紧锁。 \"只是这一小会,让我们转移到了没几步远的这地方 你听,这块结构同样支撑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一阵细微的碎裂声。 可露希尔瘫坐在地上,看着屏幕上全部变成红色的信号点,心疼得直咧嘴。 \"而且没有下一次机会了啊,我的宝贝无人机全被打烂了,就算是我,也没法原地给你们再变一批出来 那些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零件才拼出来的。\" 阿米娅望着远处依旧在喷射火舌的城防炮,语气凝重。 \"往前往后都不算安全,想逃出轰炸区,我们还是要冒很大的险。每一步都可能踩进炮火的范围。\" 她环顾四周,眼神里满是期盼。 \"能有一条让我们绕开这里的路就好了 哪怕只是一条狭窄的排水沟,或者一个废弃的地下室。\" 因陀罗握紧了手中的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别指望天上掉馅饼了,还是想想怎么硬闯。我在前头开路,你们跟上。\" 推进之王摇了摇头。 \"不行,硬闯太冒险了。再等等,说不定能找到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墙角堆着的空罐头突然 \"哗啦\" 一声滚散开,像是被什么东西踢了一脚。烟尘中,一道灰影如狸猫般蹿上断墙,斗篷下摆扫过墙头的碎玻璃,发出细碎的刮擦声 —— 谁也没看清他是从哪冒出来的,仿佛本就藏在那里。 “听说你们在找路?” 他的声音裹着硝烟味,像砂纸蹭过生锈的铁板,目光从阿米娅怀里的孩子扫到推进之王的巨锤,最后在阿米娅的兔耳上顿了顿,带着点了然的意味。 阿米娅的耳朵猛地抖了抖,怀里的孩子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攥紧她的衣角,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发颤。 \"欸欸?你 你是怎么\" 推进之王的巨锤 \"咚\" 地砸进地面半寸,碎石飞溅中,她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怒视着墙头的不速之客。 \"谁在这里?!给我滚下来!\" 神秘人却像没听见似的,脚尖在墙头上轻轻一点,身形如纸鸢般飘落在地,落地时只扬起一缕轻尘。他抬手将被风吹歪的兜帽按了按,遮住鼻梁以下的部分,只露出一双在阴影里闪着光的眼睛。 “卡特斯小姐,我想和你们谈一谈。” \"卡特斯\" 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像是在确认什么,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但在此之前,你最好让你的手下把武器都从我身上移开。” 因陀罗的刀已经架到他颈侧,刀刃划破斗篷的布料,带出一丝凉风,她嘴角撇出冷笑。 \"藏头露尾的东西,也配谈条件?\" 阿米娅伸手按住因陀罗的刀背,指尖的源石光芒亮得刺眼,她盯着神秘人露在外面的眼睛。 \"你 ——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 “自我介绍得稍后再说了。” 神秘人的视线慢悠悠划过达格达紧扣的钢爪 —— 那钢爪的尖刃还在滴着刚才沾到的油污,又掠过因陀罗刀刃上的寒光,最后落在推进之王那柄锤头还沾着水泥渣的巨锤上。 “钢爪,砍刀,还有这位 呃,这位手上的锤子?女士,你的武器看起来非常帅,就是不知道抡起来能不能砸穿萨卡兹的盾,但能不能不要对着我的脑袋?被这么个铁疙瘩指着,我说不定会说错话。” 推进之王握着锤柄的指节泛白,手臂上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她没出声,只是巨锤又往前送了半寸,锤头的阴影把神秘人的脸完全罩住。 \"\" 巷子里的风突然停了,连远处炮声都像是被堵住了喉咙。神秘人却忽然轻笑一声,兜帽下的肩膀微微耸动,仿佛觉得这场对峙很有趣。阿米娅看着他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心里的疑问像潮水般涌来,却又被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攥得发紧 —— 到底该信他,还是该先动手? 不然的话,你们的这位朋友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突然刺破僵持的空气,每个字都带着令人牙酸的寒意。说罢,藏在斗篷里的手猛地抬起,指节在虚空中一叩 —— 那动作轻得像弹掉烟灰,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阿米娅顺着他指尖的轨迹转头,目光刚触及博士的背影,瞳孔就骤然缩成针尖,兔耳像被电击般向后贴紧头皮,声音撕裂空气:\"—— 博士!!\" 博士正蹲在地上,指尖捏着半块嵌着源石碎屑的混凝土,闻声茫然抬头,额前的碎发被风掀起,露出满是困惑的眼睛:\"啊?发生了什么?\" 博士也很疑惑,视线在阿米娅惨白的脸和神秘人兜帽间来回打转,指尖还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碎石,完全没察觉颈后正悬着死神的镰刀。 “谁都别靠近。” 神秘人往前滑出半步,黑手套在斗篷上蹭出细微的布料摩擦声,语气里的警告像拉满的弓弦:\"一步都不行。\" “只要有人走近一步,这位朋友的后脑勺就会原地爆开。” \"嗡 ——\" 一声细微的机械蜂鸣从博士头顶响起,像毒蜂振翅,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可露希尔的护目镜 \"啪\" 地撞在鼻梁上,她指着博士颈后,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阿、阿米娅,是无人机!\" 她的声音抖得像被狂风卷住的纸片,尾音劈成了破锣。 \"有一架无人机,趁我们大家不注意,偷偷绕了过去,这会就贴在博士后脑勺上啊!机腹的红点在闪 —— 是引爆器!\" 众人这才看清,那架巴掌大的黑色无人机正像块发霉的疮疤粘在博士颈后,金属外壳反射着巷口的火光,前端探针抵着皮肤的位置,已经泛起淡淡的红痕。博士的脊背猛地绷紧,手指僵在半空,连眨眼都忘了 —— 颈后的气流带着冰冷的杀意,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 我讨厌时间带走我身边的人,反过来说,经过漫长的时光,仍然留在我身边的人,每一个都值得我珍惜,你当然也一样在时间将一切冲刷褪色之前,博士,来陪我坐一会儿。 ——斩业星熊 第580章 城市的呼吸 巷口的风卷着硝烟味掠过断墙,将神秘人斗篷的边角掀起又落下。他望着推进之王紧绷如弓弦的手臂,黑手套在斗篷前轻叩出清脆的响指,那声音在死寂中荡开涟漪。 “尖耳朵的女士,你很识货。” 兜帽下的视线带着玩味扫过推进之王微颤的喉结 —— 他显然捕捉到了她辨认无人机型号时那声压抑的屏息。 “实话说,我对你们真的越来越好奇了。” 神秘人往前倾身时,斗篷阴影里露出的半只眼睛在火光中亮了亮,瞳仁的形状像某种夜行动物,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笼中困兽。 阿米娅的兔耳在头盔里不安地扇动,指尖萦绕的源石光芒忽明忽暗,如同她此刻的心跳。她紧抿的嘴唇终于松开,声音穿透紧张的空气。 “大家,放下武器。” 因陀罗的刀与刀鞘摩擦出刺耳的金属嘶鸣,她咬着牙将刀身重重砸在地面,激起的尘土粘在她绷紧的下颌线上。推进之王的巨锤在地面拖出半寸深的刻痕,最终还是缓缓垂下,锤头的阴影里藏着未熄的怒火。 “嗯,这才对嘛。” 神秘人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突然转头望向左侧三十步外的断墙,声音像淬了冰。 “不过别忘记撤掉角落里那些弩。我敢打赌,自从我站到你们面前,你们的狙击手就没眨过眼睛。” 断墙后传来细微的机械复位声,像春蚕啃食桑叶。阿米娅的眉头拧成绳结 —— 这人的感知竟能穿透混凝土的阻隔,捕捉到狙击手睫毛颤动的频率。 “…… 照他说的做。”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身侧划出隐秘的手势,如同水面下的鱼鳍,示意隐藏的同伴将弩箭缓缓归位。 “不错。” 神秘人满意地哼了一声,黑手套终于完全从斗篷里抽出,掌心那道陈旧的刀疤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像条凝固的血蛇。 “—— 先生。” 阿米娅往前踏出半步,兔耳在火光中划出坚定的弧线,如同即将出鞘的弯刀。她直视着对方兜帽下的虚无,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请你相信我,我们从来不会主动地给任何陌生人造成伤害。但是 ——” 话音陡然转冷的瞬间,她指尖的源石光芒骤然炽烈如焰,空气中弥漫的结晶气息突然变得锐利,仿佛有无形的锋芒正在生长。 “但凡你敢伤害你面前的人,请同样相信我,我可以不依赖任何武器,现在,立刻,让你永远失去威胁别人的能力。” 最后几个字砸在地上时,巷子里散落的源石碎片突然齐齐震颤,发出细密的嗡鸣,仿佛有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头顶的断墙突然落下一块拳头大的混凝土,砸在地上迸成齑粉。神秘人猛地弓起背,黑手套死死捂住兜帽深处,剧烈的咳嗽声像被踩住的破风箱,在布满裂痕的巷道里嘶哑地回荡。每一声咳嗽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仿佛他的肺叶早已被源石侵蚀得千疮百孔。 可露希尔抱着发烫的控制器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岩壁上。护目镜上的裂痕映着远处城防炮的火光,让她看见墙缝里不断蔓延的蛛网般的裂纹。 “唔呃 这地方已经够危险了,动手之前我们可能都会被炸死啊!” 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枯叶,指尖在控制器按钮上打滑。 “刚才那发流弹震松了承重梁,最多五分钟 不,三分钟,这破巷子就要塌了!” 神秘人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兜帽下的呼吸仍粗重如擂鼓。他抬手抹了把嘴角,黑手套上瞬间洇开一片暗褐。 “没错,要是不想一起被萨卡兹炸成礼花的话,我们恐怕没时间站在这里互相指脑袋了。” 他的目光扫过因陀罗紧攥刀柄的指节,又落在推进之王微微颤抖的锤柄上,最后定格在博士颈后那架仍在嗡鸣的无人机上。 “各位,我有个建议,请你们放弃抵抗,跟我走一趟。” “我知道条密道能直通城墙内侧,” 他顿了顿,黑手套突然指向博士。 “在到地方之前,你们这位朋友还是借我一用 ——” 博士的指尖在面罩下绷紧,颈后的无人机像块烙铁般发烫。她缓缓抬头,声音透过面罩的过滤装置,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我能拒绝吗?” 神秘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笑声里裹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抱歉,你暂时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上前一步,黑手套几乎要触到博士的面罩。 “请乖乖跟我走,看不见脸的朋友。” 管道。幽深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管道。 这些管道连通了整座城市。它们是伦蒂尼姆的血管,源源不断地将能量输送至伦蒂尼姆的心脏,也就是我们所在的位置。 不要畏惧你眼前的黑暗。太阳在每个傍晚落下,而阴影会在城市的脉管中永生。 当光明被夺走,你需要更信任你的双耳、你的鼻腔、你的其余感官。 请仔细聆听。机械轰鸣即是血液奔涌,齿轮转动应和呼吸节律。 是的,伦蒂尼姆是活着的。无论我们在不在那高高的座椅上,它都有着自己的生命力。 如果有一天,你又一次来到这里无论那时在背后追逐着你的是什么,你都无需感到害怕。 因为你奔跑在伦蒂尼姆的身体里。 维娜,你回家了。 推进之王的巨锤在潮湿的管道地面上拖行,留下一道深色的水痕。她紧抿着嘴唇,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斑驳的管壁,那些渗出的黏液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的气息。 “好了,各位,我们可以先在这里停一停。” 神秘人突然停下脚步,黑手套在管壁上重重一敲,沉闷的回声在管道里荡开,惊得几只藏匿的飞虫扑棱着翅膀掠过头顶。 可露希尔举着应急灯往前探了探,光束穿过浓稠的黑暗,照亮了一片布满锈迹的金属内壁,上面还缠绕着几缕墨绿色的藤蔓状植物。 “呃,这是什么怪地方?”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应急灯的光晕在掌心轻轻晃动。 “我们从上面一路爬下来,好像钻进了一个什么管道” 可露希尔用脚尖踢了踢脚下一块凸起的金属片,那东西发出 “哐当” 一声脆响,滚进黑暗深处没了踪迹。 “路是宽敞了不少,可是好黑呀 呜哇!你不会是想把我们拐到什么废弃工地,然后杀人灭口!” 她猛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撞在推进之王的锤柄上,应急灯的光束在神秘人的兜帽上慌乱地晃动着,像只受惊的小鹿。 “ 哈?咳咳,也许,你说得没错。” 神秘人发出一声古怪的轻笑,随即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那咳嗽声里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他缓缓转过身,黑手套在胸前交叉,斗篷的下摆扫过脚边的积水,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因陀罗的刀 “噌” 地一声出鞘半寸,冰冷的刀刃在应急灯的照射下闪着寒光。 “喂,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别以为我们真的会听你摆布!” 她往前逼近一步,积水被踩得哗哗作响,刀尖稳稳地指向神秘人的胸口。 “嗯 保险起见,这个问题我需要先问问你们。” 神秘人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微微前倾身体,兜帽下的目光像两道锐利的锋芒,一一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庞,仿佛要将每个人的心思都看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想要混进伦蒂尼姆?” 他的话音刚落,管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像是有什么巨大的重物正在缓缓移动。应急灯的光束剧烈地晃动起来,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凹凸不平的管壁上,扭曲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轮廓,更添了几分诡异。 阿米娅往前站了半步,应急灯的光束恰好落在她紧绷的侧脸,兔耳在阴影里微微颤动。 \" 在我们做出任何回答之前,请你放开我们的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指尖在身侧悄然攥紧 —— 博士颈后那架无人机的嗡鸣始终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头。 博士立刻跟着点头,面罩下的目光与阿米娅交汇,语气里带着刻意装出的轻松。 \"是啊,我还在你手里呢。快把我放了,这姿势脖子都快僵了。\" 她故意活动了下脖颈,无人机的探针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惊得可露希尔倒抽一口冷气。 神秘人发出一声低笑,黑手套在博士后颈拍了拍,无人机的嗡鸣突然降了个调:\"这兜帽朋友是你们的指挥官?\" 他的视线在博士和阿米娅之间来回游移,兜帽下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 \"没错,我看到是谁在战斗中发号施令了。但是卡特斯小姐,你才是那个带队的人,对?\" 阿米娅的瞳孔微微收缩,应急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 \"别露出这么惊讶的眼神。\" 神秘人往前凑了凑,潮湿的空气里飘来他斗篷上的铁锈味。 \"你们是藏了几手,可我们是 是本地人,这套玩得比你们熟得多。\" 他说着往管壁上敲了敲,指尖划过一道刻痕 —— 那痕迹看起来像是某种本地帮派的标记。 阿米娅的兔耳动了动,捕捉着对方语气里的微妙变化。 \"本地人 你们是伦蒂尼姆的居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神秘人斗篷下摆沾着的暗红污渍,追问。 \"刚才那场混战,你们也有参与?\" \"别猜。\" 神秘人突然后退半步,黑手套重新按在博士颈后。 \"卡特斯小姐,我们彼此还不够信任。\"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像是被管道深处的黑暗吸走了温度。 \"只是和深池还有萨卡兹动了下武,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们之间也常常打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当和他们某一方交朋友。\" ——————————————————— 泡沫堆起的高楼摇摇欲坠,人人都想在最后关头紧抓住一颗星星而我的星星,在亲生父母把襁褓中的我丢弃的那个晚上,在我冷得发抖快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出现了,是她给了我一个家。 ——吉星 第581章 萨卡兹的计划 曼弗雷德的靴底碾过城防军指挥部的橡木地板,指节轻叩着窗台边缘的雕花。窗外的伦蒂尼姆正被暮色浸染,远处工厂的烟囱吐出最后一缕灰烟,他忽然侧过头,猩红的瞳孔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你觉得,在伦蒂尼姆这座城市里,有多少我们看不见的角落?\" 赫德雷靠在壁炉边,指尖夹着的雪茄燃到了尽头,灰烬落在制服前襟也浑然不觉。他沉默片刻,喉结滚动着吐出三个字。 \" 无法计数。\" 曼弗雷德轻笑一声,转身走到巨大的城市地图前,指尖划过那些标注着厂房与仓库的灰色区块。 \"几百上千的老工厂,四成已经废弃,六成还在使用。\" \"还在使用的那些多半是建在更老的工厂旧址上,\" 他突然加重了语气,指腹重重按在地图上重叠的线条处。 \"每一处厂房都像一个装满了数百年工业垃圾的迷宫。底下埋着十七世纪的锻铁炉,墙里嵌着拿破仑战争时期的炮弹壳,连排水管都还在用维多利亚时代的陶管 —— 你永远不知道推开哪扇门,会掉进哪个年代的陷阱。\" 他的视线扫过地图边缘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贫民窟的标记。 \"一座又一座厂房中间,填塞着更多贫民窟。就连城防军高层都说不出来,这些民用工业区和老物流区到底有多少人口。他们像蟑螂一样在管道里繁衍,在废墟里搭建窝棚,白天躲着税吏,晚上就变成幽灵。\" 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映得曼弗雷德的侧脸忽明忽暗。他忽然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嘲讽。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里和我们的卡兹戴尔并没有多少区别。\" \"他们只是多造了一层光鲜的外壳,\" 他抬手比划着,像是在描绘一座看不见的牢笼。 \"用大理石广场和水晶吊灯做伪装,好把那些腐臭的部分埋得更深一些,以免熏到了那些在歌剧院里听咏叹调的体面大人物。\" 赫德雷终于掐灭雪茄,声音里带着烟丝灼烧后的沙哑。 \" 想在三天之内从卡兹戴尔贫民窟里抓出一群闹事的人,难度无异于单枪匹马打劫一支有教宗骑士坐镇的拉特兰使节团。\" \"那还是建立在我们都出生在卡兹戴尔的基础上。\" 曼弗雷德突然提高了音量,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狠厉。 \"伦蒂尼姆 谁敢说自己熟悉伦蒂尼姆?那些钻在地下管道里的老鼠,比我们更清楚哪条裂缝能通向贵族的酒窖;那些在垃圾场里讨生活的野狗,比城防军更明白如何避开巡逻队的视线!\" 他猛地转身,双手撑在地图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们击溃议会的卫队,拿下七成伦蒂尼姆城防军的控制权,花了多久?\" 赫德雷站直身体,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不到一周。\" \"我们吊死了几个领头反对的贵族,\" 曼弗雷德的声音里带着血腥味,仿佛又看见绞刑架上摇晃的尸体。 \"数十次打退他们花钱雇来的乌合之众,用炮弹轰塌他们的庄园,把他们的金币熔成弹丸塞进枪膛,直到把这些养尊处优的废物管得服服帖帖,又花了多久?\" 赫德雷的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贫民窟方向,那里隐约传来零星的枪声。 \"一个半月。\"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城防图上的萨迪恩区重重一点,指甲几乎要戳破那张泛黄的羊皮纸。 “可我们在萨迪恩区,和那群自诩反抗军的人在大街小巷里来回拉锯,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烦躁,目光扫过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 —— 那是双方反复争夺过的街区。 “半年时间,我们几乎控制住了伦蒂尼姆的其他全部区块。可唯独这里。” 曼弗雷德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在萨迪恩区的范围画了个圈,那圈痕迹深得像道伤疤。 “一块半废弃的民用工业用地,从南到北,环绕伦蒂尼姆中心的山体,连通着无人问津的老物流区 像条甩不掉的尾巴。” 赫德雷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 “‘伦蒂尼姆的历史由此发源。’” 曼弗雷德嗤笑一声,将城防图往桌上一摔,纸张边缘卷起褶皱。 “每一本史书上都会这么写。可现在,这发源地成了最棘手的烂摊子。”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萨迪恩区方向隐约的火光,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我知道诸王之中,有一位或者几位对我至今的战果很不满意。” 赫德雷的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指腹摩挲着冰冷的金属。 “你说过。他们一直想彻底封锁这块城区,用炮火犁一遍。” “他们太容易被激怒。” 曼弗雷德猛地转身,披风在身后划出凌厉的弧度。 “一旦指挥权落到他们手里,他们就会用伦蒂尼姆人的尸体在萨迪恩区与其他区块之间筑起高墙,用鲜血来书写所谓的‘秩序’。” 赫德雷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曼弗雷德紧绷的侧脸上。 “至少摄政王支持你。他明白,彻底摧毁不是办法。” 曼弗雷德猛地转过身,披风扫过桌角的青铜烛台,火星溅落在城防图上,留下个焦黑的印记:“不,赫德雷,是我要尽全力支持将军。” 他的指节叩在桌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像是在敲打心头的焦虑:“王庭总是不理解将军的苦心 他们并不理解眼前的平衡是多么脆弱,就像踩在薄冰上,稍不留神就会坠入深渊。” 曼弗雷德突然倾身向前,烛火在他瞳孔里跳动:“你知道我为何坚持暂时只启动城防副炮吗?” 没等赫德雷开口,他又自顾自追问下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倘若我现在就启动主炮,让那些毁灭性的光芒撕裂夜空 城外的大公爵们会不会以为我们要屠城,一齐向城内迈步?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可就不只是萨迪恩区的反抗军了。” 他的指尖在城防图上的贵族区重重划过,留下道深深的折痕。 “倘若我们真的大肆屠杀伦蒂尼姆平民,城内那些暂时归顺的贵族与投向我们的城防军,会不会觉得我们言而无信,再起异心,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还有,” 曼弗雷德的语气沉了下去,目光投向窗外萨迪恩区的方向。 “倘若我们彻底放弃这块工业区,没了每天用列车送往碎片大厦的材料,将军的计划又要被迫延迟多久?你我都清楚,每多等一天,变数就多一分。” 他直起身,望着墙上悬挂的卡兹戴尔王徽,嘴角勾起抹嘲讽。 “诸王的骄傲不容许他们低下古老的头颅,来多看一眼这异邦的都城。他们只在乎征服的荣耀,却看不到这荣耀背后摇摇欲坠的根基。” 曼弗雷德的手按在城防图的萨迪恩区,指腹摩挲着那些交错的街巷。 “在我看来,想彻底掌控伦蒂尼姆,最难打的仗就在眼前。这不是靠炮火能轰开的城墙,而是要在各方势力的夹缝里,走出一条能走通的路。” 赫德雷沉默地看着他,手依旧按在剑柄上,只是指尖的力度松了些。窗外的炮火声似乎更近了,隐约能听到城墙传来的震颤,像是在回应着这场关乎伦蒂尼姆命运的对话。 ————————————————— 古米看起来很开心吗?其实,看到那样的景象之后,没人能高高兴兴地生活下去只是,为了让姐姐们能早点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古米必须要振作起来! ——古米 第582章 伦蒂尼姆的血管 推进之王的靴底碾过一块锈蚀的管道接口,金属摩擦声在潮湿的通道里格外刺耳。她仰头望着头顶纵横交错的管线,那些镀着铜绿的接口正缓缓渗出黏液,忽然开口道。 \" 伦蒂尼姆的血管。\" 神秘人像是被这句话烫到,猛地转身时黑手套在管壁抓出三道白痕。 \"你 你说什么?\" 推进之王举起巨锤,锤头的反光恰好照见管线支架上的青铜徽章 —— 那是萨迪恩区特有的狮鹫徽记。 \"我们已经来到伦蒂尼姆城内了。\" \"你怎么知道?!\" 神秘人往前踉跄半步,兜帽下的声音都变了调,仿佛这比无人机抵着博士的脑袋更让他震惊。 推进之王的指尖抚过管道内壁一道浅刻的标线,那是市政工程特有的里程标记。 \" 这些通道。它们内外连通,能让我们绕开萨卡兹的守卫,直接从墙外抵达城内。\" 她侧耳听着远处传来的低频震动,巨锤在掌心轻轻转动。 \"我们走了多久?二十分钟?\" \"我想,我们正处在伦蒂尼姆萨迪恩区的某一项关键设施的地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嵌在混凝土里的铭牌。 \"这设施离高墙不算远。而且,它是一个枢纽,从这里出发,能去很多地方\" 地面突然传来一阵规律的震颤,推进之王的眼神骤然锐利。 \" 铁轨。\" \"再往前一到两公里,我们头顶就是车站。\" 管道里的积水被震得泛起涟漪,应急灯的光束在管壁上晃出细碎的光斑。神秘人盯着推进之王的侧脸,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 你对伦蒂尼姆很熟悉。你也在这里生活过?\" 推进之王的视线落在管道转角处一幅褪色的壁画上 —— 画中菲林骑士正举锤击碎城门,她的声音像浸过冷水。 \"本地人。\" 神秘人突然低笑一声,黑手套在兜帽边缘蹭了蹭。 \"难怪。我早就想说了,你的锤子让我特别有亲切感,菲林女士 呃,你是菲林?\" 推进之王将巨锤重重顿在地上,水花溅湿了神秘人的靴底。 \" 你们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神秘人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唉,要是你们真是萨卡兹派来的间谍,我是不是该后悔了?\"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一阵轰鸣,整段管道都在震颤,像是有蒸汽列车正沿着铁轨疾驰而过。应急灯的光线剧烈摇晃,将众人的影子在管壁上拉扯成扭曲的形状。 阿米娅的兔耳猛地竖起,声音里带着急遽的惊慌。 \"不要伤害博士 ——!\" 她几乎要往前扑去,指尖的源石光芒瞬间亮起,却被博士平静的声音拦住。 博士正抬手把玩着那架紧贴颈后的无人机,金属外壳在他掌心泛着冷光。 \"他伤害不了我。\" 神秘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黑手套僵在半空,兜帽下的眼睛瞪得滚圆。 \" 呃?!你 你什么时候把无人机控制住了?\" 他看着博士将那架本应威胁性命的机器捏在指间,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竟、竟然徒手捏在手里!你不怕我手里有遥控器,直接引爆无人机上的炸弹?\" 博士的指尖在无人机外壳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空洞的闷响。 \"这无人机是个只会飞的半成品。\" 神秘人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潮湿的管壁上。 \"哇,这下糟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黑手套紧紧攥成拳头。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在我和你们说话的时候,还是在带你们进地下通道的时候?\" \"还是说更早 等等,你真的 在我抓住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无人机没有威胁了?\" 他突然拔高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被戏耍的懊恼。 \"那你还任由我拉着你走来走去?!\" 博士掸了掸手上无人机上的灰尘,目光平静地扫过对方。 \"我要评估下你的意图,还有,你以为我的同伴没看出来吗?\" 话音刚落,推进之王的巨锤便在地面重重一顿,发出沉闷的回响,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因陀罗也收起了刀,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 —— 原来从一开始,这场威胁就只是场心照不宣的试探。 推进之王将巨锤往地面一杵,锤头与金属管道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她眼神锐利地盯着神秘人。 \" 假如你真表现出了伤害博士的意图,在你的手碰到遥控器之前,我的锤子会先到你跟前。\" 话音里的寒意让空气都仿佛凝结了几分。 摩根靠在潮湿的管壁上,嘴角噙着抹玩味的笑。 \"我说你呀,你要是抓一个傻一点的,比如我旁边这个只会打拳的,搞不好还真能让她上当哦?\" 因陀罗一听顿时炸毛,攥着拳头就想上前。 \"你说什么呢?你真以为他能靠近我?就凭他那两下子,还没碰到我衣角就得趴下!\" 可露希尔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巧的装置,对着灯光看了看,有些遗憾地嘟囔。 \"啊 这么说,我偷偷准备好的无线电干扰器派不上用场了?白瞎了我刚才一路调试半天。\" 阿米娅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拌嘴,目光转向神秘人,语气严肃而诚恳。 \"——'' 本地人 '' 先生。\" \"我想,这场互相试探的闹剧是时候结束了。\" 她的兔耳在昏暗的光线下轻轻动了动。 \"敌人的炮火虽然没法追到这里,可我们面临的共同威胁并未远去。\" 停顿片刻,阿米娅直视着对方兜帽下的阴影,问道。 \"请问我们是否已经展现了足够的诚意?\" \"从刚见面开始,我们有无数机会对你动手。即便我们真的是萨卡兹的间谍,眼下也已经摸清楚了大致的方向,没有必要再与你多费口舌。\"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博士之所以能忍耐着扮演人质的角色,我们之所以愿意随你走入这地下通道,都是因为我们愿意相信你没有恶意。\" 阿米娅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又落回神秘人身上。 \"相应地,你是不是也可以再多信任我们一些,告诉我们你的真实意图?\" 管道深处传来隐约的轰鸣声,像是远方的炮火在回应这场对话,让此刻的寂静更显沉重。神秘人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出声,只有斗篷的边角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晃动。 “嗯,这些话听起来很有说服力。毕竟,眼下我也算你们的人质了。” 他说着,指尖勾住兜帽边缘轻轻一扯,露出一张被硝烟熏得发黑的脸,额角那道浅疤在应急灯光下像条褪色的蚯蚓。潮湿的空气里,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口唾沫,似乎终于松了紧绷的神经。 “洛洛,出来。” 话音刚落,管道深处的阴影里突然响起 “嗡 ——” 的蜂鸣声,像是有群金属蜜蜂正从黑暗中涌出。 洛洛 “” 一个清冷如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众人猛地抬头,只见数十架巴掌大的无人机正从管道裂缝里钻出来,机翼下的红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每个人脸上扫来扫去。 可露希尔吓得腿一软,手里的干扰器 “哐当” 砸在积水里,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树叶。 “无、无无无人机?这么多?!这阵势是把我们都瞄准了?我们岂不是 岂不是随时都可能被射成马蜂窝?” 她往推进之王身后缩了缩,应急灯的光束在无人机群里慌乱地晃动。 “洛洛,别费劲指着他们了。” 他抬手在半空挥了挥,语气里带着被戳穿的无奈,黑手套上的污渍蹭在衣袖上,晕开一小片灰痕。 “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现你和无人机,以他们的实力,真打起来的话,我可是压根没有逃命的机会啊。” “心里有数的话,下回就别拉上我玩这无聊的游戏了。” 随着话音,所有无人机的红光同时熄灭,机翼的嗡鸣也降了个调,像一群被收了爪牙的蝙蝠,悬在半空不再动弹。阴影里,一个穿着工装的菲林少女缓步走出,发梢还沾着机油,手里的控制器屏幕仍亮着幽蓝的光。 “好,你说得对。” 他挠了挠后脑勺,视线落在博士指尖转着玩的无人机残骸上,语气突然软下来。 “嗯,兜帽朋友,你能把洛克十七也还给我吗?对,就你手里那个无人机 我刚做了一半,线路还没接稳呢,你真捏坏了它,洛洛会生气的。” 博士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几块还连着电线的碎片抛过去。他慌忙伸手接住,指尖被金属棱角划了道口子也没察觉。 “呼 现在,我们该重新认识一下了。” 他对着掌心哈了口热气,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叫费斯特,这位是洛洛,我的搭档。” 费斯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声音突然沉了下去。 “我们隶属于 伦蒂尼姆市民自救军。” 管道里的积水映着无人机的影子,像撒了一地碎银。阿米娅的兔耳轻轻抖了抖,与推进之王交换了个眼神 —— 那眼神里,有惊讶,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因陀罗抱着胳膊嗤笑一声,刀鞘在掌心磕出轻响,却没再说什么带刺的话。 第583章 “捉迷藏” 费斯特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油污,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 “萨卡兹会叫我们反抗军,我们对这个称谓也没什么意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边那些简陋却锋利的自制武器,语气变得坚定。 “如果只有站出来反抗他们才能救我们自己的话,那最普通的伦蒂尼姆人都会拿起武器。毕竟,谁也不想像牲口一样任人宰割。” 推进之王的巨锤在地面轻轻一顿,溅起细小的水花,她看着费斯特问道。 “ 你知道伦蒂尼姆其他区块的情况如何吗?” 费斯特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黯淡下来。 “不会比这里更好。” “所有人,要么为萨卡兹工作,要么丢掉性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 “陆陆续续有消息从北边传过来,我只听说那里的萨卡兹军队手段比这里的还狠,稍有不顺心就会动手杀人。” 因陀罗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刀,指节泛白,急声说道。 “维娜,留下来的贝尔德她们岂不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摩根伸手按住因陀罗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别着急。事情或许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因陀罗甩开摩根的手,语气里满是焦虑。 “我怎么能不急!五年,我们走了五年,我都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已经”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推进之王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因陀罗,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 我们会找到她们的。很快,我们会把她们一个个找回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已经看到了重逢的那一天。 管道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炮火声在提醒着众人,眼下的处境依然艰难。但推进之王的话,却像一束光,照亮了大家心中的希望。 因陀罗深吸一口气,紧握的刀柄被掌心的汗濡湿,声音带着未散的哽咽却透着股狠劲。 \"好,维娜,我相信你。不管她们在哪里,不管她们是生是\" 话到嘴边突然卡住,她猛地甩了甩头,额前的碎发扫过脸颊。 \"唉!我不在你面前说丧气话!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她们给刨出来!\" 费斯特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从口袋里掏出块干硬的面包递过去,语气里带着笃定。 \"女士们,只要你们的朋友还活着,我们总有办法联系上她们。伦蒂尼姆的每一条排水沟,每一段废弃铁轨,都藏着我们的眼睛。\" 推进之王的巨锤在地面碾过块碎石,火星溅起在潮湿的空气里。 \"你们 不光在萨迪恩区活动?\" \"我们可以在伦蒂尼姆的任何地方,甚至城外。\" 费斯特拍了拍身后的帆布包,里面的金属零件发出叮当脆响。 \"萨卡兹的封锁线在我们眼里就像筛子,他们修得再快,也赶不上我们钻空子的速度。\" 他忽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在管道里撞出回声。 \"他们每抓走我们中的一个,就会有十个人站出来加入我们。昨天刚有个面包师,把烤炉改成了炸弹作坊,说要为被砍断手的徒弟报仇。\" 费斯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洛洛,眼里带着几分敬佩。 \"洛洛是土生土长的萨迪恩区人,她是我们的元老成员之一,她最清楚,我们的队伍是怎样一点点壮大的。最初就我们三个,守着台报废的通讯器\" 洛洛突然抬眼,控制器的蓝光映在她脸上,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调侃。 \" 连你都当上小队长了,我看人员增长速度是有点快。上个月招的新兵,还有人分不清手榴弹的保险栓和拉环。\" \"那不是正在教嘛!\" 费斯特挠了挠头,随即又挺直腰板咧开嘴笑起来,露出两排被烟尘熏得发黄的牙齿,他伸手拍了拍洛洛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哈哈,是谁带你打了十一场胜仗啊,副队长?当初可是你说我这计划准保行不通。\" 洛洛侧过身躲开他的手,指尖在控制器上飞快地滑动着,无人机的嗡鸣跟着变了个调,语气里带着点不屑。 \"只是到处把人救到地下,这也算胜仗吗?既没夺回阵地,也没打垮敌人,顶多算 虎口脱险。\" \"能在萨卡兹眼皮子底下抢回一条命,保留一些暗地里活动的机会 不就是胜利?\" 费斯特弯腰捡起块碎石,在掌心抛了抛。 \"你想想,昨天要是晚走半步,纺织厂那十几个孩子就得被萨卡兹当成诱饵。现在他们在地下仓库里帮我们拆炸弹引信,这难道不算胜仗?\" 他把碎石往远处一扔,石子撞在管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都瞧见了,萨卡兹还没有彻底掌控萨迪恩区。\" \"这里的地形与人流都足够乱,老工厂的管道像蜘蛛网,贫民窟的小巷能绕晕三头牛,\" 费斯特用脚尖在积水里画着圈。 \"如果萨卡兹想掌握地上地下的每一块能让人呼吸的空间,他们得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个好几年。等他们摸清楚了,我们早把根据地挖到他们城墙根下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目光投向管道深处的黑暗。 \"而且 这里也是最后一支伦蒂尼姆城防军的队伍与萨卡兹作战的地方。就在三个月前,他们还在那边的炼钢厂里阻击过萨卡兹的先头部队。\" 达格达握着钢爪的手猛地收紧,尖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语气里带着惋惜。 \"看样子他们也输了。否则,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平民拿起武器。\" \"唉,真打输了也就输了。\" 费斯特叹了口气,蹲下身用手指抠着地面的锈迹。 \"那场战斗结束得很快 有点太快了。前一刻还听见枪声震天,后一刻就没了动静,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萨卡兹就已经站在了城墙上,举着城防军的军旗耀武扬威。\" \"全都是因为那帮叛徒!\" 达格达猛地一拳砸在管壁上,震得头顶落下几片灰尘。 \"他们早就被萨卡兹收买了,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突然撤走了重炮部队,还打开了西侧的防御缺口,硬生生蛀空了我们的精锐部队!\" 费斯特的目光落在达格达紧握钢爪的手上,那指节泛白的力道不像普通平民,他突然开口问道。 \"女士,你曾经是军队的人?\" 达格达的动作猛地一顿,钢爪的尖刃在灯光下晃了晃,她别过脸看向管壁上的锈迹,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抬起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闪躲。 \"不,我不算是。我只是 呃,和她们一样的本地人。\" 费斯特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只是弯腰从地上捡起块碎布,慢悠悠地擦拭着靴底的泥污。 \"好,本地人。\" 他直起身时,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声音里多了几分沉重。 \"我们都知道军队内部确实有叛徒,数量还不少。\" \"叛徒们和部分贵族率领着大部分城防军一起投向了萨卡兹。\" 费斯特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空弹壳。 \"现在啊,除了萨迪恩区,在大街小巷上巡逻的依然可能是 '' 伦蒂尼姆城防军 ''。只是他们的长官,已经成了萨卡兹宴会上的常客,喝着我们平民的血汗换来的酒。\" 达格达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钢爪几乎要嵌进掌心,她急切地追问。 \"那在附近作战的最后一支队伍 他们是不是也\" \"他们坚持到了最后,每一个士兵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费斯特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 \"炼钢厂的高炉里还堆着他们的武器碎片,我上个月去侦查的时候,还在墙角看到半面染血的军旗,上面的狮鹫徽记被烧得只剩个轮廓。\" 他望着管道深处的黑暗,像是在透过墙壁看向远方。 \"我不清楚他们之中有多少还活着 但是我想,经历了那样无望的战斗之后,每看一眼如今伦蒂尼姆的高墙,他们都会很痛苦。毕竟,那墙曾经是他们誓死守护的东西,现在却成了困住同胞的牢笼。\" 管道里的空气又一次凝固了,只有洛洛操作控制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达格达突然转过身,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颤抖着,没人知道她此刻心里翻涌着怎样的情绪。 推进之王轻轻拍了拍达格达的后背,巨锤在地面轻轻一磕,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给予无声的安慰。因陀罗则握紧了刀柄,眼神里的怒火更盛了,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撕碎那些叛徒的伪装。 号角瞥了眼对方始终紧绷的肩线,那人握着弩的手指关节泛白,指腹在扳机护圈上反复摩挲。她抬手理了理被风掀起的披风,声音平稳得像压在枪套里的手枪。 “不必这么警惕。抬起头,把手从弩上松开,姿势稍微放松一些。这里不是战场,至少现在还不是。” 伦蒂尼姆士兵猛地绷紧脊背,喉结滚动着咽下口唾沫,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他慌忙用袖子捂住嘴,弩身却依旧稳稳地指着巷口,靴跟在石板上碾出半寸浅痕。 “附近的居民习惯了各式各样的人从这里经过。” 号角弯腰捡起块碎砖,在掌心掂了掂。 “他们并不会帮我们,但只要不是性命受到威胁,他们也绝不会听命于深池和萨卡兹。上周深池来征粮,整条街的窗户都在同一时间关上了。” 伦蒂尼姆士兵终于放下弩,却依旧保持着半蹲的警戒姿势,声音压得像绷紧的弓弦。 “在这些敌人眼皮底下生活 恐怕很不容易。昨天巡逻时看到个老妇人,把面包藏在烟囱里,就为了不给萨卡兹的人发现。” 号角突然转身望向街角的路牌,铜制的牌子被弹片削去了一角。 “你知道他们以前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吗?” 伦蒂尼姆士兵愣了愣,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前的军徽。 “呃,我没有想过。以前出任务时,他们总躲在门后看,像看 像看会移动的铁栅栏。” “我以前也不会去想。” 号角的指尖划过路牌上的弹痕。 “直到城破那天,看到炊事班的老张把最后一口锅砸向萨卡兹,才明白那些躲在门后的眼睛里,不只有害怕。” 伦蒂尼姆士兵猛地立正,右手往太阳穴一贴。 “中尉” “对了,在外面不要叫我中尉。” 号角打断他的敬礼,从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地图。 “还是叫号角,这地方属于不同部队的‘中尉’数量过多了,有些肩章是金的,有些 是用罐头铁皮敲的。” 伦蒂尼姆士兵连忙放下手,掌心在裤缝上擦了擦。 “是,号角。我们要去哪里?左翼的接应点不是在西边吗?” “我们先去和其他同伴会合。” 号角展开地图,用指尖点了点标注着铁轨的线条。 “萨卡兹的巡逻队会在五分钟后路过这一带。他们的军靴钉了铁掌,脚步声在石板路上能传半条街。” 她将地图折成小块塞进对方手里。 “我们分成两队,先后沿着前面的铁轨往东走。你带三个人走在前面,保持五十步距离,看到红色信号灯就卧倒。” “三百五十米之后,你们会看到一截往上走的铁皮楼梯。” 号角抬手指向东方。 “楼梯第七阶是松动的,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声,注意别惊动了顶楼的哨兵 —— 深池的人喜欢在那里架狙击枪。” 她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种奇特的韵律。 “要是听到五下金属敲击声,你们就可以跟上来。三下,原地等待。两下,立刻解散,往南边的屠宰场撤,地窖第三块砖能撬开,里面有备用电台。”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路线,突然抬头。 “也许你会觉得那一片废弃厂区很眼熟 别太惊讶,那里也是深池的驻地。” “这 岂不是会很危险?” 伦蒂尼姆士兵的喉结动了动。 “深池的人对我们城防军的制服,比萨卡兹还敏感。” 号角突然轻笑一声,声音里裹着点硝烟味的冷冽。 “有深池在,至少萨卡兹很少来。两拨豺狼互相盯着的时候,狐狸才能更好地钻空子。”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对方的肩章。 “想不想试试看捉迷藏?欢迎加入这场游戏。输的人,可没有重来的机会。” 巷口传来隐约的金属碰撞声,伦蒂尼姆士兵迅速将地图塞进靴筒,猛地端起弩:“他们来了。” 号角往阴影里退了半步,披风与墙壁的阴影融为一体。 “按计划行动。记住,别相信穿灰大衣的人 —— 深池的军官都爱那么穿。” 我啊,喜欢花一天时间从街头走到街尾,一边晒太阳一边观察行人,然后然后就迷路啦! ——蛇屠箱 第584章 不速之客的到来 费斯特用袖口擦了擦沾满机油的手,眼神在博士一行人身上转了个圈,嘴角带着点探究的笑。 \"我说,你们真的只是一家普通企业?\" 博士指尖在面罩下轻轻敲击着,声音透过过滤装置,带着种平铺直叙的冷静。 \"和你是一名机械工程师一样货真价实。\" 费斯特被逗得笑出了声,笑声在管道里撞出细碎的回音。 \"哈哈 言简意赅。\" 他弯腰从工具箱里翻出个齿轮,在掌心转着玩。 \"既然萨卡兹都能当伦蒂尼姆的头儿,我又有什么理由怀疑你们的说辞呢?医疗企业的安保人员,对?\" 齿轮突然停在指尖,费斯特的目光扫过推进之王的巨锤,又落在因陀罗腰间的刀鞘上。 \"我看看 一支十七个人的小队,携带着军用级的装备,加上不错的战术配合,甚至还有着挺像那么回事的无人机。\" 可露希尔立刻炸了毛,护目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 像那么回事 ''?\" 她往前凑了两步,手里的控制器差点戳到费斯特脸上。 \"什么叫 '' 像那么回事 ''?我设计的无人机能躲过萨卡兹的雷达扫描,还能精准投掷干扰弹,这评价简直太不像话了!\" \"欸欸,别生气呀。\" 费斯特连忙往后躲了躲,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我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嘛。\" 他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好奇。 \"刚刚在上面没看清楚,那些无人机的机翼折叠结构挺特别的,要不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多看两眼?\" 可露希尔的气突然泄了大半,声音里染上浓浓的惋惜。 \" 都被萨卡兹炸毁了啊!刚才那波炮击来得太突然,好几架最新款的侦查机都没能回收,这么一想简直更心疼了!\" \"不试着修一修吗?\" 费斯特眼睛一亮,拍了拍身边的工具箱,金属碰撞声哗啦啦响。 \"你一定留了几架残骸,要不然我帮你看看,我有全套工具,连微型焊接枪都带了。前阵子还把萨卡兹扔的破手雷改成了信号弹呢。\" 罗德岛干员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零件,上面还缠着半根数据线,语气带着点邀功的急切。 “可露希尔,我刚刚的确抢下来两架 右翼的推进器还能用,就是传感器摔变形了。” 可露希尔眼睛一亮,正要伸手去接,却被博士轻轻按住手腕。博士的指尖在面罩下点了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无人机是罗德岛的技术。得先合作,再技术交流。” 费斯特吹了声口哨,手里的扳手在工具箱上敲出轻响。 “哇,这么警惕?看来我得拿好东西来换?” 他绕着博士转了半圈,像是在打量什么精密仪器。 “博士 你到底是什么领域的博士啊?生物?机械?还是 战术指挥?” 没等博士回答,他又摆摆手笑了。 “算了算了,有机会再说,反正我不着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他忽然收起玩笑的神色,往管道深处望了望,确认洛洛设置的警戒无人机没有异常后,才压低声音问道。 “比起这个,你们到底是怎么来到伦蒂尼姆的?我跟你们说了不少城内的情况了,看在双向合作的分上,说说外面的情况呗?比如萨卡兹的援军动向,或者 深池在城外的布防?” 阿米娅的兔耳轻轻抖了抖,指尖在身前绞成结。 “ 这条路有点长。从卡西米尔边境到这里,我们走了快半个月。” 费斯特突然笑了,指腹在满是油污的下巴上蹭了蹭。 “我知道,你们已经和深池交过手了。就在城西的废弃发电站,对?他们损失了三辆改装卡车,还丢了不少炸药。” 阿米娅猛地抬头,应急灯的光在她瞳孔里晃出细碎的光斑。 “你们在城外也有眼线?” 深池的伏击明明做得极为隐蔽,连行军路线都是临时更改的。 “卡特斯小姐,我们说好了,情报需要交换。” 费斯特往工具箱里扔了块抹布,金属碰撞声在管道里荡开。 “你们告诉我们城外的战况,我就告诉你们这些眼线藏在什么地方 —— 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找到失散的同伴。” 阿米娅沉默了片刻,兔耳在阴影里耷拉下来,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 好。”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地面的积水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按时间远近倒过来说的话,在伦蒂尼姆外面的附属地块,我们与深池之间确实发生了一场战斗” 话音未落,洛洛突然操作起控制器,悬停的无人机群齐刷刷转向管道入口。 “有脚步声,不是萨卡兹的军靴,像是 深池的巡逻队。” 费斯特瞬间抄起扳手,往管道内侧的暗门指了指。 “先进去再说!那门后的夹层能藏下所有人,快!” 10:20 a 天气 \/ 阴 距伦蒂尼姆五百二十七公里,废弃矿场作业平台 锈蚀的吊臂在铅灰色天空下吱呀转动,凯尔希抬手按住被风掀起的袍角,目光扫过作业平台边缘的断裂铁轨。 “停泊完成。” 华法琳揉着发酸的肩膀从控制台后直起身,医用包上的金属搭扣在阴风中轻轻碰撞。 “没什么意外情况 呼,你是不是也能稍微休息一下了?” 她往凯尔希手里塞了块压缩饼干,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 “还是说,你准备马上就去检查矿道里的源石污染浓度?至少先喝口水。” 凯尔希的指尖突然顿住,饼干在掌心压出浅痕,她侧耳听着矿场深处传来的异响。 “ 安静。” 风突然停了,吊臂的转动声也戛然而止。作业平台中央的积水中,一道扭曲的影子正缓缓拉长 —— 一个身披银黑甲胄的身影凭空浮现,甲片接缝处渗出暗红的黏液,遮面长冠的阴影将整张脸藏得严严实实,拖曳在地的袍摆绣着流动的红纹,如同凝固的血河。他手中那柄法杖弯成诡异的弧度,杖头镶嵌的晶石闪烁着腐败的绿光。 长冠下传来枯枝摩擦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岁月尘埃。 “ 凯尔希女勋爵,好久不见。你的气息,还是和当年一样令人难忘。” 华法琳猛地后退半步,医用包 “哐当” 砸在地上,她捂住口鼻,尖牙不受控制地刺破下唇。 “这这这腐烂的味道 像是埋了三百年的棺材被撬开了!” 样貌奇特的老者手中的法杖在地面轻轻一点,青黑色的藤蔓突然从裂缝中钻出,又瞬间枯萎成灰。 “血魔。你竟然披着医者的外袍 真稀奇。你们族群不是向来以撕裂动脉为荣吗?” 华法琳的瞳孔缩成细缝,指甲在掌心掐出红痕。 “嘶 老东西,你身上的怨毒之气 是从哪片坟地里爬出来的?” 样貌奇特的老者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低笑,甲胄缝隙中渗出的黏液滴在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坑。 “收起你的尖牙。” “就连最古老的红眼魔都不敢触碰我的血肉,” 他缓缓抬起法杖,杖头的晶石映出华法琳紧绷的脸。 “他们都是胆小鬼,唯恐这些翻腾的怨怒会蚀烂他们的牙根,让他们连墓碑都找不到。” 华法琳死死盯着那道银黑身影,指尖在医用包的搭扣上反复摩挲,尖牙在唇间磨出细碎的声响:“凯尔希,能让我一下子控制不住本能的萨卡兹 有几个?” 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战栗,像是在对抗某种古老的血脉悸动。 凯尔希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老者手中的扭曲法杖,墨绿色药剂在瓶中翻涌得愈发剧烈:“至少你眼前这位算一个。” 她往前又踏了半步,积水中的倒影被踩得支离破碎。 “我已许久未见萨卡兹古老的英雄行走于大地之上。是什么缘由令阁下来到这片荒地,食腐者的王?” 样貌奇特的老者长冠下的阴影轻轻晃动,甲胄接缝处的暗红黏液突然停止渗出。 “你可以暂且当我是来拜访老朋友。” 法杖在地面划出道浅痕,青黑色的雾气顺着痕迹蜿蜒游走。 凯尔希冷笑一声,袍角在阴风中掀起锐利的弧度。 “我们过去见过两次。算不上朋友。” 样貌奇特的老者发出一阵枯枝断裂般的笑声,震得平台边缘的碎石簌簌滚落。 “第一次见时,你的样貌还与如今有所不同。那时你怀里抱着只垂死的白鸟,站在卡兹戴尔的灰烬里,像株不肯枯萎的药草。” 他顿了顿,长冠微微倾斜,像是在打量凯尔希此刻的神情。 “至于第二次” “在她出事那天,我在舰外看到了一道身影。” 凯尔希突然打断他,声音冷得像矿道深处的冰。 “那果然是你。” 她的指尖猛地攥紧药瓶,瓶身因受力而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我以为食腐者的王庭已经做出了选择,才会对那样卑劣的刺杀袖手旁观。看着她坠入深渊时,你是不是觉得 又一块碍事的绊脚石消失了?” ————————————————— 即使这盾下一刻粉碎,我也绝不会退后半步。此举无关忠义,只是信念使然。 ——角峰 第585章 食腐者之王 样貌奇特的老者长冠下的阴影剧烈起伏,仿佛有团燃烧的怒火在其中冲撞,甲胄关节处发出刺耳的 “咯吱” 声,像是承载不住体内翻涌的力量。 “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食腐者都只有一个选择。我们是萨卡兹,我们只忠于萨卡兹,而不是王座和王冠,或者什么古老的巫术。” 他脚下的金属平台被踩出浅坑,杖头的腐败绿光骤然暴涨,将周围的阴霾都染成诡异的青黑色。 “过去数个世纪,我啖食了无数敌人的血肉,他们的哀嚎至今还在我耳边回响;也数度见证了萨卡兹英雄的陨落,他们的骸骨垒成了卡兹戴尔的山岗。” “他们有的死于强敌的剑戟之下,死得轰轰烈烈,名字能被吟游诗人传唱百年,” 法杖狠狠砸在地面,迸溅的黑血瞬间化作缠绕的荆棘,将碎石都绞成粉末。 “有的却黯然消亡在故人的暗箭面前,死得不明不白,连块像样的墓碑都留不下!” 老者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生锈的战斧劈开铁板,在空旷的矿场里炸响。 “因此,我来这里,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他缓缓举起扭曲的法杖,杖尖的绿光凝聚成一道细刺,直逼凯尔希的面门。 “告诉我 ——” 狂风骤然停歇,连远处矿道里的滴水声都清晰可闻,唯有老者嘶哑的质问在空气中震荡。 “杀死了最后一只纯血温迪戈的,是什么?” 凯尔希指尖的药瓶泛起细密的裂痕,墨绿色的药剂在瓶中剧烈翻涌,却始终没有滴落。她紧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沉默像块沉重的巨石压在矿场之上。 “” 样貌奇特的老者突然发出震耳的咆哮,长冠上的红纹如活物般游走,杖尖的绿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勋爵,回答我!” 法杖猛地向前递出,尖端几乎要戳到凯尔希的瞳孔。 华法琳手忙脚乱地从腰间解下束缚带,银亮的手术刀 “噌” 地弹出,刀刃在绿光中颤个不停。 “凯尔希,你你你快让 on3tr 出来啊!!他要动手了!” 她使劲往回拽凯尔希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本舰就在旁边,我们不能在这里硬碰硬 你的源石浓度还没稳定,怎么扛得住他这一下!” 凯尔希突然反手按住华法琳的手腕,指节用力得发白,手术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在金属平台上滑出老远。她迎着老者的目光,声音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撼动的力量。 “ 食腐者之王。” “我不会在这里与你战斗。” 她缓缓松开手,掌心的药瓶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 “博卓卡斯替已经走出了困住他一生的樊笼,他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了归宿,我不会用一场没有结果的暴力,玷污他最后的决心。” 老者的法杖僵在半空,甲胄缝隙中渗出的暗红黏液瞬间冻结成冰棱。矿场深处传来沉闷的雷鸣,乌云在天际翻滚,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岩壁上,拉得细长而扭曲,宛如三尊对峙了千年的古老雕像。 样貌奇特的老者眯起浑浊的眼,语调里淬着冰碴。 “这便是你口中祭奠萨卡兹英雄的方式?这般丑陋的……怯懦之举?” 凯尔希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良久才吐出字句。 “我从未逃避。” “我已给了你要的答案,正如当年那位温迪戈想用一场厮杀替代应答时一样。”她抬眼望向对方,银发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再讲一次。食腐者之王,此地绝非动武之所。” “你们嚼食仇敌的骨肉,将他们的哀嚎与忏悔囫囵吞下,当作下次搏杀的养料。” 凯尔希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 “但我们不是敌人。曾并肩踏过焦土,也会因立场殊途而刀锋相向——” 她忽然停顿,喉间似有哽咽。 “就像你亲眼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我也目睹过一位温迪戈的魂魄归入卡兹戴尔的风沙。” 老者喉结滚动,枯枝般的手指猛地攥紧。 “你说,你是那个见证者?” “是。” 凯尔希的回答掷地有声。 “是他亲自选了你?” 老者的声音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沉在水底的火。 “博卓卡斯替……弥留之际,他既想要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也盼着能与故友说上几句话。” 凯尔希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老者先是僵在原地,喉间溢出几声古怪的气音,随即爆发出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 笑声渐歇,他佝偻的脊背竟挺直了几分。 “很好。这答案,我接了。” 样貌奇特的老者枯槁的手指在金属地板上叩了叩,发出沉闷的回响,声音像被星尘侵蚀过的老锈铁。 “…… 你也出来,赦罪师。” 舰桥顶部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走廊尽头的阴影切割成碎片。闪灵的身影在控制台后凝了片刻,银白长发垂落时扫过仪器屏幕,漾起细碎的蓝光,终是踩着金属地板的冷响缓步走出。 老者浑浊的眼珠转向她,浑浊的瞳孔里映着舷窗外流转的星云,嘴角勾起抹了然的弧度。 “方才那刻,若我执意要冲破防护盾…… 即便那头漆黑怪物蜷在舱室里按兵不动,你也定会对我拔剑。” 他顿了顿,喉间发出类似齿轮卡壳的嗤笑。 “赦罪师的一剑,纵是我这把老骨头也得暂避锋芒…… 呵,前提是你真舍得让那把剑完全挣脱枷锁的话。” 闪灵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紧,剑鞘上的暗纹在控制台的冷光下流转,护手处的浮雕似在低吟,却始终未发一语。舰桥中央的全息星图突然波动了一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你可知……” 她终是开了口,声音轻得像通风管道里漏出的气流。 “我与你们赦罪师打过数百年交道了。” 老者打断她时,指节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敲出节奏。 “倒不如说,你会守在那个异族继承者的医疗舱外,这点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闪灵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成拳,指节抵着 thigh 外侧的皮质剑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舰桥的警报系统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蜂鸣,又迅速沉寂下去。 老者向前倾了倾佝偻的身子,监控屏幕的绿光将他的脸遮去大半。 “忤逆赦罪师的教条,你当真能扛住审判庭的追杀令?” “…… 与我能不能无关。” 闪灵的声音里淬着冰,却又藏着丝被通风扇放大的颤抖。 “从我握住这把剑的那一刻起,那些刻在骨血里的罪孽,就早已与守护的誓言缠成死结了。” 样貌奇特的老者忽然咧开嘴,露出泛着黄渍的牙齿,枯瘦的手掌在控制台边缘重重一拍,金属面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不错!你可比在伦蒂尼姆蒙着那张破面具时有趣多了。” 他转动脖颈扫视舰桥,关节发出齿轮错位般的脆响,目光最终落在舷窗外飘移的星尘上。 “还有那位年轻的大女妖。怎么,没跟你一同出来?” 指节在布满划痕的观测台上敲出三记重音,老者的语调里掺进几分玩味。 “他虽年纪轻轻,倒被他母亲教得一身硬气。今儿个要是有他在,你们这舰桥的防护盾,或许还能多撑上片刻。” 凯尔希缓步从阴影中走出,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的检修轨道,带起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她抬手按在震动的警报器上,指尖的力度让闪烁的红光骤然熄灭。 “你的怒意已经泄得差不多了,食腐者之王。” 老者突然倾身向前,胸腔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这可不代表我不想拧断你的脖子。” 他枯槁的手指猛地指向脚下,金属地板的接缝处还残留着古物的磷光。 “我问你,这架趴在庞然遗骨上的破船,如今还算不算流亡魔王的行营?” 凯尔希的睫毛在应急灯下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旧痕。 “…… 我们从未以此自居,即便是她还在的时候。” “哪怕那个异族小丫头已经带着一群臣子杀进伦蒂尼姆了,你们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者突然爆发出粗粝的笑,震得控制台的指示灯乱闪。 “阿米娅一直清楚自己肩上扛着什么。” 凯尔希的声音陡然转冷,白大褂的褶皱里仿佛凝着冰。 “我们不想眼睁睁看着另一场战争烧起来。不该再有白费的牺牲了…… 维多利亚人也好,萨卡兹也罢,流的血早就漫过膝盖了。” 舰桥顶部的通风管突然发出一阵呜咽,将最后几个字搅得支离破碎,只剩下全息星图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映着满室沉默。 样貌奇特的老者猛地挺直佝偻的脊背,胸腔里爆发出震耳的狂笑,笑声撞在舰桥的金属舱壁上,弹回来时已淬满冰碴。 “可笑!一个软弱到连王号都不敢接的异族毛丫头,也配痴心妄想拯救萨卡兹?” 他枯瘦的手指狠狠戳向舷窗,那里正映着伦蒂尼姆方向闪烁的战火微光。 “她懂什么叫血与火的试炼?” 凯尔希的指尖在控制台边缘轻轻点了点,调出的战术地图在她眼前泛着冷蓝的光,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我从未奢望能站在这里,说服一位活过数个世纪的萨卡兹王庭之主。” 老者突然收了笑,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暗紫色的光,指节在布满划痕的观测台上碾出刺耳的声响。 “你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想让众王庭低下头颅,光靠你教的那些花言巧语可远远不够。” 他顿了顿,喉间发出类似骨节摩擦的轻响,“那位异族继承者,会在那座铁打的堡垒里,尝遍萨卡兹千年的苦难。” “所以,这就是你默许阿米娅踏入伦蒂尼姆的缘由?” 凯尔希抬起眼,白大褂的领口被通风管漏出的气流吹得微微晃动。 “食腐者向来从战争的尸骸里汲取养料,可失败只会滋生毫无用处的腐败 —— 你心里很清楚,军事委员会那套方案赢不了。” “妄言!” 老者猛地一拍控制台,金属面板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红色的警报灯疯狂闪烁起来。他前倾的身子几乎要贴上凯尔希,枯槁的手掌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扼住对方的咽喉。 “萨卡兹的命运轮盘,还轮不到你这活了太久的老东西指手画脚!” 舰桥中央的全息星图突然剧烈震颤,将两人的影子撕扯成扭曲的形状,通风管里的呜咽声越来越急,像是在为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伴奏。 ————————————————— 雪境之外的事情,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地了解,我只是履行老爷交给我的职责而已。我想我的见识可能还是太少了,即便只是一个守卫者,我也应当去了解更多的事情,看得更远。 ——角峰 第586章 赦罪师与刺客 阴影里猛地炸响利爪刨擦金属的锐音,on3tr 的轮廓在应急灯的红光中骤然凝实,漆黑的躯体绷成一张满弦的弓,骨刺般的尾椎在地面拖出火星。它喉咙里滚出的低吼带着硫磺味的灼热,涎水砸在金属地板上,瞬间蚀出细密的白烟,将老者的鞋边笼罩其中。 凯尔希抬手按住身侧陡然浮现的触须,指尖在冰凉坚硬的甲壳上轻轻一压,那团躁动的黑影便如退潮般沉回阴影,只留几缕若有若无的腥气缠绕在她袖口。 “……on3tr,不是现在。” 她转向几乎贴到面前的老者,白大褂的下摆被对方粗重的呼吸吹得微微起伏,声音却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食腐者之王,我并非要质疑萨卡兹军队的统率者。就像你说的,我只是以故友的身份,与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控制台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画面,维多利亚公爵们的军旗在伦蒂尼姆城外织成密不透风的网,连飞鸟都难寻缝隙。凯尔希的指尖点过城墙内侧闪烁的光点,那里正标注着诸王庭的聚集坐标。 “那些公爵把城市围得铁桶一般,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可特雷西斯还能在城里召集群王 —— 这只能说明,是你和你的军队守着通往核心区的秘密通道,而你从没想过真的拦着我们靠近。” 她向前微倾身,目光穿透老者肩头望向舷窗外的战火,白大褂的褶皱里仿佛藏着千年的风霜。 “到了这时候,你要杀我易如反掌,想毁了罗德岛也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警报器的蜂鸣声突然尖锐起来,又被她平静的语调压下去。 “但你没有。” 金属地板的震颤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凯尔希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 “这一切,都因为…… 阿米娅。” 样貌奇特的老者喉间滚出一声低沉的嗤笑,那笑声像是从锈蚀的铁管里挤出来的,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 “呵……” 他佝偻的身子微微晃动,枯瘦的手指在布满划痕的金属栏杆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响。 “在我亲眼见到那顶黑冠真正戴稳在她头上之前,” 老者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像是有火焰在灰烬下悄然燃烧。 “我又怎知她带来的,究竟是萨卡兹期盼已久的新生,还是万劫不复的毁灭?” 凯尔希站在原地,白大褂的衣角被舰桥内循环的气流轻轻吹动,她的眼神坚定而平静,仿佛早已看透了未来的种种可能。 “你会看见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舷窗外伦蒂尼姆方向隐约可见的火光,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会超出你…… 不,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样貌奇特的老者沉默了片刻,舱壁上的指示灯忽明忽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他缓缓直起身子,原本佝偻的脊背似乎在这一刻挺直了些许。 “…… 朋友之间的交谈到此为止了。”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舰桥内的几人,最后落在凯尔希身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不老的勋爵,特立独行的血魔,还有…… 离群的赦罪师。” 老者转身,向着舰桥的出口走去,枯槁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舰桥里回荡。在他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时,留下了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 “我们伦蒂尼姆见。” 话音落下,走廊里的灯光闪烁了几下,彻底恢复了稳定,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觉,只留下舰桥内几人,以及窗外那片预示着风暴的夜空。 华法琳重重往金属椅背上一靠,椅背发出 “吱呀” 的抗议声。她抬手按着太阳穴,血族特有的竖瞳还泛着未褪的红。 “呼…… 凯尔希,他总算走了。”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侧跳动的动脉,她忽然扯了扯白大褂的领口,语气里带着点后怕。 “不瞒你说,刚才那老东西瞪我的时候,我血管里的血都快烧开了。虽说活了几百年早该看淡生死,但我培养皿里那批源石菌刚到分裂期,可不能就这么陪他殉葬。” 闪灵正用丝绒布细细擦拭剑鞘,绸布划过金属的声音在空旷的舰桥里格外清晰。她望着走廊尽头彻底暗下去的指示灯,银白长发垂落在肩窝里。 “…… 在他眼里,罗德岛这方寸之地,算不上正式的战场。” 将擦拭干净的长剑斜倚在控制台旁,她的声音像淬过冰的钢。 “这是他肯放过我们的唯一理由。” “我前阵子还跟嘉维尔念叨,说死也不回卡兹戴尔那鬼地方…… 结果呢?” 华法琳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红发随着动作扫过操作台,带得几个试剂瓶叮当作响。 “我躲在这铁壳子里研究我的血样,麻烦倒顺着通风管爬进来了!” 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白大褂袖口沾着的血渍蹭到脸颊上也没察觉。 “凯尔希,这种事绝对不能再有下次。等你们踏平伦蒂尼姆的时候,我可不敢保证能守住这堆会飞的废铁。” 凯尔希的指尖在虚拟屏上悬了片刻,最终还是按灭了闪烁的警报灯。舰桥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舷窗外的炮火声隐隐传来。良久,她才开口,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 我们是该启程了。” 凯尔希的指尖在虚拟屏边缘停顿片刻,屏幕上跳动的战术坐标映在她眼底,像几粒沉在深海的星子。她侧过身,白大褂的褶皱扫过冰冷的金属台面,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沉缓。 “闪灵,你的决定是?” 闪灵正将丝绒剑鞘系回腰间,绸带在她掌心缠绕出利落的结。银白长发垂落肩头,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平静的下颌。 “…… 医生,我和丽兹已经备好行囊,沙漏漏完最后一粒沙时,我们就动身。” 控制台的警报灯还在低低闪烁,凯尔希的目光掠过闪灵紧握剑柄的手指,那里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留意到,刚才食腐者之王对你的指控,你始终没有辩驳。” 闪灵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舰桥顶部的通风扇发出轻微的嗡鸣,将她的声音磨得有些沙哑。 “否认…… 本就没有意义。” 她抬手拂过剑鞘上的暗纹,那些古老的刻痕在灯光下流转着微光,像在诉说尘封的往事。 “过去这三年,我们在罗德岛的日子很静。这份静…… 无论对我,还是对丽兹,都是偷来的珍宝。” 凯尔希缓缓靠向冰冷的舱壁,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让她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清冽。 “那么,这就是告别的时候了?” “医生,你比谁都清楚,若我们同行,你和阿米娅肩头的风险会重上三分。” 闪灵抬起眼,瞳孔里映着舷窗外的战火,却出奇地平静。 “只是…… 若罗德岛的警报声再次为我们响起,我们的剑,会准时出鞘。” 舰桥内的应急灯突然暗了暗,将两人的影子在地面拉得很长,像两道即将交叉又要分离的光痕。 赦罪师直属卫兵的靴底碾过焦黑的碎石,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他单膝跪地时,喉间带着急喘。 “首领,s-309 号防御炮成功启动了 —— 炮口的辉光已经照亮了半边夜空!” 赦罪师正用丝绒布擦拭指尖的血痕,暗红的污渍在黑布上晕开,像朵将谢的花。他侧耳听着远处传来的炮鸣,银白长发垂落肩头,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看来曼弗雷德总算没让人失望。” 卫兵的拳心沁出冷汗,金属手套与地面碰撞发出轻响。 “是否要立刻向摄政王殿下传递捷报?这可是防御阵线的关键突破!” “不必。” 赦罪师将布块丢进燃烧的火盆,火苗舔舐布料的声音里,他的语调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这些早在殿下的推演之中。” 他缓步走向了望塔,玄色长袍扫过满地弹壳,发出细碎的脆响。 “想让王庭那些老骨头真正低下头,曼弗雷德还得拿出更实在的东西。抓几队溃散的杂兵、揪出几个躲在暗处的探子,这点分量还不够填牙缝。” 炮口的轰鸣再次炸响,震得了望塔的木梁簌簌发抖。赦罪师扶着锈蚀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副炮启动只是开始。告诉曼弗雷德,殿下要的从不是一两个无关痛痒的地块。” 风卷着硝烟掠过他的侧脸,将最后几个字吹得冷硬如铁。 “若到了必要时刻,就算是整座西区,也可以当弃子扔出去……” 赦罪师的指尖突然顿在栏杆锈迹上,玄色长袍下的脊背微微绷紧。了望塔内的风骤然停滞,连火盆里噼啪作响的火苗都像是被冻住了。 “首领?” 卫兵察觉到异样,刚要抬头,就被一道冰冷的声音钉在原地。 “站着别动。” 赦罪师的目光没有离开窗外的硝烟,可语调里淬着的寒意,让卫兵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金属手套攥得死紧,指节抵着甲胄发出细微的颤音。 “…… 有敌人潜进来了?!” “不想脖子分家的话,就保持姿势。” 赦罪师缓缓抬手,指尖悬在半空,像是在丈量空气里流动的杀意。他的银白长发垂落肩头,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唇角勾起的一丝冷笑。 卫兵的呼吸瞬间卡在喉咙里,冷汗顺着额角滑进甲胄,与未干的血渍混在一起。了望塔内只剩下远处炮鸣的回音,以及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赦罪师盯着墙角那片突然浓重起来的阴影,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出声:“真是位意外的访客啊。” 阴影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呼吸,像刀片划过丝绸。 “…… 你并没有很意外。” “嗯…… 换个说法。” 赦罪师转身,玄色长袍扫过满地弹壳,发出细碎的脆响。 “我们确实一直在等。” 他走到火盆边,看着跳动的火苗舔舐空气。 “那艘船该停在伦蒂尼姆外的荒野里才对。我本以为,你们此刻刚摸到高墙底下。” 阴影没有回应,只是边缘的轮廓微微晃动,像被风吹起的墨汁。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赦罪师的指尖在火盆边缘轻轻敲击,火星随着他的动作溅起。 “刺客的脚步,总是比炮声更快,对?” “你的废话还是那么多。” 阴影里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刀刃般的锋利。 “那还得归功于你给了我废话的机会。” 赦罪师挑眉,目光紧锁那片阴影。 “你想动手的话,刚才就该出手了。你对阴影的控制,已经娴熟到连我都没法第一时间察觉。还有你的呼吸……” 他顿了顿,语调里多了几分玩味。 “看来,离开殿下之后,你也没敢荒废他教的技巧。殿下要是知道了,该欣慰的。” “…… 住口。” 阴影猛地收缩,周围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分,仿佛有无数把无形的刀悬在了半空。 “情绪波动,对一位刺客可没好处。” 赦罪师不为所动,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玄色长袍的褶皱。 阴影彻底沉寂下来,只有地面的灰尘在微微颤动,像是在积蓄力量。 赦罪师看着那片几乎要将整个角落吞噬的黑暗,忽然赞道。 “多么灵巧的身手啊。” “你确实…… 比其他几个强很多。” 阴影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这就是你没立刻动手的理由?” 赦罪师轻笑。 “一位赦罪师的性命,还不值得你用自己的命来换…… 我知道了,进城之后,你还没见过殿下。” 阴影纹丝不动,像一块凝固的墨,既不移动,也不回应。 赦罪师的视线穿透那片死寂的黑暗,望向窗外被硝烟遮蔽的天空。那里只有一片灰蒙蒙的空白,与墙角的阴影遥相呼应。 一缕金芒突然从他纹丝不动的双手间飘起,像一条灵动的小蛇,顺着窗缝溜了出去,融入外面稀薄的日光里。 “等到了王座之前……” 赦罪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入阴影之中。 “你或许会撞见不止一位殿下。” 他看着那片依旧沉默的阴影,唇角的笑意加深。 “真期待你那时候的表情啊,阿斯卡纶。” ——————————————————— 离开家乡固然有许多遗憾,但是如今在罗德岛经营这一小片花园,为大家带来更多美妙的香气,也是可以收获幸福的工作。米诺斯有一句谚语:“当一朵花离开了枝头,它便是在拥抱整片大地。” ——调香师 第587章 特雷西斯的思索与愤怒 特雷西斯的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黑曜石刻纹的冷意透过皮革手套渗进来,与他眼底的沉光相互呼应。他看着殿外飘进的一缕硝烟,声音低沉得像碾过碎石的战车。 “这么说,他们到了。” 赦罪师直属卫兵单膝跪在冰凉的黑曜石地面上,甲胄与石材碰撞的脆响在空旷的殿堂里格外清晰。他低着头,额角的冷汗几乎要滴落在地。 “是的,摄政王殿下。我们的首领已在议事厅,与他们中的一位照了面。” “通知曼弗雷德。” 特雷西斯缓缓抬眼,鎏金纹饰的披风在椅背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让他查清楚,罗德岛这次带来了多少人。” “年轻的将军应当已接到信使的通报。可是……” 卫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迟疑,甲胄的金属接缝处因紧绷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理当能处理好这些。” 特雷西斯打断他的话,指尖在扶手上的鹰首雕刻处重重一按,那石雕的眼睛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透着锐利的光。 卫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语气愈发恭敬。 “我们深知您对曼弗雷德将军的信任,殿下。” 他顿了顿,终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但我不得不禀明,将军此刻正忙于清剿城内残余的反抗势力。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罗德岛的靠近 —— 他们几乎摸到了城墙根下。” 殿堂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殿外隐约传来的炮声在空气中震颤。特雷西斯的目光落在卫兵紧绷的背影上,良久才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说出你的人选。” 卫兵像是松了口气,连忙回道。 “众王庭对那位‘赝品’本就颇为关注,除了已经有所行动的两位王,血魔大君也早已厌烦了与城内贵族的虚与委蛇。”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笃定。 “大君明确表示,愿意即刻前往萨迪恩区,为曼弗雷德将军助一臂之力。” 特雷西斯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望着殿顶那盏巨大的水晶灯,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卫兵则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静待他的决断,整个殿堂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与远处的战火遥相呼应。 特雷西斯的指尖从鹰首雕刻上移开,黑曜石刻纹在他掌心留下微凉的触感。他望着殿外硝烟弥漫的天空,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提醒他。” 稍作停顿,他补充道,每个字都像从冰封的岩层里凿出来的。 “一旦发现‘魔王’和博士的踪迹,不必请示,立刻带他们来见我。” 赦罪师直属卫兵的身子又压低了几分,甲胄与地面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位女勋爵呢?当然,食腐者之王会盯着她的动向。但为防万一,我们也得做好应对准备。” 特雷西斯的目光在水晶灯的光影中闪烁了一下,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 “让血魔自行处置。” “是,殿下。” 卫兵应声,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大君定会对此满怀期待。”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随后又开口。 “此外,首领还想请示,您的周围是否需要增派更多卫队?眼下局势复杂,不得不防。” 特雷西斯缓缓摇头,鎏金披风随着动作在椅背上划出一道弧线。 “不需要。若是有人想来找我,让他们尽管来便是。” 卫兵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把最后的疑虑说了出来。 “还有一事…… 假设‘她’有了与那群人会面的念头,我们是否应该加以干涉?” 殿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隐约的炮声在持续震颤。特雷西斯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摩挲着,良久没有出声。 就在卫兵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他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 “…… 让她去。” 赦罪师直属卫兵的喉结在甲胄领口下滚动了半圈,单膝跪地的膝盖在黑曜石地面上微微发颤。 “那么,一旦‘她’真的见到罗德岛那几位故人…… 会不会生出变数?” 特雷西斯的指尖突然停在扶手的雕花处,水晶灯的光芒恰好落在他半眯的眼缝里,透出淬过冰的冷意。 “你是到这时候才想起提醒我,赦罪师那些自以为是的巫术,其实并不牢靠。” 卫兵的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甲胄的金属边缘磕出轻响。 “请殿下息怒。”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像您亲眼所见,‘她’的每一缕思绪、每一次抬手,都烙印着萨卡兹的意志。这些意志…… 本该足以碾碎那些来自过去的残念。” 殿外的炮声恰好在此刻炸响,震得水晶灯垂下的流苏轻轻摇晃。卫兵的声音混在轰鸣里,反倒更显清晰。 “但赦罪师存在的意义,从来都是为萨卡兹的未来扫清所有暗礁。首领说,任何可能性都必须纳入考量 —— 哪怕只是一粒尘埃的重量。” 特雷西斯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望着掌心残留的黑曜石刻痕。那些交错的纹路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像极了此刻盘桓在他心头的疑虑。卫兵保持着叩首的姿势,甲胄下的脊背绷得笔直,仿佛在等待一场即将落下的风暴。 特雷西斯的指节骤然收紧,指骨因用力而泛出青白,黑曜石扶手被攥出蛛网般的裂痕,沉闷的碎裂声混着掌心渗血的黏响在殿内炸开。他垂眸盯着地面蔓延的阴影,瞳孔里翻涌着暗紫色的火光,声音像从烧红的烙铁上猛地泼下冰水,蒸腾起呛人的热气。 “没有意义。” 水晶灯突然剧烈摇晃,鎏金流苏碰撞的脆响里,他霍然起身,玄色披风扫过王座台阶时带起一阵狂风,裹挟着硝烟与铁锈的气味直扑卫兵面门。 “一具被魔链钉在牢笼里的傀儡,连抬起剑的指节都在发抖,” 他的靴底碾过散落的碎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矛。 “凭什么让萨卡兹的战旗为她倾斜?” 卫兵的肩背剧烈震颤,额头磕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 “咚” 的闷响,甲胄接缝处的金属摩擦声里,能清晰听见牙齿打颤的轻响。惶恐像藤蔓从脚底疯长,瞬间缠住他的喉咙,连呼吸都带着金属味的苦涩。 特雷西斯的皮靴踩在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每一步都像战锤砸在卫兵紧绷的神经上。他停在对方身后时,披风的阴影恰好将卫兵完全笼罩,声音压得比深渊更沉,却藏着能撕裂耳膜的锐度。 “告诉赦罪师,我只说最后一次。” 殿外的炮声恰在此刻戛然而止,整座殿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烛火都忘了跳动。特雷西斯的声音在穹顶下盘旋,字字都裹着滚烫的血。 “别用那种污秽的言辞玷污特蕾西娅的名字 —— 更别用这种猪猡般的揣测,来弄脏我的耳朵!” 最后一个字砸落时,他的靴尖狠狠碾过地面的碎甲片,发出指甲刮过玻璃的刺耳锐响。卫兵的脊背绷得像即将崩断的弓弦,冷汗浸透甲胄下的衣襟,在石面上洇出深色的水痕,连眼球都因过度紧绷而泛起血丝。 卫兵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血腥味混着甲胄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他死死贴着地面,连抬头的勇气都被那道笼罩全身的阴影碾碎,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的殿堂里敲出绝望的节奏。 特雷西斯的披风扫过石面,带起的气流掀动卫兵额前的碎发。他没有再看那具筛糠般颤抖的躯体,目光投向殿外骤然暗下去的天空,掌心的血珠顺着黑曜石扶手的裂痕缓缓流淌,在雕花处积成小小的血洼。 “滚。” 一个字像冰锥砸在卫兵背上,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他连滚带爬地起身时,甲胄碰撞的脆响在殿内格外刺耳,膝盖处的金属护板磕出凹陷也浑然不觉,只知道拼尽全力朝殿门挪动,仿佛身后有索命的厉鬼。 厚重的殿门在身后 “吱呀” 合拢,隔绝了那道令人窒息的目光。卫兵扶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喘气,才发现后背的衣襟已被冷汗浸透,黏在皮肤上像层湿泥。 殿堂内,特雷西斯重新坐回王座,指尖在渗血的扶手上轻轻敲击。水晶灯的光芒渐渐稳定,流苏垂落的弧度里,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特蕾西娅……”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淬着未熄的怒火,又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指节碾过掌心的伤口,痛感让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想让萨卡兹抬头,从来靠的都不是傀儡戏。” 窗外的硝烟不知何时又浓了几分,将最后一缕日光彻底吞噬。特雷西斯望着那片浓稠的黑暗,忽然冷笑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殿堂里荡开。 “罗德岛…… 曼弗雷德…… 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 他缓缓站起身,玄色披风在身后展开,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夜鹰。 “是时候让他们看看,真正的萨卡兹,该是什么模样了。” 殿外的风卷着炮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 医生和士兵,救人者和杀生者,人们都觉得这两种人做的事正好相反,不过我倒觉得这两者都一样,都是牺牲者。 ——嘉维尔 第588章 洛洛的选择 费斯特猛地抬手按住耳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通道顶部的管线正往下滴着浑浊的液体,砸在他的战术靴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各位,走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他的目光扫过身后罗德岛众人,洛洛正低头调试手腕上的探测器,屏幕上跳动的乱码突然定格成刺目的红光,滋滋的电流声在狭窄的通道里格外清晰。她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些许灰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 有信号。” 费斯特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掌心瞬间冒出冷汗,他拽了拽战术背心上的拉链,金属摩擦声里透着明显的急切。 “这信号的意思是…… 呃,紧急会议?” “是有什么突发情况?!” 他猛地转身看向洛洛,作战靴在布满油污的金属地面上踏出急促的声响。 “洛洛,我们得赶紧回去,指挥塔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洛洛的视线落在罗德岛众人身上,那些人正沉默地注视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她皱了皱眉,声音低沉下来。 “那这些人怎么办?” “指挥官的命令是把他们带到这个位置,但现在她哪还有空来见他们。” 费斯特急得原地踱了两步,头盔上的战术灯晃得人眼花。 “现在这节骨眼,这些外来者根本不值一提。” “留下他们。” 洛洛突然开口,指尖在探测器上用力按了一下,红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会不会太耽搁了?” 费斯特停下脚步,语气里满是不解,他指了指罗德岛众人。 “要不然这样,我直接把他们带去见指挥官,正好让她定夺……” “不行!” 洛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靴底在地面上重重一磕,通道里的回声让这两个字更显尖锐。 费斯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战术手套悬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错愕。 “呃?” “我们还不能确认这些外来者就是情报里说的那批人。” 洛洛的目光紧紧盯着费斯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在没弄清楚之前,不能贸然把他们带到指挥官面前。” 费斯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憋出一句。 “…… 不是他们还会是谁?这通道戒备森严,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闯得进来?” “这应该交由指挥官和几位大队长判断,轮不到我们来下定论。” 洛洛的声音冷了几分,她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费斯特面前。 “你擅作主张把他们带进通道,还一路闯到这么深的地方,已经冒了很大的险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俩都担待不起!” 通道深处的通风扇发出一阵呜咽般的声响,将两人之间的沉默拉得很长。罗德岛众人依旧沉默地站在那里,仿佛这场争执与他们无关,只有锁链偶尔碰撞的轻响,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格外清晰。 费斯特猛地攥紧战术手套,指节在金属护板上磕出轻响,通道顶滴落的浑浊液体砸在他肩头,混着冷汗滑进衣领。 “我试探过他们了…… 刚才在岔路口故意说错路线,他们根本没反驳,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洛洛抬眼时,探测器的红光正映在她瞳孔里,像两簇跳动的警告灯。 “你是挺会耍小聪明,我承认。” 她的靴尖在布满油污的地面上碾了碾,声音冷得像通道深处的风。 “但你总是太容易把后背交给刚认识的人。” 她忽然抬手指向罗德岛队列,战术灯的光束精准地落在可露希尔肩头。 “你再好好看看你这些‘新朋友’,尤其是那位总把无人机别在腰上的。” 可露希尔正摆弄着腕间的机械环,听见这话猛地抬头,双马尾随着动作扫过身后的仪器包,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欸欸?你是在说我吗?” 她眨巴着眼睛往前凑了半步,无人机的感应灯在她耳边忽明忽暗。 “我怎么了呀?” “她是…… 萨卡兹。” 洛洛的声音陡然压低,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凝滞的空气里。 “是啊,我是萨卡兹,这有什么稀奇的?” 可露希尔愣了愣,随即拍了拍身边的同伴。 “这里又不光我一个,还有…… 唔唔唔?” 她刚要说出名字,就被阿米娅悄悄拽了拽衣角,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只发出含混的气音。 “阿、阿米娅?” 阿米娅往前一步,锁链在她脚边拖出沉闷的声响,兜帽边缘的绒毛沾着通道里的灰尘,却丝毫不掩她眼底的坚定。 “……” 她抬眼望向洛洛,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的,洛洛小姐,他们是萨卡兹,更是我们愿意交付性命的同伴。” 通风扇的呜咽声突然变响,卷起一阵带着铁锈味的气流。阿米娅的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她的目光扫过通道顶端斑驳的弹孔,那里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 “我们…… 和那些霸占你们家园、把城墙染成血色的萨卡兹,不一样。” 可露希尔在她身后用力点头,无人机突然发出一阵短促的嗡鸣,像是在为她的话作证。费斯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能看着洛洛紧抿的嘴角,那里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弦。 洛洛的探测器在掌心转了半圈,红光扫过可露希尔的萨卡兹特征时骤然变亮,靴底碾过地面的碎铁屑发出刺耳声响。 “一样还是不一样,轮不到你们自己说了算。” 因陀罗猛地往前踏了半步,腰间的刀鞘撞在金属管道上发出闷响,尾椎的毛发因怒意微微炸开。 “你这什么意思?” 她抬手按在刀柄上,指节泛白如霜。 “早说你打心底里不待见我们,也犯不着陪你们在这耗子洞里钻来钻去!” 洛洛的目光掠过因陀罗紧绷的脊背,落在推进之王身上时缓了半分,声音却依旧冷硬。 “你们是本地人。要是愿意留下并肩作战,我会像接纳每一位战友那样为你们打开军火库。” 她忽然转头盯住阿米娅,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 但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我信不过。” “呃…… 不管你怎么鸡蛋里挑骨头……” 因陀罗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洛洛眼底不容置喙的警惕,突然觉得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推进之王上前一步,肩甲与因陀罗的胳膊轻轻相撞,披风在气流中扬起的弧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们都是一起的。” 她的声音像通道深处的钢柱,沉稳得能镇住所有杂音。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博士抬手按住即将争执的众人,指尖在战术平板上敲出轻响,屏幕的蓝光映着他平静的侧脸。 “在这里的都是罗德岛的干员。” 每个字都像落在金属地面的铆钉,扎实而坚定。 “从踏上这艘船的那天起,每一个人就都值得同等的信任 —— 无论他们背后长着翅膀,还是拖着尾巴。” 阿米娅往前挪了半步,锁链在地面拖出细碎的声响,兜帽边缘的绒毛拂过脸颊,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力量。 “就像博士说的这样……” 她抬眼望向洛洛,瞳孔里映着探测器闪烁的红光,却没有丝毫退缩。 “洛洛小姐…… 我们刚才在通道里已经交换了许多信息,关于你们的困境,也关于我们的来意。” 指尖轻轻攥住披风的系带,她的声音在通风扇的嗡鸣里愈发清晰。 “假如到现在为止,你们还是不愿意给予我们最基本的信任,那我们也不必勉强一起走下去了。” 目光转向一旁手足无措的费斯特,她的语气柔和了几分,带着真诚的谢意。 “费斯特先生,罗德岛会永远感谢您刚才的援手,是您让我们避免了在岔路中迷失方向。” “之后,我们会另外找路离开……” “…… 等一下!” 费斯特猛地往前一步,战术靴在地面踩出急促的声响,他看向洛洛的眼神里满是急切。 “那个,洛洛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就是…… 就是太紧张了!” 阿米娅轻轻摇头,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我知道。”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怨怼。 “我多少能体会到洛洛小姐的情绪。这片土地上的伤痕太深了,没有任何恨意是无来由的,我更不会也不能因此责怪她。” 通风管道突然落下一块锈蚀的铁皮,在地面发出刺耳的脆响。阿米娅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道。 “从过去到现在,罗德岛一直在面临类似的问题。” 她的目光扫过身边的同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同样的坚定。 “无论是因为我们的感染者身份而被猜忌,还是因为我们与萨卡兹站在一起而被质疑动机,对罗德岛来说,这些目光都是一样的重量。” “我们会用行动证明罗德岛的立场,就像我们在无数个战场和城镇里做过的那样。” 她抬起头,眼神清亮如洗。 “但是…… 也请你们理解,我们无法接受在这样异样的注视下同行。信任是双向的桥梁,少了任何一方的支撑,都会崩塌。” 可露希尔的无人机在她肩头盘旋着,发出轻柔的嗡鸣,像是在为她的话语伴奏。洛洛握着探测器的手指紧了紧,屏幕的红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始终没有开口。费斯特看看阿米娅沉静的侧脸,又看看洛洛紧绷的下颌,只觉得通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洛洛握着探测器的手指缓缓松开,屏幕红光在她脸上晃过最后一道残影,终于归于沉寂。她盯着通道地面上交错的锁链痕迹,喉间滚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 “你说得很好,卡特斯小姐。” 她抬起头时,战术灯的光束恰好照亮她眼底的决绝,“你是个合格的头领,但这改变不了我的看法。我得为通道里埋伏的三十七个战友负责。” 探测器被她别回腰间,发出金属扣合的脆响。洛洛转身时,披风扫过管道壁上的斑驳弹痕。 “费斯特…… 队长,我先走一步,通知岗哨调整防御坐标。” 她的脚步顿在通道拐角,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的铁。 “你真想好了要赌,就带这些人去见指挥官。” “指挥官会用她的标尺量出对错,到时候……” 洛洛的背影在阴影里晃了晃,最终还是没回头。 “不管她的命令是握手还是开火,我都会扣下扳机。” “洛洛!” 费斯特往前追了半步,战术靴踢到地上的铁皮发出哐当巨响,看着那道消失在黑暗里的身影,他突然烦躁地抓了抓头盔。 可露希尔的无人机突然垂下螺旋桨,蹭了蹭阿米娅的胳膊,她自己则拽着战术背带的带子,声音里带着哭腔。 “阿米娅,不会是我刚才提萨卡兹的时候说错话,把我们的友谊搞砸了……?” 阿米娅轻轻摇头,抬手抚过可露希尔的发顶,指尖沾到几根无人机的润滑油。 “没有,可露希尔。” 她望向费斯特紧绷的侧脸,声音平静得像深潭。 “我们算不算朋友,现在要看费斯特先生怎么选。” 费斯特的喉结上下滚动,战术手套在大腿外侧蹭了又蹭,通道顶的水滴砸在他后颈,激得他猛地一颤。他忽然扯掉头盔,露出额前被汗水浸透的碎发。 “……” “来,罗德岛的朋友们。” 他重新扣紧头盔,护目镜后的目光透着孤注一掷的坚定。 “但愿我的判断没出岔子…… 不然的话,洛洛能把我的战术靴当炮弹踢,我也没脸去见指挥官。” 阿米娅的剑在地面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响应。她抬起头,兜帽下的眼睛亮得惊人。 “那好,费斯特先生,我们跟你走。正好,我也想当面见见你们的指挥官,聊聊这片土地的未来。” 推进之王抬手按了按因陀罗的肩膀,示意她收起即将出鞘的刀。可露希尔的无人机突然欢快地嗡鸣起来,在众人头顶盘旋出一道流畅的弧线,仿佛在为这场临时达成的约定欢呼。 ————————————————— 有点怀念故乡了虽然当医生是我自己选的,但完全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人生的岔路,还真是让我走上了啊。 ——嘉维尔 第589章 虽非同族 回到伦蒂尼姆的第一百八十六天。 又有三名士兵加入了我们。两名受伤很重。只有罗本还能战斗。 只在这一个区,就至少还有七十名士兵被困在敌人手里。 整个伦蒂尼姆都已沦陷。被俘士兵数量无法估计。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我更不知道是否该庆幸他们还活着。 每天都有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永远离开。我想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但事实上,很多士兵在见到我的时候,甚至已经无法开口。 我多希望能多一个人听听他们的声音。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在身边听听我的声音。 但愿你有一天能看到这些记录。 但愿你在外面的任务还顺利。 但愿你不要这么快回到伦蒂尼姆 维多利亚士兵布莱克的军靴在营地的碎石地上碾出沙沙声,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铁甲的边缘蹭过腰间的佩剑发出轻响。 “号角,新来的几个士兵已经安置在西帐篷了,铺盖卷都是刚晒过的。” 号角正用布擦拭着手中的长弓,弓弦上的蜡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头也没抬,声音平稳得像营地里的石板路。 “麻烦你了,布莱克。暂时别给他们派任务,让他们先适应两天营地的作息。” “号角,我不用适应!” 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从帐篷后窜出来,罗本背着弓弩大步走到空地上,铠甲的铜扣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他攥着拳头的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 “我现在就能抄家伙出去杀深池的杂碎!” 号角终于放下长弓,目光落在罗本汗湿的额发上,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 行。” 她转向布莱克,指尖在战术板上敲出轻响。 “布莱克,把罗本编入四队,跟着他们正常轮班侦察。” “是,号角。” 布莱克立正敬礼,铁甲碰撞的脆响里带着几分欣慰。 “这可太好了,最近深池那帮人跟疯了似的在城郊游荡,我们的人手确实吃紧。” 号角的视线扫过营地边缘飘扬的军旗,那里还沾着未干的泥点。 “三队的侦察兵还没回营,谁也说不准外面是什么情况。罗本,你最好先在帐篷里歇口气。” “我能做点别的…… 磨箭头也行啊!” 罗本跺了跺脚,军靴碾过地面的砂砾,弓弩的背带勒得他肩膀发红也浑然不觉。 “我建议你过来坐下。” 号角拍了拍身边的木箱,上面还摆着半壶没喝完的凉水。 “我们最多只有半个小时准备时间,别把力气浪费在急行军上。” 罗本的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挪到木箱旁坐下,弓弩斜靠在腿边发出闷响。 “…… 好。” 号角递给她一块干硬的麦饼,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声音柔和了些许。 “我理解你的心情。” 她望着远处起伏的丘陵,那里的硝烟还没散尽。 “想出去对付敌人,是?你觉得早上那场仗打得不过瘾,手还没热透。” “是啊!” 罗本猛地抬起头,嘴角还沾着麦饼的碎屑,他把拳头攥得咯吱响,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箭头。 “我的手到现在还在抖!它就盼着能再多握一会儿弓弩,把那些深池的混蛋射个对穿!” 罗本的手指在弓弩的木柄上摩挲着,指腹蹭过粗糙的防滑纹,刚才还紧绷的脊背慢慢松弛下来。他望着远处飘扬的军旗,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沙哑。 “号角 我” 风卷着帐篷的帆布发出哗啦声,他深吸一口气,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我明白了。” 号角正低头用布擦拭着长弓的木质部分,听到这话,抬眼看向他,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明白就好。抓紧时间歇会儿,等下出任务才有劲。” 罗本的目光落在号角放在木箱上的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什么,被一支磨得发亮的铜笔压着。他指了指那东西,好奇地问。 “ 您手里的这是?” “备忘录。” 号角拿起纸晃了晃,纸张边缘有些卷边。 “就是随手记点东西,不用太在意。” “我记得您说过,您有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行动。” 罗本挠了挠头,铠甲的铜扣随着动作轻轻碰撞。 “难怪您会有这个习惯 一个人待着,是得找点事做。” 号角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像营地里温暖的阳光。 “哈哈 或许是做别人的队长做久了。” 她拿起那支铜笔转了转,笔尖在纸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没人听我说话,总像是心里缺了块什么。” “也多亏了布莱克他们从深池手里抢了这支笔,” 她抬眼望向远处士兵操练的方向,语气里带着点庆幸。 “要不然我真是只能用小刀在下水管道上刻字了,那得多费劲。” 罗本刚笑到一半突然顿住,握着水壶的手悬在半空,眼睛瞪得溜圆。 “您真的这么做过吗?用小刀在管道上刻历史?” 他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咋舌。 “那管道得多硬啊,刻起来不得磨破手?” 号角将铜笔别回腰间的皮套,指腹蹭过笔杆上的磨损痕迹,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光。 “去最外边的排水层找找看,说不定能瞧见我亲手刻的《维多利亚,一段历史》。” 她故意板起脸,声音压得低沉。 “第一章就刻在生锈的闸门上,字比你弓弩的箭头还大。” 罗本的喉结上下滚动,挠头的动作都停了。 “那 得刻上多久啊?” 他掰着手指头数。 “光书名就得刻半天?更别说整本历史了。” 号角突然 “噗嗤” 笑出声,笑声惊飞了帐篷顶上栖息的麻雀。 “ 我开玩笑的。” 她抬手拍了拍罗本的肩膀,铠甲碰撞的脆响里带着暖意。 “排水管道里的铁锈能把手掌染成红棕色,哪有闲心刻那些。” 风突然变得凉了些,卷着远处隐约的马蹄声掠过营地。号角收起笑意,指了指西边的岗哨。 “闲聊留给换岗的时候,深池的巡逻队说不定正躲在哪个山坳里张望。” 她往木箱上靠了靠,长弓斜倚在肩头。 “我闭会儿眼养养神,你也别愣着,抓紧时间眯瞪几分钟。” 罗本 “哦” 了一声,乖乖地将弓弩抱在怀里,背靠着帐篷的立柱滑坐下来。阳光透过帆布的缝隙落在他手背上,暖洋洋的,刚才还突突直跳的心脏慢慢平稳下来。远处操练的呼喝声渐渐模糊,只有风拂过军旗的猎猎声,在营地上空轻轻回荡。 萨卡兹战士掀开门帘时,甲胄上的血渍在帐篷内的烛火下泛着暗红,他单膝跪地,拳心抵着地面的碎石。 “将军,深池那个菲林术师来了,就在帐外,说要见您。” 曼弗雷德正用布擦拭战刀上的血痕,刀刃划过布料的声响在帐内格外清晰,他头也没抬,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她一个人?” “是的。” 战士的喉结滚了滚,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没带任何护卫,就挎着个装卷轴的皮囊。” “让她上来。” 曼弗雷德将战刀归鞘,金属碰撞的脆响惊得烛火颤了颤,他站起身时,披风扫过满地的战术地图,发出哗啦声响。 战士猛地抬头,眼白上的血丝因急切而愈发明显。 “将军,那菲林的源石技艺邪门得很,上次突袭时,三个弟兄没看清她抬手就倒了” 曼弗雷德突然转头,猩红的瞳孔在烛火下闪着凶光。 “在你眼里,我连这种杂耍般的源石技艺都接不住?” “不!属下绝无此意!” 战士的额头重重磕在地面,甲胄撞出闷响。 “将军您和特雷西斯大人一样,都是能劈开城墙的英雄,是我这辈子最敬仰的战士!” “那就去你该守的岗位。” 曼弗雷德的声音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抬手理了理披肩上的纹饰。 “别让不相干的人靠近帐篷。” “是!” 战士霍然起身,转身时甲胄的铁片刮擦着帐门,留下刺耳的声响。帐篷外的风卷着硝烟灌进来,烛火在曼弗雷德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 问我在罗德岛当医生有什么感想?也没什么特别的。不管是用拳头让敌人服服帖帖,还是用法杖让病人乖乖听话,都是让人有成就感的事嘛。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什么好踌躇不前的。 ——嘉维尔 第590章 首领 赫德雷的指尖在腰间的剑柄上轻轻摩挲,帐外的风卷着沙砾敲打帆布,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刚要随着卫兵转身离开,就被一道低沉的声音钉在原地。 “赫德雷,你留下。” 曼弗雷德正用指尖点着摊开的城区地图,烛火在他猩红的瞳孔里跳动。 “见过赦罪师的信使后,你该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有项工作,得交给你。” 赫德雷转过身,披风的边缘扫过地面的箭簇,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 “你想让我把从那艘船上下来的人挖出来?” “你曾与他们共事过。” 曼弗雷德抬眼,目光像淬了毒的矛。 “没人比你更熟悉他们的气味。” “我是雇佣兵。” 赫德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指节在剑柄上碾出白痕。 “雇佣兵从不特意记住共事者的脸,除非那人的项上人头能换一箱金币。” 曼弗雷德忽然低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帐篷里荡开,带着几分玩味。 “对付熟人,总比对付陌生人容易些,不是吗?” 赫德雷沉默片刻,帐内的烛火突然噼啪作响,映得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 也许。” “那名巴别塔的刺客已经潜入中央城区。” 曼弗雷德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地图上,指尖划过标着红圈的区域。 “防备她是赦罪师的事,不用我们操心。” 他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向赫德雷,眼神里藏着探究。 “至于其他人…… 赫德雷,你猜猜,罗德岛这次带了多少‘老朋友’?” “城内的雇佣兵还没传回任何消息。” 赫德雷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们就像融进水里的墨,连点涟漪都没留下。” “他们迟早会动的。” 曼弗雷德的指尖重重敲在地图上的伦蒂尼姆字样。 “这半年,我们在维多利亚的眼线像疯狗一样追着那艘船咬,可他们总能先一步消失,甚至能悄无声息地摸到伦蒂尼姆城下。” 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刀。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帐篷内陷入死寂,只有烛火摇曳的声响。赫德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钻出来的。 “……” “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的指尖猛地攥紧剑柄,金属的寒意透过皮革渗进掌心。 “他们在伦蒂尼姆埋了暗桩,而且不止一个。” 曼弗雷德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像在筹划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狩猎。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地图上的暗渠标记处重重一点,烛火的光晕在他猩红的瞳孔里晃出细碎的影。 “暗桩…… 是啊,暗桩。” 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裹着冰碴子,在帐篷里撞出冷硬的回音:“这桩子怕是早就在伦蒂尼姆的地基里扎了根,少说也有十年八年。不然凭我们撒下的网,怎么可能连点蛛丝马迹都捞不着?” 赫德雷的手按在腰间的刀鞘上,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锁扣。帐外传来巡逻队的靴声,他沉默片刻,声音压得比帐内的阴影还低。 “…… 很合理。” 他想起那些在战场上见过的奇诡战术,喉结动了动。 “在我印象里,那位勋爵…… 那位医生的手段,从来都深不见底。就像藏在沼泽里的鳄鱼,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露出獠牙。” 曼弗雷德猛地将地图卷成筒状,木轴撞在桌角发出闷响。 “赫德雷,把最近抓到的那些反抗者的卷宗都翻出来,每一个名字、每一处籍贯都给我扒干净。” 赫德雷抬眼时,正撞见曼弗雷德眼底翻涌的戾气。 “你怀疑…… 我们已经把人抓在手里了?” “如果罗德岛的人还敢在伦蒂尼姆周边打转,” 曼弗雷德将卷起的地图狠狠砸在椅背上,披风的流苏扫过烛火。 “他们就一定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 比如,要捞的人已经落进了我们的笼子。” 帐篷的帆布突然被风掀起一角,带着硝烟味的气流灌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赫德雷看着曼弗雷德紧抿的嘴角,那里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弓弦,忽然觉得帐内的空气比战场的尸堆还要呛人。 下午一点十五分,伦蒂尼姆萨迪恩区的地下结构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头顶的管线不断往下滴水,在积着油污的地面砸出细碎的水花。 费斯特拨开最后一道生锈的铁栅栏,战术灯的光束扫过前方阴影,他喘着气按住墙缝里钻出的钢筋。 “我们到了。” “什么人?!” 阴影里突然窜出个端着弩箭的身影,战士比尔的铠甲上还沾着凝固的泥浆,弓弦绷紧的脆响在狭窄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费斯特连忙抬手挡住光束,战术背心上的徽章在光线下闪了闪。 “老比尔,是我,费斯特回来了。” 比尔的弩箭缓缓放下,他眯起眼看清来人,粗糙的手指挠了挠下巴上的胡茬。 “原来是你这混小子。刚才还瞅见洛洛往指挥室跑,你们不是一起出的任务?” “呃,她有别的事先回来的。” 费斯特的喉结滚了滚,侧身想挡住身后的罗德岛众人,却被比尔的目光越过肩头。 “你带的这些人……” 比尔的瞳孔猛地收缩,弩箭再次抬起,箭头直指可露希尔的角。 “等等,萨卡兹?!” “别别别动手 ——” 费斯特猛地张开双臂挡在前面,战术灯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滚出老远。 “他们不是敌人!” 阿米娅往前半步,锁链在地面拖出沉闷的声响,她望着比尔紧绷的侧脸,指尖轻轻攥紧了披风。 “他们很可能就是指挥官在等的人!” 费斯特的声音带着急喘,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作战服。 “…… 指挥官等的难道不是能扛枪的帮手?” 比尔的弩箭纹丝不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要是帮手,怎么会是一群长角的魔族!” “老比尔,你就饶了我。” 费斯特几乎要给对方鞠躬,靴底在地面蹭出焦躁的声响。 “指挥官在哪儿?我现在就带他们去见她,是敌是友让她定夺!” 通道深处传来通风扇的嗡鸣,比尔盯着可露希尔耳尖动了动的萨卡兹特征,又看看费斯特急得发红的眼眶,紧绷的脊背终于松了半分,却依旧没放下弩箭。 战士比尔的弩箭依旧搭在弦上,铁制箭头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冷光,他死死盯着可露希尔身后晃动的尾巴,喉间发出一声冷哼。 “” 费斯特往前跨了半步,几乎要挡在罗德岛众人身前,战术背心上的徽章蹭过比尔的弩身发出轻响。 “行行好。你在这地下工事待了五年,见过我费斯特拿过深池半枚铜板吗?你觉得我有一丝当叛徒的可能性吗?” 比尔的手指缓缓松开弓弦,弩箭 “咔哒” 一声归位,他看着费斯特被汗水浸透的额发,声音软了半分。 “这倒没有。” 他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的铁门。 “这里从哨兵到伙夫,谁不把你当亲弟弟看。” “洛洛让你守在这道暗门,没错?” 费斯特拽了拽比尔的胳膊,铁甲碰撞的脆响里带着恳求。 “你多叫两个弟兄,带着我们一起去见指挥官。出了事我一力承担。” 比尔盯着罗德岛众人看了半晌,最终往通道深处喊了两声,很快就有三个握着长矛的士兵跑了过来。他往铁门方向偏了偏头,声音依旧硬邦邦的。 “ 行,听你的。” 他的目光扫过可露希尔和阿米娅,长矛在地面顿出闷响。 “至于你们,最好把爪子收好了。每走一步都有十双眼睛盯着,敢耍花样,萨卡兹的血照样能染红这地下管道。” 可露希尔悄悄往阿米娅身后缩了缩,无人机在她肩头发出委屈的嗡鸣。 “呃 阿米娅,我们好像比上次在乌萨斯冻土带还不受欢迎。” 博士推了推滑落的兜帽,指尖在战术平板上敲出轻响,屏幕的蓝光映着她平静的侧脸。 “我也感觉到了。” 她抬头望向通道尽头摇曳的火把。 “看来这场合作,从一开始就要在刀尖上走。” 费斯特回头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跟着比尔推开铁门,锈蚀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在为这场艰难的会面奏响序曲。 费斯特看着比尔带着士兵们率先走进铁门,又回头看了看罗德岛众人紧绷的神情,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歉意。 “对不起了。” 他抬手挠了挠头盔下的头发,战术手套蹭过金属边缘发出细微的声响。 “大家平时真不是这样子的,只是…… 只是对你们中某几位的…… 样貌有些神经过敏。” 他说着,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可露希尔身后的尾巴,又慌忙移开。 “毕竟这阵子,萨卡兹的军队在地面上闹得太凶了。” 费斯特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 “等指挥官发话就好了,她最明事理,肯定会让大家放下戒备的。相信我,到时候一切都会好很多。” 他侧身让出通道,朝着铁门内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声音压低了些。 “跟我来,他们就在前面的议事厅开会呢,估计正在讨论应对深池的策略。” 说完,他率先迈步走进铁门,靴子踩在通道的碎石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看看,像是怕他们跟不上似的。铁门合页转动的吱呀声还在耳边回响,通道里的火把光芒忽明忽暗,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的铁锈味和紧张感依旧浓厚。 ————————————————— 我来到罗德岛,是为了治疗我最要好的朋友。但是后来,我发现有更多人需要我的帮助。能让这些草药发挥价值,我很开心我希望,有一天,这片大地上不会再有比草药更难忍受的苦涩。 ——末药 第591章 两个首领的会面 议事厅的木门被猛地撞开时,火把的光在石壁上晃出剧烈的残影。穿工装的青年攥着拳头冲进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木屑发出咯吱响,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你们都没听见吗?他们用城防炮炸了三个出入口!碎石把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厅里炸响,惊得墙角的油灯晃了晃。 “我们不能再耗在这里!每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被活埋的风险!” 角落里穿呢子裙的中年女人正用炭笔在地图上标记着什么,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珍珠耳环在火光里闪了闪。 “可要是离开萨迪恩区,那些被关押在矿坑的平民,我们就再也没机会救出来了。” “我也想救他们!” 青年突然踹向旁边的木箱,铁锁撞在石壁上发出刺耳的响。 “你以为我愿意把弟兄们撇下吗?但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间牢房?难道要我们举着白旗走到萨卡兹面前,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敲过去问‘请问你见过我们的人吗’?” 女人放下炭笔,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的裂缝。 “费斯特和洛洛带着侦察队一直在打探,昨天还传回消息说,矿坑的守卫换班有规律。” “太慢了!” 青年的声音陡然拔高,唾沫星子溅在地图上。 “外面的炮声都快把屋顶掀了!情况早就变了!我们花三个月凿出来的根据地,随时可能被萨卡兹的炮火轰成一堆散沙!” “基地是死的,人是活的。” 女人的声音依旧平稳,像深潭里的水。 “当年在贸易站被烧的时候,我们不也带着账本和伤员逃出来了?” “说得轻巧!” 青年突然指着她的鼻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反正一点点凿通这些地道、加固这些石壁的人,不是你们这些只会拨算盘的!这地方的每块砖都浸着弟兄们的血,你说扔就能扔?” 议事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火把的影子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有人悄悄往门口退了半步,生怕这场争执会像外面的炮火一样炸开。 博士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议事厅中央争执的两人身上,指尖在战术平板上轻轻点了点。 “他们似乎正在争吵。” 费斯特挠了挠头盔,干笑两声,战术背心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哈哈,是有些小争执,每次讨论撤退路线都这样。” “那我们来得是时候吗?” 博士抬眼看向他,兜帽下的视线带着几分探究,通道里的火把在他侧脸投下晃动的光影。 “没关系,指挥官向来不介意这些。” 费斯特往议事厅里挪了挪,声音压得更低。 “我们队伍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有以前的工匠,有逃出来的士兵,还有像洛洛那样的孤儿,有时候意见拧不到一块去,但心里想的都是把萨卡兹赶出去。” 他望着议事厅主位上那个空着的木椅,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而且再怎么吵,只要指挥官一开口,最后准能拧成一股绳。” “你们都很信任她。” 博士的语气里带着肯定,像是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费斯特的喉结滚了滚,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战术背心上的破洞。 “唔…… 我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她从鬼门关里拽回来的。要不是指挥官,我们早成了萨卡兹刀下的亡魂,或者被深池的人扔进了源石矿坑。” 他忽然想起什么,声音沉了下去。 “就像洛洛,她爸当年因为不肯说出城防军的布防图,被三个雇佣兵用铁链活活打死在拷问室里。要不是指挥官把她从尸堆里刨出来,她早就在雪地里冻僵了。” “我呢,” 费斯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当初就是不想给萨卡兹当炮灰,带着几个同事从西边的海布里区逃出来,在接驳管道里饿了三天,差点被冻成冰坨子……” “最后也是指挥官带着干粮找到我们的。” 他的声音里泛起暖意,像晒过太阳的被褥。 “是她把我们一个个从泥坑里拉出来,给我们找住处,教我们怎么打仗,才把这群散沙聚成了现在的队伍。” 议事厅里的争吵声渐渐小了下去,费斯特望着那扇即将被推开的木门,眼神坚定得像地下工事里的钢柱。 “我们都服她,也信她能带着我们熬过一个又一个坎 —— 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可露希尔的无人机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发出柔和的嗡鸣,像是在为他的话伴奏。阿米娅望着费斯特眼底的光,忽然觉得这地下工事里的火把,比任何地方都要明亮。 哈默猛地踹向铁桌腿,锈迹斑斑的桌脚发出刺耳的呻吟,油灯里的火苗惊得窜起半尺高,将他涨红的脸照得愈发狰狞。 “指挥官!你倒是说句话!萨卡兹的城防炮都快把咱们的出入口轰成筛子了,再犹豫下去,所有人都得被活埋在这鬼地方!” 他攥着步枪背带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处的伤口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阴影里的中年女人泰勒缓缓直起身,被地图边角磨出茧子的手指在 “北区难民营” 字样上重重一点,声音像浸过冰水的钢针。 “指挥官,我请命立刻展开救援。那些孩子昨天还在通风管道里给我们递情报,现在深池的巡逻队已经把那片区域围死了,再等下去就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指挥官,西侧的粮仓快空了” “伤员的镇痛剂撑不过今晚” “要不分两队行动?一队转移一队救援?” 七八个声音从议事厅的各个角落挤出来,像被堵住的蒸汽在狭小空间里冲撞,火把的光晕在众人紧绷的眉骨上跳着不安的舞蹈。 “哈默,泰勒。” 一道年轻的声音突然从主位传来,清冽得像刚融化的雪水,瞬间浇熄了满室的躁动。众人这才发现,那张刻着狮纹的木椅不知何时已坐上了人,深蓝色披风的下摆垂在地面,恰好掩住靴底凝结的暗红血渍。 指挥官抬手按在桌面的防御图上,指尖划过代表城防炮阵地的红圈,声音平稳得不起一丝波澜。 “你们都冷静些。” 她的目光扫过哈默颤抖的肩头,又落在泰勒捏皱的地图上。 “时间每分每秒都在流逝,争执只会让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远。” 哈默的喉结剧烈滚动,正要反驳,却见指挥官已转向他。 “哈默,带三队去东边的弹药库,把剩下的爆破装置都安在通风管道接口,我要你算出城防炮的射击死角。” 她又看向泰勒,语气里掺了些暖意,像初春化冻的溪流。 “泰勒,你去医疗站清点绷带和抗感染药剂,半小时后,我带突击组从废弃地铁隧道绕去北区,你负责殿后。” 议事厅里突然静得能听见火把燃尽的噼啪声。哈默紧咬的牙关慢慢松开,泰勒也抚平了地图上的褶皱,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抬手按住胸口的徽章。 “是,指挥官!” 推进之王的手猛地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指腹蹭过熟悉的纹路,瞳孔在火把的光晕里骤然收缩。那道年轻的声音像投入静水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圈涟漪。 “这个声音” 因陀罗注意到她绷紧的脊背,尾椎的毛发微微竖起,手肘轻轻撞了撞她的胳膊。 “维娜,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推进之王缓缓松开剑柄,指节泛白的痕迹慢慢褪去,她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不,没什么。” 目光掠过议事厅紧闭的木门。 “大概是隧道里的回声太乱,听错了而已。” 阿米娅望着那扇门,兜帽下的耳朵轻轻动了动,转向费斯特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好奇。 “费斯特先生,最后说话的人就是你们的指挥官吗?她的声音 听起来比想象中年轻很多。” 费斯特挠了挠头盔,干笑两声,战术背心上的金属扣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很意外是不是?我第一次在废墟里见到指挥官时,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 谁能想到领着我们打跑三支雇佣兵的,会是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姑娘。” 他忽然看向阿米娅,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 “记得刚才在通道里吗,卡特斯小姐?我第一眼看到你站在队伍最前面,就知道你是领头的那个。” 他往木门方向努了努嘴。 “等下你见到指挥官,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议事厅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费斯特伸手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锈蚀的合页发出 “吱呀” 的声响。 “来,别让她等太久。” 门后的火光顺着缝隙淌出来,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影,隐约能看见主位上那个披着深蓝色披风的身影,正低头看着桌面上的防御图。推进之王的指尖又一次握紧剑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主位上的身影缓缓抬起头,深蓝色披风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露出领口处别着的银质徽章。她的声音在议事厅里回荡,清亮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穿透阴霾的阳光。 “诸位,你们心里的焦灼与顾虑,我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 火把的光芒在她年轻的脸上跳跃,映出眼底燃烧的火焰。 “但是,有一点是不需要讨论的 —— 我们的人,我们一定会去救。” 她往前微倾身体,指尖重重敲在桌面的地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倘若我们今天眼睁睁看着敌人把我们的战士拖进囚车,明天还有谁会举着长矛跟我们守在防御线上?” 议事厅里的呼吸声仿佛都停滞了,只有她的声音在继续回荡,带着振聋发聩的力量。 “倘若我们任由那些抓走我们朋友的刽子手在城里横行,日后还有谁会偷偷给我们递情报、送粮食?” 她猛地站起身,披风在身后展开,像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 “我们是伦蒂尼姆市民自救军!” 每个字都像砸在铁板上的钢钉,掷地有声。 “我们要从萨卡兹和深池手里抢回这座城,但在那之前 ——”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地图上标注着难民营的位置,声音里裹着滚烫的温度。 “我们必须先救出那些在寒风里盼着我们的人,救出那些会跟我们分享最后一块面包的人,救出那些活生生的、喊得出我们名字的朋友!” 那双抬起的手细瘦、小巧,指节处还带着未褪的青涩,堪称稚嫩。可当它们轻轻按在桌面的瞬间,议事厅里翻涌的愤怒与焦灼竟像被投入冰湖的火焰,骤然平息下去。掌心贴在粗糙的木板上,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压住了所有即将破口而出的争执。 会议现场安静得能听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人们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他们的指挥官身上,如此自然,如此顺理成章,就仿佛从她接过那枚银质徽章的那天起,就从未有人质疑过 —— 那副看似单薄的肩膀,能否扛得起整座城市沉甸甸的希望。 这个画面有些熟悉。 站在门口的罗德岛干员们几乎同时心头一动,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人群,落在了站在他们身前的阿米娅身上。那个同样有着纤细身影的卡特斯少女,此刻正安静地注视着主位上的指挥官,兜帽下的耳朵轻轻颤动。 “我懂费斯特的意思了。” 一名干员低声感叹,声音里带着恍然大悟的释然。 可露希尔拽了拽身边同伴的衣袖,无人机在她肩头兴奋地转了个圈。 “欸欸,你看你看,是不是真有点像?一样的小个子,一样能镇住场子!” 但博士缓缓摇了摇头,指尖在战术平板上轻轻点了点,屏幕的蓝光映着她平静的侧脸。 “还是不一样。” 阿米娅的睫毛轻轻颤动,她望着主位上那个深蓝色的身影,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 “大家 小声些,” 她转过头,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要打扰他们开会。” 就在这时,主位上的年轻声音再次响起,清亮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 “看来,在讨论具体的救援方案之前,我们还需要见几位新朋友。” 克洛维希娅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门口的罗德岛成员身上,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费斯特,请带他们过来。” “啊 是,指挥官!” 费斯特连忙应声,快步走到门口,侧身让出通道,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当罗德岛众人走进议事厅时,克洛维希娅已经从主位上站起身,深蓝色的披风在她身后展开,像一片沉静的湖泊。她看着眼前的阿米娅,眼底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你们好,罗德岛的各位,我一直在期待你们的到来。” 她微微颔首,动作优雅而不失坚定。 “我叫克洛维希娅,伦蒂尼姆市民自救军的指挥官。” 火把的光芒在两人之间跳跃,一个站在自救军的中央,一个立于罗德岛的前排,相似的身影在火光中交叠,却又透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仿佛预示着这场会面将开启一段不凡的历程。 ————————————————— 热腾腾的食物,开怀的笑容,好多好多礼物这种景象,我之前只在窗外偷看过。谢谢你,博士可不是开玩笑,我是真心的!新年快乐哦。 ——暗索 第592章 真正的合作 萨卡兹战士的军靴碾过帐篷外的碎石,甲胄上凝结的血痂在火把下泛着暗紫,他单膝跪地时,腰间的骨刃与地面碰撞出沉闷的响。 “将军,深池的指挥官到了,就在帐外候着。” 曼弗雷德正用布擦拭战刀上的纹路,皮革摩擦金属的细响在帐内盘旋,他抬眼时,猩红的瞳孔在烛火里淬出冷光 “ 蔓德拉女士。” 帐帘被风掀起一角,裹挟着硝烟的气流灌进来,蔓德拉的披风扫过门楣上悬挂的颅骨装饰,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她站在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绞着皮质手套,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 “曼弗雷德 将军。” 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拉到极致的弓弦。 曼弗雷德将战刀归鞘,金属扣合的脆响惊得烛火颤了颤,他起身时,披风在地面拖出一道深色的轨迹。 “我相信你踏过三道岗哨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站在那里发呆。” 他的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定有重要的事想与我们商谈。” “你 哼。” 蔓德拉忽然嗤笑一声,指尖猛地攥紧,手套的接缝处崩出细微的裂痕。 “你明明把深池营地的异动看得一清二楚,却非得摆出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她抬眼时,瞳孔里的火光忽明忽暗。 “你真的是萨卡兹吗?别的萨卡兹要么挥着斧头砍过来,要么吼着要决斗,哪像你这样 藏在帐篷里耍弄心思。”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腰间的骨饰上轻轻敲击,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像冰锥砸在铁板上。 “蔓德拉女士,你刚才的言论,对萨卡兹整个族群来说,已经算得上一种侮辱。” “ 随你怎么说。” 蔓德拉别过脸,披风的流苏扫过靴边的血渍。 “反正”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得像从地底钻出来的。 “我是来道歉的。” 帐外的风突然变得狂暴,卷起沙石敲打帆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曼弗雷德看着她紧绷的侧脸,那里的线条比深池营地的铁丝网还要锋利,忽然觉得空气里的血腥味,比刚才浓了几分。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骨饰上顿住,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嘲弄,像看着落入陷阱却还在挣扎的猎物。 “哦?道歉?” 帐内的烛火突然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帆布上,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蔓德拉的喉结滚了滚,指尖绞着的手套几乎要被捏碎,声音硬邦邦的。 “之前在地下出入口,我们的人跟你们的巡逻队起了些冲突 那是误会。” “ 误会。” 曼弗雷德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拖得很长,带着冰冷的玩味,仿佛在掂量这两个字的重量。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帐篷里荡开,让人心头发紧。 蔓德拉的披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沾着污渍的制服,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我 来这里,就是想再确认一次 我们之间的合作,还算数。” “女士,我不妨再提醒你一次。” 曼弗雷德往前一步,战靴碾过地面的沙砾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们从来没有签署过任何实质性的合作条款,自然也谈不上遵守。” 他的目光扫过蔓德拉紧绷的侧脸,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深池只要不插手任何萨卡兹在伦蒂尼姆的行动,我们就容许你们在划定的区域内苟延残喘。” “你可以把这当作我们之间的”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某种脆弱的默契。” “ 你说过的,我没忘记。” 蔓德拉别过脸,避开他锐利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嗯,忘了也没关系。” 曼弗雷德转身坐回椅子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 “之前那点小小的摩擦,就当是给你提个醒。” 帐内陷入死寂,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帐外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蔓德拉的手指紧紧攥着披风的系带,指节泛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感 谢。” 尾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声吞没,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帐内虚假的平静。 曼弗雷德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她,仿佛在评估这场 “感谢” 背后隐藏的真实意图。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混杂着两人之间无声的较量,在帐篷里弥漫开来。 曼弗雷德的指尖突然停在桌面,骨戒与木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叩响,像敲在蔓德拉紧绷的神经上。 “先别急着道谢。” 他的猩红瞳孔在烛火下缩成细缝。 “萨卡兹的记性向来比深池的誓言可靠得多,我们从不轻易忘记任何一笔账。” 蔓德拉猛地抬眼,指尖在腰间的匕首柄上一触即收,声音里淬着寒意。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的披风在身后绷成直线,像蓄势待发的蛇。 “难道你想要我的命?你们真想这么做的话” “我想这么做的话,你走不到这顶帐篷。” 曼弗雷德打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战靴往地面碾了碾,将一粒火星踩灭在靴底。 “嗯 你甚至没法走下三个月前西部大堂的台阶 —— 那里的血渍,现在应该还没干透。” 蔓德拉的脸色骤然发白,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呃”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靴跟撞在帐柱上发出闷响,才惊觉自己竟在发抖。 曼弗雷德缓缓起身,披风扫过桌面的骨牌,哗啦啦散落一地。 “我们想看见的,是深池的一点诚意。” 他的目光像贴在皮肤上的冰。 “而且,不是从我们手里抢维多利亚士兵,或者绑架几个逃出来的市民那种廉价把戏。” 帐外的风突然掀起帆布一角,带着血腥味的气流灌进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曼弗雷德往前一步,阴影将蔓德拉完全笼罩。 “我们是时候展开一些 真正的合作了。” 这几个字像重锤砸在地面,蔓德拉看着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忽然觉得自己像被扔进蛛网的飞虫 —— 看似还有挣扎的余地,实则早已被牢牢困住。她攥紧匕首的手心沁出冷汗,却连拔刀的勇气都消失了。 “真正的合作” 她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你想让深池做什么?” 曼弗雷德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她,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镇定。帐内的死寂比呼啸的风声更令人窒息,只有散落的骨牌在地面微微颤动,像是在为这场不平等的谈判倒计时。 维多利亚士兵的军靴在雪地里蹬出两道深痕,他撞开帐篷门时,挂在门楣上的冰棱簌簌坠落,砸在铠甲上碎成细渣。 “号角!” 号角正用镊子夹着酒精棉擦拭手臂的擦伤,听见这声急喊,镊子 “当啷” 掉在铜盆里,溅起的血水溅在她的袖口。 “怎么了?” 士兵的睫毛上还挂着雪粒,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指节捏得发白。 “我不想打扰你,但萨利他…… 他快撑不住了!” 他侧身让出身后的通道,稻草堆上蜷缩的人影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他那条被源石弹片划开的腿肿得像充了气的皮囊,刚才布莱克想挤脓水,结果针头都弯了……” 号角捏着酒精棉的手猛地收紧,棉片里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暗红。 “……” 她把半截棉片扔回铜盆,水渍在桌面上漫开。 “三队回来了吗?他们昨天从药库抢的抗感染药剂应该还有剩。” “没有。” 士兵往帐外瞥了眼,灰云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今天上午城西的炮声就没断过,深池的巡逻队把各条通道都堵死了,他们…… 他们说不定被困在哪条巷子里了。” 号角掀开帐帘的一角,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吹得她的披风猎猎作响。营地边缘的木栅栏上,几个哨兵缩着脖子来回跺脚,步枪的枪管上结着一层薄冰。她转身问道。 “能拿起武器的还有多少人?” “加上新来的三个年轻人,能战斗的总共十七个。” 士兵掰着冻得发僵的手指,声音里裹着绝望。 “其中五个胳膊腿还有伤,只能勉强端枪。” 号角将长弓往背上一甩,弓弦勒得肩胛骨微微发疼。 “二队的留下,守好东、北两面的暗哨,每十分钟往我通讯器里报次平安。” 她弯腰拎起墙角的医疗箱,锁扣碰撞的脆响在帐篷里格外清晰。 “我带五个人出去,再去深池‘借’点东西 —— 他们前天从医院抢的那批绷带和药剂,该物归原主了。” 士兵突然往前凑了半步,冻裂的嘴唇哆嗦着,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停又猛地收回。 “这…… 你昨天刚从他们的包围圈里冲出来,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啊!万一撞上蔓德拉的亲卫队…… 他们的弩箭上都淬了源石毒液,沾着就没救……” 号角的目光扫过帐篷里沉默的士兵,指尖在医疗箱盖上重重一磕,金属的脆响像冰锥刺破沉寂。 “…… 萨利等不了。” 她弯腰掀开稻草堆边的毡布,露出萨利那条肿得发亮的伤腿,溃烂的伤口正往外渗着黄绿色的脓水。 “他急需用药。没有镇痛剂和消炎药物,他甚至熬不过今天下午的风雪。” 帐外的风卷着雪粒打在帆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号角直起身,目光在众人冻得通红的脸上逡巡。 “你们谁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嗯?” 她扯了扯自己磨破袖口的制服。 “光是每天换够让大家不饿死的干粮,都要让老艾顿去跟黑市贩子磨破嘴皮。” 她突然提高声音,长弓的弓弦被风吹得嗡嗡作响。 “我们不去问深池‘借’,难不成要去求萨卡兹?” 帐篷里的呼吸声骤然停滞,只有角落里的油灯在风中摇晃。号角的目光像淬了冰。 “还是说…… 你们想去向那些躲在地下室里的平民伸手?”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们要是敢拿出一块面包帮我们,深池的巡逻队会怎么对付他们 —— 扒掉指甲吊在路灯上示众,还是扔进源石矿坑当诱饵,你们都想过吗?” 维多利亚士兵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裹着无奈,冻裂的嘴唇哆嗦着。 “唉……” 他往帐外瞥了眼,深池营地的方向隐约传来犬吠声,像催命的钟摆。 “垂头丧气可换不来战友的命。” 号角将医疗箱甩到背上,锁扣撞击的声响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都把冻僵的手指活动开,带上能用的武器,我们五分钟后出发。” 她的目光落在刚走进帐篷的罗本身上,少年正用布擦拭着撬锁工具,金属钩子在火光下闪着冷光。号角忽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凛冽的笑意。 “罗本,你不是昨天还念叨着没杀够吗?” 她往深池营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雪地里的脚印被新雪盖了一半,却依旧清晰可辨。 “你很幸运,瞧啊,机会这么快就又来了。” 罗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攥着工具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喉间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 “早就等不及了!” 其他士兵也纷纷站直身体,将步枪背在肩上,冻得发僵的脸上重新燃起了斗志。帐外的风雪似乎更猛了,但帐篷里的空气却像被点燃的火药,充满了一触即发的力量。号角看着眼前这些虽然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士兵,深吸一口气,率先掀开了帐篷门帘 —— 风雪再大,也得为战友闯出一条活路来。 ————————————————— 博士,你会因为找不回过去的一切痕迹而无法安眠吗?当踏上罗德岛的甲板时我在想,走出去,会不会就能和自己遗忘的记忆更近一点?博士,这种时候,安慰我才是解风情的做法哦~ ——砾 第593章 魔王 地下管道的渗水顺着锈蚀的接缝往下滴,在积水洼里敲出单调的声响。洛洛将长矛往地面顿了顿,铁制枪头撞在水泥地上,震起细小的尘埃。 “ 我不觉得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她的目光扫过通道尽头的阴影,那里隐约能看见罗德岛成员的轮廓。 费斯特拽了拽湿透的战术背心,布料上的泥渍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洛洛,我们人手真的不够了。” 他蹲下身,用手指在积水里画出萨迪恩区的大致轮廓。 “上面那些没查过的阁楼、地窖、废弃仓库,至少占了这片区的三分之一。光靠我们小队五个人,搜到下个月也搜不完。” 他抬头时,额前的碎发滴着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虑。 “你知道的,哈默哥他们已经在打包物资了,就等指挥官敲定转移路线。过了这两天,大部队一走,我们就算留下搜寻” 他的指尖在积水里重重一按,涟漪荡开又迅速合拢。 “成功的几率会小得多。” 洛洛的指尖在矛杆上划出细痕,声音冷得像管道里的阴风。 “这并不能构成你想让那些萨卡兹加入我们的理由。” 她往通道深处瞥了眼,可露希尔的无人机正发出微弱的嗡鸣。 “别忘了他们的族人在地面上做了什么。” “不是加入 是互相帮助。” 费斯特连忙站起身,战术靴在积水里踩出啪嗒声。 “你不是听到指挥官刚才说的话了吗?他们是‘朋友的朋友’。我们答应过那位朋友,要帮他们进入伦蒂尼姆 ——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这里。” 他往洛洛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 “接下来,要是他们能帮我们找人的话 至少能让我们少走一半弯路。” 洛洛突然将长矛横过来,枪杆拦在费斯特面前,金属表面映出她紧绷的脸。 “他们可以在我们的据点休整,这是指挥官的命令,我不会反对。” 她顿了顿,矛尖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等他们休息好了,就必须离开。我会亲自护送他们到地面上的安全屋,可也到此为止了。” 费斯特往前凑了半步,战术靴踩在潮湿的地面发出吱呀声,他抓了抓头盔上的磨损处,语气里带着恳意。 “为什么不能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暂时留下?只是帮我们找找失踪的弟兄,一个小忙而已,他们未必会拒绝。” 洛洛靠在锈蚀的铁架上,长矛的底端在地面碾出细碎的划痕,她抬眼时,睫毛上的水珠滴落在护腕上。 “你知道为什么,我说过了。” 费斯特的喉结滚了滚,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战术背心上的破洞。 “呃” “指挥官认为他们值得信任,这一定是有理由的。” 洛洛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所以我不会再质疑他们的身份和动机。” 她往通道深处瞥了眼,那里的阴影里似乎藏着无数双眼睛。 “但是,我不想让我们的人搅和进无关的危险里。昨天刚从通风管道拖回来三个伤员,我们经不起更多损耗了。” “你觉得他们要做的事很危险?” 费斯特皱起眉,想起阿米娅那双清澈的眼睛。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在惹麻烦的人” “你以为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洛洛突然提高声音,长矛在地面顿出闷响。 “带着一队身怀绝技的萨卡兹潜入伦蒂尼姆,把另一拨萨卡兹当作敌人 费斯特,我们是在维多利亚土生土长的,这种事见得还少吗?” 费斯特的肩膀垮了下来,他想起小时候在集市上看到的贵族私兵械斗,鲜血染红了石板路的场景。 “ 你是说那些天天在伦蒂尼姆外面打架的贵族老爷。” 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石。 “为了地盘和头衔,把平民的命当草芥。” 洛洛的指尖猛地攥紧长矛的木柄,指节泛白的力度几乎要将木头捏碎,声音里裹着冰碴子。 “自我们出生起,他们就打得没完没了,不是吗?” 她往通道上方瞥了眼,那里的水泥层渗着水痕,像一道道凝固的泪痕。 “要不是那些贵族老爷只顾着抢地盘,我们的家怎么会变成萨卡兹的兵营?” 潮湿的空气里飘来铁锈味,她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 “我们光是把自己的家抢回来,就已经拼尽全力 萨卡兹们想在我们的土地上互相残杀,我们根本拦不住,更何况 ——” 她顿了顿,长矛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与我们无关。” 费斯特的喉结滚动着,战术背心上的徽章在火把下闪着微光。 “ 万一他们真的能阻止城内的萨卡兹呢?” 他往前挪了半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也许你觉得他们只是为了抢另一顶王冠,但至少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洛洛突然低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通道里撞出冷硬的回音。 “费斯特,我没你那么自信,总以为我们能看透局势。”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像淬了毒的匕首。 “萨卡兹 萨卡兹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最会用外表当伪装。” 火把的光芒在她脸上晃出晃动的阴影,洛洛的声音忽然轻了下去,带着一丝颤抖。 “爸爸被处死的那天,我躲在钟楼的缝隙里,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人 那些刽子手都叫她殿下。” 她的指尖在护腕上反复摩挲,那里还留着当年被碎石划伤的疤痕。 “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统率群魔的王,竟然是那副模样 —— 穿着洁白的长裙,站在血地里像朵盛开的雪莲。” 费斯特的眼睛猛地睁大,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 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件事。” “因为那时候我以为没这个必要。” 洛洛的目光扫过通道尽头的黑暗,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血色。 “现在我要告诉你 我希望你知道,我们不能被表象蒙蔽。”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恨意,长矛在地面顿出沉闷的响声。 “即使那位萨卡兹女性有着纯白无瑕的外貌,即使她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伦蒂尼姆老工人露出那般悲伤的神情,我都不会忘记” “是她带领着那些萨卡兹闯进我家,是她下令吊死了不肯交出城防图的爸爸,是她让无数维多利亚人变成了尸堆里的灰烬” 洛洛的眼眶泛红,却死死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是魔王!披着人皮的魔王!” 通道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声和远处的滴水声,费斯特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突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同伴。火把的光芒在两人之间跳跃,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无法交汇的鸿沟。 费斯特猛地转头,战术头盔撞到身后的铁架发出哐当响,他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通道口的阿米娅,喉结剧烈滚动着,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呃 阿米娅小姐?” 火把的光芒在阿米娅的兜帽上跳动,她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耳尖的绒毛在阴影里微微颤动。 “” 她往前挪了半步,靴底踩在积水的石板上发出轻响,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犹豫。 “费斯特先生,洛洛小姐 刚才的话,我们都听见了。” 洛洛攥着长矛的手猛地松开,指节处的红痕在火光下格外刺眼。她挺直脊背,往通道深处瞥了眼,那里的阴影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 “ 我说完了,队长。” 她的目光扫过费斯特紧绷的侧脸,最终落在通道上方渗着水痕的水泥层。 “我回地面继续我们的搜查任务,你” 顿了顿,长矛在地面划出半道弧线,“请你考虑一下我的话。”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走进黑暗,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越来越远,最终被远处的滴水声吞没。 费斯特的脸颊涨得通红,他抓着头盔边缘来回摩挲,金属的凉意却压不住耳根的灼热。 “阿米娅小姐,博士,抱歉” 他往议事厅的方向胡乱指了指,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那个,我要帮哈默哥调整装备 他的护膝螺丝松了 我也先离开一下。”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走,战术背心上的徽章在火把下闪着仓皇的光,没走几步还差点被地上的铁架绊倒,踉跄着消失在通道拐角。 通道里只剩下阿米娅和博士,火把的光芒在潮湿的空气里晃出模糊的光晕,洛洛那句 “披着人皮的魔王” 还在耳边回响,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空气中的平静。 阿米娅望着洛洛消失的黑暗方向,指尖在战术服的接缝处反复摩挲,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 “博士,洛洛小姐说的那位萨卡兹” 博士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他缓缓摇头,兜帽下的目光落在通道积水的倒影上。 “还没有足够的信息。” 指尖在下巴上轻轻敲击,“听起来不像是特雷西斯 —— 他从不会让刽子手称呼自己‘殿下’。” 阿米娅的睫毛剧烈颤动,耳尖的绒毛在火把下泛着浅金色的光。 “那是一位 有着悲悯神情的白发女性。”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其他萨卡兹都叫她殿下。” 通道深处的滴水声突然变得清晰,像在为她的话语伴奏。阿米娅转头看向博士,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光。 “博士,虽然你忘记了,但是我” 她攥紧拳头,指节抵在胸口的源石结晶上,那里的温度比别处要高一些。 “我忘不了她的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忘不了她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有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 那些温柔的,残酷的,像淬了蜜糖的刀锋。” 博士的动作猛地顿住,她抬手推了推滑落的兜帽,露出的额角在光线下泛着冷白:“你的意思是” ————————————————— 我一直被敌人“怪胎、怪胎“地叫但是啊,我是怪胎,是想要保护博士,想要保护所有人的怪胎。 ——艾丝黛尔 第594章 误会?真相? 阿米娅的指尖猛地按住胸口的源石结晶,那里传来的灼热感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碎。 “我很清楚,这不可能。” 火把的光芒在她颤抖的睫毛上跳跃,映出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被狂风搅动的湖面。她垂下眼帘,视线落在通道地面的积水上,那里晃动着自己模糊的倒影。 “但是,我” 话语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些。那些关于白发女性的记忆碎片突然变得鲜活 —— 温柔的语调,悲悯的眼神,还有转身时裙摆扫过地面的轻响,与洛洛描述的 “魔王” 形象在脑海里激烈碰撞。 “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阿米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执拗。 “她的眼神里有悲伤,那种悲伤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抬头看向博士,瞳孔里的火光忽明忽暗。 “就像 就像一个被迫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人,被困在某个地方,无法挣脱。” 通道深处的滴水声仿佛也放慢了节奏,静静地聆听着这份不合时宜的共情。阿米娅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洛洛父亲的惨死就摆在那里,可记忆中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像一根拔不掉的刺,深深扎在心底。 就在这时,博士的目光落在阿米娅泛红的眼角,脑海里突然响起罗德岛舰桥上的风声 —— 那是出发前往伦蒂尼姆前夜,凯尔希的声音穿过指挥舱的全息投影,带着特有的冷静与疲惫。 “dr 曦,从今天开始,你将拥有调取 s-07 至 s-13 号加密档案的权限。” 她的指尖在控制面板上滑动,幽蓝的数据流在她身后铺开,像一片流动的星河。 “你会在这些档案里找到一部分你关心的信息 ——” 凯尔希抬眼时,单片眼镜后的瞳孔映着数据的光斑。 “无论是关于她,还是关于阿米娅目前所继承的那部分力量。” 博士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他仿佛又站在那片冰冷的蓝光里,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信我。” 指挥舱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数据传输的嗡鸣在空气中震动。凯尔希的指尖在控制台上顿了顿,声音低沉得像深海的暗流。 “” “在这个时间点上,谈论信任与否已经没有意义。” 她摘下单片眼镜,揉了揉眉心,那里的疲惫比往常更重。 “我无法否认你对阿米娅而言的重要性。此次伦蒂尼姆行动,她要面对的不仅是萨卡兹的军队,还有” 凯尔希没有说下去,只是将一份加密文件推到博士面前。 “她最需要的就是你的帮助。” 全息投影的光芒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忽然轻声唤道。 “博士” “无论你们在伦蒂尼姆看见什么,听到什么,” 她的目光穿过数据流,仿佛已经预见了此刻的挣扎。 “请和阿米娅一起面对。” 指挥舱的通风口发出轻微的嘶响,凯尔希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 “我知道你能做到。” 回忆像潮水般退去,博士看着眼前紧抿着嘴唇的阿米娅,通道里的滴水声与舰桥上的通风声渐渐重合。她忽然抬手,轻轻按在阿米娅的头顶,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星火。 博士的指尖在阿米娅发顶停顿片刻,缓缓滑落至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单薄的战术服。 “阿米娅,别着急。” 通道里的火把明明灭灭,映着阿米娅低垂的眼睫,她的指尖在潮湿的石板上轻轻划着圈。 “” “是啊 我不应该着急。” 她忽然抬起头,耳尖的绒毛在火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晕。 “刚才那一刻,我差一点就想追出去,拉住洛洛小姐问清楚 —— 她看见的到底是谁,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阿米娅的喉结轻轻滚动,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这样的话 可能会让她更觉得我们和那些萨卡兹是一伙的,加深她对我们的误解。” “阿米娅也可以有自己的情绪。” 博士的声音像浸过温水的棉布,柔和地裹住她的不安。 “不用总是逼着自己冷静。” “嗯” 阿米娅的睫毛上沾了点水汽,她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蹭过发烫的脸颊。 “博士,我好些了。” 她往通道深处挪了半步,靴底踩在积水里发出细碎的声响,火光在她瞳孔里跳着温柔的舞。 “在来伦蒂尼姆之前,你应该已经从凯尔希医生口中了解到了一些过去的事 那些关于整合运动,关于我们分开的日子。” “但有些话,我还没有机会说。” 阿米娅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羽毛。 “其实,在那件事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梦见你们。” 火把的光晕在她脸上晃出朦胧的轮廓,她忽然笑了笑,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在我的梦里,你从来没有开过口,你只是安静地守着我。就像过去那些荒地上的夜晚一样,你沉默地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温度总能驱散帐篷外的寒风 ——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睡着。” “我能感觉到你” 她的指尖轻轻按在胸口,那里的源石结晶透着微弱的光。 “那时候,我总告诉自己,你只是睡着了,dr 曦。你也许暂时不在我的身边,但你的影子一直陪着我,就像荒地上的星星,即使被乌云遮住,也依然在那里发光。” 博士的指尖在阿米娅手背上轻轻摩挲,感受到那细微的颤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阿米娅” 阿米娅垂下眼帘,睫毛在火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她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叹息。 “可是她 不一样。” 通道里的滴水声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声都敲在心上。她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虚虚划过,像是在描摹某个模糊的轮廓。 “她在梦里对我说了很多话,从罗德岛上每一个萨卡兹的近况,到我那一天是不是又熬夜处理文件,有没有记得添件外套” “她叮嘱了我许多事,琐碎得像日常的炊烟,” 阿米娅的声音忽然哽咽,指尖抵在唇上。 “就仿佛她还在我身边似的,每天早上都会推开办公室的门,笑着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食堂。” 火把的光芒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像揉碎的星辰。 “越是这样 越是这样清晰的细节,我就越清楚地感觉到,她已经离开我们了。” 博士沉默片刻,抬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灰尘,声音沉稳得像大地。 “相信你的感觉。在这件事上,你是最清楚的人。” 阿米娅吸了吸鼻子,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温热的。 “她很不舍 非常非常不舍。” 她掰着手指,细数那些藏在心底的牵挂。 “她心里记挂的人和事本来就有那么多。我们,凯尔希医生,罗德岛的每一个角落,还有那些等待着希望的萨卡兹” 她忽然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近乎执拗的茫然。 “如果 她真的还在,她怎么可能不回来?” 这句话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在通道里漾开久久不散的回音。博士望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某次凯尔希曾说,有些离别之所以痛,是因为连告别都带着温柔的伪装。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阿米娅的手握得更紧,用掌心的温度告诉她,此刻的陪伴,就是对那份牵挂最好的回应。 博士的目光从通道尽头的黑暗中收回,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审慎的探究。 “你们口中的那个人,会不会做这种事?” 阿米娅几乎是立刻摇头,指尖因用力而微微蜷缩,声音坚定得像嵌在岩石里的钢钉。 “是的,她绝不可能抛下我们不管。” 火把的光芒在她眼底跳动,映出不容置疑的笃定。 “而且她不会纵容特雷西斯入侵维多利亚” 她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沉重。 “她比谁都清楚战争的代价,无法忍受萨卡兹用同胞的骨血,挑起这样一场不义的战争。” 博士的指尖在下巴上轻轻敲击,声音低沉得像通道深处的暗流。 “那会不会是特雷西斯做了什么?比如” “这种手段 太过残忍了。” 阿米娅打断他的话,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萨卡兹比任何种族都要重视死亡。你知道的,死去的萨卡兹的精魂会回归族群的源流,这是对他们一生苦难的最好慰藉,是跨越轮回的归宿。”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摇曳的火光,仿佛又看到了那片染血的雪地。 “博士,你也见证了爱国者先生的逝去。那关乎尊严、荣誉,和一个人用生命对自身命运的最后一次诘问。” “而死亡的宁静会给出答案,” 阿米娅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这个答案将包容他的一切 —— 他的坚守,他的挣扎,他未曾说出口的遗憾。” 通道里的滴水声忽然停了,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织。阿米娅的眼眶又一次泛红,却死死咬着唇没让泪水落下。 “任何萨卡兹都不该被剥夺这最后的平静 尤其是她。” 她攥紧拳头,指节抵在胸口,声音里带着近乎虔诚的执念。 “她已然为萨卡兹奉献了全部 —— 她的荣耀,她的自由,甚至她的名字 谁都没有资格那样对她。” 博士望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凯尔希档案里的一句话。 “萨卡兹的死亡从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守护。”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阿米娅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分担她话语里的沉重。 ————————————————— 我在战斗的时候,会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很、很有用的人您一直都这么觉得?呜,谢谢博士欸,不只是战斗的时候吗?我嘉维尔和特米米也这么说过,真的吗? ——艾丝黛尔 第595章 坚定信念的阿米娅 阿米娅的指尖微微颤抖,目光投向通道上方那片被阴影笼罩的水泥层,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岩层,看到伦蒂尼姆中心翻腾的暗色云层。 “博士,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出入口岸说的话?” 火把的光芒在她眼底跳动,映出一种近乎沉重的清明。 “我知道盘踞在伦蒂尼姆中心的情感是什么了。那是愤怒,纯粹的、滚烫的萨卡兹的愤怒。” 她往通道深处挪了半步,靴底踩在积水的石板上发出轻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 “不光我能听见,这愤怒已经强烈到每一个萨卡兹都能听到的地步。它像无数根尖刺,扎在意识深处,让人心头发紧。” “即使是温迪戈的祭坛也无法起到这么强烈的共鸣效果。” 阿米娅的指尖按在眉心,那里的源石结晶透出微弱的光。 “就好像,有人把萨卡兹烧了成千上万年的怨恨 —— 那些被背叛的痛苦,被驱逐的不甘,被屠戮的悲愤 —— 全都凝聚成了一团实体的火焰,悬在城市的正中央。” 通道里的空气仿佛骤然变得灼热,阿米娅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急切。 “如果没人阻止的话,它早晚会焚穿伦蒂尼姆的天幕,然后像失控的野火一样蔓延开去,烧尽这片土地上的万千生灵,无论他们是维多利亚人,还是萨卡兹。”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博士,瞳孔里的火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所以,我们需要尽早靠近它,确认引燃一切的焰心是什么。只有找到根源,才能想办法熄灭它。” 博士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抬手轻轻按住阿米娅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我担心你,阿米娅。” 她的声音低沉而恳切。 “靠近它,那股狂暴的力量会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你的源石结晶” 阿米娅望着博士紧锁的眉头,忽然轻轻笑了笑,那抹笑意里藏着释然,也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 “博士,你看出来了。是的,我的心态 和以前不完全一样。” 火把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映出眼底那份不属于 “负责人” 或 “继承人” 的执拗。 “急着奔向那团火焰的人,并不是罗德岛的指挥官,可能也不是他们口中背负着传承的人 而是阿米娅。” 她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尖在粗糙的战术手套上轻轻摩挲。 “这是我的渴望,是我这个渺小的个体,拼了命也想知道的答案。” 通道里的滴水声再次清晰起来,敲打着潮湿的空气。阿米娅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而且 我确实有一点害怕。” 她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坦诚得像个卸下盔甲的孩子。 “博士,我害怕那个答案。我怕掀开真相的瞬间,会看到凯尔希医生红着眼眶却强装镇定的样子,怕看到大家故作坚强背后的失落” “还有你自己,阿米娅。” 博士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在抚摸易碎的琉璃。 “嗯,是的,还有我自己。” 阿米娅的喉结轻轻滚动,泪水终于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假如那真的是她 假如答案真的像噩梦一样残酷 我不愿意想象那一刻的心情。”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手抹了把脸,将那些汹涌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但我必须面对,我没有其他路可以选。” 火把的光芒在她眼底重新燃起坚定的火焰,仿佛能驱散所有的恐惧。 “就像荒地上的野草,哪怕知道暴雨会折断茎秆,也必须迎着风生长 —— 因为扎根在这里,就是唯一的宿命。” 博士看着她紧绷却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凯尔希曾说,真正的勇气从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带着恐惧依然往前走。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将阿米娅揽入怀中。 博士松开相拥的手臂,掌心轻轻托住阿米娅的脸颊,指腹擦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声音沉稳得像脚下坚实的岩层。 “我和你一起面对。我们一起把路走出来。” 阿米娅望着他眼底映出的火光,鼻尖一酸,泪水又差点涌上来,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谢谢你,博士” 她吸了吸鼻子,嘴角扬起一抹带着水汽的笑意。 “仅仅只是感觉到你在身边,我就有了走下去的勇气,好像再深的黑暗都能踏出一条路来。” 阿米娅直起身,迅速整理好有些凌乱的战术服,眼底的脆弱已被坚定取代。 “我这就去找克洛维希娅指挥官,提出合作方案。” 她往议事厅的方向瞥了一眼,声音清晰而有力。 “他们需要更多人手来救出被萨卡兹关押的战友,那些在寒风里盼着黎明的同胞。” “我们也需要他们的帮助。” 阿米娅的指尖在战术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伦蒂尼姆的地图。 “按照原定计划,我们本该已经见到我们的接应人,也就是那位信使女士。现在通讯中断,我们必须确认她的安危。” 火把的光芒在地图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她指着标记着自救军据点的位置。 “她是自救军的朋友,经常为他们传递情报,或许指挥官能帮我们找到她的踪迹。” “而且,接下来进入中央城区的路途布满陷阱,萨卡兹的巡逻队像饿狼一样四处游荡,” 阿米娅的目光变得锐利。 “如果能有他们指引那些隐秘的通道,肯定会更加顺利。” 她合上战术平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罗德岛会向伦蒂尼姆市民自救军证明,我们绝不是为了萨卡兹的王冠而来,也不是为了维多利亚的权位。” 阿米娅往通道口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向博士,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 “我们是为了结束这场战争,为了让所有在苦难里挣扎的人,都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博士点了点头,与她并肩走向光亮处,靴底踩在石板上发出整齐的声响,像在为这段征程奏响序曲。通道里的滴水声仿佛也变得欢快起来,火把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着,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 “走,” 博士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让他们看看罗德岛的决心。” 阿米娅用力点头,率先迈出脚步,披风在身后展开,像一面迎着风的旗帜。通道外的光线越来越亮,仿佛预示着前方的希望,也照亮了他们共同踏出来的路。 ——————————————————— 不用那么担心,以前的经历不全是坏事,它足以让我知晓那些不正确的活法。以及,罗德岛的这些时光让我更加想用现在这种全新的眼光,去探寻这片大地更多的未知的地方。博士,要和我一起。 ——霜叶 第596章 潜入 罗本踹开临时掩体的铁皮门,军靴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哗啦响,他扯开领口的纽扣,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声音里裹着焦灼。 “号角,深池士兵的动向非常奇怪!” 号角正用匕首撬开一枚生锈的弹壳,听到这话抬眼时,刀刃在阳光下闪了道冷光,目光投向远处烟尘弥漫的洼地。 “ 他们正在往某一个方向转移。” 她眯起眼,能看到灰扑扑的人影在断壁残垣间移动,像一群钻进废墟的蟑螂。 罗本往掌心啐了口唾沫,沾着尘土的手指在地图上戳出个印子。 “那块区域不是被萨卡兹重兵把守着吗?以前深池的巡逻队连那片厂房的铁丝网都不敢碰,今天怎么敢往火坑里跳!” 号角将匕首扔回腰间的皮鞘,金属碰撞声在闷热的空气里格外刺耳。 “他们一定有理由。” 她拽了拽浸透汗水的披风,往靴筒里塞了把短刀。 “我最好跟上去看看。” “这会不会有点冒险” 罗本的喉结滚了滚,他往深池士兵移动的方向瞥了眼,那些人影在断墙后忽隐忽现。 “他们的人数至少是我们的十倍,而且都端着弩” “所以我一个人去。” 号角打断他的话,把地图折成方块塞进军靴内侧,动作利落得像出鞘的刀。 “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 她拍了拍罗本的胳膊,掌心的汗渍在对方衣袖上洇出片深色。 “你们继续按原定计划,去他们的据点找东西。他们才刚开始移动,那些绷带和药剂应该还没来得及装车。” 热风卷着远处的火药味扑面而来,号角的目光扫过身后几个士兵被晒得黝黑的脸,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 注意安全,别硬碰硬。” 罗本用力点头,攥着撬锁工具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你也是!要是看见不对劲就赶紧撤,我们在废弃水塔那儿等你!” 号角没再说话,只是朝他扬了扬下巴,转身钻进断墙的阴影里。她的披风扫过堆着垃圾的地面,扬起一阵灰雾,像一道劈开热浪的影子,朝着深池士兵移动的方向疾行而去。 罗本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忽然抹了把脸上的汗,对身后的士兵们挥了挥手。 “走!我们也得抓紧时间,不能让号角白跑这一趟!” 脚步声混着远处隐约的枪声消失在掩体后,只留下地上那枚被撬开的弹壳,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像一颗悬在半空的警示星。 深池士兵拽了把同伴的背包带,军靴碾过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响,额角的汗珠砸在步枪的金属部件上。 “喂,抓紧了。长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秒都不想耽搁!” 被拽的士兵甩开他的手,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迷彩服的领口已被汗水浸成深色。 “我知道你不情愿。” 他踹开挡路的铁皮桶,桶身撞在断墙上发出哐当响。 “谁情愿做这个?那帮魔族佬,真把我们当拎包的雇佣兵差遣!” 领头的士兵忽然停下脚步,端起弩机往巷口扫了圈,声音压得极低。 “但别让我看见你偷懒。” 他的靴尖踢了踢地上的弹壳。 “在萨卡兹面前,我们谁都别丢长官的脸 —— 尤其是在蔓德拉大人眼皮子底下。” 巷尾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弩箭的准星锁定在阴影里。 “你怎么还不跟上来?-611,回话!” 回应他的只有风卷着尘土掠过断壁的呜咽。士兵的喉结滚了滚,手指扣紧扳机。 “怎、怎么回事?” “别动。”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像淬了毒的匕首抵在颈动脉上。士兵刚要转身,后颈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弩机 “哐当” 掉在地上。 “是 是你!” 他看清来人肩上的长弓,喉咙里发出惊恐的气音,手忙脚乱去摸腰间的通讯器。 “-601,呼叫支援 呃啊!” 号角的膝盖顶在他的后腰,将人按在满是锈钉的铁皮墙上,声音比巷口的风更冷。 “ 也别出声。” 士兵的脸被死死按在铁皮上,锈迹在脸颊上划出火辣辣的疼,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 “唔呃” “通讯器拿过来。” 号角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膝盖又用力顶了顶,直到对方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沾满汗渍的方块。 她接过通讯器揣进怀里,终于松开了手。士兵像滩烂泥瘫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咳嗽:“咳、咳咳” 号角的长弓弓弦依旧紧绷,箭尖离士兵的咽喉不过寸许,阴影在她脸上投出冷硬的轮廓。 “告诉我,你们要替萨卡兹做什么?” 士兵蜷缩在地上,手还死死捂着被撞疼的后颈,喉间发出含混的嘶吼。 “我 我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 维多利亚的恶狼” 号角忽然低笑一声,笑声在闷热的巷子里撞出刺耳的回音。她缓缓蹲下身,长弓的弧度在阳光下划出危险的曲线。 “让我想想,深池是怎么对付那些不愿意开口的维多利亚士兵的?” 她的指尖在满是锈迹的铁皮墙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浅痕。 “ 吊在十几米高的滑轮装置上,让他们在风里晃悠一整天,对?直到把最后一丝力气耗光,再掉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士兵的脸色骤然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号角的目光扫过他颤抖的膝盖。 “可惜,我不会什么变出石柱的源石技艺,做不到轻轻松松地把人送到那么高的地方。” “你 你不会用这种手段” 士兵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想起蔓德拉那些残酷的刑罚,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维多利亚军官也会如此。 “我不会吗?” 号角的指尖猛地戳在他伤口上,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也对,要是我像你们的长官那样无耻,我也不至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员一个个地牺牲在小丘郡 —— 被你们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折磨至死。” 她直起身,踢了踢旁边一个废弃的麻袋,尘土在阳光下飞扬。 “那这样。我绑起你的手脚,然后把你丢到随便哪个废弃工厂里。” “这样的工厂在附近有很多,断壁残垣里藏着老鼠和蟑螂,” 号角往巷口瞥了眼,远处的呼喊声越来越近。 “一个个去找的话,大概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她的靴尖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才是我的做法,没错?我就是靠这样的耐心,从你们手里找到了一些可怜的士兵 —— 有的还活着,有的只剩下一堆骨头。” “但愿你在黑暗中绝望地饿死之前,你的长官也能找到你” 号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不过我猜,她大概早就把你忘到脑后了。” “不 不!长官她不会” 士兵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嘶吼着,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 “饶了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只是听命行事,很多事情我也不明白 真的!” 号角看着士兵涕泪横流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长弓的弓弦在指间轻轻滑动。 “我想也是。” 她往巷口瞥了眼,远处的呼喊声已近在咫尺。 “那名萨卡兹的指挥官可比你的指挥官聪明多了。” 士兵的肩膀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呜咽的求饶声。号角的靴尖碾过地上的弹壳,声音里裹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计划,蔓德拉那种只会耍狠的家伙根本猜不到。你们啊,不过是被萨卡兹当枪使的蠢货,还傻乎乎地替人数钱。” 她忽然俯身,指尖捏住士兵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你们这群深池的兵,以为跟着蔓德拉就能夺回什么?到头来,不过是成了萨卡兹扩张的垫脚石,死了都没人收尸。” 巷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夹杂着同伴的呼喊。号角松开手,直起身拍了拍沾着尘土的手套。 “行,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的目的地具体是哪栋建筑,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去弄清楚。” 士兵的瞳孔里还满是恐惧,他张了张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在、在厂房区最里面的红砖楼 萨卡兹的人说 说要在那里汇合” “很好。” 号角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抬脚,狠狠踹在他的后膝窝。士兵疼得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她迅速解下他腰间的通讯器,又搜走了他口袋里的地图,动作利落得像一阵风。 “乖乖待着,等你的同伴找到你时,我大概已经知道他们的全盘计划了。” 说完,号角转身就往巷尾的阴影里钻,披风扫过断墙的碎砖,发出哗啦的轻响。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斑驳的光影中,只留下那个瘫在地上的士兵,还在因为恐惧而不住地发抖。 巷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士兵终于意识到,自己不仅没能守住秘密,反而成了对方获取情报的工具 ——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 缠丸我啊,总是一不小心就弄坏周围的东西,所以我就向花道老师学了插花,试着控制自己的力量。而且,有那么多漂亮的花围着自己,本来就挺让人开心的! ——缠丸 第597章 “托马斯先生” 曼弗雷德的指节叩了叩红木桌面,骨瓷茶杯被震得轻轻晃动,杯沿的金边在烛火下流转着冷光。他抬眼望向壁炉旁的阴影,银灰色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琐的影。 “既然回来了,你还不如早些来见我。” 阴影里的藤椅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那人将靴跟搭在矮凳上,指尖转着枚磨得发亮的黄铜纽扣。 “谁让你的客人这么多嘛。”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 “刚才走廊里还飘着深池那股子火药味,我可不想撞枪口上。” 曼弗雷德拿起银壶时,壶柄上的雕花擦过他的袖口,琥珀色的茶水在白瓷杯里漾开涟漪。 “我忘了,你不想见赦罪师的信使。” 热气裹着茶香漫到他眼前,模糊了那双锐利的眼。 “何止不想见。” 那人忽然从阴影里探出头,额前的碎发被烛火染成金红,嘴角勾着抹讥诮。 “万一让他发现我在你这里,那我偷闲躲懒的日子岂不是到头了?想想那些盖着火漆印的密信,还有没完没了的跑腿活儿,头皮都发麻。” 曼弗雷德将银壶顿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响。指节在桌面敲出规律的轻响,像在计算什么。 “那你也不必等到赫德雷走了以后才现身。” 他的目光骤然收紧,像鹰隼锁定猎物。 “他是我的人,断不会对王庭透露你的行踪。” “你的人?” 那人忽然低笑起来,笑声撞在描金的墙纸上又弹回来,在空旷的房间里打着旋。 “曼弗雷德,你别骗自己了,你压根谁都不信。” 他踩着地毯走到桌边,军靴碾过掉落的烛花,指尖突然点在曼弗雷德手背上。 “要是你真信他,你直接喊我出来不行吗?何必等到那个深池的菲林娘们挎着弩箭走远了,连你那些雇佣兵朋友都消失在巷口了,才慢悠悠地冲阴影里喊一声 ——‘出来’?” 烛火突然 “噼啪” 爆了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地晃动。曼弗雷德抽回手,端起茶杯抿了口,苦涩的茶水滑过喉咙。 “谨慎些总是好的。” “是谨慎,还是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那人忽然压低声音,热气喷在曼弗雷德耳边,目光却瞟向桌上摊开的地图 —— 红笔圈住的伦蒂尼姆核心区,像块渗血的伤疤。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地图折痕处停顿半秒,指腹碾过批注里 “深池” 二字的墨迹,忽然将骨瓷茶杯往桌心一推。杯底与红木桌面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像冰棱断裂。 “先不说这些。” 他伸手抚平地图边角翘起的纸缘,指节因用力泛白。 “今天早上,你把深池的人引到预定区域,这份情,我记下了。” 阴影里的转椅发出老旧的 “咿呀” 声,那人正用匕首削着段松木条,卷曲的木屑落在膝头。 “啊 举手之劳而已。” 他忽然手腕一扬,削尖的木条像支小箭钉进对面的墙缝,语气里裹着猫捉老鼠般的笑意。 “而且,我捞着点意外收获。” 曼弗雷德的眉峰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指节在桌面敲出三记短促的响。 “ 意外收获?” 他端起茶杯时,银质杯托与桌面碰撞出轻响。 “能让你挂在嘴边,总不会是撞见几个反抗军的游兵 —— 那些人还够不上让你多看一眼的分量。” 穿堂风突然卷着烛火歪向一侧,将他银灰发梢染成跳动的橘色。曼弗雷德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杯沿的金边磕出细响。 “那么 你在下面见到了罗德岛的人?” “不止哦。” 那人 “噌” 地从转椅上站起,军靴碾过地毯上的木屑,走到曼弗雷德面前时,匕首在指间转出朵冷光。 “不是我撞见他们,是他们把我从深池的弩箭底下‘捞’了出来,一路摸到城墙根。” 他用匕首面敲了敲曼弗雷德面前的空碟,“当当” 声里裹着抱怨。 “唉,要不是你急着试你那些新造的爆破筒,非要在厂房区炸出那么大动静,害得我只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演场‘炸死’的戏码,说不定现在已经混进中央城区了。” 那人忽然侧过脸,窗缝漏进的月光在他瞳孔里凝成碎银。 “毕竟,我还想和她好好聊聊呢。” 曼弗雷德捏着碎裂的茶杯,指腹被瓷片硌出红痕也浑然不觉。他盯着桌布上焦黑的烛花,忽然低笑一声,银灰色睫毛在眼下投出诡谲的影。 “如果我说,还有机会呢?” 阴影里的人正用匕首剔着指甲缝里的木屑,闻言动作一顿,忽然将匕首抛到空中又稳稳接住,金属反光在他眼底跳了跳。 “又要请我帮忙?” 他往曼弗雷德面前凑了凑,军靴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你不是让深池那群蠢货和雇佣兵一起去守临时监狱了吗?我还以为你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只差等罗德岛的人往里钻了。” 曼弗雷德松开捏着茶杯的手,碎裂的瓷片散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他从抽屉里摸出块新的骨瓷杯,慢悠悠地斟上茶水。 “我从不会嫌保险太多。” “好好。” 那人往后一仰,重重摔回转椅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你又欠我们一份人情了。” 他忽然摸着下巴笑起来,指节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啊 我是不是说了‘我们’?” 曼弗雷德将新斟的茶杯推到对面,杯沿的金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 没关系,除了我,不会有人听见。” “说实话,我们真不太想再留在这里。” 那人用靴跟勾过矮凳,往窗边挪了挪,月光在他侧脸割出冷硬的线条。 “那个自恋到哪都要端着高脚杯的老家伙也快到了,不是吗?” 他忽然回头,匕首抵住曼弗雷德的手腕,刃口泛着寒光。 “你也千万别告诉他我们在这里 —— 不然,我不保证你的书房会不会多几个弹孔。”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茶杯上轻轻摩挲,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 我知道。我会记住阁下的好意。” 他抬眼时,目光落在对方脸上,忽然皱了皱眉。 “还有 阁下最好不要再顶着死者的面貌继续行动了。” 烛火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 “即便不说容易暴露的问题,这也让我 有些不适。” “啧。” 那人突然收回匕首,往椅背上一靠,发出低低的嗤笑。 “我们都忘了,你可真是个有道德的好萨卡兹,对,特雷西斯的好学徒?” 他用匕首的侧面敲了敲自己的脸颊,语气里裹着浓浓的嘲讽。 “放心,下次来见你的,绝对不会再是‘托马斯先生’—— 毕竟,顶着张死人脸喝茶,确实有点倒胃口。” 曼弗雷德没有接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水滑过喉咙时,他忽然想起特雷西斯书房里那幅挂毯 —— 上面绣着的萨卡兹徽章,正与眼前这人眼底的嘲讽重叠在一起。 窗外的风卷着远处的爆炸声掠过屋顶,房间里的烛火剧烈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 博士,干员的训练,不仅要改善他们的体质,增进他们的能力,还要注重提升他们精神方面的修养。别忘了,他们必须拥有能对抗审讯和种种精神干扰的心理素质。 ——杜宾 第598章 达格达的思索 将你所见的这座城市印入脑海。 每建起一座新的高楼,都必然伴随着无数旧屋的倒塌,而正是这些积攒数百年的尘灰,垒成了今日的伦蒂尼姆。 当你继承了这片土地,你不会只继承了你能见到的华丽皮毛,你也必须将覆于其下的疮疤全盘接受。 要在这一排屋舍中建起一座新的房屋,是一件非常困难之事。 你的眼睛需要洞穿皮肉,见到脊骨,来找到支撑起整座城市的最坚实的地基。 这将会是你的。 维娜,当你忘却所有需要你继承之物,你才能成为合格的继承人。 推进之王的靴跟在潮湿的石板上碾出细碎的声响,她望着洞穴深处摇曳的火把,指节在剑柄上反复摩挲,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 “” 达格达上前半步,链甲在火把下泛着冷光,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长矛,刺破洞穴里沉闷的空气。 “推进之王,请再考虑一下我的谏言。” 她抬手指向洞穴顶部渗着水珠的钟乳石,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离开这幽暗无光的地下洞穴。” “躲在地下的只有胆小的磐蟹与虫豸。” 达格达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里裹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我实在无法忍受在这里躲藏度日,放任那些萨卡兹在地面上肆虐 —— 他们踩碎的不仅是我们的家园,还有维多利亚的尊严!” 因陀罗猛地从木箱上站起来,腰间的佩剑发出哐当的撞击声,她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声音粗粝得像磨砂纸。 “ 我真的听够了你的怪腔调。” 她的目光扫过洞穴里那些缠着绷带的战士,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 “这些站出来反抗萨卡兹的兄弟姐妹,哪个不是有血性的好战士?他们要是贪生怕死,早就老老实实去给那些魔族佬卖命了,用得着在这里啃硬面包喝冷水?” “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在怪他们。” 达格达的声音稍微缓和,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 “但是 他们的能力有限。光靠这些人,我们冲出去也只是白白送死。” “你说什么能力有限?” 因陀罗突然揪住达格达的披风,链甲的边缘勒得她脖颈发红。 “当初你半死不活地逃出伦蒂尼姆,背上插着三支弩箭,是谁把你从尸堆里拖回来的?你那时候怎么不说我们能力有限呢?” 达格达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别过脸,声音低了下去。 “ 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也没跟你吵架,” 因陀罗松开手,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我就是不想惯着你这臭脾气。” 她往木箱上一坐,佩剑的剑柄抵着后背。 “一年多以前,你刚撞上我们的时候,我和摩根就跟你说过了,要和我们待在一块,你首先得丢掉那些狗屁贵族做派 —— 这里没人看你那套骑士礼仪。” 摩根抱着手臂靠在岩壁上,火把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她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可得说句公道话,达格达挺努力的,她变化很大。” 她往达格达身上瞥了眼,眼里带着赞许。 “现在谁见了她,能一眼就认出来她曾经是贵族骑士?你看她这双磨出厚茧的手,还有这沾着泥的靴子,比咱们谁都像在泥地里滚过的战士。” 达格达的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往身后缩了缩手。洞穴里的火把依旧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忽明忽暗。 达格达的指尖在链甲接缝处反复摩挲,火把的光在她磨出厚茧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是的,你们教会了我 不少东西。” 她抬眼望向因陀罗和摩根,目光里裹着坦诚。 “你们都很清楚,我早就把自己当作了格拉斯哥帮的一分子 —— 在这里,没人会因为我曾是贵族而另眼相看。” 洞穴顶部的水珠滴落在石板上,发出单调的声响。达格达忽然别过脸,望向洞穴深处那片被阴影笼罩的黑暗。 “可我们已经回到伦蒂尼姆,我没法忘记,我同时还是一名塔楼骑士。” 链甲在她转身时发出轻响,像在呼应她话语里的沉重。 因陀罗从木箱上猛地站起身,佩剑的剑柄磕在箱沿上发出闷响,她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声音粗粝如砂纸。 “你别以为回了伦蒂尼姆,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的目光扫过洞穴里那些来来往往的反抗军战士,眼底的警惕像淬了毒的箭。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维娜吗?萨卡兹的密探,宫廷里的叛徒,还有那些想借着‘王’的名号牟利的投机者 我们从来没有安全过。不,就是因为回来了,才更危险。” “这一点我们意见一致。” 达格达立刻接话,指尖因用力而攥紧了腰间的剑柄,“正是出于对安全性的考虑,我才认为我们更应当离开这些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士。” 她往反抗军聚集的角落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 “他们的旗帜倒是打得响亮,可谁知道背后藏着什么心思。” 摩根抱着手臂靠在岩壁上,火把的光芒在她脸上晃出明明灭灭的光斑,她忽然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达格达,你的意思是,你担心反抗军对维娜不利?” 达格达的喉结轻轻滚动,声音里添了几分犹豫,却依旧坚持。 “他们的人员组成 很混杂。有市民,有逃兵,甚至还有从萨卡兹阵营里叛逃过来的人。万一有人包藏祸心,想借着维娜的身份做文章” “那你觉得我们该去哪?” 因陀罗突然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现在整个伦蒂尼姆都成了战场,地面上到处都是萨卡兹的巡逻队,城墙外的林地早就被他们搜了三遍 —— 你倒是说说,还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 达格达的指尖从链甲接缝处移开,转而攥紧了胸前的徽章,火把的光芒在她眼底跳动着微弱的希望。 “据我所知,仍有一些可靠的人留在城内。他们是我母亲的故友,当年塔楼骑士团解散时,是他们悄悄掩护了部分成员撤退。” 她往洞穴深处瞥了眼,那里传来推进之王与反抗军首领交谈的隐约声息,声音压得更低。 “塔楼骑士出事时情况紧急,我没能及时联络他们,但我判断 眼下是不错的时机。萨卡兹的注意力都在中央城区,他们的据点反而相对安全。” 因陀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爆发出一声嗤笑,佩剑被她猛地抽出半寸,寒光在火把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去投奔贵族?!” 她往前逼近两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刺耳的响,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穿洞穴的岩壁。 “你以为是谁害死了维娜的父亲,把她从王座上拽下来,逼得她在街头像老鼠一样躲藏了这么多年?” 因陀罗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洞穴顶部的水珠簌簌落下。 “你以为 是谁串通了外敌,一路追杀我们,把我们逼出了伦蒂尼姆,害得贝尔德她们至今生死未卜?!” 达格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链甲碰撞的轻响里带着慌乱。 “当年贵族们 或许各有想法,并非所有人都参与了那些事,但后来萨卡兹就来了 他们也在抵抗魔族” “哈” 因陀罗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里却裹着彻骨的寒意。 “你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有萨卡兹?!” 她猛地攥住达格达的披风,将人拽到自己面前,两人鼻尖几乎相抵。 “那些穿着丝绸睡袍,坐在壁炉前喝着红酒的贵族老爷,手上沾的血比萨卡兹的战斧还多!” 火把的光芒在因陀罗狰狞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她一字一顿,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听好了,骑士小姐,你想让我把维娜送去给那些阴险的贵族老爷当筹码,你得先有本事拿走我的命。” 达格达的喉结剧烈滚动,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洞穴里的空气仿佛被点燃,连火把的火苗都在瑟瑟发抖。摩根连忙上前想拉开两人,却被因陀罗狠狠甩开 ——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达格达,像一头护崽的母狮,绝不容许任何人将同伴推向她认定的深渊。 因陀罗的指腹在佩剑的旧伤上反复摩挲,那是当年为护着维娜被混混砍出的豁口。她忽然咧嘴笑了,露出点难得的憨态。 “维娜,你比我们都要厉害。” “是你教会我,只会挥拳头的人成不了事。” 她往岩壁上靠了靠,靴跟蹬出闷响。 “当年你带着我们把码头区的地痞揍得哭爹喊娘,不光护着自家兄弟,还把那些被追得没处躲的小可怜都拉进伙 —— 格拉斯哥帮能从三条街的地盘扩到整片老城区,全靠你这脑子。” 因陀罗挠了挠后颈,耳尖有点发红。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死心塌地跟着你。不管是街头帮派的老大,还是将来”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亮起来。 “还是维多利亚的王,你都绝对能当好。” 推进之王握着锤柄的手指紧了紧,锤头在石板上磕出轻响。 “ 很好。这样看来,我们都没忘记最初的想法。” 她侧耳听着远处反抗军的呼喝,那些嘶哑的嗓音里裹着救人的急切。 “你们听到那名反抗军指挥官的话了吗?” “他们要救伦蒂尼姆,在这之前,得先把困在西区教堂的妇孺救出来。” 推进之王的目光扫过三人,火把的光在她瞳孔里烧得明亮。 “谁能说我们的目标不一致?” 锤头重重砸在地面,震落的石屑跳起来又落下。 “我的锤子是为这座城市 为维多利亚铸的。当年它敲碎过勒索小商贩的恶棍的骨头,今天就能劈开萨卡兹的盾牌。” 她忽然抬高声音。 “只要能救下一个维多利亚人,我就有理由站在这里 —— 站在这片我们要拼死守护的土地上。” 达格达的链甲突然发出 “咔嗒” 轻响,是她攥紧了拳头。洞穴顶部的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滴在胸甲上晕开深色的痕。 推进之王的锤头在石板上轻轻一顿,火星溅起又落下,她望着达格达紧绷的脊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和。 “达格达。” 达格达猛地转身,链甲的金属环碰撞出慌乱的响,她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眼底的情绪。 “抱歉 我不会再向您提起投奔旧部的话,更不会质疑您的决定。” “ 不。” 推进之王摇了摇头,锤头在她掌心轻轻转动。 “我想说的是,你也没有错。” “什么?” 达格达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火把的光,满是难以置信。 推进之王往前走近半步,火把的暖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 “假如你有自己的使命想要去完成,你不必非得听我的话。” 她的目光落在达格达胸前的骑士徽章上,那枚银质徽章已被磨得发亮。 “你是一名出色的骑士,但你的头衔并非由我册封。塔楼骑士的荣耀,是你用剑和信念挣来的。” “我并不是你生来就必须效忠的领主。” 推进之王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像一块历经风雨的磐石。 “不 你该找到你真正想要效忠之物,而不是被血脉中的誓言约束。你从来都是自由的。” “ 推进之王?!” 达格达惊得后退半步,链甲撞在岩壁上发出哐当声,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眶忽然红了。 摩根连忙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担忧。 “维娜,这是不是太 突然了?达格达她一直” “达格达她也不是那种会临阵脱逃的人!” 因陀罗也忍不住开口,她往达格达身边站了站,像在为她辩护。 “你这话” “都别再说了。” 推进之王抬手打断她们,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的想法,你们都听清楚了。” 她重新看向达格达,目光里没有命令,只有尊重。 “达格达,我会等你做出选择。无论你选哪条路,格拉斯哥帮都不会把你当外人。” 达格达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她望着推进之王沉静的眼睛,忽然 “噗通” 一声单膝跪地,链甲与石板碰撞的声响在洞穴里回荡。 “ 我明白了,推进之王。”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却异常坚定。 “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 找到答案的。” 推进之王轻轻点头,没有让她起身。洞穴里的火把依旧在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像一幅沉默却充满力量的画。摩根和因陀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 —— 她们的首领,总能用最温柔的方式,给每个人选择的权利。 远处传来反抗军吹响的集结号,沉闷的号角声里裹着救人的急切。达格达缓缓站起身,抬手按了按胸前的徽章,转身往洞穴深处走去,她的步伐比来时更加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寻找答案的路上。 ————————————————— 人生的目标,就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去达成。想要变强,我就会去锻炼手中的武器不够锋利,我就亲手去改造它!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会坚持自己的想法,直到达到目标为止! ——红豆 第599章 谈判交易 阿米娅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耳尖微微泛红,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克洛维希娅指挥官,关于我们的合作提案,您考虑好了吗?” 克洛维希娅放下手中的羊皮地图,指尖在桌沿轻轻点了点,目光温和地看向阿米娅。 “阿米娅 我可以叫你阿米娅?也请你直接叫我克洛维希娅。” 阿米娅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浅浅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啊 当然,克洛维希娅。” 克洛维希娅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我想,你和博士已经解释清楚了来意。我没有理解错的话,罗德岛是一家 致力于解决感染者问题的制药企业?”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桌上的情报简报,继续说道。 “过去你们确实和一些城市乃至国家有过合作,在感染者救助方面做了不少事 我也知道,大部分萨卡兹都是感染者。” 洞穴里的火把噼啪作响,映照出克洛维希娅严肃的神情,她看着阿米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但是 阿米娅,我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你们来伦蒂尼姆,也是出于同样的动机吗?” 没等阿米娅回答,她又紧接着抛出问题,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还是说,罗德岛的业务中也包括解决萨卡兹问题?” 阿米娅的指尖在裙摆上轻轻蜷缩,耳尖的绒毛在火光下泛着浅粉,声音却异常沉稳。 “ 萨卡兹并不是问题。” 她往前微倾身体,兔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克洛维希娅,我们眼前的萨卡兹与维多利亚人的战争才是问题。” “在这场战争中流的血已经足够多了,” 阿米娅的喉结轻轻滚动,视线飘向洞穴外那片被硝烟笼罩的城区。 “无论那是维多利亚人的血,还是萨卡兹的血 每一滴都滚烫,都该被珍惜。” 她忽然抬高声音,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假如战争进一步扩大,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莱塔尼亚的法师会不会介入?卡西米尔的骑士团会不会趁机扩张?还有多少人、多少国家会被卷入这场绞肉机?” 阿米娅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掌心已沁出细汗。 “我们不能任由这样的惨剧发生。” 克洛维希娅的指尖在桌沿敲出轻响,目光里带着审视。 “阿米娅,你的理想 很高尚。你是感染者,你想为感染者而战,这很好理解” 她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锐利。 “但你和萨卡兹有什么关系?值得你为他们如此奔走?” 阿米娅的眼眶忽然泛起微红,像是有细碎的星光落在里面。 “我 我的理想继承自一位萨卡兹。” 她抬手按在胸前的罗德岛徽章上,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是萨卡兹,可她爱着身为卡特斯的我,也爱着所有在苦难里挣扎的人。” “而罗德岛” 阿米娅的声音陡然清晰,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罗德岛正是诞生于她的情感之中。” 她挺直脊背,兔耳在火光下划出坚定的弧线。 “罗德岛为感染者、为萨卡兹,也为所有受压迫者而战。因为我们清楚,在任何一场争斗中,这些人往往都会被那些严酷的上位者所忽视 —— 他们的痛苦会被当作必要的牺牲,他们的呼声会被权力的喧嚣淹没。” 阿米娅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情报简报,那些记录着伤亡数字的纸张仿佛在燃烧。 “无论罗德岛有多少不得不与高高在上的人做的交易,我们的视线都不会从真正需要我们的人身上移开。这是刻在我们骨血里的承诺。” 克洛维希娅忽然低笑一声,笑声在洞穴里撞出淡淡的回音。 “严酷的上位者 是吗?” 她的指尖在 “自救军” 的旗帜上轻轻拂过,那里的丝线已被硝烟熏得发黑。 “我明白了。阿米娅,我能体会到你的感受,也很尊重罗德岛的理念。” 克洛维希娅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退让的坚定。 “可是 我也希望你明白,自救军与罗德岛不同。” 她往洞穴深处望了眼,那里传来战士们打磨武器的叮当声。 “自救军的战士们出身于不同的阶层,有着各种理念 —— 有贵族,有平民,有感染者,也有非感染者。但我们战斗的目标只有一个。” 克洛维希娅的声音陡然加重,每个字都像砸在石板上的火星。 “—— 我们想要夺回伦蒂尼姆。夺回这座被战火撕裂的城市,让维多利亚人重新挺直腰杆。”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阿米娅脸上,带着坦诚的锐利。 “如果我们无法确认罗德岛会一直站在我们一边,即便你能说服我,我也无法说服我的战士。他们的父兄或许就倒在萨卡兹的战斧下,他们的家园或许正被战火吞噬 —— 他们需要绝对的忠诚,而不是模糊的立场。” 洞穴里的火把噼啪爆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忽明忽暗。阿米娅望着克洛维希娅眼底的决绝,忽然轻轻点头 —— 她知道,这场关于信任的谈判,才刚刚开始。 博士的指尖在战术沙盘边缘轻轻点了点,金属笔尖与木框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音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们会站在一起。” 克洛维希娅抬眼时,烛火恰好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博士 这算是一种承诺吗?” “你们需要的并非承诺,是罗德岛的行动。” 博士俯身调整沙盘上的兵棋,那些代表萨卡兹的黑色棋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承诺能挡住攻城锤吗?能治好伤员吗?不能。但我们的药剂和弩箭可以。” 克洛维希娅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 “是的,我承认。” 她往洞穴深处瞥了眼,那里传来伤员低低的呻吟。 “你们也都看见了,自救军人手有限。能守住这处据点已经耗尽了半数精力,我们没有办法再为你们分散力量 —— 哪怕是一丝一毫。” “罗德岛绝不会拖自救军的后腿。” 阿米娅立刻接话,兔耳在紧张时微微耷拉着,却依旧挡不住眼底的坚定。 “我们的医疗小队已经在处理伤员,先锋组也做好了警戒准备。” “不,你误会了,阿米娅。” 克洛维希娅抬手打断她,指尖在沙盘上的伦蒂尼姆地图上划过。 “我们之中的很多人担忧的绝不是你们不够强大 —— 甚至可能恰好相反。” 她的指腹按在代表中央城区的红漆上,那里的漆皮已被反复摩挲得发亮。 “你们的目标太远大,像悬在天上的星。而你们也看见了,自救军还需要躲藏在城市的夹缝中,在一场一场巷战中争取存活的机会 —— 我们的脚还陷在泥里,没法抬头追星星。” 洞穴顶部的水珠滴落在沙盘边缘,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克洛维希娅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前所未有的坦诚。 “倘若你们真正想要的,是一场更宏大的战争,是为了颠覆整个大陆的秩序,而伦蒂尼姆只是恰好被选中的战场” “你觉得仅凭罗德岛,能战胜城内的萨卡兹吗?” 博士突然反问,指尖将一枚黑色兵棋摁进沙盘。 “曼弗雷德的精英卫队、赦罪师的法术阵列、深池的雇佣兵团 我们加起来都未必是对手。” 她将代表罗德岛的蓝色棋子与自救军的灰色棋子并排摆在一起,两者的阴影在灯光下融成一片。 “我们只有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才有资格谈胜算。或者说 —— 才有资格竞逐控制权。” 克洛维希娅的指尖在粗糙的桌沿上停顿了片刻,烛火的光芒在她眼底跳跃,映出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 她忽然抬眼看向博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 “博士,你如此坦诚,这让我稍有一些意外。” 洞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远处传来的战士们低声交谈的声音隐约可闻。克洛维希娅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博士。 “你这是在向我承认,虽然你们暂时无力与萨卡兹军抗衡 ——”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话语中的分量慢慢沉淀,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但等到时机成熟,罗德岛的目标的确是夺走那位暴虐的摄政王的权柄?”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视线扫过一旁的阿米娅,似乎想从两人的神色中捕捉到些什么。洞穴顶部的水珠滴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晰。 博士的指节在布满划痕的木桌上叩了三下,金属义指与木头碰撞的脆响像冰粒砸在铁板上。她抬眼时,目光冷得像手术刀。 “我们眼前的目标比你想的更明确。支持一支愿意合作的武装力量,对你们来说不亏。” 阿米娅的兔耳猛地绷紧,像被惊飞的鸟羽。她慌忙抬手捂住嘴,喉间溢出两声急促的咳嗽。 “博士 咳咳” 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她的指尖在博士的军靴上方虚虚一拽,用气音在她耳边洇开一团温热的雾。 “(在来之前,我们不是这么说的)” 阿米娅也不知道,明明商定要用更柔和的措辞,怎么突然变成了赤裸的利弊分析。 博士仿佛没感受到那缕带着慌张的气息,视线依旧钉在克洛维希娅紧绷的肩线 —— 那里的制服被硝烟熏出焦痕。 “阿米娅,她是军事指挥官。” 她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棱角分明的冷硬。 指腹在桌面上划出三道浅痕,将空气切割成三个象限。 “如果政客看到的是筹码,商人闻到的是利益,那么将军需要的是能攥在手里的力量。” 洞穴深处传来伤员的低吟,与博士的话语撞在一起。她忽然将战术板往桌心一推,上面的磁钉 “啪” 地吸住代表萨卡兹营地的铁块。 “她要的不是漂亮话,是能让士兵活下去的弹药,是能把伤员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药剂,是能撕开防线的战术 —— 这些罗德岛都有。” ————————————————— 敌尽则我进,我进则敌尽。 ——白雪 第600章 痛觉相连 阿米娅的指尖还停留在博士袖口,兔耳耷拉着轻轻颤动,声音里带着点为难。 “这不是我们常用的换取协作的方式”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耳尖的薄红渐渐褪去,眼神重新亮起来。 “不过 博士说得对。就和任何时候一样,我们渴望结束战争,却也从来不逃避战争。” 阿米娅往前站了半步,与博士并肩而立,目光直视着克洛维希娅。 “克洛维希娅,我们的目标是明确的。罗德岛和自救军一样,会坚持战斗到成功阻止萨卡兹摄政王的那一天。” 博士的指节在战术板边缘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为阿米娅的话做注脚。她抬眼看向克洛维希娅,目光锐利而直接。 “罗德岛还有其他表现诚意的方式。而下一次行动,罗德岛会展示力量。” 她稍作停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克洛维希娅指挥官,你是否满意?” 洞穴里的空气仿佛被这句话点燃,连烛火都跳动得格外剧烈。克洛维希娅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温和却坚定,一个直接且锐利,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克洛维希娅的指尖在战术板边缘轻轻划过,目光在博士和阿米娅之间流转,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释然。 “ 博士,你和阿米娅是很好的搭档。” 她往椅背上一靠,腰间的佩剑随着动作发出轻响。 “看来费斯特说的没错。你们就是我们一直在等待的帮手。” 阿米娅的兔耳微微一动,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费斯特先生他” “他在我和所有大队长面前为你们做了担保。” 克洛维希娅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对后辈的温和。 “把你们在城外救助平民的事说得很详细,说罗德岛是值得信任的伙伴。” 阿米娅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问:“那刚才那些问题” 明明之前还带着那么多审视和顾虑。 克洛维希娅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当。 “他还年轻,有勇气站出来,却未必做好了担负后果的准备。这些责任由我来承担。” 她顿了顿,补充道。 “我必须亲自确认,你们是否真的能和自救军并肩作战。” 阿米娅看着她年轻却沉稳的脸庞,认真地说。 “克洛维希娅 你也很年轻。” “哈哈,但我是大家的指挥官呀。” 克洛维希娅爽朗地笑了起来,洞穴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阿米娅,换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为了身后的人,不得不考虑得更周全些。” 阿米娅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闪着理解的光。 “嗯 我知道的,你想再听一次我们的说法,确认我们的决心。” 克洛维希娅的目光柔和下来,带着歉意。 “阿米娅,希望你别介意 我刚才的态度可能有些强硬。” “我、我怎么会介意?” 阿米娅连忙摆手,兔耳因为激动而微微扬起。 “我和博士都很高兴 我们找到了很好的伙伴。” 博士的指腹在战术板上那道代表自救军防线的蓝线上碾过,金属义指蹭过纸面发出沙沙轻响,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难得的简洁赞许。 “自救军很厉害。” 克洛维希娅正往水壶里倒清水的手顿了顿,水珠顺着壶嘴滴落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博士,我听费斯特描述过你 —— 说你总能在混乱里找到破局的法子,但你还是 出乎了我的意料。” 她抬眼时,眼底的笑意里藏着释然。 “没想到会听到你直接的夸奖。” 洞穴外传来夜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她将水壶推到博士面前,继续说道。 “等负责侦察的战士们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制订行动计划。他们刚去探查西区教堂的布防,萨卡兹在那里关押了不少平民。” 克洛维希娅的指尖在地图上圈出教堂的位置,那里被红笔标着三个密密麻麻的圆点。 “这将是一次救援行动,你们的干员应该很有经验?罗德岛在感染者救助方面的名声,早就传到了伦蒂尼姆。” 她忽然伸出手,掌心在火光下泛着薄茧 —— 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我很期待与罗德岛的合作。希望这次联手,能让更多人看到黎明。” 博士看着那只悬在半空的手,目光似乎柔和了一瞬。她抬手握住对方的手掌,金属义指与温热的掌心相触,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合作愉快。” 阿米娅在一旁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兔耳轻轻晃了晃,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洞穴里的烛火噼啪作响,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像一幅即将展开的战图。远处传来侦察兵归来的脚步声,沉重而急促,带着新的情报,也带着即将行动的信号。 战士比尔抹了把脸上的灰,油污在颧骨上划出两道黑痕,他把焊枪往工具包里一塞,声音带着点兴奋。 “洛洛,我们的人收到了戈尔丁女士传来的消息。” 洛洛正用砂纸打磨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闻言动作一顿,铁屑簌簌落在工装裤上。 “告诉联络人,我们马上就到。”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腕骨处露出道旧伤疤。 比尔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使劲搓了搓。 “呼 能联络上信使就好了,” 他往远处的废墟瞥了眼,眉头拧成个疙瘩。 “没有她的话,我们真的跟瞎了眼似的,哪找得着监狱的位置。” 洛洛把打磨好的铁板往零件堆里一扔,发出哐当的响。 “嗯,但愿这趟能有些进展。” 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 比尔忽然凑过来,焊枪的喷嘴差点戳到洛洛的胳膊。 “对了,你和费斯特怎么回事?” 洛洛的肩膀猛地绷紧,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扳手。 “ 没什么。” “我都听到你们吵架了。” 比尔不依不饶,往她身边的木箱上一坐。 “自从我们组了小队,你们就跟左手和右手似的,他画图纸你组装,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我从没见过你们吵得那么厉害 —— 费斯特那小子脸都白了。” 洛洛的指尖在扳手的棱角上用力一掐,指节泛白。 “他和我在意的事情不一样。”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他总想着用新设备炸开监狱的外墙,可他忘了里面还有人质” “你不说清楚怎么知道不一样?” 比尔打断她,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你啊,你早就该跟他说说以前的事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 “虽说他平时老一心扑在钻研技术上,对着图纸能看一整天,但他会听的 —— 上次你说发电机的线路得改,他连夜就重画了三张图。” 洛洛忽然嗤笑一声,把扳手往地上一扔。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跟上来?” 她抬眼看向比尔,眼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没想到你除了焊东西之外,还惦记着处理人际关系。怎么,打算改行当调解委员?” 战士比尔被洛洛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焊枪在手里转了个圈,喷嘴的热气燎得旁边的野草蜷了蜷叶子。 “哈哈,焊什么不是焊?你们都是好战士,我早把你们当成自家弟弟和妹妹了 —— 费斯特那小子要是敢犟嘴,我就给他焊个反省用的铁板凳。” 他的话还没说完,洛洛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断墙后拽,声音压得像淬了冰。 “ 注意左边!” 比尔反应极快地矮身躲好,刚探出半个脑袋,一颗子弹就 “嗖” 地擦着墙沿飞过去,在对面的砖墙上凿出个浅坑。他抹了把脸,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呼 差一点。这街上怎么多了这么多雇佣兵?跟从地缝里冒出来似的。” 洛洛贴着墙根往外张望,手指在腰间的飞刀上轻轻敲着。 “萨卡兹急着抓住我们。洛克五号” 她忽然顿住,耳尖动了动。 “唔 洛克五号看到了联络人,就在面包店前面。” 她往比尔手里塞了块碎镜片。 “拿着,看三点钟方向。走,我帮你看着雇佣兵的位置 —— 你从右侧的巷子绕过去,我在这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比尔捏了捏镜片,又拍了拍洛洛的肩膀。 “小心点。等会合了,我给你焊个新的刀鞘。” 洛洛没应声,只是猛地从断墙后探身,将一颗石子踢向远处的铁皮桶。“哐当” 一声巨响,雇佣兵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趁着这空当,比尔像只狸猫似的蹿进巷子,工装裤的裤脚扫过满地碎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 洛洛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飞刀。阳光穿过硝烟,在面包店的招牌上投下歪斜的影子,联络人正缩在门后朝这边摆手 —— 这场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的会合,才刚刚开始。 ————————————————— 白雪,永远在此守候。职责所在,情义所在。 ——白雪 第601章 情报,掩护! 费斯特蹲在零件堆成的小山旁,手里举着块泛着金属光泽的弧形部件,冲远处正在调试设备的身影喊。 “老比尔,帮我把这块部件给哈默哥送去,他在加固运粮车的时候一定能用上 —— 这玩意儿抗冲击,比他之前用的钢板强韧多了。” 可露希尔抱着个嵌满线路的平板电脑从阴影里走出来,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着,闻言抬头扬了扬下巴。 “啊 好。” 她放下平板,伸手接过部件时,指甲在金属表面轻轻敲了敲。 “材质不错,是用废弃的动力核心提炼的?” 费斯特正埋头给盾牌刷着银灰色涂料,头也没抬地伸手。 “扳手递我一下。要那个带防滑纹路的,别拿错型号。” 可露希尔从工具包里翻出扳手扔过去,金属碰撞的脆响中,她绕着盾牌转了半圈,突然嗤笑一声。 “” “还有弗兰克的盾牌,我又帮他调整了下表层涂料,” 费斯特用刷子在盾牌边缘补了道漆,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这下肯定能防火了。但你记得提醒他,这东西被高温烤久了还是容易裂!最多能撑四分钟,超时就得自认倒霉。” 可露希尔突然弯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盾牌表面,发尾扫过涂料未干的边缘。 “唔 你这涂料用的技术早就被淘汰啦。” 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个闪着蓝光的小瓶子。 “要不要试试看雷神工业的最新配方啊?贵是贵了点,但我们工程部搞出了个廉价版本,用回收的能量结晶做的,效果差不离。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打折哦 友情价,只收你们三成利润。” “啊?” 费斯特手里的刷子 “啪嗒” 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伸手就去抢那个小瓶子。 “真的假的?这配方我托人找了半年都没弄到” 他的指尖刚碰到瓶子的金属盖,突然像被火燎了似的猛地缩回手,疼得直跺脚。 “欸欸欸烫!好烫!” 可露希尔瞥见费斯特手上那只指缝磨出破洞的隔热手套,突然夸张地咋舌。 “哇,戴有洞的隔热手套,你真是工程师吗?工程师的手难道不是最值钱的嘛!被烫坏了可怎么画图纸?” 费斯特连忙把被烫红的指尖往背后藏,脸颊有点发烫。 “崭新的手套可是奢侈品,哪能说用就用啊!我们这儿的物资都是省着用的,能补就补。” 他梗着脖子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 “再说了,我哪知道你会突然冒出来,你不冒出来,我的手可是很稳的 —— 平时焊电路板都不带抖的。” 可露希尔抱着胳膊绕着他转了半圈,发尾扫过工作台的零件盒。 “眼神也不太好嘛,这明明也是工程师十项必备素质之一啊。连我靠近了都没察觉,要是萨卡兹的探子摸过来,你岂不是要把图纸拱手相送?” 费斯特被说得老脸一红,使劲咳嗽两声转移话题。 “咳咳,这都得怪老比尔” 他往工棚门口望了望,眉头皱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平时只有他会站我边上帮忙递工具,今天少了个人,总觉得手忙脚乱的。” 可露希尔从挎包里掏出块巧克力扔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 “噢,我来的时候,看到有一队人跟着你那副队长走了 —— 就是那个总爱抱着胳膊的姑娘,看着挺干练的。” 费斯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手里的扳手被攥得咯吱响。 “那家伙 不是说好了要来帮我忙的吗?早上还说要看看我新改的无人机呢。” 可露希尔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渍,眼神里多了点认真。 “你很担心他们?” “洛洛走得很急,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洛克五号。” 费斯特蹲下身翻找出无人机的设计图,指尖在 “洛克五号” 的标记上轻轻点着。 “我担心早上那场混战会影响无人机性能 那小家伙的摄像头要是出了问题,他们在前面侦察就太危险了。” 可露希尔忽然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往他身边的工具箱上一坐。 “唔 如果心里装着别的事,做出来的东西质量可不牢靠。” 她指了指图纸上的线路图。 “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这些,把设备调试到最好,把盾牌加固到最硬,做好了,他们在上面才能更安全不是吗?” 费斯特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忽然笑了起来,眼里的愁云散了不少。 “ 哈哈,没想到罗德岛的工程师这么会安慰人。比老比尔那家伙只会说‘别担心’强多了。” 可露希尔突然挺直脊背,拍着胸脯说。 “哎,说什么呢,我在罗德岛上可是王牌心理顾问,就连凯尔希 ——”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 “我很凶的顶头上司都经常来找我说心里话排解压力哦!要不要也来试试?友情咨询,只收你半升涂料配方当咨询费。” 可露希尔从工具箱上跳下来,拍了拍沾着灰尘的工装裤,冲还在傻笑的费斯特扬了扬下巴。 “所以,赶紧把扳手拿来。” 费斯特愣了一下,手里的螺丝起子差点掉在地上。 “啊?” “快开始干活啦!” 可露希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梢扫过他的鼻尖。 “怎么,你还想让我再多说几个笑话才能打起精神吗?我这儿可有一肚子关于凯尔希主任的段子,想听的话得加钱。” 她忽然收起玩笑的神色,指了指窗外隐约传来的爆炸声。 “马上就会有更多激烈的战斗,我们工程干员可是砥柱中的砥柱,这么多愁善感可不行啊!设备坏了没人修,前线的人拿什么打仗?” 费斯特被说得老脸一红,连忙抓起扳手递过去,嘿嘿笑了两声。 “哈 哈哈,好的,干活干活。光顾着聊天了,差点把正事儿忘了。” 可露希尔接过扳手往工作台一磕,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挎包里掏出个闪着金属光泽的小零件。 “对了,那个无人机 洛克十七给我看一眼。” 她扬了扬手里的零件。 “它缺一个飞行稳定模块,我从被打坏的宝贝上拆了一个下来,适配性绝对没问题。” 费斯特眼睛一亮,连忙把无人机模型抱过来,却又皱起眉头。 “欸,这可以吗?没有什么专利问题?万一被人发现了” 可露希尔突然把手指按在他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嘘,小声点,我可是背着森蚺偷偷拆下来的!那家伙要是知道我把他宝贝机甲的备用模块拆了,非扣我三个月工资不可。” 费斯特吓得连连咳嗽,脸都憋红了。 “咳咳咳 你、你这也太大胆了?” “知道赚大了还愣着干嘛?” 可露希尔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把稳定模块往他手里一塞。 “扳手递我一下啊!再磨蹭下去,别说专利问题了,连无人机能不能赶上用场都难说。” 费斯特连忙把扳手递过去,看着可露希尔熟练地拆开无人机外壳,动作麻利得像在拆自己家的玩具。阳光透过工棚的窗户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伴着零件碰撞的叮当声,倒也生出几分并肩作战的默契。 “你看,这样一装,飞行稳定性至少提升三成。” 可露希尔拧上最后一颗螺丝,用指尖拨了拨无人机的螺旋桨。 “就算遇到强气流,摄像头也不会晃得像喝醉了酒。” 费斯特凑近一看,眼睛瞪得溜圆。 “真的!你这手艺也太厉害了 就是不知道博士发现了会不会生气。” 可露希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等打赢了仗,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空生气?再说了,真要追究起来,就说是你逼我拆的 —— 反正你看起来一脸老实相,他肯定信。” 费斯特被说得哭笑不得,却也拿起螺丝刀开始调试其他零件。工棚里的叮当声越来越密集,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序曲,而那架被修好的无人机,正静静躺在工作台上,等待着飞向战场的时刻。 战士比尔刚拐过街角,就撞见迎面跑来的联络兵,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掌心的汗把对方的衣袖都濡湿了。 “你 你说什么?你见到戈尔丁女士了?她怎么说?监狱里的人质情况怎么样?” 联络兵喘得说不出话,只是往怀里塞了张揉皱的纸条。比尔展开纸条的手指都在发抖,看完后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 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必须立刻传给指挥官!晚了那些人质就危险了!” 他转身要往指挥部跑,却突然被洛洛拽着往后一扯,后腰撞在断墙上生疼。 “唔 ——!” 比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洛洛压低的惊喝。 “有、有敌人!我们暴露了,洛洛,快撤退!” 巷口的阴影里突然窜出十几个持械的萨卡兹雇佣兵,为首的那个举着战斧吼道。 “去找队长,我们在尤斯顿路发现了反抗军!” “抓住他们!别让这些老鼠跑了!” 另一个雇佣兵的弩箭已经上弦,箭头在残阳下闪着寒光。 萨卡兹雇佣兵挥斧劈开迎面飞来的碎石,耳边突然响起持续的嗡鸣,他皱眉循声望去,只见一架小型无人机正悬在半空,镜头闪着冷光。 “这什么东西?嗡嗡嗡的 无人机?” 他猛地想起早上的遭遇,眼神一厉,“我知道了,早上在出入口偷袭我们的人也是你!” 洛洛正与两名雇佣兵缠斗,听到这话心头一紧,抬眼看向无人机。 “洛克五号 ——!怎么回事,攻击偏了?!” 无人机发射的能量束擦着敌人的铠甲飞过,击中了旁边的砖墙,溅起一片尘土。 她咬着牙躲避敌人的劈砍,脑子里飞速运转。 “难道是因为没有校准 刚才也没有看到敌人埋伏 呃!” 一只粗壮的手臂突然从侧面袭来,狠狠撞在她的肋骨上,疼得她闷哼一声,短刀差点脱手。 “菲林,别以为你还能得手。” 那名发现无人机的萨卡兹雇佣兵狞笑着逼近,战斧在地上拖出刺耳的火花。 “那群跟着王庭混的士兵会被这种小玩意儿暗算,我们可不会。” 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战士比尔提着焊枪又冲了回来,看到混乱的场面急声喊道。 “洛洛,你的无人机是不是坏了?我来帮你!” 洛洛咳出一口血沫,反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握紧短刀摆出防御姿态。 “ 没关系,就算没有无人机,我也还能战斗。” 话音刚落,她突然矮身滑铲,短刀在敌人的小腿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萨卡兹雇佣兵痛呼一声,低头看向流血的伤口,眼神变得更加凶狠。 “啧 竟然能伤到我。”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 “你的源石技艺和你的勇气一样,还算够看。” 他举起战斧,斧刃在残阳下泛着死亡的寒光。 “我会和队长说,让你死在这里。你可以不必去那座工厂受折磨,这样会更痛快些。” “唔 ——!” 洛洛被战斧带起的劲风逼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眼前一阵发黑。 战士比尔见状双眼赤红,猛地将焊枪调到最大功率,滚烫的铁水在枪口滋滋作响。 “洛洛,你快走!这里我来顶住!” 洛洛刚退到巷口,听到比尔的嘶吼猛地回头,看见他被三名萨卡兹雇佣兵围住,焊枪的线缆已经被战斧劈断。她攥紧短刀转身冲回去,刀尖在石板上划出火星。 “不,我们要走一起走!” 比尔被战斧的边缘扫中肩头,血瞬间浸透了工装,他却死死抱住一名敌人的腿,回头冲洛洛吼道。 “你得把戈尔丁女士的消息传回去!指挥官必须知道 知道 那位信使”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嘴角溢出血沫。 洛洛的短刀刺穿了一个敌人的咽喉,却被另一个敌人的斧柄砸中后背,她踉跄着跪倒在地,抬头时正对上比尔焦急的眼。 “” 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条消息 非常重要!” 比尔突然发力将敌人掀翻,自己却被另一个雇佣兵的战靴踩住胸口,他咳着血,眼神却亮得惊人。 “那关系到 几百个人质的命” “比尔!” 洛洛嘶吼着想要爬过去,却被敌人的弩箭逼退,箭头擦着她的耳尖钉进墙里,箭羽还在嗡嗡震颤。 比尔艰难地抬起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相信 指挥官 也相信你和费斯特。” 他的目光扫过洛洛,又望向工棚的方向,像是能穿透层层街巷。 “你们 能赢” “听我的,别、别再吵架了。” 他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 “我们都是 一家人。当时你爸爸 你爸爸也是这样挡着萨卡兹,我们才能逃掉。现在 该换我了” 洛洛的眼睛瞬间红了,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突然冲破闸门 —— 火光中,父亲的背影和眼前的比尔渐渐重叠。 “我” 她的声音哽咽着,几乎不成调。 “走啊 ——!!!” 比尔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那名持斧雇佣兵的腰,任凭斧刃在背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再不走 就来不及了” 巷口突然传来无人机的尖啸,洛克五号像是耗尽了最后能量,猛地撞向最近的敌人。洛洛看着比尔在敌人的斧下渐渐垂下头,终于咬碎了牙,转身冲进暗巷。短刀在墙上划出长长的血痕,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身后传来比尔最后一声闷哼,随后是萨卡兹雇佣兵愤怒的咆哮。洛洛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往前跑,泪水混着血水流进嘴角,又咸又涩 —— 她知道,自己肩上扛着的,不仅是消息,还有比尔用命换来的希望。 浓烟裹着刺鼻的火药味在巷子里翻涌,一名萨卡兹雇佣兵捂着被灼伤的胳膊剧烈咳嗽,战斧拄在地上才勉强站稳。 “咳咳 咳咳咳!好大的烟 这老东西居然带着榴弹?” 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看向倒在地上的比尔,眼神凶狠。 另一个雇佣兵踢了踢身边呻吟的同伴,恶狠狠地瞪着比尔。 “伤了我们好几个人,你也别想活!” 说着就要举起战斧劈下去。 战士比尔趴在碎石堆里,后背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工装被烧得焦黑,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 他艰难地睁了睁眼,视线模糊中似乎看到洛洛消失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丝微弱的笑。 “ 队长?” 举着战斧的雇佣兵突然停手,回头看向巷口。 赫德雷的身影从浓烟中走出,黑色的披风扫过满地狼藉,他瞥了眼奄奄一息的比尔,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把他带回去,和其他反抗军关在一起。” 那名雇佣兵有些不解,用靴尖戳了戳比尔的后背。 “队长,这人为了炸我们,自己受了重伤,估计活不了多久了,带回去也是浪费粮食。” 赫德雷的目光落在比尔染血的焊枪上,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 “他也不用活太久。” 雇佣兵瞬间明白了什么,咧嘴笑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是将军的意思,对?” 他招呼同伴过来抬人,又问。 “那跑掉的那个菲林要追吗?” 赫德雷抬头望向洛洛逃走的暗巷,巷口的风卷着烟灰打着旋。 “追上去。” 他顿了顿,眼神沉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但是,别抱太大希望。能从这种局面下逃出去的,不会是容易对付的角色。” 两名萨卡兹雇佣兵拖着比尔往巷外走,他的头无力地垂着,工装下摆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赫德雷望着暗巷深处,忽然抬手按住耳边的通讯器。 “通知外围的人,加强警戒。那只菲林手里,大概攥着他们舍不得放手的东西。” 浓烟渐渐散去,夕阳的余晖透过断壁残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光影,像一幅被撕裂的画。巷子里只剩下散落的武器和未熄灭的火星,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烈战斗。 第602章 深池的秘密行动 萨卡兹雇佣兵喘着粗气跑回来,战斧上的血渍在石板上拖出断断续续的红痕,他抹了把脸上的灰,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 “头儿,你说得没错,我们跟丢了。” 他往墙角啐了口唾沫,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玻璃。 “那群反抗军 一个个的,比沙地兽还狡猾。就这一会工夫,他们就跟钻进沙堆里似的,转进几条巷子就没了影子,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赫德雷正用布擦拭着佩剑,金属表面映出他冷硬的侧脸,闻言只是淡淡抬眼。 “ 的确。所以,不要浪费精力。” 他将布扔给旁边的手下,剑鞘轻叩腰间的护甲,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他们下一次冒头之前,守好你们的位置。尤斯顿路的三个街口,还有那片废弃工厂,一寸都不能放松。” 那名雇佣兵挠了挠头,虽然还有些不甘,但还是挺直了腰板。 “好,头儿,你说了算。” 他转身招呼同伴,“都听到了?各回岗位!谁要是敢偷懒,等会儿让头儿的剑尝尝滋味!” 赫德雷望着雇佣兵们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风卷着远处的硝烟掠过街角,他忽然低声对着通讯器说。 “通知暗哨,留意所有携带工具包的菲林。” 阴影里传来几声低低的应答,像蛰伏的野兽在回应指令。赫德雷抬头望向云层厚重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 反抗军越是藏得深,就越说明他们手里攥着不能丢的东西,而这样的猎物,往往最容易在急于传递消息时露出破绽。 阴影里传来一声轻笑,像蛇信子舔过石头的冷滑。 “看来你找到了一批忠心耿耿的新属下,‘头儿’。” 赫德雷正用布擦拭战斧上的血渍,闻言动作未停,金属摩擦声在空屋里格外刺耳。 “他们相信这里会有好收成,这令他们满怀斗志。” 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指尖把玩着枚生锈的硬币,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他们也很信任你。我看得很清楚,这份信任已经远超一名雇佣兵对另一名雇佣兵该有的程度 —— 更像信徒在仰望他们的神。” 赫德雷将战斧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说明曼弗雷德的计划很奏效。用土地和爵位做诱饵,总能钓上最贪婪的鱼。” “你对他的评价很高。” 那人突然凑近,硬币在指间转得飞快。 “差点忘了,你们已经是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了,对?他分给你的新居所,光是书房就比你之前住的院子还大 —— 那可是真正的贵族宅邸呢。” 赫德雷的指节猛地收紧,指腹掐进掌心。 “ 那间伯爵宅邸,它的主人正是死在我手上。” 那人发出低低的嗤笑,硬币 “当啷” 落在地上。 “别告诉我你的良心在发烫。我们这种人,早在第一次扣动扳机时就把那东西剜掉了。” “当时他正在喝下午茶” 赫德雷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目光飘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银质的茶具,骨瓷的餐盘,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就坐在他面前。最小的那个,还在啃手里的蓝莓蛋糕。” 空气突然凝固,只有壁炉里的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那人沉默片刻,弯腰捡起地上的硬币。 “ 这的确不是我们过去接的那种活。没有情报贩子的线报,没有目标的罪证,只有一纸名单。” 他将硬币抛给赫德雷,金属落在掌心冰凉刺骨。 “但这是你自己选的,所以我们都没资格为我们死去已久的良心哀悼。你选了曼弗雷德,选了这条铺满黄金和尸骸的路,就得走到底。” 赫德雷将掌心的硬币狠狠按在桌面,金属边缘在木头上刻出浅痕,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那就别问那样的问题。你想确认什么,直接看就好。你明明都知道。” 那人正往壁炉里添柴,火星溅在他的靴面上,他却像毫无所觉。 “你压力很大,我难道就好过?” 柴薪在火焰中蜷曲,映得他半边脸忽明忽暗。 “曼弗雷德的眼睛盯得紧,反抗军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谁不是在钢丝上走?” 他忽然直起身,拍掉手上的灰烬。 “算了,不跟你说这些。眼下可不是向彼此寻求安慰的时候。” 他走到窗边,望着巷口巡逻的萨卡兹士兵。 “我来找你,是想提醒你一句 —— 多看看脚下。” 赫德雷的眉峰微微挑起,指尖在战斧的纹路里摩挲。 “你的意思是” “雇佣兵总是没那么值得信任。” 那人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点嘲弄。 “他们为钱而来,自然也能为更多的钱而走。你以为曼弗雷德分给他们的那些土地,真能绑住所有人?” 他用靴尖点了点地面,灰尘在月光下扬起。 “要是走路的时候不多注意一下影子动向的话,小心功亏一篑。毕竟,背后捅刀这种事,我们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赫德雷沉默片刻,忽然抓起桌上的酒壶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 “ 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 “不,不止。” 那人转过身,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许久,像是要透过皮肉看到骨头里。 “我想说的是 —— 兜兜转转这么久以后,她在路上了。” 赫德雷握着酒壶的手猛地一紧,壶身发出细微的碎裂声。窗外的风声突然变得尖锐,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穿过黑暗,朝着这里而来。他没有抬头,只是低声问。 “多久?” “快了。” 那人走到门口,手按在门把上。 “等她到了,你就知道,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门 “吱呀” 一声开了,冷风卷着雪沫灌进来,吹得壁炉里的火星四散。赫德雷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酒壶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 就像他那些早已被踩碎的念想。 蔓德拉的靴尖在结冰的窗台上碾过,霜花被蹭出一道白痕。她侧耳听着远处传来的巡逻脚步声,忽然回头看向身后的士兵,眼瞳在火把光里闪着冷光。 “我们的人都就位了吗?” 深池士兵连忙挺直脊背,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嗯,都按萨卡兹的意思,去那个地点布防了 他们说要守住东边的粮仓。” “别犯傻了。” 蔓德拉嗤笑一声,指尖在窗棂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说的不是萨卡兹要我们做的事。” 她忽然凑近,发尾扫过士兵的脸颊。 “那些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谁不会走?” 士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点发颤。 “长官,我们真的要在今晚行动吗?会不会” 他没敢说下去,只是偷瞄着蔓德拉越来越沉的脸色。 “ 你是想说,我们会不会中曼弗雷德的圈套?” 蔓德拉替他说完后半句,忽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对视。 “你以为我蠢到看不出他想做什么吗?” 火把的光在她瞳孔里跳动,像团燃烧的鬼火。 “他让我们守粮仓,不过是想看看我到底敢不敢调动手上的主力 —— 这老狐狸,算盘打得倒精。” 士兵的额角渗出冷汗,连忙摇头。 “没有,我不敢 属下只是觉得,萨卡兹的兵力比我们想象的多。” “他是想试探我,我也会让他试探。” 蔓德拉松开手,转身走向堆放武器的木箱。 “我们的人会任他调遣,粮仓要守,城墙也要巡 —— 但他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几个人。” 她从箱子里抽出一把淬了毒的短匕,刀刃在火光里泛着幽蓝。 “明面上的人按他说的做,暗处的” 她忽然将匕首掷出,“噌” 地钉在对面的地图上,正中标注着萨卡兹军械库的位置。 “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士兵盯着那把颤动的匕首,咽了口唾沫。 “所以,我们还是得好好帮萨卡兹守门?” 蔓德拉的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冰的刀锋扫过士兵的脸:“ 住嘴。”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我非常讨厌这个说法,听起来就像我们是萨卡兹的 萨卡兹的” 那个屈辱的词哽在喉咙里,她狠狠啐了一口。 “啧,算了。我们只需要忍这一天了。等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我们就离开伦蒂尼姆。” 深池士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怯懦一扫而空。 “真、真的吗?长官,那我们可太高兴了!” 他激动得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匕首。 “我 我从小就很讨厌伦蒂尼姆,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来了这里就没回去过”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哽咽。 “这个城市,它会吃人!” 蔓德拉望着帐篷外,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 嗯。我也不喜欢这里。你见过哪一座城市像这样,有这么多地块,这么多高楼,这么多排水沟的吗?” 她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那些高楼里住着养尊处优的贵族,排水沟里流淌着穷人的血泪。每次闻到那股 那股贵族餐桌上的油脂味,我都会犯恶心。” “好在,我们终于可以走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胸中的郁气全都吐出来。 “传话下去,晚上都给我‘好好表现’。端枪的姿势要稳,回答萨卡兹的问话要恭顺,绝对不能让曼弗雷德看出破绽。” 士兵连忙点头:“是,长官!” 蔓德拉走到武器箱前,开始挑选趁手的装备。 “另外挑十个最能打的,跟着我行动。动作快点,别耽误了时间。” 她忽然回头,眼神锐利如鹰。 “我让你跟着曼弗雷德 你看清楚他刚才去哪里了,没错?” 士兵立刻挺直腰板,语气肯定。 “是的,长官。他进了西边的塔楼,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蔓德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就好。” 她将一把短刀别在靴筒里,又往腰间塞了几颗烟雾弹。 “今天晚上 我一定要把我们的‘间谍’救出来。他知道的太多了,绝不能落在萨卡兹手里。” 蔓德拉望着帐篷外模糊的灯火,轻声说道。 “我在伦蒂尼姆待了这么久,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总要做成一件事,才好心安理得地回家?”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我 我才不会让领袖失望。我们深池的人,从来都不是孬种!” 深池士兵看着蔓德拉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斗志。他用力点头。 “长官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第603章 无暇哀悼 维多利亚士兵正靠在断墙边擦拭步枪,看到远处走来的身影猛地站直,枪托在碎石地上磕出闷响。 “号角,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眼角还沾着未干的尘土。 号角解下披风搭在臂弯,铠甲上的划痕还凝着暗褐色的血渍。 “嗯。罗本他们呢?” 士兵往临时营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喉结动了动。 “他们也早就回来了。在那边 整理装备。” 号角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医疗帐篷走。 “好。药找到了吗?我去看看萨利。他的伤” “你 你不用去了。” 士兵突然上前一步拦住她,手指绞着步枪背带,指节泛白。 号角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然收缩,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怎么了?!你是说萨利他” 尾音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 营地外的风卷着沙尘掠过断壁,发出呜咽似的响。号角望着医疗帐篷门口低垂的白布,突然说不出话来 —— 那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为牺牲的战士而挂。 “” 她的指尖在铠甲上滑过,触到一道深可见骨的凹痕,那是昨天为掩护萨利留下的。 过了很久,号角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我还是得去看看他。” 士兵侧身让开,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那片白布,背影在残阳下拉得很长,铠甲的金属声敲在地上,一下下像砸在人心上。 “维多利亚又失去了一位好战士。” 号角站在帐篷前,没有掀开布帘,只是望着那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白布,声音里裹着沙粒般的粗糙。 “一位可爱的姑娘也失去了一位好父亲。” 她想起出发前,萨利的小女儿塞给她的野菊花,说要等爸爸回家插在花瓶里。那束花现在还别在她的铠甲内侧,花瓣已经枯卷发黑。 到底还要失去多少,才能看到这场悲剧的尾声? 号角的指尖捏着那张写满歪扭字迹的纸,指腹反复摩挲着 “塞塞” 两个字,忽然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恍惚。 “” 她抬头望向阿斯卡拉郡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正被硝烟染成灰紫色。 “萨利的女儿叫什么名字?艾琳,还是艾尔莎?我记得他们一家住在阿斯卡拉郡,门口有棵老橡树,他说每年春天都会开满白色的花。” 士兵沉默着点头,在帆布上记下 “阿斯卡拉郡” 几个字。 号角将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铠甲内侧贴近心口的地方,那里还别着那束枯卷的野菊花。 “布莱克,麻烦你把萨利的遗物收起来,等战争结束,我们去一趟他家。” 布莱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可是 他什么都没留下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 “冲锋的时候,他把背包和水壶都分给了受伤的新兵,身上只有这张纸。” 号角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泛起一层水汽。 “ 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她忽然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肯定。 “不,布莱克。他至少 留下了一段故事。我们还是得走一趟,他的女儿会想听一听” 风卷着沙尘掠过断壁,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号角望着医疗帐篷前那块白布,声音忽然变得格外清晰。 “我会告诉她,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她的父亲都从未向苦痛低头。他把最后一颗手榴弹留给了敌人,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了战友。” 布莱克挺直脊背,抬手按在胸前的徽章上。 “ 好。我会陪你去,号角,我们等战争结束。”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还有,萨利他给你留了一句话。在被抬回来的时候,他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 号角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放大,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 他说了什么?” “他说 ——‘中尉,对不起,但是请你活下去。’” 布莱克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号角的心上。 “他说没能守住左翼防线,让你陷入了包围,是他的错。” 号角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残阳的光落在她的铠甲上,将那道深可见骨的凹痕映得格外清晰。过了很久,她才低低地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 “ 他向我道歉。” 布莱克重重点头,步枪的背带在肩上勒出红痕。 “是的。而且,我理解他。我们都理解他。” 他望着远处被炮火撕裂的夜空,声音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 “作为一名士兵,我们都想过,有一天可能会在哪里战死。或许是在冲锋的路上,或许是在掩护队友的阵地前,至少 那是光荣的。” 风卷着硝烟掠过断壁,布莱克的喉结动了动,忽然压低声音。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萨利他 不,我们都体会到了什么才更可怕。” 他指向远处被铁丝网围起来的街区,那里的灯火像困在笼子里的星子。 “看看如今的伦蒂尼姆,它明明是我们的家,却成了一座监狱。墙内墙外,都是绝望。” “对我们来说,光荣地战死,是不是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布莱克的声音发颤。 “现在连死都变得轻飘飘的,像路边的碎石,没人会记得。” 号角的指尖在剑柄上划出冷光,残阳的余晖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 本不该如此。” “是啊,但事实就是如此。” 布莱克苦笑一声,抬手抹去脸上的沙尘。 “我们明明都清楚这一点,却还是 还是想要你坚持下去,因为是你给了我们希望。” 他忽然看向号角,眼神里带着愧疚。 “号角 你本来不用承担我们这么多人的希望。这太重了,重得能把人压垮。” 号角沉默着,铠甲的金属接缝处渗出血珠,那是昨天激战留下的伤口。断壁间的风掀起她的披风,露出内侧绣着的家族纹章,已经被硝烟熏得发黑。 “” 她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点自嘲。 “活下去 更难,是吗?” 布莱克没说话,只是望着她紧握剑柄的手 —— 那只手即使在颤抖,也从未松开过。 号角望着医疗帐篷前的白布,忽然想起出发前萨利的女儿塞塞拽着她的衣角说 “一定要把爸爸带回来”。她的指尖在铠甲内侧按了按,那里藏着那束枯菊和那张写着 “摘星星” 的纸。 “哈 看来我欠她一个道歉了。” 号角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落进深潭。 “我没能做到。” 布莱克望着号角转身的背影,刚才那句 “欠她一个道歉” 像颗石子投进心湖,他忍不住追问。 “她是谁?” 号角的脚步顿在断壁阴影里,披风下摆扫过满地弹壳。 “她和你们一样,是最优秀的维多利亚士兵。” 她抬手按了按铠甲内侧,那里的枯菊仿佛还带着塞塞手心的温度。 “她 先不说这些。” 风突然变得急促,卷着远处隐约的呐喊声掠过耳畔。号角转身看向集合的队伍,声音陡然绷紧。 “告诉其他人,我们没时间哀悼了。” 布莱克猛地挺直脊背,步枪在掌心攥得发烫,眼里闪过一丝明悟。 “——!” 他快步跟上号角的脚步,靴底碾过碎石发出脆响。 “号角,你找到被关押的其他士兵的下落了?” 昨天突围时失散的战友,至少还有三十多人杳无音信。 号角登上一处断墙,残阳在她铠甲上熔成一片金红。 “几率很大。” 她指向西北方被浓烟笼罩的工业区。 “如果我问出来的消息属实,萨卡兹明天上午就会把人都转移走。” 她低头看向布莱克,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 “我本来 我打算问一下你们的意见。毕竟连续作战,大家都很疲惫。” 布莱克突然抬手按在胸前的徽章上,金属冰凉硌得生疼。 “号角,你不需要问,请直接下令!”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里回荡。 “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们也要把战友救出来!” 号角望着他眼里跳动的火光,又看向远处默默整理装备的士兵们 —— 有人在给步枪上油,有人在包扎伤口,没人抱怨,没人退缩。 “好。”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像剑刃劈开夜幕,“等到天黑,我们立刻行动。” 她从断墙上跃下,铠甲碰撞声惊飞了墙缝里的乌鸦。 “布莱克,带三个人去侦察工业区的布防,重点看西侧的货运通道。其他人检查装备,半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布莱克用力点头,转身时撞到了身后的同伴 —— 不知何时,已有十多名士兵围了过来,每个人眼里都燃着同样的火焰。 “动作快!” 他挥手招呼同伴,脚步轻快得像带着风。 号角望着他们消失在废墟深处的背影,抬手抚过腰间的佩剑。剑鞘上的家族纹章虽已熏黑,却依旧锋利。她知道,今夜的伦蒂尼姆又将无眠,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动防守的困兽 —— 他们要撕开黑暗,把同伴带回家。 远处的炮声再次响起,却仿佛成了冲锋的号角。断壁间的风里,那首家乡的民谣还在断断续续地飘着,只是这一次,歌声里多了几分决绝的力量。 第604章 信使 克洛维希娅将摊开的羊皮地图往桌心推了推,指尖在八个用红漆标出的圆点上依次点过,烛火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最有可能的关押位置我已在地图上标明了,诸位还有没有什么看法?” 阿米娅俯身细看,耳朵尖随着视线轻轻颤动,指尖在标注着 “工业区” 的圆点旁停顿。 “还剩下 八个地点吗?” 她抬头望向克洛维希娅,耳坠上的源石结晶在烛光里泛着微光。 “就算加上我们的干员,想在两天之内排查完全部地点,也还是挺困难的。” “很遗憾,这八个地点全都符合作为临时监狱的条件。” 克洛维希娅取过羽毛笔,在地图边缘写下 “隐蔽性” 三个字。 “它们附近都没有居民聚集区,最近的街区也早在三个月前就被疏散了,这意味着很难有消息传入传出。” 她的笔尖划向通往中央区的虚线。 “它们同时也都位于通往中央区的干道附近,萨卡兹士兵从内城区调派兵力只需半小时,这方便他们在内外城区之间往来。” 烛火突然 “噼啪” 爆了个火星,克洛维希娅的声音沉了下去。 “以及 它们都并不与我们所在的地块连通。” 她用指甲在地图下方的地下通道网络上划了道线。 “我们的秘密通道到这里就断了。” 阿米娅的耳朵微微垂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图边缘。 “萨卡兹的指挥官猜到了你们会在地下活动?” “他很聪明,我们绝不能小瞧他。” 克洛维希娅将羽毛笔搁在墨水瓶旁,金属笔尖溅起细小的墨点。 “上个月我们试图从地下转移伤员时,就遭遇了伏击 —— 他们像是早就守在那里等着我们。” 阿米娅沉默片刻,忽然抬头。 “那 既然是用来关押俘虏的地方,是不是理应有重兵把守?我们或许可以从布防密度上判断。” “我们也考虑过。” 克洛维希娅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很遗憾,我们的侦察人员追踪了萨卡兹士兵在各个区块的行动路线,但都没有发现破绽。” 博士的指尖在地图上那处标着 “废弃工厂” 的红点上重重一点,羊皮纸被按出细微的褶皱。 “这个位置是什么地方?” 克洛维希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烛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 “一家废弃工厂。以前据说是炼糖用的” 她忽然轻笑一声,补充道。 “对了,请不要误会,这只是流传在民用工业地带的一种俗称。” 她取过羽毛笔,在地图边缘写下 “扭转醇” 三个字。 “他们炼制的是一种名为扭转醇的有机化合物,只是因为包装与深受孩子们喜爱的糖果近似 —— 都是橙黄色的圆罐,上面印着彩色条纹,大家才戏称他们在‘炼糖’。” 阿米娅的耳朵尖猛地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似的。 “炼糖厂?听起来好耳熟” 她低头盯着那个红点,眉头渐渐蹙起,耳坠上的源石结晶随着思考的节奏轻轻晃动。 博士忽然抬手按住地图,指腹在 “炼糖厂” 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们或许接近答案了。” 克洛维希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往前倾了倾身。 “博士,能让我知道为什么吗?这家工厂半年前就因原料短缺停产了,按理说不该有异常动静。” “我们可能认识这家炼糖厂的主人。” 博士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明快得像在数算线索。 “一个总爱穿棕色马甲,口袋里永远装着薄荷糖的老头。” “啊 我想起来了!” 阿米娅突然拍手,耳朵竖得笔直。 “您是说 托马斯先生?”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 “托马斯先生一直在为萨卡兹干活,对不对?上次我们遇见他时,他说他看见萨卡兹在利用他的炼糖厂做一些事,而且他还因此差点被萨卡兹灭口。” “再加上深池” 阿米娅的声音低了下去。 “深池也想要托马斯先生身上的情报。上次在码头,他们的人差点就把他劫走了。” 博士的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将 “炼糖厂” 与另外七个红点连在一起。 “所有站在萨卡兹对立面的势力都想要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萨卡兹要把八个地点布置得一模一样 —— 他们在保护这里。” 克洛维希娅将标着制醇厂位置的羊皮纸折成方块,塞进铠甲内侧的夹层。 “我明白了。” 她转身时,腰间的佩剑撞在金属甲片上发出脆响。 “通知费斯特,我们的第一目标是制醇厂。让他带上那台改装过的冲击钻,厂门的合金锁得用蛮力才能破开。” 通讯器的电流声里传来哈默的回应,她对着麦克风补充道。 “哈默,你们的转移工作继续,伤员和物资按原路线推进。我们依然随时做好两手准备 —— 如果制醇厂的线索断了,立刻启动备用方案。”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帆布被猛地掀开,带着血腥味的风灌了进来。 “指挥官!” 自救军战士劳伦斯的头盔歪在一边,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他手按着门框剧烈喘息。 “侦察小队回来了,他们在地面上遇到了萨卡兹雇佣兵 ——” 克洛维希娅的手瞬间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伤亡如何?”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度,目光像绷紧的弓弦。 劳伦斯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四人负伤,正在医疗帐处理 一人 被俘。” 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烛火在风里抖得像要熄灭。克洛维希娅抬手揉了揉眉心,金属手套蹭过额角的冷汗。 “抱歉了各位,会议中止,我得去看看” 帐外的风卷着沙尘撞在帆布上,发出 “啪嗒” 声响。洛洛扶着门框站在那里,绷带渗出的血渍在衣袖上洇开一片暗红,声音带着刚跑完长途的沙哑。 “ 指挥官。” 劳伦斯刚抓起步枪,见状连忙上前。 “洛洛,你怎么来了?你的伤口才刚包扎好!医疗兵说你至少得躺半天。” 洛洛摇了摇头,推开他的手往帐内走,每一步都牵动着肋骨的伤,疼得她额头冒汗。 “不 我有消息要亲口告诉指挥官。关于戈尔丁女士的。” 克洛维希娅的剑还没归鞘,闻言立刻收住脚步,金属甲片碰撞声戛然而止。 “你们难道找到了” “是的,我们得到了戈尔丁女士的消息。” 洛洛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纸条,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还在北部居民区的学校里,地窖很安全” 她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咽下痛呼。 “但他们在两天前的一场聚会中,遭到了萨卡兹的突袭。为了掩护其他人突围” 帐内的烛火突然暗了下去,洛洛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信使女士她 被捕了。” “” 克洛维希娅猛地攥紧剑柄,指节泛白,剑刃在烛火下晃出冷光。帐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远处萨卡兹的咆哮声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阿米娅突然往前一步,耳坠上的源石结晶在微光里闪烁。 “请等一下 ——” 她看向洛洛,眼神里满是急切。 “你们说的信使女士,就是委托你们接应罗德岛的那位吗?总爱穿藏青色风衣,口袋里装着晒干的薰衣草花束的那位?” 博士的指尖在地图上停顿,抬头时目光锐利如鹰。 “那位帮助罗德岛进入维多利亚的女士。那位凯尔希的老朋友?” 克洛维希娅缓缓点头,声音低沉。 “是的 就是她。” 她转身看向博士和阿米娅,披风扫过地面的弹壳发出脆响。 “阿米娅,博士,我们的救援计划得提前了。” “她对自救军非常重要。” 克洛维希娅的指尖在地图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她掌握了萨卡兹的布防漏洞,甚至可能影响到我们的撤离行动 —— 没有她提供的地下通道图,我们根本冲不出内城区。” 阿米娅立刻点头,耳尖因激动而泛红。 “是的,我能理解” 她抬手按在胸前,声音坚定。 “对罗德岛来说,她也是不可或缺的。凯尔希医生临行前特意嘱咐过,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博士将地图重新铺平,指尖在制醇厂与北部学校之间划了道直线。 “这将是我们第一次合作行动。需要多少人手?罗德岛的干员随时可以待命。” 克洛维希娅的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伸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好。我相信罗德岛能帮助我们救回那位被萨卡兹关押的信使 ——” 她挺直脊背,声音在帐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最坚强的战士,最重要的同伴,最信任的朋友,海蒂?汤姆森女士。” 洛洛望着克洛维希娅的背影,突然觉得肋骨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劳伦斯已经在清点弹药,金属碰撞声里,自救军战士的呐喊从远处传来,与罗德岛干员的回应交织在一起,在夜色中汇成一股滚烫的洪流。 烛火重新亮了起来,映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路线。博士正在标注突围的最佳路径,阿米娅低头调试通讯器,克洛维希娅的剑穗在风中轻轻摆动 —— 一场关乎所有人命运的救援,即将在这片焦土上拉开序幕。 第605章 海蒂女士 7:17 p 天气 \/ 阴 伦蒂尼姆,萨迪恩区,废弃制醇厂 生锈的铁门被风撞得吱呀作响,混着机器轰鸣的车间里,萨卡兹战士的皮靴在水泥地上碾过碎玻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走,快点走!” 他挥舞着皮鞭抽向堆在墙角的铁桶,震得桶里的化学废料哗哗作响。 “不许站着不动,都给我干活去!” 穿工装的伦蒂尼姆市民们佝偻着背,正把标着 “扭转醇” 的圆罐搬上推车,有人的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渍。 “将军说了,这批材料必须在今天晚上弄完,然后送到车站去!” 萨卡兹战士踹了脚旁边一个踉跄的老人,“磨磨蹭蹭的,想挨鞭子吗?” 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穿蓝布裙的女人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发梢沾着黑灰,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呜” “哭什么?” 萨卡兹战士猛地拽起她的头发,皮鞭在空中甩出脆响。 “你想偷懒?” 女人吓得脸色惨白,眼泪混着油污往下淌。 “啊啊 别、别打我”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手腕上的淤青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我三四天没睡觉,实在是太累了 啊!” 皮鞭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带着破风的锐响。 “请住手。” 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从阴影里传来,像块投入沸油的冰。 萨卡兹战士的动作顿住了,他回头时,看见穿藏青色风衣的女人正站在车间中央,领口别着的银质鸢尾花徽章在昏暗中闪着微光。 “你是什么人,敢挡住我?” 他的皮鞭指向对方,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 被拽着头发的女人突然睁大眼睛,声音发颤。 “海蒂女士” 海蒂?汤姆森往前走了两步,风衣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玻璃。她没有看萨卡兹战士,只是对那女人伸出手。 “别怕,站到我身后来。” 她的指尖在风衣口袋里轻轻按了按,那里藏着半截磨尖的钢片 —— 是昨天从送饭的铁盘上掰下来的。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不知何时小了下去,所有市民都停下动作,望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眼里渐渐浮起细碎的光。 萨卡兹战士收回带血的皮鞭,鞭梢在地面上拖出一道红痕,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挡在市民身前的女人,嘴角撇出嘲讽的弧度。 “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前两天新来的。你是 老师?还是记者?” 他抓了抓头盔下杂乱的头发,满不在乎地啐了口唾沫。 “算了,记不清,反正就是维多利亚盛产的那种浪费粮食的废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就只会动嘴皮子。” 皮鞭突然在半空甩出脆响,惊得周围的市民纷纷瑟缩。 “你的花言巧语还是留给你们的贵族和富人,萨卡兹可不吃这套!惹恼了老子,现在就把你扔到反应炉里去炼‘糖’!” 海蒂被鞭风扫到脸颊,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手帕按在嘴角立刻洇开暗红的血渍。 “咳 咳咳” 她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那是被捕时遭到的殴打,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出、出血了!” 被护在身后的市民惊呼出声,想要上前却被海蒂按住肩膀。 海蒂缓缓放下手帕,目光平静地迎向萨卡兹战士的凶光。 “如果你想就地处决我和我的同伴,那么请便。” 她抬手扫过周围那些布满血丝的眼睛。 “不过别忘了,这里还有一百多双眼睛在盯着你。” 萨卡兹战士猛地转头,发现原本低头干活的市民们都停下了动作,尽管脸上满是恐惧,却没人敢再低下头去。他顿时怒火中烧,皮鞭指着人群咆哮。 “ 都看什么!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全挖出来!” “他们在看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 海蒂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他的怒吼。 “是像对待牲畜一样随意打骂,还是能稍微记得,你们需要我们把这批材料加工完。” 战士被噎得说不出话,涨红了脸嘶吼。 “只是一群俘虏而已,你以为我们会怕?大不了再抓一批来顶替!” “你们当然不会。” 海蒂轻轻喘息着,指尖因失血而泛白。 “但工作不等人,不是吗?” 她抬眼看向墙上的时钟,指针正指向八点。 “你说的,你们将军希望这批材料能在今天晚上加工完。现在停下争吵,我们还能赶在午夜前完成三分之一。” 她忽然侧过身,露出身后堆积如山的原料桶。 “或者,你更想因为和我纠缠,耽误了将军的命令?” 萨卡兹战士的手僵在半空,皮鞭的影子投在原料桶上,像条犹豫不决的毒蛇。周围的市民们屏住呼吸,看着他的喉结反复滚动 —— 谁都知道曼弗雷德的脾气,误了工期的后果,比放走一个俘虏严重得多 萨卡兹战士盯着缩在海蒂身后的市民,皮鞭在掌心 “啪” 地抽响。 “呵,看到你们两个的下场,他们说不定还能更有力气。” 他抬脚踹向旁边的原料桶,铁皮发出刺耳的哀嚎。 海蒂的指尖在原料袋上划过,那里印着 “高爆性” 的危险标识,她忽然轻笑一声,声音里裹着冰碴。 “ 要是猜到了明天早上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你觉得他们还愿意把最后的夜晚花在为敌人打造武器上吗?” 战士的脸色骤变,皮鞭差点脱手。 “你!你怎么知道明天” 话刚出口就猛地顿住,像是被自己的舌头绊了一跤。 “我还知道,你们有必须让我们活过今夜的理由。” 海蒂缓缓直起身,尽管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否则,刚才那鞭子就不会只是扫过我的脸颊了,对吗?” “” 战士的喉结滚了滚,攥着皮鞭的手青筋暴起,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阴影里突然传来低笑,一个叼着烟的萨卡兹雇佣兵斜倚在机器上,烟圈在他眼前散开。 “喂,她在激你,你可别犯傻,把不该说的都抖出来。赶紧走,我们也有活要干。” “别命令我!” 战士猛地转头怒吼,头盔上的尖角差点戳到对方脸上。 “我是驻守指挥官,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雇佣兵慢悠悠地吐掉烟蒂,用靴底碾灭。 “哎呦,也就是换了身衣服,脾气变这么大?” 他故意拖长语调。 “你忘了是谁前阵子被几个维多利亚残兵打得一路喊妈妈?还是我把你从排水沟里拖出来的。” 战士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皮鞭指着门口。 “滚,多嘴的雇佣兵。你的脑袋早晚会因为你的舌头而掉下来。” “这你得怪某个最近老在我耳边嚷嚷的家伙。” 雇佣兵耸耸肩,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 “相信我,我以前不是这么说话的。是被赫德雷那家伙传染的。” 战士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怒火。 “我忙得很,没工夫跟你们纠缠。” 他最后瞪了海蒂一眼。 “行,就让这些人多活几个小时。” “你们 尤其是你,” 他的皮鞭几乎要戳到海蒂鼻尖。 “别想着耍花招。这里的每台机器都连着警报器,动一下就会响彻整个街区。” 海蒂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深不见底的潭水,看得战士心里发毛。 “都给我听好了,萨卡兹绝不养闲人!” 他转向那群市民,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谁不乐意干活,谁就挨刀子,明白吗?” 没人敢应声,只有机器的嗡鸣在车间里回荡。 “明白的话就都动起来!” 战士怒吼着,转身时撞在门框上,发出 “哐当” 一声,更显得气急败坏。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雇佣兵经过海蒂身边时,突然压低声音。 “明天的事 不是你能插手的。” 说完便快步跟上,消失在走廊尽头。 车间里只剩下机器运转的声响,海蒂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海蒂用手帕按住仍在渗血的脸颊,血珠在米白色的布料上晕开细小的红点。她望着萨卡兹战士消失的走廊拐角,声音放轻了些。 “我们暂时安全了。” 被护在身后的市民突然蹲下身,双手插进乱糟糟的头发里。 “对、对不起,海蒂女士,我害您受了伤 如果我刚才没哭” “我没事。” 海蒂伸手扶起他,指尖擦过他沾满油污的手背。 “只是弄脏了衣服而已。你看,” 她扯了扯被血渍染污的袖口,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 “这件风衣早就该换了,正好找个理由让裁缝做件新的。” 市民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看着她。 “您总是这么从容 只要与您待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很安心 就像小时候躲在妈妈身后那样。” 海蒂的动作顿了顿,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 “那就再相信我一回,好吗?” 她指向车间角落的休息室,那里堆着几张破旧的帆布床。 “回屋子里去,和你的朋友们待在一起。萨卡兹还需要你们的巧手处理那些精密零件,他们暂且不会伤害你们。” “至于这些雇佣兵” 她的目光扫过阴影里那两个交头接耳的身影,声音压得更低。 “他们比那些士兵更懂得权衡利弊,只要我们不主动挑衅,就不会有事。” 市民点点头,攥着衣角往休息室挪动,每走两步都回头看一眼,直到海蒂朝他挥了挥手才钻进那片昏暗里。 车间另一头的阴影里,萨卡兹雇佣兵 a 用胳膊肘撞了撞同伴。 “我们最好也别看热闹了,今天晚上有的忙,对?赫德雷的命令刚传过来,清点仓库的活还没干完。” 雇佣兵 b 盯着海蒂的背影,手指在腰间的匕首上摩挲。 “可是 这女人有点不对劲。刚才她说的话,倒像是早就知道将军的计划。” “哎哎没什么可是的。” a 拽着他往通道口走,靴底在铁皮地上拖出刺啦声。 “赫德雷不是叫我们听那些士兵的吗?是他叫我们动起来的,犯不着在这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突然停下脚步,用刀柄敲了敲旁边的混凝土墙,沉闷的响声在车间里回荡。 “别盯着这面墙了,这地方离出入口最远,连只虫子都飞不进来。瞧瞧这墙面 ——” a 凑近了用指甲刮了刮,指尖蹭下几片灰。 “—— 多结实啊。就算她想搞小动作,难道还能穿墙不成?走走,早干完早休息,我可不想熬夜。” b 被他拽着往前走,回头时正撞见海蒂抬起头,那双平静的眼睛像蒙着雾的湖面,看不真切情绪。他心里莫名一紧,加快脚步钻进了通道的阴影里。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海蒂缓缓松了口气,后背抵住冰冷的机器外壳。她望着休息室透出的微弱灯光,那里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像寒风里抱团取暖的雀鸟。 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十五分,秒针咔嗒咔嗒地走着,像在为这场静默的对峙倒计时。 第606章 开始行动 地下通道的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自救军战士的靴底踩过积水,发出 “啪嗒啪嗒” 的声响。前方的探照灯在岩壁上扫出晃动的光斑,带队的战士压低声音嘶吼。 “行进,行进!保持间距,注意脚下的碎石!”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紧接着是三队队员的汇报。 “报告指挥官,三队已准备完毕!确认九号出入口安全 ——” “重复,已确认,安全可通行!” 另一个声音补充道,带着电流特有的滋滋声。 洛洛扶着岩壁站在通道岔口,绷带渗血的袖口蹭在粗糙的石头上,留下暗红的痕迹。她望着队友们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指尖攥得发白。 “洛洛,你怎么来了?你的伤” 费斯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检查完爆破装置,脸上还沾着灰尘。 洛洛转过身,绷带下的伤口因动作牵扯而隐隐作痛,但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队长,我请求归队。” “可是指挥官说” 费斯特皱起眉,视线落在她渗血的绷带。 “你的肋骨裂了,医疗兵说至少需要静养三天。” “ 比尔在他们手上。” 洛洛的声音陡然发颤,又迅速绷紧。 “他是为了掩护我才被俘虏的 我不能在他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只顾自己躺着。” 她抬手按住胸前的狗牌,那是比尔在出发前塞给她的,说是 “多块牌子多份运气”。此刻金属牌硌在掌心,烫得像团火。 费斯特沉默地看着她,通道顶部的水滴落在安全帽上,发出单调的声响。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 我会救他回来。洛洛,我保证。” 他转身看向九号出入口的方向,那里的探照灯正忽明忽暗。 “或许,在你们心里,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 上次突围时,我没能保护好所有人。” 洛洛攥着胸前的狗牌往前一步,绷带磨得伤口发疼也没察觉。 “要是比尔在这里,他会说,你是。” 她抬起头,眼里映着探照灯的光,亮得像淬了火。 “他一直相信你。我们 都相信你。” 费斯特的喉结滚了滚,探照灯的光柱在地上晃出凌乱的光斑。 “相信 我吗?” 他忽然蹲下身,手指抠着地面的裂缝。 “可这趟任务和我们过去那些暗地里的救援任务不一样。” “我们可能会正面撞上很多萨卡兹士兵,” 费斯特的声音沉得像块石头。 “遇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他们的重火力能把这通道炸塌三次。” 他转头看向洛洛,目光落在她渗血的绷带。 “洛洛,在加入自救军之前,你才刚刚中学毕业,只是一名列车锅炉工的女儿。你该在教室里背诗歌,而不是在这里摸枪。” 洛洛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那你也只是一个工匠。你该在工坊里敲敲打打,而不是在这里学怎么用炸药。” 费斯特愣了愣,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通道里撞出回音。 “哈 确实。” 他扶着岩壁站起来,安全帽在石头上磕出轻响。 “萨卡兹叫我们反抗军 可哪来的军队?” 他摊开手,掌心全是磨破的茧子。 “我们就只是伦蒂尼姆的普通人而已。修水管的、烤面包的、开列车的” “你说的对,我是很普通。” 洛洛的声音突然发颤,却依旧挺直脊背。 “我记不住指挥官说的大道理,什么战略什么防线,我通通不懂。” 她抬手抹了把脸,不知是汗还是泪。 “不管什么时候,我心里想的都是让我的家人们活下来。我妈妈还在等着我回去修锅炉,比尔的妹妹还在等他教算术” “费斯特,我其实很怕萨卡兹” 洛洛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他们的号角一响,我就浑身发抖。可我更怕你们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死去!” 她突然提高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炸响。 “我怕等我养好伤出来,只能在废墟里捡你们的狗牌!” 费斯特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探照灯的光柱突然垂向地面,照亮积水里自己模糊的倒影。他的声音带着潮湿的水汽,轻得像要被风卷走。 “我知道,洛洛 我也怕。” 他抬手按在安全帽上,指腹蹭过被岩壁撞出的凹痕。 “我怕死,更怕我会害死你们。每次清点人数时少了一个名字,我都觉得那是我亲手把他们推去了枪口下。” 一阵风从通道深处灌来,卷起地上的尘土。费斯特突然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着,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呼 哈哈。” 那笑声起初很轻,后来渐渐放开,在空旷的通道里撞出细碎的回音,像积压了许久的石块终于从心头挪开。 “说出来舒服多了,不是吗?” 他转头看向洛洛,眼里的阴影散了些。 “原来承认自己害怕,也没那么难。” 洛洛的睫毛颤了颤,突然也跟着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哽咽:“嗯。” 费斯特直起身,将探照灯重新扛稳,光柱在前方的黑暗里划出一道坚定的线:“我们出发。三队还在等着,比尔也在等着。”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洛洛。 “跟上。这次别掉队。” “好。” 洛洛应着,快步跟上他的脚步。她的绷带依旧在渗血,但此刻却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仿佛那些藏在心底的恐惧,都随着刚才的笑声被吹散了。 探照灯的光在岩壁上跳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着往前挪动。通道顶部的钢筋还在嗡鸣,这一次,那声音像是在为他们伴奏,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说:别怕,往前走,总会有光的。 远处传来三队队员隐约的呼唤声,费斯特加快了脚步,洛洛紧随其后,两人的脚步声在积水里踩出整齐的 “咚咚” 声,像是在黑暗中敲响了希望的鼓点。 推进之王的靴跟在临时指挥帐的木板上磕出轻响,她将佩剑斜倚在桌角,金属剑鞘映出帐外摇曳的火光。 “ 博士。” 她抬手按了按檐帽的边缘,帽檐的阴影遮住半张脸。 “我和因陀罗会与自救军一起守在这里,达格达与摩根已经去找阿米娅会合。她们带了二十名护卫,按预定路线应该快到了。” 博士的指尖在作战地图上停顿,目光从她紧抿的唇线移开。 “你们很少分头行动,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德岛的这几位核心成员向来同进同退,像这样明确分兵的情况,过去三年里不超过五次。 推进之王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点自嘲。 “跟过去一样,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她走到帐门口,望着远处萨卡兹营地的方向,那里的篝火在夜色中连成一片狰狞的红。 “不过也没什么,有些事情早晚得解决,只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而已。” 风卷着沙粒撞在帆布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博士合上地图,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碰撞。 “背负着所有人的期待前行,会很累。需要我和她们说什么吗?比如 让达格达多带些应急口粮?” 推进之王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她转身时,檐帽下的眼神亮得惊人。 “”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摇头,指尖在剑柄上摩挲。 “不必了。她们知道该怎么做。就像 就像我知道自己该站在这里一样。” 帐外传来因陀罗的吆喝声,似乎在清点武器。推进之王抓起佩剑,剑身在火光里划出冷光。 “博士,这里交给我们。你去阿米娅那边,她比我更需要支援。” 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侧过脸补充道。 “对了,告诉达格达,等事情结束,我请她喝最烈的麦芽酒。” 博士望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那身标志性的铠甲在火光里泛着沉稳的光泽,像一座移动的堡垒。帐外的风还在呼啸,但不知怎的,那声音里仿佛多了几分坚定的力量 —— 仿佛在说,有些担子,总得有人来扛。 克洛维希娅将最后一枚信号弹塞进腰间的皮袋,金属扣环碰撞声在地下通道里格外清晰。 “各位,准备好了吗?” 她抬手示意身后的战士打开战术地图,荧光笔在路线上划出醒目的绿线。 “你们刚刚抵达距离目标地点最近的出口。从这里到制醇厂,我们还需要穿过两个地下街区,那里的通风管道能直接通到车间后巷。” 通风扇转动的嗡鸣声里,她的声音沉稳有力。 “我们的两支小队已经就位,他们会确保大家一路畅通。三号街区的萨卡兹巡逻队由费斯特牵制,五号仓库的守卫交给洛洛处理。” 克洛维希娅转身看向博士,掌心在地图上最后拍了拍。 “之后的指挥就交给你了,博士。罗德岛的干员们已经在出口待命,我们会同步发起行动。” 推进之王的靴跟在地面上碾过碎石,忽然开口。 “克洛维希娅 她就做得很好。” 她望向远处通道口的微光。 “她和阿米娅,她们也都背负着所有人的期待。” 檐帽的阴影遮住她的眉眼,只有声音透出来,带着点沙哑。 “博士,我想了一路,可能有些事我还没有完全想明白。比如那些尘封的族谱,比如父辈们留下的誓言” “但是唯独这件事,我必须自己处理。” 她猛地攥紧佩剑,指节泛白。 “连最亲近的同伴都拉不住的话,我回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通讯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阿米娅低头查看屏幕,耳坠上的源石结晶随着动作闪烁。 “博士,费斯特发来信号,他们已经抵达地面,我们需要立刻与他们会合 —— 洛洛说发现了通风管道的入口。” 博士抬头看向通道尽头的光亮,那里传来隐约的金属碰撞声。 “不知道伦蒂尼姆的空气怎么样。” 推进之王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通道里荡开。 “哈哈 我也很想知道。听说雨停之后,能看见星星。” 她后退半步,抬手按在胸前的徽章上。 “祝你们 一路畅通。” 第607章 “自救军战士” 7:55 p 天气 \/ 阴 伦蒂尼姆,萨迪恩区,废弃制醇厂东侧入口外 号角半蹲在断墙后,手指抚过步枪的瞄准镜,镜片反射着远处厂房的阴影:“布莱克,汇报前面的情况。”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 布莱克贴着锈蚀的铁栅栏往前挪了两步,靴底碾过碎玻璃发出细微的脆响,他迅速缩回脑袋。 “前路畅通,汇报完毕。东侧的铁丝网有两处破损,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开的。” 号角的目光扫过那片铁丝网,那里的倒刺歪扭地指向天空。 “罗本呢?” 通讯器里传来电流声,紧接着是罗本沉稳的回应,带着狙击镜特有的机械音。 “狙击小队已就位。制高点视野良好,能覆盖整个入口区域。” “好。” 号角调整了一下战术背心里的弹夹,金属碰撞声被她按在掌心闷住。 “敌人数量?” “在我视野内的有十二个。” 罗本的声音顿了顿。 “都是萨卡兹士兵,装备制式步枪,腰间挂着榴弹袋。有三个在抽烟,五个靠在机器上打盹,剩下的在来回巡逻。” 号角的指尖在地面上画出简易的布防图。 “敌人指挥官位置?” “不确定。” 罗本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谨慎。 “没看到佩戴标识的家伙,也许混在巡逻队里,也许在厂房深处。” “继续警戒,等我信号。” “明白!” 7:55 p 天气 \/ 阴 伦蒂尼姆,萨迪恩区,废弃制醇厂厂顶 锈蚀的铁皮在脚下发出 “吱呀” 的呻吟,两个裹着黑色作战服的身影蹲在烟囱阴影里,榴弹枪的枪管斜指天空,枪身的防滑纹被手套攥出深深的印痕。 高个子的面具人偏过头,呼吸在面罩里凝成白雾,透过通讯器传来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他的视线越过破损的围栏,落在东侧入口外那片不起眼的断墙 —— 那里的阴影似乎比别处更浓,像藏着蓄势待发的兽。 矮个子没有立刻回答,手指在扳机护圈上轻轻摩挲。她的面罩摄像头正对着厂房院子,十二个萨卡兹士兵的身影在屏幕上移动,抽烟的火星像濒死的萤火虫般明灭。过了很久,她才按下通讯器。 “先静观其变。” 风卷着铁皮碎屑擦过耳边,她补充道。 “凯尔希医生要求我们协助博士,不得擅自行动。等着,入口那边快有动静了。” 高个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断墙后突然闪过一丝金属反光,快得像错觉。他压了压帽檐,面罩下的视线重新锁定院子中央的萨卡兹巡逻兵。 “明白了。” 两人不再说话,只剩下榴弹枪保险栓的轻响和彼此的呼吸声。烟囱里飘出的黑灰落在他们肩头,像给这身黑色作战服镀上了层霜。远处的天际线压得很低,阴云里藏着闷雷,空气湿冷得能拧出水来。 8:09 p 天气 \/ 阴 伦蒂尼姆,萨迪恩区,废弃制醇厂 金属撞击声突然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撕裂,那声音撞在车间的铁皮屋顶上,碎成无数尖锐的碎片。 “啊 —— 啊啊!” 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喘息,夹杂着诡异的笑,像破风箱在胸腔里拉扯。 “哈 哈哈 啊” 每一声都拖着血沫,在冰冷的机器间回荡。 海蒂正在调试的精密仪器猛地一颤,镊子差点从指尖滑落。她侧耳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 是车间尽头那间锁着的储藏室,门板上还贴着 “原料重地” 的褪色标签。 “本尼,那边的房间关的是谁?”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到旁边正在分拣零件的市民耳中。镊子在她指间转了个圈,掩饰着指节的颤抖。 本尼的动作顿了顿,手里的齿轮 “当啷” 掉在地上。他慌忙捡起来,声音发颤。 “是 下午被送进来的自救军战士。我看见他们把他拖进去的,腿上全是血” 惨叫声再次炸开,比刚才更短促,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海蒂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情绪。 “他在遭受审讯?” “萨卡兹不会放过自救军的任何一点消息。” 本尼往储藏室的方向瞥了眼,赶紧低下头。 “他们带了电击器进来,还有 还有老虎钳。这位战士他 他恐怕活不成了。” 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仿佛都弱了下去,只剩下那间屋子传出的闷响,像有人在用钝器敲打铁皮。海蒂将最后一个零件嵌进凹槽,指尖在金属表面留下浅浅的汗痕。 “希望他能再坚持一下,也许用不了多久” 她没有说下去,但目光却越过堆积的原料桶,望向通风管道的方向。那里的栅栏不知何时松动了一角,露出黑黢黢的洞口,像在黑暗中睁着的眼睛。 本尼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零件碰撞声变得急促而响亮,恰好掩盖了远处传来的又一声闷哼。他偷偷抬眼,看见海蒂正对着通风口的方向,做了个极其细微的 “倒计时” 口型。 储藏室的惨叫不知何时停了,只有沉重的拖拽声在走廊里响起。海蒂将调试好的仪器推到传送带前,金属表面映出她平静的侧脸 —— 她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曼弗雷德的靴底碾过走廊地面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他抬手理了理披风的褶皱,指尖划过银质扣环,声音像淬了冰。 “ 他们来了吗?” 守在储藏室门口的萨卡兹战士猛地绷直身体,步枪在掌心攥得发白。 “还没有动静。东侧岗哨刚发来信号,铁丝网那边连只野狗都没靠近。” 曼弗雷德微微偏头,披风下摆扫过战士的靴尖。 “那继续盯着。” 他的目光落在门板上渗出的暗红血渍,像在欣赏一幅拙劣的画。 “要是让任何东西溜进去,你就自己把这扇门拆下来当棺材板。” 战士的喉结剧烈滚动,额角渗出冷汗。 “是!” 曼弗雷德忽然转身,匕首在指间转出冷光。 “赫德雷的排查结果呢?那些雇佣兵总不至于在车间里数螺栓。” “雇佣兵们还在各个厂房盯着我们的俘虏。” 战士慌忙回话,声音发颤。 “他们从下午查到现在,可抓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光车间就塞了七十多个,一个个查 太费时间。” 他偷瞄了眼储藏室的门,门板上的血渍正顺着木纹缓缓蔓延。 “再加上里面这个人也是硬骨头,电击器戳在身上都没哼一声,怎么问都不肯开口 赫德雷说,可能得用‘特殊手段’。” “嗯。” 曼弗雷德用匕首挑开门上的锁链,金属碰撞声在走廊里回荡。 “让他抓紧最后的时间。” 他的指尖在门板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像敲在战士的心脏上。 “假如他仍然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炸开。 “那就又该轮到我登场了,对?” 萨卡兹战士猛地回头,步枪还没举起来,就被一道黑影撞在胸口。他踉跄着后退三步,撞在储藏室的门板上,血渍蹭在铠甲上。 “呃啊 —— 你、你 ——!” 他看清对方肩上的自救军徽章,眼睛瞪得像要裂开。 “—— 收起你的刀。” 曼弗雷德的声音冷得像冰,匕首在指间转了个圈,却没有指向那个不速之客。 萨卡兹战士的刀停在半空,手抖得厉害。 “将军!这个人他怎么会!东侧岗哨明明说” “你先去外面守着。” 曼弗雷德打断他,目光落在不速之客腰间的狗牌上。 “这里我来处理。” “好 将军,你小心!” 战士犹疑地看了眼那抹红色身影,转身时靴底在地面滑出半米,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门外。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匕首柄上摩挲,走廊里只剩下应急灯的嗡鸣。 “” 自救军战士突然轻笑一声,用刀背拍了拍自己的铠甲。 “你知道的?就算你让他这一刀砍下来,我们也不会受伤。” 他往储藏室的方向歪了歪头,锁链碰撞声透过门板传出来。 “毕竟这身行头,可是托你们的福才换上的。” 曼弗雷德的眉峰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阁下 请不要让我的战士受到更多惊吓了,他们的弦已经绷得够紧。” 他刻意加重了 “阁下” 两个字,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弄。 “好好,我们只是不想迟到。” 自救军战士收起刀,手指在门板的血窟窿上敲了敲。 “毕竟你听,里面那位没什么声息了。再不来,恐怕就要错过好戏了。” 曼弗雷德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对方敞开的领口 —— 那里露出半片萨卡兹制式的通讯器,闪着微弱的绿光。他忽然低笑一声。 “ 那么,阁下来得正及时。” 自救军战士挑眉,伸手扯了扯肩上的徽章,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响。 “哦?看来曼弗雷德将军早就等我们了?” 他往走廊深处挪了半步,挡住了通往楼梯间的路。 “毕竟赫德雷那边,怕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曼弗雷德的匕首突然抵在对方胸口,却没刺穿那层薄薄的布料。 “阁下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不知道,你打算用里面那位的命,换多少筹码?” 门板后的铁链突然哗啦作响,紧接着是一声闷哼。自救军战士的笑容淡了些。 “筹码?我们要的,从来都只有一样东西。” 他抬手按住曼弗雷德的匕首,指尖在刃上划出细微的血珠。 “比如,你们藏在反应炉里的那些‘糖’。” 曼弗雷德的瞳孔骤缩,却很快恢复平静。 “看来阁下知道的不少。那就 进屋谈。” 他推开储藏室的门,血腥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毕竟这里的隔音,比走廊好多了。” 自救军战士率先迈过门槛,靴底踩在地上的血泊里,发出黏腻的声响。他知道,这场用性命做赌注的戏,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 第608章 救援行动开始 赫德雷的指关节在监控台边缘磕出轻响,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南区厂房那片模糊的阴影。烟灰在指尖积了长长一截,他却浑然不觉,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 厂房南区是谁在负责?” 通讯器里的电流声滋滋作响,过了片刻才传来萨卡兹雇佣兵懒洋洋的回应,背景里还混着扑克牌洗牌的哗啦声。 “队长,是施瓦布带的小队。他们刚换完岗,正蹲在仓库后墙根抽烟呢。” “施瓦布” 赫德雷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旧伤疤 —— 那是五年前一场伏击留下的,当时施瓦布还只是个跟在他身后扛弹药箱的新兵。 “他五年前就在我队里干过活。” 他忽然想起那个总爱偷藏草莓糖的愣头青,每次出任务都要在战术背心里塞几颗,说 “甜的能压惊”。监控屏幕的绿光映在他眼底,忽明忽暗。 “” 通风管道的扇叶突然卡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赫德雷猛地攥紧拳头,烟灰簌簌落在制服上。 “难道说 这就是你要我注意脚下影子的意思?” 他喉结滚动,指尖在监控屏幕上划出施瓦布小队的巡逻路线,那些歪歪扭扭的轨迹像条正在蜕皮的蛇。 “确定施瓦布的位置。” 赫德雷突然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里淬着冰。 “不,立刻叫他来见我。” 雇佣兵愣了一下。 “队长,施瓦布说他正盯着俘虏” “告诉他,” 赫德雷的匕首突然拍在桌面上,金属脆响透过通讯器传过去。 “我这里有曼弗雷德将军亲笔签的调令。他要是想明天还能摸到枪,现在就给我滚过来。” 通讯器那头的洗牌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慌乱的应答。 “是、是!我马上通知他!” 海蒂将最后一根导线接入接口,车间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齿轮咬合的轻响。她侧耳听了片刻,指尖在仪器表面轻轻敲击。 “本尼,厂房周围是不是有些安静?” 她抬眼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光透过破损的玻璃照进来,却映不出半个人影。 “原本守在这里的雇佣兵,他们都走了?” 本尼正往传送带上摆放零件,闻言动作一顿,手里的扳手 “当啷” 掉在地上。他慌忙捡起,探头往门口望了望。 “是的,一个都没留下。刚才还看见他们靠在墙角抽烟,转个身的功夫就没影了。” 海蒂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扫过车间角落那几个空着的守卫岗亭。 “雇佣兵的表现 有些古怪。” 他们向来像饿狼般盯着俘虏,今天却走得悄无声息,连巡逻的脚步声都没留下。 本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们本来就很古怪,不是吗?萨卡兹想和谁做朋友,又想杀了谁,从来不讲道理。前天才给我们送面包的那个雇佣兵,今天就把老汤姆的胳膊打断了。” “ 别这样说话,除非你有意激怒他们。” 海蒂的声音沉了沉,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墙壁的隔音不好,被巡逻队听见,受苦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本尼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抱歉,海蒂女士 被关在这里半个多月,我很难不恨萨卡兹。我女儿才五岁,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 “没人会怪你。” 海蒂的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能坚持着不让自己崩溃,还帮着照顾其他人,已经够好了。” 金属传送带的嗡鸣声重新响起,本尼吸了吸鼻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女士,还有消息说,除了今天中午就过来了的雇佣兵首领,那个萨卡兹将军也在这里。” 他往走廊的方向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 “就是总爱穿黑披风,眼睛像毒蛇的那个。刚才送原料的士兵说,看见他进了西侧的监控室,到现在都没出来。” 海蒂的指尖在仪器按键上悬了片刻,瞳孔骤然收缩。 “ 曼弗雷德?” 这个名字像块冰投入滚油,让她瞬间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连他都亲自坐镇 糟了。” 本尼刚把零件摆上传送带,闻言猛地回头,扳手在掌心转了个圈。 “怎么了?海蒂女士,那个将军很可怕吗?” “这是个陷阱。” 海蒂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车间里埋头干活的市民们。 “克洛维希娅 或许还有罗德岛的人 他们很可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本尼的脸 “唰” 地白了,手里的扳手 “当啷” 落地。 “你担心指挥官会在今天行动?我们得想个办法通知他们 呃” 他话音顿住,眼神黯淡下去。 “但这么多天了,我们找不到机会把消息传出这面墙。所有信件都会被检查,连送垃圾的通道都有守卫盯着。” 海蒂沉默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光里,远处的岗哨突然换了岗,新上岗的萨卡兹士兵比之前多了一倍。她的指尖在金属桌面上轻轻敲击,突然抬眼。 “ 不,他们一定也想过这会是陷阱。说不定 这同时是个机会。” “本尼,通知其他人,” 她的声音陡然坚定。 “我们的行动可能也要提前了。让所有能战斗的人悄悄检查藏好的武器,做好战斗准备。” 本尼愣住了,喉结滚动着。 “可是,就算我们能离开厂房,也很难冲破大门外的重重防守 萨卡兹的重机枪就架在了望塔上,我们连大门都靠近不了。” 海蒂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向车间角落那面布满划痕的混凝土墙。她抬手按在一块略松动的砖上,指尖拂过砖缝里的半片薰衣草花瓣 —— 那是之前那个雇佣兵 “不小心” 掉落的。 “ 那就到这里来。” 她的指尖在砖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回响。 “我记得,有一位雇佣兵告诉我,这面墙非常 安全。” 本尼的眼睛突然亮了。 “您是说” “别声张。” 海蒂打断他,往走廊的方向瞥了眼。 “让大家分批到墙根来,就说这里的零件需要人手搬运。动作自然些,别引起注意。” 她最后看了眼西侧走廊的入口,那里的阴影依旧浓重,却隐约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海蒂深吸一口气,将仪器的功率调到最大,轰鸣声掩盖了她和本尼的对话。 “快去,时间不多了。” 本尼捡起扳手,用力点头,转身时故意撞翻了一个零件箱,哗啦啦的声响里,他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市民说了句什么。很快,三三两两的市民开始往墙根挪动,有的扛着零件箱,有的拿着抹布,看似杂乱无章,却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道人墙。 海蒂的指尖在砖面上摸索着,找到了那个细微的凹槽。她知道,那位雇佣兵留下的 “安全”,绝不是指墙体坚固那么简单。这场陷阱与机会交织的博弈,从这一刻起,将由他们亲手撕开一道口子。 8:45 p 天气 \/ 阴 伦蒂尼姆,萨迪恩区,废弃制醇厂南墙外 可露希尔蹲在断墙后,指尖在无人机控制器上飞快滑动,屏幕里的画面随着她的操作缓缓升高。 “高一点 再飞高一点 这个位置很不错,嗯 视野稳定。” 无人机的摄像头扫过制醇厂的围墙,铁丝网的倒刺在阴光下泛着冷光。阿米娅凑近屏幕,耳坠上的源石结晶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可露希尔,你看到什么了?” “唔 有三个入口,每处入口都有超过三十人把守。” 可露希尔调出热成像图,红点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屏幕上。 “在东侧入口守着的是萨卡兹正规军,西南门也是萨卡兹 呃,但衣服不一样,袖口有狼头徽章,看起来是雇佣兵。” 她突然停顿,指尖点向北侧的正门。 “还有北边的正门 负责北门守卫的是 深池。他们的制服上有红色漩涡标识,错不了。” 热成像图上的红点开始移动,像一群躁动的蚂蚁。 “另外园区里还有至少五六支巡逻队伍,在各个厂房之间来回走动 步伐很密集,几乎没有死角。” 可露希尔突然 “咦” 了一声,将画面切到南侧。 “等等 南边,就离我们最近的这面墙,这地方是空的。” 阿米娅的目光立刻聚焦过去。 “空的?” “按照布防情况,本来也该有一支队伍在这里巡逻” 可露希尔放大画面,墙根下只有风吹过的尘土。 “但他们好像消失了。热成像里连个活物的影子都没有。” 博士的指尖在战术板上敲出轻响,目光扫过南墙的方向。 “这可能是陷阱。故意留出来的空档,等着我们往里钻。” 阿米娅攥紧了剑,源石结晶在掌心透出微光。 “博士,我们是否按照原计划行动?” 博士转头看向她,战术板上的路线图在夜色里泛着荧光。 “阿米娅,你觉得呢?” “ 我们必须救出海蒂女士。” 阿米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而且,我们得尽快去中央区与大部队会合 嗯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耽搁了。每多等一分钟,海蒂女士和里面的人就多一分危险。” “自救军呢?” 博士的目光转向身后的战士们,他们的步枪在阴影里闪着冷光。 自救军战士往前一步,靴底碾过碎石。 “指挥官说的,这次行动听你的。我们的命,暂时交你手上了。” 洛洛按住腰间的匕首,绷带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我们也有要救的人。比尔还在里面,多等一秒都可能” 费斯特拍了拍洛洛的肩膀,抬头看向博士。 “博士,虽然我很想说,不管你怎么选,我们都会行动”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沉。 “但三队的兄弟说得对,你是总指挥。我们信你。” 博士的指尖在战术板上重重一点,将南墙的位置标成醒目的绿色。 “好,计划不变。摩根小队,去东侧入口,用烟雾弹制造混乱,吸引萨卡兹正规军的注意力。” “自救军三队分头骚扰北门与西南门,不用硬拼,只要让他们没空支援别处就行。” 她抬眼看向可露希尔。 “可露希尔继续负责侦察和支援,无人机随时汇报各入口的动向。” 摩根将战斧扛到肩上,金属碰撞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好的,博士。达格达,我们走。” 达格达点头,跟着摩根消失在东侧的阴影里。自救军战士们迅速分组,步枪的保险栓发出整齐的轻响。 “收到。行动!” 可露希尔的无人机突然俯冲,屏幕里闪过一道黑影。 “没问题,交给我。你们尽管往前冲,后方有我罩着。” 第609章 潜伏进入 博士的指尖在战术板上划过,调出信号发送界面,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 “阿米娅,给其他人发信号。用加密频道,频率调至 delta-7。” 费斯特刚检查完步枪的弹夹,闻言猛地抬头,头盔下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其他人?罗德岛还有人在地面上吗?我们潜入时没发现友军踪迹。” 阿米娅已经举起通讯器,指尖在按键上跳跃。 “是的,费斯特先生。他们是后备支援小队,一直隐蔽在周边街区。等他们收到信号,就会明白今晚我们在这里有行动,随时可以提供支援。” 她发送完信号,侧头看向博士,耳坠在夜色里轻轻晃动。 “您能看到他们的位置吗,博士?应该还不能?距离还不够近,prts 的定位精度会受影响。” 费斯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你不是说他们不在附近?呃,博士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源石技艺?能隔空感知队友位置?” 博士笑着摇摇头,将战术板转向费斯特,屏幕上正跳动着几个待激活的信号点。 “不是,是 prts 在帮我。它能通过加密信号追踪罗德岛成员的方位,还能实时同步战场数据。” “什么 什么神奇的技术?” 费斯特凑近屏幕,手指小心翼翼地悬在上方,不敢触碰。 “不用源石就能远距离通讯定位?我们自救军的信使跑断腿才能传递的消息,你们靠这个小板子就行?” 他忽然拍了下大腿,声音里带着急切。 “博士,等回去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跟我说一说。要是我们也能用上这技术,就不用再怕萨卡兹截获情报了,比尔他们也不至于”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挠了挠头,像是怕触到伤心事。阿米娅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会有那么一天的。等我们解决了眼前的事,罗德岛很乐意分享相关技术。” 费斯特将步枪背到身后,手指在墙面上蹭了蹭,粗糙的水泥灰沾了满手。 “既然有人会来,我们要在外面等吗?多几个人手,翻墙也能更稳妥些。” 阿米娅的目光越过墙头,落在厂区内巡逻队的剪影上,轻轻摇头。 “不用,如果他们判断有必要与我们会合,那也是在我们进去之后。现在多等一秒,里面的人就多一分危险。” 费斯特叹了口气,又朝那面厚实的南墙望了望。 “那我们还是得解决怎么进去的问题 这墙看着少说也有三米高,墙头还有铁丝网。” 他转向博士,眼神里带着信任。 “博士,你说,走哪边?是硬闯东侧入口,还是想办法绕到西南门?” 博士抬手指向那片空寂的南墙,语气笃定。 “我们就走南边。” 阿米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一下。 “那是墙 而且看起来很坚固。” 她忽然反应过来,眼睛亮了亮。 “啊,我明白了。您是想让我们直接翻墙进去?” “可露希尔,费斯特先生,” 阿米娅转头看向两人。 “你们有没有办法让我们翻过那面墙?” 可露希尔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爆破装置,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要不要试试看炸掉?我们新做了一批爆破装置,威力经过调校,要炸倒伦蒂尼姆的外墙是不可能的,但这个的话说不定能炸出个缺口!” 费斯特连忙摆手,眉头紧锁。 “呃 有点难。伦蒂尼姆的厂房外墙都做过一定的防爆处理,墙体里加了钢筋网,除非能从内部引爆,精准对准薄弱点,否则的话,很可能炸不出理想效果,反而会弄出大动静。” 可露希尔不甘心地掂了掂手里的爆破装置。 “那 加大力度?多放几个,总能炸穿?” “ 不行,太引人注目了。” 阿米娅立刻否定,声音里带着担忧。 “东侧和西南门的同伴正在吸引敌人注意力,这会让摩根他们的努力白费,甚至可能让他们陷入更大的危险。” 可露希尔把爆破装置塞回背包,拍了拍灰尘。 “是哦 早知道这墙这么结实,还不如让摩根带一点走,说不定在东侧入口能派上更大用场。” 费斯特忽然眼睛一亮,转身对身后的战士喊道。 “用滑索。我和洛洛在躲避巡逻队的时候偶尔会用,比爬排水口快多了。” “强尼,把装备拿过来 ——” 他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被点名的自救军战士笑着从背包里拽出一卷尼龙绳,绳头还挂着合金锚钩。 “行啊队长,你真没让我白背。这玩意儿压得我肩膀都快断了。” 费斯特接过滑索,手指在锚钩的倒刺上蹭了蹭。 “有备无患嘛。上次在纺织厂,就是靠这东西才从萨卡兹的包围圈里逃出来的。” 洛洛蹲下身,在战术板上快速操作着,眉头微微蹙起。 “我需要洛克五号来定位墙内侧的情况,得确保落点没有巡逻队。” “对了,差点忘了给你!” 可露希尔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无人机,机身还闪着微弱的蓝光。 “呐,拿着。” 洛洛的目光落在无人机上,瞳孔微微收缩。 “这个是 洛克十七?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以为它在撤退时弄丢了。” “因为从地底爬出来的路上我还在加班加点啊!” 可露希尔得意地晃了晃手指。 “你看你看,续航模块和摄像头都调整完了。我保证,它很稳定,比洛克五号灵敏三倍!” 她忽然有点紧张,挠了挠头。 “呃,不知道对你来说我的保证有没有用 毕竟上次修坏了你对讲机的事还没道歉呢。” 费斯特凑过去看了看,伸手碰了碰无人机顶端的小天线。 “咳,我看过了,线路接得很规整,很稳定。” 洛洛的指尖轻轻拂过无人机机身上的小耳朵装饰,那是个毛茸茸的灰色小球。 “这个小耳朵” “哦,这个啊!” 可露希尔眼睛一亮,解释道。 “我顺手加上去的,可露希尔牌无人机都有专属小配件哦!既能挡点灰尘,又好看,是不是很贴心?” 洛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小耳朵,指尖在上面轻轻按了按。 可露希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慌忙摆手。 “完了,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要是不喜欢的话 我现在就把它拆下来,保证不留一点痕迹!” “不,不用改回去。” 洛洛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她低下头,指尖在无人机的操作键上按了几下,屏幕瞬间亮起,清晰地显示出墙内侧的画面。 过了几秒,她才抬起头,脸颊微微泛红。 “谢谢。” 可露希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 “不客气!喜欢就好,以后想要什么款式的小耳朵,我都能给你加上!” 费斯特拽了拽滑索的尼龙绳,锚钩在墙头上发出轻微的晃动声。 “那无人机没问题了?洛克十七的信号稳定吗?” 得到洛洛肯定的点头后,他迅速分配任务。 “我带博士,强尼和加比自己走。洛洛 你可以带阿米娅吗?” 洛洛操控着无人机在墙内侧转了个圈,屏幕上的画面稳定流畅。 “ 可以。” 她调整好牵引装置的角度,指尖在控制板上悬着,随时准备启动。 “那我发射牵引装置了 ——” 费斯特将弹射器扛在肩上,金属支架 “咔嗒” 一声扣紧。 “强尼,检查你们的安全锁。” “洛克十七,瞄准!” 洛洛突然喊道,无人机的摄像头对准墙内侧的一处平台,那里堆着半人高的废料,正好可以作为落点缓冲。 “坐标确认,无障碍物。” “成功附着!” 费斯特猛地按下发射键,锚钩带着绳索 “咻” 地弹出,精准地缠在墙顶的钢筋上,绳索瞬间绷紧,在夜色里拉出一条笔直的线。 阿米娅理了理衣襟,对洛洛露出信任的微笑。 “洛洛小姐,拜托你了。” 费斯特转过身,对博士伸出手。 “博士,请抓紧我。这面墙不算高,但弹射的力量可能还是不小,别松手。” 博士看着那根绷紧的尼龙绳,突然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逃不过吗?” 她无奈地笑了笑,指尖在战术板上轻轻敲了敲。 “我什么时候才能自己把握命运?每次都要被人带着飞,感觉像是在演杂技。” 阿米娅的耳坠在月光下闪了闪,她抬头看了眼墙头,又回头望向东侧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枪声。 “嗯 都准备好了吗?” 见众人都点头示意,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坚定。 “各位,我们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 一旦被发现,就会陷入重围。” “三、二、一 —— 发射!” 随着阿米娅的话音落下,费斯特猛地启动弹射器,机械的轰鸣声中,他带着博士像离弦的箭般冲向墙面,尼龙绳在他们身后拉出残影。洛洛紧随其后,手臂稳稳地护着阿米娅的腰,两人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两道流畅的弧线。强尼和加比也同时启动装置,四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掠过墙头,朝着内侧的废料堆坠去。 洛克十七的摄像头紧紧跟随着他们,屏幕上,萨卡兹巡逻队的身影正在远处移动,距离落点还有整整一个转角的距离 —— 他们抓住了那稍纵即逝的间隙,像四支精准的利箭,悄无声息地射入了制醇厂的腹地。 第610章 激战开始 萨卡兹战士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刚转过厂房的拐角,就看见一道橙红色的身影掠过眼前。钢爪撕裂空气的锐响还没消散,他的脖颈已经传来刺骨的寒意。 “发现敌人!是一名戴着钢爪的 ——” 话音未落,达格达的身影已经落在他身后,金属爪套上的血珠滴落在地,发出 “嗒嗒” 的轻响。她甩了甩爪尖的血渍,声音冷得像冰。 “ 一个。” 萨卡兹战士捂着脖颈,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杀死萨卡兹只用了一击?菲林,你的身手很不错。你是维多利亚士兵?还是罗德岛的人?” “住口!” 达格达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钢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别用你们肮脏的嘴提那些名字。” 萨卡兹战士突然狂笑起来,血沫从嘴角飞溅。 “你比那群深池软蛋有力气。很好,菲林,我准许你死在我剑下!”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夜色里划出一道狰狞的弧线,直逼达格达的面门。 “—— 小心!” 摩根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她的战斧带着呼啸的风声劈向萨卡兹的侧腰,试图为达格达解围。 达格达却没有后退,她侧身避开长剑,钢爪顺势抓向萨卡兹的手腕。 “ 谁死在谁的剑下还不一定。” 钢爪与剑身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萨卡兹战士的力气极大,长剑不断下压,逼得达格达连连后退。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时,达格达突然一个旋身,避开剑锋的同时,钢爪狠狠抓向他的膝盖。 “啊啊 ——” 萨卡兹战士惨叫一声,膝盖骨被生生抓裂,踉跄着跪倒在地。 达格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恨意。 “萨卡兹,我多希望能用我的剑处决你 然而我的剑已经断在了你同族的身体里。” 她的钢爪再次举起,寒光闪烁。 “达格达,不要恋战!” 摩根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已经解决了另一名萨卡兹士兵,正警惕地望着远处的巡逻队。 “东侧的枪声引来了更多敌人,我们得赶紧撤离!” 达格达的钢爪在掌心攥得发白,指缝间的血渍滴落在地,在月光下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她望着萨卡兹战士倒下的方向,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冲破喉咙,却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闷的喘息。 摩根的战斧 “当啷” 拄在地上,她喘着粗气,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报仇,对不对?但这不是合适的时机。” 她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答应了博士,闹出动静,把人引过来,然后就撤退 —— 别忘了任务的重点。” 地上的萨卡兹战士还在苟延残喘,他抬起头,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 “哈 哈 菲林,你杀死过不止一个萨卡兹!你的命 你的命迟早会被萨卡兹收下,用更痛苦的方式!” 达格达猛地转头,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将对方吞噬。 “我没那么在乎我的命。”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当时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根本不会独自从你们手中逃走。我的战友 他们都死在了那里。” 摩根皱紧眉头,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你受了什么刺激?刚才那道贴脸的法术都不躲!你想送死吗?” 达格达甩开她的手,钢爪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 “ 至少我死前,还能多带走几个萨卡兹。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死去的战友!” “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来” 摩根的声音沉了下来,她盯着达格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别忘了,维娜还在地下等你!她还在盼着我们回去!” “推进之王” 达格达的动作顿住了,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她翻腾的恨意稍稍平息。 摩根见她有所动摇,继续说道。 “你想找死也行,至少别害死博士和阿米娅!否则的话,你就是维娜的耻辱,是整个队伍的耻辱!” 达格达沉默了,她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火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钢爪,最终深吸一口气。 “ 好。摩根,你说,我们还要拖多少时间?” 摩根松了口气,抬手看了看腕表。 “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博士说,会有人来接应。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五分钟,把东侧的敌人牢牢吸引住。” 达格达点了点头,重新握紧钢爪,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 “五分钟,足够了。” 她转身望向厂房深处,那里传来了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摩根举起战斧,与达格达背靠背站在一起。 “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 达格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 “让他们来。”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仿佛两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守护着身后的秘密,也守护着那份尚未完成的使命。 号角的靴底碾过地上的弹壳,侧耳捕捉着前方传来的金属碰撞声。钢枪在她手中转了半圈,枪口稳稳指向火光最盛的方向。 “前面正在发生战斗。” 维多利亚士兵布莱克压低身体,躲在锈蚀的油桶后,望远镜里映出晃动的人影。 “是啊,不知道是谁,好像先跟萨卡兹打起来了 听动静,那边至少有一个小队在交火。” 号角的指尖在扳机护圈上轻轻摩挲,忽然转头看向布莱克。 “ 布莱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怎么从深池手上逃出来的吗?” 布莱克的动作顿了顿,望远镜差点从掌心滑落。 “是有人帮了你 您说过,当时营地外围的铁丝网像是被巨力撕开的,守卫的尸体上全是利爪抓出的伤口。” “是的。” 号角的目光掠过远处炸开的火光,声音里带着点恍惚。 “我没看到他的脸,但我知道他很强,强得能独自进出有好几百深池士兵把守的营地。那夜的月光照在他背上,像镀了层银甲。” 布莱克咋舌,又赶紧捂住嘴。 “啊?那么强的话,他也不需要闹出这么大动静?直接摸进去解决目标多省事。” “未必是他,但他不会是孤身一人。” 号角摇了摇头,指尖在枪身上敲出轻响。 “在萨迪恩区,还有队伍一直在与深池和萨卡兹战斗。他们就像野草,烧不尽,踩不灭。” 她忽然挺直脊背,钢枪的反光在脸上划开一道亮线。 “布莱克,我从未有如此确信过 ——” “我们并不是仅剩的反抗者。” 号角的声音陡然拔高,盖过远处的枪声。 “我们 还有同伴,在这片黑夜里,四处点火。你看那片火光,看那些不断倒下又重新站起的影子,他们就是证据。” 布莱克望着远处的战场,突然觉得手心发烫。 “那我们要上去帮他们吗?多个人手总是好的!” “ 不。我们暂时不能更换任务目标。” 号角按住他的肩膀,指腹陷进对方的铠甲缝隙。 “制醇厂的反应炉才是关键,不能功亏一篑。” 她朝厂房的侧门努了努嘴,那里的守卫果然少了一半。 “趁这些朋友暂时引开了萨卡兹的注意力,我们从前面潜进去。动作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通讯器突然发出急促的电流声,罗本的声音劈了叉。 “号角!有一支深池的队伍在迅速向你们靠近,速度极快,你们千万小心,领头的人是 是” “蔓德拉。” 号角的声音冷得像冰,打断了罗本的话。她太熟悉这个名字了 —— 那把淬毒的短刀,曾离她的咽喉只有三寸。 地面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像有什么东西在土层下苏醒。散落的碎石开始不安地跳动,在月光下滚出细碎的轨迹,最后齐齐停在阴影边缘,像被无形的手按住。 蔓德拉的靴底碾过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块,那石头瞬间化作齑粉,混着尘土粘在她的军靴上。她垂着的指尖在空气中划过,指尖所及之处,地面竟缓缓凸起一道土棱,像蛇脊般蜿蜒着伸向士兵的脚边。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混着墙灰被碾碎的呛人气息。远处的枪声似乎被厚重的土层吸走了大半,只剩下沉闷的回响,反衬得这里的寂静格外瘆人。 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许久才慢悠悠地抬眼。瞳孔里映着士兵因紧张而发白的脸,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着她的目光移动,士兵脚边的土棱突然拔高半寸,尖锐的石笋从土中刺出,离靴底只有一指的距离。 “士兵。” 两个字从她唇间吐出,带着土粒摩擦般的沙哑质感。话音落地的瞬间,士兵身后的墙壁突然簌簌掉灰,一块人头大的石块毫无征兆地砸落,在他脚边砸出蛛网般的裂纹。 第611章 叛徒 海蒂的指尖按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指腹抚过蒙着的灰垢,将远处跳动的橙红色光斑擦得更亮些。 “ 火光。” 车间里的齿轮咬合声不知何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她望向窗外。伦蒂尼姆市民本尼攥着扳手的手微微发颤,喉结滚动着回话。 “是的,女士,刚才好几个人报告说,他们听见了交战声。从东侧传来的,像是有枪声和金属碰撞的脆响。” 海蒂的视线从火光移开,扫过车间门口的守卫岗亭,那里的萨卡兹士兵正抱着步枪打盹,头盔歪在一边。 “嗯。守卫呢?” “大部分守卫还在原来位置,并没有被引开。” 本尼往门口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 “巡逻队的路线也没变,刚才还看见他们从仓库后墙绕过去 —— 他们好像根本没把外面的动静当回事。” 海蒂的眉峰蹙起,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击。 “果然 他们有所准备。” 她早该想到的,曼弗雷德那样的人物,怎么会轻易被外围的骚动牵制。那些火光和枪声,或许从一开始就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本尼的声音里透出犹豫。 “那我们还要行动吗?如果守卫没被引开,我们冲出去只会” “看看外面的火光。” 海蒂打断他,抬手指向窗外那片越来越旺的光海。 “我们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她转身面对车间里的人们,目光扫过每一张紧绷的脸 —— 有老人布满皱纹的额头,有年轻人攥紧拳头的指节,还有孩子们藏在大人身后的怯生生的眼睛。 “让大家都准备好 ——” 海蒂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把藏好的工具都拿出来,检查墙根的入口。” 最后一缕火光从她眼中闪过,她的指尖重重落在那面布满划痕的混凝土墙上。 “记住,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萨卡兹战士的皮靴在金属地板上踏出沉重的声响,他猛地踹开车间侧门,弩箭已经搭在弦上:“那边 —— 怎么回事?你们故意把厂房的机器弄坏了?” 齿轮箱的油液在地面漫开,几台蒸汽机发出垂死的呜咽。他的目光扫过蹲在机器旁的海蒂,突然狞笑起来。 “谁允许你们到这里来的 是你?” 海蒂缓缓站起身,指尖还沾着机油,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 “嗯,又见面了。早上您来检查设备时,好像说过这台蒸汽机杂音太大。” “哼哼,早就知道你在盘算些什么。” 萨卡兹战士的弩箭压低半寸,寒光贴着海蒂的锁骨掠过。 “快给我过来!别逼我把你的爪子钉在墙上!” 海蒂没有动,反而轻轻摩挲着机器上的铜制铭牌。 “我在盘算什么,对您这样的战士来说,恐怕也是无关紧要的?” 她抬眼时,瞳孔里映着窗外的火光。 “自从蒸汽骑士销声匿迹,塔楼骑士悉数陨落,伦蒂尼姆 不,整个维多利亚,又有多少战士能入您的眼?整天盯着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市民,难道不觉得屈才吗?” 萨卡兹战士的弩箭抖了抖,箭羽扫过海蒂的脖颈。 “菲林,你这无缘无故的奉承,是想让我放松警惕?你未免太小看萨卡兹了。” 他突然逼近一步,弩机的金属部件抵住海蒂的咽喉。 “你说得对,今夜我还不能杀了你 —— 曼弗雷德将军要活的。但这不妨碍我的箭顶在你的脖子上。” 海蒂的喉结轻轻滚动,声音却很平稳。 “嗯” “像这种养尊处优的脖子,轻轻一划就会流血。” 萨卡兹战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满是残忍的期待。 “哈哈,你可以在这里看着,你的同伴是怎样一个个地送死。等到明天早上,你的血也会流干在这台破机器上 ——” “如果 这点鲜血能让您满意的话” 海蒂突然抬手,指尖在弩箭上轻轻一按,仿佛要主动迎向那锋利的箭头。 就在萨卡兹战士愣神的瞬间,一道黑影从机器后窜出。 “—— 尝尝这个!” 本尼将盛满试剂的玻璃瓶狠狠砸在萨卡兹脸上,黄绿色的液体炸开时腾起刺鼻的白烟。 “这是海蒂女士配的腐蚀剂!” “啊啊啊!什、什么东西!我的眼睛 好烫!” 萨卡兹战士捂着 face 踉跄后退,弩箭 “哐当” 掉在地上。海蒂顺势抄起扳手,重重砸在他的后颈。 “唔 ——!” 萨卡兹战士闷哼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满地油花。 本尼慌忙扶住差点摔倒的海蒂,看见她的手腕被弩弦勒出一道血痕。 “女士!您没事?” 海蒂按住流血的伤口,摇摇头。 “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不会流血了。” 她望着地上昏迷的萨卡兹,眉头微蹙,“没想到他的脖颈这么硬。” “您看到了吗?这个萨卡兹中招了!” 本尼兴奋地举起空玻璃瓶。 “您教我攒下来的硝酸和铜屑,真的有用!” “就让他在这里躺一会。” 海蒂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声音里带着疲惫。 “光是夺了他的弩,把他敲晕过去,我的手 就差点被震断了。” 她踢了踢萨卡兹的铠甲,金属碰撞声沉闷厚重。 “萨卡兹 很坚硬。如果他们不是满眼只有鲜血和仇恨的话,又怎么会注意不到你的靠近?” 车间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海蒂的眼神骤然锐利。 “ 算了。本尼,其他人怎么样?” “大家用您教的方法,暂时控制住了厂房。” 本尼的声音沉了下来。 “用机油浸湿布料堵住了通风口,还把几个萨卡兹锁在了原料库 不过没办法坚持太久。萨卡兹守卫们在赶过来的路上,他们可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海蒂捡起地上的弩箭,掂了掂重量。 “那我们都得抓紧了。去把通风管道的栅栏拆了,该轮到我们出去了。” 窗外的火光越来越亮,隐约传来同伴的呼喊声。海蒂望着那片跳动的光,突然握紧了手中的扳手 —— 这场属于市民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萨卡兹战士撞开监控室的门,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发颤。 “将军,他们来了。” 曼弗雷德正用匕首漫不经心地剔着指甲,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刀尖在指尖转出冷光。 “哪个入口?” “三处入口同时遭到攻击。” 战士的喉结剧烈滚动。 “东侧的萨卡兹正规军已经和敌人交火,西南门的雇佣兵正在请求支援,北门的深池” “意料之中。” 曼弗雷德突然轻笑一声,匕首 “啪” 地钉在战术板上,正扎在南墙的位置。 “他们倒是比我想的更心急。”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在布满红点的屏幕上划过。 “深池的动向?” “他们正在和反抗军交战。” 战士凑近屏幕,指着北门的区域。 “但看起来只是在敷衍,火力很松散,像是在保存实力。” 曼弗雷德的目光骤然变冷,像淬了毒的冰锥。 “蔓德拉在哪里?” 战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们的人好像没看到他们的头领。深池的队伍群龙无首,完全是在各自为战。” “知道了。” 曼弗雷德拔出匕首,在掌心拍了拍。 “说不定她会对我们这里感兴趣。” 他忽然看向窗外,厂房的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枪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曼弗雷德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告诉各入口,死守阵地。至于蔓德拉”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让她来。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位深池首领的爪子,究竟有多锋利。” 曼弗雷德的目光从战术板上移开,匕首在指间转了半圈,刀尖指向门口。 “赫德雷呢?” 萨卡兹战士刚要回话,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含混的气音。 “呃” “ 我在这里。” 低沉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赫德雷推着一个半昏迷的雇佣兵走进监控室。那人的铠甲被血浸透,肩上还插着半截匕首,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暗红的血痕。 曼弗雷德挑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你不是应该守在西南入口处吗?” 赫德雷将雇佣兵按在椅子上,对方闷哼一声,勉强抬起头,露出布满血污的脸。 “在我回到战场上之前,我需要先向你报告一件事。” “咳 哈” 受伤的雇佣兵剧烈喘息着,目光在赫德雷和曼弗雷德之间游移,像在寻找最后的救命稻草。 曼弗雷德的视线落在那名雇佣兵身上,眼神冷得像冰。 “ 重伤的雇佣兵。他是谁?” “他叫施瓦布。” 赫德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以前有些交情。但他背叛了我,导致我们的计划出了一些差错。” “说背叛 也太难听了?” 施瓦布突然笑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赫德雷 你忘了你自己是谁?当年在矿坑底,是谁把你从深池的牢里捞出来的?” 赫德雷的指尖在腰间的旧伤疤上顿了顿。 “施瓦布,忘了自己是谁的人,恐怕是你。” “我们雇佣兵 哈 从来都 谁也不是。” 施瓦布咳出一口血沫,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 “赫德雷,她来了 我没有跟她提起你 我是不是 算念旧情了?哈哈 我真想看看 你们俩的表情”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赫德雷别过脸,避开对方的目光。 曼弗雷德突然抬手,匕首 “唰” 地钉在施瓦布脚边的地板上,木屑飞溅。 “我没有必要听一名叛徒说话。” “曼弗雷德 ——” 赫德雷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 “赫德雷,你什么都不用解释。” 曼弗雷德打断他,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扎在赫德雷脸上。 “我只需要知道,你还在为我效力吗?” 赫德雷沉默片刻,指尖攥紧了腰间的枪柄。 “ 毫无疑问。” 曼弗雷德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收回匕首,在战术板上划出一道弧线。 “那好。我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施瓦布突然发出刺耳的笑,笑声里混着血沫。 “新任务?是去收拾那个女人留下的烂摊子吗?赫德雷,你永远都在替别人擦屁股” 赫德雷猛地一拳砸在施瓦布的伤口上,对方的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痛苦的呜咽。 “把他拖下去。” 曼弗雷德的声音没有起伏,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处理干净。” 第612章 成功会合 费斯特踉跄着站稳脚跟,立刻回头望向墙头,滑索的尼龙绳还在夜色里微微晃动。他扯着嗓子喊。 “洛洛,强尼,加比 都落地了吗?” 墙下传来洛洛清晰的回应。 “都没事,队长。” 费斯特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灰。 “好,那就好。”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博士,对方正弯腰拍着身上的尘土,衣摆沾了不少废料堆的铁锈。 “呼 我们成功进来了。” 费斯特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博士,你还好吗?刚才落地的时候好像撞到你了。” 博士直起身,活动了下被抓得发僵的胳膊。 “马马虎虎。” 费斯特突然红了脸,挠着后脑勺道歉。 “抱歉,我没带过人,刚才飞在空中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万一这滑索承受不住两个人的体重该怎么办”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博士外套布料的褶皱印。 “ 所以才抓得这么紧,没勒疼你?” 博士忍不住笑了笑,指尖在被抓皱的衣袖上捋了捋。 “至少安全落地了。比起这个,还是先确认下周围的情况比较好。” 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费斯特立刻绷紧神经,抬手示意众人噤声。他猫着腰靠近废料堆边缘,探头望了望厂房的主干道 —— 巡逻队的手电筒光正从百米外晃过,暂时没发现这边的动静。 阿米娅刚站稳脚跟,就抬手按住耳坠,压低声音对着空中轻声呼唤。 “可露希尔,你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吗?主干道的巡逻队有没有异动?” 一架银灰色的无人机 “嗡” 地从她头顶掠过,机身侧面还贴着个粉色的爱心贴纸,扩音器里传出可露希尔标志性的活泼嗓音。 “没问题阿米娅,连你耳朵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 哎哟,刚才好像拍到你耳尖红了?” 阿米娅的脸颊瞬间升温,抬手想把无人机挥开,指尖却差点撞上旋转的螺旋桨。 “ 咳咳,你的无人机别靠这么近啊!太、太大声了!巡逻队就在前面,会被听见的!” 她盯着那架在眼前晃悠的无人机,满脸疑惑。 “而且 为什么它会发出你的声音?我们为什么不用通讯器?距离明明够近。” 无人机突然悬停在她鼻尖前,扩音器里的声音带着点小得意。 “通讯信号可能会被监听欸!你们说的,那个萨卡兹指挥官精明得很,万一截获了我们的对话,岂不是全完了?” “我的可可一千六百五十一号就不一样啦,” 无人机原地转了个圈,螺旋桨带起的风拂过阿米娅的发梢。 “搭载了我新写的安全系统,对了,就临走时给全舰更新的那个加密协议,绝对不会被破解!” 洛洛刚收回滑索,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看向无人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 可可一千六百五十一号?” 无人机的摄像头突然转向洛洛,扩音器里的声音瞬间弱了下去,带着点心虚。 “啊 洛洛小姐 你不介意?我从你的无人机上偷了点灵感 特别是那个小耳朵设计,太可爱了所以” 洛洛望着无人机机身上那个毛茸茸的灰色小球,和自己的洛克十七如出一辙。她沉默片刻,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无人机的小耳朵。 “” “没关系。” 她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这名字 很可爱。” 无人机在半空晃了晃小耳朵,扩音器里传出可露希尔雀跃的声音。 “那太好啦!” 它突然拔高几米,螺旋桨转得飞快。 “可可 呃,忘了几号 开始扫描!搜寻目标 —— 海蒂?汤姆森!” 机身前端的探照灯亮起,在厂房的阴影里来回扫射,发出 “滋滋” 的电子音。 “目标 目标离这里很近,能量反应在东侧厂房 目标 糟了,是萨卡兹士兵!有敌人过来了!就在你们三点钟方向,距离不到五十米!” 阿米娅的耳尖瞬间绷紧,抬手按住腰间的剑鞘。 “大家注意,作战准备!” 费斯特和自救军战士们立刻散开,步枪的保险栓同时发出 “咔嗒” 的轻响,形成一道半圆的防御圈。洛洛迅速操控洛克十七升空,与可可无人机形成犄角之势,摄像头死死锁定前方的拐角。 “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 粗哑的嗓音从阴影里传来,一个萨卡兹战士举着弩箭走了出来,铠甲上的锁链随着步伐哗啦作响。他的目光扫过阿米娅等人,突然咧开嘴露出尖牙。 “你们是 反抗军?竟然被我逮住了 哈哈!这下立功了!” “小心!” 自救军战士突然低吼一声,枪口对准战士身后的拐角。 “他后面还有人!” 费斯特的视线越过萨卡兹战士的肩膀,瞳孔骤然收缩。 “阿米娅小姐,他后面还跟着十多个萨卡兹!都带着重武器!” “洛克十七 ——” 洛洛的声音刚落,她的无人机突然俯冲下去,探照灯直射萨卡兹战士的眼睛。 “让我来。” 阿米娅向前一步,挡在众人身前,源石技艺在掌心泛起淡紫色的微光。 萨卡兹战士被灯光晃得眯起眼,看清阿米娅的模样后突然惊呼。 “黑色线条 —— 你是那个卡特斯!罗德岛的小鬼!” “ 战士。” 阿米娅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会先问一次,你愿意停手吗?” 萨卡兹战士捂着被无人机撞疼的手腕,弩箭在掌心剧烈颤抖,他死死盯着阿米娅掌心的淡紫色微光,喉结滚动着发出嘶吼。 “停手 卡特斯,你开什么玩笑!光是看到你操弄这力量,我的身体就恶心得直发抖!” 他猛地后退半步,铠甲上的锁链因激动而哗啦作响。 “我绝不允许你触碰我的情感!你们这些玩弄源石技艺的家伙,都该下地狱!” 阿米娅的指尖顿了顿,淡紫色的光芒微微收敛。 “ 你见过一样的法术?” “笑话!” 萨卡兹战士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在这里的萨卡兹,哪个没见过?当年在特雷西斯的营地,那些会用情感法术的术士,把我们的同伴折磨得像疯狗一样!” 阿米娅沉默了,掌心的光芒渐渐黯淡。她能感觉到对方话语里的痛苦,那是被相似力量伤害过的烙印。 “我真想亲手杀了你” 萨卡兹战士重新举起弩箭,箭头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告诉将军 让他来好好‘招待’你!” 他转身就要往回跑,费斯特正要扣动扳机,却突然皱眉。 “呃,从他后面来的攻击?是弩箭 哪来的弩箭?” “洛克十七,瞄准 ——!” 洛洛的声音刚落,她的无人机已经俯冲下去,却见一支弩箭比无人机更快,“咻” 地射穿了萨卡兹战士的膝盖。 “啊 ——!” 萨卡兹战士惨叫着跪倒在地,弩箭从手中脱落。他回头望去,只见阴影里走出一群手持武器的市民,为首的菲林女性正收起弩弓,脖颈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 “自救军的朋友,还有 未曾谋面的罗德岛的朋友。” 海蒂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目光扫过众人。 “各位,晚上好。” 阿米娅看着那张在情报里见过无数次的脸,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海蒂 女士?” “是的,我是海蒂。” 菲林女性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们终于见面了,阿米娅小姐。比我想象中 来得更早一些。” 海蒂快步走在前面,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清晰,她回头看了眼紧跟其后的博士,语速飞快。 “我没有太多时间解释。博士 你是博士,对?你和凯尔希描述的一模一样。” 博士跟上她的脚步,目光扫过周围复杂的管道:“这算是恭维吗?” 海蒂嘴角微扬,又迅速恢复严肃。 “嗯 就连反应都和我设想的差不多。博士,您想好我们该怎么出去了吗?前面就是反应炉区域,守卫会比别处严密数倍。” “这边!这边有人,快都过来 ——” 身后突然传来萨卡兹战士的嘶吼,本尼刚要转身,就见一道黑影闪过。 “呃啊 ——” 萨卡兹战士的喊声戛然而止,只见一名伦蒂尼姆市民用布团堵住了他的嘴,手里还攥着半截断裂的钢管。 “安静些,萨卡兹。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把别的士兵引过来。” 海蒂对那人点了点头,转头问本尼。 “本尼,谢谢。其他人呢?” 本尼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带着些许兴奋。 “女士,大家暂时控制住了南边最近的厂房。您教我们的办法很好 就连最柔弱的女性纺织工都成功反抗了萨卡兹守卫,用纺织机的齿轮卡住了他们的脚踝。” “大家只是利用了最熟悉的机器与工具。” 海蒂的目光扫过厂房里那些熟悉的设备,眼神坚定。 “这是我们的工厂,本尼,萨卡兹们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能控制住这里的一切。每一根管道的走向,每一台机器的开关,我们都比他们清楚。” 阿米娅望着海蒂脖颈上渗血的绷带,又想起刚才那支精准的弩箭,忍不住开口。 “海蒂女士 我没有想到您还这样精于战斗。” 海蒂脚步微顿,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温和了些。 “阿米娅小姐” “请和凯尔希医生一样,叫我阿米娅。” 阿米娅微笑着说。 “好的,阿米娅。” 海蒂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着。 第613章 状况不断 海蒂的指尖在管道阀门上轻轻划过,金属的凉意让她稍微定神。 “凯尔希教会了我许多” 她低头看着掌心磨出的茧子,那里还残留着弩弦的勒痕。 “是的,甚至包括如何战斗。” “很可惜,我并不算她最好的学生。” 海蒂自嘲地笑了笑,脖颈的绷带被动作牵扯,渗出一小片暗红。 “一直以来,我能帮到她的很有限。” “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地与罗德岛一起战斗,就像我与自救军一起奋战一样。” 她的目光扫过身后的市民们,那些曾经握纺织机、修仪器的手,此刻都紧握着临时削尖的钢管。 洛洛突然按住洛克十七的操作板,屏幕上的红点正密密麻麻地朝这边聚拢。 “ 又有一队萨卡兹士兵在靠近。步伐很重,像是带了重盾。” 无人机的扩音器里传来可露希尔急促的呼吸声。 “是的,我也不想扫大家的兴 但局势非常紧张。不止一队 呃,看样子,整个工厂里的萨卡兹士兵都在赶过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动了蚁群。” 博士却只是平静地望着监控屏幕上闪烁的警报灯,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他们知道厂房失控了。” “是的,博士,大家尽力了。” 海蒂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纺织车间的传送带缠住了三队守卫,蒸馏塔的蒸汽也烫伤了不少人,但只能争取到很短的时间。” 她走到博士身边,指着地图上被红圈标注的区域。 “所以,我需要您尽快想出一个脱困方法 那里是反应炉的核心区,一旦被包围,我们连谈判的余地都没有。” “等等,我们的同伴马上就到。” 博士突然抬手,在战术板上划出一道向东的箭头。 海蒂愣住了。 “同伴” “他已经在东侧入口了。” 博士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那里的监控画面正剧烈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大门。 “ 他?” 海蒂的眉头拧了起来。 “是只有一个人吗?还是一支小队?” 她抓住博士的胳膊,语气急切。 “博士,曼弗雷德训练的萨卡兹士兵很难对付,他们可能藏在通风管道里,或者伪装成巡逻队 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无人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大家,我 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太奇怪了,前面的萨卡兹打了起来 咳,我是说,他们和别的萨卡兹打了起来。” “等等,那是 萨卡兹雇佣兵?” 可露希尔的声音里满是困惑。 “他们穿着黑色铠甲,袖口有狼头徽章,正砍倒了曼弗雷德的正规军!” 海蒂的瞳孔骤然收缩。 “ 是那些古怪的雇佣兵。他们中的一个,下午似乎帮了我们一把。” “萨卡兹雇佣兵?” 洛洛猛地抬头,胸口因激动而起伏。 “不,他们不能信!下午的时候,就是他们抓走了比尔 咳咳!我” “洛洛,别激动。你的伤不轻” 自救军战士连忙扶住她,她肋下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 “我没什么,但比尔就不一定了!” 洛洛的声音带着哭腔。 “队长,你必须跟他们说清楚 那些雇佣兵和曼弗雷德是一伙的,他们只是在演戏!” 费斯特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转向海蒂。 “ 海蒂女士,你说萨卡兹雇佣兵帮了你,他们具体做了什么?” 海蒂闭上眼睛,回忆着下午那个戴着半边面具的萨卡兹。 “他们仿佛是想向我传递一个信号” 她的指尖在空气中虚划着,像是在描摹那个奇怪的符号。 “但我不确定” 号角的靴跟在龟裂的地面上碾出细碎的声响,指腹在袖中手弩的扳机上磨出热意。侧门的阴影里,蔓德拉的军靴正缓缓陷进地面,她脚下的水泥地像被雨水泡软的面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松软。 深池士兵的步枪在掌心发颤,枪托磕在突起的石棱上。 “这些维多利亚士兵 要杀了他们吗?” 罗本的钢刀在掌心抖得厉害,刀刃映出他充血的眼睛。 “该死的深池!我一定要 为大提琴报仇!” 他的靴底突然被地面弹出的石刺划破,鲜血瞬间浸透了布料。 “长官,您怎么不动手?” 深池士兵转头看向蔓德拉,却见她正盯着号角的袖口,指尖在空气中划出诡异的弧线 —— 她脚边的碎石突然悬浮起来,像一群待命的蜂群。 蔓德拉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指尖猛地向下一压。墙角的砖石突然崩裂,几块人头大的石块带着呼啸声砸向罗本,却在半空中被号角用剑挑飞。碎石溅在罗本脸上,他这才看清,蔓德拉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未干的泥土。 “号角!你为什么要拉着我?” 罗本猛地甩开号角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难道忘了,我们有多少兄弟死在他们手上?” 号角的指尖深深掐进罗本的胳膊,目光死死锁住蔓德拉的手腕。她记得太清楚了 —— 在施放源石技艺之前,深池术师的手会先按向地面。就是那双手,那根缠着石链的法杖,让大提琴永远留在了坍塌的隧道里,还有许多其他维多利亚士兵,他们的骸骨至今还嵌在伦蒂尼姆的城墙里。 袖子里的手弩已经上弦,金属机件的冰凉透过布料渗进皮肤。只要蔓德拉的手指有一丝按向地面的迹象,她就会立刻扣动扳机,让弩箭穿透那只布满土渍的手掌。 又或者 直接就这样扣下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趁那些悬浮的碎石还没形成攻势,让这场对峙提前结束。 她在蔓德拉的眼睛里看见了一模一样的想法。那双灰绿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残忍的笑意,像在说 “你敢动一下试试”—— 地面下传来的震动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土层里苏醒。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的腥气,远处的枪声和爆炸声突然变得模糊,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较量。蔓德拉的指尖离地面越来越近,号角的指腹已经扣下了半分扳机。 罗本的钢刀 “哐当” 掉在地上,他突然意识到,这场对峙里,谁先动,谁就输了。但他更清楚,谁不动,谁就会被从地底钻出的石笋刺穿胸膛。 地面的裂缝正以蔓德拉为中心向外蔓延,像一张不断扩张的蛛网。号角的喉结剧烈滚动,手弩的扳机在掌心发烫 —— 她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做出选择,无论那选择是让弩箭破空而去,还是被突然升起的石墙永远困在这里。 “怎么回事?南区炸了?” 一名萨卡兹战士撞开变形的铁门,铠甲上的铆钉被爆炸冲击波震得松动,发出 “叮当” 乱响。 “你是说,整面墙都炸开了?这只有可能是从里面 该死!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终于忍不住了!” 他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铁桶,桶身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轰鸣。 “走,快去支援 —— 要是让曼弗雷德将军知道南区失守,我们都得去喂源石虫!” 东侧入口的断墙后,达格达正用布条擦拭钢爪上的血污,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她动作一滞,烟尘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抬头望向火光冲天的南区,眉头拧成一团。 “ 这是撤退的信号?” 摩根靠在断柱上大口喘气,头盔的护面被劈开一道裂缝,渗出血珠顺着脸颊滑落。 “呃,博士没跟我提起过” 她抬手抹去眼角的烟尘。 “不过这些萨卡兹士兵跟疯了似的往南区跑,都退下了,我们的牵制任务是不是算完成了?” “你们先走。” 低沉的嗓音突然从瓦砾堆后传来,像一块冰投入滚油。摩根瞬间战斧横举,斧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达格达的钢爪 “噌” 地弹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谁?” 摩根的声音里裹着杀气。 “滚出来!别装神弄鬼!” 一道身影从断裂的横梁后缓步走出,深蓝色披风扫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手中的短匕还在往下滴着血,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 “你是罗德岛的” “接下来的任务,由我接手。” 那人抬手打断她,目光越过两人肩头,落在远处溃散的萨卡兹队伍上。 “你们的牵制很到位,剩下的路,我来走。” 侧门阴影里,深池士兵拽着蔓德拉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发飘。 “长官,萨卡兹撤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啊!我们是趁机冲进去夺反应炉,还是绕去后门端了维多利亚那群杂碎的窝?” 蔓德拉的指尖在地面划出弯弯曲曲的石痕,那些石痕突然像活过来般抽搐了一下。南区的爆炸声让她瞳孔骤缩,灰绿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惊疑。 “” 地面传来持续的震颤,仿佛有巨兽在土层下咆哮。蔓德拉猛地收回手,悬浮在她身侧的碎石 “哗啦” 砸落,在脚边堆成小小的石堆。 “我们走。” “走?去哪啊?” 深池士兵急得直跺脚。 “现在闯进去,正好能捡个现成的便宜!” “去北区。” 蔓德拉的声音像淬了冰,转身时军靴碾过一块尖锐的石片,石片瞬间碎成齑粉。 “萨卡兹退得太急,像是在怕什么。南区的爆炸 反抗军没这本事弄出这么大动静。” 她抬头望向制醇厂中央那座摇摇欲坠的水塔,塔顶的灯光忽明忽灭,像只濒死的独眼。 “有人在背后耍花样。去北区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敢动深池的东西。” 第614章 米莎,碎骨 号角的指腹仍扣在袖中手弩的扳机上,弓弦因紧绷而微微震颤。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蔓德拉远去的背影上 —— 深绿色的军靴碾过碎石的声响越来越远,却像重锤般砸在她的耳膜上。 一箭 这个距离,只需要一箭。只要她扣下扳机,那朵三年前开在大提琴胸口的血花,就会同样绽放在凶手的后心。 这把弩是她亲手改造的,箭簇淬了足以麻痹神经的药剂。她比谁都清楚它的威力有限,但此刻她们离得这么近,近到能看清蔓德拉披风下摆沾着的土渍。只要在这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射出箭矢 “号角,他们都走了。” 罗本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他的钢刀还在微微发颤。 “刚才我真的担心自己控制不住 号角,多亏了你拉住我。你是对的,我们不能在这里跟深池起冲突。” 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语气渐渐平稳。 “要是打起来的话,我们都会被萨卡兹发现,之前的潜伏就全白费了。” 罗本突然皱起眉,望着深池队伍消失的方向。 “不过那个蔓德拉竟然也能忍住。过去她就跟疯了似的逮着我们就咬,今天怎么转性了 她要去干什么?” 号角没有回答。她的指尖烫得惊人,血液还在血管里疯狂冲撞。刚才为什么不扣动扳机?蔓德拉 为什么没有抬起那只操控土石的手? 这些疑问像失控的蜂群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撞得她肋骨生疼。她清晰地感到了 遗憾。但她不能说出来,她的士兵们不需要听到指挥官的动摇。 “ 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蔓德拉身上。” 号角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她暂时不是我们的目标。” “明白。” 罗本挺直脊背。 “号角,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也跟着深池进去吗?” “ 没错。” 号角缓缓松开手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各位,取消原定作战计划,接下来的突入过程继续保持隐蔽。”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四名士兵,月光在他们铠甲上划出冷硬的线条。 “布莱克,你还是第一个。如果发现有萨卡兹守卫,直接制服,不要惊动其他人。罗本,你跟在布莱克后面,必要的时候,火力支援,但记住,枪口要加装消音器。” “其他人,跟在我后面。” 号角的目光扫过前方那道被深池士兵撞开的铁门缺口,锈迹斑斑的栏杆歪扭地指向天空。 “看到前面那个缺口没?那是我们的深池老朋友留下来的口子。有他们在前面清人,我们不妨利用一下。” 她抬手按在胸前的徽章上,那上面还刻着维多利亚军队的雄狮徽记。 “记住,我们五个人来的,必须五个人一起回去。不 我们要带着更多被关押的战友,从这座萨卡兹的监狱里走出去。” 号角的右手突然抬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注意我的手势 ——” 她的指尖在空中顿了顿,仿佛在积蓄力量。 “—— 行动!” 最后两个字刚出口,布莱克已经像猎豹般窜了出去,军靴踩在碎石上几乎没有声响。他翻身跃过缺口时,腰间的短刀 “噌” 地出鞘,精准地架在了一名萨卡兹守卫的脖子上。 罗本紧随其后,步枪的枪口稳稳对准缺口内侧,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随时待命。号角最后看了眼南区的火光,那里的浓烟已经漫过制醇厂的水塔,像一块浸透了血的裹尸布。 她深吸一口气,翻身跃过栏杆,袖中的手弩再次上弦 —— 这一次,箭头对准的是未知的黑暗。 费斯特捂着被烟熏得发疼的喉咙,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铠甲上的金属片碰撞着发出哗啦声。 “咳咳 咳咳咳 刚才的爆炸怎么回事?可露希尔小姐,不会是你干的?这威力,比你上次试验的爆破装置还猛。” 悬浮在空中的无人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 “故障 —— 故障 —— 重新启动 —— 滋滋 ——” “呃,不是她干的。” 费斯特直起身,拍了拍无人机的外壳。 “她不会舍得炸坏自己的无人机,上次掉了块漆都心疼了三天。” 海蒂扶着摇摇欲坠的控制台,目光掠过窗外冲天的火光,转向博士时眉头紧锁。 “博士,这就是你的计划吗?会不会 动静太大了?萨卡兹的巡逻队肯定都被引过来了。” “不是。” 博士的声音平静无波,指尖在布满裂纹的战术板上轻轻敲击。 “我的计划里没有这一步。” 阿米娅的耳尖微微颤动,她望向浓烟滚滚的南区,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博士,会不会是 号角他们遇到麻烦了?” “快看,烟里有人走出来!” 洛洛突然低喝一声,操控着洛克十七升空,无人机的探照灯刺破烟雾。 “是 又是萨卡兹!洛克十七 —— 瞄准!” “怎么又用武器对准我?” 一个带着戏谑的女声从浓烟中传来,随着身影逐渐清晰,那人肩上扛着的炸药包还在往下滴着燃尽的引线灰。她歪头看着瞄准自己的无人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而且 又一个新打手?” 她的目光越过洛洛,落在博士身上,语气里的调侃更浓了。 “博士,你就是这样欢迎你的救兵的吗?早知道就不该炸那面墙,直接从通风管道爬进来好了。” 洛洛的指尖在操控板上顿了顿,眉头紧锁。 “ 罗德岛的人?你的战术装备看着很眼熟。” “洛洛小姐,请继续瞄准她。” 阿米娅的声音陡然严肃,掌心的源石技艺泛起淡紫色的微光。 “她的身份还不能确认。” “小兔子,才多久没见,你就这么绝情吗?” 那人夸张地捂住胸口,炸药包上的骷髅挂件随着动作晃了晃。 “那我可是会 很伤心的哦。” 阿米娅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转头对费斯特说。 “费斯特先生,你能确认这附近还有其他源石炸弹吗?刚才的爆炸可能只是个开始。” 费斯特迅速检查着随身携带的扫描仪,屏幕上的波纹杂乱无章。 “时间太紧张了,扫描仪受爆炸影响失灵了。而且我们还需要救人 比尔他们还被困在西侧厂房。” “是啊,很遗憾,我们没有时间互相问候了。” 那人突然收起玩笑的神色,抬手扯掉脸上的防尘面罩,露出一张带着疤痕的俏脸。 “海蒂小姐,麻烦你过来一下。” 海蒂迟疑地向前一步,警惕地打量着对方。 “ 你是来找我的?” “好啦,别不情不愿的,才刚见面而已。” 女子晃了晃手里的起爆器,金属外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你又没那么喜欢博士,犯不着跟他站那么近。” 她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神秘。 “要不是那个老女人 唔,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一个,她要我来找你,我也不想来啊。” 女子夸张地叹了口气,踢了踢脚边的碎石。 “这里的萨卡兹都知道,我的出场费很贵的,没好处的事我可不干。” 海蒂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萨卡兹女性。 “是凯尔希让你来的?” 她的目光扫过对方腰间别着的炸弹引信,突然想起了什么。 “擅长爆破的萨卡兹雇佣兵” “你是 你是 w?” “哇,她有跟你提过我?” w 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我是不是该好好感动一下?好歹这么多老熟人里,还有人真心想着我。” w 的军靴刚碾过一块带火的木屑,靴底突然撞上几个圆滚滚的硬物。她下意识低头,三枚榴弹正卡在钢筋缝隙里,引信烧得通红,火星溅在她的靴面上 —— 距离脚趾不过半寸。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开控制室的穹顶,灼热的气浪像只无形的巨手,将 w 狠狠掼在锈蚀的管道上。她后背撞上管壁的瞬间,喉间涌上的腥甜顺着嘴角淌下,在下巴凝成血珠。 烟尘弥漫中,w 却慢条斯理地抹掉嘴角的血沫,披风下摆还在滴着滚烫的火星。她抖了抖沾满灰尘的肩甲,炸药包上的骷髅头挂件叮咚作响,仿佛刚才的爆炸不过是掸了掸灰。 “藏够了就出来,这点小场面还不够你们看戏的?” 阴影里传来靴底碾过碎玻璃的脆响,两个戴着战术面具的身影缓步走出。左边那人肩上的榴弹枪还在冒烟,枪管上的弹链垂落,金属环撞击着发出冰冷的声响;右边那人的面具裂着道狰狞的豁口,边缘的锈迹像凝固的血痂。 “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玩炸弹。” 左边的面具人开口,声音透过铁罩变得沉闷,榴弹枪的枪口缓缓抬起,黑洞洞的管口正对着 w 的胸口。 “彼此彼此。”w 双手叉腰,歪头打量着两人胸前的弹带,嘴角勾起抹嘲弄的笑。 “碎骨,你这面具倒是比当年的木牌像样多了 —— 就是准头没见长,三发榴弹都炸不中一个活靶?” 碎骨突然向前半步,面具后的呼吸陡然粗重,握着枪托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少耍嘴皮子。你以为炸穿南墙就能搅乱布局?曼弗雷德早就等着收网了。” “哦?” w 指尖在腰间的起爆器上转了个圈,金属外壳映出她眼底的狡黠。 “那你们觉得,凭这两把破枪就能留住我?要不要赌一局 —— 是你们的榴弹先开花,还是我藏在通风管里的‘惊喜’先响?” 碎骨的手指猛地扣紧扳机,枪身因蓄力而微微震颤。 “别以为我们还会怕你的花架子。” “怕?” w 突然低笑出声,转身靠在摇摇欲坠的控制台,指尖敲着满是裂纹的台面。 “我是替你可惜。当年在乌萨斯的雪地里,你连雷管和鞭炮都分不清,现在倒是学会玩真家伙了 —— 可惜啊,还是没学会看风向。” 碎骨的手指还扣在榴弹枪的扳机上,面具后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喉间滚动着未出口的狠话。米莎却突然抬手按住他的枪管,铸铁面具碰撞的闷响打断了他的话头。 “算了。” 米莎的声音透过铁罩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我们的目的是配合博士行动,不是为了拌嘴的。曼弗雷德的亲卫队还在后面追,浪费时间就是给敌人送机会。” 碎骨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扳机,枪身重重垂下。 “知道了。” 语气里的不甘像火星般滋滋作响,却终究没再多说一个字。 三人借着浓烟的掩护穿过炸穿的墙洞,w 在前头开路,时不时按下起爆器制造混乱,碎骨和米莎紧随其后,榴弹枪的枪口始终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阴影。当穿过最后一道布满弹孔的铁门时,博士和阿米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前方的应急灯下。 w 吹了声口哨,将起爆器揣回兜里。 “看看谁来了?你们要的支援,可是冒着被炸成筛子的风险来的。” 碎骨上前一步,抬手按在胸前的徽章上,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 “博士,阿米娅。” 米莎跟着颔首,榴弹枪稳稳背回肩上。 “干员碎骨和米莎,奉凯尔希指示来支援你们。” 铸铁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碎骨喉间动了动,似乎想补充些什么,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阿米娅注意到他面具边缘的锈迹里还沾着新鲜的火药渣,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博士的目光在两人胸前的罗德岛徽章上停留片刻,指尖在战术板上轻点。 “辛苦了。南区的爆炸是你们的手笔?” “是我们提前布置的掩护。” 米莎接过话头。 “凯尔希说你们可能需要突破萨卡兹的封锁线,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快方式。” 碎骨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 “那些炸药的当量经过计算,只会掀翻墙体,不会波及反应炉的核心结构。” 仿佛在解释刚才的袭击并非鲁莽之举。 w 在一旁嗤笑一声,靠在墙上抛着备用引信。 “现在知道卖乖了?刚才在控制室可不是这态度。” 米莎的面具转向 w,语气平淡。 “任务优先。私人恩怨,之后再算。” 第615章 撤退 海蒂的裙摆被浓烟熏得发灰,她一手按着墙壁稳住身形,另一手挥舞着铁棍指引方向。 “快,大家这边走!跟着火光,穿过这些烟雾!前面就是通风管道的入口,萨卡兹暂时找不到那里!” 一名年轻的纺织女工刚跑出两步,突然被地上的铁架绊倒,抬头时正撞见 w 扛着炸药包从烟雾里走出,吓得脸色惨白,尖叫出声。 “魔族!” w 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萨卡兹特征,又看了看女工手里紧紧攥着的搅拌器 —— 那是从车间里顺手抄来的,铁头上还沾着未干的染料。她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戏谑。 “嗯?这是什么东西?某种搅拌器?” 她故意向前迈了半步,看着女工吓得连连后退,忍不住轻笑。 “你是觉得这种滑稽的工具能伤到一个萨卡兹雇佣兵吗 伦蒂尼姆的小猫?” “别、别过来!” 女工的声音带着哭腔,搅拌器在手里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警告你,我会用它砸你的头!” “ 不用紧张。” 海蒂及时走过来,将女工轻轻拉到身后,目光平静地看向 w。 “过来,到我身后来。” 她转头对 w 说。 “这位雇佣兵 虽然看起来不像好人,但她暂时站在我们这一边。” w 把玩着手里的起爆器,金属外壳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同一边吗?你最好还是怀疑怀疑。毕竟,背叛这种事,我可比你们擅长多了。” 海蒂没有退缩,直视着 w 的眼睛。 “w 假如你真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比如反应炉的密码,或者曼弗雷德的布防图,那么你最好把自己变得更容易合作一些。” w 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 “你怎么也喜欢把威胁的话说得这么弯弯绕绕?跟那个老女人一个调调。” 她凑近海蒂,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玩味。 “啧 你不会是凯尔希的私生女?不然怎么连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学得一模一样?” 海蒂刚钻进通风管道,就听见 w 那句带着戏谑的话,她皱紧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你说什么” w 正蹲在管道里调整着一个微型炸弹的引信,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好,仔细看了看,一点都不像。而且那个冷淡的老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后代?怕是连恋爱都没谈过。”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炸弹固定在管道接口处。 “算了算了,我对你们这类人真是喜欢不起来,一个个都像闷葫芦,无趣得很。” “刚好,我今晚也没打算再多交一个朋友。” 海蒂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却紧紧盯着 w 手中的炸弹。 “我们只是暂时合作,任务完成后,各不相干。” w 嗤笑一声,从背包里又掏出几个炸弹。 “那么别担心,我不会在这里久待。我知道自己的脑袋在其他雇佣兵眼里有多值钱,所以完全不打算做慈善,帮你们打白工。” 她突然按下一个起爆器,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管道微微震动了一下。w 拍了拍手,站起身。 “好了,搞定。” 海蒂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上前一步,盯着 w。 “炸弹 你果然还埋了更多炸弹。你这是 炸了从其他入口过来的路?” “不然呢?” w 挑眉,理所当然地说。 “难道等着萨卡兹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我们包抄了?我可没那么傻。炸了那些路,能为我们争取不少时间。” “你的同伴呢?” 海蒂没有放松警惕,继续追问道。 “他们不还在园区深处跟萨卡兹士兵们作战吗?你把路炸了,他们怎么撤出来?” w 正爬向通风口的动作突然顿住,她侧过脸,眼睛在微弱的光线里泛着冷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你真好奇我的回答?” 海蒂的脚步停在管道中段,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管壁的锈迹,沉默像厚重的烟雾般在两人之间弥漫。 “” w 嗤笑一声,转过身来,起爆器在掌心转了个圈。 “解释前因后果很费时间,我可以告诉你结论。” 她突然收敛起所有戏谑,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 他们都死了。” “ 死了?” 海蒂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重复的话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通风管道的震动还在持续,远处的爆炸声仿佛也在此刻变得清晰刺耳。 w 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灰尘的靴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你以为把你捞出来很容易?信使小姐,我这几个月勤勤恳恳在伦蒂尼姆拉拢的人手,大半都折在这破工厂里了。” 她突然抬脚踹了一下管道壁,金属震颤的声响惊得海蒂一哆嗦。 “啧 你最好别让我亏太大。请问,现在能走了吗?” “我需要再清点一下人数” 海蒂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转头望向身后漆黑的管道。 “本尼他们还在后面,我必须确认他们都安全跟上了。” w 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抬手将起爆器按在海蒂面前。 “你没听懂吗?萨卡兹的追兵已经过了第三道防线,现在每多耽搁一秒,我们都可能变成筛子!那些市民的命是命,我的人就白死了?” “他们不是白死的。” 海蒂直视着 w 的眼睛,目光里没有丝毫退缩。 “正是因为有人牺牲,我们才更要珍惜活着的人。给我三分钟,我去去就回。” 她说完不等 w 反驳,转身就往回爬。w 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狠狠踹了一脚管道壁,最终还是咬着牙蹲下身,重新检查起炸弹的引信。 通风管道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呼喊。w 突然低声骂了一句,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枚烟雾弹 —— 就算再不耐烦,她也没真的把海蒂独自留在后面。 海蒂扶着最后一个爬进通风管道的市民,抹去额头的冷汗,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很清晰。 “嗯,南面厂房里的人都逃出来了。本尼清点过,一个不少。” w 斜靠在管道壁上,看着挤成一团的人群,眉头皱得像拧成的麻花。 “要我说,人真的有点太多了。我接受的任务可只有接你一个。” 她晃了晃手里的起爆器,语气里满是不耐。 “记得跟凯尔希说,答应我的报酬要翻倍,带这么多人可是额外工作量。” 她转头看向阿米娅,刚要迈开脚步又停住。 “小兔子,带上你的那个兜帽怪物,我们是时候 —— 呃,你们愣着做什么?脸都跟涂了灰似的。” 阿米娅的耳尖耷拉着,眼神里满是担忧,她指了指前方被炸毁的管道口。 “w 小姐,前面的路是你炸的吗?” w 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呃,不然呢?给我们的追兵留机会,让他们举着弩箭欢迎我们?” “可是,费斯特先生和他的小队刚刚离开。” 阿米娅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他们说要去西侧厂房看看有没有被困的市民,就在你炸路之前走的。” 博士的目光立刻变得凝重,抬手按住耳机。 “他们去救人了。可露希尔,联系他们,立刻让他们撤回,前面的通道已经被毁了。” 耳机里传来可露希尔慌乱的电流声,w 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踢了踢脚边的碎石。 “ 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乱跑啊?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她转身就想往回走,却被博士拉住。 “现在回去太危险,通道被毁,贸然行动只会让情况更糟。” 博士的声音冷静而沉稳。 “可露希尔正在定位他们的位置,我们先确定他们的安全。” 海蒂走到阿米娅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担心,费斯特先生经验丰富,他们应该能应对突发状况。我们先按原计划前进,等联系上他们再做打算。” w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却也停下了脚步,只是嘴里还在嘟囔。 “真是添乱,早知道就不炸那么快了” 通风管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悬着一块石头。远处隐约传来萨卡兹士兵的嘶吼,提醒着他们时间紧迫,而费斯特小队的安危,更让这份紧迫添上了几分沉重。 第615章 撤退 海蒂的裙摆被浓烟熏得发灰,她一手按着墙壁稳住身形,另一手挥舞着铁棍指引方向。 “快,大家这边走!跟着火光,穿过这些烟雾!前面就是通风管道的入口,萨卡兹暂时找不到那里!” 一名年轻的纺织女工刚跑出两步,突然被地上的铁架绊倒,抬头时正撞见 w 扛着炸药包从烟雾里走出,吓得脸色惨白,尖叫出声。 “魔族!” w 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萨卡兹特征,又看了看女工手里紧紧攥着的搅拌器 —— 那是从车间里顺手抄来的,铁头上还沾着未干的染料。她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戏谑。 “嗯?这是什么东西?某种搅拌器?” 她故意向前迈了半步,看着女工吓得连连后退,忍不住轻笑。 “你是觉得这种滑稽的工具能伤到一个萨卡兹雇佣兵吗 伦蒂尼姆的小猫?” “别、别过来!” 女工的声音带着哭腔,搅拌器在手里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警告你,我会用它砸你的头!” “ 不用紧张。” 海蒂及时走过来,将女工轻轻拉到身后,目光平静地看向 w。 “过来,到我身后来。” 她转头对 w 说。 “这位雇佣兵 虽然看起来不像好人,但她暂时站在我们这一边。” w 把玩着手里的起爆器,金属外壳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同一边吗?你最好还是怀疑怀疑。毕竟,背叛这种事,我可比你们擅长多了。” 海蒂没有退缩,直视着 w 的眼睛。 “w 假如你真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比如反应炉的密码,或者曼弗雷德的布防图,那么你最好把自己变得更容易合作一些。” w 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 “你怎么也喜欢把威胁的话说得这么弯弯绕绕?跟那个老女人一个调调。” 她凑近海蒂,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玩味。 “啧 你不会是凯尔希的私生女?不然怎么连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学得一模一样?” 海蒂刚钻进通风管道,就听见 w 那句带着戏谑的话,她皱紧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你说什么” w 正蹲在管道里调整着一个微型炸弹的引信,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好,仔细看了看,一点都不像。而且那个冷淡的老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后代?怕是连恋爱都没谈过。”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炸弹固定在管道接口处。 “算了算了,我对你们这类人真是喜欢不起来,一个个都像闷葫芦,无趣得很。” “刚好,我今晚也没打算再多交一个朋友。” 海蒂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却紧紧盯着 w 手中的炸弹。 “我们只是暂时合作,任务完成后,各不相干。” w 嗤笑一声,从背包里又掏出几个炸弹。 “那么别担心,我不会在这里久待。我知道自己的脑袋在其他雇佣兵眼里有多值钱,所以完全不打算做慈善,帮你们打白工。” 她突然按下一个起爆器,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管道微微震动了一下。w 拍了拍手,站起身。 “好了,搞定。” 海蒂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上前一步,盯着 w。 “炸弹 你果然还埋了更多炸弹。你这是 炸了从其他入口过来的路?” “不然呢?” w 挑眉,理所当然地说。 “难道等着萨卡兹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我们包抄了?我可没那么傻。炸了那些路,能为我们争取不少时间。” “你的同伴呢?” 海蒂没有放松警惕,继续追问道。 “他们不还在园区深处跟萨卡兹士兵们作战吗?你把路炸了,他们怎么撤出来?” w 正爬向通风口的动作突然顿住,她侧过脸,眼睛在微弱的光线里泛着冷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你真好奇我的回答?” 海蒂的脚步停在管道中段,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管壁的锈迹,沉默像厚重的烟雾般在两人之间弥漫。 “” w 嗤笑一声,转过身来,起爆器在掌心转了个圈。 “解释前因后果很费时间,我可以告诉你结论。” 她突然收敛起所有戏谑,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 他们都死了。” “ 死了?” 海蒂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重复的话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通风管道的震动还在持续,远处的爆炸声仿佛也在此刻变得清晰刺耳。 w 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灰尘的靴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你以为把你捞出来很容易?信使小姐,我这几个月勤勤恳恳在伦蒂尼姆拉拢的人手,大半都折在这破工厂里了。” 她突然抬脚踹了一下管道壁,金属震颤的声响惊得海蒂一哆嗦。 “啧 你最好别让我亏太大。请问,现在能走了吗?” “我需要再清点一下人数” 海蒂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转头望向身后漆黑的管道。 “本尼他们还在后面,我必须确认他们都安全跟上了。” w 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抬手将起爆器按在海蒂面前。 “你没听懂吗?萨卡兹的追兵已经过了第三道防线,现在每多耽搁一秒,我们都可能变成筛子!那些市民的命是命,我的人就白死了?” “他们不是白死的。” 海蒂直视着 w 的眼睛,目光里没有丝毫退缩。 “正是因为有人牺牲,我们才更要珍惜活着的人。给我三分钟,我去去就回。” 她说完不等 w 反驳,转身就往回爬。w 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狠狠踹了一脚管道壁,最终还是咬着牙蹲下身,重新检查起炸弹的引信。 通风管道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呼喊。w 突然低声骂了一句,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枚烟雾弹 —— 就算再不耐烦,她也没真的把海蒂独自留在后面。 海蒂扶着最后一个爬进通风管道的市民,抹去额头的冷汗,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很清晰。 “嗯,南面厂房里的人都逃出来了。本尼清点过,一个不少。” w 斜靠在管道壁上,看着挤成一团的人群,眉头皱得像拧成的麻花。 “要我说,人真的有点太多了。我接受的任务可只有接你一个。” 她晃了晃手里的起爆器,语气里满是不耐。 “记得跟凯尔希说,答应我的报酬要翻倍,带这么多人可是额外工作量。” 她转头看向阿米娅,刚要迈开脚步又停住。 “小兔子,带上你的那个兜帽怪物,我们是时候 —— 呃,你们愣着做什么?脸都跟涂了灰似的。” 阿米娅的耳尖耷拉着,眼神里满是担忧,她指了指前方被炸毁的管道口。 “w 小姐,前面的路是你炸的吗?” w 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呃,不然呢?给我们的追兵留机会,让他们举着弩箭欢迎我们?” “可是,费斯特先生和他的小队刚刚离开。” 阿米娅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他们说要去西侧厂房看看有没有被困的市民,就在你炸路之前走的。” 博士的目光立刻变得凝重,抬手按住耳机。 “他们去救人了。可露希尔,联系他们,立刻让他们撤回,前面的通道已经被毁了。” 耳机里传来可露希尔慌乱的电流声,w 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踢了踢脚边的碎石。 “ 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乱跑啊?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她转身就想往回走,却被博士拉住。 “现在回去太危险,通道被毁,贸然行动只会让情况更糟。” 博士的声音冷静而沉稳。 “可露希尔正在定位他们的位置,我们先确定他们的安全。” 海蒂走到阿米娅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担心,费斯特先生经验丰富,他们应该能应对突发状况。我们先按原计划前进,等联系上他们再做打算。” w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却也停下了脚步,只是嘴里还在嘟囔。 “真是添乱,早知道就不炸那么快了” 通风管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悬着一块石头。远处隐约传来萨卡兹士兵的嘶吼,提醒着他们时间紧迫,而费斯特小队的安危,更让这份紧迫添上了几分沉重。 第616章 拯救俘虏 号角的军靴踩在积满灰尘的走廊地面上,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她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侧头对前方的布莱克低声问道。 “布莱克,前面情况怎么样?” 布莱克从拐角后探身回来,做了个 “安全” 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 “全倒了。走廊尽头的萨卡兹守卫,没一个站着的。” “了解。” 号角点头,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冽的光。 “继续前进,保持警惕。” 队伍刚转过拐角,布莱克突然低喝一声。 “号角,左边!” 一道黑影从左侧的房间里扑了出来,是个肩部中了一箭的萨卡兹战士,他双眼赤红,嘶吼着挥刀砍向最近的维多利亚士兵。 “深 深池 我要杀了你们!” 号角的反应比声音更快,长剑精准地格开对方的刀,随即手腕一翻,剑刃划破了萨卡兹战士的喉咙。她看着对方倒在地上,眼神平静无波。 “抱歉,最终杀死你的并不是深池。” 布莱克走上前,检查了一下萨卡兹战士的伤口,眉头微皱。 “ 又一个?这一路上倒了多少萨卡兹士兵?个个死状都差不多,像是被同一伙人解决的。” “二十六个。” 号角清点着数目,目光扫过走廊两侧倒着的萨卡兹士兵尸体。 “从我们进入工厂开始,平均每五十米就有三个。” “都是深池干的?” 布莱克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而且看这手法,像是刻意在清理障碍。” “看样子是。” 号角用剑挑起一个萨卡兹士兵身上的箭矢,箭头样式独特,正是深池常用的那种。 “他们的目标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反应炉。” 布莱克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 “号角,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 让深池这样的势力在我们前面开路,总觉得不太对劲。” “深池帮我们省了不少力气。” 号角打断他的话,语气坦然。 “承认这一点并不可耻。你跟着我在萨迪恩区躲了多久了,布莱克?”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想要活下去,我们就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深池清理了萨卡兹,我们正好可以趁机加快速度,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号角走到左边一扇紧闭的门前,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对布莱克说。 “来,下一个是左边这扇门。” 她握紧长剑,做好了破门而入的准备,问道。 “—— 准备好了吗?” 布莱克和其他维多利亚士兵纷纷举起武器,齐声应道。 “—— 准备好了!” 号角一脚踹开房门,率先冲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布莱克紧随其后,检查了一遍房间的各个角落,回头对号角说。 “号角,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像是被人匆忙搬空了,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 号角走到房间中央,看着地上散落的零件和工具,若有所思。 “看来深池刚离开不久。他们搬空了这里的设备,应该是为了阻止别人利用这里的东西。” 她转身往外走。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我们都得抓紧时间。继续前进, 号角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 “好。接下来去右边。” 她转身时军靴碾过地上的金属零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罗本,注意角落。我不希望敌人从走廊上冒出来给我们惊喜。” “收到。” 罗本立刻端起弓弩,枪托抵在肩窝,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走廊两侧的阴影,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随时待命。 “现在,走!” 号角一声令下,率先迈出脚步,长剑在身侧划出一道冷光。 转过拐角,右侧房间里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混着铁链拖动的哗啦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咳咳 咳咳咳 走开,魔族!”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恐惧。 “我们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就算是死,也不会泄露半点军情!” 号角的脚步顿了顿,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她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 找到了。” 布莱克上前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灰尘在从破窗涌入的月光里飞舞。房间中央的铁柱上拴着十几个维多利亚士兵,他们的铠甲早已被敲碎,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最前面那人听到动静,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燃起愤怒的火焰。 “你 你是”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死死盯着号角胸前的雄狮徽章,那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与他自己被血污覆盖的徽章一模一样。 “你的同胞。” 号角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她走上前,长剑出鞘,“唰” 地砍断了拴着士兵的铁链。 被俘的士兵踉跄着摔倒在地,他看着号角肩上的军衔标识,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混着泪与血。 “真没想到 哈哈 我们听到了战斗的声响,还看到了源石技艺的光 我还以为又是魔族想到了什么新的折磨人的办法” 他的笑声突然变成剧烈的咳嗽,咳得蜷缩在地上,指缝里渗出的血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你们受苦了。” 号角蹲下身,伸手想扶他,却发现对方的手腕上布满了铁链勒出的深痕,旧伤叠着新伤,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她收回手,转而看向其他被俘的士兵,他们大多已经昏迷,只有几人还保持着清醒,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你还能站起来吗,士兵?” 号角的声音放轻了些,目光落在最先开口的那名士兵身上。 “我们需要知道这里的情况,还有其他被俘的同伴在哪里。” 被俘的士兵听完号角的话,突然像是被刺痛了一般,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士兵 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们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号角肩上的军衔标识,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愤怒。 “你是什么长官吗?你来做什么?你怎么有脸站在这里 ——” “—— 我是来带你们走的。” 号角打断他的话,声音依旧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剑。 罗本见状,忍不住上前一步,怒视着那名士兵。 “你干什么啊?我们是来救你的!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混账话的!” “救我的?” 被俘的士兵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嘶哑而悲凉。 “救我出去干什么?再被你们骗一次,然后死在你们跟异族人一起谋划的下一个阴谋里?”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溅在冰冷的地面上。 “做梦去,‘长官’!我们宁可死在这个审讯室里,也不会再相信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军官!” 号角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些遍体鳞伤的士兵,缓缓开口。 “ 好。” 她转头对罗本说。 “罗本,举起你的弩。” 罗本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号角。 “ 号角?你这是要 他们可是我们的同胞啊!” “我本来不想浪费弹药。” 号角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们的任何资源都很宝贵,每一发弩弹都可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们的命。”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被俘的士兵,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痛。 “但是 他们是同胞,也曾是对维多利亚尽职尽责的士兵。” “假如死在这里是他们最后的愿望,那他们配得上我们的弩弹,配得上一个体面的结局。” 被俘的士兵们听到这话,都愣住了,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 过了好一会儿,最先开口的那名士兵才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真的会杀了我?” 号角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 会。” 她顿了顿,缓缓说道。 “你会如愿死在这阴暗的房间里。伦蒂尼姆会将你遗忘,没有人会记得这里曾有一群士兵为了所谓的信念而死。” “等到很多年后,这片老旧的厂房不再能引起任何人的兴趣,被风吹来的腐烂尘土会将你的白骨彻底掩藏,就像你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那名士兵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茫然,似乎从未想过号角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无力地垂下了头。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复杂的气息。罗本举着弩,手却在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从号角的命令。 号角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被俘的士兵垂着头,指节深深掐进掌心的血痂里,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号角突然将弩箭从弓弦上卸下,金属机件碰撞的脆响打破了死寂。 “或者,你可以用我手上这把弩干点别的。” 她将弩递到士兵面前,军靴碾过地面的碎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拿上它,跟我们一块从这里出去。” 士兵的肩膀猛地一颤,没有抬头。 “当然,你或许还是能达成心愿,很快就死在敌人的炮火下。” 号角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冰锥刺破浓雾。 “但在临死前,你还来得及看一眼夜空 —— 伦蒂尼姆的星星今晚很亮,闻一闻充满了铁锈味和机油味的空气 ——”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士兵们背后墙上模糊的涂鸦,那是用鲜血画的歪扭星星。 “顺便想一想那些呼吸着同样空气的,你最希望能活下去的人。” “他们会记住你的付出。我会用我的生命担保这一点。” 被俘的士兵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光亮,像风中重新被点燃的火星。 “ 他们 是啊 我的妻儿可能还活着 在东区的防空洞”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弩身上。 “我 我还没告诉他们 仓库的暗格里藏着过冬的罐头” “想好了吗?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了。” 号角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远处的爆炸声已经近得能看清火光在窗纸上的跳动。 士兵死死盯着那把弩,突然一把抓了过来,金属部件硌得他伤口生疼,却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 给我武器,我跟你走。” 号角接过他颤抖的声音,转头看向其他被俘的士兵,他们正互相交换着眼神,铁链拖动的哗啦声里带着迟疑的骚动。 “其他人呢?你们也愿意跟我们走吗?” 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响,一个断了胳膊的士兵用牙齿咬开手腕上的束缚带。 “早就受够这鬼地方了!” “算我一个!” “带我走!我还能开枪!” 此起彼伏的响应声让房间里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号角清点着人数,对无线电那头的布莱克说道。 “布莱克,你的小队多了七 嗯,九个人。把备用弹药分发给他们。” 她拔出长剑,剑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斩向最后一根铁链。 “士兵们,在出去之前,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马库斯!” 最先响应的士兵嘶哑地喊道,弩箭已经上弦。 “派克!” “莱昂!” 九个名字像火种般在房间里传递,原本低垂的头颅纷纷扬起。号角将他们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一遍,突然抬手指向被炸开的通风口 —— 那里正飘进带着硝烟味的夜风。 “马库斯,你断后。派克,跟紧罗本。莱昂,你的枪法最好,负责左翼警戒。” 她的声音比刚才响亮了三倍。 “记住,从现在起,你们不是俘虏,是维多利亚的士兵。” 断了胳膊的士兵突然喊道。 “长官!还没问你的名字!” 号角已经迈出两步,闻言回头时,长剑正映着窗外的火光。 “号角。记住它 —— 我们会活着走出这里。” 通风口传来布莱克的信号声,九名士兵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虽然铠甲破碎、伤痕累累,眼神里却燃起了久违的斗志。马库斯举着弩走在最后,经过墙角时,突然弯腰捡起一块带血的星徽 —— 那是他曾经的军衔标识。 他将星徽紧紧攥在手心,跟着队伍钻进通风口。夜风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远处的夜空果然缀着稀疏的星子,像无数双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抓紧了!” 号角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第一个拐角有萨卡兹的巡逻队,我们用消音弩解决他们!” 回应她的,是九声整齐的低吼。 第616章 拯救俘虏 号角的军靴踩在积满灰尘的走廊地面上,发出轻微的 “沙沙” 声。她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侧头对前方的布莱克低声问道。 “布莱克,前面情况怎么样?” 布莱克从拐角后探身回来,做了个 “安全” 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 “全倒了。走廊尽头的萨卡兹守卫,没一个站着的。” “了解。” 号角点头,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冽的光。 “继续前进,保持警惕。” 队伍刚转过拐角,布莱克突然低喝一声。 “号角,左边!” 一道黑影从左侧的房间里扑了出来,是个肩部中了一箭的萨卡兹战士,他双眼赤红,嘶吼着挥刀砍向最近的维多利亚士兵。 “深 深池 我要杀了你们!” 号角的反应比声音更快,长剑精准地格开对方的刀,随即手腕一翻,剑刃划破了萨卡兹战士的喉咙。她看着对方倒在地上,眼神平静无波。 “抱歉,最终杀死你的并不是深池。” 布莱克走上前,检查了一下萨卡兹战士的伤口,眉头微皱。 “ 又一个?这一路上倒了多少萨卡兹士兵?个个死状都差不多,像是被同一伙人解决的。” “二十六个。” 号角清点着数目,目光扫过走廊两侧倒着的萨卡兹士兵尸体。 “从我们进入工厂开始,平均每五十米就有三个。” “都是深池干的?” 布莱克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而且看这手法,像是刻意在清理障碍。” “看样子是。” 号角用剑挑起一个萨卡兹士兵身上的箭矢,箭头样式独特,正是深池常用的那种。 “他们的目标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反应炉。” 布莱克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说。 “号角,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 让深池这样的势力在我们前面开路,总觉得不太对劲。” “深池帮我们省了不少力气。” 号角打断他的话,语气坦然。 “承认这一点并不可耻。你跟着我在萨迪恩区躲了多久了,布莱克?”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想要活下去,我们就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深池清理了萨卡兹,我们正好可以趁机加快速度,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号角走到左边一扇紧闭的门前,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对布莱克说。 “来,下一个是左边这扇门。” 她握紧长剑,做好了破门而入的准备,问道。 “—— 准备好了吗?” 布莱克和其他维多利亚士兵纷纷举起武器,齐声应道。 “—— 准备好了!” 号角一脚踹开房门,率先冲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布莱克紧随其后,检查了一遍房间的各个角落,回头对号角说。 “号角,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像是被人匆忙搬空了,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 号角走到房间中央,看着地上散落的零件和工具,若有所思。 “看来深池刚离开不久。他们搬空了这里的设备,应该是为了阻止别人利用这里的东西。” 她转身往外走。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我们都得抓紧时间。继续前进, 号角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房间,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 “好。接下来去右边。” 她转身时军靴碾过地上的金属零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罗本,注意角落。我不希望敌人从走廊上冒出来给我们惊喜。” “收到。” 罗本立刻端起弓弩,枪托抵在肩窝,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走廊两侧的阴影,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随时待命。 “现在,走!” 号角一声令下,率先迈出脚步,长剑在身侧划出一道冷光。 转过拐角,右侧房间里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混着铁链拖动的哗啦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咳咳 咳咳咳 走开,魔族!”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恐惧。 “我们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就算是死,也不会泄露半点军情!” 号角的脚步顿了顿,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她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 找到了。” 布莱克上前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灰尘在从破窗涌入的月光里飞舞。房间中央的铁柱上拴着十几个维多利亚士兵,他们的铠甲早已被敲碎,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最前面那人听到动静,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燃起愤怒的火焰。 “你 你是”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死死盯着号角胸前的雄狮徽章,那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光,与他自己被血污覆盖的徽章一模一样。 “你的同胞。” 号角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她走上前,长剑出鞘,“唰” 地砍断了拴着士兵的铁链。 被俘的士兵踉跄着摔倒在地,他看着号角肩上的军衔标识,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混着泪与血。 “真没想到 哈哈 我们听到了战斗的声响,还看到了源石技艺的光 我还以为又是魔族想到了什么新的折磨人的办法” 他的笑声突然变成剧烈的咳嗽,咳得蜷缩在地上,指缝里渗出的血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你们受苦了。” 号角蹲下身,伸手想扶他,却发现对方的手腕上布满了铁链勒出的深痕,旧伤叠着新伤,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她收回手,转而看向其他被俘的士兵,他们大多已经昏迷,只有几人还保持着清醒,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你还能站起来吗,士兵?” 号角的声音放轻了些,目光落在最先开口的那名士兵身上。 “我们需要知道这里的情况,还有其他被俘的同伴在哪里。” 被俘的士兵听完号角的话,突然像是被刺痛了一般,挣扎着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士兵 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们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号角肩上的军衔标识,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愤怒。 “你是什么长官吗?你来做什么?你怎么有脸站在这里 ——” “—— 我是来带你们走的。” 号角打断他的话,声音依旧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剑。 罗本见状,忍不住上前一步,怒视着那名士兵。 “你干什么啊?我们是来救你的!冒着生命危险闯进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混账话的!” “救我的?” 被俘的士兵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嘶哑而悲凉。 “救我出去干什么?再被你们骗一次,然后死在你们跟异族人一起谋划的下一个阴谋里?”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溅在冰冷的地面上。 “做梦去,‘长官’!我们宁可死在这个审讯室里,也不会再相信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军官!” 号角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些遍体鳞伤的士兵,缓缓开口。 “ 好。” 她转头对罗本说。 “罗本,举起你的弩。” 罗本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号角。 “ 号角?你这是要 他们可是我们的同胞啊!” “我本来不想浪费弹药。” 号角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们的任何资源都很宝贵,每一发弩弹都可能在关键时刻救我们的命。”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被俘的士兵,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痛。 “但是 他们是同胞,也曾是对维多利亚尽职尽责的士兵。” “假如死在这里是他们最后的愿望,那他们配得上我们的弩弹,配得上一个体面的结局。” 被俘的士兵们听到这话,都愣住了,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 过了好一会儿,最先开口的那名士兵才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真的会杀了我?” 号角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 会。” 她顿了顿,缓缓说道。 “你会如愿死在这阴暗的房间里。伦蒂尼姆会将你遗忘,没有人会记得这里曾有一群士兵为了所谓的信念而死。” “等到很多年后,这片老旧的厂房不再能引起任何人的兴趣,被风吹来的腐烂尘土会将你的白骨彻底掩藏,就像你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那名士兵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茫然,似乎从未想过号角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无力地垂下了头。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复杂的气息。罗本举着弩,手却在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从号角的命令。 号角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被俘的士兵垂着头,指节深深掐进掌心的血痂里,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号角突然将弩箭从弓弦上卸下,金属机件碰撞的脆响打破了死寂。 “或者,你可以用我手上这把弩干点别的。” 她将弩递到士兵面前,军靴碾过地面的碎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拿上它,跟我们一块从这里出去。” 士兵的肩膀猛地一颤,没有抬头。 “当然,你或许还是能达成心愿,很快就死在敌人的炮火下。” 号角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冰锥刺破浓雾。 “但在临死前,你还来得及看一眼夜空 —— 伦蒂尼姆的星星今晚很亮,闻一闻充满了铁锈味和机油味的空气 ——”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士兵们背后墙上模糊的涂鸦,那是用鲜血画的歪扭星星。 “顺便想一想那些呼吸着同样空气的,你最希望能活下去的人。” “他们会记住你的付出。我会用我的生命担保这一点。” 被俘的士兵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光亮,像风中重新被点燃的火星。 “ 他们 是啊 我的妻儿可能还活着 在东区的防空洞”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弩身上。 “我 我还没告诉他们 仓库的暗格里藏着过冬的罐头” “想好了吗?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了。” 号角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远处的爆炸声已经近得能看清火光在窗纸上的跳动。 士兵死死盯着那把弩,突然一把抓了过来,金属部件硌得他伤口生疼,却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 给我武器,我跟你走。” 号角接过他颤抖的声音,转头看向其他被俘的士兵,他们正互相交换着眼神,铁链拖动的哗啦声里带着迟疑的骚动。 “其他人呢?你们也愿意跟我们走吗?” 角落里传来一声闷响,一个断了胳膊的士兵用牙齿咬开手腕上的束缚带。 “早就受够这鬼地方了!” “算我一个!” “带我走!我还能开枪!” 此起彼伏的响应声让房间里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号角清点着人数,对无线电那头的布莱克说道。 “布莱克,你的小队多了七 嗯,九个人。把备用弹药分发给他们。” 她拔出长剑,剑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斩向最后一根铁链。 “士兵们,在出去之前,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马库斯!” 最先响应的士兵嘶哑地喊道,弩箭已经上弦。 “派克!” “莱昂!” 九个名字像火种般在房间里传递,原本低垂的头颅纷纷扬起。号角将他们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一遍,突然抬手指向被炸开的通风口 —— 那里正飘进带着硝烟味的夜风。 “马库斯,你断后。派克,跟紧罗本。莱昂,你的枪法最好,负责左翼警戒。” 她的声音比刚才响亮了三倍。 “记住,从现在起,你们不是俘虏,是维多利亚的士兵。” 断了胳膊的士兵突然喊道。 “长官!还没问你的名字!” 号角已经迈出两步,闻言回头时,长剑正映着窗外的火光。 “号角。记住它 —— 我们会活着走出这里。” 通风口传来布莱克的信号声,九名士兵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虽然铠甲破碎、伤痕累累,眼神里却燃起了久违的斗志。马库斯举着弩走在最后,经过墙角时,突然弯腰捡起一块带血的星徽 —— 那是他曾经的军衔标识。 他将星徽紧紧攥在手心,跟着队伍钻进通风口。夜风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远处的夜空果然缀着稀疏的星子,像无数双注视着他们的眼睛。 “抓紧了!” 号角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第一个拐角有萨卡兹的巡逻队,我们用消音弩解决他们!” 回应她的,是九声整齐的低吼。 第617章 营救,再次陷入危机 阿米娅的指尖在战术终端上滑过最后一遍,耳尖因持续的精神紧绷微微发红。她仰头看向悬在半空的无人机,金属外壳上还沾着爆炸后的黑灰,红色警示灯正规律地闪烁。 “可露希尔,联系上自救军小队了吗?费斯特先生他们的信号已经消失十分钟了。” 无人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扩音器里传来可露希尔带着喘息的声音。 “等一下啊 我好不容易才重启了这个无人机 和我常用的那台构造还不太一样!线路板烧了半块,信号时断时续的” “ 我们处境很危险。” 阿米娅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扫过身后蜷缩在墙角的市民,他们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她转向海蒂,对方正用铁棍撬开通风管道的栅栏。 “海蒂女士,你先带着其他平民出去,自救军三队的人会在外面接应。这里交给我们” “砰!”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阿米娅猛地转身,只见 w 正将一个冒烟的炸药包扔在地上,披风下摆还在滴着火星。 “w 小姐?!” “喂,我留下来的地雷都被引爆了!” w 烦躁地踢了一脚炸药包,金属外壳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弧线。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刚才那波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三层楼板 —— 你能想象一下有多少士兵在追我们吗?” 她抬手扯开领口的纽扣,露出沾着火药的锁骨。 “除了我的人,你们是不是还想逼我掏光炸药的存货啊 —— 最后两捆塑胶炸药藏在通风管里,再用就真得赤手空拳跟萨卡兹肉搏了!” “我们的弹药量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作战。” 碎骨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正用匕首削着一支箭矢,箭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指了指走廊深处,那里隐约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刚才的交火已经惊动了主力,再拖下去,我们会被曼弗雷德的亲卫队包饺子。” 博士的手指在战术板上快速滑动,最终在屏幕上敲出一个鲜红的倒计时。 “五分钟。我们不能再耽搁了。五分钟后,无论是否联系上费斯特,立刻按备用路线撤离。” “嗯,我们最多再等五分钟。” 阿米娅点头时,耳坠上的源石结晶轻轻碰撞。她重新看向无人机,电流声已经减弱了许多。 “可露希尔,麻烦你尽快联络上费斯特先生。告诉他,他和洛洛小姐还有五分钟时间赶回来 —— 超过这个时限,我们会在汇合点留下标记。” 通风管外传来的爆炸声震得管壁簌簌掉灰,阿米娅的耳尖动了动,捕捉到萨卡兹士兵越来越近的嘶吼。她握紧腰间的剑鞘,指腹在冰凉的金属上反复摩挲,突然转头看向博士。 “博士,我们也得投入战斗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拔出长剑,淡紫色的源石技艺顺着剑刃流淌,在昏暗的管道里映出一片微光。剑柄上的兔子挂件还在微微晃动,那是很久以前博士送给她的礼物。 博士没有多余的话,只从喉间挤出一个字。 “好。” 他抬手扯开战术背心里的固定带,影刃的黑色鞘身滑入手心时发出轻响。指节扣住握柄的瞬间,刀刃 “噌” 地弹出,寒光劈开弥漫的烟尘 —— 那道熟悉的弧度,与无数次并肩作战时一模一样。 阿米娅看着博士将影刃横在身前,站姿沉稳如岩,突然想起初次并肩时的场景。那时她还握不稳剑,是博士挡在她身前,用这把刀劈开了扑面而来的源石虫潮。 “左侧通道交给我。” 阿米娅的声音比刚才清亮了许多,长剑在掌心转了个圈。 “你去支援 w,她的炸药快用完了。” 博士微微颔首,影刃的刀刃在转身时带起一阵风。经过阿米娅身边时,他突然顿了顿,抬手将一个备用弹匣塞进她的战术包 —— 那是她惯用的型号。 “小心。” 两个字刚落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管道拐角,只留下影刃划破空气的锐响。阿米娅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握紧长剑冲向另一侧的出口。 通风管外,萨卡兹士兵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当她跃出管道的瞬间,正好撞见三个举着战斧的萨卡兹迎面冲来。剑光与斧影在火光中碰撞,淡紫色的源石技艺如藤蔓般缠绕上敌人的铠甲,伴随着博士在远处传来的一声低喝,战斗正式打响。 费斯特的靴子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踉跄了一下,他咬着牙拽紧肩上的布条,布条另一端缠着比尔的腋下。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砸在比尔染血的裤腿上。 “老比尔,实话告诉我,你 你是不是变重了?我怎么拖得这么费力 感觉像拖着半扇铁甲。” 比尔的笑声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 “哈 哈哈 这样呢?” 他突然调整了一下姿势,身体重心往前倾了倾。 费斯特明显感觉肩头一轻,忍不住咋舌。 “还真轻了一点儿。” 他转头看向比尔苍白的脸,对方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 “这是什么你新学的戏法吗?还是偷偷藏了什么轻质源石在身上?” “说什么呢,老弟,我只是 只是换了个姿势” 比尔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弯下腰,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咳咳咳咳 妈的,萨卡兹的弩箭淬了东西” “别别别,别换姿势了。” 费斯特连忙伸手扶住他,掌心按在比尔后背的伤口上,那里的血已经浸透了三层布条。 “我怕你的伤变得更重。你这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喉结在脖颈上滚动了一下。 “刚才我找到你的时候,看你趴在仓库的铁架下,流了那么多血,把半面墙都染红了 我真怕 真怕拽起来的时候,只剩一把骨头。” 战士比尔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偏过头看着费斯特紧绷的侧脸,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 怕我死了?” 费斯特的脚步顿了顿,没接话,只是把布条拽得更紧了些。 “哈 哈” 比尔咳着笑起来,每一声都牵扯着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 “那帮魔族佬,哪有那本事!也就是给我 按一下 按 哎呦 可真疼啊 这弩箭淬的东西,跟火烧似的” “那就歇歇,别说话了。” 费斯特的声音有些发闷,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比尔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里一沉。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探查路线的洛洛,对方的无人机还在滋滋冒着电火花。 “洛洛,你找到出路了吗?这些房间一定被萨卡兹改造过,绕得我头昏眼花的,再转下去比尔的伤” 洛洛正用扳手敲击着墙壁,侧耳听着回声,闻言回头道。 “队长,就在几分钟前,我听到了战斗的声音,像是阿米娅小姐他们!” 她指向左侧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我想出口应该就在这附近 这面墙后面是空的。” 战士比尔突然低低地哼了一声,头歪向一边,像是要睡过去。 “老比尔!” 费斯特连忙晃了晃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张。 “算了老比尔,你还是说点什么,我真怕你就这样睡过去。” 他绞尽脑汁想着话题,突然眼睛一亮。 “上次打了胜仗,你问我要了什么奖励,你还记得?就在萨迪恩区那次,我们端了深池的一个据点。” 比尔的眼皮颤了颤,声音含糊得像含着棉花。 “呃 水果罐头?黄桃味的” “什么水果罐头!” 费斯特又气又笑,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 “你这家伙,当时你说你要一个机器小磐蟹,说下次见面的时候送给你那住在金融街的大侄女!还说小姑娘天天念叨着想养只活的,可城里不让” “对对” 比尔的声音清晰了些,嘴角也带上了点笑意。 “我就是饿晕了 脑子转不动了 多亏你记性好” “什么记性好?” 费斯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委屈。 “那之后我可是好几天没睡觉,除了出任务就是给你做那玩意儿 零件都是我从报废的无人机上一点点拆下来的,光打磨蟹壳就磨坏了三把锉刀” 他扶着比尔往铁门挪去,脚步坚定了许多。 “好不容易快做完了,就差给蟹钳上漆了,你可得给我挺着,等回去了就赶紧拿走!要是敢现在闭眼,我就把那小磐蟹拆了喂源石虫!” 比尔突然咳嗽起来,咳完却笑了,笑声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咳 好 都听你的,队长 我还得 还得看着我那大侄女 抱着小磐蟹 笑呢” 洛洛刚把铁门拉开一道缝,无人机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她猛地缩回手,指尖抵在耳边凝神细听,瞳孔骤然收缩。 “有脚步声!不止一个!” 铁锈摩擦的吱呀声还没消散,她已经拽着费斯特往后退。 “糟了,队长,萨卡兹 —— 他们就在走廊那头!” “他们往哪里走了?” 粗哑的嘶吼穿透铁门,震得边缘的锈屑簌簌掉落。 “看到了吗?地上有血。” 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带着嗜血的兴奋。 “他们走不远。追上去!抓住那个带伤的,曼弗雷德大人有赏!” 洛洛的机械臂瞬间弹出刀刃,蓝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闪而过。 “我们必须赶紧走了。后面有通风管道,虽然窄了点,但能通到主楼外侧。” 费斯特正费力地调整架着比尔的姿势,闻言咬了咬牙:“呃 老比尔,撑住!” “队长,我和你一块扶着比尔。” 洛洛立刻上前托住比尔的另一侧胳膊。 “我的臂力还能撑住。” 比尔的呼吸越发沉重,却还是扯出抹笑。 “要让你们俩一起架着才能走,我可真丢人啊 想当年在矿场,我一个人能扛两袋源石” “别说这种话。” 洛洛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比尔,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就像你上次把我从深池的陷阱里拖出来一样。” “队长!他们追上来了!” 强尼的呼喊从铁门方向传来,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我只能用桌子挡住门,撑不了多久!” 费斯特回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木门,冲着阴影里喊。 “强尼,尽量挡一会!加比,我给你的小榴弹,你都带着?” 角落里窜出个瘦高的年轻人,腰间挂着三个圆滚滚的榴弹。 “带着呢!” “看准了就丢,往走廊拐角丢!” 费斯特架着比尔往通风管道挪,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发颤。 “我们需要点掩护 —— 争取三十秒就行!” “好!” 加比扯开榴弹保险栓,咬着牙往门后摸去。 “强尼,准备好撤!” 比尔突然用手肘撞了撞费斯特的腰。 “放我下来 你们先走” “闭嘴!” 费斯特低喝一声,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上次你把我从塌方里拖出来的时候,可没说这种屁话!” 第617章 营救,再次陷入危机 阿米娅的指尖在战术终端上滑过最后一遍,耳尖因持续的精神紧绷微微发红。她仰头看向悬在半空的无人机,金属外壳上还沾着爆炸后的黑灰,红色警示灯正规律地闪烁。 “可露希尔,联系上自救军小队了吗?费斯特先生他们的信号已经消失十分钟了。” 无人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扩音器里传来可露希尔带着喘息的声音。 “等一下啊 我好不容易才重启了这个无人机 和我常用的那台构造还不太一样!线路板烧了半块,信号时断时续的” “ 我们处境很危险。” 阿米娅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扫过身后蜷缩在墙角的市民,他们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她转向海蒂,对方正用铁棍撬开通风管道的栅栏。 “海蒂女士,你先带着其他平民出去,自救军三队的人会在外面接应。这里交给我们” “砰!”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阿米娅猛地转身,只见 w 正将一个冒烟的炸药包扔在地上,披风下摆还在滴着火星。 “w 小姐?!” “喂,我留下来的地雷都被引爆了!” w 烦躁地踢了一脚炸药包,金属外壳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弧线。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刚才那波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三层楼板 —— 你能想象一下有多少士兵在追我们吗?” 她抬手扯开领口的纽扣,露出沾着火药的锁骨。 “除了我的人,你们是不是还想逼我掏光炸药的存货啊 —— 最后两捆塑胶炸药藏在通风管里,再用就真得赤手空拳跟萨卡兹肉搏了!” “我们的弹药量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作战。” 碎骨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正用匕首削着一支箭矢,箭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指了指走廊深处,那里隐约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刚才的交火已经惊动了主力,再拖下去,我们会被曼弗雷德的亲卫队包饺子。” 博士的手指在战术板上快速滑动,最终在屏幕上敲出一个鲜红的倒计时。 “五分钟。我们不能再耽搁了。五分钟后,无论是否联系上费斯特,立刻按备用路线撤离。” “嗯,我们最多再等五分钟。” 阿米娅点头时,耳坠上的源石结晶轻轻碰撞。她重新看向无人机,电流声已经减弱了许多。 “可露希尔,麻烦你尽快联络上费斯特先生。告诉他,他和洛洛小姐还有五分钟时间赶回来 —— 超过这个时限,我们会在汇合点留下标记。” 通风管外传来的爆炸声震得管壁簌簌掉灰,阿米娅的耳尖动了动,捕捉到萨卡兹士兵越来越近的嘶吼。她握紧腰间的剑鞘,指腹在冰凉的金属上反复摩挲,突然转头看向博士。 “博士,我们也得投入战斗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拔出长剑,淡紫色的源石技艺顺着剑刃流淌,在昏暗的管道里映出一片微光。剑柄上的兔子挂件还在微微晃动,那是很久以前博士送给她的礼物。 博士没有多余的话,只从喉间挤出一个字。 “好。” 他抬手扯开战术背心里的固定带,影刃的黑色鞘身滑入手心时发出轻响。指节扣住握柄的瞬间,刀刃 “噌” 地弹出,寒光劈开弥漫的烟尘 —— 那道熟悉的弧度,与无数次并肩作战时一模一样。 阿米娅看着博士将影刃横在身前,站姿沉稳如岩,突然想起初次并肩时的场景。那时她还握不稳剑,是博士挡在她身前,用这把刀劈开了扑面而来的源石虫潮。 “左侧通道交给我。” 阿米娅的声音比刚才清亮了许多,长剑在掌心转了个圈。 “你去支援 w,她的炸药快用完了。” 博士微微颔首,影刃的刀刃在转身时带起一阵风。经过阿米娅身边时,他突然顿了顿,抬手将一个备用弹匣塞进她的战术包 —— 那是她惯用的型号。 “小心。” 两个字刚落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管道拐角,只留下影刃划破空气的锐响。阿米娅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握紧长剑冲向另一侧的出口。 通风管外,萨卡兹士兵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当她跃出管道的瞬间,正好撞见三个举着战斧的萨卡兹迎面冲来。剑光与斧影在火光中碰撞,淡紫色的源石技艺如藤蔓般缠绕上敌人的铠甲,伴随着博士在远处传来的一声低喝,战斗正式打响。 费斯特的靴子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踉跄了一下,他咬着牙拽紧肩上的布条,布条另一端缠着比尔的腋下。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砸在比尔染血的裤腿上。 “老比尔,实话告诉我,你 你是不是变重了?我怎么拖得这么费力 感觉像拖着半扇铁甲。” 比尔的笑声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 “哈 哈哈 这样呢?” 他突然调整了一下姿势,身体重心往前倾了倾。 费斯特明显感觉肩头一轻,忍不住咋舌。 “还真轻了一点儿。” 他转头看向比尔苍白的脸,对方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 “这是什么你新学的戏法吗?还是偷偷藏了什么轻质源石在身上?” “说什么呢,老弟,我只是 只是换了个姿势” 比尔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弯下腰,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咳咳咳咳 妈的,萨卡兹的弩箭淬了东西” “别别别,别换姿势了。” 费斯特连忙伸手扶住他,掌心按在比尔后背的伤口上,那里的血已经浸透了三层布条。 “我怕你的伤变得更重。你这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喉结在脖颈上滚动了一下。 “刚才我找到你的时候,看你趴在仓库的铁架下,流了那么多血,把半面墙都染红了 我真怕 真怕拽起来的时候,只剩一把骨头。” 战士比尔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偏过头看着费斯特紧绷的侧脸,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 怕我死了?” 费斯特的脚步顿了顿,没接话,只是把布条拽得更紧了些。 “哈 哈” 比尔咳着笑起来,每一声都牵扯着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 “那帮魔族佬,哪有那本事!也就是给我 按一下 按 哎呦 可真疼啊 这弩箭淬的东西,跟火烧似的” “那就歇歇,别说话了。” 费斯特的声音有些发闷,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比尔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心里一沉。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探查路线的洛洛,对方的无人机还在滋滋冒着电火花。 “洛洛,你找到出路了吗?这些房间一定被萨卡兹改造过,绕得我头昏眼花的,再转下去比尔的伤” 洛洛正用扳手敲击着墙壁,侧耳听着回声,闻言回头道。 “队长,就在几分钟前,我听到了战斗的声音,像是阿米娅小姐他们!” 她指向左侧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我想出口应该就在这附近 这面墙后面是空的。” 战士比尔突然低低地哼了一声,头歪向一边,像是要睡过去。 “老比尔!” 费斯特连忙晃了晃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张。 “算了老比尔,你还是说点什么,我真怕你就这样睡过去。” 他绞尽脑汁想着话题,突然眼睛一亮。 “上次打了胜仗,你问我要了什么奖励,你还记得?就在萨迪恩区那次,我们端了深池的一个据点。” 比尔的眼皮颤了颤,声音含糊得像含着棉花。 “呃 水果罐头?黄桃味的” “什么水果罐头!” 费斯特又气又笑,手上的力道却放轻了。 “你这家伙,当时你说你要一个机器小磐蟹,说下次见面的时候送给你那住在金融街的大侄女!还说小姑娘天天念叨着想养只活的,可城里不让” “对对” 比尔的声音清晰了些,嘴角也带上了点笑意。 “我就是饿晕了 脑子转不动了 多亏你记性好” “什么记性好?” 费斯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委屈。 “那之后我可是好几天没睡觉,除了出任务就是给你做那玩意儿 零件都是我从报废的无人机上一点点拆下来的,光打磨蟹壳就磨坏了三把锉刀” 他扶着比尔往铁门挪去,脚步坚定了许多。 “好不容易快做完了,就差给蟹钳上漆了,你可得给我挺着,等回去了就赶紧拿走!要是敢现在闭眼,我就把那小磐蟹拆了喂源石虫!” 比尔突然咳嗽起来,咳完却笑了,笑声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咳 好 都听你的,队长 我还得 还得看着我那大侄女 抱着小磐蟹 笑呢” 洛洛刚把铁门拉开一道缝,无人机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她猛地缩回手,指尖抵在耳边凝神细听,瞳孔骤然收缩。 “有脚步声!不止一个!” 铁锈摩擦的吱呀声还没消散,她已经拽着费斯特往后退。 “糟了,队长,萨卡兹 —— 他们就在走廊那头!” “他们往哪里走了?” 粗哑的嘶吼穿透铁门,震得边缘的锈屑簌簌掉落。 “看到了吗?地上有血。” 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带着嗜血的兴奋。 “他们走不远。追上去!抓住那个带伤的,曼弗雷德大人有赏!” 洛洛的机械臂瞬间弹出刀刃,蓝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闪而过。 “我们必须赶紧走了。后面有通风管道,虽然窄了点,但能通到主楼外侧。” 费斯特正费力地调整架着比尔的姿势,闻言咬了咬牙:“呃 老比尔,撑住!” “队长,我和你一块扶着比尔。” 洛洛立刻上前托住比尔的另一侧胳膊。 “我的臂力还能撑住。” 比尔的呼吸越发沉重,却还是扯出抹笑。 “要让你们俩一起架着才能走,我可真丢人啊 想当年在矿场,我一个人能扛两袋源石” “别说这种话。” 洛洛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比尔,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就像你上次把我从深池的陷阱里拖出来一样。” “队长!他们追上来了!” 强尼的呼喊从铁门方向传来,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我只能用桌子挡住门,撑不了多久!” 费斯特回头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木门,冲着阴影里喊。 “强尼,尽量挡一会!加比,我给你的小榴弹,你都带着?” 角落里窜出个瘦高的年轻人,腰间挂着三个圆滚滚的榴弹。 “带着呢!” “看准了就丢,往走廊拐角丢!” 费斯特架着比尔往通风管道挪,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发颤。 “我们需要点掩护 —— 争取三十秒就行!” “好!” 加比扯开榴弹保险栓,咬着牙往门后摸去。 “强尼,准备好撤!” 比尔突然用手肘撞了撞费斯特的腰。 “放我下来 你们先走” “闭嘴!” 费斯特低喝一声,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上次你把我从塌方里拖出来的时候,可没说这种屁话!” 第618章 阻拦的赫德雷 费斯特扶着比尔刚拐过通风管的拐角,金属管壁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萨卡兹士兵的嘶吼声仿佛就在耳边。他喘着粗气对洛洛喊道。 “洛洛,你让洛克十七继续在前面找路,我们能不能跑掉,全靠” 话音未落,悬浮在前方的无人机突然发出一阵电流声,原本灰暗的屏幕亮起绿光。 “右转,快!” 费斯特下意识拽着比尔转向右侧通道,金属靴底在管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好,右边走!” 爬过一段狭窄的管道,他才后知后觉地愣住,转头看向那台无人机。 “等等 刚才是谁在说话?洛克十七?你 你怎么活了?洛洛不是说你的系统已经完全报废了吗?” 无人机的镜头转了转,发出一声类似嗤笑的电子音。 “ 这是什么弱智工程师笑话吗?” “我费了好大功夫才黑进了这个无人机的系统” 屏幕上跳出一行闪烁的文字,随即又切换回语音模式。 “别误会,洛洛小姐,我没加什么料啊,完全是因为这个系统做得太简单了,跟小孩子玩的积木似的。” 费斯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 他从没听过无人机用这种欠揍的语气说话。 洛洛的机械臂碰了碰无人机的外壳,眼神里满是疑惑。 “ 可露希尔小姐?” “bgo!” 无人机突然上下晃了晃,像是在点头。 “总算有人认出我了!你们的通讯频道早就被萨卡兹干扰了,我只能借这台破机器跟你们搭话。” 洛克十七的屏幕突然闪烁起粉色的光点,电子音带着点委屈的颤音。 “对对对,是我,我没机会给你的无人机装我的语音素材,所以只能靠电子元件来模拟发声了 唉,是不是没那么可爱啦?早知道就提前录好一百种语气包了。” 洛洛轻轻敲了敲无人机的外壳,嘴角难得地弯了弯。 “其实 挺像你的。尤其是这种慌慌张张的调调。” 她抬头看向通往楼梯口的通道,那里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洛克十七的镜头飞快地转动着,屏幕上的光标乱跳。 “左转 不不不,左边有萨卡兹,呃,我是说敌方萨卡兹!能量反应很强,至少有五个!你们快往后 ——” “后面敌人更多。” 洛洛的机械臂已经弹出护盾,护住身后的费斯特和比尔。 “刚才爬出来时我看到了,至少一个小队的萨卡兹正在封锁检修口。” 洛克十七的警报声突然卡顿了一下,像是在慌乱地运算。 “那 那我想想办法 数据库里的战术方案有三百七十种,现在适用的” 它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提示音。 “对了对了,我们往上,往上走!” “啊?” 洛洛愣住了,抬头看向布满管道的天花板。 “天台已经是顶层了,往上怎么走?” “那个,你们不是有会飞的那种装置吗?滑索,我是说滑索!” 洛克十七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张简易地图,红色箭头指向头顶的通风格栅。 “你们上方有个通风口,连接着主楼的高空维修通道,应该够一个人通过 ——” “ 只是应该吗?” 费斯特扶着几乎要昏迷的比尔,眉头拧成了疙瘩。 “可露希尔小姐,我们有重伤员,比尔的后背还在流血,要是出了错,我们一个都走不掉。” 洛克十七的镜头低了下去,电子音也正经了许多。 “嗯 我需要洛洛小姐帮我控制下无人机,调整到热成像模式。得确认通道里没有障碍物,还有 滑索的固定装置是否完好。” “好。” 洛洛立刻应道,指尖精准地落在无人机的操控面板上。 “你说,我该怎么做?” 费斯特看着洛洛毫不犹豫操控无人机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紧绷。 “洛洛你 你这么相信她?这通风口要是打不开,我们就真成瓮里的鳖了!” 洛洛稳稳托着无人机,镜头正对准头顶的通风格栅,她侧头看向费斯特,眼神异常平静。 “队长,或者你说,你有什么更好的脱困方法吗?” 费斯特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意识模糊的比尔,又望向通道尽头越来越近的黑影,最终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 妈的!拼了!” “队长!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强尼的吼声带着哭腔,他举着盾牌的胳膊已经在发抖。 “我看到带头的萨卡兹了!是那个拿链锯的家伙!” 链锯转动的轰鸣声像死神的镰刀,一下下刮擦着每个人的神经。费斯特猛地抬头。 “快,可露希尔小姐,洛洛,打开通风口!” “了解!洛洛小姐,快瞄准格栅的锁扣!” 洛克十七的电子音劈了个叉,屏幕上的准星疯狂跳动。 “用你的高频振动刃,三、二 ——” “洛克十七 ——” 洛洛突然低喝一声,手臂微调角度,振动刃发出尖锐的嗡鸣。 “怎么样?打开了吗?” 费斯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怀里的比尔突然咳嗽起来,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脖颈上。 “差一点。” 洛洛的额角渗出细汗,振动刃卡在锈死的锁眼里。 “锁芯老化太严重,得再来一次!” “再来一轮!” 费斯特吼道,同时拽过加比丢来的最后一枚烟雾弹,手指扣在引信上。 “强尼,准备扔烟雾!” “洛克” 洛洛刚要再次启动振动刃,无人机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屏幕上的准星瞬间飘移。 “无人机失准!” 她猛地后退半步,看着无人机像被无形的力量击中,斜斜撞在管壁上。 “这 隔得这么远,这一剑也能” 红袍萨卡兹的靴底碾过地上的弹壳,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的目光扫过通风口那道狭窄的缝隙,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到此刻才找到离开的路吗?有些迟了。” 强尼突然举着盾牌冲上前,金属边缘在火光中划出弧线。 “队长,我拦着,你快走 ——” “盲目的勇气在战场上并不能发挥任何作用。” 红袍萨卡兹的声音刚落,手中的长剑已经如毒蛇般探出,精准地挑在盾牌的缝隙处。只听 “咔” 的一声脆响,强尼手中的盾牌突然崩裂,长剑的锋芒已经抵在他的咽喉。 “强尼!!!” 费斯特目眦欲裂,刚要冲过去,却被洛洛死死拉住。 “通风口 ——!” 他嘶吼着转向洛洛,却看到对方的机械臂卡在格栅缝隙里,液压杆因过载而冒出白烟。 洛洛的脸色苍白如纸。 “我 我没有办法 锁扣在刚才的撞击中变形了,现在只能打开这么宽” 加比突然从腰间掏出两颗榴弹,咬开保险栓的动作带着决绝。 “队长,我来想办法!我还有两颗榴弹,就算是皮糙肉厚的萨卡兹也” 他的话没能说完。红袍萨卡兹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收回,此刻正平平无奇地横在身前。当加比将榴弹掷过去的瞬间,那道剑光突然亮起,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劈过 —— 两颗榴弹竟被整齐地劈成了两半,里面的炸药倾泻而出,却没有丝毫要爆炸的迹象。 “呃?直接 劈开了榴弹?根本没有炸开” 加比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最后一颗烟雾弹的手开始发抖。 “队长,这不是普通萨卡兹 ——” 他的声音还在颤抖,红袍萨卡兹已经欺近身前,长剑的护手轻轻撞在他的胸口。加比闷哼一声,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加比!” 费斯特的声音里带着绝望,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敌人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红袍萨卡兹终于扯下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角的疤痕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很遗憾,我只不过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雇佣兵。” 他的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强尼和加比,最终落在费斯特怀里的比尔身上。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 你们真的想战胜曼弗雷德,甚至特雷西斯吗?” 长剑的剑尖在地面上轻轻点动,划出一道浅浅的刻痕:“差太远了。” 费斯特的手指在战术腰带内侧摸索着,掌心的冷汗浸透了粗糙的布料。他看着赫德雷收回长剑的动作,突然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冷意。 “萨卡兹 你以为,我做的只有几颗榴弹吗?” 赫德雷转过身,眼角的疤痕在火光中微微抽动,语气里的轻蔑像淬了冰。 “我看到的只有几枚会冒烟的小道具,引线烧得比蜡烛还慢。” 他踢了踢脚边被劈开的榴弹残骸,金属外壳在地上滚动。 “甚至连真正的榴弹都称不上。” “能炸开萨卡兹身体的炸弹,” 他顿了顿,长剑在指尖转了个圈。 “可不会长成这副样子 —— 至少得有三倍这么粗的引线,和能把牙齿震松的药量。” 费斯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接话,只是将手按在通风口边缘的金属格栅上。那里的锈迹下,藏着三枚用胶带固定的微型炸药,引线早已通过管道缝隙牵到了他的袖口。 就在这时,洛克十七的电子音突然从通风管深处挤出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费斯特,洛洛,听得到吗?我帮你们重新校准了引爆频率 但只有一次机会 抓紧啊,拜托啦!” “洛洛 ——!” 费斯特猛地抬头,对着通风口的方向嘶吼。 几乎在同时,赫德雷突然皱眉,长剑再次出鞘。 “你在等什么?” “等你站到最合适的位置。” 费斯特突然扯开战术腰带,藏在里面的引爆器在掌心亮起红光。他看着赫德雷脚下那片颜色略深的水泥地,那里是整栋楼的承重柱位置。 “你说对了,刚才的榴弹是假的。” “但藏在地基里的定向炸药,应该够格让你记住我的名字。” 赫德雷的瞳孔骤然收缩,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他刚要后退,费斯特已经按下了引爆器。 “轰 ——!” 定向炸药的冲击波贴着地面炸开,没有掀起漫天碎石,却精准地震裂了承重柱的钢筋。整栋楼突然倾斜,通风管道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赫德雷站立的位置瞬间出现一道裂缝。 第618章 阻拦的赫德雷 费斯特扶着比尔刚拐过通风管的拐角,金属管壁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萨卡兹士兵的嘶吼声仿佛就在耳边。他喘着粗气对洛洛喊道。 “洛洛,你让洛克十七继续在前面找路,我们能不能跑掉,全靠” 话音未落,悬浮在前方的无人机突然发出一阵电流声,原本灰暗的屏幕亮起绿光。 “右转,快!” 费斯特下意识拽着比尔转向右侧通道,金属靴底在管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好,右边走!” 爬过一段狭窄的管道,他才后知后觉地愣住,转头看向那台无人机。 “等等 刚才是谁在说话?洛克十七?你 你怎么活了?洛洛不是说你的系统已经完全报废了吗?” 无人机的镜头转了转,发出一声类似嗤笑的电子音。 “ 这是什么弱智工程师笑话吗?” “我费了好大功夫才黑进了这个无人机的系统” 屏幕上跳出一行闪烁的文字,随即又切换回语音模式。 “别误会,洛洛小姐,我没加什么料啊,完全是因为这个系统做得太简单了,跟小孩子玩的积木似的。” 费斯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 他从没听过无人机用这种欠揍的语气说话。 洛洛的机械臂碰了碰无人机的外壳,眼神里满是疑惑。 “ 可露希尔小姐?” “bgo!” 无人机突然上下晃了晃,像是在点头。 “总算有人认出我了!你们的通讯频道早就被萨卡兹干扰了,我只能借这台破机器跟你们搭话。” 洛克十七的屏幕突然闪烁起粉色的光点,电子音带着点委屈的颤音。 “对对对,是我,我没机会给你的无人机装我的语音素材,所以只能靠电子元件来模拟发声了 唉,是不是没那么可爱啦?早知道就提前录好一百种语气包了。” 洛洛轻轻敲了敲无人机的外壳,嘴角难得地弯了弯。 “其实 挺像你的。尤其是这种慌慌张张的调调。” 她抬头看向通往楼梯口的通道,那里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洛克十七的镜头飞快地转动着,屏幕上的光标乱跳。 “左转 不不不,左边有萨卡兹,呃,我是说敌方萨卡兹!能量反应很强,至少有五个!你们快往后 ——” “后面敌人更多。” 洛洛的机械臂已经弹出护盾,护住身后的费斯特和比尔。 “刚才爬出来时我看到了,至少一个小队的萨卡兹正在封锁检修口。” 洛克十七的警报声突然卡顿了一下,像是在慌乱地运算。 “那 那我想想办法 数据库里的战术方案有三百七十种,现在适用的” 它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提示音。 “对了对了,我们往上,往上走!” “啊?” 洛洛愣住了,抬头看向布满管道的天花板。 “天台已经是顶层了,往上怎么走?” “那个,你们不是有会飞的那种装置吗?滑索,我是说滑索!” 洛克十七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张简易地图,红色箭头指向头顶的通风格栅。 “你们上方有个通风口,连接着主楼的高空维修通道,应该够一个人通过 ——” “ 只是应该吗?” 费斯特扶着几乎要昏迷的比尔,眉头拧成了疙瘩。 “可露希尔小姐,我们有重伤员,比尔的后背还在流血,要是出了错,我们一个都走不掉。” 洛克十七的镜头低了下去,电子音也正经了许多。 “嗯 我需要洛洛小姐帮我控制下无人机,调整到热成像模式。得确认通道里没有障碍物,还有 滑索的固定装置是否完好。” “好。” 洛洛立刻应道,指尖精准地落在无人机的操控面板上。 “你说,我该怎么做?” 费斯特看着洛洛毫不犹豫操控无人机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紧绷。 “洛洛你 你这么相信她?这通风口要是打不开,我们就真成瓮里的鳖了!” 洛洛稳稳托着无人机,镜头正对准头顶的通风格栅,她侧头看向费斯特,眼神异常平静。 “队长,或者你说,你有什么更好的脱困方法吗?” 费斯特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意识模糊的比尔,又望向通道尽头越来越近的黑影,最终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 妈的!拼了!” “队长!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 强尼的吼声带着哭腔,他举着盾牌的胳膊已经在发抖。 “我看到带头的萨卡兹了!是那个拿链锯的家伙!” 链锯转动的轰鸣声像死神的镰刀,一下下刮擦着每个人的神经。费斯特猛地抬头。 “快,可露希尔小姐,洛洛,打开通风口!” “了解!洛洛小姐,快瞄准格栅的锁扣!” 洛克十七的电子音劈了个叉,屏幕上的准星疯狂跳动。 “用你的高频振动刃,三、二 ——” “洛克十七 ——” 洛洛突然低喝一声,手臂微调角度,振动刃发出尖锐的嗡鸣。 “怎么样?打开了吗?” 费斯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怀里的比尔突然咳嗽起来,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脖颈上。 “差一点。” 洛洛的额角渗出细汗,振动刃卡在锈死的锁眼里。 “锁芯老化太严重,得再来一次!” “再来一轮!” 费斯特吼道,同时拽过加比丢来的最后一枚烟雾弹,手指扣在引信上。 “强尼,准备扔烟雾!” “洛克” 洛洛刚要再次启动振动刃,无人机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屏幕上的准星瞬间飘移。 “无人机失准!” 她猛地后退半步,看着无人机像被无形的力量击中,斜斜撞在管壁上。 “这 隔得这么远,这一剑也能” 红袍萨卡兹的靴底碾过地上的弹壳,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的目光扫过通风口那道狭窄的缝隙,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到此刻才找到离开的路吗?有些迟了。” 强尼突然举着盾牌冲上前,金属边缘在火光中划出弧线。 “队长,我拦着,你快走 ——” “盲目的勇气在战场上并不能发挥任何作用。” 红袍萨卡兹的声音刚落,手中的长剑已经如毒蛇般探出,精准地挑在盾牌的缝隙处。只听 “咔” 的一声脆响,强尼手中的盾牌突然崩裂,长剑的锋芒已经抵在他的咽喉。 “强尼!!!” 费斯特目眦欲裂,刚要冲过去,却被洛洛死死拉住。 “通风口 ——!” 他嘶吼着转向洛洛,却看到对方的机械臂卡在格栅缝隙里,液压杆因过载而冒出白烟。 洛洛的脸色苍白如纸。 “我 我没有办法 锁扣在刚才的撞击中变形了,现在只能打开这么宽” 加比突然从腰间掏出两颗榴弹,咬开保险栓的动作带着决绝。 “队长,我来想办法!我还有两颗榴弹,就算是皮糙肉厚的萨卡兹也” 他的话没能说完。红袍萨卡兹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收回,此刻正平平无奇地横在身前。当加比将榴弹掷过去的瞬间,那道剑光突然亮起,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劈过 —— 两颗榴弹竟被整齐地劈成了两半,里面的炸药倾泻而出,却没有丝毫要爆炸的迹象。 “呃?直接 劈开了榴弹?根本没有炸开” 加比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最后一颗烟雾弹的手开始发抖。 “队长,这不是普通萨卡兹 ——” 他的声音还在颤抖,红袍萨卡兹已经欺近身前,长剑的护手轻轻撞在他的胸口。加比闷哼一声,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加比!” 费斯特的声音里带着绝望,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敌人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红袍萨卡兹终于扯下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角的疤痕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很遗憾,我只不过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雇佣兵。” 他的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强尼和加比,最终落在费斯特怀里的比尔身上。 “只有这种程度的话 你们真的想战胜曼弗雷德,甚至特雷西斯吗?” 长剑的剑尖在地面上轻轻点动,划出一道浅浅的刻痕:“差太远了。” 费斯特的手指在战术腰带内侧摸索着,掌心的冷汗浸透了粗糙的布料。他看着赫德雷收回长剑的动作,突然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冷意。 “萨卡兹 你以为,我做的只有几颗榴弹吗?” 赫德雷转过身,眼角的疤痕在火光中微微抽动,语气里的轻蔑像淬了冰。 “我看到的只有几枚会冒烟的小道具,引线烧得比蜡烛还慢。” 他踢了踢脚边被劈开的榴弹残骸,金属外壳在地上滚动。 “甚至连真正的榴弹都称不上。” “能炸开萨卡兹身体的炸弹,” 他顿了顿,长剑在指尖转了个圈。 “可不会长成这副样子 —— 至少得有三倍这么粗的引线,和能把牙齿震松的药量。” 费斯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接话,只是将手按在通风口边缘的金属格栅上。那里的锈迹下,藏着三枚用胶带固定的微型炸药,引线早已通过管道缝隙牵到了他的袖口。 就在这时,洛克十七的电子音突然从通风管深处挤出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费斯特,洛洛,听得到吗?我帮你们重新校准了引爆频率 但只有一次机会 抓紧啊,拜托啦!” “洛洛 ——!” 费斯特猛地抬头,对着通风口的方向嘶吼。 几乎在同时,赫德雷突然皱眉,长剑再次出鞘。 “你在等什么?” “等你站到最合适的位置。” 费斯特突然扯开战术腰带,藏在里面的引爆器在掌心亮起红光。他看着赫德雷脚下那片颜色略深的水泥地,那里是整栋楼的承重柱位置。 “你说对了,刚才的榴弹是假的。” “但藏在地基里的定向炸药,应该够格让你记住我的名字。” 赫德雷的瞳孔骤然收缩,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他刚要后退,费斯特已经按下了引爆器。 “轰 ——!” 定向炸药的冲击波贴着地面炸开,没有掀起漫天碎石,却精准地震裂了承重柱的钢筋。整栋楼突然倾斜,通风管道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赫德雷站立的位置瞬间出现一道裂缝。 第619章 又有敌情 洛洛的机械臂液压杆发出过载的嘶鸣,合金指节深深掐进通风口边缘的钢筋,在锈层上抠出五道白痕。她仰头望着上方检修口 —— 洛克十七操控的无人机正用螺旋桨疯狂撞击栅栏,塑料碎片混着铁锈簌簌掉落。 “—— 快!把比尔递上来!栅栏撑不了多久!” “成功了!队长,我们能上去了!” 她的尾尖因用力而绷直,扫过身后的管道发出 “嗒嗒” 声,手臂突然向外一扩,将缺口撑成能容一人通过的弧度。 费斯特肘部蹭过管道内壁的油污,把昏迷的比尔往上托时,对方后背的血浸透了他的作战服:“你先上!我断后!” “不,你带着比尔,你先走 ——” 洛洛突然转身,刀刃 “噌” 地弹出,红光在刀身流转如血。 “我来断后!” 费斯特看着她耳尖竖起的弧度,那是菲林族决意死战的姿态。他咬碎牙肉,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 好!” 他将比尔推进检修口,自己攀爬时军靴在管道上踏出闷响,像在敲着倒计时的鼓点。 洛洛侧身挡在检修口下方,机械臂的阴影将她笼罩。 “萨卡兹,你别想追上去!” 她的尾巴炸开蓬松的毛团,源石技艺在周身织成淡金色的光网。 “我会保护我的家人,你 你们别想再伤害他们,我不会让你得逞” “洛克十七!” 洛洛指尖在控制面板上翻飞,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悬停在赫德雷头顶的无人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跳出猩红的警告 ——“自毁程序启动:1031”。 赫德雷将长剑扛在肩上,兜帽下的嘴角勾起冷笑。 “无人机自爆?” “轰!” 爆炸声比预想中沉闷,只扬起一阵裹挟着芯片碎屑的烟尘。赫德雷挥剑拨开扑面而来的金属片,刃风扫散烟团。 “还是 太微不足道了。” 洛洛趁机扒住检修口的边缘,小腿却突然传来剧痛 —— 赫德雷掷出的短刀正钉在她的裤管上,血珠顺着刀刃滚落。她抓住费斯特伸来的手,声音因失血而发飘。 “队长 走 快走” 赫德雷缓步走到检修口下,靴底碾过无人机残骸发出脆响,声音在管道间撞出回声。 “菲林,你告诉我,为了救一个战友,搭上两个 甚至可能更多战友的性命,这样的交换当真合理吗?” 他用剑尖挑起一块染血的布料,那是强尼的作战服碎片。 “他们临死前,呼唤的最后一个人,都是队长。” “那么,你是否能背负起他们的牺牲?” 费斯特的攀爬动作骤然停住,他低头看着怀里比尔苍白的脸,又看向洛洛渗血的裤管,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 我宁可他们一个都不要死。” 他突然将比尔塞进洛洛怀里,转身抓住头顶的滑索挂钩,金属扣咬进掌心。 “洛洛,抓紧!” “嗯?” 洛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费斯特拽得腾空而起,滑索的钢缆在夜风中发出嗡鸣。 赫德雷望着他们掠过半空的身影,眉头微蹙。 “ 再次利用了滑索?很聪明,但是,还不够。” 赫德雷的靴底碾过地上的无人机残骸,金属碎片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呻吟。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锋,扫过费斯特和洛洛狼狈的身影。 “这些小伎俩 还并不足以让你们在战场上活下去。” 他将长剑扛在肩上,红袍的下摆随着夜风轻轻摆动,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自爆无人机、临时改造的滑索、用身体当缓冲的愚蠢举动 你们以为这些就能改变什么?” 赫德雷向前迈出一步,地面仿佛都随之震颤了一下。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平台上回荡,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们马上就会再见面的,不成熟的反抗军战士。”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火光冲天的城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你们不知道 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下都埋着源石地雷,每一条街道都被曼弗雷德的亲卫队严密布控。你们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座炼狱。” “别以为有援军就万事大吉了。” 赫德雷的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的命运倒计时。 “阿米娅带来的那点人手,在伦蒂尼姆的钢铁洪流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他突然冷笑一声,转身走向平台边缘。 “好好享受这短暂的喘息。下一次见面,我会让你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红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赫德雷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时,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特雷西斯大人的旗舰已经抵达港口了。你们的反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徒劳。” 说完,他纵身跃下平台,只留下费斯特和洛洛在原地,被他话语中的寒意笼罩。远处的枪声似乎更加密集了,仿佛在印证着他的话,预示着一场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来临。 洛洛紧紧抱着昏迷的费斯特和比尔,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望着赫德雷消失的方向,咬着牙低声说道。 “我们不会放弃的 绝不会” 夜风卷着硝烟,吹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绝望,却也燃起了一丝不屈的斗志。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必须走下去,为了活着离开这座炼狱,为了那些牺牲的战友。 w 靠在通风管的锈蚀铁架上,指尖转着起爆器玩,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 四分五十秒过去了哦。” 她抬眼看向腕表,猩红的秒针正无情地跳动。 “需要我帮你们倒数吗?十、九” “” 阿米娅的耳尖耷拉下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远处传来的呼喊打断。 “阿米娅小姐!!” 费斯特的声音裹挟着风冲过来,他背着昏迷的比尔,洛洛紧随其后,两人的作战服都浸透了血污。 阿米娅的眼睛瞬间亮了。 “等到了!” 她快步迎上去,目光扫过两人身后空荡荡的通道,笑容慢慢凝固。 “呃,费斯特先生,只有你们三个吗?强尼和加比他们” 洛洛的尾巴无力地垂着,机械臂的关节还在滴着油,她别过脸盯着地面的弹壳,一声不吭。 “” 费斯特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 他们回不来了。” 他突然抓住阿米娅的手腕,掌心的血蹭在她的衣袖上。 “阿米娅小姐,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那个萨卡兹追过来了,他很厉害,一剑就能劈开榴弹,而且他们人很多,我们 我们被埋伏了!” 费斯特的声音发颤,身后隐约传来链锯转动的轰鸣。 “多亏了可露希尔小姐远程操控无人机引路,否则我们一个都回不来”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腰扶住膝盖。 “他们知道我们会去西侧厂房,也知道你们在这里接应,他们只是在等 这的确是个陷阱,每一条通道都有伏兵,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w 刚把通风管铁盖扣上,指尖的起爆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她低头一看,屏幕上的红点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小半个地图,不由咂了下舌。 “啧,已经来不及了。” 污水管道的铁皮突然传来 “咚咚” 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用斧头猛劈。w 反手从腰间拽出最后一个圆柱状炸弹,金属外壳上还贴着张歪歪扭扭的骷髅贴纸。 “该死,这是最后一个雷,也是最大的那一个 —— 本来想留着给曼弗雷德当见面礼的。” 博士正扶着差点摔倒的阿米娅,闻言挑眉。 “又是最后一个?这是第几个最后一个?从厂房到通风管,你已经说过三次了。” “别烦我,博士。” w 咬开保险栓的动作带着火气,引线 “滋滋” 地冒出火星。 “是的,我还有一个炸弹,藏在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你猜猜那是留给谁的?” 她突然凑近,猩红的瞳孔在黑暗里闪着光。 “不用客气,或许就是给你的呢?” 管道另一头的撞击声越来越响,铁皮已经凹出一个可怕的弧度。博士的目光扫过那道裂痕,声音平静无波。 “来的人很难对付?” w 用靴底蹭掉脸上的污泥,侧耳听着远处爆炸的余响,突然嗤笑一声。 “ 你没听出来这爆炸的声音一点都不对劲?” 她转头看向博士,指尖戳了戳对方的兜帽。 “啊,我知道了,你头上的布罐头底下根本就是空空如也,连这点动静都分辨不出来。” 污水在脚边打着旋,她突然蹲下身,从水里捞起一块变形的金属片 —— 那是炸弹的残骸,边缘竟带着整齐的切割痕迹。 “给你讲个萨卡兹鬼故事,” w 的声音压低了些,猩红的瞳孔在黑暗里闪着冷光。 “那家伙根本没有踩进我的陷阱。他不仅避开了,而且还巧妙地破坏了它们的源石结构,让半数地雷变成了哑炮。” 她将金属片狠狠扔回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需要我再给你解释一下吗?是的,布置这批地雷并没有花掉我太多心思 —— 但那是针对普通萨卡兹的剂量,足够把一个小队炸成肉泥。” w 突然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空炸弹袋。 “可是,上一次做到让我的雷全部哑火的人,是那个惹人厌的龙女。”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她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锐利如刀。 “塔露拉不可能在这里,对?” 阿米娅的耳尖微微颤抖,握着长剑的手指紧了紧。w 注意到她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 “喂,小兔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她不是应该在” 话音未落,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猛地踹向旁边的管道壁,铁皮发出刺耳的呻吟。 “该死,博士,你和凯尔希 真的该死!” 污水被她踹得溅起半米高,w 盯着博士的兜帽,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我该恭喜你,博士,就在刚刚,我决定让你在我的待炸名单上排第二了 —— 仅次于特雷西斯那老东西。” 博士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依旧平静无波。 “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博士!” 阿米娅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话,耳坠上的源石结晶轻轻晃动。 “w 小姐,我们还有许多信息没有同步。赫德雷的实力、萨卡兹的布防 我们得先撤退到安全区域再讨论这些。” w 嗤笑一声,转身靠在管道壁上。 “ 撤退?说得容易。” 她抬头看向黑暗的深处,那里隐约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 “庆幸,来的人不是塔露拉,我没有闻到那股德拉克火焰特有的自大的臭味。但是” 她突然竖起手指,示意众人安静。污水流动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极轻微的、类似鳞片摩擦的响动,正从电缆井的方向缓缓传来。 “那家伙的气息,比塔露拉更麻烦。” 第619章 又有敌情 洛洛的机械臂液压杆发出过载的嘶鸣,合金指节深深掐进通风口边缘的钢筋,在锈层上抠出五道白痕。她仰头望着上方检修口 —— 洛克十七操控的无人机正用螺旋桨疯狂撞击栅栏,塑料碎片混着铁锈簌簌掉落。 “—— 快!把比尔递上来!栅栏撑不了多久!” “成功了!队长,我们能上去了!” 她的尾尖因用力而绷直,扫过身后的管道发出 “嗒嗒” 声,手臂突然向外一扩,将缺口撑成能容一人通过的弧度。 费斯特肘部蹭过管道内壁的油污,把昏迷的比尔往上托时,对方后背的血浸透了他的作战服:“你先上!我断后!” “不,你带着比尔,你先走 ——” 洛洛突然转身,刀刃 “噌” 地弹出,红光在刀身流转如血。 “我来断后!” 费斯特看着她耳尖竖起的弧度,那是菲林族决意死战的姿态。他咬碎牙肉,血腥味在舌尖炸开。 “ 好!” 他将比尔推进检修口,自己攀爬时军靴在管道上踏出闷响,像在敲着倒计时的鼓点。 洛洛侧身挡在检修口下方,机械臂的阴影将她笼罩。 “萨卡兹,你别想追上去!” 她的尾巴炸开蓬松的毛团,源石技艺在周身织成淡金色的光网。 “我会保护我的家人,你 你们别想再伤害他们,我不会让你得逞” “洛克十七!” 洛洛指尖在控制面板上翻飞,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悬停在赫德雷头顶的无人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跳出猩红的警告 ——“自毁程序启动:1031”。 赫德雷将长剑扛在肩上,兜帽下的嘴角勾起冷笑。 “无人机自爆?” “轰!” 爆炸声比预想中沉闷,只扬起一阵裹挟着芯片碎屑的烟尘。赫德雷挥剑拨开扑面而来的金属片,刃风扫散烟团。 “还是 太微不足道了。” 洛洛趁机扒住检修口的边缘,小腿却突然传来剧痛 —— 赫德雷掷出的短刀正钉在她的裤管上,血珠顺着刀刃滚落。她抓住费斯特伸来的手,声音因失血而发飘。 “队长 走 快走” 赫德雷缓步走到检修口下,靴底碾过无人机残骸发出脆响,声音在管道间撞出回声。 “菲林,你告诉我,为了救一个战友,搭上两个 甚至可能更多战友的性命,这样的交换当真合理吗?” 他用剑尖挑起一块染血的布料,那是强尼的作战服碎片。 “他们临死前,呼唤的最后一个人,都是队长。” “那么,你是否能背负起他们的牺牲?” 费斯特的攀爬动作骤然停住,他低头看着怀里比尔苍白的脸,又看向洛洛渗血的裤管,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 我宁可他们一个都不要死。” 他突然将比尔塞进洛洛怀里,转身抓住头顶的滑索挂钩,金属扣咬进掌心。 “洛洛,抓紧!” “嗯?” 洛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费斯特拽得腾空而起,滑索的钢缆在夜风中发出嗡鸣。 赫德雷望着他们掠过半空的身影,眉头微蹙。 “ 再次利用了滑索?很聪明,但是,还不够。” 赫德雷的靴底碾过地上的无人机残骸,金属碎片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呻吟。他缓缓抬起头,兜帽下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锋,扫过费斯特和洛洛狼狈的身影。 “这些小伎俩 还并不足以让你们在战场上活下去。” 他将长剑扛在肩上,红袍的下摆随着夜风轻轻摆动,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自爆无人机、临时改造的滑索、用身体当缓冲的愚蠢举动 你们以为这些就能改变什么?” 赫德雷向前迈出一步,地面仿佛都随之震颤了一下。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平台上回荡,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们马上就会再见面的,不成熟的反抗军战士。”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处火光冲天的城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你们不知道 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下都埋着源石地雷,每一条街道都被曼弗雷德的亲卫队严密布控。你们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座炼狱。” “别以为有援军就万事大吉了。” 赫德雷的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的命运倒计时。 “阿米娅带来的那点人手,在伦蒂尼姆的钢铁洪流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他突然冷笑一声,转身走向平台边缘。 “好好享受这短暂的喘息。下一次见面,我会让你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红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赫德雷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黑暗中时,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特雷西斯大人的旗舰已经抵达港口了。你们的反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徒劳。” 说完,他纵身跃下平台,只留下费斯特和洛洛在原地,被他话语中的寒意笼罩。远处的枪声似乎更加密集了,仿佛在印证着他的话,预示着一场更加残酷的战斗即将来临。 洛洛紧紧抱着昏迷的费斯特和比尔,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望着赫德雷消失的方向,咬着牙低声说道。 “我们不会放弃的 绝不会” 夜风卷着硝烟,吹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绝望,却也燃起了一丝不屈的斗志。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们都必须走下去,为了活着离开这座炼狱,为了那些牺牲的战友。 w 靠在通风管的锈蚀铁架上,指尖转着起爆器玩,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 四分五十秒过去了哦。” 她抬眼看向腕表,猩红的秒针正无情地跳动。 “需要我帮你们倒数吗?十、九” “” 阿米娅的耳尖耷拉下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远处传来的呼喊打断。 “阿米娅小姐!!” 费斯特的声音裹挟着风冲过来,他背着昏迷的比尔,洛洛紧随其后,两人的作战服都浸透了血污。 阿米娅的眼睛瞬间亮了。 “等到了!” 她快步迎上去,目光扫过两人身后空荡荡的通道,笑容慢慢凝固。 “呃,费斯特先生,只有你们三个吗?强尼和加比他们” 洛洛的尾巴无力地垂着,机械臂的关节还在滴着油,她别过脸盯着地面的弹壳,一声不吭。 “” 费斯特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 他们回不来了。” 他突然抓住阿米娅的手腕,掌心的血蹭在她的衣袖上。 “阿米娅小姐,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那个萨卡兹追过来了,他很厉害,一剑就能劈开榴弹,而且他们人很多,我们 我们被埋伏了!” 费斯特的声音发颤,身后隐约传来链锯转动的轰鸣。 “多亏了可露希尔小姐远程操控无人机引路,否则我们一个都回不来”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腰扶住膝盖。 “他们知道我们会去西侧厂房,也知道你们在这里接应,他们只是在等 这的确是个陷阱,每一条通道都有伏兵,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w 刚把通风管铁盖扣上,指尖的起爆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她低头一看,屏幕上的红点已经密密麻麻爬满了小半个地图,不由咂了下舌。 “啧,已经来不及了。” 污水管道的铁皮突然传来 “咚咚” 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用斧头猛劈。w 反手从腰间拽出最后一个圆柱状炸弹,金属外壳上还贴着张歪歪扭扭的骷髅贴纸。 “该死,这是最后一个雷,也是最大的那一个 —— 本来想留着给曼弗雷德当见面礼的。” 博士正扶着差点摔倒的阿米娅,闻言挑眉。 “又是最后一个?这是第几个最后一个?从厂房到通风管,你已经说过三次了。” “别烦我,博士。” w 咬开保险栓的动作带着火气,引线 “滋滋” 地冒出火星。 “是的,我还有一个炸弹,藏在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你猜猜那是留给谁的?” 她突然凑近,猩红的瞳孔在黑暗里闪着光。 “不用客气,或许就是给你的呢?” 管道另一头的撞击声越来越响,铁皮已经凹出一个可怕的弧度。博士的目光扫过那道裂痕,声音平静无波。 “来的人很难对付?” w 用靴底蹭掉脸上的污泥,侧耳听着远处爆炸的余响,突然嗤笑一声。 “ 你没听出来这爆炸的声音一点都不对劲?” 她转头看向博士,指尖戳了戳对方的兜帽。 “啊,我知道了,你头上的布罐头底下根本就是空空如也,连这点动静都分辨不出来。” 污水在脚边打着旋,她突然蹲下身,从水里捞起一块变形的金属片 —— 那是炸弹的残骸,边缘竟带着整齐的切割痕迹。 “给你讲个萨卡兹鬼故事,” w 的声音压低了些,猩红的瞳孔在黑暗里闪着冷光。 “那家伙根本没有踩进我的陷阱。他不仅避开了,而且还巧妙地破坏了它们的源石结构,让半数地雷变成了哑炮。” 她将金属片狠狠扔回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需要我再给你解释一下吗?是的,布置这批地雷并没有花掉我太多心思 —— 但那是针对普通萨卡兹的剂量,足够把一个小队炸成肉泥。” w 突然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空炸弹袋。 “可是,上一次做到让我的雷全部哑火的人,是那个惹人厌的龙女。”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她转头看向阿米娅,眼神锐利如刀。 “塔露拉不可能在这里,对?” 阿米娅的耳尖微微颤抖,握着长剑的手指紧了紧。w 注意到她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 “喂,小兔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她不是应该在” 话音未落,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猛地踹向旁边的管道壁,铁皮发出刺耳的呻吟。 “该死,博士,你和凯尔希 真的该死!” 污水被她踹得溅起半米高,w 盯着博士的兜帽,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 “我该恭喜你,博士,就在刚刚,我决定让你在我的待炸名单上排第二了 —— 仅次于特雷西斯那老东西。” 博士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依旧平静无波。 “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博士!” 阿米娅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话,耳坠上的源石结晶轻轻晃动。 “w 小姐,我们还有许多信息没有同步。赫德雷的实力、萨卡兹的布防 我们得先撤退到安全区域再讨论这些。” w 嗤笑一声,转身靠在管道壁上。 “ 撤退?说得容易。” 她抬头看向黑暗的深处,那里隐约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 “庆幸,来的人不是塔露拉,我没有闻到那股德拉克火焰特有的自大的臭味。但是” 她突然竖起手指,示意众人安静。污水流动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极轻微的、类似鳞片摩擦的响动,正从电缆井的方向缓缓传来。 “那家伙的气息,比塔露拉更麻烦。” 第620章 “旧友”相遇 “围住这里!” 萨卡兹雇佣兵的咆哮声从电缆井入口炸响,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无数黑影在通道两侧的阴影里晃动。 矛尖划破空气的锐响此起彼伏,污水管道的铁皮被戳出一个个窟窿。 “—— 八队九队,去墙另一边!”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用爆破筒炸开承重墙,封住那条通往主下水道的路!别让他们跑了!” 阿米娅望着通道两端不断逼近的黑影,耳尖因焦虑而贴紧头皮。 “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集结了这么多人?他们的反应速度太快了。” 她突然抓住博士的手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糟了,博士,海蒂女士他们还没撤走!如果被堵在这里,平民们会” 费斯特背着比尔靠在管道壁上,闻言垂下头,声音里满是愧疚。 “对不起,阿米娅小姐 是我低估了敌人的部署,没想到他们能调动这么多兵力” “不,先不要说这些。” 阿米娅打断他的话,长剑在掌心转了个圈,淡紫色的源石技艺顺着剑刃流淌,“要说的话,我们也要等安全地回去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突围。” 费斯特紧了紧怀里的比尔,重重点头。 “ 好。” “博士,等一会我来正面突破,你带着费斯特他们从侧面的检修口走” 阿米娅刚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后领一紧,整个人被拽得踉跄了几步。 “欸欸,w 小姐,你、你抓着我干什么?” 她回头看向 w,对方正拽着她的披风,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w 松开手,用靴底碾过地上的冰碴。 “小兔子,你得留着点力气。” 她扫了眼周围 —— 洛洛正在给洛克17号更换电池,费斯特抱着昏迷的比尔动弹不得,博士虽然握着影刃,却要分心留意四周的动静。 “你看看还在这里的人,工匠,伤员,废物” w 的目光最后落在阿米娅身上。 “还有哪个有战斗力?你要是在这耗光了源石技艺,等会儿遇到真正的硬茬,谁来保护这群累赘?” 费斯特扶着检修口的边缘,听着 w 的话,脸颊在污水的浸泡下泛着红,声音带着点倔强。 “呃 这么说也没错,但我们会尽力 至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呼吸微弱的比尔,指节在对方冰冷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洛洛刚换好机械臂的能量块,金属关节发出咔嗒轻响,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腰扶住膝盖。 “我们不 咳咳 不拖后腿。” 额角的冷汗滴在机械臂的显示屏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的扫描仪还能定位萨卡兹的分布,至少能帮你们避开主力。” w 正用匕首削着雷管的引线,闻言嗤笑一声,刀刃在火光中闪了闪。 “别了,我腿上这点肉还不够你们扯的。” 她把削好的引线缠在手腕上,动作利落得像在编织花环。 “省点力气在逃跑上,等会儿要是被赫德雷的人追上,哭都来不及。” 管道外传来萨卡兹士兵撞开铁门的巨响,w 突然停下动作,猩红的瞳孔在黑暗里转了转,语气里带着罕见的烦躁。 “唉 我真的很不想说这句话。这完全不是我的作风。” 她抬头看向阿米娅,指尖在雷管上轻轻敲击。 “但我需要那个海蒂活着。我得找到那个老女人,问清楚一些事 —— 关于‘那场火灾’的真相。” 阿米娅的耳尖猛地竖起来,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 “w 小姐 你是说” “小兔子,你得让开了。” w 突然拽住检修口的铁盖,指腹在锈迹上蹭出灰痕。 “带走你该带的人,别留下任何不可燃垃圾 —— 包括地上那几个昏迷的。” 阿米娅望着她脸上决绝的纹路,喉间像堵着团棉花。 “” 萨卡兹的矛尖突然刺穿管道铁皮,离 w 的肩膀只有寸许。她侧身避开的同时,突然听见阿米娅喊她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 “w!” w 回头时,正撞见阿米娅泛红的眼眶。那只总是竖着的兔耳蔫蔫地垂着,像被雨水打湿的花瓣。 “嗯?” “ 不要出事。” 阿米娅的声音很轻,却在轰鸣的管道里异常清晰。 “我们会在汇合点等你,带上海蒂女士一起。” w 的靴跟重重碾过铁桶边缘,空罐在管道里撞出刺耳的颤音,惊得暗处的老鼠四散逃窜。 “还不走?是想让我用炸弹再送你们一程?” 检修口另一侧传来阿米娅被博士拽走的惊呼,那些窸窣的脚步声终于彻底沉入黑暗。w 背抵着锈迹斑斑的铁门滑坐下去,指节抵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 刚才为了掩护撤退,源石技艺过载让她的头突突作痛。 “ 终于走了。” 她扯下沾着油污的手套,指尖在撕裂的衣袖上捻出几根灰色兔毛,突然烦躁地甩开,“尽说些奇怪的话,搞得像我们真是什么亲密战友似的。” 风从管道裂缝灌进来,卷着萨卡兹士兵的嘶吼擦过耳畔。w 猛地抬眼,猩红瞳孔在黑暗中锁定阴影里的异动 —— 红袍一角正搭在锈蚀的管道阀上,像凝固的血痕。 “至于你 ——” 她摸出颗手榴弹在掌心抛了抛,保险栓撞击金属的脆响惊得空气都在震颤。 “还要我继续炸下去吗?刚才那下不过是给杂兵们放的烟花,很快,这舞台连块完整的铁皮都不会剩下。” 话音未落,一枚石子破空而来,“嗒” 地砸在她脚边的污水里。w 的靴尖碾过去,发现那是块被摩挲得温润的鹅卵石,凹槽里还嵌着点冻土带的黑泥 —— 那是乌萨斯矿场特有的土壤。 “这 这是什么玩意儿?石子?” 她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管道壁上碎成冰碴。 “你在开什么劣质玩笑吗?以为丢块破石头就能让我停手?赫德雷,别装神弄鬼了,你的红袍比曼弗雷德的野心还显眼。” 阴影里传来长剑出鞘的轻响,像是有人在慢条斯理地擦拭刃面。w 将手榴弹咬在齿间,另一只手拽出捆成束的雷管,引线在掌心堆成蓬松的火绒。 “恭喜你,你惹到我了。” “啧 我本来还想节俭一些的。”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尖划过雷管上的生产日期 —— 那是三年前她从切城军火库偷的存货。 “毕竟这批炸药是我用三个月的情报换来的。” 火星 “噌” 地舔上引线的瞬间,w 突然扬声,声音在管道里炸出回声。 “所以,干脆点走出来,我顺便答应让你的尸体完整一些,不好吗?总比被炸成肉酱,连亲妈都认不出强。” “嗤 ——” 剑光如毒蛇吐信,从斜后方刺来的寒意几乎要冻结她的血液。w 猛地向侧翻滚,身后的铁门应声裂开三道深痕,木屑混着铁锈簌簌落在她颈窝。她扬手甩出榴弹,同时摸出两枚雷管砸向光源处。 “咳咳,好险,你距离砍中我也就只差两颗炸弹的尺寸了 —— 看来你的老寒腿还没好利索。” 爆炸声震得管道摇晃,火光将赫德雷的轮廓烙在视网膜上 —— 红袍下摆沾着新鲜的血污,长剑滴着机油,侧脸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在火光中扭曲如蜈蚣。 “你又成长了不少,w。” 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橡木,带着种令人心悸的沉稳。w 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按在起爆器上的手指顿在半空。 “等等 怎么 ——” 浓烟散开的间隙,她看清了他胸前的黑铁徽记,边缘还沾着半干涸的紫色血液 —— 那是萨卡兹贵族特有的血色。 “怎么会是你?” w 的声音突然发颤,雷管从掌心滑落,在污水里滚出老远。她一直以为赫德雷会带着亲卫队从主通道强攻,没想到他会孤身绕到这里,像当年在矿洞那样。 赫德雷缓缓掀起兜帽,深紫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好久不见。上次在切城的仓库,你也是这样用炸弹招待我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源石结晶上,“你的技艺倒是精进了,只是这脾气” 管道里的风突然停了,远处的爆炸声仿佛被掐断了喉咙。w 死死盯着他握剑的左手,那道贯穿掌心的旧伤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 那是五年前在乌萨斯冻土,他为了挡开她失控的源石技艺留下的。 “你不是” 她的喉间像堵着团滚烫的煤块。 “你不是应该带着人守在主通道吗?赫德雷,你到底想干什么?” 赫德雷将长剑归鞘,动作利落得像在执行某种仪式。他弯腰捡起那枚鹅卵石,用红袍一角擦去上面的泥污。 “这是你当年丢给我的那块,在矿场的时候,你说能用来校准诡雷的引爆范围。” w 突然后退撞在铁门上,手忙脚乱地去摸腰间的炸弹,却发现刚才的翻滚让所有雷管都掉进了污水里。 “别找了。” 赫德雷的声音里渗进一丝笑意。 “你的小动作,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看穿 —— 总喜欢把最关键的雷管藏在靴筒里,却不知道走路时会发出叮当声。” 火光渐渐熄灭,管道里重新被浓稠的黑暗填满。w 望着他模糊的轮廓,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矿洞 —— 也是这样的对峙,她布设的十八颗诡雷被他逐一拆除,最后他却放了她一条生路,只丢下句 “别再被人当枪使”。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尾音却在发颤。 第620章 “旧友”相遇 “围住这里!” 萨卡兹雇佣兵的咆哮声从电缆井入口炸响,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无数黑影在通道两侧的阴影里晃动。 矛尖划破空气的锐响此起彼伏,污水管道的铁皮被戳出一个个窟窿。 “—— 八队九队,去墙另一边!”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用爆破筒炸开承重墙,封住那条通往主下水道的路!别让他们跑了!” 阿米娅望着通道两端不断逼近的黑影,耳尖因焦虑而贴紧头皮。 “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集结了这么多人?他们的反应速度太快了。” 她突然抓住博士的手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糟了,博士,海蒂女士他们还没撤走!如果被堵在这里,平民们会” 费斯特背着比尔靠在管道壁上,闻言垂下头,声音里满是愧疚。 “对不起,阿米娅小姐 是我低估了敌人的部署,没想到他们能调动这么多兵力” “不,先不要说这些。” 阿米娅打断他的话,长剑在掌心转了个圈,淡紫色的源石技艺顺着剑刃流淌,“要说的话,我们也要等安全地回去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突围。” 费斯特紧了紧怀里的比尔,重重点头。 “ 好。” “博士,等一会我来正面突破,你带着费斯特他们从侧面的检修口走” 阿米娅刚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后领一紧,整个人被拽得踉跄了几步。 “欸欸,w 小姐,你、你抓着我干什么?” 她回头看向 w,对方正拽着她的披风,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w 松开手,用靴底碾过地上的冰碴。 “小兔子,你得留着点力气。” 她扫了眼周围 —— 洛洛正在给洛克17号更换电池,费斯特抱着昏迷的比尔动弹不得,博士虽然握着影刃,却要分心留意四周的动静。 “你看看还在这里的人,工匠,伤员,废物” w 的目光最后落在阿米娅身上。 “还有哪个有战斗力?你要是在这耗光了源石技艺,等会儿遇到真正的硬茬,谁来保护这群累赘?” 费斯特扶着检修口的边缘,听着 w 的话,脸颊在污水的浸泡下泛着红,声音带着点倔强。 “呃 这么说也没错,但我们会尽力 至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呼吸微弱的比尔,指节在对方冰冷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洛洛刚换好机械臂的能量块,金属关节发出咔嗒轻响,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腰扶住膝盖。 “我们不 咳咳 不拖后腿。” 额角的冷汗滴在机械臂的显示屏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的扫描仪还能定位萨卡兹的分布,至少能帮你们避开主力。” w 正用匕首削着雷管的引线,闻言嗤笑一声,刀刃在火光中闪了闪。 “别了,我腿上这点肉还不够你们扯的。” 她把削好的引线缠在手腕上,动作利落得像在编织花环。 “省点力气在逃跑上,等会儿要是被赫德雷的人追上,哭都来不及。” 管道外传来萨卡兹士兵撞开铁门的巨响,w 突然停下动作,猩红的瞳孔在黑暗里转了转,语气里带着罕见的烦躁。 “唉 我真的很不想说这句话。这完全不是我的作风。” 她抬头看向阿米娅,指尖在雷管上轻轻敲击。 “但我需要那个海蒂活着。我得找到那个老女人,问清楚一些事 —— 关于‘那场火灾’的真相。” 阿米娅的耳尖猛地竖起来,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 “w 小姐 你是说” “小兔子,你得让开了。” w 突然拽住检修口的铁盖,指腹在锈迹上蹭出灰痕。 “带走你该带的人,别留下任何不可燃垃圾 —— 包括地上那几个昏迷的。” 阿米娅望着她脸上决绝的纹路,喉间像堵着团棉花。 “” 萨卡兹的矛尖突然刺穿管道铁皮,离 w 的肩膀只有寸许。她侧身避开的同时,突然听见阿米娅喊她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 “w!” w 回头时,正撞见阿米娅泛红的眼眶。那只总是竖着的兔耳蔫蔫地垂着,像被雨水打湿的花瓣。 “嗯?” “ 不要出事。” 阿米娅的声音很轻,却在轰鸣的管道里异常清晰。 “我们会在汇合点等你,带上海蒂女士一起。” w 的靴跟重重碾过铁桶边缘,空罐在管道里撞出刺耳的颤音,惊得暗处的老鼠四散逃窜。 “还不走?是想让我用炸弹再送你们一程?” 检修口另一侧传来阿米娅被博士拽走的惊呼,那些窸窣的脚步声终于彻底沉入黑暗。w 背抵着锈迹斑斑的铁门滑坐下去,指节抵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 刚才为了掩护撤退,源石技艺过载让她的头突突作痛。 “ 终于走了。” 她扯下沾着油污的手套,指尖在撕裂的衣袖上捻出几根灰色兔毛,突然烦躁地甩开,“尽说些奇怪的话,搞得像我们真是什么亲密战友似的。” 风从管道裂缝灌进来,卷着萨卡兹士兵的嘶吼擦过耳畔。w 猛地抬眼,猩红瞳孔在黑暗中锁定阴影里的异动 —— 红袍一角正搭在锈蚀的管道阀上,像凝固的血痕。 “至于你 ——” 她摸出颗手榴弹在掌心抛了抛,保险栓撞击金属的脆响惊得空气都在震颤。 “还要我继续炸下去吗?刚才那下不过是给杂兵们放的烟花,很快,这舞台连块完整的铁皮都不会剩下。” 话音未落,一枚石子破空而来,“嗒” 地砸在她脚边的污水里。w 的靴尖碾过去,发现那是块被摩挲得温润的鹅卵石,凹槽里还嵌着点冻土带的黑泥 —— 那是乌萨斯矿场特有的土壤。 “这 这是什么玩意儿?石子?” 她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管道壁上碎成冰碴。 “你在开什么劣质玩笑吗?以为丢块破石头就能让我停手?赫德雷,别装神弄鬼了,你的红袍比曼弗雷德的野心还显眼。” 阴影里传来长剑出鞘的轻响,像是有人在慢条斯理地擦拭刃面。w 将手榴弹咬在齿间,另一只手拽出捆成束的雷管,引线在掌心堆成蓬松的火绒。 “恭喜你,你惹到我了。” “啧 我本来还想节俭一些的。”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尖划过雷管上的生产日期 —— 那是三年前她从切城军火库偷的存货。 “毕竟这批炸药是我用三个月的情报换来的。” 火星 “噌” 地舔上引线的瞬间,w 突然扬声,声音在管道里炸出回声。 “所以,干脆点走出来,我顺便答应让你的尸体完整一些,不好吗?总比被炸成肉酱,连亲妈都认不出强。” “嗤 ——” 剑光如毒蛇吐信,从斜后方刺来的寒意几乎要冻结她的血液。w 猛地向侧翻滚,身后的铁门应声裂开三道深痕,木屑混着铁锈簌簌落在她颈窝。她扬手甩出榴弹,同时摸出两枚雷管砸向光源处。 “咳咳,好险,你距离砍中我也就只差两颗炸弹的尺寸了 —— 看来你的老寒腿还没好利索。” 爆炸声震得管道摇晃,火光将赫德雷的轮廓烙在视网膜上 —— 红袍下摆沾着新鲜的血污,长剑滴着机油,侧脸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在火光中扭曲如蜈蚣。 “你又成长了不少,w。” 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橡木,带着种令人心悸的沉稳。w 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按在起爆器上的手指顿在半空。 “等等 怎么 ——” 浓烟散开的间隙,她看清了他胸前的黑铁徽记,边缘还沾着半干涸的紫色血液 —— 那是萨卡兹贵族特有的血色。 “怎么会是你?” w 的声音突然发颤,雷管从掌心滑落,在污水里滚出老远。她一直以为赫德雷会带着亲卫队从主通道强攻,没想到他会孤身绕到这里,像当年在矿洞那样。 赫德雷缓缓掀起兜帽,深紫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好久不见。上次在切城的仓库,你也是这样用炸弹招待我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源石结晶上,“你的技艺倒是精进了,只是这脾气” 管道里的风突然停了,远处的爆炸声仿佛被掐断了喉咙。w 死死盯着他握剑的左手,那道贯穿掌心的旧伤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 那是五年前在乌萨斯冻土,他为了挡开她失控的源石技艺留下的。 “你不是” 她的喉间像堵着团滚烫的煤块。 “你不是应该带着人守在主通道吗?赫德雷,你到底想干什么?” 赫德雷将长剑归鞘,动作利落得像在执行某种仪式。他弯腰捡起那枚鹅卵石,用红袍一角擦去上面的泥污。 “这是你当年丢给我的那块,在矿场的时候,你说能用来校准诡雷的引爆范围。” w 突然后退撞在铁门上,手忙脚乱地去摸腰间的炸弹,却发现刚才的翻滚让所有雷管都掉进了污水里。 “别找了。” 赫德雷的声音里渗进一丝笑意。 “你的小动作,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看穿 —— 总喜欢把最关键的雷管藏在靴筒里,却不知道走路时会发出叮当声。” 火光渐渐熄灭,管道里重新被浓稠的黑暗填满。w 望着他模糊的轮廓,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矿洞 —— 也是这样的对峙,她布设的十八颗诡雷被他逐一拆除,最后他却放了她一条生路,只丢下句 “别再被人当枪使”。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尾音却在发颤。 第621章 旧日之影 赫德雷的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敲击,红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阴影里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能让你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我多少有些意外。” 他弯腰拾起地上那枚鹅卵石,指腹摩挲着石头表面的凹痕 —— 那是当年在矿场被炸药碎屑崩出的痕迹。 “毕竟,我给过你提示了。” w 突然嗤笑一声,反手将最后一枚雷管攥在掌心,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 你该不会是说那颗石子?” 她抬脚碾过地上的碎石。 “这种不合时宜的念旧笑话让我一点都笑不出来,赫德雷。你以为扔块破石头就能唤起什么狗屁回忆?” 管道深处传来萨卡兹士兵的呼喊,她却像是没听见,只是死死盯着对方胸前的黑铁徽记。 “我还以为” “你以为来的会是谁?曼弗雷德吗?” 赫德雷打断她的话,深紫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那个只会用链锯炫耀武力的蠢货,还没资格让我亲自出手。” w 突然逼近一步,猩红的瞳孔几乎要贴上他的脸。 “ 我是在想,特雷西斯会留你一命,还让你在伦蒂尼姆四处蹦跶,他是不是也老糊涂了?” 她的指尖戳在他胸口的徽记上,那里的金属还带着体温。 “看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声音,我还当你们早就死透了 —— 在切城的废墟里,被整合运动的疯子们剁成了肉酱。” 赫德雷的表情在阴影里模糊不清,只有侧脸的疤痕在火光中微微颤动。 “” “喔 是我想当然了。” w 突然后退半步,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看,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变得 太多愁善感,以至于一时忘记了,我们都不过是雇佣兵。” 赫德雷的指尖在剑柄上反复摩挲,剑鞘上的雕花被蹭得发亮。他盯着 w 腰间那枚半露的黄铜起爆器,瞳孔在火光中缩成细缝。 “你引爆炸弹的速度变慢了,w。放在三年前,刚才那枚雷管应该已经在我脚下炸开,把这管道炸出个窟窿。” w 突然低笑出声,用犬齿咬开保险栓的动作带着野性,金属摩擦声在密闭管道里格外刺耳。 “而你这次手没有发抖呢。” 她歪头打量着赫德雷握剑的右手,那道贯穿掌心的旧伤在火光中泛着银白色。 “上次在切城仓库,你劈向我的时候,整条胳膊都在颤 ——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袖口的褶皱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赫德雷的喉结重重滚动,视线扫过管道两侧斑驳的弹孔。 “你从整合运动带走的那些雇佣兵呢?难道你真是一个人来的?” 他靴底碾过地上的弹壳。 “我在城外的废弃电台看到了他们的狼头标记,以为你会带着他们一起行动,就像当年在矿场那样。” “带他们来,然后让他们跟你一样,被摄政王收买,反过来给我一堆惊喜吗?” w 突然提高音量,指尖狠狠戳向赫德雷胸前的黑铁徽记,那上面的利爪纹路深深嵌进她的指腹。 “还是说,你觉得他们会像施瓦布那样,对你唯命是从,连死都要替你挡刀?” 赫德雷猛地别过脸,红袍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眉眼。管道顶的水珠滴落在他肩头,晕开一小片深色。 “ 你很为他们着想。难怪,我没有看到更多熟悉的面孔。” “我就不一样了,在伦蒂尼姆,我可是见到了很多老熟人。” w 突然踮脚凑近,猩红瞳孔里映着赫德雷的疤痕,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比如那个在矿场给你背过炸药的小个子,现在成了曼弗雷德的亲卫队长 —— 他看到我时,手抖得连剑都快握不住了,就像握着块烧红的烙铁。” 赫德雷的剑突然发出一声嗡鸣,像是被什么惊动。他抬手按住剑柄,指节泛白。 “你还是老样子,真的很爱从我手下挖人。当年在乌萨斯,你就把半个爆破小队都拐跑了。” “让我猜一猜,施瓦布果然已经死了?” w 的声音突然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寒意。 “是你亲手杀了他吗,赫德雷?” 她向前逼近半步,鼻尖几乎蹭到赫德雷的红袍,闻到上面混着硝烟的血腥味。 “那家伙认识你,比认识我还要久,没错?当年在乌萨斯冻土,是他背着中了毒箭的你走了一天一夜,躲过了十几个特雷西斯派来的杀手 —— 你还记得吗?他后颈被源石箭划开的口子,血把你半边肩膀都染红了。” 管道里的风突然掀起腥气,带着远处萨卡兹营地的硫磺味。w 死死盯着赫德雷的眼睛,那里的深紫色像冻结的湖泊。 “杀死一个曾经为你挡过箭的老朋友,你握剑的手有没有抖?” 赫德雷的脚步在污水中顿了顿,红袍下摆扫过管道壁上的弹痕。他侧过脸,深紫色的瞳孔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你记错了。护卫罗德岛号的时候,他已经离队了。”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旧伤,那是施瓦布当年用匕首帮他剜去箭毒时不小心划到的。 w 正用靴尖拨弄着地上的雷管引线,闻言嗤笑一声,火星在她指尖明灭。 “好,关于这些一起打过仗的人,你的记性一向比我好。” 她突然抬脚碾灭那点火星,金属靴底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我早就想问了,记住这些死掉的人,会让你更安心一些吗?” 赫德雷沉默着没说话,管道顶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锁骨处晕开一小片深色。污水里漂浮的源石碎屑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像块被冻住的铁块。 “” “我猜并不会,赫德雷。” w 突然逼近一步,猩红的瞳孔里映着他眼底的红血丝。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最近做的噩梦比当年在矿场加起来还要多。是不是总梦见施瓦布后颈的伤口?像条永远淌血的红蛇。” 赫德雷猛地转头,长剑在鞘中发出一声闷响。他盯着 w 的眼睛,那里面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 “w,我认识你的时间和你认识我的时间一样长。” “当你试图变换角度挑起我的情绪的时候,” 他顿了顿,指尖在剑鞘上划出一道浅痕。 “你只不过是想掩饰你自己内心的波动。就像当年在切城,你炸塌仓库前,也总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w 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管道里撞出碎片。 “喔,你又知道了。” 她转身靠在锈蚀的铁架上,机械臂的关节发出咔嗒轻响。 “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掩饰什么?是掩饰看到你这张苦瓜脸就想炸掉的冲动,还是” 赫德雷的靴底在污水中踏出沉重的声响,红袍下摆扫过管道壁上凝结的冰碴。他突然停步,侧过脸时,深紫色的瞳孔在阴影里亮得惊人。 “换作以前的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那几个拖后腿的反抗军抓过来,当作送给我们的活饵。” 他指尖在剑柄上重重一磕,剑鞘发出闷响。 “要是有人告诉我,w 自愿留下殿后 —— 我一定会告诉他,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管道顶的水珠恰好滴在 w 的发梢,她抬手抹去时,指尖沾着点铁锈红。赫德雷的目光像淬了冰的矛尖,直刺她眼底。 “在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那段经历让你彻底疯了吗,w?” “是塔露拉烧坏了你的大脑,” 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毒。 “还是你自己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幻觉,在某个人身上看到了死去已久的影子?” w 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管道里撞出回声,惊得暗处的老鼠四散逃窜。 “疯子不会承认自己疯了的,是?” 她向前逼近半步,猩红的瞳孔里映着赫德雷紧绷的下颌线,“你怎么知道,疯了的人是我?” 污水在脚边打着旋,卷着枚生锈的弹壳撞到她的靴底。w 突然弯腰捡起,弹壳边缘的毛刺划破指尖。 “特雷西斯的信任没那么廉价。施瓦布的脑袋远远不够格。” 她突然抬眼,声音冷得像冰。 “你还加了多少码?” 赫德雷的喉结重重滚动,红袍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眉眼。w 盯着他紧握剑柄的手,那里的指节泛白如纸。 “呃,你该不会是把她” “别说这样的话。” 赫德雷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罕见的失态,长剑在鞘中发出嗡鸣。 “w,有些事不能拿来开玩笑。” w 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又咧得更大。 “喔 反应这么大?” 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赫德雷的红袍。 “看来我猜对了。你把安卡送到特雷西斯身边当眼线了,对不对?就像当年你把施瓦布安插进曼弗雷德的卫队那样。” 赫德雷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管道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看着 w 眼中的嘲讽,突然低哑地开口。 “我们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到的。” “安卡自己要求的,她说只有她能接近摄政王的书房。”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 “但你们还是让她去了。” w 突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像你们当年眼睁睁看着施瓦布走进曼弗雷德的陷阱。” 赫德雷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刀。 “w,是你耽搁得太久。” w 猛地转身时,掌心的起爆器已经被捏得变了形,黄铜外壳在虎口烙出青红的印子。她死死盯着赫德雷被红袍阴影笼罩的侧脸,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铁丝,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 “我没听错,你是想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污水在她脚边炸开细小的水花,一枚生锈的弹壳被狠狠踢飞,撞在管道壁上发出哀鸣。 “那时候是谁拍着胸脯跟我说自己都打算好了的 —— 说施瓦布的位置万无一失,说安卡的身份绝对安全?现在出了岔子,倒成了我来得太晚?赫德雷,你这借口烂得还不如我炸弹里的引线!” 赫德雷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的瞬间,w 的呼吸骤然停滞 —— 他左眼戴着块锈蚀的金属眼罩,边缘嵌着半片暗紫色的源石结晶,像颗凝固的血痂。 “你以为,我是在什么时候失去了一只眼睛?”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下暗流涌动。 w 脸上的嘲讽瞬间冻住,指尖的起爆器 “啪嗒” 掉在污水里。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管道壁上,铁锈簌簌落在肩头。 “等等,你是说,伊内丝她” 记忆突然冲破堤坝 —— 那个总爱用源石粉尘占卜的萨卡兹女人,总在赫德雷身后叼着烟卷画符,说他的左眼藏着会吞噬一切的阴影。上次在切城废墟见面时,她还笑着往 w 的炸弹上贴符咒,说能让爆破范围精确到厘米。 赫德雷的指尖抚过眼罩上的凹痕,那里还留着三道爪状的刻痕,像某种狰狞的印记。 “是的,她死了。” “在掩护安卡潜入旗舰时,被特雷西斯的亲卫队长堵住。”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里混着血腥味。 “她用源石技艺把我推出爆炸范围,自己” “ 又来?” w 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管道里撞得粉碎,眼泪却顺着脸颊滚落,砸在沾满油污的作战服上。 “又是这种自我感动的牺牲?施瓦布是这样,伊内丝也是这样,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以为这样就能抵消所有的过错吗?” 她弯腰捡起起爆器,金属外壳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才不” “雇佣兵会为失信付出代价,而我已经付出了我的代价。” 赫德雷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破布撕裂般的沙哑。 第621章 旧日之影 赫德雷的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敲击,红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阴影里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能让你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我多少有些意外。” 他弯腰拾起地上那枚鹅卵石,指腹摩挲着石头表面的凹痕 —— 那是当年在矿场被炸药碎屑崩出的痕迹。 “毕竟,我给过你提示了。” w 突然嗤笑一声,反手将最后一枚雷管攥在掌心,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 你该不会是说那颗石子?” 她抬脚碾过地上的碎石。 “这种不合时宜的念旧笑话让我一点都笑不出来,赫德雷。你以为扔块破石头就能唤起什么狗屁回忆?” 管道深处传来萨卡兹士兵的呼喊,她却像是没听见,只是死死盯着对方胸前的黑铁徽记。 “我还以为” “你以为来的会是谁?曼弗雷德吗?” 赫德雷打断她的话,深紫色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那个只会用链锯炫耀武力的蠢货,还没资格让我亲自出手。” w 突然逼近一步,猩红的瞳孔几乎要贴上他的脸。 “ 我是在想,特雷西斯会留你一命,还让你在伦蒂尼姆四处蹦跶,他是不是也老糊涂了?” 她的指尖戳在他胸口的徽记上,那里的金属还带着体温。 “看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声音,我还当你们早就死透了 —— 在切城的废墟里,被整合运动的疯子们剁成了肉酱。” 赫德雷的表情在阴影里模糊不清,只有侧脸的疤痕在火光中微微颤动。 “” “喔 是我想当然了。” w 突然后退半步,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看,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变得 太多愁善感,以至于一时忘记了,我们都不过是雇佣兵。” 赫德雷的指尖在剑柄上反复摩挲,剑鞘上的雕花被蹭得发亮。他盯着 w 腰间那枚半露的黄铜起爆器,瞳孔在火光中缩成细缝。 “你引爆炸弹的速度变慢了,w。放在三年前,刚才那枚雷管应该已经在我脚下炸开,把这管道炸出个窟窿。” w 突然低笑出声,用犬齿咬开保险栓的动作带着野性,金属摩擦声在密闭管道里格外刺耳。 “而你这次手没有发抖呢。” 她歪头打量着赫德雷握剑的右手,那道贯穿掌心的旧伤在火光中泛着银白色。 “上次在切城仓库,你劈向我的时候,整条胳膊都在颤 ——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袖口的褶皱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赫德雷的喉结重重滚动,视线扫过管道两侧斑驳的弹孔。 “你从整合运动带走的那些雇佣兵呢?难道你真是一个人来的?” 他靴底碾过地上的弹壳。 “我在城外的废弃电台看到了他们的狼头标记,以为你会带着他们一起行动,就像当年在矿场那样。” “带他们来,然后让他们跟你一样,被摄政王收买,反过来给我一堆惊喜吗?” w 突然提高音量,指尖狠狠戳向赫德雷胸前的黑铁徽记,那上面的利爪纹路深深嵌进她的指腹。 “还是说,你觉得他们会像施瓦布那样,对你唯命是从,连死都要替你挡刀?” 赫德雷猛地别过脸,红袍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眉眼。管道顶的水珠滴落在他肩头,晕开一小片深色。 “ 你很为他们着想。难怪,我没有看到更多熟悉的面孔。” “我就不一样了,在伦蒂尼姆,我可是见到了很多老熟人。” w 突然踮脚凑近,猩红瞳孔里映着赫德雷的疤痕,像两簇跳动的鬼火。 “比如那个在矿场给你背过炸药的小个子,现在成了曼弗雷德的亲卫队长 —— 他看到我时,手抖得连剑都快握不住了,就像握着块烧红的烙铁。” 赫德雷的剑突然发出一声嗡鸣,像是被什么惊动。他抬手按住剑柄,指节泛白。 “你还是老样子,真的很爱从我手下挖人。当年在乌萨斯,你就把半个爆破小队都拐跑了。” “让我猜一猜,施瓦布果然已经死了?” w 的声音突然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寒意。 “是你亲手杀了他吗,赫德雷?” 她向前逼近半步,鼻尖几乎蹭到赫德雷的红袍,闻到上面混着硝烟的血腥味。 “那家伙认识你,比认识我还要久,没错?当年在乌萨斯冻土,是他背着中了毒箭的你走了一天一夜,躲过了十几个特雷西斯派来的杀手 —— 你还记得吗?他后颈被源石箭划开的口子,血把你半边肩膀都染红了。” 管道里的风突然掀起腥气,带着远处萨卡兹营地的硫磺味。w 死死盯着赫德雷的眼睛,那里的深紫色像冻结的湖泊。 “杀死一个曾经为你挡过箭的老朋友,你握剑的手有没有抖?” 赫德雷的脚步在污水中顿了顿,红袍下摆扫过管道壁上的弹痕。他侧过脸,深紫色的瞳孔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你记错了。护卫罗德岛号的时候,他已经离队了。”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旧伤,那是施瓦布当年用匕首帮他剜去箭毒时不小心划到的。 w 正用靴尖拨弄着地上的雷管引线,闻言嗤笑一声,火星在她指尖明灭。 “好,关于这些一起打过仗的人,你的记性一向比我好。” 她突然抬脚碾灭那点火星,金属靴底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我早就想问了,记住这些死掉的人,会让你更安心一些吗?” 赫德雷沉默着没说话,管道顶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锁骨处晕开一小片深色。污水里漂浮的源石碎屑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像块被冻住的铁块。 “” “我猜并不会,赫德雷。” w 突然逼近一步,猩红的瞳孔里映着他眼底的红血丝。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最近做的噩梦比当年在矿场加起来还要多。是不是总梦见施瓦布后颈的伤口?像条永远淌血的红蛇。” 赫德雷猛地转头,长剑在鞘中发出一声闷响。他盯着 w 的眼睛,那里面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 “w,我认识你的时间和你认识我的时间一样长。” “当你试图变换角度挑起我的情绪的时候,” 他顿了顿,指尖在剑鞘上划出一道浅痕。 “你只不过是想掩饰你自己内心的波动。就像当年在切城,你炸塌仓库前,也总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w 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管道里撞出碎片。 “喔,你又知道了。” 她转身靠在锈蚀的铁架上,机械臂的关节发出咔嗒轻响。 “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掩饰什么?是掩饰看到你这张苦瓜脸就想炸掉的冲动,还是” 赫德雷的靴底在污水中踏出沉重的声响,红袍下摆扫过管道壁上凝结的冰碴。他突然停步,侧过脸时,深紫色的瞳孔在阴影里亮得惊人。 “换作以前的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那几个拖后腿的反抗军抓过来,当作送给我们的活饵。” 他指尖在剑柄上重重一磕,剑鞘发出闷响。 “要是有人告诉我,w 自愿留下殿后 —— 我一定会告诉他,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管道顶的水珠恰好滴在 w 的发梢,她抬手抹去时,指尖沾着点铁锈红。赫德雷的目光像淬了冰的矛尖,直刺她眼底。 “在切尔诺伯格核心城的那段经历让你彻底疯了吗,w?” “是塔露拉烧坏了你的大脑,” 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毒。 “还是你自己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幻觉,在某个人身上看到了死去已久的影子?” w 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管道里撞出回声,惊得暗处的老鼠四散逃窜。 “疯子不会承认自己疯了的,是?” 她向前逼近半步,猩红的瞳孔里映着赫德雷紧绷的下颌线,“你怎么知道,疯了的人是我?” 污水在脚边打着旋,卷着枚生锈的弹壳撞到她的靴底。w 突然弯腰捡起,弹壳边缘的毛刺划破指尖。 “特雷西斯的信任没那么廉价。施瓦布的脑袋远远不够格。” 她突然抬眼,声音冷得像冰。 “你还加了多少码?” 赫德雷的喉结重重滚动,红袍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眉眼。w 盯着他紧握剑柄的手,那里的指节泛白如纸。 “呃,你该不会是把她” “别说这样的话。” 赫德雷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罕见的失态,长剑在鞘中发出嗡鸣。 “w,有些事不能拿来开玩笑。” w 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又咧得更大。 “喔 反应这么大?” 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蹭到赫德雷的红袍。 “看来我猜对了。你把安卡送到特雷西斯身边当眼线了,对不对?就像当年你把施瓦布安插进曼弗雷德的卫队那样。” 赫德雷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管道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看着 w 眼中的嘲讽,突然低哑地开口。 “我们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到的。” “安卡自己要求的,她说只有她能接近摄政王的书房。”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 “但你们还是让她去了。” w 突然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像你们当年眼睁睁看着施瓦布走进曼弗雷德的陷阱。” 赫德雷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刀。 “w,是你耽搁得太久。” w 猛地转身时,掌心的起爆器已经被捏得变了形,黄铜外壳在虎口烙出青红的印子。她死死盯着赫德雷被红袍阴影笼罩的侧脸,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铁丝,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 “我没听错,你是想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污水在她脚边炸开细小的水花,一枚生锈的弹壳被狠狠踢飞,撞在管道壁上发出哀鸣。 “那时候是谁拍着胸脯跟我说自己都打算好了的 —— 说施瓦布的位置万无一失,说安卡的身份绝对安全?现在出了岔子,倒成了我来得太晚?赫德雷,你这借口烂得还不如我炸弹里的引线!” 赫德雷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的瞬间,w 的呼吸骤然停滞 —— 他左眼戴着块锈蚀的金属眼罩,边缘嵌着半片暗紫色的源石结晶,像颗凝固的血痂。 “你以为,我是在什么时候失去了一只眼睛?”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下暗流涌动。 w 脸上的嘲讽瞬间冻住,指尖的起爆器 “啪嗒” 掉在污水里。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管道壁上,铁锈簌簌落在肩头。 “等等,你是说,伊内丝她” 记忆突然冲破堤坝 —— 那个总爱用源石粉尘占卜的萨卡兹女人,总在赫德雷身后叼着烟卷画符,说他的左眼藏着会吞噬一切的阴影。上次在切城废墟见面时,她还笑着往 w 的炸弹上贴符咒,说能让爆破范围精确到厘米。 赫德雷的指尖抚过眼罩上的凹痕,那里还留着三道爪状的刻痕,像某种狰狞的印记。 “是的,她死了。” “在掩护安卡潜入旗舰时,被特雷西斯的亲卫队长堵住。”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声音里混着血腥味。 “她用源石技艺把我推出爆炸范围,自己” “ 又来?” w 突然低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管道里撞得粉碎,眼泪却顺着脸颊滚落,砸在沾满油污的作战服上。 “又是这种自我感动的牺牲?施瓦布是这样,伊内丝也是这样,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以为这样就能抵消所有的过错吗?” 她弯腰捡起起爆器,金属外壳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才不” “雇佣兵会为失信付出代价,而我已经付出了我的代价。” 赫德雷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破布撕裂般的沙哑。 第622章 “仇人”对峙 号角的军靴碾过审讯室门口的碎石,金属护胫与地面碰撞的闷响在走廊里荡开。她抬手抹去额角的冷汗,指腹蹭过弩箭冰冷的箭簇。 “我们出来了。” 罗本扛着受伤的战友紧随其后,作战服前襟的血迹已经半干涸,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褐红。 “是啊,我们这一路上运气是不是有点好?” 他回头瞥了眼身后的阴影,那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萨卡兹士兵的尸体,喉咙都被利器划开。 “萨卡兹士兵都被南边的爆炸吸引过去了,在审讯室附近看守的那几个还被深池提前干掉了 —— 下手真够利落的。” 号角突然顿步,弩箭的准星在前方岔路扫出冷光。走廊尽头的风带着铁锈味灌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 在战场上相信运气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的指尖在扳机上轻轻摩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太安静了,连苍蝇振翅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这种死寂本身就是最危险的信号。 “呵,要不是莫名其妙的好运气,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嘲讽的女声像淬了毒的冰锥,从岔路阴影里刺出来。伴随着金属链条拖地的 “哗啦” 声,蔓德拉缓步走出,猩红的指甲在链枷的铁环上轻轻刮擦,嘴角勾起的弧度里裹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号角的弩箭瞬间抬平,弓弦绷出 “嗡” 的震颤,箭尖稳稳抵住蔓德拉的咽喉。 “——” 被俘的士兵突然剧烈咳嗽,血沫从嘴角溢出,他指着蔓德拉身后的深池士兵。 “呃 她是谁?他们几个也是从审讯室逃出来的?是 是友军?” 号角的瞳孔骤然收缩,视线如刀般剜过蔓德拉臂章上的深池徽记 —— 那只衔着锁链的乌鸦在阴影里泛着幽光。 “ 是敌人。” 她的手指缓缓扣紧扳机,弩箭的准星在蔓德拉眉心烙下冷影。 “(瞄准。)” 但蔓德拉身后的景象让她指尖一滞 —— 三个深池士兵正搀扶着五个衣衫褴褛的平民。号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但是 先不要开火。)” 蔓德拉突然轻笑出声,链枷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铁环碰撞声刺耳如锯。 “你每次见我的时候都要举着弩吗,士兵?” 她向前逼近半步,猩红的瞳孔里映出号角紧绷的下颌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可是一路踩着我们清理出的安全路线,才顺利走到这里。要不是我们提前拔掉了巡逻队的岗哨,你们现在还在铁牢里啃发霉的面包。” 号角的指腹在扳机上磨出热意,弩箭的准星没有丝毫偏移。 “ 你想听我感谢你?” 她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的护城河。 “那你得跟我去伦蒂尼姆最深的监狱里走一趟。深池在城区制造的连环爆炸,足够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蔓德拉的链枷在掌心转了半圈,铁环碰撞的脆响突然停在半空。她盯着号角紧绷的脊背,猩红的指甲在链节上掐出浅痕。 “” 走廊深处的风卷着硝烟掠过,掀动她额前的碎发。蔓德拉突然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种诡异的坦诚。 “说实话,我都快有些佩服你了。” 她向前迈了半步,链枷的阴影恰好罩住号角的军靴。 “你跟其他那些满身肥油,只配被倒在下水道里冲走的贵族不太一样。” “为了保住以前那种镶金带银的生活,他们可以跪倒在任何人脚下。” 蔓德拉的指尖在臂章上的乌鸦徽记上划过,“萨卡兹的军靴 或者深池的锁链,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差别。” 她突然凑近,呼吸扫过号角的耳廓,带着铁锈般的冷意。 “而你 你就是不肯放弃,你就跟最讨厌的飞虫一样,不管我炸穿多少堵墙,不管我砍掉多少双拦路的手,你都会冒出来碍我的眼” 号角的弩箭在身侧微微抬起,箭簇反射的光刺痛了蔓德拉的眼睛。 “在碍眼这一点上,彼此彼此。” “你!” 蔓德拉的链枷猛地绷紧,铁环勒出她掌心的红痕。但她看着号角,突然又松开了手。 “咳咳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对峙,深池队伍里那个捂着肋下的士兵弯下腰,血沫从指缝里渗出来。 “蔓、蔓德拉 我们得走了,萨卡兹的巡逻队” 号角的目光扫过那人染血的绷带,绷带下隐约露出源石结晶的棱角。 “你这位朋友伤得可不轻。再不处理,恐怕撑不到下一个街角。” 蔓德拉突然冷笑:“你身边那些士兵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瞥向罗本肩上那个昏迷的战友,对方的腿甲已经被血浸透。 “那个穿灰制服的,裤管里的血都快冻成冰了。” 走廊尽头传来萨卡兹士兵的呼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在敲碎地上的冰碴。号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看来我们都需要赶时间。” 蔓德拉的链枷在掌心转了三圈,铁环碰撞声越来越急。 “” 她突然转身,猩红的指甲指向东边的通道。 “真可惜,今天我没工夫与你纠缠。” “那挺好。” 号角的弩箭缓缓放下,但指尖始终没离开扳机。 “麻烦让道。” 蔓德拉的脚步顿在通道口,阴影里的侧脸看不清表情。 “” “ 我们走。” 她最终挥了挥手,深池的士兵们立刻搀扶着平民往通道里挪动,链枷拖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就在号角准备跟上时,蔓德拉突然回头,链枷的铁尖指向她的心脏。 “对了,士兵 ——” “嗯?” “在我的石头刺穿你之前” 蔓德拉的瞳孔在阴影里亮得惊人。 “你最好不要死在萨卡兹手上。” 号角的弩箭再次抬起,这一次却没有瞄准。 “彼此保重。” 蔓德拉的笑声在通道里荡开,像碎玻璃刮过金属。 “谁要跟你保重?我是说,你的命得留着 让我亲自来取。” 深池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后,号角立刻示意罗本加快速度。 罗本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他看着深池队伍消失的通道拐角,松了口气:“呼 号角,他们真的又走了。” 刚才蔓德拉那充满挑衅的眼神,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号角正检查着弩箭的数量,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箭簇,声音平静无波:“ 正好,我们还得把弹药留给萨卡兹。” 她将最后一支弩箭装进箭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罗本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说”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渐渐皱起,“你觉得他们的离开没那么简单?” 号角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的环境,走廊里的阴影仿佛都藏着危险:“你不也觉得我们的行动顺利过头了吗?”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从审讯室逃出来,一路上几乎没遇到像样的阻拦,深池又恰好出现帮我们清理了看守 这一切太巧合了。” 她走到一扇破碎的窗户边,望着外面被火光染红的夜空。 “无论深池从审讯室里带走的是谁,我都不觉得萨卡兹会那么容易地放过他们 ——” 号角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 以及我们。” 罗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握紧了手中的枪,警惕地看向走廊深处。 “你的意思是,萨卡兹是故意放我们出来的?他们有更大的阴谋?” “很有可能。” 号角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萨卡兹的兵力远超我们的想象,他们不可能轻易放弃对审讯室的掌控。深池的出现,或许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而我们 可能也成了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远处的爆炸声再次传来,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号角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罗本的肩膀。 “别多想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把这些平民安全送到避难所。至于萨卡兹的阴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罗本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好,我明白了。我们走,不能让那些平民等太久。” 第622章 “仇人”对峙 号角的军靴碾过审讯室门口的碎石,金属护胫与地面碰撞的闷响在走廊里荡开。她抬手抹去额角的冷汗,指腹蹭过弩箭冰冷的箭簇。 “我们出来了。” 罗本扛着受伤的战友紧随其后,作战服前襟的血迹已经半干涸,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褐红。 “是啊,我们这一路上运气是不是有点好?” 他回头瞥了眼身后的阴影,那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萨卡兹士兵的尸体,喉咙都被利器划开。 “萨卡兹士兵都被南边的爆炸吸引过去了,在审讯室附近看守的那几个还被深池提前干掉了 —— 下手真够利落的。” 号角突然顿步,弩箭的准星在前方岔路扫出冷光。走廊尽头的风带着铁锈味灌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 在战场上相信运气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的指尖在扳机上轻轻摩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太安静了,连苍蝇振翅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这种死寂本身就是最危险的信号。 “呵,要不是莫名其妙的好运气,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嘲讽的女声像淬了毒的冰锥,从岔路阴影里刺出来。伴随着金属链条拖地的 “哗啦” 声,蔓德拉缓步走出,猩红的指甲在链枷的铁环上轻轻刮擦,嘴角勾起的弧度里裹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号角的弩箭瞬间抬平,弓弦绷出 “嗡” 的震颤,箭尖稳稳抵住蔓德拉的咽喉。 “——” 被俘的士兵突然剧烈咳嗽,血沫从嘴角溢出,他指着蔓德拉身后的深池士兵。 “呃 她是谁?他们几个也是从审讯室逃出来的?是 是友军?” 号角的瞳孔骤然收缩,视线如刀般剜过蔓德拉臂章上的深池徽记 —— 那只衔着锁链的乌鸦在阴影里泛着幽光。 “ 是敌人。” 她的手指缓缓扣紧扳机,弩箭的准星在蔓德拉眉心烙下冷影。 “(瞄准。)” 但蔓德拉身后的景象让她指尖一滞 —— 三个深池士兵正搀扶着五个衣衫褴褛的平民。号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但是 先不要开火。)” 蔓德拉突然轻笑出声,链枷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铁环碰撞声刺耳如锯。 “你每次见我的时候都要举着弩吗,士兵?” 她向前逼近半步,猩红的瞳孔里映出号角紧绷的下颌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可是一路踩着我们清理出的安全路线,才顺利走到这里。要不是我们提前拔掉了巡逻队的岗哨,你们现在还在铁牢里啃发霉的面包。” 号角的指腹在扳机上磨出热意,弩箭的准星没有丝毫偏移。 “ 你想听我感谢你?” 她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的护城河。 “那你得跟我去伦蒂尼姆最深的监狱里走一趟。深池在城区制造的连环爆炸,足够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蔓德拉的链枷在掌心转了半圈,铁环碰撞的脆响突然停在半空。她盯着号角紧绷的脊背,猩红的指甲在链节上掐出浅痕。 “” 走廊深处的风卷着硝烟掠过,掀动她额前的碎发。蔓德拉突然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种诡异的坦诚。 “说实话,我都快有些佩服你了。” 她向前迈了半步,链枷的阴影恰好罩住号角的军靴。 “你跟其他那些满身肥油,只配被倒在下水道里冲走的贵族不太一样。” “为了保住以前那种镶金带银的生活,他们可以跪倒在任何人脚下。” 蔓德拉的指尖在臂章上的乌鸦徽记上划过,“萨卡兹的军靴 或者深池的锁链,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差别。” 她突然凑近,呼吸扫过号角的耳廓,带着铁锈般的冷意。 “而你 你就是不肯放弃,你就跟最讨厌的飞虫一样,不管我炸穿多少堵墙,不管我砍掉多少双拦路的手,你都会冒出来碍我的眼” 号角的弩箭在身侧微微抬起,箭簇反射的光刺痛了蔓德拉的眼睛。 “在碍眼这一点上,彼此彼此。” “你!” 蔓德拉的链枷猛地绷紧,铁环勒出她掌心的红痕。但她看着号角,突然又松开了手。 “咳咳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对峙,深池队伍里那个捂着肋下的士兵弯下腰,血沫从指缝里渗出来。 “蔓、蔓德拉 我们得走了,萨卡兹的巡逻队” 号角的目光扫过那人染血的绷带,绷带下隐约露出源石结晶的棱角。 “你这位朋友伤得可不轻。再不处理,恐怕撑不到下一个街角。” 蔓德拉突然冷笑:“你身边那些士兵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瞥向罗本肩上那个昏迷的战友,对方的腿甲已经被血浸透。 “那个穿灰制服的,裤管里的血都快冻成冰了。” 走廊尽头传来萨卡兹士兵的呼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在敲碎地上的冰碴。号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看来我们都需要赶时间。” 蔓德拉的链枷在掌心转了三圈,铁环碰撞声越来越急。 “” 她突然转身,猩红的指甲指向东边的通道。 “真可惜,今天我没工夫与你纠缠。” “那挺好。” 号角的弩箭缓缓放下,但指尖始终没离开扳机。 “麻烦让道。” 蔓德拉的脚步顿在通道口,阴影里的侧脸看不清表情。 “” “ 我们走。” 她最终挥了挥手,深池的士兵们立刻搀扶着平民往通道里挪动,链枷拖地的声音渐渐远去。 就在号角准备跟上时,蔓德拉突然回头,链枷的铁尖指向她的心脏。 “对了,士兵 ——” “嗯?” “在我的石头刺穿你之前” 蔓德拉的瞳孔在阴影里亮得惊人。 “你最好不要死在萨卡兹手上。” 号角的弩箭再次抬起,这一次却没有瞄准。 “彼此保重。” 蔓德拉的笑声在通道里荡开,像碎玻璃刮过金属。 “谁要跟你保重?我是说,你的命得留着 让我亲自来取。” 深池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后,号角立刻示意罗本加快速度。 罗本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他看着深池队伍消失的通道拐角,松了口气:“呼 号角,他们真的又走了。” 刚才蔓德拉那充满挑衅的眼神,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号角正检查着弩箭的数量,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箭簇,声音平静无波:“ 正好,我们还得把弹药留给萨卡兹。” 她将最后一支弩箭装进箭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罗本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说”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渐渐皱起,“你觉得他们的离开没那么简单?” 号角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的环境,走廊里的阴影仿佛都藏着危险:“你不也觉得我们的行动顺利过头了吗?”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从审讯室逃出来,一路上几乎没遇到像样的阻拦,深池又恰好出现帮我们清理了看守 这一切太巧合了。” 她走到一扇破碎的窗户边,望着外面被火光染红的夜空。 “无论深池从审讯室里带走的是谁,我都不觉得萨卡兹会那么容易地放过他们 ——” 号角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 以及我们。” 罗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握紧了手中的枪,警惕地看向走廊深处。 “你的意思是,萨卡兹是故意放我们出来的?他们有更大的阴谋?” “很有可能。” 号角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萨卡兹的兵力远超我们的想象,他们不可能轻易放弃对审讯室的掌控。深池的出现,或许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而我们 可能也成了他们棋盘上的棋子。” 远处的爆炸声再次传来,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号角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罗本的肩膀。 “别多想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把这些平民安全送到避难所。至于萨卡兹的阴谋,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罗本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好,我明白了。我们走,不能让那些平民等太久。” 第623章 担心 阿米娅扶着海蒂跨过一截断裂的水管,淡紫色的源石技艺在掌心流转,为身后的平民筑起一道微光屏障。 “海蒂女士,你们的人都撤出来了吗?” 海蒂裹紧了身上的羊毛披肩,鬓角的白发在火光中泛着银辉。她清点着避难所里的人数,声音因急促的逃亡而发颤。 “是的,阿米娅,大家都在这里。老詹金斯的腿被落石砸伤了,其他人都还算完好。” “小心!” 阿米娅突然将海蒂拽到身后,源石技艺瞬间凝聚成锋利的光刃。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海蒂的耳边飞过,钉在避难所的木门上,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 那是萨卡兹雇佣兵的制式武器。 “海蒂女士,让体弱的人走在最前面,从通风管道转移。” 阿米娅的声音冷静得不像个少女,光刃在她掌心吞吐着锋芒。 “我们会处理掉追上来的雇佣兵。” 她转头看向费斯特,对方正用绷带固定老比尔的手臂。 “费斯特先生,你们还能战斗吗?” 费斯特将最后一圈绷带系紧,军靴在地上碾出沉稳的声响。 “当然。” 他从腰间抽出短刀,刀刃在火光中闪着寒光。 “老比尔,抓紧点好吗?待会动起手来可能会有些晃。” 老比尔咳着笑起来,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费斯特的作战服。 “放心,小子,当年在矿场扛炸药的时候,比这晃十倍我都没掉过队。” 可露希尔突然从控制台后探出头,眼镜片反射着监控屏幕的红光。 “各位,前面也有敌人!” 她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红点正从东侧通道涌来。 “应该是从另一个入口处过来的!至少有一个小队,带着重火力!” 萨卡兹战士踹开半塌的铁闸门,链锯剑在掌心嗡鸣着喷出火星。他猩红的瞳孔锁定避难所中央的人群,嘶吼声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掉落:“发现目标!” 身后的雇佣兵们蜂拥而入,弩箭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幽光。领头的萨卡兹突然指向阿米娅的方向,链锯剑在地上拖出刺耳的火花。 “快,快过来,干掉他们!尤其是那个戴兔耳的丫头,曼弗雷德大人要活的!” “嘿,可别跑得比我们还快。” 一个戏谑的女声突然从通风管道口传来。摩根踩着铁架翻身跃下,流星锤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铁链甩动的风声让冲在最前面的萨卡兹下意识顿步。她靴底碾过地上的弹壳,笑容里裹着淬过冰的锋芒。 “走路不看后面的话,也会摔跤的。” 话音未落,流星锤已经带着破空声砸向萨卡兹的后脑。“砰” 的闷响过后,那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链锯剑还在地上徒劳地嗡鸣。 达格达的身影紧随其后,短刃在她指间转出银花。她踢开挡路的尸体,目光扫过避难所的角落。 “还漏了几个。” 西侧的阴影里,三个萨卡兹正举着弩箭瞄准平民,箭头的毒液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摩根吹了声口哨,流星锤的铁链缠上最近的铁架。 “你不是还没打过瘾吗?” 她冲达格达扬了扬下巴,指尖点向那个正在吟唱咒文的萨卡兹术师。 “去,先干掉那个术师。万一他往我们的伤员身上扔点什么法术,老詹金斯那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达格达没应声,只是身影一晃便没入阴影。下一秒,西侧突然传来短促的闷哼,三个萨卡兹的尸体接连从横梁上摔落,弩箭还没来得及射出就断成了两截。 阿米娅的光刃刚劈开一支飞来的弩箭,看到熟悉的身影时突然松了口气,淡紫色的源石技艺在掌心微微晃动。 “太好了,摩根,达格达,你们回来了 ——” 摩根接住倒飞过来的萨卡兹尸体,反手扔向追兵,流星锤的铁链 “哐当” 缠住对方的脚踝。 “阿米娅,博士,我们来得不算太晚?”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博士站在控制台旁,指尖还停留在可露希尔的通讯器上。 “再晚点,恐怕就要给你们收尸了。” 博士的影刃刚划开最后一个萨卡兹的喉咙,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 “正好。” 摩根拍掉手上的灰尘,走到博士身边时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探究。 “呼 倒是你,博士,你可没跟我说,来接应我们的只有一个人。” 她瞥了眼周围正在清理战场的罗德岛干员,人数比预想中少了近一半。 博士的指尖在通讯器上敲了敲,屏幕上突然弹出三个绿点,正从东侧通道快速靠近。“其实不止一个。” 摩根的眼睛瞬间亮了,流星锤的铁链在掌心轻轻敲击。 “果然 你一定会留后手的,是?” 她突然凑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点惺惺相惜的笑意。 “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人呢。都喜欢把底牌藏到最后一秒。” 摩根用流星锤的铁链勾住铁门的锁扣,借着攻城锤撞击的反作用力绷紧链条,火星顺着链节簌簌掉落。她侧耳听着外面渐稀的脚步声,突然皱起眉。 “对了,萨卡兹士兵看起来是被引到这边了,但我们这一路上也没看到太多人。” 铁链的震颤透过掌心传来,她突然加重了力道。 “在里面替我们拖着敌人的那几位朋友 要不是特别厉害的话,一定会很危险。” 刚才冲进避难所的雇佣兵明显少于情报里的数量,那些消失的兵力总不会凭空蒸发。 阿米娅的光刃刚划破一个试图爬墙的萨卡兹喉咙,闻言动作一顿,淡紫色的源石技艺在掌心泛起涟漪。 “其实,我有些担心 w 小姐” 摩根突然笑了,流星锤在她掌心转了半圈。 “w?你是说那个很多去过切尔诺伯格的干员念念不忘的 w 吗?”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渍。 “听说她扔炸弹的本事比吃饭还熟练,上次在切城废墟,有人亲眼看见她用三枚雷管炸塌了半栋楼。” 阿米娅的耳尖微微发烫,下意识攥紧了长剑。 “呃,是她。” 摩根挑了挑眉,目光扫过避难所里正在转移的平民,突然嗤笑一声。 “ 罗德岛上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连这种浑身是刺的家伙都能容得下。” “我们 暂时是合作伙伴。” 阿米娅的声音低了些,脑海里突然闪过 w 拽着她披风往通风管里拖的画面。 “博士,她说有事要找海蒂女士的时候,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博士正帮可露希尔调试通讯器,闻言头也没抬。 “她不是一直那副样子吗?像只随时准备咬人的野猫。” “她的情绪 是比一般人特殊一些。” 阿米娅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 “但她在有些时候并没有刻意伪装,在那些时刻,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避难所的铁门又传来一声巨响,裂缝里渗进的火光映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上一次她露出那种眼神,还是在她嘶吼着问我要停下核心城的密钥的时候。” 达格达突然从阴影里走出,短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在她脚边晕开一小片深色。阿米娅望着那滩血迹,突然轻声问。 “她 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话没说出来?” 博士终于调试完通讯器,屏幕上跳动的绿点正稳步靠近主通道。他转过身,影刃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 “她可是 w。” 刀刃反射的光落在阿米娅脸上,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 “她一定还会回来。等她回来,你可以问问她。” 阿米娅的指尖在剑鞘上的源石纹路上轻轻滑过,那些菱形的刻痕被摩挲得温热。达格达用短刃画在墙上的炸弹图案还在泛着金属冷光,骷髅头的舌头歪歪扭扭地翘着,像极了 w 惯有的嘲讽表情。淡紫色的光刃在她掌心忽明忽灭,像株被风吹动的荧光草,最终稳稳凝成一道锋利的弧:“好的 这一次,我也愿意相信她。” “哐 ——!” 避难所的铁门又被攻城锤撞得剧烈震颤,铁锈混着碎石簌簌落下,在她靴边积成小小的石堆。裂缝里喷溅的火星像群不安分的萤火虫,落在作战服上烫出细碎的焦痕。 阿米娅突然想起 w 拽着自己往通风管里塞时的样子 —— 萨卡兹的弩箭擦着耳边飞过,那个总是炸毛的萨卡兹女人却用后背挡住了飞溅的弹片,嘴里还恶狠狠地骂着 “再磨蹭就把你和炸弹捆在一起”。喉间突然涌上一阵暖意,比掌心的源石技艺还要烫。 “w 小姐虽然总是嘴上不饶人,” 阿米娅的耳尖微微颤动着扬起,光刃在火光中流转着温柔的光泽,像浸了晨露的紫水晶。 “但她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我们。在切城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她想起核心城那段混乱的逃亡,w 的炸弹永远精准地落在追兵脚下,却从未伤及任何一个平民。 摩根的流星锤突然发出 “哐当” 巨响,铁链如巨蟒般将攻城锤死死缠住,铁环碰撞的脆响震得人耳膜发麻。她回头时正好撞见阿米娅眼中跳动的光,突然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这才对嘛。有时候相信同伴,比握紧武器更有用 —— 当年我和达格达在矿场,就是靠这点默契才活下来的。” 达格达不知何时又像影子般潜回阴影里,只留下短刃在墙上补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嘴角还画得特别大,几乎咧到耳根。阿米娅望着那个傻乎乎的符号,突然握紧光刃转身冲向铁门,淡紫色的源石技艺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轨。 “我们得快点突围,不能让 w 小姐的努力白费!” 博士的影刃恰在此时与她的光刃在空中交错,两道锋芒碰撞出细碎的光粒,像夜空中炸开的星火。 “走。” 她的声音里裹着笑意,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度。 “去让那些萨卡兹看看,罗德岛的人从来不会孤军奋战。” “轰 ——!” 铁门终于在攻城锤的撞击下轰然倒塌,掀起的烟尘中,萨卡兹士兵的嘶吼声如潮水般涌来。阿米娅的光刃率先迎着硝烟斩出,淡紫色的锋芒劈开迎面飞来的弩箭,在敌军阵线中撕开一道口子。她奔跑时的披风像只展开的蝶翼,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与心跳共振 —— 她知道,此刻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一定有颗正在倒计时的雷管,引线烧得滋滋作响,正等着为他们炸出一条通往黎明的路。 摩根的流星锤紧随其后砸入敌群,达格达的短刃在阴影中划出银亮的弧线,博士的影刃则护在平民身前。避难所里的老比尔突然唱起了古老的战歌,沙哑的嗓音混着武器碰撞的脆响,在硝烟弥漫的走廊里织成一张坚韧的网。 阿米娅的光刃每一次挥出,都离 w 所在的方向更近一步。她仿佛能听见远方传来的爆炸声,沉闷而有力,像在回应着她们的冲锋。 第623章 担心 阿米娅扶着海蒂跨过一截断裂的水管,淡紫色的源石技艺在掌心流转,为身后的平民筑起一道微光屏障。 “海蒂女士,你们的人都撤出来了吗?” 海蒂裹紧了身上的羊毛披肩,鬓角的白发在火光中泛着银辉。她清点着避难所里的人数,声音因急促的逃亡而发颤。 “是的,阿米娅,大家都在这里。老詹金斯的腿被落石砸伤了,其他人都还算完好。” “小心!” 阿米娅突然将海蒂拽到身后,源石技艺瞬间凝聚成锋利的光刃。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海蒂的耳边飞过,钉在避难所的木门上,箭尾还在嗡嗡震颤 —— 那是萨卡兹雇佣兵的制式武器。 “海蒂女士,让体弱的人走在最前面,从通风管道转移。” 阿米娅的声音冷静得不像个少女,光刃在她掌心吞吐着锋芒。 “我们会处理掉追上来的雇佣兵。” 她转头看向费斯特,对方正用绷带固定老比尔的手臂。 “费斯特先生,你们还能战斗吗?” 费斯特将最后一圈绷带系紧,军靴在地上碾出沉稳的声响。 “当然。” 他从腰间抽出短刀,刀刃在火光中闪着寒光。 “老比尔,抓紧点好吗?待会动起手来可能会有些晃。” 老比尔咳着笑起来,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费斯特的作战服。 “放心,小子,当年在矿场扛炸药的时候,比这晃十倍我都没掉过队。” 可露希尔突然从控制台后探出头,眼镜片反射着监控屏幕的红光。 “各位,前面也有敌人!” 她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红点正从东侧通道涌来。 “应该是从另一个入口处过来的!至少有一个小队,带着重火力!” 萨卡兹战士踹开半塌的铁闸门,链锯剑在掌心嗡鸣着喷出火星。他猩红的瞳孔锁定避难所中央的人群,嘶吼声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掉落:“发现目标!” 身后的雇佣兵们蜂拥而入,弩箭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幽光。领头的萨卡兹突然指向阿米娅的方向,链锯剑在地上拖出刺耳的火花。 “快,快过来,干掉他们!尤其是那个戴兔耳的丫头,曼弗雷德大人要活的!” “嘿,可别跑得比我们还快。” 一个戏谑的女声突然从通风管道口传来。摩根踩着铁架翻身跃下,流星锤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铁链甩动的风声让冲在最前面的萨卡兹下意识顿步。她靴底碾过地上的弹壳,笑容里裹着淬过冰的锋芒。 “走路不看后面的话,也会摔跤的。” 话音未落,流星锤已经带着破空声砸向萨卡兹的后脑。“砰” 的闷响过后,那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链锯剑还在地上徒劳地嗡鸣。 达格达的身影紧随其后,短刃在她指间转出银花。她踢开挡路的尸体,目光扫过避难所的角落。 “还漏了几个。” 西侧的阴影里,三个萨卡兹正举着弩箭瞄准平民,箭头的毒液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绿光。 摩根吹了声口哨,流星锤的铁链缠上最近的铁架。 “你不是还没打过瘾吗?” 她冲达格达扬了扬下巴,指尖点向那个正在吟唱咒文的萨卡兹术师。 “去,先干掉那个术师。万一他往我们的伤员身上扔点什么法术,老詹金斯那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达格达没应声,只是身影一晃便没入阴影。下一秒,西侧突然传来短促的闷哼,三个萨卡兹的尸体接连从横梁上摔落,弩箭还没来得及射出就断成了两截。 阿米娅的光刃刚劈开一支飞来的弩箭,看到熟悉的身影时突然松了口气,淡紫色的源石技艺在掌心微微晃动。 “太好了,摩根,达格达,你们回来了 ——” 摩根接住倒飞过来的萨卡兹尸体,反手扔向追兵,流星锤的铁链 “哐当” 缠住对方的脚踝。 “阿米娅,博士,我们来得不算太晚?”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博士站在控制台旁,指尖还停留在可露希尔的通讯器上。 “再晚点,恐怕就要给你们收尸了。” 博士的影刃刚划开最后一个萨卡兹的喉咙,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 “正好。” 摩根拍掉手上的灰尘,走到博士身边时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探究。 “呼 倒是你,博士,你可没跟我说,来接应我们的只有一个人。” 她瞥了眼周围正在清理战场的罗德岛干员,人数比预想中少了近一半。 博士的指尖在通讯器上敲了敲,屏幕上突然弹出三个绿点,正从东侧通道快速靠近。“其实不止一个。” 摩根的眼睛瞬间亮了,流星锤的铁链在掌心轻轻敲击。 “果然 你一定会留后手的,是?” 她突然凑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点惺惺相惜的笑意。 “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人呢。都喜欢把底牌藏到最后一秒。” 摩根用流星锤的铁链勾住铁门的锁扣,借着攻城锤撞击的反作用力绷紧链条,火星顺着链节簌簌掉落。她侧耳听着外面渐稀的脚步声,突然皱起眉。 “对了,萨卡兹士兵看起来是被引到这边了,但我们这一路上也没看到太多人。” 铁链的震颤透过掌心传来,她突然加重了力道。 “在里面替我们拖着敌人的那几位朋友 要不是特别厉害的话,一定会很危险。” 刚才冲进避难所的雇佣兵明显少于情报里的数量,那些消失的兵力总不会凭空蒸发。 阿米娅的光刃刚划破一个试图爬墙的萨卡兹喉咙,闻言动作一顿,淡紫色的源石技艺在掌心泛起涟漪。 “其实,我有些担心 w 小姐” 摩根突然笑了,流星锤在她掌心转了半圈。 “w?你是说那个很多去过切尔诺伯格的干员念念不忘的 w 吗?”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渍。 “听说她扔炸弹的本事比吃饭还熟练,上次在切城废墟,有人亲眼看见她用三枚雷管炸塌了半栋楼。” 阿米娅的耳尖微微发烫,下意识攥紧了长剑。 “呃,是她。” 摩根挑了挑眉,目光扫过避难所里正在转移的平民,突然嗤笑一声。 “ 罗德岛上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连这种浑身是刺的家伙都能容得下。” “我们 暂时是合作伙伴。” 阿米娅的声音低了些,脑海里突然闪过 w 拽着她披风往通风管里拖的画面。 “博士,她说有事要找海蒂女士的时候,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博士正帮可露希尔调试通讯器,闻言头也没抬。 “她不是一直那副样子吗?像只随时准备咬人的野猫。” “她的情绪 是比一般人特殊一些。” 阿米娅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 “但她在有些时候并没有刻意伪装,在那些时刻,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避难所的铁门又传来一声巨响,裂缝里渗进的火光映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上一次她露出那种眼神,还是在她嘶吼着问我要停下核心城的密钥的时候。” 达格达突然从阴影里走出,短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在她脚边晕开一小片深色。阿米娅望着那滩血迹,突然轻声问。 “她 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话没说出来?” 博士终于调试完通讯器,屏幕上跳动的绿点正稳步靠近主通道。他转过身,影刃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 “她可是 w。” 刀刃反射的光落在阿米娅脸上,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 “她一定还会回来。等她回来,你可以问问她。” 阿米娅的指尖在剑鞘上的源石纹路上轻轻滑过,那些菱形的刻痕被摩挲得温热。达格达用短刃画在墙上的炸弹图案还在泛着金属冷光,骷髅头的舌头歪歪扭扭地翘着,像极了 w 惯有的嘲讽表情。淡紫色的光刃在她掌心忽明忽灭,像株被风吹动的荧光草,最终稳稳凝成一道锋利的弧:“好的 这一次,我也愿意相信她。” “哐 ——!” 避难所的铁门又被攻城锤撞得剧烈震颤,铁锈混着碎石簌簌落下,在她靴边积成小小的石堆。裂缝里喷溅的火星像群不安分的萤火虫,落在作战服上烫出细碎的焦痕。 阿米娅突然想起 w 拽着自己往通风管里塞时的样子 —— 萨卡兹的弩箭擦着耳边飞过,那个总是炸毛的萨卡兹女人却用后背挡住了飞溅的弹片,嘴里还恶狠狠地骂着 “再磨蹭就把你和炸弹捆在一起”。喉间突然涌上一阵暖意,比掌心的源石技艺还要烫。 “w 小姐虽然总是嘴上不饶人,” 阿米娅的耳尖微微颤动着扬起,光刃在火光中流转着温柔的光泽,像浸了晨露的紫水晶。 “但她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我们。在切城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她想起核心城那段混乱的逃亡,w 的炸弹永远精准地落在追兵脚下,却从未伤及任何一个平民。 摩根的流星锤突然发出 “哐当” 巨响,铁链如巨蟒般将攻城锤死死缠住,铁环碰撞的脆响震得人耳膜发麻。她回头时正好撞见阿米娅眼中跳动的光,突然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这才对嘛。有时候相信同伴,比握紧武器更有用 —— 当年我和达格达在矿场,就是靠这点默契才活下来的。” 达格达不知何时又像影子般潜回阴影里,只留下短刃在墙上补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嘴角还画得特别大,几乎咧到耳根。阿米娅望着那个傻乎乎的符号,突然握紧光刃转身冲向铁门,淡紫色的源石技艺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轨。 “我们得快点突围,不能让 w 小姐的努力白费!” 博士的影刃恰在此时与她的光刃在空中交错,两道锋芒碰撞出细碎的光粒,像夜空中炸开的星火。 “走。” 她的声音里裹着笑意,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度。 “去让那些萨卡兹看看,罗德岛的人从来不会孤军奋战。” “轰 ——!” 铁门终于在攻城锤的撞击下轰然倒塌,掀起的烟尘中,萨卡兹士兵的嘶吼声如潮水般涌来。阿米娅的光刃率先迎着硝烟斩出,淡紫色的锋芒劈开迎面飞来的弩箭,在敌军阵线中撕开一道口子。她奔跑时的披风像只展开的蝶翼,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与心跳共振 —— 她知道,此刻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一定有颗正在倒计时的雷管,引线烧得滋滋作响,正等着为他们炸出一条通往黎明的路。 摩根的流星锤紧随其后砸入敌群,达格达的短刃在阴影中划出银亮的弧线,博士的影刃则护在平民身前。避难所里的老比尔突然唱起了古老的战歌,沙哑的嗓音混着武器碰撞的脆响,在硝烟弥漫的走廊里织成一张坚韧的网。 阿米娅的光刃每一次挥出,都离 w 所在的方向更近一步。她仿佛能听见远方传来的爆炸声,沉闷而有力,像在回应着她们的冲锋。 第624章 黑暗中的杀手 w 的后背重重撞在断裂的水管上,铁锈混着血沫从嘴角涌出。她抬手按住腹部的伤口,指缝间不断渗出血液,在地上积成蜿蜒的小溪。 “嘶 哈” 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刀片,肋骨断裂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 赫德雷拄着长剑半跪在地,红袍被划开数道口子,深紫色的血液浸透衣料,在雪地里晕开诡异的花。他摘下染血的眼罩,空荡荡的左眼眶里凝着黑血。 “你流了很多血。” w 突然低笑出声,牵动伤口时疼得倒抽冷气。 “你身上也破了好几个洞。” 她瞥向赫德雷被刺穿的肩胛,那里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 “曼弗雷德的狼牙棒滋味不错?当年你教我卸力技巧的时候,可没说过要应付这种重家伙。” 赫德雷的喉结滚动着,长剑在掌心微微颤抖。 “你该和过去一样,在身上多藏一颗炸弹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样的话,你至少有一次与我同归于尽的机会。” “咳咳 赫德雷。” w 咳出的血沫溅在胸前的炸弹图案上,像给那只骷髅头添了抹红。 “我的人头值多少钱?够你在伦蒂尼姆买一座带花园的小房子吗?” 赫德雷望着远处萨卡兹巡逻队的火把,声音冷得像冰。 “抱歉,w。摄政王不会记住像你这样的雇佣兵的名字。” “哈” w 的笑声突然变得凄厉,震得头顶的积雪簌簌落下。 “你也是这么对伊内丝说的吗?在她为你们俩的小小梦想掉脑袋之前?” 她猛地拔高音量,血沫星子喷在赫德雷的红袍上。 “还是说,你们早就把她的占卜当成耳旁风了?!” 赫德雷的拳头突然攥紧,指节深深嵌进掌心的伤口。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是这么嘴硬。” “不然呢?” w 突然凑近,猩红的瞳孔里映着他的断剑。 “为你们俩的愚蠢大笑两声外加鼓鼓掌吗?” 她的指尖戳向赫德雷的胸口,每一下都带着血痕。 “你别指望在我脸上找到一点伤心的痕迹,赫德雷,那太不像我了。我 w 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这些伪君子一起下地狱!” 赫德雷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血沫。 “ 愚蠢的人到底是谁?倒在这里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抬手按住 w 不断颤抖的肩膀,那里的源石结晶已经开始发烫。 “你明明可以跟着罗德岛走的,为什么非要留下来?” w 的眼神突然恍惚了一瞬,她偏过头,躲开赫德雷的目光。 “都说过了,我只是 嗯,有一点小小的惊讶。” 腹部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赫德雷用剑鞘撑着地面,单膝跪地的动作牵扯到腹部的伤口,让他闷哼一声。他摘下眼罩,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 w,那里的深紫色像淬了毒的潭水。 “惊讶到错过三四次炸断我手脚的机会?” w 靠在断墙上的身体晃了晃,左手按住不断渗血的侧腰,指缝间溢出的血珠滴在雷管上,晕开暗红色的花。 “咳咳 你以为我不想?” “这才真的不像你,w。” 赫德雷的剑尖在地上划出浅痕。 “是什么让你乱了阵脚?是看到伊内丝的遗物时,还是听到施瓦布的名字时?” w 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震得胸腔发疼,带起一串血沫。 “喔,本来以为死了的老朋友原地复活,还想着捅我几剑,这还不够吗?” 她抬起猩红的眼,指尖戳向赫德雷胸前的徽记。 “还是说,你觉得我该对你感恩戴德,感谢你留我一口气?” 赫德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扫过她手腕上的源石结晶 —— 那里的光芒比上次见面时黯淡了许多。 “这句话听着倒没那么假。” 他突然前倾身体,剑鞘几乎要抵住 w 的咽喉。 “w,你说的这位老朋友 到底是谁?能让你在战场上分神的人,不该是早已埋在矿场的那些名字。” w 的笑声戛然而止,指尖猛地攥紧,将雷管的引线掐出褶皱。 “我就是 讨厌你这一点。”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你和她一样,总以为能看穿我。伊内丝也是这样,你的眼睛也是这样 —— 你们都该死!” “很可惜,这一次我依然没判断错。” 赫德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潜入伦蒂尼姆有一段时间了,会让你如此心神恍惚的人和事还没那么多。”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砸在 w 的心上。 “你究竟在城内看到了什么,w?是特雷西斯的秘密武器,还是 某个本该死去的人?” w 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沫溅在赫德雷的红袍上,像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她喘着粗气,突然抬手指向北方的尖塔 —— 那里的灯火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是特雷西斯的临时宫殿。 “ 是你跟着特雷西斯,不是我。” 她的声音里裹着冰碴,每个字都带着嘲讽。 “难道你跪在他的假王座面前的次数还不够多,以至于你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耍的把戏?那些被他藏在地下的‘收藏品’,那些用源石强行催化的战士 你该不会真以为那是为了萨卡兹的未来?” 赫德雷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剑鞘的手猛地收紧。 “你确实知道了。” w 突然将手里的雷管狠狠砸在地上,引线在碎石间迸出一串火星。她扶着断墙站直身体,侧腰的血顺着作战服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别再跟我玩什么你知道我知道什么的猜谜游戏了。” 猩红的瞳孔在火光中亮得惊人。 “拿出点雇佣兵的样子,赫德雷。要杀要剐,痛快点。” 赫德雷的长剑缓缓出鞘,剑刃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冷光,照出他眼罩下绷紧的下颌线。 “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w。” 他向前迈出一步,剑尖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在我杀死的这么多熟人中,我相信 你会是最能理解我的选择的那一个。” 毕竟他们都清楚,雇佣兵的世界里,情义从来都是最致命的弱点。 w 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血沫的腥气。 “ 到底是谁变得更优柔寡断了?” 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剑尖又走近半步,胸口几乎要贴上锋利的刃面。 “我就是要狠狠瞪着你,看清楚是哪个萨卡兹敢把剑捅进我的心脏 —— 是当年在矿场分我半块面包的赫德雷,还是特雷西斯的一条走狗?” 赫德雷的剑尖微微颤抖,深紫色的瞳孔在眼罩边缘露出一点,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好。”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缓缓抬起,剑尖对准 w 的心脏:“再见了,w。” “唔?” 长剑刺出的瞬间,赫德雷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力从侧面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剑被硬生生荡开三寸。他惊愕地转头,发现一柄漆黑的匕首正稳稳架在剑刃上,柄端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从哪里飞过来的匕首?” “ 别动。”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阴影里传来,像淬了冰的钢针。阿斯卡纶的身影从管道顶部跃下,黑色的作战服与黑暗融为一体,手里还握着另一柄匕首,寒光直指赫德雷的咽喉。 赫德雷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长剑的手僵在半空。 “” 管道里的风突然停了,远处的爆炸声仿佛也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盯着阿斯卡纶肩上的罗德岛徽章,喉结重重滚动了两下。 “” “好久不见,阿斯卡纶。” 赫德雷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 阿斯卡纶没有说话,只是将匕首又向前送了半寸,刃尖几乎要刺破赫德雷的皮肤。她的目光扫过 w 淌血的侧腰,又落在赫德雷胸前的黑铁徽记上,眼神冷得像极北的寒冰。 w 望着阿斯卡纶紧绷的侧脸,喉间突然涌上一阵腥甜。她捂着侧腰的伤口弯下腰,指缝间的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 阿斯卡纶的匕首突然转了个方向,寒光扫向 w 的鼻尖。 “你也别动。” w 猛地直起身,咳嗽声震得胸腔发疼。 “咳咳,要不然呢?” 她扯了扯沾满血污的作战服,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嘲讽。 “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和他捆在一起,送给特雷西斯当贺礼?” “ 等等,你是来救我的,我没有理解错?” 她突然凑近两步,注意到阿斯卡纶耳后那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当年在矿场被碎石划伤的旧伤。 阿斯卡纶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刃尖始终没有离开赫德雷的咽喉。 “” “不会,你总不能是想帮他?” w 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难道你不知道特雷西斯对她做了什么 ——” 话音未落,一柄短刀突然从斜后方飞来,擦着 w 的耳畔钉进断墙。刀身震颤的嗡鸣里,还沾着她耳后的一缕血发。 w 猛地转头,又迅速缩回目光,指尖在医疗包上攥出褶皱。 “” “你是不是最好扔得更用心一些?” 她扯出个难看的笑,侧腰的伤口因为动作牵扯而剧痛。 “我这会可是重伤,差一点就躲不开了。” 阿斯卡纶的目光从短刀上移开,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 那倒是挺可惜。” w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赫德雷的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管道里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将三人之间的沉默吹得支离破碎。 “你知道你杀不掉我了,对?” w 突然转向赫德雷,声音里裹着冰碴。 “你当过我的头儿,我也当过你的头儿,可是这里有一个人,她当过我们俩的头儿。” 她抬下巴示意阿斯卡纶。 “而且现在,她明显心情不是很好。” 赫德雷望着阿斯卡纶匕首上闪烁的寒光,突然低笑一声。 “ 我知道。我们俩的人头在下一刻都可能落地。” 他的目光扫过 w 渗血的绷带。 “所以 我无话可说。” 阿斯卡纶突然收回匕首,黑色的作战服在转身时带起一阵风。 “w。” 她的指尖在医疗包上顿了顿,声音冷得像极北的寒冰。 “你每多说一句话,血就会流得更快一些。” w 抓起绷带往伤口上缠,动作因为失血而有些发颤。 “我知道啦,多谢关心。” 她突然抬头看向赫德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看起来 如果不想一起死在这里的话,你就得忍受这一次小小的失败了,赫德雷‘队长’。” 赫德雷的肩膀微微绷紧,眼罩下的瞳孔闪过一丝复杂。当年在矿场,他也是这样被阿斯卡纶用匕首指着咽喉,而 w 则在一旁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第624章 黑暗中的杀手 w 的后背重重撞在断裂的水管上,铁锈混着血沫从嘴角涌出。她抬手按住腹部的伤口,指缝间不断渗出血液,在地上积成蜿蜒的小溪。 “嘶 哈” 每一次呼吸都像吞进刀片,肋骨断裂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 赫德雷拄着长剑半跪在地,红袍被划开数道口子,深紫色的血液浸透衣料,在雪地里晕开诡异的花。他摘下染血的眼罩,空荡荡的左眼眶里凝着黑血。 “你流了很多血。” w 突然低笑出声,牵动伤口时疼得倒抽冷气。 “你身上也破了好几个洞。” 她瞥向赫德雷被刺穿的肩胛,那里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 “曼弗雷德的狼牙棒滋味不错?当年你教我卸力技巧的时候,可没说过要应付这种重家伙。” 赫德雷的喉结滚动着,长剑在掌心微微颤抖。 “你该和过去一样,在身上多藏一颗炸弹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样的话,你至少有一次与我同归于尽的机会。” “咳咳 赫德雷。” w 咳出的血沫溅在胸前的炸弹图案上,像给那只骷髅头添了抹红。 “我的人头值多少钱?够你在伦蒂尼姆买一座带花园的小房子吗?” 赫德雷望着远处萨卡兹巡逻队的火把,声音冷得像冰。 “抱歉,w。摄政王不会记住像你这样的雇佣兵的名字。” “哈” w 的笑声突然变得凄厉,震得头顶的积雪簌簌落下。 “你也是这么对伊内丝说的吗?在她为你们俩的小小梦想掉脑袋之前?” 她猛地拔高音量,血沫星子喷在赫德雷的红袍上。 “还是说,你们早就把她的占卜当成耳旁风了?!” 赫德雷的拳头突然攥紧,指节深深嵌进掌心的伤口。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是这么嘴硬。” “不然呢?” w 突然凑近,猩红的瞳孔里映着他的断剑。 “为你们俩的愚蠢大笑两声外加鼓鼓掌吗?” 她的指尖戳向赫德雷的胸口,每一下都带着血痕。 “你别指望在我脸上找到一点伤心的痕迹,赫德雷,那太不像我了。我 w 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这些伪君子一起下地狱!” 赫德雷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血沫。 “ 愚蠢的人到底是谁?倒在这里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抬手按住 w 不断颤抖的肩膀,那里的源石结晶已经开始发烫。 “你明明可以跟着罗德岛走的,为什么非要留下来?” w 的眼神突然恍惚了一瞬,她偏过头,躲开赫德雷的目光。 “都说过了,我只是 嗯,有一点小小的惊讶。” 腹部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赫德雷用剑鞘撑着地面,单膝跪地的动作牵扯到腹部的伤口,让他闷哼一声。他摘下眼罩,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 w,那里的深紫色像淬了毒的潭水。 “惊讶到错过三四次炸断我手脚的机会?” w 靠在断墙上的身体晃了晃,左手按住不断渗血的侧腰,指缝间溢出的血珠滴在雷管上,晕开暗红色的花。 “咳咳 你以为我不想?” “这才真的不像你,w。” 赫德雷的剑尖在地上划出浅痕。 “是什么让你乱了阵脚?是看到伊内丝的遗物时,还是听到施瓦布的名字时?” w 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震得胸腔发疼,带起一串血沫。 “喔,本来以为死了的老朋友原地复活,还想着捅我几剑,这还不够吗?” 她抬起猩红的眼,指尖戳向赫德雷胸前的徽记。 “还是说,你觉得我该对你感恩戴德,感谢你留我一口气?” 赫德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视线扫过她手腕上的源石结晶 —— 那里的光芒比上次见面时黯淡了许多。 “这句话听着倒没那么假。” 他突然前倾身体,剑鞘几乎要抵住 w 的咽喉。 “w,你说的这位老朋友 到底是谁?能让你在战场上分神的人,不该是早已埋在矿场的那些名字。” w 的笑声戛然而止,指尖猛地攥紧,将雷管的引线掐出褶皱。 “我就是 讨厌你这一点。”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你和她一样,总以为能看穿我。伊内丝也是这样,你的眼睛也是这样 —— 你们都该死!” “很可惜,这一次我依然没判断错。” 赫德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潜入伦蒂尼姆有一段时间了,会让你如此心神恍惚的人和事还没那么多。”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砸在 w 的心上。 “你究竟在城内看到了什么,w?是特雷西斯的秘密武器,还是 某个本该死去的人?” w 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沫溅在赫德雷的红袍上,像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她喘着粗气,突然抬手指向北方的尖塔 —— 那里的灯火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是特雷西斯的临时宫殿。 “ 是你跟着特雷西斯,不是我。” 她的声音里裹着冰碴,每个字都带着嘲讽。 “难道你跪在他的假王座面前的次数还不够多,以至于你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耍的把戏?那些被他藏在地下的‘收藏品’,那些用源石强行催化的战士 你该不会真以为那是为了萨卡兹的未来?” 赫德雷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剑鞘的手猛地收紧。 “你确实知道了。” w 突然将手里的雷管狠狠砸在地上,引线在碎石间迸出一串火星。她扶着断墙站直身体,侧腰的血顺着作战服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 “别再跟我玩什么你知道我知道什么的猜谜游戏了。” 猩红的瞳孔在火光中亮得惊人。 “拿出点雇佣兵的样子,赫德雷。要杀要剐,痛快点。” 赫德雷的长剑缓缓出鞘,剑刃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冷光,照出他眼罩下绷紧的下颌线。 “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w。” 他向前迈出一步,剑尖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在我杀死的这么多熟人中,我相信 你会是最能理解我的选择的那一个。” 毕竟他们都清楚,雇佣兵的世界里,情义从来都是最致命的弱点。 w 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血沫的腥气。 “ 到底是谁变得更优柔寡断了?” 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剑尖又走近半步,胸口几乎要贴上锋利的刃面。 “我就是要狠狠瞪着你,看清楚是哪个萨卡兹敢把剑捅进我的心脏 —— 是当年在矿场分我半块面包的赫德雷,还是特雷西斯的一条走狗?” 赫德雷的剑尖微微颤抖,深紫色的瞳孔在眼罩边缘露出一点,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好。” 他深吸一口气,手臂缓缓抬起,剑尖对准 w 的心脏:“再见了,w。” “唔?” 长剑刺出的瞬间,赫德雷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力从侧面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剑被硬生生荡开三寸。他惊愕地转头,发现一柄漆黑的匕首正稳稳架在剑刃上,柄端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从哪里飞过来的匕首?” “ 别动。”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阴影里传来,像淬了冰的钢针。阿斯卡纶的身影从管道顶部跃下,黑色的作战服与黑暗融为一体,手里还握着另一柄匕首,寒光直指赫德雷的咽喉。 赫德雷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长剑的手僵在半空。 “” 管道里的风突然停了,远处的爆炸声仿佛也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盯着阿斯卡纶肩上的罗德岛徽章,喉结重重滚动了两下。 “” “好久不见,阿斯卡纶。” 赫德雷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 阿斯卡纶没有说话,只是将匕首又向前送了半寸,刃尖几乎要刺破赫德雷的皮肤。她的目光扫过 w 淌血的侧腰,又落在赫德雷胸前的黑铁徽记上,眼神冷得像极北的寒冰。 w 望着阿斯卡纶紧绷的侧脸,喉间突然涌上一阵腥甜。她捂着侧腰的伤口弯下腰,指缝间的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 阿斯卡纶的匕首突然转了个方向,寒光扫向 w 的鼻尖。 “你也别动。” w 猛地直起身,咳嗽声震得胸腔发疼。 “咳咳,要不然呢?” 她扯了扯沾满血污的作战服,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嘲讽。 “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和他捆在一起,送给特雷西斯当贺礼?” “ 等等,你是来救我的,我没有理解错?” 她突然凑近两步,注意到阿斯卡纶耳后那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当年在矿场被碎石划伤的旧伤。 阿斯卡纶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刃尖始终没有离开赫德雷的咽喉。 “” “不会,你总不能是想帮他?” w 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难道你不知道特雷西斯对她做了什么 ——” 话音未落,一柄短刀突然从斜后方飞来,擦着 w 的耳畔钉进断墙。刀身震颤的嗡鸣里,还沾着她耳后的一缕血发。 w 猛地转头,又迅速缩回目光,指尖在医疗包上攥出褶皱。 “” “你是不是最好扔得更用心一些?” 她扯出个难看的笑,侧腰的伤口因为动作牵扯而剧痛。 “我这会可是重伤,差一点就躲不开了。” 阿斯卡纶的目光从短刀上移开,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 那倒是挺可惜。” w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赫德雷的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管道里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将三人之间的沉默吹得支离破碎。 “你知道你杀不掉我了,对?” w 突然转向赫德雷,声音里裹着冰碴。 “你当过我的头儿,我也当过你的头儿,可是这里有一个人,她当过我们俩的头儿。” 她抬下巴示意阿斯卡纶。 “而且现在,她明显心情不是很好。” 赫德雷望着阿斯卡纶匕首上闪烁的寒光,突然低笑一声。 “ 我知道。我们俩的人头在下一刻都可能落地。” 他的目光扫过 w 渗血的绷带。 “所以 我无话可说。” 阿斯卡纶突然收回匕首,黑色的作战服在转身时带起一阵风。 “w。” 她的指尖在医疗包上顿了顿,声音冷得像极北的寒冰。 “你每多说一句话,血就会流得更快一些。” w 抓起绷带往伤口上缠,动作因为失血而有些发颤。 “我知道啦,多谢关心。” 她突然抬头看向赫德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看起来 如果不想一起死在这里的话,你就得忍受这一次小小的失败了,赫德雷‘队长’。” 赫德雷的肩膀微微绷紧,眼罩下的瞳孔闪过一丝复杂。当年在矿场,他也是这样被阿斯卡纶用匕首指着咽喉,而 w 则在一旁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第625章 解救成功? 曼弗雷德的靴底碾过地上的源石碎屑,金属护胫与地面碰撞的闷响在营帐里回荡。他把玩着指尖的银质徽章,上面的乌鸦徽记在烛火中泛着幽光。 “这么说,赫德雷失败了?” 萨卡兹战士单膝跪地,甲胄上的血渍还没干透,混着泥土在膝下积成黑褐色的污渍。 “是的,将军。我亲眼看见了,在刚刚那场战斗中,他受了重伤。” 他的声音发颤,不敢抬头看曼弗雷德的眼睛。 “左肩被匕首贯穿,还丢了半柄长剑。” 曼弗雷德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将徽章别回领口,猩红的瞳孔在阴影里亮得惊人。 “你刚才还说了,与他交手的,除了他那名雇佣兵老相识,还有一位萨卡兹女性?” “没错。” 战士的喉结剧烈滚动 。“但她 很善于躲藏,而且她的速度太快。” 他回忆起那道在管道阴影里穿梭的红影,像道流动的血光。 “我躲在通风管里观察时,亲眼看见她用三枚雷管炸塌了半条通道,动作干净得像在表演。” “我不敢走太近,” 他突然压低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总觉得,她差一点就要发现我了。她扔出的最后一枚闪光弹,就在我藏身的通风管下方炸开 —— 那绝不是巧合。”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木桌发出沉闷的回响。 “明智的选择。否则的话,你不可能活着回到这里。” 他太清楚那个红影的手段了,当年,她仅凭一柄短刀就挑翻了整个巡逻队。 “不过,赦罪师竟然放过了巴别塔的刺客。” 曼弗雷德突然起身,帐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外面漆黑的夜空。 “这是他们的失职,还是他们有意” 他的话在风中散成碎片,指尖的银徽章突然泛出冷光。远处传来雇佣兵集合的号角声,尖锐得像在撕裂夜幕。 “ 算了。” 曼弗雷德突然挥了挥手,仿佛要驱散什么念头。 “赫德雷呢,他在哪里?” 战士终于敢抬头,却只看到曼弗雷德的背影。那道披着黑披风的身影在烛火中忽明忽暗,像尊沉默的石像。 “他还在集结剩余的雇佣兵,准备继续去追那些逃走的囚犯。”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剑柄上停住,烛火在他猩红的瞳孔里跳动。他突然转身,黑披风扫过帐内的沙盘,将代表囚犯的小旗子尽数扫落在地。 “让他回来。那群囚犯的自由会有时限。” 萨卡兹战士猛地抬头,甲胄的金属片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 将军?” 他实在不解,赫德雷明明已经露出了破绽,为何还要放他一马。 曼弗雷德走到帐窗边,望着外面风雪中晃动的火把。 “你说的,他伤得不轻。” 左肩贯穿伤加上失血,足够让任何雇佣兵暂时失去威胁 ——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战士膝行半步,甲胄在地上拖出两道深痕。 “将军,恕我直言,你为何还这么信任赫德雷?”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老相识都已经拿着炸弹对着我们了!” 曼弗雷德缓缓转过身,银质徽章在领口泛着冷光。 “我让你一直跟着他。” 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得战士下意识低头。 “我没记错的话,你并没有向我提起过,他犯了什么错。” “可他曾经替巴别塔工作过!” 战士突然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今天就是他手下的雇佣兵坏的事,而且煽动那批雇佣兵的人也是他的老相识,将军不觉得再这么重用他,风险实在太大吗?” 曼弗雷德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营帐里撞出回声。他弯腰捡起一枚掉落的小旗子,上面的维多利亚徽章已经被踩得模糊。 “ 今天你都看见了。一个维多利亚人是怎么看另一个维多利亚人的?” 战士愣在原地,脑海里闪过那些贵族老爷们互相算计的嘴脸。 “呃 他们会为了领地争得你死我活,却在面对我们时突然联手。” “要让一个萨卡兹信任另一个萨卡兹,又有多么不容易?” 曼弗雷德将小旗子捏碎在掌心,木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我们被夺走了一切,被迫习惯了从彼此手上争夺活下去的权利。” 他走到战士面前,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在矿场时,两个萨卡兹会为了半块发霉的面包拔刀相向;在战场上,我们会为了一点抚恤金出卖同伴。” 帐外的风雪突然变大,将远处的号角声吞没。曼弗雷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而现在,我们有了一个新的机会。” 他抬手按住战士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你告诉我,你是想回去继续监视一个可能的萨卡兹间谍,还是随我一起处理剩下的维多利亚的麻烦们?” 萨卡兹战士的甲胄在风雪中凝了层薄冰,他望着曼弗雷德指向伦蒂尼姆的背影,喉结在冻得发僵的脖颈上重重滚动。远处的号角声混着风雪撞进耳中,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耳膜发疼。 “” 他突然单膝跪地,金属护膝砸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积雪簌簌落下。甲胄的缝隙里渗出血珠,在雪地上晕开点点暗红,那是刚才在通道里被弹片划伤的旧伤。 “将军,我们选择跟着你。” 战士的声音在风雪中微微发颤,却带着淬过火的坚定。他抬手按住胸前的徽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那枚刻着利爪的黑铁徽章,边缘还留着上次战斗时的凹痕。 身后突然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三十余名萨卡兹士兵相继跪下,膝盖砸在冻土上的声响连成一片,像在为他的话伴奏。最年轻的那个新兵帽檐上还挂着冰碴,却把腰杆挺得笔直,稚气未脱的脸上沾着硝烟,眼神却亮得惊人。 曼弗雷德终于转过身,黑披风在风雪中掀起弧度,猩红的瞳孔扫过跪成一片的士兵。他突然低笑起来。 “你们知道跟着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把维多利亚人的宫殿炸成废墟,意味着要在源石矿脉里淌着血前进,意味着可能死了连块墓碑都没有。” “我们不怕!” 战士的声音嘶哑却响亮,身后的士兵们跟着齐声呼喊,声浪撞碎了天边的鱼肚白。 “不怕!”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突然将长剑拔出寸许,剑刃反射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很好。” 费斯特的军靴在冻土上踏出沉重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发虚。他背着老比尔的胳膊不住颤抖,额角的汗珠混着血珠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细小的血珠:“呼 呼 我们是不是甩脱他们了?” 身后的巷道里还回荡着萨卡兹士兵的咆哮,阿米娅的光刃在拐角处划出淡紫色的弧线,将追来的弩箭劈成两半。 “费斯特先生,我们还不能放松警惕。” 她侧耳听着远处的动静,源石技艺在掌心微微发亮。 “他们的猎犬嗅觉很灵,很快就会追上来。” 费斯特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血污在颧骨上蹭出狰狞的红痕。 “我知道 哈 我知道。”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台老旧的风箱。 “就是这老骨头有点扛不住了” 洛洛突然拽了拽他的作战服下摆,刀刃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 队长。” 费斯特踉跄着站稳,后腰的旧伤被牵扯得生疼。 “怎么了?” 洛洛的指尖轻轻点向他的额头,金属指腹沾起一点温热的血。 “你脸上好多血。” “血?!” 费斯特猛地绷紧脊背,差点把背上的老比尔甩下去。 “老比尔 比尔?” 他的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去探老比尔的鼻息。 “嗯” 老比尔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微弱却清晰。费斯特这才松了口气,胸腔里的巨石轰然落地。 “ 原来是我自己流的血,那没什么要紧的。” 他调整了下姿势,让老比尔靠得更稳些,故意粗着嗓子说。 “我说老比尔,你倒是喘气声重一些啊!我可不想费这么大力气背个死人回去 —— 到时候抚恤金还得给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我可舍不得。” 老比尔突然咳嗽起来,气若游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你 挥扳手的时候轻一点。” “你总是 打到 我脑袋” 他的额头在费斯特后颈蹭了蹭,那里还留着块被扳手敲出来的肿包。 费斯特的喉咙突然发紧,他低头看着冻得发硬的地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行,今天你说了算。”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再坚持一会 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 前方的巷口突然闪过一点灯火,他眯起被血糊住的眼睛。 “我没看错?” 血珠顺着眉骨滑进眼眶,刺得他直流眼泪。费斯特使劲眨了眨眼,视线依旧模糊。 “呃,我脑门上淌下来的血有点挡视线 洛洛,你多看着点,我们距离说好的接应点还有多远?” 洛洛的机械臂突然伸长,指向巷口那盏摇晃的马灯。 “再走三百多米就到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快。 “我已经看到六队的信号了,是他们的红外灯。” “在这守着的是六队?” 费斯特的脚步突然轻快了些,像是看到了救星。 “我真的需要他们搭把手了,老比尔,你真是越来越重” 他嘴上抱怨着,却把老比尔又往上托了托,生怕颠着对方的伤处。 老比尔没应声,呼吸却比刚才平稳了些。费斯特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微弱起伏,像揣着只刚破壳的雏鸟,脆弱却带着生机。 阿米娅突然加快脚步赶上来,光刃在他们头顶织成一道屏障。 “快到了,我已经和六队联系上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他们说已经烧好了热水,还煮了一锅土豆汤。” “土豆汤” 费斯特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叫起来,他咽了口唾沫。 “老比尔,听到没?有土豆汤喝,你可得撑着点,不然我就把你的那份也喝了。” 老比尔在他背上轻轻 “嗯” 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第625章 解救成功? 曼弗雷德的靴底碾过地上的源石碎屑,金属护胫与地面碰撞的闷响在营帐里回荡。他把玩着指尖的银质徽章,上面的乌鸦徽记在烛火中泛着幽光。 “这么说,赫德雷失败了?” 萨卡兹战士单膝跪地,甲胄上的血渍还没干透,混着泥土在膝下积成黑褐色的污渍。 “是的,将军。我亲眼看见了,在刚刚那场战斗中,他受了重伤。” 他的声音发颤,不敢抬头看曼弗雷德的眼睛。 “左肩被匕首贯穿,还丢了半柄长剑。” 曼弗雷德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他将徽章别回领口,猩红的瞳孔在阴影里亮得惊人。 “你刚才还说了,与他交手的,除了他那名雇佣兵老相识,还有一位萨卡兹女性?” “没错。” 战士的喉结剧烈滚动 。“但她 很善于躲藏,而且她的速度太快。” 他回忆起那道在管道阴影里穿梭的红影,像道流动的血光。 “我躲在通风管里观察时,亲眼看见她用三枚雷管炸塌了半条通道,动作干净得像在表演。” “我不敢走太近,” 他突然压低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总觉得,她差一点就要发现我了。她扔出的最后一枚闪光弹,就在我藏身的通风管下方炸开 —— 那绝不是巧合。”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木桌发出沉闷的回响。 “明智的选择。否则的话,你不可能活着回到这里。” 他太清楚那个红影的手段了,当年,她仅凭一柄短刀就挑翻了整个巡逻队。 “不过,赦罪师竟然放过了巴别塔的刺客。” 曼弗雷德突然起身,帐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外面漆黑的夜空。 “这是他们的失职,还是他们有意” 他的话在风中散成碎片,指尖的银徽章突然泛出冷光。远处传来雇佣兵集合的号角声,尖锐得像在撕裂夜幕。 “ 算了。” 曼弗雷德突然挥了挥手,仿佛要驱散什么念头。 “赫德雷呢,他在哪里?” 战士终于敢抬头,却只看到曼弗雷德的背影。那道披着黑披风的身影在烛火中忽明忽暗,像尊沉默的石像。 “他还在集结剩余的雇佣兵,准备继续去追那些逃走的囚犯。”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剑柄上停住,烛火在他猩红的瞳孔里跳动。他突然转身,黑披风扫过帐内的沙盘,将代表囚犯的小旗子尽数扫落在地。 “让他回来。那群囚犯的自由会有时限。” 萨卡兹战士猛地抬头,甲胄的金属片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 将军?” 他实在不解,赫德雷明明已经露出了破绽,为何还要放他一马。 曼弗雷德走到帐窗边,望着外面风雪中晃动的火把。 “你说的,他伤得不轻。” 左肩贯穿伤加上失血,足够让任何雇佣兵暂时失去威胁 ——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战士膝行半步,甲胄在地上拖出两道深痕。 “将军,恕我直言,你为何还这么信任赫德雷?”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老相识都已经拿着炸弹对着我们了!” 曼弗雷德缓缓转过身,银质徽章在领口泛着冷光。 “我让你一直跟着他。” 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得战士下意识低头。 “我没记错的话,你并没有向我提起过,他犯了什么错。” “可他曾经替巴别塔工作过!” 战士突然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今天就是他手下的雇佣兵坏的事,而且煽动那批雇佣兵的人也是他的老相识,将军不觉得再这么重用他,风险实在太大吗?” 曼弗雷德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营帐里撞出回声。他弯腰捡起一枚掉落的小旗子,上面的维多利亚徽章已经被踩得模糊。 “ 今天你都看见了。一个维多利亚人是怎么看另一个维多利亚人的?” 战士愣在原地,脑海里闪过那些贵族老爷们互相算计的嘴脸。 “呃 他们会为了领地争得你死我活,却在面对我们时突然联手。” “要让一个萨卡兹信任另一个萨卡兹,又有多么不容易?” 曼弗雷德将小旗子捏碎在掌心,木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我们被夺走了一切,被迫习惯了从彼此手上争夺活下去的权利。” 他走到战士面前,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在矿场时,两个萨卡兹会为了半块发霉的面包拔刀相向;在战场上,我们会为了一点抚恤金出卖同伴。” 帐外的风雪突然变大,将远处的号角声吞没。曼弗雷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而现在,我们有了一个新的机会。” 他抬手按住战士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你告诉我,你是想回去继续监视一个可能的萨卡兹间谍,还是随我一起处理剩下的维多利亚的麻烦们?” 萨卡兹战士的甲胄在风雪中凝了层薄冰,他望着曼弗雷德指向伦蒂尼姆的背影,喉结在冻得发僵的脖颈上重重滚动。远处的号角声混着风雪撞进耳中,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耳膜发疼。 “” 他突然单膝跪地,金属护膝砸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积雪簌簌落下。甲胄的缝隙里渗出血珠,在雪地上晕开点点暗红,那是刚才在通道里被弹片划伤的旧伤。 “将军,我们选择跟着你。” 战士的声音在风雪中微微发颤,却带着淬过火的坚定。他抬手按住胸前的徽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那枚刻着利爪的黑铁徽章,边缘还留着上次战斗时的凹痕。 身后突然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三十余名萨卡兹士兵相继跪下,膝盖砸在冻土上的声响连成一片,像在为他的话伴奏。最年轻的那个新兵帽檐上还挂着冰碴,却把腰杆挺得笔直,稚气未脱的脸上沾着硝烟,眼神却亮得惊人。 曼弗雷德终于转过身,黑披风在风雪中掀起弧度,猩红的瞳孔扫过跪成一片的士兵。他突然低笑起来。 “你们知道跟着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把维多利亚人的宫殿炸成废墟,意味着要在源石矿脉里淌着血前进,意味着可能死了连块墓碑都没有。” “我们不怕!” 战士的声音嘶哑却响亮,身后的士兵们跟着齐声呼喊,声浪撞碎了天边的鱼肚白。 “不怕!” 曼弗雷德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突然将长剑拔出寸许,剑刃反射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很好。” 费斯特的军靴在冻土上踏出沉重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发虚。他背着老比尔的胳膊不住颤抖,额角的汗珠混着血珠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细小的血珠:“呼 呼 我们是不是甩脱他们了?” 身后的巷道里还回荡着萨卡兹士兵的咆哮,阿米娅的光刃在拐角处划出淡紫色的弧线,将追来的弩箭劈成两半。 “费斯特先生,我们还不能放松警惕。” 她侧耳听着远处的动静,源石技艺在掌心微微发亮。 “他们的猎犬嗅觉很灵,很快就会追上来。” 费斯特腾出一只手抹了把脸,血污在颧骨上蹭出狰狞的红痕。 “我知道 哈 我知道。”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像台老旧的风箱。 “就是这老骨头有点扛不住了” 洛洛突然拽了拽他的作战服下摆,刀刃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 队长。” 费斯特踉跄着站稳,后腰的旧伤被牵扯得生疼。 “怎么了?” 洛洛的指尖轻轻点向他的额头,金属指腹沾起一点温热的血。 “你脸上好多血。” “血?!” 费斯特猛地绷紧脊背,差点把背上的老比尔甩下去。 “老比尔 比尔?” 他的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去探老比尔的鼻息。 “嗯” 老比尔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微弱却清晰。费斯特这才松了口气,胸腔里的巨石轰然落地。 “ 原来是我自己流的血,那没什么要紧的。” 他调整了下姿势,让老比尔靠得更稳些,故意粗着嗓子说。 “我说老比尔,你倒是喘气声重一些啊!我可不想费这么大力气背个死人回去 —— 到时候抚恤金还得给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我可舍不得。” 老比尔突然咳嗽起来,气若游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你 挥扳手的时候轻一点。” “你总是 打到 我脑袋” 他的额头在费斯特后颈蹭了蹭,那里还留着块被扳手敲出来的肿包。 费斯特的喉咙突然发紧,他低头看着冻得发硬的地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行,今天你说了算。”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继续往前走。 “再坚持一会 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 前方的巷口突然闪过一点灯火,他眯起被血糊住的眼睛。 “我没看错?” 血珠顺着眉骨滑进眼眶,刺得他直流眼泪。费斯特使劲眨了眨眼,视线依旧模糊。 “呃,我脑门上淌下来的血有点挡视线 洛洛,你多看着点,我们距离说好的接应点还有多远?” 洛洛的机械臂突然伸长,指向巷口那盏摇晃的马灯。 “再走三百多米就到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快。 “我已经看到六队的信号了,是他们的红外灯。” “在这守着的是六队?” 费斯特的脚步突然轻快了些,像是看到了救星。 “我真的需要他们搭把手了,老比尔,你真是越来越重” 他嘴上抱怨着,却把老比尔又往上托了托,生怕颠着对方的伤处。 老比尔没应声,呼吸却比刚才平稳了些。费斯特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微弱起伏,像揣着只刚破壳的雏鸟,脆弱却带着生机。 阿米娅突然加快脚步赶上来,光刃在他们头顶织成一道屏障。 “快到了,我已经和六队联系上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他们说已经烧好了热水,还煮了一锅土豆汤。” “土豆汤” 费斯特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叫起来,他咽了口唾沫。 “老比尔,听到没?有土豆汤喝,你可得撑着点,不然我就把你的那份也喝了。” 老比尔在他背上轻轻 “嗯” 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第626章 密探 推进之王的指尖在通讯器的屏幕上轻轻敲击,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烦躁地皱起眉。地下掩体的灯光忽明忽暗,映得她金发上的血迹格外刺眼。 “ 我们有多久没收到地面队伍的信号了?” 因陀罗正用布擦拭着佩剑,剑刃上的寒光映出她紧绷的侧脸。 “博士不是说了,他们要抵达上一个接应点,才会联系我们吗?” 她的动作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摩根那家伙命硬得很,还有达格达跟着,出不了事。” 推进之王摇了摇头,将通讯器攥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我说的就是前一个接应点的自救军。” 她抬眼看向因陀罗,蓝色的瞳孔里满是凝重。 “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每过半个小时就会与我们同步地面上的情况。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因陀罗猛地站起身,佩剑 “哐当” 一声撞在掩体的石壁上。 “糟了,我忘了算时间!这过去多久了?” 她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标记着接应点的位置急促地敲击。 “难道他们” 推进之王深吸一口气,将披风往肩上紧了紧。 “ 我们得上去看一眼。” “不行!” 因陀罗厉声反对,伸手按住推进之王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地面现在全是萨卡兹的巡逻队,你出去就是送死!” 推进之王轻轻挣开她的手,眼神坚定。 “假如前一个接应点已经被萨卡兹发现,那博士他们的队伍就会有危险。你明明也很担心摩根和达格达。” 她的目光扫过因陀罗紧握剑柄的手,那里的指节已经泛白。 因陀罗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泄了气,声音里带着委屈和着急。 “我 我也担心你!” 她突然抓住推进之王的手腕,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冲出去。 “大不了我去看一眼,维娜,你还是留在这里,万一真的有什么情况,你就赶紧往深处跑” “因陀罗,我不能一直躲在你们身后。” 推进之王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目光飘向掩体深处,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最初是老师,然后是你和格拉斯哥帮,还有博士 ——” 她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决心。 “—— 我躲得实在太久了。达格达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一个总在阴影里躲躲藏藏的人,会渐渐失去直视太阳的勇气。” 因陀罗突然将佩剑狠狠插在地上,剑刃震颤的嗡鸣在掩体里荡开。她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推进之王的披风,声音里裹着没好气的焦躁。 “她就是激你!她恨不得你能马上就带着她杀进皇宫里,把那摄政王抓出来杀了!” 因陀罗的指节捏得发白,眼前突然闪过摩根甩着流星锤大笑的样子 —— 那家伙总爱把 “炸了宫殿” 挂在嘴边,好像命不是自己的。 推进之王弯腰捡起掉落的通讯器,屏幕的微光映在她平静的脸上。 “你也想立刻回去找格拉斯哥帮。你难道不理解她的想法?” 因陀罗的动作猛地顿住,喉间像卡着块烧红的烙铁。她踢开脚边的碎石,声音低了八度。 “我 我怎么可能不懂她。” 掩体顶部的水滴落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涟漪。她望着推进之王的眼睛,突然泄了气。 “但就是因为我懂,我才” 才更怕看到熟悉的人倒在血泊里,像当年矿场的同伴那样,连句道别都来不及说。 “你怕她的冲动最终也会害死她自己。” 推进之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作战服渗进来。 “就像当年怕我冲进监工的帐篷。” “难道不会吗?” 因陀罗猛地挣开她的手,声音陡然拔高。 “她那副德行,我觉得她就是想找死!上次她抱着炸弹往萨卡兹堆里冲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 推进之王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因陀罗的呼吸渐渐平稳,才缓缓开口。 “ 你该相信她。” 她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标记着皇宫的位置。 “她会愿意为了我们 也为了更多人活下去,即便这意味着极大的痛苦。” “摩根不是只会逞凶斗狠的莽夫,” 推进之王的声音里带着笃定。 “她是一名优秀的骑士,也是维多利亚的战士,她和无数努力活着且仍在为维多利亚奋战的人一样。” 因陀罗别过脸,却忍不住竖起耳朵。掩体的阴影里,推进之王的金发突然被远处的火光照亮,像缀满星子的河流。 “而我 我需要与他们一块战斗。” 推进之王的指尖在地图上轻轻滑动,掠过那些标记着自救军的红点。 “这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而是因为 我们都是‘本地人’。” “我们的家在这里,我们的根在这里。” 她转身时,蓝色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光。 “摩根想炸掉宫殿,是因为那里藏着压迫者的王座;你想找格拉斯哥帮,是因为那里有你认定的家人。” 因陀罗的手在剑柄上攥出红痕,喉间滚动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维娜” 掩体出口的风裹挟着硝烟灌进来,吹得推进之王的金发猎猎作响。她转过身时,蓝色的瞳孔在火光中亮得惊人。 “你觉得那位指挥官 克洛维希娅女士,她会丢下她的战士,只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往回跑吗?” 因陀罗愣了愣,脑海里闪过那个女性。她记得克洛维希娅在战场上的样子,明明不是战士,却总把医疗包顶在头上,冲在最前面抢救伤员。 “我跟她不熟 但我想她不会。” 她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声音低沉却笃定。 “那些战士很信她。上次在三号阵地,有个新兵被源石虫咬伤,是她跪着爬了三十米,把人拖回来的。” 推进之王突然笑了,指尖在剑鞘的纹章上轻轻摩挲。 “那你觉得我比她差很多吗?” “怎么可能!” 因陀罗想也没想就反驳,声音陡然拔高。 “你当年在矿场,为了抢回老詹金斯的药,一个人打翻了三个监工!要不是你” 她的话突然卡住,喉间像被什么堵住。推进之王却懂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那就随我上去。” 她的指尖指向出口外跳动的火光,那里隐约传来武器碰撞的脆响。 “我们一起确保我们的战友能顺利回家。摩根还在等我们炸宫殿,格拉斯哥帮的小子们还盼着你带他们喝庆功酒。” 因陀罗望着她眼中的光,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暴雨夜。那时推进之王也是这样站在雨里,举着生锈的铁镐说要带大家逃出去。她深吸一口气,将短刀别回腰间。 “走。”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 蔓德拉的链枷在掌心转了半圈,铁环碰撞的脆响在废弃的通道里荡开。她踢开脚边的碎石,猩红的瞳孔望向通道尽头的微光。 “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塔拉密探扶着墙壁剧烈喘息,作战服的前襟已被血浸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伤口,发出痛苦的抽气声。 “ 哈 哈” 蔓德拉回头瞥了他一眼,链枷的阴影恰好罩住他渗血的绷带。 “‘间谍’,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指尖却在链环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判断对方还有多少力气。 塔拉密探的喉结剧烈滚动,咳出的血沫在掌心凝成暗红的团。 “ 我还好,蔓德拉。” 他扯了扯领口的徽章,那里的塔拉纹章已经被硝烟熏得发黑。 “最近每次听到有人喊我‘间谍’ 都是萨卡兹想出了什么新的刑罚” 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震得伤口发疼。 “我都快忘了,这就是我的代号。在矿场时,他们总爱叫我‘顺风耳’,说我能听见三公里外监工的脚步声。” 蔓德拉的链枷突然停在半空,铁环碰撞声戛然而止。她看着塔拉密探臂上的源石结晶,那里的光芒比昨天黯淡了许多。 “下回有机会的话,你得选个有品位一些的名字。” 她突然嗤笑一声,猩红的指甲在链枷上划出浅痕。 “我看‘雄辩家’什么的就不错,反正他们都死得渣都不剩下了。还有那些在议会上高谈阔论的贵族老爷,现在坟头的草都快有人高了。” 塔拉密探的笑声混着咳嗽声响起,震得通道顶部落下几片尘土。 “哈哈 要是老巴伦还在,肯定会跟你争这个名字 他总说自己辩论能把石头说开花。” “你先留点力气。” 蔓德拉突然转身往前走,链枷拖地的声响像在催促。 “领袖还需要你找到的萨卡兹情报。” 塔拉密探的脚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扶着墙壁艰难跟上,声音压得极低。 “你是说 碎片大厦” “不,不要说。” 蔓德拉猛地回头,链枷的铁尖几乎要戳到他的喉咙,“我不是不想听,但” 她的目光扫过通道深处,那里隐约有深池战士的身影在晃动。那些年轻的脸庞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已经扛起了步枪。 “我们需要得到领袖的许可。我们的战士都是很纯洁的人,不要给他们造成太大负担。” 第626章 密探 推进之王的指尖在通讯器的屏幕上轻轻敲击,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烦躁地皱起眉。地下掩体的灯光忽明忽暗,映得她金发上的血迹格外刺眼。 “ 我们有多久没收到地面队伍的信号了?” 因陀罗正用布擦拭着佩剑,剑刃上的寒光映出她紧绷的侧脸。 “博士不是说了,他们要抵达上一个接应点,才会联系我们吗?” 她的动作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摩根那家伙命硬得很,还有达格达跟着,出不了事。” 推进之王摇了摇头,将通讯器攥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我说的就是前一个接应点的自救军。” 她抬眼看向因陀罗,蓝色的瞳孔里满是凝重。 “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每过半个小时就会与我们同步地面上的情况。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因陀罗猛地站起身,佩剑 “哐当” 一声撞在掩体的石壁上。 “糟了,我忘了算时间!这过去多久了?” 她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标记着接应点的位置急促地敲击。 “难道他们” 推进之王深吸一口气,将披风往肩上紧了紧。 “ 我们得上去看一眼。” “不行!” 因陀罗厉声反对,伸手按住推进之王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地面现在全是萨卡兹的巡逻队,你出去就是送死!” 推进之王轻轻挣开她的手,眼神坚定。 “假如前一个接应点已经被萨卡兹发现,那博士他们的队伍就会有危险。你明明也很担心摩根和达格达。” 她的目光扫过因陀罗紧握剑柄的手,那里的指节已经泛白。 因陀罗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泄了气,声音里带着委屈和着急。 “我 我也担心你!” 她突然抓住推进之王的手腕,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冲出去。 “大不了我去看一眼,维娜,你还是留在这里,万一真的有什么情况,你就赶紧往深处跑” “因陀罗,我不能一直躲在你们身后。” 推进之王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目光飘向掩体深处,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最初是老师,然后是你和格拉斯哥帮,还有博士 ——” 她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决心。 “—— 我躲得实在太久了。达格达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一个总在阴影里躲躲藏藏的人,会渐渐失去直视太阳的勇气。” 因陀罗突然将佩剑狠狠插在地上,剑刃震颤的嗡鸣在掩体里荡开。她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推进之王的披风,声音里裹着没好气的焦躁。 “她就是激你!她恨不得你能马上就带着她杀进皇宫里,把那摄政王抓出来杀了!” 因陀罗的指节捏得发白,眼前突然闪过摩根甩着流星锤大笑的样子 —— 那家伙总爱把 “炸了宫殿” 挂在嘴边,好像命不是自己的。 推进之王弯腰捡起掉落的通讯器,屏幕的微光映在她平静的脸上。 “你也想立刻回去找格拉斯哥帮。你难道不理解她的想法?” 因陀罗的动作猛地顿住,喉间像卡着块烧红的烙铁。她踢开脚边的碎石,声音低了八度。 “我 我怎么可能不懂她。” 掩体顶部的水滴落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涟漪。她望着推进之王的眼睛,突然泄了气。 “但就是因为我懂,我才” 才更怕看到熟悉的人倒在血泊里,像当年矿场的同伴那样,连句道别都来不及说。 “你怕她的冲动最终也会害死她自己。” 推进之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作战服渗进来。 “就像当年怕我冲进监工的帐篷。” “难道不会吗?” 因陀罗猛地挣开她的手,声音陡然拔高。 “她那副德行,我觉得她就是想找死!上次她抱着炸弹往萨卡兹堆里冲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 推进之王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因陀罗的呼吸渐渐平稳,才缓缓开口。 “ 你该相信她。” 她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标记着皇宫的位置。 “她会愿意为了我们 也为了更多人活下去,即便这意味着极大的痛苦。” “摩根不是只会逞凶斗狠的莽夫,” 推进之王的声音里带着笃定。 “她是一名优秀的骑士,也是维多利亚的战士,她和无数努力活着且仍在为维多利亚奋战的人一样。” 因陀罗别过脸,却忍不住竖起耳朵。掩体的阴影里,推进之王的金发突然被远处的火光照亮,像缀满星子的河流。 “而我 我需要与他们一块战斗。” 推进之王的指尖在地图上轻轻滑动,掠过那些标记着自救军的红点。 “这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而是因为 我们都是‘本地人’。” “我们的家在这里,我们的根在这里。” 她转身时,蓝色的瞳孔里映着跳动的火光。 “摩根想炸掉宫殿,是因为那里藏着压迫者的王座;你想找格拉斯哥帮,是因为那里有你认定的家人。” 因陀罗的手在剑柄上攥出红痕,喉间滚动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维娜” 掩体出口的风裹挟着硝烟灌进来,吹得推进之王的金发猎猎作响。她转过身时,蓝色的瞳孔在火光中亮得惊人。 “你觉得那位指挥官 克洛维希娅女士,她会丢下她的战士,只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往回跑吗?” 因陀罗愣了愣,脑海里闪过那个女性。她记得克洛维希娅在战场上的样子,明明不是战士,却总把医疗包顶在头上,冲在最前面抢救伤员。 “我跟她不熟 但我想她不会。” 她踢了踢脚边的碎石,声音低沉却笃定。 “那些战士很信她。上次在三号阵地,有个新兵被源石虫咬伤,是她跪着爬了三十米,把人拖回来的。” 推进之王突然笑了,指尖在剑鞘的纹章上轻轻摩挲。 “那你觉得我比她差很多吗?” “怎么可能!” 因陀罗想也没想就反驳,声音陡然拔高。 “你当年在矿场,为了抢回老詹金斯的药,一个人打翻了三个监工!要不是你” 她的话突然卡住,喉间像被什么堵住。推进之王却懂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那就随我上去。” 她的指尖指向出口外跳动的火光,那里隐约传来武器碰撞的脆响。 “我们一起确保我们的战友能顺利回家。摩根还在等我们炸宫殿,格拉斯哥帮的小子们还盼着你带他们喝庆功酒。” 因陀罗望着她眼中的光,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暴雨夜。那时推进之王也是这样站在雨里,举着生锈的铁镐说要带大家逃出去。她深吸一口气,将短刀别回腰间。 “走。”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 蔓德拉的链枷在掌心转了半圈,铁环碰撞的脆响在废弃的通道里荡开。她踢开脚边的碎石,猩红的瞳孔望向通道尽头的微光。 “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塔拉密探扶着墙壁剧烈喘息,作战服的前襟已被血浸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伤口,发出痛苦的抽气声。 “ 哈 哈” 蔓德拉回头瞥了他一眼,链枷的阴影恰好罩住他渗血的绷带。 “‘间谍’,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指尖却在链环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判断对方还有多少力气。 塔拉密探的喉结剧烈滚动,咳出的血沫在掌心凝成暗红的团。 “ 我还好,蔓德拉。” 他扯了扯领口的徽章,那里的塔拉纹章已经被硝烟熏得发黑。 “最近每次听到有人喊我‘间谍’ 都是萨卡兹想出了什么新的刑罚” 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震得伤口发疼。 “我都快忘了,这就是我的代号。在矿场时,他们总爱叫我‘顺风耳’,说我能听见三公里外监工的脚步声。” 蔓德拉的链枷突然停在半空,铁环碰撞声戛然而止。她看着塔拉密探臂上的源石结晶,那里的光芒比昨天黯淡了许多。 “下回有机会的话,你得选个有品位一些的名字。” 她突然嗤笑一声,猩红的指甲在链枷上划出浅痕。 “我看‘雄辩家’什么的就不错,反正他们都死得渣都不剩下了。还有那些在议会上高谈阔论的贵族老爷,现在坟头的草都快有人高了。” 塔拉密探的笑声混着咳嗽声响起,震得通道顶部落下几片尘土。 “哈哈 要是老巴伦还在,肯定会跟你争这个名字 他总说自己辩论能把石头说开花。” “你先留点力气。” 蔓德拉突然转身往前走,链枷拖地的声响像在催促。 “领袖还需要你找到的萨卡兹情报。” 塔拉密探的脚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扶着墙壁艰难跟上,声音压得极低。 “你是说 碎片大厦” “不,不要说。” 蔓德拉猛地回头,链枷的铁尖几乎要戳到他的喉咙,“我不是不想听,但” 她的目光扫过通道深处,那里隐约有深池战士的身影在晃动。那些年轻的脸庞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已经扛起了步枪。 “我们需要得到领袖的许可。我们的战士都是很纯洁的人,不要给他们造成太大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