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换亲嫁军少,撩夫治病样样行》 第1章 双重生真刺激 处处挂红的狭窄房间内。 窄小靠窗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人事不省的漂亮姑娘。 而床边站着长相俊美的一男一女。 “袁朗哥,你快帮我搭把手呀,站旁边跟个木头似的,就不怕,许尽欢醒来,换亲的事泡汤了?” 许承欢手脚麻利地扯掉昏睡妹妹许尽欢的半边衣服。 “哦……哦来了,承欢,这样做真没事吗?”袁朗穿着不合身的新郎服,笨手笨脚扯一边袖子。 临时换亲,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袁朗,你是不是后悔了?要后悔,我现在就收手。”许承欢黑沉着脸,扭头看向一旁畏手畏脚的袁朗。 肚里的火蹭蹭往上冒,“当初是你拉着我滚草窝,换亲也是你提的,临阵脱逃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同谋许承欢拔高声音,怕坏了事,赶紧赔礼,“承欢,别生气,我这就帮你。” 许承欢窝了一肚子火,下手没轻没重。 床上昏迷的许尽欢倏然睁眼,正对上心虚的袁朗。 毫无防备的袁朗,吓得尖叫出声。 “啊” “袁朗,你要死呀,鬼叫什么,麻溜的,不怕……啊” 许承欢嘴里骂咧咧,刚转头就对上亲妹妹许尽欢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登时吓得方寸大乱。 不是喂了药吗? 怎么醒得这么快?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眼神茫然的亲妹妹。 许尽欢脑子有一秒的空白,但当看见两张熟悉又年轻的脸时,她明白自己重生了。 且重生到了结婚的当天。 上辈子,她和亲姐姐许承欢在一九八四年六月初六这天,同时出嫁。 大姐许承欢嫁给了县城首富高家的儿子,高成,婚后不到半年时间,高成出差,死于意外。 她年纪轻轻当了寡妇。 高家觉得有愧于大姐,便给了两万陪嫁,让她转嫁给高成的大堂哥。 而许尽欢则嫁给了同村当技术员的竹马袁朗,婚后陪他去西北某基地生活。 结婚十多年,生了三个孩子,又因夫妻和睦,时常荣登各大报纸。 就在庆祝丈夫袁朗当总工程师的当天,大姐许承欢竟拿刀捅进她的腹部。 濒死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身体内,见两人各拿新娘服的一只袖子。 目光落在许承欢的脸上。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她求证般开口,“你们要干什么?” “袁朗,快动手。”许承欢对上妹妹像刀子一般眼神,一个激灵回神,赶紧催促袁朗,“尽欢,别怪姐,姐只是太喜欢袁朗哥了。” 两人如恶狼般扑过来,袁朗摁住许尽欢的肩膀,“尽欢,你从小就心疼你姐姐,这次也疼疼她,把我让给她,好不好?” 刚重生回来的许尽欢,脑子是清醒了,但身体还不适应,被两人狠狠摁住床上。 身上的衣服被扒掉,不属于自己的新娘服,穿上了一半。 求生本能让她扯着嗓子喊,“放开我。” “尽欢,乖乖换上新娘服,替姐姐嫁到高家去。”许承欢眼眸里藏着嗜血的疯狂。 要仔细观察的话,不甘,懊恼,甚至还夹杂着报复。 “高家可是县城首富,你嫁过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袁朗在一旁附和,“你姐牺牲自己,成全你往后的好日子,做人要有良心” “更何况,她还怀了我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让我们骨肉分离呢?” 许尽欢被两人无耻的话惊到了。 更加确信,重生的不止她。 还有她的亲姐姐许承欢的,而且她比自己重生得更早。 且为了换亲成功,不惜怀了孩子。 许尽欢狠心咬破舌头,刺痛激发她的狠劲。 用头撞开靠近的许承欢。 在她惨叫响起时,腾出一只手抓起放在窗台上的剪刀。 尖锐的一头对准试图靠近的袁朗,“再靠近试试。” 两人都没想到许尽欢会挣脱,更没想到她拿剪刀对着两人。 许承欢当即搬出杀手锏,“爸,你快进来劝劝尽欢。” 许尽欢顿觉不妙,刷看向门口走进来的憨厚男人。 他就是亲生父亲许建国。 “尽欢,你就别闹了,把袁朗让给你姐。” 许尽欢面色一僵,不死心追问,“爸,你真要为了姐姐舍弃我?” 老父亲许建国不敢直视小女儿悲伤的眸子,微微偏头,语气冷酷无情,“高家又不是什么虎狼窝,要不是你姐身体不好,也轮不到你嫁过去享福。” “尽欢,你该懂得感恩。” 许尽欢自嘲一笑,人啊,还是别抱什么期望。 她不由想到了上辈子。 她只当老父亲第一次当爸爸,不知怎样才做到一碗水端平。 只因姐姐身体病弱,才处处护着她。 又在姐姐发疯捅伤她时,老父亲抱着颤抖的姐姐,让倒在血泊里,濒死的她,原谅姐姐的冲动的行为。 如今重生回来,由姐姐主导的换亲,他竟又一次站在了姐姐这边。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如何爱护女儿。 而是压根不爱她。 罢了罢了。 那就用得不到的亲情换点实在的东西。 “想换亲是,那就给我五百块钱。”许尽欢不再纠结不存在的亲情,张口说出自己的诉求。 许尽欢的要求一出口,三人当即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许承欢更是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尽欢,你说的是真的吗?” 许尽欢把许承欢的表情看在眼里,脑子里浮现出上辈子的种种。 人人都夸她嫁得好,有个疼她爱她的丈夫。 谁又能想到,袁朗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为了升迁,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妻子。 换来一步步高升。 黏腻的笑容,令人作呕的气息,许尽欢不由抱紧自己。 既然许承欢抢着要跳进火堆,那就成全她。 至于袁朗,她倒要看看,没有她的帮助。 这辈子还能如愿当上总工程师吗? 许尽欢懒得做解释,冷着脸,“就说给不给?” 见许尽欢来真的,许承欢欢喜地催促着袁朗掏钱,“袁朗哥,快给钱呀。” 明明是一母同胞,上辈子许尽欢当上了人人羡慕的工程师太太。 而她年纪轻轻当了寡妇,二嫁更是过得猪狗不如。 这辈子,就换她当人人羡慕的工程师太太。 至于许尽欢,好好当她的寡妇去。 正当在许承欢得意时,门外响起了汽车嘟嘟的喇叭声,许承欢身体颤抖个不停。 见袁朗磨磨蹭蹭,许承欢尖锐的声音响彻屋内,“袁朗哥,还不快拿钱。” 许尽欢清晰地捕捉到亲姐姐惶恐不安的神情,心想,她上辈子在高家过得并不如意。 啧。 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拿到钱,记得别乱说。”袁朗将五百块塞给许尽欢,还不忘敲打。 许尽欢懒得理他,将钱塞进包里,果断穿上高家送来的刺绣婚服,出门前,路过许承欢身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姐姐,一定要幸福哦!” 第2章 濒死的新郎 许承欢秀眉紧锁,实在搞不懂许尽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觉得许尽欢的笑很瘆人,不自觉伸手搓搓胳膊。 但转念一想,一定是许尽欢嫉妒她如愿嫁给了袁朗,才故意吓她的。 “同样的祝福送给妹妹。”许承欢自我安慰后,又不望幸灾乐祸,“妹妹,别太感谢我。” 面对亲姐姐送的“祝福”,许尽欢过耳不过心,盖上红盖头出了房门。 在吹吹打打的声中,被送上婚车。 在历经一小时的颠簸,踩着点到了高家。 高家二楼阳面的房间里。 俊朗又带破碎感的男人侧躺着,嘴里大口吐着鲜血。 “老高,你愣着干啥,还不快扶住儿子的肩膀,我给他扎针止血。” 床边的一对中年男女,看着床上口吐鲜血的儿子,又心焦,又紧张。 “翠梅,要不叫京城来的专家刘老给儿子看看,昏迷加吐血,会不会……”高成的父亲高建国紧张的浑身冒冷汗,眼睛都不敢往儿子身上看。 仿佛儿子吐的不是血,而是他被揪碎的心。 邬翠梅手快麻利地针灸包里,抽出成人小指头长的银针,快准狠地扎进几大止血的穴位,“闭上你的乌鸦嘴,高建国你给我少唱衰。” 高成的父母较为奇葩。 老父亲高建国是个遇事就慌得一批的男人,而母亲邬翠梅却是个内心强大,沉稳的女强人。 她更是县城中医院中医科的主任。 “我的儿呀,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要再不醒过来,爸妈可咋活呀?”高建国任由眼泪嗒嗒地掉。 邬翠梅没功夫搭理哭唧唧的丈夫,边扎针,边观察儿子的情况。 很快,高成不再吐血,眼皮子微微一动,在邬翠梅欢喜的眼神中,高成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憔悴又激动的脸。 “爸……妈。” 因昏迷一个月之久,嗓子又干又痒,刚叫完人,便剧烈咳嗽起来。 “儿子,先别急着说话,喝点水。”坚强的邬翠梅眼含泪水,伺候儿子漱口,喝水。 整个过程,都没有高建国能插手的机会。 高成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靠在床头。 他左额角有擦伤,右边半张脸覆盖着大片纱布。 上半身衣服半敞,露出缠着腰腹部的绷带,健硕的胸肌任由太阳占便宜。 高建国见缝插针,抢到了给儿子擦脸的机会,语气尽量平稳,“阿成,你这次在抓捕境外份子时,表现英勇,组织帮你申请了一等功,但因你伤势严重,组织建议你转业回家。” 尽量挺直腰杆的高成,幽深的眸子皱缩,很快,若无其事回答,“知道了。” 语气毫无波动,让人无法得知他真实的想法。 作为亲爸的高建国手一颤,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疼得他又掉金豆豆。 自打儿子高成出生后,他就是整个高家的希望。 高成也是不负众望,一步步爬升到今天这个位置。 然而,这次跨境抓捕任务中,高成带队的十人,死伤大半,作为队长的高成虽然活下来了,但他受了重伤。 全身肋骨断了一半,脾肾被击穿,险些失血过多而死。 但这些不算致命。 花点时间就能痊愈。 然而,致命的是肺部被不知名病菌感染,造成呼吸衰竭。 “阿成,今天是你结婚的好日子,我给你擦擦脸,省得吓到新娘。” 高建国试图用结婚的喜讯,唤起儿子的开心,但高成眉头紧锁,皲裂的嘴唇微动,“爸妈,你们这是在胡闹。” 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反对。 他之前就跟家里说过,不同意包办婚姻。 何况他职业特殊,不好成家立业。 如今,又变成这副残躯,指不定哪天就要死了。 这不是害人吗? 高建国脸色微变,立马秒懂两口子的擅作主张,惹得儿子不开心,赶紧解释,“阿成,这婚事是双方长辈早就定好的,何况到了结婚的年纪。结婚生子很正常呀。” “再说,如今新娘已经进门,想退也退不了。” 高建国怕得不是儿子不同意结婚。 而是他丧失了求生欲望。 一旦没了求生欲,高成就等不到解药找到的那天。 高成垂眸,气息不稳,“爸,做人不能只考虑自己,不顾及他人,趁着新娘还没进门,把人拦下,送回去。” 高建国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高亢的叫声,“新娘到了。” 屋内三人听到新娘到,表情各异。 高建国满心欢喜,激动到擦脸的手一抖,沾血的毛巾跌落在地。 他慌慌张张去捡。 邬翠梅一脸担忧看向儿子高成。 见他脸色不好,眼疾手快揪起丈夫,拼命给他使眼色,别让他太兴奋。 高建国收到妻子眼色,尽量收敛笑容,“儿子,新娘来了,爸妈替你把人带进来。” 高成昏睡一月,身体虚弱,已是无力纠正,只能退而求其次,“这事还是我来跟新娘说。” 他不想拉个人当陪葬的。 这样做太自私。 高建国两口子笑不合拢的嘴僵住。 站在门口的许尽欢透过薄薄的红盖头,把屋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高成父母背对她而站。 新郎高成依靠在床上,脸色憔悴,嘴唇干裂,喘息虚弱。 听音辨病症。 这是小姑父李建唐的看家本领,李家世代学医,她从小跟在小姑父身边,学了不少。 上辈子用医术帮袁朗拉拢了不少大佬。 现如今,她历经两世,医术更上一层楼。 只通过声音,就确定了高成的病灶不在腹部,而在肺部。 肺部感染,要不赶紧救治,他恐怕活不过一个月。 看来,上辈子高成不是死于意外。 而是死于肺部感染。 怪不得,大姐重生后,麻溜跟她换亲。 “承欢,你来了,快快进屋来。”邬翠梅从震惊中回神,飞快换上笑容,拉着许尽欢的手,来到床边,“阿成前段时间受了伤,今天才刚刚醒来,没能亲自去迎亲,实在对不住。” “是啊,是啊,承欢,你千万别多心,等阿成身体痊愈,我们再给你们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高建国笑着接了妻子的话题,又见儿子脸上没个笑模样,偷偷碰碰他的手,“儿子,我和你妈先下去招待病客,你和承欢好好聊聊。” 高家并不知道临时换亲的事,把许尽欢当成了许承欢。 还琢磨着如何补偿她呢。 “好,你们先忙。”许尽欢自始至终当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态度坦然地看向靠在病床上的高成。 邬翠梅假装和丈夫走出婚房门,而后赶走丈夫,她则站在门口,偷偷往里看。 高成身体虚弱,坐一会就觉得头晕眼花,呼吸不畅。 就在他打算躺下说话时,身体突然卸力,整个人受控制往床下栽去。 说时迟,那时快,许尽欢飞快上前,托住他的上半身,趁机握住他的手腕,“小心。” 第3章 我能救他 高成冷不丁投入温热柔软的怀抱。 鼻尖是清新的香味,浑身一僵,打算推开许尽欢时,余光却瞥见一张妆容淡雅,长相大气的脸。 高成脸色刷一下难看起来。 他虽没有结婚的想法,但在部队的时候,爸妈每半个月就寄一次东西。 每次包裹里都有许承欢的照片。 许承欢长相妩媚动人,眼尾上翘,藏着风情。 而面前的新娘显然不是许承欢。 “你不是许承欢,你是谁?” 高成黑眸冷意遍布,紧紧握住许尽欢的手腕,骤然用力,把人拽到面前。 手腕刺痛袭来,许尽欢眉头微皱,心想,都病成这样了,力气还不小。 许尽欢略显迟疑,琢磨着如何回答。 没想到这一举动导致高成心中思绪万千。 他本因为突发状况昏迷一月之久,好不容易醒来,家人告知新娘进门。 原想着残躯会拖累新娘。 打算跟她好好商量,再给点赔偿,送她回娘家。 没想到许家倒好,一边嫌弃他是个病秧子,一边又贪图高家这门姻亲。 逼迫许家另一个姑娘,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走完结亲流程,然后送到高家。 让两人的婚事板上钉钉。 这是变相在欺负高家。 觉得他高成是个可以捏的软柿子。 高成顿觉被戏耍,脸色骤然一变,“许家临时换亲,真当我们高家好欺负?” 许尽欢见高成动怒,甚至还剧烈咳嗽起来。 看架势,险些要把肺咳出来。 许尽欢趁机在他身上几处穴位摁了摁,见他咳意渐渐消失,又帮他把脉。 果然和她听出来的情况没什么区别。 高成肺腑出现感染,服用抗生药是没用的。 得逼出病菌脓液,然后调养他的脏腑。 “你别以为帮我止咳,我就不会追究你们许家换亲的责任。”高成不太习惯和陌生的姑娘近距离接触。 被许尽欢扶着的肩膀,像是火烧一般。 加上本就虚弱,更是烦躁不安,“还不松手?” 许尽欢帮人调整位置,收手时,开口,“哎呀,既然你发现了,我也就不替他们隐瞒了。” “我姐姐许承欢和我未婚夫偷偷勾搭,还怀了孩子,怕嫁到你家,被发现给你戴了绿帽子,就被迫我嫁过来。” “咱们都是可怜人,谁也别嫌弃谁,把自己的小日子过起来,才是正经,你说是不是?” 高家是县城首富,涉足的生意范围不少。 她不奢求和高成恩爱一辈子,但求借着高家的大船,帮她扩展商业版图。 更何况,是姐姐他们对不起自己在先。 她凭什么为他们遮掩,背黑锅。 “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跟我结婚,你指不定很快就会守寡,你当真不怕?”高成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盖头早已落在地上的许尽欢。 她眸光从容淡定,仿佛在她看来,当个寡妇也没什么。 许尽欢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又渴又饿,眼睛搜寻一圈,发现有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脏腑灼热,气息不稳,少说话,多喝水。” 水没送到自己嘴里,反而递给了高成。 高成有点渴,但在他能忍耐的范围,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几分探究,“我这副残躯,你到底图它什么?” 见他不喝水。 许尽欢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拉过凳子坐床边,清凌凌的目光落在战损风的高成身上,“图你长得帅,图你有钱,图你死……呵呵,开玩笑的。” “我刚嫁进你家不到一小时,就被送回娘家,知道的,是你想给我一条生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有问题。” “我往后要再嫁人,恐怕有点困难,不如这样,咱们以半年为期,你要伤好,咱们继续过日子,要是不行,我再改嫁如何?” 高成近距离打量许尽欢。 似乎要从许尽欢眼中,看出她的真实意图。 “唔—” 突然,高成面部肌肉紧绷,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胸膛剧烈起伏。 不好。 病菌在攻击肺部,导致他呼吸不畅。 “妈……带……带她出去。”高成竭力忍耐痛苦,拼尽力气艰难说出这句话。 “阿成。” 门口偷听对话的邬翠梅见儿子发病。 三步并作两步从门外跑进来,手忙脚乱地拿出针灸包,抽出银针,熟练地往他身上的穴位扎去。 “阿成,你忍忍,很快就好。” 高成双目紧闭,整个人呈痉挛状态,要再不施救,他恐怕要丧命。 许尽欢目光落在邬翠梅落针的位置。 治标不治本。 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痛,而不能帮他呼吸顺畅。 “让开,我来救他。” 许尽欢脸色沉稳,挤开床边的邬翠梅,从针灸包抽出最长的银针,打算往死穴扎。 “你要干什么?” 邬翠梅被挤开,好不容易站住脚步,抬头就看见长针扎入儿子的死穴。 这可是要人命的。 儿媳妇怎么能乱来? “不想他死,就照着我说的做。”许尽欢来不及解释太多。 往天海穴刺入一针。 快速放平极具痛苦,竭力长大嘴巴呼吸的高成。 又在其余几大助呼吸,排毒的穴位落针。 “这……这是鬼门十三针中的回春针?” 邬翠梅来不及驱赶许尽欢,已被她落针的手法震惊。 她之所以这么震惊。 是因为她小时候见过有人用回春针救人。 回春针也叫起死回生针。 针针往死穴上扎,要没个二十到三十年行医经验,没人敢拿身家性命一搏。 刚进门的儿媳妇,看着也就二十岁的模样。 小小年纪怎么会回春针? 难道许家是某个大医的后人? “还有最后一针,得扎在后心窝,阿姨,帮我搭把手。”许尽欢顾不得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扭头求助邬翠梅。 “哦……好好好。”邬翠梅赶忙扶起高成,小心脱掉儿子身上的家居服,露出后心窝,“这最后一针是用来干什么的?” 邬翠梅是个医痴,不耻下问。 她其实有点忐忑,因为独家秘术一般人不会透露。 没想到许尽欢竟能慷慨解答。 “高成的肺腑被病菌入侵,气血凝滞,导致呼吸不畅,这针能帮他排出部分脓液,活络经脉,但想彻底痊愈,还得连扎七七四十九天,再配上活血化瘀的汤药。” “你能救阿成?”邬翠梅惊呼。 第4章 就这么简单? 就连京都来的刘老都没把握。 儿媳妇真能救高成? 她不是不信自古民间出高手,但高成的病不是普通的病。 而是感染新型病菌。 他们连配方都不知道,又如何救人。 缓缓睁眼的高成,听到许尽欢的话,被汗水洗过的眼睛凝重又狐疑。 她真的能帮自己治病? 而且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中毒的。 “你接触过和我相同病症的人?” 许尽欢唇角微扬,目光沉静又不怯懦,“没有接触过,但病菌有共通性,你要不怕我骗你,咱们试试?” 她捕捉到高成眼中的探究,却丝毫不怕。 更不怕露怯。 也不怕他拆穿自己的半真半假的话。 她又没做什么坏事。 更没参与到不可告人的秘密中去。 之所以笃定能救高成,也是因为上辈子有幸接触过这种病症。 花费了半年时间配药,试药,成功挽救某个大佬的性命,从而帮袁朗从技术组长,荣升到部门主任。 “儿媳妇,你有几分把握救阿成?”邬翠梅假装没发觉两人间的“剑拔弩张”。 她只关心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好。 “百分百。”许尽欢眉宇间都是自信。 邬翠梅被她的自信感染,欢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拉着许尽欢的手迭声说了几个好,“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真是峰回路转。 许尽欢揉揉酸涩的手腕,“先让他好好养养身体,三天后,接受治疗。” 高成察觉呼吸顺畅,身体有了几分力气,“妈,我有话想跟她谈谈。” 邬翠梅点点头,快速出了房间。 房间里,就剩下高成和许尽欢两人。 高成脸色苍白,气息却比刚才更平稳,他靠在床上,目光落在许尽欢脸上。 心想,至于她接近自己什么目的,先留身边,慢慢查。 总有查清的那天。 “说,你想要什么?” 许尽欢凝视高成一眼。 虽然憔悴,但严肃的模样,和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果真不好惹。 “我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别的没想法。” “就这么简单?”高成不太理解。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要点别的东西? 许尽欢淡然一笑,“人生短暂,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和不值得的事浪费精力,过好当下,才是要紧。” 高成静静打量许尽欢。 她似乎有点不一样。 忽然,许尽欢觉得肚子有点饿,“你饿不饿,我帮你端碗吃的上来?” 高成一味保持高冷,许尽欢就当他默认了。 飞快下楼,端上来两碗素面。 她忍下胃里的酸涩,先把碗递到高成嘴边,“你昏睡这么久,没好好进食,身体很虚弱,先吃点素面养养肠胃。” 高成眸色幽深,盯着许尽欢不张嘴。 许尽欢心想,他不会怕自己在碗里下毒? 真够谨慎的。 她飞快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当着高成的面咀嚼几下,然后咽下去。 高成神色微动。 许尽欢无奈叹气,心想,自己真猜对了。 又想到高成可能没多少力气,灵机一动,夹了一筷子面,递他嘴边,“吃。” 高成目光落在筷子上。 心想,难道不知道筷子是她用过的? 许尽欢见他盯着筷子,恍然大悟,赶紧重换了一双,这才又把饭送他嘴边,“这下可以吃了。” “咕咕” 突然,一阵轰鸣声。 “谢谢。”高成面色有点不自然,说了句感谢的话。 他躺了一个月之久,没吃过正经的一顿饭,如今饭到嘴边,肚子就不受控制咕咕叫着。 “举手之劳而已。” 许尽欢满不在乎,耐心帮高成喂饭。 两人相处还算融洽,而同一时间,杏花村袁家。 布置简单的婚房里,许承欢穿着一身新娘服,娇羞地坐在婚床上。 静静等待袁朗替她掀盖头。 “承欢。”袁朗满脸柔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缓缓掀起盖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娇羞的面容。 妩媚动人的眼神,引人犯错的红唇。 袁朗目光灼灼。 “袁朗哥,我脸上有东西,你这么看着我?”许承欢被袁朗赤裸裸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不自觉垂下脑袋。 就在袁朗深情款款表达自己的感情时,窗子被敲得砰砰作响,“袁朗,你出来,妈找你有事。”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两人一哆嗦。 许承欢心中恼火,顾不得娇羞,飞快抬头,埋怨地看了眼袁朗,眼里藏着控诉。 袁朗也是气不顺。 这是他洞房花烛夜,他妈这么没眼力见。 “你等等,我一会来找你。”袁朗藏起不满,耐性哄着脸色不霁的许承欢。 按照许承欢骄纵的性子,早就闹开了。 但她历经两世,有些事情早就看开了。 更何况,袁朗未来前途无量,没必要为了一时的不快,毁了两人的感情。 “袁朗哥,你快去,我等你。” 男人最喜欢温柔小意的女人。 许承欢恰好就是这种类型。 袁朗很喜欢她的通情达理。 出门前,给了她一个绵长又勾人的吻,许承欢身体一下子就软了。 星眸水汪汪地看着高大挺拔的背影离她而去。 她修长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红唇。 脑子不由想起上辈子的洞房花烛夜。 她满心欢喜地等待高成帮她从姑娘变成幸福的女人,然而,她却空守婚房一夜,第二天还被眼高于顶的婆婆训斥。 想到同样的场景会在亲妹妹许尽欢身上上演,许承欢咧嘴笑起来。 愉悦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到了门外袁朗和袁老太太的耳中。 “袁朗,妈问你,嫁进咱家的为什么是许承欢?” 袁老太太也是新媳妇进门后,才知道临时换亲。 想追究也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等待宾客散去,这才找时间询问儿子。 袁朗见他妈脸色难看至极,就知道她不满意许承欢当媳妇,赔着笑脸,“妈,我知道你喜欢尽欢,想让她当你儿媳妇,可人家看上了高家,早就嫁去高家享福去了,你别被惦记她了。” “再说,承欢有什么不好的,乖巧懂事,做事也够周到,而且,她还怀了你心心念念的大胖孙子呢。” 袁老太太没有因为这个消息感到开心,反而觉得荒唐至极。 她恨恨地看着袁朗,“你是不是早就跟许承欢勾搭在一起了,这才逼得尽欢替嫁去了高家?” 不得不说袁老太太真相了。 袁朗仗着是家中宝,未来光耀门楣的顶梁柱。 面对亲妈的冷脸质问,当即甩了脸子,“妈,你要时刻记着,你儿媳妇是承欢,她怀着咱们袁家的娃。” “还有,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别逼我跟你翻脸。” 他还急着回去洞房呢。 扯什么许尽欢,那就是个白眼狼。 第5章 嫂子,你怎么和照片上长得不一样? 两人从小就混在一起,后来互订终身,他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给她带回来。 不就是换个亲,让他娶个更有助力的媳妇。 许尽欢就翻脸无情,甚至还讹走了他五百块钱。 哼。 这种只顾自己的自私女人,活该嫁过去守活寡。 袁老太太气得捂住胸口,“未婚先孕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今天起,别想让我给她好脸色。” 袁朗见跟老母亲说不通,气呼呼转身回了心房。 屋外传来霹雳乓啷甩锅砸碗的声音。 “袁朗哥,咱妈是不是不喜欢我?”许承欢把一切都听在耳中,心里诅咒袁老太太咋不早死,脸上却一片可怜,“要不三天后,还是互换过来?” 袁朗见不得许承欢哭,抬手擦擦她的眼泪。 但许承欢像是喝了一水库的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袁朗喝了酒,又被亲妈训斥一顿,回屋没感受到新婚妻子的温柔劝慰,反而哭丧着一张脸。 所有兴致全无。 气狠狠地摔门而去。 “袁朗哥,你去哪?”惊天的响声,吓得许承欢一激灵,满脸无措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 “许承欢,过来洗碗。”袁老太太看着儿子摔门而去,没有丝毫劝解的意思,反而不顾许承欢是不是新媳妇,就使唤她洗碗。 许承欢整个人都麻了。 新婚夜被丈夫抛弃独守空房就算了,还要被使唤洗锅洗碗。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许承欢连婚服都来不及换,又顾不得去追袁朗,不情不愿来到院子。 当看见满满两大盆的碗碟,又看向一旁还没有收拾的笼屉,锅灶。 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 “妈,这么多的东西,都需要我洗吗?” 袁老太太丝毫不心疼许承欢。 只觉得她是个贱骨头。 放着好好的高家不嫁,非要勾搭袁朗,背弃许尽欢。 那可是她亲妹妹呀。 世上哪有抢亲妹妹婚事的人? “你以为你嫁进袁家是来享福的,我告诉你,你如意算盘打错了,从今天起,家里的家务你都承包了。”袁老太太故意装得刻薄尖酸,“洗不完,别想睡觉。” 丢下这话,不等许承欢开口,袁老太太直接回了正屋。 许承欢看着满地的锅碗瓢盆,又想到新婚夜被丈夫抛下,委屈涌上心头,竟哭着跑回了娘家。 …… 姐姐许承欢结婚当天,气呼呼回了娘家,这事许尽欢不知道。 就是知道,也会骂她活该。 而她在饱餐一顿后,把换亲的来龙去脉跟高成爸妈说了一遍,两人虽很生气,但看在她坦然,又能帮高成治病的份上,选择不追究。 碍于高成刚醒,身体虚弱,不能宴请亲朋好友,许尽欢只好跟着邬翠梅和高建国挨桌赔礼道歉。 好不容易把人一个个送走后,垂着酸涩的腰身打算往楼上去时,身后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高叔叔,邬阿姨。” 大厅三人纷纷回头。 当看清来人时,许尽欢倒吸一口冷气。 面前姑娘长了一副清纯模样,象牙色连衣裙,头发分出几缕,变成小辫,垂在肩头两侧。 杏眼圆圆,唇边有两个梨涡。 修长脖颈,凹凸有致的身材。 “爸妈,这位姑娘是?” 邬翠梅跟丈夫高建国看到来人,一个脸上竟是尴尬,一个眼神透着不耐。 这位喜欢高成,在他们小圈里可是人尽皆知的事。 邬翠梅赶紧拉着许尽欢的手,笑着给她介绍,“这是你周叔叔家的小女儿,叫周青青。” 说完,又不望跟周青青寒暄,“青青,你不是去出差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来人叫周青青,是高成的青梅。 因两人年龄相差不到两岁。 周青青从小跟在高成屁股后玩,又多次嚷着要嫁给高成当媳妇。 然而,周家却舍不得周青青嫁给高成。 怕她年纪轻轻当了寡妇,便在周青青十六岁的时候,把她送到外地去学习。 这一走就是整整六年。 去年刚回到县城,整天跟邬翠梅打听高成消息。 邬翠梅碍于两家关系,时不时传递一些高成消息,也把高成要结婚的事告知了她。 可周青青不为所动,隔三岔五就来家里。 一个月前高成受伤昏迷,她照顾了差不多二十多天,因单位急需一批设备,她才临时出差去了。 “单位的事情解决完了,就赶紧回家来,我还顺便带来了一些进口的药。”周青青举起装着药的手提包,脸上笑容灿烂。 当视线不经意看到穿着新娘服,身材凹凸有致,气质淡然的许尽欢,脸上笑容淡了几分。 假假地叫了声,“嫂子。” 许尽欢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想,濒死的高成依旧魅力不减,竟惹来这么一朵白莲花。 不过,想想也是,高家是县城算首富,高父更是县城百货大楼的总经理。 邬翠梅更是县医院的主任。 高成就更不用说,年纪轻轻立了大功,虽身负重伤面临转业,但组织上一定会妥善安排他。 这样的家世许多姑娘趋之若鹜,也正常。 “听爸妈说,在高成昏迷这段时间,你亲自照顾他,又在出差时,不忘给高成找药,我代表高成感谢你的付出。” 许尽欢笑眯眯伸过手,把她手里的袋子接过来,热络地招呼,“你舟车劳顿,一定还没吃饭,走走走,我亲自给你下厨给你做顿饭,以表达我的感谢。” 邬翠梅见儿媳妇热情大方,赶紧丢掉心头的紧张,笑着一起招呼,“对对对,青青一定饿了,阿姨给你做你喜欢的鸡蛋面吃。” 周青青被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假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你们不要这么客气。” 心里却在骂,许尽欢不要脸,凭什么一上来就抢她的话,让她没机会展示。 忽然,她偏头看向妆容精致的许尽欢,咦了一声,“邬阿姨,嫂子怎么和照片上长得不一样啊?” 这话一出口,邬翠梅第一反应是看向许尽欢。 怕她直言不讳,告诉换亲的事。 其实,换亲这事是利大于弊。 帮他们淘汰了不能患难与共的许承欢,送来了能拉儿子重回人间的儿媳妇许尽欢。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很利于高家。 可周青青不是外人那么简单…… 第6章 还能这样演? 她喜欢高成。 从小就把高成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奈何,周家父母怕女儿当军嫂太辛苦,这才带周青青远走它乡。 走就走,可她又回来了,不在乎高成要死了,也不在乎他有未婚妻。 邬翠梅并没有因为周青青的殷勤,感到开心。 反而是压力重重。 好不容易盼着儿子结婚,谁知新娘临时被替换。 这不是给周青青重新缠着儿子的机会吗? “做姑娘和当新娘肯定是不同的。”邬翠梅很快想到了合适的理由,又不忘偷偷给许尽欢使眼色。 告诉她别傻呵呵告诉周青青真相。 许尽欢没眼瞎,更没脑子坏了,动作自然地把邬翠梅拉到身边,睁眼说瞎话,“我这人是个花痴,打第一眼看到阿成的照片,就被他的帅气给吸引。” 说着还不忘做个脸红害羞的模样,“说句让你笑话的话,我期盼结婚都快魔怔了,每天板着手指数,好不容易等到结婚。” “出嫁前的当晚就没睡着,整整笑了一夜,第二天脸也肿了,眼睛也有点浮肿。” “为了以美美的姿态嫁给阿成,我只好动了点手脚。” 完美的理由,配上许尽欢找不出痕迹的表演。 很有唬人的架势。 邬翠梅略显诧异,在心里忍不住想,还能这样演? 要不是她得知换亲的事,还真被许尽欢的模样给骗了。 周青青眉心紧皱,看到配合默契的两人,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她自嘲地想,原以为可以靠刷好感得到邬翠梅的青睐。 如今看来,一腔热血喂了狗。 她很不甘心。 脸上却不显,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嫂子也是性情中人,高成哥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许尽欢脸不红地接话,“我就喜欢阿成开开心心的,心情好了,身体才会好。” 周青青见不得她笑得甜蜜。 更不想听到她一口一个阿成地叫。 “嫂子,邬阿姨,我想起家里有事,就想走了。” 邬翠梅没料到危机解除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周青青承受压力这么差。 “饭还没吃呢。” “不吃了,我出差回来,还没去看我爸妈呢。”周青青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改天。” 周青青的表情尽收许尽欢眼底,她笑着应和几句,把人送出了门。 回屋的时候,邬翠梅怕许尽欢多想,赶紧解释,“之所以不帮你证名,不是不喜欢你,而是阿成病没好,外界都盯着咱们家。” “尽欢,先委屈你两天,等阿成病好,我们立马公开消息。” 邬翠梅没想到周青青眼力这么好,发现新娘不是原来的。 也没准备个“封口”的东西,忽然看见手腕上的玉镯,想也不想去摘下来,“这个镯子给你戴,就当是家里对你的一点补偿。” 许尽欢看着面前的玉镯,通体润白,是不是羊脂白玉她不知道,但看样子不会差。 “妈,都是一家人,没必要给这些。” “你终究是委屈了,拿着。”邬翠梅最开始是抱着歉意的心态。 在见到许尽欢眼里没有贪婪,她打心眼里愿意给对方。 “那行。”许尽欢不再推辞,接过了玉镯。 她当着邬翠梅的面,戴在手上。 就当给对方的定心丸。 “天也晚了,你先回屋,一会我让田嫂再给你们送点吃的。” 该让两人好好培养感情。 许尽欢乖巧点头。 抬脚上了楼。 楼下,高建国的脸色一直不咋好,当看见妻子满脸满意走来。 赶忙换上了笑容,“送走了?” 邬翠梅狠狠剜了丈夫一眼,“即便不喜欢,你也不该直接拉下脸子,毕竟高周两家有生意往来。” 她知道丈夫小心眼。 没想到这个仇记了十多年。 “我就这么小气。”高建国理直气壮开口,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控诉,“周家两口子精明如鬼,自己不敢上门来,就让周青青来,还以为是当年好交情呢。” 高建国生气的也不是周家不许女儿嫁给他家高成。 而是周家夫妻俩搬离县城,没打招呼就算了。 更生气逢年过节不送礼物,他以为两家交情彻底断了。 没想到半年前他们又回来了。 两口子不上门,就派个家里的小辈,试图用照顾高成几天,就让他同意生意合作。 呸。 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你啊。” 邬翠梅无奈,又觉得丈夫做得没错。 高周两家从祖辈就是世交,相互扶持,攒下了许多家财。 只因为想断了女儿嫁给高成的念头,就分别十多年。 分就分别,不来往也行。 可他们偏偏又回来了,回家第一件事只谈合作。 真够恶心的。 换大度的邬翠梅也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纠葛。 “儿媳妇虽是替嫁过来的,咱们家也不能慢待。” 邬翠梅立马转移话题,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摆架子,胁迫许尽欢给高成治病,高家没这么大的脸。 “明天,你抽空带儿媳妇来咱们厂一趟,我有礼物送她。” 高建国搞得神秘兮兮的,引起了邬翠梅的兴趣。 揪着丈夫问个不停,高建国嘴巴像被五零二胶水粘住一样,就是不说。 气得邬翠梅把他赶去客房。 楼上。 许尽欢并不清楚公婆为了一个神秘礼物,分了房睡。 她洗干净手。 展开针灸包,扭头看向靠在床上,精神头还不错的高成。 “这次扎针,目的是帮你排除一部分脓液,让你晚上睡得安稳些,可能有点疼,你怕疼吗?” 她这次用的是金针。 金针又长又粗,扎进某些穴位,痛感会加倍。 要是坚持不住,抖动身体,金针移位,会功亏一篑。 “不怕。”高成面色平静,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曾经为了抓捕歹徒,被对方手中的武器打穿了大腿,即便那样,他都咬牙抓住了对方。 不就是针灸,还能有武器贯穿伤疼。 “脱掉你的上衣,趴着我帮你扎。”许尽欢也不跟他利索。 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高成略有疑惑,却也很快照做。 丝绸家居服从上身脱下,许尽欢小小地倒吸口冷气。 不是因为对方硕大的胸肌,更不是因为他的人鱼线和八块腹肌。 而是左胸口,腹部正中央,靠近裤腰处的伤。 有横贯的,也有单孔疤痕。 总之,没有太多完好的皮肤。 “可以开始了吗?” 第7章 做噩梦了 高成不是没有脱掉衣服被人这般注视。 他以前不觉得有什么。 也不知道这次,竟被许尽欢直白的目光看得有几分不适应。 下意识想抓过家居服穿身上。 可想了想,放弃了这个念头。 活着比多看几眼带来的羞耻更重要。 “可以了。” 许尽欢收敛心绪,捻起一根金针,在高成刚趴好时,快速刺进穴位。 “唔” 金针入体的瞬间,钻心的疼顺着穴位流向四肢百骸。 高成下意识紧绷身体,抓住枕头。 “放松点,太紧绷不好扎针。”许尽欢亲眼目睹结实的肌肉绷成一块好看的平面。 高成尽量让自己放松,但刚才的疼超出了他的想象。 想着要不松口,但又不想丢了面,只能咬牙坚持。 许尽欢一针比一针重,整个过程备受煎熬。 汗密密麻麻渗出来,喉头翻涌。 “哇” 高成实在憋不住,张嘴就吐了一口带着血的粘液。 味道自然也不好闻。 许尽欢却面无表情端着盆子去了洗漱间。 再一次出来时,手里多了毛巾和水杯。 “漱个嘴。” 高成神色疲惫,胸口却没之前那样憋闷。 乖巧漱嘴。 “谢谢。” 许尽欢不欠他的,更没义务需要尽心尽责照顾他。 可她眼里毫无嫌弃,反而耐心可亲。 莫名间高成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我们是夫妻,相互照顾是应该的。”许尽欢眉宇间都是笑意。 高成忍痛能力比她想象的更强。 不愧是保家卫国的战士,让人敬佩。 高成渐渐有了困意,他刚想说点什么,脑袋一歪,人就睡了过去。 甚至还有轻微的呼噜声传来。 许尽欢弹了一下金针,在金针发出嗡嗡声中,转身回了洗漱间。 洗掉脸上的妆,快速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 披散着头发来到床边。 昏暗的台灯下,高成的侧脸很英俊,忽然,舒展的眉皱起,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嘴里发出呓语,“快……快跑。” 短暂却带着急切。 梦魇了。 这不是好事。 许尽欢快速上前,打算把他叫醒,谁料,刚到床边,趴着的高成像弹簧一般跳起。 “高成,别动。” 许尽欢眼疾手快上前按住高成的肩膀。 奈何梦魇中对方,力气大得惊人。 挥臂就要打向她的脸。 许尽欢迎面直上,想要点击穴位,让暴动的高成安稳下来。 “啊!” 高成的手臂打在许尽欢的肩膀,剧痛袭来,她感觉骨头都裂了。 “高成,你给我醒醒。” 这家伙扎了针还不老实。 两人的动静引起了楼下刚要上来查看情况的邬翠梅,她顾不得太多,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当到门口时,就看到梦魇的高成像过年按不住的年猪,无意识挣扎。 许尽欢龇牙咧嘴,显然是被对方给揍了。 “儿媳妇,我来帮你。” 邬翠梅脑子很清醒,压根不会联想到两人是打情骂俏。 有了邬翠梅的帮助,许尽欢快速点了几个穴位,高成卸了力,砸在了床上。 人也慢慢睁开眼睛。 “嘶” 后背怎么这么疼,甚至牵扯到了肺部,他猛烈咳嗽起来。 “阿成,悠着点咳,小心针挪位。” 邬翠来不及询问具体情况,见儿子后背的金针乱颤,心脏也跟着一颤一颤。 这哪是在咳嗽,分明是拿命在开玩笑。 许尽欢飞快拿起另一根针,刺进止咳的穴位。 高成奇迹般不再咳嗽,就是脸色有点红。 这是剧烈咳嗽,血液全都聚集在脸上了。 “尽欢呀,阿成刚才是怎么了?”邬翠梅劫后余生,抬手擦了把汗。 眼睛却盯着高成。 心也悬着,不会是病重了? 一定不是这样。 老天不会再给她希望时,给她重重一击。 “他做噩梦了。”许尽欢明亮的眼睛藏着几分担忧。 这细微的表情也没躲过邬翠梅的眼睛。 她的心揪在一起,想来不是简单的噩梦。 且这个梦会影响到儿子恢复。 “尽欢,阿成噩梦不消除,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治疗?” 邬翠梅的声音在发抖,眼里噙满了泪水。 儿子怎么就这么倒霉。 早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就是下跪,上吊,也不会同意儿子入伍。 可惜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如今之计,就是想办法救他。 等儿子彻底恢复健康,就让他回家继承家业。 “很大部分会影响到。”许尽欢拉过高成的手帮他把脉。 脉搏跳动不规则。 梦里的画面应该是他经历过的故事,这个故事悲惨,又惊心动魄。 甚至高成失去了某些珍贵的人或物。 心理不健康,会影响身体恢复。 “妈,我给你写个方子,你辛苦抓药来,熬成汤药,给高成喝下。” 许尽欢呼出一口浊气。 高成的病很棘手,却也很有挑战。 “你快写。”邬翠梅一秒也等不下去了。 她只有一个念头,儿子必须渡过难关。 许尽欢快速写下药方,又加了拔罐,和火疗。 邬翠梅在拿到方子时,一秒没耽搁跑下楼去。 屋内又剩下两人。 许尽欢坐在床边,把歪斜的金针重新扎回去,高成似乎陷入某种难言的境地。 竟没吭一声。 仔细看的话,他眉宇藏着悲痛,眼里都是落寂。 高成是个有故事的人。 许尽欢为了高成尽快恢复,委婉建议,“心病解不开,会影响治疗,高成,你可以尝试着跟我说说。” 高成眼睛盯着某个方向。 眼神凝重 脑海里浮现出残肢断骸,心腹的哀嚎声。 “团长,我好痛苦,快给我一下,唔……团长” 他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心脏,疼得面目全非。 许久,只见躺在他怀里的心腹骤然起身,在他诧异的眼神中,拿起匕首狠狠插进心脏。 “不” 可惜一切都迟了。 四周蝉鸣鸟叫,而他的世界却一片安静 静到心发慌。 “高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许尽欢瞥见高成眉心皱成一团,牙齿咯咯作响 他情况不太好。 在快速的拍动下,高成从思绪中回神。 “听到了,给我点时间行吗?” 高成的声音夹杂着浓郁的痛苦,许尽欢听得不是滋味。 选择尊重他的选择。 两人暂时保持沉默,而这时,邬翠梅拿着需要治疗的东西匆匆跑上楼。 看到儿子额头汗津津,人却清醒了,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尽欢,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现在需要给阿成用上吗?” 第8章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 熬药需要时间。 但拔火罐只需要起针后,就能开始。 “可以。” 许尽欢起身后,俯身把高成后背的金针一一拿下。 可能是扎针留下了阴影。 起针时,高成条件反射般紧绷身体,要再大点力气,金针都能从他穴位飞出去。 “放轻松。” 许尽欢声音温柔,如黄鹂般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咒,竟真的缓解了高成的紧张。 他渐渐放松身体。 “尽欢,这火罐和平常拔的一样吗?”邬翠梅看得聚精会神,不想错过任何小细节。 “拔罐过程一样,不同的是喝的药。”许尽欢微微偏头,捕捉到了邬翠梅强烈的求知欲,耐着性子解释,“我配的药里加了一味泻火的药材,高成体内聚着火气,简单的去火不会有起色,得泻火。” 泻火和去火看似只有一个不同的词。 但意思全然不同。 一个是从根本上泄掉体内积攒的火。 一个是简单拔除能看见的火气。 高成要想彻底痊愈,还得温和泻火。 邬翠梅听得入了迷。 对儿媳妇许尽欢的喜欢更上一层楼,笑着问,“尽欢,有没有兴趣去县医院中医科当个大夫?” 聘请大夫这种事在医院很常见。 学历可以边上班边考。 邬翠梅想拿儿子的病症做个案例,组建一个团队,集体研发出新药,再申请项目资金支持。 有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坐镇,他们团队申请资金就更有底气。 许尽欢两辈子也不是什么高学历。 家里偏心姐姐许承欢,砸锅卖铁,勒紧裤腰带供她上学。 可姐姐是个榆木脑袋。 一心只想吃喝玩乐。 上到高中毕业就不念了。 要不是小姑父李建唐托关系,她也不会在县城百货大楼当服务员。 而她渴望上学,却被老父亲许建国扣下户口本,剥夺她上学权利,她只能偷偷跟着小姑父学医术,在他的诊所当打杂的。 “妈,我勉强就是个初中毕业,你让我去县医院工作,学历会被卡?” 她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五百块赔偿的钱。 多余的拿不出来。 想开诊所挣钱,本钱不够。 更何况,没有行医资格好多地方不会聘请她。 当然,也有不少赤脚医生是没有行医资格证的。 可有总比没有的强。 要是遇到卫健局来查,也能理直气壮。 “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本科以上呢。”邬翠梅面露诧异,“瞧你这精湛的医术,也不像是初中学历呀。” 不是邬翠梅以学历论高低。 他们县医院也有德高望重的大夫是卫校毕业,医术水平不低。 但初中学历确实拿不出去。 “家里情况特殊,我只能上到初中毕业,要是不行,那就算了。”许尽欢略显失望,没想到第一桶金这么难挣。 邬翠梅见儿媳妇面露失望,赶紧开口安慰,“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而不是不想要你,你这样,找个时间考个行医资格证,我再找找市里的医科大学的同学,看能不能给你单独设立一场考试?” 不拘一格降人才才是邬翠梅希望的。 不能因为学历问题,丢失一个好苗子。 反正特招的例子也不少。 “那真是太感谢妈了。”许尽欢欣然一笑。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邬翠梅是有私心的。 儿子出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虽说很快就会转业,但回来被安排的职位也不会太低。 就算不在机关单位工作,继承家产也没问题。 高家娶媳妇看重人品,要是实力允许,谁还会嫌弃儿媳妇优秀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高成静静听着她们两人谈话,心里也是微微诧异。 他从许尽欢坦然的态度,利索的身手,看出这姑娘不简单。 没想到她的优秀源于自身能力。 而不是家里托举出来的。 怪不得会让许尽欢替嫁过来。 原来她是不受宠的。 不知为何,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经过这一夜的治疗,高成情况安稳许多,半夜没再咳嗽过。 安稳地睡了一整夜。 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时。 高成单手撑墙,在地上来回走动。 身上其它伤好了六成,只要动作幅度不用太大,不会影响行走。 而肺部大清早竟也没有太憋闷。 “不……不要。”靠近里侧的许尽欢,眉心皱成川字,像是被梦魇了。 她拼命摇着脑袋。 额头布满汗珠。 高成听见声音,缓慢挪动步子来到床边。 轻声呼唤,“许尽欢醒醒。” “别过来,袁朗,你给我滚开。”许尽欢表情愤怒,梦里的呼唤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高成蹙眉。 睡梦中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表情狰狞,语气咬牙切齿。 看样子许尽欢恨透了对方。 他微微有几分不舒服,却还是伸出手去碰许尽欢的胳膊。 手指刚落在她因挣扎而露出的半截胳膊上时,床上的许尽欢倏然睁眼。 四目相对时,许尽欢的表情有几分空白。 她不自觉眨眨眼。 高成也被吓了一小跳,怕对方误会,不动声色拉开距离,“你醒了,那就起床洗漱,一会该吃早饭了。” 高成的声音比昨天多了几分清透。 就是表情似乎不对劲。 难道她梦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许尽欢有点紧张,但她不想急于问出来,很自然地笑着说,“看来你今天的状态很好。” 高成把她小慌张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没逼问她袁朗是谁。 两人还没熟的互相敞开心扉的时候。 提到状态好,高成脸上多了笑容 他昏迷这一个月之久,潜意识里还是能察觉身体状态好不好。 频繁咳嗽。 动辄惊天动地吐血。 有时还得插氧气瓶。 来来回回折腾,一百四五十斤的人,硬生生折腾得只剩下不到一百二十斤。 气喘,胸闷,咳血都成了家常便饭。 但自从许尽欢嫁进门,扎了两次针,拔了一次罐,喂了一顿药后,他竟奇迹般能站起来了。 “多谢你妙手回春。” 许尽欢灵机一动,“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一下。” 她太穷了。 干什么事都需要钱。 要是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高成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救命之人当以身相报? 第9章 优良传统得保持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高成立马否决。 他不能这么卑鄙。 虽然他年轻有为,家庭富裕,但他身残体弱,以身相报那就是恩将仇报。 只是许尽欢突然提报酬,是缺钱了。 也是。 在家里不受宠,又是临时换亲,他们家送去的嫁妆,肯定一分都不会给她。 “你等我一下。” 现在华国大部分地方,还在用票购物。 但有些地方已经免票了。 高成家里做生意,百货大楼也是他家的,想要什么,拿钱就行。 高成的想法很朴素。 许尽欢和他成了夫妻,丈夫上交工资那是应该的。 许尽欢盯着高成从床的这边,挪到床的那边。 在高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一个邮电存折,和零散的一把票子。 “这些都给你,本来你嫁我够委屈了,再不给你零花钱,就太说不过去了。” 高成消瘦的脸上全是认真。 许尽欢表情呆呆的。 因为上交工资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犹记得上辈子,袁朗当丈夫的时候,对她再好,也会把财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更过分的是,他一边pua她,还一边搜刮干净她挣来的钱。 十年期间,她连生三个孩子,养孩子的钱都是她自己挣。 连她都搞不懂工资要不要上交。 如今重活一辈子,她竟然体验了一把掌管老公工资。 感觉竟出奇得好。 高成见她神色从震惊,转变到疑惑,再到释然欢喜。 心情也随之波动。 用来分辨敌人方位的脑子,差点都不够用了。 “你这是觉得不够?” “不不不,够多了。”许尽欢笑眯眯下了床,自然地接过存折和零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真得很不错,高成这种优良品德,要一直保持呀。” 就这么开心? 高成不自觉被许尽欢的笑感染,唇角渐渐上扬。 就在这时,惦记儿子的邬翠梅看好时间,快速上了楼。 她没有贸然冲进来。 虽知道两人不会洞房,但该有的分寸得有。 站在门口,小声询问,“阿成,尽欢你们醒了吗?” 要是醒了,收拾好了,该下楼吃饭。 “醒了。”高成听到老妈的询问声,迈着不太松快的步伐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的刹那,就看到老母亲做贼一般的动作。 忽然,她的眼睛由小变大,“阿成,你能下床走动了?”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 邬翠梅没做好准备,只觉得心脏狂乱跳着。 “今早就能下床走动了,妈,我饿了。”高成伸出消瘦的手,拍了拍老母亲的肩膀。 他其实不太会表达感情。 拍肩膀已然是他最大极限表达爱的动作了。 “好好好,阿成,你总算能走了。”邬翠梅大清早接收到惊喜,喜极而泣,一头扎进儿子精瘦的胸膛,抱着他嚎啕大哭。 滚烫的眼泪打湿了高成的丝绸睡衣。 他不自觉抬手搂住亲妈的肩膀。 突然,他摸到了凸出的骨头。 心被扎了一下。 原来,受伤的不只是他,还有坚强如铁的老母亲。 高成鼻头酸涩,紧紧搂住老母亲。 许尽欢看到这一幕,安静地看着相拥的他们,没有开口打扰。 她情不自禁在脑子里搜寻有关自己母亲的影子 只记得纤瘦的背影,在地里弯腰锄草。 看不到她的脸。 因为在她八岁的时候,老母亲生了一场病就去世了。 她已经记不得母亲的脸了。 往后的日子,都是小姑姑在扮演母亲的角色。 当看见高成和邬翠梅相拥的温馨画面,她眼眶酸酸的,心里又羡慕,又惆怅。 “对了,尽欢,青青送来的药,你放哪了?””邬翠梅欢喜过后,忽然记起上楼来的第二个目的。 她当初托周青青寻找治肺病的药 周青青不负所托,把药带回来了,但因许尽欢的变动,打乱了所有计划。 今早才记起药的事。 “妈,那个药不能吃。”许尽欢揉揉眼睛,让自己看上去神色无常。 周青青找来的药压根不是治疗肺病的药。 它治疗的范围太广,不能局限在某个病症。 而且,新研究出来的药,没有经过投入使用,很多后遗症不情绪。 贸然给高成用上,只会适得其反。 “什么意思?”高成敏锐性更高,一下子捕捉到许尽欢话里的深意。 难道周青青想用这药对他不利? 不应该啊。 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还是在的。 “我检查了药,这药不是市面上允许用的药,你职业特殊,要是贸然使用这种药物,成了瘾,可就戒不掉了。” 上辈子,她也接触过同类型的药。 里面添加的成分,对于一般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又不是长期吃,形不成依赖性。 但高成是保密单位的工作人员,又被新型病毒侵染肺部,没有对症的药,那就要长期服用。 由少积多,会很难戒掉。 “周青青为什么要害你?”邬翠梅的震惊难以掩饰。 她实在想不通,高成哪里对不起周青青。 非要使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毁了高成。 高成却不会轻易下结论,想必是巧合,但他不会掉以轻心,“妈,你先别激动,这事不要到处宣扬,周青青来问,你就说我按时在服用药。” 邬翠梅把儿子的话奉为圭臬。 在她心中,儿子就是真理。 何况,有许尽欢亲自证明,那就说明这药一定要问题 她不要发散思维,是不是周家见她丈夫高建国迟迟不答应合作,这才想得下三滥的招数。 等高成形成瘾,他们再假惺惺上门,提供帮助。 然而,高家就拿他们当救命恩人。 对。 一定是这样的。 越想越生气,邬翠梅丢下一句,你们慢慢收拾,就匆匆跑去楼下跟老公高建国告状。 屋内。 高成倏然调转方向,一步步逼近许尽欢。 俯身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她,“你为什么这么笃定,这个药会让我成瘾?” 许尽欢明白他这是在怀疑自己。 但她丝毫不怯场,反而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嗅觉比一般人要灵敏,而且,你别忘了,我是医术高超的大夫,辨别药物的成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高成没有直接询问,反而用眼神回答,“真是你说的那样吗?” 第10章 壕气冲天的公公 许尽欢见他不信自己,无奈摊手,“你我是夫妻,我又不是脑子有病,对你下毒手。再说,我和周青青压根就没见过面,我上哪跟她勾结密谋害你。” “高成我懂你的谨慎,但你别冤枉我,我要真想杀你,还需要告诉药里有让你成瘾的成分吗?” 高成觉得有道理,但他不会轻易相信许尽欢。 她身上藏着太多秘密。 虽不知这秘密是否给自己有关,但该有的警觉不能少。 “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要是被我发现你的真正意图,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高成扶着墙站起身。 还是太弱了。 得尽快恢复巅峰状态,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日久见人心。”许尽欢不想解释太多。 跑去洗手间一番洗漱,换上平常穿的衣服,带着高成下了楼。 高建国还没去上班,在等着喝儿媳妇敬的茶。 一通折腾后,许尽欢手里多了一个鼓鼓的红包。 偷偷掂量分量可不轻。 果然财大气粗。 高家是嫁对了。 “谢谢爸。”许尽欢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开心,连高建国都被感染了。 只觉得自家儿媳妇哪哪都好。 “你帮阿成脱离险境,我心生感激,这个见面礼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高建国看了眼旁边同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媳妇。 把他们商量好的计划说了出来,“阿成能走动,一会你们两个就来咱们家的百货大楼转转,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爸说,通通给你买下来。” 许尽欢要不是要保持矜持,都能跪下来抱着高建国的大腿,喊他亲爸爸。 沾染壕气的老公公真是太帅了。 许尽欢眉眼含笑,开心不是假装出来的。 一旁的高成从开始就偷偷观察她。 许尽欢喜欢钱。 是毫不掩饰的那种喜欢。 提到钱,仿佛比得到好的姻缘更开心。 这个年代,大家讲究朴素无华。 一般人喜欢钱,也会隐藏得很好,不让外人知道,生怕骂他们钱串子。 有失身份。 可许尽欢不遮掩,喜欢就喜欢。 她难道就不怕被人说拜金? 只是不知为何,高成心脏微微跳动,竟觉得许尽欢爱钱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可爱? 他陡然一僵,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个词? 一定是他病得太久,没出来透透气的缘故。 高建国是个哭包,那也仅限于在妻子邬翠梅面前,他除了爱哭,还有个优点。 那就是心细如发。 他把高成偷偷打量许尽欢的举动全都看在眼里。 不由神秘一笑。 看来,儿子的春天要到了。 怪不得,他觉得今天的天气都这么好。 “阿成,你也不能老在家里待着,得走走,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 “知道了。”高成也觉得需要转转。 他不愿意当个废物。 要是没有受伤,这会十公里越野都跑完了。 小两口被“赶出了门。” 两人乘坐家里的红旗小轿车,赶往百货大楼。 许尽欢不是没有最好好的车子,但八四年华国万元户不算太多。 但不代表没有富户。 在他们小县城出现轿车的概率宛如中五百万那么稀少。 却被她遇到了。 她忽然很想知道亲姐姐许承欢,看到她乘坐小轿车会是什么表情。 惊诧? 错愕? 嫉妒? 应该都有。 要问她后不后悔,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让她开心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两人刚下了车,抬脚走进百货大楼的大门,老远就听到甜到发腻的声音飘出来。 “袁朗哥,这辆红色的自行车真好看,你帮我买好不好?” 人美声音甜。 这个评价放在许承欢身上一点水分都没有。 她是真漂亮。 两姐妹是一母同胞,更是异卵双胞胎,许承欢只比许尽欢大一个小时。 可许承欢天生就会打扮。 巧手一描,能化腐朽为神奇。 就一点不太好,那就是够势利眼。 “这是沪市产的蝴蝶牌,价格不算太贵,也就一百三十八,这位同志,你媳妇长得漂亮,眼光也好,这辆自行车很配她。” 听这声音,肯定是售货员。 在八十年代流行五大金饭碗。 分别是司机,供销社售货员,邮递员,饭店厨师,电影放映员。 他们高人一等的职业,会比普通人多了骄傲。 尤其是服务行业,眼高于顶的很多。 但也不排除和蔼可亲的。 就比如未曾谋面的这位女同志。 想必高家经营百货大楼模式,可能是效仿小日子的八佰伴模式。 提到八佰伴,就不得不提及风靡全亚洲的经典剧目阿信。 这个电视剧便是以八佰伴创始人为原型写的故事。 许尽欢面色如常,为了以防高成摔倒,挽着他的胳膊。 当然不是情侣之间的那种亲密挽着。 而是像搀扶病号。 高成欲言又止,却碍于某种原因,没说出口。 随着两人往里走,他们更加清晰听到袁朗的声音。 “承欢,你现在身体不方便,要什么自行车。” 提到要什么自行车,许尽欢脑子里浮现出本山大叔的卖拐续集。 她不由偷笑出声。 “这人你认识?”高成却误会了,从刚才进入百货大楼的时候,就察觉许尽欢的眼里有很多情绪。 期待,讥讽,甚至还有说不出的复杂。 他搞不明白,便想着慢慢了解。 没想到答案就在眼前。 看来里面的一男一女,是她熟悉的人。 高成脑子里隐约有答案,却不敢确定。 因为没看到正面。 “高成,你不亏是做侦察工作的,这么敏锐。”许尽欢倒没有隐瞒,“里面说话的两人是咱们的姐姐和姐夫。” 听她语气,似乎有看戏的想法。 高成竟也很期待与他们见面。 他也想看看,袁朗到底长什么样,值得许承欢临时背刺亲妹妹,又把高家的脸面当垃圾踩。 “去看看。” 两人虽成为夫妻不到两天,却在某些事情上,很有默契感。 他们闲庭信步往里去。 自行车销售柜台,许承欢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她深深看了眼红色女士自行车,快速走到袁朗面前,偷偷拽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问,“袁朗哥,你这么快就厌烦我了吗?” 第11章 你怎么还活着? 她可是怀着孩子呢。 要一辆自行车咋了。 再说,今天来百货大楼购买自行车也是袁朗自己提的。 昨天新婚夜闹得不愉快。 她跑回了娘家,袁朗大半夜跑来赔罪,当着她爸许建国的面保证,一定会补偿。 他就是这样补偿自己的? 袁朗气不顺。 从昨天许尽欢突然醒来,讹了他五百块钱,到晚上他妈作妖折磨许承欢。 他连夜去赔罪。 桩桩件件的火气积攒在心口。 发泄不出去,闹得他心烦气躁。 “承欢,你之前多善解人意呀,怎么结婚后就变了呢。”袁朗不想掏钱买夫妻顺心。 再说,他月工资加兼职外快,顶天就二百。 一辆自行车就花去了大半工资,想到挣钱的辛苦,就更不想花这冤枉钱。 许承欢见他面露不赞同,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会昏了头,惹袁朗生气呢。 袁朗未来可是总工程师,受人尊重,工资和地位更是不同今日。 她不能在外让袁朗丢了脸。 想通后,赶紧赔着笑脸,“袁朗哥,你别生气,都怪肚里的孩子折腾我,让我昏了头,自行车我不买了,咱们去给你挑件衣服,好不好?” 袁朗依旧端着架子,愣是不吭声。 许承欢心里忐忑难安,小心凑到他面前,哀求道,“袁朗哥,只要你别生气,我就给你买你惦记已久的劳力士手表。” 劳力士可是国外知名品牌,在后世价格不菲。 也是身份的象征。 别说八四年了,经典的黄金外壳劳力士得八百左右。 袁朗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先不说戴这么名贵的表合不合适。 就价格方面他也承担不起。 当然,有许承欢当冤大头,袁朗也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当场表演了个川剧变脸,拉着许承欢的手,一口一个小心肝。 哄的许承欢晕头转向。 无意间透露了自己有小金库的秘密。 许尽欢亲眼目睹这一切,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 亲姐姐好歹也是重生的人。 怎么遇到袁朗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几百块的劳力士说买就给买。 真够大方的。 高成总算看到了许承欢本人。 白底红色斑点的长裙,白色高跟露脚背凉鞋,妆容清淡,长相够出挑。 反正在县城里,能找到像许承欢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太容易。 她真的很像电影明星。 只是委曲求全的模样,实在和她的外型不打搭配 高成只一眼,就看到许承欢身上存在违和感。 而袁朗嘛。 说实话,不是他嫉妒,一副白斩鸡的长相,个头勉强一米八,瘦瘦弱弱,还戴着眼镜。 很有斯文败类的感觉。 就是眼里藏得算计,让人更不舒服。 “我很庆幸你们换了亲。”高成由衷发出感慨。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违和。 许尽欢却觉得很有道理。 “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许尽欢想着逛逛百货大楼,给小姑父和小姑姑买点礼物。 他们两夫妻没有孩子,自小拿她当亲闺女看待。 这次回门,她得去拜访,顺道找小姑父帮个忙。 “我陪你。”高成给人沉默寡言的样子,其实,他很贴心。 起码,不是钢铁大直男。 就在两人打算去往茶叶区时,距离他们不到三米的拐角处,传来许承欢的惊叫声,“高成,你怎么还活着!” 这话一下子就暴露了许承欢致命缺点。 许承欢难以相信,高成竟然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 看他气色,挺直的腰背,都不像个濒死的人。 不对呀。 上辈子,她嫁到高家,与高成第一次见面很不愉快。 高成当场吐了浓黑的血。 她没料到自己的丈夫要死了,吓得呲哇乱叫。 高成的母亲邬翠梅当场就甩了她一嘴巴,还把她赶去客房。 直到和高成再次见面时,他虚弱地靠在床上,脸色跟冰块一样难看。 夫妻该做的事自然是不成的。 第二天敬茶,改口都闹得不愉快。 没想到重生后,他竟然会陪许尽欢逛街。 “姐姐,大清早的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许尽欢真想撬开亲姐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脑子还是驴粪。 遇到高成不该低调躲起来吗? 非要跑出来刷存在感,是想挨揍。 “许尽欢,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高成活过来了?”许承欢丢开袁朗的手,不顾对方黑漆漆的面,径直走向许尽欢。 伸手就要抓她的衣领。 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隔着长袖攥住了她的手腕,“谁允许你碰她的?” 高成微微用力,疼得许承欢拼命挣扎。 “你捏疼我了,给我松手。” “你快放开承欢。”袁朗刚才只觉得头顶绿油油一片,还以为她后悔换亲。 没想到许承欢只是想追问许尽欢用了什么手段。 又看到高成冷冰冰的脸上布满寒霜。 才后知后觉他们两个暴露在高成眼皮子底下。 谁人不知道高家在县城的势力,抬脚跺一垛,地面就要抖三抖。 他只是个小小技术员,胳膊拧不过大腿。 不能硬碰硬。 高成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想问问徐承欢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很好奇许承欢震惊的原因。 仅仅是因为他没死成吗? “许尽欢,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让高成松手。”袁朗做了亏心事,见到高成后莫名感觉心虚。 同时,他也被高家的威名吓到了。 忘记现在是八四年,严打的风头正盛。 许尽欢也是被高成突然伸手保护自己,弄傻眼了。 刚反应过来,赶紧握住他的手,柔声劝,“高成,你先松手。” 怕他在气头上,失了分寸。 赶紧小声解释,“现在形态很严峻的,你身份敏感,别被人抓住把柄。” 高成真松了手。 许承欢心头不忿,又是个只会窝里横的怂货,愤怒褪去,只剩下紧张心慌。 余光瞥见袁朗,灵机一动,迅速躲进对方身后,拽着袁朗衣袖,可怜巴巴叫道,“袁朗哥,我好害怕。” 袁朗其实也怕,腿肚子都抽筋了。 却不敢露怯。 壮着胆子质问袁朗,“高成,你好歹是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对待女同志呢,再说,她还是你的大姨姐。” 吆。 学会道德绑架了。 第12章 你惹得烂桃花,你打发 许尽欢跨步,站在高成面前,用一米六八,一百零八斤的小身板保护高成。 “我不认你们,那你们连屁都不是。” “许尽欢,你当真是白眼狼呀。”许承欢觉得她又行了,黑着脸指责许尽欢,“咱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说不认就能不认?” “不就长了相似的一张脸,我说不认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许尽欢环胸,露出不屑的神情,“许承欢,咱们家的驴最近光忙着踢你的脑子了,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做的丑事?” 许承欢刚想回嘴,又看到高成越发黑沉沉的脸。 不由想起上辈子的某些事情。 吓得她赶紧抱住袁朗的胳膊,丢下一句,“许尽欢你等着,我回家告诉咱爸去。” 然后,两人撒丫子就跑 仿佛身后有狗追一样。 场子还没炒热,对手就散了,实在没有意思。 “咱们继续逛。” 高成没说话,乖乖跟在许尽欢身后,听到念叨该买点什么回门礼。 今天的黄历出门前,被许尽欢一脚踹到了床底下,所以很不幸又遇到了不想见的人。 就在他们买好回门礼后,打算给小姑姑买两盒雪花霜时,在护肤品柜台前,碰到了周青青和她的小跟班。 “青青,你看那是不是高成?” 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拽着周青青的袖子,激动得仿佛看见了电影明星。 周青青听到高成,身上就像装了雷达,迅速搜寻高成的所在。 偏头,就看见他正常走路。 脸色也很红润。 完全不像个重病濒死的人。 难道是她带的药丸起作用了? 真是太好了。 “确实是阿成。”周青青眼里藏着激动,没人知道,她在看到高成醒来,会是怎样激动的心情。 “既然碰见了,那就去看看。”小跟班已然忽略了许尽欢。 明明穿着一身红衣,冷白的皮肤,在人群里一眼就能发现。 她就是选择视而不见。 因为她是周青青的闺蜜。 知道周青青喜欢的是高成。 闺蜜和高成没有修成正果,反而被伴侣杀出的程咬金给抢了。 没往她脸上扔泥巴,受限于素质。 否则,她这会只有哭的份。 “好。”周青青正愁没机会靠近高成。 昨天没能如愿见到高成,没机会表达想念他的心思。 今天,怎么也得刷刷脸。 “高成。”小跟班人与名相差十万八千里。 长了一副小萝莉的长相,圆圆的脸,杏眼白皮肤,家境好,穿着更是青春靓丽。 但她却叫刘羲和。 乍一听,像个男娃,但其实是家人对她的厚望。 然而,一开口就挺吓人。 高成走得有点累,他其实不爱逛街,但今天情况特殊,许尽欢又处处照顾着自己。 他却还是有点不舒服。 刚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就被豪迈的呼唤声惊得皱眉。 “怎么了?”许尽欢时刻关注高成。 发现他乌黑的浓眉紧紧靠拢。 脸上的神色显然不耐。 “有烦人精来了。” 这话从高成嘴里说出来,许尽欢除了震惊,就是好奇。 她扶着高成坐下,顺着声音看去。 相隔他们五米外,有两个漂亮姑娘走来。 其中一个,她昨天刚见过面。 是高成的桃花周青青。 今天她上穿蝙蝠袖红衬衫,下身是一条条纹格子裙。 搭配白色凉鞋。 气质很出众。 至于她旁边那个蹦跳的小姑娘,许尽欢不认识。 但隔空视线相对,可以确定是相互都厌烦的人。 这种感觉刘羲和也有。 紧紧挽着周青青的胳膊,小声嘀咕,“高成的眼光真差,放着你这么好看的姑娘不娶,非要找个乡下的女人。” “这从头到脚的衣服看着不便宜,果然是个拜金的。” “青青,我真是替你不值,枉你喜欢他这些年。” “别说了。”周青青尽量维持人设,她在外面面前是温柔大方的存在。 怎么能因为一个乡下女人,就破了防。 小跟班刘羲和还没修炼成周青青肚里的蛔虫,单纯地认为周青青是太善良。 “青青,你就是太善良,才让那个女人趁虚而入,不行,今天我一定以为你找回场子。” 周青青想阻止,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默认了刘羲和的行为。 “你悠着点,我不想阿成为难。” 刘羲和见不得好友委曲求全,嘴上安抚别怕,她知道分寸,心里却想着一定要给许尽欢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让她出丑。 方能消除她心中的不满。 两方见面,刘羲和眼睛都没落在许尽欢身上,而是笑着打量高成,“吆,恢复得不错嘛,看来青青带的药还是有用的。” 高成态度冷漠。 连嗯一下都没有。 刘羲和却不在乎,因为她知道高成就这臭德行。 从小就喜欢板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他几百万一样,何况,几十年都没变,她也不奢望对方能给个笑脸。 “阿成,嫂子,你们这是来逛街呀。”周青青见许尽欢脸上笑容不多,高成更是板着脸。 意识到刘羲和的举动惹了厌恶。 刘羲和是她带来了的,那便是她的人。 上来就邀功,很不让人喜欢。 “今天天气好,带阿成转转。”许尽欢同样也没多看刘羲和一眼,她又不是受虐狂。 非要上赶着贴冷屁股。 她看得出来,刘羲和就是周青青手里的一把刀。 这个刀没脑子,却锋利。 “阿成身体受损严重,这不适合带出来。”周青青无意间瞥见高成缓和的脸色,心里一揪,克制着喷薄而出的酸涩,“嫂子,我知道你想要阿成恢复快点,但物极必反的道理,嫂子应该也懂。” 语气很柔和,要是缺心眼的,可能真听不出周青青话里的深意。 但许尽欢听懂了。 这是骂她急于求成,不顾高成的安危。 果然不是个安生的人。 她微微偏头,脸上的笑意没变,而是当着周青青和刘羲和的面挽住高成的胳膊,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倏然凑近高成,小声骂他,“你惹的烂桃花,你打发。” 淡雅的香味钻入鼻尖。 又在大庭广众下,做亲密的举动,高成很不适应。 要不是对方是许尽欢,他早就推开了。 紧绷着身体,脸上神色没怎么变化,“今天出来逛,是我的主意,你们要是没事,我们就先回家了。” 第13章 塑料姐妹花 高成的回应让周青青和刘羲和始料未及。 刘羲和震惊地瞪大眼睛。 心想,这还是那个冷酷的高成吗? 大庭广众下让人挽着他的胳膊,又当着一个乡下女的面伤周青青的脸。 他不仅冷酷无情,还没心。 是谁在他昏迷时,衣不解带照顾了二十多天。 是谁千辛万苦带回药的。 是周青青。 她不求回报的傻闺蜜。 既然,她不得的争取,那自己帮她讨。 “高成,你太过分了,青青好心好意为你,你却把她的好心踩在脚底下。”刘羲和总算正视乡下女许尽欢了。 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过是个乡下女人,没见过世面,又靠榜上你家获得从没见过的东西,她哪里比青青好了。” 许尽欢终于等到周青青脑残粉怼自己了。 竟然有几分开心。 骂得越难听,她好还击。 只是在还击前,她需要走走周青青的路,“青青,你朋友的话,也是你的心里话吗?” 周青青微微惊诧。 她莫名觉得许尽欢的举动很熟悉。 可惜,有脸色发黑的高成在跟前,她脑子有点空白,下意识反驳,“嫂子,你这什么意思?” 许尽欢在心里偷偷一笑,果然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才有趣。 她要的就是周青青着急。 周青青着急,她的脑残粉刘羲和就会破防。 急着跳出来维护周青青。 这就会更加坐实周青青授意她欺负自己的事实。 不出一秒,刘羲和果然跳出来了,黑着一张脸训斥,“你个乡下女人胡扯什么呢,你当自己是碟子菜呀,需要青青亲口指责你。” “这种小事轮不到她,有我在,你别太得意。”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刘羲和就属于猪队友。 直接实锤周青青。 咦。 好可怜呢。 周青青秀眉紧蹙,瞬间意识到刘羲和坏了她的人设,赶紧拉她的手,“羲和,别乱说,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青青,你别怕,有我在,谁都别想抢占了你的功劳。”刘羲和觉得自己像正义战士,帮可怜的周青青讨回公道。 觉得骂许尽欢不够,还把矛头指向高成,“高成,做人要有点良心,你昏迷的时候,不是你身边这个乡下人连夜照顾,你急需的药也不是她奔赴千里帮你找。” “这一切都是青青,她为了你,不怕辛苦,不怕向人低头。” “而你是怎么对她的?一心护着乡巴佬,无视她的付出,你连负心汉都不如。” “羲和,够了。”周青青眼里含着泪水。 不是因为心事没被发现的委屈,而是被她蠢哭的。 “青青,你……”刘羲和刚要说什么,就被周青青递来的眼神吓得闭嘴。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被许尽欢牵着鼻子走了。 好啊。 这个乡巴佬竟然这么有心机。 “嫂子,阿成,你们别听羲和乱说。”周青青紧紧攥着刘羲和的手,尖锐的指甲刺进对方的皮肤里。 刺痛直击脑髓。 刘羲和想发出惊呼,却不由忍住了。 缩着半边身体。 “阿成,你能康复,我比谁都开心,羲和的话你们别放心上,我替她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原谅她心直口快。” 周青青脸上人畜无害,似乎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姑娘。 可许尽欢却看到了半边脸紧绷的刘羲和。 她不是在害怕。 而是被人掐住了命脉。 原来也不是什么好姐妹,关系还挺塑料的。 “周青青,你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但这不是你朋友拿来攻击我媳妇的理由。”高成不是个话多的人,但他的寡言少语掷地有声。 又一次刺伤了满腔热情的周青青。 周青青难堪,又心酸。 她不恨高成,因为他对谁都这样。 这一切根源在许尽欢。 周青青垂头不语,像是在哭一样。 许尽欢这才慢悠悠出声,“阿成,青青好歹帮过你,话不能说得这么绝情,会伤到一个好人的心,知道吗?” 高成很配合,“我下次注意。” “你现在不是在部队,别把女孩子当你的兵训斥,看把青青给吓的。”许尽欢笑语晏晏。 无形中又伤到了周青青。 周青青没忍住加重了力道。 刘羲和这次没忍住,发出短促的惊呼声。 “啊!” “羲和,你怎么了?对不起,都怪我。”周青青猛然回神,又变成慌张无措,拉着刘羲和手又吹,又揉。 到底是好朋友。 刘羲和理解她,不会真责备她,“青青,我没事,你肯定也累了,咱们回家。” 此地不宜久留。 许尽欢道行太深,回家再想办法收拾她。 “青青,你们要走吗?”许尽欢显露出不舍,“咱们才见面不到十分钟,虽然相处的不是那么愉快,你朋友也不喜欢我,但我还想请你吃顿饭呢。” “毕竟,你为阿成做了这么多,他不善表达感谢,这事只能我代劳了。” 周青青恨不得拿起手里的包砸在那张虚伪的脸上。 得意什么。 不就嫁给了高成,又不是生生世世绑在一起。 谁又规定结婚,就不能离了? 等她找点惊爆的消息,再来收拾你。 压下翻江倒海的恨意,却笑着拒绝,“我和阿成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为他做事,我从不求回报,嫂子,阿成吃药的时间到了,还是尽快回家,别耽搁阿成恢复。” 丢下这话,看了眼自始至终没有挽留自己的高成。 周青青的心碎成了渣渣。 可谁让她喜欢高成呢。 怀着满腔心酸和委屈离开。 两人前脚离开,后脚许尽欢收回了手,笑脸换上了冷意,“高成,烦请你尽快掐掉往家里伸的烂桃花,我不想被人去追着骂乡下人。” 乡下人咋了。 谁家往上数还不是乡下人。 周青青在优越什么。 而且,她想不通,高成和她都是夫妻了,这姑娘还死缠烂打。 是想破坏军婚吗? 胆子够肥呀! 高成竟咧嘴在笑,他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许尽欢。 而不是戴着一张面具,假扮乖巧。 刚才那招扮可怜玩得很不错。 不需要费太多口舌,就把敌人击退了。 很让人刮目相看。 “都听你的。” 第14章 小白脸是你的未婚夫? 许尽欢一副见鬼的模样,她好像听到了高成在笑。 他个冷面阎王,还会笑吗? 她猛然扭头,想抓个现行。 不料,高成还是那副棺材脸。 她调转方向,站在高成面前,仔细打量现在的高成。 个头在一米八五左右。 肩宽体长。 只是他瘦得厉害,只隐约能从他的外表看出曾经的俊朗。 而且他的病还没彻底好,有复发的可能。 周青青不论高成是帅,还是不好看,都能始终如一。 真爱无疑呀。 只是她知道带来的药里有致瘾成分吗? 高成被许尽欢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真想伸手摸摸脸。 可他高冷的人设不能崩,强忍着不自在,“你看什么?” “觉得你好看,多看两眼,回家。”许尽欢就是口嗨,压根没注意高成皱缩的瞳孔,以及缓缓爬上耳朵的红晕。 许尽欢急着拎东西,没注意高成落在她后背的眼神。 高家。 邬翠梅左等右等,总算听到保姆刘妈笑着问候,“高成,许同志,你们回来了。” 这年代叫同志的多,什么小姐只在香江那边流行。 “田妈,我饿了。”高成手里只拎着一盒茶叶,别的都在须尽欢手里。 不是他不帮忙,而是许尽欢怕他累着。 晚上治疗就会前功尽弃。 刘妈欢天喜地去厨房给高成做饭。 能主动提出要吃饭,那就说明身体好了不少。 刘妈打小就照顾高成,说句僭越的话,她把高成当半个儿子。 看他昏迷的时候,急得嘴上长燎泡。 现在他醒了,又能转悠,田妈比谁都高兴。 “你们总算回来了,阿成,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邬翠梅一颗心都挂在儿子身上。 其实,在他们早上出门后,她就有点后悔。 又不敢偷偷跟着去。 万一被发现,儿媳妇多想,不给儿子尽心尽责看病咋办?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愣是煎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没感觉到任何不舒服,就是有点饿。”高成没隐瞒,俊朗消瘦的脸上布满认真。 邬翠梅无条件相信儿子。 因为他从小就不屑撒谎。 可还是有点不放心,给他把脉。 脉搏有力,心肺不喘,确实身体恢复得很不错。 “尽欢呀,这都是你的功劳,等回门那天,妈跟你们一起去拜访你家里人。”邬翠梅眼里含泪。 她是真心实意想要感谢亲家培养了个好女儿。 许尽欢也有拒绝,却选择如实说,“妈,我的医术是小姑父教的,我想借着回门的时候,让我小姑父帮阿成看看。”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你姑父叫什么?” 他们县城也不过三十多万人,邬翠梅在当县中医科主任的时候,在县城附近的乡镇村子当过驻村医生。 也算是知道不少人。 更何况还是医术高超的。 “李建唐。”许尽欢如实报上小姑父的真名。 邬翠梅先是微怔,很快反应很强烈,“你就说你小姑父是李建唐?” 许尽欢斟酌着点头。 看样子也不像是仇人。 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狗血的虐恋情深? 那就剩下一个可能,是同学。 邬翠梅的回答印证了她的猜测,“真是没想到,你小姑父竟然是你李建唐,他和我当时一起上的卫校,后来分配到不同地方工作,虽然有联系,却也不频繁。” “有段时间失去了他的消息,只隐约听到他辞去了工作,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没想到缘分这么奇妙,让咱们成了一家人。” 邬翠梅说到激动处,还站了起来,讲述了上学时李建唐的丰功伟绩。 许尽欢听着瞠目结舌。 什么拿蛇吓女同学,上树偷鸟蛋,更有火烧老师屁股的。 啧啧。 小姑父的黑历史这么丰富呀。 邬翠梅因为老同学的缘故,更加喜欢许尽欢。 上楼前,单独塞给她一个金镯子,“本来早上要和你爸一起给你的,没机会插嘴,这会给你补上。” 不是简单的金镯子,而是带了一点翡翠。 这个时候金价不高,也就一克十几块钱,贵的是上面的小翡翠。 “谢谢妈。” 许尽欢没有客气,改口费吗? 能不收吗? “今晚药浴是吗?”邬翠梅没把上千块钱的金镯子放心上,她只关心儿子的治疗。 “今晚药浴,就按照我昨晚配的药,我回屋给高成按摩一下筋骨,好吸收药液。”许尽欢一秒回归正题。 婆媳两人都是相同性格的人。 不喜欢磨蹭。 更有共同努力的方向。 楼上。 高成得的只剩下一条灰色的四角裤,整个人趴在床上。 许尽欢目光颇为放肆。 不过不带任何情欲,很清明。 要再仔细点,还能看出惋惜。 这要是健康的时候,高成的身体线条如鞭子般精悍,而不是肋骨明显。 身上疤痕遍布。 都说疤痕是男人的勋章,要许尽欢说,疤痕不仅不是勋章,更是技不如人。 这话仅代表她个人看法。 高成不自在地挪挪身体。 他很不适应。 好想找被子遮住疤痕遍布的身体。 虽没情窍已开,但他好歹是青年男子,羞耻和自尊还是有的。 大自然中,求偶的雄鸟靠的是华丽的羽毛,和优雅的舞姿。 人类求偶的男人自然也是俊朗的外表,和强悍的体魄。 他现在外貌和体魄大打折扣。 不护着点,怎么能行。 “放松点,我要给你把筋骨推开,可能有点疼,你忍忍。”许尽欢不知道高成的小心思。 她用手揉开药油,漂亮的杏眼锐利明亮。 话音刚落,搓热的双手摁在宽阔消瘦的后背。 “唔!” 高成双手紧紧抓住枕头。 鬓角青筋暴起。 好疼呀!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但嘴里只发出小小的痛呼声。 “之所以疼,是因为你平常训练后,没把筋骨拉开,长久积累的痛堵在一处,猛然往开推,就疼得厉害,但熬过今晚,往后就会舒服很多。” 许尽欢力道巧妙,就是站的姿势很不得劲。 要是在中医院,会有专门的按摩床。 她站在床前,双腿微微叉开,俯身用力,病人趴得舒适。 她用力也不吃力。 但新房里摆的是席梦思。 这可是邬翠梅托人从香江那边买来,专门当婚床用的。 没想到如今变成碍事的工具。 高成都不敢想象后背有多红,他怕注意力太集中,疼感会放大,忽然想起了今天见的袁朗,宛如聊天般开口,“今天那个小白脸是你的未婚夫?” 第15章 你值得更好的 此话一出口,许尽欢手下的力气骤然加大。 高成情不自禁痛呼出声。 “对不起,没控制住力气。”许尽欢盯着高成的后背,神色凝重。 心里琢磨他问这话什么意思。 是想询问他们的感情,还是想打探袁朗基本情况,好在回门当天,不至于被袁朗刺激到。 具体原因她猜不出来。 只能如实回答,“是他,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他对我不错,只是他这人重利,谁对他有用,他就偏向谁。” 高成调整好面部表情。 心里却莫名升起一种他自己都难以分辨的心疼。 或许再准确点是惶然不安。 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却很清楚他问袁朗,也不是心血来潮。 “今天只跟他们见了一面,也没发现你姐姐有什么本事,顶多样貌出众,会撒娇而已。” 高成的评价很中肯。 许尽欢也承认他观察能力超群 “美貌也是一种能力,我姐从小就喜欢打扮,她为美追求极致,从不吃大油大荤的菜,每天坚持跑步锻炼,很在乎身材塑造,这一点我比不上。”许尽欢心里有怨。 她也搞不懂亲姐姐为什么会恨自己。 上辈子用刀杀了她,这辈子又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背叛她。 两辈子她都想不通,有什么会比姐妹情更重要。 但她佩服许承欢的果决和残忍。 这样的人很容易成功。 高成却想得更多。 从袁朗穿着和气质,他能猜到对方的职位不算高。 他能给许承欢什么东西。 而他又能借着许承欢的美貌得到什么。 忽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出脑袋,他微微偏头,看向身后忙着给自己开背的许尽欢,“袁朗是不是渴望权势?” 四目相对,许尽欢从高成漆黑的眼眸里看出某种浮出水面的激动。 结合上辈子袁朗对她做的事。 她点头,“是的,他喜欢权势。” 钱是男人胆,而权势是男人的外貌。 这两样东西组合在一起,平步青云易如反掌。 高成偷偷庆幸,这桩婚事换得好。 他本能不想让许尽欢承担这些。 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她本人能力出众,不该踏入肮脏。 她该站在耀眼的舞台,享受属于她的一切。 “许尽欢,你值得更好的。” 许尽欢微微一愣,然后笑了。 是啊。 她许尽欢就该值得更好的。 不管是丈夫,还是未来的事业。 两人的关系比昨天更融洽,这是好的兆头。 在药浴的帮助下,高成晚上又睡了个好觉,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 转瞬到了回门那天。 邬翠梅特意请了假,跟许尽欢和高成一起回杏花村许家。 “你们带的礼物太好了,把这些都带上。”邬翠梅换了一身得体的丝绒长裙,手腕上戴着水头清亮的玉镯子。 正忙着催促保姆把她重新购买的礼物往后备箱塞。 什么茶叶,大前门,红云,她觉得不够贵重,又特意带了点好朋友从草原送来的肉干,海边的虾仁干。 又割了半扇猪肉。 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 许尽欢看着都快溢出来的回门礼,有点哭笑不得,“妈,这太多了。” “多什么多,要不是车子太小,我都能再带一头牛两头羊呢。”邬翠梅财大气粗,大手一挥让保姆帮她再塞点。 早早出门去厂里忙碌的高建国踩着点赶回来了。 他推着一辆嘉陵50红鸡公摩托车,笑得见牙不见眼。 “总算赶上你们了,这辆摩托车是厂子里刚生产出来的,带一辆给亲家姑父骑。” 许家的情况高建国偷偷让人重新回去打听。 才知道儿媳妇不受宠。 小时候对她关照最多的是李建唐和小姑姑许翠莲。 两口子没孩子,把许尽欢当亲女儿照看。 又得知李建唐时常到处收购药材,还得到处看病,这辆摩托车刚刚好。 许尽欢受宠若惊,八四年的摩托车价格可不便宜。 就袁朗工资加外快,一月才二百,要买一辆摩托车,就得不吃不喝,存两年多。 高建国直接送。 这太贵重了。 “爸,还是收回去,这使不得。” 许尽欢满脸惶恐,赶紧扯着高成的衣袖,求他帮忙,“高成,你跟爸妈说说,别这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打劫了高家呢。” 高成经过三天治疗,气息更稳了。 精神头很足,穿着订制的西装,肩膀宽阔,腰背挺直,“这是爸妈的心意。” 一句心意,把许尽欢满肚子的话堵回去。 她也没明白,高家这么做,是帮她撑门面。 但情谊最难还。 她很忧愁。 高成黑眸微微倾斜,正大光明打量满脸写着为难的许尽欢。 无声一笑。 治病的时候,很沉稳,他还以为许尽欢会一直如此。 没想到,遇到盛情难却的事,会愁得挠墙。 竟然有点可爱。 这个念头又一次冒出来,高成没了第一次的惶恐不安,反而慢慢淡定下来了。 他打算敞开心扉,慢慢接受许尽欢。 “老高,你不是今天要开会吗?”邬翠梅左手挎着包,右手偷偷掐丈夫略有肉的腰,小声质问,“你这是要搞哪出?” 高建国疼得龇牙咧嘴,又怕惨叫,惹得儿媳妇笑话,憋着一口气,谄媚一笑,“媳妇,我舍不得你。” “呸,不要脸。”邬翠梅精心描绘的眉毛倏然弯弯,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几条。 高建国插科打诨,死皮赖脸地跟自己媳妇挤一辆车。 同样打情骂俏的戏码,在杏花村李家的上演。 许翠莲正对着镜子描眉,忽然,身后伸来一只手,抢过她手里的炭笔,在她脸上画了几缕胡须,“翠莲,什么时候变成大花猫了。” 质量粗糙的红色壳子镶嵌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小麦色的脸。 这张脸经过风吹雨打,布满了沧桑。 可从眉眼能看出他的俊朗。 “李建唐,你要死啊。”许翠莲气呼呼站起身,举着拳头就要去捶丈夫的胸膛。 被早有预料的李建堂一把握住。 “你一锤头能把猪给捶死,要落我身上,不得把我肺捶出来,翠莲,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第16章 茶和人一样臭 李建唐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件水红色的衬衫。 在媳妇许翠莲面前缓缓展开。 刚想用拳头招呼丈夫的许翠莲眼里盛满了惊喜,“这件衬衫我喜欢了好久,原本打算再攒点钱,把它买回来,没想到……” 她忽然哽咽起来。 没有什么比心心相惜来得更让人感动。 李建唐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和妻子结婚二十多年,虽没孩子,但感情和睦。 小日子过得不错,就是有一点遗憾,他没给妻子带来更好的生活。 “今天是尽欢回门的日子,你可不能哭了,别被孩子看见,又得替你担心。” 提到许尽欢,许翠莲反而哭得更凶了。 “你说大哥咋就那么偏心,承欢想要什么,他都没底线地满足,怎么到了尽欢这边,就变得苛刻了呢。” 许翠莲得知换亲的事,还是许承欢在新婚夜跑回娘家哭。 说是袁朗他妈不是东西,磋磨她,让她在新婚夜做家务。 当得知尽欢替嫁到高家,想到濒死的高成,许翠莲的心都烂了。 “心脏长在左边,自然是偏的,大哥从两个孩子出生,就这个德行,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李建唐也是替小侄女感到委屈。 可那又如何。 他们不是许尽欢的亲爹妈,还没说两句公道话,就被许建国打出了门。 唉。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今天回门咱们必须为尽欢撑腰,大哥要是跟我闹,我舍下这张老脸,也得跟他闹。”许翠莲气得咬牙切齿。 李建唐不置可否。 两口子收拾利索,匆匆跑去许建国家。 刚打算端起杯子喝口水时,袁朗和许承欢笑笑闹闹进了正屋。 许承欢眼睛长在脑门上,连小姑姑小姑父都没叫,而是直接跑向许建国,笑着拿出一罐茶叶,“爸,这可是袁朗哥给你买的高价茶叶,你快泡点试试咋样?” 许建国看了眼铁盒子外面的包装。 上面写着六安茉莉。 他也喝茶,只不过喝的都是一斤一两块的便宜茶叶。 这样的茶叶熬罐罐茶有味。 但袁朗是大女儿看重的,他自然欢喜,“行,爸现在泡一罐尝尝啥味,袁朗别傻站着呀,赶紧找个凳子坐着,你二婶在她家炒菜,一会就能吃饭了。” 他们杏花村地理位置处在不南不北。 又种小麦,也种水稻。 但水稻一般拿来卖,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稻米。 “爸,我也去帮忙。”袁朗只觉得两道模样像刀子落在身上,他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鬓角的汗如泉涌。 谁人不知道许翠莲的大名。 她泼辣,护崽,尤其是,把许尽欢当眼珠子疼。 得知许尽欢被替嫁,嫁去县城高家。 许翠莲拎着铁耙子跑他们家,又打又砸,险些打断了他的脚腕。 现在后背还疼得厉害。 “自古男人就没有进厨房的惯例,你又是新女婿,就在正屋待着。”许建国很满意袁朗,长得白白净净。 通身书卷气。 他许家祖坟不冒青烟,也没读书的好苗子。 许建国对袁朗这个大学生女婿很满意。 又是铁饭碗。 哪有让手拿笔杆子的,钻厨房里去做饭。 “翠莲,你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着干啥,还不去帮你二嫂。”许建国使唤亲妹妹就像使唤丫鬟一样,语气强硬。 许翠莲以前看在许尽欢脸上,多少给大哥点面子。 但今天,爱谁谁。 她拿起袁朗送来的茶叶,抓了一大把放在干净的搪瓷杯子里。 又去拎水壶。 “小姑姑,你这是干什么?”许承欢见许翠莲粗鲁地抓走一半茶叶,没把她肉疼死。 “喝茶呀,还能干啥。”许翠莲连个眼神都没给许承欢,自顾自倒水,茶叶没有泡醒,端起来喝了一口。 突然,呸了一声,“怎么一股鸡屎味,建唐,你尝尝,是不是跟某些人一样都是臭的。” 她意有所指。 李建唐很配合地尝了口,笑得不怀好意,“大哥,你被骗了,这可不是什么六安茉莉,一股子霉味,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 他适时发出哀叹声,“这茶和人一样烂。” 见两口子阴阳怪气,袁朗涨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承欢直接掀翻了桌上的茶杯。 茶杯子摔得四分五裂,茶水和茶叶倒得满地都是。 “小姑姑,小姑父,你们给我滚出我家。” 成功激怒了许承欢,许翠莲目的达成,也不想忍了。 径直站起来,眼睛落在那罐没有盖住的茶叶。 抬手就打落在地。 干茶叶倾倒在地上。 有不少落在袁朗的表面上,他看见的不是茶叶,而是他被踩在地上的脸。 袁朗气得浑身哆嗦。 刚要说什么事,门外响起了汽车声。 刚刚气呼呼的许翠莲,秒换上笑脸,抢先一步往外跑。 跑出门前,不忘把洒落的茶叶踩了个稀巴烂。 然后一阵风跑了出去。 “尽欢。” 欢喜的声音随风飘进屋内,许承欢气红了脸。 心里越发嫉恨许尽欢。 暗暗骂她就是个祸害精,活该她被换亲。 许建国听到欢欢喜喜的谈话声从门外传来,手忙脚乱就收拾地上的茶叶。 “尽欢,没想到你气色会这么好,看来你公婆把你当亲女儿呀。”许翠莲以为自己会看到悲戚戚的小侄女。 没想到她气色红润。 衣服干净漂亮,手腕上的镯子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小姑姑,我很好。”许尽欢重生回来,第一次见年轻的小姑姑。 见她穿着水红色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气色有点差,有点担心。 上辈子她回门的时候,小姑姑不是这样的气色,满面红光。 看样子换亲的事被她知道了,气得没睡好。 “好就好。”许翠莲悬着的心落回肚子,才抽空看向身后的高成一家。 当看见高成父母时,人有点傻眼。 按理说,姑娘回门,公婆不需要陪同。 但高家却这样做了。 说明不仅没有追究换亲的事,反而很看重许尽欢。 这是好事呀。 “亲家母,亲家公一路辛苦了,快进屋。” 许翠莲对高成父母很热情,笑着帮人拎东西,忽然,发现站在角落的高成。 高大帅气,就是看上去有点病态。 不过,在她看过去时,尽量挺直脊背。 “嘶” 轻微的抽气声响起,许翠莲拎着东西飞速上前,关切地问,“侄女婿,你咋了?是不是病没好?” 第17章 高家护犊子 高成病的事情在小范围内传开。 许翠莲得知不久。 “姑姑,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就抻着了,我帮忙提点东西。” 高成本想给许翠莲留个好印象,谁料,抻到了自己的背。 刚好是许尽欢帮忙开背的地方。 肌肉拉伤,很不得劲。 怕在许翠莲心中留下病弱的印象,他尽力找补。 许翠莲怎么会生高家的气,更不会怪罪侄女婿。 要怪就怪作精许承欢。 自私自利,不是个好东西。 “你身体不舒服,就别拿东西了,尽欢,快照顾着点高成。”许翠莲是个行事作风很爽利的人。 两手都拿了东西。 还不忘扯着嗓子喊,“建唐,你快出来帮把手。” 这个时代,农村装电话的也只有队部才有。 交通靠走,找人靠吼。 他们平常一个站山顶,一个窝在半山腰,相互喊一嗓子,就知道该回家了。 李建唐脚程慢,落后一步。 刚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妻子带着四人进了院子。 当看见穿着打扮得体的邬翠梅时,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哎吆,老同学好久不见呀。” 邬翠梅做好了跟李建唐见面的准备。 可当见面刹那,她有点恍惚。 记忆中李建唐意气风发,眼里都是热火。 如今再见,他的鬓角多了白发。 脸上爬了不少皱纹,人也老了。 精气神却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是啊,许久不见了,没想到咱们会成为亲家。” 邬翠梅从慌神中醒来,笑着跟李建唐打招呼。 一行六人热热闹闹进了正屋。 瞬间显得逼仄。 坐在炕边的许承欢脸色难看的如锅底,这怎么和上辈子不一样。 上辈子,她回门的时候,恰好遇到高建国有重要的会议,匆匆出门。 连叮嘱的话都没有。 邬翠梅是在家,但她匆匆出门前,给高成喂了药。 又特意强调,两个小时必须回家。 回门礼,给的不少,却没今天这么多。 凭什么。 两辈子她都不如许尽欢。 她不服气。 激烈的情绪让她觉得肚子疼,鬓角汗珠滴滴答答流下来,“袁朗哥,我肚子疼。” 被当场下了脸面的袁朗觉得很窝火。 要不是高家人堵住了大门,他早就摔门离开了。 奈何,高家竟克他。 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才慢吞吞去看许承欢,“怎么肚子就疼了呢,是不是你早上吃太多了,我跟你之前就说过,让你早饭少吃,这下不舒服了。” 许承欢满肚子是火。 刚好找不到发泄口,袁朗撞上来,疼痛让她失去理智,修长的指甲抓在袁朗的手背上。 “袁朗,你还是不是个人,我肚子都疼成这样了,你还在骂我,你知不知道,我肚里怀着你的孩子。” 许承欢压着声音。 娇好的容貌却扭曲狰狞。 袁朗从小被家里娇惯,手上油皮都没破过一片,今天竟被许承欢狠狠掐住。 他本能抬手打去。 “袁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许建国粗糙的大手伸过来,紧紧攥住袁朗的手腕。 “承欢是你媳妇,又怀着你的孩子,你敢打她。” “走,咱们去你家问问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许建国最护犊子。 当然,他的护犊子仅限于大女儿许承欢。 要是今天换做被打的人是许尽欢。 他不仅不会制止,反而会骂她不懂事,袁朗不打别人,怎么就打你。 “爸,你快撒手,有人看着呢。”袁朗满脸难堪。 高家家里有钱,穿着比他们干净雅致。 光站那里,就觉得惭愧。 如今六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袁朗觉得他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裸在众人面前。 他把这一切罪责归在许承欢身上。 心里琢磨着,回家好好收拾她一顿。 “亲家,这就是你家大女儿,脸都白成这样,是病了,我刚好是医生,可以帮她看看。”邬翠梅静静看了会戏。 又把嫌弃儿子的许承欢仔细打量一番。 许承欢长相偏妩媚,柳叶眉,大眼睛,尖下巴。 放在二三十年后,她就是国民追捧的妖精。 但放在现在,那就是不庄重,轻佻。 她承认自己私心作祟。 就是觉得许承欢丑陋不堪。 “不用,不用。”许建国想也不想拒绝。 这要是帮忙检查,发现怀孕了。 不得被笑死。 他这张老脸被踩脚下没关系,但他女儿的不行。 “可能是积食了,先让她出去转转。亲家,你们赶紧坐,尽欢,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公婆倒水。” 可能是觉得许尽欢入了高家的眼,没有过得特别惨。 又见她从头到脚都是新衣服。 手上还有两个手镯。 这可比大女儿过得太好了。 想到这一切都属于大女儿,现在变成许尽欢的。 许建国特别不服气,嘴上不断输出诋毁许尽欢的话,“你在家就懒,现在嫁人了,别以为你公婆把你当闺女养,你就变得懒惰。” 这话一出口,高成一家三口顿时脸色难看。 高成更是心里不舒服。 上前一步,“爸,尽欢是新媳妇,在我家我爸妈都舍不得使唤她,今天她回门,更不能在家里受累,我们也没断手断脚的,自己能倒水。” 邬翠梅对这个亲家感觉无语。 都是女儿,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 许尽欢又有本事,为什么要踩她的脸? 不会是抱来的? “亲家,倒茶的事我们能自己做。”邬翠梅打心眼里疼惜许尽欢,拉着她的手,把人摁在凳子上,“我最喜欢姑娘,可惜老天不满足我的愿望,让我生个了臭小子。” “尽欢嫁入我家,我真心疼爱她,舍不得她干活。” “如今回门,她是家里的客人,你有什么吩咐给我们说,别使唤她。” 许尽欢强行被摁在凳子上。 手里又多了一个保温水杯。 邬翠梅像是哄小孩一样,“尽欢,你跟妈说,你想吃什么,我和你姑姑帮你做。” 当事人许尽欢又懵,又觉得新奇。 心里乐开了花。 她爸想当着高家人的面,让她下不了台。 没想到高家人却把她捧得高高的。 那她就配合着。 “妈,姑姑,我想吃手擀面。” 第18章 不听话,就离婚 许翠莲笑得见牙不见眼,更不会觉得邬翠梅是越俎代庖,反而配合着她,“姑姑再给你炒个肉臊子,高成你想吃什么,说出来,姑姑给你做。” 高成面无表情的脸多了几分笑容,“姑姑,尽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啪!” 忽然就听见一声巨响。 众人回头看去,炕中央摆放的炕桌被许承欢直接摔在地上。 桌上面的小笸箩里装的针线,剪刀,顶针等东西掉得满地都是。 顶针是圆的,竟滚到了许尽欢脚下。 她弯腰要捡,就听到许承欢刻薄的声音响起,“装什么恩爱和谐,许尽欢,你以为自己现在是胜利者吗?” “我呸,你个蠢货,高成活不了几天,等他死了,你就要当寡妇。” “没了男人,成了寡妇,你当高成爸妈还能把你当宝?” “我告诉你,他们只会把你当破烂一样扫地出门,然后把你嫁给一个只会打你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哈哈……” 许尽欢拿顶针的手一顿,目光瞬间落在失去理智的许承欢身上。 倏然,眼睛瞪得老大。 原来这就是许承欢上辈子杀她的原因。 看来上辈子,高成死了后,高家并不待见许承欢。 给了两万块钱,把她打发给高成的堂哥高海洋。 而高海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得了钱和人,露出了真面目。 动辄对许承欢打骂,积怨已久的许承欢嫉妒她过得幸福,才会痛下杀手。 高家人密切关注许尽欢的表情。 见她神色不是很好,立马悬起了心。 高成情不自禁安慰,“尽欢,你别听你姐姐瞎说,我家人都是厚道人,我也没想着赶你出门。” 高建国更夸张。 拉着妻子的手,赶紧催促,“翠梅,你赶紧安慰安慰儿媳妇,让她别真信了许承欢的瞎话,我们都是厚道人,怎么会让她嫁给别人。” 邬翠梅理智健在。 她直接走到许建国面前,“亲家,我本来想把换亲的事情一笔勾销,但你女儿说话太难听,那我就要好好跟你们谈谈换亲的事。” 邬翠梅是女人。 在某些时候,她好发挥。 高成是女婿,又拖着病躯,许尽欢是女儿,不能忤逆父母。 丈夫就被她忽略不计了。 不是他不够强大,而是他发起火来更吓人。 “亲家,你这话什么意思?”许建国皱巴巴的脸上都是惶然。 不就使唤女儿倒杯水。 咋感觉像是触犯了天条一样。 各个面露凶意,他有预感,要不是他是许尽欢的爸,高家人都能给他几个大逼兜。 “你也别替你家大女儿遮掩了,未婚先孕,这种丢人现脸的事,要是发生在我家,我早就打断了她的腿,而你却纵容她,帮她一起欺负尽欢。”邬翠梅只一眼就看出许承欢的孕相。 眼里的嫌弃显露无疑。 都是为人父母的,哪会让自家闺女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她算是开眼了。 “亲家,你别胡说。”许建国脸色一僵,顿时站出来维护岌岌可危的脸面。 “我是中医大夫,看过多少孕妇,你女儿有没有怀孕,我还能看错吗?”邬翠梅后退一步,避开许建国喷出来带着臭味的口水,“我不评价你做父亲合不合格,我只希望你,能公平对待我儿媳妇。” “你要是不喜欢她,我看她没必要常回来看你,就是要回来,也只能去她小姑家转一圈。” “你也别瞪我,咱们现在就谈谈当地送来的彩礼,我高家真心求娶你女儿,送来两千块钱彩礼,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松下十四寸的彩电,和一台收音机。” “你想悔婚?”许建国被逼得脑子有点发晕。 张嘴就讲了笑话。 “怎么是悔婚呢,亲家,你看你都气糊涂了。”邬翠梅毫不掩饰地指出问题,“送来的彩礼,得拿出一千给尽欢当补偿,别的,我们就不要了。” “不可能。” 提到钱,许建国比谁都敏感。 他辛苦养大的女儿,换点彩礼怎么了? “那我可能就要动点手脚了,到时,你可别后悔。”邬翠梅陡然变了脸。 她本就养尊处优,又当了主任许多年。 威严尽显。 许建国只是窝在山沟沟里,只会窝里横的男人。 哪见过这种阵仗,人有点露怯。 “换亲又不是退亲,彩礼钱就该属于我们家。”许承欢没被吓到。 进了他们口袋的钱,怎么能轻易拿出去。 “许承欢,看来你也没多喜欢袁朗嘛。”这时许尽欢站了出来。 “什么意思?”许承欢隐约猜到了什么。 但她选择不承认。 许尽欢把玩着顶针,“我的好姐姐,你说我去袁朗单位举报他……” “许尽欢,你闭嘴。”袁朗真慌了。 要是作风不检点,被爆出来,他别想升职。 许建国恨恨盯着小女儿,眼里流露出“你个祸害,咋不去死”的神情。 眼神刺痛了许尽欢。 可她的心只是一颤,很快就恢复强悍不可摧。 “姐姐,你是聪明人,不会为了一千块,就把袁朗的前途给毁了。” 许尽欢知道捏人捏七寸的道理。 许承欢最在乎什么,就拿什么威胁她。 她再心疼不舍,也得拿出来。 本来她回娘家,没想着彩礼的事。 没想到婆婆邬翠梅会为她出气。 意外之财为什么不拿? 何况这彩礼也该是她的。 之前是势单力薄,又时间紧迫,今天可不是。 她身后站着五个人,个个不好惹,却又共同的保护目标。 那就是她。 时间嘛。 她又没正式工作,可以慢慢耗。 袁朗听到高家要追究,本想把自己摘出来,但想到高家的手段。 许承欢的骄纵不讲理。 赶紧哄许承欢,“承欢,这事是咱们不占理,你赶紧赔礼道歉,然后让爸拿出一部分彩礼,平息高家怒火。” “凭什么?”许承欢不服气。 现在不服气有什么用。 袁朗真想给许承欢一嘴巴,让她多嘴,非要挤兑高家,贬低许尽欢。 她都把自己抢走了。 还不消停吗? 这两次找事,哪次不是他们落荒而逃。 咋不长记性呢。 “你再啰嗦,我可就要跟你离婚了。”袁朗拿出杀手锏。 第19章 谢谢你为我撑腰 许承欢果然吓到了,抓着袁朗的手腕,一个劲说别离婚,最后只能劝许建国,“把,以后有机会收拾许尽欢,现在拿出一千给许尽欢,让她把带来的回门礼都留下。” 能薅点是点。 许建国也是满肚子火,给钱的时候小声威胁,许尽欢别得意,也别忘了他是许尽欢的爸。 最后,气呼呼送许承欢回婆家去。 走了碍眼的人。 众人觉得屋里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许翠莲只字不提她大哥许建国,笑着招呼,“我二嫂应该把饭做好了,咱们去她家。” 邬翠梅等人点头答应。 去二婶家的路上,许尽欢故意落后一步,跟高成并排走,“谢谢你为我撑腰。” 高成黝黑的眸子盯着许尽欢。 发现她没有任何悲伤。 他并没觉得许尽欢心有多大,而是替她感到心疼。 要是家人爱护,谁会佯装坚强。 “你受委屈了。” 这话从高成嘴里冒出来,许尽欢略显惊讶,很快释然。 跟高成相处多了,就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这种人一旦认准感情,就不会轻易放手。 正当许尽欢说声不委屈时,高成骤然发问,“我很好奇你姐姐为什么笃定我会死,而她会改嫁别人?” 这是许尽欢始料未及的。 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回答。 就是再蠢,也不能告诉亲姐姐重生的事,到时高成会问,你怎么知道你姐重生了? 那么你没有吗? 这便会陷入一个又一个自证的怪圈。 如今只能从他的病上琢磨。 “你也看到了,我爸最疼爱的是我姐,为了她在婆家过得幸福,亲自跑去县城打听消息。”许尽欢这话也没作假。 上辈子,亲爹就跑去县城打听消息。 听说为了打探到更隐秘的消息,还掏钱给人。 这人是谁他没说。 但提过一嘴,说是在高家干活。 高家那么多干活的人,她也不能一个个去求证。 就是跑去求证,也不会有人承认。 有人会问,即便许建国打听到了高成濒死的消息,为什么会同意许尽欢嫁过去。 那是因为许承欢嫌贫爱富。 她扬言,要嫁就要嫁给有钱人。 县城别的富家子,自然也看不上一个在百货商店当服务员的人。 就是看上了,顶多把她当情人养。 加上,高许两家又是祖辈上订的亲,许承欢欢喜地嫁过去。 没想到,高成很快就死了,后来,再嫁遇的不是良人。 这才有重生后,换亲的举动。 高成幽深的眼眸盯着许尽欢,见她眼珠子微微转动,就知道她的回答不可信。 要是逼问,也问不出真的答案。 还不如假装信了,让她松懈下来,再慢慢套话。 “原来是这样,不嫁给我也好。”高成想到许承欢的行为。 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神经质。 也禁不住激怒。 还有善妒,浮躁。 至于袁朗,软饭男一个,遇到正事,只会一味推脱,没有半点男子汉担当。 他颇为自豪地掀起唇角,“还是你有眼光。” 许尽欢诧异地看过去。 发现高成来不及收回的笑唇。 莫名觉得他有点傲娇,是怎么回事。 不过想想也是,高成是天之骄子。 自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能力超众,家世富裕,从没遭受过挫折。 骨子里的傲娇藏不住也正常。 “你的眼光也不差。” 许尽欢毫不吝啬的商业互捧。 许翠莲不太放心侄女,就怕高家亲眼目睹许尽欢在娘家不受宠,他们就会从心理上瞧不起她。 时有时无地打压,轻慢。 别看只是小小的举动,但威力十分强大。 他们在试探底线,一旦发现许尽欢软弱可欺,就会变本加厉磋磨。 最后,把命丢在高家都有可能。 但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高成眼里的心疼做不得假。 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产生心疼,那就是喜欢在乎的开始。 高成虽然冷冰冰的,但品质没得说。 邬翠梅也在偷偷观察许翠莲。 别看是个个头不高的农村妇女,长相一点也不差,要是好好保养,不比城里居家的富家太太差。 这只是外在,更让她欣赏的是对许尽欢毫不掩饰的心疼。 姑姑和侄女终究没有亲生父母跟孩子的亲。 但许翠莲是实打实疼爱。 “亲家姑姑,往后尽欢回娘家,就得麻烦你多多照看了。” 邬翠梅出声叮嘱,让许翠莲受宠若惊。 她连连摆手,“尽欢不是我的女儿,胜似我的女儿,亲家母不需要这么客气。” “我知道说这话可能不太合适,但咱们是一家人,都是为了尽欢好,所以就多嘴一句,还希望亲家姑姑别嫌我啰嗦。”邬翠梅平常也不是个太温和的人。 她性子强势,做事雷厉风行。 可今天,她选择试着软和性子。 许翠莲能感受到她的诚意,两人都是心交心。 “怎么可能啰嗦呢,你疼爱尽欢,我都知道,尽欢这孩子自小就不得我大哥喜欢,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就怕她嫁到婆家不受宠爱,今天一看,我就彻底放心了。” 女人间的谈话无非是孩子丈夫。 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 高建国也觉得诧异,因为他媳妇不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 今日谈得这么热络,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收回目光,看向身旁几乎和田地融为一体的李建唐,笑着说,“亲家,听说你是大夫,今天能不能麻烦你给阿成看看?” 这个请求可能不太合适。 高建国却选择忽视,他只想让儿子健康。 李建唐也在观察高成的情况,肤色不太均匀,气息时强时弱,肺部有杂音。 本想趁机把个脉。 没想到高建国开了口,他就顺势而为,“我给看看。” 高建国快速把儿子送到李建唐的面前。 递上他精瘦的手腕。 “最近饮食怎么样?”李建唐两个手指搭在高成的手腕。 “昏迷了一个月,前天刚醒,只能吃点软和的面条,不过饭量不错。”高成把李建唐当真正的大夫。 细无巨细地告诉他的情况。 李建唐眉头舒展。 高成就知道他的身体有了恢复的趋势。 微不可察地看向旁边屏气凝神的许尽欢。 眉眼里藏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第20章 高成的心海底针 “看来尽欢的医术比之前更精湛,这两天是不是在泡药浴?”李建唐收回了手,肯定了许尽欢的医术。 又准备说出治疗法子。 “小姑父,我先是针灸排出瘀血,然后辅助药浴,有什么问题吗?”许尽欢听出了小姑父话外之因。 看来有她疏忽的地方。 果不其然,李建唐指出了她的缺点,“药浴没毛病,可以滋润他的五脏六腑,但他体内火气积累,得泄出来。” 泄出来?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许尽欢也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她上辈子生过三个孩子。 对男女之事不陌生。 只是,让她跟高成成为真正的夫妻。 她怕高成小身板承受不住。 他要是太瘦了。 “小姑父什么意思?”高成更为敏锐,他隐约觉得这话得往某个隐秘的方向猜想。 可他还是不敢确定。 而且他是个初哥。 这种事情没经历过。 “就是你想的那样。”许尽欢略显尴尬。 她没想到高成会这么机灵。 嘶。 难搞呀。 他们才认识不到四天,就急着洞房,也不怕对方猝死在新房里。 到那时,她就得背上难堪的骂名。 高成得到准确答案,脸刷一下就烧起来。 连他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小鹿乱撞。 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又摸摸脸的。 这要是被他的战友们看见,估计会笑着打趣,他竟然有这样一面。 李建唐是个成熟的医者,把两人窘迫的神情看在眼里,却没选择拆穿,“尽欢,一会回家,你跟我上山一趟,咱们踩点固本培元的药。” “好。”许尽欢隐藏住尴尬,赶紧回答。 高建国也发觉儿子儿媳妇的不自在,又看看李建唐。 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在说什么。 竟也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这个话题太不够矜持了。 华国人以含蓄着城,从不把两性关系大咧咧地讨论。 这就是大家为何尴尬的原因。 得知儿子没什么大碍,高建国彻底放心。 许尽欢二叔家住在上一层的山坡上。 走过一道洪水冲泄的沟渠,爬上一处小高台,终于到了。 院门口的狗听见叫声,发出汪汪声。 很快,有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娃跑出来,当看见来人后,圆圆的眼睛里闪过诧异。 他在人群里搜寻一圈,最终锁定许尽欢。 小胖脸上挂上激动的笑,像个炮弹一样弹过来,大声叫着,“尽欢姐。” “哎吆,小勇几天不见,你小子又长重了。”许尽欢展开双臂,把弹过来的小胖胖抱在怀里。 然后抱着他转了好几个圈。 逗得许小勇咯咯直笑。 笑得差不多时,才靠在许尽欢右侧,小心翼翼探出小脑袋,“这是姐夫吗?” 许小勇是圆圆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尽欢堂姐的姐夫不应该是袁朗哥吗? 怎么换成长相冷冰冰,不爱笑的高成呢? 许尽欢见他如蜡笔小星的眉头皱成毛毛虫,笑着揉揉他的圆脸,“那肯定是了,来帮你姐夫拿点东西。” 许小勇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年纪,也不过十二岁的模样。 实在想不明白大人间的琐事。 明明之前袁朗哥跟尽欢堂姐玩得热火朝天,怎么就转身跟大堂姐勾搭在一起了? “尽欢姐,你不跟袁朗哥耍朋友了吗?” 许小勇实在憋不住,偷偷问许尽欢。 大喜的日子老提晦气玩意,她心情能好吗? 可许小勇也是真关心她。 一手拎着礼物,一手够着许小勇的脖子,“袁朗配不上你姐,所以我就把他踹了,从今天起,别在姐面前提那个渣渣,记住了,你的二姐夫是高高帅帅的高成。” 许小勇满脸懵懂。 但他审美没问题。 袁朗有点娘,高成却是硬朗。 长相更符合当下人的审美,棱角分明的五官,不怒自威的气势。 就是冷冰冰的,不太好相处。 他吞吞口水,挪着小步子走到靠近高成三米的地方,歪着脑袋打量。 高成也在看许小勇。 四目相对,他尽量面部带笑,但他笑比板着脸还吓人。 许小勇嗷了一嗓子,拎着东西撒丫子就跑。 “小勇,慢点跑,别摔着。” 许小勇什么都记不住,只想跑回家找个地方藏起来。 看到高成不由想起自己的班主任。 村里小学的班主任是他远房亲戚家的一个舅舅。 也爱板着脸。 做不对题,就会拿板子打人。 许小勇调皮,又不太喜欢学习,挨揍的次数跟吃饭一样多。 好不容易放假休息,又来了个比班主任还凶的姐夫。 老天爷,还让不让他活了。 “我长得很可怕?”高成兜里的大白兔奶糖没机会送出去,就把堂弟吓跑了。 这场面一度很尴尬。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许尽欢憋着笑,从他手里拿过奶糖,打算一会再补给堂弟。 高成忽然不想听了,但许尽欢的笑意实在不容忽视,只能硬着头皮说,“真话。” 许尽欢看他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实在没绷住,噗呲笑出声。 高成的脸黑得跟门口的大黑一样。 许尽欢赶紧收住笑,认真回答,“你不板着脸的话,会好一点点,高成,你从小都这幅不会笑的模样吗?” 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不苟言笑的小娃娃长什么样。 小小年纪跟小老头一样,肯定很无趣。 高成小小反思自己,板着脸很吓人吗? 他跟队友们相处,也没见他们说板着脸吓人。 只不过,他们会加快吃饭速度,从高声阔论变成窃窃私语。 十公里的负重越野会比其它班提前十几分钟而已。 “我不太喜欢笑,但也不是不能改变。”高成也不想因为板着脸,错过认识亲戚的机会。 其实,他最不喜欢谈论八卦,也不太适应热闹的场合。 但他可以学。 也是适应。 许尽欢见他像个努力融入陌生环境的小可怜一般,莫名觉得心头一软,“也没必要非要改变,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个安慰并没有让高成很开心。 他反而觉得许尽欢不想跟他交心。 突然,他一言不发抬脚跟上前面说话的高建国,独留许尽欢在原地满头雾水。 她刚才说什么禁忌话题了吗? 没有啊。 那高成为什么会一言不发离开? 难道是大姨夫来了? 唉。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看呀,高成的心似海深。 捉摸不透。 算了。 暂时不管这些。 第21章 小姑父真要扎吗? 还没进二叔家的院子,就听到二婶嘹亮的笑声,“翠莲,赶紧带客人去正屋,我饭菜很快就做好,建民,你别没愣着,帮小妹招待亲家。” 二婶是邻村姑娘,三十多年前嫁入杏花村。 成了二叔许建民的媳妇。 婚后两人生了两女两子。 许小勇是最小的孩子,是家里的小宝贝,很受人疼爱。 二婶不仅是支书媳妇,更是村里小学的校长。 性格雷厉风行,做饭也好吃。 “亲家,这一路来辛苦了,快快进屋。”许建民个头高大,是四方脸,又是当兵出身,通身气质不差。 家境富裕,待人接物很大方。 相较于亲大哥许建国的偏心,他就显得公平点。 邬翠梅静静打量了眼面前的许建民。 她竟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要是许尽欢是他的女儿,是不是不会受那么多苦。 只是,世间没有如果。 往后,就由他们好好疼爱许尽欢,反正他们两口子就生了一个儿子。 一直惦记再生个女儿,却又生不出来。 如今就把许尽欢当女儿疼。 这般想着,脚步落后一步,等着许尽欢与她并排,笑着拉住她的手,自然地搭在胳膊上,“尽欢,你一会陪妈坐一起,有什么好吃的,你就给妈夹。” 邬翠梅的心路历程许尽欢不知道。 但她的行为让许尽欢受宠若惊。 她明显感觉对方的眼里藏着心疼。 莫名觉得感动。 两辈子她都没有亲生妈妈的关爱,脑子里只有冷冰冰的看不清脸的背影。 上辈子,袁老太太是个好婆婆。 可婚后没多久,她就跟着袁朗去了基地。 往后也是半年才见一次,关系很融洽。 重生一次,遇到的婆婆竟也是心善的人。 许尽欢觉得她命不错。 高成在生闷气,反正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生气。 体内升腾着一股火气,发泄不出去,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剧烈咳嗽起来。 脸色涨得通红。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一屋子的人。 许尽欢最先反应过来,飞快抽回手,跑到高成身边,手自然地抚上他的后背,用力摁住止咳的穴位,关切的声音在高成耳边回荡,“高成,是肺部不舒服吗?” 咳嗽一旦起,就很难停下来。 高成想回答,却抵抗不住生理的本能。 李建唐快速端起水杯,给高成喂了水。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豌豆大小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药丸里有薄荷和枇杷。 能润燥止咳。 高成渐渐恢复平静,就是呼吸有点喘。 他顺势靠在许尽欢的身上,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一秒也舍不得松开。 “尽欢,你把高成送我家去,他得躺着休息。” 李建唐没时间看其他人的反应。 许尽欢觉得也该这样做。 “二叔,我先带高成歇会,麻烦你跟小姑招待我爸妈。” 许建民脑袋是懵的。 他以为只是简单的咳嗽,喝口水就行,没想到竟严重到要休息的地步。 飞速点头,“安抚高成要紧,其余的你别管。” 他不自觉上前想要扶一把。 就见李建唐比他更快,扶住高成的另一侧,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许建民的手不得不收回来。 赶紧招呼邬翠梅和高建国,“亲家,你们赶紧先落座,高成有我妹夫呢,他医术精湛,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找他看病。” “我看也就只是简单的咳嗽,你们别担心。”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磕破脑袋,断了指甲,都能在母亲心里激起千层浪。 别说要人命的病。 邬翠梅没有抢到救儿子的机会,但她选择跟在身后,怕两口子都离开,失了礼数,赶紧叮嘱同样焦急的丈夫,“建国,你留这里,我跟着去一趟。” 面对状态不妙的儿子,高建国眼眶红红的。 他是个感性的人,眼泪说来就来。 何况,高成身体真的很差。 他勉强忍着哭腔,飞快点头。 眼睛却黏在几人身上,直到消失在门口。 他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偷偷调整一下状态,回头笑着宽慰他们,“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阿成之前受了点伤,身体没有恢复好,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你们别介意。” 介意啥? 他们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非要强行留住身体虚弱的高成陪他们吃饭。 往后吃饭的机会多的是。 就是许建民满肚子疑惑,很想问问小妹许翠莲,这换了侄女婿的事,大哥知不知道? 还有不是说好要在老宅吃饭,怎么人都来他家了。 大哥人呢。 好歹亲家都来了,女婿都拖着病体非要陪着回门。 大哥心里藏着不满,也该忍着呀。 唉。 他这个固执不讲道理的大哥,真是让人头疼。 “也该是我们说声不好意思,孩子身体不好,就不要兴师动众回家,等养好回娘家也行。”许建民看了眼小妹,发现她脸色不好。 就知道他们在老宅受了气。 “尽欢,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活泼了点,但本事不小,就是家里穷,没供她上个好大学,要不然,像她这样优秀的姑娘,未来一定会更好。” 许建民只字不提不懂事的大哥,一个劲夸许尽欢。 丝毫不掺杂水分。 高建国很受用,人是对比出来的。 相较于不分场合就踩着孩子脸面的许建国,面前这个二亲家才是个懂事的。 “我也觉得尽欢很不错,我家媳妇还遗憾尽欢没好好上学,跟我念叨着如何帮她,你们放心,尽欢现在是我家媳妇,我们会尽力托举她往上走。” 安排个工作还不是动动嘴的事。 许尽欢又是有本事的,给个平台,她就能飞升。 就是没本事,就凭那张脸,在百货大楼或者厂子里坐办公室都很容易。 高建国夫妻俩要是连给儿媳妇安排工作都办不到,他们就白混几十年了。 许建民没料到意外之喜来得这么突然。 他夸许尽欢也是有点小心思的。 二侄女不受宠,又被剥夺上大学的机会,临时换婆家,不给她争取点好处,那怎么行。 “我替尽欢谢谢亲家了。” “你们也是真心疼爱尽欢,这个拳拳爱侄女的心,我懂。”高建国脸上笑容不减。 往后他们就减少跟许建国的来往。 多多跟许翠莲,许建民多联系。 必要时提携一把。 娘家强大,许尽欢底气才会更足。 身处小姑父李建唐家的许尽欢,此时底气充足到手在颤抖,她捏着一枚银针,扭头询问李建唐,“小姑父,真要扎冲脉?“ 第22章 你……你撒手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往冲脉下手。 路上的时候,经小姑父提醒,需要给高成泻掉多余的火。 当然此火非彼火。 经她把脉,发现高成竟还是童子之身,致命病毒蚕食他身体内的好细胞,为了清除细菌,就得以毒攻毒。 当然,这个毒不会伤他性命,但积累久了,会损坏他的生育功能。 要是不及时排泄出来,恐怕就会绝嗣。 上辈子,接触和高成得同样病的病患,都是早就告别童子身的中年患者。 自然没机会动手。 “扎。”李建唐目光沉静,他的声音似乎有魔力,给了许尽欢无穷力量。 她紧抿嘴唇,目光落在面颊残留潮红的高成,“你闭上眼睛。” 高成却跟她作对,漆黑如墨的眸子炯炯有神,哪还有刚才咳出肺的虚弱样。 许尽欢被他盯得浑身肌肉紧崩。 不由咽了咽口水,随后手里的银针直接落在肚脐眼下方一寸处。 “嘶!” 骤然袭来的痛,像是被沙漠中的火蚂蚁咬了一口。 又疼又灼烫。 “尽欢,别停下来。”李建唐在一旁递银针,他眼睛像x光一样,在高成的身体上扫来扫去。 发现他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一针下去,该有反应呀。 为什么高成只发出微不可察的痛呼声,难道这个病毒已经伤到了高成的功能? 要真这样,简直是晴天霹雳。 许尽欢聚精会神,快速又把剩余的九根针扎下去。 高成脸部肌肉线条越发明显,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敞开的胸膛和腹部也覆上一层细密密的汗珠。 他很能忍疼。 就是某处略显尴尬。 许尽欢面颊爬山火烧云般的红霞,转身默默收拾针包。 李建唐看到高成功能很正常,悬着的心落回肚子。 还好,还好。 要不然,他此生就当不了外公了。 “高成,你先躺半小时,对了,一会让尽欢帮你处理一下存货。”李建唐说话很委婉。 高成微微抬头,就看到矗立在身体中央的功能。 顿时羞红了脸,赶紧拒绝,“我自己可以的。” 李建唐也没追着跟他解释,自动遥控的危害。 而是点点头,临走前,留给他干净的布。 李建唐家的房间是联排的。 除了卧房外,剩余的都是药房。 高成被安排在许尽欢之前住的房间,只要抬手推开窗户,就能看到院子里晾晒的药材。 还有当鸵鸟的许尽欢。 她蹲在格桑花园外,手揪着花,脸上的红色还没有消散。 她估计要长针眼了。 啊啊啊! “尽欢,阿成情况还好吗?”邬翠梅没机会进房间,只能在外面听里面动静。 她也隐约猜到点什么。 当妈的自然不好进去。 又见许尽欢红着脸,直接从房间里跑出来。 她踌躇片刻,还是没忍住上前询问情况。 “妈,高成身体没什么问题。”许尽欢丢掉手里的花瓣,用手揉揉发红的面颊。 调整状态好才跟邬翠梅说话。 “那……那个,这病不影响阿成以后当爸爸?” 邬翠梅憋得脸通红,才小声问出她担心的问题。 她从头到尾听李建唐和许尽欢的谈话。 知道这个病毒竟然会影响生育功能。 之前她只顾着把儿子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当确定他脱离危险,才得知这病的后遗症会这么严重。 她就一个儿子,又刚结婚,没了生育功能,那就跟古代的太监有什么区别。 她拥有朴素无华的想法。 那就是含饴弄孙。 要儿子不能生,总不能逼她这个老菜帮子去生。 就是能生,传出去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 见婆婆邬翠梅羞得通红的脸,许尽欢反而不那么尴尬了,“有我小姑父在,吃上他配的药,不影响高成当爸爸。” 真……真是太好了。 感谢老天,谢谢菩萨,还有什么西方的天使。 邬翠梅在心里把各方能谢的神都谢了一遍。 她现在更坚定要儿子转业的想法,不能让他再去冒险了。 她不求儿子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安喜乐。 “尽欢,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邬翠梅眼里冒着泪花,紧握着许尽欢的手,不知道用什么词表达自己的心情。 许尽欢目光温柔,拍着她手背,给予无尽力量。 “尽欢。” 屋内突地响起高成的呼唤声,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羞恼。 婆媳俩相互对视一眼,眼眸同时浮现出疑惑。 高成遇到什么麻烦了。 许尽欢带着疑惑,匆匆进了屋子。 刚踏入房间,就看到高成浑身红彤彤,呼吸微喘,他的姿势很惹人遐想。 “你这……” 这个场景是许尽欢没有想到的。 不会是手动出了毛病,需要她帮忙。 他们是夫妻,帮忙合理合法。 就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加上高成体虚,她怕忙到一半,出大事。 “针歪了。”高成的声音饱含情愫,仔细辨别甚至带着几分焦急。 许尽欢赶紧从胡思乱想中回神,用手拍拍发烫的脸,快速来到床边。 低头打量腹部的针。 有几根比另外几根露在外面的长。 确实针歪了。 “我得重新拔了,帮你再扎。”许尽欢手刚伸出去,高成汗津津的手不知为何也伸过来。 她猝不及防抓住对方的手指。 掌心湿漉漉,且挠人心尖。 她情不自禁颤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高成却微微使了力。 “高成,还不撒手。” 许尽欢偏头,不赞同地瞪着他。 高成却不为所动,眼眸幽深,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很不对劲。 高成难道被憋疯了? “我……我想你帮我。”高成这会体内如火烧,烫得他理智全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握着许尽欢的手不放,好似抓着她,就能缓解体内的燥热。 他一定是病了。 病得还不轻。 “啊!”许尽欢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不行的,你身体不允……” 话没说完,高成骤然用力,猝不及防间,许尽欢整个人倒向躺着的高成。 她怕被脆弱的高成给砸烂了。 降落时,快速伸手撑在他的胸膛两侧。 但下降速度太快,她额头直接磕在高成的唇上。 钝疼慢慢爬上脑门。 高成见他的莽撞,给许尽欢带来麻烦,不顾身体扎着针,就要起身,“别动。” 第23章 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许尽欢顶着额头上的红印子,言辞激烈。 高成真不敢动了。 一脸歉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乖巧又可怜巴巴,许尽欢连生气的想法都没有。 笑着安抚,“没事,不疼的,你先别乱动,我给你重新扎针,至于……” “哎吆,我来得不是时候,这就走。” 忽然,门帘被撩起,未见人影就听到惊呼声。 李建唐未曾想到他会看到侄女霸王硬上弓的场面。 虽然许尽欢从小就是个皮猴子,上树掏鸟窝,下河捉泥鳅。 但她本质上还是个小姑娘。 应该知道什么叫害羞。 今天是咋了,这么急不可耐。 唉! 终究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把持不住也正常。 “小姑父,不是你……想得那样。”门帘落下,彻底挡住许尽欢解释。 她真没那么渴。 她一直很温柔,矜持的。 “我们是夫妻,你不需要觉得不好意思。”高成凝视许尽欢着急的脸,她就这么介意别人误会吗? 许尽欢顿觉深深的无力感。 她双手撑在高成上半身的两侧,垂头盯着那张严肃的面说,“我要是真吃到了肉,怎么冤枉我,我都认了,可我连你的唇都没亲上,我就被误会了,我当然很着急嘛。” 她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高成竟笑出了声。 原来是因为没亲上而懊恼。 他还以为是不想被发现他们的关系呢。 “笑什么笑,都怪你。”许尽欢气狠狠瞪了眼笑眯眯的高成。 直接起身,下针时,故意加大力气。 “啊!” 高成疼得惨叫连连,“尽欢,你真是睚眦必报呀。” “知道就好。”许尽欢冲他哼了一声,继续下针,瞥见床上的床单被汗水打湿,这才收了力道。 高成在心里告诫自己,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许尽欢。 她会有仇当场报。 只是,见她气呼呼的样子,他竟然会生出继续逗弄她的心思。 小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她手里的银针吓得老实规矩起来。 “你那方面我不好帮,但我会银针扎穴帮你快速完成告别童子身,但后遗症会很严重,所以,你是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呢,还是辅助外力?” 许尽欢的冷酷无情,让高成很吃憋。 为了往后的幸福生活,他只好自己动手。 反正又不是没操作过。 “我自己来。”他也不是没在许尽欢面前丢过脸,多来一次又何妨。 “提前送上胜利的掌声,加油,高成。”许尽欢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带着笑出了房间。 人走就算了,屋子里却留了她身上的香味。 高成咬牙凶狠地盯着屋顶。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声闷哼,高成总算释放了自己。 但他眼里藏着久久不灭的凶光。 要是许尽欢看见的话,估计会吓腿软,后悔做出刚才的举动。 后续收尾工作,自然交给了高成自己。 许尽欢和李建唐相约去后山采药。 两人午饭都来不及吃,抓着两个饼子,带了两壶水上了山。 没想到会在山脚下碰到出来透气的袁朗。 许尽欢看都不看袁朗一眼,拎着砍刀往小道去。 然而,袁朗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追上来,“尽欢,我有话要跟你说。” “再靠近,我的砍刀可不长眼。”许尽欢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见色就往上扑的渣男,何况,上辈子他对自己做的事情,藏在他心里,急需一个机会好好收拾他。 但不是现在。 袁朗看着那抹倩影。 虽然穿着旧衣服,但她眉眼间的自信,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她就该憔悴,无神,当看见他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匍匐在他脚下,跪求原谅她之前的行为。 双手捧着更多的钱,送到他面前,求他怜惜自己。 而不是一副仇视的模样。 “尽欢,我知道抛弃你,选择娶你姐姐,是我的不对,但我是有苦衷的,我……啊……” 袁朗话没说完,就被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打在了嘴上。 瞬间嘴唇被擦破。 刺痛让他发出不似人的惨叫声。 “你不许欺负尽欢姐。”出手打破袁朗自我感动的废话的小英雄是许小勇。 他匆匆扒了两碗饭,跑去小姑家去找许尽欢玩。 没想到被病弱的二姐夫告知,许尽欢上山去了。 他寻着味找来。 没料到会听到袁朗恶心人的话,直接用石头让他闭嘴。 “许小勇,你敢打我?” 许小勇是个皮猴子,胆子大得无法无天,但也不是谁都打。 之前他当袁朗是大英雄般存在。 幻想着袁朗成为二姐夫,带他玩。 然而,袁朗这个坏东西,竟然背叛了他二堂姐。 这会又跑来撩骚。 不打他打谁。 “打就打了,你能把我咋样?” 不到许尽欢肩膀高,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看上去好笑又令人感动。 许尽欢也是个护犊子的。 拉着许小勇藏在身后,举着手里的砍刀,“袁朗,你碰小勇一下,看我不剁了你的手?” 两姐弟拧成一股绳,气坏了白斩鸡袁朗。 他眼里藏着失望,语气气急败坏,“尽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怎么嫁了个病死鬼,就变得面目可憎了呢?” 特么的。 骂谁病死鬼呢? 许尽欢可是想着和高成过一辈子,不想当个被人骂扫把星的寡妇。 本想下次找机会收拾狗东西。 他上赶着要被打脸。 许尽欢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在袁朗喋喋不休时,箭步上前,用砍刀背狠狠敲在袁朗的肩膀,胳膊。 袁朗疼得惨叫。 “许尽欢,你疯了吗?还不快住手。” 许尽欢视而不见,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许小勇见许尽欢大发神威,在旁边激动地拍着小手,“姐,狠狠打他,打到他哭爹喊娘为止。” 可能觉得加油鼓劲,没有亲自上手有参与感。 他眼睛搜寻一圈,找到一根枯树枝,劈头盖脸一顿打。 袁朗逃跑时,不小心被石头绊倒。 磕到了下巴不说,还被两个人追着打。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小姑父,救命呀!” 李建唐装作没看见,低头寻找常见的草药。 “你现在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救你。”许尽欢像是古装戏中,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满脸阴狠的笑。 第24章 差点失手 许小勇有样学样,“叫破喉咙,没人救你。” 要是他知道有渣男这个词,就会一个劲喊渣男。 “尽欢,我错了,求你手下留情。”袁朗是个养尊处优的农村小公举,家里一切紧着他。 袁家老两口宝贝他是老来子。 不让他下地干活,农忙时,只帮忙拿个水,送个饭。 其余时间,让他在家看小人书。 或者看十四英寸的熊猫黑白电视。 他懒得锻炼,体力值为零。 这会只能被动挨打。 “你这么精于算计的人,还能有错?”许尽欢打得民心,却也累得大喘气,但她不认输,也不想错过揍袁朗的好机会。 换个手继续打,“袁朗,好歹咱们相识十几年,你一言不合就勾搭我姐,背刺我一刀,你以为给我五百块钱,就能让我消气?” 五百块钱只不过是袁朗两个多月的工资。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许尽欢有上辈子的行医经验,恰好又治疗过与高成同样病毒的病。 她被迫嫁给濒死的高成。 那不就等于送上门去当寡妇吗? 八四年是可以改嫁,当刚进门没多久,就死了丈夫,别人会以为她克夫。 愚昧无知的人是大多数,自然会以各种贬低的理由,压许尽欢的价。 到时,受伤的还是许尽欢。 许尽欢当然生气了。 “尽欢,你难道忘记我当初是怎么对你好的吗?”袁朗浑身疼得厉害,他都没力气说话了,还在打感情牌,“当初你妈死的时候,是我陪你度过难关。” “你被家里嫌弃,也是我陪着你,带着你玩。” “不就临时换亲,你何必这么恨我?” 袁朗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许尽欢在嫉恨什么。 高成是个病秧子。 但高家有钱,嫁到高家,即使高成死了。 高成父母也会善待她,到时下点功夫好好讨好高成父母。 高家的财产不都属于许尽欢嘛。 他都为许尽欢争取这么好的机会,她在抱怨什么。 要是许尽欢知道他无耻的心思,直接斩断他的子孙根。 让他当太监。 太恶心人了。 “我为什么不恨?”许尽欢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最后把他的骨头剁碎喂狗。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她刚生完第一胎孩子时的情景。 她是母乳喂养。 袁朗也不知从哪得到某个领导有喝母乳保养的消息,跑回家来跟她商量,匀一部分给那人。 她当时就拒绝了。 袁朗虽生气,但还是碍于她的强势,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她低估了袁朗的无耻。 他竟用了下作手段,偷走了孩子的口粮不说。 还私下许诺给那人,可以偷窥的条件。 她本来不知道,后来在基地遇到那人,她对自己污言秽语。 这才让她得知,袁朗干的事。 她跟袁朗闹离婚,袁朗动手打她,甚至还囚禁了她。 又用孩子作威胁。 婚没离成,她的记忆力渐渐下降,甚至还出现断片。 想到这里,许尽欢眼睛往袁朗要害处落去。 “尽欢,你别做傻事呀。”袁朗本能捂住要害,顾不得浑身疼痛奋力往安全地爬。 “尽欢姐,不要。”许小勇扭头看去,便发现许尽欢眼眸充血,脸上全是恨意。 手里的砍刀由刀背,改为刀刃。 眼看就要劈下去时,他从身后抱住许尽欢。 大声叫着。 而装作眼瞎耳聋的李建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丢下背篓,快速跑到许尽欢面前。 清楚看见她咬着牙齿。 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心中存疑,却没多问,赶紧在某处穴位摁了几下。 许尽欢眼睛里的红血丝渐渐消息,意识清醒了不少。 “小姑父。” “你刚才气过头了,尽欢,赶紧把砍刀给我。”李建唐真怕许尽欢被愤怒支配脑袋,一砍刀下去,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许尽欢只觉得浑身一软,人就坐在了地上。 过度生气会全身无力。 好在有许小勇和李建唐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袁朗也是被吓跑了。 找准机会爬起来,转身要跑时,李建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以后别出现在尽欢面前,到时你缺胳膊少腿,我们概不负责。” 袁朗真想骂句p,奈何有心没胆。 跑得比兔子都快。 “怂货一个,幸亏你没嫁给他。”李建唐嫌弃得要死,回头看了眼调整呼吸的侄女,“尽欢,你这心里藏着事,发泄出来是好的,等我回家,给你配副安神的药,你喝上三个疗程,再找我复诊。” 医者难以自医。 这是学医人的共识。 他也不会笑话许尽欢。 何况这又是他看着长大的侄女,和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 就是纳闷,侄女和袁朗之间的仇恨有这么大吗? 仅仅因为换亲? 他觉得不可能。 肯定有别的原因。 只是不好询问,只能回去跟侄女婿高成交代几句,注意许尽欢的情绪波动。 “好。”许尽欢渐渐有了力气,眼神清明。 发泄出来,恨意减少了部分。 但她还是不满足。 她要让袁朗付出应有的代价。 “上山。”李建唐拉了许尽欢一把。 许小勇像个小尾巴,跟在许尽欢身后,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她。 脑子里却在琢磨着,该如何收拾袁朗一顿。 还不被他发现。 又能让堂姐开心。 他想得脑袋疼,都想不出好办法,只好跟在她身后,默默不语地上山去。 杏花村的北面山叫牛头山。 因为长相似牛头而命名。 牛头山山高林密,野生动物很多,要是一人进山,可能会遇到豹子,狼,熊等危险生物。 所以,他们一般都在半山腰停留。 今日上山运道一般。 走到半山坡,药没采到两株,却遇到村里放羊的单身老汉,正满脸愁容地围在一只大肚母牛身边。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嘴里一个劲念叨,“这可咋办。” “六叔,这是咋了?”李建唐不仅会给人看病,也会给动物看。 村里的牲畜有个小病小灾,都找他看。 六叔运气好,碰到了李建唐。 他的声音宛如天籁,六叔赶紧指着躺在地上的大肚子母牛说,“建唐,我家母牛难产了,你快给看看咋办?” 第25章 许尽欢,你还是不是姑娘? 在农村,牲畜是农人的命,宁可自己饿一顿,也愿意给牲口喂精粮。 六叔在农业合作时期,就是管牲口的。 他照顾的牲口,各个膘肥体壮。 如今提出单干后,每家每户分到一两只牲畜,六叔有养殖手艺,人也能折腾。 养了五头牛,十只羊。 每天都去山上放牧,谁知母牛偏偏难产了。 “你别着急,我看看。”李建唐丢下背篓,快走几步,来到母牛身边,蹲下来摸它肚子。 一般都是先出脚,拽住牛蹄子,慢慢一拉,整个牛犊就顺利生出来了。 但这头小牛犊,只看见了蹄子,没看到头。 得好好摸索。 许尽欢也没闲着,快速找了一些止血和助产的药草。 跑回来后,直接塞到母牛的嘴里。 “建唐,这还能不能顺利生产呀,家里的这头母牛是宝贝呀,要是它没了,我这天就塌了。” 养殖户最怕牲畜死亡。 何况还是花大价钱从内蒙买的好品种牛。 “产道狭窄,不见牛犊头,得想办法催产。”李建唐神色凝重。 没有助产器,人手少,恐怕难以保全母牛。 “这可咋办?”六叔急得直掉眼泪,搓着手有点无措。 “尽欢,你下山去找你二叔,然后找几个人来,帮我一把,记得家里有配好的催产药,一并带来。” 李建唐神色稳重,有条不紊安排 许尽欢对帮牲畜生产没经验,但叫人,拿药,这个在行。 带着许小勇匆匆下山。 跑得嗓子眼直冒烟,总算找到了刚吃完饭的许建民,把山上的情况告诉他,“二叔多带几个人去,顺道给牛犊带件家里不穿的衣服,山上有点冷。” 山高林密,气温略低。 牛犊刚出生,不穿衣服容易感冒。 “行,我这就带人上山,你就留下来,别乱跑了,照顾好你公婆他们。”许建民也是出于疼爱,直接提醒。 许尽欢把二叔的好心记心里,但没照做。 她得现场去学习经验。 要是哪天遇到生产的事,也好有个准备。 上山前,回了一趟小姑父家,就看到高成在院子里慢悠悠散步,看到她跑得满脸通红,上前问,“你遇到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山上六爷爷家的牛生产,小姑父让我拿点药,你的火气泄掉了吗?”许尽欢一头扎进药房,快速寻找生产的药丸。 她全然没看见高成咬牙切齿。 高成微不可察红了脸,他难以启齿,因为环境不允许,加上他羞于表达,导致这次告别童子的体验很不好。 要不是许尽欢问,高成都能把这该死的体验给忘掉。 偏偏被她重新提出来。 他脸色不好看,快速转移话题,“小姑父要你现场观摩?” 许尽欢没工夫询问高成手动效果,何况,她也不好问。 但讳疾忌医要不得。 回答高成的提问前,又补充一句,“你干扰的病毒霸道,我之前并不了解你的感情史,只当你有股那方面的经验,所以对症但药效不够,所以小姑父做了补充,提出了办法,你得用。” “许尽欢。”高成忽然一字一句叫 许尽欢抓瓶子的手一顿,不由打了激灵。 刚要回头,就感觉身后多了一具温热的身体,逼着她往狭窄的柜台挤。 高成消瘦,却气势逼人。 尤其是宽阔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 夏天衣服单薄,灼热的体温烫得她浑身发颤。 “高成,你……” 突然,她的面前多了一张冷冰冰的俊脸,漆黑的眼睛直直与她对视。 许尽欢一下子卡了壳。 脑子都不灵光了。 “许尽欢,你还是不是个姑娘?”高成灼热熟悉混杂着淡淡的药苦味,直喷许尽欢的面颊。 她脸上的肌肉微颤。 距离太近,眼神太危险。 她不自觉伸手推搡,却被高成一把握住手腕,说出的话让人难以反驳,“你我是夫妻,这种事还需要我手动吗?” 嘶! 这话超纲了。 许尽欢被他危险的眼神烫了一下,飞快转头。 算上上辈子,她内心里住着几十岁的灵魂。 面对俊朗小鲜肉的往威逼,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反过来撩拨高成。 可她是个感情怂包。 上辈子也不是个感情方面的霸道女郎,这辈子又年轻好多岁。 生理的反应是控制不住的。 蠢蠢欲动的荷尔蒙,会因为高成的凑近,疯狂发生化学反应。 腿软,心跳。 太没出息了。 “那……那个以后再说,我先拿药救牛去。” 许尽欢深吸一口气,驱散恼人的荷尔蒙,抓着装有药丸的瓶子,推着高成的胸膛,把人给推到宽敞的地方。 飞快收回手,故作镇定安排,“你和爸妈跟小姑等我,两个小时我就下山,咱们一起回家。” 说完,匆匆跑走。 高成看着许尽欢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而掌心的滑腻感似乎还没有消失。 他不自觉摩挲着手掌心。 唇角微微掀起。 而同样掀起唇角的还有要哭不哭的六叔,看着上山帮忙的村人,笑着说,“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许建民看了眼大喘气的母牛。 又看看手上沾着血水的小妹夫。 “都是一个村的,不需要这么客气。”简单寒暄后,询问李建唐,“妹夫,我们该怎么做?” 来的都是清一水的壮汉。 他们摩拳擦掌,等待李建唐一声令下。 “分两组,一组用绳子绑住母牛,一组用木棒穿过绳子当助产器,咱们把牛犊拉扯出来,对了,尽欢呢,我需要催产药。” “我在这。”许尽欢使出吃奶的劲,腿都快成风火轮了,嗖嗖上山里。 一行人各自忙碌。 许尽欢在李建唐的指导下,用手隔着小牛犊帮忙顺,伴随着母牛挣扎,哀嚎,半小时后,只听咕叽一声,热乎乎带着血腥味的牛犊混着胞衣掉在地上。 “生了,总算生了,谢天谢地。”六叔顾不得脏不脏,上前手撕开胞衣,帮小牛犊擦干身上的羊水。 又把它塞给母牛。 剧烈的疼痛过后,母牛看到牛犊后,母爱泛滥,伸出红彤彤的舌头帮牛犊舔羊水。 带来的衣服盖在了母牛后腰处。 第26章 哎,我这缺心眼的媳妇呀 “怪不得难产呢,这牛犊有差不多八十斤了。”许建民看着精神奕奕的小牛犊,刚生产就能直接站起来,不需要帮忙排出羊水。 也不需要人抱。 “六叔,你平时给母牛吃啥了?” 能把小牛犊喂这么大。 刘叔提起养牛,侃侃而谈,说他用精料混着不带露水的嫩草,还要加点熟豆浆。 大家一听,直呼太麻烦了。 但麻烦也有麻烦好处,牛犊健康。 就是胎大,苦了母牛。 “尽欢,咱们继续上山。”李建唐如释重负,用山上的杂草擦干净手上的血水,带着许尽欢继续深入牛头山。 高成得固本培元。 所以需要挖到高山黄精,天麻,再采摘一些松茸,回家炖一起养身体。 两人又走了不到十分钟,忽然,许尽欢抬手制止李建唐继续前行的脚步。 “小姑父,别动。” 李建唐不由心头一跳,保持刚才站立的姿势,头也不敢动,“怎么了?” 许尽欢吞着口水。 小心从背后拿出砍刀,眼睛盯着前方与他们对视的过山峰。 过山峰又叫眼镜王蛇,通常喜欢独居,白天出来捕食。 毒性很强。 “有蛇,小姑父你千万别动。”许尽欢手上功夫不错,她能做到十几米内扎到要扎的目标。 李建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脊椎的动物。 比如蛇。 只要想到滑溜溜的蛇在他前方,他不自觉打着摆子。 鼻头汗如雨下。 心跳如雷。 突然,耳边又狂风吹过,只听咚一声,砍刀连带眼镜王蛇的蛇身就被钉在了树上。 蛇身疯狂扭动。 清亮的毒液像两条抛物线袭击而来。 许尽欢拉着李建唐的衣袖,躲开毒液攻击。 “哎吆,这过山峰够大呀!”脱离危险后,李建唐又恢复活力,远远地踮着脚查看过山峰的情况。 目测又四五米长,体重差不多二十公斤。 这得储存不少毒液。 幸亏许尽欢眼明心亮,要不然,他得长眠于此。 “小姑父,小心蛇没死透,你老实等着。”许尽欢不打算拆穿小姑父事后英勇,小心提醒。 蛇和人类还不一样。 击毙七寸未必会立马死亡。 她得找块石头,把它脑袋砸个稀巴烂。 死翘翘后,拿回去取蛇胆入药,至于蛇肉还是交给小姑姑处理。 她碰不得蛇肉。 “你小心点。”李建唐也不是什么胆小鬼,但他真怕蛇。 但凡蛇游过的地方,都不敢走。 让他处理蛇尸体,那简直就是在上酷刑。 许尽欢没找到石头,无意间发现胳膊粗的树枝,捡起来,对着过山峰的脑袋疯狂砸。 血肉飞溅,蛇腥味冲鼻,她屏着呼吸速战速决。 最终收获蛇一条,剩余时间用来挖药。 再次下山时,都是一个半小时候了。 “这么大一条蛇,你们没伤着?”许翠莲看着被随意丢在地上的过山峰尸体倒吸一口凉气。 抓起丈夫李建唐的手,撩起他的衣袖,眼睛几乎要贴上去。 检查有没有伤口。 “蛇是尽欢处理的,我没事。”李建唐脸红红的,赶紧制止妻子不规矩的手。 他在无人处,可以化身饿中色鬼。 但高成一家三口都看着呢。 他顿觉不好意思。 许翠莲t不到丈夫突然的扭捏,她只关心丈夫有没有受伤。 而高成同样也是。 只是他落后一步,表现的机会被他妈抢了。 邬翠梅拉着许尽欢的手,一边惊叹,一边检查,“尽欢,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还敢跟过山峰交手,你这孩子咋不知道怕呢。” 语气里的担心不作假。 许尽欢笑得腼腆,“我从小胆子就大,不怕这些东西,妈,我没事。” 高建国目光被妻子吸引,但眼角余光瞥见儿子欲言又止的神情。 忽然,心中有数。 赶紧出声提醒,“翠梅,阿成也在担心尽欢,你别霸占儿媳妇呀。” 他这媳妇真是缺心眼。 怎么能抢儿子风头呢。 邬翠梅后知后觉,老脸一红,赶紧拉着许尽欢的手塞进儿子的大手里,“都怪我,一着急就忘了阿成。” “阿成,你也是,愣着干啥,还不主动关心一下尽欢。” 邬翠梅也是心累得很。 自己媳妇不主动疼。 跟她这个老妈抢什么。 许尽欢还是第一次跟高成牵手,虽然是被迫的,但他的手掌宽大,掌心温度很高。 她像是被火烧了一下,想缩回手,却被高成紧紧握住。 身边万物通通消失。 只留下密集如鼓点的心跳。 许尽欢口干舌燥,偷偷抬起头,去打量高成的神情。 未曾想到,四目隔空相撞,都被点了一般,不自觉挪开。 高成也没好到哪里去。 手掌心疯狂分泌汗珠。 没一会手心就汗津津的。 他好像找个东西擦擦,却又莫名生出不想收手的想法。 就这样两个人握着手,像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 院子里的四个长辈饶有兴致地望着两个感情的小菜鸡。 也太让他们失望了。 牵小手后,也该亲亲口了。 怎么不动呢。 高建国想得更多,难道感官神经被病毒侵蚀坏了? “翠梅,你给儿子做检查的时候,没发现他神经末梢有问题?” 邬翠梅紧张又激动。 她心想,总算能亲眼见证儿子娇羞的一面了。 谁知,丈夫给她泼了盆冷水。 顿时兴奋化为惊恐。 “难道真出问题了?” 不敢耽搁,做贼一样跑到李建唐身侧,小声询问,“建唐,你帮阿成治病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神经末梢有问题?” 李建唐想得就多了点,一下子想到了功能。 他很难给肯定答案,却也不能直接打击对方,“高成身体亏虚,调养一段时间就会没问题。” 邬翠梅只觉得天塌了。 还真有问题呀。 怪不得美色面前面不改色。 连红脸,红耳朵,都没有。 这可咋办。 要是影响她以后抱孙孙咋办? 虚心求教,“那得调养多长时间?” 最好和这次病毒一起拔除,不要留下隐患。 要不然,孙孙没有希望,儿子儿媳就得离婚呀。 李建唐正大光明观察两个依旧一动不动的木头桩子,给出一个精准却又伤邬翠梅心的答案,“按照目前状况,少说半年才有好转。” 第27章 你胆子一直这么大吗? 半年? 那么久,这可不行啊。 儿子是木头,不懂得表达感情,把能干的儿媳妇丢了咋办。 她左思右想,想出一个馊主意,“能不能让尽欢这边使使力?” 高成感官有问题,尽欢没有啊。 她年轻漂亮,懂的也不少。 要是她主动点,儿子高成还能不缴械投降? 这一点和李建唐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觉得也该是侄女许尽欢使使力。 毕竟她有看病经验,又和高成是夫妻。 分分钟治好他的功能障碍。 “我开个食疗,你回家给他们炖着喝,记得少量多次。” 邬翠梅欣然接受。 许尽欢不知道三人脑补出一场南辕北辙的大戏,但误打误撞想到了一个处理办法。 她要是知道,估计得瞪罪魁祸首高成一眼。 都怪他不主动点。 不懂主动的高成总算动了,他不动声色捏捏许尽欢软绵的手心,“你胆子一直这么大吗? 好直男的问法。 许尽欢看着地上的死蛇,余光又看到四个目光炯炯的长辈。 脸上烧得厉害。 快速抽回手,“还行。” 她也没说错,她自小就调皮,但也不是什么都敢干。 顶多就被其她同龄的女孩子胆子和力气大点。 要和巅峰期的高成比力气,比手段。 她差得很远。 高成感觉手掌心的滑腻消失,有点失落,但他隐藏得很好,“以后有事找我,我能帮你。” 高成直男点,却也有担当。 他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不把他当依靠。 而是什么事情都靠自己解决。 那样会显得他这个当丈夫的很没用。 男人总是有说不出的胜负欲。 “好。”许尽欢也不拒绝,她明显感觉高成对她的印象在改观。 两人已经能没有设防地进行交流。 做夫妻最忌讳遮遮掩掩。 两人没能如四个长辈想得那般相处,他们颇为遗憾。 遗憾虽遗憾,李建唐也没忘记他的使命。 招手把许尽欢带进屋子,给了她一个药瓶子。 有些话本来很容易开口,但他竟卡壳了。 “小姑父,你有话要对我说吗?”许尽欢打开瓶子闻了闻。 药味冷香中带着一丝微苦。 她脑海里莫名闪现一个药材。 只是她很纳闷。 这个药材不是用来调和夫妻情感的吗? 小姑父为什么要把药材融入药丸里,又送到她手里。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可她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尽欢呀,我今天帮高成看了病,发现他身体比想象中的要差,药汤,针灸可以帮他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有个问题会很棘手,我得交代你几句。” 李建唐晒黑的脸看不出红晕。 可他还是觉得得热。 端起茶壶,连杯子都没有用,直接咚咚喝了大半壶。 才缓解了口干舌燥。 华国父母对儿女的两性教育很少主动开口。 即便他们结了婚,也都不说。 这就导致许多小年轻因为好奇尝了禁果,却又不能承担当父母的责任,遗弃孩子,小小年纪难产而死的不在少数。 但这一次情况又不同。 高成功能没问题,可他还是需要药物辅助加妻子帮忙。 才能彻彻底底泄出身体残留的毒火。 往后才不影响生孩子。 许尽欢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她赶紧抢先回答,“小姑父我懂你的意思,我会酌情处理。” 有些话确实难以启齿。 许尽欢的贴心回答避免了李建唐的尴尬。 他又匆匆叮嘱几句,赶许尽欢回家去。 车上。 许尽欢望着手里的药瓶发呆,她其实也有点难以启齿。 虽然她是医者,可以坦荡荡说出来,但这涉及到高成的尊严。 没有哪个人喜欢被质疑不行。 尤其是高成这种天之骄子。 他的字典里不能出现挫败,低下头颅这种负面的词语。 而且,他又在生病期间,心理更是脆弱敏感。 唉。 难呀。 她小声呼出一口长气。 明明很小声,却被高成听见了。 因为许尽欢叹息声中藏着千言万语,让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深邃的眼眸落在许尽欢紧紧攥着的拳头里。 她抓着一个褐色的瓶子。 不到五厘米长,却很难让他忽视。 想开口问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车上四人保持着沉默。 前方的邬翠梅想起了辞别前送出的那辆摩托,本就是他们送给亲家李建唐骑的。 可李建唐很坚持塞了一个牛皮纸袋。 她没有打开,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思来想去递给了后座的许尽欢,“尽欢,你小姑父给的钱,你拿着,等哪天回家,你以你的名义给他们还回去。” 高家不差这点钱,摩托车又是他们夫妻心甘情愿给的。 根本没想着要钱。 许尽欢知道她姑父人穷志不短,也不想因为一辆摩托车就让她在高家难做人。 对于小姑父的体贴,许尽欢心里胀胀的,“妈,我姑父给了,你就拿着。” 人情最难还。 高家有钱是他们有钱,小姑父不想占任何便宜。 许尽欢也能理解,大不了,她多接几单生意,带带小姑父。 这样才能互利共赢。 “你姑父还是那个犟脾气,几十年也不变变,我记得上学时,他连吃对方一个馒头都要算得清清楚楚,要按照他这般算,今天给阿成的治疗,药丸,我们也得给他钱才行。”邬翠梅真是哭笑不得。 为了莫须有的自尊真有必要算这么清楚吗? 她不理解,却也还是强行把牛皮纸袋带给许尽欢,“你小姑父的治疗手法可比一辆摩托车值钱多了,钱你拿着,就当是你小姑父给你的傍身钱。” 许尽欢拿着不算沉甸甸的牛皮纸袋,脑子里的想法脱口而出,“妈,这钱我回去数数,看看有多少钱,等高成的身体彻底好了,我就去看看铺面,能不能做点生意,到时拿钱入股。” 高家这棵摇钱树她算是彻底抱住了。 等邬翠梅这边帮她牵头考试,拿到行医资格证书和文凭后,她想一边在邬翠梅介绍的团队里工作,一边想办法开个诊所。 要是有能力做做药材生意,她也是愿意的。 八四年国内的医疗行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药材,医疗器械都是可以投资的项目。 加上她的医术,想必能干出一番事业。 第28章 不对劲的大堂哥 “你要做生意?”高建国认真开车,随便听了一耳朵,觉得儿媳妇想做生意也没有毛病。 就是好奇她要做什么生意。 他想肯定跟医学分不开。 果然,许尽欢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下,虽然不成熟,但架不住他们技术过硬,“我小姑父这些年走南闯北,积累了不少看病经验,而且他也经常采药,我想要是和他一起办诊所,顺便再搞个药物烘焙加工,销售,也不是没可能。” 这点确实没毛病。 一般从事医药行业的,大部分都是学过医,在基层接触过大量病人,知道他们需要什么。 才会想办法建立属于自己的医药公司。 高建国家的产业涵盖各行各业,但唯独没有医药。 他不缺钱,也不缺管理人员,他就缺像许尽欢这样的技术人才。 “尽欢呀,你听听爸的想法,咋样?” 许尽欢也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公公高建国竟然会主动提出参与医疗事业。 这是好兆头。 他有钱,有人脉,在这么好的平台上建公司,那就省去了许多麻烦。 “行,您说。” 许尽欢也知道她不善经营,嘴皮子还算厉害。 要说做生意,还真是瞎子摸象,靠摸索。 “我知道你急需钱,想尽快干出一番事业,这种心理我理解,但说句让你不高兴的话,你是技术人才,经营和销售不是你的强项,你要贸然经营诊所公司,亏损是常事。” 高建国也没说谎。 他看人很准的。 李建唐风风火火喜欢闯,跟人打交道没问题,但他不善经营。 做生意可以学,可以摔跟头。 但对于他们这种没有丰厚家底的,摔一次就是伤筋动骨。 儿媳妇许尽欢专注技术,跟人打交道还是嫩了点。 容易被欺骗。 既然两人都不属于经营人才,那他就负责经营销售,他们以技术入股。 虽然不多,但也够两人一辈子无忧。 “我的意思是你和你姑父专门潜心研究药物,多弄点有用的药丸,咱们注册药物公司,药物名字,顺道收购药材,只做精,你觉得咋样?” 高建国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 他也会因为亲情而妥协,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许尽欢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爸,你容我回去仔细想想,到时给你答复。” 许尽欢赚钱的心情很急迫,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都需要好好规划。 “行,我等你好消息。”高建国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 就看什么时候动工。 许尽欢也算是搭上了高家的顺风车,只要她不作,这一辈子衣食无忧。 高成默默注视许尽欢,发现她在提到钱,眉飞色舞。 他竟有点吃味。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还不如钱有魅力? 当然,也没傻到把这话问出声。 因为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汽车在缓缓开进高家院子,当汽车前灯照亮大门前时,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依靠在门口抽烟。 当转头看见他们时,丢下手里的烟头用脚狠狠碾灭。 小跑上前,给高建国开门。 他的声音像是沙砾里掺了冰。 嘶哑中带着几分冷。 “二叔,你们总算回来了,小心头。” 来人是高成的大堂哥高海洋。 他个头比高成还要高一两厘米,长相偏阴郁,头发梳得大背头。 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黏糊糊。 很让人不舒服。 就像某种冷血动物。 嘶。 许尽欢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冻着了?”高成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许尽欢的身上,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不观察媳妇,还能看谁? 看那个天生阴沉沉,仿佛死人坟里爬出来的大堂哥吗? 他不想那么早就去死。 “高成,你大堂哥平时都这种阴森森的感觉吗?”许尽欢解着安全带,没忍住问。 她不由想起上辈子高成死后,亲姐许承欢转嫁高海洋的事情。 高海洋作为高家大房的儿子,家里也不差钱。 大姐许承欢样貌娇好,善于长袖善舞。 搞定高海洋应该不难。 但她听过小姑姑提过一嘴,许承欢转嫁高海洋后,只回过一趟家。 穿金戴银,一看就是个富家太太。 人却瘦得不成样子。 听说高海洋亲密地叫她回家,她就像老鼠见了猫,吓得不轻。 难道高海洋会家暴? 不。 应该不是家暴那么简单。 要不然,许承欢会疯魔到杀了自己。 “他自小就这模样,你以后跟紧我。”高成知道大堂哥的德行。 他的内里远比外表更让人可怕。 记得六岁的时候,他和大堂哥关系很不错,两人同吃同住,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但在过七岁生日时,大堂哥高海洋带他去爬山。 走到半山腰时,突然改道。 走入了一条无人踏足的小道,小道越走越阴森。 四周还时不时传来嘶嘶蛇吐信子的声音。 他当时小,差点没吓破胆。 慌不择路时,一脚踩空掉入蛇窟。 他吓得哇哇大哭。 堂哥高海洋却站在蛇窟上方,手腕上,脖子上缠的都是蛇。 他还跟蛇接吻。 那场景高成到死都忘不了。 如今看到常年的高海洋,他脸色惨白如纸,眉宇间阴森中掺杂着几分阴狠。 不是个好人。 许尽欢还想刨根问底,却被高海洋的声音打断了,“高成,你总算醒了,你不知道得知你受伤的消息,我有多担心,本想第一时间回来看你,但被生意绊住了脚,才回家来,你可千万被怪哥呀。” 脸上的笑都是黏糊糊的。 许尽欢生理性不舒服。 她不动声色扶着高成下车,双手挽着他的胳膊。 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好驱散高海洋带来的不适感。 这人很危险。 她的嗅觉异于常人,老远就闻到高海洋身上残留的腥味。 这种腥味就像雨后泥土混杂着蛇爬行过的腥味。 他可能在养蛇。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高海洋的眼珠都和常人不同,他是眼黑大于眼白,甚至还隐约能看见竖瞳。 好像某种罕见病。 许尽欢在疑难杂书上看过,就是一时间没记起来。 “这就是弟妹,和照片上一样漂亮,就是有点不像。”高海洋不似人的眼睛含笑看来。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看向一言不发的高成。 陡然露出惨兮兮的模样。 第29章 让人不舒服的目光 “阿成,我知道之前做的事吓到了你,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总不能因为小时候的失误,就跟我生分一辈子?” 小时候的失误? 这两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成为什么十多年都不选择原谅他,看样子是高海洋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这个人有点茶。 也有点阴郁。 类似书中的疯批,这种人在书中是迷人的存在,但现实中遇到他,还是有多远就跑多远。 “大堂哥,你认为的误会险些要了我的命。”高成脸上冷冰冰的,声音更是带着冰碴子,听得人耳朵生疼。 感觉他紧绷肌肉,许尽欢伸手在他后背慢慢抚摸,小声提醒,“你现在不易动怒,怒火会冲击你的肺部,激发病毒,别被他左右情绪。” 高成是个稳重,情绪不外露的人。 但他今天生了气。 显然高海洋对他做的事很恶劣。 以至于他残存的肌肉记忆都带着害怕和抗拒。 高海洋是个狠角色。 “唉,都怪我年少无知,想着带你历险去,可谁知会遇到蛇,阿成,我真的很抱歉。”高海洋神情可怜又真诚。 要不是对他有所了解,还真能被他可怜的模样给骗到。 “尽欢,我有点累了,咱们回屋。” 高成显然不想搭理迟到十多年才道歉的高海洋,他带着许尽欢从他身边绕开,径直进屋去。 独留高海洋站在原地尴尬,无措,眼里的愤怒一闪而过。 又换上了温和的笑,快速帮高建国拿东西。 “二叔,我这次回来带了不少养身体的药材,你让田嫂给阿成炖汤喝,他需要进补。” 高建国对面前的大侄子感情很复杂。 却也做不到把人赶出门的事。 “先进屋坐坐。” 高家客厅。 田嫂摆好茶水瓜果,很自然地退回到厨房,准备晚饭。 许尽欢拎着简单处理过的松茸走进厨房。 笑着对田嫂说,“田嫂,这些松茸和我手里的药材,单独准备一个锅炖起来,晚上给高成滋补。” 她也把如何炖的方法告诉了田嫂。 田嫂都一一记在心里。 见许尽欢挽起衣袖要准备晚饭,赶紧制止她,“做饭我有呢,你就别粘手了,阿成身体需要照顾,你照看他就行。” 高家是实诚人家,每月给她一百块工资,专门负责做饭。 偶尔洗个衣裳。 打扫卫生都不需要她经手。 她当保姆的工资都比厂里的技术工还高,要是再不尽心干活,都对不起高家给的一百块工资。 “田嫂,我不抢您的工作,我要帮高成熬点药。” 许尽欢也不想越俎代庖。 家里有保姆做饭,那就让人家去做。 何况,她其实也不喜欢做饭,她宁愿花时间研究药膳,也不想跟田嫂抢工作。 田嫂略感尴尬,赶紧看了眼从村里带的山药笑着说,“这是野生山药,你们是想炖着吃,还是蒸着吃?” 许尽欢不想太让田嫂尴尬拘谨。 泡好药材后,笑着说,“阿成说您自小给他做饭吃,蒸山药手艺一绝,田嫂,麻烦您一半蒸,剩余的一半给加到阿成的药膳里。” 田嫂觉得许尽欢知晓相处分寸。 心里很舒服。 笑着答应了她要求。 而这时,客厅里传来高海洋茶茶的声音,“二叔,终究是我的不对,小时候就不该带阿成去外面冒险,导致他现在和我兄弟关系生疏,麻烦您跟他说说,我知道错了。” 面对侄子高海洋小心翼翼地哀求。 高建国也做不到冷着脸,何况当初高海洋也是好心带高成出去冒险。 吓到了高成也是无心之失。 这也是他个人的看法。 却也不能替高成做主,“海洋,过去的事就不要重提了,阿成对你冷淡也不是因为小时候的事,他自小就是个冷冰冰的性子,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高海洋。 反而激发了他心里某种阴暗的一面。 他不自觉抠着手指。 这是某种心理疾病的表症。 高建国不是心理疾病的大夫,看不出高海洋有心理疾病,他直觉得后脖颈一阵阵发凉,瞥见高海洋眼神阴森森的。 吓了他一跳,“海洋,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高建国略带惊讶的声音把高海洋从自我封闭的状态中拔出来,他立马换上谦逊的模样,“二叔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这次您给我分派的拓展任务,虽然完成了,但我还是觉得不满意。” 这个是有心理疾病,且追求极致的人。 高建国看了高海洋做的调研报告,甚至还把他分析的结果都看了。 很完美。 怎么会有不足呢? 他们所在的县城依托当地特殊矿产,生产精密仪器,零件,通过私对公的方式销往羊城。 所谓私对公,就是他们公司跟国企合作,资源平台共享,利益对半分。 要不然,高家也不可能短时间获得更多资源。 高建国是个稳扎稳打的性子。 高海洋不是,他像一把刚开刃的刀所向披靡,但过硬则易断。 “海洋,我知道公司高层举荐你当驻羊城分公司负责人,对你抱有很大期望,导致你压力很大,但我要说的是,你要放宽心,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羊城市场那么大,要是找到合适的合作商,共同努力搞外销,赚国外人的钱,增加创汇。 那定是利公司,利国家的好事。 “二叔,你关爱我的心思我理解,但我觉得还是要继续完善细节,有必要定制一套更详细的规则,按照规则实施下一步计划,而且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去鹏城时顺手救了鹏城领导,他许诺给我公平招商引资的机会。” 高海洋眉宇间都是自信,反而压下了他阴郁的眼神。 高建国又惊又喜,“真的吗?” 高海洋这是走了什么好运,竟然救了鹏城领导。 改革开放的试点在沿海几个城市施行,羊城,鹏城都是先行点。 这些年去羊城淘金的内地人不少。 他们处于华国的中心,铁矿等资源丰富,生产精密仪器的资源不缺,但缺少销路。 搭上鹏城领导,那鹏城的市场就有他们立足之地。 “是真的,我这次回来就想带二叔去鹏城实地考察一下,港城来的老板也不少,不管是融资还是投资都是机会。” 第30章 周青青,你真贱 高建国不得不承认,高海洋在做生意方面有本事在身上。 他其实更希望高成退伍,回来继承家产。 帮他扩大高家生意。 然而,高成志不在此。 如今又有儿媳妇帮助,高成更是不想放弃本职工作了。 唉。 他不由拿儿子跟高海洋做比较,都是优秀的人,但家族企业要落在高海洋手里,他们每年等着分红,他很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便拍板决定,“好,我跟你去鹏城一趟。” 就在高建国话音刚落时,许尽欢端着泡好的药茶走来,“爸,堂哥喝茶。” 高建国在兴头上,笑着给许尽欢介绍,“尽欢呀,这是你大堂哥海洋。” 许尽欢放下茶杯,笑着叫了声大堂哥,乖巧地站在一边。 高海洋笑眯眯冲许尽欢点头示意,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弟妹,你和阿成结婚我没赶得上,这是你们的新婚礼物,还望收下。” 许尽欢扭头看了眼高建国,得了他的允许,笑着接过盒子,“谢谢大堂哥。” 就在拿走盒子时,她的手指像是被羽毛刷了一下。 又痒又冰凉。 她冷不丁微微一跳,低头就看见高海洋的手指划过她屈起的手指背上。 男人的手不应该是暖炉般热乎吗? 高海洋的手却像死人手。 莫名觉得瘆得慌。 她不动声色拿回盒子,脸上重新爬上了笑。 “二叔,东西送到了,我得先回家一趟,改天咱们两家坐一起吃顿团圆饭。”高海洋表情无懈可击,但仔细看的话,能从他眼底深处看出点很深沉的东西。 “饭都要做好了,留下了吃顿饭再回去。”高建国不知许尽欢刚才经历了怎样的心历路程。 他热忱地留高海洋吃饭。 高海洋笑着推辞,最终出了小洋楼的大门。 刚在拐角和一道纤细的身影相碰。 “啊!” “小心。” 高海洋顾不得胸口的酸疼,眼疾手快抓住对方纤细的手腕,刚说了句小心,还没等看清楚对方的脸。 手掌心里细腻光滑的手腕倏然离开。 然后,就听到对方恼怒的声音,“高海洋,你怎么走路的,没看见我这么大的人就往前撞,好在我手里的东西没摔碎。” 一般路人不可能发出这样的质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高海洋脸上的歉意消失,看着路灯下那张莹润光泽的面庞,讥笑爬上嘴角,就听得阴森森的声音,在昏黄的路灯下响起。 “原来是青青呀,这又要去献殷勤了?” 此时此刻的高海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谦逊。 甚至言语多了几分刻薄。 周青青受不了高海洋似笑非笑的眼神。 仿佛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蠢货。 她讨厌高海洋这幅高高在上,毫不顾及他人感想,就恶意评价他人。 “用不着你管。”周青青也不惯着他。 丢下一句话,打算从他身边经过。 没想到一只冰凉的手扼住了她的手腕,轻轻用力,周青青疼得惊呼出声。 “高海洋,你在发什么疯,这么快松开,我疼死了。” 周青青是个娇生娇养的,自然承受不住高海洋粗鲁的对待。 高海洋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他不仅不撒手,反而骤然用力。 看着周青青疼得面部狰狞,却舍不得丢掉手里的盒子。 实在碍眼。 高海洋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力气也不小,一把从周青青的手里抢过盒子。 手心里一空,周青青发现盒子不见了。 抬头就发现被她当宝贝一样的盒子,到了高海洋手里。 不仅不真实,反而放在耳边使劲晃了晃。 “别这么粗暴,会摔坏的。” 因为是特效药,只能装在特制的瓷器里,这瓷器不经磕碰。 要是摔碎了,她的一番努力就白费了。 见她急得要哭了,高海洋骨子里升腾出恶劣因子,就是跟她对着干,“你不要我碰,我偏要使劲碰。” 他说到做到,大力晃动盒子。 只听的盒子里发出清脆的裂纹声。 “高海洋。”周青青急得大声吼道,眼眶里蓄满泪水。 突然,高海洋觉得兴致全无,直接将盒子塞到她手里,从鼻腔里发出冷哼,“不就是一个破盒子,有这么宝贝的吗?” 周青青全然不管高海洋的脸色。 飞快打开盒子,发现装着药的盒子没有碎,悬着的一颗心落回肚子。 竟然低头在盒子上亲了一下。 仿佛亲的不是盒子,而是某个人的脸。 这一幕刺痛了高海洋的眼睛。 体内残存的嗜血因子开始作祟,他舔了一下自己的牙齿,冷笑道,“周青青,你真贱。” 高海洋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见他有多生气。 可那又如何,周青青都不在乎。 她最会戳高海洋的心窝子,更懂得高海洋在嫉妒什么。 “高海洋,你嫉妒高成有人关心,而你就像藏在阴暗底下的老鼠,窥探他的一切,承认高海洋,你恨不得高成去……” 死在没出口,就被高海洋冰冷的手掐住脖子。 狠狠掼在墙上。 墙上的墙皮刷拉拉掉下来。 高海洋几乎冰冷的气息洒落在周青青的耳边,像蛇信子一样在她耳朵里搅弄风云,“周青青,我给你脸了。” 扼住脖子的手冰得不像话。 配上高海洋恶狠狠的表情,吓得周青青浑身直哆嗦。 但她却鼓足淡定,“高海洋,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高海洋什么性子,周青青了如指掌。 相较于高成幸福美满的家庭,作为对照组的高海洋。 就是生活在地狱中。 高海洋的父亲高爱国,自小就是个武侠痴,醉心武术,十八岁那年去参军。 在历经几次大战后,立了三等功。 回家娶妻生子。 高海洋属于老大,老父亲虽然常年待在营地,但好歹能回家来。 爸妈的感情不错,但坏就坏在他出生时,身体虚弱。 得了一种罕见病。 这病就像被蛇精附体,浑身长蛇鳞,碰一下就疼。 家里求医问药,勉强治了个半好。 剩下的一半,他妈也不知道从哪找的偏方。 几服药下去,身上的蛇鳞没了,但他却得了一种跟蛇厮混的病。 常年身体冰凉凉,吃的东西也必须是温热的。 甚至有时怪病发作后,他会吃生肉,跟蛇缠绵。 家里人发现这一现象后,夫妻两人把他单独关在小黑屋。 快速造出了弟弟高海冰。 他出于嫉妒,竟利用怪症把他弟弟给勒死。 第31章 我不想变成怪物 而同一时间,他爸在战场上传来噩耗。 就这一年,他失去了爸爸和亲弟弟。 他妈受不住双重打击,变得疯疯癫癫,但她没忘记一句话,那就是骂他是怪物。 动不动就恶言恶语。 不知道还以为她在装病。 高海洋三岁后,就生活在不幸中,加上他的怪病,他阴郁,凶残。 但他却渴望被人疼爱。 跟他和高成玩得好的周青青,小时候就是个小太阳。 不嫌弃他,去哪都带着他。 谁欺负他,她就发疯一样咬对方。 好几次都被打得哇哇哭,事后却还反过来安慰他。 高海洋拿她当救赎。 然而,就在六岁那年,他带着高成去山里,恰好遇到怪病发作,他推高成掉入蛇窟,当着他的面吃蛇,跟蛇亲吻。 高成哪见过这阵势,当场吓破了胆,还晕死过去。 后来被家人救回去,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和他决裂了。 周青青是高成的忠实拥趸。 自然也和他决裂了。 他嫉妒高成,恨不得杀了他。 周青青明知道他最嫉妒高成,她反而跟他对着干,失去理智的高海洋,失手掐住周青青,“你再说句试试?” 周青青虽怕,但瞪着眼睛犯倔,“高海洋,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跟阿成比?” 这话彻底激怒了高海洋。 他骤然使力,周青青感觉脖子一疼,呼吸急速急促。 脸色憋得通红。 她奋力手脚并用挣扎。 “周青青,你是不是想死?” 高海洋把周青青当做阴暗生活的救赎。 然而救赎就像烟花一闪而逝。 现在救赎变成捅向他的刀,本就有病且爱而不得的高海洋暴怒了。 暴怒的下场就是掐住周青青的脖子,感受她在自己手里跳动。 周青青浑身都在颤抖,她因缺氧而瞪大的瞳孔里倒映出高海洋蚀骨的杀意。 他真动了杀意。 周青青嘴巴厉害,但她也怕死。 受到死亡威胁,她的脑袋竟前所未有的空灵,“高……高海洋,杀人是犯法的。” 高海洋嗤之以鼻。 他凝视着面前脸色涨红的周青青。 多年前的惊艳竟变得碍眼。 原来周青青这么丑。 他的期待没了,手下的劲越来越大。 周青青抓挠的手渐渐没了力气。 就在她眼前发黑时,巷子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微喘,“青青,你等等我呀。” 周青青失去光芒的眼眸瞬间变亮。 艰难扭头,想要发出声音。 高海洋恶劣一笑,“你以为来人能救得了你?周青青,让你失望了。” 高海洋含笑的声音像潜藏在暗处的毒蛇,爬进她的耳朵,恐惧占据她的脸,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刚要张口问,一颗带着苦涩味道的东西被季诚强行塞进她的嘴里。 周青青惊恐地瞪眼。 只见高海洋改掐脖子变成拎着她,冰凉的手指塞进她的嘴巴,强行把东西捅进她的嗓子眼。 不。 她不要吃。 高海洋住手。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东西被强行喂进去。 直到喉咙一滚,她从半空中跌在地上。 顾不得疼,周青青用手指掏嗓子眼,连连干呕。 高浩洋慢条斯理掏出手帕,擦着沾了口水的手指,邪魅一笑,“别白费力气了,这种东西沾了口水,就会化成水,进了你的肚子,别想吐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周青青抠得喉咙发疼,听到这话只觉得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她愤恨地瞪着高海洋。 要是眼神能杀人。 高海洋都死千八百遍了。 高海洋缓缓蹲下来,修长惨白的手指挑起周青青湿漉漉的下巴,像打量货物一样挑剔,“和我一样变成怪物的药,周青青,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样的人了,惊喜不惊喜?” 周青青满脸惊愕。 不敢相信高海洋竟然是这样的畜生。 “畜生。” 她气得破口大骂。 口水溅到了高海洋的脸上,他露出阴笑,突然掐住周青青的下巴,迫使她靠近自己,“畜生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存在。” 他虽在笑,但眼底杀人的光芒更甚。 周青青忽然身体一抖,但想到自己要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恐惧消失,剩下的都是恨意,“对,你在我心里连阿成的手指都比不上,你就是怪物,哈哈,人人厌恶的大怪物,怪不得没爹……” 话没说完,脸上挨了一巴掌。 高海洋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气,周青青哇一声,张嘴吐出带血的后槽牙。 “贱女人,别跟我提他。” 高成是他的噩梦,也是他渴望变成的人。 然而,梦想终究变不成现实。 他讨厌别人拿他跟高成比。 “高海洋,你疯了,你怎么能打青青?”刘羲和紧赶慢赶总算跑来了,好不容易赶到,却发现周青青被打的一幕。 她想也不想跑上前,半搂着周青青。 借着昏黄的灯光看见周青青肿起来的半边脸,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又来个蠢货。”高海洋不屑一笑,临走前,俯身对周青青说,“欢迎加入我的世界。” 然后迈着大长腿,消失在巷子口。 刘羲和一头雾水。 这什么跟什么。 但她感觉到周青青绝望又害怕地颤抖着,“青青,你到底怎么了?” 周青青想到往后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哇地哭出来,“羲和,我要变成怪物了,怎么办呀?” 刘羲和被扑个满怀,错愕又尴尬,“青青,你别哭,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跟高海洋刚才说的话有关系? “是不是高海洋那个有病的疯子威胁你跟他做朋友了?” 刘羲和能猜到的只有这个可能。 她和周青青,高成,高海洋也算一起长大。 对高海洋爱恋周青青这事还是知道的。 难道因为爱而不得,所以强迫周青青答应跟他处朋友? 周青青不答应,两人动了手。 “他给我吃了能变成怪物的药,羲和,快带我去医院。”周青青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 刘羲和茫然间只好带着周青青去医院。 第32章 高成耍心机 她就像个等在手术室门口,等待妻子生孩子的新手奶爸一样,急得来回踱步。 而同样的情景也在高家上演。 许尽欢在厕所门口等待脱衣服的高成。 “高成,你怎么样了?” 都进去有半小时了,难道手动失败了? 高成站在洗漱台前,盯着手里的药膏,又看看洗漱台上的盆子手套,咬牙切齿地回答,“正在进行时。” 他是个病人,为什么非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不该吃了药,让自行泻火吗? 实在不行,还不是有媳妇许尽欢,她动手总比自己来得快。 他脑子里有十万个想不通。 等在门口的许尽欢同样也有十万个想不通,“小姑父是经验老道的大夫,开的药怎么会有问题,高成,你是不是没看说明书呀,实在不行,我进来帮你敷药。” 敷药? 不是他自己动手吗? 难道想错了? 高成赶紧拿起药瓶,恨不得把药瓶塞进自己的眼睛里。 突然,他看见了药瓶上的几个字。 涂抹在肚脐处,用手指打转按摩。 嘶。 高成顿觉脸如火烧,恨不得抬手给自己的脑袋一下。 他肯定是病了。 所以才会有这种不健康的想法。 打算拧开瓶盖,一个念头快速从脑子闪过,他倏然哀叫一声。 “高成,你是不是摔倒了?” 许尽欢满脸焦急,一定是今天累着了。 都怪她考虑不周,就不该带高成回门。 何必为莫须有的攀比心,欺负一个病患呢? “尽欢,我……我好疼。”高成声音颤抖得厉害,似乎真摔得不轻。 “快开门。”许尽欢满心愧疚。 真是自己考虑不周,直接让他躺着,自己帮忙涂药不就好了。 也不是没帮过他。 这会矫情什么。 “嘎吱。” 厕所门开了一小条缝,通过缝隙许尽欢看到了左手撑着地面,右手努力要够洗漱台的高成。 这姿势真够考验人的。 她快速闯进厕所,从身后环住高成,猛然用力。 “嘶。” 没想到高成竟然这么重,她一下子扯到了腰后肌肉,微微的疼爬上后背。 像是被电了一下,僵在原地。 脸上表情有点痛苦。 “怎么了?”高成也是灵机一动冒出这个连他都不敢相信的念头,那就是假摔。 果然,许尽欢心疼坏了。 连详细检查都省了,赶紧抱他起来。 可惜,他低估了自己的重量,也高估了许尽欢的力气。 “没事,你今天走的路太多,气血亏虚,你先尝试着一只手搭我肩头,另一只手撑着洗漱台,咱们共同使力。” 刺痛很快消失,许尽欢注意力都在高成身上。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的眼神有多焦急。 高成恰好看见了这一幕,心里竟觉得美滋滋的。 照着许尽欢的提示,两人共同用力,从地上站起来。 可能是撒了谎。 抬腿往外走的时候,右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前扑去。 连带许尽欢一并要倒地。 “啊!” 惯性使然,许尽欢本能单手要撑地,避免脸摔在地上,蹭破皮。 然而,落地的瞬间,高成单搂着许尽欢的腰,骤然用力,落地时自己当了肉垫。 许尽欢的半侧脸砸在高成的胸膛。 “唔!” 高成的闷哼声在头顶响起,许尽欢顾不得脸疼,赶紧爬起来查看高成的情况。 却被掐着腰的手紧紧箍住。 “高成,你这是干什么?”许尽欢不懂高成现在的举动。 他都当肉垫子了。 就他这幅弱不禁风的身体,能承受这种撞击吗? “让我缓缓。”高成到嘴的话,立马换成示弱的话语,眼睛却往下看,只看到了许尽欢满脸疑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小心机的要求。 这不是他该做的。 可他就是这样做了。 许尽欢想到可能是摔疼了,没敢大动作,只是把脸贴在高成的胸膛。 他的心跳得好快呀。 仿佛密集的鼓点,许尽欢经历过恋爱,蜜月,到最后的背叛期。 对于高成情动的感知还是有所了解的。 何况,她还压着不可忽视的部位。 要还没反应过来,那就真是榆木脑袋了。 她眼珠子乱飘,脑子里快速盘算着该如何处理尴尬的处境。 头顶的高成忽然发话了,“我有点渴,你帮我倒点水。” 许尽欢如释重负,手忙脚乱爬起来,头也不抬跑得不见踪影。 躺在地毯上的高成目光落向某初。 眼里闪过懊恼,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展现了雄风。 他的自控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以前面对凶狠敌人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可自从遇到许尽欢…… 他无声叹口气,认命般爬起来,迈着大长腿进了厕所。 当厕所门关上的瞬间,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从缝隙里跑出来。 许尽欢端着水杯的手一顿,不敢置信看向厕所。 高成这是…… 太让人脸红了。 她赶紧放下水杯,对着立在衣帽间的镜子拍拍脸。 她也不是纯情少女了。 为什么听到这种声音脸会变成红苹果? 难道重生后心理年纪也变小了? 怕在待在去,脸都要丢完了,赶紧跑下楼去,刚打算问问饭什么时候好,就看到两个不速之客出现在高家客厅。 “嫂子,你不会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周青青刚从医院赶到高家,恰好遇到匆匆下楼的许尽欢。 看见她白皙面颊上的红霞,心里嫉妒得要命。 这个臭不要脸的,就这么急色吗? 也不顾高成的身体承不承受得住。 “天太热,这么晚了,青青来家里有什么事吗?”许尽欢捕捉到周青青眼里的嫉妒,假装没看见,亲亲热热地问她。 又看到旁边翻白眼的刘羲和,灵机一动,“哎呀,你们来得不巧了,家里也没准备多余的饭菜,只能委屈你们多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客厅里看报纸的高建国装作没听见,戴着眼镜继续看报纸。 邬翠梅刚从厨房出来,当看见许尽欢脸红红的,关切地问,“尽欢,你是不是得了热感冒?” 她全然无视两个碍眼的人。 刘羲和自己不觉得有多委屈,可她替周青青委屈。 这样的关心就该属于青青。 凭什么被一个乡下女人给抢走。 她为周青青打抱不平,“邬阿姨,她哪会感冒,身体壮得跟牛犊一样,我看她就是想装病博同情。” 第33章 她怎么敢的 此话一出口,三双目光直直射来。 刘羲和没出息地吞吞口水,“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也没说错呀,听说她来自乡下,乡下姑娘从小就干农活,身体没脆弱到气温高点就生病的地步?” 邬翠梅已经接受了许尽欢当儿媳妇。 自然舍不得她被人欺负。 冷声一声,“羲和,你是城里姑娘不假,但论矫情,你可是娇娇者,再说,我儿媳妇来自乡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没必要把乡下人的话常挂在嘴边,这样会显得你很没礼貌。” 邬翠梅的话像巴掌狠狠扇在刘羲和脸上,火辣辣得疼。 她眼眶都红了。 “邬阿姨,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你没必要这么护犊子,再说,她才嫁到你家几天,你就这么护着她,也太寒我们的心了。” 面对刘羲和无礼的控诉,邬翠梅都想甩个大嘴巴。 她不护着自己的儿媳妇,难道要护着一个外人? 她连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刘羲和一个,扭头安慰许尽欢,“尽欢,你别听乌鸦喳喳叫,你一定是照顾阿成累着了,先回去躺着,饭好了,妈给你端上去。” 许尽欢装作乖巧地点头,“那就辛苦妈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要说辛苦,还得是你辛苦,要不是阿成有你照顾,也不会这么快就好。”邬翠梅说的是实话。 但实话传到周青青耳中着实讽刺。 是她辛苦照顾高成二十多天,也是她从外地找来的特效药。 怎么一切功都变成许尽欢的了。 又想到今晚被高海洋掐着脖子喂不知名的药丸,眼里含着泪水。 刘羲和看到好朋友委屈又强忍着泪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快速上前,拔高声音为周青青邀功,“邬阿姨,你说你儿媳妇照顾高成累着了,那你怎么不关心青青累不累。” “高成昏迷这一个月来,她没日没夜守在床边,累得自己都病了,怕你们担心,瞒着不说。” “出差时,还惦记着高成,专门找来特效药,要不是青青,高成怎么会这么快痊愈?” “做人要有良心。” 面对刘羲和的质问,邬翠梅不带怕的。 她面色平静,“青青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打算找个机会举办感谢宴谢谢她,而你,没资格指责我,知道吗?” 刘羲和太讨厌邬翠梅这种高高在上的模样。 周青青又不欠高成的。 只是因为太喜欢他,所以才心甘情愿做了这些。 不被体谅就算了,还把功劳都给乡下佬。 “邬阿姨,我是没资格指责你,但我要替青青讨个公道,凭什么把救高成的功劳都给这个乡巴佬,她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霸占青青的功劳。” “够了。”许尽欢不再打算忍这个脑残。 她抬手拨开叫嚣个不停的刘羲和,直接走到眼眶红红,却看热闹的周青青面前。 “青青,你对阿成的照顾,我感激在心,但这不是任由你们欺负我的理由,说,多少钱才能买断你对阿成的照顾?” 这话该周青青高高在上对许尽欢说。 需要多少钱才能离开高成? 但竟然反过来了,周青青十分不服,但脸上却诚惶诚恐,“嫂子,你说这话要羞死我吗?我是看在和阿成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对他百般照顾的,你要觉得我的出现给你带来麻烦,那我现在就走。” 周青青巴掌大的脸上,带着惶恐和委屈。 “青青,凭什么是你走呀,要走的是她。”刘羲和就是个没脑子的拥趸,看不得周青青受委屈。 “明明两家之前商量好的,长大后,你和高成要结为夫妻,偏偏被半路杀出的乡下佬给抢了,她哪来的脸跟你说这话。” 周青青委屈地哭出来,“羲和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你善良隐忍,可以选择忍气吞声,我可不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刘羲和拍着周青青的肩膀,眼里藏着冷意。 看向许尽欢,“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赶紧收拾东西滚出高家。” 许尽欢忽然笑了,“当真是好笑,我个明媒正娶的要卷铺盖滚蛋,没名没分的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没什么比这个更搞笑。” “青青,你今天非要逼我说难听的话吗?” 周青青身体一抖,都不敢直视许尽欢的眼睛。 她眼里的讥笑凝成实质,竟觉得有点怕。 “嫂子,你别生气,羲和只是口直心快罢了,没什么恶意的。” 许尽欢见她装傻充愣,扭头看向邬翠梅,“妈,我是不是你认可的儿媳妇,这个家我能不能做主?” 邬翠梅飞快点头,“你当然是我认可的儿媳妇,未来这个家你说了算。” 得了许可,许尽欢明目张胆狐假虎威起来,“都听见了吗?我是高家未来的当家人,我要赶你们走,谁都不敢说什么。” “青青,我当你是年少爱恋,因为爱而不得,所以不痛快,处处忍让,但你们却变本加厉当我好欺负。” “既如此,你们离开。” 周青青脸色难看至极,她隐忍许久,也被激怒了,“嫂子,我们都给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骑上我的脑袋拉屎拉尿的不是你们吗?这会委屈给谁看。”许尽欢终于激怒了周青青,让她露出真面目。 “你对高成的帮助,我都记在心里,赶明你家要是遇到什么大灾大病的,求上门来,我一定义不容辞,现在,我们要吃饭了,就不留你们了。” 许尽欢下了逐客令。 刘羲和气得指着许尽欢,只憋出了一个字,“你……” “好走不送。”许尽欢笑眯眯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羲和气得跺脚,“青青,咱们走,谁稀罕留这里被乡巴佬欺负。” “叔叔阿姨,药我放这了,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周青青离开前还不忘保持人设。 许尽欢都替她感觉到累。 明知道高成都娶媳妇了,还跑上门来挑衅正室。 也不知道周青青怎么想的。 高家小洋楼门外。 周青青气得丢掉手里的包,“她怎么敢的。” 第34章 儿媳妇,我身体怎么样 刘羲和看着名贵包包被摔在地上,心疼坏了。 这可是周家费了好多心思,求了不少人,从国外定制的包包,一个包就得上万。 现在华国的万元户也没多少个。 就连高家这般有钱的,也不会舍得给许尽欢这个儿媳妇花一两万买个名牌包包。 “青青,别气了,是高家有眼无珠,非要拿鱼目当珍珠,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周青青没有因为这话感到开心,反而被冒犯到,“他们宁可要一个乡下佬,却不选择我,真是欺人太甚,我不甘心。” 既然不接受她,为什么享受她的照顾,又坦然收下她找的药。 想断干净,那就干脆利索点呀。 拖泥带水的,恶心谁呢。 “青青,你打算怎么做?”刘羲和还是很了解周青青的。 她没表面那么清纯。 手段阴狠着呢。 “你附耳过来。”周青青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恶毒的法子,然后一字不落告诉刘羲和。 “怎么会这样?”刘羲和又惊又不敢置信。 许尽欢怎么有这么胆子,玩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就不怕被拆穿吗? 周青青本来不想这么早拆穿许尽欢狸猫换太子的丑事,但今晚她以高家未来女主人但姿态让她难堪。 那就别怪她让许尽欢难堪。 她很期待真相被拆穿的那天。 一定很精彩。 高家人,尤其高成最讨厌被人骗了。 “就按照我说的去办,最好争取被换亲的许承欢,我想没人喜欢从富家太太变成农村妇女。”周青青自信满满。 刘羲和也只顾着报复许尽欢,压根没往深处想。 高家人又不是瞎子,还能看不出新娘有没有被换了。 她们两个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家客厅。 高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红晕刚刚散去一小部分,喝着许尽欢给他盛的汤,感觉味道有点不同,“你放药材了?” 许尽欢埋头吃着饭,闻言点点头,“固本培元的药材,你每天都要喝点,半月后,你就能恢复到之前的八成。” 竟然这么厉害。 高建国听得心痒痒,“儿媳妇,爸也能喝这汤吗?” 高建国工作应酬忙得不可开交。 他也不想喝酒,但自古传下来的陋习沿袭至今。 不喝酒谈不成生意。 他很郁闷,又没办法扭转这种局面。 那就只能私下补补。 “可以,但不能多喝,怕上火。”许尽欢只看了高建国的面相,他肝不太好。 可能是因为加班工作的缘故,代谢不好。 就表现在了脸上。 脸色蜡黄,毛孔粗大,还有微微隆起的肚子。 “那你饭后给爸也号号脉,看能不能给我减减肚子?”高建国忧愁地拍拍肚子。 他年轻时和儿子一样帅气,但男人的花期短得吓人。 妻子还和结婚时没什么两样,他却挺着圆鼓鼓的肚子,一副油腻大叔形象。 男人也喜欢比较。 尤其是有时举办同学,家庭聚会,大家言语间总会怀念过去。 高建国就被拉出来当典型。 他讨厌被人评头论足,甚至还有不长眼扬言要抢他媳妇邬翠梅。 高建国自然气不过。 现如今有个厉害的儿媳妇,他咋可能放弃这么好的资源。 “行。” 许尽欢答应了。 高建国开心得又多吃了一碗饭,饭量超标,被邬翠梅拎着耳朵骂没出息。 高建国心虚不敢回答。 许尽欢专心号脉,发现高建国不仅有高血压,高血糖,甚至还有肝损伤。 她的表情就像过山车吊着高建国的心情。 一会上一会下的。 直到许尽欢收回手,拿银针时,高建国忐忑地问,“儿媳妇,我的身体咋样?” 普通人最不喜欢看医生。 尤其是医生的表情,叹息声都想催命的刀。 一秒钟割心脏六十下都不止。 许尽欢一言不发讲银针扎在虎口处, “啊!” 高建国疼得大叫。 “爸,你是不是平时吹风,碰了冷的后,胃会胀疼,严重时连路都走不了。” 许尽欢仔细询问情况时,又在主治肝的穴位扎下去。 换来的还是惨叫连连。 高建国是个疼不耐受的人,就这几针下去眼泪汪汪。 邬翠梅都觉得没脸看。 “儿媳妇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小时候家里穷,上学的时候几十里山路就靠喝泉水过,这才有了胃疼的毛病。” 高建国抽空回答。 像他们四几年出生的人,大部分都是吃过苦的。 高建国能有现在的成就,一半靠运气,一半靠本事。 “那就对了,胃寒,肝损伤,高血压,高血糖,你的病不少,从明天起就按照我写的食谱调整饮食,按时吃药,就会慢慢缓解。” 许尽欢面色严肃。 人上了年纪会有各种病找上门来,不好好保养,等到一定时候,一个诱因都会要人命。 高建国听得冷汗连连。 邬翠梅气得捶丈夫的肩膀,“我之前跟你叮嘱过多少次,少吃面食,少应酬,你不听,现在知道怕了?” 她就是中医,开方子都是家常便饭。 可病人不配合,她有什么办法。 如今有了儿媳妇,高建国想拖延都不敢。 该。 高建国被捶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反驳。 乖乖任由银针扎进穴位。 等变成刺猬后,才敢露出惨兮兮的样子给媳妇看。 邬翠梅化作铁石心肠,懒得理他,而是对许尽欢说,“尽欢刚好明天妈上班,你跟我去医院,顺道接受考察怎么样?” 许尽欢没想到考试会来得这么快。 她表情有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回神,“好,我明天带着高成一起去。” 高成原本想着找个理由跟着,没想到许尽欢没忘记他。 唇角掀起笑弧度。 被冷落的高建国瞥见儿子笑得不要钱的模样,故意当拦路虎,“阿成明天跟我去公司,刚好散散心,儿媳妇,你考试要紧,我怕阿成给你添麻烦。” 这话一出口,高成含笑的唇角压下来,冷冰冰地看着捣乱的高建国。 似笑非笑地开口,“爸,你还想不想让我接管产业了?” 这下笑不出来的变成了高建国。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逗傻儿子干啥。 非要往自己心窝上捅,赶紧赔笑脸,“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都怪爸忘记你身体还没好,跟着尽欢,爸放心。” 第35章 为什么不能分房 对两父子玩的小九九,许尽欢没打算参与,拔针的事交给邬翠梅。 她跟高成回婚房。 高成今晚不需要扎针,但得药浴。 “你收拾收拾,要准备药浴了。”许尽欢面色如常,把药浴的药包丢进浴桶,又跑去楼下端药汤。 来来回回三四趟,跑得满头大汗。 如今已经是入夏的天气,婚房又不敢开风扇。 在热气蒸腾下,她的面庞白中透着红。 高成脱了衣服泡在药浴桶里,不知为何谈起未来工作安排,“你有十分把握让我恢复健康,那你还希望我从事保密工作吗?” 这是个好问题,却也是很难抉择的问题。 难题抛给了许尽欢。 私心里,她自然不想过两地分居的生活,军嫂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丈夫不在身边,孩子需要她自己照顾,还得伺候公婆。 高家有钱可以请保姆,但丈夫的缺失又不是保姆能够代替的。 难道她靠抱着衣服慰藉苦闷吗? 她随手把浴桶盖子从高成的脖子套下去,只让他露出一个挂着水珠的脑袋,“说实话,我希望你转业,说到底我不是个无私的人,我希望结婚后,丈夫在我身边,就是不跟我说话,我心里都觉得踏实,但你热爱你的职业,你要自己没做好转业准备,我说再多也没用。” “如今你我是新婚,算是处在蜜月期,但蜜月期过后,你看到同龄同职位的,比你升得高,你就会埋怨我劝你转业。” “高成,你应该没忘记结婚当天跟我说的话,你希望我跟你离婚的。” 高成顿时沉默不语。 结婚当天说这话,那是因为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 他不想许尽欢当寡妇。 如今,他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他也渐渐对许尽欢另眼相看。 提离婚,他说不出口。 可他也不能食言。 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许尽欢见他沉默不语,笑了笑,“这两件事你都好好考虑,反正距离一个月之期,还有二十多天呢,不着急。” 能不着急吗? 高成在心里闷闷地想,你这么优秀,又渐渐住进了他心里,说离婚就离婚,也太…… 哎! 高成好想回到三天前,给当时的他一大嘴巴子。 怎么就犯轴了。 这一晚他闷闷不乐,折腾大半夜也睡不着。 许尽欢着实累坏了,倒头就睡。 高成侧身,看向睡姿不太老实的许尽欢,心底涌现不舍。 伸手就要去碰她甜美的面容,忽然,许尽欢的胳膊甩来。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对方察觉到被束缚,在梦里用力挣扎,嘴里还骂着,“畜牲,你撒手,要敢碰我,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许尽欢的表情由熟睡时的安宁,变得慌乱恐惧,甚至夹杂着几分仇恨。 高成眉头紧锁。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许尽欢在梦里咬牙切齿骂人。 难道她曾被人伤害过? 想到这个可能,高成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到底是哪个混蛋敢欺负许尽欢。 怕她陷入梦魇伤到自己,高成微微起身,用手拍拍许尽欢的面颊,小声轻唤,“尽欢,醒醒,快醒醒。” 陷入梦魇的许尽欢压根听不到高成的呼唤。 她看着那张凑近自己面颊的肥脸,猛然屈膝撞去。 却被大手一把抓住。 男女力量悬殊,她心急如焚,又誓死反抗。 那张油腻腻的脸带着淫笑,露出大黄的牙齿,“落到我手里,还想逃,别反抗,还能少点嘴。” “不。” 许尽欢在梦里愤然出声,然后,卯足力气用脑袋撞向那张油腻的脸。 “唔!” 高成见她像离水的鱼儿,拼命挣扎。 见她牙齿咬破唇,鲜血淋漓。 怕梦魇太严重,咬断舌头,赶紧上前帮忙。 谁知,许尽欢一脑袋就撞向他的鼻子。 酸涩伴随着剧痛,让高成不自觉抬手捂鼻子。 热乎乎的液体跌落掌心。 他被撞出了鼻血。 可见梦魇的梦境里,许尽欢有多愤怒。 “尽欢,快醒醒。” 高成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摇晃许尽欢的肩膀。 忽然,许尽欢猛然睁眼,便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俯在她身上,黑夜模糊了高成的轮廓。 许尽欢的脑子残留梦中的场景,她本能伸手一推 赶紧坐起身,张大嘴巴喘气。 高成没支撑力,就被掀翻在床上。 手心里的血从指头缝流出来,滴在了大红被子上。 “尽欢,你没事?” 高成顾不得自己,反而在关心胸口剧烈起伏的许尽欢,她的状态比自己惨多了。 闷闷的声音传进许尽欢耳中。 她的思绪从梦中抽离,这才定睛一看,发现高成姿势有点乖。 又隐约闻到了血腥味。 赶紧打开柜头灯,侧头一看,便发现高成满手都是血。 “怎么流血了?” 难道是补过头了? 她快速下床,跑去厕所找毛巾,当再次返回来时,高成一脸认真回答,“是你撞的。” 许尽欢茫然不解。 她跟高成无冤无仇,为什么会撞他? 等等。 难道刚才梦中一撞,撞的不是油腻男,而是高成? 那她有没有说梦话。 透露不该透露的消息。 许尽欢忐忑难安,不怕心事被发现,而是不想被高成得知她重生的消息。 重生是多么玄妙而震惊的事。 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淡定。 何况,高成从事保密工作,架不住他发现这种玄幻的事情,从而上报给上头。 简直不敢想会有什么下场。 她佯装不知道,回答的很敷衍,“我睡觉不老实,不是踢人就会磨牙,从明天起,咱们分床睡。” 这样就能避免不少麻烦。 高成借着台灯的亮光,捕捉到许尽欢一闪而逝的慌乱。 又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尽欢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让她选择撒谎。 会不会涉及到了不好启齿的隐私。 他也不敢确定,却也不想做个刨根问底揭人伤疤的蠢人。 笑着应和她的回答,但分床的事情坚决不同意。 “睡觉不老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我多挨几拳头,但分床不行。” 许尽欢拿过他的手,用湿毛巾擦干净捂住高成的鼻梁。 迫使他仰头。 “为什么不能分床?” 第36章 中途塞人不好吧 这是她疑惑的地方,高成都挨打了,不应该爽快答应分床。 各自欢喜吗? 怎么偏偏要自讨苦吃? 莫不是他有自虐倾向? 这个不太有可能,想来是自己说梦话透露出某些消息,高成要确定真假。 许尽欢想到这个可能,坚决要分床,“你在康复期,更需要安静的环境,分床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你放心,咱们分床不分屋。” 她指着床左侧的沙发,有贵妃榻,睡那足够了。 高成眸光深深看着许尽欢,愣是不说话。 许尽欢被他漆黑的眼眸盯得浑身不自在,手一抖,毛巾从高成额头滑落,眼看要掉在被子上,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无奈妥协,“好好,不分床,走,跟我去洗手间洗洗脸。” 高成唇角缓缓上扬。 真当他不知道许尽欢的软肋吗? 她很容易心软。 对于许尽欢来说,心软的软肋,对高成确实百试百用的秘诀。 两人再次躺在床上,中间多了一个枕头。 许尽欢冲高成笑眯眯开口,“有它在,你就安全了。” 高成看了眼枕头,抿唇不语。 一个枕头能当守门神,许尽欢是在跟他闹着玩吗? 算了。 配合她玩玩。 “安心睡。” 高成从左侧上了床,他看着清瘦不少,骨架大,体重不算轻。 躺下的瞬间席梦思大床陷下去一部分。 许尽欢连带枕头往高成这边滑滚,两人相隔的距离从十厘米变成三厘米。 微微偏头就能触及碰到彼此的脸。 许尽欢刚想挪动,胳膊就是一只手固定住,“睡。” 隔着薄薄的睡衣,掌心的温度烫了许尽欢一下,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高成释放出来的信号,太强势。 有点灼人。 她不自在地想抽出胳膊,打在胳膊上的手越发用力。 看样子是铁定心不撒手了。 许尽欢怕挣扎下去,擦枪走火可就不妙了。 只能忍受着微妙的不适应,抬手关了灯。 黑暗中,观感更敏感,两人都在不自觉僵持着。 这种状态持续到许尽欢的一只手轻松钻进高成的睡衣,放在他的胸膛上时,高成像被蝎子蛰了一下,赶紧挪动位置,把胸膛从许尽欢的手下救出来。 “还真是不老实。” 高成一声哀叹,默默背身留给许尽欢一个无奈的后背。 第二天早饭后。 许尽欢换了一身方便的衣服,带着小尾巴高成,跟着婆婆邬翠梅去县医院中医科。 邬翠梅虽然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但她为人处事很公道。 尤其是在为科室争取项目资金时,很卖力。 当她跟团队成员介绍儿媳许尽欢后,不少人表示欢迎。 当然也有那么一两个略显不服。 其中一个内搭高领乔其纱材质的长裙,外罩白大褂,个头高挑,长相偏英气,尤其是眼尾斜挑,一看就不好惹。 “老师,您能带新同事加入我们团队,我们举双手赞同,但研究项目已经到了尾声,您现在加人进来,对大家不公平?” 换做一般人,可能会选择忍气吞声。 但胡先训却不会。 她不仅能力超强,还拥有强大的背景。 县医院的院长是她爸爸,县保卫科的主任是她哥哥,妈妈更是县医院妇产科的主任。 他们是医学世家,跟邬翠梅也是拐着弯的亲戚。 许尽欢站在一旁静静地不说话,这个时候需要邬翠梅掌控大局。 她必要时显露身手就行。 其余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头铁了。 邬翠梅可是这次研究项目的负责人,她要谁加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胡先训的好友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先训,这个时候你出什么头,惹得老师不开心了咋办?” 其余人也都在偷偷观望。 邬翠梅没有急着表态,面色严肃地看向胡先训。 胡先训也不怕邬翠梅给她穿小鞋,这种底气来源于自身和家族背景。 她有话就直说,“老师处事公正严明,不可能为儿媳妇大开方便之门,要是想徇私舞弊也不是不行,我们要看她的实力。” “这位同志,你说说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博得大家的同意?” 高手过招靠本事,耍嘴皮子没用。 许尽欢欣赏且又羡慕胡先训的自傲,因为这是多少人都难以企及的本领。 “我知道动动嘴皮子难以说服你们,那咱们就给相同的病患看病怎么样?” 这是最实用的法子。 理论可以靠背,但病人的病因可不会都按照案例生病。 因为营养不良,或者饮食习惯等各种因素,得的病更是五花八门。 看病考察本领最公平。 胡先训觉得有道理,不反驳,但她提出了异议,“我们老师跟你有深厚的关系,得避嫌,咱们请别的医生当裁判如何?” 胡先训没有瞧不起许尽欢靠走后门进入医院。 这年头谁还没点背景。 就拿她自己来说,进入这家医院,选择邬翠梅当老师都是她爸的面子。 邬翠梅看在院长面上收了她。 反过来,邬翠梅往自己带领的团队里塞人,也没什么毛病。 可塞人总得有点本事。 总不能凭借她是邬翠梅的儿媳妇,就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抢占他们的功劳。 以看病检测对方实力,那真是太好了。 就在他们几人琢磨着找谁当测试对象时,一个捂着肚子,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往地上砸的小个男人被家人架着进了诊室。 “邬大夫,快救命呀。” 家属一进门,眼睛落在穿白大褂的邬翠梅脸上。 他们都是县城的住户,把县医院大夫的生平打听得清清楚楚。 谁厉害,他们心里门清。 邬翠梅不敢耽搁,跨步上前,指示着病患家属把病人放在简单的病床上。 她用手做检查。 “是肚子疼吗?” 她用手摁了摁肚子,对方却没有像反应中的那般表现。 不应该呀。 病患疼得说不出口,家属在旁边也是又急又疼,“邬大夫,我家儿子昨天晚上就不舒服,刚开始是觉得头晕恶心,我们以为是感冒,给吃了感冒药” “但不到一个小时,又拉又吐,折腾了大半夜,今早竟然吐血了。” 吐血? 第37章 快抓住他们 邬翠梅眉头紧锁,帮他检查舌苔,继续把脉。 发现他肺部有浊音。 而且症状很熟悉。 许尽欢也在第一时间进行观察,发现此人的症状比高成的轻微,但他面色却发青,要是胸口憋闷,应该是大口呼吸,捶胸。 他却摁着肚子。 她上前一步,拿起病人的另只手,打算把脉时,病人家属却反应激烈,“你谁呀,怎么能乱碰我儿子呢?” 许尽欢不觉得有多尴尬,而是耐性回答,“我是实习大夫,想帮忙查看病人情况。” 病人家属用吊梢眼上下一阵打量,显然不信年纪轻轻的许尽欢有什么大本事。 直接拒绝,“有邬大夫在,就不用你个见习医生帮我儿子看病。” 说完,又换上哀求的语调,“邬大夫,你赶紧帮我儿子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是得了肺痨。” 病患家属觉得吐血就跟肺痨有关系。 而且肺痨容易传染。 她却大咧咧说出口,不怕引起恐慌吗? 这点就很存疑。 一般家属都会选择隐瞒肺痨史,而她却选择暴露。 许尽欢猜测可能有两种原因,一种是本身得了肺痨,偷偷服用了某种药物,却起了反作用。 另一种则是有人蓄意为之。 她眼神不由犀利,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高成。 两人四目相对。 高成就从许尽欢的眼神里捕捉到重要消息。 这人存疑。 想好解决办法,便给了许尽欢一个安抚的眼神。 “吐了几次血?”邬翠梅心里有个大概,她扭头询问病患家属。 “就一次。”家属回答得信誓旦旦。 邬翠梅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又装作若无其事扭头看向许尽欢和胡先训。 “你们两人各自把脉,一会写出看诊的结果,我给他施针,其余的人快速回到岗位,记得勤洗手,通通风。” 邬翠梅一声令下,学生们呜啦啦彻底消失。 他们从老师的眼里察觉到了严峻。 提着一颗心跑出诊断室。 快速把消息上报给保卫科,然后再通知院长。 医院来了个毒气弹。 拥挤的诊断室彻底宽敞起来。 病人家属见两个毛丫头又要帮儿子复诊,赶紧出声劝阻,“邬大夫,你刚才给我儿子看过了,就不需要她们了,毛手毛脚的把我儿子弄疼咋办?” 病人家属脸上焦急不作假。 “多个人,多份把握,我要给病人施针,家属先回避一下。”邬翠梅回答得四平八稳。 她又做了个请的姿势。 家属满脸犹豫,挪到诊室门口,伸长脖子查看里面的情况。 许尽欢和胡先训各自检查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邬翠梅下了几针,但效果不太好。 病人突然侧身,吐出一口粘稠血液。 血液腥臭无比。 他们不由屏住呼吸。 “咋又吐血了,我的儿子没事?”病人家属看到吐血的一幕,不管会不会被呵斥出去,疾步进门,直奔病床。 忽然,一只手摁在她的肩膀,“别乱跑。” 病人家属回头一瞧,是一直站在角落默不作声的高成,竟然敢拦自己。 她担心儿子,又被对方阻拦。 气不打一处来,“你又是谁呀,还不快放手。” “别乱动。”高成虽有点消瘦,却威严不见减,尤其是冷着脸时,像阎王附身。 女家属吓得一哆嗦,竟真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而许尽欢趁机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肺部有浊音,有肺痨史,同时腹部腔内有积液脓肿,这种症状持续了足足七天。” 此话一出,胡先训还没有反驳,病人家属却不干了,“你个毛丫头胡咧咧啥呢,我儿子昨天发的病,怎么会是你说的七天之久,邬大夫,赶紧把她赶出去。” 邬翠梅没有理会叫嚣的病人家属,而是把目光落在胡先训脸上。 “先训,你什么看法?” 胡先训意外地看了眼淡然的许尽欢。 本以为她是仗着邬翠梅儿媳妇身份,跑来镀金的,这会一瞧,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但她有异议,“老师,我的判断和她差不多,但有点不同。” 邬翠梅示意她继续说。 胡先训指着地上的脓血,“这显然是咳嗽未愈,积累的炎症所致,不是什么肺痨。” 许尽欢没有反驳胡先训的诊断。 因为她说对了一部分。 是因为这人是假性肺痨。 假性肺痨也是肺痨的一种,只是它的表征和肺痨略有不同,一般人当咳嗽治疗。 而这人体内潜藏着和高成一样的病毒。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何会和高成的一样的病? “你比之前更长进,但你有一点不足,不过也不怪你,因为这种病菌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邬翠梅满脸欣慰。 夸赞了胡先训,又陡然拔高声音,“尽欢给我摁住他,阿成,别放跑病患家属。” 一时间诊室内兵荒马乱。 病人疼得没反抗的力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银针刺入哑穴,发不出任何声音。 病人家属却像难杀的年猪一般,奋力挣扎,“邬大夫,你这什么意思?” 胡先训也想问什么意思。 她聪明得没问,而是眼巴巴看着邬翠梅带着儿子儿媳妇把人绑起来。 嘴上塞了东西。 邬翠梅从抽屉里拿出纱布口罩,每人发了一个,“快戴上。” 胡先训愣愣地照做。 但她斜挑的眼睛里全是疑惑,“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邬翠梅把展示的机会让给许尽欢,自己退到看诊桌边,拿起钢笔快速写药方。 这是预防肺痨的药方。 至于治疗新型病毒的药方,她不敢擅作主张写出来。 这是儿媳妇的劳动成果。 她不能擅作主张公布于众,得在重要场合,适合的人年前展露。 借助位高权重人的口说出药方的厉害,给许尽欢增势,她要开公司的想法就会实现。 “你的诊断没毛病,但你忽略了一点,病人家属提到了肺痨。”许尽欢手里的银针落在病人该落的穴位,她得暂时控制病毒蔓延,以防病人死于新型病毒。 “可他的身体并没有肺痨的表征?”胡先训还是不相信。 第38章 翠梅,你这是什么造型 她天生就适合学医术。 三岁就能给人扎针,八岁背熟了本草纲目,十三岁就能帮人看病。 如今不过二十岁,却已经是中医专业的研究生。 八四年的大学生都不是普遍有的,研究生多稀缺呀。 她坚信自己不比许尽欢差。 “之所以没查出来,是因为他的身体被另一种病毒侵蚀,造成了假性肺痨,查不出来也正常。”许尽欢依旧面色平和。 她像是一个年长的长辈在慈爱地看着面前的优秀中医传承人。 可落在胡先训眼里,那就是挑衅。 她很不服气。 “你胡说,什么假性肺痨,又扯到什么别的病菌。你想留在我们研究团队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你不能胡编乱造。” 胡先训是天之骄女,她从没输过。 当然就是有,她也不会承认。 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没学历,想靠走后门就想摘走他们辛辛苦苦获得的劳动成果。 她不甘心。 说话有点口不择言,但她不后悔。 许尽欢含笑的脸骤然一变,“这位同志,咱们实事求是,你别瞎攀扯,而且你要搞清楚,参加你们所谓的项目,是我妈想找个能带你们的帮手,而不是给你们打杂的人。” “碍于我妈的一番苦心,我才答应帮你们,但你却以为我是抢你们功劳的,那你就想错了。” 许尽欢打一开始就没想着加入邬翠梅的研究队伍。 只是想借机提升一下学历。 考个执医资格证。 好方便她开诊所用,然而,却让胡先训等人误会了。 胡先训没料到她不是来摘取成果的,而是辅导他们获得最终胜利。 这个结果,更让她难以接受。 “老师,这是真的吗?” 邬翠梅没急着插手,反而稳坐钓鱼台般看她们争辩。 如今该她出场了。 重要人物总是要压轴出现。 也该震震胡先训,让她收敛一下骄傲的羽毛,学会谦逊,更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是真的,别看我儿媳妇没有你显赫的家世和傲人的资本,但她能力在我之上,你也知道我儿子高成得了重病,但现在他活蹦乱跳站在你面前,这就是证据。” 口说无凭,得拿出人证来。 让高成陪同,也有这个原因。 高成得重病,胡先训作为邬翠梅的关门弟子当然知道,更是亲眼目睹高成吐血昏迷的场景。 如今他活生生站在面前,虽有点消瘦,但精神面貌更甚从前。 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她还是不相信,会是许尽欢的功劳。 她才多大,顶多也就二十出头。 穿着比她差,相貌忽略不计,浑身上下也没透着小家子气。 不对。 明明是在找茬,怎么偏偏找到的都是优点。 让她无从批评。 就在胡先训百般思索从何处下嘴时,看诊室突然出现几个人。 领头的她最熟悉不过。 是她的亲爸胡志高。 一脸凝重闯进看诊室,发现看诊室内被五花大绑的两人,一脸疑惑,“翠梅,你这什么造型?” 许尽欢差点笑出声。 因为这话一出口,脑海里浮现出某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这个人患有传染性极高的肺痨,同时,他体内潜藏着新型病菌。”邬翠梅拿起药方直奔院长胡志高,怕说出的信息引起恐慌,特意压低设:声音补充,“这个新型病菌和高成体内发现的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胡志高眼睛瞪得老大。 高成是在边境得病,送到京都抢救,等情况稳定后,才送回高家的。 当时只知道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这病很要命,也没有特效药。 邬翠梅何等坚强的人,都哭晕过好几回,别说哭唧唧的高建国了。 都被送去急诊三次才保下他的命。 就是这般要人的命,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普通农人的身上。 莫不是病毒已经到处流窜了? 要真是这样,今早接触这个病患的众人就得隔离。 然后,封锁医院,上报卫健部门。 这可不是小事。 “院长,你知道我的性子,从不是个胡乱说的人,何况,我儿子的情况你最了解。”邬翠梅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她儿子当时接触的人不多,都是居家治疗。 她也是请假陪同。 所以没做到传染。 但这个病患不同,先不说新型病菌的事,就他得的肺痨就得单独隔离治疗。 肺痨会通过唾沫传播。 放在几十年前,可能会要命,但现在有特效药,按时吃药就能治好。 “你能确保真假吗?”胡志高很谨慎。 这不是小事,一旦确定,就得上报。 要是控制不好,会引发恐慌。 邬翠梅没有理解回答,反而看向许尽欢。 许尽欢接受到了婆婆的暗示,抬脚走出来,“我也帮忙检查过,这位病患的病症是肺痨和新型病菌混杂感染,本来新病毒传染性不高,进行消毒隔离,配上驱毒药物就会健健康复。” “但他情况复杂,所以需要进行小范围隔离。” 两种病患混杂,毒性更强。 但也没强到一毒就能攻击一个县城。 胡志高提着的心落回一半,但他还是认真询问,“翠梅,这位女同志是?” 他等待答案时,又无声看了眼女儿。 她仿佛霜打的茄子,没有精气神。 难道因为跟这个不知来历的女同志有关? “她是我儿媳妇,今天刚好有时间随我来医院进行现场考试,顺便让她为我们研究的项目给点指导意见。”邬翠梅假装没看到胡志高偷看他女儿的场景。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儿女总是会付出很多。 胡志高位高权重,家境殷实,也不例外。 何况,他想让女儿胡先训借助这个项目暂获大奖。 为她出国留学渡一层金。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许尽欢。 听邬翠梅的意思,她的医术造诣在她之上。 不会是浮夸。 “翠梅,听说你儿媳妇来自农村,难道家里也是学医的?”胡志高话语中没有不屑。 但眼神说明一切。 毕竟谁让他们高呢,自觉高人一等。 这种优越感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也无伤大雅。 “院长,您还记得李建唐吗?”邬翠梅心里其实有点不舒服。 第39章 行为真下头 许尽欢是她儿媳妇不错,但她有真本事。 来自乡下咋了,难道就比城里人差吗? 自家人就得自己护着。 胡志高繁忙的脑子一转,总算找到李建唐这号人物,“你的意思是?” 李建唐可是医学天才。 早些年考上了京大医学系,奈何命运弄人,他被迫中断学业。 后来李家出事,只好在复考时,选择念了本省的医学系。 但这人本事过人,在本省中医大佬的心中挂了号。 多次邀请他加入他们的团队。 然而,李建唐选择不去。 他这些年都置身农村医疗事业,又兼职兽医。 去县城打听,十个人里有七个认识他。 要真是他的家人,本领高点也没什么稀奇。 但胡志高不服气呀。 医学世家有高低贵贱之分,一个乡下医学世家的后代就该比城里的医学世家后代厉害吗? 他藏下心头的不满,满脸期待。 “李建唐是我小姑父,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学医,跟他上山挖药,跟他给人看病,学了点皮毛。”许尽欢从容不迫地看向面前被人前拥后呼的胡志高。 重生的事当然不能告诉胡志高。 但她的医术不作假。 上辈子她虽身陷泥沼,却没忘记奋发向上。 可惜都为袁朗做了嫁衣裳。 “原来是这样。”胡志高悬着的心彻底死了,面部表情有点僵硬,但他处事圆滑,很快恢复笑容,“真是英雄出少年呀,那你对这病有几分把握?” 胡先训被许尽欢降维打击,心里本就不舒服。 这会见老父亲谦逊地询问许尽欢。 没有忍住心头愤怒,“爸,她就是师承名医又如何,但不代表她的诊断就是对的。我要求再来几人复诊。” 胡志高了解女儿的小骄傲,被人打了脸,气不顺。 要真是爱护女儿,就该让她虚心请教。 而不是助长她的歪心思。 “翠梅,我觉得先训说的没错,该再找点人来复诊,这毕竟是为大家好。” 邬翠梅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理解胡志高的谨慎,但不能理解他无底线纵容女儿胡先训。 这行为真下头。 刚要发作,许尽欢却扯住她的衣袖,附耳说了句话。 邬翠梅立马转怒气为笑。 “院长,既然要复诊,咱们公平点,各自摇人怎么样?” 你不是仗着自居身份高,能为女儿出头。 那我摇个人为儿媳妇撑腰也没问题。 胡志高被架在半空中,不答应也得答应。 为了保险起见,这个病患和家属被安排到单独房间。 有胡志高等人照看。 许尽欢和胡先训两人从头到脚做了消毒,两人开始接诊。 病人陆陆续续进来。 又陆陆续续出去。 当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时,李建唐风尘仆仆赶来。 感谢亲家慷慨送的摩托车,要不然,他就是长翅膀也来不及。 单独的病房里。 李建唐和另外一个复诊的大夫同时清洗干净手,戴上口罩。 替病患做了检查。 “怎么样?”胡志高迫不及待询问情况。 面前的李建唐比过去苍老,鬓边都是白发,衣服也皱巴巴。 手上更是布满裂纹。 就这样的赤脚医生,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人追捧。 “假性肺痨,外加体内有新的邪物入体,看潜伏期有七天之久,这人外加有点水土不服,发病之前,应该是从外地刚回来。 李建唐陈述自己的判断。 和许尽欢只字不差。 而随行的大夫也是同样的诊断,同时,他特意嘱咐一句,“这人还得了痢疾,尽快进行治疗,要不然,会……” 话没说完,被五花大绑的病患突然大口大口吐血。 “呜呜!”病患家属急得脑袋撞墙。 “快止血。”邬翠梅一声喊。 许尽欢手里的银针落在止血的穴位,她头也不抬吩咐,“妈,你按照我之前给阿成的药方熬一碗药来。” “已经备好了。” 邬翠梅太给力了。 一碗温度差不多的药端来,被他们快速灌进去。 不到两分钟,血制住了。 蜷缩的身体渐渐舒展。 这一幕简直太神奇了。 胡先训脸色挫败,忽然,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许尽欢,“我认输了。” 说完,她走向邬翠梅,给她深深鞠了一躬,“老师,是学生魔怔了,我同意你的提议。” 邬翠梅也没真生胡先训的气。 这是她最看重的学生,性子要强点,实事求是了点。 没什么大毛病。 而且,还知道主动承认错误。 这种品质才是难得的。 “你很好,老师一直很喜欢,这次项目还是你挑大梁,尽欢是看在我的脸上来帮我忙的。” 邬翠梅的肯定才是胡先训最喜欢的。 她怕许尽欢抢走了邬翠梅对自己的关心。 天之骄女也有这样的担忧。 人之常情而已。 胡志高也被现实打了脸,人立马恢复常态,进入严肃状态,“这人就按照你们说的方法安置,一直等他病愈后,再放他走,当然我也会通知有关部门,对他的经历进行调查。” 有些话不需要说太清楚。 大家都懂。 安排好后,胡志高立马换上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笑容,“小同志,有没有兴趣来县医院当个医生呀?” 这反差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许尽欢有点发懵。 邬翠梅见胡志高变脸速度比火车还快,而且变相帮了她,笑着附和,“尽欢呀,妈也是想让你留在县医院,当个特聘大夫咋样,你放心,提升学历,执医资格证这种,院长会帮你办的。” 胡志高一脸诧异。 他没答应这么多呀。 邬翠梅怕胡志高反悔,拉着许尽欢给胡志高鞠躬,“还不快谢谢院长。” 许尽欢当然是顺竿爬。 “谢谢院长。” 胡志高一口唾沫一口钉,如今话出口,收不回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当然,也不会只让自己吃亏。 “尽欢呀,既然你如今是我们医院特聘的大夫,工资待遇呢,就跟你妈一样。” “我呢,只有一个小要求,你这药方……” 邬翠梅一听胡志高要白嫖,赶紧打断,“院长,这药方可不是我儿媳妇一人研究的,还有我亲家的功劳呢。” 第40章 你家还有别的孩子吗? 李建唐虽不想冒领功劳,但为了给许尽欢争取福利,厚着脸皮开口,“这药方可以优先给咱们县医院用,价格嘛,咱们好商量。” 药方是许尽欢的辛苦研究。 不能因为胡志高给了点好处,就白送给他们医院用。 仔细想想,这病爆发突然,没有人研究出药方。 这里面的利润多么可观。 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 李建唐可以做到无私奉献药方,但他不是许尽欢。 许尽欢是姑娘家,没点本钱就会受制于人。 钱壮男人胆,同样也是女人的胆。 胡志高忽然意识到他可能表达错了,赶紧解释,“我没想着白拿药方,我只是想挂靠个咱们医院的名,顺道由翠梅他们团队负责。” 他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得为女儿着想,顺便扩大县医院的影响力。 同时,也帮许尽欢搭建了同台,提高了名声。 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买卖。 邬翠梅小声询问许尽欢这样怎么样。 许尽欢看了眼李建唐,发现他也冲自己点头。 许尽欢又隔空看向背景墙的高成。 高成很欢喜有这样的结果。 她这么爱钱,如今钱利双收,再合适不过。 他冲许尽欢笑了笑。 许尽欢得了众家人的支持,给了胡志高准确答案,“我答应院长的提议,但这事得由我公公高建国钱全负责后续跟进工作,毕竟我们想创建自己的医药公司,需要药方做支撑。” 胡志高忽然很羡慕邬翠梅两口子。 这儿媳妇找得也太划算了。 招财进宝都被她占了。 他很想搓手手,但碍于他现在的身份忍住了,可架不住他有颗八卦的心,“你家还有没有弟弟妹妹之类的?” 他家刚好有个儿子,虽然只有十五岁,是小了点。 可能当童养夫养呀。 许尽欢哭笑不得,这是要联姻呀。 “院长,我有个姐姐已经嫁人了。”许尽欢一口就就碎了胡志高像靠儿媳妇发家致富的梦,但许尽欢又适时给了一点希望,“我还有几个堂兄和堂弟,都很不错的。” 胡志高觉得他又行了。 “好好好。” 至于什么好,大家都不想拆穿。 今早出行收获满满。 回高家的路上,许尽欢帮小叔推着摩托车,顺便把她开诊所的想法告诉了李建唐。 “小姑父,这些年给村人看病,也没什么收入,加上你和我姑姑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也该考虑一下存养老钱的事了。” 李建唐和许翠莲老了,许尽欢自然会供养。 然后给他们养老送终。 但人总不能太清贫,亏待自己。 小姑父可以为医疗事业贡献一生,许尽欢举双手赞成。 她小姑姑就有点可怜了。 先不说有没有小孩,就她这些年没穿几件新衣裳,吃过什么山珍海味。 还没出县城去旅游过。 她得为老两口考虑。 李建唐想起跟他受苦的妻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因为愧疚,就格外爱戴她。 然而爱戴不能只靠嘴,还得有钱。 “小姑父支持你,咱们一起经营诊所,只是尽欢,我不能离开杏花村。” 李建唐还是遵循老祖宗的法则。 亲自挖药,亲自炮制。 种植的药材药效差点,他不是很满意。 “小姑父,这有什么难的,你就在杏花村弄个分诊所,专门负责收挖的药材,顺便研究药丸,而我在县城开诊所,咱们两不耽搁。” 许尽欢早就考虑好了。 就小姑父这闲不住的性子,县城待不住。 不如让他在杏花村驻扎,负责把其余村子村民的药材收集起来,每隔几天送一趟。 既赚了钱,还帮助村民致富。 李建唐觉得没毛病,两人一拍即合。 李建唐第一次去高家做客。 来得匆忙,只能匆匆买点应季的桃子和西瓜。 现在恰好是桃子和西瓜上市的时候。 高成撑着身体帮忙招待,就是忙的太多有点累。 说话微微喘。 李建唐赶紧制止他别乱动,还亲自把了脉。 发现他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就是体内火气还是很旺盛。 一看就没有彻底泄出来过。 又不能直接询问侄女,只好小声询问高成,“高成,小姑父让尽欢拿来的药,你两用没用?” 药? 高成的脑海里浮现出昨天车上许尽欢手里把玩的药瓶。 她当时表情似有几分纠结。 原来这药得双方一起用呀。 他都不敢想那个画面,因为只要冒出点小思想,他的兄弟就想冒头。 “小姑父,还没有。” 李建唐瞥见侄女婿通红的脖子,不住调换姿势的腿。 就明白这两个小雏鸡还没进一步接触。 他都有点发愁。 “高成,你这身体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你得尽快行动起来,赶紧泄余火,要是憋久了,你功能受障碍不说,还可能会影响生孩子。” 李建唐何等厉害,一出声就掐住高成的七寸。 要说男人不想生孩子,那都是放屁。 他也想过,奈何妻子打娘胎里带病,不能生孩子。 他不强求。 高成和许尽欢都是健全的孩子。 结婚了,为啥不要孩子。 高成没料到会这么严重,眸色微微一动,“我会跟尽欢说的。” “这才乖嘛,当男人的主动点,什么事都好办,当然也得提醒你,别用强硬手段,要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 李建唐把双标玩得明明白白。 高成知道也没用,谁让人家是长辈呢。 还是许尽欢最在乎的长辈。 高成爱屋及乌,自然是万分敬爱。 面临同等难题的还有远在杏花村的袁朗,他的婚假结束了,就要回基地去。 许建国不放心袁朗。 拿着老烟锅在村里的小土坡上,嗒嗒抽着老汉烟,眼睛望着满目青翠,“袁朗,你明天就要回基地了,是怎么打算的?” 袁朗被强行带到能环视全村的小土坡。 心里不情不愿。 嘴上却懂事地问,“爸,你有什么就直说。” 无非就是叮嘱他照顾好许承欢。 让她别累着。 她怀着孩子要让这等等。 “承欢之前就在国营商店上班,每月钱虽不多,但也能养活自己,现在跟你结了婚,又怀了娃,还得跟你去基地,这工作恐怕得辞了。” 第41章 我办不到呀 许建国是老烟枪,烟不离嘴。 但为了不熏着大女儿和未来的大外孙好些天都没抽了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美美抽了两口。 “你本事也不小,看能不能在你们基地国营商店给尽欢找个工作?” 没想到许建国一张口差点没把袁朗吓得从土坡上摔下去。 许建国把他当许愿池的王八了。 还在基地国营商店找工作。 当他是基地老总的亲儿子呢。 基地别看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也是个小社会。 食堂,百货商店,菜市场都是自成一个小社会。 当然,这里面工作的人都是基地领导的亲戚。 但凡有人想查,拔出萝卜带出泥。 “爸,基地商店可不好进。” 袁朗说的是真话。 许建国却不满意,觉得是袁朗不想办事。 “你可是咱们村的大学生,又在基地当技术骨干,你是能人。” 许建国活到四十七八,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 别的地从没涉足过。 在他狭窄的认知中,大学生值钱,还会包分配。 袁朗又是他们村唯二的大学生,长得一表人才,有手艺。 在基地受领导器重。 可他偏偏忘了,人外有人的道理。 袁朗苦笑一声,“爸,我多想让承欢去基地国营商店上班,但我办不到呀。” 他为什么努力向上爬,还不是想站在别人的肩头,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们。 但没机会,也没人脉。 他还想着要不让未来媳妇帮帮忙。 谁知,一个月前,许承欢搔首弄姿,把他勾到手。 还信誓旦旦告诉他,未来他一定是人人羡慕的基地老总。 他很纳闷,想问到底怎么回事。 许承欢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画的大饼没有馅料,让袁朗抓心挠肝,却无可奈何。 “袁朗,我知道你真正喜欢的是尽欢,但尽欢已经替承欢嫁到高家去了,你别成天瞎琢磨,赶紧想办法给承欢解决工作。” 许建国是个憨厚又偏心的男人。 但他本质上和所有男人一样,能看清同性的内心。 别以为他不知道,袁朗狗脑子里想的什么。 想钓着他大女儿,再撩骚小女儿。 咋不上天去呢。 袁朗真是有苦难言。 他喜欢许尽欢,那都是过去式了。 人家现在恨不得挖他心肝,扒他皮呢,勾搭个屁。 忽然,他脑子一动,笑眯眯地开口,“爸,高家影响力很强,不如你去高家找尽欢,帮承欢搞定工作呗?” 袁朗也懂许建国的软肋。 那就是许承欢。 许建国不是没想过找许尽欢帮忙,但他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许尽欢冰凉的眼神。 他就觉得浑身刺挠。 但许承欢是他心头宝。 不为她考虑,他又办不到。 百般思索下,只好点头。 “我到时去问问看。” 袁朗在许尽欢身上吃了好几次亏,又损失了好些钱,心里气不顺,添油加醋让许建国生气,“爸,听说尽欢回门那天,特意带了一辆摩托车,这摩托车给你了吗?” 许建国就会骑家里的二八大杠。 摩托车他是见过,却没摸过。 何况,许尽欢和他闹脾气,摩托车早被妹夫李建唐拿走了。 他家哪来的摩托车。 为这事,他晚上做梦都在骂许尽欢没良心。 “摩托车早就被李建唐贪污了,你问这个干啥?” 提起这事,许建国就是一肚子气。 要没他,哪来的许尽欢。 李建唐和他小妹许翠莲又生不了孩子,让许尽欢却陪他们,也是他大度。 李建唐要是有点良心,就该把摩托车主动送回给他。 他不会骑,也可以给女婿袁朗骑呀。 可他倒好,一声不吭昧下摩托车,还不上门跟他联络感情。 哼。 都是一群白眼狼。 他小妹也是,也不知道劝劝,就这么心安理得收下了摩托车。 真是让人讨厌。 袁朗惯会察言观色,发现许建国眉头紧锁,脸上全是嫌弃,就知道有戏。 佯装为许建国考虑,“爸,我知道尽欢从小被小姑父他们照顾,但到底是你生的女儿,有什么好东西,就该给你,而不是据为己有。” “当然,这可能不是尽欢的错,而是……爸,你可别胡思乱想呀。” 他就是在挑拨离间。 一辆好的摩托车就得四五千。 要他买的话,也得存三四年才能买到。 他也没傻到为了一辆摩托车,就花掉几千块钱,当然是不劳而获更好了。 许建国已经被女婿牵着鼻子走了。 其中有一部分也是随心而想。 “我去找找翠莲。” 前两天和妹妹闹的不愉快,今天刚好找个理由去。 “爸,我陪你?” 袁朗想得更深远,李建唐医术高超,天天上山挖药,回家炮制,家里准备了不少药丸。 他刚好靠刷侄女婿的脸,找点药丸。 为升职做准备。 其实,他现在有点后悔。 当初就不该被许承欢画的大饼给骗了,也不会落到现在耍心眼,还可能讨不到好的下场。 他恨现在的状态。 可又不得不卑躬屈膝讨好算计。 “行。”许建国想也不想回答,背着手,往前走。 跟女婿玩心眼,许建国比不过,但多个帮手,也是他想要的。 他嘴笨不会说话,袁朗是大学生,难道还说不过他小妹吗? 两人各怀心思,却又默契地达成各自的目的。 走过小阳沟,爬上小山坡,就到了李建唐家。 许翠莲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她忙着晒蒸熟的黄精,余光瞥见背着手抽烟的大哥,和跟在他身后当小尾巴的袁朗。 连正面都不给他们。 低头继续忙碌。 许建国看着比他们院子大,地面平整宽敞,院子的钢丝绳上晾晒着几件衣服和被罩。 一看就充满烟火气。 他很羡慕这种日子,但他妻子离世很多年了。 都是他又当爹又当妈。 这日子太煎熬。 “翠莲,建唐不在家吗?”许建国从羡慕中收回思绪,缓步走到距离自家妹子只有一米的地方,蹲下来,把旱烟锅在脚底敲了敲。 继续从烟袋里装烟叶。 “有事去了县城,大哥,你病了?”许翠莲停下手里的活,扭头看向大哥。 第42章 教教你做人 他精神头不错,就是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 脖颈处汗渍跟皮肤摩擦,结了一层黑亮的污垢。 她心里莫名酸楚。 “大哥,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见不得他受苦。 以前她也是顺手就帮忙洗衣服,打扫卫生,有时连饭都做了。 许建国自然地脱掉外面的薄的确良外套,递给许翠莲的时候,眼睛在她家敞开的院子里扫了眼。 没发现摩托车的踪迹。 张嘴就问,“听说尽欢公婆给建唐送了辆摩托车?” 许翠莲抓着衣服的手一顿,微褐色的眸子落在许建国脸上,“大哥,你听谁说的?” 是有这事,但她不会承认。 何况,丈夫也没白拿,又给高成治病,还给了钱。 这该是他的摩托车。 谁都别想打歪主意。 “村里人都这么说,我也没想着把摩托车要走,反正我不会骑,留给建唐也是应该的,但你知道我……” 许建国厚脸皮的话,直接让许翠莲打断,“大哥,摩托车是建唐拜托尽欢公婆给他买的,不是你们认为送的。” “咱们村王家买了一辆摩托车,花了大三千,尽欢婆家再疼爱尽欢,咋可能出手就送这么值钱的摩托。” “要我说,你也别听风就是雨。” 杏花村不是个小村子,全村有一百五十户人家。 王姓占大半,王家有人在开砖窑,买辆摩托车也正常。 丈夫李建唐又是当大夫的,咬牙买辆摩托车也不犯法。 她大哥上门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是干啥。 许建国一时间尬住,闷头抽旱烟。 压力给到了袁朗,他笑着解释,“小姑姑,我爸不是你想的那意思,就是前来道贺的。” “而且他也是为尽欢着想,刚嫁到高家,狮子大张嘴会惹人家厌烦的。” “被赶回娘家就不好了。”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许翠莲最讨厌道貌岸然这一套。 嘴上说着为你好,实则巴不得许尽欢被高家赶回来。 到时沦为全村人的笑话。 “小姑姑,你……”袁朗被训斥,脸上挂不住。 “你什么你,当初尽欢和你青梅竹马,两人关系好的人羡慕,你偏偏在结婚前,勾搭承欢,害得她们姐妹反目成仇。”许翠莲心里气得要死,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袁朗的狗脸上。 就怕被他讹上。 捏着全是汗味的衣服,气得怒目圆瞪,“你现在还有脸怂恿我大哥上门要摩托车。” “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袁朗被骂得狗血淋头。 委屈中带着几分屈辱。 心里恨不得掐死许翠莲,一个生不出蛋的母鸡,叫什么叫。 脸上却只能露出小委屈,“小姑姑,你误会我们了,我和爸今天来就是想看看。” 误会? 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 袁朗以前就油嘴滑舌,那时候碍于和侄女许尽欢找对象。 她没拆穿。 现在还有脸上门跟她玩心眼。 看她不打死这个不要脸的。 “我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许翠莲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脏衣服胡乱往袁朗身上,脸上拍。 打得他抱头鼠窜。 “爸,救救我。”袁朗也是自食恶果。 前天刚挨打,浑身的伤没痊愈,今天又被打。 伤上加伤。 “翠莲,你住手。”许建国见两人鸡飞狗跳,脸色难看至极。 “大哥,你别管,让我教训一下这狗东西。”许翠莲自然不会听她大哥的话,还不如趁机揍一顿。 先让她消消气。 袁朗有苦难言,避免被打成重伤,耽搁回基地,只好抱头往坡下跑。 许翠莲追不上,只能站在坡上叉腰骂,“再干来我家,看我不打死你。呸,没用的狗东西。” 骂完,才觉得过瘾。 刚转身,就看到许建国黑着脸站她身上,脸色难看的能杀人。 “大哥,你黑脸给谁看呢。” “怪不得尽欢会这么泼辣无情,原来都随了你,许翠莲,以后少跟尽欢走得近。”许建国无理搅三分。 见女婿被欺负,把气撒在妹妹身上,不忘影射许尽欢。 …… “阿嚏!” 忙着想诊所名字的许尽欢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高成抢先一步询问情况,“你感冒了吗?” 许尽欢揉揉鼻子,摇摇头。 她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不可能感冒。 应该是有人在骂她。 只是她很难猜到是哪个讨人厌的。 “尽欢,我身体现在渐渐在变好,我想抽空去看看我的战友。”高成见她真没什么事情,不由想起了几个重伤的战友。 也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 至于已经牺牲的,他更得去祭拜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许尽欢放下手里的笔,这事得好好商量。 先得找对方的地址,查清楚他家情况,按照情况,选择合适的礼物。 要是家里有老人,那就带点麦乳精和软烂的糕点。 要是有小孩,看孩子大小,可带奶粉和小孩需要的玩具。 要是家境困难,就得授之以渔。 帮忙解决工作。 “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合适走远,最好选择就近的战友。” 许尽欢不想拿高成的身体冒险。 他还需要精心照顾,好好歇息。 长途奔波,只会加重病情。 “我有个战友就在咱们县城,距离咱们家不过三四公里,当天去,当天就能回。”高成眼里住着小火苗。 他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战友情况。 他昏前一秒,战友周朝阳扑到他身前,喊他名字时,张嘴吐了血。 看情况也不会比他好很多。 “你先电话联系,我去跟妈商量一下,准备点东西。”许尽欢不介意走一趟。 同生共死的战友情很难得。 不带高成去看看,他心里藏着事,不利于身体恢复。 高成面露微笑,快速去联系好友。 而许尽欢找到了在厨房熬药的邬翠梅,把高成要探亲友的消息告诉了她。 邬翠梅面色凝重。 许尽欢不由心头一紧,“妈,难道你知道同县城高成战友的情况?” 邬翠梅点点头。 也是她最近太忙,疏忽了这一点。 要不是许尽欢提醒,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人没了吗?”许尽欢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要真没了。 高成不得难受死。 第43章 让我抱抱 “活着,就是断了一条腿。”邬翠梅倒药的手颤抖得厉害,差点把药汤倒在地上。 许尽欢一把接过,才避免这个结果。 竟然断了一条腿。 那对于铁骨铮铮的汉子,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让人难以接受。 也不知道他家条件怎么样。 能不能负担得起后续治疗,和购买义肢。 走出心理阴影后,他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这都是让人忧愁的事。 许尽欢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那有关部门怎么安排的?他可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许尽欢还是寄希望于国家,对于这种舍生忘死的英雄。 后续安排肯定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他具体会被安排在哪。 后勤部门,还是给钱转业到地方。 给开个小铺子也是不错的。 就是不确定他有什么手艺。 “后续有安排,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和你爸还没来及问,你跟高成刚好去看看,要是他需要帮助,你回来跟妈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邬翠梅也是军人家属,更懂这方面的艰辛。 加上,他们家不差钱,帮忙解决工作不在话下。 许尽欢记在心里,顺道准备好需要的药丸,还特意写了某个药膳的方子,希望能够帮上他。 坐在去往周成家的车上。 许尽欢扭头看向穿戴整齐,神色欢喜的高成,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选择透露部分消息,“高成,妈出门前跟我说,你的战友状态很不好。” 高成欢喜的神情一顿,侧头看向许尽欢。 他没出声,黑漆漆的眼眸里藏着千言万语。 许尽欢听到他粗重的呼吸,赶紧用手给他抚摸着胸口。 “人活着,各项安排也没拉下,就是他……他断了一条腿。”许尽欢声音艰涩。 说完这话都不敢看高成的眼睛。 高成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攥紧。 他刚才打电话时,也是废了一番周折。 虽艰难,但还是获取到了消息。 心里隐约有个不好的念头,可他没敢往最坏的方向想。 在心里安慰,人可能是昏迷了。 或者和他一样在接受各种治疗。 没想到会断了腿。 周朝阳是个阳光开朗的帅气小伙子,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 因为表现英勇,已经到了副营的位置。 因为抓捕境外在逃分子,损失一条腿。 那他的职业生涯可想而知。 高成红了眼眶,心情沉重得要命。 “高成,你换个角度想想,他还活着不是吗?”许尽欢的安慰干巴巴的,却没任何毛病。 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最起码能时常见着,过得不好,帮帮他,也好过靠怀念过余生。 高成突然伸出胳膊,把许尽欢抱在怀里,“尽欢,让我抱抱。” 许尽欢被迫仰起脖子,双手慢慢住他精瘦的腰身。 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高成的心跳格外沉重。 肺部出现了杂音。 怕他急出病来,在他身体的各处穴位摁了摁。 车子在县城不算宽敞的马路上行驶,穿过繁华的街道,拐过脏乱差的小巷子。 在一排排低矮的小平房前停了下来。 矮小破旧的小平房区来了一辆黑色红旗小车,引起了轰动 小孩子们围着小汽车好奇地打量着。 村口情报中心也聚集了好几个情报大妈们,一边摘菜,一边好奇出声。 “这谁家的亲戚呀,开的这么好的车?” “咱们这小破旧的村子哪来有钱的亲戚,我看应该是来要债的。” “要债的?也不会不可能,半月前,周家就来了一伙凶神恶煞的讨债人,差点把家给砸了。”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唾沫横飞。 许尽欢一只脚踩在土路上,身子一僵,扭头询问高成,“他们说的周家不会是咱们要找的人?” 高成自从得知消息后,表情很凝重。 现如今听到村里人八卦,更是心往下沉。 周朝阳的处境比他想象得还要艰难。 “应该是。” 高成语气低沉,大手紧紧包裹许尽欢柔软的手,仿佛要汲取温度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许尽欢也不怕被人说教。 她和高成是夫妻,牵个手又不犯法。 虽说现在国内风气有点保守,但在街上还是能看到挽着胳膊,牵着手的人。 他们又都是年轻人,牵手再正常不过了。 “你也别乱想,指不定有什么误会。”许尽欢脸上带着笑。 她可不能愁眉苦脸。 愁苦会传染的。 高成现在就需要打一针强心针。 高成强迫自己心情好点,扭头吩咐身后的司机,“李兆,你也跟着。” 李兆是退伍军人。 今年不过二十五。 他一人打五个是小菜一碟,何况,他们两人之前就共事过。 默契无人能及。 “好。”李兆不是个话多的,他长得壮壮大大,胸口的肌肉隆起,看起来就很唬人。 三人穿着都不普通,长相出众。 竟唬住了刚才说八卦的中年妇女。 她们眼睛盛着浓浓的八卦,却不敢出声,只能眼巴巴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脏乱的巷子,杂物堆积,味道是腐朽混合着难言的酸臭。 总之,不好闻。 高成脸色越发沉重,握着许尽欢的手微微用力。 许尽欢反握住他的手,无声沉默。 她活了两辈子,什么苦都吃过。 对于周朝阳的住所并没有太大波动,高成不一样,他家是县城首富,又是家中独子,自然是金尊玉贵养着。 越往里走,许尽欢的心就越发沉。 沉得她呼吸都不顺畅。 刚走到周朝阳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孩子哇哇的哭声,期间还伴随着老人压抑的咳嗽声。 “奶奶,我饿。” 孩子的声音像猫叫,可怜又揪心。 高成的脚一顿,不由竖耳倾听老人的回答。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般。 然而,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欢欢,别急,先给你爸爸……咳咳……吃。” 一阵猛咳,听得人心肝乱颤。 许尽欢都不敢想象屋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明明都安排好了,为什么还这般艰难。 她不由想了更多。 安排的都这种待遇,不安排的,岂不是更难过? “尽欢。”高成不是个脆弱的人,如今他却脚都不敢往里踏。 他太怕屋里的情形是他难以承受的。 不是他脆弱,而是不想看到周朝阳颓败的一面。 那他的心该多煎熬。 第44章 你是嫂子? “别怕,你先和李兆哥等外面,我先去看看。” 许尽欢到底是个旁观者,她的心酸维持在稳定值,而高成不一样,他刚痊愈,经受不起情绪波动。 有个缓冲还是好的。 也没人规定男人必须刚强如铁,他也可以情绪脆弱。 高成点点头。 看着那抹青绿的身影从面前消失,踏进他都不敢直接闯的房门。 逼仄的屋内。 收拾的干净整洁,但要是忽略躺在床上面色灰败的男人,还能心情舒畅一些。 青绿色的许尽欢就像大家期盼的春天。 一下子闯进三人的眼睛。 三岁不到的欢欢眨巴着带泪的大眼睛,疑惑地问,“奶奶,家里来仙女了吗?” 要不然,破烂的家里怎么会变得亮堂。 周朝阳的母亲因为儿子断腿,外加被追债,急瞎了一只眼睛,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上覆盖着一层翳膜。 看上去就像要被阎王要勾走一样。 “欢欢,家里来人了吗?” 周母的名字很有时代特点,叫王变弟。 可见爸妈是多想要个儿子。 “奶奶,家里来了个仙女姐姐,是给我们送好吃的吗?”欢欢比同龄孩子更早慧点,她实在太饿了。 饿得挠心抓肝。 她的眼睛落在许尽欢手里的网罩上,有玩具,有奶粉,好像还有桃花酥。 她口水都流出来了。 “阿姨,我是周朝阳战友的媳妇,我来看看他,他的情况还好吗?” 许尽欢快速进了屋,把带来的桃酥拿出来,各塞给欢欢和王变弟一块。 然后把目光落在床上消瘦,灰白的男人脸上。 他很俊朗。 只是俊朗蒙尘,看上去有点可怜。 “朝阳的战友,快快快来坐。”王变弟顾不得手里都桃酥,快速跳下床,就要伸手抓许尽欢的手。 然而,视线模糊,她差点被桌子绊了一跤。 是许尽欢扶了一把。 触手瘦骨嶙峋,甚至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酸臭味。 她这是病了。 耽搁久了的缘故。 “阿姨,你不用管我,先让我帮朝阳看看,他情况好像不好。” 许尽欢把人扶在床边,抽空又多打量了一眼周朝阳。 他情况很不好。 现在不搭手的话,恐怕有生命危险。 不应该这么重呀,难道是被追债的又一次重伤了?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许尽欢无声叹口气。 提到儿子,王变弟浑浊看不清的眼睛泪水迅速溢出来,“那……那麻烦你了。” 她知道这样做不礼貌。 可她儿子的命最重要。 “不麻烦,您先坐。”许尽欢怕她颤巍巍再伤到自己,到时就是雪上加霜。 王变弟乖乖坐好,手却在半空中摸索。 隐约只看到一抹青绿色身影,长相如何看不真切,但声音温柔,一看就是个善良姑娘。 她期盼地看着床边。 尽管看不见,她又不想错过救治的过程。 欢欢狼吞虎咽,嘴边沾了桃花酥碎屑,从奶奶王变弟身边站起来,小跑到许尽欢身边,蹲下来,把剩余的桃花酥往周朝阳嘴里塞,“爸爸,吃桃酥。” 周朝阳眼珠子都不会动,更别说吃了。 “乖,先坐一边好吗?” 许尽欢满脸温柔,这个小姑娘虽然瘦点,但穿的干净。 一看家里人很用心。 “仙女姐姐,我爸爸还好吗?”欢欢又继续小口吃着桃酥,眼睛在许尽欢和周朝阳脸上来回挪动。 “姐姐得先看看。”许尽欢揭开被子,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 她下意识用手捂住欢欢的鼻子。 欢欢满脸疑惑,却贪恋许尽欢掌心的温暖。 好像妈妈的味道。 她忽然耷拉着小脑袋,妈妈已经离家好几天了,怎么不回来看她呢。 就在她打算帮忙检查周朝阳腿时,一只更修长的手穿过她的腰身,快速落在周朝阳左腿的裤子上。 “你怎么进来了?” 这只手她摸了好多次,一眼就能认出来。 “来帮你。”高成视线紧紧抓着周朝阳的脸。 他情况比他卧床时还要严重。 被子里的腥臭味遮挡不住。 看样子腿部伤势复发,甚至因为照顾不到溃烂感染了。 欢欢微微偏头,就看见了高成那张长了点肉的俊脸,瞪大眼睛叫道,“高叔叔。” 欢欢能认出高成,是因为她爸爸隔三差五就会寄照片回来。 信上也会写到他的好战友,对他更好的人是高成。 顺便还会给她们邮寄钱和粮票。 高成却只在照片上见过欢欢,猛然被叫,人有点发愣。 许久,回过神来,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你是欢欢,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快让叔叔抱你到一边玩。” 高成尽量表现得温和些。 可他自小就喜欢板着脸,笑得很不自然。 欢欢却不管,她只觉得高成来了,爸爸会没事的。 欢欢喜喜扑进高成怀里,抱着他的脖子,“高叔叔,我爸爸睁眼睡了好几天了,妈妈去外婆家还没回来,奶奶也摔跤了,我们两天没吃饭了。” 小孩没什么别的心思,就想如实告知高成家里的情况。 高成眉头拧成毛毛虫。 “家里其他人呢?” 高成记得周朝阳曾跟他说过,家里还有个没有成家的弟弟和妹妹。 家中遭难,也该都在家呀。 欢欢垂着小脑袋,“走了。” 她不懂一向疼爱她的小叔和姑姑为什么会走,就只有一个念头,他们好几天不在家了。 高成觉得他有点魔怔了。 放着王变弟不问,问欢欢干什么。 抱着欢欢来到王变弟面前,微微俯身,“阿姨,我是高成,你能跟我说说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朝阳的弟弟妹妹呢?” 王变弟神色呆滞,接着变得痛苦不堪。 似乎有难言之隐。 “您别怕,有我在,我能帮你解决困难,朝阳是我的好战友,更是好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而且他是战斗英雄,被人欺负了,只需要找当地部门,就能帮你们解决生存问题。” “你要是有难言之隐,都可以跟我说。” 高成尽量安抚王变弟,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知道周朝阳的弟妹可能背叛了这个家。 家丑不可外扬,但也得讲究场合。 就在内心煎熬的王变弟要开口时,床上的周朝阳发出长长的吐气声,接着看清楚了面前的许尽欢,“你是嫂……嫂子?” 第45章 营长救救我媳妇 他不敢太确定,因为面前的许尽欢眼角没有痣。 可长相和照片有九成像。 只能不太确定地叫。 “能说话就没什么大事,阿成,快来跟朝阳同志说说话。”许尽欢面上含笑,温柔的笑抚平了周朝阳这些日子的煎熬。 听到许尽欢温柔地呼唤高成,撑着虚弱的身体往屋子里找。 终于看见了完好无损的高成。 他竟喜极为泣。 “营长。” 一声营长,听得人心里不是滋味。 高成抱着欢欢快速走过去,垂眸看向脸色大好的周朝阳,眼里激动更甚,“朝阳,你……你还好吗?” 活着总比死了强。 可这话周朝阳说不出口,他之前可是高成团队里最厉害的人。 体能,特训样样第一。 要是在这次抓捕行动中没有损伤一条腿,他就能升任副营长。 前途无量。 可现在,他就是个躺在床上等死的废物。 他狠狠地锤锤床铺,“营长,我……” 周朝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有满腔委屈想跟高成说,可忽然他想起了好几天没回家的媳妇,“营长,求你救救我媳妇。” “你媳妇怎么了?”高成压抑住心头不可说的悲痛,努力看上很淡然。 “五天前,我媳妇说要回家找人帮忙,这一出门,就再也没回来,我怕她被娘家人给关家里了。” 周朝阳满脸着急。 当初他和妻子顾盼盼是相亲认识的,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三年抱俩。 这日子他觉得像是活在梦里。 然而,厄运降临,他没了腿,家里又被人闹了一通。 政府发来的补贴也被家里的弟妹抢走。 他好不容易渐好的腿,推搡间又重伤,妻子抱着小儿子回家去求助。 这一走就再也没了音信。 “李兆,你带人去朝阳媳妇娘家看看。”高成身体经受不住奔波。 刚才情绪太波动,隐约觉得胸腔抽疼。 不敢如实告知许尽欢,他在强撑。 “好。”李兆小山一般的身影显得屋子很逼仄。 周朝阳眼里都是光,“李兆哥,麻烦你了。” “都是兄弟,不说这些,你放心,我会把弟媳妇和小侄子完好带回来。”李兆拍的胸脯啪啪作响。 欢欢吓得抱住高成的脖子,小脸怯怯的。 怎么会有这么高大的叔叔。 说话嗓门声震天,不过,好厉害的样子。 李兆得了地址,开车赶往顾盼盼娘家。 沉浸在惊喜中的王变弟总算回神,摸索着爬到儿子身边,摸着他的脸,“朝阳,你醒了,有没有哪里很疼?” 王变弟很自责。 她太没用了。 家里出事帮不上忙,还急得瞎了一只眼睛。 另一只眼睛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人都看不真切。 “妈,我不疼的,你赶紧给我们营长和嫂子,做点饭。” 周朝阳强撑着笑,不敢让老母亲担心。 王变弟见儿子完好,开心地去做饭。 全然忘记了家里已经没了米面,这两天都靠野菜过日子。 “欢欢,跟奶奶一起去。” 王变弟怕欢欢留下来打扰到他们说话,牵着孙女的手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周朝阳撑着身体,像把断腿藏起来。 他也算幸运。 左腿是从小腿肚子断掉的,安个假肢就能行走。 可现在这个情况,他连度日都难。 “朝阳,当初谢谢你救我。”高成坐在床边,拉着周朝阳的手。 发现他的手瘦的只剩下一层皮。 脸色憔悴,眼底乌青严重。 “营长,救你的是你自己,并不是我。”周朝阳不想揽功劳。 因为当时敌方扔炸弹,他们都在波及范围。 炸弹炸后的冲击波震飞了抓捕敌人的战友。 高成身先士卒,护住了另一个重伤战友,而被波及到。 “救命之恩我该还,等你养好伤,我就让我爸联系医药公司,给你找到合适的假肢,至于工作,就看你想学技术,还是坐办公室,我都尽量帮你。”高成昏迷前看到周朝阳扑向了自己。 不管有没有救成功,他当时的举动就是在救自己。 他不能当忘恩负义的人。 何况,他也不想让周朝阳困顿一生。 “营长,你这是干什么。”周朝阳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既认我是营长,那就服从命令。”高成从悲痛中回神,人也会恢复了理智。 他抓住了周朝阳的软肋。 周朝阳无奈叹气。 只好点点头。 高成猛猛松口气,扭头看向许尽欢,柔声问,“尽欢,你给朝阳再检查检查。” 许尽欢点点头,尽心尽职帮忙检查一番。 期间,脱掉周朝阳的衣服,只剩下一条平角裤。 羞得周朝阳脸能煮鸡蛋。 几次都想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 却被许尽欢制止。 十多分钟后,许尽欢拿出药丸给周朝阳,“你的伤口感染发脓,你先把这个药丸吃下去,我帮你清创。” 清创一般人承受不住。 周朝阳看着许尽欢,一脸疑惑。 他之前也没听说嫂子会医术呀。 这个疑惑显露在脸上。 高成给了他简单的解惑,“你嫂子小时候跟着小姑父学医,所以看病不在话下。” 周朝阳恍然大悟。 “呜!” 突然,创伤面像是被抽皮扒筋一样,疼得他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 “忍忍。” 许尽欢银针落在止疼的穴位,周朝阳浑身抖得缓慢了不少。 清创过程很艰辛。 许尽欢鬓角的汗密密麻麻往外跑,高成在一边忙着擦汗。 这幅恩爱模样,让周朝阳更加惦记他的媳妇。 同样惦记周朝阳的顾盼盼被五花大绑丢在破茅草床上,身边坐着一个面色凄苦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破碗。 碗里盛着能一只手数过来的米粒。 “盼盼,你就喝点。不为你自己,也得想想小宝。” 面色凄苦的女人是顾盼盼的妈,名叫刘翠娥。 顾盼盼像个愤怒的小鸟,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妈,一女不嫁二汉,我家朝阳还活着,你们怎么能做出逼我再嫁的事情来?” 顾盼盼从没想过家里人会这么丧心病狂。 她只不过是回家求助,谁知却落入狼窝。 要被家里人绑着嫁给隔壁村刚没了媳妇的中年男人。 他们就这么爱钱吗? 第46章 拿姐抵债 “盼盼,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很为难,但周朝阳都变成残废了,你跟着他只有吃不完的苦,我们也是为你好。” “隔壁村的徐来宾是万元户,刚没了媳妇,又没娃,等你带着小宝嫁过去,好好哄着他,家里的钱还不是你的。”刘翠娥脸上愁苦,说话却不近人情。 顾盼盼感觉到了绝望。 她紧咬牙关,就是不愿意喝能照见人的米汤。 母女俩拖拖拉拉,耽搁了不少事情。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伴随着门落地时,一个身形高挑,面相漂亮的女人出现在跑茅草屋。 “姐,你就乖乖嫁到徐家去。” 来人是顾盼盼的孪生妹妹顾茜茜。 她因为嘴甜,在家里很受欢迎。 而且她是文曲星降世,读书很厉害,十八岁时就考上了京都最好的大学。 奖金和奖学金有不少钱,加上国家补助,也能在学校过得很不错。 可她天生是个花钱大脚大手的,喜欢打扮自己。 挣钱速度赶不上花钱速度。 短短一个学期,她借东家,找西家,欠下三千块的外债。 怕被人追债,跑回家跟爸妈商量计策。 本没什么希望,谁知她姐跑回家求助,恰好徐来兵没了媳妇,又是有钱人。 就打起亲姐和亲外甥的主意。 顾盼盼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恨意滔天,“顾茜茜,你还是不是个人了,我可是你亲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怎么也想不通亲妹妹会为了还债,把她给卖了。 “姐,咱们是亲姐妹呀,妹妹有难,你不帮不好?”顾茜茜脸上挂着笑,跑到床边,抢过亲妈手里的碗,一把扯住顾盼盼的头发。 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她不得已张口。 一碗早已没了温度的粥灌进了顾盼盼的嘴里。 她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 顾茜茜嫌弃地丢下她,扭头看向自己亲妈,“妈,看好她,一会人家该上门接亲了。” 说完这话,看也不看狼狈的顾盼盼一眼。 顾盼盼差点咳断了命。 门外响起的汽车声像重锤砸在心尖尖上,疼得她脸都白了。 她不甘心。 嘴里呼唤着周朝阳的名字,眼泪如破闸的洪水。 院子里。 李兆带着几个和他一样高大的壮汉闯进了顾盼盼家。 “你们是谁?” 顾茜茜满心欢喜,当看见来人时,眼皮子一跳。 来人大概有六七个,各个都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会是来讨债的? 不应该呀,她是在京都欠的钱,都约定了上学了还给他们。 他们应该不会失约。 难道是家里人欠的钱? 心头浮现种种念头,终于等到了李兆的回答,“我们来找顾盼盼,你就是她,现在就跟我们走。” 李兆来顾盼盼家前,一边找人,一边找人打听消息。 因为长得太凶神恶煞,得塞点钱才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顾盼盼回娘家求助,被强迫再嫁人。 李兆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娘家人,一女二嫁的缺德事也能想的出来。 所以等人手一到,就伪装成讨债的。 顾茜茜看着面前几个不好惹的男人,眼珠子一转,“我不是顾盼盼,我是她妹妹,你要找我姐干什么。” 她不会轻易告诉顾盼盼的行踪。 得先摸清楚底细,再做决定。 何况,他们家答应了徐来兵,又拿了人家给的彩礼钱。 现在就放亲姐姐回去,岂不是要害死自己? 李兆没料到看着柔弱不能自理的顾茜茜不按常理出牌,他直接亮出身份,“你姐欠了我们一大笔钱,今天是还钱的日子,去她婆家发现人不在,就找娘家来了。” “快告诉我,她在哪,要不开口,我就拉你抵债。” 李兆明显感觉顾茜茜是在撒谎。 这姑娘看着长得不错,通身气质也不差。 但眼神不老实。 “她欠你们钱?”顾茜茜脸色一变。 她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敢跟人借钱。 一定有内幕。 忽然,她想到了断了一条腿的姐夫周朝阳,想必是他看病没钱,亲姐出去找人借了钱。 这才被逼上门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把欠条拿出来,我要看看真假。” 顾茜茜不会放人。 更不会替顾盼盼偿还债务。 她自己麻烦事一堆,等着卖了亲姐还债呢。 哪来多余的钱当好人。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姐妹亲情在她眼里,还不如一张大团结。 李兆没有扭捏,从怀里掏出早就伪造好的欠条,上前一步,走到顾茜茜面前,展开欠条放她面前。 顾茜茜登时美眸变大。 “怎么会这么多钱,而且还真是我姐借的,我不信。” 欠条上面写着借钱一万块,利息每日三分钱,还款期限,只给了一个月。 她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敢借这么多钱。 而且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用来给顾盼盼自己看病。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说不信也没用,再啰嗦,我可就要招呼兄弟们了。” 李兆慢条斯理装回假欠条。 面前这个漂亮小姑娘不老实。 不上点手段,还问不出顾盼盼的行踪。 身后几个随行的配合默契,上前走了三步。 直接在顾茜茜面前摆成一字。 各个不好惹,气势逼人。 顾茜茜脑子好,喜欢乱花钱,但她胆子只有老鼠大小。 只是在事关自己安危前,她还是选择挣扎求生,“我姐没回来,你们上我家也没用,反正是她借……” 话都没说完,李兆突然出手,抓住她的肩膀,骤然用力。 “当我是傻子呢。” “啊!” 顾茜茜惨叫一声,李兆的手跟鹰爪一样,她的骨头差点要断了。 “说不说?” 顾茜茜彻底害怕了,指着破柴房开口,“我姐在柴房里。” “你们把人给我拎出来。”李兆冷着脸跟同伴开口。 有两个人飞快跑向柴房。 李兆冷眼盯着面色扭曲的顾茜茜,“跟我玩花样,你还嫩了点,小姑娘,没人是傻子。” 说完,他微微用力一推。 顾茜茜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身体。 “兆哥,找到了,人被五花大绑,丢在破床上,这会进气都不多了。” 第47章 尽欢,这不合适 同伴的声音从破草屋里传来。 李兆猜测过无数场景,想过她可能被哄骗,或者被绑起来不给饭吃但怎么也不会让她死。 反而,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打得他心肝脾胃肾都疼。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家人,对亲人下死手。 李兆眼神射向顾茜茜,她吓得浑身颤抖,下意识开口,“是她自己不听话,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 跟讨债的解释什么呀。 “亏你是大学生,不知道擅自囚禁他人,限制人身自由,剥夺他人生命,是犯法的吗?”李兆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你们一家都跟我等着。” “快点把人送医院去。” 破草房里的顾盼盼五天没怎么正经吃喝,加上忧心丈夫和孩子,气急攻心直接晕死过去。 李兆带来的同伴推开拉扯的刘翠娥,抱着穿了一身简单红嫁衣的顾盼盼就往外跑。 刘翠娥没料到会变故丛生。 只看到了有陌生男人抢走了大女儿,想到她这一走,二女儿顾茜茜可能就要被毁了。 匆匆跟在身后,大吵大闹,“你们谁呀,还不把我女儿放下。” 放个屁。 再放下去,明年的今日就是顾盼盼的忌日。 “你们两个带人去医院,我们几个留下来,好好跟她们说道说道,顺便问问他们村村长,是怎么治理村子的。” 李兆发了话,两个同伴带人跑了。 而他一步步走向罪魁祸首顾茜茜。 “你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远在周朝阳家里的许尽欢挽起衣袖,露出纤细的胳膊,慢慢走向脸色不太好的高成。 高成见她神色凝重,很不自在,发出个顾茜茜同等疑惑的问候。 躺在床上的周朝阳目光炯炯。 他怀里的欢欢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爸爸,仙女姐姐要亲高叔叔吗?” 欢欢的童言童语逗笑了许尽欢,却吓得两个大男人浑身哆嗦。 尤其是当事人高成。 他神色从凝重变得紧张,同时,红晕从脖子爬上了耳朵。 面颊通红,“尽欢,这不合适。” 许尽欢被他略显拘谨的表情逗笑了,“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刚才神情略痛苦,我怕你情绪激动引起肺部二次感染,才想给你检查一下。” 这个回答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高成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不健康的想法。 但他不想显露尴尬,维持着最后的尊严,黑漆漆的眼眸认真看着许尽欢那张芙蓉面,“我没有事,药我刚才也吃了,要检查,咱们回家再说。” 许尽欢明白他的不自在。 通情达理地握住他的手腕,“都听你的。” 嘴上说着听他的,手指却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朝阳家里情况比想象的还要艰难,刚才他们喝的粥都是王变弟找领居借的。 如今见儿子状态不错。 她用力眨眨眼睛,面前还是模糊一片。 只隐约看到了模糊的身影。 经过短暂介绍,她知道来人是谁了。 她儿子不管是电话,还是信里,都会提到高成。 高成是有担当的代表。 王变弟忐忑煎熬许久,才下定决心开口说话,“高成同志,本来不想给你添麻烦的,但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 “妈。”周朝阳看到老母亲两鬓斑白,心里不是滋味,可要拿悲惨当筹码,道德绑架高成。 他做不到。 直接打断老母亲的话。 “朝阳,你让伯母把话说完。”高成面色严肃。 他来之前就想着好好帮助一下周朝阳,往后也会帮他安排工作或者教授手艺。 这话从周朝阳醒来跟他对话,就已经表露过。 现在王变弟旧事重提,他也不会觉得过分 “营长,你……”周朝阳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刚才已经让你帮忙找我媳妇了,再麻烦你,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 “我是短时间难以接受断腿的事实,但我当过兵,领导也给了我丰厚的补偿,又许诺等我伤好后,就给我安排合适的岗位。” “营长,就是不安排,我双手和右腿也没问题,只要肯吃苦,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周朝阳的话发自肺腑。 断腿让他痛不欲生,可横向对比,他比死去的战友更幸运。 起码保住了命。 困难是暂时的,又不会困住他一辈子。 高成明白他的骄傲,却也不会全盘接受他的安排。 扭头看向王变弟,“伯母,你有话就说,别听朝阳的。” 知子莫若母。 王变弟何尝不懂儿子的顾虑,他自小就要强,不喜欢被人施舍。 高成的好意当然不属于施舍。 只是他不愿意成为高成的负担。 选择报效祖国,又不是高成逼他去做的,更不是高成害他受伤。 正因为理解,王变弟更心疼儿子,她的要求很小,“高成同志,阿姨不求你一辈子养着我儿子,我只求你把他放心里,等你回部队报到的时候,跟领导说一声,朝阳不是孬种,不会让他和国家担心的。” 王变弟觉得她还有力气帮儿子儿媳妇干活。 大不了,她少吃点,多干点。 日子总能过下去。 周朝阳呐呐无言。 他竟误会老母亲了。 高成重重点头,“伯母放心,你的话我会如实转告领导,朝阳他更是好样的,我永远把他当兄弟。” 王变弟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 人穷志不穷。 这是他们仅有的自尊。 许尽欢也是另眼相待,王变弟觉悟真高。 要是换做她,她未必会有对方这般胸怀辽阔,毕竟儿子断了腿,后续保障没有,这个家就支离破碎了。 她没去评价,也不去指责。 每个人的活法不同,难道都要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她和高成会默默支持周朝阳,给予他必要的帮助。 这时,门外汽车声响起,接着,李兆抱着一个脸上挂泪的小男孩,又揪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从院子外进来。 “高成,人我帮你找来了。” 这声音仿佛天籁。 他们在李兆咚咚的脚步声中,看着他高大的身影闯进狭小的屋子。 他长得人高马大,站在原地就像一座大山。 显得屋子更加逼仄。 第48章 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弟弟。”欢欢看见面上挂着泪痕过的弟弟,欢快地跑过去。 “是小宝回来了吗?”王变弟也很激动。 手在空中胡乱摸索。 许尽欢把孩子接过来,放她怀里。 王变弟抱着孩子又亲又叫。 小宝闻到熟悉的味道,哇一声哭了。 “不哭,不哭,我的乖宝。” 王变弟抱着孩子轻轻抖着哄,用粗糙的手心给孙子擦眼泪。 孩子的小脸都被擦红了。 许尽欢真怕蹭破皮,赶紧拿出一个拨浪鼓摇来摇去,总算把小宝哄乖了。 “李兆哥,你手里拎着的女同志不是弟妹?” 李兆脸色难看得很。 有种风雨欲来的征兆。 被他拎着的顾茜茜抖若筛糠,连话都说不出来,突然,她看见了角落椅子上端坐的高成。 眼睛亮了。 好俊,好有型的男人。 身上穿的衣服看不出牌子,但给她的感觉不普通。 再看他通身气质,骨子里散发着养尊处优的矜贵。 脸可能是长期不见阳光的原因,有点白。 许尽欢捕捉到顾茜茜不加掩饰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不喜。 盯着她的男人干什么。 她不动声色挪动脚步,挡在顾茜茜面前,眼睛却看向李兆,再次追问,“李兆哥,这人要不是弟妹,那弟妹去哪了?” “兆哥,我媳妇呢?”周朝阳和李兆共事过好几年,对他的性子很了解。 这人一般不会发火。 可要是被惹急了,他的拳头可不长眼。 “你为什么拎着我小姨妹?” 他存着疑惑,耐心等着李兆回答。 李兆把眼神不老实的顾茜茜丢在床边,冷声回答,“你这个小姨子简直就不是东西,她明知道弟妹和你是夫妻,却还是把回娘家求助的弟妹,联合家里人用麻绳捆住,以三千块把弟妹和侄子卖给了邻村刚死了媳妇的老男人。”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劈得周朝阳肺部全是血腥。 忽然,他哇一下吐出一口血来,身体跟秋天的落叶一样,抖个不停。 “朝阳,你没事?”高成离得近,赶紧上前查看。 他摇摇头,而是直勾勾盯着顾茜茜。 “你真把你姐和外甥卖给隔壁村的男人了?” 顾茜茜打以前就瞧不起当兵的姐夫周朝阳,一身蛮力,不懂浪漫,舍生忘死一年到头也就挣个几百块。 她被亲姐姐和外甥找个有钱人家,有啥错。 她们就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冷声质问。 “姐夫,说句不好听的,以前你就是个挣不了钱的窝囊货,现在又断了腿,我姐和外甥跟着你只会受罪,我好心为他们找下家,有什么错。” 顾茜茜是记吃不记打。 忘记了刚才李兆是如何收拾她的。 这会又开始无脑蹦跶起来了。 围观的眉头纷纷皱起来。 这说的是人话吗? 就是好心找下家,给钱,提供帮助哪样不行,非逼着亲姐带着儿子改嫁。 简直是包藏祸心。 “顾茜茜,我还没死呢,你就逼着你姐带着我儿子改嫁,你是打量我不敢揍你是?” 刚才吐了一口血,胸腔里憋闷的浊气也被吐了出去。 周朝阳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撑着身体下床来,拒绝高成帮助,而是撑着拐杖走到顾茜茜身边。 顾茜茜丝毫不惧怕周朝阳的威胁。 此时的他就像个没了毒牙的毒蛇,咬一口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打我一下试试?” 得意而不知错的嘴脸,彻底激怒了周朝阳。 他摒弃不打女人的原则,狠狠甩了对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你姐打的。” 得意洋洋的顾茜茜被打懵了。 不敢置信地捂着面颊,狠狠地盯着周朝阳,“你打我?” 周朝阳没有废话,又给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你外甥打的。” 顾茜茜彻底被激怒,跳起来就要推周朝阳。 却被李兆从后脖颈抓住,“给我老实点。” 李兆一声冷喝,吓得顾茜茜秒变鹌鹑。 她文曲星的脑子在比她更强大的人面前,不会动了。 只剩下本能的害怕。 “朝阳,我来的路上帮你问过她卖弟媳和侄子的原因,她在京都念书欠了一笔巨款,无能力偿还,才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李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看向周朝阳,“这事是你的家事,你看着处理。” 其实,他还是希望周朝阳别顾及那点可怜的亲戚关系,送她去坐牢。 有坐牢的案底,这辈子别想翻身。 亏她还是知名学府的学生,品行不端,心思恶毒,还是赶紧抓起来,别荼毒其他象牙塔里的学生了。 周朝阳顾虑得多,丢下我再想想的话,闷头坐在床边。 高成见情形不对劲,提出告辞,但不忘提醒周朝阳,“狼一旦生出害人的心思,要不及时砍掉手脚,最终反噬的还是你们。” 许尽欢想起现在的时间,严打还没结束。 她算是夫唱妇随,送佛送到西了,“你的妻妹已经涉及到了人口买卖,且现在又是惩罚不正之风的时期,对于顶风作案的坏人,有必要用求助专业部门。” 周朝阳眼睛一亮,却很快黯淡下来。 “嫂子,你让我好好想想。” 许尽欢不插手他人因果,提醒义务尽到了,别的她不插手。 顾茜茜又不是智障,顿时明白他们的意思。 心头越发慌乱无措,却还要装作张牙舞爪的外强中干模样,“你算哪碟子菜,我们家的事轮不着你做主。” “闭嘴。”周朝阳冷声呵斥。 顾茜茜想到刚才的两巴掌,气不顺,又没胆子反抗。 只好忍下来。 他们三人快速出了院子,回到车上。 回城的路上,许尽欢忍不住扭头看向旁边神色凝重的高成。 柔声询问,“你是不是还在惦记周朝阳家里的事?” 能不惦记吗? 要是不知道,什么都是相安无事。 可他不仅知道,还听得一清二楚。 周朝阳家里的琐事太多了。 高成很想使用雷霆手段,解决一切麻烦,让周朝阳过上安生的日子。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不能贸然插手,不由握住许尽欢的手,“尽欢,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第49章 像个人了 高成冷酷,但重情义。 重情义是好事,却也得有界限。 没重生前,她也曾在袁朗工作的基地,帮助过被家暴的女邻居,然而,女邻居在看到帽子叔叔出现后,反咬她一口。 骂她多管闲事。 还说,这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 外人瞎掺和什么。 从此,她就就记住了一句话,不要掺合别人的因果。 “周朝阳不是三岁的孩子,他懂怎么处理。”许尽欢也不会一刀切不让高成管。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有区别。 他们认为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就不需要想那么多。 周朝阳不是亲兄弟,又胜似亲兄弟。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兄弟陷入泥沼。 看到高成眼里的疑惑,许尽欢耐心解答,“这件事情,他是局里人,牵扯的对象会有很多,最主要的是他妻子,要是周朝阳擅作主张,把小姨子亲手送进监狱,他岳父一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依照他现在的情况,承受不住这些磋磨,最好的办法是,得了妻子顾盼盼的准许,借助这次机会断绝关系。” “从此两家不再来往,就是最好的结果。” 普通家庭的家庭伦理,最坏的结果就是不再往来。 一般人不会真的把亲妹妹送到监狱去。 高成觉得自己是想当然了,听到许尽欢的解释,悬着的心落回肚子,“今天辛苦你陪我跑一趟。” 氛围从凝重变得暧昧。 前方开车的李兆直接的耳朵有点痒,极力忽视他们撒狗粮。 心里却默念,别虐狗行吗? 但唇角却掀起来,高成总算有点生活气息了。 以前就是个眼里心里只有执行任务的阎王,现在多好。 像个人。 刚回到家。 就见高建国喜气洋洋地叫住两个刚从外面回来的小两口。 “尽欢,高成,跟我来一趟书房。” 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紧随其后。 高家书房就设在一楼,占地面积大概有五十平米左右。 墙上挂着毛笔字马到成功。 书桌后斜对面是一个书架,上面摆着各种书籍。 书架斜对面是专门放毛笔,纸张的位置。 高建国平时闲来无事,就要练练字。 “爸,你找我们什么事呀?”许尽欢打量一圈书房环境,这才询问情况。 高建国笑眯眯地拿出一个牛皮外壳包裹的文件,直接递给许尽欢。 “你打开看看。” 许尽欢不懂老公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听话地打开牛皮外壳。 突然,醒目的字映入眼帘。 “爸,你这么快就办好好医药公司的名称了?” 没想到高建国办事这么效率。 这才几天呀。 “你在医院的所作所为,你妈都告诉我了,胡志高答应你的许诺,我也详细了解过,你的提议很不错,所以我就借机想好公司和诊所的名字,然后拟出了简单的合同,你看看名字合适不?” 高建国更加确定换亲这事是对的。 许尽欢是有实力的。 而她的亲姐姐的生平事迹,他也找人调查过。 在县城百货商场干活时,各种目中无人,虽然当下百货商店的服务员大部分都眼高于顶,但也不排除业务能力出众的。 许承欢一没本事,二没耐性。 就仗着那张漂亮的脸,对前来购买东西,长相出众,看上去有点资产的男人抛媚眼。 甚至有次勾搭男顾客,被人家媳妇当场打了巴掌。 这种不安于室的女人,幸亏没进他们家门。 要不然,儿子高成活不成,他家也不得安生。 高建国一点都不感激放手的袁朗,反而在心里骂他傻哔。 为了鱼目丢了珍珠。 蠢得厉害。 “仁和就很不错,就按照爸的想法来,合同我能不能简单草拟一下,到时咱们商量细节?”许尽欢很喜欢仁和这个名字。 京都仁和医院很出名,出现了不少名医。 她也不是去碰瓷京都仁和医院,就是明目张胆碰瓷,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最好是提前注册下来。 省得以后跟人打官司。 “行。”高建国爽快答应,又看向情绪不高涨的儿子,“我听你妈说你去探望周朝阳,事情不顺利吗?” 高成没有隐瞒,反而把周朝阳家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老父亲。 高建国手痒得厉害。 要是这帮畜牲在面前,一巴掌打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是理智的。 不会鼓动高成去承担周朝阳家的琐事。 许尽欢说的没错,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想不想过得轻松,就看周朝阳如何选择。 他提出的都是有建设性的意见,“周朝阳是抓捕过程中出现了伤残,理应国家管,而你我提供的是后续补充事项,比如给他妻子母亲提供必要岗位。他母亲不认识字,但通情达理,可以当环卫工。” “至于他妻子,可以当帮厨,我恰好和县城杨局长认识,他们食堂缺帮手。” 许尽欢不由侧目。 要不是她有正事干,还真能去承包食堂干干。 当然,前提是需要资金。 “爸,你的提议我会转达给朝阳。”高成觉得他爸想的会更周到。 怪不得会喜欢许尽欢,因为他们思想同频共振。 他怎么有种许尽欢和他爸是同龄人的错觉呢。 难道是女同志比男同志成熟的原因? 高建国见儿子盯着许尽欢的脸,久久不移开,他顿觉眼疼,“尽欢,你们累了一天,就先回屋休息,合同的事,过两天给我也行。” 许尽欢也被高成灼灼目光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尽量明天给你。” 说完,拉着高成回自己房间去。 房间里,高成打算先去洗漱间,却被许尽欢挡在身前,她仰头盯着对方的眼睛,“你刚才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高成静静看了眼许尽欢,反而不急着回答,故意逗她,“你为什么这么紧张,难道你隐瞒了什么?” 许尽欢辨别不出对方话里的真假,但还是小心回答,“咱们一整天都在一起,我能骗你什么,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强求你,把衣服脱了。“ 许尽欢佯装淡定,心思却百转。 今天难道不经意露了什么马脚? 第50章 终于接吻了 不应该呀。 还是高成不赞同她处理周朝阳家事的办法。 这本来就是个没有固定答案的现实琐事。 强行掺合别人的因果,就得承担改变因果的后果。 高成的心又一次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神飘忽。 在两人相处中,他还是很难做到淡然。 “不急,我先洗个澡。” 雄性在还没有追求雌性成功时,是不会轻易卸下“伪装”,他们需要这幅精心打造的造型,获取最后的成功。 许尽欢不喜欢磨蹭。 两人都同床共枕了,他还扭捏个什么。 直接上手抓住对方的衣服,就要解扣子。 画风一如既往劲爆,高成本能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挣扎间没控制住力道。 许尽欢的整张脸埋在高成的怀里,红润的唇落在他的心口。 虽隔着衣服,依旧被湿热的触觉撩拨到浑身肌肉紧张。 这种感觉太煎熬。 他身体的某部分蠢蠢欲动。 许尽欢感受到了某种“威胁”,想要抽身离开,被高成一把掐住腰,狠狠将她摁在怀里,气息微喘,“别动。” 再动可就要星星之火燎原了。 许尽欢维持侧脸的姿态,鼻尖全是高成身上清冽的味道,偶尔夹杂着药丸的苦味。 她微不可察地挪挪脑袋。 面颊拨动敏感处。 “许尽欢,你想折磨死我?” 高成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下巴报复性地蹭蹭许尽欢的脑袋,以此缓解两人贴合带来的悸动。 许尽欢直呼冤枉。 她就是觉得保持一个姿势脖子会僵硬,哪有折磨高成的意思。 再说,赤身治疗的时候,也不见他气急败坏地掩饰尴尬。 “你松手。”许尽欢打算结束折磨的搂抱,高成不主动,她主动提呗。 又不是拉着对方上床睡觉,生孩子。 高成愣是不撒手,他这会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不想暴露丑态,就得委屈一下许尽欢。 “再等等。” 等个毛线呀。 她不想受这个罪,还是早挣脱早安全。 “我闭眼睛,你松手好吗?” 她的退而求其此,不知为何伤到了高成脆弱的情感神经。 他借故放任不可控的情感。 手改掐变成了缓慢摩挲。 慢火小炖才最磨人。 加上两人又处于荷尔蒙暴动的年纪,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许尽欢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微微颤抖,气息略微不稳,刚要仰头询问时,一张俊脸落下来。 她眼睛骤然瞪大。 嘴唇贴上滚烫的唇。 高成还没到无师自通的阶段,他掐的许尽欢要都快断了,却不知道撬开她的唇,与她共舞。 许尽欢心脏跳到嗓子眼。 不是怕的。 而是激动的。 上辈子她和袁朗是两情相悦,接吻自然是水到渠成,带着小雀跃和激动。 而这辈子,她满腔恨意重生,对袁朗自然是满心厌弃。 跟高成的结合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他们算是契约夫妻。 这个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抗拒,反而生出要狠狠欺负高成的想法。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伸出胳膊勾住高成的脖子,扭扭捏捏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何况上辈子长了年纪和本事,这辈子底气就很足。 高成被迫承受许尽欢的狂风暴雨,他感觉固守的牙冠很容易被撬开。 有东西像鱼儿一样滑进来,接着搅动天地。 他脑子闷闷的,像是被泡在海水里。 耳膜鼓动的声音砸得脑子更晕。 他不知道接吻要不要闭眼睛,现在不舍得闭眼睛。 而是盯着那张俏丽容颜。 眼睛像星辰,把他包裹在满天星海中,他好幸福。 每个毛孔都写着开心。 突然,他的腰摆被掀开,一只不规矩的手长了眼睛,找到八块腹肌。 有意无意撩拨着。 高成气息越发不稳,有种说不出的难耐。 刚要做点什么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高成被蜜蜂蜇了一般,快速跟许尽欢分开,眼眸乱闪时,就听到田嫂的声音飘来,“高成,楼下有客来访,你爸让你和尽欢下去。” 来客人了? 高成满脑子都是客人是谁,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无措。 许尽欢见他不敢直视自己,就知道他是个纸老虎。 看着凶残,实则是虚张声势。 舔舔红肿的唇,开口打破尴尬,“洗把脸,换身衣服去看看来人是谁。” “好。”高成眼睛盯着许尽欢布满红晕的面颊,他的心蠢蠢欲动。 很想把她拉在怀里,再享受一下唇齿间的甜蜜。 然而,楼下有人等他们。 高成烦躁地皱皱眉,大晚上的来他家扰人好事。 因为被打搅,高成换了衣服,脸很臭。 搞的许尽欢心里七上八下的。 难道高成后悔被自己夺走初吻了? 还是觉得她太主动? 怀着忐忑的心思,两人来到了客厅,就看到两个欣长的身影。 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夹克衫的高海洋。 他白皙的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 怎么看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另一个,许尽欢从没见过,但从他的面部轮廓隐约看出像某个人。 “阿成,尽欢,快来见见你周叔叔家的凯旋,今天是特意过来跟咱们家谈合作的。”高建国一如既往的热情。 全然看不出被强迫的不开心。 “阿成,好几年不见,你长得更硬朗帅气了,身体最近还好吗?”周凯旋笑着站起身,快速上前,握住高成的手。 眼里含着几分从前的怀念。 高成黑眸毫无温度,象征性笑笑,“身体还好,几年不见你也变化不小,快落座。” 高成和周凯旋算是同龄人。 小时候在一起玩过,那时候都是皮猴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光着屁股在河里洗澡,这种糗事,只要用心挖,就是一箩筐。 可周家中途搬走,一走就是好多年,期间连个信都不写,现在又回家谈合作。 高成看不出他们的诚意。 又加上常年在部队工作,跟混社会的周凯旋没太多共同话语。 周凯旋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了高成话语中的冷淡。 但哪有如何。 闭门羹都吃过不少回了,热脸贴冷屁股又不算啥大事。 他笑着看向许尽欢,满眼都是惊艳。 第51章 我得守男德 许尽欢的漂亮是大气中透着几分从容自信。 和自家妹妹小家碧玉的长相全然不同。 周凯璇在心中默默做了比较,怪不得高成死心塌地会向着许尽欢,光这一点就把妹妹比下去了。 “这是嫂子,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嫂子喜欢什么礼物,我想着梅花手表很适合嫂子戴,还请你笑纳。” 周凯旋礼数周到,全然不像周青青那般怯懦中夹杂着几分不屑。 许尽欢看向高成,用眼神征询礼物能不能收。 “收下。” 高成发了话,许尽欢笑着道谢,接过了梅花手表。 一行人落座后,高建国直奔主题,“今天凯旋和海洋是为咱们建立医药公司的事来的,我请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没想到创建医药公司的事情,已经传到周凯旋和高海洋耳中了。 这两人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果然,县城的圈子够小,消息流通这般快。 “听说弟妹医术高超,家里有亲戚也是从事医疗有关的工作,你是从这方面得到的启发,要成立属于自己的医药公司吗?”高海洋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探究。 他做过背调,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原本要嫁给高成的媳妇,可不会医术,她只不过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 而如今在高家做媳妇的许尽欢,却医术了得。 听说,昨天在医院干了一件大事,被胡志高特聘当医生,还要和她合作。 这本事够厉害。 也让他格外羡慕。 明明都是高家儿孙,高成为什么家庭和睦,媳妇有本事。 不仅看好了他的病,还能给高家带来不菲的价值。 高海洋手痒得厉害,他无意识地抠着手掌心。 许尽欢发现了他不自控的行为,就知道他病得不轻。 今天虽穿得严实,但遮不住他身上阴森森的气息。 高海洋不能轻易触碰,容易被误伤。 “不瞒堂哥,这种想法自我跟着小姑父学医时就有了,以前是因为没有充足资金,现在资金有了,助手也不缺,就想着开个公司。”许尽欢笑眯眯回答。 高海洋最不喜欢别人洋洋得意的自信模样。 许尽欢的自信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不由笑着说出疑惑,“弟妹,说句冒犯的话,听说你以前是干百货公司销售员的,怎么会医术呢?”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好。 许尽欢面色不改,心里却乱如鼓点,高海洋也太谨慎多疑了。 竟然私底下查她。 好在她的伪装早就被高成拆穿,也不怕被外人捅破,笑容淡然,“堂哥消息倒是很灵通,既然提出来了,我就当着家人的面好好解释一下。” “当时媒人上门提亲,我一眼就相中了阿成,但怕我的长相不符合阿成心中的样子,就拿我姐姐的照片顶替了一下。” 她还故意做出娇羞模样。 高成在一边看得是瞠目结舌,他媳妇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心理素质极强。 他也乐得配合许尽欢,“多谢堂哥对我媳妇的关心,但这种事情以后少插手的好,免得被别人误会,你对我媳妇有什么非分之想。” 三人过招,高建国笑眯眯旁观,周凯旋却从中掌握了更重要的消息。 许家临时换了亲,高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接纳。 看来许尽欢的本事不仅仅是医术。 他重新审视许尽欢,长了一张白软的圆脸,笑起来平易近人。 可仔细看的话,眼里藏着很深沉的东西。 这和她长相格格不入。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矛盾呢。 “阿成真是好福气,真让人羡慕呀。”高海洋没有因为高成的警告而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弟妹这么优秀,想必家中姐妹又不差,劳烦弟妹辛苦些,帮我找个志同道合的伴侣。” 高海洋这人占不到便宜,就会发疯。 她也懒得跟他虚以委蛇,直接换了话题,“爸,医药公司的事情由您全权负责,我想后续的谈合作的事,还是交给您比较合适,而我只会看病,制药,别的不太擅长。” “今天是集思广益的时候,大家畅所欲言。”高建国胖胖的脸上都是得意的笑。 他带着几分欠揍的炫耀,高海洋看得眼睛疼。 他直接发表意见,“咱们高家涉及的产业不少,医药方面确实可以考虑,但当前的难题是没有成品,二叔,要想融资,就得拿出东西来。” “高叔叔,这一点我很赞同海洋的看法,咱们不能套空壳套取资金,这种操作来钱很快,但风险很大,您这边也是拖家带口,咱们得见成品。” 周凯旋不疾不徐开口,在看到高建国面色不变时,说出真实目的,“其实,我这次来见你,还是想跟你谈谈精密仪器制造的事情,听说你要在羊城开分公司,驻守羊城的管理人员是海洋,我们周家不缺资金,不如咱们入股合作怎么样?” 高建国不动声色看了眼不说话的高成。 他神游天外。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无奈叹气,这儿子咋就不指不上呢。 未来高家的产业管理,还得靠高成,他要不努力学习,难道要为高海洋做嫁衣裳。 他也没多厌恶高海洋,毕竟是自己的侄子。 大哥当年出任务牺牲,小侄子也死于意外。 大嫂受了刺激,疯疯癫癫。 留下带病的高海洋艰难求生。 他原想着,让高海洋负责少部分的产业,赚足够的钱,能够为大哥这一脉传宗接代。 然而,高海洋雄心壮志,比高成更适合管理他拼搏下来的产业。 但他不甘心呀。 高家有现在是他一砖一瓦努力赚来的,便宜了高海洋,着实不甘心。 “阿成,说说你的想法。” 高成被点名,他冷不丁从某种旖旎的幻想中回神,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几人,“周高两家是世交,但分离时间太久,步调不一致,要入股,我觉得不合适。” 想要和高家合作的人,不止周家一个。 周家就是个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何况,他们此行急匆匆回到县城,谁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要是两家有牵连,他就要不可避免天天见到周青青。 他现在是有妇之夫,得守男德。 周青青又带着十足的敌意,找准时机要挑衅许尽欢。 他不想让媳妇受委屈。 第52章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阿成,我知道周家贸然回来,就跟高家谈合作,有点冒昧,但……” 周凯旋话没说完,就被高成抬手制止,“既然知道冒昧,就不该来打扰,维持表面的和谐不好吗?” 这话够冷血无情。 周凯旋笑模样维持不住,差点要哭出来,却又忍住了。 “阿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高海洋最喜欢挑拨离间了。 “凯旋带着百分百的诚意来弥补感情,你怎么能说这么无情的话,显得咱们高家很不近人情。” “二叔,你该教教阿成好好说话才行。” 许尽欢坐在一旁看他们唇枪舌剑,发现高海洋睚眦必报,选择挺身而出,“堂哥,生意场上本来就不讲情义,只谈利益,利益相通,长久合作,要是有半点不合,这生意就不能做。” 周凯旋心里很不舒服。 不就是会医术,手里捏着药方,就真当自己有一席之位,对两家生意能指手画脚了。 他沉着脸,“嫂子,生意是讲究利益,但也谈感情,你放眼看看,能做到和高家一般地位的,哪个没有几个得力帮手,何况,我们两家从祖辈上就是合作关系,经历风雨上百年,依旧像石榴籽一般紧紧凑在一起。” “我想周家最有资格和高家谈合作,您说呢?” 高建国见氛围剑拔弩张,赶紧和稀泥,“各抒己见,都别伤了和气,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吃饭,至于合作的事情,往后机会多的是。” 他不仅和稀泥,又给了真实想法。 周凯旋只得把怒气憋回肚子,忍气吞声吃了晚饭。 很快就提出告辞。 高成家小洋楼外,两个俊朗的男人并排走一起,高海洋在昏暗的路灯下,扭头看向气鼓鼓的周凯旋。 走嘴不走心安慰,“凯旋,不要气馁,休息一晚,再找二叔谈合作也不急。” 能不急吗? 他们周家现在是站在悬崖边的兔子,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他心中也埋怨高建国一家的冷血无情。 不就是几年没联系,就这么斤斤计较吗? 但这话他不好吐露给高海洋。 谁能确保对方转头不会去告密。 “海洋谢谢你的宽慰,是我有点着急了。” 见他强颜欢笑,高海洋冷笑连连,他又故意旧事重提,“我记得当年我二叔是希望青青当他家儿媳妇的,谁知你们匆匆离开县城去外地谋生,逼得他不得已另选没文化的村里姑娘当儿媳妇。” “原想着他们会厌弃,谁能预料到人家这么争气,不仅把濒死的阿成从阎王殿拉回来,又能提供价值斐然的药方。” “唉,世事无常呀。” 周凯旋被刺激得眼眶都红了。 他不要埋怨起自家爸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到外地去。 既然搬了,就别想着回来求高家。 现在害得他贴冷屁股。 “时也命也。” 他能说啥,总不能破口大骂他爸妈有眼无珠。 但他很不甘心,自己妹妹竟然被一个村姑比下去了。 想到这两天闷闷不乐的妹妹,周凯旋心情格外不美妙。 忽然,他灵机一动,“海洋,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我妹妹的。” “说有这回事,凯旋,你不会想给我保媒拉纤?”高海洋装作一副惶恐模样。 心里却白眼翻上天。 他以前是把周青青当救赎,然而,人家心里只有高成。 经历过被羞辱后,救赎白月光滤镜破碎。 他觉得周青青俗不可耐,又毫无可取之处。 周凯旋把他当垃圾桶了吗? 什么垃圾也敢丢给他。 “那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周凯旋打算采取迂回战术。 妹妹不能嫁给高成,嫁给高海洋也不是不行。 高海洋家中就只有个疯疯癫癫的老妈子,又不需要妹妹亲自伺候,丢给保姆就好。 高海洋长得一表人才,本事也不小,很快就要去羊城分公司上班。 拓展羊城市场,往后就是羊城公司的一把手。 把他和周家绑在一条船上,周家的生意同样能更上一层楼。 高海洋鄙夷地扫了眼,满脸精于算计的周凯旋,不动声色拒绝,“我一直把青青当妹妹看待,而她心里也藏着别人,我就不当棒打鸳鸯的棒子了。” “海洋,你真不想想?”周凯旋急切极了。 他不能放弃高海洋这个登云梯呀。 “我就不耽搁青青另觅良人了,不说这些,我带你去公司转转。”高海洋连转移话题。 周凯旋失望坏了。 只能掩饰心头的失落,跟着高海洋走了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墙头上冒出两个脑袋,许尽欢悄声开口,“周家贼心不死呀,竟然想用周青青拴住高海洋,高成,你得让咱爸时刻提防着。” 生意场上无非就是足够多的利益,能打动对方。 世家相交,也是基于利益。 利合而聚,利分而散 周家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种家族不可交。 “我会跟爸说一声,该进行治疗了。”高成眸光落在许尽欢的唇上。 红唇饱满,水光潋滟。 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半小时前的场景。 不由浑身紧绷,呼吸微喘。 许尽欢还以为他不舒服,赶紧扶着人回房间。 高成这次已经不用隐秘的小心思,来表达内心的小九九,而是光明正大脱掉衣服,坐进药浴桶里。 雾气蒸腾间,许尽欢红润有光泽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浴桶盖子。 如往常一般要盖住高成。 忽然,她的手腕被抓住,暗哑的声音响起,“尽欢,这次能不能不盖,你帮我揉揉肩怎么样?” 许尽欢侧头,黑亮的眼睛里倒映出高成发红流汗的脸。 他双手搭在浴桶上,养起来的肌肉线条好看不少。 微微凸起的喉结,沾着水珠。 水珠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沿着他的喉结滴落在白皙,又布满好些伤疤的胸膛。 许尽欢不觉得疤痕丑陋,反而多了男人魅力。 她口干舌燥,好像喝口水。 “尽欢,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高成颇有小心机,以退为进。 配上那张肃穆的脸,反差明显。 第53章 尽欢,你耍我 “我帮你松松筋骨。”许尽欢最终还是上了钩。 放下手里的盖子,来到高成身侧,挽起衣袖,搭在他的肩膀上。 微热的手指落在肌肉上,高成不自觉紧绷身体。 “放松。” 许尽欢推拿,头捏,几下就捏得高成放松下来。 他微微后仰脑袋,打量神情认真的许尽欢。 他还是第一次用仰视的角度观察许尽欢。 下巴圆润,不失可爱。 目光再放肆点,顺着下颌线往脖子看去。 突地,鼻子有点热。 接着就听许尽欢略微吃惊的声音,“高成,你流鼻血了。” 他流鼻血了? 没这么虚呀? “别乱动,我帮你找冰毛巾。”许尽欢动作飞快,一只手抓住他搭在浴桶的手,撑着下巴。 然后,快速跑到洗漱池边,用冷水打湿毛巾。 再次折返时,毛巾被叠成方块,盖在他的鼻梁骨和额头。 “还是余火过剩导致的,高成,一会我帮你泄余火。”许尽欢说得风轻云淡。 高成心跳如鼓。 帮他? 怎么帮,是他想得那般吗? 今天刚接吻,就要跨过漫长的相处,直奔主题吗? 这会换他口干舌燥。 怎么这么热? 在他满脑子不健康想法时,许尽欢拿着瓷瓶装的药膏来了。 这药得融开,然而,摁捏几个比较隐秘的穴位。 之前,她因为有所顾虑,不好动手。 今天两人接了吻,算是有所突破。 “需要脱衣服躺床上吗?”高成眼睛盯着瓷瓶,脑子都是不健康的画面,脸红心跳,呼吸加重。 许尽欢把他的神情看眼里,就知道他想岔了。 不打算告诉他,而是故意逗他。 “是啊,要脱干净,不过不需要换位置,泡浴桶里就行。” 高成脸红得能煮鸡蛋,直接在浴桶里,尺度太大了。 他怕自己血流成河。 而且好像也不太干净。 鼓足勇气抬头,艰难开口,“尽欢,咱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不好直接在浴桶里,换个地方行吗?” 许尽欢见他俊朗的脸上都是坚定,忽然笑出声。 高成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很快,他变得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尽欢,你耍我。” “没……我怎么可能耍你,就是觉得……唔”许尽欢幸灾乐祸的结果,就是被高成凶狠地吻住。 在方寸间,展示自己的“愤怒。” 药液温度渐渐变低,但两人间的温度在缓慢攀升,高成湿漉漉的胳膊贴着许尽欢的肩膀。 瞬间把她的衣服打湿。 可能觉得一个吻不足以“泄愤”,另一只手破水而出。 掐腰用力向上提。 许尽欢整个人腾空而起,眼看就要掉进药桶里 腾出手紧紧抓住药桶两侧,避免她也沾上中药味。 一分。 两分。 三分。 …… 直到两个人因为缺氧,而不得不分开。 唇齿分离时,高成尤为不舍,可又不想耽搁治疗,他必须尽快恢复雄风。 到时,让许尽欢再笑他。 “开始治疗。”许尽欢嘴唇火辣辣得疼,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泛红的眼睛丝毫没有威慑力。 反而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高成仰靠在药桶边,好整以暇关注许尽欢打开瓷瓶,用手指挖出黄豆粒大小的药膏,在掌心来回搓了足足半分钟。 突然,手伸进了药桶。 摁在他腹部某处穴位,“嘶,尽欢,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许尽欢笑得跟小狐狸一样得意,“我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欺负我,还不允许我欺负回去?哼。” 见她行为幼稚,高成哭笑不得。 唇角的弧度就没有降下不过。 只是,他很不自在。 想要逃,被许尽欢空闲的手摁住肩膀,“还想不想安生睡觉了?” 高成最近不论是药补,还是食补,都有固本培元的功效。 所以要泄。 高成忍着抓心挠肝的折磨,脸上的汗滴滴答答流下来。 这种感觉就像被蚊子咬了,稍微一碰,抓心挠肝得痒。 没受伤前毅力惊人。 可如今毅力就像秋霜,给点温度就融化。 眼睛又不受控制落在许尽欢红润唇上,那是他的杰作。 越看越热。 突然,又一种胀疼袭来,他本能抓住许尽欢的胳膊。 “尽欢,这种治疗每天都要吗?” 暗哑难耐的声音昭示他的心情很不平静。 “三天一次。”许尽欢抬手摸摸他的额头,“乖,再忍忍。” 太让人意外了。 许尽欢竟然把他当小孩哄,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让人着迷。 高成漆黑的眼眸盛满痴迷,他笑着说,“尽欢,我们谈恋爱。” 先婚后爱,是他们要走的路。 许尽欢很纳闷,“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不再考虑考虑,某人几天前可是扬言,一月后要和我离婚呢。” 几天前的话,变成无形的巴掌,重重打在高成脸上。 火辣辣得疼。 他很不要脸地装失忆,“这话我说过吗?” “不是你说的,难道是小狗说的?”许尽欢配合他演戏。 两人幼稚得像玩过家家的小孩。 高成以前不理解,战友拿着媳妇的照片,每天有空就看个不停。 每次都咧着嘴。 以前他只觉得幼稚,如今换做他,他竟享受其中。 遇到合适的人,日子竟然过得这么有滋有味。 “尽欢,明天我带你去买戒指?”高成开窍后,就像把所有东西买来送给许尽欢。 高成像个毛头小子,想幼稚无数回。 “好呀。”许尽欢没有拒绝。 上辈子结婚,只是简单扯证,买一身新的衣服,就这样凑合过了。 那时候,只觉得爱情能胜过一切。 后来,她才意识到,爱情是空中虚设的楼阁。 结婚是落地的房屋。 荷尔蒙过后,就是无尽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袁朗要一直真诚,简单的粗茶淡饭,她也会吃得开心。 可他不是。 他就是披着羊皮的饿狼。 高成发觉许尽欢的眼里藏着汹涌的恨意,他第六感告知,不是对他,而是对袁朗。 难道她这么在乎袁朗? 恋爱中的男女都不会理智。 高成同样也是,捧着许尽欢的面颊,认真开口,“尽欢,我不允许你想小白脸。” 第54章 承包食堂 许尽欢被高成醋醋的模样,逗笑了。 笑着点头。 高成还不觉得满意,药浴后,得寸进尺抱着她睡觉 这一晚,两人睡得都不踏实。 隔天,顶着黑眼圈下楼吃早饭。 邬翠梅见他们频繁打哈欠,关切地问,“房间里有蚊子吗?” 他们点燃了艾草,还有盘状的蚊香。 不至于呀。 许尽欢羞于启齿,偷偷拧了高成一把。 高成若无其事回答,“现在是盛夏,屋子里不让开风扇,热得厉害,妈,今天让田嫂买几张凉席。” 邬翠梅觉得有道理,把这事记在心里,然后告诉想起一件正事,“刚才我接到周朝阳打来的电话,说他媳妇今天要上门拜访。” 周朝阳的媳妇就是被送去医院的顾盼盼。 因为在娘家被关得太久,身体虚弱,这么快就出院了吗? “妈,顾盼盼的身体很虚弱,这么早就出院,医生没说什么吗?”高成停下喝粥的动作,一脸疑惑。 李兆开车载他们回家的时候,简单告诉顾盼盼的情况。 一夜就出院,显然不现实呀。 “周朝阳没说太多,看样子是没什么事。”邬翠梅听声辨情况。 周朝阳语调轻快,显然没遇到什么大事。 高成决定等顾盼盼来,问问她到底要做什么。 然后,帮她安排个适合的工作。 许尽欢也是这般想的,有工作就有底气。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他们家迎来了顾盼盼和周朝阳,两人穿着整齐,手里拎着几斤应季水果。 “嫂子,营长。”短短一天不见,周朝阳改头换面一般,精气神很足。 他身旁的媳妇顾盼盼气色有点差,眼里却有光。 “你就该让我过去找你们。”高成欣喜周朝阳的改变,但还是担心他在逞能。 昨天死气沉沉的模样,像烙铁烙印在他的脑海,久久难以忘怀。 “我媳妇回来了,我就有了主心骨,加上嫂子昨天帮我治疗,喂了药,我身体恢复得很好,营长,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能承受这点痛的。”周朝阳是真的发自内心开心。 话是对高成说的,眼睛一直黏在他媳妇身上。 顾盼盼长相不差,就是因为没有好好保养,显得有点憔悴。 但她身上有华国妇女的那种韧劲。 像火烧不死的小草,给点阳光就灿烂。 “嫂子,营长,谢谢你们让李兆哥救我回家。”顾盼盼说话带着几分柔弱,可她却不是个柔弱的女同志。 “这次上门来,主要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我和援朝摆摊的事。” 摆摊? 高成满脸疑惑,“朝阳,你不打算去领导安排的岗位工作吗?” 周朝阳看看自己缺失的半条腿,很快摇头,“营长,我现在这个模样,难以达到巅峰状态,我就不给组织添麻烦,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战友,我双手和右腿健全,等左腿恢复,挣点钱换个假肢,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盼盼也鼓励我,干点小买卖,我在部队时,在炊事班待过几年,做饭手艺不错。” 高成很感慨,“你能振作起来比什么都强,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爸说县局后厨需要帮厨。” “我是这样想的,你不如和弟妹承包食堂,怎么样?” 高成觉得承包食堂,就可以解决周朝阳一整家人的生存。 周朝阳的母亲王变弟治好眼睛,帮忙洗菜洗碗,顺便带孩子。 两个孩子也能在县城幼儿园上学。 一举多得。 周朝阳喜出望外,“营长,这事能成吗?” 当下不少人,普遍都认为铁饭碗实用。 虽然国家在施行改革开放,但谁能又确保政策不会改变。 县局食堂没点关系是进不去的。 高成又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的话周朝阳就信。 “这事铁定能行,你们好好养伤,顺便让阿姨把眼睛看好,到时办好手续,承包县局食堂,食材你们就去县城农贸市场找人订购。” 高成没做过生意,但他有资源。 周朝阳笑着抓住自家媳妇的手,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顾盼盼也是热泪盈眶。 许尽欢看得羡慕。 机关单位的食堂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就如县城的百货商店,刨根问底都能抓出关系户。 有关系为什么不用呢。 许尽欢是腾不开手,要不然,也想插一手。 她看三人开心,顺便跟他们提醒一句,“等你们干熟了食堂的活,下班后就可以在夜市摆摊,卖蛋炒饭,或者各种小炒,虽然辛苦点,但也是额外收入。” 等存够足够的钱,他们就能从破旧的城中村搬到楼上。 再过几年,商品房就会出现。 到那时,周朝阳两口子少说有十多万的存款。 买宽敞的房子不在话下。 农转非就需要房产。 城里置办了房产,孩子就能在城里上学。 这是许多农民的期盼。 “这个提议不错,谢谢嫂子呀。”周朝阳满脸感激。 他就说这趟会不虚此行。 高成是个办事效率特别高的人,一个电话打过去,就带着三人去县局食堂。 前来接待的是杨局本人。 他是个满脸横肉,长相比高成还严肃的中年男人。 晒得皮肤发黑,笑起来很爽朗。 动作亲昵地拍拍高成的肩膀,“好小子,总算脱离危险了,你要出点事,你爸就得哭死。” 高建国爱哭的性子,在县城朋友圈不是秘密。 “杨叔叔,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朝阳,他们两口子想要承包局里食堂,您看需要什么手续,多少钱?”高成面色柔和。 拉着周朝阳走上前。 杨局看着面前俊朗的小伙子,被他健硕的胸肌吸引。 是个好苗子, 就是可惜断了半截腿,要不然,到他这个年纪,在市里当个二把手都不成问题。 “这事你爸昨晚就跟我聊过,这些年我们单位食堂的资金,有部分是你爸掏的,如今有难需要帮忙,我自然不会吝啬。” “承包食堂需要差不多三千块的原始资金,再去卫生局检查身体,筛查有没有传染病,随后,办好承包合同,拿来我这边签字就行。” “你们想好了吗?” 第55章 领导找来 竟然要三千块。 要是家里钱没被两个没良心的弟妹抢走,周朝阳好歹能拿出两千块。 但现在,他连一百都拿不出来。 满心欢喜被浇了一盆冷水,人也变得耷头耷脑。 闷闷不乐的样子被高成看在眼里,他没有当场说出来,而是看向杨局。”杨叔叔,这钱有点多,我们回家先筹备几天,承包的活一定要给我们留着。” 周朝阳感激得热泪盈眶。 杨局表示可以。 他又看着高成,发出邀请,“阿成,你爸妈要给你转业回地方,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局里工作呀?” 按照高成的功劳和职位,转业后,也能在县局当个二把手。 高成有点犹豫,“杨叔叔,我还得想想。” “这事不着急,但阿成,你现在结了婚,就该为未来考虑,杨叔叔说句掏心窝的话,像你们那般危险的情况,躲过一次是命大,但你能保证躲过第二次吗?” “你爸妈就你一个孩子,你得为他们考虑,明白吗?” 杨局也是为高成好。 要不然,谁愿意说得罪人的话。 高成领了他的好意,把带来的铁观音塞他手里。 带着周朝阳三人离开。 路上,高成尽量照顾周朝阳的情况,与他并排走一起,“起始资金,你别忧愁,我的津贴和工资都没花,回去你跟我写个欠条,我把钱取出来给你。” “营长,我……”周朝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弟弟妹妹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然而,他们却不如高成这般窝心。 “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高成用力拍拍周朝阳的肩膀。 两人相视一笑。 周朝阳也不再纠结。 他和高成间确实不需要说太多,反正都麻烦了。 没必要扭扭捏捏。 先努力赚钱,到时还高成就好。 安排好了周朝阳,高成选在心口的石头落下,还没等开心太久,就被自己的老领导堵在家里。 “陆导,您怎么来了?” 来人是高成的顶顶头上司,职位可不低,身穿军绿色便服,没有肩章,也没有杠。 他年过五十,头发少得可怜。 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 可见,他平常有多操心。 “刚好休假,路过你们县城,来看看你,高成很高兴你能恢复健康。”陆导全名叫陆卫国。 平时把高成当儿子一般看待。 得知他抓捕时,差点死亡,急得心脏病犯了,住了一趟院。 好不容易获得批准出院,马不停蹄跑来看高成。 发现他虽然瘦点,但气色很不错。 想起之前转业报告,他有点遗憾,“高成,你现在情况稳定了,我觉得有必要撤回对你转业报告,回到部队,继续效力。” 一旁的许尽欢不由呼吸一紧。 她之前不逼高成做选择,那是因为感情不太稳定。 又怕他事后埋怨。 如今,两人感情有所突破,高成要真回到部队,他们就要聚少离多。 她胆怯了。 不想经历生死离别。 高成余光发现许尽欢惶恐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 吓着她了。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因为这事而闹僵。 高成会不开心。 可他身体恢复,不再去上前线,就不会有危险。 说实话,他对继承家业真没想法,就想起部队干一番事业。 如今陷入两难。 “陆导,你得让我想想。” 陆卫国明白他的顾虑,把目光落在许尽欢的脸上。 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 外貌很稚嫩,但眼神充满故事。 这是个很矛盾的人。 “你就是高成的爱人?” “正是。”许尽欢强颜欢笑,不用看脸色有多差,她想了想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实话,我其实不太赞同阿成回到原先的部队继续工作。” “这样说,您可能觉得我不够大度,甚是目光短视,这些我都不在乎。” “我承受不住当军嫂的苦楚,也不想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高成这次身体损伤严重,往后受不得太多艰辛。” 许尽欢把心里话说出来,人也舒服不少。 她没有看向高成,就怕捕捉到他失望的眼神。 其实,挽留高成的事该高建国夫妻来做。 毕竟是父母,往后有怨言,也能看在爸妈辛苦养他一场的份上,选择释怀。 而她只是伴侣。 关系还没牢固到,决定他的去留。 “你的顾虑我很了解,但高成一路打拼格外不容易,如今到了营长,又立了大功,上头听说他身体恢复,就要给他升副团,做家属的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陆卫国不是无的放矢。 他是带着十足的消息来的。 许尽欢也很难。 难的她想抓头发。 忽然,家里电话响起,跑过去一接,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许需要勇的声音,“尽欢姐,你快回家一趟,小姑姑她摔倒了。” “什么?”许尽欢脸色骤变。 许小勇说话带着哭腔,听得许尽欢心里没底气。 撂下电话,跟高成叮嘱一声,拿着包去找李兆。 他是司机,又是退伍军人,可以帮到忙。 客厅里。 高成坐立难安,“陆导,任命的事咱们以后再说,我得去找我媳妇。” 陆卫国见他急得汗都出来了。 又想到许尽欢的叮嘱,“你媳妇不是告诉你,别乱跑,到时间就得吃药,泡药浴,你现在过去就是添乱。” “你放心,我派警卫员去看看。” 高成还是不放心,他抓起电话跟亲妈汇报一声。 邬翠梅交代几句,从医院跑回家里。 试图安抚高成。 而车上的许尽欢满心不安,但她还能强装淡定,“李兆哥,到时去了村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按照我眼神行事。” “好。” 李兆是执行能力很强的人。 汽车在土路上颠簸,许尽欢差点散架了。 但她扛造能力很强。 赶到村里也没晕,更没吐。 心中没别的想法,跳下车,腾空往阳沟里跳。 这架势不要命。 看得李兆直呼好家伙。 但他也不拖后腿,拔了车钥匙,紧随其后。 两个吗喽爬坡上坎,总算到了许翠莲家。 宽敞的泥土地上,许翠莲像毫无生气的“尸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种植的药草胡乱扔在院子里。 而罪魁祸首却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小姑姑种的黄瓜。 看到这一幕,许尽欢的眼睛都红了。 什么仇,什么怨,把人往死里打不说,好毁坏草药。 这两者都是她姑父的命呀。 要她姑父的命,就是要她的命。 第56章 混混吃瘪 许尽欢搜寻一圈,找到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棍子冲着正在不劳而获的混混挥去。 “发哥,小心。” 一个刚从药房里掀帘而出的小细狗大叫一声。 吃黄瓜的发哥猛然抬头,看见气势汹汹的许尽欢。 因为焦急乱跑的许尽欢,圆脸上都是粉红色。 气喘吁吁的模样无意间撩拨了小混混的心。 他竟鬼使神差开口,“没……” 事字没开口,肩膀就被狠狠敲了一下。 剧痛袭来,手里的半截黄瓜掉在地上,沾了土,他龇牙咧嘴竟笑了,“够味。” 许尽欢被他丑陋的嘴脸恶心到了。 手里的无情棍一下两下,都准确无误落在对方的身上。 他从开始的玩味,到最后恼羞成怒,“臭丫头,你还真往死里打呀。” “打的就是你这个狗东西”。许尽欢才不会被他油腻恶心的声音吸引,这就是个畜生。 棍子才是对他最好的奖赏。 男人也被激怒了。 反手就要抓棍子,谁知一只脚踹来。 当场把他踹飞三米远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弟妹,你先去看看你小姑。” 李兆此时就像踩着七彩祥云来救世的英雄,不需要哼哼哈嘿。 却要迎接对方嗷嗷乱叫。 来者不是被踹一脚,就是打一拳。 李兆长得凶狠,下手也不轻。 挥舞着拳头,几下就把对方的帮手干趴下了。 见他还没收手的意思,许尽欢抽空叮嘱,“李兆哥,悠着点,别打死。” “知道了。” 李兆粗噶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许尽欢认真检查小姑的情况,没有被殴打的伤痕,也没有脏器受伤,是气急攻心昏厥过去了。 还好。 许尽欢掏出包里的银针,扎在醒穴上,许翠莲悠悠转醒,当看清来人时,本能催促,“尽欢,这里危险,赶紧跑。” “小姑,危险已经被解除了,你别担心,你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容易诱发心梗,这几个人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家里捣乱吗?” 许尽欢慢慢扶着小姑坐起,喂了一颗稳定心神的药丸。 许翠莲长长吐口气,说话时,脸上愤怒的表情差点能把人给杀了,“这一帮人是县城的混混,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你姑父要开诊所的事,就跑家里来闹。” “不仅砸了你姑父最近研制的药丸,还拿走了好几个祖传药方。” “他们不知道现在是严打时期,就这么明目张胆跑来祸害咱们家里?”许尽欢心如火烧。 杏花村是个大村子。 八四年还没出现农民工务工潮,大部分都伺候几亩庄稼,养几头牲畜。 现在又是午饭时间,村里炊烟袅袅。 说明人都在。 但为何没来人制止。 这很蹊跷。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乱打乱砸,尽欢,幸亏你姑父不在家,要不然……咳咳。”许翠莲咳得面色发红。 许尽欢帮忙顺气,“李兆哥,问出幕后之人了吗?” “这几个孙子嘴巴很严实,问不出什么。”李兆也纳闷。 一个个瞧着就像没吃饱,在村里流浪的狗崽,嘴巴竟然严实得很。 许尽欢安顿好许翠莲,抬脚走到倒地混混面前,二话不说一针就扎进对方的痛穴中。 刺骨的疼瞬间包裹。 惨叫连连。 “说不说?” 为首的发哥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抽空才回了句话,“没有人指示我们,你姑父李建唐早就在我们的监视范围,他最近换了新摩托,一看发了大财。” 许尽欢觉得不可信。 想到小姑姑受的罪,小姑父的心血付之一炬,她猩红着眼睛,针针往致命处扎。 院子里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格外渗人。 “弟妹,你家里有刀吗?” 李兆突然发问。 “镰刀还是菜刀?”许尽欢不觉得有什么惊悚,反而跃跃欲试。 “带锈的刀最好,慢刀子割肉,不仅疼,时间也长,这帮善闯你家的混混,就该好好被收拾。”李兆一本正经开口。 发哥没吓尿,另外两个小跟班当场吓得哭爹喊娘。 其中一个边尿,边回答,“发哥刚才的话有一半是真的,另外……” “小秃子,你给我闭嘴,再乱胡说,小心你……嗷。” 话没说完,肚子上来了一拳。 李兆当兵前家里可是武学世家,他们练的都是杀招。 当然,时代背景不允许胡乱杀人。 但让对方痛不欲生的招数还是有的。 别看只是简单一拳,脏腑却会出现裂纹,然后每天饱受几个小时的煎熬折磨。 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还不老实,我让你喜变公公。”许尽欢手里的银针泛着森寒的光。 发哥终于怕了。 他权衡利弊开了口,“有人送信,说杏花村的李建唐要开诊所,让我们来他家捣乱,最好是弄死其中一个,就能让开诊所的愿望泡汤。” 听完发哥的回答,许尽欢站起来,踹了他几脚,又追问几句。 发哥却说对方包裹得严严实实。 压根看不出是谁,只给了他们一些钱。 说事情办好,就会上门找他们。 要是办不好,这钱就当是他们的辛苦费。 许尽欢没想到对方这般警惕,只好扭头看向李兆,“李兆哥,他们麻烦你送去公安局,我来负责收拾家里,计算一下损失,争取把他们都送去见阎王。” 别怪她心狠手辣,人不伤她,她不伤人。 人要伤她,百倍奉还。 “好。” 李兆拎小鸡仔一样,带着三人赶往现场公安局 这也是送业绩,更是为民除害。 许尽欢看着地上散落的药材,有的还小苗苗,有的已经成型,就这样拔掉乱扔。 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尽欢,我帮你。””许翠莲身体有点发虚。 主要是被吓狠了,腿脚到现在都是软的。 “不用,我自己就行。”许尽欢心里盘算着每个苗都价值,反正她是受害者,估损多少,全凭心情。 就在她忙着打扫院子时,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拽着许小勇的许承欢竟出现了。 许小勇满脸不高兴,当看见许尽欢时,如归巢的乳燕,挣脱许承欢的手,快速跑来告状,“尽欢姐,我本来会早早出现在小姑家的,都是大堂姐拉着我,不让我来查看情况。” 第57章 许承欢,你死哪去了 孩子也有是非曲直的分辨能力。 许承欢显然就是不怀好意。 “小勇,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能说瞎话呢,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早就被人揍得半死不活了,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找许尽欢告状。” “小没良心的,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你感受一下社会的凶险。” 许小勇哼了一声,“我就是被打,也愿意,承欢姐,你太冷血无情了。” 许承欢白眼翻上天,直接看向乱糟糟的院子,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小姑姑,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发大财就得偷摸来,你非要宣扬的整个县城都知道,这下,家里被毁。” “你也差点被人打死。”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为你肚里的孩子积点德。”许尽欢讨厌亲姐姐看热闹的嘴脸。 也不怕兴奋过头,肚子里的孩子摔没了。 看她现在的脸色,和结婚前可差远了。 想必在婆家也过得不怎么样。 许承欢最在意的是肚里的孩子,下意识捂住肚子,警惕地开口,“许尽欢,我警告你,要是敢对我肚里的孩子下手,我饶不了你。” 许尽欢真想挖开她的狗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脑浆还是浆糊。 她又不是法制咖。 去害她的孩子。 再说,瞧她现在的脸色,要是得不到及时疏解,肚里的孩子也保不住。 许尽欢不主动提,也不愿意帮她看。 依照她亲姐的尿性,会把孩子不好的责任都怪在她身上。 何必找麻烦。 “你还是赶紧回家待着去,别碍我们的眼。”许尽欢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省得早饭都被她恶心吐了。 按理来说,都是一母同胞,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再如何仇怨,也不会走到两看生厌的地步。 但上辈子死前窒息的疼,让她骨子里一阵阵发冷。 她不想多看亲姐一眼。 她留给自己的阴影太深了。 “你想让我走,我偏不走。”许承欢妩媚的眉眼里都是嫉妒。 上辈子亲妹妹嫁给袁朗后,能跟着他去基地生活。 轮到她后,袁朗却百般推辞。 还说时机不到,让她养两天回百货商场上班去。 许承欢才不要去。 她可是未来总工程师的太太,当百货商场销售员,有失身份。 她明天就去把工作给卖了。 收拾东西,去找袁朗。 至于看许尽欢笑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许尽欢觉得亲姐幼稚到了极点,扭头叮嘱许翠莲和许小勇,“你们两个尽量离许承欢远点,别被她缠上。” 许小勇本就不喜欢眼高于顶的大堂姐。 明明都是村里人,她却嫌弃跟同村人玩,会丢脸。 偏偏没城里女同志的命,却学了城里女同志的娇贵的习惯。 想到她走三步,就要抬脚看看鞋底有没有沾土和鸡屎。 许小勇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实在是太矫情了。 许翠莲同样不太喜欢这个侄女,眼比天高,命比纸薄。 她可不想被缠上。 三人默契地距离许承欢五六米远,许承欢气得抬脚踩门口栽的葱蒜韭菜苗。 “许承欢,踩一脚,赔一块钱,你要是兜里的票子够多,你随便踩。”许翠莲可不是好软和性子。 她在杏花村可是有名的辣妹子。 敢跟男人打架,别说对看上去一根手指能掀翻的许承欢。 许承欢一愣,心里哇凉哇凉的。 但很快,踩得更起劲了。 “小姑姑,你也够可怜的,抚养许尽欢差不多十二年,人家嫁了个有钱人,露露手指缝都够你过一辈子的,但你还靠讹诈人赚钱。” “啧啧,看来许尽欢也并不怎么孝顺你吗?” “我真是替你感到悲……” 话没说完,只听得一声暴喝,“许承欢,你死哪去了?” 这声音宛如惊雷炸响,刚洋洋得意的许承欢抖若筛糠,脚下没站稳,直接摔在菜垄上,绿色的菜汁弄脏了她的新衣服。 院子里忙碌的三人齐齐回头,就见袁朗的亲妈手拿棍子,气势汹汹跑来。 “尽欢姐,要打起来了。”许小勇眼里藏不住的欢喜。 许尽欢怕他被人诟病,赶紧捂住他脸,小声提醒,“以后在外人面前,不喜欢许承欢也得装作喜欢,知道吗?” 许小勇一脸不解,从许尽欢的手指缝看向瑟瑟发抖的大堂姐。 他不太懂明明尽欢姐同样不喜欢许承欢,还要叮嘱他别表露对她的讨厌。 “为什么呀?” “因为咱们一脉,你不掩饰自己的喜恶,在别人眼中,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家丑不外扬,而且你的哥姐还需要相看人家呢。” 许尽欢的不喜,不能牵扯到许小勇。 他们三观未定型,不能把孩子教坏了。 尤其现在还是八四年,社会风气普遍认同家丑不能外扬。 许小勇懵懂点点头。 但阻挡不了他看热闹。 “妈,你怎么来了?”许承欢顾不得鼻尖葱蒜的辛辣味,讨好地问。 袁老太太板着脸,仿佛谁欠她几百万一般,“你个好吃懒惰的婆娘,不知道现在是饭点吗?到处乱跑看什么热闹,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做饭。” 在许尽欢的印象中,袁老太太是个特别和蔼的中年女性。 她上辈子嫁给袁朗时,老太太拿她当亲闺女看待。 吃不完的饭,她帮忙打扫碗底。 想睡几点就几点。 怎么新媳妇变成她亲姐,就换了一副面孔。 着实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许承欢多么好面子的人,此时心里再生气,也只能装作不在乎,“妈,你别生气,我这就回家做饭去。” “还不快走。”袁老太太手里的棍子在空中挥舞。 发出嗡嗡的风声。 许承欢小跑着离开许翠莲家。 而袁老太太像川剧变脸一般,回头温柔地看向许尽欢,“尽欢呀,有时间就来家里,婶给你烙葱油饼吃。” “哦……好。”许尽欢有点方。 等袁老太太离开后,许翠莲才把这几天袁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许尽欢,最终做了总结,“承欢也是自作自受。” 这一点确实不可否认。 “小姑,袁朗不是回基地了吗?怎么不带许承欢去?”许尽欢满心疑惑。 第58章 叫声哥哥听听 算算时间,袁朗到了升职的重要时间段,他不该准备把自己妻子打包送给某些臭不要脸的领导吗? 现在怎么转性了? “昨天就走了,谁是等安顿好,再接承欢,但我跟你说,袁老太太肯定不让许承欢去基地。”许翠莲对八卦掌握了精髓。 回答了许尽欢最想要的消息。 许尽欢不置可否,按照袁朗的尿性,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牺牲前途。 除非,他被人看上了,主动卖屁股。 反正这些跟她没关系。 院子打扫干净,计算出损失数额时,高成被李兆带来了。 当看见因为劳动面颊红扑扑的许尽欢,高成快走几步来到她身边,捧着她的面颊检查一遍,“你没受伤?” “没有,你不在家泡药浴,跑来这干什么。”许尽欢一脸无奈。 高成可是个病号。 没必要亲自跑一趟,而且她带了李兆当帮手,收拾几个小混混不在话下。 谁也没规定,危难时刻必须丈夫到场。 她又不是偶像剧女主,非要在危难时,需要男主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不放心你。”高成不是个话多的人,表达感情都是温和寡言的。 现如今能这么失态,都是许尽欢的功劳。 “李兆把人交给了公安局,用不了两天,就能查出幕后之人,会给小姑还一个公道。”高成依依不舍放下手。 改为拉着许尽欢的手,环顾院子一圈。 再如何收拾,还能看出被毁坏的模样。 这帮人太猖狂了。 “尽力而为就行,你还没吃饭,我给你和李兆哥做点酸汤面。”许尽欢许久都没动手做饭了。 今天就当是犒劳高成和李兆。 “尽欢,你不能叫李兆哥。”高成后知后觉,又开始吃醋了。 许尽欢搞不懂高成的脑回路,“人家比我大很多,直呼其名不太礼貌,你放心,我只是出于尊重,没别的心思,你要是吃醋的话,我叫你高成哥哥怎么样?” 嘶。 这话一出口,她把自己逗了一声鸡皮疙瘩。 高成反而眼睛亮如灯泡,“尽欢,叫声哥哥我听听。”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羞耻呀。 许尽欢吞吞口水,忍着羞怯,鼓足勇气叫,“高成哥……哥……啊啊啊,太羞耻了,我投降。” 许尽欢的脸爆红。 高成的唇角咧到了耳后。 这声哥哥叫得他浑身舒坦。 甚至他觉得现在能跑十公里越野。 “尽欢,我喜欢听,以后你天天这么叫我。” “没事做,就安排李兆哥重新核算一下账本。”许尽欢瞪了一眼,转身就跑了。 边跑边揉揉自己的脸。 她身体里的灵魂可有四十多了,咋能占小奶狗便宜呢。 以后可不能被美色所惑。 高成盯着许尽欢进了厨房,转头就变得严肃可怕,“李兆,今晚咱们去局里一趟,好好审问他们,一定要找到幕后之人。” “好。”李兆话更少。 两人很默契,知道该如何审。 对付这种狗皮膏药,他们有的是办法。 看守所里的三个混混忍不住连连打喷嚏。 发哥蹲在角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这是被李兆揍的。 现在彻底显露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发哥,咱们这次恐怕踢到铁板了,可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奶娃娃要养,我不能死呀。” 小秃子自娱自乐。 换来肿成猪头的发哥一巴掌,“你小子别白日做梦了,还是老实待着。” 发哥也是忧心忡忡,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拿五百块的报酬,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不行,必须想到重要的人物,为自己和两个兄弟脱罪。 “你们还记得找咱们的人有什么特征嘛?” 两个小跟班绞尽脑汁回想着,忽然缩在角落的另一个细狗开口了。 “发哥,我闻到了一股香水味。” “具体什么味道,你狗鼻子最灵,一定要想起……” 突然,这时牢房门口出现两道身影,接上了发哥的话,“想起人什么,让我听听。” “怎么是你?”发哥惊恐地瞪大眼睛。 说话的是李兆。 酸汤面没吃上,带着高成在土路上开飞车,紧赶慢赶到了看守所。 恰巧听到三人的对话。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你还想盼着谁来,小子,都为鱼肉了,还替别人保密,我敬你只狗熊。”李兆寡言少语。 但说起话来,很气人。 换做平时,发哥的小狗腿早就要跳起来揍人了。 但现在就是被掐住脖子的弱鸡。 忍着怒气,反问,“我们提供重要线索,能减轻我们的罪责吗?” 他们大好年华,没找对象,没生娃,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看线索有没有用,老实交代,要不然,我们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们。”李兆邪里邪气地挥挥拳头。 发哥的眼睛却盯着旁边一言不发的高成。 他看上去比李兆更消瘦,但他的眼眸像雄鹰,眼里藏着很深沉的东西。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里见过血。 这年头见血不算稀奇,但血气弥漫,踏着尸山血海而来的人,他很少见。 高成是第一个。 “我说。” 发哥屈服在高成冷峻的气势。 让小跟班说出香水的味道,说这种味道跟雪花霜天差地别,很清淡迷人。 就像从羊城那边送来的进口货。 李兆不由挑眉,压低声音询问高成,“高成,弟妹家里得罪过有钱人吗?” 现在工人普遍工资在四五十块,农民就别提了。 一年到头连三百块都存不下来。 所以,排除是一线工作的人员。 那就往上猜,是家里不缺钱,消费水平高,又推崇外国货的女同志。 “我心中大概有个猜测,但不太确定,得找个机会去验证。”高成脑海里浮现出两个身影。 会是她们吗? 再说,她们跟他媳妇有什么仇怨,牵扯到了杀人。 虽没有亲自执行,但是有蓄谋的。 找到充足证据的话,不吃花生米,也得叛几十年。 “需要我帮忙吗?”李兆隐约从高成的眉眼中,猜出那两人是谁。 他可不能让高成牺牲色相。 要被得手,许尽欢会毫不犹豫抛弃高成。 这种场面不是他想要的。 第59章 算不算将功赎罪? 高成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万全计策,在李兆耳边详细告诉他,随后笑着开口,“李兆,到时你和我打配合。” 李兆重重点头。 发哥见这个消息格外有用,满心期待,“那我们算不算将功赎罪?” “这是我媳妇清算的物品损失账单,看看。”高成从怀里掏出一张颜色略黄的纸。 通过铁栅栏递过去。 发哥接过一看,登时气得脸发颤,“你们是要抢劫吗?” 真敢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三千块。 几根破菜,几个破药瓶,还有味道冲鼻的药丸,就值这么多。 把他们当傻子吗? “到底值不值这个价,我会让专业的人去二次检测,依据现在监管条例,你们损坏私人财产数额超过两千块,就得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加上你们导致被害人身体损伤,往后余生就在里面好好待着。” 高成像个冷酷的刽子手,直接下了判书。 发哥登时僵在原地,满脑子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明明就是…… “啊啊啊,你们这是公报私仇,我要检举你们。”发哥彻底疯了。 疯狂摇晃铁栅栏,没有撼动铁栅栏,却把自己急出了一身身冷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恨就恨你们的贪婪。”高成冷眸藏着凶光。 小姑姑许翠莲命大,只是受了惊吓。 要是运气不好,当场没命。 啊有他们狡辩的机会。 发哥绝望席卷全身,又是哭,又是咒骂。 闹得帽子叔叔前来训斥他们老实点。 高成和李兆离开前,在门口碰到了办事的周青青,周青青看见步伐轻快,脸色越发红润的高成。 眼里藏着星星,“阿成,你恢复得越来越好了,真是可喜可贺。” 高成看着面前满含微笑,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周青青,使劲在脑海里搜寻小时候那个满脸纯真的小姑娘。 然而,时间遥远,脑海里只残存着模糊的声音。 周青青被高成直勾勾看着,竟感觉后脖颈一阵阵发凉。 忍不住抬手摸摸脖子,假装好奇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脸上没东西,但你的灵魂发了黑。”高成板着脸,严肃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周青青面色一僵,不由吞吞口水。 难道她干了什么人畜共愤的恶事,换来高成这般嫌弃? 她的泪水要掉不掉,“阿成,我知道这两次对嫂子态度不太好,惹得嫂子不开心,但我也没什么恶意。”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高成不为所动,仿佛面前站立的不是漂亮姑娘,而是个只会哭唧唧的假人。 他没说话,抬脚往外走。 周青青只觉得一股雪花霜的味道钻进自己的鼻子,她的眼泪刷一下掉下来。 高成就这么喜欢许尽欢。 喜欢到和她共用同样的擦面霜。 她暗搓搓攥紧拳头,心里把许尽欢千刀万剐无数次。 但又怕错过跟高成说话的机会,抬手擦掉眼泪,小跑着跟上去,“阿成,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听邬阿姨说,这一次要大办,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我好提前帮你准备。” 高成脚步不停,几步就到了吉普车边,利索地钻进去,“周青青,我现在是结婚人士,希望你和我保持安全距离,我不想让我媳妇误会。” 说完,示意李兆开车。 李兆也是个不解风情的,更不喜欢哭啼啼的小姑娘,在他心里,能和他打成平手的才是他的灵魂伴侣。 不顾周青青哭唧唧的可怜模样。 一脚油门踩到底,一个漂亮的漂移就从周青青面前驶过。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让周青青吃了一嘴的尾气。 “啊啊啊,许尽欢都怪你。”周青青扭曲面容,气得撕坏了手里的文件,又恨恨地跺了跺脚。 这一幕,高成和李兆从后视镜中,看得一清二楚。 李兆庆幸地感慨,“还好我没找这样的对象,嫉妒的嘴脸都能把人给杀了。” 高成没接这个话题,反而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兆,“可以排除周青青,现在就剩下刘羲和,她就是周青青手中的一把刀,对方的一句话,她可能奉为圣旨,当传话人。” 李兆搞不明白小姑娘的心思,却也不会掉以轻心。 告诉高成,他今晚会夜探刘家。 高成叮嘱他小心点。 杏花村。 酸汤面刚出锅,摩托声就在门外响起,不等厨房的两人有所动静,急促的脚步声就从院子外,快速来到了厨房。 李建唐跑得满头大汗。 跑进厨房后,不管电灯泡许尽欢,一把将起身从缸里舀水的许翠莲抱住,嘴里念叨着,“还好,你没事。” 许翠莲被抱了个满怀,人有点怔愣。 又感受到丈夫颤抖的身体,没有挣扎开,任由他抱着。 忽然,眼角余光发现了站在灶台前侄女投来戏谑的目光。 脸腾一下红了。 赶紧推开丈夫李建唐,娇嗔道,“尽欢在呢,搂搂抱抱得像什么样子。” 这个时代的父母都是含蓄,不善表达感情的。 尤其是当着成年孩子的面,搂搂抱抱,更不可能。 发觉妻子没什么伤,李建唐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点大胆。 尴尬地在厨房里转圈。 人在尴尬时,总会显得手足无措。 许尽欢怕小姑父因为羞涩晕厥过去,赶紧找话题转移注意力,“小姑父,你怎么知道小姑姑出事的?” 提起这个话题,李建唐就不尴尬了。 眼眸里藏着怒火,差点把自己给烧着了,“我在邻村出诊,恰好遇到混县城的二流子,骑着自行车满村跑,见我后笑得弯不起腰。” 竟然是这样。 “小姑父,这事已经解决了,你也别上火。”许尽欢很纳闷到底是谁在暗中指挥混混来村里闹事。 希望高成这边有收获。 “尽欢,你们这边找到欺负你姑姑的龟孙子了吗?”李建唐胸腔里藏着火。 他这些年确实挡了不少人的发财路,但也没严重到,有人明目张胆上门欺负他媳妇。 看来这次下手的人背景雄厚。 “目前还没有,要是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洗手吃饭。”许尽欢脸上不显露忧愁。 这只会给两个长辈带来心理负担。 第60章 让你看个够 许小勇来家里蹭饭了。 端着他的外层刷着绿色涂层的铁饭碗跑来了,“尽欢姐,我老远就闻到了你做的酸汤面,我今天要吃一大碗。” “你个臭小子,成天蹭吃蹭喝的,小肚子都吃出来了,收敛着点。”李建唐弯腰在铁架子上的红白瓷盆里洗了脸,扭头就看见小侄子,像个二踢脚一样跑来。 笑着打趣。 “小姑父,能吃是福。”许小勇是村里难得长相福气的小孩。 白嫩嫩的脸如银盘,跑起来面颊上的肉duangduang的,格外喜庆。 李建唐很喜欢小孩。 连手顾不得擦,跑上前要拍许小勇的胖屁屁。 这种戏码天天上演,许小勇都学精了。 从相反方向跑。 两人在院子里闹了一会,李建唐才来到许尽欢身边,蹲在菜园边上,一边吃酸汤面,一边掐嫩绿的葱叶,就饭吃。 “开诊所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许尽欢喝了口酸汤,感觉顿时生津开胃。 “名字确定好了,合同我也做了补充,现在就需要去看个房子。”许尽欢在脑海里思索片刻,“小姑父,我打算亲自去看位置。”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请不起别人,只能靠自己。 那她就得做好忙碌准备,当然刚开诊所,也不可能立马有生意 她得现在县医院挂名,露面,提高曝光率。 当下家庭买电视的人不多,但听广播的是大多数。 她打算找高建国,和他联手做场广播对话。 提高知名度。 “这是急不来的事,现在普遍都没什么钱钱,看病靠赊账,或者以物换药。”李建唐在基层工作二十多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尽欢,你可以跟看病的人提我的名字,我在小县城还是有点威名的。” 李建唐不怕许尽欢把他的名声弄坏。 侄女的医术他了解。 不比他差,只是需要实践机会。 “我会考虑的。”许尽欢笑眯眯回答。 心里盘算出了许多方案,都需要一步步来。 忽然,坡上出现了两个人,正午阳光晒得他们脸上通红。 “高成,李兆哥。”许尽欢刚扭头,就看见满脸汗珠的两人从坡上冒出脑袋。 赶紧放下饭碗,小跑过去。 伸手抓住高成的手腕,帮他检查了身体。 就是有点气虚,别的没什么大碍。 “老远就闻到了酸汤面的味道,尽欢,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高成反握住许尽欢的手。 两只手都很热。 握在一起,就像泡在水池里,但高成处在蜜恋期舍不得撒手。 许尽欢也任由两只手当加热器。 “就等你们回来吃饭呢,快找地方坐,我帮你们下面吃。”许尽欢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 她抬脚就要去厨房,高成却指了指凳子上,许尽欢刚动的面,“尽欢,这碗是你吃的?” 许尽欢没想到别处,很认真点头。 高成严肃的脸上布满笑容,当着几人的面直接端起碗,还不忘跟李兆玩假客气,“李兆,这碗我就先吃了,你得在等等。” 李兆表示很无语。 不就有个媳妇吗? 成天炫耀个啥,也不怕秀恩爱,分得快。 好在这话在心里嘀咕,不能说出口,否则,饭碗不保。 当然,他们平常也是这般相处。 也没什么恶意。 “端着你的碗,陪弟妹去。” 李兆决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他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需要媳妇解闷。 高成就是故意的。 高成黏糊糊跟在许尽欢身后,许尽欢只觉得脸一阵阵发烧。 她自小到大,就上辈子嫁人后,袁朗的亲妈吃过她的剩饭。 高成是第二个主动吃她剩饭的。 这种感觉的很奇妙,仿佛,他们是天生一对。 这种隐秘的小心思竟让许尽欢浑身小细胞都在跳跃,脸上的笑堆积着。 院子里。 李建唐几口吃完饭,给李兆递来洗干净的小黄瓜,“你们去县城问出幕后之人了吗?” 李兆全盘托出,但没有确定最后的目标人物,特意提醒,“这事不要让弟妹知道,容易给她造成负担。” 李建唐觉得有道理。 他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一家人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为什么会被人揪着不放呢? “抓住他们严惩。” “叔,说句实在话,严惩几个动手的小混混不成问题,但指使的那个人,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她亲自动手,或者有恶意伤人的动机,处罚不会如你所愿。” “你往后外出,要小心点。” 李兆算半个法盲,但他经历的多,多少知道点。 像李建唐等人不接触法律有关的,顶多就是靠自我想象给人定罪。 说白了,就是自我安慰。 李建唐气得饭都不想多吃,但他很快振作起来,有做贼千日,没有防贼千日的道理。 还是得想个完全法子,引蛇出洞。 到底如何实施,他要跟侄女婿商量。 …… 高成个头挺拔,许尽欢看他还得仰着脖子,怪累的,“你坐小板凳上吃,站那么高干什么?” 她又不是重要领导,需要替她站岗放哨。 高成在部队吃饭,大家都是板板正正。 在自家,更是高板凳和高餐桌。 第一次坐这种矮板凳。 没个防备,一屁股做坐空,险些摔了个乌龟翻贝壳的姿势。 许尽欢眼疾手快,抓着对方的衣领避免他摔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奈何惯性使然下,高成的衣服不给力。 只听刺啦一声,他衣服竟被撕了个大口子。 “这……” 许尽欢尴尬地像揉脸。 “尽欢,想看直接吩咐,我自己脱。”高成避免尴尬的理由,让许尽欢更想笑了。 她也没掩饰自己的开心。 笑得花枝乱颤。 高成撑着手臂站起来,故意露出被扯烂的地方,“让你看个够。” “小心思还挺多,高成,你变坏了。”许尽欢抬手擦擦笑出来的眼泪,用手丈量一下撕坏的地方,“一会吃完饭,我帮你缝两针,勉强能穿回家,对了,我打算明天就去县医院报到,中午咱们有空看看店面去。” 高成余光扫了眼外面。 发现没有人来,飞快凑上去,把眉飞色舞的许尽欢嘴巴堵住。 许尽欢被偷袭,神色微愣。 她捕捉到高成眼中的得意。 故意咬他舌尖。 “嘶,尽欢,你……” 第61章 你离开我家 力道没多大,但打扰了高成的兴致,他不满地看向许尽欢。 许尽欢被他控诉的眼神盯着,觉得理亏。 赶紧捧着他的脸,补了一个绵长又甜甜的吻。 毛躁的高成像捋顺的猫儿,浑身的毛孔散发着服帖。 这种美好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家门口。 小两口刚下车,就听到屋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不同意阿成回归部队。” 两人笑脸瞬间换上严肃,许尽欢深深看了眼高成。 高成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进去看看。” 在高成归队这件事上,家里除了高成本人满怀期待,其余的人都是不赞成。 他的身体还没恢复。 就是恢复,也留下了陈旧伤,稍有疲累,那就是再消耗寿命。 他不该年纪轻轻就离世。 要不然,许尽欢岂不是白努力了。 客厅里。 邬翠梅脸色黑沉沉,猩红着眼眸看向沙发上的陆卫国,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喷出的话,“卫国,我拿你当自家人,才把阿成交到你手上,你之前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让阿成受重伤。” “你食言不说,又想违背我们的意愿,把阿成重新召回去。” “这次是他命大,捡了一条命,下次呢,你拿什么保证。” 邬翠梅是事业型女性。 她年轻时一心扑到工作上,错过了最佳生育机会。 只生下了高成一个儿子。 后来,两口子有钱有闲,想要再生两个孩子作伴。 一来年纪大了,二来,她因为生育高成时年纪过大,伤到了子宫。 就再也怀不上。 因只有一个孩子,就处处顺着他的意。 高成小小年纪去当兵,两口子嘴上答应,心里跟猫抓一样。 一旦听到广播说哪里不安生,两口子睁着眼睛到天亮。 这样煎熬的日子过了差不多有十年。 原想着早些当高成转业回家继承家业,但高成带队去抓捕逃犯。 逃犯被逼急了,丢了不知名的细菌,造成不是损伤。 高成差点没命,组织见他也活不成,提前同意他转业。 转业报告都送家里来了。 他们夫妻不想放儿子离世,努力救他。 后来阴差阳错娶了许尽欢回来,把高成彻底从阎罗殿救回来。 陆卫国就闻着信来了。 一张口让高成归队,邬翠梅死活不答应。 陆卫国理解邬翠梅的心情,但他不想错过高成这般拥有灵活指挥权的人才,耐着性子解释,“翠梅,阿成能力突出,又因英勇抓捕,获得了集体一等功,组织听说他恢复健康,要给他升副团长。” “你难道忍心他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到二十五岁就当副团。 这种荣耀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 高成是几十万里挑一。 陆卫国更不想错过这么好的苗子。 “有什么不能忍心的,我差点失去阿成一次,不想失去他第二次,陆卫国,趁我发火前,你离开。”邬翠梅不被职位所诱惑。 他们高家不需要牺牲儿子获得阶级跨越。 何况,他们高家就是豪门。 “翠梅你呀。”陆卫国无奈摇头,扭头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高建国,“建国,这事你怎么看?” 高建国不回答,调转方向,留给陆卫国一个后脑勺。 陆卫国被好友幼稚的行为逗得哭笑不得。 “既然谈不拢,那就等高成回来。” 邬翠梅突然上前,二话不说抓着陆卫国的胳膊往外拖,“你离开我家。”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果然,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邬翠梅的行为哪和她的职位相匹配呀,简直就是个讲不通道理的妇女。 事关儿子安危,邬翠梅不要命都行,何况,动作幼稚。 “翠梅,你撒手,快撒手呀。”陆卫国被架在半空中,上不来下不去,别提多尴尬了。 眼看要被推出门时,高成和许尽欢从外面进来。 “妈,你这是干什么?”高成乌黑的眼睛里藏着几分无奈。 “高成,你可算回来了,快劝劝你妈,别耍小性子。”陆卫国看到了救星,眼睛都在冒光。 邬翠梅看见儿子,手下的动作更利索,扭头呼唤自己的丈夫,“建国,来帮忙。” 高建国可算是动了。 站起身,三两步就跑到了门口,抓住陆卫国另一只胳膊,与妻子共同发力,把放下防备心的陆卫国往外拖。 “你两口子这是做什么呀?” “高成,快劝劝你爸妈,你归队的事情,咱们坐下来好商量吗?” 陆卫国的窘迫,许尽欢看在眼里,她没有主动帮忙。 也没有拉着公婆。 更不会说服高成,她就当个木头人。 这事她不好发言,因为她的话,是最后的一锤定音。 她不想当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何况,她本心是不希望高成归队的。 要真到了迫不得已做选择时,趁着她和高成感情没那么深厚,她会坚定不移地提离婚。 高成把许尽欢的神情看眼里,莫名觉得有点心慌。 想要去抓对方的手,却发现许尽欢后退两步藏在角落里。 态度鲜明。 他心中发沉,只好先安抚拉拉扯扯的三位长辈,“爸妈,陆导,咱们有事坐下来谈。” “这事没得谈,高成,你是我和你妈唯一的孩子,你之前昏迷躺在家里等待死亡时,我和你妈恨不得自己以身代之,你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你要再涉险,那就先拿走我和你妈的命。”高建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坚强男人。 他很容易情绪激动,眼泪说掉就掉。 情绪特别敏感。 “爸,你不劝就算了,怎么还火上浇油呢?”高成很想搓脑袋。 他爸就是水做的鲁智深。 外表彪悍,内心柔软。 “尽欢,你带阿成回屋去做治疗,这里交给你爸和我。”邬翠梅抽空看向角落的许尽欢。 从她的态度能猜出她的想法。 也是不愿意高成归队。 现在华国危机四伏,指不定哪天就会有冲突。 陆卫国和高成都是人民子弟兵,有危险自然会服从命令。 她是当母亲的,之前无私送儿子报效国家,现在就希望他待家里。 别惹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心胸狭窄也罢。 她只想让儿子活着。 “好。”许尽欢拉着高成的手,往楼上走去。 高成很抗拒,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开口,“尽欢,爸妈,我的未来我想自己做主。” 第62章 听我辩解行吗? 这话成功将三人打击得松了手。 他们呆呆地看向高成。 高建国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阿成,你真要回去?” 高成不敢与亲生父亲眼睛对视,他微微移开目光,态度坚决,“国有难,必召回。” 高建国哭了。 他只哭,不说话。 邬翠梅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直接跌坐在地上。 “妈。” 高成和许尽欢齐齐喊了声,抬脚往她身边跑去。 高成递来的手被邬翠梅狠狠推开,“你想完成你的抱负,我不拦着,但高成,你要知道,你这一走,我和你爸就当你没这个儿子。” “妈。”高成俊朗的脸色紧绷,不敢置信地叫道。 “别喊我妈。”邬翠梅彻底失望了。 她的心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鲜血淋漓。 她连多骂一句的力气都没有,“尽欢,扶我回房间躺会。” 许尽欢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自古忠孝两难全。 不管做哪种选择,总会有受伤的一方。 许尽欢心情很复杂,她深深看了眼高成,一言不发扶着邬翠梅回房去。 高成想要跟上去,却被高建国拦住,“别打搅你妈。” 高成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晃了晃。 艰难开口,“爸,这事真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高建国保持缄默,但他的表情说明一切。 陆卫国也是百般为难,在高成还没回家前,三人就高成归队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争论。 到最后还是不同意。 高成现在不是单身,他刚新婚,就是不管父母,也得考虑新媳妇许尽欢? 当初嫁入高家,虽是迫不得已,但人家也没想着嫁个随时就会牺牲的丈夫。 年纪轻轻当寡妇。 真以为有个孩子就能拴住新媳妇吗? 真是大错特错。 人家为什么要为你守一辈子的寡,又不欠你的。 何况,替嫁被戳穿,高成就扬言一个月后,跟许尽欢离婚。 一个月之期,过去了三分之一。 时间到了,一拍两散也不是不行。 陆卫国没料到会变成这般状况,又尴尬,又于心不安。 只能对高成说,“你先养身体,归队的事情慢慢再说。” 说完,连自己的帽子都忘了,灰溜溜跑走了。 客厅里。 高家父子面面相觑,房间里,邬翠梅躺在实木床上,拉着许尽欢的手,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尽欢,阿成要真归队了,妈,支持你和他离婚。” 许尽欢眉头紧锁。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 邬翠梅发现她的眼睛里藏着为什么,耐心解释,“当军属的滋味我懂,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三百五十九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中。” “我性格坚强,内心强大,但我还是不敢面对没了阿成的生活。” “但阿成是我儿子,我生了他,但不能强求他必须按照我的意愿生活。” “最后,他还是会归队的。” “但你不同,你不是他当爹妈,没义务为他提心吊胆。” 许尽欢打心眼里佩服邬翠梅。 她是这个时代难得想得通透的人。 要是换做一般人,可能想着你既然嫁到了我家,那就该为我儿子守一辈子。 这种事情,杏花村也有两三件。 年轻的女同志刚嫁到夫家没两天,丈夫耕田时被耕牛抵死了。 女同志娘家人要求女儿改嫁,婆家不愿意。 各种闹,最终逼得女方不得不守寡。 许尽欢上辈子丈夫没死,但她过的日子和寡妇没什么区别。 伤了心,就觉得对方干什么,都无所谓。 重活一辈子,可能又要守寡,这个结果,她不愿意看到。 “妈,我会考虑的,但在做出选择前,我会帮高成治好身体。”许尽欢没有一口答应,却也表明想法,“明天我会跟您去医院上班。” 搞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事业不会背叛她,也不会让她提心吊胆。 邬翠梅有点失落,但她不责怪许尽欢,这是人之常情。 “我累了,想睡会。” 许尽欢帮她盖好被子,起身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地说,“妈,你和爸是好人,不管我和高成能不能走到最后,我永远拿你们当自家人。” 这话让邬翠梅泪珠滚落。 她果然没选错媳妇。 “好。” 许尽欢关上房门,看着客厅里一言不发的两父子。 主动走过去,活跃气氛,“爸,我明天中午去和高成去看房子,为诊所开业做准备。” 高建国回神,“县城空余的营业房不多,大部分都属于单位的,对了,我这里有纺织厂厂长的联系方式,今晚我给他打个电话,你明天去办公室直接找他。” 他们所在的县城,国营产业可不少。 纺织,精密仪器,煤炭加工,化肥厂,各个都不少。 高建国年轻时创业,吃了不少苦,但收获的人脉可不少。 有这样的金大腿,乔芳华自然愿意抱。 就是不要高成,她也要死皮赖脸待高家。 男人哪有钱香。 “谢谢爸。” 她开心得眉飞色舞,一旁的高成仿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真想问问他爸,自己是捡来的吗? 可他不敢。 因为老爸在气头上,指不定能把他赶出家门去。 “尽欢,你累了一天,先回屋歇着,我看看你妈,顺道叮嘱田嫂,给你们熬点补身体的粥。”高建国全程不给儿子一个眼神。 他是铁了心,不愿意和他说话。 就是要用这种幼稚却有效的行为倒逼儿子屈服。 许尽欢也没理睬高成,转身去楼上。 “尽欢,等等我。” 许尽欢没有停下了脚步,但速度迁就着高成。 高成也察觉到了对方的贴心。 更加坚定要跟她好好谈的态度。 婚房内。 许尽欢开始今天的治疗准备,高成带着歉疚讨好的心理,想搭把手,被许尽欢一个眼神扫过去。 他俊朗的面容一僵。 默默收回手,小心翼翼开口,“尽欢,我知道你生气我擅作决定要归队,但我为自己辩解一句,行吗?” 许尽欢收回目光,拿出针灸包,当着高成的面打开。 又很自然抽出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 高成不自觉绷紧肌肉,偷偷吞吞口水。 在战场上,弹片打在身上,他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很随意拔掉插在肌肉上的弹片,简单包扎,还能提着武器,嗷嗷叫地扑上去。 但今天他怂了。 第63章 高成,你作弊 因为许尽欢下手忒狠。 那种疼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疼得灵魂都在颤抖。 “请开始你的辩解。”许尽欢漂亮的圆盘脸上似笑非笑。 高成这会跪下唱征服都愿意。 可惜,他生在八零年代,不会玩梗。 怕老婆的传统美德学得十成。 膝盖一弯,就要跪下来,抱着许尽欢的腰开始他的辩解。 然而,他的算盘打错了。 一根银针落在他的膝盖两侧的穴位,腿弯不下去。 “尽欢,我知道错了。”高成僵在原地,眼巴巴望着,希望获得许尽欢的原谅。 他又一次失策了。 许尽欢转身去忙别的,留给他一个冷酷地背影,期间还夹杂着冷如冰霜的声音,“高成,你想以身报国,我不拦着,但你在归队前,得把我安排好。” 许尽欢是下定决心要离婚吗? 不行。 高成不答应。 他忙着表明心意,“尽欢,之前我是想过和你离婚,那是因为我生死难料,现如今,经过你救治,我慢慢恢复健康,离婚是不可能的。” 许尽欢修长的手指落在艾灸包上,过了几秒后,才开口,“高成,咱们只办了酒席,还没领证,我随时都可以离开高家。” “但我没有,我就是想要你肯定的答复,是想选一方,还是两者都兼顾?” 嫁给高成是迫不得已。 她当时抱着抱大腿的想法,死皮赖脸留下来。 原以为,一月之期到了,就会分道扬镳。 感情又不可控,两人彼此有了好感。 有好感,自然是不想对方再次以身犯险。 她也想要个肯定答案。 高成给不了许诺,那他们就彼此放手。 高成沉默下来。 婚房一时间陷入沉寂,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气息。 见他久久难以选择,许尽欢带着艾灸包走来,赌气般把艾灸包塞给高成,郑重其事道,“你的身体经不起二次受伤。” “归队意味着,你的小命随时不保,高成,你又不是猪脑子,难道想不出两全的办法吗?” 越想越生气,抓起高成的手腕,狠狠咬下去。 “嘶。” 高成皱眉,倒吸冷气,但不舍得推开许尽欢。 许尽欢没有想象中的解气,反而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松口后,像个被辅导孩子,气到失去理智的老母亲,直接给了对方两个选择,“你给我听清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高成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许尽欢,期待得等待下文。 许尽欢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第一,服从转业要求,去地方单位工作,顺便提供技术外援,第二,选择归队,但就职地选择在咱们省某个部队继续报效祖国。” 这两条路都有风险,可他能不离家太久。 一边养护身体,一边陪伴家庭。 高成突然伸出手臂,把许尽欢紧紧抱在怀里,亲亲她的侧脸,“尽欢,有你是我的福气。” “哼。” 许尽欢从鼻腔里发出哼声。 她要不是福气满身,上辈子袁朗能当上总工程师吗? 这辈子,她嫁给了高成,把他从阎王手里抢过来,帮他恢复健康,能有底气地谈归队。 足以证明,她配谁都能旺对方。 高成无师自通用亲吻帮许尽欢降火。 许尽欢刚开始坚持紧闭牙关,不怎么配合对方,但高成手口并用,她彻底丢盔弃甲。 涨红着脸,缩在他怀里,气恼地捶了几下,“高成,你作弊。” 高成笑得很荡,胸腔发出震动,表示心情十分愉悦,“尽欢,你的提议我都记在心里,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许尽欢觉得高成的嘴,骗她的鬼,懒得跟他争辩太多。 反正,她给出了两全建议。 高成如何选择,就是他的事了。 要抛弃固定答案,选择拓展外的,她笑着尊重,并一脚把他给踹了。 她如今也算是高家的掌中宠,谈条件,对方还是能满足她的。 打定这样的主意,许尽欢心情愉悦地给高成进行今天治疗。 当然,少不了公报私仇。 扎得他拳头攥紧,没忍住泄出痛苦的声音。 许尽欢装作若无其事,笑着调侃,“男子汉大丈夫,还怕扎针呀,高成,你是不是要哭了?” “男人哭哭不是罪。” “高成,你真以为紧闭双眼,就能四大皆空吗?” “高成哥哥,你睁睁眼……啊……” 许尽欢在高成心脏上蹦迪的结果,就是对方发了怒,抓着她的腰,把她拉进浴桶里。 哗啦声中,她像一只落汤鸡,被掐着脖子拎到高成面前。 对方呼出的气息都是灼人的烫。 “再叫声高成哥哥。” 许尽欢满脸写着,就这? 高成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狠狠吻下去,气温节节攀升。 而楼下房间里。 气温却蹭蹭往下降。 高建国怒目圆视,张张嘴却发现他找不出合适的词回怼老婆邬翠梅。 邬翠梅就知道她的妥协,会惹得丈夫不开心。 可又有什么办法。 从她肚皮里爬出的儿子高成,继承了丈夫的犟脾气。 现在就是买回来十头牛,想要留下对方。 高成反手降服十头牛。 既然当了他的爸妈,咬牙也要支持。 邬翠梅斟酌着开口,“阿成不是三岁孩子,打骂怒斥都没用,不如成全他。” “成全他去死吗?”高建国气得跳起来。 在地上转圈圈。 转圈都难以抵消他心头的怒火。 “翠梅,咱们年纪都不小了,想生个老二都不可能,这次,我坚决不同意你的决定。” 邬翠梅怕把丈夫气出个好歹。 赶紧拉着他坐下,用手揉揉消气穴,“要不,咱们领养个孩子?” 高建国一副“你没发烧”的表情。 邬翠梅赶紧跟他解释,“前几天,我姐打电话跟我说,她家又生了一个闺女,姐夫很不高兴,扬言要把孩子送人,我就想着,送给别人咱们不知根底,不如领回家咱们养着。” 高建国表情依旧严肃。 邬翠梅心里直打鼓。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总不能让她厚脸皮去催两个小两口生娃。 她有这个胆,也不敢有这个自私的心。 许尽欢不欠高家的,相反还有恩于高家。 逼人家生孩子,那就是天打雷劈。 第64章 妹妹,救救姐姐吧 “提供必要的帮助可以,但领养我不同意。”高建国许久才给了答案,他疲倦地揉揉眉心,“你姐夫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街溜子,你能确保他的孩子就老实孝顺?” “翠梅,我妥协了,生死有命,我也认了。” 高建国最终还是自己把自己给劝服了。 只是,他还是不甘心。 忽然,脑子灵光一闪,在邬翠梅诧异的眼神中,操作着圆润的身体溜出了房间,打算上楼办点大事。 刚走到客厅,就发现小两口面颊红红的,浑身散发着相同的中药味。 就这样直愣愣站他面前。 高成看着自家老爸,脱口而出,“爸,我已经做了了归队……” 话没说完,直接被高建国打断,“你个臭小子,把你话给老子憋回去,你要敢说点我不爱听的,我打死你,我再和你妈跟你去。” 这话属实太吓人。 高成了解他爸的性子,水做的鲁智深,文能用眼泪把敌人给淹了。 武能把他这个不孝子给打死。 怕他落下无情绝命巴掌,快速补充,“我是同意归队了,但我选择在地方部队服务。”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打了个高建国措手不及。 他站在原地眼神呆呆的。 脑子在逐字逐句分析高成给的答案。 儿子说要在地方就职? 他没有幻听? “尽欢,你帮我看看耳朵,是不是幻听了?” 许尽欢向前一步,笑着解答,“爸,你没幻听,高成是要留在地方工作,一般情况下,不会出外地。” 高成当时宣布这个答案时,作为提意见的许尽欢,也是愣了愣。 不敢相信他真的会留下来。 她确定了遍,才发现没听错。 高建国不信高成,但他信许尽欢。 相处的这段日子,时间不长,但他了解许尽欢不说假话。 回神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尽欢,今晚咱们吃大餐,不,你跟爸去书房,我要亲自写下保证书,赶明跟你把股份转让合同签了。” 高建国一开心,就想撒钱。 当然,这钱只会撒给厉害的儿媳妇。 他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高成能改变主意,一定是受了许尽欢的影响。 他不管对方用的甜言蜜语,还是无情铁掌,管用就行。 许尽欢哭笑不得,“爸,你别激动,我和高成是夫妻,帮他就是帮我,股份转让就算了。” “不过,你非要给我的话,那您就多给点资源,让我搭上高家的顺风车,多赚点钱。” 高建国哈哈大笑,满足了许尽欢要求。 就是她想要家里所有的钱,高建国都眼睛不带眨的。 他努力这么多年,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让高成有个和乐安稳的生活。 如今儿子不仅保住了,未来还有孙子孙女。 想想都开心。 看向许尽欢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高成被丢在一边,他还挺吃味的。 他爸也太双标了。 就在一家人满心欢喜地准备吃大餐庆祝时,高家的门被敲响。 很快,就见一大两小,母女三人被带了进来。 一言不发径直跪在他们餐桌边。 “妹妹,求你帮帮姐姐。” 来人是邬翠梅的亲二姐,名叫邬翠华,小时候,因为读不进去书,十八岁时被隔壁村的小混混用一个头花给骗走了。 没举办婚礼,也没领结婚证。 婚后二十五年,生了七个孩子。 各个都是姑娘。 如今,跪在高家餐桌边较大的姑娘,看上去只有六岁左右。 但她穿着破烂,脸颊上都是子洗不干净的垢痂。 跪下时,大腿大部分都露在外面。 小小年纪眼睛里连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都没有。 浑身散发着一股死气。 另一个看着只有一个月大小,在襁褓里哼哼唧唧哭着。 声音跟小猫一样。 “姐,你快起来,跪地上像什么话?”邬翠梅脸上的笑意,被亲姐母女三人一跪,给跪没了。 她真想给自己一嘴巴。 提什么领养的事,谁知她的想法像是长了腿,跑去给亲姐姐报信。 不是她养不起,而是丈夫高建国说得对。 二姐夫为人不行,怕恶劣的品行传给孩子。 他们耗费心血养育她们,到头来,成了仇人。 如今儿子又改变了主意,更不能留两个孩子在家里,这不是给儿媳妇添麻烦吗? “妹妹,只要你答应抚养两个孩子,我就起来。”邬翠华的神色更憔悴。 因为连续生孩子,精血耗费太快,把她榨干了一般。 面颊瘦得只剩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睛里没了少女的纯真,只剩下满满的沧桑。 这是被道德绑架了。 许尽欢偷偷扯了扯高成的衣袖,在对方转头时附耳低语几句。 高成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直接站起身走到两个表妹身边,低头盯着她们,话却是询问大点的表妹,“只要给你们口饭吃,就心满意足了吗?” 六岁的小孩能懂什么。 就是懂也仅限于见识之内的,何况,小姑娘是真被饿狠了,她就只有吃饱一个念头。 “表哥,我就想吃饱饭。”小姑娘一张口,声音却像被磨砂纸摩擦过。 干涩沙哑。 邬翠华只负责生,却不负责教养。 孩子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投生在不负责的母亲肚子里。 “妈,二姨,想留在我们家吃饱饭,那就得用劳动换。”高成也不是冷血,而是要让二姨知道帮忙可以,但有底线。 不能因为是血亲,就得提供无偿帮助。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 万一,哪一点做得不好,就会被嫉恨。 他们家人又不是受气的傻子,傻呵呵地等着对方报复。 邬翠华神色不满。 她膝盖软,说跪就跪,而且这些年的磋磨把她的骄傲都磨没了。 他们兄妹五人,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两个哥哥。 在五兄弟中,她排行老四。 三姐妹中,嫁最好的是亲妹妹邬翠梅。 她打小聪明,爸妈偏向她,供她读书,让她嫁给有干劲的高建国。 婚后两口子日子越过越好。 而她却辗转在锅灶,农田和孩子间,今年不过四十三,她已经老得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两两一对比,她心生嫉妒不满。 第65章 不要动我男人 “阿成,你家家庭条件这么好,一顿饭都够我们吃半年的,再说,我和你妈是亲姐妹,更是你的二姨,二姨有难,你的表妹们又活不下去,讨口饭吃,很难吗?” 她眼里的愤怒闪过,被高家四口人都看见了。 高成眉头紧皱,又不自觉看向许尽欢。 她为何猜得这般准。 “二姐,阿成说的也没错,给两个小娃娃给点吃的,我们是能给得起,但总得有个名头?”邬翠梅对二姐更多的是同情,还能心平气和说两句。 “阿成是我儿子,小时候想吃什么,都得靠自己双手挣,面前两个小外甥女,大点的,帮忙干活也不是不行。” “至于小的,刚出生没多久,猛然离开妈妈,会活不下去,我当小姨的,给她多买点衣服和奶粉,你带回家好好养。” “等她能自行走动,我就给你找个适合的工作,你既能养活孩子,也能养活自己,这多好呀。” 要不是看在一母同胞份上,邬翠梅管你是谁,哪会这么耐心告诉你。 然而,邬翠华把亲妹妹的帮助当做理所当然。 “你是小姨,养外甥女长大不是应该的吗?至于你说的工作,一月工资能给我五十吗?我得多挣钱,努力生儿子呢。” 邬翠华的嘴脸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一月五十块的工资? 她也真感想。 还有,她满脸嫌弃是闹哪样? 高成见亲妈被噎得脸色发紫,在许尽欢的授意下,笑着问,“二姨,你参加过扫盲班吗?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吗?五十块钱的工作不仅要求会写字读报,还要有一项技能。” 高成也闹不明白二姨的想法。 明明有这么厉害的亲妹妹和亲姐夫,你态度软和点,也多点自尊好胜心,人家怎么会不帮你。 但邬翠华的想法是,你家过得这么好,就有义务帮我。 还得介绍高工资,不受累的。 你咋不上天? 没好好读书,学技能就跟着二流子跑,蹉跎半生,还被嫌弃生不出儿子,是邬翠华心中的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提出来,她脸腾一下就红了。 蹭站起来,恼羞成怒竟然要打高成。 “你个坏小子,有你这样质问长辈的吗?既然,你妈不会教育,我就来教教你。” 她的巴掌没有落下来,中途被许尽欢截胡,“二姨,你内火太旺,导致心绪不稳,建议你到门口吹吹风。” “你又是哪根葱?”邬翠华感觉手腕都要被捏碎。 气得破口大骂。 许尽欢姿态漫不经心,在对方喷火的眼神中,往她肝火旺盛的穴位狠狠一点。 “啊!” 屋内响起惨叫声。 襁褓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六岁的小姑娘从生无可恋,变得有点惊慌 “小姨,我怕。” 她紧紧抓着邬翠梅的胳膊,把小脸埋在她的手臂上。 邬翠梅看得心都软了。 摸摸她的脑袋,小声安抚,“别怕,你表嫂是给你妈妈治病呢。” 这点邬翠梅没说谎。 许尽欢确实在帮邬翠华泄掉心中的妒火,她这些年过得太不顺了。 所以,积攒了许多的火气。 最旺盛的是嫉妒之火。 小姑娘不懂点一下就能泻火,但她懂躲在邬翠梅的怀里,能换来她想要的饭。 她自出生就没吃饱过。 家里的几个姐姐,出嫁的出嫁,跑得跑,跑不掉的就被亲爸一句话送到别人家,换个几百块钱。 现如今,家里就剩下她任劳任怨的五姐。 五姐不跑,是因为她出生时憋得太久,出生后就傻乎乎的。 傻姑娘换不了几个钱,但她力气大,是种田的一把好手。 亲爹难得发“善心”,留五姐在家。 邬翠华被狠狠一点,不仅疼,还说不出话。 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只能狠狠瞪着。 “二姨,提醒过你不能发火,你咋不听呢,小心脑中风。”许尽欢慢慢收回手,接过高成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邬翠华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只能用呜呜声表示抗议。 邬翠梅自然站在儿媳妇这边,她能分得清楚,她们才是一家人。 亲二姐人家有自己的家庭。 一心只想着生儿子。 她就不掺和了。 “咱们先吃饭,吃完再说。” 一声令下,众人落座,邬翠梅负责六岁的小外甥女,“招娣,慢点吃,吃太快容易肚子疼。” 招娣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眼睛都黏在饭菜上,她的胃叫嚣着赶紧吃,多吃点。 邬翠梅看得心里颇不是滋味。 又看看躺在襁褓里的七外甥女,孩子哭得有气无力。 赶紧叮嘱田嫂给她弄点奶粉喝。 好心情被破坏,邬翠梅一口都没吃,而是看向死死盯着家人的二姐,“二姐,孩子喂饱好,你就带回家。” “吃的,穿的,也会给你准备好。” 招娣的去留得好好合计。 不能稀里糊涂留下来,却也不能直接不管。 许尽欢见得多,但她处理得还不够妥帖,高成做了补充,“妈,一会我给杨叔叔打个电话,让他帮忙给二姨夫他们上上课。” 上上课? 邬翠梅满脸狐疑。 忽然,她瞪圆眼睛,“阿成,你来真的?” 直接请杨建康动手,这是不是太过了? “二姨夫就是个无赖,对付无赖总得用点正规手段,要不然,把养家,送孩子的事丢给二姨,他躲清闲,不承担责任,世上没这么好的事情。”高成面色还是那般严肃,但给许尽欢夹菜时,脸色柔和。 恨不得帮她把骨头都脱掉。 这简单的举动,看得邬翠华心肝刺挠。 她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虽听不懂外甥说的什么,但本能告诉她,高成要收拾她男人。 她男人是不好,可样貌长在她的心巴上,甜言蜜语如箩筐般砸向她。 她自然被哄得不知东南西北。 怕男人被收拾,竟冲开了穴位,张口就反驳。 “你们不能动我男人。” 高成夹菜的手一顿,看向邬翠华的眼神猝然嗜血。 “不动他,难道动你?二姨,你这么心疼男人,榨干自己身上的二两油养着他不就好了。” “跑我家,把孩子塞给我们算怎么回事?” “我们有逼你小小年纪嫁人,十多年抱七胎吗?” 第66章 这哪是父母,分明就是刽子手 面对外甥的质问,邬翠华脸红不到一秒钟,理直气壮开口,“我跟我男人生孩子有什么错,你个小辈瞎指责什么。” 骂完高成,又扭头看向亲妹妹邬翠梅,“翠梅,亏你还是吃国家饭的,儿子,儿媳妇都教不好,我看你的工作还是让给我男人,他肯定比你做得好。” 邬翠华的行为又一次突破众人的见识。 邬翠梅直接被气笑。 “就你男人偷鸡遛狗的样子,能给人看病?别说笑了二姐,你天真也该有个底线。” “你话真多,应该是不饿,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家去。” 邬翠梅懒得和自家二姐掰扯。 她就是个猪油糊了脑子的蠢货。 心里只有男人,一心只想着生儿子。 也不想想,她也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要没女人,生那么多男人当柴烧吗? “你要赶我走?”邬翠华错愕又惊怒。 “你不提醒,我还忘记有赶这么回事,我现在就成全你。”邬翠梅站起身,径直走到邬翠华身边,伸出健硕的胳膊,拎着她的衣领往外拖。 她养尊处优,营养有点过剩,力气也不小。 邬翠华这些年只专注生孩子,耗掉大部分精气神。 人是虚的。 被迫往外走,嘴里不依不饶,“邬翠梅,你还是不是个人了,我可是你亲姐,有难找你帮忙,有错吗?” 有没有错,关邬翠梅什么事。 她又不是没有帮过,犹记得她生第一胎时,特意把信送到高家。 她连夜和丈夫带着大包小包去看望。 见了面,不问走得累不累,有没有吃饭。 一把抢过他们的包裹,飞快扒拉。 发现里面大部分都是幼儿用的,她竟当场指责,为什么不给他男人带点补身体的。 差不多五十里的路程,两人就一辆二八大杠。 累得嗓子冒烟,不给水喝就算了,还嫌弃拿得少。 可那是她的亲姐,看着她住在烂牛棚里,连月子都不坐,她就没计较。 往后几胎,不是要东西,就是要钱。 他们帮了,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憎恨。 “邬翠华,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姐姐,往后别来我家。”邬翠梅被伤透了心。 给狗一碗饭,狗还能记恩情。 二姐邬翠华只觉得没给她大鱼大肉,永远不知足,就没必要再来往了。 “你个没良心的,你真不管我了?”邬翠华跟南曲戏班子里唱戏的一样,表情格外夸张。 邬翠梅没回答,一味把人推出门。 在邬翠华反扑上来前,关了大门。 两人隔着一扇门对话,“你的两个孩子,你养不起,有的是人养得起,我会把她们交给公安局,让帽子叔叔先治你们抛弃罪,再然后给孩子找合适的人家喂养。” “你敢。”邬翠华不在乎孩子,但她在乎自家男人。 要是自家男人受牵连,她也没法活了。 眼睛红得像看见了杀父杀母的仇人,恨不得用眼睛杀死亲妹妹。 邬翠梅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 她的心彻底被伤透了。 “你看我敢不敢。”丢下这话,气呼呼转身回房间。 邬翠华在外面拍得大门啪啪作响,惹得四邻站出来骂她。 她丝毫不怵,反而骂得很脏。 有人听不下去,放家里的狗才把人赶跑。 …… 高家饭桌旁。 招娣忐忑不安,看着躺在椅子上慢慢不哭的妹妹,眼睛又瞥向怒气未减的邬翠梅。 小手紧张抠着掌心。 “小姨,我会干很多活,能不能养着我妹妹呀?” 她还不七岁,没有快乐的童年,更没有一天是不饿肚子的。 但她还是本能护着妹妹。 邬翠梅深深叹口气,自家二姐真是作孽呀。 成天没事,灯一拉,就玩夫妻游戏,孩子一窝一窝地生,你倒是能养活呀。 没本事,还喜欢自我享乐。 真想把她给咔嚓了。 但对上那双可怜的目光,她心软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小姨,会想着妥帖的办法,不让你妹妹受伤。” 要把孩子送去领养,自然得送得远远的。 还得找个品行良善的人家。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可他们家也不好养两个孩子。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事关家庭和谐的事。 “小姨,我信你。”招娣满心满眼只有邬翠梅一人。 她把希望寄托在邬翠梅身上。 邬翠梅更舍不得把她送给人去养。 太难了。 真是太难了。 许尽欢上前检查了一下襁褓里的孩子,孩子嘴唇发紫,心跳不规律,浑身黄黄的,一看就是生理性黄疸。 更严重的是还有疝气。 这是个病儿。 “妈,这孩子不好找养家,她浑身都是病,可能也活不长。” 生理性黄疸不注意,就会快速发展到要命的地步。 想好活下来,就得全身换血。 疝气做手术就行,只是她太小。 小小年纪如何承受住手术的疼。 别说心脏病了。 看着她微弱的模样,许尽欢满心愤怒,世上怎么会有这般不负责任的父母。 “这么严重?”邬翠梅吓了一大跳,刚才只顾着骂自家二姐了。 连多看孩子一眼都没时间。 如今得知她活不长,邬翠梅脸色一僵,心情沉重。 高成却变了脸色,“妈,得尽快让杨叔叔带人过来一趟。” 小娃娃要死在他家,就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他太信不过二姨两口子的人品。 指不定一开始就是打着讹他们的主意。 一直没发话的高建国开了口,“我去给老杨打电话,这事就得让正规单位处理,最好是把他们两口子都教育一顿。” 招娣小小的眼睛里溢满泪水。 眼泪盛满后,直接流出眼眶。 她太害怕了。 因为不清楚到底害怕妹妹要死了,还是不负责的爸妈要被教育了。 她的哭是无声的。 皮包骨的面颊一抽一抽,看得人心肝疼。 邬翠梅也不嫌弃小外甥女身上脏不脏,有没有虱子,把她紧紧抱怀里。 招娣本能寻着温暖藏在邬翠梅怀里。 靠她的体温温暖自己冰凉的心。 没多久,杨局带着两个人赶来高家,看着两个瘦弱的小娃娃,又听高家人一五一十告诉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后,满脸横肉都在颤抖。 “这哪是父母,分明就是刽子手。” 第67章 留下招娣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但在邬翠华两口子看来,孩子只是传宗接代的产物。 女娃娃连猪狗都不如。 “养两个孩子,我高家也能负担,但我们不想被麻烦缠上身,老杨,得拜托你,好好教育他们,最好改邪归正。” 高建国态度温和,但语气阴森森。 招娣吓得又缩起来,瘦骨嶙峋的身体在战栗。 “咱们华国的律法体系虽然有漏洞,但该有的条款还是有的,对付这种不负责的父母,有的是条例管他们。”杨局是正义之使。 又是一个小姑娘的爸爸,在他心中,从不觉得自家闺女比儿子差。 他全身心培养姑娘格斗等防身术。 他长得凶悍,内心却是柔软的。 “这件事拜托你,改明请你吃饭。”高建国脸上有了笑容。 “咱们好多年朋友了,这么客气干啥,何况,保护华国公民,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这事保证给你们办得妥妥的,就是这个小娃娃得送去医院救治,你们家得出个人。” 杨局盯着那张没他巴掌大的小脸。 心揪成一团。 “这你别操心,有我呢。”高建国拍着胸脯保证。 尚在襁褓里的孩子被杨局带走,田嫂跑去陪床。 招娣被邬翠梅带去洗澡。 看着她肋骨分明,邬翠梅的眼泪都止不住了。 在心里骂二姐狠心。 招娣第一次享受泡澡,羞涩好奇充斥她的内心,伸出皱巴巴的小手去拿黄色的塑料鸭子。 小心翼翼的模样,又让邬翠梅掉了一瓷缸子眼泪。 洗干净的招娣很漂亮。 杏眼圆圆,鼻梁挺翘,嘴唇圆润可爱。 “这么好的孩子,咋不知道珍惜呢?” 穿上新衣服的招娣怀里抱着手工做的小老虎,躺在软绵绵的被子里,昏昏欲睡。 但她却舍不得睡。 强行睁着眼睛。 “睡,小姨今晚守着你。”邬翠梅大掌轻轻拍着招娣消瘦的后背。眼里的温柔凝成了实质。 小招娣如小猫般翻身,把小脸埋在邬翠梅的手心里。 蹭了蹭。 邬翠梅的心融化了。 要留下她的念头更强烈了。 等到招娣彻底进入梦乡,她才缓缓抽出手,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客厅里。 三个人都没睡。 六只眼睛像铜铃一样看向她。 要不是邬翠梅有心理准备,还真会被他们吓晕。 “招娣睡了,这孩子太缺爱,又很不安,送回去肯定活不成,不如就养在咱们家?”邬翠梅是女强人不家。 但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许尽欢上辈子独自养着三个孩子长大,在带孩子方面,她很有经验。 而且她的工作是自由的。 养外甥女的事可能要落她肩膀上。 刚要开口,高成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直接抢了话头,“招娣留家里没问题,但妈,孩子谁照看,你有主意吗?” “我最近有时间,可以帮忙带,但我和尽欢是新婚夫妻,也不好耽搁我们培养感情。” “尽欢也不闲着,外面和家里两头跑,她更不合适。” 高成贴心地帮许尽欢想好理由。 留招娣没问题,但不能把照顾的重担落在许尽欢身上。 家里人都忙。 那就得找个合适的人选。 “不如让田嫂帮忙找个合适的保姆,专门照顾招娣。”邬翠梅是变通的。 她也没想着让儿媳妇专门照顾外甥女。 本是她发善心留下外甥女,就该她全心全意照顾。 只是她在医院工作,可能照顾不到。 就得找新帮手。 钱不是问题。 “可以试带两天,要是不合适,就把招娣带我身边,我的徒弟不少。” 邬翠梅最好的优势就是她徒弟无数。 “可以。”高建国支持妻子。 招娣就这样被留下来了。 至于医院里的孩子,还得想别的办法。 请保姆是必不可少的。 第二天,招娣早饭后,就跟小尾巴似的,跟着邬翠梅去医院。 她不哭不闹,就那样眼巴巴看着。 邬翠梅也不忍心把她留家里。 带着外甥女和儿媳妇去上班。 县医院看诊室。 许尽欢作为特聘的大夫,第一天正式上班,她和邬翠梅共用一间办公室。 两人分工,一个看早上八到十点的,一个是十点到十二点。 招娣就坐在小板凳上,抱着小老虎抱枕,眼睛看着她们忙碌。 临近中午时,诊室送来一个浑身颤抖的年轻女同志。 躺在推床上,牙关紧咬,汗水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流。 “尽欢,你帮忙看看。” 邬翠梅让开位置,把穿着白大褂的许尽欢让到前面去。 众人是慕名而来的。 当然是冲着邬翠梅。 当看见她推出来一个陌生的年轻面孔,本能以为是她带的学生,态度不算太差,也没好到哪里去,“邬大夫,我们走了几十里的山路,特意找您来看病,你怎么能推个新手出来呢?” 这个时候医患关系不算紧张。 大部分都是熟面孔,说话也直接。 但弊端是,因为太熟,就容易指手画脚。 “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不会胡乱给你派个半吊子,她不差的。”邬翠梅态度平和,一句话就让对方哑口无言。 可他们还是不太放心。 刚打算找理由反驳时,就听得许尽欢严厉的声音传来,“这病人之前是不是之前身上各处出现了红疹子,往后发展成头疼,恶心,体温升高,伴随月经不调,腹胀腹痛,淋巴肿大?” 她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只是得更加确定。 幸亏她有防护意识,叮嘱邬翠梅看病前,要戴口罩。 检查时戴手套。 要不然,粘到血液,唾液可能会传染。 病人家属被许尽欢严厉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回答,“是……是的,我媳妇是得了什么大病吗?” 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是城里和附近村里的人。 他们的衣服是粗麻布,像是自己纺织而成。 脸上沟壑纵横,面颊被紫外线晒得发黑发红。 双手都是茧子。 他们可能居住在山区。 因为落后,会出现兄弟只娶一个媳妇的现象。 因为没有防护意识,交叉感染,得了艾滋。 “病人情况有点糟糕,你来了几个家属?”许尽欢立即做了决定,打算把病人和他们家属先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不让他们接触太多的人。 然后给他们开阻断药。 当然是中药居多,洗护都得用起来。 第68章 得请着吃软饭 “就我……我和我弟两个,大夫,我妻子到底怎么了?”年长的家属已经顾不得许尽欢是不是年轻女同志。 他满心都在关注得了什么病。 “妇科方面的病症,你作为丈夫的,也该做个检查,一会你们就去隔壁屋进行详细检查,检查后,按照我开的药方按时用药。” “用药安全期间切忌不能同房,明白吗?” 许尽欢的话是对病人家属说的,眼睛却看向了邬翠梅。 邬翠梅立马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拉着招娣就往外面走。 病人家属有点忐忑,看见邬翠梅要离开,有点发慌,“邬大夫,你这是要去干什么,这个年轻女大夫没胡说?” 邬翠梅露在外面的眼睛很平静,声音带着安抚焦躁的魔力,“她可是院长特聘来的权威医生,别看年轻,本领可不小,你不知道她,但你应该认识李建唐。” 提起李建唐,以县城为中心,方圆百里的人都听说过他。 有人慕名而来看病。 因为他医术高超,还不乱收费,且还给他们看病。 这位病人家属刚好受过李建唐的帮助。 当年他家第一个孩子,就是李建唐接生的。 眼睛立马变得亮如灯泡,“她就是李建唐的侄女?” 李建唐是名人不假,他没孩子更是人尽皆知。 不过,他经常嘴边挂着一个人。 那就是他侄女。 好多人听说过,没见过。 “货真价实,你媳妇的病不算严重,但得留院观察几天,最好你们也别到处乱走,一切听我安排。”邬翠梅觉得李建唐的名字堪比圣旨。 打算以后就见一个,提一嘴。 病人家属奇异地安静了。 乖乖跟着去了隔壁空房间。 邬翠梅安排好他们,又交代胡先训赶紧熬药,才跟许尽欢了解情况。 “尽欢,这倒是什么病?” 许尽欢跟邬翠梅和招娣拉开有五米左右的距离,还特意用酒精擦洗了手。 “是艾滋。” 邬翠梅的脑子有片刻空白,她仿佛在哪里看过有关艾滋的报道。 这是一种免疫性病毒。 专门攻击人类的免疫系统,潜伏期长达八到十年,但要是病发起来也很快。 她突然想起来,艾滋来源西非,曾有报道说,是人类与灵长类动物亲密后,传染的。 从此以后,就有了艾滋这个病。 他们县城距离西非那么远,怎么会有艾滋呢? 会不会被诊断错了? 邬翠梅又很快否定,许尽欢的本事不会出错。 那就是真的。 “有治愈的药吗?” 这种病最好是在发生关系后二十四小时内服用阻断药。 就会减少传染概率。 未来服用最多的是西药,中药很少听到。 但许尽欢有自己的药方,而且管用。 “有,就是有些药需要去进山采,妈,我中午得进山一趟,招娣留家里,别带医院了。” 许尽欢有把握给人治病。 却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受伤。 这种病是通过两性行为,母婴,扎针,拔牙等方式传播的。 “这事我会报备,你进山小心点。” 邬翠梅不会擅自隐瞒,也不会口没个把门的,到处乱传播。 引起恐慌,出了人命可就惨了。 两人约定好,许尽欢把自己从头到脚清理一遍,还喝下了预防的药。 匆匆出了医院,打算直接去山里。 却被门口的高成给挡住了去路。 “尽欢,不去看跟纺织厂的领导谈铺面的事吗?” 许尽欢满怀歉意,“阿成,谈铺面的事得麻烦你跑一趟,我得进山去采药。” 高成心揪起来,仔细询问情况。 得知许尽欢又遇到了棘手的病患。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替病患庆幸,还是替许尽欢感到难过。 他心情很复杂,伸手要摸许尽欢的脸,被对方给躲开了,“你身体免疫力低,最好别太靠近我,我进山会带着李兆哥,天黑前,会赶回家。” 高成明知道李兆主打一个陪伴。 就是有点吃味。 心里埋怨自己身体怎么还不好。 嘴上说着贴心话,“你安心去采药,我会帮你把铺面的事搞定。” 夫妻合心其利断金。 高成不想当废物,更不想吃软饭。 他要吃,也得是许尽欢哄着吃。 许尽欢叮嘱几句,匆匆就走了。 距离县城两公里外,就是牛首山的一部分,李兆把车停在山脚下,锁好后,手拿武器跟在许尽欢身后。 这个时候山上除了野猪,还有大型猛兽。 不带武器,可能会随时丧命。 遮天蔽日的树林,树枝藤蔓缠绕,林间弥漫着泥土的潮湿。 再细细闻,还能嗅到腐烂的树叶。 耳边时不时响起咔嚓,刺啦的声音。 许尽欢很快发现一处黄精,褐红色的浆土被挖开,成年人巴掌大的黄精块就被拎出来。 “弟妹,你运气不错呀。”李兆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抽空看了眼。 许尽欢手中的黄精刚出土,沾了不少泥土。 却也藏不住黄精本身的大小。 “确实运气不错,咱们再往里走走。”许尽欢满脸都是笑意。 鼻尖都是腐朽的泥土味,她很贪婪地嗅嗅。 李兆是个忠实的陪同者,话不多,眼里却有活。 他现在领双份工资。 一份是基础工资,每月能拿到二百块。 另外一份是高建国单独给他付的,让他多多照看自家儿媳妇。 每月有六百。 他一月就能拿八百块,要是有突发情况,还会拿更多。 在八四年,月收入过一千的,肯定不多。 就是有,那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 所以,李兆很感恩,事事走在前方,一个眼神,一句话,能立马执行。 这不,刚有条竹叶青刚从前方的竹子上冒出个脑袋,就被对方捏着七寸,巧妙用力。 竹叶青立马归西。 “弟媳,竹叶青的尸体,你要吗?” 李兆是直男,干事却不直男。 怕软趴趴的竹叶青吓到许尽欢,特意拿到两米外,要是近视眼,还以为是树枝成精了呢。 “丢了,拿回去也没什么用。”许尽欢尽量表现得淑女些。 不想暴露太多。 免得吓到高成。 李兆一点也不心疼,把竹叶青甩成风火轮,下一秒,就远航了。 这连小插曲都算不上。 影响不了许尽欢的心情。 她一路走走停停,挖了不少宝贝,捡了不少野生松露。 就在两人爬到海拔差不多有两千米的位置,忽然听到若有若无的求救声。 “救命呀!” 第69章 你是在叫我哥哥吗? 在没重生前,许尽欢的听力就异于常人。 但比不得重生后。 她能听到方圆一里外的声音。 “李兆哥,你听到有人叫救命了吗?”许尽欢如猴子一般爬上旁边的树,一手攀着树枝,一手搭在额前,放目远眺。 山高林密,却半山腰升起了雾气。 压根看不见人。 “救命呀。”呼救声更清晰了。 “你待这,我去看看。”李兆把武器从腰后拔出来,咔嚓两下上了膛,跟灵猴一般窜进林间,消失不见。 许尽欢蹲在树上,等待对方发出的信号。 十分钟后,林间惊起无数飞鸟,密密麻麻的飞鸟宛如黑云,往山下飞去。 许尽欢看到情形,顿觉不妙。 跳下树,背着背篓,手握药锄寻着李兆而去。 此时,李兆刚一脚踹飞难缠的野猪。 野猪健硕的身体滚了好几圈,被倒斜的树杈挡住。 嘴里淌着涎水,挣扎几下没了命。 李兆靠在树边大喘气。 陷阱里有颗脑袋若隐若现,声音颤抖着询问,“同志,你还好吗?” 颤巍巍又带着几分嗲。 天生的嗓音很蛊惑人。 要不是李兆亲眼目睹她把半光着膀子的男同伴,一脚踹向沟渠里。 还真能被她蛊惑。 “死不了。”李兆粗声粗气,一听就不好惹。 陷阱里的女同志穿着很时髦。 咖啡色裤腿裤,上身是红色斑点衬衣半袖,头发烫成大卷,画着精致的妆。 耳环比小婴儿的拳头还粗。 因为狂奔逃命时,丢了一只,另一只被她攥在手里,“同志,你把我救上去,我给你五百块的报酬。” 女人财大气粗。 李兆爬起来,走到陷阱旁,居高临下看向略显狼狈的女人,“我不喜欢没馅的空饼,给个东西当凭证。”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的,谁知道是不是寻求刺激。 或者是什么奸细。 李兆可不想轻易就答应。 漂亮的女同志盯着坑上方的李兆,从仰视的角度看,李兆胸肌硕大,腰腹有力,外表长相很爷们。 她又不自觉把目光落在某处。 目光灼灼。 李兆下意识想要去捂,手刚落到一半,恼羞般呵斥,“看什么看,眼睛不想要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知羞的女人。 都陷入困境了。 还惦记那档子事。 漂亮女人不觉得脸红,反而笑得更妩媚,“哥哥,这么凶干什么,吓着我怎么办?” 李兆太腻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一言不合转身就走。 漂亮女人见他要跑,又看看潮湿的陷阱,到处乱爬的虫子,恐惧占据上峰,“哥……同志,别走呀,我错了,我不该调戏你,求你救我上去。” 没有任何声音。 她顿觉鸡皮疙瘩不要钱冒出来。 就在她吓得快要哭出来时,一根藤蔓从天而降。 她喜出望外,抓住藤蔓,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哥哥不会这么狠心。” 突然,一张圆润的脸出现,满脸惊讶,“你是在叫我哥哥吗?” 四目相对,漂亮女人表情龟裂。 “你是谁?” 许尽欢笑得无害,“救你的人呀,听我哥说,你要给五百块钱的报酬,现在就能兑现吗?” 她表现出特别爱财的模样。 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她听到两人对话,且又在跟李兆会面后。 简单交换了信息。 许尽欢也觉得漂亮女人出现得很蹊跷。 就想用贪财的势利眼,逼她透露点消息。 漂亮女人张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般贪财。 也怪她太早亮了底牌,让对方随意拿捏。 “我出门太急,没带那么多,但我的镯子值二百,先给你,只要你救我脱险,等回到县城,我就把剩下的钱给你。”漂亮女人受制于人,只能谈条件。 “行。”许尽欢答应得很爽快。 拿了镯子,兑现了诺言。 把人从陷阱里拉出来,特意给她做了简单处理。 “你的同伴需不需要救,不过,我可以看在一面之缘上,给你打九折,给我四百五就行。”许尽欢眼冒亮光。 漂亮女人这才想起还有同伴要救,本打算自己去找。 发现崴了脚。 动一下钻心得疼,原打算要抛弃对方,但想起他的身份,不得不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 许尽欢跟李兆欢喜地把昏迷过去的人抬过来,放在漂亮女人面前。 “天赐,你醒醒。” 年轻男人脸上都是细密密的伤痕,呼吸平稳,却昏迷不醒。 她怕了。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扭头求助许尽欢,“妹妹,你快帮天赐看看,只要能救他,条件你随便开。” 许尽欢看了眼昏迷的年轻男人。 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打扮也偏向港风。 有点像年轻时的奶油小生栗明。 长得这般帅气,自然有资本得到漂亮姑娘的青睐。 就是这名字有点不配他。 许尽欢和李兆交换了个眼神,再救治前,询问男人的具体消息,“能跟我说说他住在县城哪里,叫什么名字。” 她虽不看小说,但架不住喜欢耍短视频。 小视频告诉她,不能随便救男人。 轻则失去爱情,重则家破人亡。 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在,但还是要做背调,免得惹祸上身。 漂亮女人似乎有点为难,久久不开口。 许尽欢耐心耗尽,转身就走,背后传来急切的声音,“妹妹,别走,我说,我这就说。” 心中不满积攒,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不太情愿开口,“他叫覃天赐,家住县城东面军属院,今天,我和他约定上山来看风景,谁知半道遇见了野猪……”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说,许尽欢就猜得差不离。 只是没想到奶油小生的身份这么莫测。 而身后的李兆眸光闪了又闪,小心凑在许尽欢耳边,帮她补充更多的有关覃天赐的消息。 许尽欢神色变了又变。 县城覃家,是真正的红一代,爷爷更是开国大将,奶奶是宣传部的优秀干事。 他爸爸这代,就更不用说了。 靠着祖辈积累的功勋,从事要职,家世显赫,但覃家却子嗣凋零。 到了覃天赐这一辈,只出生了一男娃。 剩余的虽是姑娘,也不过存活了三个。 所以覃天赐就是家中独苗。 平常家里人把他当眼珠子疼,怕含在嘴里化了,放在头上摔了。 然而,覃天赐喜欢冒险。 哪里凶险就往哪里钻。 今个也是心血来潮,要爬山,中途遇到了野猪,随行的女伴生死之际,踹开覃天赐,不仅没救他的命,险些把他害死。 啧啧。 这姑娘也是命大。 要不然,就是活着下山,恐怕也逃不过覃家的追责。 第70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也是你运气好,碰到了我们,我们今天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往后有事,可不能推辞呀。”许尽欢喜欢有仇当场报 有恩当场还。 漂亮姑娘心生不满没用,她的把柄被两人抓手里。 损失几千块算什么,反正她甜言蜜语哄哄,覃天赐这个傻白甜毫不犹豫会给她。 肉不再疼,爽快点头,“只要确保天赐没事,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许尽欢无声一笑,这姑娘是个懂得取舍的。 守着那点死财,还不如守住活财神呢。 许尽欢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覃天赐的身体,发现上半身断了两根肋骨,下半身小腿骨折。 不致命,却也得躺在床上养半年之久。 对这种闲不住的探险爱好者,那简直救赎折磨。 把一颗补气养血的药丸喂进去,不到一分钟,覃天赐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赐,你总算醒了。”漂亮姑娘顾不得崴了的脚,直接扑上去。 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覃天赐脑袋都是懵的。 昏迷前的情景像是断了片一样,他眨眨眼,“丽丽,我这是怎么了?” 漂亮姑娘叫伏丽丽。 是纺织厂副厂长的小女儿,从小就不太喜欢学习,十三岁时被小姨带去港市,接受港市那边的教育。 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带着浓浓的港风。 她和覃天赐相遇在盘山公路摩托车比赛。 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投入爱河。 今天是他们认识半年之久,两个闲不住的人,独闯牛首山。 没想到出现了意外。 “你摔倒了,受了点伤,不过没事,有人救了你。”伏丽丽半真半假回答。 眼睛黏在覃天赐的身上,不肯离开。 生怕他想起昏迷前,自己踹的那一脚。 生死关头,她没有放弃对方,很够意思了。 要是覃天赐怪她,她就哭给覃天赐看。 反正他很吃这套。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浑身疼呢,既然危机解除,咱们该继续冒险。”覃天赐有瞬间的恍然。 很快,把身体的伤痛抛之脑后。 眼里心里都是冒险的激动。 杜尽欢真是佩服他不怕死的勇气。 但出于医者仁心,忍不住提心,“肋骨断裂,不小心会刺破脾脏,会有生命危险,建议你老实下山养伤,等伤好后,再冒险也不迟。” 许尽欢的声音和黄鹂鸟一样动听。 覃天赐天生就喜欢世间最美好的生物,他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焦急地寻找发出好听声音的许尽欢。 当看见许尽欢的面庞时,他突然叫了一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种老套的搭讪方式,对许尽欢来说,已经过时了。 再说,她从小就生活在杏花村,上哪去偶遇红三代。 就是遇到了,也不可能知道人家的身份,顶多把覃天赐当混混骂走。 “同志,你没摔坏脑子,怎么说胡话呢?”许尽欢发现了一株长在树上的铁皮石斛。 打算挖回家养在花盆里。 谁知,在路过覃天赐时,对方伸手抓住了她的裤腿。 举动太冒失。 许尽欢没给反应,李兆却动了,上前捏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 “啊,我……我没调戏她的意思,我是实话实说。”覃天赐疼得鬓角冷汗直流。 付丽丽见李兆像个莽夫。 怕他捏碎了覃天赐的手骨,抬手就拍在对方的手背上,“你快松手,他的手腕都要被你捏碎了,你这个蛮牛一样的男人,知不知道你力气很大呀?” 付丽丽真想自抠眼珠子。 几分钟前,为什么要对李兆这个莽汉抛媚眼,施展她的魅力。 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她都已经说对得很清楚,覃天赐住在军属大院。 一般人听到军属大院,第一反应是震惊。 想着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接着便会施展浑身解数引起对方注意。 然而,让她失望了。 李兆压根就没有,只是一味动手。 “哥,松手。”许尽欢不想暴露李兆身份,称呼他哥。 对方听话松了手。 覃天赐却一直抓着她裤腿,要不是腰带系得紧,她都得光腚了。 “你现在可以松手了?” 发现自己的手越了界,覃天赐飞快收回手,但眼睛盯着面前的倩影,眼里焦灼,“我在百货商店柜台见过你,那时你眼角还有痣,今天见面,你的痣没了,痣是点的吗?” 许尽欢两姐妹长得很相似。 要没有眼角的痣,很多人都会认错。 原来是认错人了。 没想到她的大姐竟有这么优质的暗恋者。 她要是心术正的话,指不定能够借助优越资源上一个台阶。 然而,她的眼光只有井口那么大。 只盯着投射在井口大小的“月光”。 “你见过的那人是我姐,今天救你命的是我。”许尽欢不想被陌生男人天天追屁股后面,重复说着“我见过你这样老套”的话。 她怕麻烦。 覃天赐不相信他眼光会出错。 固执己见,“我不会认错人,你眼角的痣一定是你点的。” 许尽欢懒得理睬富家少爷,他们有大把时间泡美女。 不用担心生计。 而她不行。 还得采药,救医院里得病的一家人。 “覃少爷,你慢慢玩王子转角遇见灰姑娘的游戏,哥,咱们继续上山,病人还等我回去救她呢。” 李兆浑身雷达呈三百六十度覆盖,不给覃天赐一点窥探许尽欢的机会。 两人毫不犹豫丢下两人就要走。 付丽丽一看,赶紧出声挽留,“二位别走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这样也不好下山,你放心,报酬再加五百给你们。” 听到再加钱,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又麻溜折返回来,做好了简易担架,笑得如春天的花儿,哪有刚才那般疏离模样。 “少爷,上担架。” 覃天赐神色僵硬。 谁家好人变脸变得这般快? 他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这张只要出场,就能引起无数女人尖叫的脸,今天变得黯然失色了吗? 为什么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五百块。 他们是不是傻,这个时候不应该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嘘寒问暖,顺杆而上,冒名顶替。 李兆心里白眼翻上天,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的多跌份。 实在觉得他磨蹭。 担架也不要了,利索地把人背在后背。 “弟媳,我走慢点,你顺路再采点药,咱们不能白跑一趟。” 第71章 你小子不老实呀 许尽欢欢快点头。 眼睛落在七叶一枝花上,弯腰快速挖出来,带着泥土丢进背篓里。 付丽丽崴了一只脚,走路是蹦跳的。 弯弯曲曲的山路好几次差点蹦出去,都是许尽欢在危急时刻把人拉回来。 一来二去的,两人算是熟络了。 付丽丽更是自来熟,眼里带着戒备,嘴里却大方询问,“天赐刚才说的姑娘,真不是你呀?” 许尽欢抽空把冒出头的一条小蛇驱赶进树林,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那张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付丽丽。 漫不经心回答,“我说是,你会不会推我下山?” 她随意开口,却吓到了付丽丽。 像是见鬼一般,与许尽欢拉开距离,脸色讪讪,“深山老林的,这种玩笑不好笑。”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许尽欢眸光微扫,看着对方露出惊诧的神情。 做了补充,“记得下山后兑现你的许诺,我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同志,不会让我们失望?””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刺耳。 付丽丽内心嫌恶翻涌,冷冷点头。 许尽欢进了趟山,收获颇丰,而高成这边竟空手而归。 纺织厂的铺面不出租。 他从不觉得刷脸有多光荣,可被拒之门外后,他不自觉照照面前的清水,心想,他真的很丑吗? 他对面忙着签字的纺织厂厂长,头发浓密,但脸上皱纹像风干的海带,皱巴巴的,“阿成,不是王叔叔不帮你,而是纺织厂铺面各方争吵不休,现在也没个适合的解决方案,我不好开这个口子。” “我记得建国也有自己的厂子,难道不能给你们匀个铺面出来?” 纺织厂正厂长叫王卫军。 今年不过四十五。 县城纺织厂是建国时新建的,能容纳五千多的工人。 纺织厂生产的布匹一般不在县城销售,而是集体送到京都等大城市。 现在每天要接上万订单,忙得不可开交。 纺织厂工人多,那就意味着住房压力大。 临街铺面,一楼搞碎布头零销,二楼是职工住房。 这种形势持续了差不多三十年。 最近两年购买了好几台进口机器,产量扩大,效益提高,就新建了分厂。 员工骤增,住房更加紧张。 王卫军不管分房的事,专管分房的是副厂长伏铁军。 他们俩有点小摩擦。 要真趁手,也就是打声招呼的事。 可现在各方都在闹,他被夹在其中,很为难的。 高成了解了王卫军的难处,表示理解,“铺面挤挤就有了,但我媳妇要开个诊所,地理位置不能太偏,所以就让我跑一趟。” 王卫军听到高成提到媳妇要开诊所,表示很好奇。 “你媳妇出身农村,听说连卫校都没上过,怎么突然想起开诊所了?” 高成自然不会说替嫁的事。 他表示没什么,但对许尽欢印象不好。 省了换亲的细节,简单讲述祖上学医的事,又提到李建唐。 李建唐可是县城名人。 王卫军爽朗一笑,“原来是李建唐的侄女,这就能说通了,你们两家能做亲家,是好事。” “阿成,不是叔不帮忙,跟你说句实话,我们临街铺面之前打算售卖厂里新品,但厂里其他人想用来分房住人,一下子陷入僵局。” “现在双方焦灼,除非你们有走通伏铁军的路,这就好办了。” 伏铁军? 高成对这人有几分印象,是个白面书生,戴着一副眼镜。 是个高级知识分子。 按理来说,纺织厂一把手是王卫军,他打声招呼就能把铺面拿下。 但伏铁军背景雄厚,他来自京都,家里有人当大官。 王卫军就被钳制住了。 “谢谢王叔叔,我回家再跟我媳妇商量一下。”高成在心里做了打算。 他想看能不能走走伏家这条线。 纺织厂占据了县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有不少铺面都空闲着,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何况,诊所也需要客流量。 “没帮上你,我也是惭愧,回去跟你爸带句话,是我对不住他。”王卫军满脸歉意。 他也曾受过高建国不少恩惠。 如今人家为儿媳妇拉下脸面,求他。 他却无能为力。 心里颇不是滋味。 “王叔叔,你这说的哪里的话,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高成脸上没有丝毫的怨念。 本来是有求于人,事情办不成,也不该给人甩脸子。 再说,这里面还有更深的门道。 与人方便,才是与己方便。 王卫国心里过意不去,亲自把人往外送。 刚出了办公室,就迎面搁跟付铁军撞了个正着,脸上笑呵呵打了招呼。 忽然,伏铁军看了眼高成,忍不住问,“你爸是高建国?” 付铁军浑身书卷气,询问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 第一印象很让人有好感。 “是。” 高成不是个面相和善的人,第一眼没人敢跟他对视。 付铁军却不在乎。 他突然围着高成转了好几个圈,一边看,一边小声啧啧称奇。 要不是看他无害,高成早就飞起一脚把人踹飞了。 他不喜欢被人这般围观。 “说句冒失的话,你的病好了?” 高建国也是县城名人,他不仅赚钱厉害,还有个出息的儿子。 男人见面,不是聊工作,就是聊孩子。 高成在县城富人圈都传遍了,不少人吵嚷着要把女儿嫁到高家去,然而,高家祖上早就定了亲。 不少人深感遗憾。 但也有不死心的,想要撬墙角,但骤闻高家噩耗。 高成要死了。 高建国一月前像个行尸走肉,如今,却变得熠熠生光。 谁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高成被对方眼里的亮光灼得浑身不自在。 仿佛在伏铁军眼里,他就像吃了能长生不老的蟠桃。 要不是,看他人高马大,还真能扑上来咬一口。 果然,他猜得没错,伏铁军眼里的星光变成烈日,往前一步,“方便透露是哪位神医帮你看好的吗?” 高成狭长的眼尾上挑,心念电转间,给了伏铁军想要的答案,“是我媳妇。” “你媳妇?”付铁军满头雾水。 高成的媳妇是村里人,这个消息他们也知道。 一个村里的小丫头指不定连高中都没上,小小年纪就嫁了人。 她能看什么病。 高成这小子不老实呀。 第72章 劝你多吃枸杞 伏铁军跟他不太熟,也不好逼问,装作信了的模样,“那你媳妇挺厉害,你有事我就不耽搁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高成幽深的眸子泛着几分光,慢慢收回目光,询问不说话的王卫军,“王叔叔,这位伏厂长家中有人得了病吗?” 他的话很温婉。 王卫军不是个八卦的人,但死对头家里的情况他还是很关心的。 自然知道不少内幕。 说起八卦,王卫军眼里都有光了。 “付铁军两口子一直想要个儿子,努力了十多年,一点动静也没有,偏方用了,京都名医看了,付铁军都放弃了。” “但她媳妇却不愿意,最近都迷上去寺庙求子。” “你媳妇本事真有这么大,你们可以从这方面努力,到时别说是租铺面,就是想让伏铁军帮忙安排好工作,他都愿意。” 高成对王卫军灼灼目光表示无奈。 心想,王叔叔你能不能收收你幸灾乐祸的嘴脸? 要是人家真有了孩子,把铺面租出去,你怕得要暴跳如雷了。 不过,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高成诚心道谢,慢慢往家走。 他无载而归,刚走到县医院门口,远远就看到自家媳妇努力解释着什么。 而一个瘦高个小子,非拉着她媳妇的衣袖,说个不停。 高成暗暗攥攥拳头,他媳妇实在是太容易招惹一些不长眼的苍蝇。 看来,他有必要为他媳妇弄个“我丈夫是高成”的牌子挂在脖子上。 这样就能避免不少狂蜂浪蝶往她身上扑。 “尽欢。” 高成老远就喊着许尽欢名字,声音大的引起街上路人的注意。 纷纷回头打量是个哪个冒失鬼。 当看见冒失鬼长了一张俊朗面容时,都选择原谅他制造的噪音。 却又不约而同想要看看他口中的尽欢是不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许尽欢回头,看见缓步走来的高成。 可能是走多了路,他脸上挂着汗珠。 气息有点喘。 许尽欢挣脱覃天赐不安分的爪子,面含关心小跑上去,搀扶着高成的胳膊。 自然地帮他擦掉额头的汗。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你感觉还好吗?” 路人彻底放心了。 和他们想象得一般无二,是个漂亮惹眼的姑娘。 真是郎才女貌。 但覃天赐却不这么认为,他只觉得高成长得很让他生气。 全然忘记他是有女朋友的。 非要抓着救他的许尽欢玩替身那套。 “我感觉很好,尽欢,那小子谁呀?”高成很吃味。 隔着差不多五六米,捕捉到覃天赐不安分的眼神。 臭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长了一副气血两亏的恶鬼模样。 还有脸拉扯他媳妇的衣袖。 真想砍掉他的爪子。 “上山挖药时救的倒霉鬼。”许尽欢笑着帮高成号了脉。 身体是越来越好了。 真是让人感到开心。 只是他语气里酸酸的,不会是在吃覃天赐的醋。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倒霉鬼叫什么?”高成的幼稚一直在往更厉害的方向发展。 许尽欢也不拦着。 她也不喜欢装聋作哑的覃天赐,都说明白上次遇见的是她姐姐许承欢。 对方愣是说她擦了眼角的痣。 但凡多吃几颗枸杞,也不至于瞎成这样。 “覃天赐。”许尽欢挽着高成的胳膊,笑得甜甜蜜蜜。 两人迈着同频的步伐来到覃天赐面前。 高成比覃天赐高了差不多一个脑袋,气势磅礴,长得也比覃天赐这个白斩鸡更帅气。 他心里稍稍有了几分安慰。 就他这副一拳头都能打趴下的弱鸡身材,娶媳妇都难。 他爸妈在家里应该愁白了头发。 覃天赐也在打量高成,刚才那声呼唤,不注意都不行。 老远就看到他的长相。 比记忆中的消瘦不少,但肤色更白了。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白干什么,难道靠脸吃饭? 哼。 覃天赐其实也不是多喜欢许尽欢,而是被她不巴结所吸引。 毕竟他自小就是个众星捧月的人物。 出门尾巴跟了一串,想要什么,都会有人甘心送上。 虽没变成纨绔子弟,但在奢靡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两人视线相对,看不见的火花噼里啪冒,高成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很自信。 许尽欢对他这种男子汉气概的,也不是一眼就看上。 还能一眼看上一个白斩鸡? 他把目光落在李兆身上,“李兆哥,不是让你护着尽欢,怎么下山的时候还多了两个拖油瓶?” 高成丝毫没有隐瞒自己嫌弃的想法。 李兆无措地搓搓脑袋,愁得想把寸头拔成秃子,“山上遇见了,不救说不过去,不过,他们说好了报酬,现在就等支付呢。” 原来不是白辛苦一趟呀。 高成心中稍稍平衡一些,“那就让他们写个欠条,等你们安顿好,再去上门讨要。” 这幅见钱眼开的模样,真是大跌付丽丽的眼睛。 她本来觉得高成长相很优越,通身男子汉气概。 想着要不嗲嗲说两句,指不定对方就免了报酬。 没想到,他比两外两个更爱钱。 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天赐,快写个欠条,我带你去治疗。”付丽丽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看三个势利眼。 一个个的像是要掉钱眼里一般。 覃天赐竟答应了 爽快写下欠条,给了地址,打算治疗前,扭头冲许尽欢笑,“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来军属大院找我,我一定帮你满足。” 说完,在付丽丽的帮助下,两人一瘸一拐走了。 高成紧紧攥着许尽欢的手,委屈巴巴问,“尽欢,你真不认识那个白斩鸡?” 许尽欢无奈摇头。 怕他不信,还让李兆作证。 李兆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高成肉眼可见嫌弃,“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瞎了眼睛呢,哪只眼睛看你和许承欢长得一模一样。” 从鼻腔里哼出几分不屑。 许承欢不配和自己媳妇攀比。 许尽欢被他幼稚的行为逗笑了,又怕他为了这个小插曲,纠缠许久,赶紧转移话题,“铺面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下换高成蔫了。 都不敢直视许尽欢的眼睛,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许尽欢从高成闪躲的眼神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看来这趟出行不顺利。 她也没觉得高成办事能力不行,有些事情未必是一句话的事。 消耗的是人情。 人情易消耗,不好偿还。 “能跟我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第73章 当着老公面,要出墙吗? 高成听到许尽欢没有失望,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回肚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又提供了一个重要消息。 “王叔叔说伏铁军想要儿子,咱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伏铁军? 许尽欢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付丽丽的面孔。 莫不是他们是一家人? 抱着这样的猜测,她扭头询问高成,“付家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高成不是伏铁军一辈的,更没有和付铁军姑娘当同学的经历。 自然不知道。 不过,他也没让许尽欢等太久。 带着她去了自家厂子。 私人经营的场子在八四年不多,但也不缺。 主要是高建国有自己的办法,背靠的是本地国企,混得也是顺风顺水。 高成和许尽欢的出现,引起了不小轰动。 大家偷偷议论,“厂长的儿子不是说不行了吗?这活蹦乱跳的,难道冲喜冲活了?” “马大嘴,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封建迷信要不得,那是厂长儿子命大。” “显得你多会说话似的,不过,以后这个厂是不是厂长儿子接任?” “马大嘴,你这么着急投奔二主子吗?” …… 两个人斗嘴,但不忘盯着高成。 是个帅气高大的后生,媳妇长得也不差,从面相看,还挺和善,就是不知道来厂子是视察,还是别的原因。 其实,在众人眼中,高海洋更适合当未来的厂长。 他看上去阴柔,但他做事爽朗,给钱也痛快。 他们相处也有十多年了,省去了磨合的阶段。 要换了新厂长,磨合就是大问题。 高成不知道他的心血来潮,引来不少猜忌,就是知道也不会放心上。 因为他没有回家继承家业的想法。 他未来还是要把生命奉献给国家。 高建国对于儿媳和儿子的到来,表示很开心,笑着给他们倒了茶,随口问,“铺面的事办好了吗?” 王卫军不是个闲人,忙得脚炒菜呢,自然没时间给高建国通气。 高建国还以为铺面的事,就是王卫军点个头。 没想到,听儿子一番解释,竟让他震惊到无以复加,“纺织厂铺面的是老王竟然办不了,这倒是奇怪了,老王可是一把手,什么时候被二把手给辖制住了。” “再说,出租也能给厂里增加效益,咋就是个老大难了?” 高建国摸摸圆鼓鼓的肚子,觉得他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一把手干不过二把手,那就说明二把手背景雄厚。 他在脑海里搜寻付铁军的情况,突然嘴巴张得老大,“伏铁军是当年知青下乡,他还是华清高材生,家里也是书香门第,听说,他大哥现在在京都部委上班。” “怪不得老王没办成事情,那你们现在什么打算?” 许尽欢倒不是很发愁,租不了纺织厂这边的门面房,那就换到县城中医院对面。 找个小铺面,简单开张,提前跟胡志高打声招呼。 不会有小混混找上门来。 后世医院与小药店,小诊所联系密切,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许尽欢不懂,但她也猜出了二三。 找个大树好乘凉。 尤其是县城这种地方,就是个小江湖。 人与人的关系,比蜘蛛网都要复杂。 “我们也不执着纺织厂的门面房,但我们还想试试,爸,都说伏铁军想要个儿子,那有没有核心人物,帮我牵桥搭线,我想跟伏铁军他媳妇碰碰面。” 指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高建国对儿媳妇的医术那是迷之自信,只是伏铁军媳妇今年快四十了。 付铁军也年纪不小了。 真能生个老二出来吗? 但对于许尽欢提出的要求, “付铁军媳妇是咱们县城本地人,她爸是钢铁厂的老领导,退休下来后,就让儿子接了班,至于女儿被安排在了工会,现在是工会领导。” “她最近都忙着跑县城东面的寺庙,刚好田嫂姐姐在寺庙做饭,你可以去那里偶遇。” “尽欢呀,非要攻下付铁军媳妇吗?” 高建国觉得诊所不一定要开在纺织厂门前,别处也挺好的呀。 只要人流密集的地方,就有人来。 要没人的话,他舍下老脸,跟同圈的朋友吃顿饭,宣传一下不就好了。 “爸,我想试试。”许尽欢态度坚决,忽然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爸,付铁军的女儿是不是叫付丽丽?” 高建国拍着圆鼓鼓的肚皮,在砖地板上走了两圈后,点点头,“付丽丽早些年被送去港市,学习什么名媛文化,最近听说回了县城,正跟覃老家的孙子谈恋爱,怎么,你们认识?” 高建国本事不小,也不是人人都能攀上关系。 覃老可是老革命,家族也出了不少战斗英雄,但唯一一点不好的是,他家几代单传。 到了孙子这辈,就更子嗣稀少了。 许尽欢把上山采药时,恰好救了付丽丽和覃天赐的事讲了一遍,尽量忽略覃天赐认错人的桥段。 她斟酌片刻后,“我要不要从覃天赐这边着手?” 一旁慢条斯理喝水的高成狭长的眉眼上挑,“尽欢,你这是当着老公的面,要出墙呀?” 这话十分酸溜溜。 许尽欢真是哭笑不得,她只是想想而已,又不是真去找覃天赐。 高建国摸摸鼻子,不打算参与两人的夫妻游戏。 背着手出了办公室,一路上有员工夸赞儿子一表人才,他补充道,儿媳妇更是医术了得,救了他儿子。 员工们自然不信,但嘴上恭维,高建国娶了个好儿媳妇。 办公室外喜洋洋,里面醋意横生,许尽欢捧着高成的俊脸,把人亲的喉头滚动,就是不给个好脸。 她佯装生气,“高成,我台阶给你搭好了,再不跳下来,我可就要扯台子了?” 明知道许尽欢是装的,高成的心绪还是被牵着走。 修长的胳膊搂在纤细的腰身上,唇在白嫩的耳后亲吻。 “尽欢,我不想听你提别的男人。” 许尽欢微微侧脸,故作不为所动,“爸和小姑父都不行吗?” 高成见他故意逗自己,放出一只手掐住许尽欢的圆脸,极力忽视手掌心的软糯,严肃道,“别跟我胡搅蛮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第74章 眼睛有问题得看 许尽欢演不下去,直接笑场。 高成借机挠她痒痒,银铃般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下一秒,她的唇就被高成紧紧堵住。 唇齿像淡水中游荡的鱼儿,追逐,嬉戏,打闹。 最后,眼看要控制不住时,门外响起咳嗽声。 两人赶紧分开,许尽欢从高成的腿上弹跳起来,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发觉他神色不对劲,低头一瞧。 蹭一下,脸上的红云从一小块,弥漫到整张脸。 把外套脱掉,丢到他身上,“赶紧遮住。” 高成神色不自在,却没像许尽欢如惊弓之鸟一样。 高建国站在门外没进来,“我看时间刚刚好,你们两个就去寺庙那边转转,给家里求个平安符。” 他们的县城是九省通衢交汇处,县城人口不少于三十万,都快赶上某些小省区的市了。 本地的灵云寺更是香火鼎盛。 要是遇到大集市,更是人声鼎沸。 他们恰好在工作日,下午时间也刚刚好。 李兆载着两人直奔灵云寺。 谁知,刚到灵云寺外的一处购买香火蜡烛的地方,许尽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怎么会在这?” 许尽欢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半眯着眼睛打量前方,小臂上挎着篮子的红色身影。 “看样子还是一个来的。”高成穿着很简单,花色衬衣,牛仔敞口喇叭裤,这是现在流行穿法。 要不是高成的职业性质,还真能打点摩丝,戴个蛤蟆镜。 妥妥的八零年代精神小伙。 许尽欢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她这个姐姐不是个喜欢落单的人,出门得呼朋唤友,要不是财力限制,整个保镖出行都不是问题。 好在他们今天出门比较低调,李兆把车停在了隐蔽处,要不然会打草惊蛇。 “咱们跟上去看看。” 反正两人时间多的是,不如一边转,一边探寻许承欢的秘密。 高成也不扫兴,他现在就是个忠诚的陪伴者。 慢悠悠跟着人群往前方挪。 别看是工作日,上山求佛,报平安,发财的不少。 这不,一棵百年罗汉松下,有个信徒跪地磕了九个响头,张嘴就要佛祖保佑他成为万元户。 在八四年,当个万元户相当于后市的百万富翁。 这小子竟用九个响头换万元户,算盘打得真精呀。 也不知道佛祖会不会给他比个ok。 许尽欢一路走,一路看,兴奋得像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要不是高成拉着,高低能表演个抱柱子。 “她拐弯了。”高成一心两用,一边得警惕许尽欢被当成围观的猴,一边还得盯梢。 见许承欢裙角从前方走廊处拐弯消失,他拉着许尽欢的手追上去。 而许承欢不知道她的行踪已经暴露。 篮子里的香火纸钱消耗了一半,才赶到了目的地。 是一个隐蔽的小佛堂。 很少有人来,她放下竹篮子,点上香,烧了纸钱,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然后双手合十祈祷。 这时,小佛堂出现一个穿着精致的漂亮姑娘,走到许承欢身边,她抬头看着一米高的佛像,“求财找佛祖,你怕是找错地了,许承欢?” 许承欢微微睁眼,扭头看向旁边漂亮的姑娘,“我有没有找错地,周小姐肯定能看出来,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其实周青青找到许承欢时,她恍惚了许久。 脑海中浮现出周青青那张白莲花般的面庞。 上辈子,周青青也如这一世一样,帮高成寻找救命的药,守在他的病床边,高成的清醒跟她有关系。 然而,她找的药有副作用,高成是醒了,可他无意间染上了瘾。 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高成被药物操控意识,差点掐死周青青,高家更是对周青青恨之入骨。 借用一切手段铲除周家。 最后,高成还是死了。 她成了最年轻的寡妇,被高海洋勾搭上,最后嫁给了他。 她以为进入了天堂,却不想高海洋就是个恶魔。 以折磨她为乐趣,跟高海洋在一起的十多年,她过得生不如死。 最后,才会动手杀了亲妹妹许尽欢。 没想到她会重生。 但这一世,她还是过得不如许尽欢。 她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和许尽欢换亲的事,高家不知道?”周青青为发现的小秘密而沾沾自喜。 许承欢神色惊诧,看向周青青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周青青感觉自己的被侮辱,脸色变得阴沉,“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再感不屑,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许承欢表情诧异,却没感觉到多害怕。 她缓缓从蒲垫上站起身,“周小姐,你从没怀疑过你的视力不行吗?” 周青青扬手要打来,被许承欢一把抓住,“恼羞成怒想打我?周小姐,我可不惯你这臭毛。” “你以为高家没有发现换亲的事吗?” 周青青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她像戳破的气球,一下子蔫了。 高家人要真发现了换亲的事,为什么不追究换亲的责任? “我妹妹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你以为她不会把换亲的事情告诉高成?”许承欢的智商也是一会在线,一会掉线的状态。 今天她不再做一个花瓶,而是脑子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高成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又是保密单位出身,他难道看不出我和许尽欢的不同来?” “周小姐,别自欺欺人了,高家早就发现了换亲的事,他们没有选择拆穿,是因为我妹妹对他们有用。” 许承欢有时不得不承认,许尽欢的本事在自己之上。 她小时候不喜欢化妆打扮,就喜欢跟药材打交道。 而小姑父李建堂更是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传授医术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当初她看见高成活下来,也是吓了一跳。 后来想想,肯定是李建唐和许尽欢联手,治好了高成,才避免了高成上辈子的悲剧。 她很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学医? 要不然,出行有车,随便买买买,这种好事才是她的。 周青青仿佛挨了一巴掌,久久没有回神,嘴里一个劲念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承欢很想给对方一个大逼兜,让她从编制的美梦中回神。 忽然,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周小姐,高成吃了你从外地带来的药吗?” 第75章 我要她死 周青青神色戒备,“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承欢看着周青青戒备当眼神,骤然发出哈哈的笑声。 我的好妹妹呀,你以为仗着一点医术,真能换来一辈子的荣华吗? 高成依旧逃不脱要死的命运。 老天真是待她不薄。 许承欢你这辈子就好好享受寡妇的生活,最好被高海洋给玩死。 越想越开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周青青见她陷入癫狂状态,惊惧下,转身就要往外走,许承欢叫住了她,“周小姐,我有办法让你达成愿望?” 周青青收回跨出去的脚,好奇询问,“你有什么好法子?” 许承欢凑在周青青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还没等笑出声,就挨了对方一巴掌。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我看你就是故意拿我消遣,想害死高成。” 许承欢面颊肿起来,眼里闪过愤怒,很快选择了隐忍,“周小姐,高成都已经吃了你给的药,这点你不能否认?” “何况,你一心想着把许尽欢赶走,不牺牲一下高成,怎么引起高家人的愤怒,最后达成你的目的?” 周青青脸上的愤怒竟慢慢消失了,静等许承欢的下文。 许承欢心想,她活了两辈子,难道连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片子还玩不过? 带着重生的自信,她继续蛊惑周青青,“你自小就喜欢高成,真舍得他被许尽欢给抢走,想想你这些年的付出,想想你是如何求人拿到药的?” 周青青不自觉被牵着鼻子走。 她想起低声下四,被人侮辱的场景,心中的不甘从小水滴汇成大江大河,最后淹没她的理智。 “我要许尽欢死。” 一个乡下女人,哪来的资格抢占她的高成。 想到她日日夜夜和高成睡一起,心如刀割,恨不得把她抓来抽皮扒筋。 “说,你要什么?”周青青反过头来成了被主宰的人。 许承欢克制住贪恋,只要了五百块钱,这钱是她去找袁朗的路费。 想起家中刻薄的婆婆,她是一刻也不想待杏花村。 借着今天拜佛的机会,她要去找袁朗。 周青青得知她的诉求后,上下打量她几眼,“你长得也不差,怎么混得这么惨?” 迟来的刀把许承欢扎了个透心凉。 她脸色不怎么好看,敷衍两句后,叮嘱她,“小心许尽欢。” 说完,拿着钱走了。 而躲在罗汉松下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许尽欢从高成的眼中看出了凝重。 周青青和许承欢竟然勾搭在了一起。 还商量着铲除许尽欢。 明明是两姐妹,为什么要狠心除掉亲妹妹? “尽欢。”高成轻轻牵起许尽欢的手,为她感到悲伤。 许清欢明白高成的意图,柔柔一笑,“我没事的,我自小就亲缘不深,所以没什么感觉,咱们今天无意间发现两人的秘密,那就顺手推舟,看看周青青能做到哪一步。” 换做上辈子,听到亲姐姐与外人密谋除掉自己,许尽欢估计会气到吐血,忍不住质问为什么。 但她重生了。 了解亲姐姐痛下杀手的想法,她嫉妒自己过得比她好。 就想毁掉她。 高成心疼都快烂了,他没有兄弟姐妹,体会不到被背刺的痛感。 但他理解那种被伤害的感觉。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 高成脸上是笑模样,心里却想办法要收拾许承欢一顿。 最好是让他们夫妻反目,让许承欢无暇顾及许尽欢。 打定这样的,高成找了个方便的借口去找李兆,把自己想法告知他。 李兆听后,怒气横生,“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李兆把许尽欢当做自己人,发现她被人欺负,比自己媳妇被人欺负还要生气。 当然他现在还没媳妇。 说这话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世上奇葩千千万,恰好被尽欢碰到了,袁朗在一百里外的基地工作,我记得你有个兄弟在那边,你跟他说一声,好好照顾袁朗两口子。” 高成很愤怒,却不会表露在脸上,但收拾人的主意是他出的。 李兆是个合格的执行者,转身就要跑,被对方一把抓住胳膊,“先不着急,你去跟着周青青,看她有没有别的陪同者。” “尽欢只是想安安稳稳开个诊所,我不想什么阿猫阿狗跑来打扰她的好事,周青青之前是好心照顾我,但她太贪婪,想要伤害尽欢,我不答应。” 高成的霸总语录虽迟但到了。 李兆不觉得高成很中二,就是觉得怪异,也不想不到后市的形容词。 他也是男人,要是遇到一个拿命对他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命给她。 高成比他幸运,先他一步遇到了真命天女。 那他就当保驾护航的卫士。 许尽欢在大雄宝殿外,碰到了继续求佛的周青青,两人不期而遇,周青青有点惊诧,却选择和乐融融打招呼,“嫂子,你也来求佛吗?” 脸上笑嘻嘻,心里p。 不会是医术不过关,想用玄学凑。 “是啊,求佛祖保佑阿成长命百岁,与我白头偕老,一胎八个崽。青青妹妹是来求姻缘的吗?”许尽欢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逼周青青发怒。 见她脸上的笑维持不住,继续加把火,“感谢青青妹辛苦找来的药丸,才会让阿成变得这般健康。” “青青妹妹,我把我的那一份祝福送你,希望你早日寻到良人。” 周青青恨不得发出尖叫声,但听到高成在吃她带来的药,眸色一闪,笑得甜美动人,“那就谢谢嫂子的好意了,刚好碰见,咱们进里面再求几个平安符?” 许尽欢要是不知道她和许承欢密谋的事,还真会信了她的鬼话。 两人各怀鬼胎,进了大雄宝殿。 许尽欢其实不信佛,但重生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了。 她虔心跪拜,送上自己的感谢。 突然,耳边响起周青青欢喜的叫声,“童阿姨,您又来上香了?” 许尽欢寻声看去,就见一个穿着朴素,满脸愁容的中年女人,手里挎着篮子。 篮子里都是蜡烛香火。 管她气色,蜡黄气血两亏,更严重的还是瘀堵的子宫。 许尽欢心头有个大胆的猜测。 只是她没有说出来。 她静静等待对方的话。 第76章 你真能帮我生子? 被叫童阿姨的中年女人眼里没有什么光彩,连笑容都是苦涩的,“原来是青青呀,你今也是来拜佛求子……瞧我这嘴,你还年轻,用不上的。” 她已经把求子刻在了骨髓里,融化在意识中。 句句不离孩子。 周青青也不计较她的口误,她是有目的打招呼的。 看向跪拜的许尽欢,眼里笑意更甚,“童阿姨,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中医,能帮你解决生子需求的。” 童阿姨暗淡的眸光瞬间变得瓦亮,紧紧抓住周青青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是谁,在哪?快给阿姨引荐一下。” 周青青笑容满脸,拉着对方肿胀的手,把她带到了许尽欢面前,“童阿姨,她就是我说的神医。” 童阿姨眸光落在许尽欢的脸上。 长了一张芙蓉面,气色充盈,眉眼都是柔和的光芒。 看一眼就心生好感。 只是她看着也不过比自家闺女还小一点,医术有那么厉害吗? 她眼中的迟疑被周青青看个正着,直接搬出案例,证明他没说假话,“童阿姨,你知道高成吗?当时连京都来的刘老都没办法,但自从我这嫂子嫁入高家,高成哥立马活蹦乱跳。” “我相信嫂子一定能给您看好多年的隐疾。” 周青青的看似好意,其实是把许尽欢架在火上烤。 要是许尽欢没点真本事,还真会被对方给算计了。 但她却低估了许尽欢的能力。 她别的不敢吹捧,医术却不是唬人的。 童阿姨的眼睛更亮了。 她没心思猜测周青青的别有用心,只当是她哭求多年的夙念,佛祖看见了,要赐她福报。 而许尽欢就是佛祖派来渡她的。 童阿姨本名叫童向敏,自小就聪慧,家境富裕,别人吃糠咽菜,她顿顿不缺肉。 衣服也是成天随便换。 大学也是在本地上,毕业后分配到了县城。 加上老父亲的运作,直接去了工会。 丈夫付铁军和她算是蜜里调油,婚后第一年就剩下了伏丽丽。 但自从生了付丽丽后,肚子就没动静。 想生个儿子,成了她心中执念,工作差点都干不下去。 后来有人让她信佛。 童向敏连衣服首饰都戒了,不吃荤菜。 脸色就更差了。 人也变得魔魔怔怔,看着着实吓人。 “小同志,你真能看我的病吗?只要你能看,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童向敏快速上前,紧紧抓着许尽欢的手。 力气很大,大到许尽欢眉头蹙起来。 但童向敏却没发现,反倒是周青青看见了,只会在旁边说点风凉话,“嫂子,童阿姨都这么说了,你也好给人个回信,要不然,会让我以为高成哥的身体,不是你看好的,而是冒领了别人的功劳呢。” 许尽欢笑着接了对方的招,“冒不冒领的,就手下见真招呗。” 童向敏的脑子都被儿子占据,压根没弄懂她们两人话中的锋芒。 一脸期待,“小同志,我能信你吗?” 这是一个朴素,又奢望的要求。 有些人天生子嗣凋零,有些人不用努力就能儿女成群。 许尽欢不嘲笑任何人,有人就喜欢儿子,难道你非要跟人家争辩,生个女儿就很好,还强求什么儿子。 谁跟你说生儿子就能养老了。 这话她才不说。 因为压根没必要。 社会大环境摆在那,你非要跟人家犟,这就是蠢货行为。 “阿姨,你得先让我帮你把把脉,看看你的身体情况,这里不太方便,咱们换到人少点的亭子里怎么样?”许尽欢声音温和,好像有抚平燥意的魔力。 童向敏竟感觉心平气和,不由点点头。 三人出了大雄宝殿,来到一处凉亭。 人少,环境也好。 许尽欢纤细的手指落在对方的手腕上。 脉浮,心火旺,焦虑忧思,拥堵,甚至还伴随着心衰。 脉象十分不好。 “阿姨,你月经正常吗?”许尽欢边把脉,边询问情况。 像她这般直白的,不多,但中医需要做到望闻问切。 不了解对方情况,贸然开药是大忌。 “不怎么正常,最近几年更是沥沥拉拉,腰腹胀痛,有时抽疼得厉害。”童向敏提起来,也是愁容更甚。 仿佛世间所有的愁苦都被她背上了。 许尽欢确诊后,认真叮嘱她,“要想怀孩子,最先就得保持心情愉悦,荤素搭配,适当运动。” “阿姨,我帮你看了,你也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是输卵管堵塞,你明天来县医院中医科,找邬翠梅,我刚好和我婆婆共用一个办公室。” “你来后,我帮你再做全面检查,帮你开始治疗。” 童向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执念太深,导致身体衰败。 加上第一胎后,没有进行得当保养,导致她输卵管出现堵塞。 尽早治疗的话,也不至于这些年,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真的吗?”童向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困扰她十多年的毛病,很快就能治好。 “有没有效,接受治疗就知道。”许尽欢不给她画空饼,也不想让一个喜欢当母亲的人失望。 只是有些事项也得提醒,“阿姨,你毕竟年纪不小了,孕产过程中会出现不可逆的事情。” “你得随时保持心情愉悦才行。” 童向敏乖巧极了。 许尽欢说什么,就听什么。 到最后,甚至拉着对方的手都不想撒开,“你要不去我家住,我家房子大得很。” 许尽欢有点哭笑不得,委婉拒绝,“我得照顾我丈夫,他还在修复期,照顾不好,可能会复发。” 童向敏很遗憾,却选择尊重许尽欢的意愿。 离开前,要了联系方式,才满心欢喜走了。 整个人比之前都有了光彩。 周青青眉头一皱,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难道她坏心办了好事? “青青,真是感谢你帮我介绍的这桩买卖,等事成后,我一定好好答谢你。”许尽欢喜上眉梢。 她的猜测得到了验证,童向敏就是她要找的人。 治好了她,铺面还会远吗? 周青青笑不达眼底,“都是为了高成哥,没必要这么客气。” 还惦记着高成呢,贼心还不死。 看来她有必要秀秀恩爱,最好气的周青青吃不下饭。 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这时,不远处闪现一道身影。 第77章 那你把我揣兜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 高成从凉亭一侧出现,在看到许尽欢时,眼里的笑藏不住,“尽欢,天气热,我帮你买了一碗酸梅汤,快来喝。” 自打高成出现,周青青的眼睛就长在对方身上。 迈着步子凑上前,“阿成。” 谁知,高成像是没看见一般,从她面前走过,身上清冷的气息钻进周青青的鼻子。 没让她陶醉,却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只能看着许尽欢不要脸地就着高成的手,喝下了酸梅汤。 又假模假样开口,“青青,你喝不喝呀,哎吆,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只有一个碗,你要不嫌弃……” 话没说完,高成仰头就把剩下的酸梅汤喝了个干净。 还不忘补刀子,“真甜。” 明明说的是酸梅汤,周青青愣是听出他在说许尽欢甜。 “啊啊啊!” 周青青的肺都要被气爆炸了,板着一张脸,“不用了,我也不是没喝过酸梅汤,阿成,嫂子,你们慢慢逛,我先走了。” 再不走,她都快还被气死了。 周青青纤细的身影从凉亭消失,许尽欢抬手掐在高成的腰侧,斜着眼睛,“让你到处沾花粘草。” 高成直呼冤枉。 他是个乖宝宝好不好,上哪去沾花黏草。 人家花草非要往他身上扑,他都尽量避开,让花草摔个鼻青脸肿了。 可花草依旧乐此不疲。 他能咋办。 “要不你把我揣兜里?” 想来想去,高成只想出了这个无聊逗人笑的法子。 许尽欢狠狠剜了他一眼,“守好自己的底线,要不然我帮你物理阉割。” 高成直觉胯下一凉,乖乖点头。 这趟出行收获颇丰。 童向敏也有同样的想法,不再一副怨妇模样,反而红光满脸。 进门哼着曲,付铁军难得见妻子恢复了人样,“向敏,你这出门捡到宝了?” 童向敏现在很有倾诉欲,把她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告诉了丈夫,还不忘夸赞,“高家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找到了这么好的儿媳妇,你说咱们家要是一个儿子该多好。” “这么好的姑娘也该是咱们家的。” 伏铁军只觉得好笑。 “我看你是想儿子,想疯了,才会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的医龄有她年纪大吗?就给人看病。” 童向敏已经是许尽欢的忠实粉丝。 见丈夫开口诋毁,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老迂腐,人家都不以年纪论本事,你还停留在几十年前,我看你就是个老古板,哼。” 伏铁军相当委屈。 他是为了妻子好,怕她被人蒙骗,谁知好心当了驴肝肺,还把自己骂了一顿。 得得得。 谁让他当年鬼迷心窍,非妻子不可呢。 现在被她骂,也是活该。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认为她厉害,你就去看。” 这话反而没有得到赞同,反而挨了铁砂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敷衍我,伏铁军,等好,有你刮目相看的那天。” 付铁军混了个里外不是人。 刚想吐槽,没想到自家女儿从医院回来了,看来是跟覃天赐吵了架,脸上阴云密布。 进门就摔摔打打。 “这又是怎么了?” 付铁军只有一个孩子,把她当眼珠子疼。 特殊时期,一般孩子都得老老实实窝在家里,生怕被人扣个帽子。 他却不怕,还能允许小姨子把女儿带去港市。 想想那是何等疼爱。 如今让她和覃天赐谈恋爱,他也是支持的。 “天赐太气人了。”付丽丽委屈地趴在床上,想起覃天赐张嘴闭嘴念叨许尽欢,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嫁了人的女人,还是乡下出身,不就救了覃天赐一次,对方就念念不忘。 她怎么不知道覃天赐有喜欢人妻的癖好。 没有孟德本事,把孟德的坏习惯学了个全。 “丽丽,男女同志谈恋爱,有磕碰是正常的,何况天赐的身份又与众不同,高高在上也是情有可原。”付铁军只当是简单情侣吵架。 安慰的话也是向着覃天赐。 谁让人家身份地位卓越呢,两家要成了,那就是高嫁。 高嫁女常见,受委屈也是情理之中的。 “爸,你不懂这里面的东西,就别乱安慰。”付丽丽气的漂亮小脸都是扭曲了,“昨天我们结伴上山冒险,遇到了野猪,险些出了危险,有人救了他。” “天赐就一直念念不忘,一个结婚的势利女人,有什么可惦记的。” 付丽丽自顾自宣泄着。 付铁军如遭雷击,跑到女儿身边,拉着她的肩膀,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昨天带天赐去牛首山冒险,还差点出了危险?” 付丽丽满腔怨念没有发泄出来,就被伏铁军严肃逼问。 整个人都呆了。 一秒后,气得挣脱父亲的钳制,“我们不是好好回来了吗?你凶我干什么。” 谁知回答她的竟然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 付丽丽的俏脸瞬间肿起来,眼里沁满泪珠,一脸不敢置信,“你打我?” 伏铁军何等温和,从没红过脸,更没打过女儿一巴掌。 今天这一巴掌甩出去,第一时间有点后悔。 但很快就被怒气占据上风,“你是猪脑子吗?不知道覃天赐的特殊,他可是覃家的独苗,要是出了事,咱们付家就是把命都赔上,也难以消除覃家的怒火。” “之前跟你说过多少次,天赐爱玩,你别拱火,得劝着,你当时怎么保证的?” 伏铁军气得像只河豚,越想越后怕。 又追问了句,“天赐和你登山的事,知道的人多吗?” 付丽丽被自己老爸愤怒的样子吓得不敢质问。 老实回答,“除了我和天赐外,还有救我们的两个人。” 付铁军心思翻涌,要是换个时代,恐怕第一想法是灭口。 但他们生活在法制时代,自然不会这么残暴。 何况,处理的法子多的是,何必找灭家的法子呢。 “那两人叫什么,你老老实实跟我说,我亲自去找他们。”伏铁军不想让这事传到覃家去。 覃家老爷子把覃天赐当眼珠子,要是知道孙子险些丧命。 别说两家结亲,连正常相处都不会有。 付丽丽一五一十把消息告诉伏铁军。 伏铁军真是感慨世界怎么这么小。 第78章 也不看看我是谁 刚才自己老婆进屋提到了许尽欢,如今女儿也提到了许尽欢。 他真想问问老天,高家是朝哪个方向磕头的,碰到了这么好的福星。 他也去磕几个。 “爸,你不会要痛下杀手?”付丽丽满脸迟疑。 她在港市待过,街头厮杀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碰过。 古惑仔可能在八几年不流行,但古惑仔的行为,付丽丽是真见过。 付铁军真想给女儿换个脑子,能不能别把港市那套拿到内地里,他又不是杀人狂魔。 逮着人就咔咔乱砍。 “收起你乱跑的思绪,带着天赐上牛首山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付铁军特意叮嘱一句,刚好你妈明天要去医院,我陪她一起去。” 女儿打都打了,只能用别的补偿。 付铁军看着床上一边捂着冰块,一边傻乎乎熟钞票的女儿,只觉得没脸看。 而这一幕同样在高家上演。 高成却被吊成翘嘴,还把旁边的钱往前推,笑着问,“尽欢,你要觉得钱不够多,我再让咱爸给你取点。” 许尽欢面前的钱虽没堆成山,但有十几厘米高。 有分有角,也有元。 这些都是她凭本事赚的。 数起来更觉得有成就感。 “不用了,我也就过过手瘾,太多,我会累得手抽筋。”许尽欢摇摇头,拒绝金钱诱惑。 “对了,今天也算是搭上了伏铁军的媳妇,铺面的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搞到手。” “你这边也得抓紧时间治疗,有时间回到新单位适应适应。” 高成决定留在本地军区继续奉献余生。 许尽欢就不打算拖他后腿。 高成刚结婚不久,两人的关系进展不算迅猛,但亲吻都有了。 他想更进一步。 自然不想和媳妇分开,小心试探,“尽欢,我要成功归队,你要不要随军呀?” 许尽欢数钱的手一顿。 歪着脑袋问他,“你希望我随军吗?” 上辈子跟着袁朗去基地生活,虽没多少工资,但她也没闲着。 也给袁朗带来巨大利益。 帮他成功变成总工程师。 这辈子难道也要随军? 那高成能荣升到什么地步呢? 高成做梦都想和许尽欢待一起,要真归队,自然是想她跟着自己。 依照许尽欢的本事,去军区也能干出一番天地。 但他想了想,还是违背本心,选择让许尽欢留在县城,“尽欢,我很想你跟我一起随军,但我觉得你在县城更自由。” 许尽欢见他剑眉紧蹙,说着违心的话,莫名想吻他。 心里这般想着,唇也在对方的眉心吻了吻。 “咱们是夫妻,你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你要真想我随军,我会收拾包袱跟你去,你要不愿意……唔,高成,你又犯规。” 许尽欢话没说完,高成慢慢长了肉的臂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药的清香在唇间交换。 两人像在水中嬉戏的鱼儿,你追,我逃,到最后双双并排游走。 许久,高成高挺的鼻尖蹭蹭许尽欢的红红的面颊,“尽欢,有你真好。” 近在咫尺的眉眼,彼此眼中倒映出对方的模样。 许尽欢看见了她绽放的美丽模样,觉得重生真好。 她没有被压榨,也没有被当讨好人的工具。 她在高成的纵容中,尽情绽放。 她好开心。 一开心,就有点小傲娇,“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高成并不觉得许尽欢自恋,反而很贪恋她的自信。 紧紧把她扣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像鸟儿展翅飞走一般。 这种想法是在两人确定恋爱后,越发强烈。 他太害怕了。 突然,脚步声在走廊响起,两人的房门被反锁,但高成还是不自觉调整状态。 刚要下床,就听到敲门声。 “尽欢,付铁军打来电话,说明天要陪他夫人上门诊。”邬翠梅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面颊绯红的两人彼此对视。 付铁军这么快猜到他们的想法了吗? 应该不会。 他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想来是因为别的事。 许尽欢率先跳下床,跑去打开门,“妈,付铁军还有别的话吗?” 邬翠梅眼睛不经意落在许尽欢的唇上,有点红肿。 心中欢喜。 看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抱上孙子了。 “别的没说,但特意强调要和你谈谈。” 看来真有事找她。 至于是什么,一时间难以确定,不管是什么,都是好事。 “我知道了,对了妈,小表妹的情况还是不太好,你这边得做好准备。”许尽欢下午特意回了趟医院。 给得了艾滋病的夫妻做了仔细检查,开了药。 又辗转到了儿科。 隔得老远保育箱里的孩子,询问了情况。 孩子小,问题太多,很难存活。 许尽欢医术再高超,也难以给小表妹换个健康的心脏。 邬翠梅情绪低落,许久开口,“我会跟老杨打电话,让他尽快督促我二姐他们把孩子带回去。” 富贵在天,生死有命。 他们也是尽力了。 邬翠梅的心情很沉重,没了继续倾诉的想法,缓慢下了楼去。 招娣乖乖待在楼下,见邬翠梅脸色煞白,还以为她病了,赶紧端了一杯热水过来。 “小姨,喝点热水身体就会好的。” 邬翠梅看着面前怯生生,又乖巧的外甥女,眼里爬上眼眶。 怕吓到她,赶紧擦掉眼泪,“招娣真乖,小姨这就喝。” 招娣是小,但她情绪很敏感。 察觉到邬翠梅心情低落,把自己缩成一团,塞进邬翠梅的怀里,用小手熟练地拍着她的后背。 她之前不舒服,五姐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脑子里蹦出五姐的模样,她忽然很想五姐。 默默流着眼泪。 高建国回家,就看见抱在一起流泪的姨甥两人。 眼里闪过疑惑,却还是蹑手蹑脚上前,小声询问,“翠梅,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娘俩咋都哭了?” 经过丈夫提醒,邬翠梅才知道招娣也哭了。 赶紧低头看着小外甥女。 巴掌大的脸上都是泪痕。 “招娣傻孩子,我没有生病,快别哭了。”邬翠梅又感动,又觉得心疼。 招娣抓着邬翠梅的衣袖,可怜巴巴问,“小姨,我想五姐了,能不能回家看她?” 第79章 哎哟,总算成了 原来是想来娣了。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生的特别漂亮。 可惜在邬翠华肚里憋得太久,出来后就变成了傻子。 可她力气大。 被留在家里当劳动力。 “有时间就带你去看看来娣。”邬翠梅把瘦瘦小小的招娣抱怀里,唱着摇篮曲,把孩子哄睡后。 才把许尽欢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丈夫。 高建国听后也是久久不语。 许尽欢都说没戏了,那就真没戏了。 可怜的孩子。 高建国现在真想把邬翠华两口子拉一起,给砍了。 有这样当爹妈的吗? 只负责生,不管孩子的死活。 “我这回就给老杨打电话,让他们好好处理邬翠华两口子一顿。” 高建国也不知道如何跟老杨说的,被带去教育的邬翠华两口子,当成了典型,每天走街串巷接受群众的言语教育。 而这些事许尽欢并不知道。 第二天如约见到了童向敏和伏铁军。 伏铁军属于骨相不老的男人,和童向敏站一起不是夫妻,而像姐弟。 这种反差太厉害。 让许尽欢不由多看两眼。 伏铁军也在同样打量许尽欢,是个年轻姑娘,眼眸里没有这个年纪的清澈,反而更多的是沉稳。 也是个矛盾的人。 在看诊的时候,伏铁军站在外面,静静看着布帘。 帘子后许尽欢戴着手套,帮童向敏进行了深层次检查。 发现她的病症很严重。 得好好调养半年,才能继续她的要孩子大计。 “尽欢,我的身体很不好吗?”童向敏很紧张,浑身绷得紧紧的。 即使许尽欢全程提醒她放松,但她不受控制紧张起来。 “比我想象的要好,从今天起按照我开的方子,药浴,针灸,火疗,搭配适合的食疗锻炼,半年时间就会恢复健康,到那时候,要孩子不成问题。” 许尽欢摘掉医用手套,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中。 她的语气,表情都很平稳。 特别安抚人心。 童向敏慢慢放松了。 本想拉着许尽欢的手诉诉衷肠,奈何丈夫付铁军截了道,“邬主任,我能借你儿媳妇说两句话吗?” 邬翠梅自然在诊。 她毕竟是县城名人,大部分病患还是奔着她来的。 邬翠梅深深看了看付铁军,长得文质彬彬,说话也温和。 其实和自家儿子比,年龄大点,但人家有魅力。 邬翠梅太发散思维了。 还以为付铁军看见儿媳妇,有了别的想法。 要是被付铁军知道,得直呼冤枉。 他不过就想拿点好处堵许尽欢的嘴,怎么就变成觊觎小姑娘的色鬼了呢? 付铁军不知邬翠梅心理,但她的眼神太过明显,看得付铁军心里七上八下的。 又追问一句,“邬主任,方便吗?” 邬翠梅回神,“谈话可以,但不能走太远,一会还有病人来找我儿媳妇呢。” 付铁军隐约察觉点什么,但他没表露出来。 带着许尽欢走到了隐蔽处,看四周无人,直接表达来意,“前天牛首山上的事情,我希望许同志能够保密,条件你随便开。” 许尽欢没想到对方跟她谈的竟然是保密事情。 看来覃家并不知道覃天赐上山受伤。 既然人家送上门了,她也就顺势而为,“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付铁军见她神色大方,不像个农村村来的孩子。 心中犯嘀咕,却也面上带笑,“我信你的人品,条件你现在可以提了。” 只见了一面,信个鬼的人品。 付铁军哄社会人的那一套,拿出来哄许尽欢。 要是没经历过上辈子的事情,刚从村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许尽欢还真会把人想得特别好。 信他说的话。 然而,她壳子里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知道人家是在客气。 表面上能糊弄过去,那就糊弄。 “付厂长,我想开个诊所,需要一间铺面,听说你们纺织厂有临街空铺子,能不能租给我个人用?” 许尽欢顺势而为提出自己要求。 付铁军沉吟片刻,脑子里跳出高成和王卫军见面的场景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纺织厂铺面的事,高家早就找过王卫军。 只是没办成。 这才退而求次找到了他媳妇,再顺理成章找到了他。 为了一个铺面,这家人够拼呀。 付铁军想笑,脸上的笑容更甚,“许同志,这个铺面你是非租不可吗?” 目前来说,大家都在县城住,短时间不可能往市里发展。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有了牵连,往后就会有更多联系。 付铁军也不想当什么特立独行的人,纺织厂的铺面空着,那也是浪费国家资源。 租出去获得租金,又能空余出房间安排职工住宿,更能带动更多的人来购买纺织厂的产品。 一举多得的事。 付铁军也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推开,何况,家里的媳妇很喜欢许尽欢。 两人闲聊,许尽欢再诉诉苦,他媳妇保准用“别上我床”威胁他。 罢了罢了。 为了他的幸福着想,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就答应她。 “纺织厂铺子的地理位置优于别处,能租下最好,租金咱们可以商量。”许尽欢把话没说死。 也变相表明没纺织厂,她也有别处。 她不会玩心眼,却也是实话实说。 “童阿姨和我很合眼缘,我俩虽差着年纪,却聊得很舒心,付厂长,不会让我们错过彼此。” 许尽欢最后用了点小心思。 把童向敏提出来,毕竟是付铁军的发妻,感情肯定有的。 要不然,两口子早就分崩离析了。 就是不分崩离析,也该维持表面的和谐。 付铁军笑意更甚,这小同志小心思昭然若揭呀。 “看在你童阿姨的份上,租房的事我答应了,明天上午来办公室找我。” “一言为定。”许尽欢笑颜如花。 漂亮的人和物总会让人心情愉悦,付铁军抱着欣赏美丽事物的心态,也笑起来。 这一幕落在了有心人眼里。 她脸上的笑意堪比天上的太阳。 她迈着匆匆步伐,来到了中医院的住房部。 直接推门而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小跑到某人耳边,嘀咕了许久。 漂亮姑娘回过头来,用一副诧异的神情看她,“羲和,你说的是真的?” 第80章 借刀杀人 看到相谈甚欢,生出别的心思到人正是刘羲和。 最近她夹着尾巴在家当乖宝宝。 好不容易找借口看覃天赐才从家里被放出来,这不,就碰上了“自认为”的好事。 “我这双眼睛不是摆设,看得真真的,青青,你说许尽欢是疯了,连付丽丽的亲爸都敢勾引,也不怕身败名裂?” 刘羲和指天发誓。 床上的覃天赐听到许尽欢时,蹭一下坐直身体,就连扯到的伤口都顾不上了,追问真假,“刘羲和,这事你能保证是真的?” 覃天赐这两天住在医院里,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许尽欢为什么不抱他的大腿? 是因为他的腿太细吗? 他晚上还特意脱了裤子,用手丈量腿的粗细,也不过就比高成的细点,架不住他家背景雄厚呀。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巴结他。 可许尽欢只拿了钱,就像个抛夫弃子的狠心女人走得干脆利索。 覃天赐感觉他被忽视了。 格外不服气。 这不刘羲和就给他送上今年最炸裂的新闻,许尽欢幽会付铁军。 他感觉三观俱裂。 “天赐,我承认我脑子不好,但我眼睛可没问题,方圆半里内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许尽欢我跟她打过几次交道,可不好惹。” “谁知竟是个不要脸的。” 刘羲和损着自己,又拉许尽欢下水。 周青青一反常态的安静,她觉得可能是童向敏把能生孩子的事告诉了付铁军,而付铁军为求真假,才跟许尽欢见了面。 但她却顺水推舟,拱火让覃天赐去冒头,“天赐,羲和是我的好姐妹,她什么性子,我最了解。” “嘴碎点,但从不会看错,毕竟许尽欢出身农村,见得不多,加上高成哥身体是个定时炸弹,人家指不定想找个更有力的保障呢。” 周青青说话不直白,却也在各种暗示。 她了解覃天赐的品行,就是个被家里娇养长大的小少爷。 品行不坏,就是喜欢跟人抢东西,得不到的话,便会念念不忘,甚至撒泼打滚。 覃老爷子会极力满足孙子的各种要求。 果然,覃天赐破防了,“她宁可看上一个老头子,也不愿意抱我大腿,不行,我得去问问。” 许尽欢在县医院当特聘大夫,这种小事,覃天赐都让人给打听清楚了。 自然知道她在哪个办公室。 刚要下床,被周青青摁着肩膀制止,“天赐,你这个时候跑去质问,人家怎么会承认,再说,你身体还没养好,叫个厉害的大夫来照顾你,总符合情理?” 这主意出到了覃天赐的心坎上,笑得跟二哈一样,“青青姐,一旦我目的达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周青青深藏功与名,一副不为钱财所动的模样,“咱们好歹也是姐弟,帮你不就是在帮我吗?客气什么。” 周覃两家其实没什么联系。 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往祖上十八代数,更是找不到任何交集。 周青青能脸皮厚地说出这话,是因为半年前,覃天赐这个倒霉蛋去冒险,连人带车从坡上跌落。 当时差点没命。 覃家请了京都名医续命,但人愣是醒不来。 后来有人给覃老提议,用玄学方法试试。 合了八字后,发现周青青的很符合,就认了干姐姐。 至于为何是周青青,这里面肯定有人为手段。 细节被人忽视了而已。 “我这就让胡志高帮我安排许尽欢当主治大夫。”覃天赐有任性资本,县中医院的院长也只是一个电话的事。 周青青不拦着,任由他折腾。 刘羲和看得稀里糊涂,跑到周青青身边,小声询问,“青青,你为什么不把许尽欢勾搭付铁军事事,告诉高成反而告知了覃天赐呢?” 许尽欢和高成是夫妻,发现一方不忠,依高成的性子,不得闹翻天。 周青青抬手拍拍刘羲和的脸颊,软软的肉很让人开心,但她办事不严谨,又让周青青很生气,“羲和,上次你让人收拾许尽欢留下了把柄,最终还是你爸这边动用关系,把你留在家里闭门思过,让秃子他们替你去坐牢。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你现在还不动脑子,有几条命赔的?” 周青青脸上带笑,声音很冰冷。 刘羲和本能一抖。 周青青见她怕自己,声音微微缓和,“羲和,我没有怪你,而是在提醒你办事,不一定要自己动手。” 刘羲和把这话听进去了。 要不然,她为什么会找秃子他们。 只是这帮狗东西太蠢了,哪有大白天上人家门上惹事的。 不知道现在是严打时候。 幸亏她家势力不差,要不然,她也得进去蹲个几十年。 等出来后,许尽欢那个臭娘们可能早就平步青云了,而她变成了人人可欺的老太太。 “青青,我知道你不是在怪我,而我太恨自己,办事不周到,这一次我都听你的。” 刘羲和就是个傻白甜。 跟周青青身边,心甘情愿当狗腿子。 即使搭上自己的命,这家伙也能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种舍命的好友世上少见呀。 周青青虽然嫌弃刘羲和傻,却也没有太多能用的人,只好把她当磨房的驴用胡萝卜吊着。 “羲和,你晚上找机会跟付丽丽说说话。” 刘羲和智商上线了。 添油加醋,无中生有这事她在行。 满心欢喜的在心里盘算如何摆许尽欢一道。 而周青青也有自己的打算。 另一边许尽欢目的达成,给童向敏做了第一次治疗,效果相当不错。 童向敏从治疗床上爬起来时,整个人浑身轻松。 连腰都不怎么疼了。 “小肚子热热的,尽欢,你真有两把刷子。”童向敏的夸赞是发自内心的。 当初京都的刘老给她也看过病。 说实话,效果一般。 但她碍于长辈的面子,没敢说出来。 如今想来,刘老医术也没那么神乎其神。 “找到了病症,下针才有效,回家后,按照方子泡脚,按摩穴位,前三天都来找我治疗,后面就变成每两天一次。” “身体得有个适应过程。” 许尽欢麻溜地收起针灸包。 回头态度温和地叮嘱。 “尽欢,我有东西要给你。”童向敏神秘一笑。 第81章 这个馅饼有毒吗? 童向敏今天出门可是带足了东西,抓药离开前,特意把一对金镯子给了许尽欢。 都是十足金。 “金镯子只是小意思,等你给我治好了,让我得偿所愿,到时阿姨给你再抱个大红包。” 许尽欢百般推辞,最后还是被强行戴上了金镯子。 童向敏满心欢喜离开。 邬翠梅飞快凑过来,看了眼许尽欢手腕上的大金镯子。 吆喝。 有小孩拇指粗,这真是下了血本了。 现在一克金价顶多四十二,这一对镯子差不多就有三百克。 合算下来,要一万两千多。 确实够诚心的。 邬翠梅却想着等有机会,给儿媳妇买个更大的。 可不能被一个外人给比下去了。 这个心思被她压下,而是小心提醒,“尽欢,你的医术妈放心,但人际关系处理方面,你得知道分寸。” “童向敏和伏铁军两口子是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但凡有点裂痕,他们只会对你开刀。” 县城的部分小八卦,邬翠梅还是知道的。 童向敏是个醋坛子,伏铁军算是耙耳朵。 要是两人中间横插进去一人,倒霉的就是后来者。 许尽欢不知道婆婆对伏铁军的发散思维,却也知道保持该有的距离。 她凑近童向敏是带有目的。 可她的手段正大光明,又没背地里使什么阴损法子。 所以,她不怕。 但她也把邬翠梅的话记在了心里,“妈,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婆媳两个驴头不对马嘴,却谈得很和谐。 中午下班前,许尽欢又一次见到了院长胡志高。 对于许尽欢的能力,胡志高也算是见识过。 对她医术很放心。 所以,当覃天赐提出要让许尽欢过去招呼,一口答应了。 这会亲自来给她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院长。”许尽欢也算是医院的一员。 对胡志高很尊重。 “尽欢呀,看你在医院的表现,很让我放心。”胡志高先是夸赞一番,接着表明来意,“如今有位领导的孙子受了伤,需要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去照看,思来想去我觉得你很合适。” “明天你就去住院部照顾领导孙子,这个任务,想必你能胜任。” 许尽欢没料到她会这么快被委派照顾重要人物。 其实,她也不排斥。 照顾好了,还能榜上更厉害的人物,以后做生意也会更顺畅。 只是,胡志高为何不为自己的女儿争取呢? 她一下子就理智了很多。 看来领导孙子不好伺候,或者也如高成之前一般,是个濒死的人。 烫手山芋不好处理呀。 “院长,能方便透露病人的情况吗?” 胡志高认真观察许尽欢,发现她的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就恢复了冷静。 是个谨慎的人。 这样的人不容易出错。 反正覃天赐也不是什么混账东西,顶多就是喜欢冒险。 又慷慨大方。 许尽欢把他伺候好,往后医院这边需要资金,也就是覃天赐点个头的事。 “这位病人是军属大院的子弟,为人豪爽,喜欢玩,性格也好,别的没什么毛病。” “尽欢呀,一定要把这位少爷给照顾好了,咱们医院的资金支持可等着他点头呢。” 胡志高透露的消息很多,却选择隐瞒了对方的姓名。 许尽欢觉得莫名熟悉,但不敢确认。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胡志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奖励,“尽欢,只要你把这位少爷伺候好,等月底再给你三百块奖励。”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其余的等你完成任务,就给你统统兑现。” 邬翠梅插科打诨,“院长,你说的这话,我可都拿笔记下来了,到时少一项,我舍下这张老脸,也得跟你讨要。” 胡志高这次格外大气。 先拿出一百块给许尽欢,甚至还在邬翠梅的没写字的空本本上,签下了大名。 盖了章。 最后再三叮嘱,“一定要耐心些。” 说完,哼着小曲走了。 邬翠梅看着手上的空本本,又看看许尽欢,“尽欢,你觉得这个馅饼有毒吗?” 许尽欢深呼口气,挽上邬翠梅的胳膊,笑容坦荡,“妈,就是有毒,我也有解药。” 她不怕什么少爷,顶多就是说话难听点,不好好配合。 到时她用银针降服对方就行。 至于对方觊觎她,许尽欢觉得不可能。 她又不是天仙,手握千万资产,背景雄厚到吓人,谁都不是孟德,成天惦记结婚的小媳妇。 想通后,人也就彻底放松了,“妈,你下午上班的时候,找人打听打听,这位少爷到底是谁,我好有个准备。” 邬翠梅点点头。 高家餐厅内。 除了高建国外,其余的人都在餐桌边忙着吃饭。 许尽欢把租下铺面的事告诉了高成,又叮嘱他,明早去纺织厂找伏铁军。 “我明早得去住院部照顾小少爷,没时间去,高成,这事你得帮我办好了。” 许尽欢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到高成碗里。 他来者不拒,但显然吃下去的欲望没昨天那般强烈。 心里一紧,难道病毒又发生了变异? 赶紧放下筷子,握住高成的手腕,帮他检查。 脉象强劲有力,呼吸也平稳。 甚至体内亏空也在一点点补回来。 忽然,她抬起手指在高成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今天出门偷吃去了?” 这话很有歧义。 邬翠梅下意识要堵招娣的耳朵,发现她先她一步,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扒拉着饭碗。 小小举动惹得邬翠梅想笑。 高成面颊微微发红,因为他有点心虚。 今天趁着许尽欢上班的时候,跑去见了他的老领导。 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后,老领导沉吟片刻,最后选择答应,但给他安排到了市里。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高成还没想好如何跟许尽欢说。 只能顺着她的话当个捧哏的,“明天签合同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好。” “尽欢,我……” 话没说完,许尽欢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有事等饭后再说。” 两人相处的机会不算长,但高成心虚时,面颊发红的小特征,她了如指掌。 高成心中忐忑。 脸上一点不显,帮忙夹菜,还要剥虾。 高家生活水平高,鸡鸭鱼肉虾不缺。 一周都能吃个两三次。 饭后,招娣被带去午休,新婚房间里,许尽欢含笑的脸垮了下来,“高成说,你又瞒我什么事了?” 第82章 高成,你抱抱我 许尽欢严肃时,还挺唬人。 高成去抓对方的手,直接被她一巴掌打开。 “别用美男计,也别装可怜,有事说事。” 许尽欢用严厉的神情,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高成战术性咳嗽一声,开口把今天见老领导,跟他谈工作的事一五十一告知。 在提到安排服务区域是省城,他就有点心虚,“我再三争取,陆导说县城一个萝卜一个坑,我突然空降会打乱他们和谐的局面,但市里不一样,我资历老,发展空间也大。” “再三强调,只能安排在市里。” 原来是这件事。 要说失落,许尽欢有点,但不强烈。 她在心里就算了一下县城到市里的距离,坐大巴车三小时。 要是自驾的话,顶多一个半小时。 要是相见高成,当天去,当天也能回。 不影响他们培养感情。 高成在等待最后铡刀落下的瞬间,许尽欢却忽然笑了。 明媚的笑容晃花了高成的眼睛。 情难自已的他伸出双手,把许尽欢抱在怀里,结实的臂膀紧紧箍住对方,“尽欢,你这是答应了?” 许尽欢傲娇地斜瞪他一眼,“自然是答应了,但你见老领导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咱们是夫妻,没必要遮遮掩掩。” “高成就这点,今晚罚你睡沙发。” 高成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 抱着许尽欢摇摇晃晃谈条件,“尽欢,我下不为例行吗?不跟你挨一块睡,我睡不着。” 许尽欢铁石心肠,又故意气他,“你跟我睡一块,就能睡个好觉了?” 说着,眼睛往某处瞄。 高成下意识遮挡,很快就恼羞成怒了,借机把许尽欢扑倒在床,双手撑在她身侧,故意用蛊惑的声音问,“你看哪呢?” 许尽欢后背贴着凉席。 夏天的凉席躺上去,还是热的。 外加自带调解温度的高成把她往怀里一抱,温度蹭一下飙升到了临界点。 又被他灼灼目光盯着。 许尽欢感觉哪哪都热。 伸手要推,被高成一把抓住不安分的手。 随着他的靠近,带着热气的呼吸喷散在脸上。 许尽欢被烫得哆嗦。 “高成,还不挪开,你不嫌热?” 高成怎么能不热。 鬓角的汗渗出来,有的顺着额头往鼻尖流。 但他就是不撒手,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高成问出了心中的想法,“尽欢,我们什么时候圆房?” 距离许尽欢嫁给高成,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按理说,高成的身体能够承受洞房。 但提起洞房,许尽欢莫名紧张,还生出一点点抗拒。 她觉得两人感情虽突飞猛进,但没到洞房的时候。 “高成,我觉得咱们得再适应适应。” 怎么也得到一月后,两人也算了解得差不多。 高成身体也彻底痊愈。 那样的洞房才是水到渠成。 高成见她眼神闪躲,心里泛起嫉妒酸涩。 许尽欢莫不是心里还在惦记那个小白脸袁朗? 他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尽欢,你是不是还在惦记你的未婚夫?” 这话就不对了。 什么惦记未婚夫? 许尽欢杏眼微微瞪着,“高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袁朗和我早就成了陌路,我惦记他干什么?” 不惦记袁朗,那为什么不跟他洞房。 忽然,高成脑海里浮现出许尽欢做梦的场景。 她似乎发生过不好的事情,以至于做梦都忘不掉。 高成怕问得太直白,触及到许尽欢不太美妙的回忆,只能旁敲侧击,“尽欢,你排斥跟我洞房,是不是遇到过什么?” 已经很委婉了,高成明显察觉许尽欢表情一僵。 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惊恐。 他眉头紧蹙起来。 许尽欢脑子不受控制想起某些恶心的画面,她本能想闭眼。 但鼻尖熟悉且让她安心的气息,让她不自觉伸出胳膊。 紧紧抓着高成的衣服,把脸埋在他滚烫的脖颈间。 “高成,你抱抱我。” 仿佛只有这样,她就不会害怕,不会觉得心理不适。 高成的心都要碎了。 把许尽欢紧紧搂在怀里,让她整个人贴着自己的身体。 让彼此的温度交汇。 “别怕,有我在。” 许尽欢整个人往高成怀里贴,直到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慢慢回想上辈子的某个场景。 那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 她在给某个领导拔完最后一针。 刚要转身离开时,手腕一烫。 黏腻的触觉让她像受惊的兔子一蹦三尺高,飞一般挣脱,躲在安全的角落回头看向那个男人。 说是领导,不如说是一个大概只有三十五六岁的俊朗男人。 长得不差,品味也高。 但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把她扒光一般。 “你躲什么?”男人的声音很像泉水叮咚声。 可落在许尽欢耳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那时她刚刚三十六岁,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她完全想不到,比她小一岁的基地二把手,会有这般想法。 “周先生,你的治疗结束了,我该回家了。”许尽欢只记得她当时声音抖得不像样子。 脚步往门口挪去。 那人像鬼魅一样出现在她面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出的话让许尽欢力气全无,“你的丈夫亲手把你送给我,你今晚是走不掉的。” 许尽欢感觉头晕目眩。 张大嘴巴想问为什么,却发现发不出声。 她被丈夫当做报酬给了别的男人。 男人灼热的唇要落在她面颊时,她陡然一个激灵回神,伸手推他。 她的挣扎像是勾引男人的药物。 那人一边笑,一边脱衣服。 许尽欢惶恐无助,在对方扑来时,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一摔。 用尖锐的地方对着自己的脖子。 “你要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可能是她太过刚烈,或者是男人觉得逗弄小白兔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他竟收手了。 许尽欢匆匆逃离现场。 回家要质问袁朗,人家却没出现在自己面前。 隔天就收到他胜任二把手秘书的消息。 这段回忆被她深藏在脑海中,直到重生也忘不掉。 如今,这个场景竟成了阻止她和高成圆房最大的障碍。 许尽欢很无奈。 无力感深深包裹着她。 心理创伤不会随着重生而消失,反而会越发清晰。 高成没出声,只把人往怀里搂,心里盘算着别的事。 许尽欢这一下午没干什么正事,在进行自我治愈。 第二天一大早,高成早早出了门。 带着李兆直接找到了许小勇。 这是他的堂小舅子。 之前没有送出去的大白兔奶糖总于送到了小舅子手上。 许小勇其实挺怵高成的。 圆眼睛不敢乱动,乖乖站在榕树下。 “小勇,姐夫问你,你尽欢姐在村里有人欺负过她吗?” 第1章 双重生真刺激 处处挂红的狭窄房间内。 窄小靠窗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人事不省的漂亮姑娘。 而床边站着长相俊美的一男一女。 “袁朗哥,你快帮我搭把手呀,站旁边跟个木头似的,就不怕,许尽欢醒来,换亲的事泡汤了?” 许承欢手脚麻利地扯掉昏睡妹妹许尽欢的半边衣服。 “哦……哦来了,承欢,这样做真没事吗?”袁朗穿着不合身的新郎服,笨手笨脚扯一边袖子。 临时换亲,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袁朗,你是不是后悔了?要后悔,我现在就收手。”许承欢黑沉着脸,扭头看向一旁畏手畏脚的袁朗。 肚里的火蹭蹭往上冒,“当初是你拉着我滚草窝,换亲也是你提的,临阵脱逃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同谋许承欢拔高声音,怕坏了事,赶紧赔礼,“承欢,别生气,我这就帮你。” 许承欢窝了一肚子火,下手没轻没重。 床上昏迷的许尽欢倏然睁眼,正对上心虚的袁朗。 毫无防备的袁朗,吓得尖叫出声。 “啊” “袁朗,你要死呀,鬼叫什么,麻溜的,不怕……啊” 许承欢嘴里骂咧咧,刚转头就对上亲妹妹许尽欢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登时吓得方寸大乱。 不是喂了药吗? 怎么醒得这么快?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眼神茫然的亲妹妹。 许尽欢脑子有一秒的空白,但当看见两张熟悉又年轻的脸时,她明白自己重生了。 且重生到了结婚的当天。 上辈子,她和亲姐姐许承欢在一九八四年六月初六这天,同时出嫁。 大姐许承欢嫁给了县城首富高家的儿子,高成,婚后不到半年时间,高成出差,死于意外。 她年纪轻轻当了寡妇。 高家觉得有愧于大姐,便给了两万陪嫁,让她转嫁给高成的大堂哥。 而许尽欢则嫁给了同村当技术员的竹马袁朗,婚后陪他去西北某基地生活。 结婚十多年,生了三个孩子,又因夫妻和睦,时常荣登各大报纸。 就在庆祝丈夫袁朗当总工程师的当天,大姐许承欢竟拿刀捅进她的腹部。 濒死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身体内,见两人各拿新娘服的一只袖子。 目光落在许承欢的脸上。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她求证般开口,“你们要干什么?” “袁朗,快动手。”许承欢对上妹妹像刀子一般眼神,一个激灵回神,赶紧催促袁朗,“尽欢,别怪姐,姐只是太喜欢袁朗哥了。” 两人如恶狼般扑过来,袁朗摁住许尽欢的肩膀,“尽欢,你从小就心疼你姐姐,这次也疼疼她,把我让给她,好不好?” 刚重生回来的许尽欢,脑子是清醒了,但身体还不适应,被两人狠狠摁住床上。 身上的衣服被扒掉,不属于自己的新娘服,穿上了一半。 求生本能让她扯着嗓子喊,“放开我。” “尽欢,乖乖换上新娘服,替姐姐嫁到高家去。”许承欢眼眸里藏着嗜血的疯狂。 要仔细观察的话,不甘,懊恼,甚至还夹杂着报复。 “高家可是县城首富,你嫁过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袁朗在一旁附和,“你姐牺牲自己,成全你往后的好日子,做人要有良心” “更何况,她还怀了我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让我们骨肉分离呢?” 许尽欢被两人无耻的话惊到了。 更加确信,重生的不止她。 还有她的亲姐姐许承欢的,而且她比自己重生得更早。 且为了换亲成功,不惜怀了孩子。 许尽欢狠心咬破舌头,刺痛激发她的狠劲。 用头撞开靠近的许承欢。 在她惨叫响起时,腾出一只手抓起放在窗台上的剪刀。 尖锐的一头对准试图靠近的袁朗,“再靠近试试。” 两人都没想到许尽欢会挣脱,更没想到她拿剪刀对着两人。 许承欢当即搬出杀手锏,“爸,你快进来劝劝尽欢。” 许尽欢顿觉不妙,刷看向门口走进来的憨厚男人。 他就是亲生父亲许建国。 “尽欢,你就别闹了,把袁朗让给你姐。” 许尽欢面色一僵,不死心追问,“爸,你真要为了姐姐舍弃我?” 老父亲许建国不敢直视小女儿悲伤的眸子,微微偏头,语气冷酷无情,“高家又不是什么虎狼窝,要不是你姐身体不好,也轮不到你嫁过去享福。” “尽欢,你该懂得感恩。” 许尽欢自嘲一笑,人啊,还是别抱什么期望。 她不由想到了上辈子。 她只当老父亲第一次当爸爸,不知怎样才做到一碗水端平。 只因姐姐身体病弱,才处处护着她。 又在姐姐发疯捅伤她时,老父亲抱着颤抖的姐姐,让倒在血泊里,濒死的她,原谅姐姐的冲动的行为。 如今重生回来,由姐姐主导的换亲,他竟又一次站在了姐姐这边。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如何爱护女儿。 而是压根不爱她。 罢了罢了。 那就用得不到的亲情换点实在的东西。 “想换亲是,那就给我五百块钱。”许尽欢不再纠结不存在的亲情,张口说出自己的诉求。 许尽欢的要求一出口,三人当即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许承欢更是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尽欢,你说的是真的吗?” 许尽欢把许承欢的表情看在眼里,脑子里浮现出上辈子的种种。 人人都夸她嫁得好,有个疼她爱她的丈夫。 谁又能想到,袁朗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为了升迁,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妻子。 换来一步步高升。 黏腻的笑容,令人作呕的气息,许尽欢不由抱紧自己。 既然许承欢抢着要跳进火堆,那就成全她。 至于袁朗,她倒要看看,没有她的帮助。 这辈子还能如愿当上总工程师吗? 许尽欢懒得做解释,冷着脸,“就说给不给?” 见许尽欢来真的,许承欢欢喜地催促着袁朗掏钱,“袁朗哥,快给钱呀。” 明明是一母同胞,上辈子许尽欢当上了人人羡慕的工程师太太。 而她年纪轻轻当了寡妇,二嫁更是过得猪狗不如。 这辈子,就换她当人人羡慕的工程师太太。 至于许尽欢,好好当她的寡妇去。 正当在许承欢得意时,门外响起了汽车嘟嘟的喇叭声,许承欢身体颤抖个不停。 见袁朗磨磨蹭蹭,许承欢尖锐的声音响彻屋内,“袁朗哥,还不快拿钱。” 许尽欢清晰地捕捉到亲姐姐惶恐不安的神情,心想,她上辈子在高家过得并不如意。 啧。 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拿到钱,记得别乱说。”袁朗将五百块塞给许尽欢,还不忘敲打。 许尽欢懒得理他,将钱塞进包里,果断穿上高家送来的刺绣婚服,出门前,路过许承欢身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姐姐,一定要幸福哦!” 第2章 濒死的新郎 许承欢秀眉紧锁,实在搞不懂许尽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觉得许尽欢的笑很瘆人,不自觉伸手搓搓胳膊。 但转念一想,一定是许尽欢嫉妒她如愿嫁给了袁朗,才故意吓她的。 “同样的祝福送给妹妹。”许承欢自我安慰后,又不望幸灾乐祸,“妹妹,别太感谢我。” 面对亲姐姐送的“祝福”,许尽欢过耳不过心,盖上红盖头出了房门。 在吹吹打打的声中,被送上婚车。 在历经一小时的颠簸,踩着点到了高家。 高家二楼阳面的房间里。 俊朗又带破碎感的男人侧躺着,嘴里大口吐着鲜血。 “老高,你愣着干啥,还不快扶住儿子的肩膀,我给他扎针止血。” 床边的一对中年男女,看着床上口吐鲜血的儿子,又心焦,又紧张。 “翠梅,要不叫京城来的专家刘老给儿子看看,昏迷加吐血,会不会……”高成的父亲高建国紧张的浑身冒冷汗,眼睛都不敢往儿子身上看。 仿佛儿子吐的不是血,而是他被揪碎的心。 邬翠梅手快麻利地针灸包里,抽出成人小指头长的银针,快准狠地扎进几大止血的穴位,“闭上你的乌鸦嘴,高建国你给我少唱衰。” 高成的父母较为奇葩。 老父亲高建国是个遇事就慌得一批的男人,而母亲邬翠梅却是个内心强大,沉稳的女强人。 她更是县城中医院中医科的主任。 “我的儿呀,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要再不醒过来,爸妈可咋活呀?”高建国任由眼泪嗒嗒地掉。 邬翠梅没功夫搭理哭唧唧的丈夫,边扎针,边观察儿子的情况。 很快,高成不再吐血,眼皮子微微一动,在邬翠梅欢喜的眼神中,高成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憔悴又激动的脸。 “爸……妈。” 因昏迷一个月之久,嗓子又干又痒,刚叫完人,便剧烈咳嗽起来。 “儿子,先别急着说话,喝点水。”坚强的邬翠梅眼含泪水,伺候儿子漱口,喝水。 整个过程,都没有高建国能插手的机会。 高成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靠在床头。 他左额角有擦伤,右边半张脸覆盖着大片纱布。 上半身衣服半敞,露出缠着腰腹部的绷带,健硕的胸肌任由太阳占便宜。 高建国见缝插针,抢到了给儿子擦脸的机会,语气尽量平稳,“阿成,你这次在抓捕境外份子时,表现英勇,组织帮你申请了一等功,但因你伤势严重,组织建议你转业回家。” 尽量挺直腰杆的高成,幽深的眸子皱缩,很快,若无其事回答,“知道了。” 语气毫无波动,让人无法得知他真实的想法。 作为亲爸的高建国手一颤,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疼得他又掉金豆豆。 自打儿子高成出生后,他就是整个高家的希望。 高成也是不负众望,一步步爬升到今天这个位置。 然而,这次跨境抓捕任务中,高成带队的十人,死伤大半,作为队长的高成虽然活下来了,但他受了重伤。 全身肋骨断了一半,脾肾被击穿,险些失血过多而死。 但这些不算致命。 花点时间就能痊愈。 然而,致命的是肺部被不知名病菌感染,造成呼吸衰竭。 “阿成,今天是你结婚的好日子,我给你擦擦脸,省得吓到新娘。” 高建国试图用结婚的喜讯,唤起儿子的开心,但高成眉头紧锁,皲裂的嘴唇微动,“爸妈,你们这是在胡闹。” 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反对。 他之前就跟家里说过,不同意包办婚姻。 何况他职业特殊,不好成家立业。 如今,又变成这副残躯,指不定哪天就要死了。 这不是害人吗? 高建国脸色微变,立马秒懂两口子的擅作主张,惹得儿子不开心,赶紧解释,“阿成,这婚事是双方长辈早就定好的,何况到了结婚的年纪。结婚生子很正常呀。” “再说,如今新娘已经进门,想退也退不了。” 高建国怕得不是儿子不同意结婚。 而是他丧失了求生欲望。 一旦没了求生欲,高成就等不到解药找到的那天。 高成垂眸,气息不稳,“爸,做人不能只考虑自己,不顾及他人,趁着新娘还没进门,把人拦下,送回去。” 高建国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高亢的叫声,“新娘到了。” 屋内三人听到新娘到,表情各异。 高建国满心欢喜,激动到擦脸的手一抖,沾血的毛巾跌落在地。 他慌慌张张去捡。 邬翠梅一脸担忧看向儿子高成。 见他脸色不好,眼疾手快揪起丈夫,拼命给他使眼色,别让他太兴奋。 高建国收到妻子眼色,尽量收敛笑容,“儿子,新娘来了,爸妈替你把人带进来。” 高成昏睡一月,身体虚弱,已是无力纠正,只能退而求其次,“这事还是我来跟新娘说。” 他不想拉个人当陪葬的。 这样做太自私。 高建国两口子笑不合拢的嘴僵住。 站在门口的许尽欢透过薄薄的红盖头,把屋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高成父母背对她而站。 新郎高成依靠在床上,脸色憔悴,嘴唇干裂,喘息虚弱。 听音辨病症。 这是小姑父李建唐的看家本领,李家世代学医,她从小跟在小姑父身边,学了不少。 上辈子用医术帮袁朗拉拢了不少大佬。 现如今,她历经两世,医术更上一层楼。 只通过声音,就确定了高成的病灶不在腹部,而在肺部。 肺部感染,要不赶紧救治,他恐怕活不过一个月。 看来,上辈子高成不是死于意外。 而是死于肺部感染。 怪不得,大姐重生后,麻溜跟她换亲。 “承欢,你来了,快快进屋来。”邬翠梅从震惊中回神,飞快换上笑容,拉着许尽欢的手,来到床边,“阿成前段时间受了伤,今天才刚刚醒来,没能亲自去迎亲,实在对不住。” “是啊,是啊,承欢,你千万别多心,等阿成身体痊愈,我们再给你们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高建国笑着接了妻子的话题,又见儿子脸上没个笑模样,偷偷碰碰他的手,“儿子,我和你妈先下去招待病客,你和承欢好好聊聊。” 高家并不知道临时换亲的事,把许尽欢当成了许承欢。 还琢磨着如何补偿她呢。 “好,你们先忙。”许尽欢自始至终当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态度坦然地看向靠在病床上的高成。 邬翠梅假装和丈夫走出婚房门,而后赶走丈夫,她则站在门口,偷偷往里看。 高成身体虚弱,坐一会就觉得头晕眼花,呼吸不畅。 就在他打算躺下说话时,身体突然卸力,整个人受控制往床下栽去。 说时迟,那时快,许尽欢飞快上前,托住他的上半身,趁机握住他的手腕,“小心。” 第3章 我能救他 高成冷不丁投入温热柔软的怀抱。 鼻尖是清新的香味,浑身一僵,打算推开许尽欢时,余光却瞥见一张妆容淡雅,长相大气的脸。 高成脸色刷一下难看起来。 他虽没有结婚的想法,但在部队的时候,爸妈每半个月就寄一次东西。 每次包裹里都有许承欢的照片。 许承欢长相妩媚动人,眼尾上翘,藏着风情。 而面前的新娘显然不是许承欢。 “你不是许承欢,你是谁?” 高成黑眸冷意遍布,紧紧握住许尽欢的手腕,骤然用力,把人拽到面前。 手腕刺痛袭来,许尽欢眉头微皱,心想,都病成这样了,力气还不小。 许尽欢略显迟疑,琢磨着如何回答。 没想到这一举动导致高成心中思绪万千。 他本因为突发状况昏迷一月之久,好不容易醒来,家人告知新娘进门。 原想着残躯会拖累新娘。 打算跟她好好商量,再给点赔偿,送她回娘家。 没想到许家倒好,一边嫌弃他是个病秧子,一边又贪图高家这门姻亲。 逼迫许家另一个姑娘,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走完结亲流程,然后送到高家。 让两人的婚事板上钉钉。 这是变相在欺负高家。 觉得他高成是个可以捏的软柿子。 高成顿觉被戏耍,脸色骤然一变,“许家临时换亲,真当我们高家好欺负?” 许尽欢见高成动怒,甚至还剧烈咳嗽起来。 看架势,险些要把肺咳出来。 许尽欢趁机在他身上几处穴位摁了摁,见他咳意渐渐消失,又帮他把脉。 果然和她听出来的情况没什么区别。 高成肺腑出现感染,服用抗生药是没用的。 得逼出病菌脓液,然后调养他的脏腑。 “你别以为帮我止咳,我就不会追究你们许家换亲的责任。”高成不太习惯和陌生的姑娘近距离接触。 被许尽欢扶着的肩膀,像是火烧一般。 加上本就虚弱,更是烦躁不安,“还不松手?” 许尽欢帮人调整位置,收手时,开口,“哎呀,既然你发现了,我也就不替他们隐瞒了。” “我姐姐许承欢和我未婚夫偷偷勾搭,还怀了孩子,怕嫁到你家,被发现给你戴了绿帽子,就被迫我嫁过来。” “咱们都是可怜人,谁也别嫌弃谁,把自己的小日子过起来,才是正经,你说是不是?” 高家是县城首富,涉足的生意范围不少。 她不奢求和高成恩爱一辈子,但求借着高家的大船,帮她扩展商业版图。 更何况,是姐姐他们对不起自己在先。 她凭什么为他们遮掩,背黑锅。 “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跟我结婚,你指不定很快就会守寡,你当真不怕?”高成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盖头早已落在地上的许尽欢。 她眸光从容淡定,仿佛在她看来,当个寡妇也没什么。 许尽欢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又渴又饿,眼睛搜寻一圈,发现有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脏腑灼热,气息不稳,少说话,多喝水。” 水没送到自己嘴里,反而递给了高成。 高成有点渴,但在他能忍耐的范围,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几分探究,“我这副残躯,你到底图它什么?” 见他不喝水。 许尽欢仰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拉过凳子坐床边,清凌凌的目光落在战损风的高成身上,“图你长得帅,图你有钱,图你死……呵呵,开玩笑的。” “我刚嫁进你家不到一小时,就被送回娘家,知道的,是你想给我一条生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有问题。” “我往后要再嫁人,恐怕有点困难,不如这样,咱们以半年为期,你要伤好,咱们继续过日子,要是不行,我再改嫁如何?” 高成近距离打量许尽欢。 似乎要从许尽欢眼中,看出她的真实意图。 “唔—” 突然,高成面部肌肉紧绷,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胸膛剧烈起伏。 不好。 病菌在攻击肺部,导致他呼吸不畅。 “妈……带……带她出去。”高成竭力忍耐痛苦,拼尽力气艰难说出这句话。 “阿成。” 门口偷听对话的邬翠梅见儿子发病。 三步并作两步从门外跑进来,手忙脚乱地拿出针灸包,抽出银针,熟练地往他身上的穴位扎去。 “阿成,你忍忍,很快就好。” 高成双目紧闭,整个人呈痉挛状态,要再不施救,他恐怕要丧命。 许尽欢目光落在邬翠梅落针的位置。 治标不治本。 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痛,而不能帮他呼吸顺畅。 “让开,我来救他。” 许尽欢脸色沉稳,挤开床边的邬翠梅,从针灸包抽出最长的银针,打算往死穴扎。 “你要干什么?” 邬翠梅被挤开,好不容易站住脚步,抬头就看见长针扎入儿子的死穴。 这可是要人命的。 儿媳妇怎么能乱来? “不想他死,就照着我说的做。”许尽欢来不及解释太多。 往天海穴刺入一针。 快速放平极具痛苦,竭力长大嘴巴呼吸的高成。 又在其余几大助呼吸,排毒的穴位落针。 “这……这是鬼门十三针中的回春针?” 邬翠梅来不及驱赶许尽欢,已被她落针的手法震惊。 她之所以这么震惊。 是因为她小时候见过有人用回春针救人。 回春针也叫起死回生针。 针针往死穴上扎,要没个二十到三十年行医经验,没人敢拿身家性命一搏。 刚进门的儿媳妇,看着也就二十岁的模样。 小小年纪怎么会回春针? 难道许家是某个大医的后人? “还有最后一针,得扎在后心窝,阿姨,帮我搭把手。”许尽欢顾不得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扭头求助邬翠梅。 “哦……好好好。”邬翠梅赶忙扶起高成,小心脱掉儿子身上的家居服,露出后心窝,“这最后一针是用来干什么的?” 邬翠梅是个医痴,不耻下问。 她其实有点忐忑,因为独家秘术一般人不会透露。 没想到许尽欢竟能慷慨解答。 “高成的肺腑被病菌入侵,气血凝滞,导致呼吸不畅,这针能帮他排出部分脓液,活络经脉,但想彻底痊愈,还得连扎七七四十九天,再配上活血化瘀的汤药。” “你能救阿成?”邬翠梅惊呼。 第4章 就这么简单? 就连京都来的刘老都没把握。 儿媳妇真能救高成? 她不是不信自古民间出高手,但高成的病不是普通的病。 而是感染新型病菌。 他们连配方都不知道,又如何救人。 缓缓睁眼的高成,听到许尽欢的话,被汗水洗过的眼睛凝重又狐疑。 她真的能帮自己治病? 而且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中毒的。 “你接触过和我相同病症的人?” 许尽欢唇角微扬,目光沉静又不怯懦,“没有接触过,但病菌有共通性,你要不怕我骗你,咱们试试?” 她捕捉到高成眼中的探究,却丝毫不怕。 更不怕露怯。 也不怕他拆穿自己的半真半假的话。 她又没做什么坏事。 更没参与到不可告人的秘密中去。 之所以笃定能救高成,也是因为上辈子有幸接触过这种病症。 花费了半年时间配药,试药,成功挽救某个大佬的性命,从而帮袁朗从技术组长,荣升到部门主任。 “儿媳妇,你有几分把握救阿成?”邬翠梅假装没发觉两人间的“剑拔弩张”。 她只关心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好。 “百分百。”许尽欢眉宇间都是自信。 邬翠梅被她的自信感染,欢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拉着许尽欢的手迭声说了几个好,“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真是峰回路转。 许尽欢揉揉酸涩的手腕,“先让他好好养养身体,三天后,接受治疗。” 高成察觉呼吸顺畅,身体有了几分力气,“妈,我有话想跟她谈谈。” 邬翠梅点点头,快速出了房间。 房间里,就剩下高成和许尽欢两人。 高成脸色苍白,气息却比刚才更平稳,他靠在床上,目光落在许尽欢脸上。 心想,至于她接近自己什么目的,先留身边,慢慢查。 总有查清的那天。 “说,你想要什么?” 许尽欢凝视高成一眼。 虽然憔悴,但严肃的模样,和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果真不好惹。 “我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别的没想法。” “就这么简单?”高成不太理解。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要点别的东西? 许尽欢淡然一笑,“人生短暂,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和不值得的事浪费精力,过好当下,才是要紧。” 高成静静打量许尽欢。 她似乎有点不一样。 忽然,许尽欢觉得肚子有点饿,“你饿不饿,我帮你端碗吃的上来?” 高成一味保持高冷,许尽欢就当他默认了。 飞快下楼,端上来两碗素面。 她忍下胃里的酸涩,先把碗递到高成嘴边,“你昏睡这么久,没好好进食,身体很虚弱,先吃点素面养养肠胃。” 高成眸色幽深,盯着许尽欢不张嘴。 许尽欢心想,他不会怕自己在碗里下毒? 真够谨慎的。 她飞快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当着高成的面咀嚼几下,然后咽下去。 高成神色微动。 许尽欢无奈叹气,心想,自己真猜对了。 又想到高成可能没多少力气,灵机一动,夹了一筷子面,递他嘴边,“吃。” 高成目光落在筷子上。 心想,难道不知道筷子是她用过的? 许尽欢见他盯着筷子,恍然大悟,赶紧重换了一双,这才又把饭送他嘴边,“这下可以吃了。” “咕咕” 突然,一阵轰鸣声。 “谢谢。”高成面色有点不自然,说了句感谢的话。 他躺了一个月之久,没吃过正经的一顿饭,如今饭到嘴边,肚子就不受控制咕咕叫着。 “举手之劳而已。” 许尽欢满不在乎,耐心帮高成喂饭。 两人相处还算融洽,而同一时间,杏花村袁家。 布置简单的婚房里,许承欢穿着一身新娘服,娇羞地坐在婚床上。 静静等待袁朗替她掀盖头。 “承欢。”袁朗满脸柔情,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缓缓掀起盖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娇羞的面容。 妩媚动人的眼神,引人犯错的红唇。 袁朗目光灼灼。 “袁朗哥,我脸上有东西,你这么看着我?”许承欢被袁朗赤裸裸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不自觉垂下脑袋。 就在袁朗深情款款表达自己的感情时,窗子被敲得砰砰作响,“袁朗,你出来,妈找你有事。”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两人一哆嗦。 许承欢心中恼火,顾不得娇羞,飞快抬头,埋怨地看了眼袁朗,眼里藏着控诉。 袁朗也是气不顺。 这是他洞房花烛夜,他妈这么没眼力见。 “你等等,我一会来找你。”袁朗藏起不满,耐性哄着脸色不霁的许承欢。 按照许承欢骄纵的性子,早就闹开了。 但她历经两世,有些事情早就看开了。 更何况,袁朗未来前途无量,没必要为了一时的不快,毁了两人的感情。 “袁朗哥,你快去,我等你。” 男人最喜欢温柔小意的女人。 许承欢恰好就是这种类型。 袁朗很喜欢她的通情达理。 出门前,给了她一个绵长又勾人的吻,许承欢身体一下子就软了。 星眸水汪汪地看着高大挺拔的背影离她而去。 她修长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红唇。 脑子不由想起上辈子的洞房花烛夜。 她满心欢喜地等待高成帮她从姑娘变成幸福的女人,然而,她却空守婚房一夜,第二天还被眼高于顶的婆婆训斥。 想到同样的场景会在亲妹妹许尽欢身上上演,许承欢咧嘴笑起来。 愉悦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到了门外袁朗和袁老太太的耳中。 “袁朗,妈问你,嫁进咱家的为什么是许承欢?” 袁老太太也是新媳妇进门后,才知道临时换亲。 想追究也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等待宾客散去,这才找时间询问儿子。 袁朗见他妈脸色难看至极,就知道她不满意许承欢当媳妇,赔着笑脸,“妈,我知道你喜欢尽欢,想让她当你儿媳妇,可人家看上了高家,早就嫁去高家享福去了,你别被惦记她了。” “再说,承欢有什么不好的,乖巧懂事,做事也够周到,而且,她还怀了你心心念念的大胖孙子呢。” 袁老太太没有因为这个消息感到开心,反而觉得荒唐至极。 她恨恨地看着袁朗,“你是不是早就跟许承欢勾搭在一起了,这才逼得尽欢替嫁去了高家?” 不得不说袁老太太真相了。 袁朗仗着是家中宝,未来光耀门楣的顶梁柱。 面对亲妈的冷脸质问,当即甩了脸子,“妈,你要时刻记着,你儿媳妇是承欢,她怀着咱们袁家的娃。” “还有,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别逼我跟你翻脸。” 他还急着回去洞房呢。 扯什么许尽欢,那就是个白眼狼。 第5章 嫂子,你怎么和照片上长得不一样? 两人从小就混在一起,后来互订终身,他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给她带回来。 不就是换个亲,让他娶个更有助力的媳妇。 许尽欢就翻脸无情,甚至还讹走了他五百块钱。 哼。 这种只顾自己的自私女人,活该嫁过去守活寡。 袁老太太气得捂住胸口,“未婚先孕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从今天起,别想让我给她好脸色。” 袁朗见跟老母亲说不通,气呼呼转身回了心房。 屋外传来霹雳乓啷甩锅砸碗的声音。 “袁朗哥,咱妈是不是不喜欢我?”许承欢把一切都听在耳中,心里诅咒袁老太太咋不早死,脸上却一片可怜,“要不三天后,还是互换过来?” 袁朗见不得许承欢哭,抬手擦擦她的眼泪。 但许承欢像是喝了一水库的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袁朗喝了酒,又被亲妈训斥一顿,回屋没感受到新婚妻子的温柔劝慰,反而哭丧着一张脸。 所有兴致全无。 气狠狠地摔门而去。 “袁朗哥,你去哪?”惊天的响声,吓得许承欢一激灵,满脸无措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 “许承欢,过来洗碗。”袁老太太看着儿子摔门而去,没有丝毫劝解的意思,反而不顾许承欢是不是新媳妇,就使唤她洗碗。 许承欢整个人都麻了。 新婚夜被丈夫抛弃独守空房就算了,还要被使唤洗锅洗碗。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许承欢连婚服都来不及换,又顾不得去追袁朗,不情不愿来到院子。 当看见满满两大盆的碗碟,又看向一旁还没有收拾的笼屉,锅灶。 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 “妈,这么多的东西,都需要我洗吗?” 袁老太太丝毫不心疼许承欢。 只觉得她是个贱骨头。 放着好好的高家不嫁,非要勾搭袁朗,背弃许尽欢。 那可是她亲妹妹呀。 世上哪有抢亲妹妹婚事的人? “你以为你嫁进袁家是来享福的,我告诉你,你如意算盘打错了,从今天起,家里的家务你都承包了。”袁老太太故意装得刻薄尖酸,“洗不完,别想睡觉。” 丢下这话,不等许承欢开口,袁老太太直接回了正屋。 许承欢看着满地的锅碗瓢盆,又想到新婚夜被丈夫抛下,委屈涌上心头,竟哭着跑回了娘家。 …… 姐姐许承欢结婚当天,气呼呼回了娘家,这事许尽欢不知道。 就是知道,也会骂她活该。 而她在饱餐一顿后,把换亲的来龙去脉跟高成爸妈说了一遍,两人虽很生气,但看在她坦然,又能帮高成治病的份上,选择不追究。 碍于高成刚醒,身体虚弱,不能宴请亲朋好友,许尽欢只好跟着邬翠梅和高建国挨桌赔礼道歉。 好不容易把人一个个送走后,垂着酸涩的腰身打算往楼上去时,身后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高叔叔,邬阿姨。” 大厅三人纷纷回头。 当看清来人时,许尽欢倒吸一口冷气。 面前姑娘长了一副清纯模样,象牙色连衣裙,头发分出几缕,变成小辫,垂在肩头两侧。 杏眼圆圆,唇边有两个梨涡。 修长脖颈,凹凸有致的身材。 “爸妈,这位姑娘是?” 邬翠梅跟丈夫高建国看到来人,一个脸上竟是尴尬,一个眼神透着不耐。 这位喜欢高成,在他们小圈里可是人尽皆知的事。 邬翠梅赶紧拉着许尽欢的手,笑着给她介绍,“这是你周叔叔家的小女儿,叫周青青。” 说完,又不望跟周青青寒暄,“青青,你不是去出差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来人叫周青青,是高成的青梅。 因两人年龄相差不到两岁。 周青青从小跟在高成屁股后玩,又多次嚷着要嫁给高成当媳妇。 然而,周家却舍不得周青青嫁给高成。 怕她年纪轻轻当了寡妇,便在周青青十六岁的时候,把她送到外地去学习。 这一走就是整整六年。 去年刚回到县城,整天跟邬翠梅打听高成消息。 邬翠梅碍于两家关系,时不时传递一些高成消息,也把高成要结婚的事告知了她。 可周青青不为所动,隔三岔五就来家里。 一个月前高成受伤昏迷,她照顾了差不多二十多天,因单位急需一批设备,她才临时出差去了。 “单位的事情解决完了,就赶紧回家来,我还顺便带来了一些进口的药。”周青青举起装着药的手提包,脸上笑容灿烂。 当视线不经意看到穿着新娘服,身材凹凸有致,气质淡然的许尽欢,脸上笑容淡了几分。 假假地叫了声,“嫂子。” 许尽欢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想,濒死的高成依旧魅力不减,竟惹来这么一朵白莲花。 不过,想想也是,高家是县城算首富,高父更是县城百货大楼的总经理。 邬翠梅更是县医院的主任。 高成就更不用说,年纪轻轻立了大功,虽身负重伤面临转业,但组织上一定会妥善安排他。 这样的家世许多姑娘趋之若鹜,也正常。 “听爸妈说,在高成昏迷这段时间,你亲自照顾他,又在出差时,不忘给高成找药,我代表高成感谢你的付出。” 许尽欢笑眯眯伸过手,把她手里的袋子接过来,热络地招呼,“你舟车劳顿,一定还没吃饭,走走走,我亲自给你下厨给你做顿饭,以表达我的感谢。” 邬翠梅见儿媳妇热情大方,赶紧丢掉心头的紧张,笑着一起招呼,“对对对,青青一定饿了,阿姨给你做你喜欢的鸡蛋面吃。” 周青青被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假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你们不要这么客气。” 心里却在骂,许尽欢不要脸,凭什么一上来就抢她的话,让她没机会展示。 忽然,她偏头看向妆容精致的许尽欢,咦了一声,“邬阿姨,嫂子怎么和照片上长得不一样啊?” 这话一出口,邬翠梅第一反应是看向许尽欢。 怕她直言不讳,告诉换亲的事。 其实,换亲这事是利大于弊。 帮他们淘汰了不能患难与共的许承欢,送来了能拉儿子重回人间的儿媳妇许尽欢。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很利于高家。 可周青青不是外人那么简单…… 第6章 还能这样演? 她喜欢高成。 从小就把高成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奈何,周家父母怕女儿当军嫂太辛苦,这才带周青青远走它乡。 走就走,可她又回来了,不在乎高成要死了,也不在乎他有未婚妻。 邬翠梅并没有因为周青青的殷勤,感到开心。 反而是压力重重。 好不容易盼着儿子结婚,谁知新娘临时被替换。 这不是给周青青重新缠着儿子的机会吗? “做姑娘和当新娘肯定是不同的。”邬翠梅很快想到了合适的理由,又不忘偷偷给许尽欢使眼色。 告诉她别傻呵呵告诉周青青真相。 许尽欢没眼瞎,更没脑子坏了,动作自然地把邬翠梅拉到身边,睁眼说瞎话,“我这人是个花痴,打第一眼看到阿成的照片,就被他的帅气给吸引。” 说着还不忘做个脸红害羞的模样,“说句让你笑话的话,我期盼结婚都快魔怔了,每天板着手指数,好不容易等到结婚。” “出嫁前的当晚就没睡着,整整笑了一夜,第二天脸也肿了,眼睛也有点浮肿。” “为了以美美的姿态嫁给阿成,我只好动了点手脚。” 完美的理由,配上许尽欢找不出痕迹的表演。 很有唬人的架势。 邬翠梅略显诧异,在心里忍不住想,还能这样演? 要不是她得知换亲的事,还真被许尽欢的模样给骗了。 周青青眉心紧皱,看到配合默契的两人,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她自嘲地想,原以为可以靠刷好感得到邬翠梅的青睐。 如今看来,一腔热血喂了狗。 她很不甘心。 脸上却不显,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嫂子也是性情中人,高成哥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许尽欢脸不红地接话,“我就喜欢阿成开开心心的,心情好了,身体才会好。” 周青青见不得她笑得甜蜜。 更不想听到她一口一个阿成地叫。 “嫂子,邬阿姨,我想起家里有事,就想走了。” 邬翠梅没料到危机解除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周青青承受压力这么差。 “饭还没吃呢。” “不吃了,我出差回来,还没去看我爸妈呢。”周青青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改天。” 周青青的表情尽收许尽欢眼底,她笑着应和几句,把人送出了门。 回屋的时候,邬翠梅怕许尽欢多想,赶紧解释,“之所以不帮你证名,不是不喜欢你,而是阿成病没好,外界都盯着咱们家。” “尽欢,先委屈你两天,等阿成病好,我们立马公开消息。” 邬翠梅没想到周青青眼力这么好,发现新娘不是原来的。 也没准备个“封口”的东西,忽然看见手腕上的玉镯,想也不想去摘下来,“这个镯子给你戴,就当是家里对你的一点补偿。” 许尽欢看着面前的玉镯,通体润白,是不是羊脂白玉她不知道,但看样子不会差。 “妈,都是一家人,没必要给这些。” “你终究是委屈了,拿着。”邬翠梅最开始是抱着歉意的心态。 在见到许尽欢眼里没有贪婪,她打心眼里愿意给对方。 “那行。”许尽欢不再推辞,接过了玉镯。 她当着邬翠梅的面,戴在手上。 就当给对方的定心丸。 “天也晚了,你先回屋,一会我让田嫂再给你们送点吃的。” 该让两人好好培养感情。 许尽欢乖巧点头。 抬脚上了楼。 楼下,高建国的脸色一直不咋好,当看见妻子满脸满意走来。 赶忙换上了笑容,“送走了?” 邬翠梅狠狠剜了丈夫一眼,“即便不喜欢,你也不该直接拉下脸子,毕竟高周两家有生意往来。” 她知道丈夫小心眼。 没想到这个仇记了十多年。 “我就这么小气。”高建国理直气壮开口,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控诉,“周家两口子精明如鬼,自己不敢上门来,就让周青青来,还以为是当年好交情呢。” 高建国生气的也不是周家不许女儿嫁给他家高成。 而是周家夫妻俩搬离县城,没打招呼就算了。 更生气逢年过节不送礼物,他以为两家交情彻底断了。 没想到半年前他们又回来了。 两口子不上门,就派个家里的小辈,试图用照顾高成几天,就让他同意生意合作。 呸。 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你啊。” 邬翠梅无奈,又觉得丈夫做得没错。 高周两家从祖辈就是世交,相互扶持,攒下了许多家财。 只因为想断了女儿嫁给高成的念头,就分别十多年。 分就分别,不来往也行。 可他们偏偏又回来了,回家第一件事只谈合作。 真够恶心的。 换大度的邬翠梅也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纠葛。 “儿媳妇虽是替嫁过来的,咱们家也不能慢待。” 邬翠梅立马转移话题,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摆架子,胁迫许尽欢给高成治病,高家没这么大的脸。 “明天,你抽空带儿媳妇来咱们厂一趟,我有礼物送她。” 高建国搞得神秘兮兮的,引起了邬翠梅的兴趣。 揪着丈夫问个不停,高建国嘴巴像被五零二胶水粘住一样,就是不说。 气得邬翠梅把他赶去客房。 楼上。 许尽欢并不清楚公婆为了一个神秘礼物,分了房睡。 她洗干净手。 展开针灸包,扭头看向靠在床上,精神头还不错的高成。 “这次扎针,目的是帮你排除一部分脓液,让你晚上睡得安稳些,可能有点疼,你怕疼吗?” 她这次用的是金针。 金针又长又粗,扎进某些穴位,痛感会加倍。 要是坚持不住,抖动身体,金针移位,会功亏一篑。 “不怕。”高成面色平静,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曾经为了抓捕歹徒,被对方手中的武器打穿了大腿,即便那样,他都咬牙抓住了对方。 不就是针灸,还能有武器贯穿伤疼。 “脱掉你的上衣,趴着我帮你扎。”许尽欢也不跟他利索。 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高成略有疑惑,却也很快照做。 丝绸家居服从上身脱下,许尽欢小小地倒吸口冷气。 不是因为对方硕大的胸肌,更不是因为他的人鱼线和八块腹肌。 而是左胸口,腹部正中央,靠近裤腰处的伤。 有横贯的,也有单孔疤痕。 总之,没有太多完好的皮肤。 “可以开始了吗?” 第7章 做噩梦了 高成不是没有脱掉衣服被人这般注视。 他以前不觉得有什么。 也不知道这次,竟被许尽欢直白的目光看得有几分不适应。 下意识想抓过家居服穿身上。 可想了想,放弃了这个念头。 活着比多看几眼带来的羞耻更重要。 “可以了。” 许尽欢收敛心绪,捻起一根金针,在高成刚趴好时,快速刺进穴位。 “唔” 金针入体的瞬间,钻心的疼顺着穴位流向四肢百骸。 高成下意识紧绷身体,抓住枕头。 “放松点,太紧绷不好扎针。”许尽欢亲眼目睹结实的肌肉绷成一块好看的平面。 高成尽量让自己放松,但刚才的疼超出了他的想象。 想着要不松口,但又不想丢了面,只能咬牙坚持。 许尽欢一针比一针重,整个过程备受煎熬。 汗密密麻麻渗出来,喉头翻涌。 “哇” 高成实在憋不住,张嘴就吐了一口带着血的粘液。 味道自然也不好闻。 许尽欢却面无表情端着盆子去了洗漱间。 再一次出来时,手里多了毛巾和水杯。 “漱个嘴。” 高成神色疲惫,胸口却没之前那样憋闷。 乖巧漱嘴。 “谢谢。” 许尽欢不欠他的,更没义务需要尽心尽责照顾他。 可她眼里毫无嫌弃,反而耐心可亲。 莫名间高成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我们是夫妻,相互照顾是应该的。”许尽欢眉宇间都是笑意。 高成忍痛能力比她想象的更强。 不愧是保家卫国的战士,让人敬佩。 高成渐渐有了困意,他刚想说点什么,脑袋一歪,人就睡了过去。 甚至还有轻微的呼噜声传来。 许尽欢弹了一下金针,在金针发出嗡嗡声中,转身回了洗漱间。 洗掉脸上的妆,快速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 披散着头发来到床边。 昏暗的台灯下,高成的侧脸很英俊,忽然,舒展的眉皱起,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嘴里发出呓语,“快……快跑。” 短暂却带着急切。 梦魇了。 这不是好事。 许尽欢快速上前,打算把他叫醒,谁料,刚到床边,趴着的高成像弹簧一般跳起。 “高成,别动。” 许尽欢眼疾手快上前按住高成的肩膀。 奈何梦魇中对方,力气大得惊人。 挥臂就要打向她的脸。 许尽欢迎面直上,想要点击穴位,让暴动的高成安稳下来。 “啊!” 高成的手臂打在许尽欢的肩膀,剧痛袭来,她感觉骨头都裂了。 “高成,你给我醒醒。” 这家伙扎了针还不老实。 两人的动静引起了楼下刚要上来查看情况的邬翠梅,她顾不得太多,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当到门口时,就看到梦魇的高成像过年按不住的年猪,无意识挣扎。 许尽欢龇牙咧嘴,显然是被对方给揍了。 “儿媳妇,我来帮你。” 邬翠梅脑子很清醒,压根不会联想到两人是打情骂俏。 有了邬翠梅的帮助,许尽欢快速点了几个穴位,高成卸了力,砸在了床上。 人也慢慢睁开眼睛。 “嘶” 后背怎么这么疼,甚至牵扯到了肺部,他猛烈咳嗽起来。 “阿成,悠着点咳,小心针挪位。” 邬翠来不及询问具体情况,见儿子后背的金针乱颤,心脏也跟着一颤一颤。 这哪是在咳嗽,分明是拿命在开玩笑。 许尽欢飞快拿起另一根针,刺进止咳的穴位。 高成奇迹般不再咳嗽,就是脸色有点红。 这是剧烈咳嗽,血液全都聚集在脸上了。 “尽欢呀,阿成刚才是怎么了?”邬翠梅劫后余生,抬手擦了把汗。 眼睛却盯着高成。 心也悬着,不会是病重了? 一定不是这样。 老天不会再给她希望时,给她重重一击。 “他做噩梦了。”许尽欢明亮的眼睛藏着几分担忧。 这细微的表情也没躲过邬翠梅的眼睛。 她的心揪在一起,想来不是简单的噩梦。 且这个梦会影响到儿子恢复。 “尽欢,阿成噩梦不消除,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治疗?” 邬翠梅的声音在发抖,眼里噙满了泪水。 儿子怎么就这么倒霉。 早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就是下跪,上吊,也不会同意儿子入伍。 可惜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如今之计,就是想办法救他。 等儿子彻底恢复健康,就让他回家继承家业。 “很大部分会影响到。”许尽欢拉过高成的手帮他把脉。 脉搏跳动不规则。 梦里的画面应该是他经历过的故事,这个故事悲惨,又惊心动魄。 甚至高成失去了某些珍贵的人或物。 心理不健康,会影响身体恢复。 “妈,我给你写个方子,你辛苦抓药来,熬成汤药,给高成喝下。” 许尽欢呼出一口浊气。 高成的病很棘手,却也很有挑战。 “你快写。”邬翠梅一秒也等不下去了。 她只有一个念头,儿子必须渡过难关。 许尽欢快速写下药方,又加了拔罐,和火疗。 邬翠梅在拿到方子时,一秒没耽搁跑下楼去。 屋内又剩下两人。 许尽欢坐在床边,把歪斜的金针重新扎回去,高成似乎陷入某种难言的境地。 竟没吭一声。 仔细看的话,他眉宇藏着悲痛,眼里都是落寂。 高成是个有故事的人。 许尽欢为了高成尽快恢复,委婉建议,“心病解不开,会影响治疗,高成,你可以尝试着跟我说说。” 高成眼睛盯着某个方向。 眼神凝重 脑海里浮现出残肢断骸,心腹的哀嚎声。 “团长,我好痛苦,快给我一下,唔……团长” 他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心脏,疼得面目全非。 许久,只见躺在他怀里的心腹骤然起身,在他诧异的眼神中,拿起匕首狠狠插进心脏。 “不” 可惜一切都迟了。 四周蝉鸣鸟叫,而他的世界却一片安静 静到心发慌。 “高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许尽欢瞥见高成眉心皱成一团,牙齿咯咯作响 他情况不太好。 在快速的拍动下,高成从思绪中回神。 “听到了,给我点时间行吗?” 高成的声音夹杂着浓郁的痛苦,许尽欢听得不是滋味。 选择尊重他的选择。 两人暂时保持沉默,而这时,邬翠梅拿着需要治疗的东西匆匆跑上楼。 看到儿子额头汗津津,人却清醒了,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尽欢,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现在需要给阿成用上吗?” 第8章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 熬药需要时间。 但拔火罐只需要起针后,就能开始。 “可以。” 许尽欢起身后,俯身把高成后背的金针一一拿下。 可能是扎针留下了阴影。 起针时,高成条件反射般紧绷身体,要再大点力气,金针都能从他穴位飞出去。 “放轻松。” 许尽欢声音温柔,如黄鹂般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咒,竟真的缓解了高成的紧张。 他渐渐放松身体。 “尽欢,这火罐和平常拔的一样吗?”邬翠梅看得聚精会神,不想错过任何小细节。 “拔罐过程一样,不同的是喝的药。”许尽欢微微偏头,捕捉到了邬翠梅强烈的求知欲,耐着性子解释,“我配的药里加了一味泻火的药材,高成体内聚着火气,简单的去火不会有起色,得泻火。” 泻火和去火看似只有一个不同的词。 但意思全然不同。 一个是从根本上泄掉体内积攒的火。 一个是简单拔除能看见的火气。 高成要想彻底痊愈,还得温和泻火。 邬翠梅听得入了迷。 对儿媳妇许尽欢的喜欢更上一层楼,笑着问,“尽欢,有没有兴趣去县医院中医科当个大夫?” 聘请大夫这种事在医院很常见。 学历可以边上班边考。 邬翠梅想拿儿子的病症做个案例,组建一个团队,集体研发出新药,再申请项目资金支持。 有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坐镇,他们团队申请资金就更有底气。 许尽欢两辈子也不是什么高学历。 家里偏心姐姐许承欢,砸锅卖铁,勒紧裤腰带供她上学。 可姐姐是个榆木脑袋。 一心只想吃喝玩乐。 上到高中毕业就不念了。 要不是小姑父李建唐托关系,她也不会在县城百货大楼当服务员。 而她渴望上学,却被老父亲许建国扣下户口本,剥夺她上学权利,她只能偷偷跟着小姑父学医术,在他的诊所当打杂的。 “妈,我勉强就是个初中毕业,你让我去县医院工作,学历会被卡?” 她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五百块赔偿的钱。 多余的拿不出来。 想开诊所挣钱,本钱不够。 更何况,没有行医资格好多地方不会聘请她。 当然,也有不少赤脚医生是没有行医资格证的。 可有总比没有的强。 要是遇到卫健局来查,也能理直气壮。 “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本科以上呢。”邬翠梅面露诧异,“瞧你这精湛的医术,也不像是初中学历呀。” 不是邬翠梅以学历论高低。 他们县医院也有德高望重的大夫是卫校毕业,医术水平不低。 但初中学历确实拿不出去。 “家里情况特殊,我只能上到初中毕业,要是不行,那就算了。”许尽欢略显失望,没想到第一桶金这么难挣。 邬翠梅见儿媳妇面露失望,赶紧开口安慰,“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而不是不想要你,你这样,找个时间考个行医资格证,我再找找市里的医科大学的同学,看能不能给你单独设立一场考试?” 不拘一格降人才才是邬翠梅希望的。 不能因为学历问题,丢失一个好苗子。 反正特招的例子也不少。 “那真是太感谢妈了。”许尽欢欣然一笑。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邬翠梅是有私心的。 儿子出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虽说很快就会转业,但回来被安排的职位也不会太低。 就算不在机关单位工作,继承家产也没问题。 高家娶媳妇看重人品,要是实力允许,谁还会嫌弃儿媳妇优秀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高成静静听着她们两人谈话,心里也是微微诧异。 他从许尽欢坦然的态度,利索的身手,看出这姑娘不简单。 没想到她的优秀源于自身能力。 而不是家里托举出来的。 怪不得会让许尽欢替嫁过来。 原来她是不受宠的。 不知为何,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经过这一夜的治疗,高成情况安稳许多,半夜没再咳嗽过。 安稳地睡了一整夜。 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时。 高成单手撑墙,在地上来回走动。 身上其它伤好了六成,只要动作幅度不用太大,不会影响行走。 而肺部大清早竟也没有太憋闷。 “不……不要。”靠近里侧的许尽欢,眉心皱成川字,像是被梦魇了。 她拼命摇着脑袋。 额头布满汗珠。 高成听见声音,缓慢挪动步子来到床边。 轻声呼唤,“许尽欢醒醒。” “别过来,袁朗,你给我滚开。”许尽欢表情愤怒,梦里的呼唤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高成蹙眉。 睡梦中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表情狰狞,语气咬牙切齿。 看样子许尽欢恨透了对方。 他微微有几分不舒服,却还是伸出手去碰许尽欢的胳膊。 手指刚落在她因挣扎而露出的半截胳膊上时,床上的许尽欢倏然睁眼。 四目相对时,许尽欢的表情有几分空白。 她不自觉眨眨眼。 高成也被吓了一小跳,怕对方误会,不动声色拉开距离,“你醒了,那就起床洗漱,一会该吃早饭了。” 高成的声音比昨天多了几分清透。 就是表情似乎不对劲。 难道她梦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许尽欢有点紧张,但她不想急于问出来,很自然地笑着说,“看来你今天的状态很好。” 高成把她小慌张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没逼问她袁朗是谁。 两人还没熟的互相敞开心扉的时候。 提到状态好,高成脸上多了笑容 他昏迷这一个月之久,潜意识里还是能察觉身体状态好不好。 频繁咳嗽。 动辄惊天动地吐血。 有时还得插氧气瓶。 来来回回折腾,一百四五十斤的人,硬生生折腾得只剩下不到一百二十斤。 气喘,胸闷,咳血都成了家常便饭。 但自从许尽欢嫁进门,扎了两次针,拔了一次罐,喂了一顿药后,他竟奇迹般能站起来了。 “多谢你妙手回春。” 许尽欢灵机一动,“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一下。” 她太穷了。 干什么事都需要钱。 要是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高成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救命之人当以身相报? 第9章 优良传统得保持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高成立马否决。 他不能这么卑鄙。 虽然他年轻有为,家庭富裕,但他身残体弱,以身相报那就是恩将仇报。 只是许尽欢突然提报酬,是缺钱了。 也是。 在家里不受宠,又是临时换亲,他们家送去的嫁妆,肯定一分都不会给她。 “你等我一下。” 现在华国大部分地方,还在用票购物。 但有些地方已经免票了。 高成家里做生意,百货大楼也是他家的,想要什么,拿钱就行。 高成的想法很朴素。 许尽欢和他成了夫妻,丈夫上交工资那是应该的。 许尽欢盯着高成从床的这边,挪到床的那边。 在高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一个邮电存折,和零散的一把票子。 “这些都给你,本来你嫁我够委屈了,再不给你零花钱,就太说不过去了。” 高成消瘦的脸上全是认真。 许尽欢表情呆呆的。 因为上交工资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犹记得上辈子,袁朗当丈夫的时候,对她再好,也会把财政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更过分的是,他一边pua她,还一边搜刮干净她挣来的钱。 十年期间,她连生三个孩子,养孩子的钱都是她自己挣。 连她都搞不懂工资要不要上交。 如今重活一辈子,她竟然体验了一把掌管老公工资。 感觉竟出奇得好。 高成见她神色从震惊,转变到疑惑,再到释然欢喜。 心情也随之波动。 用来分辨敌人方位的脑子,差点都不够用了。 “你这是觉得不够?” “不不不,够多了。”许尽欢笑眯眯下了床,自然地接过存折和零钱,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真得很不错,高成这种优良品德,要一直保持呀。” 就这么开心? 高成不自觉被许尽欢的笑感染,唇角渐渐上扬。 就在这时,惦记儿子的邬翠梅看好时间,快速上了楼。 她没有贸然冲进来。 虽知道两人不会洞房,但该有的分寸得有。 站在门口,小声询问,“阿成,尽欢你们醒了吗?” 要是醒了,收拾好了,该下楼吃饭。 “醒了。”高成听到老妈的询问声,迈着不太松快的步伐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的刹那,就看到老母亲做贼一般的动作。 忽然,她的眼睛由小变大,“阿成,你能下床走动了?”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 邬翠梅没做好准备,只觉得心脏狂乱跳着。 “今早就能下床走动了,妈,我饿了。”高成伸出消瘦的手,拍了拍老母亲的肩膀。 他其实不太会表达感情。 拍肩膀已然是他最大极限表达爱的动作了。 “好好好,阿成,你总算能走了。”邬翠梅大清早接收到惊喜,喜极而泣,一头扎进儿子精瘦的胸膛,抱着他嚎啕大哭。 滚烫的眼泪打湿了高成的丝绸睡衣。 他不自觉抬手搂住亲妈的肩膀。 突然,他摸到了凸出的骨头。 心被扎了一下。 原来,受伤的不只是他,还有坚强如铁的老母亲。 高成鼻头酸涩,紧紧搂住老母亲。 许尽欢看到这一幕,安静地看着相拥的他们,没有开口打扰。 她情不自禁在脑子里搜寻有关自己母亲的影子 只记得纤瘦的背影,在地里弯腰锄草。 看不到她的脸。 因为在她八岁的时候,老母亲生了一场病就去世了。 她已经记不得母亲的脸了。 往后的日子,都是小姑姑在扮演母亲的角色。 当看见高成和邬翠梅相拥的温馨画面,她眼眶酸酸的,心里又羡慕,又惆怅。 “对了,尽欢,青青送来的药,你放哪了?””邬翠梅欢喜过后,忽然记起上楼来的第二个目的。 她当初托周青青寻找治肺病的药 周青青不负所托,把药带回来了,但因许尽欢的变动,打乱了所有计划。 今早才记起药的事。 “妈,那个药不能吃。”许尽欢揉揉眼睛,让自己看上去神色无常。 周青青找来的药压根不是治疗肺病的药。 它治疗的范围太广,不能局限在某个病症。 而且,新研究出来的药,没有经过投入使用,很多后遗症不情绪。 贸然给高成用上,只会适得其反。 “什么意思?”高成敏锐性更高,一下子捕捉到许尽欢话里的深意。 难道周青青想用这药对他不利? 不应该啊。 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还是在的。 “我检查了药,这药不是市面上允许用的药,你职业特殊,要是贸然使用这种药物,成了瘾,可就戒不掉了。” 上辈子,她也接触过同类型的药。 里面添加的成分,对于一般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又不是长期吃,形不成依赖性。 但高成是保密单位的工作人员,又被新型病毒侵染肺部,没有对症的药,那就要长期服用。 由少积多,会很难戒掉。 “周青青为什么要害你?”邬翠梅的震惊难以掩饰。 她实在想不通,高成哪里对不起周青青。 非要使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毁了高成。 高成却不会轻易下结论,想必是巧合,但他不会掉以轻心,“妈,你先别激动,这事不要到处宣扬,周青青来问,你就说我按时在服用药。” 邬翠梅把儿子的话奉为圭臬。 在她心中,儿子就是真理。 何况,有许尽欢亲自证明,那就说明这药一定要问题 她不要发散思维,是不是周家见她丈夫高建国迟迟不答应合作,这才想得下三滥的招数。 等高成形成瘾,他们再假惺惺上门,提供帮助。 然而,高家就拿他们当救命恩人。 对。 一定是这样的。 越想越生气,邬翠梅丢下一句,你们慢慢收拾,就匆匆跑去楼下跟老公高建国告状。 屋内。 高成倏然调转方向,一步步逼近许尽欢。 俯身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她,“你为什么这么笃定,这个药会让我成瘾?” 许尽欢明白他这是在怀疑自己。 但她丝毫不怯场,反而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嗅觉比一般人要灵敏,而且,你别忘了,我是医术高超的大夫,辨别药物的成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高成没有直接询问,反而用眼神回答,“真是你说的那样吗?” 第10章 壕气冲天的公公 许尽欢见他不信自己,无奈摊手,“你我是夫妻,我又不是脑子有病,对你下毒手。再说,我和周青青压根就没见过面,我上哪跟她勾结密谋害你。” “高成我懂你的谨慎,但你别冤枉我,我要真想杀你,还需要告诉药里有让你成瘾的成分吗?” 高成觉得有道理,但他不会轻易相信许尽欢。 她身上藏着太多秘密。 虽不知这秘密是否给自己有关,但该有的警觉不能少。 “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要是被我发现你的真正意图,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高成扶着墙站起身。 还是太弱了。 得尽快恢复巅峰状态,这样的话,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日久见人心。”许尽欢不想解释太多。 跑去洗手间一番洗漱,换上平常穿的衣服,带着高成下了楼。 高建国还没去上班,在等着喝儿媳妇敬的茶。 一通折腾后,许尽欢手里多了一个鼓鼓的红包。 偷偷掂量分量可不轻。 果然财大气粗。 高家是嫁对了。 “谢谢爸。”许尽欢每个毛孔都散发着开心,连高建国都被感染了。 只觉得自家儿媳妇哪哪都好。 “你帮阿成脱离险境,我心生感激,这个见面礼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高建国看了眼旁边同样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媳妇。 把他们商量好的计划说了出来,“阿成能走动,一会你们两个就来咱们家的百货大楼转转,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爸说,通通给你买下来。” 许尽欢要不是要保持矜持,都能跪下来抱着高建国的大腿,喊他亲爸爸。 沾染壕气的老公公真是太帅了。 许尽欢眉眼含笑,开心不是假装出来的。 一旁的高成从开始就偷偷观察她。 许尽欢喜欢钱。 是毫不掩饰的那种喜欢。 提到钱,仿佛比得到好的姻缘更开心。 这个年代,大家讲究朴素无华。 一般人喜欢钱,也会隐藏得很好,不让外人知道,生怕骂他们钱串子。 有失身份。 可许尽欢不遮掩,喜欢就喜欢。 她难道就不怕被人说拜金? 只是不知为何,高成心脏微微跳动,竟觉得许尽欢爱钱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可爱? 他陡然一僵,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个词? 一定是他病得太久,没出来透透气的缘故。 高建国是个哭包,那也仅限于在妻子邬翠梅面前,他除了爱哭,还有个优点。 那就是心细如发。 他把高成偷偷打量许尽欢的举动全都看在眼里。 不由神秘一笑。 看来,儿子的春天要到了。 怪不得,他觉得今天的天气都这么好。 “阿成,你也不能老在家里待着,得走走,身体才能恢复得更快。” “知道了。”高成也觉得需要转转。 他不愿意当个废物。 要是没有受伤,这会十公里越野都跑完了。 小两口被“赶出了门。” 两人乘坐家里的红旗小轿车,赶往百货大楼。 许尽欢不是没有最好好的车子,但八四年华国万元户不算太多。 但不代表没有富户。 在他们小县城出现轿车的概率宛如中五百万那么稀少。 却被她遇到了。 她忽然很想知道亲姐姐许承欢,看到她乘坐小轿车会是什么表情。 惊诧? 错愕? 嫉妒? 应该都有。 要问她后不后悔,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要真是这样,那就太让她开心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两人刚下了车,抬脚走进百货大楼的大门,老远就听到甜到发腻的声音飘出来。 “袁朗哥,这辆红色的自行车真好看,你帮我买好不好?” 人美声音甜。 这个评价放在许承欢身上一点水分都没有。 她是真漂亮。 两姐妹是一母同胞,更是异卵双胞胎,许承欢只比许尽欢大一个小时。 可许承欢天生就会打扮。 巧手一描,能化腐朽为神奇。 就一点不太好,那就是够势利眼。 “这是沪市产的蝴蝶牌,价格不算太贵,也就一百三十八,这位同志,你媳妇长得漂亮,眼光也好,这辆自行车很配她。” 听这声音,肯定是售货员。 在八十年代流行五大金饭碗。 分别是司机,供销社售货员,邮递员,饭店厨师,电影放映员。 他们高人一等的职业,会比普通人多了骄傲。 尤其是服务行业,眼高于顶的很多。 但也不排除和蔼可亲的。 就比如未曾谋面的这位女同志。 想必高家经营百货大楼模式,可能是效仿小日子的八佰伴模式。 提到八佰伴,就不得不提及风靡全亚洲的经典剧目阿信。 这个电视剧便是以八佰伴创始人为原型写的故事。 许尽欢面色如常,为了以防高成摔倒,挽着他的胳膊。 当然不是情侣之间的那种亲密挽着。 而是像搀扶病号。 高成欲言又止,却碍于某种原因,没说出口。 随着两人往里走,他们更加清晰听到袁朗的声音。 “承欢,你现在身体不方便,要什么自行车。” 提到要什么自行车,许尽欢脑子里浮现出本山大叔的卖拐续集。 她不由偷笑出声。 “这人你认识?”高成却误会了,从刚才进入百货大楼的时候,就察觉许尽欢的眼里有很多情绪。 期待,讥讽,甚至还有说不出的复杂。 他搞不明白,便想着慢慢了解。 没想到答案就在眼前。 看来里面的一男一女,是她熟悉的人。 高成脑子里隐约有答案,却不敢确定。 因为没看到正面。 “高成,你不亏是做侦察工作的,这么敏锐。”许尽欢倒没有隐瞒,“里面说话的两人是咱们的姐姐和姐夫。” 听她语气,似乎有看戏的想法。 高成竟也很期待与他们见面。 他也想看看,袁朗到底长什么样,值得许承欢临时背刺亲妹妹,又把高家的脸面当垃圾踩。 “去看看。” 两人虽成为夫妻不到两天,却在某些事情上,很有默契感。 他们闲庭信步往里去。 自行车销售柜台,许承欢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她深深看了眼红色女士自行车,快速走到袁朗面前,偷偷拽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问,“袁朗哥,你这么快就厌烦我了吗?” 第11章 你怎么还活着? 她可是怀着孩子呢。 要一辆自行车咋了。 再说,今天来百货大楼购买自行车也是袁朗自己提的。 昨天新婚夜闹得不愉快。 她跑回了娘家,袁朗大半夜跑来赔罪,当着她爸许建国的面保证,一定会补偿。 他就是这样补偿自己的? 袁朗气不顺。 从昨天许尽欢突然醒来,讹了他五百块钱,到晚上他妈作妖折磨许承欢。 他连夜去赔罪。 桩桩件件的火气积攒在心口。 发泄不出去,闹得他心烦气躁。 “承欢,你之前多善解人意呀,怎么结婚后就变了呢。”袁朗不想掏钱买夫妻顺心。 再说,他月工资加兼职外快,顶天就二百。 一辆自行车就花去了大半工资,想到挣钱的辛苦,就更不想花这冤枉钱。 许承欢见他面露不赞同,心里咯噔一下。 她怎么会昏了头,惹袁朗生气呢。 袁朗未来可是总工程师,受人尊重,工资和地位更是不同今日。 她不能在外让袁朗丢了脸。 想通后,赶紧赔着笑脸,“袁朗哥,你别生气,都怪肚里的孩子折腾我,让我昏了头,自行车我不买了,咱们去给你挑件衣服,好不好?” 袁朗依旧端着架子,愣是不吭声。 许承欢心里忐忑难安,小心凑到他面前,哀求道,“袁朗哥,只要你别生气,我就给你买你惦记已久的劳力士手表。” 劳力士可是国外知名品牌,在后世价格不菲。 也是身份的象征。 别说八四年了,经典的黄金外壳劳力士得八百左右。 袁朗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先不说戴这么名贵的表合不合适。 就价格方面他也承担不起。 当然,有许承欢当冤大头,袁朗也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当场表演了个川剧变脸,拉着许承欢的手,一口一个小心肝。 哄的许承欢晕头转向。 无意间透露了自己有小金库的秘密。 许尽欢亲眼目睹这一切,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 亲姐姐好歹也是重生的人。 怎么遇到袁朗脑子就不好使了呢。 几百块的劳力士说买就给买。 真够大方的。 高成总算看到了许承欢本人。 白底红色斑点的长裙,白色高跟露脚背凉鞋,妆容清淡,长相够出挑。 反正在县城里,能找到像许承欢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太容易。 她真的很像电影明星。 只是委曲求全的模样,实在和她的外型不打搭配 高成只一眼,就看到许承欢身上存在违和感。 而袁朗嘛。 说实话,不是他嫉妒,一副白斩鸡的长相,个头勉强一米八,瘦瘦弱弱,还戴着眼镜。 很有斯文败类的感觉。 就是眼里藏得算计,让人更不舒服。 “我很庆幸你们换了亲。”高成由衷发出感慨。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违和。 许尽欢却觉得很有道理。 “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许尽欢想着逛逛百货大楼,给小姑父和小姑姑买点礼物。 他们两夫妻没有孩子,自小拿她当亲闺女看待。 这次回门,她得去拜访,顺道找小姑父帮个忙。 “我陪你。”高成给人沉默寡言的样子,其实,他很贴心。 起码,不是钢铁大直男。 就在两人打算去往茶叶区时,距离他们不到三米的拐角处,传来许承欢的惊叫声,“高成,你怎么还活着!” 这话一下子就暴露了许承欢致命缺点。 许承欢难以相信,高成竟然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 看他气色,挺直的腰背,都不像个濒死的人。 不对呀。 上辈子,她嫁到高家,与高成第一次见面很不愉快。 高成当场吐了浓黑的血。 她没料到自己的丈夫要死了,吓得呲哇乱叫。 高成的母亲邬翠梅当场就甩了她一嘴巴,还把她赶去客房。 直到和高成再次见面时,他虚弱地靠在床上,脸色跟冰块一样难看。 夫妻该做的事自然是不成的。 第二天敬茶,改口都闹得不愉快。 没想到重生后,他竟然会陪许尽欢逛街。 “姐姐,大清早的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许尽欢真想撬开亲姐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脑子还是驴粪。 遇到高成不该低调躲起来吗? 非要跑出来刷存在感,是想挨揍。 “许尽欢,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高成活过来了?”许承欢丢开袁朗的手,不顾对方黑漆漆的面,径直走向许尽欢。 伸手就要抓她的衣领。 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隔着长袖攥住了她的手腕,“谁允许你碰她的?” 高成微微用力,疼得许承欢拼命挣扎。 “你捏疼我了,给我松手。” “你快放开承欢。”袁朗刚才只觉得头顶绿油油一片,还以为她后悔换亲。 没想到许承欢只是想追问许尽欢用了什么手段。 又看到高成冷冰冰的脸上布满寒霜。 才后知后觉他们两个暴露在高成眼皮子底下。 谁人不知道高家在县城的势力,抬脚跺一垛,地面就要抖三抖。 他只是个小小技术员,胳膊拧不过大腿。 不能硬碰硬。 高成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想问问徐承欢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很好奇许承欢震惊的原因。 仅仅是因为他没死成吗? “许尽欢,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让高成松手。”袁朗做了亏心事,见到高成后莫名感觉心虚。 同时,他也被高家的威名吓到了。 忘记现在是八四年,严打的风头正盛。 许尽欢也是被高成突然伸手保护自己,弄傻眼了。 刚反应过来,赶紧握住他的手,柔声劝,“高成,你先松手。” 怕他在气头上,失了分寸。 赶紧小声解释,“现在形态很严峻的,你身份敏感,别被人抓住把柄。” 高成真松了手。 许承欢心头不忿,又是个只会窝里横的怂货,愤怒褪去,只剩下紧张心慌。 余光瞥见袁朗,灵机一动,迅速躲进对方身后,拽着袁朗衣袖,可怜巴巴叫道,“袁朗哥,我好害怕。” 袁朗其实也怕,腿肚子都抽筋了。 却不敢露怯。 壮着胆子质问袁朗,“高成,你好歹是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对待女同志呢,再说,她还是你的大姨姐。” 吆。 学会道德绑架了。 第12章 你惹得烂桃花,你打发 许尽欢跨步,站在高成面前,用一米六八,一百零八斤的小身板保护高成。 “我不认你们,那你们连屁都不是。” “许尽欢,你当真是白眼狼呀。”许承欢觉得她又行了,黑着脸指责许尽欢,“咱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说不认就能不认?” “不就长了相似的一张脸,我说不认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许尽欢环胸,露出不屑的神情,“许承欢,咱们家的驴最近光忙着踢你的脑子了,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做的丑事?” 许承欢刚想回嘴,又看到高成越发黑沉沉的脸。 不由想起上辈子的某些事情。 吓得她赶紧抱住袁朗的胳膊,丢下一句,“许尽欢你等着,我回家告诉咱爸去。” 然后,两人撒丫子就跑 仿佛身后有狗追一样。 场子还没炒热,对手就散了,实在没有意思。 “咱们继续逛。” 高成没说话,乖乖跟在许尽欢身后,听到念叨该买点什么回门礼。 今天的黄历出门前,被许尽欢一脚踹到了床底下,所以很不幸又遇到了不想见的人。 就在他们买好回门礼后,打算给小姑姑买两盒雪花霜时,在护肤品柜台前,碰到了周青青和她的小跟班。 “青青,你看那是不是高成?” 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拽着周青青的袖子,激动得仿佛看见了电影明星。 周青青听到高成,身上就像装了雷达,迅速搜寻高成的所在。 偏头,就看见他正常走路。 脸色也很红润。 完全不像个重病濒死的人。 难道是她带的药丸起作用了? 真是太好了。 “确实是阿成。”周青青眼里藏着激动,没人知道,她在看到高成醒来,会是怎样激动的心情。 “既然碰见了,那就去看看。”小跟班已然忽略了许尽欢。 明明穿着一身红衣,冷白的皮肤,在人群里一眼就能发现。 她就是选择视而不见。 因为她是周青青的闺蜜。 知道周青青喜欢的是高成。 闺蜜和高成没有修成正果,反而被伴侣杀出的程咬金给抢了。 没往她脸上扔泥巴,受限于素质。 否则,她这会只有哭的份。 “好。”周青青正愁没机会靠近高成。 昨天没能如愿见到高成,没机会表达想念他的心思。 今天,怎么也得刷刷脸。 “高成。”小跟班人与名相差十万八千里。 长了一副小萝莉的长相,圆圆的脸,杏眼白皮肤,家境好,穿着更是青春靓丽。 但她却叫刘羲和。 乍一听,像个男娃,但其实是家人对她的厚望。 然而,一开口就挺吓人。 高成走得有点累,他其实不爱逛街,但今天情况特殊,许尽欢又处处照顾着自己。 他却还是有点不舒服。 刚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就被豪迈的呼唤声惊得皱眉。 “怎么了?”许尽欢时刻关注高成。 发现他乌黑的浓眉紧紧靠拢。 脸上的神色显然不耐。 “有烦人精来了。” 这话从高成嘴里说出来,许尽欢除了震惊,就是好奇。 她扶着高成坐下,顺着声音看去。 相隔他们五米外,有两个漂亮姑娘走来。 其中一个,她昨天刚见过面。 是高成的桃花周青青。 今天她上穿蝙蝠袖红衬衫,下身是一条条纹格子裙。 搭配白色凉鞋。 气质很出众。 至于她旁边那个蹦跳的小姑娘,许尽欢不认识。 但隔空视线相对,可以确定是相互都厌烦的人。 这种感觉刘羲和也有。 紧紧挽着周青青的胳膊,小声嘀咕,“高成的眼光真差,放着你这么好看的姑娘不娶,非要找个乡下的女人。” “这从头到脚的衣服看着不便宜,果然是个拜金的。” “青青,我真是替你不值,枉你喜欢他这些年。” “别说了。”周青青尽量维持人设,她在外面面前是温柔大方的存在。 怎么能因为一个乡下女人,就破了防。 小跟班刘羲和还没修炼成周青青肚里的蛔虫,单纯地认为周青青是太善良。 “青青,你就是太善良,才让那个女人趁虚而入,不行,今天我一定以为你找回场子。” 周青青想阻止,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默认了刘羲和的行为。 “你悠着点,我不想阿成为难。” 刘羲和见不得好友委曲求全,嘴上安抚别怕,她知道分寸,心里却想着一定要给许尽欢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让她出丑。 方能消除她心中的不满。 两方见面,刘羲和眼睛都没落在许尽欢身上,而是笑着打量高成,“吆,恢复得不错嘛,看来青青带的药还是有用的。” 高成态度冷漠。 连嗯一下都没有。 刘羲和却不在乎,因为她知道高成就这臭德行。 从小就喜欢板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他几百万一样,何况,几十年都没变,她也不奢望对方能给个笑脸。 “阿成,嫂子,你们这是来逛街呀。”周青青见许尽欢脸上笑容不多,高成更是板着脸。 意识到刘羲和的举动惹了厌恶。 刘羲和是她带来了的,那便是她的人。 上来就邀功,很不让人喜欢。 “今天天气好,带阿成转转。”许尽欢同样也没多看刘羲和一眼,她又不是受虐狂。 非要上赶着贴冷屁股。 她看得出来,刘羲和就是周青青手里的一把刀。 这个刀没脑子,却锋利。 “阿成身体受损严重,这不适合带出来。”周青青无意间瞥见高成缓和的脸色,心里一揪,克制着喷薄而出的酸涩,“嫂子,我知道你想要阿成恢复快点,但物极必反的道理,嫂子应该也懂。” 语气很柔和,要是缺心眼的,可能真听不出周青青话里的深意。 但许尽欢听懂了。 这是骂她急于求成,不顾高成的安危。 果然不是个安生的人。 她微微偏头,脸上的笑意没变,而是当着周青青和刘羲和的面挽住高成的胳膊,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倏然凑近高成,小声骂他,“你惹的烂桃花,你打发。” 淡雅的香味钻入鼻尖。 又在大庭广众下,做亲密的举动,高成很不适应。 要不是对方是许尽欢,他早就推开了。 紧绷着身体,脸上神色没怎么变化,“今天出来逛,是我的主意,你们要是没事,我们就先回家了。” 第13章 塑料姐妹花 高成的回应让周青青和刘羲和始料未及。 刘羲和震惊地瞪大眼睛。 心想,这还是那个冷酷的高成吗? 大庭广众下让人挽着他的胳膊,又当着一个乡下女的面伤周青青的脸。 他不仅冷酷无情,还没心。 是谁在他昏迷时,衣不解带照顾了二十多天。 是谁千辛万苦带回药的。 是周青青。 她不求回报的傻闺蜜。 既然,她不得的争取,那自己帮她讨。 “高成,你太过分了,青青好心好意为你,你却把她的好心踩在脚底下。”刘羲和总算正视乡下女许尽欢了。 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过是个乡下女人,没见过世面,又靠榜上你家获得从没见过的东西,她哪里比青青好了。” 许尽欢终于等到周青青脑残粉怼自己了。 竟然有几分开心。 骂得越难听,她好还击。 只是在还击前,她需要走走周青青的路,“青青,你朋友的话,也是你的心里话吗?” 周青青微微惊诧。 她莫名觉得许尽欢的举动很熟悉。 可惜,有脸色发黑的高成在跟前,她脑子有点空白,下意识反驳,“嫂子,你这什么意思?” 许尽欢在心里偷偷一笑,果然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才有趣。 她要的就是周青青着急。 周青青着急,她的脑残粉刘羲和就会破防。 急着跳出来维护周青青。 这就会更加坐实周青青授意她欺负自己的事实。 不出一秒,刘羲和果然跳出来了,黑着一张脸训斥,“你个乡下女人胡扯什么呢,你当自己是碟子菜呀,需要青青亲口指责你。” “这种小事轮不到她,有我在,你别太得意。”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刘羲和就属于猪队友。 直接实锤周青青。 咦。 好可怜呢。 周青青秀眉紧蹙,瞬间意识到刘羲和坏了她的人设,赶紧拉她的手,“羲和,别乱说,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青青,你别怕,有我在,谁都别想抢占了你的功劳。”刘羲和觉得自己像正义战士,帮可怜的周青青讨回公道。 觉得骂许尽欢不够,还把矛头指向高成,“高成,做人要有点良心,你昏迷的时候,不是你身边这个乡下人连夜照顾,你急需的药也不是她奔赴千里帮你找。” “这一切都是青青,她为了你,不怕辛苦,不怕向人低头。” “而你是怎么对她的?一心护着乡巴佬,无视她的付出,你连负心汉都不如。” “羲和,够了。”周青青眼里含着泪水。 不是因为心事没被发现的委屈,而是被她蠢哭的。 “青青,你……”刘羲和刚要说什么,就被周青青递来的眼神吓得闭嘴。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被许尽欢牵着鼻子走了。 好啊。 这个乡巴佬竟然这么有心机。 “嫂子,阿成,你们别听羲和乱说。”周青青紧紧攥着刘羲和的手,尖锐的指甲刺进对方的皮肤里。 刺痛直击脑髓。 刘羲和想发出惊呼,却不由忍住了。 缩着半边身体。 “阿成,你能康复,我比谁都开心,羲和的话你们别放心上,我替她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原谅她心直口快。” 周青青脸上人畜无害,似乎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姑娘。 可许尽欢却看到了半边脸紧绷的刘羲和。 她不是在害怕。 而是被人掐住了命脉。 原来也不是什么好姐妹,关系还挺塑料的。 “周青青,你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但这不是你朋友拿来攻击我媳妇的理由。”高成不是个话多的人,但他的寡言少语掷地有声。 又一次刺伤了满腔热情的周青青。 周青青难堪,又心酸。 她不恨高成,因为他对谁都这样。 这一切根源在许尽欢。 周青青垂头不语,像是在哭一样。 许尽欢这才慢悠悠出声,“阿成,青青好歹帮过你,话不能说得这么绝情,会伤到一个好人的心,知道吗?” 高成很配合,“我下次注意。” “你现在不是在部队,别把女孩子当你的兵训斥,看把青青给吓的。”许尽欢笑语晏晏。 无形中又伤到了周青青。 周青青没忍住加重了力道。 刘羲和这次没忍住,发出短促的惊呼声。 “啊!” “羲和,你怎么了?对不起,都怪我。”周青青猛然回神,又变成慌张无措,拉着刘羲和手又吹,又揉。 到底是好朋友。 刘羲和理解她,不会真责备她,“青青,我没事,你肯定也累了,咱们回家。” 此地不宜久留。 许尽欢道行太深,回家再想办法收拾她。 “青青,你们要走吗?”许尽欢显露出不舍,“咱们才见面不到十分钟,虽然相处的不是那么愉快,你朋友也不喜欢我,但我还想请你吃顿饭呢。” “毕竟,你为阿成做了这么多,他不善表达感谢,这事只能我代劳了。” 周青青恨不得拿起手里的包砸在那张虚伪的脸上。 得意什么。 不就嫁给了高成,又不是生生世世绑在一起。 谁又规定结婚,就不能离了? 等她找点惊爆的消息,再来收拾你。 压下翻江倒海的恨意,却笑着拒绝,“我和阿成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为他做事,我从不求回报,嫂子,阿成吃药的时间到了,还是尽快回家,别耽搁阿成恢复。” 丢下这话,看了眼自始至终没有挽留自己的高成。 周青青的心碎成了渣渣。 可谁让她喜欢高成呢。 怀着满腔心酸和委屈离开。 两人前脚离开,后脚许尽欢收回了手,笑脸换上了冷意,“高成,烦请你尽快掐掉往家里伸的烂桃花,我不想被人去追着骂乡下人。” 乡下人咋了。 谁家往上数还不是乡下人。 周青青在优越什么。 而且,她想不通,高成和她都是夫妻了,这姑娘还死缠烂打。 是想破坏军婚吗? 胆子够肥呀! 高成竟咧嘴在笑,他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许尽欢。 而不是戴着一张面具,假扮乖巧。 刚才那招扮可怜玩得很不错。 不需要费太多口舌,就把敌人击退了。 很让人刮目相看。 “都听你的。” 第14章 小白脸是你的未婚夫? 许尽欢一副见鬼的模样,她好像听到了高成在笑。 他个冷面阎王,还会笑吗? 她猛然扭头,想抓个现行。 不料,高成还是那副棺材脸。 她调转方向,站在高成面前,仔细打量现在的高成。 个头在一米八五左右。 肩宽体长。 只是他瘦得厉害,只隐约能从他的外表看出曾经的俊朗。 而且他的病还没彻底好,有复发的可能。 周青青不论高成是帅,还是不好看,都能始终如一。 真爱无疑呀。 只是她知道带来的药里有致瘾成分吗? 高成被许尽欢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真想伸手摸摸脸。 可他高冷的人设不能崩,强忍着不自在,“你看什么?” “觉得你好看,多看两眼,回家。”许尽欢就是口嗨,压根没注意高成皱缩的瞳孔,以及缓缓爬上耳朵的红晕。 许尽欢急着拎东西,没注意高成落在她后背的眼神。 高家。 邬翠梅左等右等,总算听到保姆刘妈笑着问候,“高成,许同志,你们回来了。” 这年代叫同志的多,什么小姐只在香江那边流行。 “田妈,我饿了。”高成手里只拎着一盒茶叶,别的都在须尽欢手里。 不是他不帮忙,而是许尽欢怕他累着。 晚上治疗就会前功尽弃。 刘妈欢天喜地去厨房给高成做饭。 能主动提出要吃饭,那就说明身体好了不少。 刘妈打小就照顾高成,说句僭越的话,她把高成当半个儿子。 看他昏迷的时候,急得嘴上长燎泡。 现在他醒了,又能转悠,田妈比谁都高兴。 “你们总算回来了,阿成,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邬翠梅一颗心都挂在儿子身上。 其实,在他们早上出门后,她就有点后悔。 又不敢偷偷跟着去。 万一被发现,儿媳妇多想,不给儿子尽心尽责看病咋办?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愣是煎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没感觉到任何不舒服,就是有点饿。”高成没隐瞒,俊朗消瘦的脸上布满认真。 邬翠梅无条件相信儿子。 因为他从小就不屑撒谎。 可还是有点不放心,给他把脉。 脉搏有力,心肺不喘,确实身体恢复得很不错。 “尽欢呀,这都是你的功劳,等回门那天,妈跟你们一起去拜访你家里人。”邬翠梅眼里含泪。 她是真心实意想要感谢亲家培养了个好女儿。 许尽欢也有拒绝,却选择如实说,“妈,我的医术是小姑父教的,我想借着回门的时候,让我小姑父帮阿成看看。”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你姑父叫什么?” 他们县城也不过三十多万人,邬翠梅在当县中医科主任的时候,在县城附近的乡镇村子当过驻村医生。 也算是知道不少人。 更何况还是医术高超的。 “李建唐。”许尽欢如实报上小姑父的真名。 邬翠梅先是微怔,很快反应很强烈,“你就说你小姑父是李建唐?” 许尽欢斟酌着点头。 看样子也不像是仇人。 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狗血的虐恋情深? 那就剩下一个可能,是同学。 邬翠梅的回答印证了她的猜测,“真是没想到,你小姑父竟然是你李建唐,他和我当时一起上的卫校,后来分配到不同地方工作,虽然有联系,却也不频繁。” “有段时间失去了他的消息,只隐约听到他辞去了工作,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没想到缘分这么奇妙,让咱们成了一家人。” 邬翠梅说到激动处,还站了起来,讲述了上学时李建唐的丰功伟绩。 许尽欢听着瞠目结舌。 什么拿蛇吓女同学,上树偷鸟蛋,更有火烧老师屁股的。 啧啧。 小姑父的黑历史这么丰富呀。 邬翠梅因为老同学的缘故,更加喜欢许尽欢。 上楼前,单独塞给她一个金镯子,“本来早上要和你爸一起给你的,没机会插嘴,这会给你补上。” 不是简单的金镯子,而是带了一点翡翠。 这个时候金价不高,也就一克十几块钱,贵的是上面的小翡翠。 “谢谢妈。” 许尽欢没有客气,改口费吗? 能不收吗? “今晚药浴是吗?”邬翠梅没把上千块钱的金镯子放心上,她只关心儿子的治疗。 “今晚药浴,就按照我昨晚配的药,我回屋给高成按摩一下筋骨,好吸收药液。”许尽欢一秒回归正题。 婆媳两人都是相同性格的人。 不喜欢磨蹭。 更有共同努力的方向。 楼上。 高成得的只剩下一条灰色的四角裤,整个人趴在床上。 许尽欢目光颇为放肆。 不过不带任何情欲,很清明。 要再仔细点,还能看出惋惜。 这要是健康的时候,高成的身体线条如鞭子般精悍,而不是肋骨明显。 身上疤痕遍布。 都说疤痕是男人的勋章,要许尽欢说,疤痕不仅不是勋章,更是技不如人。 这话仅代表她个人看法。 高成不自在地挪挪身体。 他很不适应。 好想找被子遮住疤痕遍布的身体。 虽没情窍已开,但他好歹是青年男子,羞耻和自尊还是有的。 大自然中,求偶的雄鸟靠的是华丽的羽毛,和优雅的舞姿。 人类求偶的男人自然也是俊朗的外表,和强悍的体魄。 他现在外貌和体魄大打折扣。 不护着点,怎么能行。 “放松点,我要给你把筋骨推开,可能有点疼,你忍忍。”许尽欢不知道高成的小心思。 她用手揉开药油,漂亮的杏眼锐利明亮。 话音刚落,搓热的双手摁在宽阔消瘦的后背。 “唔!” 高成双手紧紧抓住枕头。 鬓角青筋暴起。 好疼呀!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但嘴里只发出小小的痛呼声。 “之所以疼,是因为你平常训练后,没把筋骨拉开,长久积累的痛堵在一处,猛然往开推,就疼得厉害,但熬过今晚,往后就会舒服很多。” 许尽欢力道巧妙,就是站的姿势很不得劲。 要是在中医院,会有专门的按摩床。 她站在床前,双腿微微叉开,俯身用力,病人趴得舒适。 她用力也不吃力。 但新房里摆的是席梦思。 这可是邬翠梅托人从香江那边买来,专门当婚床用的。 没想到如今变成碍事的工具。 高成都不敢想象后背有多红,他怕注意力太集中,疼感会放大,忽然想起了今天见的袁朗,宛如聊天般开口,“今天那个小白脸是你的未婚夫?” 第15章 你值得更好的 此话一出口,许尽欢手下的力气骤然加大。 高成情不自禁痛呼出声。 “对不起,没控制住力气。”许尽欢盯着高成的后背,神色凝重。 心里琢磨他问这话什么意思。 是想询问他们的感情,还是想打探袁朗基本情况,好在回门当天,不至于被袁朗刺激到。 具体原因她猜不出来。 只能如实回答,“是他,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他对我不错,只是他这人重利,谁对他有用,他就偏向谁。” 高成调整好面部表情。 心里却莫名升起一种他自己都难以分辨的心疼。 或许再准确点是惶然不安。 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却很清楚他问袁朗,也不是心血来潮。 “今天只跟他们见了一面,也没发现你姐姐有什么本事,顶多样貌出众,会撒娇而已。” 高成的评价很中肯。 许尽欢也承认他观察能力超群 “美貌也是一种能力,我姐从小就喜欢打扮,她为美追求极致,从不吃大油大荤的菜,每天坚持跑步锻炼,很在乎身材塑造,这一点我比不上。”许尽欢心里有怨。 她也搞不懂亲姐姐为什么会恨自己。 上辈子用刀杀了她,这辈子又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背叛她。 两辈子她都想不通,有什么会比姐妹情更重要。 但她佩服许承欢的果决和残忍。 这样的人很容易成功。 高成却想得更多。 从袁朗穿着和气质,他能猜到对方的职位不算高。 他能给许承欢什么东西。 而他又能借着许承欢的美貌得到什么。 忽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出脑袋,他微微偏头,看向身后忙着给自己开背的许尽欢,“袁朗是不是渴望权势?” 四目相对,许尽欢从高成漆黑的眼眸里看出某种浮出水面的激动。 结合上辈子袁朗对她做的事。 她点头,“是的,他喜欢权势。” 钱是男人胆,而权势是男人的外貌。 这两样东西组合在一起,平步青云易如反掌。 高成偷偷庆幸,这桩婚事换得好。 他本能不想让许尽欢承担这些。 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她本人能力出众,不该踏入肮脏。 她该站在耀眼的舞台,享受属于她的一切。 “许尽欢,你值得更好的。” 许尽欢微微一愣,然后笑了。 是啊。 她许尽欢就该值得更好的。 不管是丈夫,还是未来的事业。 两人的关系比昨天更融洽,这是好的兆头。 在药浴的帮助下,高成晚上又睡了个好觉,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 转瞬到了回门那天。 邬翠梅特意请了假,跟许尽欢和高成一起回杏花村许家。 “你们带的礼物太好了,把这些都带上。”邬翠梅换了一身得体的丝绒长裙,手腕上戴着水头清亮的玉镯子。 正忙着催促保姆把她重新购买的礼物往后备箱塞。 什么茶叶,大前门,红云,她觉得不够贵重,又特意带了点好朋友从草原送来的肉干,海边的虾仁干。 又割了半扇猪肉。 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 许尽欢看着都快溢出来的回门礼,有点哭笑不得,“妈,这太多了。” “多什么多,要不是车子太小,我都能再带一头牛两头羊呢。”邬翠梅财大气粗,大手一挥让保姆帮她再塞点。 早早出门去厂里忙碌的高建国踩着点赶回来了。 他推着一辆嘉陵50红鸡公摩托车,笑得见牙不见眼。 “总算赶上你们了,这辆摩托车是厂子里刚生产出来的,带一辆给亲家姑父骑。” 许家的情况高建国偷偷让人重新回去打听。 才知道儿媳妇不受宠。 小时候对她关照最多的是李建唐和小姑姑许翠莲。 两口子没孩子,把许尽欢当亲女儿照看。 又得知李建唐时常到处收购药材,还得到处看病,这辆摩托车刚刚好。 许尽欢受宠若惊,八四年的摩托车价格可不便宜。 就袁朗工资加外快,一月才二百,要买一辆摩托车,就得不吃不喝,存两年多。 高建国直接送。 这太贵重了。 “爸,还是收回去,这使不得。” 许尽欢满脸惶恐,赶紧扯着高成的衣袖,求他帮忙,“高成,你跟爸妈说说,别这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打劫了高家呢。” 高成经过三天治疗,气息更稳了。 精神头很足,穿着订制的西装,肩膀宽阔,腰背挺直,“这是爸妈的心意。” 一句心意,把许尽欢满肚子的话堵回去。 她也没明白,高家这么做,是帮她撑门面。 但情谊最难还。 她很忧愁。 高成黑眸微微倾斜,正大光明打量满脸写着为难的许尽欢。 无声一笑。 治病的时候,很沉稳,他还以为许尽欢会一直如此。 没想到,遇到盛情难却的事,会愁得挠墙。 竟然有点可爱。 这个念头又一次冒出来,高成没了第一次的惶恐不安,反而慢慢淡定下来了。 他打算敞开心扉,慢慢接受许尽欢。 “老高,你不是今天要开会吗?”邬翠梅左手挎着包,右手偷偷掐丈夫略有肉的腰,小声质问,“你这是要搞哪出?” 高建国疼得龇牙咧嘴,又怕惨叫,惹得儿媳妇笑话,憋着一口气,谄媚一笑,“媳妇,我舍不得你。” “呸,不要脸。”邬翠梅精心描绘的眉毛倏然弯弯,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几条。 高建国插科打诨,死皮赖脸地跟自己媳妇挤一辆车。 同样打情骂俏的戏码,在杏花村李家的上演。 许翠莲正对着镜子描眉,忽然,身后伸来一只手,抢过她手里的炭笔,在她脸上画了几缕胡须,“翠莲,什么时候变成大花猫了。” 质量粗糙的红色壳子镶嵌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小麦色的脸。 这张脸经过风吹雨打,布满了沧桑。 可从眉眼能看出他的俊朗。 “李建唐,你要死啊。”许翠莲气呼呼站起身,举着拳头就要去捶丈夫的胸膛。 被早有预料的李建堂一把握住。 “你一锤头能把猪给捶死,要落我身上,不得把我肺捶出来,翠莲,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第16章 茶和人一样臭 李建唐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件水红色的衬衫。 在媳妇许翠莲面前缓缓展开。 刚想用拳头招呼丈夫的许翠莲眼里盛满了惊喜,“这件衬衫我喜欢了好久,原本打算再攒点钱,把它买回来,没想到……” 她忽然哽咽起来。 没有什么比心心相惜来得更让人感动。 李建唐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和妻子结婚二十多年,虽没孩子,但感情和睦。 小日子过得不错,就是有一点遗憾,他没给妻子带来更好的生活。 “今天是尽欢回门的日子,你可不能哭了,别被孩子看见,又得替你担心。” 提到许尽欢,许翠莲反而哭得更凶了。 “你说大哥咋就那么偏心,承欢想要什么,他都没底线地满足,怎么到了尽欢这边,就变得苛刻了呢。” 许翠莲得知换亲的事,还是许承欢在新婚夜跑回娘家哭。 说是袁朗他妈不是东西,磋磨她,让她在新婚夜做家务。 当得知尽欢替嫁到高家,想到濒死的高成,许翠莲的心都烂了。 “心脏长在左边,自然是偏的,大哥从两个孩子出生,就这个德行,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李建唐也是替小侄女感到委屈。 可那又如何。 他们不是许尽欢的亲爹妈,还没说两句公道话,就被许建国打出了门。 唉。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今天回门咱们必须为尽欢撑腰,大哥要是跟我闹,我舍下这张老脸,也得跟他闹。”许翠莲气得咬牙切齿。 李建唐不置可否。 两口子收拾利索,匆匆跑去许建国家。 刚打算端起杯子喝口水时,袁朗和许承欢笑笑闹闹进了正屋。 许承欢眼睛长在脑门上,连小姑姑小姑父都没叫,而是直接跑向许建国,笑着拿出一罐茶叶,“爸,这可是袁朗哥给你买的高价茶叶,你快泡点试试咋样?” 许建国看了眼铁盒子外面的包装。 上面写着六安茉莉。 他也喝茶,只不过喝的都是一斤一两块的便宜茶叶。 这样的茶叶熬罐罐茶有味。 但袁朗是大女儿看重的,他自然欢喜,“行,爸现在泡一罐尝尝啥味,袁朗别傻站着呀,赶紧找个凳子坐着,你二婶在她家炒菜,一会就能吃饭了。” 他们杏花村地理位置处在不南不北。 又种小麦,也种水稻。 但水稻一般拿来卖,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稻米。 “爸,我也去帮忙。”袁朗只觉得两道模样像刀子落在身上,他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鬓角的汗如泉涌。 谁人不知道许翠莲的大名。 她泼辣,护崽,尤其是,把许尽欢当眼珠子疼。 得知许尽欢被替嫁,嫁去县城高家。 许翠莲拎着铁耙子跑他们家,又打又砸,险些打断了他的脚腕。 现在后背还疼得厉害。 “自古男人就没有进厨房的惯例,你又是新女婿,就在正屋待着。”许建国很满意袁朗,长得白白净净。 通身书卷气。 他许家祖坟不冒青烟,也没读书的好苗子。 许建国对袁朗这个大学生女婿很满意。 又是铁饭碗。 哪有让手拿笔杆子的,钻厨房里去做饭。 “翠莲,你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着干啥,还不去帮你二嫂。”许建国使唤亲妹妹就像使唤丫鬟一样,语气强硬。 许翠莲以前看在许尽欢脸上,多少给大哥点面子。 但今天,爱谁谁。 她拿起袁朗送来的茶叶,抓了一大把放在干净的搪瓷杯子里。 又去拎水壶。 “小姑姑,你这是干什么?”许承欢见许翠莲粗鲁地抓走一半茶叶,没把她肉疼死。 “喝茶呀,还能干啥。”许翠莲连个眼神都没给许承欢,自顾自倒水,茶叶没有泡醒,端起来喝了一口。 突然,呸了一声,“怎么一股鸡屎味,建唐,你尝尝,是不是跟某些人一样都是臭的。” 她意有所指。 李建唐很配合地尝了口,笑得不怀好意,“大哥,你被骗了,这可不是什么六安茉莉,一股子霉味,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 他适时发出哀叹声,“这茶和人一样烂。” 见两口子阴阳怪气,袁朗涨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承欢直接掀翻了桌上的茶杯。 茶杯子摔得四分五裂,茶水和茶叶倒得满地都是。 “小姑姑,小姑父,你们给我滚出我家。” 成功激怒了许承欢,许翠莲目的达成,也不想忍了。 径直站起来,眼睛落在那罐没有盖住的茶叶。 抬手就打落在地。 干茶叶倾倒在地上。 有不少落在袁朗的表面上,他看见的不是茶叶,而是他被踩在地上的脸。 袁朗气得浑身哆嗦。 刚要说什么事,门外响起了汽车声。 刚刚气呼呼的许翠莲,秒换上笑脸,抢先一步往外跑。 跑出门前,不忘把洒落的茶叶踩了个稀巴烂。 然后一阵风跑了出去。 “尽欢。” 欢喜的声音随风飘进屋内,许承欢气红了脸。 心里越发嫉恨许尽欢。 暗暗骂她就是个祸害精,活该她被换亲。 许建国听到欢欢喜喜的谈话声从门外传来,手忙脚乱就收拾地上的茶叶。 “尽欢,没想到你气色会这么好,看来你公婆把你当亲女儿呀。”许翠莲以为自己会看到悲戚戚的小侄女。 没想到她气色红润。 衣服干净漂亮,手腕上的镯子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小姑姑,我很好。”许尽欢重生回来,第一次见年轻的小姑姑。 见她穿着水红色的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气色有点差,有点担心。 上辈子她回门的时候,小姑姑不是这样的气色,满面红光。 看样子换亲的事被她知道了,气得没睡好。 “好就好。”许翠莲悬着的心落回肚子,才抽空看向身后的高成一家。 当看见高成父母时,人有点傻眼。 按理说,姑娘回门,公婆不需要陪同。 但高家却这样做了。 说明不仅没有追究换亲的事,反而很看重许尽欢。 这是好事呀。 “亲家母,亲家公一路辛苦了,快进屋。” 许翠莲对高成父母很热情,笑着帮人拎东西,忽然,发现站在角落的高成。 高大帅气,就是看上去有点病态。 不过,在她看过去时,尽量挺直脊背。 “嘶” 轻微的抽气声响起,许翠莲拎着东西飞速上前,关切地问,“侄女婿,你咋了?是不是病没好?” 第17章 高家护犊子 高成病的事情在小范围内传开。 许翠莲得知不久。 “姑姑,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就抻着了,我帮忙提点东西。” 高成本想给许翠莲留个好印象,谁料,抻到了自己的背。 刚好是许尽欢帮忙开背的地方。 肌肉拉伤,很不得劲。 怕在许翠莲心中留下病弱的印象,他尽力找补。 许翠莲怎么会生高家的气,更不会怪罪侄女婿。 要怪就怪作精许承欢。 自私自利,不是个好东西。 “你身体不舒服,就别拿东西了,尽欢,快照顾着点高成。”许翠莲是个行事作风很爽利的人。 两手都拿了东西。 还不忘扯着嗓子喊,“建唐,你快出来帮把手。” 这个时代,农村装电话的也只有队部才有。 交通靠走,找人靠吼。 他们平常一个站山顶,一个窝在半山腰,相互喊一嗓子,就知道该回家了。 李建唐脚程慢,落后一步。 刚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妻子带着四人进了院子。 当看见穿着打扮得体的邬翠梅时,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哎吆,老同学好久不见呀。” 邬翠梅做好了跟李建唐见面的准备。 可当见面刹那,她有点恍惚。 记忆中李建唐意气风发,眼里都是热火。 如今再见,他的鬓角多了白发。 脸上爬了不少皱纹,人也老了。 精气神却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是啊,许久不见了,没想到咱们会成为亲家。” 邬翠梅从慌神中醒来,笑着跟李建唐打招呼。 一行六人热热闹闹进了正屋。 瞬间显得逼仄。 坐在炕边的许承欢脸色难看的如锅底,这怎么和上辈子不一样。 上辈子,她回门的时候,恰好遇到高建国有重要的会议,匆匆出门。 连叮嘱的话都没有。 邬翠梅是在家,但她匆匆出门前,给高成喂了药。 又特意强调,两个小时必须回家。 回门礼,给的不少,却没今天这么多。 凭什么。 两辈子她都不如许尽欢。 她不服气。 激烈的情绪让她觉得肚子疼,鬓角汗珠滴滴答答流下来,“袁朗哥,我肚子疼。” 被当场下了脸面的袁朗觉得很窝火。 要不是高家人堵住了大门,他早就摔门离开了。 奈何,高家竟克他。 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才慢吞吞去看许承欢,“怎么肚子就疼了呢,是不是你早上吃太多了,我跟你之前就说过,让你早饭少吃,这下不舒服了。” 许承欢满肚子是火。 刚好找不到发泄口,袁朗撞上来,疼痛让她失去理智,修长的指甲抓在袁朗的手背上。 “袁朗,你还是不是个人,我肚子都疼成这样了,你还在骂我,你知不知道,我肚里怀着你的孩子。” 许承欢压着声音。 娇好的容貌却扭曲狰狞。 袁朗从小被家里娇惯,手上油皮都没破过一片,今天竟被许承欢狠狠掐住。 他本能抬手打去。 “袁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许建国粗糙的大手伸过来,紧紧攥住袁朗的手腕。 “承欢是你媳妇,又怀着你的孩子,你敢打她。” “走,咱们去你家问问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 许建国最护犊子。 当然,他的护犊子仅限于大女儿许承欢。 要是今天换做被打的人是许尽欢。 他不仅不会制止,反而会骂她不懂事,袁朗不打别人,怎么就打你。 “爸,你快撒手,有人看着呢。”袁朗满脸难堪。 高家家里有钱,穿着比他们干净雅致。 光站那里,就觉得惭愧。 如今六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袁朗觉得他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裸在众人面前。 他把这一切罪责归在许承欢身上。 心里琢磨着,回家好好收拾她一顿。 “亲家,这就是你家大女儿,脸都白成这样,是病了,我刚好是医生,可以帮她看看。”邬翠梅静静看了会戏。 又把嫌弃儿子的许承欢仔细打量一番。 许承欢长相偏妩媚,柳叶眉,大眼睛,尖下巴。 放在二三十年后,她就是国民追捧的妖精。 但放在现在,那就是不庄重,轻佻。 她承认自己私心作祟。 就是觉得许承欢丑陋不堪。 “不用,不用。”许建国想也不想拒绝。 这要是帮忙检查,发现怀孕了。 不得被笑死。 他这张老脸被踩脚下没关系,但他女儿的不行。 “可能是积食了,先让她出去转转。亲家,你们赶紧坐,尽欢,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公婆倒水。” 可能是觉得许尽欢入了高家的眼,没有过得特别惨。 又见她从头到脚都是新衣服。 手上还有两个手镯。 这可比大女儿过得太好了。 想到这一切都属于大女儿,现在变成许尽欢的。 许建国特别不服气,嘴上不断输出诋毁许尽欢的话,“你在家就懒,现在嫁人了,别以为你公婆把你当闺女养,你就变得懒惰。” 这话一出口,高成一家三口顿时脸色难看。 高成更是心里不舒服。 上前一步,“爸,尽欢是新媳妇,在我家我爸妈都舍不得使唤她,今天她回门,更不能在家里受累,我们也没断手断脚的,自己能倒水。” 邬翠梅对这个亲家感觉无语。 都是女儿,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 许尽欢又有本事,为什么要踩她的脸? 不会是抱来的? “亲家,倒茶的事我们能自己做。”邬翠梅打心眼里疼惜许尽欢,拉着她的手,把人摁在凳子上,“我最喜欢姑娘,可惜老天不满足我的愿望,让我生个了臭小子。” “尽欢嫁入我家,我真心疼爱她,舍不得她干活。” “如今回门,她是家里的客人,你有什么吩咐给我们说,别使唤她。” 许尽欢强行被摁在凳子上。 手里又多了一个保温水杯。 邬翠梅像是哄小孩一样,“尽欢,你跟妈说,你想吃什么,我和你姑姑帮你做。” 当事人许尽欢又懵,又觉得新奇。 心里乐开了花。 她爸想当着高家人的面,让她下不了台。 没想到高家人却把她捧得高高的。 那她就配合着。 “妈,姑姑,我想吃手擀面。” 第18章 不听话,就离婚 许翠莲笑得见牙不见眼,更不会觉得邬翠梅是越俎代庖,反而配合着她,“姑姑再给你炒个肉臊子,高成你想吃什么,说出来,姑姑给你做。” 高成面无表情的脸多了几分笑容,“姑姑,尽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啪!” 忽然就听见一声巨响。 众人回头看去,炕中央摆放的炕桌被许承欢直接摔在地上。 桌上面的小笸箩里装的针线,剪刀,顶针等东西掉得满地都是。 顶针是圆的,竟滚到了许尽欢脚下。 她弯腰要捡,就听到许承欢刻薄的声音响起,“装什么恩爱和谐,许尽欢,你以为自己现在是胜利者吗?” “我呸,你个蠢货,高成活不了几天,等他死了,你就要当寡妇。” “没了男人,成了寡妇,你当高成爸妈还能把你当宝?” “我告诉你,他们只会把你当破烂一样扫地出门,然后把你嫁给一个只会打你的男人,让你生不如死。哈哈……” 许尽欢拿顶针的手一顿,目光瞬间落在失去理智的许承欢身上。 倏然,眼睛瞪得老大。 原来这就是许承欢上辈子杀她的原因。 看来上辈子,高成死了后,高家并不待见许承欢。 给了两万块钱,把她打发给高成的堂哥高海洋。 而高海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得了钱和人,露出了真面目。 动辄对许承欢打骂,积怨已久的许承欢嫉妒她过得幸福,才会痛下杀手。 高家人密切关注许尽欢的表情。 见她神色不是很好,立马悬起了心。 高成情不自禁安慰,“尽欢,你别听你姐姐瞎说,我家人都是厚道人,我也没想着赶你出门。” 高建国更夸张。 拉着妻子的手,赶紧催促,“翠梅,你赶紧安慰安慰儿媳妇,让她别真信了许承欢的瞎话,我们都是厚道人,怎么会让她嫁给别人。” 邬翠梅理智健在。 她直接走到许建国面前,“亲家,我本来想把换亲的事情一笔勾销,但你女儿说话太难听,那我就要好好跟你们谈谈换亲的事。” 邬翠梅是女人。 在某些时候,她好发挥。 高成是女婿,又拖着病躯,许尽欢是女儿,不能忤逆父母。 丈夫就被她忽略不计了。 不是他不够强大,而是他发起火来更吓人。 “亲家,你这话什么意思?”许建国皱巴巴的脸上都是惶然。 不就使唤女儿倒杯水。 咋感觉像是触犯了天条一样。 各个面露凶意,他有预感,要不是他是许尽欢的爸,高家人都能给他几个大逼兜。 “你也别替你家大女儿遮掩了,未婚先孕,这种丢人现脸的事,要是发生在我家,我早就打断了她的腿,而你却纵容她,帮她一起欺负尽欢。”邬翠梅只一眼就看出许承欢的孕相。 眼里的嫌弃显露无疑。 都是为人父母的,哪会让自家闺女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她算是开眼了。 “亲家,你别胡说。”许建国脸色一僵,顿时站出来维护岌岌可危的脸面。 “我是中医大夫,看过多少孕妇,你女儿有没有怀孕,我还能看错吗?”邬翠梅后退一步,避开许建国喷出来带着臭味的口水,“我不评价你做父亲合不合格,我只希望你,能公平对待我儿媳妇。” “你要是不喜欢她,我看她没必要常回来看你,就是要回来,也只能去她小姑家转一圈。” “你也别瞪我,咱们现在就谈谈当地送来的彩礼,我高家真心求娶你女儿,送来两千块钱彩礼,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松下十四寸的彩电,和一台收音机。” “你想悔婚?”许建国被逼得脑子有点发晕。 张嘴就讲了笑话。 “怎么是悔婚呢,亲家,你看你都气糊涂了。”邬翠梅毫不掩饰地指出问题,“送来的彩礼,得拿出一千给尽欢当补偿,别的,我们就不要了。” “不可能。” 提到钱,许建国比谁都敏感。 他辛苦养大的女儿,换点彩礼怎么了? “那我可能就要动点手脚了,到时,你可别后悔。”邬翠梅陡然变了脸。 她本就养尊处优,又当了主任许多年。 威严尽显。 许建国只是窝在山沟沟里,只会窝里横的男人。 哪见过这种阵仗,人有点露怯。 “换亲又不是退亲,彩礼钱就该属于我们家。”许承欢没被吓到。 进了他们口袋的钱,怎么能轻易拿出去。 “许承欢,看来你也没多喜欢袁朗嘛。”这时许尽欢站了出来。 “什么意思?”许承欢隐约猜到了什么。 但她选择不承认。 许尽欢把玩着顶针,“我的好姐姐,你说我去袁朗单位举报他……” “许尽欢,你闭嘴。”袁朗真慌了。 要是作风不检点,被爆出来,他别想升职。 许建国恨恨盯着小女儿,眼里流露出“你个祸害,咋不去死”的神情。 眼神刺痛了许尽欢。 可她的心只是一颤,很快就恢复强悍不可摧。 “姐姐,你是聪明人,不会为了一千块,就把袁朗的前途给毁了。” 许尽欢知道捏人捏七寸的道理。 许承欢最在乎什么,就拿什么威胁她。 她再心疼不舍,也得拿出来。 本来她回娘家,没想着彩礼的事。 没想到婆婆邬翠梅会为她出气。 意外之财为什么不拿? 何况这彩礼也该是她的。 之前是势单力薄,又时间紧迫,今天可不是。 她身后站着五个人,个个不好惹,却又共同的保护目标。 那就是她。 时间嘛。 她又没正式工作,可以慢慢耗。 袁朗听到高家要追究,本想把自己摘出来,但想到高家的手段。 许承欢的骄纵不讲理。 赶紧哄许承欢,“承欢,这事是咱们不占理,你赶紧赔礼道歉,然后让爸拿出一部分彩礼,平息高家怒火。” “凭什么?”许承欢不服气。 现在不服气有什么用。 袁朗真想给许承欢一嘴巴,让她多嘴,非要挤兑高家,贬低许尽欢。 她都把自己抢走了。 还不消停吗? 这两次找事,哪次不是他们落荒而逃。 咋不长记性呢。 “你再啰嗦,我可就要跟你离婚了。”袁朗拿出杀手锏。 第19章 谢谢你为我撑腰 许承欢果然吓到了,抓着袁朗的手腕,一个劲说别离婚,最后只能劝许建国,“把,以后有机会收拾许尽欢,现在拿出一千给许尽欢,让她把带来的回门礼都留下。” 能薅点是点。 许建国也是满肚子火,给钱的时候小声威胁,许尽欢别得意,也别忘了他是许尽欢的爸。 最后,气呼呼送许承欢回婆家去。 走了碍眼的人。 众人觉得屋里的空气都是新鲜的。 许翠莲只字不提她大哥许建国,笑着招呼,“我二嫂应该把饭做好了,咱们去她家。” 邬翠梅等人点头答应。 去二婶家的路上,许尽欢故意落后一步,跟高成并排走,“谢谢你为我撑腰。” 高成黝黑的眸子盯着许尽欢。 发现她没有任何悲伤。 他并没觉得许尽欢心有多大,而是替她感到心疼。 要是家人爱护,谁会佯装坚强。 “你受委屈了。” 这话从高成嘴里冒出来,许尽欢略显惊讶,很快释然。 跟高成相处多了,就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这种人一旦认准感情,就不会轻易放手。 正当许尽欢说声不委屈时,高成骤然发问,“我很好奇你姐姐为什么笃定我会死,而她会改嫁别人?” 这是许尽欢始料未及的。 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回答。 就是再蠢,也不能告诉亲姐姐重生的事,到时高成会问,你怎么知道你姐重生了? 那么你没有吗? 这便会陷入一个又一个自证的怪圈。 如今只能从他的病上琢磨。 “你也看到了,我爸最疼爱的是我姐,为了她在婆家过得幸福,亲自跑去县城打听消息。”许尽欢这话也没作假。 上辈子,亲爹就跑去县城打听消息。 听说为了打探到更隐秘的消息,还掏钱给人。 这人是谁他没说。 但提过一嘴,说是在高家干活。 高家那么多干活的人,她也不能一个个去求证。 就是跑去求证,也不会有人承认。 有人会问,即便许建国打听到了高成濒死的消息,为什么会同意许尽欢嫁过去。 那是因为许承欢嫌贫爱富。 她扬言,要嫁就要嫁给有钱人。 县城别的富家子,自然也看不上一个在百货商店当服务员的人。 就是看上了,顶多把她当情人养。 加上,高许两家又是祖辈上订的亲,许承欢欢喜地嫁过去。 没想到,高成很快就死了,后来,再嫁遇的不是良人。 这才有重生后,换亲的举动。 高成幽深的眼眸盯着许尽欢,见她眼珠子微微转动,就知道她的回答不可信。 要是逼问,也问不出真的答案。 还不如假装信了,让她松懈下来,再慢慢套话。 “原来是这样,不嫁给我也好。”高成想到许承欢的行为。 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神经质。 也禁不住激怒。 还有善妒,浮躁。 至于袁朗,软饭男一个,遇到正事,只会一味推脱,没有半点男子汉担当。 他颇为自豪地掀起唇角,“还是你有眼光。” 许尽欢诧异地看过去。 发现高成来不及收回的笑唇。 莫名觉得他有点傲娇,是怎么回事。 不过想想也是,高成是天之骄子。 自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能力超众,家世富裕,从没遭受过挫折。 骨子里的傲娇藏不住也正常。 “你的眼光也不差。” 许尽欢毫不吝啬的商业互捧。 许翠莲不太放心侄女,就怕高家亲眼目睹许尽欢在娘家不受宠,他们就会从心理上瞧不起她。 时有时无地打压,轻慢。 别看只是小小的举动,但威力十分强大。 他们在试探底线,一旦发现许尽欢软弱可欺,就会变本加厉磋磨。 最后,把命丢在高家都有可能。 但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高成眼里的心疼做不得假。 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产生心疼,那就是喜欢在乎的开始。 高成虽然冷冰冰的,但品质没得说。 邬翠梅也在偷偷观察许翠莲。 别看是个个头不高的农村妇女,长相一点也不差,要是好好保养,不比城里居家的富家太太差。 这只是外在,更让她欣赏的是对许尽欢毫不掩饰的心疼。 姑姑和侄女终究没有亲生父母跟孩子的亲。 但许翠莲是实打实疼爱。 “亲家姑姑,往后尽欢回娘家,就得麻烦你多多照看了。” 邬翠梅出声叮嘱,让许翠莲受宠若惊。 她连连摆手,“尽欢不是我的女儿,胜似我的女儿,亲家母不需要这么客气。” “我知道说这话可能不太合适,但咱们是一家人,都是为了尽欢好,所以就多嘴一句,还希望亲家姑姑别嫌我啰嗦。”邬翠梅平常也不是个太温和的人。 她性子强势,做事雷厉风行。 可今天,她选择试着软和性子。 许翠莲能感受到她的诚意,两人都是心交心。 “怎么可能啰嗦呢,你疼爱尽欢,我都知道,尽欢这孩子自小就不得我大哥喜欢,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就怕她嫁到婆家不受宠爱,今天一看,我就彻底放心了。” 女人间的谈话无非是孩子丈夫。 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 高建国也觉得诧异,因为他媳妇不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 今日谈得这么热络,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收回目光,看向身旁几乎和田地融为一体的李建唐,笑着说,“亲家,听说你是大夫,今天能不能麻烦你给阿成看看?” 这个请求可能不太合适。 高建国却选择忽视,他只想让儿子健康。 李建唐也在观察高成的情况,肤色不太均匀,气息时强时弱,肺部有杂音。 本想趁机把个脉。 没想到高建国开了口,他就顺势而为,“我给看看。” 高建国快速把儿子送到李建唐的面前。 递上他精瘦的手腕。 “最近饮食怎么样?”李建唐两个手指搭在高成的手腕。 “昏迷了一个月,前天刚醒,只能吃点软和的面条,不过饭量不错。”高成把李建唐当真正的大夫。 细无巨细地告诉他的情况。 李建唐眉头舒展。 高成就知道他的身体有了恢复的趋势。 微不可察地看向旁边屏气凝神的许尽欢。 眉眼里藏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第20章 高成的心海底针 “看来尽欢的医术比之前更精湛,这两天是不是在泡药浴?”李建唐收回了手,肯定了许尽欢的医术。 又准备说出治疗法子。 “小姑父,我先是针灸排出瘀血,然后辅助药浴,有什么问题吗?”许尽欢听出了小姑父话外之因。 看来有她疏忽的地方。 果不其然,李建唐指出了她的缺点,“药浴没毛病,可以滋润他的五脏六腑,但他体内火气积累,得泄出来。” 泄出来?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许尽欢也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她上辈子生过三个孩子。 对男女之事不陌生。 只是,让她跟高成成为真正的夫妻。 她怕高成小身板承受不住。 他要是太瘦了。 “小姑父什么意思?”高成更为敏锐,他隐约觉得这话得往某个隐秘的方向猜想。 可他还是不敢确定。 而且他是个初哥。 这种事情没经历过。 “就是你想的那样。”许尽欢略显尴尬。 她没想到高成会这么机灵。 嘶。 难搞呀。 他们才认识不到四天,就急着洞房,也不怕对方猝死在新房里。 到那时,她就得背上难堪的骂名。 高成得到准确答案,脸刷一下就烧起来。 连他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小鹿乱撞。 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又摸摸脸的。 这要是被他的战友们看见,估计会笑着打趣,他竟然有这样一面。 李建唐是个成熟的医者,把两人窘迫的神情看在眼里,却没选择拆穿,“尽欢,一会回家,你跟我上山一趟,咱们踩点固本培元的药。” “好。”许尽欢隐藏住尴尬,赶紧回答。 高建国也发觉儿子儿媳妇的不自在,又看看李建唐。 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在说什么。 竟也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这个话题太不够矜持了。 华国人以含蓄着城,从不把两性关系大咧咧地讨论。 这就是大家为何尴尬的原因。 得知儿子没什么大碍,高建国彻底放心。 许尽欢二叔家住在上一层的山坡上。 走过一道洪水冲泄的沟渠,爬上一处小高台,终于到了。 院门口的狗听见叫声,发出汪汪声。 很快,有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娃跑出来,当看见来人后,圆圆的眼睛里闪过诧异。 他在人群里搜寻一圈,最终锁定许尽欢。 小胖脸上挂上激动的笑,像个炮弹一样弹过来,大声叫着,“尽欢姐。” “哎吆,小勇几天不见,你小子又长重了。”许尽欢展开双臂,把弹过来的小胖胖抱在怀里。 然后抱着他转了好几个圈。 逗得许小勇咯咯直笑。 笑得差不多时,才靠在许尽欢右侧,小心翼翼探出小脑袋,“这是姐夫吗?” 许小勇是圆圆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尽欢堂姐的姐夫不应该是袁朗哥吗? 怎么换成长相冷冰冰,不爱笑的高成呢? 许尽欢见他如蜡笔小星的眉头皱成毛毛虫,笑着揉揉他的圆脸,“那肯定是了,来帮你姐夫拿点东西。” 许小勇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年纪,也不过十二岁的模样。 实在想不明白大人间的琐事。 明明之前袁朗哥跟尽欢堂姐玩得热火朝天,怎么就转身跟大堂姐勾搭在一起了? “尽欢姐,你不跟袁朗哥耍朋友了吗?” 许小勇实在憋不住,偷偷问许尽欢。 大喜的日子老提晦气玩意,她心情能好吗? 可许小勇也是真关心她。 一手拎着礼物,一手够着许小勇的脖子,“袁朗配不上你姐,所以我就把他踹了,从今天起,别在姐面前提那个渣渣,记住了,你的二姐夫是高高帅帅的高成。” 许小勇满脸懵懂。 但他审美没问题。 袁朗有点娘,高成却是硬朗。 长相更符合当下人的审美,棱角分明的五官,不怒自威的气势。 就是冷冰冰的,不太好相处。 他吞吞口水,挪着小步子走到靠近高成三米的地方,歪着脑袋打量。 高成也在看许小勇。 四目相对,他尽量面部带笑,但他笑比板着脸还吓人。 许小勇嗷了一嗓子,拎着东西撒丫子就跑。 “小勇,慢点跑,别摔着。” 许小勇什么都记不住,只想跑回家找个地方藏起来。 看到高成不由想起自己的班主任。 村里小学的班主任是他远房亲戚家的一个舅舅。 也爱板着脸。 做不对题,就会拿板子打人。 许小勇调皮,又不太喜欢学习,挨揍的次数跟吃饭一样多。 好不容易放假休息,又来了个比班主任还凶的姐夫。 老天爷,还让不让他活了。 “我长得很可怕?”高成兜里的大白兔奶糖没机会送出去,就把堂弟吓跑了。 这场面一度很尴尬。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许尽欢憋着笑,从他手里拿过奶糖,打算一会再补给堂弟。 高成忽然不想听了,但许尽欢的笑意实在不容忽视,只能硬着头皮说,“真话。” 许尽欢看他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实在没绷住,噗呲笑出声。 高成的脸黑得跟门口的大黑一样。 许尽欢赶紧收住笑,认真回答,“你不板着脸的话,会好一点点,高成,你从小都这幅不会笑的模样吗?” 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不苟言笑的小娃娃长什么样。 小小年纪跟小老头一样,肯定很无趣。 高成小小反思自己,板着脸很吓人吗? 他跟队友们相处,也没见他们说板着脸吓人。 只不过,他们会加快吃饭速度,从高声阔论变成窃窃私语。 十公里的负重越野会比其它班提前十几分钟而已。 “我不太喜欢笑,但也不是不能改变。”高成也不想因为板着脸,错过认识亲戚的机会。 其实,他最不喜欢谈论八卦,也不太适应热闹的场合。 但他可以学。 也是适应。 许尽欢见他像个努力融入陌生环境的小可怜一般,莫名觉得心头一软,“也没必要非要改变,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个安慰并没有让高成很开心。 他反而觉得许尽欢不想跟他交心。 突然,他一言不发抬脚跟上前面说话的高建国,独留许尽欢在原地满头雾水。 她刚才说什么禁忌话题了吗? 没有啊。 那高成为什么会一言不发离开? 难道是大姨夫来了? 唉。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看呀,高成的心似海深。 捉摸不透。 算了。 暂时不管这些。 第21章 小姑父真要扎吗? 还没进二叔家的院子,就听到二婶嘹亮的笑声,“翠莲,赶紧带客人去正屋,我饭菜很快就做好,建民,你别没愣着,帮小妹招待亲家。” 二婶是邻村姑娘,三十多年前嫁入杏花村。 成了二叔许建民的媳妇。 婚后两人生了两女两子。 许小勇是最小的孩子,是家里的小宝贝,很受人疼爱。 二婶不仅是支书媳妇,更是村里小学的校长。 性格雷厉风行,做饭也好吃。 “亲家,这一路来辛苦了,快快进屋。”许建民个头高大,是四方脸,又是当兵出身,通身气质不差。 家境富裕,待人接物很大方。 相较于亲大哥许建国的偏心,他就显得公平点。 邬翠梅静静打量了眼面前的许建民。 她竟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要是许尽欢是他的女儿,是不是不会受那么多苦。 只是,世间没有如果。 往后,就由他们好好疼爱许尽欢,反正他们两口子就生了一个儿子。 一直惦记再生个女儿,却又生不出来。 如今就把许尽欢当女儿疼。 这般想着,脚步落后一步,等着许尽欢与她并排,笑着拉住她的手,自然地搭在胳膊上,“尽欢,你一会陪妈坐一起,有什么好吃的,你就给妈夹。” 邬翠梅的心路历程许尽欢不知道。 但她的行为让许尽欢受宠若惊。 她明显感觉对方的眼里藏着心疼。 莫名觉得感动。 两辈子她都没有亲生妈妈的关爱,脑子里只有冷冰冰的看不清脸的背影。 上辈子,袁老太太是个好婆婆。 可婚后没多久,她就跟着袁朗去了基地。 往后也是半年才见一次,关系很融洽。 重生一次,遇到的婆婆竟也是心善的人。 许尽欢觉得她命不错。 高成在生闷气,反正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生气。 体内升腾着一股火气,发泄不出去,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剧烈咳嗽起来。 脸色涨得通红。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一屋子的人。 许尽欢最先反应过来,飞快抽回手,跑到高成身边,手自然地抚上他的后背,用力摁住止咳的穴位,关切的声音在高成耳边回荡,“高成,是肺部不舒服吗?” 咳嗽一旦起,就很难停下来。 高成想回答,却抵抗不住生理的本能。 李建唐快速端起水杯,给高成喂了水。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豌豆大小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药丸里有薄荷和枇杷。 能润燥止咳。 高成渐渐恢复平静,就是呼吸有点喘。 他顺势靠在许尽欢的身上,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一秒也舍不得松开。 “尽欢,你把高成送我家去,他得躺着休息。” 李建唐没时间看其他人的反应。 许尽欢觉得也该这样做。 “二叔,我先带高成歇会,麻烦你跟小姑招待我爸妈。” 许建民脑袋是懵的。 他以为只是简单的咳嗽,喝口水就行,没想到竟严重到要休息的地步。 飞速点头,“安抚高成要紧,其余的你别管。” 他不自觉上前想要扶一把。 就见李建唐比他更快,扶住高成的另一侧,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许建民的手不得不收回来。 赶紧招呼邬翠梅和高建国,“亲家,你们赶紧先落座,高成有我妹夫呢,他医术精湛,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找他看病。” “我看也就只是简单的咳嗽,你们别担心。”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磕破脑袋,断了指甲,都能在母亲心里激起千层浪。 别说要人命的病。 邬翠梅没有抢到救儿子的机会,但她选择跟在身后,怕两口子都离开,失了礼数,赶紧叮嘱同样焦急的丈夫,“建国,你留这里,我跟着去一趟。” 面对状态不妙的儿子,高建国眼眶红红的。 他是个感性的人,眼泪说来就来。 何况,高成身体真的很差。 他勉强忍着哭腔,飞快点头。 眼睛却黏在几人身上,直到消失在门口。 他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偷偷调整一下状态,回头笑着宽慰他们,“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阿成之前受了点伤,身体没有恢复好,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你们别介意。” 介意啥? 他们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非要强行留住身体虚弱的高成陪他们吃饭。 往后吃饭的机会多的是。 就是许建民满肚子疑惑,很想问问小妹许翠莲,这换了侄女婿的事,大哥知不知道? 还有不是说好要在老宅吃饭,怎么人都来他家了。 大哥人呢。 好歹亲家都来了,女婿都拖着病体非要陪着回门。 大哥心里藏着不满,也该忍着呀。 唉。 他这个固执不讲道理的大哥,真是让人头疼。 “也该是我们说声不好意思,孩子身体不好,就不要兴师动众回家,等养好回娘家也行。”许建民看了眼小妹,发现她脸色不好。 就知道他们在老宅受了气。 “尽欢,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性子活泼了点,但本事不小,就是家里穷,没供她上个好大学,要不然,像她这样优秀的姑娘,未来一定会更好。” 许建民只字不提不懂事的大哥,一个劲夸许尽欢。 丝毫不掺杂水分。 高建国很受用,人是对比出来的。 相较于不分场合就踩着孩子脸面的许建国,面前这个二亲家才是个懂事的。 “我也觉得尽欢很不错,我家媳妇还遗憾尽欢没好好上学,跟我念叨着如何帮她,你们放心,尽欢现在是我家媳妇,我们会尽力托举她往上走。” 安排个工作还不是动动嘴的事。 许尽欢又是有本事的,给个平台,她就能飞升。 就是没本事,就凭那张脸,在百货大楼或者厂子里坐办公室都很容易。 高建国夫妻俩要是连给儿媳妇安排工作都办不到,他们就白混几十年了。 许建民没料到意外之喜来得这么突然。 他夸许尽欢也是有点小心思的。 二侄女不受宠,又被剥夺上大学的机会,临时换婆家,不给她争取点好处,那怎么行。 “我替尽欢谢谢亲家了。” “你们也是真心疼爱尽欢,这个拳拳爱侄女的心,我懂。”高建国脸上笑容不减。 往后他们就减少跟许建国的来往。 多多跟许翠莲,许建民多联系。 必要时提携一把。 娘家强大,许尽欢底气才会更足。 身处小姑父李建唐家的许尽欢,此时底气充足到手在颤抖,她捏着一枚银针,扭头询问李建唐,“小姑父,真要扎冲脉?“ 第22章 你……你撒手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往冲脉下手。 路上的时候,经小姑父提醒,需要给高成泻掉多余的火。 当然此火非彼火。 经她把脉,发现高成竟还是童子之身,致命病毒蚕食他身体内的好细胞,为了清除细菌,就得以毒攻毒。 当然,这个毒不会伤他性命,但积累久了,会损坏他的生育功能。 要是不及时排泄出来,恐怕就会绝嗣。 上辈子,接触和高成得同样病的病患,都是早就告别童子身的中年患者。 自然没机会动手。 “扎。”李建唐目光沉静,他的声音似乎有魔力,给了许尽欢无穷力量。 她紧抿嘴唇,目光落在面颊残留潮红的高成,“你闭上眼睛。” 高成却跟她作对,漆黑如墨的眸子炯炯有神,哪还有刚才咳出肺的虚弱样。 许尽欢被他盯得浑身肌肉紧崩。 不由咽了咽口水,随后手里的银针直接落在肚脐眼下方一寸处。 “嘶!” 骤然袭来的痛,像是被沙漠中的火蚂蚁咬了一口。 又疼又灼烫。 “尽欢,别停下来。”李建唐在一旁递银针,他眼睛像x光一样,在高成的身体上扫来扫去。 发现他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一针下去,该有反应呀。 为什么高成只发出微不可察的痛呼声,难道这个病毒已经伤到了高成的功能? 要真这样,简直是晴天霹雳。 许尽欢聚精会神,快速又把剩余的九根针扎下去。 高成脸部肌肉线条越发明显,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 敞开的胸膛和腹部也覆上一层细密密的汗珠。 他很能忍疼。 就是某处略显尴尬。 许尽欢面颊爬山火烧云般的红霞,转身默默收拾针包。 李建唐看到高成功能很正常,悬着的心落回肚子。 还好,还好。 要不然,他此生就当不了外公了。 “高成,你先躺半小时,对了,一会让尽欢帮你处理一下存货。”李建唐说话很委婉。 高成微微抬头,就看到矗立在身体中央的功能。 顿时羞红了脸,赶紧拒绝,“我自己可以的。” 李建唐也没追着跟他解释,自动遥控的危害。 而是点点头,临走前,留给他干净的布。 李建唐家的房间是联排的。 除了卧房外,剩余的都是药房。 高成被安排在许尽欢之前住的房间,只要抬手推开窗户,就能看到院子里晾晒的药材。 还有当鸵鸟的许尽欢。 她蹲在格桑花园外,手揪着花,脸上的红色还没有消散。 她估计要长针眼了。 啊啊啊! “尽欢,阿成情况还好吗?”邬翠梅没机会进房间,只能在外面听里面动静。 她也隐约猜到点什么。 当妈的自然不好进去。 又见许尽欢红着脸,直接从房间里跑出来。 她踌躇片刻,还是没忍住上前询问情况。 “妈,高成身体没什么问题。”许尽欢丢掉手里的花瓣,用手揉揉发红的面颊。 调整状态好才跟邬翠梅说话。 “那……那个,这病不影响阿成以后当爸爸?” 邬翠梅憋得脸通红,才小声问出她担心的问题。 她从头到尾听李建唐和许尽欢的谈话。 知道这个病毒竟然会影响生育功能。 之前她只顾着把儿子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当确定他脱离危险,才得知这病的后遗症会这么严重。 她就一个儿子,又刚结婚,没了生育功能,那就跟古代的太监有什么区别。 她拥有朴素无华的想法。 那就是含饴弄孙。 要儿子不能生,总不能逼她这个老菜帮子去生。 就是能生,传出去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 见婆婆邬翠梅羞得通红的脸,许尽欢反而不那么尴尬了,“有我小姑父在,吃上他配的药,不影响高成当爸爸。” 真……真是太好了。 感谢老天,谢谢菩萨,还有什么西方的天使。 邬翠梅在心里把各方能谢的神都谢了一遍。 她现在更坚定要儿子转业的想法,不能让他再去冒险了。 她不求儿子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安喜乐。 “尽欢,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邬翠梅眼里冒着泪花,紧握着许尽欢的手,不知道用什么词表达自己的心情。 许尽欢目光温柔,拍着她手背,给予无尽力量。 “尽欢。” 屋内突地响起高成的呼唤声,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羞恼。 婆媳俩相互对视一眼,眼眸同时浮现出疑惑。 高成遇到什么麻烦了。 许尽欢带着疑惑,匆匆进了屋子。 刚踏入房间,就看到高成浑身红彤彤,呼吸微喘,他的姿势很惹人遐想。 “你这……” 这个场景是许尽欢没有想到的。 不会是手动出了毛病,需要她帮忙。 他们是夫妻,帮忙合理合法。 就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加上高成体虚,她怕忙到一半,出大事。 “针歪了。”高成的声音饱含情愫,仔细辨别甚至带着几分焦急。 许尽欢赶紧从胡思乱想中回神,用手拍拍发烫的脸,快速来到床边。 低头打量腹部的针。 有几根比另外几根露在外面的长。 确实针歪了。 “我得重新拔了,帮你再扎。”许尽欢手刚伸出去,高成汗津津的手不知为何也伸过来。 她猝不及防抓住对方的手指。 掌心湿漉漉,且挠人心尖。 她情不自禁颤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高成却微微使了力。 “高成,还不撒手。” 许尽欢偏头,不赞同地瞪着他。 高成却不为所动,眼眸幽深,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很不对劲。 高成难道被憋疯了? “我……我想你帮我。”高成这会体内如火烧,烫得他理智全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握着许尽欢的手不放,好似抓着她,就能缓解体内的燥热。 他一定是病了。 病得还不轻。 “啊!”许尽欢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不行的,你身体不允……” 话没说完,高成骤然用力,猝不及防间,许尽欢整个人倒向躺着的高成。 她怕被脆弱的高成给砸烂了。 降落时,快速伸手撑在他的胸膛两侧。 但下降速度太快,她额头直接磕在高成的唇上。 钝疼慢慢爬上脑门。 高成见他的莽撞,给许尽欢带来麻烦,不顾身体扎着针,就要起身,“别动。” 第23章 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许尽欢顶着额头上的红印子,言辞激烈。 高成真不敢动了。 一脸歉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乖巧又可怜巴巴,许尽欢连生气的想法都没有。 笑着安抚,“没事,不疼的,你先别乱动,我给你重新扎针,至于……” “哎吆,我来得不是时候,这就走。” 忽然,门帘被撩起,未见人影就听到惊呼声。 李建唐未曾想到他会看到侄女霸王硬上弓的场面。 虽然许尽欢从小就是个皮猴子,上树掏鸟窝,下河捉泥鳅。 但她本质上还是个小姑娘。 应该知道什么叫害羞。 今天是咋了,这么急不可耐。 唉! 终究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把持不住也正常。 “小姑父,不是你……想得那样。”门帘落下,彻底挡住许尽欢解释。 她真没那么渴。 她一直很温柔,矜持的。 “我们是夫妻,你不需要觉得不好意思。”高成凝视许尽欢着急的脸,她就这么介意别人误会吗? 许尽欢顿觉深深的无力感。 她双手撑在高成上半身的两侧,垂头盯着那张严肃的面说,“我要是真吃到了肉,怎么冤枉我,我都认了,可我连你的唇都没亲上,我就被误会了,我当然很着急嘛。” 她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高成竟笑出了声。 原来是因为没亲上而懊恼。 他还以为是不想被发现他们的关系呢。 “笑什么笑,都怪你。”许尽欢气狠狠瞪了眼笑眯眯的高成。 直接起身,下针时,故意加大力气。 “啊!” 高成疼得惨叫连连,“尽欢,你真是睚眦必报呀。” “知道就好。”许尽欢冲他哼了一声,继续下针,瞥见床上的床单被汗水打湿,这才收了力道。 高成在心里告诫自己,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许尽欢。 她会有仇当场报。 只是,见她气呼呼的样子,他竟然会生出继续逗弄她的心思。 小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她手里的银针吓得老实规矩起来。 “你那方面我不好帮,但我会银针扎穴帮你快速完成告别童子身,但后遗症会很严重,所以,你是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呢,还是辅助外力?” 许尽欢的冷酷无情,让高成很吃憋。 为了往后的幸福生活,他只好自己动手。 反正又不是没操作过。 “我自己来。”他也不是没在许尽欢面前丢过脸,多来一次又何妨。 “提前送上胜利的掌声,加油,高成。”许尽欢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带着笑出了房间。 人走就算了,屋子里却留了她身上的香味。 高成咬牙凶狠地盯着屋顶。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一声闷哼,高成总算释放了自己。 但他眼里藏着久久不灭的凶光。 要是许尽欢看见的话,估计会吓腿软,后悔做出刚才的举动。 后续收尾工作,自然交给了高成自己。 许尽欢和李建唐相约去后山采药。 两人午饭都来不及吃,抓着两个饼子,带了两壶水上了山。 没想到会在山脚下碰到出来透气的袁朗。 许尽欢看都不看袁朗一眼,拎着砍刀往小道去。 然而,袁朗却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追上来,“尽欢,我有话要跟你说。” “再靠近,我的砍刀可不长眼。”许尽欢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见色就往上扑的渣男,何况,上辈子他对自己做的事情,藏在他心里,急需一个机会好好收拾他。 但不是现在。 袁朗看着那抹倩影。 虽然穿着旧衣服,但她眉眼间的自信,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她就该憔悴,无神,当看见他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匍匐在他脚下,跪求原谅她之前的行为。 双手捧着更多的钱,送到他面前,求他怜惜自己。 而不是一副仇视的模样。 “尽欢,我知道抛弃你,选择娶你姐姐,是我的不对,但我是有苦衷的,我……啊……” 袁朗话没说完,就被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打在了嘴上。 瞬间嘴唇被擦破。 刺痛让他发出不似人的惨叫声。 “你不许欺负尽欢姐。”出手打破袁朗自我感动的废话的小英雄是许小勇。 他匆匆扒了两碗饭,跑去小姑家去找许尽欢玩。 没想到被病弱的二姐夫告知,许尽欢上山去了。 他寻着味找来。 没料到会听到袁朗恶心人的话,直接用石头让他闭嘴。 “许小勇,你敢打我?” 许小勇是个皮猴子,胆子大得无法无天,但也不是谁都打。 之前他当袁朗是大英雄般存在。 幻想着袁朗成为二姐夫,带他玩。 然而,袁朗这个坏东西,竟然背叛了他二堂姐。 这会又跑来撩骚。 不打他打谁。 “打就打了,你能把我咋样?” 不到许尽欢肩膀高,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看上去好笑又令人感动。 许尽欢也是个护犊子的。 拉着许小勇藏在身后,举着手里的砍刀,“袁朗,你碰小勇一下,看我不剁了你的手?” 两姐弟拧成一股绳,气坏了白斩鸡袁朗。 他眼里藏着失望,语气气急败坏,“尽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怎么嫁了个病死鬼,就变得面目可憎了呢?” 特么的。 骂谁病死鬼呢? 许尽欢可是想着和高成过一辈子,不想当个被人骂扫把星的寡妇。 本想下次找机会收拾狗东西。 他上赶着要被打脸。 许尽欢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在袁朗喋喋不休时,箭步上前,用砍刀背狠狠敲在袁朗的肩膀,胳膊。 袁朗疼得惨叫。 “许尽欢,你疯了吗?还不快住手。” 许尽欢视而不见,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许小勇见许尽欢大发神威,在旁边激动地拍着小手,“姐,狠狠打他,打到他哭爹喊娘为止。” 可能觉得加油鼓劲,没有亲自上手有参与感。 他眼睛搜寻一圈,找到一根枯树枝,劈头盖脸一顿打。 袁朗逃跑时,不小心被石头绊倒。 磕到了下巴不说,还被两个人追着打。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小姑父,救命呀!” 李建唐装作没看见,低头寻找常见的草药。 “你现在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救你。”许尽欢像是古装戏中,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满脸阴狠的笑。 第24章 差点失手 许小勇有样学样,“叫破喉咙,没人救你。” 要是他知道有渣男这个词,就会一个劲喊渣男。 “尽欢,我错了,求你手下留情。”袁朗是个养尊处优的农村小公举,家里一切紧着他。 袁家老两口宝贝他是老来子。 不让他下地干活,农忙时,只帮忙拿个水,送个饭。 其余时间,让他在家看小人书。 或者看十四英寸的熊猫黑白电视。 他懒得锻炼,体力值为零。 这会只能被动挨打。 “你这么精于算计的人,还能有错?”许尽欢打得民心,却也累得大喘气,但她不认输,也不想错过揍袁朗的好机会。 换个手继续打,“袁朗,好歹咱们相识十几年,你一言不合就勾搭我姐,背刺我一刀,你以为给我五百块钱,就能让我消气?” 五百块钱只不过是袁朗两个多月的工资。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许尽欢有上辈子的行医经验,恰好又治疗过与高成同样病毒的病。 她被迫嫁给濒死的高成。 那不就等于送上门去当寡妇吗? 八四年是可以改嫁,当刚进门没多久,就死了丈夫,别人会以为她克夫。 愚昧无知的人是大多数,自然会以各种贬低的理由,压许尽欢的价。 到时,受伤的还是许尽欢。 许尽欢当然生气了。 “尽欢,你难道忘记我当初是怎么对你好的吗?”袁朗浑身疼得厉害,他都没力气说话了,还在打感情牌,“当初你妈死的时候,是我陪你度过难关。” “你被家里嫌弃,也是我陪着你,带着你玩。” “不就临时换亲,你何必这么恨我?” 袁朗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许尽欢在嫉恨什么。 高成是个病秧子。 但高家有钱,嫁到高家,即使高成死了。 高成父母也会善待她,到时下点功夫好好讨好高成父母。 高家的财产不都属于许尽欢嘛。 他都为许尽欢争取这么好的机会,她在抱怨什么。 要是许尽欢知道他无耻的心思,直接斩断他的子孙根。 让他当太监。 太恶心人了。 “我为什么不恨?”许尽欢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最后把他的骨头剁碎喂狗。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她刚生完第一胎孩子时的情景。 她是母乳喂养。 袁朗也不知从哪得到某个领导有喝母乳保养的消息,跑回家来跟她商量,匀一部分给那人。 她当时就拒绝了。 袁朗虽生气,但还是碍于她的强势,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她低估了袁朗的无耻。 他竟用了下作手段,偷走了孩子的口粮不说。 还私下许诺给那人,可以偷窥的条件。 她本来不知道,后来在基地遇到那人,她对自己污言秽语。 这才让她得知,袁朗干的事。 她跟袁朗闹离婚,袁朗动手打她,甚至还囚禁了她。 又用孩子作威胁。 婚没离成,她的记忆力渐渐下降,甚至还出现断片。 想到这里,许尽欢眼睛往袁朗要害处落去。 “尽欢,你别做傻事呀。”袁朗本能捂住要害,顾不得浑身疼痛奋力往安全地爬。 “尽欢姐,不要。”许小勇扭头看去,便发现许尽欢眼眸充血,脸上全是恨意。 手里的砍刀由刀背,改为刀刃。 眼看就要劈下去时,他从身后抱住许尽欢。 大声叫着。 而装作眼瞎耳聋的李建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丢下背篓,快速跑到许尽欢面前。 清楚看见她咬着牙齿。 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心中存疑,却没多问,赶紧在某处穴位摁了几下。 许尽欢眼睛里的红血丝渐渐消息,意识清醒了不少。 “小姑父。” “你刚才气过头了,尽欢,赶紧把砍刀给我。”李建唐真怕许尽欢被愤怒支配脑袋,一砍刀下去,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许尽欢只觉得浑身一软,人就坐在了地上。 过度生气会全身无力。 好在有许小勇和李建唐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袁朗也是被吓跑了。 找准机会爬起来,转身要跑时,李建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以后别出现在尽欢面前,到时你缺胳膊少腿,我们概不负责。” 袁朗真想骂句p,奈何有心没胆。 跑得比兔子都快。 “怂货一个,幸亏你没嫁给他。”李建唐嫌弃得要死,回头看了眼调整呼吸的侄女,“尽欢,你这心里藏着事,发泄出来是好的,等我回家,给你配副安神的药,你喝上三个疗程,再找我复诊。” 医者难以自医。 这是学医人的共识。 他也不会笑话许尽欢。 何况这又是他看着长大的侄女,和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别。 就是纳闷,侄女和袁朗之间的仇恨有这么大吗? 仅仅因为换亲? 他觉得不可能。 肯定有别的原因。 只是不好询问,只能回去跟侄女婿高成交代几句,注意许尽欢的情绪波动。 “好。”许尽欢渐渐有了力气,眼神清明。 发泄出来,恨意减少了部分。 但她还是不满足。 她要让袁朗付出应有的代价。 “上山。”李建唐拉了许尽欢一把。 许小勇像个小尾巴,跟在许尽欢身后,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她。 脑子里却在琢磨着,该如何收拾袁朗一顿。 还不被他发现。 又能让堂姐开心。 他想得脑袋疼,都想不出好办法,只好跟在她身后,默默不语地上山去。 杏花村的北面山叫牛头山。 因为长相似牛头而命名。 牛头山山高林密,野生动物很多,要是一人进山,可能会遇到豹子,狼,熊等危险生物。 所以,他们一般都在半山腰停留。 今日上山运道一般。 走到半山坡,药没采到两株,却遇到村里放羊的单身老汉,正满脸愁容地围在一只大肚母牛身边。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嘴里一个劲念叨,“这可咋办。” “六叔,这是咋了?”李建唐不仅会给人看病,也会给动物看。 村里的牲畜有个小病小灾,都找他看。 六叔运气好,碰到了李建唐。 他的声音宛如天籁,六叔赶紧指着躺在地上的大肚子母牛说,“建唐,我家母牛难产了,你快给看看咋办?” 第25章 许尽欢,你还是不是姑娘? 在农村,牲畜是农人的命,宁可自己饿一顿,也愿意给牲口喂精粮。 六叔在农业合作时期,就是管牲口的。 他照顾的牲口,各个膘肥体壮。 如今提出单干后,每家每户分到一两只牲畜,六叔有养殖手艺,人也能折腾。 养了五头牛,十只羊。 每天都去山上放牧,谁知母牛偏偏难产了。 “你别着急,我看看。”李建唐丢下背篓,快走几步,来到母牛身边,蹲下来摸它肚子。 一般都是先出脚,拽住牛蹄子,慢慢一拉,整个牛犊就顺利生出来了。 但这头小牛犊,只看见了蹄子,没看到头。 得好好摸索。 许尽欢也没闲着,快速找了一些止血和助产的药草。 跑回来后,直接塞到母牛的嘴里。 “建唐,这还能不能顺利生产呀,家里的这头母牛是宝贝呀,要是它没了,我这天就塌了。” 养殖户最怕牲畜死亡。 何况还是花大价钱从内蒙买的好品种牛。 “产道狭窄,不见牛犊头,得想办法催产。”李建唐神色凝重。 没有助产器,人手少,恐怕难以保全母牛。 “这可咋办?”六叔急得直掉眼泪,搓着手有点无措。 “尽欢,你下山去找你二叔,然后找几个人来,帮我一把,记得家里有配好的催产药,一并带来。” 李建唐神色稳重,有条不紊安排 许尽欢对帮牲畜生产没经验,但叫人,拿药,这个在行。 带着许小勇匆匆下山。 跑得嗓子眼直冒烟,总算找到了刚吃完饭的许建民,把山上的情况告诉他,“二叔多带几个人去,顺道给牛犊带件家里不穿的衣服,山上有点冷。” 山高林密,气温略低。 牛犊刚出生,不穿衣服容易感冒。 “行,我这就带人上山,你就留下来,别乱跑了,照顾好你公婆他们。”许建民也是出于疼爱,直接提醒。 许尽欢把二叔的好心记心里,但没照做。 她得现场去学习经验。 要是哪天遇到生产的事,也好有个准备。 上山前,回了一趟小姑父家,就看到高成在院子里慢悠悠散步,看到她跑得满脸通红,上前问,“你遇到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山上六爷爷家的牛生产,小姑父让我拿点药,你的火气泄掉了吗?”许尽欢一头扎进药房,快速寻找生产的药丸。 她全然没看见高成咬牙切齿。 高成微不可察红了脸,他难以启齿,因为环境不允许,加上他羞于表达,导致这次告别童子的体验很不好。 要不是许尽欢问,高成都能把这该死的体验给忘掉。 偏偏被她重新提出来。 他脸色不好看,快速转移话题,“小姑父要你现场观摩?” 许尽欢没工夫询问高成手动效果,何况,她也不好问。 但讳疾忌医要不得。 回答高成的提问前,又补充一句,“你干扰的病毒霸道,我之前并不了解你的感情史,只当你有股那方面的经验,所以对症但药效不够,所以小姑父做了补充,提出了办法,你得用。” “许尽欢。”高成忽然一字一句叫 许尽欢抓瓶子的手一顿,不由打了激灵。 刚要回头,就感觉身后多了一具温热的身体,逼着她往狭窄的柜台挤。 高成消瘦,却气势逼人。 尤其是宽阔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 夏天衣服单薄,灼热的体温烫得她浑身发颤。 “高成,你……” 突然,她的面前多了一张冷冰冰的俊脸,漆黑的眼睛直直与她对视。 许尽欢一下子卡了壳。 脑子都不灵光了。 “许尽欢,你还是不是个姑娘?”高成灼热熟悉混杂着淡淡的药苦味,直喷许尽欢的面颊。 她脸上的肌肉微颤。 距离太近,眼神太危险。 她不自觉伸手推搡,却被高成一把握住手腕,说出的话让人难以反驳,“你我是夫妻,这种事还需要我手动吗?” 嘶! 这话超纲了。 许尽欢被他危险的眼神烫了一下,飞快转头。 算上上辈子,她内心里住着几十岁的灵魂。 面对俊朗小鲜肉的往威逼,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反过来撩拨高成。 可她是个感情怂包。 上辈子也不是个感情方面的霸道女郎,这辈子又年轻好多岁。 生理的反应是控制不住的。 蠢蠢欲动的荷尔蒙,会因为高成的凑近,疯狂发生化学反应。 腿软,心跳。 太没出息了。 “那……那个以后再说,我先拿药救牛去。” 许尽欢深吸一口气,驱散恼人的荷尔蒙,抓着装有药丸的瓶子,推着高成的胸膛,把人给推到宽敞的地方。 飞快收回手,故作镇定安排,“你和爸妈跟小姑等我,两个小时我就下山,咱们一起回家。” 说完,匆匆跑走。 高成看着许尽欢落荒而逃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而掌心的滑腻感似乎还没有消失。 他不自觉摩挲着手掌心。 唇角微微掀起。 而同样掀起唇角的还有要哭不哭的六叔,看着上山帮忙的村人,笑着说,“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许建民看了眼大喘气的母牛。 又看看手上沾着血水的小妹夫。 “都是一个村的,不需要这么客气。”简单寒暄后,询问李建唐,“妹夫,我们该怎么做?” 来的都是清一水的壮汉。 他们摩拳擦掌,等待李建唐一声令下。 “分两组,一组用绳子绑住母牛,一组用木棒穿过绳子当助产器,咱们把牛犊拉扯出来,对了,尽欢呢,我需要催产药。” “我在这。”许尽欢使出吃奶的劲,腿都快成风火轮了,嗖嗖上山里。 一行人各自忙碌。 许尽欢在李建唐的指导下,用手隔着小牛犊帮忙顺,伴随着母牛挣扎,哀嚎,半小时后,只听咕叽一声,热乎乎带着血腥味的牛犊混着胞衣掉在地上。 “生了,总算生了,谢天谢地。”六叔顾不得脏不脏,上前手撕开胞衣,帮小牛犊擦干身上的羊水。 又把它塞给母牛。 剧烈的疼痛过后,母牛看到牛犊后,母爱泛滥,伸出红彤彤的舌头帮牛犊舔羊水。 带来的衣服盖在了母牛后腰处。 第26章 哎,我这缺心眼的媳妇呀 “怪不得难产呢,这牛犊有差不多八十斤了。”许建民看着精神奕奕的小牛犊,刚生产就能直接站起来,不需要帮忙排出羊水。 也不需要人抱。 “六叔,你平时给母牛吃啥了?” 能把小牛犊喂这么大。 刘叔提起养牛,侃侃而谈,说他用精料混着不带露水的嫩草,还要加点熟豆浆。 大家一听,直呼太麻烦了。 但麻烦也有麻烦好处,牛犊健康。 就是胎大,苦了母牛。 “尽欢,咱们继续上山。”李建唐如释重负,用山上的杂草擦干净手上的血水,带着许尽欢继续深入牛头山。 高成得固本培元。 所以需要挖到高山黄精,天麻,再采摘一些松茸,回家炖一起养身体。 两人又走了不到十分钟,忽然,许尽欢抬手制止李建唐继续前行的脚步。 “小姑父,别动。” 李建唐不由心头一跳,保持刚才站立的姿势,头也不敢动,“怎么了?” 许尽欢吞着口水。 小心从背后拿出砍刀,眼睛盯着前方与他们对视的过山峰。 过山峰又叫眼镜王蛇,通常喜欢独居,白天出来捕食。 毒性很强。 “有蛇,小姑父你千万别动。”许尽欢手上功夫不错,她能做到十几米内扎到要扎的目标。 李建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脊椎的动物。 比如蛇。 只要想到滑溜溜的蛇在他前方,他不自觉打着摆子。 鼻头汗如雨下。 心跳如雷。 突然,耳边又狂风吹过,只听咚一声,砍刀连带眼镜王蛇的蛇身就被钉在了树上。 蛇身疯狂扭动。 清亮的毒液像两条抛物线袭击而来。 许尽欢拉着李建唐的衣袖,躲开毒液攻击。 “哎吆,这过山峰够大呀!”脱离危险后,李建唐又恢复活力,远远地踮着脚查看过山峰的情况。 目测又四五米长,体重差不多二十公斤。 这得储存不少毒液。 幸亏许尽欢眼明心亮,要不然,他得长眠于此。 “小姑父,小心蛇没死透,你老实等着。”许尽欢不打算拆穿小姑父事后英勇,小心提醒。 蛇和人类还不一样。 击毙七寸未必会立马死亡。 她得找块石头,把它脑袋砸个稀巴烂。 死翘翘后,拿回去取蛇胆入药,至于蛇肉还是交给小姑姑处理。 她碰不得蛇肉。 “你小心点。”李建唐也不是什么胆小鬼,但他真怕蛇。 但凡蛇游过的地方,都不敢走。 让他处理蛇尸体,那简直就是在上酷刑。 许尽欢没找到石头,无意间发现胳膊粗的树枝,捡起来,对着过山峰的脑袋疯狂砸。 血肉飞溅,蛇腥味冲鼻,她屏着呼吸速战速决。 最终收获蛇一条,剩余时间用来挖药。 再次下山时,都是一个半小时候了。 “这么大一条蛇,你们没伤着?”许翠莲看着被随意丢在地上的过山峰尸体倒吸一口凉气。 抓起丈夫李建唐的手,撩起他的衣袖,眼睛几乎要贴上去。 检查有没有伤口。 “蛇是尽欢处理的,我没事。”李建唐脸红红的,赶紧制止妻子不规矩的手。 他在无人处,可以化身饿中色鬼。 但高成一家三口都看着呢。 他顿觉不好意思。 许翠莲t不到丈夫突然的扭捏,她只关心丈夫有没有受伤。 而高成同样也是。 只是他落后一步,表现的机会被他妈抢了。 邬翠梅拉着许尽欢的手,一边惊叹,一边检查,“尽欢,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还敢跟过山峰交手,你这孩子咋不知道怕呢。” 语气里的担心不作假。 许尽欢笑得腼腆,“我从小胆子就大,不怕这些东西,妈,我没事。” 高建国目光被妻子吸引,但眼角余光瞥见儿子欲言又止的神情。 忽然,心中有数。 赶紧出声提醒,“翠梅,阿成也在担心尽欢,你别霸占儿媳妇呀。” 他这媳妇真是缺心眼。 怎么能抢儿子风头呢。 邬翠梅后知后觉,老脸一红,赶紧拉着许尽欢的手塞进儿子的大手里,“都怪我,一着急就忘了阿成。” “阿成,你也是,愣着干啥,还不主动关心一下尽欢。” 邬翠梅也是心累得很。 自己媳妇不主动疼。 跟她这个老妈抢什么。 许尽欢还是第一次跟高成牵手,虽然是被迫的,但他的手掌宽大,掌心温度很高。 她像是被火烧了一下,想缩回手,却被高成紧紧握住。 身边万物通通消失。 只留下密集如鼓点的心跳。 许尽欢口干舌燥,偷偷抬起头,去打量高成的神情。 未曾想到,四目隔空相撞,都被点了一般,不自觉挪开。 高成也没好到哪里去。 手掌心疯狂分泌汗珠。 没一会手心就汗津津的。 他好像找个东西擦擦,却又莫名生出不想收手的想法。 就这样两个人握着手,像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原地。 院子里的四个长辈饶有兴致地望着两个感情的小菜鸡。 也太让他们失望了。 牵小手后,也该亲亲口了。 怎么不动呢。 高建国想得更多,难道感官神经被病毒侵蚀坏了? “翠梅,你给儿子做检查的时候,没发现他神经末梢有问题?” 邬翠梅紧张又激动。 她心想,总算能亲眼见证儿子娇羞的一面了。 谁知,丈夫给她泼了盆冷水。 顿时兴奋化为惊恐。 “难道真出问题了?” 不敢耽搁,做贼一样跑到李建唐身侧,小声询问,“建唐,你帮阿成治病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神经末梢有问题?” 李建唐想得就多了点,一下子想到了功能。 他很难给肯定答案,却也不能直接打击对方,“高成身体亏虚,调养一段时间就会没问题。” 邬翠梅只觉得天塌了。 还真有问题呀。 怪不得美色面前面不改色。 连红脸,红耳朵,都没有。 这可咋办。 要是影响她以后抱孙孙咋办? 虚心求教,“那得调养多长时间?” 最好和这次病毒一起拔除,不要留下隐患。 要不然,孙孙没有希望,儿子儿媳就得离婚呀。 李建唐正大光明观察两个依旧一动不动的木头桩子,给出一个精准却又伤邬翠梅心的答案,“按照目前状况,少说半年才有好转。” 第27章 你胆子一直这么大吗? 半年? 那么久,这可不行啊。 儿子是木头,不懂得表达感情,把能干的儿媳妇丢了咋办。 她左思右想,想出一个馊主意,“能不能让尽欢这边使使力?” 高成感官有问题,尽欢没有啊。 她年轻漂亮,懂的也不少。 要是她主动点,儿子高成还能不缴械投降? 这一点和李建唐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觉得也该是侄女许尽欢使使力。 毕竟她有看病经验,又和高成是夫妻。 分分钟治好他的功能障碍。 “我开个食疗,你回家给他们炖着喝,记得少量多次。” 邬翠梅欣然接受。 许尽欢不知道三人脑补出一场南辕北辙的大戏,但误打误撞想到了一个处理办法。 她要是知道,估计得瞪罪魁祸首高成一眼。 都怪他不主动点。 不懂主动的高成总算动了,他不动声色捏捏许尽欢软绵的手心,“你胆子一直这么大吗? 好直男的问法。 许尽欢看着地上的死蛇,余光又看到四个目光炯炯的长辈。 脸上烧得厉害。 快速抽回手,“还行。” 她也没说错,她自小就调皮,但也不是什么都敢干。 顶多就被其她同龄的女孩子胆子和力气大点。 要和巅峰期的高成比力气,比手段。 她差得很远。 高成感觉手掌心的滑腻消失,有点失落,但他隐藏得很好,“以后有事找我,我能帮你。” 高成直男点,却也有担当。 他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不把他当依靠。 而是什么事情都靠自己解决。 那样会显得他这个当丈夫的很没用。 男人总是有说不出的胜负欲。 “好。”许尽欢也不拒绝,她明显感觉高成对她的印象在改观。 两人已经能没有设防地进行交流。 做夫妻最忌讳遮遮掩掩。 两人没能如四个长辈想得那般相处,他们颇为遗憾。 遗憾虽遗憾,李建唐也没忘记他的使命。 招手把许尽欢带进屋子,给了她一个药瓶子。 有些话本来很容易开口,但他竟卡壳了。 “小姑父,你有话要对我说吗?”许尽欢打开瓶子闻了闻。 药味冷香中带着一丝微苦。 她脑海里莫名闪现一个药材。 只是她很纳闷。 这个药材不是用来调和夫妻情感的吗? 小姑父为什么要把药材融入药丸里,又送到她手里。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可她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尽欢呀,我今天帮高成看了病,发现他身体比想象中的要差,药汤,针灸可以帮他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有个问题会很棘手,我得交代你几句。” 李建唐晒黑的脸看不出红晕。 可他还是觉得得热。 端起茶壶,连杯子都没有用,直接咚咚喝了大半壶。 才缓解了口干舌燥。 华国父母对儿女的两性教育很少主动开口。 即便他们结了婚,也都不说。 这就导致许多小年轻因为好奇尝了禁果,却又不能承担当父母的责任,遗弃孩子,小小年纪难产而死的不在少数。 但这一次情况又不同。 高成功能没问题,可他还是需要药物辅助加妻子帮忙。 才能彻彻底底泄出身体残留的毒火。 往后才不影响生孩子。 许尽欢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她赶紧抢先回答,“小姑父我懂你的意思,我会酌情处理。” 有些话确实难以启齿。 许尽欢的贴心回答避免了李建唐的尴尬。 他又匆匆叮嘱几句,赶许尽欢回家去。 车上。 许尽欢望着手里的药瓶发呆,她其实也有点难以启齿。 虽然她是医者,可以坦荡荡说出来,但这涉及到高成的尊严。 没有哪个人喜欢被质疑不行。 尤其是高成这种天之骄子。 他的字典里不能出现挫败,低下头颅这种负面的词语。 而且,他又在生病期间,心理更是脆弱敏感。 唉。 难呀。 她小声呼出一口长气。 明明很小声,却被高成听见了。 因为许尽欢叹息声中藏着千言万语,让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深邃的眼眸落在许尽欢紧紧攥着的拳头里。 她抓着一个褐色的瓶子。 不到五厘米长,却很难让他忽视。 想开口问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车上四人保持着沉默。 前方的邬翠梅想起了辞别前送出的那辆摩托,本就是他们送给亲家李建唐骑的。 可李建唐很坚持塞了一个牛皮纸袋。 她没有打开,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思来想去递给了后座的许尽欢,“尽欢,你小姑父给的钱,你拿着,等哪天回家,你以你的名义给他们还回去。” 高家不差这点钱,摩托车又是他们夫妻心甘情愿给的。 根本没想着要钱。 许尽欢知道她姑父人穷志不短,也不想因为一辆摩托车就让她在高家难做人。 对于小姑父的体贴,许尽欢心里胀胀的,“妈,我姑父给了,你就拿着。” 人情最难还。 高家有钱是他们有钱,小姑父不想占任何便宜。 许尽欢也能理解,大不了,她多接几单生意,带带小姑父。 这样才能互利共赢。 “你姑父还是那个犟脾气,几十年也不变变,我记得上学时,他连吃对方一个馒头都要算得清清楚楚,要按照他这般算,今天给阿成的治疗,药丸,我们也得给他钱才行。”邬翠梅真是哭笑不得。 为了莫须有的自尊真有必要算这么清楚吗? 她不理解,却也还是强行把牛皮纸袋带给许尽欢,“你小姑父的治疗手法可比一辆摩托车值钱多了,钱你拿着,就当是你小姑父给你的傍身钱。” 许尽欢拿着不算沉甸甸的牛皮纸袋,脑子里的想法脱口而出,“妈,这钱我回去数数,看看有多少钱,等高成的身体彻底好了,我就去看看铺面,能不能做点生意,到时拿钱入股。” 高家这棵摇钱树她算是彻底抱住了。 等邬翠梅这边帮她牵头考试,拿到行医资格证书和文凭后,她想一边在邬翠梅介绍的团队里工作,一边想办法开个诊所。 要是有能力做做药材生意,她也是愿意的。 八四年国内的医疗行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药材,医疗器械都是可以投资的项目。 加上她的医术,想必能干出一番事业。 第28章 不对劲的大堂哥 “你要做生意?”高建国认真开车,随便听了一耳朵,觉得儿媳妇想做生意也没有毛病。 就是好奇她要做什么生意。 他想肯定跟医学分不开。 果然,许尽欢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下,虽然不成熟,但架不住他们技术过硬,“我小姑父这些年走南闯北,积累了不少看病经验,而且他也经常采药,我想要是和他一起办诊所,顺便再搞个药物烘焙加工,销售,也不是没可能。” 这点确实没毛病。 一般从事医药行业的,大部分都是学过医,在基层接触过大量病人,知道他们需要什么。 才会想办法建立属于自己的医药公司。 高建国家的产业涵盖各行各业,但唯独没有医药。 他不缺钱,也不缺管理人员,他就缺像许尽欢这样的技术人才。 “尽欢呀,你听听爸的想法,咋样?” 许尽欢也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公公高建国竟然会主动提出参与医疗事业。 这是好兆头。 他有钱,有人脉,在这么好的平台上建公司,那就省去了许多麻烦。 “行,您说。” 许尽欢也知道她不善经营,嘴皮子还算厉害。 要说做生意,还真是瞎子摸象,靠摸索。 “我知道你急需钱,想尽快干出一番事业,这种心理我理解,但说句让你不高兴的话,你是技术人才,经营和销售不是你的强项,你要贸然经营诊所公司,亏损是常事。” 高建国也没说谎。 他看人很准的。 李建唐风风火火喜欢闯,跟人打交道没问题,但他不善经营。 做生意可以学,可以摔跟头。 但对于他们这种没有丰厚家底的,摔一次就是伤筋动骨。 儿媳妇许尽欢专注技术,跟人打交道还是嫩了点。 容易被欺骗。 既然两人都不属于经营人才,那他就负责经营销售,他们以技术入股。 虽然不多,但也够两人一辈子无忧。 “我的意思是你和你姑父专门潜心研究药物,多弄点有用的药丸,咱们注册药物公司,药物名字,顺道收购药材,只做精,你觉得咋样?” 高建国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 他也会因为亲情而妥协,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许尽欢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爸,你容我回去仔细想想,到时给你答复。” 许尽欢赚钱的心情很急迫,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都需要好好规划。 “行,我等你好消息。”高建国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 就看什么时候动工。 许尽欢也算是搭上了高家的顺风车,只要她不作,这一辈子衣食无忧。 高成默默注视许尽欢,发现她在提到钱,眉飞色舞。 他竟有点吃味。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还不如钱有魅力? 当然,也没傻到把这话问出声。 因为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汽车在缓缓开进高家院子,当汽车前灯照亮大门前时,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依靠在门口抽烟。 当转头看见他们时,丢下手里的烟头用脚狠狠碾灭。 小跑上前,给高建国开门。 他的声音像是沙砾里掺了冰。 嘶哑中带着几分冷。 “二叔,你们总算回来了,小心头。” 来人是高成的大堂哥高海洋。 他个头比高成还要高一两厘米,长相偏阴郁,头发梳得大背头。 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黏糊糊。 很让人不舒服。 就像某种冷血动物。 嘶。 许尽欢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冻着了?”高成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许尽欢的身上,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不观察媳妇,还能看谁? 看那个天生阴沉沉,仿佛死人坟里爬出来的大堂哥吗? 他不想那么早就去死。 “高成,你大堂哥平时都这种阴森森的感觉吗?”许尽欢解着安全带,没忍住问。 她不由想起上辈子高成死后,亲姐许承欢转嫁高海洋的事情。 高海洋作为高家大房的儿子,家里也不差钱。 大姐许承欢样貌娇好,善于长袖善舞。 搞定高海洋应该不难。 但她听过小姑姑提过一嘴,许承欢转嫁高海洋后,只回过一趟家。 穿金戴银,一看就是个富家太太。 人却瘦得不成样子。 听说高海洋亲密地叫她回家,她就像老鼠见了猫,吓得不轻。 难道高海洋会家暴? 不。 应该不是家暴那么简单。 要不然,许承欢会疯魔到杀了自己。 “他自小就这模样,你以后跟紧我。”高成知道大堂哥的德行。 他的内里远比外表更让人可怕。 记得六岁的时候,他和大堂哥关系很不错,两人同吃同住,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但在过七岁生日时,大堂哥高海洋带他去爬山。 走到半山腰时,突然改道。 走入了一条无人踏足的小道,小道越走越阴森。 四周还时不时传来嘶嘶蛇吐信子的声音。 他当时小,差点没吓破胆。 慌不择路时,一脚踩空掉入蛇窟。 他吓得哇哇大哭。 堂哥高海洋却站在蛇窟上方,手腕上,脖子上缠的都是蛇。 他还跟蛇接吻。 那场景高成到死都忘不了。 如今看到常年的高海洋,他脸色惨白如纸,眉宇间阴森中掺杂着几分阴狠。 不是个好人。 许尽欢还想刨根问底,却被高海洋的声音打断了,“高成,你总算醒了,你不知道得知你受伤的消息,我有多担心,本想第一时间回来看你,但被生意绊住了脚,才回家来,你可千万被怪哥呀。” 脸上的笑都是黏糊糊的。 许尽欢生理性不舒服。 她不动声色扶着高成下车,双手挽着他的胳膊。 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好驱散高海洋带来的不适感。 这人很危险。 她的嗅觉异于常人,老远就闻到高海洋身上残留的腥味。 这种腥味就像雨后泥土混杂着蛇爬行过的腥味。 他可能在养蛇。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高海洋的眼珠都和常人不同,他是眼黑大于眼白,甚至还隐约能看见竖瞳。 好像某种罕见病。 许尽欢在疑难杂书上看过,就是一时间没记起来。 “这就是弟妹,和照片上一样漂亮,就是有点不像。”高海洋不似人的眼睛含笑看来。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看向一言不发的高成。 陡然露出惨兮兮的模样。 第29章 让人不舒服的目光 “阿成,我知道之前做的事吓到了你,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总不能因为小时候的失误,就跟我生分一辈子?” 小时候的失误? 这两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成为什么十多年都不选择原谅他,看样子是高海洋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这个人有点茶。 也有点阴郁。 类似书中的疯批,这种人在书中是迷人的存在,但现实中遇到他,还是有多远就跑多远。 “大堂哥,你认为的误会险些要了我的命。”高成脸上冷冰冰的,声音更是带着冰碴子,听得人耳朵生疼。 感觉他紧绷肌肉,许尽欢伸手在他后背慢慢抚摸,小声提醒,“你现在不易动怒,怒火会冲击你的肺部,激发病毒,别被他左右情绪。” 高成是个稳重,情绪不外露的人。 但他今天生了气。 显然高海洋对他做的事很恶劣。 以至于他残存的肌肉记忆都带着害怕和抗拒。 高海洋是个狠角色。 “唉,都怪我年少无知,想着带你历险去,可谁知会遇到蛇,阿成,我真的很抱歉。”高海洋神情可怜又真诚。 要不是对他有所了解,还真能被他可怜的模样给骗到。 “尽欢,我有点累了,咱们回屋。” 高成显然不想搭理迟到十多年才道歉的高海洋,他带着许尽欢从他身边绕开,径直进屋去。 独留高海洋站在原地尴尬,无措,眼里的愤怒一闪而过。 又换上了温和的笑,快速帮高建国拿东西。 “二叔,我这次回来带了不少养身体的药材,你让田嫂给阿成炖汤喝,他需要进补。” 高建国对面前的大侄子感情很复杂。 却也做不到把人赶出门的事。 “先进屋坐坐。” 高家客厅。 田嫂摆好茶水瓜果,很自然地退回到厨房,准备晚饭。 许尽欢拎着简单处理过的松茸走进厨房。 笑着对田嫂说,“田嫂,这些松茸和我手里的药材,单独准备一个锅炖起来,晚上给高成滋补。” 她也把如何炖的方法告诉了田嫂。 田嫂都一一记在心里。 见许尽欢挽起衣袖要准备晚饭,赶紧制止她,“做饭我有呢,你就别粘手了,阿成身体需要照顾,你照看他就行。” 高家是实诚人家,每月给她一百块工资,专门负责做饭。 偶尔洗个衣裳。 打扫卫生都不需要她经手。 她当保姆的工资都比厂里的技术工还高,要是再不尽心干活,都对不起高家给的一百块工资。 “田嫂,我不抢您的工作,我要帮高成熬点药。” 许尽欢也不想越俎代庖。 家里有保姆做饭,那就让人家去做。 何况,她其实也不喜欢做饭,她宁愿花时间研究药膳,也不想跟田嫂抢工作。 田嫂略感尴尬,赶紧看了眼从村里带的山药笑着说,“这是野生山药,你们是想炖着吃,还是蒸着吃?” 许尽欢不想太让田嫂尴尬拘谨。 泡好药材后,笑着说,“阿成说您自小给他做饭吃,蒸山药手艺一绝,田嫂,麻烦您一半蒸,剩余的一半给加到阿成的药膳里。” 田嫂觉得许尽欢知晓相处分寸。 心里很舒服。 笑着答应了她要求。 而这时,客厅里传来高海洋茶茶的声音,“二叔,终究是我的不对,小时候就不该带阿成去外面冒险,导致他现在和我兄弟关系生疏,麻烦您跟他说说,我知道错了。” 面对侄子高海洋小心翼翼地哀求。 高建国也做不到冷着脸,何况当初高海洋也是好心带高成出去冒险。 吓到了高成也是无心之失。 这也是他个人的看法。 却也不能替高成做主,“海洋,过去的事就不要重提了,阿成对你冷淡也不是因为小时候的事,他自小就是个冷冰冰的性子,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高海洋。 反而激发了他心里某种阴暗的一面。 他不自觉抠着手指。 这是某种心理疾病的表症。 高建国不是心理疾病的大夫,看不出高海洋有心理疾病,他直觉得后脖颈一阵阵发凉,瞥见高海洋眼神阴森森的。 吓了他一跳,“海洋,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高建国略带惊讶的声音把高海洋从自我封闭的状态中拔出来,他立马换上谦逊的模样,“二叔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这次您给我分派的拓展任务,虽然完成了,但我还是觉得不满意。” 这个是有心理疾病,且追求极致的人。 高建国看了高海洋做的调研报告,甚至还把他分析的结果都看了。 很完美。 怎么会有不足呢? 他们所在的县城依托当地特殊矿产,生产精密仪器,零件,通过私对公的方式销往羊城。 所谓私对公,就是他们公司跟国企合作,资源平台共享,利益对半分。 要不然,高家也不可能短时间获得更多资源。 高建国是个稳扎稳打的性子。 高海洋不是,他像一把刚开刃的刀所向披靡,但过硬则易断。 “海洋,我知道公司高层举荐你当驻羊城分公司负责人,对你抱有很大期望,导致你压力很大,但我要说的是,你要放宽心,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羊城市场那么大,要是找到合适的合作商,共同努力搞外销,赚国外人的钱,增加创汇。 那定是利公司,利国家的好事。 “二叔,你关爱我的心思我理解,但我觉得还是要继续完善细节,有必要定制一套更详细的规则,按照规则实施下一步计划,而且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去鹏城时顺手救了鹏城领导,他许诺给我公平招商引资的机会。” 高海洋眉宇间都是自信,反而压下了他阴郁的眼神。 高建国又惊又喜,“真的吗?” 高海洋这是走了什么好运,竟然救了鹏城领导。 改革开放的试点在沿海几个城市施行,羊城,鹏城都是先行点。 这些年去羊城淘金的内地人不少。 他们处于华国的中心,铁矿等资源丰富,生产精密仪器的资源不缺,但缺少销路。 搭上鹏城领导,那鹏城的市场就有他们立足之地。 “是真的,我这次回来就想带二叔去鹏城实地考察一下,港城来的老板也不少,不管是融资还是投资都是机会。” 第30章 周青青,你真贱 高建国不得不承认,高海洋在做生意方面有本事在身上。 他其实更希望高成退伍,回来继承家产。 帮他扩大高家生意。 然而,高成志不在此。 如今又有儿媳妇帮助,高成更是不想放弃本职工作了。 唉。 他不由拿儿子跟高海洋做比较,都是优秀的人,但家族企业要落在高海洋手里,他们每年等着分红,他很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便拍板决定,“好,我跟你去鹏城一趟。” 就在高建国话音刚落时,许尽欢端着泡好的药茶走来,“爸,堂哥喝茶。” 高建国在兴头上,笑着给许尽欢介绍,“尽欢呀,这是你大堂哥海洋。” 许尽欢放下茶杯,笑着叫了声大堂哥,乖巧地站在一边。 高海洋笑眯眯冲许尽欢点头示意,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弟妹,你和阿成结婚我没赶得上,这是你们的新婚礼物,还望收下。” 许尽欢扭头看了眼高建国,得了他的允许,笑着接过盒子,“谢谢大堂哥。” 就在拿走盒子时,她的手指像是被羽毛刷了一下。 又痒又冰凉。 她冷不丁微微一跳,低头就看见高海洋的手指划过她屈起的手指背上。 男人的手不应该是暖炉般热乎吗? 高海洋的手却像死人手。 莫名觉得瘆得慌。 她不动声色拿回盒子,脸上重新爬上了笑。 “二叔,东西送到了,我得先回家一趟,改天咱们两家坐一起吃顿团圆饭。”高海洋表情无懈可击,但仔细看的话,能从他眼底深处看出点很深沉的东西。 “饭都要做好了,留下了吃顿饭再回去。”高建国不知许尽欢刚才经历了怎样的心历路程。 他热忱地留高海洋吃饭。 高海洋笑着推辞,最终出了小洋楼的大门。 刚在拐角和一道纤细的身影相碰。 “啊!” “小心。” 高海洋顾不得胸口的酸疼,眼疾手快抓住对方纤细的手腕,刚说了句小心,还没等看清楚对方的脸。 手掌心里细腻光滑的手腕倏然离开。 然后,就听到对方恼怒的声音,“高海洋,你怎么走路的,没看见我这么大的人就往前撞,好在我手里的东西没摔碎。” 一般路人不可能发出这样的质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高海洋脸上的歉意消失,看着路灯下那张莹润光泽的面庞,讥笑爬上嘴角,就听得阴森森的声音,在昏黄的路灯下响起。 “原来是青青呀,这又要去献殷勤了?” 此时此刻的高海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谦逊。 甚至言语多了几分刻薄。 周青青受不了高海洋似笑非笑的眼神。 仿佛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蠢货。 她讨厌高海洋这幅高高在上,毫不顾及他人感想,就恶意评价他人。 “用不着你管。”周青青也不惯着他。 丢下一句话,打算从他身边经过。 没想到一只冰凉的手扼住了她的手腕,轻轻用力,周青青疼得惊呼出声。 “高海洋,你在发什么疯,这么快松开,我疼死了。” 周青青是个娇生娇养的,自然承受不住高海洋粗鲁的对待。 高海洋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他不仅不撒手,反而骤然用力。 看着周青青疼得面部狰狞,却舍不得丢掉手里的盒子。 实在碍眼。 高海洋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力气也不小,一把从周青青的手里抢过盒子。 手心里一空,周青青发现盒子不见了。 抬头就发现被她当宝贝一样的盒子,到了高海洋手里。 不仅不真实,反而放在耳边使劲晃了晃。 “别这么粗暴,会摔坏的。” 因为是特效药,只能装在特制的瓷器里,这瓷器不经磕碰。 要是摔碎了,她的一番努力就白费了。 见她急得要哭了,高海洋骨子里升腾出恶劣因子,就是跟她对着干,“你不要我碰,我偏要使劲碰。” 他说到做到,大力晃动盒子。 只听的盒子里发出清脆的裂纹声。 “高海洋。”周青青急得大声吼道,眼眶里蓄满泪水。 突然,高海洋觉得兴致全无,直接将盒子塞到她手里,从鼻腔里发出冷哼,“不就是一个破盒子,有这么宝贝的吗?” 周青青全然不管高海洋的脸色。 飞快打开盒子,发现装着药的盒子没有碎,悬着的一颗心落回肚子。 竟然低头在盒子上亲了一下。 仿佛亲的不是盒子,而是某个人的脸。 这一幕刺痛了高海洋的眼睛。 体内残存的嗜血因子开始作祟,他舔了一下自己的牙齿,冷笑道,“周青青,你真贱。” 高海洋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见他有多生气。 可那又如何,周青青都不在乎。 她最会戳高海洋的心窝子,更懂得高海洋在嫉妒什么。 “高海洋,你嫉妒高成有人关心,而你就像藏在阴暗底下的老鼠,窥探他的一切,承认高海洋,你恨不得高成去……” 死在没出口,就被高海洋冰冷的手掐住脖子。 狠狠掼在墙上。 墙上的墙皮刷拉拉掉下来。 高海洋几乎冰冷的气息洒落在周青青的耳边,像蛇信子一样在她耳朵里搅弄风云,“周青青,我给你脸了。” 扼住脖子的手冰得不像话。 配上高海洋恶狠狠的表情,吓得周青青浑身直哆嗦。 但她却鼓足淡定,“高海洋,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高海洋什么性子,周青青了如指掌。 相较于高成幸福美满的家庭,作为对照组的高海洋。 就是生活在地狱中。 高海洋的父亲高爱国,自小就是个武侠痴,醉心武术,十八岁那年去参军。 在历经几次大战后,立了三等功。 回家娶妻生子。 高海洋属于老大,老父亲虽然常年待在营地,但好歹能回家来。 爸妈的感情不错,但坏就坏在他出生时,身体虚弱。 得了一种罕见病。 这病就像被蛇精附体,浑身长蛇鳞,碰一下就疼。 家里求医问药,勉强治了个半好。 剩下的一半,他妈也不知道从哪找的偏方。 几服药下去,身上的蛇鳞没了,但他却得了一种跟蛇厮混的病。 常年身体冰凉凉,吃的东西也必须是温热的。 甚至有时怪病发作后,他会吃生肉,跟蛇缠绵。 家里人发现这一现象后,夫妻两人把他单独关在小黑屋。 快速造出了弟弟高海冰。 他出于嫉妒,竟利用怪症把他弟弟给勒死。 第31章 我不想变成怪物 而同一时间,他爸在战场上传来噩耗。 就这一年,他失去了爸爸和亲弟弟。 他妈受不住双重打击,变得疯疯癫癫,但她没忘记一句话,那就是骂他是怪物。 动不动就恶言恶语。 不知道还以为她在装病。 高海洋三岁后,就生活在不幸中,加上他的怪病,他阴郁,凶残。 但他却渴望被人疼爱。 跟他和高成玩得好的周青青,小时候就是个小太阳。 不嫌弃他,去哪都带着他。 谁欺负他,她就发疯一样咬对方。 好几次都被打得哇哇哭,事后却还反过来安慰他。 高海洋拿她当救赎。 然而,就在六岁那年,他带着高成去山里,恰好遇到怪病发作,他推高成掉入蛇窟,当着他的面吃蛇,跟蛇亲吻。 高成哪见过这阵势,当场吓破了胆,还晕死过去。 后来被家人救回去,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就和他决裂了。 周青青是高成的忠实拥趸。 自然也和他决裂了。 他嫉妒高成,恨不得杀了他。 周青青明知道他最嫉妒高成,她反而跟他对着干,失去理智的高海洋,失手掐住周青青,“你再说句试试?” 周青青虽怕,但瞪着眼睛犯倔,“高海洋,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跟阿成比?” 这话彻底激怒了高海洋。 他骤然使力,周青青感觉脖子一疼,呼吸急速急促。 脸色憋得通红。 她奋力手脚并用挣扎。 “周青青,你是不是想死?” 高海洋把周青青当做阴暗生活的救赎。 然而救赎就像烟花一闪而逝。 现在救赎变成捅向他的刀,本就有病且爱而不得的高海洋暴怒了。 暴怒的下场就是掐住周青青的脖子,感受她在自己手里跳动。 周青青浑身都在颤抖,她因缺氧而瞪大的瞳孔里倒映出高海洋蚀骨的杀意。 他真动了杀意。 周青青嘴巴厉害,但她也怕死。 受到死亡威胁,她的脑袋竟前所未有的空灵,“高……高海洋,杀人是犯法的。” 高海洋嗤之以鼻。 他凝视着面前脸色涨红的周青青。 多年前的惊艳竟变得碍眼。 原来周青青这么丑。 他的期待没了,手下的劲越来越大。 周青青抓挠的手渐渐没了力气。 就在她眼前发黑时,巷子深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微喘,“青青,你等等我呀。” 周青青失去光芒的眼眸瞬间变亮。 艰难扭头,想要发出声音。 高海洋恶劣一笑,“你以为来人能救得了你?周青青,让你失望了。” 高海洋含笑的声音像潜藏在暗处的毒蛇,爬进她的耳朵,恐惧占据她的脸,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刚要张口问,一颗带着苦涩味道的东西被季诚强行塞进她的嘴里。 周青青惊恐地瞪眼。 只见高海洋改掐脖子变成拎着她,冰凉的手指塞进她的嘴巴,强行把东西捅进她的嗓子眼。 不。 她不要吃。 高海洋住手。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东西被强行喂进去。 直到喉咙一滚,她从半空中跌在地上。 顾不得疼,周青青用手指掏嗓子眼,连连干呕。 高浩洋慢条斯理掏出手帕,擦着沾了口水的手指,邪魅一笑,“别白费力气了,这种东西沾了口水,就会化成水,进了你的肚子,别想吐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周青青抠得喉咙发疼,听到这话只觉得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她愤恨地瞪着高海洋。 要是眼神能杀人。 高海洋都死千八百遍了。 高海洋缓缓蹲下来,修长惨白的手指挑起周青青湿漉漉的下巴,像打量货物一样挑剔,“和我一样变成怪物的药,周青青,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样的人了,惊喜不惊喜?” 周青青满脸惊愕。 不敢相信高海洋竟然是这样的畜生。 “畜生。” 她气得破口大骂。 口水溅到了高海洋的脸上,他露出阴笑,突然掐住周青青的下巴,迫使她靠近自己,“畜生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存在。” 他虽在笑,但眼底杀人的光芒更甚。 周青青忽然身体一抖,但想到自己要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恐惧消失,剩下的都是恨意,“对,你在我心里连阿成的手指都比不上,你就是怪物,哈哈,人人厌恶的大怪物,怪不得没爹……” 话没说完,脸上挨了一巴掌。 高海洋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气,周青青哇一声,张嘴吐出带血的后槽牙。 “贱女人,别跟我提他。” 高成是他的噩梦,也是他渴望变成的人。 然而,梦想终究变不成现实。 他讨厌别人拿他跟高成比。 “高海洋,你疯了,你怎么能打青青?”刘羲和紧赶慢赶总算跑来了,好不容易赶到,却发现周青青被打的一幕。 她想也不想跑上前,半搂着周青青。 借着昏黄的灯光看见周青青肿起来的半边脸,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又来个蠢货。”高海洋不屑一笑,临走前,俯身对周青青说,“欢迎加入我的世界。” 然后迈着大长腿,消失在巷子口。 刘羲和一头雾水。 这什么跟什么。 但她感觉到周青青绝望又害怕地颤抖着,“青青,你到底怎么了?” 周青青想到往后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哇地哭出来,“羲和,我要变成怪物了,怎么办呀?” 刘羲和被扑个满怀,错愕又尴尬,“青青,你别哭,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跟高海洋刚才说的话有关系? “是不是高海洋那个有病的疯子威胁你跟他做朋友了?” 刘羲和能猜到的只有这个可能。 她和周青青,高成,高海洋也算一起长大。 对高海洋爱恋周青青这事还是知道的。 难道因为爱而不得,所以强迫周青青答应跟他处朋友? 周青青不答应,两人动了手。 “他给我吃了能变成怪物的药,羲和,快带我去医院。”周青青后知后觉,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 刘羲和茫然间只好带着周青青去医院。 第32章 高成耍心机 她就像个等在手术室门口,等待妻子生孩子的新手奶爸一样,急得来回踱步。 而同样的情景也在高家上演。 许尽欢在厕所门口等待脱衣服的高成。 “高成,你怎么样了?” 都进去有半小时了,难道手动失败了? 高成站在洗漱台前,盯着手里的药膏,又看看洗漱台上的盆子手套,咬牙切齿地回答,“正在进行时。” 他是个病人,为什么非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不该吃了药,让自行泻火吗? 实在不行,还不是有媳妇许尽欢,她动手总比自己来得快。 他脑子里有十万个想不通。 等在门口的许尽欢同样也有十万个想不通,“小姑父是经验老道的大夫,开的药怎么会有问题,高成,你是不是没看说明书呀,实在不行,我进来帮你敷药。” 敷药? 不是他自己动手吗? 难道想错了? 高成赶紧拿起药瓶,恨不得把药瓶塞进自己的眼睛里。 突然,他看见了药瓶上的几个字。 涂抹在肚脐处,用手指打转按摩。 嘶。 高成顿觉脸如火烧,恨不得抬手给自己的脑袋一下。 他肯定是病了。 所以才会有这种不健康的想法。 打算拧开瓶盖,一个念头快速从脑子闪过,他倏然哀叫一声。 “高成,你是不是摔倒了?” 许尽欢满脸焦急,一定是今天累着了。 都怪她考虑不周,就不该带高成回门。 何必为莫须有的攀比心,欺负一个病患呢? “尽欢,我……我好疼。”高成声音颤抖得厉害,似乎真摔得不轻。 “快开门。”许尽欢满心愧疚。 真是自己考虑不周,直接让他躺着,自己帮忙涂药不就好了。 也不是没帮过他。 这会矫情什么。 “嘎吱。” 厕所门开了一小条缝,通过缝隙许尽欢看到了左手撑着地面,右手努力要够洗漱台的高成。 这姿势真够考验人的。 她快速闯进厕所,从身后环住高成,猛然用力。 “嘶。” 没想到高成竟然这么重,她一下子扯到了腰后肌肉,微微的疼爬上后背。 像是被电了一下,僵在原地。 脸上表情有点痛苦。 “怎么了?”高成也是灵机一动冒出这个连他都不敢相信的念头,那就是假摔。 果然,许尽欢心疼坏了。 连详细检查都省了,赶紧抱他起来。 可惜,他低估了自己的重量,也高估了许尽欢的力气。 “没事,你今天走的路太多,气血亏虚,你先尝试着一只手搭我肩头,另一只手撑着洗漱台,咱们共同使力。” 刺痛很快消失,许尽欢注意力都在高成身上。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现在的眼神有多焦急。 高成恰好看见了这一幕,心里竟觉得美滋滋的。 照着许尽欢的提示,两人共同用力,从地上站起来。 可能是撒了谎。 抬腿往外走的时候,右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前扑去。 连带许尽欢一并要倒地。 “啊!” 惯性使然,许尽欢本能单手要撑地,避免脸摔在地上,蹭破皮。 然而,落地的瞬间,高成单搂着许尽欢的腰,骤然用力,落地时自己当了肉垫。 许尽欢的半侧脸砸在高成的胸膛。 “唔!” 高成的闷哼声在头顶响起,许尽欢顾不得脸疼,赶紧爬起来查看高成的情况。 却被掐着腰的手紧紧箍住。 “高成,你这是干什么?”许尽欢不懂高成现在的举动。 他都当肉垫子了。 就他这幅弱不禁风的身体,能承受这种撞击吗? “让我缓缓。”高成到嘴的话,立马换成示弱的话语,眼睛却往下看,只看到了许尽欢满脸疑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小心机的要求。 这不是他该做的。 可他就是这样做了。 许尽欢想到可能是摔疼了,没敢大动作,只是把脸贴在高成的胸膛。 他的心跳得好快呀。 仿佛密集的鼓点,许尽欢经历过恋爱,蜜月,到最后的背叛期。 对于高成情动的感知还是有所了解的。 何况,她还压着不可忽视的部位。 要还没反应过来,那就真是榆木脑袋了。 她眼珠子乱飘,脑子里快速盘算着该如何处理尴尬的处境。 头顶的高成忽然发话了,“我有点渴,你帮我倒点水。” 许尽欢如释重负,手忙脚乱爬起来,头也不抬跑得不见踪影。 躺在地毯上的高成目光落向某初。 眼里闪过懊恼,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展现了雄风。 他的自控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以前面对凶狠敌人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可自从遇到许尽欢…… 他无声叹口气,认命般爬起来,迈着大长腿进了厕所。 当厕所门关上的瞬间,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从缝隙里跑出来。 许尽欢端着水杯的手一顿,不敢置信看向厕所。 高成这是…… 太让人脸红了。 她赶紧放下水杯,对着立在衣帽间的镜子拍拍脸。 她也不是纯情少女了。 为什么听到这种声音脸会变成红苹果? 难道重生后心理年纪也变小了? 怕在待在去,脸都要丢完了,赶紧跑下楼去,刚打算问问饭什么时候好,就看到两个不速之客出现在高家客厅。 “嫂子,你不会病了,脸怎么这么红?” 周青青刚从医院赶到高家,恰好遇到匆匆下楼的许尽欢。 看见她白皙面颊上的红霞,心里嫉妒得要命。 这个臭不要脸的,就这么急色吗? 也不顾高成的身体承不承受得住。 “天太热,这么晚了,青青来家里有什么事吗?”许尽欢捕捉到周青青眼里的嫉妒,假装没看见,亲亲热热地问她。 又看到旁边翻白眼的刘羲和,灵机一动,“哎呀,你们来得不巧了,家里也没准备多余的饭菜,只能委屈你们多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客厅里看报纸的高建国装作没听见,戴着眼镜继续看报纸。 邬翠梅刚从厨房出来,当看见许尽欢脸红红的,关切地问,“尽欢,你是不是得了热感冒?” 她全然无视两个碍眼的人。 刘羲和自己不觉得有多委屈,可她替周青青委屈。 这样的关心就该属于青青。 凭什么被一个乡下女人给抢走。 她为周青青打抱不平,“邬阿姨,她哪会感冒,身体壮得跟牛犊一样,我看她就是想装病博同情。” 第33章 她怎么敢的 此话一出口,三双目光直直射来。 刘羲和没出息地吞吞口水,“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也没说错呀,听说她来自乡下,乡下姑娘从小就干农活,身体没脆弱到气温高点就生病的地步?” 邬翠梅已经接受了许尽欢当儿媳妇。 自然舍不得她被人欺负。 冷声一声,“羲和,你是城里姑娘不假,但论矫情,你可是娇娇者,再说,我儿媳妇来自乡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没必要把乡下人的话常挂在嘴边,这样会显得你很没礼貌。” 邬翠梅的话像巴掌狠狠扇在刘羲和脸上,火辣辣得疼。 她眼眶都红了。 “邬阿姨,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你没必要这么护犊子,再说,她才嫁到你家几天,你就这么护着她,也太寒我们的心了。” 面对刘羲和无礼的控诉,邬翠梅都想甩个大嘴巴。 她不护着自己的儿媳妇,难道要护着一个外人? 她连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刘羲和一个,扭头安慰许尽欢,“尽欢,你别听乌鸦喳喳叫,你一定是照顾阿成累着了,先回去躺着,饭好了,妈给你端上去。” 许尽欢装作乖巧地点头,“那就辛苦妈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要说辛苦,还得是你辛苦,要不是阿成有你照顾,也不会这么快就好。”邬翠梅说的是实话。 但实话传到周青青耳中着实讽刺。 是她辛苦照顾高成二十多天,也是她从外地找来的特效药。 怎么一切功都变成许尽欢的了。 又想到今晚被高海洋掐着脖子喂不知名的药丸,眼里含着泪水。 刘羲和看到好朋友委屈又强忍着泪水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快速上前,拔高声音为周青青邀功,“邬阿姨,你说你儿媳妇照顾高成累着了,那你怎么不关心青青累不累。” “高成昏迷这一个月来,她没日没夜守在床边,累得自己都病了,怕你们担心,瞒着不说。” “出差时,还惦记着高成,专门找来特效药,要不是青青,高成怎么会这么快痊愈?” “做人要有良心。” 面对刘羲和的质问,邬翠梅不带怕的。 她面色平静,“青青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打算找个机会举办感谢宴谢谢她,而你,没资格指责我,知道吗?” 刘羲和太讨厌邬翠梅这种高高在上的模样。 周青青又不欠高成的。 只是因为太喜欢他,所以才心甘情愿做了这些。 不被体谅就算了,还把功劳都给乡下佬。 “邬阿姨,我是没资格指责你,但我要替青青讨个公道,凭什么把救高成的功劳都给这个乡巴佬,她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霸占青青的功劳。” “够了。”许尽欢不再打算忍这个脑残。 她抬手拨开叫嚣个不停的刘羲和,直接走到眼眶红红,却看热闹的周青青面前。 “青青,你对阿成的照顾,我感激在心,但这不是任由你们欺负我的理由,说,多少钱才能买断你对阿成的照顾?” 这话该周青青高高在上对许尽欢说。 需要多少钱才能离开高成? 但竟然反过来了,周青青十分不服,但脸上却诚惶诚恐,“嫂子,你说这话要羞死我吗?我是看在和阿成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对他百般照顾的,你要觉得我的出现给你带来麻烦,那我现在就走。” 周青青巴掌大的脸上,带着惶恐和委屈。 “青青,凭什么是你走呀,要走的是她。”刘羲和就是个没脑子的拥趸,看不得周青青受委屈。 “明明两家之前商量好的,长大后,你和高成要结为夫妻,偏偏被半路杀出的乡下佬给抢了,她哪来的脸跟你说这话。” 周青青委屈地哭出来,“羲和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你善良隐忍,可以选择忍气吞声,我可不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刘羲和拍着周青青的肩膀,眼里藏着冷意。 看向许尽欢,“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赶紧收拾东西滚出高家。” 许尽欢忽然笑了,“当真是好笑,我个明媒正娶的要卷铺盖滚蛋,没名没分的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没什么比这个更搞笑。” “青青,你今天非要逼我说难听的话吗?” 周青青身体一抖,都不敢直视许尽欢的眼睛。 她眼里的讥笑凝成实质,竟觉得有点怕。 “嫂子,你别生气,羲和只是口直心快罢了,没什么恶意的。” 许尽欢见她装傻充愣,扭头看向邬翠梅,“妈,我是不是你认可的儿媳妇,这个家我能不能做主?” 邬翠梅飞快点头,“你当然是我认可的儿媳妇,未来这个家你说了算。” 得了许可,许尽欢明目张胆狐假虎威起来,“都听见了吗?我是高家未来的当家人,我要赶你们走,谁都不敢说什么。” “青青,我当你是年少爱恋,因为爱而不得,所以不痛快,处处忍让,但你们却变本加厉当我好欺负。” “既如此,你们离开。” 周青青脸色难看至极,她隐忍许久,也被激怒了,“嫂子,我们都给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骑上我的脑袋拉屎拉尿的不是你们吗?这会委屈给谁看。”许尽欢终于激怒了周青青,让她露出真面目。 “你对高成的帮助,我都记在心里,赶明你家要是遇到什么大灾大病的,求上门来,我一定义不容辞,现在,我们要吃饭了,就不留你们了。” 许尽欢下了逐客令。 刘羲和气得指着许尽欢,只憋出了一个字,“你……” “好走不送。”许尽欢笑眯眯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羲和气得跺脚,“青青,咱们走,谁稀罕留这里被乡巴佬欺负。” “叔叔阿姨,药我放这了,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周青青离开前还不忘保持人设。 许尽欢都替她感觉到累。 明知道高成都娶媳妇了,还跑上门来挑衅正室。 也不知道周青青怎么想的。 高家小洋楼门外。 周青青气得丢掉手里的包,“她怎么敢的。” 第34章 儿媳妇,我身体怎么样 刘羲和看着名贵包包被摔在地上,心疼坏了。 这可是周家费了好多心思,求了不少人,从国外定制的包包,一个包就得上万。 现在华国的万元户也没多少个。 就连高家这般有钱的,也不会舍得给许尽欢这个儿媳妇花一两万买个名牌包包。 “青青,别气了,是高家有眼无珠,非要拿鱼目当珍珠,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周青青没有因为这话感到开心,反而被冒犯到,“他们宁可要一个乡下佬,却不选择我,真是欺人太甚,我不甘心。” 既然不接受她,为什么享受她的照顾,又坦然收下她找的药。 想断干净,那就干脆利索点呀。 拖泥带水的,恶心谁呢。 “青青,你打算怎么做?”刘羲和还是很了解周青青的。 她没表面那么清纯。 手段阴狠着呢。 “你附耳过来。”周青青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恶毒的法子,然后一字不落告诉刘羲和。 “怎么会这样?”刘羲和又惊又不敢置信。 许尽欢怎么有这么胆子,玩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就不怕被拆穿吗? 周青青本来不想这么早拆穿许尽欢狸猫换太子的丑事,但今晚她以高家未来女主人但姿态让她难堪。 那就别怪她让许尽欢难堪。 她很期待真相被拆穿的那天。 一定很精彩。 高家人,尤其高成最讨厌被人骗了。 “就按照我说的去办,最好争取被换亲的许承欢,我想没人喜欢从富家太太变成农村妇女。”周青青自信满满。 刘羲和也只顾着报复许尽欢,压根没往深处想。 高家人又不是瞎子,还能看不出新娘有没有被换了。 她们两个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家客厅。 高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红晕刚刚散去一小部分,喝着许尽欢给他盛的汤,感觉味道有点不同,“你放药材了?” 许尽欢埋头吃着饭,闻言点点头,“固本培元的药材,你每天都要喝点,半月后,你就能恢复到之前的八成。” 竟然这么厉害。 高建国听得心痒痒,“儿媳妇,爸也能喝这汤吗?” 高建国工作应酬忙得不可开交。 他也不想喝酒,但自古传下来的陋习沿袭至今。 不喝酒谈不成生意。 他很郁闷,又没办法扭转这种局面。 那就只能私下补补。 “可以,但不能多喝,怕上火。”许尽欢只看了高建国的面相,他肝不太好。 可能是因为加班工作的缘故,代谢不好。 就表现在了脸上。 脸色蜡黄,毛孔粗大,还有微微隆起的肚子。 “那你饭后给爸也号号脉,看能不能给我减减肚子?”高建国忧愁地拍拍肚子。 他年轻时和儿子一样帅气,但男人的花期短得吓人。 妻子还和结婚时没什么两样,他却挺着圆鼓鼓的肚子,一副油腻大叔形象。 男人也喜欢比较。 尤其是有时举办同学,家庭聚会,大家言语间总会怀念过去。 高建国就被拉出来当典型。 他讨厌被人评头论足,甚至还有不长眼扬言要抢他媳妇邬翠梅。 高建国自然气不过。 现如今有个厉害的儿媳妇,他咋可能放弃这么好的资源。 “行。” 许尽欢答应了。 高建国开心得又多吃了一碗饭,饭量超标,被邬翠梅拎着耳朵骂没出息。 高建国心虚不敢回答。 许尽欢专心号脉,发现高建国不仅有高血压,高血糖,甚至还有肝损伤。 她的表情就像过山车吊着高建国的心情。 一会上一会下的。 直到许尽欢收回手,拿银针时,高建国忐忑地问,“儿媳妇,我的身体咋样?” 普通人最不喜欢看医生。 尤其是医生的表情,叹息声都想催命的刀。 一秒钟割心脏六十下都不止。 许尽欢一言不发讲银针扎在虎口处, “啊!” 高建国疼得大叫。 “爸,你是不是平时吹风,碰了冷的后,胃会胀疼,严重时连路都走不了。” 许尽欢仔细询问情况时,又在主治肝的穴位扎下去。 换来的还是惨叫连连。 高建国是个疼不耐受的人,就这几针下去眼泪汪汪。 邬翠梅都觉得没脸看。 “儿媳妇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小时候家里穷,上学的时候几十里山路就靠喝泉水过,这才有了胃疼的毛病。” 高建国抽空回答。 像他们四几年出生的人,大部分都是吃过苦的。 高建国能有现在的成就,一半靠运气,一半靠本事。 “那就对了,胃寒,肝损伤,高血压,高血糖,你的病不少,从明天起就按照我写的食谱调整饮食,按时吃药,就会慢慢缓解。” 许尽欢面色严肃。 人上了年纪会有各种病找上门来,不好好保养,等到一定时候,一个诱因都会要人命。 高建国听得冷汗连连。 邬翠梅气得捶丈夫的肩膀,“我之前跟你叮嘱过多少次,少吃面食,少应酬,你不听,现在知道怕了?” 她就是中医,开方子都是家常便饭。 可病人不配合,她有什么办法。 如今有了儿媳妇,高建国想拖延都不敢。 该。 高建国被捶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反驳。 乖乖任由银针扎进穴位。 等变成刺猬后,才敢露出惨兮兮的样子给媳妇看。 邬翠梅化作铁石心肠,懒得理他,而是对许尽欢说,“尽欢刚好明天妈上班,你跟我去医院,顺道接受考察怎么样?” 许尽欢没想到考试会来得这么快。 她表情有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回神,“好,我明天带着高成一起去。” 高成原本想着找个理由跟着,没想到许尽欢没忘记他。 唇角掀起笑弧度。 被冷落的高建国瞥见儿子笑得不要钱的模样,故意当拦路虎,“阿成明天跟我去公司,刚好散散心,儿媳妇,你考试要紧,我怕阿成给你添麻烦。” 这话一出口,高成含笑的唇角压下来,冷冰冰地看着捣乱的高建国。 似笑非笑地开口,“爸,你还想不想让我接管产业了?” 这下笑不出来的变成了高建国。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逗傻儿子干啥。 非要往自己心窝上捅,赶紧赔笑脸,“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都怪爸忘记你身体还没好,跟着尽欢,爸放心。” 第35章 为什么不能分房 对两父子玩的小九九,许尽欢没打算参与,拔针的事交给邬翠梅。 她跟高成回婚房。 高成今晚不需要扎针,但得药浴。 “你收拾收拾,要准备药浴了。”许尽欢面色如常,把药浴的药包丢进浴桶,又跑去楼下端药汤。 来来回回三四趟,跑得满头大汗。 如今已经是入夏的天气,婚房又不敢开风扇。 在热气蒸腾下,她的面庞白中透着红。 高成脱了衣服泡在药浴桶里,不知为何谈起未来工作安排,“你有十分把握让我恢复健康,那你还希望我从事保密工作吗?” 这是个好问题,却也是很难抉择的问题。 难题抛给了许尽欢。 私心里,她自然不想过两地分居的生活,军嫂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丈夫不在身边,孩子需要她自己照顾,还得伺候公婆。 高家有钱可以请保姆,但丈夫的缺失又不是保姆能够代替的。 难道她靠抱着衣服慰藉苦闷吗? 她随手把浴桶盖子从高成的脖子套下去,只让他露出一个挂着水珠的脑袋,“说实话,我希望你转业,说到底我不是个无私的人,我希望结婚后,丈夫在我身边,就是不跟我说话,我心里都觉得踏实,但你热爱你的职业,你要自己没做好转业准备,我说再多也没用。” “如今你我是新婚,算是处在蜜月期,但蜜月期过后,你看到同龄同职位的,比你升得高,你就会埋怨我劝你转业。” “高成,你应该没忘记结婚当天跟我说的话,你希望我跟你离婚的。” 高成顿时沉默不语。 结婚当天说这话,那是因为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 他不想许尽欢当寡妇。 如今,他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他也渐渐对许尽欢另眼相看。 提离婚,他说不出口。 可他也不能食言。 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许尽欢见他沉默不语,笑了笑,“这两件事你都好好考虑,反正距离一个月之期,还有二十多天呢,不着急。” 能不着急吗? 高成在心里闷闷地想,你这么优秀,又渐渐住进了他心里,说离婚就离婚,也太…… 哎! 高成好想回到三天前,给当时的他一大嘴巴子。 怎么就犯轴了。 这一晚他闷闷不乐,折腾大半夜也睡不着。 许尽欢着实累坏了,倒头就睡。 高成侧身,看向睡姿不太老实的许尽欢,心底涌现不舍。 伸手就要去碰她甜美的面容,忽然,许尽欢的胳膊甩来。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对方察觉到被束缚,在梦里用力挣扎,嘴里还骂着,“畜牲,你撒手,要敢碰我,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许尽欢的表情由熟睡时的安宁,变得慌乱恐惧,甚至夹杂着几分仇恨。 高成眉头紧锁。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许尽欢在梦里咬牙切齿骂人。 难道她曾被人伤害过? 想到这个可能,高成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到底是哪个混蛋敢欺负许尽欢。 怕她陷入梦魇伤到自己,高成微微起身,用手拍拍许尽欢的面颊,小声轻唤,“尽欢,醒醒,快醒醒。” 陷入梦魇的许尽欢压根听不到高成的呼唤。 她看着那张凑近自己面颊的肥脸,猛然屈膝撞去。 却被大手一把抓住。 男女力量悬殊,她心急如焚,又誓死反抗。 那张油腻腻的脸带着淫笑,露出大黄的牙齿,“落到我手里,还想逃,别反抗,还能少点嘴。” “不。” 许尽欢在梦里愤然出声,然后,卯足力气用脑袋撞向那张油腻的脸。 “唔!” 高成见她像离水的鱼儿,拼命挣扎。 见她牙齿咬破唇,鲜血淋漓。 怕梦魇太严重,咬断舌头,赶紧上前帮忙。 谁知,许尽欢一脑袋就撞向他的鼻子。 酸涩伴随着剧痛,让高成不自觉抬手捂鼻子。 热乎乎的液体跌落掌心。 他被撞出了鼻血。 可见梦魇的梦境里,许尽欢有多愤怒。 “尽欢,快醒醒。” 高成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摇晃许尽欢的肩膀。 忽然,许尽欢猛然睁眼,便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俯在她身上,黑夜模糊了高成的轮廓。 许尽欢的脑子残留梦中的场景,她本能伸手一推 赶紧坐起身,张大嘴巴喘气。 高成没支撑力,就被掀翻在床上。 手心里的血从指头缝流出来,滴在了大红被子上。 “尽欢,你没事?” 高成顾不得自己,反而在关心胸口剧烈起伏的许尽欢,她的状态比自己惨多了。 闷闷的声音传进许尽欢耳中。 她的思绪从梦中抽离,这才定睛一看,发现高成姿势有点乖。 又隐约闻到了血腥味。 赶紧打开柜头灯,侧头一看,便发现高成满手都是血。 “怎么流血了?” 难道是补过头了? 她快速下床,跑去厕所找毛巾,当再次返回来时,高成一脸认真回答,“是你撞的。” 许尽欢茫然不解。 她跟高成无冤无仇,为什么会撞他? 等等。 难道刚才梦中一撞,撞的不是油腻男,而是高成? 那她有没有说梦话。 透露不该透露的消息。 许尽欢忐忑难安,不怕心事被发现,而是不想被高成得知她重生的消息。 重生是多么玄妙而震惊的事。 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淡定。 何况,高成从事保密工作,架不住他发现这种玄幻的事情,从而上报给上头。 简直不敢想会有什么下场。 她佯装不知道,回答的很敷衍,“我睡觉不老实,不是踢人就会磨牙,从明天起,咱们分床睡。” 这样就能避免不少麻烦。 高成借着台灯的亮光,捕捉到许尽欢一闪而逝的慌乱。 又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尽欢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让她选择撒谎。 会不会涉及到了不好启齿的隐私。 他也不敢确定,却也不想做个刨根问底揭人伤疤的蠢人。 笑着应和她的回答,但分床的事情坚决不同意。 “睡觉不老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我多挨几拳头,但分床不行。” 许尽欢拿过他的手,用湿毛巾擦干净捂住高成的鼻梁。 迫使他仰头。 “为什么不能分床?” 第36章 中途塞人不好吧 这是她疑惑的地方,高成都挨打了,不应该爽快答应分床。 各自欢喜吗? 怎么偏偏要自讨苦吃? 莫不是他有自虐倾向? 这个不太有可能,想来是自己说梦话透露出某些消息,高成要确定真假。 许尽欢想到这个可能,坚决要分床,“你在康复期,更需要安静的环境,分床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你放心,咱们分床不分屋。” 她指着床左侧的沙发,有贵妃榻,睡那足够了。 高成眸光深深看着许尽欢,愣是不说话。 许尽欢被他漆黑的眼眸盯得浑身不自在,手一抖,毛巾从高成额头滑落,眼看要掉在被子上,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无奈妥协,“好好,不分床,走,跟我去洗手间洗洗脸。” 高成唇角缓缓上扬。 真当他不知道许尽欢的软肋吗? 她很容易心软。 对于许尽欢来说,心软的软肋,对高成确实百试百用的秘诀。 两人再次躺在床上,中间多了一个枕头。 许尽欢冲高成笑眯眯开口,“有它在,你就安全了。” 高成看了眼枕头,抿唇不语。 一个枕头能当守门神,许尽欢是在跟他闹着玩吗? 算了。 配合她玩玩。 “安心睡。” 高成从左侧上了床,他看着清瘦不少,骨架大,体重不算轻。 躺下的瞬间席梦思大床陷下去一部分。 许尽欢连带枕头往高成这边滑滚,两人相隔的距离从十厘米变成三厘米。 微微偏头就能触及碰到彼此的脸。 许尽欢刚想挪动,胳膊就是一只手固定住,“睡。” 隔着薄薄的睡衣,掌心的温度烫了许尽欢一下,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高成释放出来的信号,太强势。 有点灼人。 她不自在地想抽出胳膊,打在胳膊上的手越发用力。 看样子是铁定心不撒手了。 许尽欢怕挣扎下去,擦枪走火可就不妙了。 只能忍受着微妙的不适应,抬手关了灯。 黑暗中,观感更敏感,两人都在不自觉僵持着。 这种状态持续到许尽欢的一只手轻松钻进高成的睡衣,放在他的胸膛上时,高成像被蝎子蛰了一下,赶紧挪动位置,把胸膛从许尽欢的手下救出来。 “还真是不老实。” 高成一声哀叹,默默背身留给许尽欢一个无奈的后背。 第二天早饭后。 许尽欢换了一身方便的衣服,带着小尾巴高成,跟着婆婆邬翠梅去县医院中医科。 邬翠梅虽然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但她为人处事很公道。 尤其是在为科室争取项目资金时,很卖力。 当她跟团队成员介绍儿媳许尽欢后,不少人表示欢迎。 当然也有那么一两个略显不服。 其中一个内搭高领乔其纱材质的长裙,外罩白大褂,个头高挑,长相偏英气,尤其是眼尾斜挑,一看就不好惹。 “老师,您能带新同事加入我们团队,我们举双手赞同,但研究项目已经到了尾声,您现在加人进来,对大家不公平?” 换做一般人,可能会选择忍气吞声。 但胡先训却不会。 她不仅能力超强,还拥有强大的背景。 县医院的院长是她爸爸,县保卫科的主任是她哥哥,妈妈更是县医院妇产科的主任。 他们是医学世家,跟邬翠梅也是拐着弯的亲戚。 许尽欢站在一旁静静地不说话,这个时候需要邬翠梅掌控大局。 她必要时显露身手就行。 其余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头铁了。 邬翠梅可是这次研究项目的负责人,她要谁加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胡先训的好友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袖,“先训,这个时候你出什么头,惹得老师不开心了咋办?” 其余人也都在偷偷观望。 邬翠梅没有急着表态,面色严肃地看向胡先训。 胡先训也不怕邬翠梅给她穿小鞋,这种底气来源于自身和家族背景。 她有话就直说,“老师处事公正严明,不可能为儿媳妇大开方便之门,要是想徇私舞弊也不是不行,我们要看她的实力。” “这位同志,你说说自己有什么本事,能博得大家的同意?” 高手过招靠本事,耍嘴皮子没用。 许尽欢欣赏且又羡慕胡先训的自傲,因为这是多少人都难以企及的本领。 “我知道动动嘴皮子难以说服你们,那咱们就给相同的病患看病怎么样?” 这是最实用的法子。 理论可以靠背,但病人的病因可不会都按照案例生病。 因为营养不良,或者饮食习惯等各种因素,得的病更是五花八门。 看病考察本领最公平。 胡先训觉得有道理,不反驳,但她提出了异议,“我们老师跟你有深厚的关系,得避嫌,咱们请别的医生当裁判如何?” 胡先训没有瞧不起许尽欢靠走后门进入医院。 这年头谁还没点背景。 就拿她自己来说,进入这家医院,选择邬翠梅当老师都是她爸的面子。 邬翠梅看在院长面上收了她。 反过来,邬翠梅往自己带领的团队里塞人,也没什么毛病。 可塞人总得有点本事。 总不能凭借她是邬翠梅的儿媳妇,就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抢占他们的功劳。 以看病检测对方实力,那真是太好了。 就在他们几人琢磨着找谁当测试对象时,一个捂着肚子,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往地上砸的小个男人被家人架着进了诊室。 “邬大夫,快救命呀。” 家属一进门,眼睛落在穿白大褂的邬翠梅脸上。 他们都是县城的住户,把县医院大夫的生平打听得清清楚楚。 谁厉害,他们心里门清。 邬翠梅不敢耽搁,跨步上前,指示着病患家属把病人放在简单的病床上。 她用手做检查。 “是肚子疼吗?” 她用手摁了摁肚子,对方却没有像反应中的那般表现。 不应该呀。 病患疼得说不出口,家属在旁边也是又急又疼,“邬大夫,我家儿子昨天晚上就不舒服,刚开始是觉得头晕恶心,我们以为是感冒,给吃了感冒药” “但不到一个小时,又拉又吐,折腾了大半夜,今早竟然吐血了。” 吐血? 第37章 快抓住他们 邬翠梅眉头紧锁,帮他检查舌苔,继续把脉。 发现他肺部有浊音。 而且症状很熟悉。 许尽欢也在第一时间进行观察,发现此人的症状比高成的轻微,但他面色却发青,要是胸口憋闷,应该是大口呼吸,捶胸。 他却摁着肚子。 她上前一步,拿起病人的另只手,打算把脉时,病人家属却反应激烈,“你谁呀,怎么能乱碰我儿子呢?” 许尽欢不觉得有多尴尬,而是耐性回答,“我是实习大夫,想帮忙查看病人情况。” 病人家属用吊梢眼上下一阵打量,显然不信年纪轻轻的许尽欢有什么大本事。 直接拒绝,“有邬大夫在,就不用你个见习医生帮我儿子看病。” 说完,又换上哀求的语调,“邬大夫,你赶紧帮我儿子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是得了肺痨。” 病患家属觉得吐血就跟肺痨有关系。 而且肺痨容易传染。 她却大咧咧说出口,不怕引起恐慌吗? 这点就很存疑。 一般家属都会选择隐瞒肺痨史,而她却选择暴露。 许尽欢猜测可能有两种原因,一种是本身得了肺痨,偷偷服用了某种药物,却起了反作用。 另一种则是有人蓄意为之。 她眼神不由犀利,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高成。 两人四目相对。 高成就从许尽欢的眼神里捕捉到重要消息。 这人存疑。 想好解决办法,便给了许尽欢一个安抚的眼神。 “吐了几次血?”邬翠梅心里有个大概,她扭头询问病患家属。 “就一次。”家属回答得信誓旦旦。 邬翠梅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又装作若无其事扭头看向许尽欢和胡先训。 “你们两人各自把脉,一会写出看诊的结果,我给他施针,其余的人快速回到岗位,记得勤洗手,通通风。” 邬翠梅一声令下,学生们呜啦啦彻底消失。 他们从老师的眼里察觉到了严峻。 提着一颗心跑出诊断室。 快速把消息上报给保卫科,然后再通知院长。 医院来了个毒气弹。 拥挤的诊断室彻底宽敞起来。 病人家属见两个毛丫头又要帮儿子复诊,赶紧出声劝阻,“邬大夫,你刚才给我儿子看过了,就不需要她们了,毛手毛脚的把我儿子弄疼咋办?” 病人家属脸上焦急不作假。 “多个人,多份把握,我要给病人施针,家属先回避一下。”邬翠梅回答得四平八稳。 她又做了个请的姿势。 家属满脸犹豫,挪到诊室门口,伸长脖子查看里面的情况。 许尽欢和胡先训各自检查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邬翠梅下了几针,但效果不太好。 病人突然侧身,吐出一口粘稠血液。 血液腥臭无比。 他们不由屏住呼吸。 “咋又吐血了,我的儿子没事?”病人家属看到吐血的一幕,不管会不会被呵斥出去,疾步进门,直奔病床。 忽然,一只手摁在她的肩膀,“别乱跑。” 病人家属回头一瞧,是一直站在角落默不作声的高成,竟然敢拦自己。 她担心儿子,又被对方阻拦。 气不打一处来,“你又是谁呀,还不快放手。” “别乱动。”高成虽有点消瘦,却威严不见减,尤其是冷着脸时,像阎王附身。 女家属吓得一哆嗦,竟真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而许尽欢趁机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肺部有浊音,有肺痨史,同时腹部腔内有积液脓肿,这种症状持续了足足七天。” 此话一出,胡先训还没有反驳,病人家属却不干了,“你个毛丫头胡咧咧啥呢,我儿子昨天发的病,怎么会是你说的七天之久,邬大夫,赶紧把她赶出去。” 邬翠梅没有理会叫嚣的病人家属,而是把目光落在胡先训脸上。 “先训,你什么看法?” 胡先训意外地看了眼淡然的许尽欢。 本以为她是仗着邬翠梅儿媳妇身份,跑来镀金的,这会一瞧,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但她有异议,“老师,我的判断和她差不多,但有点不同。” 邬翠梅示意她继续说。 胡先训指着地上的脓血,“这显然是咳嗽未愈,积累的炎症所致,不是什么肺痨。” 许尽欢没有反驳胡先训的诊断。 因为她说对了一部分。 是因为这人是假性肺痨。 假性肺痨也是肺痨的一种,只是它的表征和肺痨略有不同,一般人当咳嗽治疗。 而这人体内潜藏着和高成一样的病毒。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何会和高成的一样的病? “你比之前更长进,但你有一点不足,不过也不怪你,因为这种病菌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邬翠梅满脸欣慰。 夸赞了胡先训,又陡然拔高声音,“尽欢给我摁住他,阿成,别放跑病患家属。” 一时间诊室内兵荒马乱。 病人疼得没反抗的力气,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银针刺入哑穴,发不出任何声音。 病人家属却像难杀的年猪一般,奋力挣扎,“邬大夫,你这什么意思?” 胡先训也想问什么意思。 她聪明得没问,而是眼巴巴看着邬翠梅带着儿子儿媳妇把人绑起来。 嘴上塞了东西。 邬翠梅从抽屉里拿出纱布口罩,每人发了一个,“快戴上。” 胡先训愣愣地照做。 但她斜挑的眼睛里全是疑惑,“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邬翠梅把展示的机会让给许尽欢,自己退到看诊桌边,拿起钢笔快速写药方。 这是预防肺痨的药方。 至于治疗新型病毒的药方,她不敢擅作主张写出来。 这是儿媳妇的劳动成果。 她不能擅作主张公布于众,得在重要场合,适合的人年前展露。 借助位高权重人的口说出药方的厉害,给许尽欢增势,她要开公司的想法就会实现。 “你的诊断没毛病,但你忽略了一点,病人家属提到了肺痨。”许尽欢手里的银针落在病人该落的穴位,她得暂时控制病毒蔓延,以防病人死于新型病毒。 “可他的身体并没有肺痨的表征?”胡先训还是不相信。 第38章 翠梅,你这是什么造型 她天生就适合学医术。 三岁就能给人扎针,八岁背熟了本草纲目,十三岁就能帮人看病。 如今不过二十岁,却已经是中医专业的研究生。 八四年的大学生都不是普遍有的,研究生多稀缺呀。 她坚信自己不比许尽欢差。 “之所以没查出来,是因为他的身体被另一种病毒侵蚀,造成了假性肺痨,查不出来也正常。”许尽欢依旧面色平和。 她像是一个年长的长辈在慈爱地看着面前的优秀中医传承人。 可落在胡先训眼里,那就是挑衅。 她很不服气。 “你胡说,什么假性肺痨,又扯到什么别的病菌。你想留在我们研究团队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你不能胡编乱造。” 胡先训是天之骄女,她从没输过。 当然就是有,她也不会承认。 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没学历,想靠走后门就想摘走他们辛辛苦苦获得的劳动成果。 她不甘心。 说话有点口不择言,但她不后悔。 许尽欢含笑的脸骤然一变,“这位同志,咱们实事求是,你别瞎攀扯,而且你要搞清楚,参加你们所谓的项目,是我妈想找个能带你们的帮手,而不是给你们打杂的人。” “碍于我妈的一番苦心,我才答应帮你们,但你却以为我是抢你们功劳的,那你就想错了。” 许尽欢打一开始就没想着加入邬翠梅的研究队伍。 只是想借机提升一下学历。 考个执医资格证。 好方便她开诊所用,然而,却让胡先训等人误会了。 胡先训没料到她不是来摘取成果的,而是辅导他们获得最终胜利。 这个结果,更让她难以接受。 “老师,这是真的吗?” 邬翠梅没急着插手,反而稳坐钓鱼台般看她们争辩。 如今该她出场了。 重要人物总是要压轴出现。 也该震震胡先训,让她收敛一下骄傲的羽毛,学会谦逊,更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是真的,别看我儿媳妇没有你显赫的家世和傲人的资本,但她能力在我之上,你也知道我儿子高成得了重病,但现在他活蹦乱跳站在你面前,这就是证据。” 口说无凭,得拿出人证来。 让高成陪同,也有这个原因。 高成得重病,胡先训作为邬翠梅的关门弟子当然知道,更是亲眼目睹高成吐血昏迷的场景。 如今他活生生站在面前,虽有点消瘦,但精神面貌更甚从前。 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她还是不相信,会是许尽欢的功劳。 她才多大,顶多也就二十出头。 穿着比她差,相貌忽略不计,浑身上下也没透着小家子气。 不对。 明明是在找茬,怎么偏偏找到的都是优点。 让她无从批评。 就在胡先训百般思索从何处下嘴时,看诊室突然出现几个人。 领头的她最熟悉不过。 是她的亲爸胡志高。 一脸凝重闯进看诊室,发现看诊室内被五花大绑的两人,一脸疑惑,“翠梅,你这什么造型?” 许尽欢差点笑出声。 因为这话一出口,脑海里浮现出某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这个人患有传染性极高的肺痨,同时,他体内潜藏着新型病菌。”邬翠梅拿起药方直奔院长胡志高,怕说出的信息引起恐慌,特意压低设:声音补充,“这个新型病菌和高成体内发现的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胡志高眼睛瞪得老大。 高成是在边境得病,送到京都抢救,等情况稳定后,才送回高家的。 当时只知道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这病很要命,也没有特效药。 邬翠梅何等坚强的人,都哭晕过好几回,别说哭唧唧的高建国了。 都被送去急诊三次才保下他的命。 就是这般要人的命,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普通农人的身上。 莫不是病毒已经到处流窜了? 要真是这样,今早接触这个病患的众人就得隔离。 然后,封锁医院,上报卫健部门。 这可不是小事。 “院长,你知道我的性子,从不是个胡乱说的人,何况,我儿子的情况你最了解。”邬翠梅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她儿子当时接触的人不多,都是居家治疗。 她也是请假陪同。 所以没做到传染。 但这个病患不同,先不说新型病菌的事,就他得的肺痨就得单独隔离治疗。 肺痨会通过唾沫传播。 放在几十年前,可能会要命,但现在有特效药,按时吃药就能治好。 “你能确保真假吗?”胡志高很谨慎。 这不是小事,一旦确定,就得上报。 要是控制不好,会引发恐慌。 邬翠梅没有理解回答,反而看向许尽欢。 许尽欢接受到了婆婆的暗示,抬脚走出来,“我也帮忙检查过,这位病患的病症是肺痨和新型病菌混杂感染,本来新病毒传染性不高,进行消毒隔离,配上驱毒药物就会健健康复。” “但他情况复杂,所以需要进行小范围隔离。” 两种病患混杂,毒性更强。 但也没强到一毒就能攻击一个县城。 胡志高提着的心落回一半,但他还是认真询问,“翠梅,这位女同志是?” 他等待答案时,又无声看了眼女儿。 她仿佛霜打的茄子,没有精气神。 难道因为跟这个不知来历的女同志有关? “她是我儿媳妇,今天刚好有时间随我来医院进行现场考试,顺便让她为我们研究的项目给点指导意见。”邬翠梅假装没看到胡志高偷看他女儿的场景。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儿女总是会付出很多。 胡志高位高权重,家境殷实,也不例外。 何况,他想让女儿胡先训借助这个项目暂获大奖。 为她出国留学渡一层金。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许尽欢。 听邬翠梅的意思,她的医术造诣在她之上。 不会是浮夸。 “翠梅,听说你儿媳妇来自农村,难道家里也是学医的?”胡志高话语中没有不屑。 但眼神说明一切。 毕竟谁让他们高呢,自觉高人一等。 这种优越感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也无伤大雅。 “院长,您还记得李建唐吗?”邬翠梅心里其实有点不舒服。 第39章 行为真下头 许尽欢是她儿媳妇不错,但她有真本事。 来自乡下咋了,难道就比城里人差吗? 自家人就得自己护着。 胡志高繁忙的脑子一转,总算找到李建唐这号人物,“你的意思是?” 李建唐可是医学天才。 早些年考上了京大医学系,奈何命运弄人,他被迫中断学业。 后来李家出事,只好在复考时,选择念了本省的医学系。 但这人本事过人,在本省中医大佬的心中挂了号。 多次邀请他加入他们的团队。 然而,李建唐选择不去。 他这些年都置身农村医疗事业,又兼职兽医。 去县城打听,十个人里有七个认识他。 要真是他的家人,本领高点也没什么稀奇。 但胡志高不服气呀。 医学世家有高低贵贱之分,一个乡下医学世家的后代就该比城里的医学世家后代厉害吗? 他藏下心头的不满,满脸期待。 “李建唐是我小姑父,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学医,跟他上山挖药,跟他给人看病,学了点皮毛。”许尽欢从容不迫地看向面前被人前拥后呼的胡志高。 重生的事当然不能告诉胡志高。 但她的医术不作假。 上辈子她虽身陷泥沼,却没忘记奋发向上。 可惜都为袁朗做了嫁衣裳。 “原来是这样。”胡志高悬着的心彻底死了,面部表情有点僵硬,但他处事圆滑,很快恢复笑容,“真是英雄出少年呀,那你对这病有几分把握?” 胡先训被许尽欢降维打击,心里本就不舒服。 这会见老父亲谦逊地询问许尽欢。 没有忍住心头愤怒,“爸,她就是师承名医又如何,但不代表她的诊断就是对的。我要求再来几人复诊。” 胡志高了解女儿的小骄傲,被人打了脸,气不顺。 要真是爱护女儿,就该让她虚心请教。 而不是助长她的歪心思。 “翠梅,我觉得先训说的没错,该再找点人来复诊,这毕竟是为大家好。” 邬翠梅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她理解胡志高的谨慎,但不能理解他无底线纵容女儿胡先训。 这行为真下头。 刚要发作,许尽欢却扯住她的衣袖,附耳说了句话。 邬翠梅立马转怒气为笑。 “院长,既然要复诊,咱们公平点,各自摇人怎么样?” 你不是仗着自居身份高,能为女儿出头。 那我摇个人为儿媳妇撑腰也没问题。 胡志高被架在半空中,不答应也得答应。 为了保险起见,这个病患和家属被安排到单独房间。 有胡志高等人照看。 许尽欢和胡先训两人从头到脚做了消毒,两人开始接诊。 病人陆陆续续进来。 又陆陆续续出去。 当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时,李建唐风尘仆仆赶来。 感谢亲家慷慨送的摩托车,要不然,他就是长翅膀也来不及。 单独的病房里。 李建唐和另外一个复诊的大夫同时清洗干净手,戴上口罩。 替病患做了检查。 “怎么样?”胡志高迫不及待询问情况。 面前的李建唐比过去苍老,鬓边都是白发,衣服也皱巴巴。 手上更是布满裂纹。 就这样的赤脚医生,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人追捧。 “假性肺痨,外加体内有新的邪物入体,看潜伏期有七天之久,这人外加有点水土不服,发病之前,应该是从外地刚回来。 李建唐陈述自己的判断。 和许尽欢只字不差。 而随行的大夫也是同样的诊断,同时,他特意嘱咐一句,“这人还得了痢疾,尽快进行治疗,要不然,会……” 话没说完,被五花大绑的病患突然大口大口吐血。 “呜呜!”病患家属急得脑袋撞墙。 “快止血。”邬翠梅一声喊。 许尽欢手里的银针落在止血的穴位,她头也不抬吩咐,“妈,你按照我之前给阿成的药方熬一碗药来。” “已经备好了。” 邬翠梅太给力了。 一碗温度差不多的药端来,被他们快速灌进去。 不到两分钟,血制住了。 蜷缩的身体渐渐舒展。 这一幕简直太神奇了。 胡先训脸色挫败,忽然,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许尽欢,“我认输了。” 说完,她走向邬翠梅,给她深深鞠了一躬,“老师,是学生魔怔了,我同意你的提议。” 邬翠梅也没真生胡先训的气。 这是她最看重的学生,性子要强点,实事求是了点。 没什么大毛病。 而且,还知道主动承认错误。 这种品质才是难得的。 “你很好,老师一直很喜欢,这次项目还是你挑大梁,尽欢是看在我的脸上来帮我忙的。” 邬翠梅的肯定才是胡先训最喜欢的。 她怕许尽欢抢走了邬翠梅对自己的关心。 天之骄女也有这样的担忧。 人之常情而已。 胡志高也被现实打了脸,人立马恢复常态,进入严肃状态,“这人就按照你们说的方法安置,一直等他病愈后,再放他走,当然我也会通知有关部门,对他的经历进行调查。” 有些话不需要说太清楚。 大家都懂。 安排好后,胡志高立马换上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笑容,“小同志,有没有兴趣来县医院当个医生呀?” 这反差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许尽欢有点发懵。 邬翠梅见胡志高变脸速度比火车还快,而且变相帮了她,笑着附和,“尽欢呀,妈也是想让你留在县医院,当个特聘大夫咋样,你放心,提升学历,执医资格证这种,院长会帮你办的。” 胡志高一脸诧异。 他没答应这么多呀。 邬翠梅怕胡志高反悔,拉着许尽欢给胡志高鞠躬,“还不快谢谢院长。” 许尽欢当然是顺竿爬。 “谢谢院长。” 胡志高一口唾沫一口钉,如今话出口,收不回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当然,也不会只让自己吃亏。 “尽欢呀,既然你如今是我们医院特聘的大夫,工资待遇呢,就跟你妈一样。” “我呢,只有一个小要求,你这药方……” 邬翠梅一听胡志高要白嫖,赶紧打断,“院长,这药方可不是我儿媳妇一人研究的,还有我亲家的功劳呢。” 第40章 你家还有别的孩子吗? 李建唐虽不想冒领功劳,但为了给许尽欢争取福利,厚着脸皮开口,“这药方可以优先给咱们县医院用,价格嘛,咱们好商量。” 药方是许尽欢的辛苦研究。 不能因为胡志高给了点好处,就白送给他们医院用。 仔细想想,这病爆发突然,没有人研究出药方。 这里面的利润多么可观。 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 李建唐可以做到无私奉献药方,但他不是许尽欢。 许尽欢是姑娘家,没点本钱就会受制于人。 钱壮男人胆,同样也是女人的胆。 胡志高忽然意识到他可能表达错了,赶紧解释,“我没想着白拿药方,我只是想挂靠个咱们医院的名,顺道由翠梅他们团队负责。” 他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得为女儿着想,顺便扩大县医院的影响力。 同时,也帮许尽欢搭建了同台,提高了名声。 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买卖。 邬翠梅小声询问许尽欢这样怎么样。 许尽欢看了眼李建唐,发现他也冲自己点头。 许尽欢又隔空看向背景墙的高成。 高成很欢喜有这样的结果。 她这么爱钱,如今钱利双收,再合适不过。 他冲许尽欢笑了笑。 许尽欢得了众家人的支持,给了胡志高准确答案,“我答应院长的提议,但这事得由我公公高建国钱全负责后续跟进工作,毕竟我们想创建自己的医药公司,需要药方做支撑。” 胡志高忽然很羡慕邬翠梅两口子。 这儿媳妇找得也太划算了。 招财进宝都被她占了。 他很想搓手手,但碍于他现在的身份忍住了,可架不住他有颗八卦的心,“你家还有没有弟弟妹妹之类的?” 他家刚好有个儿子,虽然只有十五岁,是小了点。 可能当童养夫养呀。 许尽欢哭笑不得,这是要联姻呀。 “院长,我有个姐姐已经嫁人了。”许尽欢一口就就碎了胡志高像靠儿媳妇发家致富的梦,但许尽欢又适时给了一点希望,“我还有几个堂兄和堂弟,都很不错的。” 胡志高觉得他又行了。 “好好好。” 至于什么好,大家都不想拆穿。 今早出行收获满满。 回高家的路上,许尽欢帮小叔推着摩托车,顺便把她开诊所的想法告诉了李建唐。 “小姑父,这些年给村人看病,也没什么收入,加上你和我姑姑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也该考虑一下存养老钱的事了。” 李建唐和许翠莲老了,许尽欢自然会供养。 然后给他们养老送终。 但人总不能太清贫,亏待自己。 小姑父可以为医疗事业贡献一生,许尽欢举双手赞成。 她小姑姑就有点可怜了。 先不说有没有小孩,就她这些年没穿几件新衣裳,吃过什么山珍海味。 还没出县城去旅游过。 她得为老两口考虑。 李建唐想起跟他受苦的妻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因为愧疚,就格外爱戴她。 然而爱戴不能只靠嘴,还得有钱。 “小姑父支持你,咱们一起经营诊所,只是尽欢,我不能离开杏花村。” 李建唐还是遵循老祖宗的法则。 亲自挖药,亲自炮制。 种植的药材药效差点,他不是很满意。 “小姑父,这有什么难的,你就在杏花村弄个分诊所,专门负责收挖的药材,顺便研究药丸,而我在县城开诊所,咱们两不耽搁。” 许尽欢早就考虑好了。 就小姑父这闲不住的性子,县城待不住。 不如让他在杏花村驻扎,负责把其余村子村民的药材收集起来,每隔几天送一趟。 既赚了钱,还帮助村民致富。 李建唐觉得没毛病,两人一拍即合。 李建唐第一次去高家做客。 来得匆忙,只能匆匆买点应季的桃子和西瓜。 现在恰好是桃子和西瓜上市的时候。 高成撑着身体帮忙招待,就是忙的太多有点累。 说话微微喘。 李建唐赶紧制止他别乱动,还亲自把了脉。 发现他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就是体内火气还是很旺盛。 一看就没有彻底泄出来过。 又不能直接询问侄女,只好小声询问高成,“高成,小姑父让尽欢拿来的药,你两用没用?” 药? 高成的脑海里浮现出昨天车上许尽欢手里把玩的药瓶。 她当时表情似有几分纠结。 原来这药得双方一起用呀。 他都不敢想那个画面,因为只要冒出点小思想,他的兄弟就想冒头。 “小姑父,还没有。” 李建唐瞥见侄女婿通红的脖子,不住调换姿势的腿。 就明白这两个小雏鸡还没进一步接触。 他都有点发愁。 “高成,你这身体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你得尽快行动起来,赶紧泄余火,要是憋久了,你功能受障碍不说,还可能会影响生孩子。” 李建唐何等厉害,一出声就掐住高成的七寸。 要说男人不想生孩子,那都是放屁。 他也想过,奈何妻子打娘胎里带病,不能生孩子。 他不强求。 高成和许尽欢都是健全的孩子。 结婚了,为啥不要孩子。 高成没料到会这么严重,眸色微微一动,“我会跟尽欢说的。” “这才乖嘛,当男人的主动点,什么事都好办,当然也得提醒你,别用强硬手段,要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 李建唐把双标玩得明明白白。 高成知道也没用,谁让人家是长辈呢。 还是许尽欢最在乎的长辈。 高成爱屋及乌,自然是万分敬爱。 面临同等难题的还有远在杏花村的袁朗,他的婚假结束了,就要回基地去。 许建国不放心袁朗。 拿着老烟锅在村里的小土坡上,嗒嗒抽着老汉烟,眼睛望着满目青翠,“袁朗,你明天就要回基地了,是怎么打算的?” 袁朗被强行带到能环视全村的小土坡。 心里不情不愿。 嘴上却懂事地问,“爸,你有什么就直说。” 无非就是叮嘱他照顾好许承欢。 让她别累着。 她怀着孩子要让这等等。 “承欢之前就在国营商店上班,每月钱虽不多,但也能养活自己,现在跟你结了婚,又怀了娃,还得跟你去基地,这工作恐怕得辞了。” 第41章 我办不到呀 许建国是老烟枪,烟不离嘴。 但为了不熏着大女儿和未来的大外孙好些天都没抽了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美美抽了两口。 “你本事也不小,看能不能在你们基地国营商店给尽欢找个工作?” 没想到许建国一张口差点没把袁朗吓得从土坡上摔下去。 许建国把他当许愿池的王八了。 还在基地国营商店找工作。 当他是基地老总的亲儿子呢。 基地别看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也是个小社会。 食堂,百货商店,菜市场都是自成一个小社会。 当然,这里面工作的人都是基地领导的亲戚。 但凡有人想查,拔出萝卜带出泥。 “爸,基地商店可不好进。” 袁朗说的是真话。 许建国却不满意,觉得是袁朗不想办事。 “你可是咱们村的大学生,又在基地当技术骨干,你是能人。” 许建国活到四十七八,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 别的地从没涉足过。 在他狭窄的认知中,大学生值钱,还会包分配。 袁朗又是他们村唯二的大学生,长得一表人才,有手艺。 在基地受领导器重。 可他偏偏忘了,人外有人的道理。 袁朗苦笑一声,“爸,我多想让承欢去基地国营商店上班,但我办不到呀。” 他为什么努力向上爬,还不是想站在别人的肩头,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们。 但没机会,也没人脉。 他还想着要不让未来媳妇帮帮忙。 谁知,一个月前,许承欢搔首弄姿,把他勾到手。 还信誓旦旦告诉他,未来他一定是人人羡慕的基地老总。 他很纳闷,想问到底怎么回事。 许承欢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画的大饼没有馅料,让袁朗抓心挠肝,却无可奈何。 “袁朗,我知道你真正喜欢的是尽欢,但尽欢已经替承欢嫁到高家去了,你别成天瞎琢磨,赶紧想办法给承欢解决工作。” 许建国是个憨厚又偏心的男人。 但他本质上和所有男人一样,能看清同性的内心。 别以为他不知道,袁朗狗脑子里想的什么。 想钓着他大女儿,再撩骚小女儿。 咋不上天去呢。 袁朗真是有苦难言。 他喜欢许尽欢,那都是过去式了。 人家现在恨不得挖他心肝,扒他皮呢,勾搭个屁。 忽然,他脑子一动,笑眯眯地开口,“爸,高家影响力很强,不如你去高家找尽欢,帮承欢搞定工作呗?” 袁朗也懂许建国的软肋。 那就是许承欢。 许建国不是没想过找许尽欢帮忙,但他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许尽欢冰凉的眼神。 他就觉得浑身刺挠。 但许承欢是他心头宝。 不为她考虑,他又办不到。 百般思索下,只好点头。 “我到时去问问看。” 袁朗在许尽欢身上吃了好几次亏,又损失了好些钱,心里气不顺,添油加醋让许建国生气,“爸,听说尽欢回门那天,特意带了一辆摩托车,这摩托车给你了吗?” 许建国就会骑家里的二八大杠。 摩托车他是见过,却没摸过。 何况,许尽欢和他闹脾气,摩托车早被妹夫李建唐拿走了。 他家哪来的摩托车。 为这事,他晚上做梦都在骂许尽欢没良心。 “摩托车早就被李建唐贪污了,你问这个干啥?” 提起这事,许建国就是一肚子气。 要没他,哪来的许尽欢。 李建唐和他小妹许翠莲又生不了孩子,让许尽欢却陪他们,也是他大度。 李建唐要是有点良心,就该把摩托车主动送回给他。 他不会骑,也可以给女婿袁朗骑呀。 可他倒好,一声不吭昧下摩托车,还不上门跟他联络感情。 哼。 都是一群白眼狼。 他小妹也是,也不知道劝劝,就这么心安理得收下了摩托车。 真是让人讨厌。 袁朗惯会察言观色,发现许建国眉头紧锁,脸上全是嫌弃,就知道有戏。 佯装为许建国考虑,“爸,我知道尽欢从小被小姑父他们照顾,但到底是你生的女儿,有什么好东西,就该给你,而不是据为己有。” “当然,这可能不是尽欢的错,而是……爸,你可别胡思乱想呀。” 他就是在挑拨离间。 一辆好的摩托车就得四五千。 要他买的话,也得存三四年才能买到。 他也没傻到为了一辆摩托车,就花掉几千块钱,当然是不劳而获更好了。 许建国已经被女婿牵着鼻子走了。 其中有一部分也是随心而想。 “我去找找翠莲。” 前两天和妹妹闹的不愉快,今天刚好找个理由去。 “爸,我陪你?” 袁朗想得更深远,李建唐医术高超,天天上山挖药,回家炮制,家里准备了不少药丸。 他刚好靠刷侄女婿的脸,找点药丸。 为升职做准备。 其实,他现在有点后悔。 当初就不该被许承欢画的大饼给骗了,也不会落到现在耍心眼,还可能讨不到好的下场。 他恨现在的状态。 可又不得不卑躬屈膝讨好算计。 “行。”许建国想也不想回答,背着手,往前走。 跟女婿玩心眼,许建国比不过,但多个帮手,也是他想要的。 他嘴笨不会说话,袁朗是大学生,难道还说不过他小妹吗? 两人各怀心思,却又默契地达成各自的目的。 走过小阳沟,爬上小山坡,就到了李建唐家。 许翠莲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她忙着晒蒸熟的黄精,余光瞥见背着手抽烟的大哥,和跟在他身后当小尾巴的袁朗。 连正面都不给他们。 低头继续忙碌。 许建国看着比他们院子大,地面平整宽敞,院子的钢丝绳上晾晒着几件衣服和被罩。 一看就充满烟火气。 他很羡慕这种日子,但他妻子离世很多年了。 都是他又当爹又当妈。 这日子太煎熬。 “翠莲,建唐不在家吗?”许建国从羡慕中收回思绪,缓步走到距离自家妹子只有一米的地方,蹲下来,把旱烟锅在脚底敲了敲。 继续从烟袋里装烟叶。 “有事去了县城,大哥,你病了?”许翠莲停下手里的活,扭头看向大哥。 第42章 教教你做人 他精神头不错,就是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 脖颈处汗渍跟皮肤摩擦,结了一层黑亮的污垢。 她心里莫名酸楚。 “大哥,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见不得他受苦。 以前她也是顺手就帮忙洗衣服,打扫卫生,有时连饭都做了。 许建国自然地脱掉外面的薄的确良外套,递给许翠莲的时候,眼睛在她家敞开的院子里扫了眼。 没发现摩托车的踪迹。 张嘴就问,“听说尽欢公婆给建唐送了辆摩托车?” 许翠莲抓着衣服的手一顿,微褐色的眸子落在许建国脸上,“大哥,你听谁说的?” 是有这事,但她不会承认。 何况,丈夫也没白拿,又给高成治病,还给了钱。 这该是他的摩托车。 谁都别想打歪主意。 “村里人都这么说,我也没想着把摩托车要走,反正我不会骑,留给建唐也是应该的,但你知道我……” 许建国厚脸皮的话,直接让许翠莲打断,“大哥,摩托车是建唐拜托尽欢公婆给他买的,不是你们认为送的。” “咱们村王家买了一辆摩托车,花了大三千,尽欢婆家再疼爱尽欢,咋可能出手就送这么值钱的摩托。” “要我说,你也别听风就是雨。” 杏花村不是个小村子,全村有一百五十户人家。 王姓占大半,王家有人在开砖窑,买辆摩托车也正常。 丈夫李建唐又是当大夫的,咬牙买辆摩托车也不犯法。 她大哥上门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是干啥。 许建国一时间尬住,闷头抽旱烟。 压力给到了袁朗,他笑着解释,“小姑姑,我爸不是你想的那意思,就是前来道贺的。” “而且他也是为尽欢着想,刚嫁到高家,狮子大张嘴会惹人家厌烦的。” “被赶回娘家就不好了。”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许翠莲最讨厌道貌岸然这一套。 嘴上说着为你好,实则巴不得许尽欢被高家赶回来。 到时沦为全村人的笑话。 “小姑姑,你……”袁朗被训斥,脸上挂不住。 “你什么你,当初尽欢和你青梅竹马,两人关系好的人羡慕,你偏偏在结婚前,勾搭承欢,害得她们姐妹反目成仇。”许翠莲心里气得要死,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袁朗的狗脸上。 就怕被他讹上。 捏着全是汗味的衣服,气得怒目圆瞪,“你现在还有脸怂恿我大哥上门要摩托车。” “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袁朗被骂得狗血淋头。 委屈中带着几分屈辱。 心里恨不得掐死许翠莲,一个生不出蛋的母鸡,叫什么叫。 脸上却只能露出小委屈,“小姑姑,你误会我们了,我和爸今天来就是想看看。” 误会? 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 袁朗以前就油嘴滑舌,那时候碍于和侄女许尽欢找对象。 她没拆穿。 现在还有脸上门跟她玩心眼。 看她不打死这个不要脸的。 “我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许翠莲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脏衣服胡乱往袁朗身上,脸上拍。 打得他抱头鼠窜。 “爸,救救我。”袁朗也是自食恶果。 前天刚挨打,浑身的伤没痊愈,今天又被打。 伤上加伤。 “翠莲,你住手。”许建国见两人鸡飞狗跳,脸色难看至极。 “大哥,你别管,让我教训一下这狗东西。”许翠莲自然不会听她大哥的话,还不如趁机揍一顿。 先让她消消气。 袁朗有苦难言,避免被打成重伤,耽搁回基地,只好抱头往坡下跑。 许翠莲追不上,只能站在坡上叉腰骂,“再干来我家,看我不打死你。呸,没用的狗东西。” 骂完,才觉得过瘾。 刚转身,就看到许建国黑着脸站她身上,脸色难看的能杀人。 “大哥,你黑脸给谁看呢。” “怪不得尽欢会这么泼辣无情,原来都随了你,许翠莲,以后少跟尽欢走得近。”许建国无理搅三分。 见女婿被欺负,把气撒在妹妹身上,不忘影射许尽欢。 …… “阿嚏!” 忙着想诊所名字的许尽欢没忍住打了个喷嚏,高成抢先一步询问情况,“你感冒了吗?” 许尽欢揉揉鼻子,摇摇头。 她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不可能感冒。 应该是有人在骂她。 只是她很难猜到是哪个讨人厌的。 “尽欢,我身体现在渐渐在变好,我想抽空去看看我的战友。”高成见她真没什么事情,不由想起了几个重伤的战友。 也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 至于已经牺牲的,他更得去祭拜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许尽欢放下手里的笔,这事得好好商量。 先得找对方的地址,查清楚他家情况,按照情况,选择合适的礼物。 要是家里有老人,那就带点麦乳精和软烂的糕点。 要是有小孩,看孩子大小,可带奶粉和小孩需要的玩具。 要是家境困难,就得授之以渔。 帮忙解决工作。 “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合适走远,最好选择就近的战友。” 许尽欢不想拿高成的身体冒险。 他还需要精心照顾,好好歇息。 长途奔波,只会加重病情。 “我有个战友就在咱们县城,距离咱们家不过三四公里,当天去,当天就能回。”高成眼里住着小火苗。 他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战友情况。 他昏前一秒,战友周朝阳扑到他身前,喊他名字时,张嘴吐了血。 看情况也不会比他好很多。 “你先电话联系,我去跟妈商量一下,准备点东西。”许尽欢不介意走一趟。 同生共死的战友情很难得。 不带高成去看看,他心里藏着事,不利于身体恢复。 高成面露微笑,快速去联系好友。 而许尽欢找到了在厨房熬药的邬翠梅,把高成要探亲友的消息告诉了她。 邬翠梅面色凝重。 许尽欢不由心头一紧,“妈,难道你知道同县城高成战友的情况?” 邬翠梅点点头。 也是她最近太忙,疏忽了这一点。 要不是许尽欢提醒,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人没了吗?”许尽欢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要真没了。 高成不得难受死。 第43章 让我抱抱 “活着,就是断了一条腿。”邬翠梅倒药的手颤抖得厉害,差点把药汤倒在地上。 许尽欢一把接过,才避免这个结果。 竟然断了一条腿。 那对于铁骨铮铮的汉子,岂不是比杀了他还让人难以接受。 也不知道他家条件怎么样。 能不能负担得起后续治疗,和购买义肢。 走出心理阴影后,他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这都是让人忧愁的事。 许尽欢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那有关部门怎么安排的?他可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许尽欢还是寄希望于国家,对于这种舍生忘死的英雄。 后续安排肯定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他具体会被安排在哪。 后勤部门,还是给钱转业到地方。 给开个小铺子也是不错的。 就是不确定他有什么手艺。 “后续有安排,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和你爸还没来及问,你跟高成刚好去看看,要是他需要帮助,你回来跟妈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邬翠梅也是军人家属,更懂这方面的艰辛。 加上,他们家不差钱,帮忙解决工作不在话下。 许尽欢记在心里,顺道准备好需要的药丸,还特意写了某个药膳的方子,希望能够帮上他。 坐在去往周成家的车上。 许尽欢扭头看向穿戴整齐,神色欢喜的高成,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选择透露部分消息,“高成,妈出门前跟我说,你的战友状态很不好。” 高成欢喜的神情一顿,侧头看向许尽欢。 他没出声,黑漆漆的眼眸里藏着千言万语。 许尽欢听到他粗重的呼吸,赶紧用手给他抚摸着胸口。 “人活着,各项安排也没拉下,就是他……他断了一条腿。”许尽欢声音艰涩。 说完这话都不敢看高成的眼睛。 高成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攥紧。 他刚才打电话时,也是废了一番周折。 虽艰难,但还是获取到了消息。 心里隐约有个不好的念头,可他没敢往最坏的方向想。 在心里安慰,人可能是昏迷了。 或者和他一样在接受各种治疗。 没想到会断了腿。 周朝阳是个阳光开朗的帅气小伙子,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 因为表现英勇,已经到了副营的位置。 因为抓捕境外在逃分子,损失一条腿。 那他的职业生涯可想而知。 高成红了眼眶,心情沉重得要命。 “高成,你换个角度想想,他还活着不是吗?”许尽欢的安慰干巴巴的,却没任何毛病。 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最起码能时常见着,过得不好,帮帮他,也好过靠怀念过余生。 高成突然伸出胳膊,把许尽欢抱在怀里,“尽欢,让我抱抱。” 许尽欢被迫仰起脖子,双手慢慢住他精瘦的腰身。 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高成的心跳格外沉重。 肺部出现了杂音。 怕他急出病来,在他身体的各处穴位摁了摁。 车子在县城不算宽敞的马路上行驶,穿过繁华的街道,拐过脏乱差的小巷子。 在一排排低矮的小平房前停了下来。 矮小破旧的小平房区来了一辆黑色红旗小车,引起了轰动 小孩子们围着小汽车好奇地打量着。 村口情报中心也聚集了好几个情报大妈们,一边摘菜,一边好奇出声。 “这谁家的亲戚呀,开的这么好的车?” “咱们这小破旧的村子哪来有钱的亲戚,我看应该是来要债的。” “要债的?也不会不可能,半月前,周家就来了一伙凶神恶煞的讨债人,差点把家给砸了。”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唾沫横飞。 许尽欢一只脚踩在土路上,身子一僵,扭头询问高成,“他们说的周家不会是咱们要找的人?” 高成自从得知消息后,表情很凝重。 现如今听到村里人八卦,更是心往下沉。 周朝阳的处境比他想象得还要艰难。 “应该是。” 高成语气低沉,大手紧紧包裹许尽欢柔软的手,仿佛要汲取温度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许尽欢也不怕被人说教。 她和高成是夫妻,牵个手又不犯法。 虽说现在国内风气有点保守,但在街上还是能看到挽着胳膊,牵着手的人。 他们又都是年轻人,牵手再正常不过了。 “你也别乱想,指不定有什么误会。”许尽欢脸上带着笑。 她可不能愁眉苦脸。 愁苦会传染的。 高成现在就需要打一针强心针。 高成强迫自己心情好点,扭头吩咐身后的司机,“李兆,你也跟着。” 李兆是退伍军人。 今年不过二十五。 他一人打五个是小菜一碟,何况,他们两人之前就共事过。 默契无人能及。 “好。”李兆不是个话多的,他长得壮壮大大,胸口的肌肉隆起,看起来就很唬人。 三人穿着都不普通,长相出众。 竟唬住了刚才说八卦的中年妇女。 她们眼睛盛着浓浓的八卦,却不敢出声,只能眼巴巴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脏乱的巷子,杂物堆积,味道是腐朽混合着难言的酸臭。 总之,不好闻。 高成脸色越发沉重,握着许尽欢的手微微用力。 许尽欢反握住他的手,无声沉默。 她活了两辈子,什么苦都吃过。 对于周朝阳的住所并没有太大波动,高成不一样,他家是县城首富,又是家中独子,自然是金尊玉贵养着。 越往里走,许尽欢的心就越发沉。 沉得她呼吸都不顺畅。 刚走到周朝阳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孩子哇哇的哭声,期间还伴随着老人压抑的咳嗽声。 “奶奶,我饿。” 孩子的声音像猫叫,可怜又揪心。 高成的脚一顿,不由竖耳倾听老人的回答。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般。 然而,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欢欢,别急,先给你爸爸……咳咳……吃。” 一阵猛咳,听得人心肝乱颤。 许尽欢都不敢想象屋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明明都安排好了,为什么还这般艰难。 她不由想了更多。 安排的都这种待遇,不安排的,岂不是更难过? “尽欢。”高成不是个脆弱的人,如今他却脚都不敢往里踏。 他太怕屋里的情形是他难以承受的。 不是他脆弱,而是不想看到周朝阳颓败的一面。 那他的心该多煎熬。 第44章 你是嫂子? “别怕,你先和李兆哥等外面,我先去看看。” 许尽欢到底是个旁观者,她的心酸维持在稳定值,而高成不一样,他刚痊愈,经受不起情绪波动。 有个缓冲还是好的。 也没人规定男人必须刚强如铁,他也可以情绪脆弱。 高成点点头。 看着那抹青绿的身影从面前消失,踏进他都不敢直接闯的房门。 逼仄的屋内。 收拾的干净整洁,但要是忽略躺在床上面色灰败的男人,还能心情舒畅一些。 青绿色的许尽欢就像大家期盼的春天。 一下子闯进三人的眼睛。 三岁不到的欢欢眨巴着带泪的大眼睛,疑惑地问,“奶奶,家里来仙女了吗?” 要不然,破烂的家里怎么会变得亮堂。 周朝阳的母亲因为儿子断腿,外加被追债,急瞎了一只眼睛,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上覆盖着一层翳膜。 看上去就像要被阎王要勾走一样。 “欢欢,家里来人了吗?” 周母的名字很有时代特点,叫王变弟。 可见爸妈是多想要个儿子。 “奶奶,家里来了个仙女姐姐,是给我们送好吃的吗?”欢欢比同龄孩子更早慧点,她实在太饿了。 饿得挠心抓肝。 她的眼睛落在许尽欢手里的网罩上,有玩具,有奶粉,好像还有桃花酥。 她口水都流出来了。 “阿姨,我是周朝阳战友的媳妇,我来看看他,他的情况还好吗?” 许尽欢快速进了屋,把带来的桃酥拿出来,各塞给欢欢和王变弟一块。 然后把目光落在床上消瘦,灰白的男人脸上。 他很俊朗。 只是俊朗蒙尘,看上去有点可怜。 “朝阳的战友,快快快来坐。”王变弟顾不得手里都桃酥,快速跳下床,就要伸手抓许尽欢的手。 然而,视线模糊,她差点被桌子绊了一跤。 是许尽欢扶了一把。 触手瘦骨嶙峋,甚至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酸臭味。 她这是病了。 耽搁久了的缘故。 “阿姨,你不用管我,先让我帮朝阳看看,他情况好像不好。” 许尽欢把人扶在床边,抽空又多打量了一眼周朝阳。 他情况很不好。 现在不搭手的话,恐怕有生命危险。 不应该这么重呀,难道是被追债的又一次重伤了?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 许尽欢无声叹口气。 提到儿子,王变弟浑浊看不清的眼睛泪水迅速溢出来,“那……那麻烦你了。” 她知道这样做不礼貌。 可她儿子的命最重要。 “不麻烦,您先坐。”许尽欢怕她颤巍巍再伤到自己,到时就是雪上加霜。 王变弟乖乖坐好,手却在半空中摸索。 隐约只看到一抹青绿色身影,长相如何看不真切,但声音温柔,一看就是个善良姑娘。 她期盼地看着床边。 尽管看不见,她又不想错过救治的过程。 欢欢狼吞虎咽,嘴边沾了桃花酥碎屑,从奶奶王变弟身边站起来,小跑到许尽欢身边,蹲下来,把剩余的桃花酥往周朝阳嘴里塞,“爸爸,吃桃酥。” 周朝阳眼珠子都不会动,更别说吃了。 “乖,先坐一边好吗?” 许尽欢满脸温柔,这个小姑娘虽然瘦点,但穿的干净。 一看家里人很用心。 “仙女姐姐,我爸爸还好吗?”欢欢又继续小口吃着桃酥,眼睛在许尽欢和周朝阳脸上来回挪动。 “姐姐得先看看。”许尽欢揭开被子,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 她下意识用手捂住欢欢的鼻子。 欢欢满脸疑惑,却贪恋许尽欢掌心的温暖。 好像妈妈的味道。 她忽然耷拉着小脑袋,妈妈已经离家好几天了,怎么不回来看她呢。 就在她打算帮忙检查周朝阳腿时,一只更修长的手穿过她的腰身,快速落在周朝阳左腿的裤子上。 “你怎么进来了?” 这只手她摸了好多次,一眼就能认出来。 “来帮你。”高成视线紧紧抓着周朝阳的脸。 他情况比他卧床时还要严重。 被子里的腥臭味遮挡不住。 看样子腿部伤势复发,甚至因为照顾不到溃烂感染了。 欢欢微微偏头,就看见了高成那张长了点肉的俊脸,瞪大眼睛叫道,“高叔叔。” 欢欢能认出高成,是因为她爸爸隔三差五就会寄照片回来。 信上也会写到他的好战友,对他更好的人是高成。 顺便还会给她们邮寄钱和粮票。 高成却只在照片上见过欢欢,猛然被叫,人有点发愣。 许久,回过神来,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你是欢欢,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快让叔叔抱你到一边玩。” 高成尽量表现得温和些。 可他自小就喜欢板着脸,笑得很不自然。 欢欢却不管,她只觉得高成来了,爸爸会没事的。 欢欢喜喜扑进高成怀里,抱着他的脖子,“高叔叔,我爸爸睁眼睡了好几天了,妈妈去外婆家还没回来,奶奶也摔跤了,我们两天没吃饭了。” 小孩没什么别的心思,就想如实告知高成家里的情况。 高成眉头拧成毛毛虫。 “家里其他人呢?” 高成记得周朝阳曾跟他说过,家里还有个没有成家的弟弟和妹妹。 家中遭难,也该都在家呀。 欢欢垂着小脑袋,“走了。” 她不懂一向疼爱她的小叔和姑姑为什么会走,就只有一个念头,他们好几天不在家了。 高成觉得他有点魔怔了。 放着王变弟不问,问欢欢干什么。 抱着欢欢来到王变弟面前,微微俯身,“阿姨,我是高成,你能跟我说说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朝阳的弟弟妹妹呢?” 王变弟神色呆滞,接着变得痛苦不堪。 似乎有难言之隐。 “您别怕,有我在,我能帮你解决困难,朝阳是我的好战友,更是好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而且他是战斗英雄,被人欺负了,只需要找当地部门,就能帮你们解决生存问题。” “你要是有难言之隐,都可以跟我说。” 高成尽量安抚王变弟,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知道周朝阳的弟妹可能背叛了这个家。 家丑不可外扬,但也得讲究场合。 就在内心煎熬的王变弟要开口时,床上的周朝阳发出长长的吐气声,接着看清楚了面前的许尽欢,“你是嫂……嫂子?” 第45章 营长救救我媳妇 他不敢太确定,因为面前的许尽欢眼角没有痣。 可长相和照片有九成像。 只能不太确定地叫。 “能说话就没什么大事,阿成,快来跟朝阳同志说说话。”许尽欢面上含笑,温柔的笑抚平了周朝阳这些日子的煎熬。 听到许尽欢温柔地呼唤高成,撑着虚弱的身体往屋子里找。 终于看见了完好无损的高成。 他竟喜极为泣。 “营长。” 一声营长,听得人心里不是滋味。 高成抱着欢欢快速走过去,垂眸看向脸色大好的周朝阳,眼里激动更甚,“朝阳,你……你还好吗?” 活着总比死了强。 可这话周朝阳说不出口,他之前可是高成团队里最厉害的人。 体能,特训样样第一。 要是在这次抓捕行动中没有损伤一条腿,他就能升任副营长。 前途无量。 可现在,他就是个躺在床上等死的废物。 他狠狠地锤锤床铺,“营长,我……” 周朝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有满腔委屈想跟高成说,可忽然他想起了好几天没回家的媳妇,“营长,求你救救我媳妇。” “你媳妇怎么了?”高成压抑住心头不可说的悲痛,努力看上很淡然。 “五天前,我媳妇说要回家找人帮忙,这一出门,就再也没回来,我怕她被娘家人给关家里了。” 周朝阳满脸着急。 当初他和妻子顾盼盼是相亲认识的,婚后两人相敬如宾,三年抱俩。 这日子他觉得像是活在梦里。 然而,厄运降临,他没了腿,家里又被人闹了一通。 政府发来的补贴也被家里的弟妹抢走。 他好不容易渐好的腿,推搡间又重伤,妻子抱着小儿子回家去求助。 这一走就再也没了音信。 “李兆,你带人去朝阳媳妇娘家看看。”高成身体经受不住奔波。 刚才情绪太波动,隐约觉得胸腔抽疼。 不敢如实告知许尽欢,他在强撑。 “好。”李兆小山一般的身影显得屋子很逼仄。 周朝阳眼里都是光,“李兆哥,麻烦你了。” “都是兄弟,不说这些,你放心,我会把弟媳妇和小侄子完好带回来。”李兆拍的胸脯啪啪作响。 欢欢吓得抱住高成的脖子,小脸怯怯的。 怎么会有这么高大的叔叔。 说话嗓门声震天,不过,好厉害的样子。 李兆得了地址,开车赶往顾盼盼娘家。 沉浸在惊喜中的王变弟总算回神,摸索着爬到儿子身边,摸着他的脸,“朝阳,你醒了,有没有哪里很疼?” 王变弟很自责。 她太没用了。 家里出事帮不上忙,还急得瞎了一只眼睛。 另一只眼睛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人都看不真切。 “妈,我不疼的,你赶紧给我们营长和嫂子,做点饭。” 周朝阳强撑着笑,不敢让老母亲担心。 王变弟见儿子完好,开心地去做饭。 全然忘记了家里已经没了米面,这两天都靠野菜过日子。 “欢欢,跟奶奶一起去。” 王变弟怕欢欢留下来打扰到他们说话,牵着孙女的手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周朝阳撑着身体,像把断腿藏起来。 他也算幸运。 左腿是从小腿肚子断掉的,安个假肢就能行走。 可现在这个情况,他连度日都难。 “朝阳,当初谢谢你救我。”高成坐在床边,拉着周朝阳的手。 发现他的手瘦的只剩下一层皮。 脸色憔悴,眼底乌青严重。 “营长,救你的是你自己,并不是我。”周朝阳不想揽功劳。 因为当时敌方扔炸弹,他们都在波及范围。 炸弹炸后的冲击波震飞了抓捕敌人的战友。 高成身先士卒,护住了另一个重伤战友,而被波及到。 “救命之恩我该还,等你养好伤,我就让我爸联系医药公司,给你找到合适的假肢,至于工作,就看你想学技术,还是坐办公室,我都尽量帮你。”高成昏迷前看到周朝阳扑向了自己。 不管有没有救成功,他当时的举动就是在救自己。 他不能当忘恩负义的人。 何况,他也不想让周朝阳困顿一生。 “营长,你这是干什么。”周朝阳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既认我是营长,那就服从命令。”高成从悲痛中回神,人也会恢复了理智。 他抓住了周朝阳的软肋。 周朝阳无奈叹气。 只好点点头。 高成猛猛松口气,扭头看向许尽欢,柔声问,“尽欢,你给朝阳再检查检查。” 许尽欢点点头,尽心尽职帮忙检查一番。 期间,脱掉周朝阳的衣服,只剩下一条平角裤。 羞得周朝阳脸能煮鸡蛋。 几次都想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 却被许尽欢制止。 十多分钟后,许尽欢拿出药丸给周朝阳,“你的伤口感染发脓,你先把这个药丸吃下去,我帮你清创。” 清创一般人承受不住。 周朝阳看着许尽欢,一脸疑惑。 他之前也没听说嫂子会医术呀。 这个疑惑显露在脸上。 高成给了他简单的解惑,“你嫂子小时候跟着小姑父学医,所以看病不在话下。” 周朝阳恍然大悟。 “呜!” 突然,创伤面像是被抽皮扒筋一样,疼得他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 “忍忍。” 许尽欢银针落在止疼的穴位,周朝阳浑身抖得缓慢了不少。 清创过程很艰辛。 许尽欢鬓角的汗密密麻麻往外跑,高成在一边忙着擦汗。 这幅恩爱模样,让周朝阳更加惦记他的媳妇。 同样惦记周朝阳的顾盼盼被五花大绑丢在破茅草床上,身边坐着一个面色凄苦的中年女人,手里拿着破碗。 碗里盛着能一只手数过来的米粒。 “盼盼,你就喝点。不为你自己,也得想想小宝。” 面色凄苦的女人是顾盼盼的妈,名叫刘翠娥。 顾盼盼像个愤怒的小鸟,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妈,一女不嫁二汉,我家朝阳还活着,你们怎么能做出逼我再嫁的事情来?” 顾盼盼从没想过家里人会这么丧心病狂。 她只不过是回家求助,谁知却落入狼窝。 要被家里人绑着嫁给隔壁村刚没了媳妇的中年男人。 他们就这么爱钱吗? 第46章 拿姐抵债 “盼盼,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很为难,但周朝阳都变成残废了,你跟着他只有吃不完的苦,我们也是为你好。” “隔壁村的徐来宾是万元户,刚没了媳妇,又没娃,等你带着小宝嫁过去,好好哄着他,家里的钱还不是你的。”刘翠娥脸上愁苦,说话却不近人情。 顾盼盼感觉到了绝望。 她紧咬牙关,就是不愿意喝能照见人的米汤。 母女俩拖拖拉拉,耽搁了不少事情。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伴随着门落地时,一个身形高挑,面相漂亮的女人出现在跑茅草屋。 “姐,你就乖乖嫁到徐家去。” 来人是顾盼盼的孪生妹妹顾茜茜。 她因为嘴甜,在家里很受欢迎。 而且她是文曲星降世,读书很厉害,十八岁时就考上了京都最好的大学。 奖金和奖学金有不少钱,加上国家补助,也能在学校过得很不错。 可她天生是个花钱大脚大手的,喜欢打扮自己。 挣钱速度赶不上花钱速度。 短短一个学期,她借东家,找西家,欠下三千块的外债。 怕被人追债,跑回家跟爸妈商量计策。 本没什么希望,谁知她姐跑回家求助,恰好徐来兵没了媳妇,又是有钱人。 就打起亲姐和亲外甥的主意。 顾盼盼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恨意滔天,“顾茜茜,你还是不是个人了,我可是你亲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怎么也想不通亲妹妹会为了还债,把她给卖了。 “姐,咱们是亲姐妹呀,妹妹有难,你不帮不好?”顾茜茜脸上挂着笑,跑到床边,抢过亲妈手里的碗,一把扯住顾盼盼的头发。 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她不得已张口。 一碗早已没了温度的粥灌进了顾盼盼的嘴里。 她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 顾茜茜嫌弃地丢下她,扭头看向自己亲妈,“妈,看好她,一会人家该上门接亲了。” 说完这话,看也不看狼狈的顾盼盼一眼。 顾盼盼差点咳断了命。 门外响起的汽车声像重锤砸在心尖尖上,疼得她脸都白了。 她不甘心。 嘴里呼唤着周朝阳的名字,眼泪如破闸的洪水。 院子里。 李兆带着几个和他一样高大的壮汉闯进了顾盼盼家。 “你们是谁?” 顾茜茜满心欢喜,当看见来人时,眼皮子一跳。 来人大概有六七个,各个都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不会是来讨债的? 不应该呀,她是在京都欠的钱,都约定了上学了还给他们。 他们应该不会失约。 难道是家里人欠的钱? 心头浮现种种念头,终于等到了李兆的回答,“我们来找顾盼盼,你就是她,现在就跟我们走。” 李兆来顾盼盼家前,一边找人,一边找人打听消息。 因为长得太凶神恶煞,得塞点钱才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顾盼盼回娘家求助,被强迫再嫁人。 李兆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娘家人,一女二嫁的缺德事也能想的出来。 所以等人手一到,就伪装成讨债的。 顾茜茜看着面前几个不好惹的男人,眼珠子一转,“我不是顾盼盼,我是她妹妹,你要找我姐干什么。” 她不会轻易告诉顾盼盼的行踪。 得先摸清楚底细,再做决定。 何况,他们家答应了徐来兵,又拿了人家给的彩礼钱。 现在就放亲姐姐回去,岂不是要害死自己? 李兆没料到看着柔弱不能自理的顾茜茜不按常理出牌,他直接亮出身份,“你姐欠了我们一大笔钱,今天是还钱的日子,去她婆家发现人不在,就找娘家来了。” “快告诉我,她在哪,要不开口,我就拉你抵债。” 李兆明显感觉顾茜茜是在撒谎。 这姑娘看着长得不错,通身气质也不差。 但眼神不老实。 “她欠你们钱?”顾茜茜脸色一变。 她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敢跟人借钱。 一定有内幕。 忽然,她想到了断了一条腿的姐夫周朝阳,想必是他看病没钱,亲姐出去找人借了钱。 这才被逼上门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把欠条拿出来,我要看看真假。” 顾茜茜不会放人。 更不会替顾盼盼偿还债务。 她自己麻烦事一堆,等着卖了亲姐还债呢。 哪来多余的钱当好人。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姐妹亲情在她眼里,还不如一张大团结。 李兆没有扭捏,从怀里掏出早就伪造好的欠条,上前一步,走到顾茜茜面前,展开欠条放她面前。 顾茜茜登时美眸变大。 “怎么会这么多钱,而且还真是我姐借的,我不信。” 欠条上面写着借钱一万块,利息每日三分钱,还款期限,只给了一个月。 她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敢借这么多钱。 而且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用来给顾盼盼自己看病。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说不信也没用,再啰嗦,我可就要招呼兄弟们了。” 李兆慢条斯理装回假欠条。 面前这个漂亮小姑娘不老实。 不上点手段,还问不出顾盼盼的行踪。 身后几个随行的配合默契,上前走了三步。 直接在顾茜茜面前摆成一字。 各个不好惹,气势逼人。 顾茜茜脑子好,喜欢乱花钱,但她胆子只有老鼠大小。 只是在事关自己安危前,她还是选择挣扎求生,“我姐没回来,你们上我家也没用,反正是她借……” 话都没说完,李兆突然出手,抓住她的肩膀,骤然用力。 “当我是傻子呢。” “啊!” 顾茜茜惨叫一声,李兆的手跟鹰爪一样,她的骨头差点要断了。 “说不说?” 顾茜茜彻底害怕了,指着破柴房开口,“我姐在柴房里。” “你们把人给我拎出来。”李兆冷着脸跟同伴开口。 有两个人飞快跑向柴房。 李兆冷眼盯着面色扭曲的顾茜茜,“跟我玩花样,你还嫩了点,小姑娘,没人是傻子。” 说完,他微微用力一推。 顾茜茜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身体。 “兆哥,找到了,人被五花大绑,丢在破床上,这会进气都不多了。” 第47章 尽欢,这不合适 同伴的声音从破草屋里传来。 李兆猜测过无数场景,想过她可能被哄骗,或者被绑起来不给饭吃但怎么也不会让她死。 反而,现实给了他一巴掌。 打得他心肝脾胃肾都疼。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的家人,对亲人下死手。 李兆眼神射向顾茜茜,她吓得浑身颤抖,下意识开口,“是她自己不听话,我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 跟讨债的解释什么呀。 “亏你是大学生,不知道擅自囚禁他人,限制人身自由,剥夺他人生命,是犯法的吗?”李兆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你们一家都跟我等着。” “快点把人送医院去。” 破草房里的顾盼盼五天没怎么正经吃喝,加上忧心丈夫和孩子,气急攻心直接晕死过去。 李兆带来的同伴推开拉扯的刘翠娥,抱着穿了一身简单红嫁衣的顾盼盼就往外跑。 刘翠娥没料到会变故丛生。 只看到了有陌生男人抢走了大女儿,想到她这一走,二女儿顾茜茜可能就要被毁了。 匆匆跟在身后,大吵大闹,“你们谁呀,还不把我女儿放下。” 放个屁。 再放下去,明年的今日就是顾盼盼的忌日。 “你们两个带人去医院,我们几个留下来,好好跟她们说道说道,顺便问问他们村村长,是怎么治理村子的。” 李兆发了话,两个同伴带人跑了。 而他一步步走向罪魁祸首顾茜茜。 “你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远在周朝阳家里的许尽欢挽起衣袖,露出纤细的胳膊,慢慢走向脸色不太好的高成。 高成见她神色凝重,很不自在,发出个顾茜茜同等疑惑的问候。 躺在床上的周朝阳目光炯炯。 他怀里的欢欢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爸爸,仙女姐姐要亲高叔叔吗?” 欢欢的童言童语逗笑了许尽欢,却吓得两个大男人浑身哆嗦。 尤其是当事人高成。 他神色从凝重变得紧张,同时,红晕从脖子爬上了耳朵。 面颊通红,“尽欢,这不合适。” 许尽欢被他略显拘谨的表情逗笑了,“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刚才神情略痛苦,我怕你情绪激动引起肺部二次感染,才想给你检查一下。” 这个回答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高成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不健康的想法。 但他不想显露尴尬,维持着最后的尊严,黑漆漆的眼眸认真看着许尽欢那张芙蓉面,“我没有事,药我刚才也吃了,要检查,咱们回家再说。” 许尽欢明白他的不自在。 通情达理地握住他的手腕,“都听你的。” 嘴上说着听他的,手指却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朝阳家里情况比想象的还要艰难,刚才他们喝的粥都是王变弟找领居借的。 如今见儿子状态不错。 她用力眨眨眼睛,面前还是模糊一片。 只隐约看到了模糊的身影。 经过短暂介绍,她知道来人是谁了。 她儿子不管是电话,还是信里,都会提到高成。 高成是有担当的代表。 王变弟忐忑煎熬许久,才下定决心开口说话,“高成同志,本来不想给你添麻烦的,但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 “妈。”周朝阳看到老母亲两鬓斑白,心里不是滋味,可要拿悲惨当筹码,道德绑架高成。 他做不到。 直接打断老母亲的话。 “朝阳,你让伯母把话说完。”高成面色严肃。 他来之前就想着好好帮助一下周朝阳,往后也会帮他安排工作或者教授手艺。 这话从周朝阳醒来跟他对话,就已经表露过。 现在王变弟旧事重提,他也不会觉得过分 “营长,你……”周朝阳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我刚才已经让你帮忙找我媳妇了,再麻烦你,我心里会很过意不去。” “我是短时间难以接受断腿的事实,但我当过兵,领导也给了我丰厚的补偿,又许诺等我伤好后,就给我安排合适的岗位。” “营长,就是不安排,我双手和右腿也没问题,只要肯吃苦,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周朝阳的话发自肺腑。 断腿让他痛不欲生,可横向对比,他比死去的战友更幸运。 起码保住了命。 困难是暂时的,又不会困住他一辈子。 高成明白他的骄傲,却也不会全盘接受他的安排。 扭头看向王变弟,“伯母,你有话就说,别听朝阳的。” 知子莫若母。 王变弟何尝不懂儿子的顾虑,他自小就要强,不喜欢被人施舍。 高成的好意当然不属于施舍。 只是他不愿意成为高成的负担。 选择报效祖国,又不是高成逼他去做的,更不是高成害他受伤。 正因为理解,王变弟更心疼儿子,她的要求很小,“高成同志,阿姨不求你一辈子养着我儿子,我只求你把他放心里,等你回部队报到的时候,跟领导说一声,朝阳不是孬种,不会让他和国家担心的。” 王变弟觉得她还有力气帮儿子儿媳妇干活。 大不了,她少吃点,多干点。 日子总能过下去。 周朝阳呐呐无言。 他竟误会老母亲了。 高成重重点头,“伯母放心,你的话我会如实转告领导,朝阳他更是好样的,我永远把他当兄弟。” 王变弟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 人穷志不穷。 这是他们仅有的自尊。 许尽欢也是另眼相待,王变弟觉悟真高。 要是换做她,她未必会有对方这般胸怀辽阔,毕竟儿子断了腿,后续保障没有,这个家就支离破碎了。 她没去评价,也不去指责。 每个人的活法不同,难道都要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她和高成会默默支持周朝阳,给予他必要的帮助。 这时,门外汽车声响起,接着,李兆抱着一个脸上挂泪的小男孩,又揪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从院子外进来。 “高成,人我帮你找来了。” 这声音仿佛天籁。 他们在李兆咚咚的脚步声中,看着他高大的身影闯进狭小的屋子。 他长得人高马大,站在原地就像一座大山。 显得屋子更加逼仄。 第48章 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弟弟。”欢欢看见面上挂着泪痕过的弟弟,欢快地跑过去。 “是小宝回来了吗?”王变弟也很激动。 手在空中胡乱摸索。 许尽欢把孩子接过来,放她怀里。 王变弟抱着孩子又亲又叫。 小宝闻到熟悉的味道,哇一声哭了。 “不哭,不哭,我的乖宝。” 王变弟抱着孩子轻轻抖着哄,用粗糙的手心给孙子擦眼泪。 孩子的小脸都被擦红了。 许尽欢真怕蹭破皮,赶紧拿出一个拨浪鼓摇来摇去,总算把小宝哄乖了。 “李兆哥,你手里拎着的女同志不是弟妹?” 李兆脸色难看得很。 有种风雨欲来的征兆。 被他拎着的顾茜茜抖若筛糠,连话都说不出来,突然,她看见了角落椅子上端坐的高成。 眼睛亮了。 好俊,好有型的男人。 身上穿的衣服看不出牌子,但给她的感觉不普通。 再看他通身气质,骨子里散发着养尊处优的矜贵。 脸可能是长期不见阳光的原因,有点白。 许尽欢捕捉到顾茜茜不加掩饰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不喜。 盯着她的男人干什么。 她不动声色挪动脚步,挡在顾茜茜面前,眼睛却看向李兆,再次追问,“李兆哥,这人要不是弟妹,那弟妹去哪了?” “兆哥,我媳妇呢?”周朝阳和李兆共事过好几年,对他的性子很了解。 这人一般不会发火。 可要是被惹急了,他的拳头可不长眼。 “你为什么拎着我小姨妹?” 他存着疑惑,耐心等着李兆回答。 李兆把眼神不老实的顾茜茜丢在床边,冷声回答,“你这个小姨子简直就不是东西,她明知道弟妹和你是夫妻,却还是把回娘家求助的弟妹,联合家里人用麻绳捆住,以三千块把弟妹和侄子卖给了邻村刚死了媳妇的老男人。”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劈得周朝阳肺部全是血腥。 忽然,他哇一下吐出一口血来,身体跟秋天的落叶一样,抖个不停。 “朝阳,你没事?”高成离得近,赶紧上前查看。 他摇摇头,而是直勾勾盯着顾茜茜。 “你真把你姐和外甥卖给隔壁村的男人了?” 顾茜茜打以前就瞧不起当兵的姐夫周朝阳,一身蛮力,不懂浪漫,舍生忘死一年到头也就挣个几百块。 她被亲姐姐和外甥找个有钱人家,有啥错。 她们就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冷声质问。 “姐夫,说句不好听的,以前你就是个挣不了钱的窝囊货,现在又断了腿,我姐和外甥跟着你只会受罪,我好心为他们找下家,有什么错。” 顾茜茜是记吃不记打。 忘记了刚才李兆是如何收拾她的。 这会又开始无脑蹦跶起来了。 围观的眉头纷纷皱起来。 这说的是人话吗? 就是好心找下家,给钱,提供帮助哪样不行,非逼着亲姐带着儿子改嫁。 简直是包藏祸心。 “顾茜茜,我还没死呢,你就逼着你姐带着我儿子改嫁,你是打量我不敢揍你是?” 刚才吐了一口血,胸腔里憋闷的浊气也被吐了出去。 周朝阳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撑着身体下床来,拒绝高成帮助,而是撑着拐杖走到顾茜茜身边。 顾茜茜丝毫不惧怕周朝阳的威胁。 此时的他就像个没了毒牙的毒蛇,咬一口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打我一下试试?” 得意而不知错的嘴脸,彻底激怒了周朝阳。 他摒弃不打女人的原则,狠狠甩了对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你姐打的。” 得意洋洋的顾茜茜被打懵了。 不敢置信地捂着面颊,狠狠地盯着周朝阳,“你打我?” 周朝阳没有废话,又给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你外甥打的。” 顾茜茜彻底被激怒,跳起来就要推周朝阳。 却被李兆从后脖颈抓住,“给我老实点。” 李兆一声冷喝,吓得顾茜茜秒变鹌鹑。 她文曲星的脑子在比她更强大的人面前,不会动了。 只剩下本能的害怕。 “朝阳,我来的路上帮你问过她卖弟媳和侄子的原因,她在京都念书欠了一笔巨款,无能力偿还,才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李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看向周朝阳,“这事是你的家事,你看着处理。” 其实,他还是希望周朝阳别顾及那点可怜的亲戚关系,送她去坐牢。 有坐牢的案底,这辈子别想翻身。 亏她还是知名学府的学生,品行不端,心思恶毒,还是赶紧抓起来,别荼毒其他象牙塔里的学生了。 周朝阳顾虑得多,丢下我再想想的话,闷头坐在床边。 高成见情形不对劲,提出告辞,但不忘提醒周朝阳,“狼一旦生出害人的心思,要不及时砍掉手脚,最终反噬的还是你们。” 许尽欢想起现在的时间,严打还没结束。 她算是夫唱妇随,送佛送到西了,“你的妻妹已经涉及到了人口买卖,且现在又是惩罚不正之风的时期,对于顶风作案的坏人,有必要用求助专业部门。” 周朝阳眼睛一亮,却很快黯淡下来。 “嫂子,你让我好好想想。” 许尽欢不插手他人因果,提醒义务尽到了,别的她不插手。 顾茜茜又不是智障,顿时明白他们的意思。 心头越发慌乱无措,却还要装作张牙舞爪的外强中干模样,“你算哪碟子菜,我们家的事轮不着你做主。” “闭嘴。”周朝阳冷声呵斥。 顾茜茜想到刚才的两巴掌,气不顺,又没胆子反抗。 只好忍下来。 他们三人快速出了院子,回到车上。 回城的路上,许尽欢忍不住扭头看向旁边神色凝重的高成。 柔声询问,“你是不是还在惦记周朝阳家里的事?” 能不惦记吗? 要是不知道,什么都是相安无事。 可他不仅知道,还听得一清二楚。 周朝阳家里的琐事太多了。 高成很想使用雷霆手段,解决一切麻烦,让周朝阳过上安生的日子。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他不能贸然插手,不由握住许尽欢的手,“尽欢,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第49章 像个人了 高成冷酷,但重情义。 重情义是好事,却也得有界限。 没重生前,她也曾在袁朗工作的基地,帮助过被家暴的女邻居,然而,女邻居在看到帽子叔叔出现后,反咬她一口。 骂她多管闲事。 还说,这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 外人瞎掺和什么。 从此,她就就记住了一句话,不要掺合别人的因果。 “周朝阳不是三岁的孩子,他懂怎么处理。”许尽欢也不会一刀切不让高成管。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有区别。 他们认为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就不需要想那么多。 周朝阳不是亲兄弟,又胜似亲兄弟。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兄弟陷入泥沼。 看到高成眼里的疑惑,许尽欢耐心解答,“这件事情,他是局里人,牵扯的对象会有很多,最主要的是他妻子,要是周朝阳擅作主张,把小姨子亲手送进监狱,他岳父一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依照他现在的情况,承受不住这些磋磨,最好的办法是,得了妻子顾盼盼的准许,借助这次机会断绝关系。” “从此两家不再来往,就是最好的结果。” 普通家庭的家庭伦理,最坏的结果就是不再往来。 一般人不会真的把亲妹妹送到监狱去。 高成觉得自己是想当然了,听到许尽欢的解释,悬着的心落回肚子,“今天辛苦你陪我跑一趟。” 氛围从凝重变得暧昧。 前方开车的李兆直接的耳朵有点痒,极力忽视他们撒狗粮。 心里却默念,别虐狗行吗? 但唇角却掀起来,高成总算有点生活气息了。 以前就是个眼里心里只有执行任务的阎王,现在多好。 像个人。 刚回到家。 就见高建国喜气洋洋地叫住两个刚从外面回来的小两口。 “尽欢,高成,跟我来一趟书房。” 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紧随其后。 高家书房就设在一楼,占地面积大概有五十平米左右。 墙上挂着毛笔字马到成功。 书桌后斜对面是一个书架,上面摆着各种书籍。 书架斜对面是专门放毛笔,纸张的位置。 高建国平时闲来无事,就要练练字。 “爸,你找我们什么事呀?”许尽欢打量一圈书房环境,这才询问情况。 高建国笑眯眯地拿出一个牛皮外壳包裹的文件,直接递给许尽欢。 “你打开看看。” 许尽欢不懂老公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听话地打开牛皮外壳。 突然,醒目的字映入眼帘。 “爸,你这么快就办好好医药公司的名称了?” 没想到高建国办事这么效率。 这才几天呀。 “你在医院的所作所为,你妈都告诉我了,胡志高答应你的许诺,我也详细了解过,你的提议很不错,所以我就借机想好公司和诊所的名字,然后拟出了简单的合同,你看看名字合适不?” 高建国更加确定换亲这事是对的。 许尽欢是有实力的。 而她的亲姐姐的生平事迹,他也找人调查过。 在县城百货商场干活时,各种目中无人,虽然当下百货商店的服务员大部分都眼高于顶,但也不排除业务能力出众的。 许承欢一没本事,二没耐性。 就仗着那张漂亮的脸,对前来购买东西,长相出众,看上去有点资产的男人抛媚眼。 甚至有次勾搭男顾客,被人家媳妇当场打了巴掌。 这种不安于室的女人,幸亏没进他们家门。 要不然,儿子高成活不成,他家也不得安生。 高建国一点都不感激放手的袁朗,反而在心里骂他傻哔。 为了鱼目丢了珍珠。 蠢得厉害。 “仁和就很不错,就按照爸的想法来,合同我能不能简单草拟一下,到时咱们商量细节?”许尽欢很喜欢仁和这个名字。 京都仁和医院很出名,出现了不少名医。 她也不是去碰瓷京都仁和医院,就是明目张胆碰瓷,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最好是提前注册下来。 省得以后跟人打官司。 “行。”高建国爽快答应,又看向情绪不高涨的儿子,“我听你妈说你去探望周朝阳,事情不顺利吗?” 高成没有隐瞒,反而把周朝阳家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老父亲。 高建国手痒得厉害。 要是这帮畜牲在面前,一巴掌打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是理智的。 不会鼓动高成去承担周朝阳家的琐事。 许尽欢说的没错,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想不想过得轻松,就看周朝阳如何选择。 他提出的都是有建设性的意见,“周朝阳是抓捕过程中出现了伤残,理应国家管,而你我提供的是后续补充事项,比如给他妻子母亲提供必要岗位。他母亲不认识字,但通情达理,可以当环卫工。” “至于他妻子,可以当帮厨,我恰好和县城杨局长认识,他们食堂缺帮手。” 许尽欢不由侧目。 要不是她有正事干,还真能去承包食堂干干。 当然,前提是需要资金。 “爸,你的提议我会转达给朝阳。”高成觉得他爸想的会更周到。 怪不得会喜欢许尽欢,因为他们思想同频共振。 他怎么有种许尽欢和他爸是同龄人的错觉呢。 难道是女同志比男同志成熟的原因? 高建国见儿子盯着许尽欢的脸,久久不移开,他顿觉眼疼,“尽欢,你们累了一天,就先回屋休息,合同的事,过两天给我也行。” 许尽欢也被高成灼灼目光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尽量明天给你。” 说完,拉着高成回自己房间去。 房间里,高成打算先去洗漱间,却被许尽欢挡在身前,她仰头盯着对方的眼睛,“你刚才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高成静静看了眼许尽欢,反而不急着回答,故意逗她,“你为什么这么紧张,难道你隐瞒了什么?” 许尽欢辨别不出对方话里的真假,但还是小心回答,“咱们一整天都在一起,我能骗你什么,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强求你,把衣服脱了。“ 许尽欢佯装淡定,心思却百转。 今天难道不经意露了什么马脚? 第50章 终于接吻了 不应该呀。 还是高成不赞同她处理周朝阳家事的办法。 这本来就是个没有固定答案的现实琐事。 强行掺合别人的因果,就得承担改变因果的后果。 高成的心又一次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神飘忽。 在两人相处中,他还是很难做到淡然。 “不急,我先洗个澡。” 雄性在还没有追求雌性成功时,是不会轻易卸下“伪装”,他们需要这幅精心打造的造型,获取最后的成功。 许尽欢不喜欢磨蹭。 两人都同床共枕了,他还扭捏个什么。 直接上手抓住对方的衣服,就要解扣子。 画风一如既往劲爆,高成本能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挣扎间没控制住力道。 许尽欢的整张脸埋在高成的怀里,红润的唇落在他的心口。 虽隔着衣服,依旧被湿热的触觉撩拨到浑身肌肉紧张。 这种感觉太煎熬。 他身体的某部分蠢蠢欲动。 许尽欢感受到了某种“威胁”,想要抽身离开,被高成一把掐住腰,狠狠将她摁在怀里,气息微喘,“别动。” 再动可就要星星之火燎原了。 许尽欢维持侧脸的姿态,鼻尖全是高成身上清冽的味道,偶尔夹杂着药丸的苦味。 她微不可察地挪挪脑袋。 面颊拨动敏感处。 “许尽欢,你想折磨死我?” 高成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下巴报复性地蹭蹭许尽欢的脑袋,以此缓解两人贴合带来的悸动。 许尽欢直呼冤枉。 她就是觉得保持一个姿势脖子会僵硬,哪有折磨高成的意思。 再说,赤身治疗的时候,也不见他气急败坏地掩饰尴尬。 “你松手。”许尽欢打算结束折磨的搂抱,高成不主动,她主动提呗。 又不是拉着对方上床睡觉,生孩子。 高成愣是不撒手,他这会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不想暴露丑态,就得委屈一下许尽欢。 “再等等。” 等个毛线呀。 她不想受这个罪,还是早挣脱早安全。 “我闭眼睛,你松手好吗?” 她的退而求其此,不知为何伤到了高成脆弱的情感神经。 他借故放任不可控的情感。 手改掐变成了缓慢摩挲。 慢火小炖才最磨人。 加上两人又处于荷尔蒙暴动的年纪,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许尽欢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微微颤抖,气息略微不稳,刚要仰头询问时,一张俊脸落下来。 她眼睛骤然瞪大。 嘴唇贴上滚烫的唇。 高成还没到无师自通的阶段,他掐的许尽欢要都快断了,却不知道撬开她的唇,与她共舞。 许尽欢心脏跳到嗓子眼。 不是怕的。 而是激动的。 上辈子她和袁朗是两情相悦,接吻自然是水到渠成,带着小雀跃和激动。 而这辈子,她满腔恨意重生,对袁朗自然是满心厌弃。 跟高成的结合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他们算是契约夫妻。 这个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抗拒,反而生出要狠狠欺负高成的想法。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伸出胳膊勾住高成的脖子,扭扭捏捏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何况上辈子长了年纪和本事,这辈子底气就很足。 高成被迫承受许尽欢的狂风暴雨,他感觉固守的牙冠很容易被撬开。 有东西像鱼儿一样滑进来,接着搅动天地。 他脑子闷闷的,像是被泡在海水里。 耳膜鼓动的声音砸得脑子更晕。 他不知道接吻要不要闭眼睛,现在不舍得闭眼睛。 而是盯着那张俏丽容颜。 眼睛像星辰,把他包裹在满天星海中,他好幸福。 每个毛孔都写着开心。 突然,他的腰摆被掀开,一只不规矩的手长了眼睛,找到八块腹肌。 有意无意撩拨着。 高成气息越发不稳,有种说不出的难耐。 刚要做点什么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高成被蜜蜂蜇了一般,快速跟许尽欢分开,眼眸乱闪时,就听到田嫂的声音飘来,“高成,楼下有客来访,你爸让你和尽欢下去。” 来客人了? 高成满脑子都是客人是谁,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至于无措。 许尽欢见他不敢直视自己,就知道他是个纸老虎。 看着凶残,实则是虚张声势。 舔舔红肿的唇,开口打破尴尬,“洗把脸,换身衣服去看看来人是谁。” “好。”高成眼睛盯着许尽欢布满红晕的面颊,他的心蠢蠢欲动。 很想把她拉在怀里,再享受一下唇齿间的甜蜜。 然而,楼下有人等他们。 高成烦躁地皱皱眉,大晚上的来他家扰人好事。 因为被打搅,高成换了衣服,脸很臭。 搞的许尽欢心里七上八下的。 难道高成后悔被自己夺走初吻了? 还是觉得她太主动? 怀着忐忑的心思,两人来到了客厅,就看到两个欣长的身影。 其中,一个是穿着黑色夹克衫的高海洋。 他白皙的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 怎么看都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另一个,许尽欢从没见过,但从他的面部轮廓隐约看出像某个人。 “阿成,尽欢,快来见见你周叔叔家的凯旋,今天是特意过来跟咱们家谈合作的。”高建国一如既往的热情。 全然看不出被强迫的不开心。 “阿成,好几年不见,你长得更硬朗帅气了,身体最近还好吗?”周凯旋笑着站起身,快速上前,握住高成的手。 眼里含着几分从前的怀念。 高成黑眸毫无温度,象征性笑笑,“身体还好,几年不见你也变化不小,快落座。” 高成和周凯旋算是同龄人。 小时候在一起玩过,那时候都是皮猴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光着屁股在河里洗澡,这种糗事,只要用心挖,就是一箩筐。 可周家中途搬走,一走就是好多年,期间连个信都不写,现在又回家谈合作。 高成看不出他们的诚意。 又加上常年在部队工作,跟混社会的周凯旋没太多共同话语。 周凯旋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了高成话语中的冷淡。 但哪有如何。 闭门羹都吃过不少回了,热脸贴冷屁股又不算啥大事。 他笑着看向许尽欢,满眼都是惊艳。 第51章 我得守男德 许尽欢的漂亮是大气中透着几分从容自信。 和自家妹妹小家碧玉的长相全然不同。 周凯璇在心中默默做了比较,怪不得高成死心塌地会向着许尽欢,光这一点就把妹妹比下去了。 “这是嫂子,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嫂子喜欢什么礼物,我想着梅花手表很适合嫂子戴,还请你笑纳。” 周凯旋礼数周到,全然不像周青青那般怯懦中夹杂着几分不屑。 许尽欢看向高成,用眼神征询礼物能不能收。 “收下。” 高成发了话,许尽欢笑着道谢,接过了梅花手表。 一行人落座后,高建国直奔主题,“今天凯旋和海洋是为咱们建立医药公司的事来的,我请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没想到创建医药公司的事情,已经传到周凯旋和高海洋耳中了。 这两人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果然,县城的圈子够小,消息流通这般快。 “听说弟妹医术高超,家里有亲戚也是从事医疗有关的工作,你是从这方面得到的启发,要成立属于自己的医药公司吗?”高海洋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探究。 他做过背调,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原本要嫁给高成的媳妇,可不会医术,她只不过是百货商店的售货员。 而如今在高家做媳妇的许尽欢,却医术了得。 听说,昨天在医院干了一件大事,被胡志高特聘当医生,还要和她合作。 这本事够厉害。 也让他格外羡慕。 明明都是高家儿孙,高成为什么家庭和睦,媳妇有本事。 不仅看好了他的病,还能给高家带来不菲的价值。 高海洋手痒得厉害,他无意识地抠着手掌心。 许尽欢发现了他不自控的行为,就知道他病得不轻。 今天虽穿得严实,但遮不住他身上阴森森的气息。 高海洋不能轻易触碰,容易被误伤。 “不瞒堂哥,这种想法自我跟着小姑父学医时就有了,以前是因为没有充足资金,现在资金有了,助手也不缺,就想着开个公司。”许尽欢笑眯眯回答。 高海洋最不喜欢别人洋洋得意的自信模样。 许尽欢的自信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不由笑着说出疑惑,“弟妹,说句冒犯的话,听说你以前是干百货公司销售员的,怎么会医术呢?” 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好。 许尽欢面色不改,心里却乱如鼓点,高海洋也太谨慎多疑了。 竟然私底下查她。 好在她的伪装早就被高成拆穿,也不怕被外人捅破,笑容淡然,“堂哥消息倒是很灵通,既然提出来了,我就当着家人的面好好解释一下。” “当时媒人上门提亲,我一眼就相中了阿成,但怕我的长相不符合阿成心中的样子,就拿我姐姐的照片顶替了一下。” 她还故意做出娇羞模样。 高成在一边看得是瞠目结舌,他媳妇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心理素质极强。 他也乐得配合许尽欢,“多谢堂哥对我媳妇的关心,但这种事情以后少插手的好,免得被别人误会,你对我媳妇有什么非分之想。” 三人过招,高建国笑眯眯旁观,周凯旋却从中掌握了更重要的消息。 许家临时换了亲,高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接纳。 看来许尽欢的本事不仅仅是医术。 他重新审视许尽欢,长了一张白软的圆脸,笑起来平易近人。 可仔细看的话,眼里藏着很深沉的东西。 这和她长相格格不入。 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矛盾呢。 “阿成真是好福气,真让人羡慕呀。”高海洋没有因为高成的警告而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弟妹这么优秀,想必家中姐妹又不差,劳烦弟妹辛苦些,帮我找个志同道合的伴侣。” 高海洋这人占不到便宜,就会发疯。 她也懒得跟他虚以委蛇,直接换了话题,“爸,医药公司的事情由您全权负责,我想后续的谈合作的事,还是交给您比较合适,而我只会看病,制药,别的不太擅长。” “今天是集思广益的时候,大家畅所欲言。”高建国胖胖的脸上都是得意的笑。 他带着几分欠揍的炫耀,高海洋看得眼睛疼。 他直接发表意见,“咱们高家涉及的产业不少,医药方面确实可以考虑,但当前的难题是没有成品,二叔,要想融资,就得拿出东西来。” “高叔叔,这一点我很赞同海洋的看法,咱们不能套空壳套取资金,这种操作来钱很快,但风险很大,您这边也是拖家带口,咱们得见成品。” 周凯旋不疾不徐开口,在看到高建国面色不变时,说出真实目的,“其实,我这次来见你,还是想跟你谈谈精密仪器制造的事情,听说你要在羊城开分公司,驻守羊城的管理人员是海洋,我们周家不缺资金,不如咱们入股合作怎么样?” 高建国不动声色看了眼不说话的高成。 他神游天外。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无奈叹气,这儿子咋就不指不上呢。 未来高家的产业管理,还得靠高成,他要不努力学习,难道要为高海洋做嫁衣裳。 他也没多厌恶高海洋,毕竟是自己的侄子。 大哥当年出任务牺牲,小侄子也死于意外。 大嫂受了刺激,疯疯癫癫。 留下带病的高海洋艰难求生。 他原想着,让高海洋负责少部分的产业,赚足够的钱,能够为大哥这一脉传宗接代。 然而,高海洋雄心壮志,比高成更适合管理他拼搏下来的产业。 但他不甘心呀。 高家有现在是他一砖一瓦努力赚来的,便宜了高海洋,着实不甘心。 “阿成,说说你的想法。” 高成被点名,他冷不丁从某种旖旎的幻想中回神,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几人,“周高两家是世交,但分离时间太久,步调不一致,要入股,我觉得不合适。” 想要和高家合作的人,不止周家一个。 周家就是个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何况,他们此行急匆匆回到县城,谁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要是两家有牵连,他就要不可避免天天见到周青青。 他现在是有妇之夫,得守男德。 周青青又带着十足的敌意,找准时机要挑衅许尽欢。 他不想让媳妇受委屈。 第52章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阿成,我知道周家贸然回来,就跟高家谈合作,有点冒昧,但……” 周凯旋话没说完,就被高成抬手制止,“既然知道冒昧,就不该来打扰,维持表面的和谐不好吗?” 这话够冷血无情。 周凯旋笑模样维持不住,差点要哭出来,却又忍住了。 “阿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高海洋最喜欢挑拨离间了。 “凯旋带着百分百的诚意来弥补感情,你怎么能说这么无情的话,显得咱们高家很不近人情。” “二叔,你该教教阿成好好说话才行。” 许尽欢坐在一旁看他们唇枪舌剑,发现高海洋睚眦必报,选择挺身而出,“堂哥,生意场上本来就不讲情义,只谈利益,利益相通,长久合作,要是有半点不合,这生意就不能做。” 周凯旋心里很不舒服。 不就是会医术,手里捏着药方,就真当自己有一席之位,对两家生意能指手画脚了。 他沉着脸,“嫂子,生意是讲究利益,但也谈感情,你放眼看看,能做到和高家一般地位的,哪个没有几个得力帮手,何况,我们两家从祖辈上就是合作关系,经历风雨上百年,依旧像石榴籽一般紧紧凑在一起。” “我想周家最有资格和高家谈合作,您说呢?” 高建国见氛围剑拔弩张,赶紧和稀泥,“各抒己见,都别伤了和气,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吃饭,至于合作的事情,往后机会多的是。” 他不仅和稀泥,又给了真实想法。 周凯旋只得把怒气憋回肚子,忍气吞声吃了晚饭。 很快就提出告辞。 高成家小洋楼外,两个俊朗的男人并排走一起,高海洋在昏暗的路灯下,扭头看向气鼓鼓的周凯旋。 走嘴不走心安慰,“凯旋,不要气馁,休息一晚,再找二叔谈合作也不急。” 能不急吗? 他们周家现在是站在悬崖边的兔子,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他心中也埋怨高建国一家的冷血无情。 不就是几年没联系,就这么斤斤计较吗? 但这话他不好吐露给高海洋。 谁能确保对方转头不会去告密。 “海洋谢谢你的宽慰,是我有点着急了。” 见他强颜欢笑,高海洋冷笑连连,他又故意旧事重提,“我记得当年我二叔是希望青青当他家儿媳妇的,谁知你们匆匆离开县城去外地谋生,逼得他不得已另选没文化的村里姑娘当儿媳妇。” “原想着他们会厌弃,谁能预料到人家这么争气,不仅把濒死的阿成从阎王殿拉回来,又能提供价值斐然的药方。” “唉,世事无常呀。” 周凯旋被刺激得眼眶都红了。 他不要埋怨起自家爸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到外地去。 既然搬了,就别想着回来求高家。 现在害得他贴冷屁股。 “时也命也。” 他能说啥,总不能破口大骂他爸妈有眼无珠。 但他很不甘心,自己妹妹竟然被一个村姑比下去了。 想到这两天闷闷不乐的妹妹,周凯旋心情格外不美妙。 忽然,他灵机一动,“海洋,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我妹妹的。” “说有这回事,凯旋,你不会想给我保媒拉纤?”高海洋装作一副惶恐模样。 心里却白眼翻上天。 他以前是把周青青当救赎,然而,人家心里只有高成。 经历过被羞辱后,救赎白月光滤镜破碎。 他觉得周青青俗不可耐,又毫无可取之处。 周凯旋把他当垃圾桶了吗? 什么垃圾也敢丢给他。 “那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周凯旋打算采取迂回战术。 妹妹不能嫁给高成,嫁给高海洋也不是不行。 高海洋家中就只有个疯疯癫癫的老妈子,又不需要妹妹亲自伺候,丢给保姆就好。 高海洋长得一表人才,本事也不小,很快就要去羊城分公司上班。 拓展羊城市场,往后就是羊城公司的一把手。 把他和周家绑在一条船上,周家的生意同样能更上一层楼。 高海洋鄙夷地扫了眼,满脸精于算计的周凯旋,不动声色拒绝,“我一直把青青当妹妹看待,而她心里也藏着别人,我就不当棒打鸳鸯的棒子了。” “海洋,你真不想想?”周凯旋急切极了。 他不能放弃高海洋这个登云梯呀。 “我就不耽搁青青另觅良人了,不说这些,我带你去公司转转。”高海洋连转移话题。 周凯旋失望坏了。 只能掩饰心头的失落,跟着高海洋走了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墙头上冒出两个脑袋,许尽欢悄声开口,“周家贼心不死呀,竟然想用周青青拴住高海洋,高成,你得让咱爸时刻提防着。” 生意场上无非就是足够多的利益,能打动对方。 世家相交,也是基于利益。 利合而聚,利分而散 周家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种家族不可交。 “我会跟爸说一声,该进行治疗了。”高成眸光落在许尽欢的唇上。 红唇饱满,水光潋滟。 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半小时前的场景。 不由浑身紧绷,呼吸微喘。 许尽欢还以为他不舒服,赶紧扶着人回房间。 高成这次已经不用隐秘的小心思,来表达内心的小九九,而是光明正大脱掉衣服,坐进药浴桶里。 雾气蒸腾间,许尽欢红润有光泽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浴桶盖子。 如往常一般要盖住高成。 忽然,她的手腕被抓住,暗哑的声音响起,“尽欢,这次能不能不盖,你帮我揉揉肩怎么样?” 许尽欢侧头,黑亮的眼睛里倒映出高成发红流汗的脸。 他双手搭在浴桶上,养起来的肌肉线条好看不少。 微微凸起的喉结,沾着水珠。 水珠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沿着他的喉结滴落在白皙,又布满好些伤疤的胸膛。 许尽欢不觉得疤痕丑陋,反而多了男人魅力。 她口干舌燥,好像喝口水。 “尽欢,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高成颇有小心机,以退为进。 配上那张肃穆的脸,反差明显。 第53章 尽欢,你耍我 “我帮你松松筋骨。”许尽欢最终还是上了钩。 放下手里的盖子,来到高成身侧,挽起衣袖,搭在他的肩膀上。 微热的手指落在肌肉上,高成不自觉紧绷身体。 “放松。” 许尽欢推拿,头捏,几下就捏得高成放松下来。 他微微后仰脑袋,打量神情认真的许尽欢。 他还是第一次用仰视的角度观察许尽欢。 下巴圆润,不失可爱。 目光再放肆点,顺着下颌线往脖子看去。 突地,鼻子有点热。 接着就听许尽欢略微吃惊的声音,“高成,你流鼻血了。” 他流鼻血了? 没这么虚呀? “别乱动,我帮你找冰毛巾。”许尽欢动作飞快,一只手抓住他搭在浴桶的手,撑着下巴。 然后,快速跑到洗漱池边,用冷水打湿毛巾。 再次折返时,毛巾被叠成方块,盖在他的鼻梁骨和额头。 “还是余火过剩导致的,高成,一会我帮你泄余火。”许尽欢说得风轻云淡。 高成心跳如鼓。 帮他? 怎么帮,是他想得那般吗? 今天刚接吻,就要跨过漫长的相处,直奔主题吗? 这会换他口干舌燥。 怎么这么热? 在他满脑子不健康想法时,许尽欢拿着瓷瓶装的药膏来了。 这药得融开,然而,摁捏几个比较隐秘的穴位。 之前,她因为有所顾虑,不好动手。 今天两人接了吻,算是有所突破。 “需要脱衣服躺床上吗?”高成眼睛盯着瓷瓶,脑子都是不健康的画面,脸红心跳,呼吸加重。 许尽欢把他的神情看眼里,就知道他想岔了。 不打算告诉他,而是故意逗他。 “是啊,要脱干净,不过不需要换位置,泡浴桶里就行。” 高成脸红得能煮鸡蛋,直接在浴桶里,尺度太大了。 他怕自己血流成河。 而且好像也不太干净。 鼓足勇气抬头,艰难开口,“尽欢,咱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不好直接在浴桶里,换个地方行吗?” 许尽欢见他俊朗的脸上都是坚定,忽然笑出声。 高成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很快,他变得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尽欢,你耍我。” “没……我怎么可能耍你,就是觉得……唔”许尽欢幸灾乐祸的结果,就是被高成凶狠地吻住。 在方寸间,展示自己的“愤怒。” 药液温度渐渐变低,但两人间的温度在缓慢攀升,高成湿漉漉的胳膊贴着许尽欢的肩膀。 瞬间把她的衣服打湿。 可能觉得一个吻不足以“泄愤”,另一只手破水而出。 掐腰用力向上提。 许尽欢整个人腾空而起,眼看就要掉进药桶里 腾出手紧紧抓住药桶两侧,避免她也沾上中药味。 一分。 两分。 三分。 …… 直到两个人因为缺氧,而不得不分开。 唇齿分离时,高成尤为不舍,可又不想耽搁治疗,他必须尽快恢复雄风。 到时,让许尽欢再笑他。 “开始治疗。”许尽欢嘴唇火辣辣得疼,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泛红的眼睛丝毫没有威慑力。 反而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高成仰靠在药桶边,好整以暇关注许尽欢打开瓷瓶,用手指挖出黄豆粒大小的药膏,在掌心来回搓了足足半分钟。 突然,手伸进了药桶。 摁在他腹部某处穴位,“嘶,尽欢,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许尽欢笑得跟小狐狸一样得意,“我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欺负我,还不允许我欺负回去?哼。” 见她行为幼稚,高成哭笑不得。 唇角的弧度就没有降下不过。 只是,他很不自在。 想要逃,被许尽欢空闲的手摁住肩膀,“还想不想安生睡觉了?” 高成最近不论是药补,还是食补,都有固本培元的功效。 所以要泄。 高成忍着抓心挠肝的折磨,脸上的汗滴滴答答流下来。 这种感觉就像被蚊子咬了,稍微一碰,抓心挠肝得痒。 没受伤前毅力惊人。 可如今毅力就像秋霜,给点温度就融化。 眼睛又不受控制落在许尽欢红润唇上,那是他的杰作。 越看越热。 突然,又一种胀疼袭来,他本能抓住许尽欢的胳膊。 “尽欢,这种治疗每天都要吗?” 暗哑难耐的声音昭示他的心情很不平静。 “三天一次。”许尽欢抬手摸摸他的额头,“乖,再忍忍。” 太让人意外了。 许尽欢竟然把他当小孩哄,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让人着迷。 高成漆黑的眼眸盛满痴迷,他笑着说,“尽欢,我们谈恋爱。” 先婚后爱,是他们要走的路。 许尽欢很纳闷,“你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不再考虑考虑,某人几天前可是扬言,一月后要和我离婚呢。” 几天前的话,变成无形的巴掌,重重打在高成脸上。 火辣辣得疼。 他很不要脸地装失忆,“这话我说过吗?” “不是你说的,难道是小狗说的?”许尽欢配合他演戏。 两人幼稚得像玩过家家的小孩。 高成以前不理解,战友拿着媳妇的照片,每天有空就看个不停。 每次都咧着嘴。 以前他只觉得幼稚,如今换做他,他竟享受其中。 遇到合适的人,日子竟然过得这么有滋有味。 “尽欢,明天我带你去买戒指?”高成开窍后,就像把所有东西买来送给许尽欢。 高成像个毛头小子,想幼稚无数回。 “好呀。”许尽欢没有拒绝。 上辈子结婚,只是简单扯证,买一身新的衣服,就这样凑合过了。 那时候,只觉得爱情能胜过一切。 后来,她才意识到,爱情是空中虚设的楼阁。 结婚是落地的房屋。 荷尔蒙过后,就是无尽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袁朗要一直真诚,简单的粗茶淡饭,她也会吃得开心。 可他不是。 他就是披着羊皮的饿狼。 高成发觉许尽欢的眼里藏着汹涌的恨意,他第六感告知,不是对他,而是对袁朗。 难道她这么在乎袁朗? 恋爱中的男女都不会理智。 高成同样也是,捧着许尽欢的面颊,认真开口,“尽欢,我不允许你想小白脸。” 第54章 承包食堂 许尽欢被高成醋醋的模样,逗笑了。 笑着点头。 高成还不觉得满意,药浴后,得寸进尺抱着她睡觉 这一晚,两人睡得都不踏实。 隔天,顶着黑眼圈下楼吃早饭。 邬翠梅见他们频繁打哈欠,关切地问,“房间里有蚊子吗?” 他们点燃了艾草,还有盘状的蚊香。 不至于呀。 许尽欢羞于启齿,偷偷拧了高成一把。 高成若无其事回答,“现在是盛夏,屋子里不让开风扇,热得厉害,妈,今天让田嫂买几张凉席。” 邬翠梅觉得有道理,把这事记在心里,然后告诉想起一件正事,“刚才我接到周朝阳打来的电话,说他媳妇今天要上门拜访。” 周朝阳的媳妇就是被送去医院的顾盼盼。 因为在娘家被关得太久,身体虚弱,这么快就出院了吗? “妈,顾盼盼的身体很虚弱,这么早就出院,医生没说什么吗?”高成停下喝粥的动作,一脸疑惑。 李兆开车载他们回家的时候,简单告诉顾盼盼的情况。 一夜就出院,显然不现实呀。 “周朝阳没说太多,看样子是没什么事。”邬翠梅听声辨情况。 周朝阳语调轻快,显然没遇到什么大事。 高成决定等顾盼盼来,问问她到底要做什么。 然后,帮她安排个适合的工作。 许尽欢也是这般想的,有工作就有底气。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他们家迎来了顾盼盼和周朝阳,两人穿着整齐,手里拎着几斤应季水果。 “嫂子,营长。”短短一天不见,周朝阳改头换面一般,精气神很足。 他身旁的媳妇顾盼盼气色有点差,眼里却有光。 “你就该让我过去找你们。”高成欣喜周朝阳的改变,但还是担心他在逞能。 昨天死气沉沉的模样,像烙铁烙印在他的脑海,久久难以忘怀。 “我媳妇回来了,我就有了主心骨,加上嫂子昨天帮我治疗,喂了药,我身体恢复得很好,营长,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能承受这点痛的。”周朝阳是真的发自内心开心。 话是对高成说的,眼睛一直黏在他媳妇身上。 顾盼盼长相不差,就是因为没有好好保养,显得有点憔悴。 但她身上有华国妇女的那种韧劲。 像火烧不死的小草,给点阳光就灿烂。 “嫂子,营长,谢谢你们让李兆哥救我回家。”顾盼盼说话带着几分柔弱,可她却不是个柔弱的女同志。 “这次上门来,主要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我和援朝摆摊的事。” 摆摊? 高成满脸疑惑,“朝阳,你不打算去领导安排的岗位工作吗?” 周朝阳看看自己缺失的半条腿,很快摇头,“营长,我现在这个模样,难以达到巅峰状态,我就不给组织添麻烦,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战友,我双手和右腿健全,等左腿恢复,挣点钱换个假肢,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盼盼也鼓励我,干点小买卖,我在部队时,在炊事班待过几年,做饭手艺不错。” 高成很感慨,“你能振作起来比什么都强,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爸说县局后厨需要帮厨。” “我是这样想的,你不如和弟妹承包食堂,怎么样?” 高成觉得承包食堂,就可以解决周朝阳一整家人的生存。 周朝阳的母亲王变弟治好眼睛,帮忙洗菜洗碗,顺便带孩子。 两个孩子也能在县城幼儿园上学。 一举多得。 周朝阳喜出望外,“营长,这事能成吗?” 当下不少人,普遍都认为铁饭碗实用。 虽然国家在施行改革开放,但谁能又确保政策不会改变。 县局食堂没点关系是进不去的。 高成又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的话周朝阳就信。 “这事铁定能行,你们好好养伤,顺便让阿姨把眼睛看好,到时办好手续,承包县局食堂,食材你们就去县城农贸市场找人订购。” 高成没做过生意,但他有资源。 周朝阳笑着抓住自家媳妇的手,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顾盼盼也是热泪盈眶。 许尽欢看得羡慕。 机关单位的食堂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就如县城的百货商店,刨根问底都能抓出关系户。 有关系为什么不用呢。 许尽欢是腾不开手,要不然,也想插一手。 她看三人开心,顺便跟他们提醒一句,“等你们干熟了食堂的活,下班后就可以在夜市摆摊,卖蛋炒饭,或者各种小炒,虽然辛苦点,但也是额外收入。” 等存够足够的钱,他们就能从破旧的城中村搬到楼上。 再过几年,商品房就会出现。 到那时,周朝阳两口子少说有十多万的存款。 买宽敞的房子不在话下。 农转非就需要房产。 城里置办了房产,孩子就能在城里上学。 这是许多农民的期盼。 “这个提议不错,谢谢嫂子呀。”周朝阳满脸感激。 他就说这趟会不虚此行。 高成是个办事效率特别高的人,一个电话打过去,就带着三人去县局食堂。 前来接待的是杨局本人。 他是个满脸横肉,长相比高成还严肃的中年男人。 晒得皮肤发黑,笑起来很爽朗。 动作亲昵地拍拍高成的肩膀,“好小子,总算脱离危险了,你要出点事,你爸就得哭死。” 高建国爱哭的性子,在县城朋友圈不是秘密。 “杨叔叔,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朝阳,他们两口子想要承包局里食堂,您看需要什么手续,多少钱?”高成面色柔和。 拉着周朝阳走上前。 杨局看着面前俊朗的小伙子,被他健硕的胸肌吸引。 是个好苗子, 就是可惜断了半截腿,要不然,到他这个年纪,在市里当个二把手都不成问题。 “这事你爸昨晚就跟我聊过,这些年我们单位食堂的资金,有部分是你爸掏的,如今有难需要帮忙,我自然不会吝啬。” “承包食堂需要差不多三千块的原始资金,再去卫生局检查身体,筛查有没有传染病,随后,办好承包合同,拿来我这边签字就行。” “你们想好了吗?” 第55章 领导找来 竟然要三千块。 要是家里钱没被两个没良心的弟妹抢走,周朝阳好歹能拿出两千块。 但现在,他连一百都拿不出来。 满心欢喜被浇了一盆冷水,人也变得耷头耷脑。 闷闷不乐的样子被高成看在眼里,他没有当场说出来,而是看向杨局。”杨叔叔,这钱有点多,我们回家先筹备几天,承包的活一定要给我们留着。” 周朝阳感激得热泪盈眶。 杨局表示可以。 他又看着高成,发出邀请,“阿成,你爸妈要给你转业回地方,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局里工作呀?” 按照高成的功劳和职位,转业后,也能在县局当个二把手。 高成有点犹豫,“杨叔叔,我还得想想。” “这事不着急,但阿成,你现在结了婚,就该为未来考虑,杨叔叔说句掏心窝的话,像你们那般危险的情况,躲过一次是命大,但你能保证躲过第二次吗?” “你爸妈就你一个孩子,你得为他们考虑,明白吗?” 杨局也是为高成好。 要不然,谁愿意说得罪人的话。 高成领了他的好意,把带来的铁观音塞他手里。 带着周朝阳三人离开。 路上,高成尽量照顾周朝阳的情况,与他并排走一起,“起始资金,你别忧愁,我的津贴和工资都没花,回去你跟我写个欠条,我把钱取出来给你。” “营长,我……”周朝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弟弟妹妹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 然而,他们却不如高成这般窝心。 “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高成用力拍拍周朝阳的肩膀。 两人相视一笑。 周朝阳也不再纠结。 他和高成间确实不需要说太多,反正都麻烦了。 没必要扭扭捏捏。 先努力赚钱,到时还高成就好。 安排好了周朝阳,高成选在心口的石头落下,还没等开心太久,就被自己的老领导堵在家里。 “陆导,您怎么来了?” 来人是高成的顶顶头上司,职位可不低,身穿军绿色便服,没有肩章,也没有杠。 他年过五十,头发少得可怜。 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 可见,他平常有多操心。 “刚好休假,路过你们县城,来看看你,高成很高兴你能恢复健康。”陆导全名叫陆卫国。 平时把高成当儿子一般看待。 得知他抓捕时,差点死亡,急得心脏病犯了,住了一趟院。 好不容易获得批准出院,马不停蹄跑来看高成。 发现他虽然瘦点,但气色很不错。 想起之前转业报告,他有点遗憾,“高成,你现在情况稳定了,我觉得有必要撤回对你转业报告,回到部队,继续效力。” 一旁的许尽欢不由呼吸一紧。 她之前不逼高成做选择,那是因为感情不太稳定。 又怕他事后埋怨。 如今,两人感情有所突破,高成要真回到部队,他们就要聚少离多。 她胆怯了。 不想经历生死离别。 高成余光发现许尽欢惶恐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 吓着她了。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因为这事而闹僵。 高成会不开心。 可他身体恢复,不再去上前线,就不会有危险。 说实话,他对继承家业真没想法,就想起部队干一番事业。 如今陷入两难。 “陆导,你得让我想想。” 陆卫国明白他的顾虑,把目光落在许尽欢的脸上。 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 外貌很稚嫩,但眼神充满故事。 这是个很矛盾的人。 “你就是高成的爱人?” “正是。”许尽欢强颜欢笑,不用看脸色有多差,她想了想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实话,我其实不太赞同阿成回到原先的部队继续工作。” “这样说,您可能觉得我不够大度,甚是目光短视,这些我都不在乎。” “我承受不住当军嫂的苦楚,也不想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高成这次身体损伤严重,往后受不得太多艰辛。” 许尽欢把心里话说出来,人也舒服不少。 她没有看向高成,就怕捕捉到他失望的眼神。 其实,挽留高成的事该高建国夫妻来做。 毕竟是父母,往后有怨言,也能看在爸妈辛苦养他一场的份上,选择释怀。 而她只是伴侣。 关系还没牢固到,决定他的去留。 “你的顾虑我很了解,但高成一路打拼格外不容易,如今到了营长,又立了大功,上头听说他身体恢复,就要给他升副团,做家属的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陆卫国不是无的放矢。 他是带着十足的消息来的。 许尽欢也很难。 难的她想抓头发。 忽然,家里电话响起,跑过去一接,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许需要勇的声音,“尽欢姐,你快回家一趟,小姑姑她摔倒了。” “什么?”许尽欢脸色骤变。 许小勇说话带着哭腔,听得许尽欢心里没底气。 撂下电话,跟高成叮嘱一声,拿着包去找李兆。 他是司机,又是退伍军人,可以帮到忙。 客厅里。 高成坐立难安,“陆导,任命的事咱们以后再说,我得去找我媳妇。” 陆卫国见他急得汗都出来了。 又想到许尽欢的叮嘱,“你媳妇不是告诉你,别乱跑,到时间就得吃药,泡药浴,你现在过去就是添乱。” “你放心,我派警卫员去看看。” 高成还是不放心,他抓起电话跟亲妈汇报一声。 邬翠梅交代几句,从医院跑回家里。 试图安抚高成。 而车上的许尽欢满心不安,但她还能强装淡定,“李兆哥,到时去了村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按照我眼神行事。” “好。” 李兆是执行能力很强的人。 汽车在土路上颠簸,许尽欢差点散架了。 但她扛造能力很强。 赶到村里也没晕,更没吐。 心中没别的想法,跳下车,腾空往阳沟里跳。 这架势不要命。 看得李兆直呼好家伙。 但他也不拖后腿,拔了车钥匙,紧随其后。 两个吗喽爬坡上坎,总算到了许翠莲家。 宽敞的泥土地上,许翠莲像毫无生气的“尸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种植的药草胡乱扔在院子里。 而罪魁祸首却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小姑姑种的黄瓜。 看到这一幕,许尽欢的眼睛都红了。 什么仇,什么怨,把人往死里打不说,好毁坏草药。 这两者都是她姑父的命呀。 要她姑父的命,就是要她的命。 第56章 混混吃瘪 许尽欢搜寻一圈,找到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棍子冲着正在不劳而获的混混挥去。 “发哥,小心。” 一个刚从药房里掀帘而出的小细狗大叫一声。 吃黄瓜的发哥猛然抬头,看见气势汹汹的许尽欢。 因为焦急乱跑的许尽欢,圆脸上都是粉红色。 气喘吁吁的模样无意间撩拨了小混混的心。 他竟鬼使神差开口,“没……” 事字没开口,肩膀就被狠狠敲了一下。 剧痛袭来,手里的半截黄瓜掉在地上,沾了土,他龇牙咧嘴竟笑了,“够味。” 许尽欢被他丑陋的嘴脸恶心到了。 手里的无情棍一下两下,都准确无误落在对方的身上。 他从开始的玩味,到最后恼羞成怒,“臭丫头,你还真往死里打呀。” “打的就是你这个狗东西”。许尽欢才不会被他油腻恶心的声音吸引,这就是个畜生。 棍子才是对他最好的奖赏。 男人也被激怒了。 反手就要抓棍子,谁知一只脚踹来。 当场把他踹飞三米远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弟妹,你先去看看你小姑。” 李兆此时就像踩着七彩祥云来救世的英雄,不需要哼哼哈嘿。 却要迎接对方嗷嗷乱叫。 来者不是被踹一脚,就是打一拳。 李兆长得凶狠,下手也不轻。 挥舞着拳头,几下就把对方的帮手干趴下了。 见他还没收手的意思,许尽欢抽空叮嘱,“李兆哥,悠着点,别打死。” “知道了。” 李兆粗噶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许尽欢认真检查小姑的情况,没有被殴打的伤痕,也没有脏器受伤,是气急攻心昏厥过去了。 还好。 许尽欢掏出包里的银针,扎在醒穴上,许翠莲悠悠转醒,当看清来人时,本能催促,“尽欢,这里危险,赶紧跑。” “小姑,危险已经被解除了,你别担心,你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容易诱发心梗,这几个人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家里捣乱吗?” 许尽欢慢慢扶着小姑坐起,喂了一颗稳定心神的药丸。 许翠莲长长吐口气,说话时,脸上愤怒的表情差点能把人给杀了,“这一帮人是县城的混混,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你姑父要开诊所的事,就跑家里来闹。” “不仅砸了你姑父最近研制的药丸,还拿走了好几个祖传药方。” “他们不知道现在是严打时期,就这么明目张胆跑来祸害咱们家里?”许尽欢心如火烧。 杏花村是个大村子。 八四年还没出现农民工务工潮,大部分都伺候几亩庄稼,养几头牲畜。 现在又是午饭时间,村里炊烟袅袅。 说明人都在。 但为何没来人制止。 这很蹊跷。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乱打乱砸,尽欢,幸亏你姑父不在家,要不然……咳咳。”许翠莲咳得面色发红。 许尽欢帮忙顺气,“李兆哥,问出幕后之人了吗?” “这几个孙子嘴巴很严实,问不出什么。”李兆也纳闷。 一个个瞧着就像没吃饱,在村里流浪的狗崽,嘴巴竟然严实得很。 许尽欢安顿好许翠莲,抬脚走到倒地混混面前,二话不说一针就扎进对方的痛穴中。 刺骨的疼瞬间包裹。 惨叫连连。 “说不说?” 为首的发哥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抽空才回了句话,“没有人指示我们,你姑父李建唐早就在我们的监视范围,他最近换了新摩托,一看发了大财。” 许尽欢觉得不可信。 想到小姑姑受的罪,小姑父的心血付之一炬,她猩红着眼睛,针针往致命处扎。 院子里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格外渗人。 “弟妹,你家里有刀吗?” 李兆突然发问。 “镰刀还是菜刀?”许尽欢不觉得有什么惊悚,反而跃跃欲试。 “带锈的刀最好,慢刀子割肉,不仅疼,时间也长,这帮善闯你家的混混,就该好好被收拾。”李兆一本正经开口。 发哥没吓尿,另外两个小跟班当场吓得哭爹喊娘。 其中一个边尿,边回答,“发哥刚才的话有一半是真的,另外……” “小秃子,你给我闭嘴,再乱胡说,小心你……嗷。” 话没说完,肚子上来了一拳。 李兆当兵前家里可是武学世家,他们练的都是杀招。 当然,时代背景不允许胡乱杀人。 但让对方痛不欲生的招数还是有的。 别看只是简单一拳,脏腑却会出现裂纹,然后每天饱受几个小时的煎熬折磨。 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还不老实,我让你喜变公公。”许尽欢手里的银针泛着森寒的光。 发哥终于怕了。 他权衡利弊开了口,“有人送信,说杏花村的李建唐要开诊所,让我们来他家捣乱,最好是弄死其中一个,就能让开诊所的愿望泡汤。” 听完发哥的回答,许尽欢站起来,踹了他几脚,又追问几句。 发哥却说对方包裹得严严实实。 压根看不出是谁,只给了他们一些钱。 说事情办好,就会上门找他们。 要是办不好,这钱就当是他们的辛苦费。 许尽欢没想到对方这般警惕,只好扭头看向李兆,“李兆哥,他们麻烦你送去公安局,我来负责收拾家里,计算一下损失,争取把他们都送去见阎王。” 别怪她心狠手辣,人不伤她,她不伤人。 人要伤她,百倍奉还。 “好。” 李兆拎小鸡仔一样,带着三人赶往现场公安局 这也是送业绩,更是为民除害。 许尽欢看着地上散落的药材,有的还小苗苗,有的已经成型,就这样拔掉乱扔。 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尽欢,我帮你。””许翠莲身体有点发虚。 主要是被吓狠了,腿脚到现在都是软的。 “不用,我自己就行。”许尽欢心里盘算着每个苗都价值,反正她是受害者,估损多少,全凭心情。 就在她忙着打扫院子时,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拽着许小勇的许承欢竟出现了。 许小勇满脸不高兴,当看见许尽欢时,如归巢的乳燕,挣脱许承欢的手,快速跑来告状,“尽欢姐,我本来会早早出现在小姑家的,都是大堂姐拉着我,不让我来查看情况。” 第57章 许承欢,你死哪去了 孩子也有是非曲直的分辨能力。 许承欢显然就是不怀好意。 “小勇,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能说瞎话呢,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早就被人揍得半死不活了,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找许尽欢告状。” “小没良心的,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你感受一下社会的凶险。” 许小勇哼了一声,“我就是被打,也愿意,承欢姐,你太冷血无情了。” 许承欢白眼翻上天,直接看向乱糟糟的院子,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小姑姑,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发大财就得偷摸来,你非要宣扬的整个县城都知道,这下,家里被毁。” “你也差点被人打死。”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为你肚里的孩子积点德。”许尽欢讨厌亲姐姐看热闹的嘴脸。 也不怕兴奋过头,肚子里的孩子摔没了。 看她现在的脸色,和结婚前可差远了。 想必在婆家也过得不怎么样。 许承欢最在意的是肚里的孩子,下意识捂住肚子,警惕地开口,“许尽欢,我警告你,要是敢对我肚里的孩子下手,我饶不了你。” 许尽欢真想挖开她的狗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脑浆还是浆糊。 她又不是法制咖。 去害她的孩子。 再说,瞧她现在的脸色,要是得不到及时疏解,肚里的孩子也保不住。 许尽欢不主动提,也不愿意帮她看。 依照她亲姐的尿性,会把孩子不好的责任都怪在她身上。 何必找麻烦。 “你还是赶紧回家待着去,别碍我们的眼。”许尽欢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省得早饭都被她恶心吐了。 按理来说,都是一母同胞,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再如何仇怨,也不会走到两看生厌的地步。 但上辈子死前窒息的疼,让她骨子里一阵阵发冷。 她不想多看亲姐一眼。 她留给自己的阴影太深了。 “你想让我走,我偏不走。”许承欢妩媚的眉眼里都是嫉妒。 上辈子亲妹妹嫁给袁朗后,能跟着他去基地生活。 轮到她后,袁朗却百般推辞。 还说时机不到,让她养两天回百货商场上班去。 许承欢才不要去。 她可是未来总工程师的太太,当百货商场销售员,有失身份。 她明天就去把工作给卖了。 收拾东西,去找袁朗。 至于看许尽欢笑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许尽欢觉得亲姐幼稚到了极点,扭头叮嘱许翠莲和许小勇,“你们两个尽量离许承欢远点,别被她缠上。” 许小勇本就不喜欢眼高于顶的大堂姐。 明明都是村里人,她却嫌弃跟同村人玩,会丢脸。 偏偏没城里女同志的命,却学了城里女同志的娇贵的习惯。 想到她走三步,就要抬脚看看鞋底有没有沾土和鸡屎。 许小勇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实在是太矫情了。 许翠莲同样不太喜欢这个侄女,眼比天高,命比纸薄。 她可不想被缠上。 三人默契地距离许承欢五六米远,许承欢气得抬脚踩门口栽的葱蒜韭菜苗。 “许承欢,踩一脚,赔一块钱,你要是兜里的票子够多,你随便踩。”许翠莲可不是好软和性子。 她在杏花村可是有名的辣妹子。 敢跟男人打架,别说对看上去一根手指能掀翻的许承欢。 许承欢一愣,心里哇凉哇凉的。 但很快,踩得更起劲了。 “小姑姑,你也够可怜的,抚养许尽欢差不多十二年,人家嫁了个有钱人,露露手指缝都够你过一辈子的,但你还靠讹诈人赚钱。” “啧啧,看来许尽欢也并不怎么孝顺你吗?” “我真是替你感到悲……” 话没说完,只听得一声暴喝,“许承欢,你死哪去了?” 这声音宛如惊雷炸响,刚洋洋得意的许承欢抖若筛糠,脚下没站稳,直接摔在菜垄上,绿色的菜汁弄脏了她的新衣服。 院子里忙碌的三人齐齐回头,就见袁朗的亲妈手拿棍子,气势汹汹跑来。 “尽欢姐,要打起来了。”许小勇眼里藏不住的欢喜。 许尽欢怕他被人诟病,赶紧捂住他脸,小声提醒,“以后在外人面前,不喜欢许承欢也得装作喜欢,知道吗?” 许小勇一脸不解,从许尽欢的手指缝看向瑟瑟发抖的大堂姐。 他不太懂明明尽欢姐同样不喜欢许承欢,还要叮嘱他别表露对她的讨厌。 “为什么呀?” “因为咱们一脉,你不掩饰自己的喜恶,在别人眼中,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家丑不外扬,而且你的哥姐还需要相看人家呢。” 许尽欢的不喜,不能牵扯到许小勇。 他们三观未定型,不能把孩子教坏了。 尤其现在还是八四年,社会风气普遍认同家丑不能外扬。 许小勇懵懂点点头。 但阻挡不了他看热闹。 “妈,你怎么来了?”许承欢顾不得鼻尖葱蒜的辛辣味,讨好地问。 袁老太太板着脸,仿佛谁欠她几百万一般,“你个好吃懒惰的婆娘,不知道现在是饭点吗?到处乱跑看什么热闹,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做饭。” 在许尽欢的印象中,袁老太太是个特别和蔼的中年女性。 她上辈子嫁给袁朗时,老太太拿她当亲闺女看待。 吃不完的饭,她帮忙打扫碗底。 想睡几点就几点。 怎么新媳妇变成她亲姐,就换了一副面孔。 着实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许承欢多么好面子的人,此时心里再生气,也只能装作不在乎,“妈,你别生气,我这就回家做饭去。” “还不快走。”袁老太太手里的棍子在空中挥舞。 发出嗡嗡的风声。 许承欢小跑着离开许翠莲家。 而袁老太太像川剧变脸一般,回头温柔地看向许尽欢,“尽欢呀,有时间就来家里,婶给你烙葱油饼吃。” “哦……好。”许尽欢有点方。 等袁老太太离开后,许翠莲才把这几天袁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许尽欢,最终做了总结,“承欢也是自作自受。” 这一点确实不可否认。 “小姑,袁朗不是回基地了吗?怎么不带许承欢去?”许尽欢满心疑惑。 第58章 叫声哥哥听听 算算时间,袁朗到了升职的重要时间段,他不该准备把自己妻子打包送给某些臭不要脸的领导吗? 现在怎么转性了? “昨天就走了,谁是等安顿好,再接承欢,但我跟你说,袁老太太肯定不让许承欢去基地。”许翠莲对八卦掌握了精髓。 回答了许尽欢最想要的消息。 许尽欢不置可否,按照袁朗的尿性,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牺牲前途。 除非,他被人看上了,主动卖屁股。 反正这些跟她没关系。 院子打扫干净,计算出损失数额时,高成被李兆带来了。 当看见因为劳动面颊红扑扑的许尽欢,高成快走几步来到她身边,捧着她的面颊检查一遍,“你没受伤?” “没有,你不在家泡药浴,跑来这干什么。”许尽欢一脸无奈。 高成可是个病号。 没必要亲自跑一趟,而且她带了李兆当帮手,收拾几个小混混不在话下。 谁也没规定,危难时刻必须丈夫到场。 她又不是偶像剧女主,非要在危难时,需要男主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不放心你。”高成不是个话多的人,表达感情都是温和寡言的。 现如今能这么失态,都是许尽欢的功劳。 “李兆把人交给了公安局,用不了两天,就能查出幕后之人,会给小姑还一个公道。”高成依依不舍放下手。 改为拉着许尽欢的手,环顾院子一圈。 再如何收拾,还能看出被毁坏的模样。 这帮人太猖狂了。 “尽力而为就行,你还没吃饭,我给你和李兆哥做点酸汤面。”许尽欢许久都没动手做饭了。 今天就当是犒劳高成和李兆。 “尽欢,你不能叫李兆哥。”高成后知后觉,又开始吃醋了。 许尽欢搞不懂高成的脑回路,“人家比我大很多,直呼其名不太礼貌,你放心,我只是出于尊重,没别的心思,你要是吃醋的话,我叫你高成哥哥怎么样?” 嘶。 这话一出口,她把自己逗了一声鸡皮疙瘩。 高成反而眼睛亮如灯泡,“尽欢,叫声哥哥我听听。”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羞耻呀。 许尽欢吞吞口水,忍着羞怯,鼓足勇气叫,“高成哥……哥……啊啊啊,太羞耻了,我投降。” 许尽欢的脸爆红。 高成的唇角咧到了耳后。 这声哥哥叫得他浑身舒坦。 甚至他觉得现在能跑十公里越野。 “尽欢,我喜欢听,以后你天天这么叫我。” “没事做,就安排李兆哥重新核算一下账本。”许尽欢瞪了一眼,转身就跑了。 边跑边揉揉自己的脸。 她身体里的灵魂可有四十多了,咋能占小奶狗便宜呢。 以后可不能被美色所惑。 高成盯着许尽欢进了厨房,转头就变得严肃可怕,“李兆,今晚咱们去局里一趟,好好审问他们,一定要找到幕后之人。” “好。”李兆话更少。 两人很默契,知道该如何审。 对付这种狗皮膏药,他们有的是办法。 看守所里的三个混混忍不住连连打喷嚏。 发哥蹲在角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这是被李兆揍的。 现在彻底显露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发哥,咱们这次恐怕踢到铁板了,可怜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奶娃娃要养,我不能死呀。” 小秃子自娱自乐。 换来肿成猪头的发哥一巴掌,“你小子别白日做梦了,还是老实待着。” 发哥也是忧心忡忡,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拿五百块的报酬,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不行,必须想到重要的人物,为自己和两个兄弟脱罪。 “你们还记得找咱们的人有什么特征嘛?” 两个小跟班绞尽脑汁回想着,忽然缩在角落的另一个细狗开口了。 “发哥,我闻到了一股香水味。” “具体什么味道,你狗鼻子最灵,一定要想起……” 突然,这时牢房门口出现两道身影,接上了发哥的话,“想起人什么,让我听听。” “怎么是你?”发哥惊恐地瞪大眼睛。 说话的是李兆。 酸汤面没吃上,带着高成在土路上开飞车,紧赶慢赶到了看守所。 恰巧听到三人的对话。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你还想盼着谁来,小子,都为鱼肉了,还替别人保密,我敬你只狗熊。”李兆寡言少语。 但说起话来,很气人。 换做平时,发哥的小狗腿早就要跳起来揍人了。 但现在就是被掐住脖子的弱鸡。 忍着怒气,反问,“我们提供重要线索,能减轻我们的罪责吗?” 他们大好年华,没找对象,没生娃,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看线索有没有用,老实交代,要不然,我们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们。”李兆邪里邪气地挥挥拳头。 发哥的眼睛却盯着旁边一言不发的高成。 他看上去比李兆更消瘦,但他的眼眸像雄鹰,眼里藏着很深沉的东西。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里见过血。 这年头见血不算稀奇,但血气弥漫,踏着尸山血海而来的人,他很少见。 高成是第一个。 “我说。” 发哥屈服在高成冷峻的气势。 让小跟班说出香水的味道,说这种味道跟雪花霜天差地别,很清淡迷人。 就像从羊城那边送来的进口货。 李兆不由挑眉,压低声音询问高成,“高成,弟妹家里得罪过有钱人吗?” 现在工人普遍工资在四五十块,农民就别提了。 一年到头连三百块都存不下来。 所以,排除是一线工作的人员。 那就往上猜,是家里不缺钱,消费水平高,又推崇外国货的女同志。 “我心中大概有个猜测,但不太确定,得找个机会去验证。”高成脑海里浮现出两个身影。 会是她们吗? 再说,她们跟他媳妇有什么仇怨,牵扯到了杀人。 虽没有亲自执行,但是有蓄谋的。 找到充足证据的话,不吃花生米,也得叛几十年。 “需要我帮忙吗?”李兆隐约从高成的眉眼中,猜出那两人是谁。 他可不能让高成牺牲色相。 要被得手,许尽欢会毫不犹豫抛弃高成。 这种场面不是他想要的。 第59章 算不算将功赎罪? 高成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万全计策,在李兆耳边详细告诉他,随后笑着开口,“李兆,到时你和我打配合。” 李兆重重点头。 发哥见这个消息格外有用,满心期待,“那我们算不算将功赎罪?” “这是我媳妇清算的物品损失账单,看看。”高成从怀里掏出一张颜色略黄的纸。 通过铁栅栏递过去。 发哥接过一看,登时气得脸发颤,“你们是要抢劫吗?” 真敢狮子大开口,竟然要三千块。 几根破菜,几个破药瓶,还有味道冲鼻的药丸,就值这么多。 把他们当傻子吗? “到底值不值这个价,我会让专业的人去二次检测,依据现在监管条例,你们损坏私人财产数额超过两千块,就得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加上你们导致被害人身体损伤,往后余生就在里面好好待着。” 高成像个冷酷的刽子手,直接下了判书。 发哥登时僵在原地,满脑子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明明就是…… “啊啊啊,你们这是公报私仇,我要检举你们。”发哥彻底疯了。 疯狂摇晃铁栅栏,没有撼动铁栅栏,却把自己急出了一身身冷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恨就恨你们的贪婪。”高成冷眸藏着凶光。 小姑姑许翠莲命大,只是受了惊吓。 要是运气不好,当场没命。 啊有他们狡辩的机会。 发哥绝望席卷全身,又是哭,又是咒骂。 闹得帽子叔叔前来训斥他们老实点。 高成和李兆离开前,在门口碰到了办事的周青青,周青青看见步伐轻快,脸色越发红润的高成。 眼里藏着星星,“阿成,你恢复得越来越好了,真是可喜可贺。” 高成看着面前满含微笑,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周青青,使劲在脑海里搜寻小时候那个满脸纯真的小姑娘。 然而,时间遥远,脑海里只残存着模糊的声音。 周青青被高成直勾勾看着,竟感觉后脖颈一阵阵发凉。 忍不住抬手摸摸脖子,假装好奇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脸上没东西,但你的灵魂发了黑。”高成板着脸,严肃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周青青面色一僵,不由吞吞口水。 难道她干了什么人畜共愤的恶事,换来高成这般嫌弃? 她的泪水要掉不掉,“阿成,我知道这两次对嫂子态度不太好,惹得嫂子不开心,但我也没什么恶意。”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高成不为所动,仿佛面前站立的不是漂亮姑娘,而是个只会哭唧唧的假人。 他没说话,抬脚往外走。 周青青只觉得一股雪花霜的味道钻进自己的鼻子,她的眼泪刷一下掉下来。 高成就这么喜欢许尽欢。 喜欢到和她共用同样的擦面霜。 她暗搓搓攥紧拳头,心里把许尽欢千刀万剐无数次。 但又怕错过跟高成说话的机会,抬手擦掉眼泪,小跑着跟上去,“阿成,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听邬阿姨说,这一次要大办,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我好提前帮你准备。” 高成脚步不停,几步就到了吉普车边,利索地钻进去,“周青青,我现在是结婚人士,希望你和我保持安全距离,我不想让我媳妇误会。” 说完,示意李兆开车。 李兆也是个不解风情的,更不喜欢哭啼啼的小姑娘,在他心里,能和他打成平手的才是他的灵魂伴侣。 不顾周青青哭唧唧的可怜模样。 一脚油门踩到底,一个漂亮的漂移就从周青青面前驶过。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让周青青吃了一嘴的尾气。 “啊啊啊,许尽欢都怪你。”周青青扭曲面容,气得撕坏了手里的文件,又恨恨地跺了跺脚。 这一幕,高成和李兆从后视镜中,看得一清二楚。 李兆庆幸地感慨,“还好我没找这样的对象,嫉妒的嘴脸都能把人给杀了。” 高成没接这个话题,反而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兆,“可以排除周青青,现在就剩下刘羲和,她就是周青青手中的一把刀,对方的一句话,她可能奉为圣旨,当传话人。” 李兆搞不明白小姑娘的心思,却也不会掉以轻心。 告诉高成,他今晚会夜探刘家。 高成叮嘱他小心点。 杏花村。 酸汤面刚出锅,摩托声就在门外响起,不等厨房的两人有所动静,急促的脚步声就从院子外,快速来到了厨房。 李建唐跑得满头大汗。 跑进厨房后,不管电灯泡许尽欢,一把将起身从缸里舀水的许翠莲抱住,嘴里念叨着,“还好,你没事。” 许翠莲被抱了个满怀,人有点怔愣。 又感受到丈夫颤抖的身体,没有挣扎开,任由他抱着。 忽然,眼角余光发现了站在灶台前侄女投来戏谑的目光。 脸腾一下红了。 赶紧推开丈夫李建唐,娇嗔道,“尽欢在呢,搂搂抱抱得像什么样子。” 这个时代的父母都是含蓄,不善表达感情的。 尤其是当着成年孩子的面,搂搂抱抱,更不可能。 发觉妻子没什么伤,李建唐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点大胆。 尴尬地在厨房里转圈。 人在尴尬时,总会显得手足无措。 许尽欢怕小姑父因为羞涩晕厥过去,赶紧找话题转移注意力,“小姑父,你怎么知道小姑姑出事的?” 提起这个话题,李建唐就不尴尬了。 眼眸里藏着怒火,差点把自己给烧着了,“我在邻村出诊,恰好遇到混县城的二流子,骑着自行车满村跑,见我后笑得弯不起腰。” 竟然是这样。 “小姑父,这事已经解决了,你也别上火。”许尽欢很纳闷到底是谁在暗中指挥混混来村里闹事。 希望高成这边有收获。 “尽欢,你们这边找到欺负你姑姑的龟孙子了吗?”李建唐胸腔里藏着火。 他这些年确实挡了不少人的发财路,但也没严重到,有人明目张胆上门欺负他媳妇。 看来这次下手的人背景雄厚。 “目前还没有,要是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洗手吃饭。”许尽欢脸上不显露忧愁。 这只会给两个长辈带来心理负担。 第60章 让你看个够 许小勇来家里蹭饭了。 端着他的外层刷着绿色涂层的铁饭碗跑来了,“尽欢姐,我老远就闻到了你做的酸汤面,我今天要吃一大碗。” “你个臭小子,成天蹭吃蹭喝的,小肚子都吃出来了,收敛着点。”李建唐弯腰在铁架子上的红白瓷盆里洗了脸,扭头就看见小侄子,像个二踢脚一样跑来。 笑着打趣。 “小姑父,能吃是福。”许小勇是村里难得长相福气的小孩。 白嫩嫩的脸如银盘,跑起来面颊上的肉duangduang的,格外喜庆。 李建唐很喜欢小孩。 连手顾不得擦,跑上前要拍许小勇的胖屁屁。 这种戏码天天上演,许小勇都学精了。 从相反方向跑。 两人在院子里闹了一会,李建唐才来到许尽欢身边,蹲在菜园边上,一边吃酸汤面,一边掐嫩绿的葱叶,就饭吃。 “开诊所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许尽欢喝了口酸汤,感觉顿时生津开胃。 “名字确定好了,合同我也做了补充,现在就需要去看个房子。”许尽欢在脑海里思索片刻,“小姑父,我打算亲自去看位置。”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请不起别人,只能靠自己。 那她就得做好忙碌准备,当然刚开诊所,也不可能立马有生意 她得现在县医院挂名,露面,提高曝光率。 当下家庭买电视的人不多,但听广播的是大多数。 她打算找高建国,和他联手做场广播对话。 提高知名度。 “这是急不来的事,现在普遍都没什么钱钱,看病靠赊账,或者以物换药。”李建唐在基层工作二十多年,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尽欢,你可以跟看病的人提我的名字,我在小县城还是有点威名的。” 李建唐不怕许尽欢把他的名声弄坏。 侄女的医术他了解。 不比他差,只是需要实践机会。 “我会考虑的。”许尽欢笑眯眯回答。 心里盘算出了许多方案,都需要一步步来。 忽然,坡上出现了两个人,正午阳光晒得他们脸上通红。 “高成,李兆哥。”许尽欢刚扭头,就看见满脸汗珠的两人从坡上冒出脑袋。 赶紧放下饭碗,小跑过去。 伸手抓住高成的手腕,帮他检查了身体。 就是有点气虚,别的没什么大碍。 “老远就闻到了酸汤面的味道,尽欢,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高成反握住许尽欢的手。 两只手都很热。 握在一起,就像泡在水池里,但高成处在蜜恋期舍不得撒手。 许尽欢也任由两只手当加热器。 “就等你们回来吃饭呢,快找地方坐,我帮你们下面吃。”许尽欢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 她抬脚就要去厨房,高成却指了指凳子上,许尽欢刚动的面,“尽欢,这碗是你吃的?” 许尽欢没想到别处,很认真点头。 高成严肃的脸上布满笑容,当着几人的面直接端起碗,还不忘跟李兆玩假客气,“李兆,这碗我就先吃了,你得在等等。” 李兆表示很无语。 不就有个媳妇吗? 成天炫耀个啥,也不怕秀恩爱,分得快。 好在这话在心里嘀咕,不能说出口,否则,饭碗不保。 当然,他们平常也是这般相处。 也没什么恶意。 “端着你的碗,陪弟妹去。” 李兆决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他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需要媳妇解闷。 高成就是故意的。 高成黏糊糊跟在许尽欢身后,许尽欢只觉得脸一阵阵发烧。 她自小到大,就上辈子嫁人后,袁朗的亲妈吃过她的剩饭。 高成是第二个主动吃她剩饭的。 这种感觉的很奇妙,仿佛,他们是天生一对。 这种隐秘的小心思竟让许尽欢浑身小细胞都在跳跃,脸上的笑堆积着。 院子里。 李建唐几口吃完饭,给李兆递来洗干净的小黄瓜,“你们去县城问出幕后之人了吗?” 李兆全盘托出,但没有确定最后的目标人物,特意提醒,“这事不要让弟妹知道,容易给她造成负担。” 李建唐觉得有道理。 他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一家人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为什么会被人揪着不放呢? “抓住他们严惩。” “叔,说句实在话,严惩几个动手的小混混不成问题,但指使的那个人,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她亲自动手,或者有恶意伤人的动机,处罚不会如你所愿。” “你往后外出,要小心点。” 李兆算半个法盲,但他经历的多,多少知道点。 像李建唐等人不接触法律有关的,顶多就是靠自我想象给人定罪。 说白了,就是自我安慰。 李建唐气得饭都不想多吃,但他很快振作起来,有做贼千日,没有防贼千日的道理。 还是得想个完全法子,引蛇出洞。 到底如何实施,他要跟侄女婿商量。 …… 高成个头挺拔,许尽欢看他还得仰着脖子,怪累的,“你坐小板凳上吃,站那么高干什么?” 她又不是重要领导,需要替她站岗放哨。 高成在部队吃饭,大家都是板板正正。 在自家,更是高板凳和高餐桌。 第一次坐这种矮板凳。 没个防备,一屁股做坐空,险些摔了个乌龟翻贝壳的姿势。 许尽欢眼疾手快,抓着对方的衣领避免他摔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奈何惯性使然下,高成的衣服不给力。 只听刺啦一声,他衣服竟被撕了个大口子。 “这……” 许尽欢尴尬地像揉脸。 “尽欢,想看直接吩咐,我自己脱。”高成避免尴尬的理由,让许尽欢更想笑了。 她也没掩饰自己的开心。 笑得花枝乱颤。 高成撑着手臂站起来,故意露出被扯烂的地方,“让你看个够。” “小心思还挺多,高成,你变坏了。”许尽欢抬手擦擦笑出来的眼泪,用手丈量一下撕坏的地方,“一会吃完饭,我帮你缝两针,勉强能穿回家,对了,我打算明天就去县医院报到,中午咱们有空看看店面去。” 高成余光扫了眼外面。 发现没有人来,飞快凑上去,把眉飞色舞的许尽欢嘴巴堵住。 许尽欢被偷袭,神色微愣。 她捕捉到高成眼中的得意。 故意咬他舌尖。 “嘶,尽欢,你……” 第61章 你离开我家 力道没多大,但打扰了高成的兴致,他不满地看向许尽欢。 许尽欢被他控诉的眼神盯着,觉得理亏。 赶紧捧着他的脸,补了一个绵长又甜甜的吻。 毛躁的高成像捋顺的猫儿,浑身的毛孔散发着服帖。 这种美好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家门口。 小两口刚下车,就听到屋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不同意阿成回归部队。” 两人笑脸瞬间换上严肃,许尽欢深深看了眼高成。 高成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进去看看。” 在高成归队这件事上,家里除了高成本人满怀期待,其余的人都是不赞成。 他的身体还没恢复。 就是恢复,也留下了陈旧伤,稍有疲累,那就是再消耗寿命。 他不该年纪轻轻就离世。 要不然,许尽欢岂不是白努力了。 客厅里。 邬翠梅脸色黑沉沉,猩红着眼眸看向沙发上的陆卫国,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喷出的话,“卫国,我拿你当自家人,才把阿成交到你手上,你之前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让阿成受重伤。” “你食言不说,又想违背我们的意愿,把阿成重新召回去。” “这次是他命大,捡了一条命,下次呢,你拿什么保证。” 邬翠梅是事业型女性。 她年轻时一心扑到工作上,错过了最佳生育机会。 只生下了高成一个儿子。 后来,两口子有钱有闲,想要再生两个孩子作伴。 一来年纪大了,二来,她因为生育高成时年纪过大,伤到了子宫。 就再也怀不上。 因只有一个孩子,就处处顺着他的意。 高成小小年纪去当兵,两口子嘴上答应,心里跟猫抓一样。 一旦听到广播说哪里不安生,两口子睁着眼睛到天亮。 这样煎熬的日子过了差不多有十年。 原想着早些当高成转业回家继承家业,但高成带队去抓捕逃犯。 逃犯被逼急了,丢了不知名的细菌,造成不是损伤。 高成差点没命,组织见他也活不成,提前同意他转业。 转业报告都送家里来了。 他们夫妻不想放儿子离世,努力救他。 后来阴差阳错娶了许尽欢回来,把高成彻底从阎罗殿救回来。 陆卫国就闻着信来了。 一张口让高成归队,邬翠梅死活不答应。 陆卫国理解邬翠梅的心情,但他不想错过高成这般拥有灵活指挥权的人才,耐着性子解释,“翠梅,阿成能力突出,又因英勇抓捕,获得了集体一等功,组织听说他恢复健康,要给他升副团长。” “你难道忍心他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到二十五岁就当副团。 这种荣耀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 高成是几十万里挑一。 陆卫国更不想错过这么好的苗子。 “有什么不能忍心的,我差点失去阿成一次,不想失去他第二次,陆卫国,趁我发火前,你离开。”邬翠梅不被职位所诱惑。 他们高家不需要牺牲儿子获得阶级跨越。 何况,他们高家就是豪门。 “翠梅你呀。”陆卫国无奈摇头,扭头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高建国,“建国,这事你怎么看?” 高建国不回答,调转方向,留给陆卫国一个后脑勺。 陆卫国被好友幼稚的行为逗得哭笑不得。 “既然谈不拢,那就等高成回来。” 邬翠梅突然上前,二话不说抓着陆卫国的胳膊往外拖,“你离开我家。”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果然,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邬翠梅的行为哪和她的职位相匹配呀,简直就是个讲不通道理的妇女。 事关儿子安危,邬翠梅不要命都行,何况,动作幼稚。 “翠梅,你撒手,快撒手呀。”陆卫国被架在半空中,上不来下不去,别提多尴尬了。 眼看要被推出门时,高成和许尽欢从外面进来。 “妈,你这是干什么?”高成乌黑的眼睛里藏着几分无奈。 “高成,你可算回来了,快劝劝你妈,别耍小性子。”陆卫国看到了救星,眼睛都在冒光。 邬翠梅看见儿子,手下的动作更利索,扭头呼唤自己的丈夫,“建国,来帮忙。” 高建国可算是动了。 站起身,三两步就跑到了门口,抓住陆卫国另一只胳膊,与妻子共同发力,把放下防备心的陆卫国往外拖。 “你两口子这是做什么呀?” “高成,快劝劝你爸妈,你归队的事情,咱们坐下来好商量吗?” 陆卫国的窘迫,许尽欢看在眼里,她没有主动帮忙。 也没有拉着公婆。 更不会说服高成,她就当个木头人。 这事她不好发言,因为她的话,是最后的一锤定音。 她不想当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何况,她本心是不希望高成归队的。 要真到了迫不得已做选择时,趁着她和高成感情没那么深厚,她会坚定不移地提离婚。 高成把许尽欢的神情看眼里,莫名觉得有点心慌。 想要去抓对方的手,却发现许尽欢后退两步藏在角落里。 态度鲜明。 他心中发沉,只好先安抚拉拉扯扯的三位长辈,“爸妈,陆导,咱们有事坐下来谈。” “这事没得谈,高成,你是我和你妈唯一的孩子,你之前昏迷躺在家里等待死亡时,我和你妈恨不得自己以身代之,你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你要再涉险,那就先拿走我和你妈的命。”高建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坚强男人。 他很容易情绪激动,眼泪说掉就掉。 情绪特别敏感。 “爸,你不劝就算了,怎么还火上浇油呢?”高成很想搓脑袋。 他爸就是水做的鲁智深。 外表彪悍,内心柔软。 “尽欢,你带阿成回屋去做治疗,这里交给你爸和我。”邬翠梅抽空看向角落的许尽欢。 从她的态度能猜出她的想法。 也是不愿意高成归队。 现在华国危机四伏,指不定哪天就会有冲突。 陆卫国和高成都是人民子弟兵,有危险自然会服从命令。 她是当母亲的,之前无私送儿子报效国家,现在就希望他待家里。 别惹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心胸狭窄也罢。 她只想让儿子活着。 “好。”许尽欢拉着高成的手,往楼上走去。 高成很抗拒,走到一半时,他突然开口,“尽欢,爸妈,我的未来我想自己做主。” 第62章 听我辩解行吗? 这话成功将三人打击得松了手。 他们呆呆地看向高成。 高建国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阿成,你真要回去?” 高成不敢与亲生父亲眼睛对视,他微微移开目光,态度坚决,“国有难,必召回。” 高建国哭了。 他只哭,不说话。 邬翠梅像是被抽走了力气,直接跌坐在地上。 “妈。” 高成和许尽欢齐齐喊了声,抬脚往她身边跑去。 高成递来的手被邬翠梅狠狠推开,“你想完成你的抱负,我不拦着,但高成,你要知道,你这一走,我和你爸就当你没这个儿子。” “妈。”高成俊朗的脸色紧绷,不敢置信地叫道。 “别喊我妈。”邬翠梅彻底失望了。 她的心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鲜血淋漓。 她连多骂一句的力气都没有,“尽欢,扶我回房间躺会。” 许尽欢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自古忠孝两难全。 不管做哪种选择,总会有受伤的一方。 许尽欢心情很复杂,她深深看了眼高成,一言不发扶着邬翠梅回房去。 高成想要跟上去,却被高建国拦住,“别打搅你妈。” 高成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晃了晃。 艰难开口,“爸,这事真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高建国保持缄默,但他的表情说明一切。 陆卫国也是百般为难,在高成还没回家前,三人就高成归队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争论。 到最后还是不同意。 高成现在不是单身,他刚新婚,就是不管父母,也得考虑新媳妇许尽欢? 当初嫁入高家,虽是迫不得已,但人家也没想着嫁个随时就会牺牲的丈夫。 年纪轻轻当寡妇。 真以为有个孩子就能拴住新媳妇吗? 真是大错特错。 人家为什么要为你守一辈子的寡,又不欠你的。 何况,替嫁被戳穿,高成就扬言一个月后,跟许尽欢离婚。 一个月之期,过去了三分之一。 时间到了,一拍两散也不是不行。 陆卫国没料到会变成这般状况,又尴尬,又于心不安。 只能对高成说,“你先养身体,归队的事情慢慢再说。” 说完,连自己的帽子都忘了,灰溜溜跑走了。 客厅里。 高家父子面面相觑,房间里,邬翠梅躺在实木床上,拉着许尽欢的手,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尽欢,阿成要真归队了,妈,支持你和他离婚。” 许尽欢眉头紧锁。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 邬翠梅发现她的眼睛里藏着为什么,耐心解释,“当军属的滋味我懂,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三百五十九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中。” “我性格坚强,内心强大,但我还是不敢面对没了阿成的生活。” “但阿成是我儿子,我生了他,但不能强求他必须按照我的意愿生活。” “最后,他还是会归队的。” “但你不同,你不是他当爹妈,没义务为他提心吊胆。” 许尽欢打心眼里佩服邬翠梅。 她是这个时代难得想得通透的人。 要是换做一般人,可能想着你既然嫁到了我家,那就该为我儿子守一辈子。 这种事情,杏花村也有两三件。 年轻的女同志刚嫁到夫家没两天,丈夫耕田时被耕牛抵死了。 女同志娘家人要求女儿改嫁,婆家不愿意。 各种闹,最终逼得女方不得不守寡。 许尽欢上辈子丈夫没死,但她过的日子和寡妇没什么区别。 伤了心,就觉得对方干什么,都无所谓。 重活一辈子,可能又要守寡,这个结果,她不愿意看到。 “妈,我会考虑的,但在做出选择前,我会帮高成治好身体。”许尽欢没有一口答应,却也表明想法,“明天我会跟您去医院上班。” 搞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事业不会背叛她,也不会让她提心吊胆。 邬翠梅有点失落,但她不责怪许尽欢,这是人之常情。 “我累了,想睡会。” 许尽欢帮她盖好被子,起身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地说,“妈,你和爸是好人,不管我和高成能不能走到最后,我永远拿你们当自家人。” 这话让邬翠梅泪珠滚落。 她果然没选错媳妇。 “好。” 许尽欢关上房门,看着客厅里一言不发的两父子。 主动走过去,活跃气氛,“爸,我明天中午去和高成去看房子,为诊所开业做准备。” 高建国回神,“县城空余的营业房不多,大部分都属于单位的,对了,我这里有纺织厂厂长的联系方式,今晚我给他打个电话,你明天去办公室直接找他。” 他们所在的县城,国营产业可不少。 纺织,精密仪器,煤炭加工,化肥厂,各个都不少。 高建国年轻时创业,吃了不少苦,但收获的人脉可不少。 有这样的金大腿,乔芳华自然愿意抱。 就是不要高成,她也要死皮赖脸待高家。 男人哪有钱香。 “谢谢爸。” 她开心得眉飞色舞,一旁的高成仿佛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真想问问他爸,自己是捡来的吗? 可他不敢。 因为老爸在气头上,指不定能把他赶出家门去。 “尽欢,你累了一天,先回屋歇着,我看看你妈,顺道叮嘱田嫂,给你们熬点补身体的粥。”高建国全程不给儿子一个眼神。 他是铁了心,不愿意和他说话。 就是要用这种幼稚却有效的行为倒逼儿子屈服。 许尽欢也没理睬高成,转身去楼上。 “尽欢,等等我。” 许尽欢没有停下了脚步,但速度迁就着高成。 高成也察觉到了对方的贴心。 更加坚定要跟她好好谈的态度。 婚房内。 许尽欢开始今天的治疗准备,高成带着歉疚讨好的心理,想搭把手,被许尽欢一个眼神扫过去。 他俊朗的面容一僵。 默默收回手,小心翼翼开口,“尽欢,我知道你生气我擅作决定要归队,但我为自己辩解一句,行吗?” 许尽欢收回目光,拿出针灸包,当着高成的面打开。 又很自然抽出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 高成不自觉绷紧肌肉,偷偷吞吞口水。 在战场上,弹片打在身上,他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很随意拔掉插在肌肉上的弹片,简单包扎,还能提着武器,嗷嗷叫地扑上去。 但今天他怂了。 第63章 高成,你作弊 因为许尽欢下手忒狠。 那种疼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疼得灵魂都在颤抖。 “请开始你的辩解。”许尽欢漂亮的圆盘脸上似笑非笑。 高成这会跪下唱征服都愿意。 可惜,他生在八零年代,不会玩梗。 怕老婆的传统美德学得十成。 膝盖一弯,就要跪下来,抱着许尽欢的腰开始他的辩解。 然而,他的算盘打错了。 一根银针落在他的膝盖两侧的穴位,腿弯不下去。 “尽欢,我知道错了。”高成僵在原地,眼巴巴望着,希望获得许尽欢的原谅。 他又一次失策了。 许尽欢转身去忙别的,留给他一个冷酷地背影,期间还夹杂着冷如冰霜的声音,“高成,你想以身报国,我不拦着,但你在归队前,得把我安排好。” 许尽欢是下定决心要离婚吗? 不行。 高成不答应。 他忙着表明心意,“尽欢,之前我是想过和你离婚,那是因为我生死难料,现如今,经过你救治,我慢慢恢复健康,离婚是不可能的。” 许尽欢修长的手指落在艾灸包上,过了几秒后,才开口,“高成,咱们只办了酒席,还没领证,我随时都可以离开高家。” “但我没有,我就是想要你肯定的答复,是想选一方,还是两者都兼顾?” 嫁给高成是迫不得已。 她当时抱着抱大腿的想法,死皮赖脸留下来。 原以为,一月之期到了,就会分道扬镳。 感情又不可控,两人彼此有了好感。 有好感,自然是不想对方再次以身犯险。 她也想要个肯定答案。 高成给不了许诺,那他们就彼此放手。 高成沉默下来。 婚房一时间陷入沉寂,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气息。 见他久久难以选择,许尽欢带着艾灸包走来,赌气般把艾灸包塞给高成,郑重其事道,“你的身体经不起二次受伤。” “归队意味着,你的小命随时不保,高成,你又不是猪脑子,难道想不出两全的办法吗?” 越想越生气,抓起高成的手腕,狠狠咬下去。 “嘶。” 高成皱眉,倒吸冷气,但不舍得推开许尽欢。 许尽欢没有想象中的解气,反而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松口后,像个被辅导孩子,气到失去理智的老母亲,直接给了对方两个选择,“你给我听清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高成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许尽欢,期待得等待下文。 许尽欢用手指点点他的额头,“第一,服从转业要求,去地方单位工作,顺便提供技术外援,第二,选择归队,但就职地选择在咱们省某个部队继续报效祖国。” 这两条路都有风险,可他能不离家太久。 一边养护身体,一边陪伴家庭。 高成突然伸出手臂,把许尽欢紧紧抱在怀里,亲亲她的侧脸,“尽欢,有你是我的福气。” “哼。” 许尽欢从鼻腔里发出哼声。 她要不是福气满身,上辈子袁朗能当上总工程师吗? 这辈子,她嫁给了高成,把他从阎王手里抢过来,帮他恢复健康,能有底气地谈归队。 足以证明,她配谁都能旺对方。 高成无师自通用亲吻帮许尽欢降火。 许尽欢刚开始坚持紧闭牙关,不怎么配合对方,但高成手口并用,她彻底丢盔弃甲。 涨红着脸,缩在他怀里,气恼地捶了几下,“高成,你作弊。” 高成笑得很荡,胸腔发出震动,表示心情十分愉悦,“尽欢,你的提议我都记在心里,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许尽欢觉得高成的嘴,骗她的鬼,懒得跟他争辩太多。 反正,她给出了两全建议。 高成如何选择,就是他的事了。 要抛弃固定答案,选择拓展外的,她笑着尊重,并一脚把他给踹了。 她如今也算是高家的掌中宠,谈条件,对方还是能满足她的。 打定这样的主意,许尽欢心情愉悦地给高成进行今天治疗。 当然,少不了公报私仇。 扎得他拳头攥紧,没忍住泄出痛苦的声音。 许尽欢装作若无其事,笑着调侃,“男子汉大丈夫,还怕扎针呀,高成,你是不是要哭了?” “男人哭哭不是罪。” “高成,你真以为紧闭双眼,就能四大皆空吗?” “高成哥哥,你睁睁眼……啊……” 许尽欢在高成心脏上蹦迪的结果,就是对方发了怒,抓着她的腰,把她拉进浴桶里。 哗啦声中,她像一只落汤鸡,被掐着脖子拎到高成面前。 对方呼出的气息都是灼人的烫。 “再叫声高成哥哥。” 许尽欢满脸写着,就这? 高成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狠狠吻下去,气温节节攀升。 而楼下房间里。 气温却蹭蹭往下降。 高建国怒目圆视,张张嘴却发现他找不出合适的词回怼老婆邬翠梅。 邬翠梅就知道她的妥协,会惹得丈夫不开心。 可又有什么办法。 从她肚皮里爬出的儿子高成,继承了丈夫的犟脾气。 现在就是买回来十头牛,想要留下对方。 高成反手降服十头牛。 既然当了他的爸妈,咬牙也要支持。 邬翠梅斟酌着开口,“阿成不是三岁孩子,打骂怒斥都没用,不如成全他。” “成全他去死吗?”高建国气得跳起来。 在地上转圈圈。 转圈都难以抵消他心头的怒火。 “翠梅,咱们年纪都不小了,想生个老二都不可能,这次,我坚决不同意你的决定。” 邬翠梅怕把丈夫气出个好歹。 赶紧拉着他坐下,用手揉揉消气穴,“要不,咱们领养个孩子?” 高建国一副“你没发烧”的表情。 邬翠梅赶紧跟他解释,“前几天,我姐打电话跟我说,她家又生了一个闺女,姐夫很不高兴,扬言要把孩子送人,我就想着,送给别人咱们不知根底,不如领回家咱们养着。” 高建国表情依旧严肃。 邬翠梅心里直打鼓。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总不能让她厚脸皮去催两个小两口生娃。 她有这个胆,也不敢有这个自私的心。 许尽欢不欠高家的,相反还有恩于高家。 逼人家生孩子,那就是天打雷劈。 第64章 妹妹,救救姐姐吧 “提供必要的帮助可以,但领养我不同意。”高建国许久才给了答案,他疲倦地揉揉眉心,“你姐夫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街溜子,你能确保他的孩子就老实孝顺?” “翠梅,我妥协了,生死有命,我也认了。” 高建国最终还是自己把自己给劝服了。 只是,他还是不甘心。 忽然,脑子灵光一闪,在邬翠梅诧异的眼神中,操作着圆润的身体溜出了房间,打算上楼办点大事。 刚走到客厅,就发现小两口面颊红红的,浑身散发着相同的中药味。 就这样直愣愣站他面前。 高成看着自家老爸,脱口而出,“爸,我已经做了了归队……” 话没说完,直接被高建国打断,“你个臭小子,把你话给老子憋回去,你要敢说点我不爱听的,我打死你,我再和你妈跟你去。” 这话属实太吓人。 高成了解他爸的性子,水做的鲁智深,文能用眼泪把敌人给淹了。 武能把他这个不孝子给打死。 怕他落下无情绝命巴掌,快速补充,“我是同意归队了,但我选择在地方部队服务。”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打了个高建国措手不及。 他站在原地眼神呆呆的。 脑子在逐字逐句分析高成给的答案。 儿子说要在地方就职? 他没有幻听? “尽欢,你帮我看看耳朵,是不是幻听了?” 许尽欢向前一步,笑着解答,“爸,你没幻听,高成是要留在地方工作,一般情况下,不会出外地。” 高成当时宣布这个答案时,作为提意见的许尽欢,也是愣了愣。 不敢相信他真的会留下来。 她确定了遍,才发现没听错。 高建国不信高成,但他信许尽欢。 相处的这段日子,时间不长,但他了解许尽欢不说假话。 回神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尽欢,今晚咱们吃大餐,不,你跟爸去书房,我要亲自写下保证书,赶明跟你把股份转让合同签了。” 高建国一开心,就想撒钱。 当然,这钱只会撒给厉害的儿媳妇。 他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高成能改变主意,一定是受了许尽欢的影响。 他不管对方用的甜言蜜语,还是无情铁掌,管用就行。 许尽欢哭笑不得,“爸,你别激动,我和高成是夫妻,帮他就是帮我,股份转让就算了。” “不过,你非要给我的话,那您就多给点资源,让我搭上高家的顺风车,多赚点钱。” 高建国哈哈大笑,满足了许尽欢要求。 就是她想要家里所有的钱,高建国都眼睛不带眨的。 他努力这么多年,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让高成有个和乐安稳的生活。 如今儿子不仅保住了,未来还有孙子孙女。 想想都开心。 看向许尽欢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高成被丢在一边,他还挺吃味的。 他爸也太双标了。 就在一家人满心欢喜地准备吃大餐庆祝时,高家的门被敲响。 很快,就见一大两小,母女三人被带了进来。 一言不发径直跪在他们餐桌边。 “妹妹,求你帮帮姐姐。” 来人是邬翠梅的亲二姐,名叫邬翠华,小时候,因为读不进去书,十八岁时被隔壁村的小混混用一个头花给骗走了。 没举办婚礼,也没领结婚证。 婚后二十五年,生了七个孩子。 各个都是姑娘。 如今,跪在高家餐桌边较大的姑娘,看上去只有六岁左右。 但她穿着破烂,脸颊上都是子洗不干净的垢痂。 跪下时,大腿大部分都露在外面。 小小年纪眼睛里连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都没有。 浑身散发着一股死气。 另一个看着只有一个月大小,在襁褓里哼哼唧唧哭着。 声音跟小猫一样。 “姐,你快起来,跪地上像什么话?”邬翠梅脸上的笑意,被亲姐母女三人一跪,给跪没了。 她真想给自己一嘴巴。 提什么领养的事,谁知她的想法像是长了腿,跑去给亲姐姐报信。 不是她养不起,而是丈夫高建国说得对。 二姐夫为人不行,怕恶劣的品行传给孩子。 他们耗费心血养育她们,到头来,成了仇人。 如今儿子又改变了主意,更不能留两个孩子在家里,这不是给儿媳妇添麻烦吗? “妹妹,只要你答应抚养两个孩子,我就起来。”邬翠华的神色更憔悴。 因为连续生孩子,精血耗费太快,把她榨干了一般。 面颊瘦得只剩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睛里没了少女的纯真,只剩下满满的沧桑。 这是被道德绑架了。 许尽欢偷偷扯了扯高成的衣袖,在对方转头时附耳低语几句。 高成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直接站起身走到两个表妹身边,低头盯着她们,话却是询问大点的表妹,“只要给你们口饭吃,就心满意足了吗?” 六岁的小孩能懂什么。 就是懂也仅限于见识之内的,何况,小姑娘是真被饿狠了,她就只有吃饱一个念头。 “表哥,我就想吃饱饭。”小姑娘一张口,声音却像被磨砂纸摩擦过。 干涩沙哑。 邬翠华只负责生,却不负责教养。 孩子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投生在不负责的母亲肚子里。 “妈,二姨,想留在我们家吃饱饭,那就得用劳动换。”高成也不是冷血,而是要让二姨知道帮忙可以,但有底线。 不能因为是血亲,就得提供无偿帮助。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 万一,哪一点做得不好,就会被嫉恨。 他们家人又不是受气的傻子,傻呵呵地等着对方报复。 邬翠华神色不满。 她膝盖软,说跪就跪,而且这些年的磋磨把她的骄傲都磨没了。 他们兄妹五人,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两个哥哥。 在五兄弟中,她排行老四。 三姐妹中,嫁最好的是亲妹妹邬翠梅。 她打小聪明,爸妈偏向她,供她读书,让她嫁给有干劲的高建国。 婚后两口子日子越过越好。 而她却辗转在锅灶,农田和孩子间,今年不过四十三,她已经老得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两两一对比,她心生嫉妒不满。 第65章 不要动我男人 “阿成,你家家庭条件这么好,一顿饭都够我们吃半年的,再说,我和你妈是亲姐妹,更是你的二姨,二姨有难,你的表妹们又活不下去,讨口饭吃,很难吗?” 她眼里的愤怒闪过,被高家四口人都看见了。 高成眉头紧皱,又不自觉看向许尽欢。 她为何猜得这般准。 “二姐,阿成说的也没错,给两个小娃娃给点吃的,我们是能给得起,但总得有个名头?”邬翠梅对二姐更多的是同情,还能心平气和说两句。 “阿成是我儿子,小时候想吃什么,都得靠自己双手挣,面前两个小外甥女,大点的,帮忙干活也不是不行。” “至于小的,刚出生没多久,猛然离开妈妈,会活不下去,我当小姨的,给她多买点衣服和奶粉,你带回家好好养。” “等她能自行走动,我就给你找个适合的工作,你既能养活孩子,也能养活自己,这多好呀。” 要不是看在一母同胞份上,邬翠梅管你是谁,哪会这么耐心告诉你。 然而,邬翠华把亲妹妹的帮助当做理所当然。 “你是小姨,养外甥女长大不是应该的吗?至于你说的工作,一月工资能给我五十吗?我得多挣钱,努力生儿子呢。” 邬翠华的嘴脸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一月五十块的工资? 她也真感想。 还有,她满脸嫌弃是闹哪样? 高成见亲妈被噎得脸色发紫,在许尽欢的授意下,笑着问,“二姨,你参加过扫盲班吗?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吗?五十块钱的工作不仅要求会写字读报,还要有一项技能。” 高成也闹不明白二姨的想法。 明明有这么厉害的亲妹妹和亲姐夫,你态度软和点,也多点自尊好胜心,人家怎么会不帮你。 但邬翠华的想法是,你家过得这么好,就有义务帮我。 还得介绍高工资,不受累的。 你咋不上天? 没好好读书,学技能就跟着二流子跑,蹉跎半生,还被嫌弃生不出儿子,是邬翠华心中的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提出来,她脸腾一下就红了。 蹭站起来,恼羞成怒竟然要打高成。 “你个坏小子,有你这样质问长辈的吗?既然,你妈不会教育,我就来教教你。” 她的巴掌没有落下来,中途被许尽欢截胡,“二姨,你内火太旺,导致心绪不稳,建议你到门口吹吹风。” “你又是哪根葱?”邬翠华感觉手腕都要被捏碎。 气得破口大骂。 许尽欢姿态漫不经心,在对方喷火的眼神中,往她肝火旺盛的穴位狠狠一点。 “啊!” 屋内响起惨叫声。 襁褓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六岁的小姑娘从生无可恋,变得有点惊慌 “小姨,我怕。” 她紧紧抓着邬翠梅的胳膊,把小脸埋在她的手臂上。 邬翠梅看得心都软了。 摸摸她的脑袋,小声安抚,“别怕,你表嫂是给你妈妈治病呢。” 这点邬翠梅没说谎。 许尽欢确实在帮邬翠华泄掉心中的妒火,她这些年过得太不顺了。 所以,积攒了许多的火气。 最旺盛的是嫉妒之火。 小姑娘不懂点一下就能泻火,但她懂躲在邬翠梅的怀里,能换来她想要的饭。 她自出生就没吃饱过。 家里的几个姐姐,出嫁的出嫁,跑得跑,跑不掉的就被亲爸一句话送到别人家,换个几百块钱。 现如今,家里就剩下她任劳任怨的五姐。 五姐不跑,是因为她出生时憋得太久,出生后就傻乎乎的。 傻姑娘换不了几个钱,但她力气大,是种田的一把好手。 亲爹难得发“善心”,留五姐在家。 邬翠华被狠狠一点,不仅疼,还说不出话。 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只能狠狠瞪着。 “二姨,提醒过你不能发火,你咋不听呢,小心脑中风。”许尽欢慢慢收回手,接过高成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邬翠华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只能用呜呜声表示抗议。 邬翠梅自然站在儿媳妇这边,她能分得清楚,她们才是一家人。 亲二姐人家有自己的家庭。 一心只想着生儿子。 她就不掺和了。 “咱们先吃饭,吃完再说。” 一声令下,众人落座,邬翠梅负责六岁的小外甥女,“招娣,慢点吃,吃太快容易肚子疼。” 招娣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眼睛都黏在饭菜上,她的胃叫嚣着赶紧吃,多吃点。 邬翠梅看得心里颇不是滋味。 又看看躺在襁褓里的七外甥女,孩子哭得有气无力。 赶紧叮嘱田嫂给她弄点奶粉喝。 好心情被破坏,邬翠梅一口都没吃,而是看向死死盯着家人的二姐,“二姐,孩子喂饱好,你就带回家。” “吃的,穿的,也会给你准备好。” 招娣的去留得好好合计。 不能稀里糊涂留下来,却也不能直接不管。 许尽欢见得多,但她处理得还不够妥帖,高成做了补充,“妈,一会我给杨叔叔打个电话,让他帮忙给二姨夫他们上上课。” 上上课? 邬翠梅满脸狐疑。 忽然,她瞪圆眼睛,“阿成,你来真的?” 直接请杨建康动手,这是不是太过了? “二姨夫就是个无赖,对付无赖总得用点正规手段,要不然,把养家,送孩子的事丢给二姨,他躲清闲,不承担责任,世上没这么好的事情。”高成面色还是那般严肃,但给许尽欢夹菜时,脸色柔和。 恨不得帮她把骨头都脱掉。 这简单的举动,看得邬翠华心肝刺挠。 她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虽听不懂外甥说的什么,但本能告诉她,高成要收拾她男人。 她男人是不好,可样貌长在她的心巴上,甜言蜜语如箩筐般砸向她。 她自然被哄得不知东南西北。 怕男人被收拾,竟冲开了穴位,张口就反驳。 “你们不能动我男人。” 高成夹菜的手一顿,看向邬翠华的眼神猝然嗜血。 “不动他,难道动你?二姨,你这么心疼男人,榨干自己身上的二两油养着他不就好了。” “跑我家,把孩子塞给我们算怎么回事?” “我们有逼你小小年纪嫁人,十多年抱七胎吗?” 第66章 这哪是父母,分明就是刽子手 面对外甥的质问,邬翠华脸红不到一秒钟,理直气壮开口,“我跟我男人生孩子有什么错,你个小辈瞎指责什么。” 骂完高成,又扭头看向亲妹妹邬翠梅,“翠梅,亏你还是吃国家饭的,儿子,儿媳妇都教不好,我看你的工作还是让给我男人,他肯定比你做得好。” 邬翠华的行为又一次突破众人的见识。 邬翠梅直接被气笑。 “就你男人偷鸡遛狗的样子,能给人看病?别说笑了二姐,你天真也该有个底线。” “你话真多,应该是不饿,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家去。” 邬翠梅懒得和自家二姐掰扯。 她就是个猪油糊了脑子的蠢货。 心里只有男人,一心只想着生儿子。 也不想想,她也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要没女人,生那么多男人当柴烧吗? “你要赶我走?”邬翠华错愕又惊怒。 “你不提醒,我还忘记有赶这么回事,我现在就成全你。”邬翠梅站起身,径直走到邬翠华身边,伸出健硕的胳膊,拎着她的衣领往外拖。 她养尊处优,营养有点过剩,力气也不小。 邬翠华这些年只专注生孩子,耗掉大部分精气神。 人是虚的。 被迫往外走,嘴里不依不饶,“邬翠梅,你还是不是个人了,我可是你亲姐,有难找你帮忙,有错吗?” 有没有错,关邬翠梅什么事。 她又不是没有帮过,犹记得她生第一胎时,特意把信送到高家。 她连夜和丈夫带着大包小包去看望。 见了面,不问走得累不累,有没有吃饭。 一把抢过他们的包裹,飞快扒拉。 发现里面大部分都是幼儿用的,她竟当场指责,为什么不给他男人带点补身体的。 差不多五十里的路程,两人就一辆二八大杠。 累得嗓子冒烟,不给水喝就算了,还嫌弃拿得少。 可那是她的亲姐,看着她住在烂牛棚里,连月子都不坐,她就没计较。 往后几胎,不是要东西,就是要钱。 他们帮了,换来的不是感激,而是憎恨。 “邬翠华,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姐姐,往后别来我家。”邬翠梅被伤透了心。 给狗一碗饭,狗还能记恩情。 二姐邬翠华只觉得没给她大鱼大肉,永远不知足,就没必要再来往了。 “你个没良心的,你真不管我了?”邬翠华跟南曲戏班子里唱戏的一样,表情格外夸张。 邬翠梅没回答,一味把人推出门。 在邬翠华反扑上来前,关了大门。 两人隔着一扇门对话,“你的两个孩子,你养不起,有的是人养得起,我会把她们交给公安局,让帽子叔叔先治你们抛弃罪,再然后给孩子找合适的人家喂养。” “你敢。”邬翠华不在乎孩子,但她在乎自家男人。 要是自家男人受牵连,她也没法活了。 眼睛红得像看见了杀父杀母的仇人,恨不得用眼睛杀死亲妹妹。 邬翠梅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 她的心彻底被伤透了。 “你看我敢不敢。”丢下这话,气呼呼转身回房间。 邬翠华在外面拍得大门啪啪作响,惹得四邻站出来骂她。 她丝毫不怵,反而骂得很脏。 有人听不下去,放家里的狗才把人赶跑。 …… 高家饭桌旁。 招娣忐忑不安,看着躺在椅子上慢慢不哭的妹妹,眼睛又瞥向怒气未减的邬翠梅。 小手紧张抠着掌心。 “小姨,我会干很多活,能不能养着我妹妹呀?” 她还不七岁,没有快乐的童年,更没有一天是不饿肚子的。 但她还是本能护着妹妹。 邬翠梅深深叹口气,自家二姐真是作孽呀。 成天没事,灯一拉,就玩夫妻游戏,孩子一窝一窝地生,你倒是能养活呀。 没本事,还喜欢自我享乐。 真想把她给咔嚓了。 但对上那双可怜的目光,她心软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小姨,会想着妥帖的办法,不让你妹妹受伤。” 要把孩子送去领养,自然得送得远远的。 还得找个品行良善的人家。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可他们家也不好养两个孩子。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事关家庭和谐的事。 “小姨,我信你。”招娣满心满眼只有邬翠梅一人。 她把希望寄托在邬翠梅身上。 邬翠梅更舍不得把她送给人去养。 太难了。 真是太难了。 许尽欢上前检查了一下襁褓里的孩子,孩子嘴唇发紫,心跳不规律,浑身黄黄的,一看就是生理性黄疸。 更严重的是还有疝气。 这是个病儿。 “妈,这孩子不好找养家,她浑身都是病,可能也活不长。” 生理性黄疸不注意,就会快速发展到要命的地步。 想好活下来,就得全身换血。 疝气做手术就行,只是她太小。 小小年纪如何承受住手术的疼。 别说心脏病了。 看着她微弱的模样,许尽欢满心愤怒,世上怎么会有这般不负责任的父母。 “这么严重?”邬翠梅吓了一大跳,刚才只顾着骂自家二姐了。 连多看孩子一眼都没时间。 如今得知她活不长,邬翠梅脸色一僵,心情沉重。 高成却变了脸色,“妈,得尽快让杨叔叔带人过来一趟。” 小娃娃要死在他家,就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他太信不过二姨两口子的人品。 指不定一开始就是打着讹他们的主意。 一直没发话的高建国开了口,“我去给老杨打电话,这事就得让正规单位处理,最好是把他们两口子都教育一顿。” 招娣小小的眼睛里溢满泪水。 眼泪盛满后,直接流出眼眶。 她太害怕了。 因为不清楚到底害怕妹妹要死了,还是不负责的爸妈要被教育了。 她的哭是无声的。 皮包骨的面颊一抽一抽,看得人心肝疼。 邬翠梅也不嫌弃小外甥女身上脏不脏,有没有虱子,把她紧紧抱怀里。 招娣本能寻着温暖藏在邬翠梅怀里。 靠她的体温温暖自己冰凉的心。 没多久,杨局带着两个人赶来高家,看着两个瘦弱的小娃娃,又听高家人一五一十告诉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后,满脸横肉都在颤抖。 “这哪是父母,分明就是刽子手。” 第67章 留下招娣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但在邬翠华两口子看来,孩子只是传宗接代的产物。 女娃娃连猪狗都不如。 “养两个孩子,我高家也能负担,但我们不想被麻烦缠上身,老杨,得拜托你,好好教育他们,最好改邪归正。” 高建国态度温和,但语气阴森森。 招娣吓得又缩起来,瘦骨嶙峋的身体在战栗。 “咱们华国的律法体系虽然有漏洞,但该有的条款还是有的,对付这种不负责的父母,有的是条例管他们。”杨局是正义之使。 又是一个小姑娘的爸爸,在他心中,从不觉得自家闺女比儿子差。 他全身心培养姑娘格斗等防身术。 他长得凶悍,内心却是柔软的。 “这件事拜托你,改明请你吃饭。”高建国脸上有了笑容。 “咱们好多年朋友了,这么客气干啥,何况,保护华国公民,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这事保证给你们办得妥妥的,就是这个小娃娃得送去医院救治,你们家得出个人。” 杨局盯着那张没他巴掌大的小脸。 心揪成一团。 “这你别操心,有我呢。”高建国拍着胸脯保证。 尚在襁褓里的孩子被杨局带走,田嫂跑去陪床。 招娣被邬翠梅带去洗澡。 看着她肋骨分明,邬翠梅的眼泪都止不住了。 在心里骂二姐狠心。 招娣第一次享受泡澡,羞涩好奇充斥她的内心,伸出皱巴巴的小手去拿黄色的塑料鸭子。 小心翼翼的模样,又让邬翠梅掉了一瓷缸子眼泪。 洗干净的招娣很漂亮。 杏眼圆圆,鼻梁挺翘,嘴唇圆润可爱。 “这么好的孩子,咋不知道珍惜呢?” 穿上新衣服的招娣怀里抱着手工做的小老虎,躺在软绵绵的被子里,昏昏欲睡。 但她却舍不得睡。 强行睁着眼睛。 “睡,小姨今晚守着你。”邬翠梅大掌轻轻拍着招娣消瘦的后背。眼里的温柔凝成了实质。 小招娣如小猫般翻身,把小脸埋在邬翠梅的手心里。 蹭了蹭。 邬翠梅的心融化了。 要留下她的念头更强烈了。 等到招娣彻底进入梦乡,她才缓缓抽出手,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客厅里。 三个人都没睡。 六只眼睛像铜铃一样看向她。 要不是邬翠梅有心理准备,还真会被他们吓晕。 “招娣睡了,这孩子太缺爱,又很不安,送回去肯定活不成,不如就养在咱们家?”邬翠梅是女强人不家。 但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许尽欢上辈子独自养着三个孩子长大,在带孩子方面,她很有经验。 而且她的工作是自由的。 养外甥女的事可能要落她肩膀上。 刚要开口,高成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直接抢了话头,“招娣留家里没问题,但妈,孩子谁照看,你有主意吗?” “我最近有时间,可以帮忙带,但我和尽欢是新婚夫妻,也不好耽搁我们培养感情。” “尽欢也不闲着,外面和家里两头跑,她更不合适。” 高成贴心地帮许尽欢想好理由。 留招娣没问题,但不能把照顾的重担落在许尽欢身上。 家里人都忙。 那就得找个合适的人选。 “不如让田嫂帮忙找个合适的保姆,专门照顾招娣。”邬翠梅是变通的。 她也没想着让儿媳妇专门照顾外甥女。 本是她发善心留下外甥女,就该她全心全意照顾。 只是她在医院工作,可能照顾不到。 就得找新帮手。 钱不是问题。 “可以试带两天,要是不合适,就把招娣带我身边,我的徒弟不少。” 邬翠梅最好的优势就是她徒弟无数。 “可以。”高建国支持妻子。 招娣就这样被留下来了。 至于医院里的孩子,还得想别的办法。 请保姆是必不可少的。 第二天,招娣早饭后,就跟小尾巴似的,跟着邬翠梅去医院。 她不哭不闹,就那样眼巴巴看着。 邬翠梅也不忍心把她留家里。 带着外甥女和儿媳妇去上班。 县医院看诊室。 许尽欢作为特聘的大夫,第一天正式上班,她和邬翠梅共用一间办公室。 两人分工,一个看早上八到十点的,一个是十点到十二点。 招娣就坐在小板凳上,抱着小老虎抱枕,眼睛看着她们忙碌。 临近中午时,诊室送来一个浑身颤抖的年轻女同志。 躺在推床上,牙关紧咬,汗水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流。 “尽欢,你帮忙看看。” 邬翠梅让开位置,把穿着白大褂的许尽欢让到前面去。 众人是慕名而来的。 当然是冲着邬翠梅。 当看见她推出来一个陌生的年轻面孔,本能以为是她带的学生,态度不算太差,也没好到哪里去,“邬大夫,我们走了几十里的山路,特意找您来看病,你怎么能推个新手出来呢?” 这个时候医患关系不算紧张。 大部分都是熟面孔,说话也直接。 但弊端是,因为太熟,就容易指手画脚。 “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不会胡乱给你派个半吊子,她不差的。”邬翠梅态度平和,一句话就让对方哑口无言。 可他们还是不太放心。 刚打算找理由反驳时,就听得许尽欢严厉的声音传来,“这病人之前是不是之前身上各处出现了红疹子,往后发展成头疼,恶心,体温升高,伴随月经不调,腹胀腹痛,淋巴肿大?” 她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只是得更加确定。 幸亏她有防护意识,叮嘱邬翠梅看病前,要戴口罩。 检查时戴手套。 要不然,粘到血液,唾液可能会传染。 病人家属被许尽欢严厉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回答,“是……是的,我媳妇是得了什么大病吗?” 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是城里和附近村里的人。 他们的衣服是粗麻布,像是自己纺织而成。 脸上沟壑纵横,面颊被紫外线晒得发黑发红。 双手都是茧子。 他们可能居住在山区。 因为落后,会出现兄弟只娶一个媳妇的现象。 因为没有防护意识,交叉感染,得了艾滋。 “病人情况有点糟糕,你来了几个家属?”许尽欢立即做了决定,打算把病人和他们家属先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不让他们接触太多的人。 然后给他们开阻断药。 当然是中药居多,洗护都得用起来。 第68章 得请着吃软饭 “就我……我和我弟两个,大夫,我妻子到底怎么了?”年长的家属已经顾不得许尽欢是不是年轻女同志。 他满心都在关注得了什么病。 “妇科方面的病症,你作为丈夫的,也该做个检查,一会你们就去隔壁屋进行详细检查,检查后,按照我开的药方按时用药。” “用药安全期间切忌不能同房,明白吗?” 许尽欢的话是对病人家属说的,眼睛却看向了邬翠梅。 邬翠梅立马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拉着招娣就往外面走。 病人家属有点忐忑,看见邬翠梅要离开,有点发慌,“邬大夫,你这是要去干什么,这个年轻女大夫没胡说?” 邬翠梅露在外面的眼睛很平静,声音带着安抚焦躁的魔力,“她可是院长特聘来的权威医生,别看年轻,本领可不小,你不知道她,但你应该认识李建唐。” 提起李建唐,以县城为中心,方圆百里的人都听说过他。 有人慕名而来看病。 因为他医术高超,还不乱收费,且还给他们看病。 这位病人家属刚好受过李建唐的帮助。 当年他家第一个孩子,就是李建唐接生的。 眼睛立马变得亮如灯泡,“她就是李建唐的侄女?” 李建唐是名人不假,他没孩子更是人尽皆知。 不过,他经常嘴边挂着一个人。 那就是他侄女。 好多人听说过,没见过。 “货真价实,你媳妇的病不算严重,但得留院观察几天,最好你们也别到处乱走,一切听我安排。”邬翠梅觉得李建唐的名字堪比圣旨。 打算以后就见一个,提一嘴。 病人家属奇异地安静了。 乖乖跟着去了隔壁空房间。 邬翠梅安排好他们,又交代胡先训赶紧熬药,才跟许尽欢了解情况。 “尽欢,这倒是什么病?” 许尽欢跟邬翠梅和招娣拉开有五米左右的距离,还特意用酒精擦洗了手。 “是艾滋。” 邬翠梅的脑子有片刻空白,她仿佛在哪里看过有关艾滋的报道。 这是一种免疫性病毒。 专门攻击人类的免疫系统,潜伏期长达八到十年,但要是病发起来也很快。 她突然想起来,艾滋来源西非,曾有报道说,是人类与灵长类动物亲密后,传染的。 从此以后,就有了艾滋这个病。 他们县城距离西非那么远,怎么会有艾滋呢? 会不会被诊断错了? 邬翠梅又很快否定,许尽欢的本事不会出错。 那就是真的。 “有治愈的药吗?” 这种病最好是在发生关系后二十四小时内服用阻断药。 就会减少传染概率。 未来服用最多的是西药,中药很少听到。 但许尽欢有自己的药方,而且管用。 “有,就是有些药需要去进山采,妈,我中午得进山一趟,招娣留家里,别带医院了。” 许尽欢有把握给人治病。 却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受伤。 这种病是通过两性行为,母婴,扎针,拔牙等方式传播的。 “这事我会报备,你进山小心点。” 邬翠梅不会擅自隐瞒,也不会口没个把门的,到处乱传播。 引起恐慌,出了人命可就惨了。 两人约定好,许尽欢把自己从头到脚清理一遍,还喝下了预防的药。 匆匆出了医院,打算直接去山里。 却被门口的高成给挡住了去路。 “尽欢,不去看跟纺织厂的领导谈铺面的事吗?” 许尽欢满怀歉意,“阿成,谈铺面的事得麻烦你跑一趟,我得进山去采药。” 高成心揪起来,仔细询问情况。 得知许尽欢又遇到了棘手的病患。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替病患庆幸,还是替许尽欢感到难过。 他心情很复杂,伸手要摸许尽欢的脸,被对方给躲开了,“你身体免疫力低,最好别太靠近我,我进山会带着李兆哥,天黑前,会赶回家。” 高成明知道李兆主打一个陪伴。 就是有点吃味。 心里埋怨自己身体怎么还不好。 嘴上说着贴心话,“你安心去采药,我会帮你把铺面的事搞定。” 夫妻合心其利断金。 高成不想当废物,更不想吃软饭。 他要吃,也得是许尽欢哄着吃。 许尽欢叮嘱几句,匆匆就走了。 距离县城两公里外,就是牛首山的一部分,李兆把车停在山脚下,锁好后,手拿武器跟在许尽欢身后。 这个时候山上除了野猪,还有大型猛兽。 不带武器,可能会随时丧命。 遮天蔽日的树林,树枝藤蔓缠绕,林间弥漫着泥土的潮湿。 再细细闻,还能嗅到腐烂的树叶。 耳边时不时响起咔嚓,刺啦的声音。 许尽欢很快发现一处黄精,褐红色的浆土被挖开,成年人巴掌大的黄精块就被拎出来。 “弟妹,你运气不错呀。”李兆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抽空看了眼。 许尽欢手中的黄精刚出土,沾了不少泥土。 却也藏不住黄精本身的大小。 “确实运气不错,咱们再往里走走。”许尽欢满脸都是笑意。 鼻尖都是腐朽的泥土味,她很贪婪地嗅嗅。 李兆是个忠实的陪同者,话不多,眼里却有活。 他现在领双份工资。 一份是基础工资,每月能拿到二百块。 另外一份是高建国单独给他付的,让他多多照看自家儿媳妇。 每月有六百。 他一月就能拿八百块,要是有突发情况,还会拿更多。 在八四年,月收入过一千的,肯定不多。 就是有,那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 所以,李兆很感恩,事事走在前方,一个眼神,一句话,能立马执行。 这不,刚有条竹叶青刚从前方的竹子上冒出个脑袋,就被对方捏着七寸,巧妙用力。 竹叶青立马归西。 “弟媳,竹叶青的尸体,你要吗?” 李兆是直男,干事却不直男。 怕软趴趴的竹叶青吓到许尽欢,特意拿到两米外,要是近视眼,还以为是树枝成精了呢。 “丢了,拿回去也没什么用。”许尽欢尽量表现得淑女些。 不想暴露太多。 免得吓到高成。 李兆一点也不心疼,把竹叶青甩成风火轮,下一秒,就远航了。 这连小插曲都算不上。 影响不了许尽欢的心情。 她一路走走停停,挖了不少宝贝,捡了不少野生松露。 就在两人爬到海拔差不多有两千米的位置,忽然听到若有若无的求救声。 “救命呀!” 第69章 你是在叫我哥哥吗? 在没重生前,许尽欢的听力就异于常人。 但比不得重生后。 她能听到方圆一里外的声音。 “李兆哥,你听到有人叫救命了吗?”许尽欢如猴子一般爬上旁边的树,一手攀着树枝,一手搭在额前,放目远眺。 山高林密,却半山腰升起了雾气。 压根看不见人。 “救命呀。”呼救声更清晰了。 “你待这,我去看看。”李兆把武器从腰后拔出来,咔嚓两下上了膛,跟灵猴一般窜进林间,消失不见。 许尽欢蹲在树上,等待对方发出的信号。 十分钟后,林间惊起无数飞鸟,密密麻麻的飞鸟宛如黑云,往山下飞去。 许尽欢看到情形,顿觉不妙。 跳下树,背着背篓,手握药锄寻着李兆而去。 此时,李兆刚一脚踹飞难缠的野猪。 野猪健硕的身体滚了好几圈,被倒斜的树杈挡住。 嘴里淌着涎水,挣扎几下没了命。 李兆靠在树边大喘气。 陷阱里有颗脑袋若隐若现,声音颤抖着询问,“同志,你还好吗?” 颤巍巍又带着几分嗲。 天生的嗓音很蛊惑人。 要不是李兆亲眼目睹她把半光着膀子的男同伴,一脚踹向沟渠里。 还真能被她蛊惑。 “死不了。”李兆粗声粗气,一听就不好惹。 陷阱里的女同志穿着很时髦。 咖啡色裤腿裤,上身是红色斑点衬衣半袖,头发烫成大卷,画着精致的妆。 耳环比小婴儿的拳头还粗。 因为狂奔逃命时,丢了一只,另一只被她攥在手里,“同志,你把我救上去,我给你五百块的报酬。” 女人财大气粗。 李兆爬起来,走到陷阱旁,居高临下看向略显狼狈的女人,“我不喜欢没馅的空饼,给个东西当凭证。”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的,谁知道是不是寻求刺激。 或者是什么奸细。 李兆可不想轻易就答应。 漂亮的女同志盯着坑上方的李兆,从仰视的角度看,李兆胸肌硕大,腰腹有力,外表长相很爷们。 她又不自觉把目光落在某处。 目光灼灼。 李兆下意识想要去捂,手刚落到一半,恼羞般呵斥,“看什么看,眼睛不想要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不知羞的女人。 都陷入困境了。 还惦记那档子事。 漂亮女人不觉得脸红,反而笑得更妩媚,“哥哥,这么凶干什么,吓着我怎么办?” 李兆太腻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一言不合转身就走。 漂亮女人见他要跑,又看看潮湿的陷阱,到处乱爬的虫子,恐惧占据上峰,“哥……同志,别走呀,我错了,我不该调戏你,求你救我上去。” 没有任何声音。 她顿觉鸡皮疙瘩不要钱冒出来。 就在她吓得快要哭出来时,一根藤蔓从天而降。 她喜出望外,抓住藤蔓,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哥哥不会这么狠心。” 突然,一张圆润的脸出现,满脸惊讶,“你是在叫我哥哥吗?” 四目相对,漂亮女人表情龟裂。 “你是谁?” 许尽欢笑得无害,“救你的人呀,听我哥说,你要给五百块钱的报酬,现在就能兑现吗?” 她表现出特别爱财的模样。 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她听到两人对话,且又在跟李兆会面后。 简单交换了信息。 许尽欢也觉得漂亮女人出现得很蹊跷。 就想用贪财的势利眼,逼她透露点消息。 漂亮女人张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般贪财。 也怪她太早亮了底牌,让对方随意拿捏。 “我出门太急,没带那么多,但我的镯子值二百,先给你,只要你救我脱险,等回到县城,我就把剩下的钱给你。”漂亮女人受制于人,只能谈条件。 “行。”许尽欢答应得很爽快。 拿了镯子,兑现了诺言。 把人从陷阱里拉出来,特意给她做了简单处理。 “你的同伴需不需要救,不过,我可以看在一面之缘上,给你打九折,给我四百五就行。”许尽欢眼冒亮光。 漂亮女人这才想起还有同伴要救,本打算自己去找。 发现崴了脚。 动一下钻心得疼,原打算要抛弃对方,但想起他的身份,不得不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 许尽欢跟李兆欢喜地把昏迷过去的人抬过来,放在漂亮女人面前。 “天赐,你醒醒。” 年轻男人脸上都是细密密的伤痕,呼吸平稳,却昏迷不醒。 她怕了。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扭头求助许尽欢,“妹妹,你快帮天赐看看,只要能救他,条件你随便开。” 许尽欢看了眼昏迷的年轻男人。 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打扮也偏向港风。 有点像年轻时的奶油小生栗明。 长得这般帅气,自然有资本得到漂亮姑娘的青睐。 就是这名字有点不配他。 许尽欢和李兆交换了个眼神,再救治前,询问男人的具体消息,“能跟我说说他住在县城哪里,叫什么名字。” 她虽不看小说,但架不住喜欢耍短视频。 小视频告诉她,不能随便救男人。 轻则失去爱情,重则家破人亡。 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在,但还是要做背调,免得惹祸上身。 漂亮女人似乎有点为难,久久不开口。 许尽欢耐心耗尽,转身就走,背后传来急切的声音,“妹妹,别走,我说,我这就说。” 心中不满积攒,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不太情愿开口,“他叫覃天赐,家住县城东面军属院,今天,我和他约定上山来看风景,谁知半道遇见了野猪……”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说,许尽欢就猜得差不离。 只是没想到奶油小生的身份这么莫测。 而身后的李兆眸光闪了又闪,小心凑在许尽欢耳边,帮她补充更多的有关覃天赐的消息。 许尽欢神色变了又变。 县城覃家,是真正的红一代,爷爷更是开国大将,奶奶是宣传部的优秀干事。 他爸爸这代,就更不用说了。 靠着祖辈积累的功勋,从事要职,家世显赫,但覃家却子嗣凋零。 到了覃天赐这一辈,只出生了一男娃。 剩余的虽是姑娘,也不过存活了三个。 所以覃天赐就是家中独苗。 平常家里人把他当眼珠子疼,怕含在嘴里化了,放在头上摔了。 然而,覃天赐喜欢冒险。 哪里凶险就往哪里钻。 今个也是心血来潮,要爬山,中途遇到了野猪,随行的女伴生死之际,踹开覃天赐,不仅没救他的命,险些把他害死。 啧啧。 这姑娘也是命大。 要不然,就是活着下山,恐怕也逃不过覃家的追责。 第70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也是你运气好,碰到了我们,我们今天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往后有事,可不能推辞呀。”许尽欢喜欢有仇当场报 有恩当场还。 漂亮姑娘心生不满没用,她的把柄被两人抓手里。 损失几千块算什么,反正她甜言蜜语哄哄,覃天赐这个傻白甜毫不犹豫会给她。 肉不再疼,爽快点头,“只要确保天赐没事,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许尽欢无声一笑,这姑娘是个懂得取舍的。 守着那点死财,还不如守住活财神呢。 许尽欢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覃天赐的身体,发现上半身断了两根肋骨,下半身小腿骨折。 不致命,却也得躺在床上养半年之久。 对这种闲不住的探险爱好者,那简直救赎折磨。 把一颗补气养血的药丸喂进去,不到一分钟,覃天赐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赐,你总算醒了。”漂亮姑娘顾不得崴了的脚,直接扑上去。 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覃天赐脑袋都是懵的。 昏迷前的情景像是断了片一样,他眨眨眼,“丽丽,我这是怎么了?” 漂亮姑娘叫伏丽丽。 是纺织厂副厂长的小女儿,从小就不太喜欢学习,十三岁时被小姨带去港市,接受港市那边的教育。 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带着浓浓的港风。 她和覃天赐相遇在盘山公路摩托车比赛。 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就投入爱河。 今天是他们认识半年之久,两个闲不住的人,独闯牛首山。 没想到出现了意外。 “你摔倒了,受了点伤,不过没事,有人救了你。”伏丽丽半真半假回答。 眼睛黏在覃天赐的身上,不肯离开。 生怕他想起昏迷前,自己踹的那一脚。 生死关头,她没有放弃对方,很够意思了。 要是覃天赐怪她,她就哭给覃天赐看。 反正他很吃这套。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浑身疼呢,既然危机解除,咱们该继续冒险。”覃天赐有瞬间的恍然。 很快,把身体的伤痛抛之脑后。 眼里心里都是冒险的激动。 杜尽欢真是佩服他不怕死的勇气。 但出于医者仁心,忍不住提心,“肋骨断裂,不小心会刺破脾脏,会有生命危险,建议你老实下山养伤,等伤好后,再冒险也不迟。” 许尽欢的声音和黄鹂鸟一样动听。 覃天赐天生就喜欢世间最美好的生物,他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焦急地寻找发出好听声音的许尽欢。 当看见许尽欢的面庞时,他突然叫了一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种老套的搭讪方式,对许尽欢来说,已经过时了。 再说,她从小就生活在杏花村,上哪去偶遇红三代。 就是遇到了,也不可能知道人家的身份,顶多把覃天赐当混混骂走。 “同志,你没摔坏脑子,怎么说胡话呢?”许尽欢发现了一株长在树上的铁皮石斛。 打算挖回家养在花盆里。 谁知,在路过覃天赐时,对方伸手抓住了她的裤腿。 举动太冒失。 许尽欢没给反应,李兆却动了,上前捏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 “啊,我……我没调戏她的意思,我是实话实说。”覃天赐疼得鬓角冷汗直流。 付丽丽见李兆像个莽夫。 怕他捏碎了覃天赐的手骨,抬手就拍在对方的手背上,“你快松手,他的手腕都要被你捏碎了,你这个蛮牛一样的男人,知不知道你力气很大呀?” 付丽丽真想自抠眼珠子。 几分钟前,为什么要对李兆这个莽汉抛媚眼,施展她的魅力。 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她都已经说对得很清楚,覃天赐住在军属大院。 一般人听到军属大院,第一反应是震惊。 想着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接着便会施展浑身解数引起对方注意。 然而,让她失望了。 李兆压根就没有,只是一味动手。 “哥,松手。”许尽欢不想暴露李兆身份,称呼他哥。 对方听话松了手。 覃天赐却一直抓着她裤腿,要不是腰带系得紧,她都得光腚了。 “你现在可以松手了?” 发现自己的手越了界,覃天赐飞快收回手,但眼睛盯着面前的倩影,眼里焦灼,“我在百货商店柜台见过你,那时你眼角还有痣,今天见面,你的痣没了,痣是点的吗?” 许尽欢两姐妹长得很相似。 要没有眼角的痣,很多人都会认错。 原来是认错人了。 没想到她的大姐竟有这么优质的暗恋者。 她要是心术正的话,指不定能够借助优越资源上一个台阶。 然而,她的眼光只有井口那么大。 只盯着投射在井口大小的“月光”。 “你见过的那人是我姐,今天救你命的是我。”许尽欢不想被陌生男人天天追屁股后面,重复说着“我见过你这样老套”的话。 她怕麻烦。 覃天赐不相信他眼光会出错。 固执己见,“我不会认错人,你眼角的痣一定是你点的。” 许尽欢懒得理睬富家少爷,他们有大把时间泡美女。 不用担心生计。 而她不行。 还得采药,救医院里得病的一家人。 “覃少爷,你慢慢玩王子转角遇见灰姑娘的游戏,哥,咱们继续上山,病人还等我回去救她呢。” 李兆浑身雷达呈三百六十度覆盖,不给覃天赐一点窥探许尽欢的机会。 两人毫不犹豫丢下两人就要走。 付丽丽一看,赶紧出声挽留,“二位别走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这样也不好下山,你放心,报酬再加五百给你们。” 听到再加钱,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又麻溜折返回来,做好了简易担架,笑得如春天的花儿,哪有刚才那般疏离模样。 “少爷,上担架。” 覃天赐神色僵硬。 谁家好人变脸变得这般快? 他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这张只要出场,就能引起无数女人尖叫的脸,今天变得黯然失色了吗? 为什么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五百块。 他们是不是傻,这个时候不应该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嘘寒问暖,顺杆而上,冒名顶替。 李兆心里白眼翻上天,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的多跌份。 实在觉得他磨蹭。 担架也不要了,利索地把人背在后背。 “弟媳,我走慢点,你顺路再采点药,咱们不能白跑一趟。” 第71章 你小子不老实呀 许尽欢欢快点头。 眼睛落在七叶一枝花上,弯腰快速挖出来,带着泥土丢进背篓里。 付丽丽崴了一只脚,走路是蹦跳的。 弯弯曲曲的山路好几次差点蹦出去,都是许尽欢在危急时刻把人拉回来。 一来二去的,两人算是熟络了。 付丽丽更是自来熟,眼里带着戒备,嘴里却大方询问,“天赐刚才说的姑娘,真不是你呀?” 许尽欢抽空把冒出头的一条小蛇驱赶进树林,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那张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付丽丽。 漫不经心回答,“我说是,你会不会推我下山?” 她随意开口,却吓到了付丽丽。 像是见鬼一般,与许尽欢拉开距离,脸色讪讪,“深山老林的,这种玩笑不好笑。”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许尽欢眸光微扫,看着对方露出惊诧的神情。 做了补充,“记得下山后兑现你的许诺,我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同志,不会让我们失望?””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刺耳。 付丽丽内心嫌恶翻涌,冷冷点头。 许尽欢进了趟山,收获颇丰,而高成这边竟空手而归。 纺织厂的铺面不出租。 他从不觉得刷脸有多光荣,可被拒之门外后,他不自觉照照面前的清水,心想,他真的很丑吗? 他对面忙着签字的纺织厂厂长,头发浓密,但脸上皱纹像风干的海带,皱巴巴的,“阿成,不是王叔叔不帮你,而是纺织厂铺面各方争吵不休,现在也没个适合的解决方案,我不好开这个口子。” “我记得建国也有自己的厂子,难道不能给你们匀个铺面出来?” 纺织厂正厂长叫王卫军。 今年不过四十五。 县城纺织厂是建国时新建的,能容纳五千多的工人。 纺织厂生产的布匹一般不在县城销售,而是集体送到京都等大城市。 现在每天要接上万订单,忙得不可开交。 纺织厂工人多,那就意味着住房压力大。 临街铺面,一楼搞碎布头零销,二楼是职工住房。 这种形势持续了差不多三十年。 最近两年购买了好几台进口机器,产量扩大,效益提高,就新建了分厂。 员工骤增,住房更加紧张。 王卫军不管分房的事,专管分房的是副厂长伏铁军。 他们俩有点小摩擦。 要真趁手,也就是打声招呼的事。 可现在各方都在闹,他被夹在其中,很为难的。 高成了解了王卫军的难处,表示理解,“铺面挤挤就有了,但我媳妇要开个诊所,地理位置不能太偏,所以就让我跑一趟。” 王卫军听到高成提到媳妇要开诊所,表示很好奇。 “你媳妇出身农村,听说连卫校都没上过,怎么突然想起开诊所了?” 高成自然不会说替嫁的事。 他表示没什么,但对许尽欢印象不好。 省了换亲的细节,简单讲述祖上学医的事,又提到李建唐。 李建唐可是县城名人。 王卫军爽朗一笑,“原来是李建唐的侄女,这就能说通了,你们两家能做亲家,是好事。” “阿成,不是叔不帮忙,跟你说句实话,我们临街铺面之前打算售卖厂里新品,但厂里其他人想用来分房住人,一下子陷入僵局。” “现在双方焦灼,除非你们有走通伏铁军的路,这就好办了。” 伏铁军? 高成对这人有几分印象,是个白面书生,戴着一副眼镜。 是个高级知识分子。 按理来说,纺织厂一把手是王卫军,他打声招呼就能把铺面拿下。 但伏铁军背景雄厚,他来自京都,家里有人当大官。 王卫军就被钳制住了。 “谢谢王叔叔,我回家再跟我媳妇商量一下。”高成在心里做了打算。 他想看能不能走走伏家这条线。 纺织厂占据了县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有不少铺面都空闲着,不利用起来,太可惜了。 何况,诊所也需要客流量。 “没帮上你,我也是惭愧,回去跟你爸带句话,是我对不住他。”王卫军满脸歉意。 他也曾受过高建国不少恩惠。 如今人家为儿媳妇拉下脸面,求他。 他却无能为力。 心里颇不是滋味。 “王叔叔,你这说的哪里的话,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高成脸上没有丝毫的怨念。 本来是有求于人,事情办不成,也不该给人甩脸子。 再说,这里面还有更深的门道。 与人方便,才是与己方便。 王卫国心里过意不去,亲自把人往外送。 刚出了办公室,就迎面搁跟付铁军撞了个正着,脸上笑呵呵打了招呼。 忽然,伏铁军看了眼高成,忍不住问,“你爸是高建国?” 付铁军浑身书卷气,询问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 第一印象很让人有好感。 “是。” 高成不是个面相和善的人,第一眼没人敢跟他对视。 付铁军却不在乎。 他突然围着高成转了好几个圈,一边看,一边小声啧啧称奇。 要不是看他无害,高成早就飞起一脚把人踹飞了。 他不喜欢被人这般围观。 “说句冒失的话,你的病好了?” 高建国也是县城名人,他不仅赚钱厉害,还有个出息的儿子。 男人见面,不是聊工作,就是聊孩子。 高成在县城富人圈都传遍了,不少人吵嚷着要把女儿嫁到高家去,然而,高家祖上早就定了亲。 不少人深感遗憾。 但也有不死心的,想要撬墙角,但骤闻高家噩耗。 高成要死了。 高建国一月前像个行尸走肉,如今,却变得熠熠生光。 谁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高成被对方眼里的亮光灼得浑身不自在。 仿佛在伏铁军眼里,他就像吃了能长生不老的蟠桃。 要不是,看他人高马大,还真能扑上来咬一口。 果然,他猜得没错,伏铁军眼里的星光变成烈日,往前一步,“方便透露是哪位神医帮你看好的吗?” 高成狭长的眼尾上挑,心念电转间,给了伏铁军想要的答案,“是我媳妇。” “你媳妇?”付铁军满头雾水。 高成的媳妇是村里人,这个消息他们也知道。 一个村里的小丫头指不定连高中都没上,小小年纪就嫁了人。 她能看什么病。 高成这小子不老实呀。 第72章 劝你多吃枸杞 伏铁军跟他不太熟,也不好逼问,装作信了的模样,“那你媳妇挺厉害,你有事我就不耽搁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高成幽深的眸子泛着几分光,慢慢收回目光,询问不说话的王卫军,“王叔叔,这位伏厂长家中有人得了病吗?” 他的话很温婉。 王卫军不是个八卦的人,但死对头家里的情况他还是很关心的。 自然知道不少内幕。 说起八卦,王卫军眼里都有光了。 “付铁军两口子一直想要个儿子,努力了十多年,一点动静也没有,偏方用了,京都名医看了,付铁军都放弃了。” “但她媳妇却不愿意,最近都迷上去寺庙求子。” “你媳妇本事真有这么大,你们可以从这方面努力,到时别说是租铺面,就是想让伏铁军帮忙安排好工作,他都愿意。” 高成对王卫军灼灼目光表示无奈。 心想,王叔叔你能不能收收你幸灾乐祸的嘴脸? 要是人家真有了孩子,把铺面租出去,你怕得要暴跳如雷了。 不过,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高成诚心道谢,慢慢往家走。 他无载而归,刚走到县医院门口,远远就看到自家媳妇努力解释着什么。 而一个瘦高个小子,非拉着她媳妇的衣袖,说个不停。 高成暗暗攥攥拳头,他媳妇实在是太容易招惹一些不长眼的苍蝇。 看来,他有必要为他媳妇弄个“我丈夫是高成”的牌子挂在脖子上。 这样就能避免不少狂蜂浪蝶往她身上扑。 “尽欢。” 高成老远就喊着许尽欢名字,声音大的引起街上路人的注意。 纷纷回头打量是个哪个冒失鬼。 当看见冒失鬼长了一张俊朗面容时,都选择原谅他制造的噪音。 却又不约而同想要看看他口中的尽欢是不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许尽欢回头,看见缓步走来的高成。 可能是走多了路,他脸上挂着汗珠。 气息有点喘。 许尽欢挣脱覃天赐不安分的爪子,面含关心小跑上去,搀扶着高成的胳膊。 自然地帮他擦掉额头的汗。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你感觉还好吗?” 路人彻底放心了。 和他们想象得一般无二,是个漂亮惹眼的姑娘。 真是郎才女貌。 但覃天赐却不这么认为,他只觉得高成长得很让他生气。 全然忘记他是有女朋友的。 非要抓着救他的许尽欢玩替身那套。 “我感觉很好,尽欢,那小子谁呀?”高成很吃味。 隔着差不多五六米,捕捉到覃天赐不安分的眼神。 臭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长了一副气血两亏的恶鬼模样。 还有脸拉扯他媳妇的衣袖。 真想砍掉他的爪子。 “上山挖药时救的倒霉鬼。”许尽欢笑着帮高成号了脉。 身体是越来越好了。 真是让人感到开心。 只是他语气里酸酸的,不会是在吃覃天赐的醋。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倒霉鬼叫什么?”高成的幼稚一直在往更厉害的方向发展。 许尽欢也不拦着。 她也不喜欢装聋作哑的覃天赐,都说明白上次遇见的是她姐姐许承欢。 对方愣是说她擦了眼角的痣。 但凡多吃几颗枸杞,也不至于瞎成这样。 “覃天赐。”许尽欢挽着高成的胳膊,笑得甜甜蜜蜜。 两人迈着同频的步伐来到覃天赐面前。 高成比覃天赐高了差不多一个脑袋,气势磅礴,长得也比覃天赐这个白斩鸡更帅气。 他心里稍稍有了几分安慰。 就他这副一拳头都能打趴下的弱鸡身材,娶媳妇都难。 他爸妈在家里应该愁白了头发。 覃天赐也在打量高成,刚才那声呼唤,不注意都不行。 老远就看到他的长相。 比记忆中的消瘦不少,但肤色更白了。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白干什么,难道靠脸吃饭? 哼。 覃天赐其实也不是多喜欢许尽欢,而是被她不巴结所吸引。 毕竟他自小就是个众星捧月的人物。 出门尾巴跟了一串,想要什么,都会有人甘心送上。 虽没变成纨绔子弟,但在奢靡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两人视线相对,看不见的火花噼里啪冒,高成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很自信。 许尽欢对他这种男子汉气概的,也不是一眼就看上。 还能一眼看上一个白斩鸡? 他把目光落在李兆身上,“李兆哥,不是让你护着尽欢,怎么下山的时候还多了两个拖油瓶?” 高成丝毫没有隐瞒自己嫌弃的想法。 李兆无措地搓搓脑袋,愁得想把寸头拔成秃子,“山上遇见了,不救说不过去,不过,他们说好了报酬,现在就等支付呢。” 原来不是白辛苦一趟呀。 高成心中稍稍平衡一些,“那就让他们写个欠条,等你们安顿好,再去上门讨要。” 这幅见钱眼开的模样,真是大跌付丽丽的眼睛。 她本来觉得高成长相很优越,通身男子汉气概。 想着要不嗲嗲说两句,指不定对方就免了报酬。 没想到,他比两外两个更爱钱。 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天赐,快写个欠条,我带你去治疗。”付丽丽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看三个势利眼。 一个个的像是要掉钱眼里一般。 覃天赐竟答应了 爽快写下欠条,给了地址,打算治疗前,扭头冲许尽欢笑,“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来军属大院找我,我一定帮你满足。” 说完,在付丽丽的帮助下,两人一瘸一拐走了。 高成紧紧攥着许尽欢的手,委屈巴巴问,“尽欢,你真不认识那个白斩鸡?” 许尽欢无奈摇头。 怕他不信,还让李兆作证。 李兆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高成肉眼可见嫌弃,“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瞎了眼睛呢,哪只眼睛看你和许承欢长得一模一样。” 从鼻腔里哼出几分不屑。 许承欢不配和自己媳妇攀比。 许尽欢被他幼稚的行为逗笑了,又怕他为了这个小插曲,纠缠许久,赶紧转移话题,“铺面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下换高成蔫了。 都不敢直视许尽欢的眼睛,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许尽欢从高成闪躲的眼神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看来这趟出行不顺利。 她也没觉得高成办事能力不行,有些事情未必是一句话的事。 消耗的是人情。 人情易消耗,不好偿还。 “能跟我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第73章 当着老公面,要出墙吗? 高成听到许尽欢没有失望,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回肚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又提供了一个重要消息。 “王叔叔说伏铁军想要儿子,咱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伏铁军? 许尽欢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付丽丽的面孔。 莫不是他们是一家人? 抱着这样的猜测,她扭头询问高成,“付家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高成不是伏铁军一辈的,更没有和付铁军姑娘当同学的经历。 自然不知道。 不过,他也没让许尽欢等太久。 带着她去了自家厂子。 私人经营的场子在八四年不多,但也不缺。 主要是高建国有自己的办法,背靠的是本地国企,混得也是顺风顺水。 高成和许尽欢的出现,引起了不小轰动。 大家偷偷议论,“厂长的儿子不是说不行了吗?这活蹦乱跳的,难道冲喜冲活了?” “马大嘴,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封建迷信要不得,那是厂长儿子命大。” “显得你多会说话似的,不过,以后这个厂是不是厂长儿子接任?” “马大嘴,你这么着急投奔二主子吗?” …… 两个人斗嘴,但不忘盯着高成。 是个帅气高大的后生,媳妇长得也不差,从面相看,还挺和善,就是不知道来厂子是视察,还是别的原因。 其实,在众人眼中,高海洋更适合当未来的厂长。 他看上去阴柔,但他做事爽朗,给钱也痛快。 他们相处也有十多年了,省去了磨合的阶段。 要换了新厂长,磨合就是大问题。 高成不知道他的心血来潮,引来不少猜忌,就是知道也不会放心上。 因为他没有回家继承家业的想法。 他未来还是要把生命奉献给国家。 高建国对于儿媳和儿子的到来,表示很开心,笑着给他们倒了茶,随口问,“铺面的事办好了吗?” 王卫军不是个闲人,忙得脚炒菜呢,自然没时间给高建国通气。 高建国还以为铺面的事,就是王卫军点个头。 没想到,听儿子一番解释,竟让他震惊到无以复加,“纺织厂铺面的是老王竟然办不了,这倒是奇怪了,老王可是一把手,什么时候被二把手给辖制住了。” “再说,出租也能给厂里增加效益,咋就是个老大难了?” 高建国摸摸圆鼓鼓的肚子,觉得他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一把手干不过二把手,那就说明二把手背景雄厚。 他在脑海里搜寻付铁军的情况,突然嘴巴张得老大,“伏铁军是当年知青下乡,他还是华清高材生,家里也是书香门第,听说,他大哥现在在京都部委上班。” “怪不得老王没办成事情,那你们现在什么打算?” 许尽欢倒不是很发愁,租不了纺织厂这边的门面房,那就换到县城中医院对面。 找个小铺面,简单开张,提前跟胡志高打声招呼。 不会有小混混找上门来。 后世医院与小药店,小诊所联系密切,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许尽欢不懂,但她也猜出了二三。 找个大树好乘凉。 尤其是县城这种地方,就是个小江湖。 人与人的关系,比蜘蛛网都要复杂。 “我们也不执着纺织厂的门面房,但我们还想试试,爸,都说伏铁军想要个儿子,那有没有核心人物,帮我牵桥搭线,我想跟伏铁军他媳妇碰碰面。” 指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高建国对儿媳妇的医术那是迷之自信,只是伏铁军媳妇今年快四十了。 付铁军也年纪不小了。 真能生个老二出来吗? 但对于许尽欢提出的要求, “付铁军媳妇是咱们县城本地人,她爸是钢铁厂的老领导,退休下来后,就让儿子接了班,至于女儿被安排在了工会,现在是工会领导。” “她最近都忙着跑县城东面的寺庙,刚好田嫂姐姐在寺庙做饭,你可以去那里偶遇。” “尽欢呀,非要攻下付铁军媳妇吗?” 高建国觉得诊所不一定要开在纺织厂门前,别处也挺好的呀。 只要人流密集的地方,就有人来。 要没人的话,他舍下老脸,跟同圈的朋友吃顿饭,宣传一下不就好了。 “爸,我想试试。”许尽欢态度坚决,忽然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爸,付铁军的女儿是不是叫付丽丽?” 高建国拍着圆鼓鼓的肚皮,在砖地板上走了两圈后,点点头,“付丽丽早些年被送去港市,学习什么名媛文化,最近听说回了县城,正跟覃老家的孙子谈恋爱,怎么,你们认识?” 高建国本事不小,也不是人人都能攀上关系。 覃老可是老革命,家族也出了不少战斗英雄,但唯一一点不好的是,他家几代单传。 到了孙子这辈,就更子嗣稀少了。 许尽欢把上山采药时,恰好救了付丽丽和覃天赐的事讲了一遍,尽量忽略覃天赐认错人的桥段。 她斟酌片刻后,“我要不要从覃天赐这边着手?” 一旁慢条斯理喝水的高成狭长的眉眼上挑,“尽欢,你这是当着老公的面,要出墙呀?” 这话十分酸溜溜。 许尽欢真是哭笑不得,她只是想想而已,又不是真去找覃天赐。 高建国摸摸鼻子,不打算参与两人的夫妻游戏。 背着手出了办公室,一路上有员工夸赞儿子一表人才,他补充道,儿媳妇更是医术了得,救了他儿子。 员工们自然不信,但嘴上恭维,高建国娶了个好儿媳妇。 办公室外喜洋洋,里面醋意横生,许尽欢捧着高成的俊脸,把人亲的喉头滚动,就是不给个好脸。 她佯装生气,“高成,我台阶给你搭好了,再不跳下来,我可就要扯台子了?” 明知道许尽欢是装的,高成的心绪还是被牵着走。 修长的胳膊搂在纤细的腰身上,唇在白嫩的耳后亲吻。 “尽欢,我不想听你提别的男人。” 许尽欢微微侧脸,故作不为所动,“爸和小姑父都不行吗?” 高成见他故意逗自己,放出一只手掐住许尽欢的圆脸,极力忽视手掌心的软糯,严肃道,“别跟我胡搅蛮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第74章 眼睛有问题得看 许尽欢演不下去,直接笑场。 高成借机挠她痒痒,银铃般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下一秒,她的唇就被高成紧紧堵住。 唇齿像淡水中游荡的鱼儿,追逐,嬉戏,打闹。 最后,眼看要控制不住时,门外响起咳嗽声。 两人赶紧分开,许尽欢从高成的腿上弹跳起来,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发觉他神色不对劲,低头一瞧。 蹭一下,脸上的红云从一小块,弥漫到整张脸。 把外套脱掉,丢到他身上,“赶紧遮住。” 高成神色不自在,却没像许尽欢如惊弓之鸟一样。 高建国站在门外没进来,“我看时间刚刚好,你们两个就去寺庙那边转转,给家里求个平安符。” 他们的县城是九省通衢交汇处,县城人口不少于三十万,都快赶上某些小省区的市了。 本地的灵云寺更是香火鼎盛。 要是遇到大集市,更是人声鼎沸。 他们恰好在工作日,下午时间也刚刚好。 李兆载着两人直奔灵云寺。 谁知,刚到灵云寺外的一处购买香火蜡烛的地方,许尽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怎么会在这?” 许尽欢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半眯着眼睛打量前方,小臂上挎着篮子的红色身影。 “看样子还是一个来的。”高成穿着很简单,花色衬衣,牛仔敞口喇叭裤,这是现在流行穿法。 要不是高成的职业性质,还真能打点摩丝,戴个蛤蟆镜。 妥妥的八零年代精神小伙。 许尽欢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她这个姐姐不是个喜欢落单的人,出门得呼朋唤友,要不是财力限制,整个保镖出行都不是问题。 好在他们今天出门比较低调,李兆把车停在了隐蔽处,要不然会打草惊蛇。 “咱们跟上去看看。” 反正两人时间多的是,不如一边转,一边探寻许承欢的秘密。 高成也不扫兴,他现在就是个忠诚的陪伴者。 慢悠悠跟着人群往前方挪。 别看是工作日,上山求佛,报平安,发财的不少。 这不,一棵百年罗汉松下,有个信徒跪地磕了九个响头,张嘴就要佛祖保佑他成为万元户。 在八四年,当个万元户相当于后市的百万富翁。 这小子竟用九个响头换万元户,算盘打得真精呀。 也不知道佛祖会不会给他比个ok。 许尽欢一路走,一路看,兴奋得像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要不是高成拉着,高低能表演个抱柱子。 “她拐弯了。”高成一心两用,一边得警惕许尽欢被当成围观的猴,一边还得盯梢。 见许承欢裙角从前方走廊处拐弯消失,他拉着许尽欢的手追上去。 而许承欢不知道她的行踪已经暴露。 篮子里的香火纸钱消耗了一半,才赶到了目的地。 是一个隐蔽的小佛堂。 很少有人来,她放下竹篮子,点上香,烧了纸钱,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然后双手合十祈祷。 这时,小佛堂出现一个穿着精致的漂亮姑娘,走到许承欢身边,她抬头看着一米高的佛像,“求财找佛祖,你怕是找错地了,许承欢?” 许承欢微微睁眼,扭头看向旁边漂亮的姑娘,“我有没有找错地,周小姐肯定能看出来,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其实周青青找到许承欢时,她恍惚了许久。 脑海中浮现出周青青那张白莲花般的面庞。 上辈子,周青青也如这一世一样,帮高成寻找救命的药,守在他的病床边,高成的清醒跟她有关系。 然而,她找的药有副作用,高成是醒了,可他无意间染上了瘾。 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高成被药物操控意识,差点掐死周青青,高家更是对周青青恨之入骨。 借用一切手段铲除周家。 最后,高成还是死了。 她成了最年轻的寡妇,被高海洋勾搭上,最后嫁给了他。 她以为进入了天堂,却不想高海洋就是个恶魔。 以折磨她为乐趣,跟高海洋在一起的十多年,她过得生不如死。 最后,才会动手杀了亲妹妹许尽欢。 没想到她会重生。 但这一世,她还是过得不如许尽欢。 她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和许尽欢换亲的事,高家不知道?”周青青为发现的小秘密而沾沾自喜。 许承欢神色惊诧,看向周青青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周青青感觉自己的被侮辱,脸色变得阴沉,“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再感不屑,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许承欢表情诧异,却没感觉到多害怕。 她缓缓从蒲垫上站起身,“周小姐,你从没怀疑过你的视力不行吗?” 周青青扬手要打来,被许承欢一把抓住,“恼羞成怒想打我?周小姐,我可不惯你这臭毛。” “你以为高家没有发现换亲的事吗?” 周青青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她像戳破的气球,一下子蔫了。 高家人要真发现了换亲的事,为什么不追究换亲的责任? “我妹妹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你以为她不会把换亲的事情告诉高成?”许承欢的智商也是一会在线,一会掉线的状态。 今天她不再做一个花瓶,而是脑子开始正常运转起来。 “高成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又是保密单位出身,他难道看不出我和许尽欢的不同来?” “周小姐,别自欺欺人了,高家早就发现了换亲的事,他们没有选择拆穿,是因为我妹妹对他们有用。” 许承欢有时不得不承认,许尽欢的本事在自己之上。 她小时候不喜欢化妆打扮,就喜欢跟药材打交道。 而小姑父李建堂更是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传授医术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当初她看见高成活下来,也是吓了一跳。 后来想想,肯定是李建唐和许尽欢联手,治好了高成,才避免了高成上辈子的悲剧。 她很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学医? 要不然,出行有车,随便买买买,这种好事才是她的。 周青青仿佛挨了一巴掌,久久没有回神,嘴里一个劲念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许承欢很想给对方一个大逼兜,让她从编制的美梦中回神。 忽然,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周小姐,高成吃了你从外地带来的药吗?” 第75章 我要她死 周青青神色戒备,“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承欢看着周青青戒备当眼神,骤然发出哈哈的笑声。 我的好妹妹呀,你以为仗着一点医术,真能换来一辈子的荣华吗? 高成依旧逃不脱要死的命运。 老天真是待她不薄。 许承欢你这辈子就好好享受寡妇的生活,最好被高海洋给玩死。 越想越开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周青青见她陷入癫狂状态,惊惧下,转身就要往外走,许承欢叫住了她,“周小姐,我有办法让你达成愿望?” 周青青收回跨出去的脚,好奇询问,“你有什么好法子?” 许承欢凑在周青青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还没等笑出声,就挨了对方一巴掌。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我看你就是故意拿我消遣,想害死高成。” 许承欢面颊肿起来,眼里闪过愤怒,很快选择了隐忍,“周小姐,高成都已经吃了你给的药,这点你不能否认?” “何况,你一心想着把许尽欢赶走,不牺牲一下高成,怎么引起高家人的愤怒,最后达成你的目的?” 周青青脸上的愤怒竟慢慢消失了,静等许承欢的下文。 许承欢心想,她活了两辈子,难道连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片子还玩不过? 带着重生的自信,她继续蛊惑周青青,“你自小就喜欢高成,真舍得他被许尽欢给抢走,想想你这些年的付出,想想你是如何求人拿到药的?” 周青青不自觉被牵着鼻子走。 她想起低声下四,被人侮辱的场景,心中的不甘从小水滴汇成大江大河,最后淹没她的理智。 “我要许尽欢死。” 一个乡下女人,哪来的资格抢占她的高成。 想到她日日夜夜和高成睡一起,心如刀割,恨不得把她抓来抽皮扒筋。 “说,你要什么?”周青青反过头来成了被主宰的人。 许承欢克制住贪恋,只要了五百块钱,这钱是她去找袁朗的路费。 想起家中刻薄的婆婆,她是一刻也不想待杏花村。 借着今天拜佛的机会,她要去找袁朗。 周青青得知她的诉求后,上下打量她几眼,“你长得也不差,怎么混得这么惨?” 迟来的刀把许承欢扎了个透心凉。 她脸色不怎么好看,敷衍两句后,叮嘱她,“小心许尽欢。” 说完,拿着钱走了。 而躲在罗汉松下的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许尽欢从高成的眼中看出了凝重。 周青青和许承欢竟然勾搭在了一起。 还商量着铲除许尽欢。 明明是两姐妹,为什么要狠心除掉亲妹妹? “尽欢。”高成轻轻牵起许尽欢的手,为她感到悲伤。 许清欢明白高成的意图,柔柔一笑,“我没事的,我自小就亲缘不深,所以没什么感觉,咱们今天无意间发现两人的秘密,那就顺手推舟,看看周青青能做到哪一步。” 换做上辈子,听到亲姐姐与外人密谋除掉自己,许尽欢估计会气到吐血,忍不住质问为什么。 但她重生了。 了解亲姐姐痛下杀手的想法,她嫉妒自己过得比她好。 就想毁掉她。 高成心疼都快烂了,他没有兄弟姐妹,体会不到被背刺的痛感。 但他理解那种被伤害的感觉。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 高成脸上是笑模样,心里却想办法要收拾许承欢一顿。 最好是让他们夫妻反目,让许承欢无暇顾及许尽欢。 打定这样的,高成找了个方便的借口去找李兆,把自己想法告知他。 李兆听后,怒气横生,“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李兆把许尽欢当做自己人,发现她被人欺负,比自己媳妇被人欺负还要生气。 当然他现在还没媳妇。 说这话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世上奇葩千千万,恰好被尽欢碰到了,袁朗在一百里外的基地工作,我记得你有个兄弟在那边,你跟他说一声,好好照顾袁朗两口子。” 高成很愤怒,却不会表露在脸上,但收拾人的主意是他出的。 李兆是个合格的执行者,转身就要跑,被对方一把抓住胳膊,“先不着急,你去跟着周青青,看她有没有别的陪同者。” “尽欢只是想安安稳稳开个诊所,我不想什么阿猫阿狗跑来打扰她的好事,周青青之前是好心照顾我,但她太贪婪,想要伤害尽欢,我不答应。” 高成的霸总语录虽迟但到了。 李兆不觉得高成很中二,就是觉得怪异,也不想不到后市的形容词。 他也是男人,要是遇到一个拿命对他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命给她。 高成比他幸运,先他一步遇到了真命天女。 那他就当保驾护航的卫士。 许尽欢在大雄宝殿外,碰到了继续求佛的周青青,两人不期而遇,周青青有点惊诧,却选择和乐融融打招呼,“嫂子,你也来求佛吗?” 脸上笑嘻嘻,心里p。 不会是医术不过关,想用玄学凑。 “是啊,求佛祖保佑阿成长命百岁,与我白头偕老,一胎八个崽。青青妹妹是来求姻缘的吗?”许尽欢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逼周青青发怒。 见她脸上的笑维持不住,继续加把火,“感谢青青妹辛苦找来的药丸,才会让阿成变得这般健康。” “青青妹妹,我把我的那一份祝福送你,希望你早日寻到良人。” 周青青恨不得发出尖叫声,但听到高成在吃她带来的药,眸色一闪,笑得甜美动人,“那就谢谢嫂子的好意了,刚好碰见,咱们进里面再求几个平安符?” 许尽欢要是不知道她和许承欢密谋的事,还真会信了她的鬼话。 两人各怀鬼胎,进了大雄宝殿。 许尽欢其实不信佛,但重生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了。 她虔心跪拜,送上自己的感谢。 突然,耳边响起周青青欢喜的叫声,“童阿姨,您又来上香了?” 许尽欢寻声看去,就见一个穿着朴素,满脸愁容的中年女人,手里挎着篮子。 篮子里都是蜡烛香火。 管她气色,蜡黄气血两亏,更严重的还是瘀堵的子宫。 许尽欢心头有个大胆的猜测。 只是她没有说出来。 她静静等待对方的话。 第76章 你真能帮我生子? 被叫童阿姨的中年女人眼里没有什么光彩,连笑容都是苦涩的,“原来是青青呀,你今也是来拜佛求子……瞧我这嘴,你还年轻,用不上的。” 她已经把求子刻在了骨髓里,融化在意识中。 句句不离孩子。 周青青也不计较她的口误,她是有目的打招呼的。 看向跪拜的许尽欢,眼里笑意更甚,“童阿姨,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中医,能帮你解决生子需求的。” 童阿姨暗淡的眸光瞬间变得瓦亮,紧紧抓住周青青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是谁,在哪?快给阿姨引荐一下。” 周青青笑容满脸,拉着对方肿胀的手,把她带到了许尽欢面前,“童阿姨,她就是我说的神医。” 童阿姨眸光落在许尽欢的脸上。 长了一张芙蓉面,气色充盈,眉眼都是柔和的光芒。 看一眼就心生好感。 只是她看着也不过比自家闺女还小一点,医术有那么厉害吗? 她眼中的迟疑被周青青看个正着,直接搬出案例,证明他没说假话,“童阿姨,你知道高成吗?当时连京都来的刘老都没办法,但自从我这嫂子嫁入高家,高成哥立马活蹦乱跳。” “我相信嫂子一定能给您看好多年的隐疾。” 周青青的看似好意,其实是把许尽欢架在火上烤。 要是许尽欢没点真本事,还真会被对方给算计了。 但她却低估了许尽欢的能力。 她别的不敢吹捧,医术却不是唬人的。 童阿姨的眼睛更亮了。 她没心思猜测周青青的别有用心,只当是她哭求多年的夙念,佛祖看见了,要赐她福报。 而许尽欢就是佛祖派来渡她的。 童阿姨本名叫童向敏,自小就聪慧,家境富裕,别人吃糠咽菜,她顿顿不缺肉。 衣服也是成天随便换。 大学也是在本地上,毕业后分配到了县城。 加上老父亲的运作,直接去了工会。 丈夫付铁军和她算是蜜里调油,婚后第一年就剩下了伏丽丽。 但自从生了付丽丽后,肚子就没动静。 想生个儿子,成了她心中执念,工作差点都干不下去。 后来有人让她信佛。 童向敏连衣服首饰都戒了,不吃荤菜。 脸色就更差了。 人也变得魔魔怔怔,看着着实吓人。 “小同志,你真能看我的病吗?只要你能看,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童向敏快速上前,紧紧抓着许尽欢的手。 力气很大,大到许尽欢眉头蹙起来。 但童向敏却没发现,反倒是周青青看见了,只会在旁边说点风凉话,“嫂子,童阿姨都这么说了,你也好给人个回信,要不然,会让我以为高成哥的身体,不是你看好的,而是冒领了别人的功劳呢。” 许尽欢笑着接了对方的招,“冒不冒领的,就手下见真招呗。” 童向敏的脑子都被儿子占据,压根没弄懂她们两人话中的锋芒。 一脸期待,“小同志,我能信你吗?” 这是一个朴素,又奢望的要求。 有些人天生子嗣凋零,有些人不用努力就能儿女成群。 许尽欢不嘲笑任何人,有人就喜欢儿子,难道你非要跟人家争辩,生个女儿就很好,还强求什么儿子。 谁跟你说生儿子就能养老了。 这话她才不说。 因为压根没必要。 社会大环境摆在那,你非要跟人家犟,这就是蠢货行为。 “阿姨,你得先让我帮你把把脉,看看你的身体情况,这里不太方便,咱们换到人少点的亭子里怎么样?”许尽欢声音温和,好像有抚平燥意的魔力。 童向敏竟感觉心平气和,不由点点头。 三人出了大雄宝殿,来到一处凉亭。 人少,环境也好。 许尽欢纤细的手指落在对方的手腕上。 脉浮,心火旺,焦虑忧思,拥堵,甚至还伴随着心衰。 脉象十分不好。 “阿姨,你月经正常吗?”许尽欢边把脉,边询问情况。 像她这般直白的,不多,但中医需要做到望闻问切。 不了解对方情况,贸然开药是大忌。 “不怎么正常,最近几年更是沥沥拉拉,腰腹胀痛,有时抽疼得厉害。”童向敏提起来,也是愁容更甚。 仿佛世间所有的愁苦都被她背上了。 许尽欢确诊后,认真叮嘱她,“要想怀孩子,最先就得保持心情愉悦,荤素搭配,适当运动。” “阿姨,我帮你看了,你也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是输卵管堵塞,你明天来县医院中医科,找邬翠梅,我刚好和我婆婆共用一个办公室。” “你来后,我帮你再做全面检查,帮你开始治疗。” 童向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执念太深,导致身体衰败。 加上第一胎后,没有进行得当保养,导致她输卵管出现堵塞。 尽早治疗的话,也不至于这些年,人都变得不正常了。 “真的吗?”童向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困扰她十多年的毛病,很快就能治好。 “有没有效,接受治疗就知道。”许尽欢不给她画空饼,也不想让一个喜欢当母亲的人失望。 只是有些事项也得提醒,“阿姨,你毕竟年纪不小了,孕产过程中会出现不可逆的事情。” “你得随时保持心情愉悦才行。” 童向敏乖巧极了。 许尽欢说什么,就听什么。 到最后,甚至拉着对方的手都不想撒开,“你要不去我家住,我家房子大得很。” 许尽欢有点哭笑不得,委婉拒绝,“我得照顾我丈夫,他还在修复期,照顾不好,可能会复发。” 童向敏很遗憾,却选择尊重许尽欢的意愿。 离开前,要了联系方式,才满心欢喜走了。 整个人比之前都有了光彩。 周青青眉头一皱,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难道她坏心办了好事? “青青,真是感谢你帮我介绍的这桩买卖,等事成后,我一定好好答谢你。”许尽欢喜上眉梢。 她的猜测得到了验证,童向敏就是她要找的人。 治好了她,铺面还会远吗? 周青青笑不达眼底,“都是为了高成哥,没必要这么客气。” 还惦记着高成呢,贼心还不死。 看来她有必要秀秀恩爱,最好气的周青青吃不下饭。 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这时,不远处闪现一道身影。 第77章 那你把我揣兜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 高成从凉亭一侧出现,在看到许尽欢时,眼里的笑藏不住,“尽欢,天气热,我帮你买了一碗酸梅汤,快来喝。” 自打高成出现,周青青的眼睛就长在对方身上。 迈着步子凑上前,“阿成。” 谁知,高成像是没看见一般,从她面前走过,身上清冷的气息钻进周青青的鼻子。 没让她陶醉,却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只能看着许尽欢不要脸地就着高成的手,喝下了酸梅汤。 又假模假样开口,“青青,你喝不喝呀,哎吆,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只有一个碗,你要不嫌弃……” 话没说完,高成仰头就把剩下的酸梅汤喝了个干净。 还不忘补刀子,“真甜。” 明明说的是酸梅汤,周青青愣是听出他在说许尽欢甜。 “啊啊啊!” 周青青的肺都要被气爆炸了,板着一张脸,“不用了,我也不是没喝过酸梅汤,阿成,嫂子,你们慢慢逛,我先走了。” 再不走,她都快还被气死了。 周青青纤细的身影从凉亭消失,许尽欢抬手掐在高成的腰侧,斜着眼睛,“让你到处沾花粘草。” 高成直呼冤枉。 他是个乖宝宝好不好,上哪去沾花黏草。 人家花草非要往他身上扑,他都尽量避开,让花草摔个鼻青脸肿了。 可花草依旧乐此不疲。 他能咋办。 “要不你把我揣兜里?” 想来想去,高成只想出了这个无聊逗人笑的法子。 许尽欢狠狠剜了他一眼,“守好自己的底线,要不然我帮你物理阉割。” 高成直觉胯下一凉,乖乖点头。 这趟出行收获颇丰。 童向敏也有同样的想法,不再一副怨妇模样,反而红光满脸。 进门哼着曲,付铁军难得见妻子恢复了人样,“向敏,你这出门捡到宝了?” 童向敏现在很有倾诉欲,把她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告诉了丈夫,还不忘夸赞,“高家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找到了这么好的儿媳妇,你说咱们家要是一个儿子该多好。” “这么好的姑娘也该是咱们家的。” 伏铁军只觉得好笑。 “我看你是想儿子,想疯了,才会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的医龄有她年纪大吗?就给人看病。” 童向敏已经是许尽欢的忠实粉丝。 见丈夫开口诋毁,第一个站出来维护,“老迂腐,人家都不以年纪论本事,你还停留在几十年前,我看你就是个老古板,哼。” 伏铁军相当委屈。 他是为了妻子好,怕她被人蒙骗,谁知好心当了驴肝肺,还把自己骂了一顿。 得得得。 谁让他当年鬼迷心窍,非妻子不可呢。 现在被她骂,也是活该。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认为她厉害,你就去看。” 这话反而没有得到赞同,反而挨了铁砂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敷衍我,伏铁军,等好,有你刮目相看的那天。” 付铁军混了个里外不是人。 刚想吐槽,没想到自家女儿从医院回来了,看来是跟覃天赐吵了架,脸上阴云密布。 进门就摔摔打打。 “这又是怎么了?” 付铁军只有一个孩子,把她当眼珠子疼。 特殊时期,一般孩子都得老老实实窝在家里,生怕被人扣个帽子。 他却不怕,还能允许小姨子把女儿带去港市。 想想那是何等疼爱。 如今让她和覃天赐谈恋爱,他也是支持的。 “天赐太气人了。”付丽丽委屈地趴在床上,想起覃天赐张嘴闭嘴念叨许尽欢,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嫁了人的女人,还是乡下出身,不就救了覃天赐一次,对方就念念不忘。 她怎么不知道覃天赐有喜欢人妻的癖好。 没有孟德本事,把孟德的坏习惯学了个全。 “丽丽,男女同志谈恋爱,有磕碰是正常的,何况天赐的身份又与众不同,高高在上也是情有可原。”付铁军只当是简单情侣吵架。 安慰的话也是向着覃天赐。 谁让人家身份地位卓越呢,两家要成了,那就是高嫁。 高嫁女常见,受委屈也是情理之中的。 “爸,你不懂这里面的东西,就别乱安慰。”付丽丽气的漂亮小脸都是扭曲了,“昨天我们结伴上山冒险,遇到了野猪,险些出了危险,有人救了他。” “天赐就一直念念不忘,一个结婚的势利女人,有什么可惦记的。” 付丽丽自顾自宣泄着。 付铁军如遭雷击,跑到女儿身边,拉着她的肩膀,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昨天带天赐去牛首山冒险,还差点出了危险?” 付丽丽满腔怨念没有发泄出来,就被伏铁军严肃逼问。 整个人都呆了。 一秒后,气得挣脱父亲的钳制,“我们不是好好回来了吗?你凶我干什么。” 谁知回答她的竟然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 付丽丽的俏脸瞬间肿起来,眼里沁满泪珠,一脸不敢置信,“你打我?” 伏铁军何等温和,从没红过脸,更没打过女儿一巴掌。 今天这一巴掌甩出去,第一时间有点后悔。 但很快就被怒气占据上风,“你是猪脑子吗?不知道覃天赐的特殊,他可是覃家的独苗,要是出了事,咱们付家就是把命都赔上,也难以消除覃家的怒火。” “之前跟你说过多少次,天赐爱玩,你别拱火,得劝着,你当时怎么保证的?” 伏铁军气得像只河豚,越想越后怕。 又追问了句,“天赐和你登山的事,知道的人多吗?” 付丽丽被自己老爸愤怒的样子吓得不敢质问。 老实回答,“除了我和天赐外,还有救我们的两个人。” 付铁军心思翻涌,要是换个时代,恐怕第一想法是灭口。 但他们生活在法制时代,自然不会这么残暴。 何况,处理的法子多的是,何必找灭家的法子呢。 “那两人叫什么,你老老实实跟我说,我亲自去找他们。”伏铁军不想让这事传到覃家去。 覃家老爷子把覃天赐当眼珠子,要是知道孙子险些丧命。 别说两家结亲,连正常相处都不会有。 付丽丽一五一十把消息告诉伏铁军。 伏铁军真是感慨世界怎么这么小。 第78章 也不看看我是谁 刚才自己老婆进屋提到了许尽欢,如今女儿也提到了许尽欢。 他真想问问老天,高家是朝哪个方向磕头的,碰到了这么好的福星。 他也去磕几个。 “爸,你不会要痛下杀手?”付丽丽满脸迟疑。 她在港市待过,街头厮杀的情况也不是没有碰过。 古惑仔可能在八几年不流行,但古惑仔的行为,付丽丽是真见过。 付铁军真想给女儿换个脑子,能不能别把港市那套拿到内地里,他又不是杀人狂魔。 逮着人就咔咔乱砍。 “收起你乱跑的思绪,带着天赐上牛首山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付铁军特意叮嘱一句,刚好你妈明天要去医院,我陪她一起去。” 女儿打都打了,只能用别的补偿。 付铁军看着床上一边捂着冰块,一边傻乎乎熟钞票的女儿,只觉得没脸看。 而这一幕同样在高家上演。 高成却被吊成翘嘴,还把旁边的钱往前推,笑着问,“尽欢,你要觉得钱不够多,我再让咱爸给你取点。” 许尽欢面前的钱虽没堆成山,但有十几厘米高。 有分有角,也有元。 这些都是她凭本事赚的。 数起来更觉得有成就感。 “不用了,我也就过过手瘾,太多,我会累得手抽筋。”许尽欢摇摇头,拒绝金钱诱惑。 “对了,今天也算是搭上了伏铁军的媳妇,铺面的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搞到手。” “你这边也得抓紧时间治疗,有时间回到新单位适应适应。” 高成决定留在本地军区继续奉献余生。 许尽欢就不打算拖他后腿。 高成刚结婚不久,两人的关系进展不算迅猛,但亲吻都有了。 他想更进一步。 自然不想和媳妇分开,小心试探,“尽欢,我要成功归队,你要不要随军呀?” 许尽欢数钱的手一顿。 歪着脑袋问他,“你希望我随军吗?” 上辈子跟着袁朗去基地生活,虽没多少工资,但她也没闲着。 也给袁朗带来巨大利益。 帮他成功变成总工程师。 这辈子难道也要随军? 那高成能荣升到什么地步呢? 高成做梦都想和许尽欢待一起,要真归队,自然是想她跟着自己。 依照许尽欢的本事,去军区也能干出一番天地。 但他想了想,还是违背本心,选择让许尽欢留在县城,“尽欢,我很想你跟我一起随军,但我觉得你在县城更自由。” 许尽欢见他剑眉紧蹙,说着违心的话,莫名想吻他。 心里这般想着,唇也在对方的眉心吻了吻。 “咱们是夫妻,你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你要真想我随军,我会收拾包袱跟你去,你要不愿意……唔,高成,你又犯规。” 许尽欢话没说完,高成慢慢长了肉的臂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药的清香在唇间交换。 两人像在水中嬉戏的鱼儿,你追,我逃,到最后双双并排游走。 许久,高成高挺的鼻尖蹭蹭许尽欢的红红的面颊,“尽欢,有你真好。” 近在咫尺的眉眼,彼此眼中倒映出对方的模样。 许尽欢看见了她绽放的美丽模样,觉得重生真好。 她没有被压榨,也没有被当讨好人的工具。 她在高成的纵容中,尽情绽放。 她好开心。 一开心,就有点小傲娇,“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高成并不觉得许尽欢自恋,反而很贪恋她的自信。 紧紧把她扣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像鸟儿展翅飞走一般。 这种想法是在两人确定恋爱后,越发强烈。 他太害怕了。 突然,脚步声在走廊响起,两人的房门被反锁,但高成还是不自觉调整状态。 刚要下床,就听到敲门声。 “尽欢,付铁军打来电话,说明天要陪他夫人上门诊。”邬翠梅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面颊绯红的两人彼此对视。 付铁军这么快猜到他们的想法了吗? 应该不会。 他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想来是因为别的事。 许尽欢率先跳下床,跑去打开门,“妈,付铁军还有别的话吗?” 邬翠梅眼睛不经意落在许尽欢的唇上,有点红肿。 心中欢喜。 看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抱上孙子了。 “别的没说,但特意强调要和你谈谈。” 看来真有事找她。 至于是什么,一时间难以确定,不管是什么,都是好事。 “我知道了,对了妈,小表妹的情况还是不太好,你这边得做好准备。”许尽欢下午特意回了趟医院。 给得了艾滋病的夫妻做了仔细检查,开了药。 又辗转到了儿科。 隔得老远保育箱里的孩子,询问了情况。 孩子小,问题太多,很难存活。 许尽欢医术再高超,也难以给小表妹换个健康的心脏。 邬翠梅情绪低落,许久开口,“我会跟老杨打电话,让他尽快督促我二姐他们把孩子带回去。” 富贵在天,生死有命。 他们也是尽力了。 邬翠梅的心情很沉重,没了继续倾诉的想法,缓慢下了楼去。 招娣乖乖待在楼下,见邬翠梅脸色煞白,还以为她病了,赶紧端了一杯热水过来。 “小姨,喝点热水身体就会好的。” 邬翠梅看着面前怯生生,又乖巧的外甥女,眼里爬上眼眶。 怕吓到她,赶紧擦掉眼泪,“招娣真乖,小姨这就喝。” 招娣是小,但她情绪很敏感。 察觉到邬翠梅心情低落,把自己缩成一团,塞进邬翠梅的怀里,用小手熟练地拍着她的后背。 她之前不舒服,五姐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脑子里蹦出五姐的模样,她忽然很想五姐。 默默流着眼泪。 高建国回家,就看见抱在一起流泪的姨甥两人。 眼里闪过疑惑,却还是蹑手蹑脚上前,小声询问,“翠梅,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娘俩咋都哭了?” 经过丈夫提醒,邬翠梅才知道招娣也哭了。 赶紧低头看着小外甥女。 巴掌大的脸上都是泪痕。 “招娣傻孩子,我没有生病,快别哭了。”邬翠梅又感动,又觉得心疼。 招娣抓着邬翠梅的衣袖,可怜巴巴问,“小姨,我想五姐了,能不能回家看她?” 第79章 哎哟,总算成了 原来是想来娣了。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生的特别漂亮。 可惜在邬翠华肚里憋得太久,出来后就变成了傻子。 可她力气大。 被留在家里当劳动力。 “有时间就带你去看看来娣。”邬翠梅把瘦瘦小小的招娣抱怀里,唱着摇篮曲,把孩子哄睡后。 才把许尽欢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丈夫。 高建国听后也是久久不语。 许尽欢都说没戏了,那就真没戏了。 可怜的孩子。 高建国现在真想把邬翠华两口子拉一起,给砍了。 有这样当爹妈的吗? 只负责生,不管孩子的死活。 “我这回就给老杨打电话,让他们好好处理邬翠华两口子一顿。” 高建国也不知道如何跟老杨说的,被带去教育的邬翠华两口子,当成了典型,每天走街串巷接受群众的言语教育。 而这些事许尽欢并不知道。 第二天如约见到了童向敏和伏铁军。 伏铁军属于骨相不老的男人,和童向敏站一起不是夫妻,而像姐弟。 这种反差太厉害。 让许尽欢不由多看两眼。 伏铁军也在同样打量许尽欢,是个年轻姑娘,眼眸里没有这个年纪的清澈,反而更多的是沉稳。 也是个矛盾的人。 在看诊的时候,伏铁军站在外面,静静看着布帘。 帘子后许尽欢戴着手套,帮童向敏进行了深层次检查。 发现她的病症很严重。 得好好调养半年,才能继续她的要孩子大计。 “尽欢,我的身体很不好吗?”童向敏很紧张,浑身绷得紧紧的。 即使许尽欢全程提醒她放松,但她不受控制紧张起来。 “比我想象的要好,从今天起按照我开的方子,药浴,针灸,火疗,搭配适合的食疗锻炼,半年时间就会恢复健康,到那时候,要孩子不成问题。” 许尽欢摘掉医用手套,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中。 她的语气,表情都很平稳。 特别安抚人心。 童向敏慢慢放松了。 本想拉着许尽欢的手诉诉衷肠,奈何丈夫付铁军截了道,“邬主任,我能借你儿媳妇说两句话吗?” 邬翠梅自然在诊。 她毕竟是县城名人,大部分病患还是奔着她来的。 邬翠梅深深看了看付铁军,长得文质彬彬,说话也温和。 其实和自家儿子比,年龄大点,但人家有魅力。 邬翠梅太发散思维了。 还以为付铁军看见儿媳妇,有了别的想法。 要是被付铁军知道,得直呼冤枉。 他不过就想拿点好处堵许尽欢的嘴,怎么就变成觊觎小姑娘的色鬼了呢? 付铁军不知邬翠梅心理,但她的眼神太过明显,看得付铁军心里七上八下的。 又追问一句,“邬主任,方便吗?” 邬翠梅回神,“谈话可以,但不能走太远,一会还有病人来找我儿媳妇呢。” 付铁军隐约察觉点什么,但他没表露出来。 带着许尽欢走到了隐蔽处,看四周无人,直接表达来意,“前天牛首山上的事情,我希望许同志能够保密,条件你随便开。” 许尽欢没想到对方跟她谈的竟然是保密事情。 看来覃家并不知道覃天赐上山受伤。 既然人家送上门了,她也就顺势而为,“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付铁军见她神色大方,不像个农村村来的孩子。 心中犯嘀咕,却也面上带笑,“我信你的人品,条件你现在可以提了。” 只见了一面,信个鬼的人品。 付铁军哄社会人的那一套,拿出来哄许尽欢。 要是没经历过上辈子的事情,刚从村里出来,没见过世面的许尽欢还真会把人想得特别好。 信他说的话。 然而,她壳子里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知道人家是在客气。 表面上能糊弄过去,那就糊弄。 “付厂长,我想开个诊所,需要一间铺面,听说你们纺织厂有临街空铺子,能不能租给我个人用?” 许尽欢顺势而为提出自己要求。 付铁军沉吟片刻,脑子里跳出高成和王卫军见面的场景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纺织厂铺面的事,高家早就找过王卫军。 只是没办成。 这才退而求次找到了他媳妇,再顺理成章找到了他。 为了一个铺面,这家人够拼呀。 付铁军想笑,脸上的笑容更甚,“许同志,这个铺面你是非租不可吗?” 目前来说,大家都在县城住,短时间不可能往市里发展。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有了牵连,往后就会有更多联系。 付铁军也不想当什么特立独行的人,纺织厂的铺面空着,那也是浪费国家资源。 租出去获得租金,又能空余出房间安排职工住宿,更能带动更多的人来购买纺织厂的产品。 一举多得的事。 付铁军也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推开,何况,家里的媳妇很喜欢许尽欢。 两人闲聊,许尽欢再诉诉苦,他媳妇保准用“别上我床”威胁他。 罢了罢了。 为了他的幸福着想,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就答应她。 “纺织厂铺子的地理位置优于别处,能租下最好,租金咱们可以商量。”许尽欢把话没说死。 也变相表明没纺织厂,她也有别处。 她不会玩心眼,却也是实话实说。 “童阿姨和我很合眼缘,我俩虽差着年纪,却聊得很舒心,付厂长,不会让我们错过彼此。” 许尽欢最后用了点小心思。 把童向敏提出来,毕竟是付铁军的发妻,感情肯定有的。 要不然,两口子早就分崩离析了。 就是不分崩离析,也该维持表面的和谐。 付铁军笑意更甚,这小同志小心思昭然若揭呀。 “看在你童阿姨的份上,租房的事我答应了,明天上午来办公室找我。” “一言为定。”许尽欢笑颜如花。 漂亮的人和物总会让人心情愉悦,付铁军抱着欣赏美丽事物的心态,也笑起来。 这一幕落在了有心人眼里。 她脸上的笑意堪比天上的太阳。 她迈着匆匆步伐,来到了中医院的住房部。 直接推门而入,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小跑到某人耳边,嘀咕了许久。 漂亮姑娘回过头来,用一副诧异的神情看她,“羲和,你说的是真的?” 第80章 借刀杀人 看到相谈甚欢,生出别的心思到人正是刘羲和。 最近她夹着尾巴在家当乖宝宝。 好不容易找借口看覃天赐才从家里被放出来,这不,就碰上了“自认为”的好事。 “我这双眼睛不是摆设,看得真真的,青青,你说许尽欢是疯了,连付丽丽的亲爸都敢勾引,也不怕身败名裂?” 刘羲和指天发誓。 床上的覃天赐听到许尽欢时,蹭一下坐直身体,就连扯到的伤口都顾不上了,追问真假,“刘羲和,这事你能保证是真的?” 覃天赐这两天住在医院里,左思右想就是想不明白许尽欢为什么不抱他的大腿? 是因为他的腿太细吗? 他晚上还特意脱了裤子,用手丈量腿的粗细,也不过就比高成的细点,架不住他家背景雄厚呀。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巴结他。 可许尽欢只拿了钱,就像个抛夫弃子的狠心女人走得干脆利索。 覃天赐感觉他被忽视了。 格外不服气。 这不刘羲和就给他送上今年最炸裂的新闻,许尽欢幽会付铁军。 他感觉三观俱裂。 “天赐,我承认我脑子不好,但我眼睛可没问题,方圆半里内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许尽欢我跟她打过几次交道,可不好惹。” “谁知竟是个不要脸的。” 刘羲和损着自己,又拉许尽欢下水。 周青青一反常态的安静,她觉得可能是童向敏把能生孩子的事告诉了付铁军,而付铁军为求真假,才跟许尽欢见了面。 但她却顺水推舟,拱火让覃天赐去冒头,“天赐,羲和是我的好姐妹,她什么性子,我最了解。” “嘴碎点,但从不会看错,毕竟许尽欢出身农村,见得不多,加上高成哥身体是个定时炸弹,人家指不定想找个更有力的保障呢。” 周青青说话不直白,却也在各种暗示。 她了解覃天赐的品行,就是个被家里娇养长大的小少爷。 品行不坏,就是喜欢跟人抢东西,得不到的话,便会念念不忘,甚至撒泼打滚。 覃老爷子会极力满足孙子的各种要求。 果然,覃天赐破防了,“她宁可看上一个老头子,也不愿意抱我大腿,不行,我得去问问。” 许尽欢在县医院当特聘大夫,这种小事,覃天赐都让人给打听清楚了。 自然知道她在哪个办公室。 刚要下床,被周青青摁着肩膀制止,“天赐,你这个时候跑去质问,人家怎么会承认,再说,你身体还没养好,叫个厉害的大夫来照顾你,总符合情理?” 这主意出到了覃天赐的心坎上,笑得跟二哈一样,“青青姐,一旦我目的达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周青青深藏功与名,一副不为钱财所动的模样,“咱们好歹也是姐弟,帮你不就是在帮我吗?客气什么。” 周覃两家其实没什么联系。 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往祖上十八代数,更是找不到任何交集。 周青青能脸皮厚地说出这话,是因为半年前,覃天赐这个倒霉蛋去冒险,连人带车从坡上跌落。 当时差点没命。 覃家请了京都名医续命,但人愣是醒不来。 后来有人给覃老提议,用玄学方法试试。 合了八字后,发现周青青的很符合,就认了干姐姐。 至于为何是周青青,这里面肯定有人为手段。 细节被人忽视了而已。 “我这就让胡志高帮我安排许尽欢当主治大夫。”覃天赐有任性资本,县中医院的院长也只是一个电话的事。 周青青不拦着,任由他折腾。 刘羲和看得稀里糊涂,跑到周青青身边,小声询问,“青青,你为什么不把许尽欢勾搭付铁军事事,告诉高成反而告知了覃天赐呢?” 许尽欢和高成是夫妻,发现一方不忠,依高成的性子,不得闹翻天。 周青青抬手拍拍刘羲和的脸颊,软软的肉很让人开心,但她办事不严谨,又让周青青很生气,“羲和,上次你让人收拾许尽欢留下了把柄,最终还是你爸这边动用关系,把你留在家里闭门思过,让秃子他们替你去坐牢。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你现在还不动脑子,有几条命赔的?” 周青青脸上带笑,声音很冰冷。 刘羲和本能一抖。 周青青见她怕自己,声音微微缓和,“羲和,我没有怪你,而是在提醒你办事,不一定要自己动手。” 刘羲和把这话听进去了。 要不然,她为什么会找秃子他们。 只是这帮狗东西太蠢了,哪有大白天上人家门上惹事的。 不知道现在是严打时候。 幸亏她家势力不差,要不然,她也得进去蹲个几十年。 等出来后,许尽欢那个臭娘们可能早就平步青云了,而她变成了人人可欺的老太太。 “青青,我知道你不是在怪我,而我太恨自己,办事不周到,这一次我都听你的。” 刘羲和就是个傻白甜。 跟周青青身边,心甘情愿当狗腿子。 即使搭上自己的命,这家伙也能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种舍命的好友世上少见呀。 周青青虽然嫌弃刘羲和傻,却也没有太多能用的人,只好把她当磨房的驴用胡萝卜吊着。 “羲和,你晚上找机会跟付丽丽说说话。” 刘羲和智商上线了。 添油加醋,无中生有这事她在行。 满心欢喜的在心里盘算如何摆许尽欢一道。 而周青青也有自己的打算。 另一边许尽欢目的达成,给童向敏做了第一次治疗,效果相当不错。 童向敏从治疗床上爬起来时,整个人浑身轻松。 连腰都不怎么疼了。 “小肚子热热的,尽欢,你真有两把刷子。”童向敏的夸赞是发自内心的。 当初京都的刘老给她也看过病。 说实话,效果一般。 但她碍于长辈的面子,没敢说出来。 如今想来,刘老医术也没那么神乎其神。 “找到了病症,下针才有效,回家后,按照方子泡脚,按摩穴位,前三天都来找我治疗,后面就变成每两天一次。” “身体得有个适应过程。” 许尽欢麻溜地收起针灸包。 回头态度温和地叮嘱。 “尽欢,我有东西要给你。”童向敏神秘一笑。 第81章 这个馅饼有毒吗? 童向敏今天出门可是带足了东西,抓药离开前,特意把一对金镯子给了许尽欢。 都是十足金。 “金镯子只是小意思,等你给我治好了,让我得偿所愿,到时阿姨给你再抱个大红包。” 许尽欢百般推辞,最后还是被强行戴上了金镯子。 童向敏满心欢喜离开。 邬翠梅飞快凑过来,看了眼许尽欢手腕上的大金镯子。 吆喝。 有小孩拇指粗,这真是下了血本了。 现在一克金价顶多四十二,这一对镯子差不多就有三百克。 合算下来,要一万两千多。 确实够诚心的。 邬翠梅却想着等有机会,给儿媳妇买个更大的。 可不能被一个外人给比下去了。 这个心思被她压下,而是小心提醒,“尽欢,你的医术妈放心,但人际关系处理方面,你得知道分寸。” “童向敏和伏铁军两口子是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但凡有点裂痕,他们只会对你开刀。” 县城的部分小八卦,邬翠梅还是知道的。 童向敏是个醋坛子,伏铁军算是耙耳朵。 要是两人中间横插进去一人,倒霉的就是后来者。 许尽欢不知道婆婆对伏铁军的发散思维,却也知道保持该有的距离。 她凑近童向敏是带有目的。 可她的手段正大光明,又没背地里使什么阴损法子。 所以,她不怕。 但她也把邬翠梅的话记在了心里,“妈,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婆媳两个驴头不对马嘴,却谈得很和谐。 中午下班前,许尽欢又一次见到了院长胡志高。 对于许尽欢的能力,胡志高也算是见识过。 对她医术很放心。 所以,当覃天赐提出要让许尽欢过去招呼,一口答应了。 这会亲自来给她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院长。”许尽欢也算是医院的一员。 对胡志高很尊重。 “尽欢呀,看你在医院的表现,很让我放心。”胡志高先是夸赞一番,接着表明来意,“如今有位领导的孙子受了伤,需要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去照看,思来想去我觉得你很合适。” “明天你就去住院部照顾领导孙子,这个任务,想必你能胜任。” 许尽欢没料到她会这么快被委派照顾重要人物。 其实,她也不排斥。 照顾好了,还能榜上更厉害的人物,以后做生意也会更顺畅。 只是,胡志高为何不为自己的女儿争取呢? 她一下子就理智了很多。 看来领导孙子不好伺候,或者也如高成之前一般,是个濒死的人。 烫手山芋不好处理呀。 “院长,能方便透露病人的情况吗?” 胡志高认真观察许尽欢,发现她的喜悦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就恢复了冷静。 是个谨慎的人。 这样的人不容易出错。 反正覃天赐也不是什么混账东西,顶多就是喜欢冒险。 又慷慨大方。 许尽欢把他伺候好,往后医院这边需要资金,也就是覃天赐点个头的事。 “这位病人是军属大院的子弟,为人豪爽,喜欢玩,性格也好,别的没什么毛病。” “尽欢呀,一定要把这位少爷给照顾好了,咱们医院的资金支持可等着他点头呢。” 胡志高透露的消息很多,却选择隐瞒了对方的姓名。 许尽欢觉得莫名熟悉,但不敢确认。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胡志高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奖励,“尽欢,只要你把这位少爷伺候好,等月底再给你三百块奖励。” “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其余的等你完成任务,就给你统统兑现。” 邬翠梅插科打诨,“院长,你说的这话,我可都拿笔记下来了,到时少一项,我舍下这张老脸,也得跟你讨要。” 胡志高这次格外大气。 先拿出一百块给许尽欢,甚至还在邬翠梅的没写字的空本本上,签下了大名。 盖了章。 最后再三叮嘱,“一定要耐心些。” 说完,哼着小曲走了。 邬翠梅看着手上的空本本,又看看许尽欢,“尽欢,你觉得这个馅饼有毒吗?” 许尽欢深呼口气,挽上邬翠梅的胳膊,笑容坦荡,“妈,就是有毒,我也有解药。” 她不怕什么少爷,顶多就是说话难听点,不好好配合。 到时她用银针降服对方就行。 至于对方觊觎她,许尽欢觉得不可能。 她又不是天仙,手握千万资产,背景雄厚到吓人,谁都不是孟德,成天惦记结婚的小媳妇。 想通后,人也就彻底放松了,“妈,你下午上班的时候,找人打听打听,这位少爷到底是谁,我好有个准备。” 邬翠梅点点头。 高家餐厅内。 除了高建国外,其余的人都在餐桌边忙着吃饭。 许尽欢把租下铺面的事告诉了高成,又叮嘱他,明早去纺织厂找伏铁军。 “我明早得去住院部照顾小少爷,没时间去,高成,这事你得帮我办好了。” 许尽欢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到高成碗里。 他来者不拒,但显然吃下去的欲望没昨天那般强烈。 心里一紧,难道病毒又发生了变异? 赶紧放下筷子,握住高成的手腕,帮他检查。 脉象强劲有力,呼吸也平稳。 甚至体内亏空也在一点点补回来。 忽然,她抬起手指在高成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今天出门偷吃去了?” 这话很有歧义。 邬翠梅下意识要堵招娣的耳朵,发现她先她一步,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扒拉着饭碗。 小小举动惹得邬翠梅想笑。 高成面颊微微发红,因为他有点心虚。 今天趁着许尽欢上班的时候,跑去见了他的老领导。 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后,老领导沉吟片刻,最后选择答应,但给他安排到了市里。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高成还没想好如何跟许尽欢说。 只能顺着她的话当个捧哏的,“明天签合同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好。” “尽欢,我……” 话没说完,许尽欢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有事等饭后再说。” 两人相处的机会不算长,但高成心虚时,面颊发红的小特征,她了如指掌。 高成心中忐忑。 脸上一点不显,帮忙夹菜,还要剥虾。 高家生活水平高,鸡鸭鱼肉虾不缺。 一周都能吃个两三次。 饭后,招娣被带去午休,新婚房间里,许尽欢含笑的脸垮了下来,“高成说,你又瞒我什么事了?” 第82章 高成,你抱抱我 许尽欢严肃时,还挺唬人。 高成去抓对方的手,直接被她一巴掌打开。 “别用美男计,也别装可怜,有事说事。” 许尽欢用严厉的神情,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高成战术性咳嗽一声,开口把今天见老领导,跟他谈工作的事一五十一告知。 在提到安排服务区域是省城,他就有点心虚,“我再三争取,陆导说县城一个萝卜一个坑,我突然空降会打乱他们和谐的局面,但市里不一样,我资历老,发展空间也大。” “再三强调,只能安排在市里。” 原来是这件事。 要说失落,许尽欢有点,但不强烈。 她在心里就算了一下县城到市里的距离,坐大巴车三小时。 要是自驾的话,顶多一个半小时。 要是相见高成,当天去,当天也能回。 不影响他们培养感情。 高成在等待最后铡刀落下的瞬间,许尽欢却忽然笑了。 明媚的笑容晃花了高成的眼睛。 情难自已的他伸出双手,把许尽欢抱在怀里,结实的臂膀紧紧箍住对方,“尽欢,你这是答应了?” 许尽欢傲娇地斜瞪他一眼,“自然是答应了,但你见老领导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咱们是夫妻,没必要遮遮掩掩。” “高成就这点,今晚罚你睡沙发。” 高成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 抱着许尽欢摇摇晃晃谈条件,“尽欢,我下不为例行吗?不跟你挨一块睡,我睡不着。” 许尽欢铁石心肠,又故意气他,“你跟我睡一块,就能睡个好觉了?” 说着,眼睛往某处瞄。 高成下意识遮挡,很快就恼羞成怒了,借机把许尽欢扑倒在床,双手撑在她身侧,故意用蛊惑的声音问,“你看哪呢?” 许尽欢后背贴着凉席。 夏天的凉席躺上去,还是热的。 外加自带调解温度的高成把她往怀里一抱,温度蹭一下飙升到了临界点。 又被他灼灼目光盯着。 许尽欢感觉哪哪都热。 伸手要推,被高成一把抓住不安分的手。 随着他的靠近,带着热气的呼吸喷散在脸上。 许尽欢被烫得哆嗦。 “高成,还不挪开,你不嫌热?” 高成怎么能不热。 鬓角的汗渗出来,有的顺着额头往鼻尖流。 但他就是不撒手,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高成问出了心中的想法,“尽欢,我们什么时候圆房?” 距离许尽欢嫁给高成,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按理说,高成的身体能够承受洞房。 但提起洞房,许尽欢莫名紧张,还生出一点点抗拒。 她觉得两人感情虽突飞猛进,但没到洞房的时候。 “高成,我觉得咱们得再适应适应。” 怎么也得到一月后,两人也算了解得差不多。 高成身体也彻底痊愈。 那样的洞房才是水到渠成。 高成见她眼神闪躲,心里泛起嫉妒酸涩。 许尽欢莫不是心里还在惦记那个小白脸袁朗? 他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尽欢,你是不是还在惦记你的未婚夫?” 这话就不对了。 什么惦记未婚夫? 许尽欢杏眼微微瞪着,“高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袁朗和我早就成了陌路,我惦记他干什么?” 不惦记袁朗,那为什么不跟他洞房。 忽然,高成脑海里浮现出许尽欢做梦的场景。 她似乎发生过不好的事情,以至于做梦都忘不掉。 高成怕问得太直白,触及到许尽欢不太美妙的回忆,只能旁敲侧击,“尽欢,你排斥跟我洞房,是不是遇到过什么?” 已经很委婉了,高成明显察觉许尽欢表情一僵。 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惊恐。 他眉头紧蹙起来。 许尽欢脑子不受控制想起某些恶心的画面,她本能想闭眼。 但鼻尖熟悉且让她安心的气息,让她不自觉伸出胳膊。 紧紧抓着高成的衣服,把脸埋在他滚烫的脖颈间。 “高成,你抱抱我。” 仿佛只有这样,她就不会害怕,不会觉得心理不适。 高成的心都要碎了。 把许尽欢紧紧搂在怀里,让她整个人贴着自己的身体。 让彼此的温度交汇。 “别怕,有我在。” 许尽欢整个人往高成怀里贴,直到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慢慢回想上辈子的某个场景。 那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 她在给某个领导拔完最后一针。 刚要转身离开时,手腕一烫。 黏腻的触觉让她像受惊的兔子一蹦三尺高,飞一般挣脱,躲在安全的角落回头看向那个男人。 说是领导,不如说是一个大概只有三十五六岁的俊朗男人。 长得不差,品味也高。 但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把她扒光一般。 “你躲什么?”男人的声音很像泉水叮咚声。 可落在许尽欢耳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那时她刚刚三十六岁,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她完全想不到,比她小一岁的基地二把手,会有这般想法。 “周先生,你的治疗结束了,我该回家了。”许尽欢只记得她当时声音抖得不像样子。 脚步往门口挪去。 那人像鬼魅一样出现在她面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说出的话让许尽欢力气全无,“你的丈夫亲手把你送给我,你今晚是走不掉的。” 许尽欢感觉头晕目眩。 张大嘴巴想问为什么,却发现发不出声。 她被丈夫当做报酬给了别的男人。 男人灼热的唇要落在她面颊时,她陡然一个激灵回神,伸手推他。 她的挣扎像是勾引男人的药物。 那人一边笑,一边脱衣服。 许尽欢惶恐无助,在对方扑来时,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一摔。 用尖锐的地方对着自己的脖子。 “你要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可能是她太过刚烈,或者是男人觉得逗弄小白兔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他竟收手了。 许尽欢匆匆逃离现场。 回家要质问袁朗,人家却没出现在自己面前。 隔天就收到他胜任二把手秘书的消息。 这段回忆被她深藏在脑海中,直到重生也忘不掉。 如今,这个场景竟成了阻止她和高成圆房最大的障碍。 许尽欢很无奈。 无力感深深包裹着她。 心理创伤不会随着重生而消失,反而会越发清晰。 高成没出声,只把人往怀里搂,心里盘算着别的事。 许尽欢这一下午没干什么正事,在进行自我治愈。 第二天一大早,高成早早出了门。 带着李兆直接找到了许小勇。 这是他的堂小舅子。 之前没有送出去的大白兔奶糖总于送到了小舅子手上。 许小勇其实挺怵高成的。 圆眼睛不敢乱动,乖乖站在榕树下。 “小勇,姐夫问你,你尽欢姐在村里有人欺负过她吗?” 第83章 怂恿去基地算账 高成声音尽量温和。 其实,他最先想找的还是小姑父李建唐。 但怕打草惊蛇,先用许小勇探探路。 提起这个,许小勇不怕了,眼睛也有了亮光,“尽欢姐是村里的孩子王,没人打得过她,一般都是她揍那些不听话的。” 这点是高成没太料到的。 看许尽欢的模样,就是个乖宝宝,不过,他有没觉得不对劲。 许尽欢徒手抓蛇,可见胆子不小。 这也不是高成想要的答案,他挪了挪脚,跟许小勇勾肩搭背,“你跟姐夫说说,袁朗欺负过你尽欢姐吗?” 许小勇心念电转,原来是打听这事的。 看来这个姐夫还挺膈应袁朗的。 不管有没有,都说有。 他摆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袁朗仗着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对尽欢姐呼来喝去的。” “尽欢姐上山采药,换的钱,都给他买衣服,当生活费。” “谁知,袁朗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转头就被许承欢勾走了。” 这话半真半假。 高成照单全收,都怪在袁郎头上,扭头看向李兆。 不用开口,李兆就知道该给朋友打第二次电话。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高成像骗小红帽的大灰狼,继续追问。 许小勇年纪不过十二岁,和许尽欢相差差不多九岁模样。 有些事情他真不知道。 但他聪明,直接带他去找小姑姑许翠莲。 因为小姑父又外出看病了。 对于高成的到来,许翠莲有点意外,却还是端着新出炉的葱油饼招待他,“尽欢怎么没跟你来?” 高成吃着葱油饼,喝着鸡蛋汤。 “尽欢今早得上班,让我来家里转转,小姑姑,你能跟我说说尽欢吗?” 提起许尽欢,许翠莲秒变夸娃家长。 告诉他,许尽欢小时候有多调皮,又有多懂事,提到伤心事,还要抹抹眼泪。 又讲到大嫂离世后,许尽欢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受人白眼。 最后被他们带回家养着。 许尽欢上进,医术更是了得。 最后提到换亲,许翠莲把袁朗骂了个狗血淋头。 高成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最终又问,“那除了袁朗,村里有人欺负过尽欢吗?” 许翠莲赶忙调整状态,思索许久,“除了承欢,就没别人了,高成,你问这事,是不是尽欢在城里被人欺负了?” 许翠莲一颗心跳到嗓子眼,生怕许尽欢被人欺负得不成样子。 她就是个没权没势的,根本帮不到,只能拼命。 “小姑姑,没人敢欺负尽欢,再说还有我呢,我就是想了解尽欢以前过得怎么样,刚好这段日子有时间,打算去一趟袁朗的基地,跟他见见面。” 高成面上笑容满面,心里却有点沉重。 既然不是村里人,那必定跟袁朗有关。 可跟许翠莲的说法,袁朗和他媳妇谈恋爱时,只从他媳妇这边要钱,并没有把她带去基地。 到底会是谁欺负他媳妇呢? 他媳妇心地善良,医术了得,长得也漂亮,不是个惹事的人。 到底是哪个孙子欺负了她。 找不出这人,高成就睡不着觉。 “高成,你去袁朗工作的基地,对他动手,不会影响到你?”许翠莲早就想这么干了。 只可惜,她没时间出门。 要是高成真去找袁朗,把她带上,到时,让她发挥,保证让袁朗知道她的厉害。 高成秒懂许翠莲的意思,笑着保证,“等我去的时候,一定带着小姑姑,这是尽欢挣的工资,让我给你带过来。” 高成也不是空手而来,直接给了许翠莲五百块钱。 都是面额十块钱的大团结,看上去挺壮观。 许翠莲很诧异,又很开心。 不过,她并没有收而是推回去,“我在村里住着,菜面都是自家种的,用不着什么钱,你们小两口在城里住,样样都需要花钱,还是赶紧把钱拿回去。” 许翠莲的质朴,高成之前就了解过。 来的时候,除了钱,还带了一些日用品和衣服鞋子。 这钱是他的心意。 “都是尽欢孝敬您和小姑父的,这钱您得拿着,要不然,我回家不是交差。”高成换了方式。 一张俊脸都是怕完不成任务的窘迫和害怕。 许翠莲明知道是假的,还是心软答应收下。 就当替他们存着了。 见许翠莲收了钱,高成任务也算完成,回家时,大包小包塞了一车,才回城去。 等高成离开,许翠莲当即变了脸。 肯定有人在县城欺负尽欢,而且这人跟袁朗两口子分不开。 她把东西放家里,锁了门去找袁老太太。 袁老太太这两天格外上火。 因为儿媳妇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溜跑去找儿子袁朗。 按理来说,她是开心的。 可许承欢不是她喜欢的儿媳妇,对她逃跑的行为更加厌恶。 许翠莲进门后,扫了一眼,当做不清楚许承欢早就跑去基地,张口就捅刀子,“亲家母,平常这个时候,你家都在吃早饭,今天怎么冰锅冷灶的,承欢呢,不会还在睡觉?” 她就是故意上眼药水来的。 袁老太本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在许翠莲别有用心的挑拨下,更是烧得眼睛都红了,张嘴便是满满的怒气,“别提那个死丫头,挺着大肚子偷偷跑去找袁朗了。” “这会指不定在袁朗面前这么编排我呢。” “我家这是造了什么孽,这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不省心的。” 袁老太太是真的生气。 说着说着,气得摔了手里的扫把。 “不行,我得去基地把她揪回来。” 许承欢可不能在基地享福,她不是喜欢嫁给袁朗吗? 那就好好享受她这个“恶婆婆”的折磨。 许翠莲收到了意外之喜,笑着附和,“你一个人去恐怕不安全,不如我跟你做个伴,刚好我也有事找承欢。” “唉,那丫头以前就是个掐尖要强的,指不定在基地被人激两句,干出什么惊天大事来。” 袁老太太脑海里浮现出许承欢在基地作天作地,得罪一堆人,儿子跟在她屁股后年打扫战场。 登时肺都气炸了。 “走走走,现在就去基地。” 许翠莲在心里默默念了句阿弥陀佛,不是她坏心眼找事情。 而是许承欢和袁朗太不是东西。 就知道欺负她的尽欢。 她为尽欢报仇,总没错。 用这样的理由安抚了自己几句,许翠莲回家收拾一番,又给二嫂交代一声,就跟着袁老太太踏上去往基地的路上。 而风尘仆仆赶到基地的许承欢,还没等歇口气,就喷嚏连连。 第84章 信不信,我让你没饭吃 “不会是那个该死的老婆子在念叨我,哼,死老太婆想追到我,做梦去。” 许承欢不是个喜欢受气的人。 在袁朗离开家不到一周时间,逃跑着去找他。 一路辗转,总算到了基地,但基地的面貌把她吓了一大跳。 基地坐落在隐蔽的山区,交通工具缺乏,大部分得靠双脚行走。 山路崎岖,偶尔还能听到山头有狼叫声。 再看看基地的环境,比他们村还要破烂落后。 四周林立的商铺也是破破烂烂,人们的穿着更别说了。 清一色工装蓝和工装灰色。 许承欢觉得天都塌了。 手里的提包掉在乱糟糟的地上,她掩面痛哭起来。 这时,有个热情的大姐走过来,一双绿豆大的眼睛在许承欢身上来回打量。 许承欢长得明艳动人,又喜欢打扮。 出门时特意穿的白色粗跟凉鞋,走了一路,鞋带子都断了。 此时,她虽狼狈,但架不住人家漂亮呀。 “同志,你是来找人,还是工作的呀?”大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八卦。 许承欢哭声戛然而止,把脸从手掌心拿出来,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让热心大姐呆住了。 她也是有阅历的人。 自诩见过不少美女,但许承欢的美真是惊为天人。 白皙的皮肤,妩媚的眉眼,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刚才哭泣时的声音。 就是从深山老林跑出来的妖精。 她盈盈的狐狸眼很勾人。 在热心大姐看来,同为女性可能会嫉妒,也会骂她狐狸精,但不得不承认许承欢长在了男人的心尖上。 嘶。 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真是狐狸精落入了狼群。 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呀。 热心大姐眼里闪过同情,“走了这么久,应该累了,现在我们店铺前坐坐,要找人,打个电话就行。” 许承欢没有错过热心大姐眼中的同情。 只当对方是嫉妒自己,对她好心邀请,表示拒绝,言语里都是满满的高傲,“坐着歇息就不用了,我想找我丈夫袁朗,你在这里待,应该知道他这个人。” 提起袁朗,热心大姐表情一言难尽。 看向许承欢的眼神更是同情加难言的复杂。 心想,这姑娘真是实在美丽,但眼神不好。 整个基地谁不知道袁朗的为人,那就是个阿谀奉承的小人。 不过,长得周正,嘴甜哄得不少女同志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这下好了。 人家媳妇来了,得有多少女同志咬碎银牙。 刚准备打电话,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普通的姑娘从洗澡堂出来,热心大姐赶紧喊了一声,“李静,这是袁朗媳妇,千里迢迢看他,你顺路把她带进去。” 叫李静的女同志端着白底红花的瓷盆,听到袁朗媳妇四个字,猛然回头。 视线落在许承欢的身上。 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到敌意。 许承欢又不是真正的小姑娘,她活了两辈子,这种敌意的眼神见多了。 袁朗是未来基地总工程师,身边肯定少不了狂蜂浪蝶。 面前这个也不例外。 许承欢狠狠瞪回去。 女人间的战争一触即发,眼神杀过了好几轮后,李静高傲地甩头往前走,“吕大姐,别什么狐狸精都往基地里带,我怕骚味熏着其他同志。” 这话针对性明显。 许承欢脾气不可控,顾不得擦泪痕,抬脚上前,还没等开口,就被脚下石子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往前扑去。 “啊!” 惨叫声响起的不止是许承欢这边,还有县城中医院内住院部的覃天赐。 他的伤口上有只手一摁。 痛意让他叫得像过年的年猪。 “覃少爷,这点痛都忍不住,还玩什么冒险呀,不如在家里挖个坑,倒点沙子进去,玩挖沙得好。”许尽欢带着情绪,给覃天赐检查身体。 她昨晚也有猜测,住院部的重量级人物会是覃天赐。 毕竟,跟她有过交集的只有他。 只是见到面,验证了猜测后,还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这家伙滥用权力,把她当猴耍。 那别怪她有点小脾气。 覃天赐本来疼得想发火,但听到许尽欢嘲笑自己,来了逆反心理,向后一倒,露出精瘦的肌肉。 别说,这家伙身材不错。 皮肤光滑没瑕疵,邪魅笑起来时,还挺有点像后世短剧中的霸总。 “许尽欢,我可是病人,弄疼了我,我可会找院长投诉你的。” 投诉在八零年代不多,但不代表没有。 谁让人家是特权少爷呢。 “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投诉,我好眼不见心不烦。”许尽欢不吃他这套。 想玩霸总转角遇到女医生,跟她春风一度,再来虐恋情深的戏码,许尽欢没心趣陪他。 这就是个被家里惯坏的孩子。 空长了年纪,没长心智。 覃天赐见她一脸无所谓,震惊后,有点不死心,“许尽欢,你真不怕我让你没饭吃?” “覃少爷,县城你家最大,这个我知道,你想让我没饭吃,我一点都不怀疑。”许尽欢笑眯眯又摁了一下,看到对方龇牙咧嘴,她笑得更开心了,“但你我又不是雇佣关系,我的去留现在轮不着你管。” “覃少爷,你要能跟正常人一样,和我相处,我勉强给你两个眼神,但你霸总病犯了,恕我没能力帮你治。” 虽不懂霸总是什么,但覃天赐觉得不是好词。 因为许尽欢看他,仿佛在看一坨粑粑。 这种认知让他很挫败。 更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许尽欢,我不投诉你,但在我养伤期间,你必须寸步不离地照看我。” 覃天赐有傲娇的资本。 除非许尽欢不想在医院干。 许尽欢对这种没事逗她玩的覃天赐不感兴趣,只当他是个病患。 看病,换药,甚至扶着他上厕所。 只要覃天赐不尴尬,她也能站在厕所门口盯着他。 覃天赐天生就喜欢玩,也是个会玩的,更是个厚脸皮的。 但没想到有比他更厚脸皮的,他站在厕所里,看着门口直愣愣盯着自己的许尽欢,脸上浮起薄红,“许尽欢,你还是不是女人?” 第85章 就知道买买买,很烦好嘛 许尽欢双手环胸,站在门口似笑非笑,“你的眼珠子要不是摆设,我是不是女人你自然清楚,别磨蹭,我得给你进行全面检查。” 恶人自有恶人磨。 许尽欢现在就是油盐不进的恶魔,她就要看看覃天赐的底线在哪。 要实在太低,就悄默声息给他弄个天阉,让他以后不能人道。 “许尽欢,我服了,我服了行吗?赶紧给我走远点。”覃天赐气的脸上红晕面积越来越大,最后恼羞成怒关了厕所的门。 力气大得差点把厕所门上的把手给震下来。 许尽欢得意笑起来,小样跟她逗,还嫩着呢。 就在她得意之际,穿戴时髦的付丽丽拎着保温盒进了病房,瞥见许尽欢洋洋得意的模样,心中警铃大作,“许尽欢,你这么在这?” “之前救我们的钱也给你们支付了,你也说好两不相欠的,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天赐的单人病房?” 付丽丽危机感爆棚。 从没觉得县城的女人能跟她比。 她可是自小被送去港市学了名媛课程,自觉比人高一等。 然而,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她竟被一个从乡下出来,且嫁为人妇的女人给比下去了。 “这你得问问覃少爷,为什么闲得没事干,把我从门诊调过来,伺候他?”许尽欢不惧付丽丽的质问。 因为她不是觊觎覃天赐的女人。 心中没鬼,怕什么。 可遇到不讲理的,你就是把实话告诉她,对方都觉得是在强词夺理。 付丽丽气得把保温盒重重怼在桌上,二话不说拉着许尽欢的胳膊往外走,“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你给我出去。” 许尽欢求之不得。 顺着付丽丽的力气,出了病房,出门前好心提醒,“付丽丽同志,一会覃少爷问起我为什么不在,你得帮我回答。” 付丽丽觉得是在挑衅。 狠狠一把将许尽欢推出去,又重重关了病房的门。 可这还是难以消除心头的愤懑。 看向病床边的水果,营养品,二话不说通通都扔到地上。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刚上完厕所的覃天赐洗干净手,打开厕所的门一出现,看见满地狼藉,眉心紧蹙,“你怎么来了,许尽欢呢?” 这个时候不该是许尽欢守着自己吗? 她难道跑了? 付丽丽见他痴迷不悟,气得跺脚,“天赐,我可是你未婚妻,你老惦记另一个女人干什么?” 付丽丽气得脸色通红。 她觉得许尽欢就是个狐狸精,怎么她一出现,覃天赐的眼睛就落在她身上。 啊啊啊! 她现在气得想杀人。 覃天赐不把付丽丽的气愤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在刷小孩子心性,反正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等我好了,我就带你去百货大楼买。” 买买买,就知道买买买。 付丽丽心想,她要的不是东西,也不是钱,而是覃天赐的注意力。 他心里应该只有自己一人的。 “天赐,咱们挑个合适的时间结婚?” 付丽丽觉得只有两人成为夫妻,覃天赐就会收心。 然而,她想错了。 男人的心和身是分开的。 何况,覃天赐现在对许尽欢处在最感兴趣的时候,怎么可能因为结婚,就放弃纠缠呢。 “你说什么傻话,咱们才多大,不急着结婚。”覃天赐直接拒绝,“赶紧把许尽欢找来,就说我伤口疼。” 付丽丽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求婚,没料到直接被拒绝。 眼泪珠子直接流下来,话也不说,转身出了病房。 还把病房的大门摔得巨响。 覃天赐觉得女人真是麻烦,就喜欢使小性子。 气呼呼离开病房的付丽丽一边跑,一边擦眼泪,在下楼时,撞上了前来打探消息的刘羲和。 刘羲和看见负气的付丽丽。 心中一喜,直接上前佯装关切,“丽丽,谁惹你了,不会和天赐吵架了?” 付丽丽正生气呢,没工夫搭理刘羲和别有用心的问候。 她不吭声往前走。 刘羲和眼里划过一丝嫌弃,但很快又追上去,佯装不经意开口,“天赐就是个小孩子脾气,顺毛捋就没事了。” “丽丽,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既然知道不该说,那就闭嘴。”叽叽喳喳额像个黑老鸦,自己不烦,她还嫌烦呢。 刘羲和莫名被骂了一顿。 心情自然不好,也不想进行铺垫,而是直接开口,“我昨天在医院看见许尽欢和你爸走得很近,羲和,你不会要多个弟妹?” 付丽丽心中的火腾一下烧了三丈高,大步走向刘羲和,“你刚才的话是真的?” 刘羲和见鱼儿上钩,自是满心欢喜,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看着付丽丽老脸色铁青。 心中的喜悦像浪潮一波波袭来。 “丽丽呀,我不怀疑付叔叔的人品,但架不住那些不要脸的勾搭,你可得小心些。” 付丽丽气得原地爆炸,话也不说,转身就跑走了。 看着付丽丽远去的背影,刘羲和笑得更得意。 闹。 闹得越大越好。 蠢货就等着身败名裂。 医院的风波高成不知道,他派李兆去基督搅弄风云,而他坐在纺织厂副厂长的办公室。 跟付铁军谈了租铺面的具体事项。 两人谈到了租金,付铁军秉持谈钱不伤感情的原则,直接讲述铺面的优点,又提到背靠纺织厂。 人铁定不少,所以价格就得高点,“一年租金给我们两千五,你觉得怎么样?” 高成不做生意,却也了解当地铺子行情。 付铁军要的合理。 何况,付铁军也得依靠着他媳妇,实现儿子自由。 高成不知道未来政策走向,但他能预测未来肯定是经济自由。 铺面只会越来越多,但地理位置好的铺面可不会太多。 “价格可以,但要是遇到未来市场前景光明,咱们得适量提价,付叔叔,我仗着辈小,跟您厚脸皮提个要求,我们的铺面一次性租十年。” “十年后,要是铺面要出售,我们想拥有最先购买权。” 这些都是高成自己悟的。 他并不知道未来允许商铺买卖。 但他从自身经验感悟,比如古董,肯定是越放越值钱。 因为稀缺性,只会抢着要。 纺织厂在县城的历史悠久,产品质量高,出口创外汇是趋势。 第86章 没脑子惹人嫌 付铁军凝视面前的高成,今天的气色比前两天见更红润,从容的气势不容忽视。 锐利的眉眼藏着不容置疑。 他扯唇一笑,“不愧是高建国的儿子,想的就是长远,这个提议我答应了,往后每年的房租倍增计算。” 高成也笑了。 两人签了合同,刚打算握手时,就见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门外跑进来,俏脸上都是怒意。 在看到满脸含笑的付铁军时,怒不可遏上前挤开高成,二话不说就把付铁军办公室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你这是胡闹什么?” 付铁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脸色铁青。 平常骄纵不懂事就算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有外人在,做这样没礼貌的举动,传出去只会败坏付丽丽的名声。 更会让众人觉得他付铁军不会教育女儿。 “爸,许尽欢是不是背地里勾搭你,才获得铺面出租权?”付丽丽一张嘴,就把两个大男人的脸色弄得乌黑。 高成整个人散发着不悦,抬脚走上前,一副要杀人的眼神,“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是见过血的,气势放开点瞬间,整个屋子的温度瞬间下降。 付丽丽被吓得浑身哆嗦。 可又想起许尽欢不仅勾搭她的未婚夫,还勾搭她爸,付丽丽就不怕了。 瞪大眼睛,语气恶毒,“高成,你被那个水性杨花的乡下女人给骗了,她就仗着一点医术,到处勾搭男人。” “你都被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真是可怜。” 高成的眼神越发凶狠,拳头攥得啪啪作响,“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别人的意思?” 高成了解他媳妇和付丽丽之间的那点恩怨,不足以支撑这般大的恶意。 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付丽丽智商上线,不把幕后之人说出来,而是选择继续输出心中的不满,“没有别人,是我亲眼所见,明明山上说好不相干,但下山后又利用当医生的权利,跑去伺候天赐,这不是有所预谋是什么。” “还有她早不找我爸,晚不找我爸,偏偏在我妈治病的时候跟我爸谈话。” “没有蓄谋,狗都不信。” 付丽丽说对了一部分,许尽欢确实是有蓄谋,但她不图付铁军这个人。 只图铺子。 什么勾搭付铁军那简直就是放屁。 高成被付丽丽自以为是的逻辑给气笑了,“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要不然,你这会就得满地找牙。” 说完,他扭头看向付铁军,“付叔叔,今天这事我不外传,但你也该好好教育自家闺女,别到处给我媳妇抹黑。” “再说,这件事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误导你闺女,让她败坏我媳妇名声,顺便拉你下水。” 高成这般猜,肯定没毛病。 只有付丽丽被愤怒裹挟,连自家父亲的名声都不顾。 付铁军觉得有道理,狠狠瞪了眼被当枪使的付丽丽,赶紧保证,“这事是我家对不住你媳妇,改天我会让我媳妇上门表示歉意。” “爸……”付丽丽气得大叫,“明明是许尽欢……” “够了。”付铁军怒气冲天,恨不得当场扇付丽丽几个大耳光,让她好好清醒清醒,却又顾忌着女儿仅有的尊严。 “高成,合同签了,你有事先去忙,后续细节,咱们找时间吃顿饭再聊。” 这个时候,高成不适合留到来。 他刚才明显察觉高成一闪而逝的杀意。 现在是法制社会,高成不会这般做,但要把人家媳妇骂得一文不值,高成就会破规矩,动手打付丽丽。 虽是事出有因,但那是他捧在手心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 长这么大,自己只动手打了一次。 后悔得几天几夜没睡好。 要是被高成打,他能气得吐血。 高成颔首,转身就要走,谁知,付丽丽压根不理解父亲伏铁军的苦心,健步往前一跨,直接输出心中所想,“高成你不能走,今天这事不解决,别怪我去街上嚷嚷。” 高成真想甩对方一个大嘴巴。 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明明付铁军找了台阶,付丽丽不仅不踩着下,反而自己跃过台阶,找他麻烦。 “付丽丽,刚才的话我不说二遍,我媳妇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 “那些人挑拨你和我媳妇关系,目的就是让你们斗。” “而且,你别忘了,现在可是严打时期,你乱传消息,是要负责任的。” 高成都说得很清楚了。 又提出了特殊背景,但凡有个脑子的,就不会继续作。 然而,他的好意却被付丽丽曲解,对方竟当场欢欣鼓舞,“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去找有关部门,好好宣传你媳妇的丑陋恶行。” 说完,转身就走,谁知,她的衣领被人揪住。 在她诧异的眼神中,狠狠往后一拽。 接着,一只手从天而降,打在她的肩膀上。 力气大到肩膀骨都要裂了。 “付丽丽,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你跑去检举许尽欢,是不是也想把老子给害死?” 付铁军真想回到过去,把这个蠢女儿扔墙上。 也好过把她创造出来,祸害伏家。 “爸,你又打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付丽丽注意力被转移,高成就是趁着付丽丽质问伏铁军的时候走了。 他不想留下来,听父女俩像缠脚步一样又臭又长的对话。 得赶回去让媳妇开心开心,顺便带她买东西。 办公室里。 伏铁军反手关了门,隔绝外面探头探脑听八卦的人,语重心长解释,“丽丽,爸知道你生气,但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这个节骨眼上,有人挑拨你和许尽欢的关系,是为了什么。” 许尽欢这个三个字,在付丽丽看来,就是紧箍咒。 箍得她脑袋疼。 本能抗拒,但肩膀被伏铁军狠狠掐住。 痛意逼迫她不得不听。 “你给我好好听着,不管谁给你传达的错误消息,一律都给我彻底忘掉。” “许尽欢和我谈话,只是在商量铺面出租的事。” “找她,也是我用铺面堵她的嘴,好别把你带着覃天赐上山遇险的消息传出去。” “覃家老子爷什么脾性,你比我更了解。” 第87章 许尽欢,我要杀了你 有些话点到为止,毕竟隔墙有耳。 付丽丽脑子慢慢清醒。 她还是有点不甘心追问,“爸,你和许尽欢真没什么吗?” 付铁军懊悔当初为啥送女儿去港市学什么名媛文化。 这分明精华没学到,反而把糟粕带回了家。 更让人痛心的是,脑子都丢港市了。 看来他有必要去港市一趟,把女儿丢失的脑子给带回来。 付铁军深深呼口气,“没脑子的话别说,我怕人家笑话我付铁军这般聪明,还能养出个傻子。” “别作妖,赶紧回医院去,省得天赐等急了。” 付铁军不想英年早逝。 赶走了胡闹的付丽丽。 付丽丽被点醒了一下,但脑子没有彻底清醒,但还是去医院看覃天赐。 覃天赐就是她往后荣华富贵的依靠。 有人抢覃天赐,那她就更得抓住对方。 慢慢把自己哄好,付丽丽往前走,她转角没有遇到爱,反而遇到了被几个病患感激的许尽欢。 明明穿着白大褂,不施粉黛,但许尽欢像是在发光。 这个认知让付丽丽很不愉快。 她顾不得付铁军的警告,抬脚上前,截了几个病患的话头,“你们别被她骗了,许尽欢就是个恬不知耻的臭女人,见着男人就往上扑。” “这种没品的人,你们感谢她干什么?” 这话一出口,得罪了病患和许尽欢。 许尽欢脸色刷一下难看起来,冷眼看向付丽丽,“你出门吃屎了,张嘴就喷粪。” 付丽丽的气没压下去,见到许尽欢后,火又冲天烧起来,“许尽欢,你这是恼羞成怒了,才对我说脏话?” 许尽欢显然不想跟这个无脑的付丽丽多说话,怕被她传染。 扭头看向几个病患,“你们按照我开的方子,回家慢慢调养,要是不舒服,就去找李建唐,他的药价更适合你们。” 都是山区来的病患,靠天吃饭,肯定没有那么多钱。 能省就省。 几个病患满心欢喜,说着感激的话。 但付丽丽见不得这样温馨的场景,“许尽欢,你别转移话题,你有本事跟你的病患打包票,你没有借着医术,跟天赐不清不楚。” 许尽欢深吸口气,然后上前二话不说甩了对方一巴掌。 “我看你就是找打,我满足你,现在可以滚了吗?” 许尽欢的这巴掌打得又重又快。 付丽丽面颊火辣辣得疼,更多的是屈辱。 她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许尽欢,我跟你拼了。” 眼见她扑过来,有病患眼疾手快,伸脚,把付丽丽绊了个狗啃屎。 饱满红润的唇落在地上。 瞬间红肿破烂。 “许尽欢,我要杀了你。” 付丽丽太狼狈了。 许尽欢双手环胸,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对方,“你这张破嘴我看得弄点毒药,最好给你毒哑,省得你到处乱造谣。” 许尽欢明明在笑,但眼里没有温度。 仿佛她真会用毒药。 付丽丽瑟缩一下,外强中干叫了一声,“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许尽欢缓缓蹲下来,凑在她耳边说,“前两天上山的事,你不想被人知道,你最好老实些,要不然,我可保证不了,让你在县城待不下去。” 对付这种没脑的,用软肋威胁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付丽丽震惊地看着她,“你明明答应过我爸的。” “我是答应过你爸,但我又没答应你,你三番五次跑来找我麻烦,给我造黄谣,我一而再再而三让着你,换来的不是息事宁人,而是变本加厉地攻击我。” “付丽丽,别以为我出身农村,就能任由你欺负。” “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许尽欢脸色阴沉,一字一句往付丽丽心尖上扎刀子。 付丽丽终于怕了。 真怕许尽欢把她给生吞活剥,慌忙爬起来,一边跑,一边回头说,“你给我等着。” 怂货一个。 胆子还不如老鼠大。 几个病患识趣地提出告辞,他们纷纷在心里评价,许尽欢看着软和,实则是带刺的玫瑰,很扎手。 但他们没有得罪许尽欢,也就放心了。 在病患告辞后,高成总算来了。 看见许尽欢神情平静,把担忧扔在一边,“尽欢,我带你去吃午饭。” 眼看要到中午了。 许尽欢累了一早上,应该也饿了。 “好啊,咱们今天下馆子。”许尽欢想吃顿好的,用来犒劳自己。 高成把租铺子合同给了她,又告诉了年租金,以及租铺面的时间。 许尽欢眼里都是星星。 在看到没人时,踮起脚尖亲了一下高成的薄唇,“高成,你考虑得真周到。” 高成得了香吻一枚,心情更好了。 牵着许尽欢的手,两人并排走在一起。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要是连这点都办不到,还怎么当你的依靠。”高成眼里藏着认真。 其实他也很愧疚。 之前痊愈没有希望,组织都准许他转业回家,他没办法接受。 后来,峰回路转,病好了。 他也该顺势而为,在地方工作,陪着许尽欢经营小家。 但他没有这样做,又选择归队。 所以,他很愧对许尽欢,便想着能帮点是点。 “是我相岔了。”许尽欢没有提反驳意见。 夫妻相处,就该相互顺着,而不是逆着来。 “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店铺,顺便带你买点首饰衣服。”高成紧紧牵着许尽欢的手,把心中所想提出来。 许尽欢现在也不缺衣服首饰,却也不想辜负高成的一片心意。 最后折中一下,“买对戒指就行,别的留着装修铺面用。” 新的铺面肯定需要装修。 她得布置得温馨些,不能太冷冰冰。 需要的材料得全城找,要找不到就得去省城,刚好和高成去省城看看。 要是省城有什么机遇,也可以迎头赶上。 高成却有自己的想法,要买的东西不能省,坚决不省任何程序。 许尽欢只能顺着他,谁让高成是个病号呢。 病号高成大出血了一次,带着许尽欢在当地有名的传统菜馆点了菜,两人欢欢喜喜吃着。 包厢的门被推开。 一张欠揍的脸出现在视野里,“真是好巧呀,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第88章 霸总是新出的武打小生吗? 许尽欢刚捞起一块红烧茄子,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来人给吓得掉在盘子里。 高成慢条斯理把佛跳墙里的菜夹到许尽欢的碗里,叮嘱她多吃点,才抬头看向来人,“大堂哥,我喜欢过二人世界,多加一个人,显得有点拥挤。” “你要想表达诚意,那就给我们再添道水煮鱼片,然后,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高成直接表达不想留客的想法。 高海洋当做没听见,一屁股坐下来,招呼服务员再上几道本地特色菜。 等菜的过程中,高海洋笑眯眯看向许尽欢,“弟妹,你医术了得,能不能帮我治治病,我这病自小跟着我,看了不少大夫,但没有任何用。” “而你却是我唯一的救星。” 谁都搞不懂高海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之前只字不提有病,现在跑来主动提治病。 许尽欢摸不透他的心思,本来挺烦覃天赐这人,但现在他很适合当挡箭牌,“大堂哥,不是我不帮你看病,而是我现在是覃少爷的主治大夫,没时间的。” 这个理由也不作假。 覃天赐就是个高需求病患,今早她被付丽丽赶走没多久,后脚就被覃天赐的人给叫回了病房。 覃天赐这个脑壳有坑的家伙,看到她后,不仅没骂,还给她提供了各种小吃。 这待遇够好。 她骂骂咧咧接受了。 高海洋神色微动,“看来传闻是真的,弟媳,你这运气够好呀,不过,覃少爷我也认识,我会跟他说,让把你匀我一天一小时,放心,该有的报酬不会少你的。” 高海洋很嫉妒高成。 竟然通过许尽欢搭上了覃家。 覃天赐爱玩,但也不是和谁都玩。 而他能说的这样笃定,是因为之前和覃天赐有过交集。 这家伙不走寻常路,什么惊险刺激,他玩什么。 他所有的惊险之物就是他的“病。” 覃天赐不骂他怪物,反而玩得很开心。 高成不喜欢高海洋身上阴森森的气息,更不喜欢他看向许尽欢的眼神。 带着侵略。 他知道高海洋不是喜欢他媳妇,而是想从他手上抢走,再毁掉。 他的嫉妒心,高成很了解。 自然不会让许尽欢帮高海洋治病,“大堂哥,我媳妇是我的专职大夫,她腾不出时间帮你看。” “京都刘老刚好还在县城,你可以找他看看。” 高成拒绝的干脆利索。 高海洋的脸色渐渐变了,他突然变得委屈,“阿成,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原谅我,算了,我也不强人所求。” “不过,弟媳是医者仁心,应该不愿意看到病患死在你面前?” 许尽欢被道德绑架有点无奈。 她附耳在高成耳边嘀咕了几句。 高成侧头,用眼神询问,真要给治病? 许尽欢用眼神回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高成想想,大了不他陪在身边,何况,有些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推辞的。 只好点头。 “下午六点后,大堂哥可以来家里,我帮你治疗,但能不能帮你彻底治好,我不能打包票。”许尽欢不说大话。 得看情况治病。 高海洋笑得开心,以茶代酒,感谢许尽欢的慷慨,“三天后,我会找弟媳帮我看病,治疗费用你看多少合适?” 还真谈钱不伤感情。 许尽欢想了想,“三天后,看你病的情况定价,我也不是个漫天要价的人,不过要是难治,这价格就得高不少。” 私人医生可是很贵的。 虽是八四年,人均工资都不高,但富贵人家不少。 尤其像高海洋这样怀着不明态度的病人,不多要点怎么行。 高海洋神色微动,“都听弟媳的。” 高海洋的加入,让这顿饭吃得不是滋味。 好在,他大出血,许尽欢心里稍稍舒服点。 从饭店离开后,一个身影从包厢推门而入,径直落座,“我原以为许尽欢会拒绝你,没想到她答应了。” 高海洋喝着茶水,玩味地看向对方,“不是每个人都视金钱为粪土,何况我这长得不比高成差,被对方喜欢上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对面那人轻笑出声,“自信是件好事,但自信过头就是自负,高海洋,加把劲,小心你这个好堂弟抢走属于你的一切。” 来人丢下挑拨离间的话,施施然离开。 高海洋看着来人远去的背影,唇角掀起笑意。 而走到路上的两人神情不算美妙,却也不冷淡。 高成紧握着许尽欢的手,有种不安的感觉涌入心头,扭头看向许尽欢,“尽欢,大堂哥的病会不会是个陷阱?” 这种无知东西才更折磨人。 高成没结婚前,他可以肆无忌惮,可如今不行,有在乎的人,就得更加小心。 许尽欢也猜不出高海洋的来意,更不知对方背后有没有人,心态很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也别太发愁,我身边跟着李兆哥呢。” 许尽欢打算以后不单独出门,就是家里有事,也会带着李兆。 有做贼心虚千日,没防贼千日的道理。 高成能做的就是多派人手。 他不想让许尽欢太担心,换上笑带她去了本地金店,不用服务员询问,伸手指着金项链,金戒指,以及金镯子。 都让拿最重的。 许尽欢思绪乱跑,脑补出她一身金色走在大街上,这回头率得百分百。 而且还会成为被抢劫的对象。 “这不用了?” 实在太夸张。 高成不听,连价格都不用问,直接拿钱。 销售员投来羡慕的眼神,谁说金子很土,明明很耀眼好吗? 也有不少人想跟国际接轨,但结过婚的人都知道,黄金才是最实用的。 高成也不怕大街上有人来抢买的金首饰,通通戴在许尽欢的手腕,脖子,手指上,仔细打量一眼,觉得有点少。 “赶明去市里,我带你去更大的百货商场,再买两套,你换着戴。” 许尽欢实在没忍住哈哈笑出来。 “高成你真像霸总。” 高成眨眨眼,霸总是男人吗? 莫不是许尽欢追的某个明星? 八四年港市的电影也被引进来不少,大街小巷小姑娘们花钱买海报,或者碟片,甚至还有油皮的笔记本,上面都是喜欢的明星。 “尽欢,霸总是最近新出的武打小生吗?”高成一脸紧张。 第89章 咱们家有小市场? 他就是个当兵的,接触的东西的新鲜事物不多,甚至接触渠道少得可怜。 就怕跟不上许尽欢的脚步。 热恋期的男女都恨不得全身心了解另一半的喜好。 高成是冷峻,又不是与世隔绝的野人。 许尽欢喜欢高成的主动参与,但是耐着性子解释,“霸总是霸道有魅力的统称,而不是某个武打小生。” 高成恍然大悟,几秒后笑得很得意,“那我以后多霸总几次。” 许尽欢笑着附和,两人有说有笑到了纺织厂铺面前。 纺织厂的铺面坐立在县城的东街主道,放眼望去三层高的砖混小楼,光纺织厂的铺面就占了足足六间,剩余的便是小饭馆,售卖日常生活用品的小门市部。 财大气粗呀。 往后要是搞拆迁,岂不是得赚一大笔? 当然,这也是许尽欢的个人妄想。 纺织厂属于国家财产,再面临拆迁,钱也是国家的。 她这种租户想都不想。 顶多就是拥有个优先购买权。 带着抓心挠肝的心态进了纺织厂的店铺中,零星摆着一排木柜子,上面布满尘土。 一看就是许久没有用过了。 地面是砖块铺的。 毕竟还没哪个企业想着把挣来的钱,用来铺花砖,被人踩的地面没必要用这么好的材料。 顶多在招待所,或者涉外酒店,为了本地形象,用点好材料。 “六间铺面,我谈下来两间,这两间占地面积都有六百多平米了,够你开诊所。”高成环顾一圈,空间宽敞,空气中弥漫着灰尘。 这些都可以忽略,唯一一点不能忽略的是,很闷。 病人自然不喜欢闷热的环境。 许尽欢同样不喜欢,已经在心里盘算如何装修了。 还没营业,就开始投入。 果然做生意的,都是有魄力有钱的。 好在她这两天有专职病人,还能挣点。 只是想想,还不够装修钱的十分之一,她不由想着得炮制一些药丸。 用来换钱。 “我回家把装修的东西列出来,你这两天帮忙跑跑装修市场,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材料,我得上山一趟。”许尽欢使唤起高成毫不客气。 他的身体不想之前那般虚弱,走走没问题。 “是不是没钱装修?”高成看出了许尽欢的窘迫,好笑又觉得失落。 许尽欢这还是把自己当外人呢。 “确实缺钱,我先合计一下,看要多少,要是缺得太多,我就用你的私房钱。”许尽欢何尝看不出高成那点小心眼。 非要把他的钱拿来用。 要是不用他的钱,就是跟他不亲近。 高成一下子拨云见雾,笑得别提多开心。 “高成,咱们县城装修的东西都在一个地方吗?”许尽欢把铺面检查结束后,已经在随身带的本子上记录了不少数据。 后世有专门的装修城,只需开车去装修城购买需要的材料。 而八四年有没有,她还真没注意过。 这点高成有发言权,之前家的厂子装修他幸参与过。 材料大部分是从外地购买的。 因为这事,他还特意跟自家老爸提过一嘴,要是能把装修材料聚集在一个地方,用起来就会很方便。 可别小瞧了生活在八零年代的人们,有些东西他们不懂,但他们也不傻。 谁喜欢满城跑去买需要的材料,还缺胳膊少腿的。 高成的提议高建国很快就放在心上。 特意建了一个小装修市场,里面的东西齐全,但种类不多。 要真需要,还可以跟厂家打电话,提前约定,随后人家按照需求送过来。 “咱们家就有小型装修市场,你需要的东西那边应该都能找到,就是没有,也能通过咱爸给你联系几个手艺好的师傅,保准不耽搁你的事。” 许尽欢瞠目结舌,“咱们家有小市场?” 嘶。 她这是靠捡漏,走上人生巅峰了。 “这有什么的,咱爸是个喜欢折腾的,脑子也活泛,羊城那边时兴的东西,咱爸第一时间就找人往现场运送。”高成帮许尽欢把瞪大的眼睛恢复原样,又趁机摸摸她的面颊。 还是那般软和。 “咱爸不会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许尽欢不由询问。 她都有点怀疑高建国不是穿越就是重生的。 要不然,怎么能事事想在前头。 她虽没想着靠装修东西,赚一笔,但冷不丁被这么刺激,人有点蔫巴。 自家老公公提前走了她要走的路,这是压根一点路都不想给她留呀。 “咱爸一直都这么有前瞻性,当年大家都喜欢进厂子,他却不愿意按部就班,差点辞职去折腾小买卖,要不是他的老领导扯着绳子,咱爸也未必有现在的成就。” 高成很敬佩自家老爸。 但对他哭啼啼的小毛病,不敢苟同。 因为他是个打断骨头都不带痛呼的人,对没有男子汉气概的老爹,也很无奈。 “老天追着喂饭吃,我们再努力也没用。”许尽欢立马打了鸡血,“但我也有自己擅长的,这么一想,我就彻底开心了。” 高成实在搞不懂许尽欢的惆怅,却也尝试着理解。 许尽欢见到了自家装修小市场,东西齐全,就是种类不多。 她偶尔说说看法,高成都记在心里,打算回家报告自家老爸,让他想办法改善一下。 两人回家时,刚过一个路口,原打算拐个弯,谁知远远就看见两个人正奋力推着一个三轮车。 三轮车上装着不少蔬菜和锅灶。 明明是个平路。 但走得特别艰难。 车子因为负重太过,前方的女人奋力蹬,蹬得眼冒金星,汗如雨下,都蹬不动。 身后的年轻男人一手扶着拐杖,一手在三轮车后面推。 平地多了石头。 脚下没注意,直接摔倒在地。 那一瞬间,高成的心提在了嗓子眼,下意识要去帮忙。 柔软纤细的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别过去。” 这个时候不能过去。 一旦过去,之前所有的努力只剩下满满的窘迫。 这种感觉许尽欢尽力过。 那时候还年轻,一手拉扯着三个娃,丈夫袁朗跟死人一般,只钻营他的事业。 她一边忙着上班,一边忙着照顾家庭。 某天,她重重摔了。 第90章 哭吧哭吧,不是罪 八九年代家属楼取暖用的是蜂窝煤,需要自己买来没渣滓混着土搅拌,再用制作蜂窝煤的工具,一个个压成蜂窝煤。 她一人骑着三轮车,买来煤渣,眼看要到家属楼下,三轮车侧翻。 孩子摔得哇哇哭。 而她的手掌心,膝盖摔破了皮,鲜血直流。 她趴在地上抱着孩子哭。 有好心的大姐帮她,但她心中的憋闷委屈大过感激。 如今看到周朝阳和自家媳妇顾盼盼艰难生存。 许尽欢藏在心头的委屈冒出来。 鼻头的酸涩涌上眼眶,眼泪溢出来。 怕被高成看见,赶紧将脸埋在他怀里。 高成借机紧紧搂住许尽欢,用力在她头顶亲了一下。 许尽欢说得对。 周朝阳不想让他看见窘迫的一面,“尽欢,你说朝阳两口子干个体户,未来会不会后悔?” 按照周朝阳的职位,被安排在政府单位几率很大。 只是升值空间不高。 也许一辈子都在科员或者某个科长。 想要当更大领导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身有残疾,政策再倾斜也得有个度。 许尽欢声音闷闷的,“每个人选择要走的路,事后回头都会后悔,但只要是自己选的,那就得咬牙坚持。” “高成,我觉得周朝阳可以兼职干。” 后世的大学生都执着考公。 那不仅意味着体面,更多的是稳定。 而且小圈子内的工作人员子女,未来会在县城很有优势。 周朝阳或许可以靠现在的机会,把孩子的未来安排好。 因为他有选择。 要像许尽欢这种没太多选择的,只能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一路飙升。 “有机会找他聊聊。”高成面色凝重。 眼睛盯着周朝阳艰难爬起来,拍拍掌心的土,又帮忙推三轮车。 直到夫妻俩走到更平坦处,高成才牵着许尽欢的手快步走上前,佯装刚刚偶遇,热情打招呼,“朝阳,弟妹。” 周朝阳听到声音,飞快扭头,在看到面色越来越好的高成,心中激动,“营长,嫂子,你们怎么会在这?” 顾盼盼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水,因为用力蹬车,面颊都是红的。 “营长,嫂子。” 高成不管心里有多酸涩,脸上的笑灿烂得刺眼,“陪你嫂子看看装修材料,看你们的样子,食堂承包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感觉怎么样?” 提起现在的事业,两口子脸上都是欢喜。 周朝阳眼里都有了光,“有杨局的照顾,我们进展得很顺利,一家人也都搬进了局里,住在厨房后面的屋子里。” “营长,真是太感谢你了,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 “恰好碰上,上我那吃顿饭,我家欢欢和我妈都在念叨你们呢。” 周朝阳的邀请自然不能拒绝。 高成也没想着拒绝,扭头看向许尽欢,“尽欢,前面有个门市部,给欢欢买点礼物带上。” 许尽欢满眼都是笑,“我现在就去买。” 周朝阳一听,赶紧阻止,“营长,嫂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咱们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再说,你们上次来家里给欢欢买的玩具和吃食都没吃完呢。” 许尽欢见他急得满头大汗,赶紧提醒,“你肝火太旺,不能太着急。” “我和你们营长到底是欢欢的长辈,给她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你们等我一下,很快就来。” 许尽欢速度很快,周朝阳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无奈摇头。 “咱们先往前走。”高成在后面帮忙推车。 周朝阳赶紧制止,“营长,你身体比我还虚弱,别给累着,要不然嫂子该担心了。” 高成用手拍拍臂膀,笑着说他体力比之前更持久,身上也长了肉。 过些日子回归队伍,恐怕陆导要狠狠批评他了。 这是周朝阳没有料到的,“营长,我记得之前组织给你批了转业报告,你怎么又要回到队伍去,嫂子同意吗?” 说不羡慕是假的,嫉妒却没有。 高成什么能力,周朝阳比谁都清楚。 他受伤,转业回地方,对部队来说是一大损失。 “因为这事我爸妈差点和我断绝关系,最后还是你嫂子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成全了我继续报效祖国的心愿,但我的身体你也知道,这次负伤太严重。” “加上年龄也到了,回到部队不可能在一线服务,只能安排指导的位置。” 管理,还是下一线,但凡有点气性的男人,都喜欢真刀真枪地干。 高成也不例外。 但他的身体到底伤着了,许尽欢有枯木逢春的技术,有些损伤是修复不了的。 高成也察觉到了。 周朝阳也是满心遗憾,“营长,你说当初要不接这个任务,咱们这帮兄弟会不会……” 往事提起来,眼泪就止不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因为未到伤心处。 想到牺牲的战友,周朝阳心里颇不是滋味。 想帮帮他们,又看看自己的残腿,要不是高成帮忙,他恐怕也躺在床上等死呢。 “过去的就让过去,你该好好向前看,不为自己,也得为弟妹和孩子。”高成一把将周朝阳揽在怀里,拍拍他的肩膀。 周朝阳紧紧抓着高成的衣服,放任自己眼泪流个不停。 他也不过二十多岁,大好年华需要他来度过。 可如今,变成了残废。 周朝阳白天尽量让自己忙,晚上就能直接入睡。 要不然,他会胡思乱想。 “哭,哭过后,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高成感觉胸前的衣服被滚烫的泪水打湿。 泪水像是长了眼睛,往他的心里钻。 钻进心脏,住在里面烧得他百爪挠肝。 “朝阳,我和你嫂子想了想,之前领导给你安排的工作,你也去干,好为欢欢铺垫好未来。” 周朝阳听到这话,顾不得哭。 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睛看着高成。 他很茫然不解,是承包食堂的事干不成了。 还是政策有所改动。 高成仿佛周朝阳心中的蛔虫,替他解惑,“不是政策变动,也不是承包的事情不成,而是我仔细想了想,欢欢是小姑娘,她的未来不需要大富大贵,要的是稳定。” “咱们县城未来发展不会差,欢欢要是不走出去,留在县城也是好的,你要在某个部位工作,欢欢以后就有保障。” 第91章 咱们也生一个 周朝阳有一儿一女,但高成却考虑到了欢欢。 欢欢是女孩,处在劣势,就得多加照顾。 男孩子皮实,摔摔打打才是正经。 周朝阳不由陷入沉思。 脑海里回想起懂事乖巧的女儿,又想到家里的抚恤金被亲弟妹抢走后,女儿饿得奄奄一息的模样。 又想到未来女儿长大,被某个男人骗走,受欺负的场面。 他的心像是被人攥住。 他要后台不硬,腰杆不直,女儿只有挨欺负的份。 那他腰杆直,手里有点权势,和钱呢。 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周朝阳想通后,连连感谢高成,“营长,你就是我家的救星呀。” 高成表示功劳属于许尽欢,要不是许尽欢点醒他,他未必想得更周到。 周朝阳为高成找到许尽欢这样贴心的媳妇,而开心。 许尽欢不知道高成又在周朝阳面前刷了一波媳妇。 等她拿着东西来时,周朝阳对她连连道谢,弄得她满头雾水。 高成耐心解释一番,许尽欢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干,没必要这么客气,而且欢欢我虽见了一面,但知道她是一个懂事的小姑娘。” “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自然想让她过得更多。” 因为曾经为人母,许尽欢又拉扯三个孩子长大,更懂母亲心中的想法。 不管是望子成龙,还是望女成凤,本质都是想要孩子未来过得好。 周朝阳却不这么想,世上哪有事事不求回报的美事。 要不是高成是他营长,许尽欢就是看到他的凄惨,也只是唏嘘一句,怎么会好心帮他解惑,点醒他。 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贵人,都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而他何其幸运,遇到了两个。 一行四人有说有笑,到了周朝阳一家新住的地方。 虽是平房,但比他们之前住的城中村好千万倍。 四周地势平坦,围墙有两米高,还有差不多两亩左右的菜地。 王来弟是个闲不住的,趁空闲把菜地平整一番,种上生长周期短的香菜,萝卜,韭菜,小香葱,还有菠菜等。 菜园的角落养了鸡鸭。 真是废物利用。 欢欢带着差不多一岁的弟弟,身边跟着两只板凳高的土狗,撅着屁股在菜地里挖土。 听到三轮车的声音,扭头看来。 当看见爸爸妈妈后,土也不挖了,拉着弟弟直奔而来。 “妈妈,爸爸。” 弟弟就是个小鹦鹉,跟后面迈着小短腿学舌,“爸爸,妈妈。” 别看年纪小,喊得真真的。 顾盼盼连汗都来不及擦,伸开手臂,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 亲亲他们的小脸蛋,问他们乖不乖。 欢欢奶声奶气回答,“乖的。” 弟弟也附和。 看着两个小可爱,把许尽欢的心都萌化了。 高成见她眼睛黏在欢欢姐弟身上,笑着凑过来,“这么喜欢孩子,咱们也生一个。” 大庭广众下说这话也不嫌害臊。 许尽欢红着脸,偷掐高成腰间的肉。 对方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难道你不想和我生?” 看他厚脸皮倒打一耙,许尽欢狠狠瞪一眼,抽回手,拎着礼物跟两个欢欢两姐弟说话。 “欢欢,还记得阿姨吗?” 欢欢玩的浑身都是土。 小脸蛋晒得红红的,头发是顾盼盼随手剪的。 不算齐整,却衬得她更可爱了。 “仙女姐姐。” 欢欢圆眼睛瞪得老大,看见许尽欢时,激动地跺脚。 她弟弟也学着姐姐叫,仙女姐姐。 许尽欢笑得更开心了,张开手臂把两人抱怀里。 笑着跟他们玩。 而这一幕落到了周朝阳眼中,他只能拿轻便的东西,“营长,你和嫂子什么时候有好消息呀?” 周朝阳不知道他可怜的营长到现在还是童子身。 高成自然不想把这事告诉周朝阳。 不怕他嘲笑。 就怕被怀疑自己不行。 男人可不能说不行。 “你嫂子还小,再过两年。” 他的理由无懈可击。 周朝阳当真了,见识过许尽欢的厉害,觉得让她在家生孩子,着实有点小材大用。 怕再谈下去,高成就得找地缝钻进去,赶紧转移话题,“你弟妹这边再来找过你麻烦吗?” 提及亲生弟妹,周朝阳的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他们竟然会为了那点钱,不管他这个大哥的生死。 本想着把他们抓起来,可又看到差点哭瞎眼睛的老妈。 周朝阳选择不追究。 “自从上次抢走钱后,就没再出现过。” 见他一副不想提的样子,高成就知道周朝阳选择原谅了他们。 高成没有兄弟姐妹,不理解被亲兄妹背刺的感觉。 却也懂那种钻心的痛。 原想问问,需不需要他找人盯着。 谁知,有人往他们所在的地方赶来。 粗略数一下大概有两三个。 高成眉头蹙起,不会是找周朝阳算账的。 要真是这样,那就别怪他动手。 然而,他相差了,不是算账,而是前来诉苦的。 只见一个年纪大概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怀里抱着大概只有半岁左右的小奶娃,没等靠近,就哭喊着,“哥,我没钱吃饭,小外甥女给你养。” 一张口就丢了个炸弹,把在场的几人都炸得脑袋发懵。 这什么情况。 自己养不了孩子,带回娘家给自家大哥养。 这什么操作。 就是有大哥帮弟弟妹妹养孩子的,那也该提前商量好过继,或者他们定期给人家付钱。 这一声不吭的算怎么回事。 许尽欢特意看了眼面前的小姑娘,长相很稚嫩。 不像个能结婚生娃的年纪。 她都还是个孩子,就生了个小娃娃出来。 造孽呀。 有同样想法的周朝阳更是惊得剧烈咳嗽,好不容易平复,撑着拐棍上前,抓住自家妹妹的胳膊,俊朗的面容上都是着急,“朝喜,你是疯了吗?无媒无聘的,你跟男人生孩子,你是想吃花生米吗?” 八四年时间很特殊。 在大街上乱吹口哨,说句流氓话都会喜提十多年的缝纫机生涯。 周朝喜脑子错乱,神经搭错了,跟野男人生娃。 是嫌命太长了吗? “大哥,你别说得这么凶险,反正我是养不活孩子,你帮我养着。”周朝喜的反应就像个叛逆少女。 第92章 你是不是退学了? 小时候爸妈管得太严,加上教育方式不太对。 她随着年纪大,就各种逆反。 扬起一张稚嫩的脸,脸上的表情很气人,“听说你在县局做饭,养活个孩子也不成问题。” “你要不养,可以丢给咱妈,妈帮你们两口子带了好几年娃,为啥不能给我带。” 周朝阳的心肝都要气炸了。 胸口一阵阵憋闷。 伸出手指连话也骂不出来。 沉默的顾盼盼忽然暴起,眼睛一扫,就看见墙根下放的扫把。 抓起来,劈头盖脸一顿抽。 “你们这帮没良心的,抢夺你大哥的抚恤金,害他差点病死在床上,现在哪来的脸把你生的孽种丢我们养。” 顾盼盼太生气了。 眼睛里爬满红血丝。 要不是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抢走丈夫抚恤金,她就不会回娘家去求助。 也不会被亲妹妹当货物卖给老男人。 要不是李兆等人从天而降,顾盼盼可能早就一头碰死了。 新仇旧恨裹挟着她,她手里的扫把往几人脸上打。 别低估了一个女人的愤怒。 打得几人在院子里乱窜。 周朝喜竟把孩子挡在自己面前,扫把落在襁褓上,裹在里面的孩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哭喊声惊动了屋内的王来弟。 自从儿子媳妇安全后,她也吃上了治眼睛的药,视力一天好过一天。 如今也能看清楚个人影。 听到婴儿哭声,又听到女儿谩骂声,王来弟的心像是被油煎一样。 匆匆跑出来,嘴里喊着,“欢欢,是不是我的欢欢在哭。” 听声音是个姑娘。 所以,王来弟关心则乱。 欢欢从许尽欢话里跑出来,直奔王来弟怀里。 当王来弟抱上自家孙女,还没等说句话,就听到不孝女周朝喜的叫声,“妈,你快管管你家的儿媳妇,就是个疯子,逮着我和孩子一顿打。” 王来弟摸着小孙女的脑袋,抬头看向面颊圆鼓鼓,胸前湿哒哒的女儿。 才几天不见呀,她怎么一副产后没多久的模样。 难道…… 这个猜测宛如晴天霹雳,劈得她头晕眼花,喘不上气。 “朝喜,你……” 话没说完,老太太气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 红艳艳的血就像一把利刃,扎进了周朝阳的心里。 “妈。” 王来弟瘦弱的身体往后倒,是高成眼疾手快把人搂在怀里。 低头看着她青紫的脸。 显然进气少了。 “尽欢,快给大娘看看。”高成不敢耽搁。 因为他怀里的王来弟太瘦了。 骨头硌的手臂疼,要是不抓紧,对方都能被风给吹走。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儿女孝顺,父母负担就小些,寿命也够长久。 要是遇到不听话的,分分钟能要了他们的命。 高成不敢自诩孝子,但他不会不征询亲爹妈的意思,娶个媳妇回家。 反而是,他被亲爹妈先斩后奏。 好在,他媳妇是可人的。 许尽欢看着这场闹剧,好想一炮把这些狗东西给轰死。 她的三观一次次被刷新。 正是人生如戏。 快速跑过去帮王来弟检查情况,气急攻心,到底呼吸不畅。 现在也找不到塑料袋。 只能用中医的法子帮她抢救。 掐人中,拍穴位。 几分钟后,王来弟长长地倒吸一口气,人渐渐醒了。 “妈,你感觉怎么样?” 周朝阳急得眼眶发红。 他很孝顺,也重情义,更够善良,才会被弟妹一而再再而三欺负。 都说别欺负老实人。 一旦老实人发怒,那就是血洗。 “朝阳,你妹妹她……她真跟别的男人生娃了?”王来弟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她抓着儿子的衣服,希望他能告诉她,这是假的。 周朝阳很想说是假的,可孩子是活生生的证据。 他沉默了。 王来弟的眼泪破了闸,浑身发着抖,却没有嚎啕大哭。 这才是最让人难受的哭法。 王来弟十六岁就嫁给了丈夫,两口子靠种庄稼过日子。 因为当时条件差,她生第一胎时,年纪小,骨盆窄。 险些大出血,孩子生出来是个死胎。 伤心之余,又养了三年,才生下了周朝阳。 周朝阳身体壮,又是个长进的娃。 王来弟带他很轻松。 随后,又是按照三两生俩的速度,生了五个孩子。 却只活下了两个。 也就是现在大女儿周朝喜,小儿子周朝东。 丈夫年纪轻轻累死了,留下她拉扯着孩子长大。 即便再难,也要让孩子上学。 周朝阳念不进去书,只读到了初中就去参军。 而剩下的两个算是争气,上了高中,开始读大专,大学。 谁知,女儿周朝喜放着好好的学不上,跟男人鬼混,连娃都生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放弃了读书。 想到这里,王来弟强撑着身体,渐渐坐起来,“朝喜,你跟妈说,你是不是退学了?” 周朝喜脸上没有担忧,更没有心虚。 说得理气直壮,“退就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的男人对我可好了,他还是钢铁厂的工人呢。” “只可惜我的肚子不争气,生了个丫头片子,光浪费钱。” “妈,那也是你的外孙女,你帮我养着,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 这话直接实锤。 王来弟觉得喉头又一次泛起了腥甜,她强压着喷薄的怒意,冲周朝喜招招手,“朝喜,你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王来弟的状态不对劲。 许尽欢和高成对视一眼,两人没说话。 周朝喜心中得意,她就知道孩子最能拿捏亲妈。 洋洋得意上前,刚要把孩子递过去,只感觉头皮发麻。 接着,脸上密密麻麻灼烧感让她睁不开眼睛。 “妈,你这是干什么?” 她仗着自己年轻,就要挣脱,周朝阳用力掐住周朝喜的后脖颈。 让他妈扇个够。 最好是把周朝喜的脸给扇烂,让她做不要脸的事,说不要脸的话。 “我今天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早知道你一心想着男人,我就不该把你生出来,亏我这些年省吃俭用,怕你待在破烂的家里被人看不起。” “没日没夜挣钱供你上学,可你呢,好好的学不上,被男人都花言巧语一骗,你就跑去生娃。” “我不要你对不起我,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自己吗?” 第93章 我没有你这么心狠的妹妹 王来弟是个心善的女人。 再苦再累也没想过打孩子。 今天是第一次动手揍周朝喜。 不到五分钟,周朝喜从一个漂亮的姑娘变成了猪头。 跟她来的竟然没上前帮忙。 甚至还有见形势不对,转身就跑了的。 许尽欢只当没看见,静静欣赏王来弟揍女儿。 “妈,你再打我,我就把这个孩子摔死在你面前,让你一辈子愧疚。”周朝喜漂亮的眼睛里都是凶残。 反正这孩子就是个累赘。 没了,她可以跟自家男人再生儿子。 王来弟手一顿,瞳孔皱缩,“你说什么?” 周朝喜摸准了亲妈的性子,知道她不是一个狠心人。 只是这一次她想错了。 “你没心,也别怪你妈心狠,朝阳跟杨局说一声,就说你妹野男人骗,生了孩子,我们家要找那个男人算账,要他死。” 王来弟被气到了极点,她也不顾什么要不要脸的。 野男人敢勾搭女儿生娃,那就得承受被他们追究的代价。 王朝喜就是个妥妥的恋爱脑。 一听,亲妈要让她男人死,又是心急,又是愤怒,“妈,你敢让公安抓我男人,我就跟你断绝关系,往后咱们母女不死不休。” 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只是相较于之前退学,生子,痛苦少一点。 王来弟都疼麻木了,“我也当没你这个女儿,但该有的责任必须付。” 周朝阳见她妈来真的,想要劝,被妻子一把抓住,“你还想经历二次伤害,背叛吗?朝阳,你不考虑你自己,也得想想咱们一大家子。” “自从你出事,妈没日没夜地哭,眼睛都哭瞎了。” “好不容易好点,又被你妹捅了一刀,你觉得她能活多久?” 顾盼盼经历过痛彻心扉的背叛,她懂自家婆婆。 设身处地想,她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明明希望她靠上学改变命运,而闺女却为了一个男人退学,没名没分跟着。 她恨不得想杀人。 周朝阳深深叹口气,“我这就去找杨局。” “我去。”高成站出来,有些事他们夫妻不好参与。 但周朝喜看着不到结婚年龄,又是学生。 被外面的男人哄骗生孩子,这个性质很恶劣。 非要抓个典型才行。 周朝阳感激地看了眼。 高成迈着大长腿离开了这里。 周朝喜眼里只有自家男人,高成长得再帅也不是她的菜,她撕心裂肺喊着,“你别走。” “闭嘴。”王来弟脱下鞋子,打在了周朝喜的嘴上。 周朝喜嗷嗷叫着,怀里的娃都给她丢了出去。 孩子哭得很惨。 许尽欢看着怀里的娃,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就是养得不太好。 小骨头都能看得清楚。 这是虐待孩子呀。 啧。 罪名又多了一项。 要是周家执意要追究,周朝喜的男人必死无疑。 许尽欢不插嘴,也不替他们做决定。 看周朝喜的无情,往后真会不死不休,不如直接断绝关系,丢得老远,眼不见心不烦。 管她未来过得是好是坏。 只要别跟蚂蝗似的缠上周朝阳。 她也是看出来了,周朝阳就不是个心狠的,要是过上十几年,周朝喜被磋磨得不像样子,他也会好了伤疤忘了疼,拉扯亲妹妹一把。 而周朝喜心生嫉妒,下毒手都有可能。 很快,杨局就被高成给请来了,路上也讲述了周家的事情,杨局见惯了民间琐事,没有如高成一般愁眉紧锁,但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家也是闺女,要是好端端的上着学,被某个男人勾搭,瞒着他们生下孩子。 杨局可以脱掉身上的衣服,弄死对方。 那可是他的宝贝心肝呀。 “杨局,本来这些小事不该麻烦您的,但……”周朝阳难以启齿,一张俊脸都是窘迫。 杨局也是叹口气,拍拍他肩膀,表示这事理解。 何况,送上门的业绩为什么不要。 “你妹多大了?”杨局耐心询问。 “今年八月份过十九岁生日。”周朝阳看着那张猪脸,清晰地感受到妹妹仇恨的目光,心中不是滋味,却也选择如实相告。 “这孩子看着也不过半岁左右,也就是说你妹妹刚成年就被男人给骗了,那个男人家住哪里,叫什么,多大,有没有家室,连上门提亲,这些程序也没跟你们走一遍是?” 杨局一眼就看透了本质,又按照程序询问一遍。 周朝阳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要不是周朝喜把孩子带来给他养,他还以为妹妹认真上学呢。 毕竟距离毕业没多长时间,出来也能分配个好工作。 “那就是耍流氓,外加拐带妇女,按照现在的形势,花生米跑不了。”杨局一锤定音。 加上他长得魁梧,浑身上下写着彪悍。 刚才叫嚣的周朝喜自动闭麦,连直视人家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许尽欢看在眼里,心中鄙夷。 然后给在此基础上提供一个重要线索,“杨局,我帮小孩检查了一下,明明有半岁大小,但她皮包骨头,一看就是被长期虐待。” “真有虐待的迹象?”杨局往前跨了一步,低头看向襁褓里哭声渐渐变小的孩子。 嘶。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孩子不仅瘦身上还有各种被掐的痕迹。 更触目惊心的是,孩子的腿部,脚底,还有被烟头烫伤的疤痕。 层层叠叠好不吓人。 “周朝喜,你还是不是个人,孩子是你要生的,你为啥不好好护着她?”周朝阳简直不敢相信他的亲妹妹这般心狠。 他还记得妹妹小时候白净可爱,连只蚂蚁都不愿意踩死。 怎么到了亲生女儿这里,就能下狠手。 “孩子皮肤娇嫩,磕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们一个个露出要杀人的眼神干什么。”周朝喜的勇气分时段,一会有,一会没有。 见她毫无人性的回答,周朝阳这个老实人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巴掌狠狠落在了周朝喜的肿胀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气大得惊人。 两颗带血的牙齿被打了出来。 “你个畜生,本想着帮你求求情,但现在看来,你就是个没心肝的,世上咋有你这么狠心的妈,周朝喜,你不是我妹妹,你就是刽子手。” 第94章 覃天赐病危 周朝阳身体颤抖着,说话带着哭腔。 他的抚恤金被亲弟妹抢,他都没有这般伤心。 如今,他被伤透了心。 “你凭什么打我?”周朝喜嘴里含着血水,充满恨意地瞪着亲哥哥。 周朝阳懒得看她一眼,“杨局,这事就按流程办,他们是死是活跟我家没关系,我就当没她这个妹妹,我妈也没生过她。” 周朝阳彻底失望了。 他拄着拐杖来到亲妈王来弟身边,“妈,都说虎毒不食子,周朝喜连亲生的娃都能下死手,你我是她的血亲不假,但出了今天这样的事,她铁定恨透了咱们。” “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断绝关系,她以后死哪,都不是咱们惦记的。” 王来弟心一紧,刚想说点什么,瞥见周朝喜杀人的目光,心更疼了,“领导,今天你当个见证人,我们一家和周朝喜没半点关系,从今往后,她是生是死都跟我们没关系。” 杨局看着面前这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王来弟,心中酸涩。 都是为人父母的,岂能不懂她的悲痛? “老姐姐,这事我帮你做个见证。” 原本只有仇恨的周朝喜此时慌了,想要抓王来弟的衣服,却被她躲开。 周朝阳搀扶着老母亲往屋子里去。 顾盼盼留下扫尾,“杨局,我送您。” 现在这个情形,要做顿饭,也没什么心情。 杨局表示理解,招呼姗姗赶来的人把周朝喜拖死狗一样拖走,至于孩子,自然也带走了。 闹剧结束,许尽欢深深叹口气,“高成,咱们该回家了。” “嫂子,营长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出了这么糟心的事,连累你们受累,改天我们再请你们吃饭。” 顾盼盼也觉得不好意思。 明明是好事,偏偏有癞蛤蟆跳出来恶心人。 许尽欢等表示没事,两人赶紧告辞。 这种事情只藏在心里就好,别的他们不参与。 高家小洋楼。 许尽欢还没歇口气,一通电话打到了家里,她随手一接,就听到院长胡志高的声音,“尽欢呀,你快来医院一趟,覃少爷他病得厉害。” 许尽欢拿杯子的手一顿,“覃天赐的伤我帮他看过,好好养着不会出问题,怎么会病重呢。” 不会是他玩人的把戏。 胡志高怕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只强调一点速度要快。 许尽欢不敢耽搁。 撂下电话,跟高成说一声晚上可能回不了家,让他别担心。 匆匆跑去医院。 覃天赐的单人病房内。 覃天赐烧得稀里糊涂,医生几进几出,都是一个结果,查不出原因。 一个拄着拐杖,看上去有八十左右的老爷子,一脸严肃,“这么多医生,一个都查不出来吗?” 胡志高眼睛扫了一圈,众医生低下头。 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只能硬着头皮,“覃老,您先别着急,照顾覃少爷的医生在来的路上了。” 覃老眼睛浑浊,但眼神够锋利,“小胡,我把孙子放在你们医院,你再三跟我保证,会让他在半月内出院,但他现在不仅不能出院,反而病危,你得给我个交代。” 胡志高冤枉呀。 覃天赐自从住进他们医院,他跑得比覃家人,甚至比付丽丽这个未婚妻还要积极。 要不是他身份是男的,年纪大,都能给覃天赐当媳妇了。 何况,覃天赐也是仗着有身份,指定许尽欢。 许尽欢也是乖乖照看,喂进覃天赐口中的药,两人都要亲自喝一口。 这都赶上给皇太子试药了。 如今覃天赐忽然病危,胡志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安抚道,“都是我的错,覃老您千万别气到自己。” 覃老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 可他身边有个胡搅蛮缠的付丽丽。 一张口就给许尽欢甩锅,“覃爷爷,胡院长专门指定许尽欢给天赐看病,说好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岗,但她却阳奉阴违,这才导致天赐病危没有被及时发现。” 付丽丽一出口,胡志高真想给对方一巴掌。 妈的。 从哪冒出个瘪三,张嘴就给许尽欢扣帽子。 但此时,他不能张嘴骂付丽丽这个搅屎棍,只能在覃老发怒时替许尽欢辩解,“覃老,许尽欢医生是覃少爷的主治大夫,但她对覃少爷也是尽职尽责,没有丝毫懈怠。” “本来,许大夫在门诊,是覃少爷听闻许大夫医术高明,且还救过他,这才从我这调走许大夫,而且我和覃少爷也约定好。” “许大夫是外聘医生,她的时间只有早上半天,剩余时间都属于她自己。” “许大夫心善,有时还会抽空过来再照顾覃少爷。” 胡志高自然是向着许尽欢的。 她的出现给医院带来巨大收益,总好过只会耍嘴皮子的付丽丽。 他是男人,又不是傻子。 怎么看不出两人之间的那点小恩怨。 这个付丽丽仗着是覃天赐的未婚妻,可劲欺负许尽欢,还给她乱扣帽子。 覃老扭头看向付丽丽,没有说重话,但还是吓得付丽丽浑身发抖。 为了把许尽欢拉下水,不惜被拆穿的风险,继续说假话,“覃爷爷,许尽欢是医院的医生,胡院长当然得向着她,再说,谁家医生不全天坐班的。” “天赐病危,就是她的错。” 覃老没有偏听偏信,“把许尽欢大夫找来,我的孙子靠她了。” 胡志高深呼口气,谢天谢地,覃老没被蠢货给蒙骗。 “我这亲自去门口看看。” 不等胡志高转身,许尽欢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胡志高仿佛看到了亲祖宗。 小跑上前,“尽欢,你总算来了,赶紧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人压根查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覃天赐病危的。” 许尽欢跑得满头大汗,但情绪稳定。 在胡志高的讲述下,大概了解覃天赐发病的时间,发病后的症状。 做到心中有个大概。 从她出现,覃老就在观察她。 看上去也就二十岁,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真比其他大夫医术高明。 本想开口,却又忍住了。 本应该把孙子覃天赐送到市里去,但病发太及时,没时间送。 就是能送,也会半道上丢命。 覃老心中再急,也不能像皇帝一样张口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他又不是疯了。 第95章 信不信让你见识人性险恶 许尽欢进了病房,就看到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的覃天赐。 说真的。 这家伙醒着的时候,虽然吵吵闹闹,让人不喜欢。 但好过他昏迷不醒。 一张俊脸毫无生物。 许尽欢还觉得挺惋惜。 上前帮他号脉,脉象很乱,有股对冲的力量在冲击他的心脏。 像是误食了跟药物对冲的东西。 许尽欢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她跟覃天赐交代过,饮食要吃什么,喝什么。 他怎么还能病危。 “尽欢,你看出怎么回事了吗?”胡志高恨不得以身替之。 他躺在这里,都比覃天赐这个祖宗要好。 “他中午饭吃的什么?”许尽欢拿出银针,在催吐的几处穴位扎下去。 原本毫无生气的覃天赐,表情痛苦。 允许探望的付丽丽恰好看到这一幕,像是抓住许尽欢的把柄大声嚷嚷,“许尽欢,你做了什么,天赐表情会这么痛快。” “你是不是怕自己做的恶事被人发现,所以要消灭证据。” 许尽欢冷笑一声,拉着准备回答问题的胡志高躲在一边,只见昏迷的覃天赐突然侧身,张嘴哇一下吐出胃里的东西。 经过发酵的食物,毫无防备喷溅在毫无防备的付丽丽一身。 酸腐味让付丽丽大吵大叫。 “许尽欢,你是故意的,我要杀了你。” 她跳过来时,许尽欢明目张胆抬脚绊了对方一下。 付丽丽直接摔倒在地。 这下,脸距离呕吐物不到一厘米。 “啊啊啊,许尽欢,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许尽欢丝毫不觉得恶心,反而上前,一把摁住付丽丽的脖子,逼迫她看看地上的呕吐物。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就是导致覃天赐病危的原因。” 酸腐味钻进付丽丽的鼻子,她一边干呕,一边挣扎。 “尽欢,你的意思是她给覃少爷吃了与药物相克的饭?”胡志高也是从基层爬上来的,平常也会给德高望重,身份地位高大权贵看病。 什么场面都见过。 这点酸腐味,不足以让他皱鼻子。 “我不知道覃天赐跟他未婚妻说过,他伤了肋骨,外加之前多次受到惊吓,身体内残留看不见的暗伤,这次见他住院,我特意帮他换了滋补药方。” “还特意叮嘱这期间不能吃海鲜。” “然而,他的呕吐物里有海鲜,付丽丽同志,这个你怎能解释?” 许尽欢怕被付丽丽给恶心到,把人丢一边。 打扫呕吐物的事当然有别人干。 许尽欢来到病床边,替覃天赐又扎了几针,他悠悠转醒,“许尽欢,这个时候你不该休息吗?怎么会在我的病床前?” 覃天赐的话变相证明胡志高没说谎。 覃老爷子拄着拐杖上前,一张和善的脸出现在覃天赐面前,“天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爷爷,你怎么会在这?”覃天赐觉得脑子一定是坏了。 他爷爷不在家休息,跑医院干什么。 难道是许尽欢把他受伤的事告诉了老爷子。 不对。 许尽欢不是个多嘴的人,又没利益驱使,她才懒得透露半个字。 要是许尽欢知道对方的心思,肯定给他比个大大的赞。 这家伙看着讨厌,但挺细心。 “你忽然昏迷,我只好来医院看你,天赐,你跟爷爷说,你是不是乱吃东西了?”覃老爷子尽量露出和善的表情。 覃天赐摸摸自己的脑袋,忽然大叫一声,“我嘴馋让丽丽帮我买了大青鱼做了水煮鱼,我吃了小半碗,忽然觉得腹胀难耐,刚想起厕所,然后就没知觉了。” 许尽欢听到正确答案。 直接抬手在覃天赐的脑袋来了一巴掌,打得他脑袋嗡嗡的,却不敢吱声,还得老实听她训人,“覃天赐你当自己是三岁小娃娃吗?我之前跟你怎么说的,你体内有暗伤,治疗期间忌海鲜,你把我的话当屁放了?” 遇到不听话的病人,许尽欢真想把他给踹死。 他的任性差点害死大家。 付丽丽看不惯许尽欢的行为,记吃不记打,跳出来反驳,“许尽欢,天赐是病患,谁让你打他的。” “他花费心思,叫我来当他的专职大夫,就得尊重我的劳动,而不是任性妄为,从而牵连我被人指责我没医德。” “付丽丽,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多遍,少招惹我,但你不听,信不信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许尽欢是个有品的人。 答应付铁军就不会把付丽丽私带覃天赐冒险的事捅出来。 但拿来恫吓付丽丽还是可以的。 果然,付丽丽只能小声蛐蛐她。 覃老看看发威的许尽欢,又看看靠在病床上,跟猫儿一般乖巧的孙子,忽然笑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 “许大夫,我在这里像你保证,一定会好好监督天赐,要是他再不听话,我做主,你可以打断他的腿。” 覃老的客气话,许尽欢没当真。 却还是认真告知,“覃天赐看似年轻,但他体内的伤痛比他的年纪还要大,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最近这半年要乖乖配合治疗。” 这话不是危言耸听。 许尽欢拿钱办事,绝不含糊。 覃老心中一紧,赶忙追问,“天赐的内伤真的很严重吗?” 覃天赐是覃家这一脉的独苗苗,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 会要了他的老命。 许尽欢实话实说,“覃天赐应该是年少时受过惊吓,那个惊吓太过骇人,他的大脑选择保护他,而遗忘了那段可怕的记忆。” “但恐怖场景造成的伤害是一直在的,没进行过专业疏导,导致病痛还在体内,所以要好好调养。” 覃老陷入了沉思。 许尽欢说得没错,天赐小时候确实经历过一次骇人的经历。 这个经历家人不愿意提起。 因为在这场经历中,覃家损失了一个人。 那人是覃天赐的双胞胎哥哥。 现在想起来,覃老都觉得心中发闷。 他不得不重新打量面前的许尽欢,年岁不大,本事却不小。 要不是因为她年纪小,覃老都有理由怀疑,她曾见证过那件事。 “既然天赐认准你,那以后就得多多麻烦你。”覃老收回思绪,笑容满脸开口。 第96章 半年为期 “这个您放心,我的病人我会好好负责,要是再偷偷吃相冲的食物,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许尽欢丝毫不惧怕面前的覃老。 胡志高心惊胆战,偷偷扯许尽欢的衣服,“尽欢,这可是覃老,你说话注意点。”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覃老可是老革命,手里见过血,平时喜欢板着一张脸。 从不会笑呵呵。 就是笑呵呵,那也是要发怒呀。 “院长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既然没事,你先回家休息,今晚我留下来照看覃天赐。”许尽欢笑着把胡志高送出了病房。 病房外。 覃老拄着拐杖与她站一块,“小同志,只要你把我孙子养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许尽欢目前还真没什么要求。 但大佬递来的橄榄枝,她自然不会推出去,“等我想好后,跟你再提,老爷子,您是不是有时常头疼的毛病?” 她发现老爷子眉心川字纹很深。 眼角四周暗沉,视力也不好。 说话时,舌苔发青,有齿痕。 这是肝阴虚的体质,这种人有头疼病史。 覃老白色的眉毛一挑,“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确实有头疼的毛病,而且有四五十年了。 第一次头疼那是一次寒冬,去捞鱼,掉进冰湖里,等捞上来,人都冻梆硬了。 好在被救回来,从此留下头疼的毛病。 后来在战场上,有碎弹壳擦过眉心,钻进脑袋里。 人没死成,被救了。 但弹壳碎片有部分留在脑袋里,稍有刮风下雨,就疼得厉害。 他不愿意麻烦组织。 都是硬抗。 “看病的面相和舌头,虽不能根治,但能帮你缓解,您稍等一会,我给您开个药方,回家定时喝药,等缓解后,您再来找我。” 许尽欢为了在大佬心中留下深刻印象,也是拼了。 覃老竟耐心等着。 方子如愿送到了覃老手中,他叠好装进军绿色没有徽章的衣服口袋里,走的时候还特意把满身污浊的付丽丽也带走了。 医院花坛边。 付丽丽忐忑地揪着衣服,已经顾不得酸腐味了。 她怕覃老一句话,就让她和覃天赐断了关系。 要真断了。 她爸能把她的腿打折,顺便在她爷爷奶奶坟边挖个坑,把她活埋了。 虽然有点夸张,但架不住她爸是真生气。 覃老看着面前穿着时髦的未来孙媳妇,都说娶妻当娶贤。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贤妻旺三代。 他们覃家也是老泥腿子出身,为了填饱肚子,覃老不怕死往前冲。 又坚定信念,才换来今天的一切。 不能毁在一个毛丫头手中。 别人说他自私也好,说他脱离群众嫌贫爱富也好。 他就一个宝贝孙子,可不能折在付丽丽手中。 在特殊年代跑去港市接受什么名媛教育,好的没学到,偏偏学的都是什么勾心斗角。 勾心斗角也学了个一知半解。 覃老把思绪收回来,“丽丽,天赐这次病危,你有很大责任,你作为他的未婚妻,明知道受伤得忌口,你不规劝,反而顺着他。” “幸亏是他命大,救回来了要是出了意外,你能赔覃家一个孙子吗?” 覃老语气不是很重,但话一点也不好听。 像是巴掌打在付丽丽脸上,火辣辣得疼。 “覃爷爷,我错了,下次我一定多多规劝天赐,不让他任性妄为。” 覃老也不想否定付丽丽的一切,只能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丽丽,你和天赐年纪都不小了,要是磨合得好,也该结婚。” 付丽丽眼里升起希望,还没等笑着开口,覃老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但经我观察,你们只长年岁,不长脑子,再给你们半年时间相处,要是不能互相扶持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这婚就可以退了。” 付丽丽愣在原地。 “覃爷爷,你说要退婚?”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脑子坏了。 所以听岔了。 “半年为期,做不好,就退婚。”覃老丢下这话,被警卫员搀扶着离开了。 独留付丽丽站在原地发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反正一进门,就被亲妈拉着,嘴里一个劲夸赞许尽欢有多好。 她痛经多年的毛病好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偿所愿。 要是搁在以前,付丽丽也希望亲妈生十八九个弟弟给她。 但今天她突然心生烦躁,无缘无故牵连到了亲妈,“你这么喜欢许尽欢,你把她带回家当女儿不就行了,天天在我耳边念念叨叨烦不烦。” 一腔分享欲的童向敏被骂了个傻眼,这才发现付丽丽脸色白得吓人,“丽丽,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 付丽丽负气脱掉身上的脏衣服,丢在地上,带着哭腔回答,“还不是许尽欢,要不是她,我能被覃老爷子说当他家孙媳妇不合格,要我和覃天赐分手呢。” 这话一出口,童向敏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她这人有个特点,就是不偏听偏信。 许尽欢跟她见面次数有限,但她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她是什么性子。 不是个多嘴多舌的。 反倒是亲女儿付丽丽老找人家麻烦。 理是这么个理,却也不能真向着许尽欢一个外人,赶紧柔声询问,“丽丽,你跟妈具体说说许尽欢到底把你怎么了?” 童向敏真怕叫尽欢,女儿付丽丽会气炸了。 只能顺毛捋。 付丽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告诉了童向敏,期间还夹带私货,童向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覃老没有追究责任?” 覃天赐堪比覃老的眼珠子。 要是真死了,覃老得杀人。 虽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但爱孙没了,那就意味着覃家没了希望,覃老生死拼搏,为的不就是子孙后代更幸福吗。 “没有,只给我半年时间辅助不好覃天赐,就让我们退婚,妈,虽然覃天赐不是合适的丈夫人选,但他爱玩的性子和我很适配。” “要真分了手,我还有点舍不得。” 付丽丽眼泪珠子跟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不停。 童向敏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但设身处地想,她寄予厚望的儿子,找的对象只惦记着玩,她会被气死的。 “哎,你啊……” 第97章 我很能干的 覃家背景雄厚,权势地位不低。 别看在县城蜗居。 但覃老的老战友活着的都在高位,要是覃老自私点,他的势力范围就被错综复杂的藤蔓。 理都不理清。 “丽丽,你要真心想和天赐结婚生孩子,那就该收敛一下性子,沉稳下来。覃老喜欢的孙媳妇是稳重,能拿得出手的。” “你还是个小孩子习性,就这一点不符合覃老要求。” ”妈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覃家选择孙媳妇,得过覃老这一关。” 童向敏也是苦口婆心。 付丽丽在气头上,压根不听,捂着耳朵摔门进了屋子。 童向敏只觉得心窝发疼,却不敢耽搁只能匆匆赶去医院。 付家一团乱麻,医院病房里,覃天赐也没好到哪里去。 许尽欢直接上手段,把对方扎针刺猬。 再辅助火疗。 他都不敢动。 许尽欢却享受着高成送来的爱心晚餐,两人坐在一条凳子上,头抵着头,说着甜甜蜜蜜的话。 高成还特意把炖脱骨的排骨送到许尽欢嘴边。 “尽欢,你都瘦了,多吃点。” 许尽欢含羞带怯,羞羞答答吃了排骨,还在高成耳边说着让对方眉开眼笑的话。 这一幕着实刺激到了躺在床上的覃天赐,吸着气打断他们恩爱,“你们两个做个人好吗?我一口饭都没吃,光看你们撒狗粮都吃撑了。” 许尽欢咬着排骨,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你肚子疼呀,放心,我有办法让你不疼。” 她笑眯眯要起身,被高成一只手摁住,“我有手段让他不再喊疼。” 许尽欢还真安静下来。 笑眯眯在旁边给他加油鼓劲。 气得覃天赐这个刺猬差点从病床上蹦起来。 最后,他忍住了。 在心里默念,不生气,不生气,气死了无人替。 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又不想被“孤立”,努力找话题,“听说你已经租好了开诊所的铺子,需不需要我带你人给去捧场?” 许尽欢真是替覃天赐的好朋友们默哀三秒,然后下一秒笑嘻嘻答应,“等诊所开业那天,你们记得多多来捧场。” 覃天赐被噎得脸色铁青。 他只是顺嘴一说,哪有期盼他生病的。 许尽欢果真心狠,面黑。 他不想给对方留下气死自己的把柄,赶紧又问,“店铺租好了,那营业执照办好了吗?” 这个还真没有。 许尽欢想着先装修,再搞营业执照。 不过,覃天赐这个倒霉蛋提醒得很及时。 营业执照得这段时间就办。 “那你有认识的人吗?”许尽欢觉得得把覃天赐这个“废物少爷”利用起来。 反正覃天赐欠她的人情又不是一次了。 覃天赐傲娇起来。 刚想嘚瑟,谁知高成直接抢了话题,“营业执照的事,有咱爸处理,尽欢,你别忘了咱爸还要办医药公司。” 经过高成这般提醒,许尽欢突然想起来了。 谁让她有个厉害的老公公呢。 要不是有年纪差,高建国还真是许多少女的梦中情叔呀。 有颜值,有能力,有担当。 唯一一点,就是喜欢哭。 在许尽欢看来,哭又不是女同志的专利。 但凡是人,哭又不丢人。 覃天赐此时恨不得化身恶犬,把碍事的高成给咬死。 让他多管闲事。 让他多嘴。 哼。 高成懒得理会覃天赐这个大龄儿童,扭头看向许尽欢,“尽欢,今晚你陪床,我回家给你带张行军床来,我晚上陪你。” 他们自从结婚后,就没分床过。 高成很不适应。 许尽欢看看病房环境,又看看随时要针灸治疗的覃天赐,拒绝高成在病房陪同的想法。 但又不想他失望,“你可以在妈的办公室住下,我查完房就来陪你。” 在覃天赐和高成之间,自然不用纠结。 得选择高成。 高成得意地冲覃天赐挑眉,拿着饭盒走了。 没了碍眼的人,覃天赐总算有了施展自己魅力的时候,“许尽欢,县城办营业执照可不是混个脸熟这个简单,得有人。” 这话很尽欢很赞同。 大城市的公平,就体现在人情世故不如小县城麻烦。 要不然,后世许多年轻人为什么要去大城市拼搏。 一是因为有机会,二是有舞台发挥自己的能力。 “看样子,办营业执照这事,必须找你帮忙了?” 许尽欢把穴位上的针,动了动。 覃天赐忍受着穴位的酸涩,认真点头,“我恰好有个玩得要好的发小,家里有人就在工商局,一句话的事能帮你省去不少麻烦,你也别太急着感谢我。” “我呢,也不是个只会玩的混小子,我很仗义的。” 许尽欢再一次可以确定,他只长年纪,不长心智。 被保护得太好了。 一味求表现,看来平时缺少表现的机会呀。 “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许尽欢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覃天赐像得到长辈夸张的孩子,笑得开心极了。 童向敏赶来医院时,覃天赐刚好结束治疗,在地上转圈圈。 看到童向敏时,一脸诧异,“童阿姨,你怎么来了?” 童向敏见他气色差点,精神头不错,悬着的心落回肚子,把礼品放在桌头赶紧替女儿付丽丽道歉,“天赐,阿姨来是想替丽丽道歉,那孩子没什么坏心思,她只是一心为你,谁知还心办坏事,你可千万别怪她。” 童向敏把一切过错怪在女儿身上。 主动替付丽丽道歉。 覃天赐这个没心没肺的,全然没把这件事放心上,而且还挺有担当都揽在自己身上,“跟丽丽也没关系,都是我贪嘴,您回家别骂丽丽。” 童向敏嘴上说着女儿的不是,心里却觉得覃天赐最起码有担当。 不由把覃老爷子跟女儿说的话,跟覃天赐说了一遍。 最后换上担忧的神情,“你和丽丽订婚也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你两性子合适,能玩到一起,因为这事导致你们分手,阿姨,会很愧疚的。” 覃天赐不由沉默下来。 他爷爷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看似温和,其实骨子里很倔强。 他不能保证什么,但能规束自己的行为,“童阿姨,我以后会克制自己的行为,努力改正,希望能获得爷爷的认可。” 第98章 你答应了? 童向敏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很失落。 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你有这想法是好的,我回家也跟丽丽说说,希望你们两个共同努力,有个更好的未来。” 别的走一步看一步。 童向敏隐约有个念头,觉得女儿可能跟覃天赐没有好结果。 但没到那一步,她不能唱衰。 覃天赐笑着把人送走,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脑海里浮现出许尽欢和高成相处的画面。 他内心渴望这样的温馨。 这一秒,他和付丽丽一同走下去的信念动摇了。 他该找个能把他带上正轨的人,而不是一味顺着他。 这不是爱。 这是捧杀。 捧杀这招周青青最擅长了。 她又一次厚脸皮来到了高家,没碰到高成,心中失望,还是把找来的药递给了邬翠梅。 “邬阿姨,我算着高成的药吃得差不多了,又赶紧人从外地买了一瓶,您收着。” 邬翠梅看着手中的药瓶,掩下心头的心思,笑着说,“真是辛苦你一趟又一趟跑,不仅费钱,又搭上人情,你跟阿姨说,这药是从哪里买的,我找人去买。” 她该顺藤摸瓜,找出卖药的公司。 指不定能查出更多的人。 “阿姨,有笔吗,我给您写地址。”周青青丝毫没有藏私,把地址如实写下,又装作不经意开口,“嫂子的医术,配上这药,高成的病会好得更快,相信用不了多久,高成就能回到部队继续效命了。” 邬翠梅听这话觉得有点不对劲。 笑着附和,把所有功劳往许尽欢身上揽。 果然,周青青的脸色难看起来。 心想,假大度。 “青青,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好,不如找我儿媳妇帮你看看,她看这方面可厉害了。” 邬翠梅想给许尽欢创造,收拾周青青的机会。 她就像个阴魂不散的恶鬼。 都知道高成结婚了,还一个劲往他身边凑。 话里话外挤兑许尽欢,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周青青眼底的恨意一闪而逝,脸上挂着笑,“恰好我这会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嫂子。” 邬翠梅把人满脸欢笑送走。 转瞬黑着一张脸,把药瓶快速拿给丈夫,又把地址给他。 “按照这个地址找人好好查查。” 高建国没敢耽搁,偷偷联系外地朋友去查药的来源。 许尽欢不知道周青青又跑去家里上眼药水,而她哄完覃天赐,又劳心劳力哄她的亲亲老公高成。 这家伙跟吃错药似的。 拉着她的胳膊说没她睡不着。 许尽欢抬头看看时间,也不过刚晚上。 有电灯,就伸个手,拉个电绳就能刷一下亮得不敢睁眼。 她无奈扶额,“高成,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跟一个病人吃什么酸醋?” 覃天赐是病人,不是情敌。 高成一副媳妇要被情敌抢走的姿态,是闹哪样。 高成不回答,一味抱着她的胳膊。 许尽欢抬手看着那张俊脸,经过她的调养,都长肉了。 比之前好看几十倍,她毕竟年纪大过,也不至于犯花痴。 但看着自家老公这张帅脸,亲他的想法是藏不住的。 捧着他的面,主动亲上去。 刚才不言语的男人,像是吃了兴奋剂,手也不老实,放在她腰间摸索。 然后,得寸进尺要钻进她的衣服。 被一把抓住。 对方冲她委屈巴巴,许尽欢真是服气。 一个心软,就让她彻底城门失守,调换位置躺在床上。 高成高大的身影覆盖下来,眼里都是亮亮的光,“尽欢,我想和你有夫妻之实。” 他是个正常男人。 身体没痊愈前,没心也没力。 现在身体好了,是有心也有力。 许尽欢虽抗拒,但她内心是接受高成的,紧紧揪着他的衣领,“等把覃天赐治好,咱们小型举办一下结婚典礼,再洞房怎么样?” 高成觉得他像是身处花海中,耳朵边都是愉悦的鸟叫声。 不敢相信许尽欢真答应了。 其实,他们是夫妻,夫妻间的事情是正常的。 然而,许尽欢本能的抗拒,让他不是生气,而是担忧。 怕查不到原因,两人机会拖拖拉拉一辈子当个有名无实的夫妻。 他倒不怕变心。 就怕许尽欢被别的野花勾走。 指不定那些野花心思比他多,手段比他高超,一举拿下许尽欢。 男人都是有胜负欲的。 但今天,许尽欢答应了。 她真答应了。 高成激动地用鼻子蹭蹭许尽欢的面颊,“尽欢,你真做好准备了吗?” 许尽欢沉浸在高成织造的美好“幻境”中,她打心眼里接受高成,自然不会拒绝,微微点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 许尽欢的肯定回答,高成在上方愣了好久,才慢慢回神。 他该说什么呢。 说你之前抗拒,怎么忽然就答应了。 是不是发现我的好了? 不对。 这个时候问这个,太煞风景,许尽欢好不容易从蜗牛壳里伸出的触角,会因为这话而收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停止乱糟糟的想法。 许尽欢抬头看着那张俊脸,他似乎比自己还紧张。 想想也是。 守了二十多年的童子身,很快就要破了。 他需要一个心里接受过程,她能理解。 许尽欢伸出胳膊,把人圈在怀里,“你也没必要这么紧张,新手上路总是各种无措紧张,我能理解。” 许尽欢的话没有让高成冷静,反而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他是怕新手上路吗? 他是顾忌许尽欢能不能扛过这一遭。 如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既如此,那就先讨点利息。 刚要低头吻上许尽欢的唇,邬翠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两人面色一僵。 这大晚上的,哪个不长眼的跑来打扰他们的好事。 高成觉得他想打人。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搅他的好事。 平复了差不多一分钟,穿好衣服下了床。 打开门,看见周青青那张怯怯的脸,他的神情冷得能冻死人,“你不在家待着跑医院来干什么?” 高成眉眼写着,“你要说不出个大事,我能把你撕碎”的表情,吓了周青青一跳。 周青青强忍着惧意。 努力打量高成的表情,他似乎欲求不满。 眉眼,薄唇,每寸皮肤都写着“老子不开心”,这种不开心是发自内心的。 “阿成,我去家里给你送药,没看到你,阿姨说,你在医院陪嫂子,我顺便来看看你。” 第99章 荔枝好吃吗? 只送药 高成才不信她的谎话。 脸上藏不住的不相信,语气也不耐,“既然要送药,那把药给我,你可以回去了。” 这话堪称无情。 周青青脸皮比城墙厚,也架不住高成的炮轰,她的心都碎成渣渣了。 心酸袭上鼻尖,眼眶都红了,“药给了阿姨,我记得你喜欢吃荔枝,刚好有朋友邮寄了一箱,我拿来一半给你……和嫂子尝尝。” 王铁柱是没想到这轮回的地方,有点像那种裙带关系公司,一个个都是不干人事的家伙,要钱比谁都积极,做起事来却敷衍。 如今,有了苍天南的呼唤,它破开木盒而出,一声麒麟怒吼响彻天地,那麒麟般的祥瑞光芒笼罩着整个苍南学院。 我急忙低下头,发现撒了石灰粉的地上出现一只只清晰可见的脚印。 “我都说了,别招惹姜衍,你怎么就不听呢”秦父看着垂头丧气正在换药的秦渊好一顿数落。 要知道,之前那天道金榜的画面之中,这诸葛亮一直都以‘谋略’示人。 奥克耶原本有些犹豫,为了更适合传承的存在,他当然更想让其他人再度尝试一些。 就当长孙无忌心中好奇的时候,那天道金榜的画面,也在徐徐回荡。 首尔是个繁华的都市,有钱人很多,特别是在繁华处,豪车随处可见。 这段时间内这些行动之中的其他成员们,或多或少都有特殊能力。 身为同一个队伍的,卢本威自然从战斗面板上,知道周寒得到了大量装备的事情。 江源踹开自己的房门,君炎无影闪之下瞬息来到林三木身后,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无奈,这样的玄火,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寻得到的,甚至在许多情况下,这种玄火根本就像是不存在的一样,比如眼前的这骨灵冷火,居然隐瞒了这么多人,还好被净莲妖炎给察觉到了。 今天也就是大年初三而已,季柯这会儿肯定还在家里,而她在国,怎么一起吃饭 云伯脸色微苦,伸长脖子瞅着厅内公子已在埋首进食,只得轻轻跺了下脚,随华汶转到一旁去吃饭。 乔焱伸手给她成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顾玖玥看着他的侧脸,欲言又止。 涟青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已经变的青紫,端着枪的手开始颤抖。 学子可自主择业,以年末岁试成绩为准则,成绩上佳且言行举止及秉性皆上佳者,可选为低级胥吏,最佼佼者更有一定机会被征辟为郎中。 既然手术已经结束了,慕筱夏向走廊那边看了一眼,萧浩然和家人已经进了病房了。 那些后退的武者,脸色微微涨红,不过联想天牛兽的恐怖,他们只好狠狠地吞了口唾沫。 虽然很多人都在修炼此武技,但能够把这武技炼成此等境界的,却是极为少见的,尤其这拳印的叠加,更需要超色的天赋才有可能办得到。 与此同时,他们也非常清楚,之所以慕容欣参加比武,那是因为今天要选出一个驸马爷。 龙天威低喝一声,瞬间将捣出汁液之后的药物残渣均匀的抹在龙云天身上任何一处地方!任何一点私隐处也不放过。 但是同为十三兄弟的九郎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九郎是兽族法师,赵家十三兄弟中,九郎的兽族法师职业重复的就有四、五个之多。 说完,在一道火焰扫开,火星四溅时,一个单列的火焰图鉴也出现在柳天的眼中。 龙天威龙大少爷躺在床上,努力的做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实际上心中已经在大呼过瘾。 但他不敢冒险,如果贸然进入,被发现了,他们所作的事情就功亏一篑。 在这藏海国中,昨晚真真所说的长老是亲近之人的称谓。而相对于这些抬李樱宁的人来说,他是国师、是天怒河神的在人间的传道者。 200宿舍,也就成了他们这个系中,唯一一个三分之二成员都脱单的宿舍。 断玲玲一把抓住他破碎的衣袍,在柳天出现在她身边时猛然对赵青喝着。 由于江凯然的这个动作看起来显得有些骚气,所以引得一些男生们闷头哄笑,龙浩身边的人立即伸手指向那些人,笑的男生们纷纷止住笑声,颤巍巍地低下脑袋。 喝声落下的瞬间,苏殿主身形陡然闪烁,可怕的速度令人不寒而栗,不过眨眼之间,苏殿主就已经出现在了萧炎的面前,手掌一翻,一掌对着萧炎的胸膛狠狠落下,这一出手,便是杀招。 “普通人你以为你能打就了不起吗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已经不下十次想接近他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对他动手,但是有我在,你休想!”岩溪丝毫不客气,对待这如同魔王一般的家伙一点也不腿软。 怕什么来什么,这人竟然真的有可能是无上境还是赵征东指名要对付的人 从优而不择良,这般严酷的选择手段,足以让任何世族断绝延续,然而丹塔,这尊屹立于大陆的超级势力,却凭此一点,始终立于让人仰望的境地。 拿着一份名单,林雄掌管好,这是从天阙口中的到的林中楼各地分堂的名单。 毕竟,就算已经拥有将近700多点体力值上限的他,都无法支撑起【鳞甲化】和【水下呼吸】两项主动开启型技能的消耗。 当然了,站在电竞之巅,不一定要去参加各种比赛,毕竟那只是其中的一种方法罢了。以他现在的实力,他只想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至于参赛,等到几年后,直接去参加顶尖赛事就可以了。 当初的赵无敌便是这样,直到现在,还是所有人心中驱散不了的一个噩梦。 “项院长,照您的说法,这个合同签了还有什么意思,到时候,贵医院只支付三万块钱,我有理也说不清呀。”林飞道。 第100章 你就是个坏人 许尽欢愣了一下,定定地看向覃天赐,很是同情地问,“真想不到半点好处吗” 覃天赐诚恳摇头。 他实在想不出半点好来。 一个是一直以来只生活在她梦中,支撑着她朝梦想努力而渴望有不可及的全民偶像。 所以在听到林欢说他未婚妻要来的时候,钟萱萱的心里便有些烦躁,但现在听完了王丽的分析之后,她的心情就一下豁然开朗了许多。 整个赛场刚刚还在为叶天刘邦的失误惋惜,但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刘邦三杀的声音。 林欢瞳孔一缩,心里多少有些惊讶,在华夏非法持有枪支可是重罪,秦义的胆子真是够大的。 到了神界之门显现的时候,实力不足的,只会被当成蝼蚁一样被碾压。 说完这话的刘迁,将a4纸放在了放映机下,不多时,在那墙壁上,顿时呈现出了他的作品来。 其实刘迁也奇怪,按理说他应该直接突破天级,直达传说中的玄级的。 不知是不是最近和韩子欣好上之后,抵抗力下降了还是怎么回事,刘迁现在对身材成熟饱满的妹子,抵抗地真的是越来越低了。 “我将来一定也有这样的力量。”强子紧紧地握着拳头,看着湖面上遗留下来的波纹暗暗道。 这场面,让见过死人的枫蓝和罗素素忍不住要反胃!死人他们都见过,可没见过吃死人尸体的。这血肉模糊的场面,挑战人的心里承受能力。 “我这一辈子,也就在你的身上看走了眼。”黄寿山听了李振天的话似乎异常的高兴。 “兵哥,你先不要冲动,毒蝎佣兵团的人肯定能够猜到我们会给龙哥报仇的,我们如果冲动行事恐怕只会中了敌人的计谋……”朱海南一脸焦急担忧的劝慰道。 “爷爷!粽子动口不动手!”凌非寒抱着脑袋跳开,委屈的不得了,那可是萧楠夜,能是一般人吗 如今的空间门工作室也是有自己的新闻发布厅,虽然现在还在修建之中,如今用的还是租用的跟别的企业一起公用的新闻发布厅。 这话可是她运足了内力吼出来的,一时之间。水鸣谷应,回声处处。 “没有,没有固定的作战方式,我会根据战局随时作出任务调整,所以,我也不会提前下达作战任务!”战兵一脸正色道。 毕竟玩这种游戏,就主要是看剧情的,而并不是玩法跟画面等等。 之后的路上,苏沫终于知道萧楠夜背的是什么了,那简直就是个百宝箱。 “……”温子非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显然很不习惯被人这样说。 若不然,那个败类携带千军万马来灭他们,岂不是要为祸整个江湖 这一刻,慕容玥的确也没有别的任何意思,她就是觉得,她不怎么饿,平日里,为了保持身材,她本来就吃得很少。 我一愣:“你们既然认为我是那种魔鬼,还敢请我做你们的护院。 二楼阳台上的911发生器的操作者江志,脸色不变,但握着鼠标的手已经满是汗了。 戴玉龙长剑一扬,不见任何花哨,就好似平常随意一剑一般,便见得整个朱雀虚影一声悲鸣,从下至上完全破碎开来,化作满天闪耀微光的火星,从戴玉龙身旁飘过,消散一空。 “废话,老子说话当然有水平了,好好学着点。”青世基院长得意应了一句,李云鸿院长的窘态,他越看越开心。 三姐妹长得各有特色,身材脸蛋俱佳,简直和花容月不相上下,亮哥看的魂儿都要飞了。 “闭嘴你,这是大嫂,你真当是普通人不成好了,别给老子费话了,赶紧带着人走。”李勇不耐烦地挥着手,带着他们从大门走了出去,看看四面,依旧没有人,这才放心地将门关上,带着红姑向辰逸家跑去。 秦超一句话也滑说,他知道蓝凫心里也不好受,现在说什么都不行,秦超和蓝凫一路无话,沉默地回去了。 “知道了,吾皇还有什么要说的妈”霍毅回答曾世雄的话语明显没有了前面那样的冷漠。 所幸这些人只在各墓中寻找丹药符箓,与我们没有什么冲突。但也只有其近妖的手艺,才敢称为为黄盗。 “少爷,这么做会不会不好我们对那家伙身后的势力一点都不清楚,若是惹了不该人的人,到时候博福特家族可能会受到牵连。”听着自己少爷的话,此刻其中一名看上去极其狼狈的保镖缓缓说道。 “不用怀疑,若是使出全力,你们连影子都追不上!”苏凡淡淡道,对极光战神很是满意。 而这个黄发青年一开始就叫嚷着让自己出来解决问题,但对方却没拿出一丝一毫的证据证明他来接管尚达是合法合理的。 擅于灵魂修炼的霍毅,顿然施展“灵魂不死决”将灵魂从身体中逃脱出来。再施展“灵魂万象决”像风一样,追上了荒天的脚步。 第101章 你就是我的克星 周青青联想到之前高海洋对自己做的,又想到爱而不得,被高成嫌弃,再回想到听话的刘羲和不听话。 气不打一处来,“要你管。” 只见人影在出了第三剑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反撩一剑后径直再是一剑突出,这一剑好似融入了天地力量,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这一剑服务的。 一串黄色的妖气从黄鹂体内释放出来,开始向着她的身体四周游走而去,在其体内转了一个圈后便再次释放出来,如此反复,看得唐凡和天鸡一阵惊奇。 “你怎么能骂人呢有什么话咱不能好好说”唐凡顿时无语,干爹的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呐素质这么低吗 “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如果你不想我们都死在这里的话,就不要乱走,呆在我的身边对你来说是暂时安全的。”唐凡淡淡地说道,而他所说的麻烦,也不仅仅是‘鬼打墙’那么简单。 身后,柳无尘遥遥而立,眼中露出一抹异彩,身旁的龙狮兽高昂着头颅,大嘴咧开,不知是不是也在笑。 他跟李末可是从浮现城出来,就一直在一块的,还从来没见过李末,什么时候去买过布阵材料呢。 地窖里寒冷而潮湿,他们就躺在这地窖的角落里,有谁知道他们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而孙河无意的时候瞄了一眼唐凡,他发现唐凡睡了过去,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有去打扰唐凡,他继续向着南明山庄的方向前继续进行驶。 稍稍辨认了一下方向,君严便继续着自己之前的方向走去,这个方向当然不会是随意选择的,而是灵胎给他指出的。 李末从来没跟落落分别过这么长的时间,除了上一次是的迫不得已,但这一次落落,却是自己离家出走。 吴姐确认后,然后示意张东海输入密码。张东海输入密码。转账成功。 一声轰鸣响起,林语梦等人的身前竖起一层厚厚的结界,在结界外面轰鸣声不绝于耳,一道道攻击把结界打得如同寒风中的枯枝,摇摆不定。 两个年轻男子赤手空拳冷笑着看着唐风,两个手里拿着三棱军刺,军刺上的血槽泛着骇人的寒光。 等到唐尧年事已高,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再无精力掌管和处理天下诸事了,他便把年轻有为的舜举荐给众人,众人则都认为舜是位贤明仁德之才,一致推举他为第五代帝君。 “肖云飞!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李汐咬着牙,轻声地问道。 而此时林府已经忙翻了,林清华被人救回,可惜任凭林府唯一的炼丹师林立北手段尽出也没能帮她止住痒,最后还是时间到了,穴道自己解开后才算了事,而功劳自然也算在了林立北的头上。 肖云飞只感觉到‘胸’前一阵柔软,在这满大街都是路人的情况下,这魏兰英也太大胆了现在手机功能这么多,到时要拍照发了朋友圈,到时对魏兰英她的伤害更大。 走出楼道,寒冷的西北风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可是,楠西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他的手很暖,她的心,很暖。 曹老爷来李府走了一趟后,虽没个大动作,但叶蓉也看出些个端倪,譬如府上突然来了几个从未谋面的老板商家,叶蓉让翠萍去打听,原来李府和叶府的生意合作都废除,这些老板都是新来的合作人。 林语梦流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烤肉,她真的好想走到火堆旁边自己烤一块肉肉吃,看着黄嫩嫩流着油的肉肉,胃口大开,香味随风飘散,传出了好远。 “你真的要去”离歌凝眉,就算叶贞的恨足够深,但是那毕竟是她的家,叶氏一族的荣耀与门楣悉数毁在她的手里,以后回想起来,会不会觉得内疚 听到这句威胁,霍泰环犹豫了一下,一脸不乐意地磨蹭着起了身。 “带他下去!”皇上多一眼也不想看到这个儿子了,能够留下秦越天的命,他已经很尽力了。 夏红芒说着,趁人不注意,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那眼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 法院今天的景象可不只是用壮观来形容的,大门口那些个记者们的车,堆得路连都过不了啦,更别说那些围着看热闹的人了!那架势就像是国家领导人要和谁会晤一样!不免我觉得有些好笑了。 这姜丽云的确是让韩尚青给气的犯病了,只不过,在这医院里病房里躺了一会儿就好了。 “琳琅!”楚良娆喊了一声,只见琳琅一下掉了下来,做五体投地状。 花未落心中有些奇怪,忍不住便将头从被子中伸了出来,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过,就算慕容瑄不来也不打紧,她还可以参加那什么选花魁大赛,到时候,只要得了第一名。也一样是要嫁入皇宫的。 西娅抛给丧钟一颗恢复体力的宝石,他的手下还是他来命令比较好。 而那样的人家,那有这么好挑选。唐家人是尽了心思,然而结果还是不如人意。 既然原主的要求是不受别人挑拨,那就是说她是受了别人的挑拨了 “这…有可能是误会!我马上查清。”局长听着,笑得极难看,看着顾初妍,眼神也柔和了很多。 在场却都是狠心的人,包括秦婉莎在内这是让雍嘉毅都有些惊讶的,秦婉莎这次竟然没有再替庆阳说话了。 没有一丝生气的屋子,谁住久了都会烦更不说她还是个需要关爱的孩子。 她从来没进过金石洞,自然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她只知道金石洞内十分危险,杀机重重。她甚至开始相信:这一道重霄万里的魔芒,就是金石洞内最危险的杀机。 司御天打开玉瓷瓶的盖子,立刻闻到了一股清冽的芬芳,精粹的木之狂气,几乎让人屏息。 “年节刚过,直贡寺历来在这段时间,会有数之不尽的吐蕃百姓来祈福。”古灸曾经来过一次,远没有这么夸张的人来人往,所以对夜摇光他们解释。 第102章 不走,难道要再杀我一次? 许尽欢听见动静,赶紧跑进来,就看到桌上的小米粥洒在床上,然后气色绝佳的覃天赐,面色惨白如纸。 睡裤掉在腿弯,露出的大腿部分又红又烂。 嘶。 她倒吸一口冷气,覃天赐是命里带衰吗 没办法,这里毕竟是公司,凡事以工作优先。虽然白思叶满肚子火气,但是仍旧不得不先去办正事。临走之前,她不甘心地回头看向苏暖,却发现对方已经若无其事地和冷夜聊起天来,她的心中又是一阵无名邪火。 “嘿嘿,张雨姐你们怎么来了来也不说一声!你看我这伤重的没办法起来欢迎你们!”叶枫讪笑着朝张雨说道,同时直往被窝里出溜。而他也没看顾琳一眼,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意见,是叶枫实在和对方不熟,不敢看人家。 何如枫现在这个时间去度假了,因此苏暖只有打的去冷夜的公司。 反正老叶直到在做排位赛的准备工作地时候脑子都还有些乱哄哄的。不过他毕竟是经历了不少挫折的人,等到他真地坐到赛车里时。他还是把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比赛之上。 “来不及了,我自己先过去!”邓义杰本来想看戏的,让他们徐家和邵家去斗,最好是两败俱伤。因为,他在心里倒是不怎么着急。 罗九通说完,风千等二百四十八名后天修炼者,立即就朝炎荒大峡谷入口冲了进去,场面‘混’‘乱’,毫无章法可言。 说实话,风千催发出来的火球术已经不能用火球来形容了,火属性术法是风千最擅长的一种属性术法,他在火属性术法上的造诣比其它属性术法要强得多。 到了方知,这里比我想的大多了,一眼看不到头的营房,杀声震天,守门的兵卒认得张莲碧,没有任何阻拦,我们就进去了,进了兵营仍可骑马。到处可见兵卒练习兵器,着数。 虽然没有马上离开。但是辞呈递上去之后。苏暖的工作量便明显减少了。苏暖倒是乐意落得清闲。这样正好可以挪出时间来帮冷夜打理杂事。 “好!”阿牛带着点傻气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全喝完了,喝完之后,才发现有股不同寻常的香味萦绕在口齿之间,像茉莉花香又像菊花香,到底是哪一个呢,阿牛思考着,回味着,露出了点点疑惑的神情。 “还有吗”在落雪面前,沐凌天不用隐藏什么,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下去,不用在意会不会暴露身份。 “这一次我也有点不对,既然这样,我愿意接下青鸾大长老你两招,不论如何,我们之间的仇怨也从此消失!”朱启立即说。 冯挽月则是莞尔一笑,看向张冀麟的目光中,露出不一样的光彩,是赞赏仰慕钦佩 “不过一万三千人,其中可以用一用的人,又有几多呢”王欢把话头一转,皱眉问道。 可能是由于上次在广场上表演了一次挑战跆拳道社,加上最近直播吸引的人气,他吸收到的负面能量比上一次更多,所以这次感觉也更加强烈。 发问的是首尔清晨报的记者,一看这个问题就知道是公司实现提供的,白痴的可以。池昭贤拍了拍杜佑家的手背,把她从瞌睡召回现实,凑过头悄悄在杜佑家耳边重复了一下问题,握着杜佑家的手紧了紧。 第103章 一脑门官司的袁朗 话说小姑许翠莲同袁老太太赶去了基地,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直接找到了许承欢。 许承欢在基地也没过上想要的安稳生活。 她选的绩优股,袁朗在基地被人标记了,而且标记的女人不止八个。 这不,长了狐狸精脸的许承欢,以袁朗妻子都身份入住基地。 就有烫着方便面发型,风情万种的女人上门找她聊天。 话里话外都是许承欢学识不高,不能给袁朗提供帮助。 识趣地滚回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别出来阻碍她和袁朗。 许承欢连妹妹的未婚夫都敢抢。 别说一个骚狐狸,当下打起来,最后还是她肚子疼把这件事给平了。 许承欢动了胎气,在基地养胎。 袁朗一边上班,一边照顾许承欢,心中怨气满满。 小两口也是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 袁老太太刚找到儿子的宿舍,一个搪瓷茶杯擦着她的面门飞出来,吓得袁老太太一大跳。 又听到屋里许承欢尖锐的声音传来,“袁朗,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勾搭了多少女人?” 袁老太太一听,这还了得。 挽起衣袖,直接闯进去,二话不说拿起地上的扫把,劈头盖脸打去。 “我让你个小娼妇乱说话,我儿子什么时候勾搭过别人了,你自己竟干不干净的事,还好意思说别人。” 袁老太太来得太突然。 打得也是猝不及防。 许承欢挨了好几下,呆在原地,浑身发抖。 而许翠莲进门假装拉偏架,“亲家,你别太激动,不就是承欢没跟你说,跑来基地给袁朗添麻烦。” “谁还没个年轻不懂事的时候。” “你就消消气,不过是袁朗没了工作,回村当农民而已。” 这哪是在劝架,分明是在拱火。 袁老太太没听出拱火的意思,只觉得许承欢就是个祸害,手里的扫把打得更凶了,“看我不打死你个搅事精,给袁朗带不来任何帮助,还拖他后腿。” 许承欢被打得抱头鼠窜,嘴里一个劲求袁朗救她。 袁朗的气因为老妈的突然造访而消除,又看到许承欢被打狼狈,心中仅存的良心又找上门了,“妈,你别打承欢,她还怀着孩子呢。” 提到孩子,袁老太太勉强冷静点。 许翠莲在身后一看,这就结束了。 又假模假样说,“亲家,都是承欢不懂事,出门前不跟你打招呼,害得你丢下家里的活,跑基地来找她。” “我听说这两天有暴雨,可别把麦子给浇坏了。” 都是庄户人,最在乎的还是粮食。 袁老太太一听,立马又怒火中烧,“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得我丢下家里的活来找你。” 又一轮打闹开始。 许翠莲在旁边帮忙,但她是抓着许承欢,让她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次打。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旁边看热闹的女人。 她拿着瓜子,靠在门口,看着许承欢那张狐媚子脸变得痛苦,心中别提多敞快。 张嘴吐出瓜子皮,“婶子,你没来的这两天,你的好儿媳到处惹事,前两天还把办公室主任的脸给挠花了,害得袁朗白干了一个月。” 袁老太太是知道儿子工资的。 她从没想着要一分钱,但也不会舍得让儿子白干。 越看越觉得许承欢就是个祸害。 下手更狠了。 许承欢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这么折腾,肚子都没疼一下,还能抓起桌上的东西反抗。 一时间乒里乓啷的声音就没有停歇。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基地领导。 来人带着两个壮汉,一脸气冲冲走来,“闹什么闹,真把基地当菜市场了?” 一声暴喝,成功制止了闹剧。 袁朗见顶头上司来,立马换上笑脸,“徐主任,您怎么来了?” 来人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女人,面颊发腮,身体圆润,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神韵。 “袁朗,不就成个家,怎么像唐僧进了盘丝洞,闹闹腾腾的像什么样子?” 家宅不宁,事业如何稳定。 袁朗被损,脸上挂不住,却又不能反驳,嘴里一个劲陪着不是。 许翠莲一看是有权威的领导。 眼珠子都不用转,小跑上前,笑着开口,“您就是袁朗的领导呀,您不知道我这侄女婿是个多么博爱的人,他本来……” 话没说完,就被袁朗扯到身边,小声威胁,“小姑,你敢在基地乱说我的话,我就让许尽欢在高家抬不起头。” 许翠莲皱眉,用眼神询问什么意思。 袁朗笑得阴森,附耳说,“我和许尽欢之前是未婚夫妻,你觉得我两会不会突破最后一层防线,高成也是男人,他最在乎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小姑,你为许尽欢打抱不平我能理解,但你要毁了我,我也会毫不犹豫毁了许尽欢。” 不得不说,袁朗抓住了许翠莲的软肋。 许翠莲知道侄女不会胡来,但袁朗长得也不差,嘴巴又甜。 花言巧语骗走许尽欢最在乎的东西。 那要是被高成发现,两人的婚姻可能要走到头了。 “你是畜生。”许翠莲咬牙切齿骂。 袁朗笑得阴森森,但在顶头领导看来时,换上笑眯眯的神情,“小姑,你一路舟车劳顿先找个位置休息,等我处理了手头的事,咱们一起吃个饭。” 许翠莲不敢轻举妄动了。 领导见两人打哑谜,没过多追问,而是对袁朗说,“现在项目进展到关键时期,提高效率,尽早造出我们需要的东西,才是你首要的任务,袁朗,要是家人不能给你帮助,最好让她回家。” 袁朗不敢说别的。 只能拼命点头。 好不容易把人给送走,转头换上冷脸,直接走进了房间。 制止了他妈的行为。 冷着脸道,“都闹什么闹,再闹都给我滚回去。”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袁老太太一改之前的暴怒,变得安静,偷偷打量儿子一眼,发现他面色阴沉。 顿时不说话。 许承欢捂着肚子,坐在床上,脸色同样不好看。 六目相对,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妈,自打承欢进门,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是不是该消停了?” 第104章 漂亮的脸后,是更漂亮的脸 袁朗只觉得心累。 袁老太太不闭眼,对许承欢就是喜欢不起来。 “我最大的心愿是让尽欢进咱们家的门,自从你们订婚,我就准备你们结婚用的东西,我日也盼,夜也盼,眼看要新媳妇进门了,临时换了新娘。” “长得又是一副狐媚子样,没进门先有娃,不要脸呀。” 袁老太太就是单纯不喜欢许承欢。 要是换做许尽欢,进门前把孩子生出来,她都觉得对方是好样的。 婆媳看的也是眼缘。 跟处对象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话有点糙,但理就是这么个理。 提起许尽欢,袁朗更是痛心难堪,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后悔了。 都说贤妻旺三代。 这话袁朗以前嗤之以鼻,但自从结婚后,他深有体会。 许承欢空有美貌,啥也不会。 还奸懒馋滑。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就算了,你倒是当个解语花呀。 通通没有。 可他暂时不能退货,因为心中有更好的想法。 恶毒是恶毒,但有用就行。 “妈,你少提那个没良心的,何况,我有承欢,承欢也有了我的孩子,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成天惦记许尽欢,是想让你儿子早早妻离子散吗?” 袁朗不会表露心中不喜。 必要时表露对许承欢的喜欢,对方才能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袁老太太闭口不言。 许承欢捂着肚子,眉眼含笑,“袁朗,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亏她还是重生了一回的人,只顾眼前一点蝇头小利。 活该被人算计。 袁老太太几欲作呕,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跑到门口透透气。 袁朗用力搓搓脸,生活的琐碎差点消耗光自己所有的精力。 “承欢,你跟妈去道个歉,把老太太哄开心,让她明早坐个车回家去。” 许承欢百般不情愿,坐在床上不动弹。 心里恨不得老太婆早点死,怎么会哄她。 袁朗见她这死出,脸色更是难看,“你不哄咱妈,你就跟她回村里去。” 这句话掐住了许承欢的脖颈,不敢作妖,上前拉着袁朗的衣袖,说了好多话,才把对方哄得开心,扭扭捏捏出门去跟袁老太太赔礼道歉。 袁老太太正眼都不带看她,“收起你假惺惺的眼泪,我可不敢消受,只要你老老实实别给袁朗添麻烦,我就当你是个人。” 这话比巴掌打脸上还难受。 许承欢在家可是掌中宝,许建国丝毫不会给她脸色看,更别说动手打她。 怎么嫁了人,什么糟心事跟商量好的找上自己。 真想当场撂挑子不干。 又想起那些虎视眈眈不要脸的臭女人们,卑躬屈膝道,“妈,离家出走是我的错,你千万别气着自己,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老老实实辅助袁朗,不给他添半点麻烦。” 这话说给鬼,鬼听了都想摇头。 就是许承欢不情不愿,脸上笑嘻嘻,心里骂她十八辈祖宗的人,怎么会真心实意道歉。 袁老太冷着脸嗯了一声,许承欢匆匆跑进去。 这场道歉,够敷衍。 就在众人忙着要吃饭时,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基地的门口,恰好跟出来吃饭的袁朗一行人迎面撞上。 袁朗本能停下来望着那辆吉普车。 很眼熟。 就是想不出在哪见过。 这种猜测在高成从后座下来时,得到了证实。 竟然是高成。 现在的高成可谓是得意畅快,一改之前颓废虚弱,变得精神奕奕。 梳着大背头,穿着花衬衫,牛仔裤,妥妥的精神小伙。 都说爱人如养花。 放在男人身上也是同样的道理。 许尽欢真旺夫。 嫁过去没一个月,高成从濒死变得精神饱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不仅被得的好,还穿得骚气。 袁朗在心里骂,骚气,不正经。 不管他如何骂,改变了高成颜值巅峰的事实。 一张漂亮的脸后,会出现一张更漂亮的脸。 黄色长裙的许尽欢一露面,袁朗眼睛瞪得老圆。 这还是他记忆中的许尽欢吗? 明明还是那张讨众婆婆喜欢的圆脸,轻施粉黛,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要是忽略她腰间那条有力的胳膊,就更惹眼了。 “尽欢,我的乖乖,你怎么跑这来了?”在一众人傻眼时,许翠莲一个健步上前,拉着许尽欢的手,上下左右打量,“几天不见,阿成把我的乖乖养得真好。” “女孩子就该穿得这么漂亮。” 许尽欢也是傻眼。 她回头看向高成,“这就是你给的惊喜?” 高成不置可否。 许尽欢不管那么多,赶紧搂抱住许翠莲,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小姑,我好想你。” 许翠莲自然也想许尽欢,也喜欢许尽欢粘她,但这是在外面,要克制。 省得被不长眼的找麻烦。 “小姑,你没吃饭,我和尽欢刚好也没吃,咱们一起吃点?”高成瞧着许尽欢十分依赖许翠莲,有点小吃醋。 上前拉开两人,一把将许尽欢揽在他怀里。 许翠莲丝毫不介意这点,孩子感情好,才是她最期盼的。 “好,吃什么都好。” 只要是能天天见着她的乖乖,就是站在西北方向喝风,她都愿意。 这会全然忘记要狠狠宰袁朗一顿。 哼。 几十块钱,能比得上和她乖乖相处的时间吗? 自然不能。 一行人分两拨,就要走,这时,许承欢捧着隆起的肚子,一脸恶毒地挡在许尽欢面前,“我这么大个人站你面前,你没看见?” 许尽欢打量了眼面前的亲姐姐,穿着还是那般精致,但气色不太好,想来是日子过得不顺心。 说实话,看到对方过得不如意,她没多开心。 但也不会给她好脸色,“我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怨妇,原来是我的好姐姐呀,实在抱歉,没认出来。” 这比骂许承欢一顿还要让她难受。 许承欢自小就觉得高人一等,不论是长相,还是穿着。 小时候,许尽欢穿的是土布做的衣服,她穿的是纯棉的。 许尽欢一年到头可能才换一双新鞋子,许承欢一年三四双新鞋子。 如今两姐妹共同重生,许尽欢靠医术获得尊重。 许承欢靠肚里的孩子,换来一脸憔悴。 也是她活该。 都重生了,还没学会靠自己,老想着靠男人。 下场可比她上辈子的还要凄惨。 第105章 谁哭还不一定呢 “许尽欢,别以为高成对你好,你就能赢我一辈子。”许承欢恨不得撕碎面前这张红光满面的脸。 凭什么,濒死的男人,变成了许尽欢的依靠。 凭什么,许尽欢能穿新衣,坐豪车。 总之,她想不通。 想不通就想着用恶毒的语言刺激,“你以为高成会长命百岁吗?做梦,他很快就要死了。” 想到高成服用能成瘾的药,时间一到,发疯,死亡。 许尽欢从高高的楼台摔下来,定会粉身碎骨。 “姐姐,你是羡慕嫉妒恨,才说这么无脑的话吗?”许尽欢慢慢走向她,眼里的自信能灼伤许承欢的眼睛,“我的医术,你还不了解吗?” 许承欢忍无可忍,伸手要掐许尽欢的脸,却被人抓住作恶的手,“好姐姐,这么快就破防了,定力得多练练,省得盘算落空,有你哭的时候。” 许承欢凝视面前的亲妹妹,见她自信笃定。 心想,她不会知道自己和周青青密谋的事了吗? 许尽欢又不是神仙,自然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那就是在诈她。 想明白后,许承欢笑得阴测测,“到时候,谁哭还不一定呢。” 许尽欢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无非是想着高成已经用了致幻的药,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很快就会死亡。 但她漏算了。 也低估了她的医术。 明明很容易想明白的事情,亲姐姐许承欢想不到。 不是她不聪明。 而是她太自信。 自信过头,那就是自负。 “是吗?”许尽欢丢开那只罪恶的手,慢慢走回高成身边。 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把脸埋在对方的胸膛。 还是他身上的味道好闻。 给人安定的感觉。 “好姐姐,我的阿成哥哥,我会守他一辈子,而你嘛……”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许承欢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也被许尽欢秀恩爱给刺激到了。 她突然捂着肚子,叫了一声。 “啊!” 一只当背景板的袁朗回神,跑上前,半搂着许承欢,急切地问,“承欢,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许承欢捂着肚子,装痛苦,“袁朗,都是许尽欢把我气的,要是我肚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袁朗板着脸呵斥,“许尽欢,你什么时候这么恶毒了,承欢可是你的亲姐姐,她孕期脾气不稳定,你该体谅她。” “而不是一味刺激,要是我的孩子有不测,我跟你没完。” 见袁朗气势汹汹,许翠莲不干了,“袁朗,你有什么资格骂尽欢,要不是你裤腰带松,能有现在的状况。” “许承欢,你也是心眼多,刚刚在屋里子大吵大闹,咋没见你喊肚子疼,这会你肚子疼了,我看你就是装疼,讹诈尽欢。” 许尽欢很感动。 她的小姑总是第一时间维护她。 要是换做亲爹许建国,不问青红皂白一顿训斥。 事后,还怪她不该还嘴。 “小姑,你别生气,尽欢会医术,帮忙看看是装的,还是真病了?”高成见差不多,站出来说了个公道话。 装疼的许承欢躲在袁朗怀来,捂着肚子拒绝,“我才不要她看,我怕她嫉妒自己不能生,跑来祸害我的孩子。” 这话太过分了。 高成的脸刷一下就难看极了。 他可以被扣上不能生的帽子,他媳妇不行。 何况,他们连洞房都没有,上哪生孩子去。 要真有了,他不得把那个祸害他媳妇的畜生给宰了。 “许承欢,你要再胡言乱语,我也不介意破坏我不打女人的规矩。”高成生起气来,宛如狮子发怒。 瞬间这片空地安静下来。 许承欢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把头埋在袁朗怀里。 许尽欢怕他动怒伤到肺部,拉着他的手劝,“没必要为这种闲话生气。” 是闲话不假。 但闲话会化作利刃,刺向他最疼爱的媳妇。 “谁都能欺负我,却唯独不能欺负你。”高成俊脸上一片认真,“我都不会给你气受,凭什么别人可以随意欺负你。” 这话听着算霸气。 许尽欢也是满心感动。 用脸蹭蹭高成的胸膛,柔声继续哄他。 这一幕刺痛了袁朗的眼睛。 以前许尽欢也是这般哄他的,然而这些偏爱,不属于他。 他心中的嫉妒在升腾发酵。 许承欢感受到了袁朗的嫉妒,心中一紧,赶紧对他说,“袁朗,咱们先回家。” 袁朗回神,只能顺着许承欢给的台阶下。 半搂着她离开。 连自己亲妈都不管了。 许尽欢对袁老太太还是很尊重喜欢的,毕竟上辈子,她是真心疼她。 这辈子没当一家人,她不遗憾。 却也不会苛待袁老太太。 “婶,我好久没跟你吃饭了,今天刚好有时间,咱们聚聚。” 袁老太太喜上眉梢,欢喜答应。 这顿饭是高成请客,自然是什么好吃,点什么。 两个长辈嫌破费,几次三番让少点。 高成说着漂亮话,把人哄得开开心心。 袁老太太之前的那点遗憾,忽然释然了。 许尽欢小时候受苦,长大了也该好好享福。 饭后,他们在基地招待所住下了,许尽欢洗完澡不到半小时,就听到敲门声。 高成抬脚开了门。 就见李兆和他的好友站在门口。 “领导现在有空,咱们可以出发了。” 许尽欢走向高成,用眼神询问,什么领导,要干什么去。 高成先让李兆和他朋友在楼下等。 帮许尽欢换衣服的时候,才说明了来意,“李兆的好友叫王志军,他在基地安保部门当领队,前两天发生一场突发意外,他的顶头上司,以及陪同的两个领导受到了重创,请来的专家都束手无策。” “所以求到李兆这边,想让他帮忙找你。” 许尽欢看着镜子里帮她梳头发的高成,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大的事,你该提前跟我说,我好做好安排再跟你出发呀。” 她不是抱怨,而是覃天赐那个倒霉鬼,被烫伤。 这么大热的天,不精心伺候,感染严重,要截肢的。 高成想她所想,先道歉,再告诉她一切安排妥当,“我让妈专门去当特护,而且咱们今晚看病,明早就能赶回去。” 许尽欢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抬手给了高成脑门一下,“你想过突发意外没有?” 第106章 我想回家 自然是想到了,但也得给许尽欢发泄的渠道,高成笑着摇摇头。 许尽欢果然被他带沟里了,又锤了对方一下,“你真是在家把脑子给待坏了,一会帮他们看完,我也帮你看看。” 高成把自己脑袋递过去,“现在给我看。” 许尽欢被高成的举动逗得发笑,用手轻轻锤了对方几下,高成装作疼得皱眉。 最终获得一顿亲亲。 许尽欢被高成哄开心,谁知在见到王志军口中的某个领导后,如坠冰窖。 她止不住发抖,脚步黏在了原地。 “尽欢,怎么不走了?”高成一个晃神的功夫,就发现许尽欢情绪不对劲。 她腮帮子紧咬。 像是看到了某种恐惧生物,那种熟悉的不安在高成心中炸开。 赶紧上前搂住她,目光跃过她的肩膀看向屋内。 三个领导躺在病床上,有一个睁着眼睛,但脸上表情很痛苦。 而另外两个人事不醒。 他扫了一眼,没见过这三人。 而许尽欢为什么表现得这么紧张。 突然,许尽欢挣脱高成的搂抱,转身迈着踉跄的步伐往外走,先是疾走,再后来是奔跑。 “尽欢。”高成没料到会变成这样。 他按下心头疑惑,转身要追,就被李兆拦住了,“高成,弟妹怎么了?” 高成也不知道到底看到什么可怕的人,让许尽欢连克制都没有。 转身就跑。 王志军也听到动静,询问情况。 高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拔腿追上去。 走廊里就剩下面面相觑的李兆和王志军。 许久后,王志军狭长的眼眸才有了转动的迹象,“里面领导的病情耽搁不得,这个时候医生跑了,该怎么办呀?” 能怎么办。 等着呗。 李兆和许尽欢相处时间不短,知道她不是个不讲规矩的人。 但今天突然一言不发就跑。 想必这里面有她不想见的人。 至于为什么认识,李兆也不想探究,把自己想法表达出来,“想给他们看病,就单独分开,然后按照轻重分级,再找弟妹看。” 王志军只是个领头的,又不能有决断。 但这个提议是不错的。 “你去好好劝劝,毕竟人命关天,而且这次的奖励十分丰厚。” 李兆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基地医院外的一棵树下。 许尽欢扶着一棵大树,连连干呕,眼角沁出的泪珠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那个人。 虽然上辈子见他时,自己都三十六了,还带着三个孩子,要说魅力,可能就是吃苦耐劳,外加医术了得。 但要真正让某个领导喜欢,她可不相信会比高成用爱滋养出的自己,更有魅力。 所以,那人是只想寻求刺激。 重回一世,再次相见,他和自己年岁相当,甚至棱角未明。 可他还是他。 许尽欢又没忍住干呕起来。 这种心理障碍很难消除。 有人可能觉得矫情,但她知道自己病了。 两辈子都没把病根消除。 “尽欢,你生病了吗?”高成匆匆追出来,就看到许尽欢干呕的脸色发白。 心中一紧。 是他考虑不周,以为许尽欢年轻,能休息一下,继续熬。 “高成,我想回家。”许尽欢泪眼婆娑看向高成。 那张俊脸上的焦急,给了她莫大撒娇的勇气。 高成见她抖得厉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带许尽欢回家。 别人对他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好。” 他上前,用大掌擦掉许尽欢的眼泪,打横把她抱起,转身往自家车的位置走去。 这时,李兆出现了。 看到高成面不改色抱着神情凝重的许尽欢,心里咯噔一下。 许尽欢病了。 不对呀,刚刚来的路上,脸色红润,还跟高成有说有笑的。 怎么一眨眼工夫,就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 他不敢多问,只能跑上前,“我来抱。” 高成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累出个好歹怎么办。 “不用。”高成察觉许尽欢现在需要他的保护。 他心中又急,又难受。 因为他觉得许尽欢的症结,就在今天见面的三人身上。 他不清楚许尽欢在当袁朗未婚妻时,有没有被他带到基地来。 要真来了,在基地是不是…… 那个词都不敢在脑袋里出现。 李兆见两人情绪都不对劲,高成从担忧变得杀气腾腾。 情绪变动太快,让他察觉出不对劲。 他不由吞吞口水,想问又忍住了。 许尽欢被放在吉普车上,她静静睁着泪眼,窝在高成的怀里。 沉默不语。 高成亲亲她的额头,摸摸她的脸。 发现温度正常。 没有追问为什么,而是扭头对李兆说,“这次可能要放志军鸽子了,尽欢这个情况,我不太放心她给几个领导看病。” 先不管会不会把三人给弄死。 就她的状态不对劲。 李兆沉默片刻,看了眼许尽欢,状态确实不太好,这个样子给人看病,可能小病发展成重病。 反正有医疗专家守着,维持他们不死,等许尽欢缓过莫名的情绪后,再看也不迟。 只是他想起王志军的话,只能转达给高成,“我也不是强逼弟媳,而是这次三人遇险,跟境外分子有点关系,他们差点偷走基地最先研究的技术。” “且这个技术涉及咱们华国未来局势分布,所以,从全国各地找来专家,专家们也不是看不了。” “而是这个病很棘手,需要一个大胆的人。” 涉及到国家,高成有所迟疑,他毕竟是军人,第一要务是保护国家。 他处在艰难阶段。 选择国家,就得让妻子承受某种难言的痛苦。 放弃国家,妻子会好,但他终究是有遗憾。 李兆能够察觉他的为难,更懂许尽欢某刻的崩溃。 都是人,又不是神。 谁还没个情绪崩溃的时候,可此时情况艰险。 他选择当个罪人,把某些内部消息小声透露出来,“三位领导得的病和你的一模一样,他们怀疑基地也混进了那伙人。” 高成眼眸一缩。 不自觉看向怀里的许尽欢。 许尽欢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眸发红,但不像刚才那般脆弱。 “尽欢,你……” 第107章 随心所欲的救人 许尽欢冲他摇摇头,“我都听到了,我会选择救人,但我要选择救治的病人。” 许尽欢可以压制恐惧,抢救领导,但她绝对不会救那个人。 那么多的医生专家,能得到最准确的身体情况,她看报告单,给药。 这是最大的让步。 高成心疼地摸摸她的面颊,“尽欢,委屈你了,到时我会尽量争取最大利益给你。” 人都是要图点什么。 要么名誉,要么钱财,要么人脉。 许尽欢凭借本事挣来的,自然有权利提要求。 “我信你。” 许尽欢长长呼口气,心情终究平复不了,她最终选择吃下凝神丸。 吃了药,等同于加了血条。 她脸上看不出刚才的脆弱,心里如何,得看晚上爆发的情况。 重返病房。 王志军深深吐口气,真怕许尽欢临时放鸽子。 没想到她来了。 只是脸色不怎么愉悦,王志军想问什么,都吓得闭了嘴。 她提出选择病患。 有个年轻的女保卫,长相飒爽,眉眼锋利,但说出的话,很不中听,“你是大夫,怎么能把病人分成三六九等。” 许尽欢记忆中没这个姑娘,她心情很不爽。 自然对她也不客气,“现在是你们求我看病,而不是我求你们,看清楚情况,要不想我看病,那我现在就走。” 女保卫没料到许尽欢这么刚,气得浑身哆嗦,”你……” 而这时,较为年长的,长相雍容华贵的女同志站出来,用眼神示意女保卫站一边,然而态度温和开口,“她没什么恶意,只是救人心切,小同志别介意,你有要求,我们会配合。” “但我能知道原因吗?” 许尽欢看了眼面前的女领导,给了个随意的答案,“不合眼缘。” 这话让温和的女领导皱了眉。 她知道神医的脾性很奇特,但第一次听不合眼缘这样的理由。 想问什么,被女保卫抢了先,“亏你还是个大夫,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看你就是想要更多的钱,才找出这么蹩脚的理由。” 许尽欢冷笑,“是又如何?” 女保卫真想挥拳打烂这张高冷欠揍的脸,这样想,手也是本能挥出去。 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握住。 顺着他的手腕,便看到一张冷意十足,眼神能杀人男人。 她本能哆嗦。 高成语气有不好,“谁允许你对我媳妇动手的?” 许尽欢没有劝,也不想劝。 她扭头看向女领导,“你想问什么原因,我还是那句话,想不想救人,你们决定。” 女领导权衡利弊,最终笑着开口,“那就按你的要求办,但我希望你能抽空看看另一个病患的资料,他也是为保护机密资料才受伤的。” 职业道德强,但不代表品性纯真。 许尽欢不喜欢道貌岸然的人,更不想恭维女领导的话。 轻微点头,选择了病患,又提出拉起帘子。 女领导不解,还是照做。 一道帘子隔绝成两个世界。 许尽欢垂眸看着距离相近两张床上的病患,年纪都在四十出头,面色青紫,肺部有杂音。 和高成得的病是一样的。 只是他们体质比高成差,症状更严重。 有重要领导,自然会有专职大夫。 看见许尽欢一个能当他们女儿的小同志挑大梁,心中不满,脸色沉沉。 对她把脉,扎针等举动满脸挑剔。 一针扎下去,某个两鬓有白发的领导张嘴吐出一口黑血。 旁边的随行男大夫,骤然变色。 “你竟然扎的是死穴,你想害死领导吗?” 见他大呼小叫,许尽欢头也不抬地开口,“能不能把碍事的请出去,打扰我治疗?” 这话相当不客气。 登时,把某个专职大夫气得胡子乱翘,刚才的不满倏然爆发,指着许尽欢的鼻子骂,“你毛都没长齐,出来现什么眼,对前辈没有半点尊重。” “下手也没个轻重,要是领导有个三长两短,你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许尽欢猛然抬头,赤红的眼眸藏着凶光。 那一刻,男大夫被吓到了。 他不自觉后退一步,语气更不好,“你瞪什么瞪,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许尽欢轻嗤一声,“你有本事,你怎么没把领导治好,有这时间瞎逼逼,还不如闭上嘴,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男大夫被许尽欢吃枪药的回答,气得捂住胸口。 扭头看向旁边的女领导,“段总助,你听听这还是一个小辈能说的话吗?我还不是谨慎起见,她目中无人,口无遮拦,实在是欺人太甚。” 段总助今年四十出头,是空降基地的二把手,而且她也不是单纯的管理者,身上还有别的职称。 为人低调,但基地管理圈的人都知道她来头不小。 段总助也觉得许尽欢太目中无人。 可谁让他们有求人家。 她只能安抚男大夫,“老周,有本事的人多多少少有点脾气,你就别跟她计较,看看人家的治疗手法,往后还得安心照顾领导。” 怕男大夫心中有隔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提到了他儿子就业的事,“我听小周今年毕业,想要来基地,只要你照顾好领导,你家小周还能愁没个好前途。” 段总助抓住了周大夫的软肋。 周大夫为了儿子,只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但他还需要找回场子,“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 段总助能理解对方的不满,周大夫可是来自京都仁和医院,年年评优,而且专业水平过硬。 平常都是人人讨好巴结。 冷不丁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怼,心情可想而知。 就是知道这事是他的问题,但他会承认吗? 答案自然是不愿意。 谁都好面子,别说是凌空十多年的名人了。 许尽欢没心情纠结这些,她今天就是个炮仗,谁跟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她自然不客气。 这次扎的是回阳针。 此针不仅能把人从鬼门关救回来,还能补充阳气。 气是人体之本,缺它宛如人缺了氧气。 就在针扎进去时,昏迷两天的领导长长吐口气,人慢慢睁开了眼。 “醒了。” 许尽欢拿起旁边的酒精球擦擦手指,起身,走向另一个床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108章 打打才健康 周大夫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一次来的专家团人数足足有十个,一个是草包,剩余的总不是草包。 但他们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没把人救醒。 许尽欢只扎了一针,人就醒了 一定是他们之前的努力,发挥了效用。 一定是这样。 “刘工,你总算醒了,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段总助心中惊涛骇浪,但她脸上全是关切。 刘工神色迷茫,感觉自己像是被梦魇一样 睡得身体发虚。 头脑发昏。 段总助心头一跳,不会是这次病症留下的后遗症。 可千万别搞人心态呀。 刘工可是这个项目的核心人物之一,脑子遭受到破坏,这不得要了他们的命。 “许同志,快帮忙看看,刘工的反应不对劲。” 周大夫可算找到了攻击的理由,“救醒刘工算什么本事,还不是没还刘工一个健康的脑袋。” 段总助眉头一皱。 第一次觉得周大夫太小肚鸡肠,自己没本事救醒刘工,人家几针下去,人醒了。 不反思自己本事不行。 还在这里嘲弄别人。 心胸太狭窄。 不想让许尽欢心寒,赶紧出声,“周大夫,你先去旁边搭把手。” 洋洋得意的周大夫面色一僵,从段总助柔和的眸中,看到了不满。 一个激灵,意识回神。 面带恭维,小跑到旁边去帮忙。 许尽欢抽空走过来,检查了刘工的瞳孔,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了最终答案,“病菌侵袭了大脑,虽不严重,但还是需要好好保养。” “最近半个月,不要急着脑力劳动。” 段总助只是蹙眉,刘工迫不及待开口,“不行,项目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不能缺席。” “小同志,你能救我,那就说明有办法让我恢复到巅峰状态。” 许尽欢迎上一双盈盈期盼的目光,别看他年纪大点,但他的眼睛里住满了星星。 看得心中一颤。 更是被他炽热纯真的眸光所触动。 只好点头,但也把利弊告诉了他,“刘工,因你平时过劳工作,长年累月下来,大脑损耗太严重,我要给你用猛药,代价是你会老年痴呆。” 这个答案一出口,众人都呼吸滞涩。 段总助觉得这个代价太大,赶忙劝,“刘工,您是主心骨,更是定海神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别活了。” “这样,你就听许大夫的话,养个半个月,项目不会拖延。” “你的关门弟子也不差,你偶尔指导一下,总是可以的。” 刘工是个认真负责,且较真的人。 何况,这次的项目是真的事关国家安危,未来的布局,牺牲他一个,帮助国家做大做强,也是值得的。 他沉默不到半分钟,直接拍板,“小同志,不管你用什么样的药,只要能让我监督这次项目,让它按时竣工,老年痴呆就老年痴呆,谁都有个老的时候,不就是记不住事,我不在乎。” 说是不在乎,颤抖的手算什么。 许尽欢知道他的纠结,他的牺牲。 自然也不会让他真的脑仁受损,这里面藏着不少宝贵知识。 没有传承人,那真是太可惜了。 她笑着安慰,“您也别太忧心,我能把你救醒,自然也会想办法保护您的大脑,您就安心躺着。” 刘工眼眸含泪,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最后,躺下休息。 而许尽欢如法炮制,花了半小时把另一个娄工也救醒。 这个期间很顺利。 没人多嘴多舌。 只是她累得厉害。 浑身跟水洗了一样,使用独门救人针法,耗费的精气神可是难以想象的。 脸色惨白着,身体也晃了一下。 “小心。” 有人从身后扶了她一把,回头一看,竟然是个年轻的姑娘。 瞧着比她大不了几岁。 “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是你救了我的老师。”小姑娘笑着张嘴,给许尽欢递了一杯水。 许尽欢端起来喝掉,人感觉好受了点。 “两位总工的病情已经稳定,按照我开的方子,先吃上一周时间,等情况彻底稳定后,再换别的药方。” “我先回招待所休息,明天再来看两位总工。” 许尽欢强撑着精神头。 段总助也看到她的虚弱,也不敢真把人给押这,要是出个意外,她也不好跟人家爱人交代。 “我让你送你回去,其它的事,我跟你爱人谈。” 许尽欢点点头。 出了病房。 没等到高成,却被刚才见面的女保卫拦住了,“你这么有本事,就更该出手救救霍助。” 霍助就是许尽欢不愿意救的人。 但凡跟他有关的东西,许尽欢都很反胃。 不想跟女保卫纠缠,抬脚往前走。 女保卫见她这般不识趣,仗着手上有功夫,就要去扯许尽欢的衣领,手没碰到衣服,就发出一声尖叫。 “啊!” “再动我,我就让你永远说不了话。”许尽欢手里捏着两根银针。 一针扎进女保卫的麻穴,对方就跟吃了跳跳糖似的,一蹦三尺高。 许尽欢丢下这话,继续往前走。 谁知,女保卫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抱着胳膊,小跑着追上来,她这次选择用脚。 助跑,起跳,然后唧摔在地上。 一张脸摔得血渍呼啦的。 重点是两颗门牙带血离她而去,在半空中滑出一条血线,然后落在地上,继续往前蹦了几下。 “不打不长记性。” 高成的脚慢慢收回来,满脸嫌弃,直接绕过她,来到许尽欢面前,“脸色这么差,我背你回去休息。” 他也是刚抽空去打了个电话。 谁知就这个空档,有人跑出来欺负他媳妇。 他媳妇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吗? 是个人都能欺负她。 这让高成很不爽。 许尽欢有点累却没累到要让高成背的地步,就是情绪低落点。 她摇摇头挽上高成的胳膊,“一会跟段总助提要求,适当点,她非要我救姓霍的,那就得加价。” 既然避不开,那就上点手段。 好好治治他好色的毛病,最好一辈子不举。 高成偷偷查看许尽欢,发现她情绪稳定,慢慢放了心,“放心,你丢下县城医院的工作来帮他们解忧,要多少也是应该的。” “你回去好好泡个澡,再睡一觉,明早就是新的一天。” “尽欢,我是你丈夫,有什么难过的坎,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会帮你解决。” 第109章 猝不及防圆房 高成很克制。 他其实很想直接问,他媳妇和姓霍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让她这么抗拒。 可这话不能问。 一旦问了,他不用有预感,结果就是两人直接离婚。 许尽欢没吭声。 这事打死也不能跟高成说,重生是多么玄幻的事。 她自己美美醒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别说高成一个唯物论者。 再说,上辈子被人欺负的事,她告诉高成,不会让他开心,反而心中更介怀。 别提爱的人,不会介意你被欺负。 一旦坦诚,两人情感出现大问题,知心爱人只会拿这事作为攻击你的利器。 这种事现实中常有发生。 许尽欢又不是住在山里的野人,消息接受不算封闭。 高成见她始终不对自己敞开心扉,他很挫败,却也只能忍受着。 在心里默念,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才会让许尽欢不把他当倾诉对象。 当晚,许尽欢在高成买的木浴桶里好好泡了个澡,睡意昏昏沉沉,带着热意手指钻进高成的睡衣。 明明她想着就摸摸对方的胸膛。 但不知为何,手指落在胸膛肌肉上时,脑子里有个急色的声音告诉她,许尽欢,你该好好进行一场和谐运动 飙升的荷尔蒙会让你忘却一切。 她也就迟疑了一秒,猛然翻身,跨在高成身上。 干透的头发丝扫过高成的面颊,痒酥酥,又让高成心头小鹿乱撞。 这是要圆房吗? 他期盼这天,期盼许久了。 只是,脑海里浮现出许尽欢今天的状态,他胆怯了。 许尽欢未必是真做好了同房的准备,而是受了刺激。 他在黑暗里,握住对方细滑的手腕,声音暗哑,“尽欢,你冷静点。” 冷静是什么。 许尽欢不知道。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拿下高成。 与他水乳交融。 怕对方再说出煞风景的话,低头吻住了对方的唇。 以前她的吻是和风细雨,甚至顺着高成走。 今天,她是疾风骤雨,把高成这朵“娇花”打得东倒西歪。 高成也是第一次洞房。 他不太清楚流程是什么,只能顺着许尽欢。 飙升的温度中,身上的衣服抛向高空。 当再次落下时,被子裹住缠绕的身体。 高成不可控发出羞人的声音。 许尽欢是这场情事的主导,她体力不比高成差,又有上辈子的经验,分分钟拿捏高成这个小菜鸡。 小菜鸡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他想反抗,许尽欢用力把对方摁在床上,偶尔听到许尽欢一句呵斥,“别试图反抗。” 高成好想哭。 他好歹是堂堂男儿,这种情事不该是他主导全场吗? 然而,他错了。 他的媳妇才是最厉害的那个,撩拨的他失去所有的反抗意识,在对方的主宰中,彻彻底底被吃了个干净。 “高成,你终于是我的了。”不知过了多久,许尽欢抱着汗津津的高成,面颊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对方不规则的心跳和粗喘的呼吸。 高成双臂紧扣着许尽欢,侧脸亲亲她的面颊。 他已经不计较自己成了“娇夫”,他被许尽欢的话,迷得失去思考能力。 “尽欢,我很开心。” 其实,要细细想,他们洞房的地方不好。 本想精心给许尽欢准备浪漫的洞房仪式,但这一切都没机会。 两人时不时彼此的第一次。 高成但凡感知没问题,都能察觉。 许尽欢劳累一场后,困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高成却久久难以睡着。 他紧扣着许尽欢,即便热得要窒息,就是舍不得松手。 听着许尽欢轻微的呼吸声。 他又怜爱地亲亲对方的面颊。 直到她彻底睡沉,才把人缓缓放在一侧。 他起身收拾狼藉的床铺。 昏暗的灯光照在许尽欢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让高成心头一热。 某种难言的情绪让他颤抖着手,碰了碰。 真好。 许尽欢和他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而目光向下,看到点点红梅。 高成狂喜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承认自己不是个仙人,还是在乎许尽欢是不是完完整整属于自己。 狂喜过后,就是疑惑。 既然他媳妇没有受到迫害,那姓霍的到底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让他媳妇这么介怀。 不行。 得找机会去问问。 高成起身,去浴室洗了澡,又帮许尽欢做了清理,换上干净的衣服。 床单都被他裁掉了一大块。 做完这一切,高成心满意足搂着许尽欢睡下。 招待所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屋内的动静还是落到了李兆和王志军耳中,王志军心生感慨,“不愧是新婚燕尔,真够能折腾的,只是阿兆,我怎么觉得高成是下面的那个。” 李兆没媳妇,也没谈过恋爱。 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大家偶尔讲个荤段子。 他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晓得男女相处,是不是男的必须得高一头。 不过,他在心里为许尽欢点赞。 好样的。 “人家夫妻的事,咱们外人瞎掺和什么。”李兆翻了个身,只觉得今晚真特么热。 “你小子,没找媳妇,所以不知道这其中的美妙,对了,高成的媳妇可真够厉害,几针下去,两个总工就醒了。” “但我有一点不懂,明明她医术了得,为什么不给霍助看病?” 这是王志军难以理解的地方。 说实话,两个总工都是朴实无华的家室,他们厉害在自身。 而霍助家世了得。 一门都在京都重要部门任职,爷爷更是举足轻重的大佬。 许尽欢出手相救,不管是钱,还是许诺,都够她衣食无忧一辈子。 可她偏偏没救。 是不想救,还是真不知道对方身份。 李兆也觉得纳闷,许尽欢是个温和的人。 不管是从面相,还是行为举止,一眼就能看透。 何况,她救人也不看身世背景。 这次不救霍助,很奇怪。 李兆心里纳闷,却也不能拆许尽欢的台,“不合眼缘呗。” 王志军觉得更纳闷,“不合眼缘,这是什么奇葩理由,难道以后碰到这种情况,也用这个理由推辞。” “李兆,你还是好好劝劝许大夫,霍家地位了得,不为她考虑,也得为后代考虑。” 第110章 夜半请人 王志军也是好意。 李兆明白,却不愿意附和,“弟妹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别先掺和,你就坐等升职就行。” 许尽欢算是王志军请来的。 救了两个总工,王志军也会获得提拔。 “到时我一定给许大夫送上大礼。” 王志军是靠自己摸爬滚打,才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如今靠许尽欢更上一层楼。 他自然会好好报答。 李兆拿他当兄弟,特意提醒一句,“弟妹不喜欢霍助,你别擅作主张把两人往一起凑,要是被她发现,往后,你就是跪她面前,人家都不会再帮你。” 王志军不信许尽欢,总得信李兆。 他不算聪明人,但他听劝。 “放心,这点分寸我懂。” 王志军都知道懂分寸,作为女保卫的谭梅梅就有点不懂分寸。 今晚两次挑衅许尽欢,损失了两颗门牙。 这会还不消停,在伏案工作的段总助面前告状,“表姨,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段总助熬的眼睛像红兔子眼,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抱怨,丢下手头的笔,抬头冷眼看着她,“梅梅,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别这么毛毛躁躁,你不听,现在没了门牙,你开心了?” 要是不小时候,表姐对她有过养育之恩,她也不会把谭梅梅带在身边。 本事不小,但脾气也大。 更没眼力见。 许尽欢今天情绪不佳,她偏偏三番五次撞上去,人家不收拾她,才是不正常。 谭梅梅满心委屈,“我还不是为了阿霆,他出身霍家,自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待遇,凭什么被人另待?” 段总助无语极了。 “霍助是出身不错,但谁规定,他出身好,就该人人巴结他,讨好他。” 这话没毛病,可谭梅梅不这么想。 伸手摸摸发肿的脸辩解,“但阿霆病了,还是为保护秘密资料病的,许尽欢一个县城里的小大夫,能给阿霆看病,那她是祖上积德。” 段总助揉揉发胀的眉心,“你闭嘴,这种话以后少说。” 她这几天也是没好好休息。 又被谭梅梅气得头昏脑涨,眼前一阵阵发黑。 谭梅梅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压根没看到自己表姨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表姨,阿霆要是……表姨,你怎么了?” 她刚抬头,就看到段总助身体往凳子上滑落。 吓得她尖叫。 没多久,有大夫跑来给段总助看病,发现她是过劳,叮嘱她多多休息。 谭梅梅坏心眼一转,赶紧对周大夫说,“许尽欢不是本事高超吗?帮我表姨看病,总没错?” 周大夫心里更不舒服。 许尽欢,许尽欢。 这差不多三四个小时,许尽欢这个名字在他脑子里驻扎。 现在听到许尽欢三个字。 他就生理性不舒服。 “既然谭同志这么看不起我的医术,那你去找许尽欢。” 丢下这话,转身就走。 谭梅梅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又说许尽欢如何平等地看不起他们每个人,最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就是想出出气,才会往许尽欢半夜给我表姨看病。” 要不是谭梅梅肿成了猪头,周大夫都觉得是她在拿自己开玩笑。 “你的想法是好,但还是别冒险,省得明天满口牙都没了。” 提到牙,谭梅梅不由一哆嗦。 高成那一脚太狠了,掉牙的地方还疼得厉害。 可她不甘心。 不能找许尽欢,那就去找霍霆。 她也不修理自己的面容,带着一脸伤到病床前跟情况稍稍稳定的霍霆告状,“阿霆,明明你也是患者,可许尽欢这个来自乡下的女人,竟然不把你放眼里,还说你死有余辜。” 这话是她加的。 霍霆的样貌不比高成长得差,反而更具有优势。 他是丹凤眼,轮廓更为分明。 加上常年不见太阳,皮肤白得像吸血鬼。 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几乎和床单的颜色融为一体。 要不是漆黑的眼睛,还真容易忽视他是个人。 霍霆很虚弱,听到大夫拒绝给他看病,脸色发红,“她真这么说的?” 处在众人包围的中央,容易踩不到地。 总会失去最真实的消息。 “我这点周大夫可以帮忙作证,她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仿佛谁都不看在眼里,你看看我的脸和牙,为你讨公道,被她男人给打的。” 谭梅梅这话没说错。 她拿出证据,霍霆漆黑的眸子闪过冷意。 “世上竟然有这么目中无人的人,好呀,我倒要看看。” 霍霆被激起了胜负欲。 谭梅梅沉浸在欢喜中,全然不知道好奇是某种难以自控感情的开始。 “阿霆,我要不要现在帮你把人找来?” 谭梅梅跃跃欲试。 “带上扈三哥,把人请到我这来。” 语气分明不是请,反而是押。 谭梅梅开心牙齿漏风,分快地带着两米高的扈三去“请”人。 然而,他们到了招待所,只看到了紧闭的房门。 扈三是个嗓门大的人,张嘴就吵得其他招待所的客人不能休息,客人骂能不能消停。 谭梅梅面色尴尬,只能求助扈三,“三哥,现在怎么办?” 扈三没开口,招待所的服务员黑着一张脸站在他们身后,“这里有不少领导在休息,你们两个高声大嗓,吵着他们休息,你们负责吗?” 这年头的服务员大部分都是趾高气昂的。 除非是领导站他们面前,要不然,怼天怼地怼空气都是他们的拿手绝活。 谭梅梅指着自己的猪头脸,“你眼瞎吗?看不见我是谁吗?” 要是放在平时,谭梅梅的脸就是通行证。 但今天实在瞧不出她是谁。 服务员怕惊扰到领导,直接叫来保安,把扈三和谭梅梅丢出了招待所。 谭梅梅摔了个屁股墩,想跳起来骂人,被扈三拦住,“这么晚请人,肯定不合适,省得给霍助惹麻烦,咱们先回去。” 谭梅梅还想说什么,被扈三撤走。 楼上有窗帘落下,高成调转方向走向李兆,“看样子是想把尽欢给强行带过去,这个霍助太目中无人。” 谁说不是呢。 现在不该求着人家看病吗? 怎么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第111章 暗戳戳炫耀 “高成,你说怎么办?”李兆握着拳头,他的手最近有点痒,有些人需要他被松松筋骨。 “等明早,我去跟霍助谈谈。”高成想跟霍助会会面。 看看这个小子有什么特殊之处,要是有丁点不好的苗头,他也该亮亮手段。 李兆强压下动手的冲动,刚要说话,就看到高成的手指在脖颈处摩挲着。 他以为对方喉咙不舒服。 “高成,你感冒了吗?一直摸脖子干啥?” 高成似乎就在等李兆开口询问。 他自然地把手放下来,露出脖颈上紫红的痕迹。 状似无意开口,“哪是什么蚊子,分明是尽欢调皮,明知道我穿的是低领,有些痕迹遮不住,可她不听,唉,真是让人头疼。” 李兆诡异地听明白对方的想法。 这是在炫耀。 他凝视面前的高成,还是那副高冷的模样,但他说话的样子咋那么欠呢。 他怕今晚睡不着,直接打开门,把对方给推出去,“赶紧回屋去,弟妹肯定吓得睡不着,需要你的安慰。” 说完,不等高成说话,嘭一下关了门。 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王志军总算不再装睡,他掀开被子,大喘了一口气,笑着对李兆说,“这就是刚开荤的男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成了真正的男人。” 李兆用力搓把脸,“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哈哈。”王志军见好友蔫蔫的,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别酸了,赶明我把妹妹介绍给你,你可以炫耀回来。” “我才没高成那样没脸。”李兆嘴里说着嫌弃,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男人嘛。 不就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追求。 虽然现在过了万物求偶的春天,但不耽搁他在夏天寻得最佳伴侣。 王志军没有拆穿他的小心思,都是男人,脱了裤子,放什么颜色的屁,他还能不知道吗? 就是嘴硬。 同样嘴硬的还有高成,他带着一身凉气钻进被子里,自然地把许尽欢搂怀里。 夏天的凉意真得很舒服。 许尽欢睡得浑身都是汗水,寻着凉意贴过去,面颊在高成的胸膛蹭蹭。 “尽欢,你醒了?” 高成被汗津津的脸这么一蹭,光滑的皮肤上都是鸡皮疙瘩。 任凭他叫了好几声,许尽欢都没回应。 他就不信许尽欢这么热还能睡着。 亲亲她的面颊,玩玩她的手指。 许尽欢当恼人的苍蝇,抬手拍在对方的脸上,他总算消停了。 高成是痛并快乐着。 隔天敲门声中,高成盯着黑眼圈,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碰上同样盯着黑眼圈的李兆。 兄弟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无声一笑。 “你也没睡好?” 李兆得意极了,让你嘚瑟,挨打了。 高成连眼皮都没有撩,又把已经变成黑紫的印记亮出来。 直接让李兆哑口无言。 李兆不能揍高成,但他可以揍别人。 这不刚走出招待所,没走两步,就看到脸消肿的谭梅梅又带着扈三出现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谭梅梅捂着漏风的嘴,圆溜溜的眼睛里藏着凶狠,因为有扈三当撑腰的,她就像个仗人势的狗。 上来就语言不客气,“昨天你打了我,是不是吓得一晚上没睡好,大清早跑来道歉的?” 高成都不像多看没脑子的谭梅梅一眼。 谁给她的勇气,这么自信。 他斜眼一瞧,鄙夷十分明显。 在谭梅梅攥拳头时,忽视见他直接往基地医院走去。 谭梅梅等着对方回嘴,到时她就有理由让扈三打掉对方的牙。 然而,高成走了。 就这样走了。 她长得那般不起眼吗? 谭梅梅对自己的外貌,第一次产生强烈的怀疑,赶紧掏出随身带的小镜子,借着天光打量自己的长相。 眉眼还是那样漂亮,鼻梁高挺,就是引以为傲的脸有点肿。 白森森的大牙丢失了两颗。 破坏了整体美。 “啊啊啊,你给我站住。”谭梅梅难以忍受漂亮的脸变成不忍直视的模样,现在也不需要理由。 拿着小镜子追上高成。 “你个大男人,对女人动手算什么好汉,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欺负女人的代价。” 谭梅梅身手不错。 出其不意挥手,但高成后脑勺长了眼睛,侧头避开。 “咦,你不是病秧子?” 谭梅梅很惊讶,昨晚那一脚虽然有点疼,但不至于让她难以动弹。 但今天,高成的避让很有经验。 一看就是练家子。 “谁告诉你,我是病秧子?”高成板着脸,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人。 谭梅梅下意识后退。 扈三主动替补上来,用健硕的身躯挡住高成的目光。 对方厉不厉害,一交手就知道了。 高成不仅不是病秧子,而是见过血的练家子。 “梅梅,咱们别轻举妄动,这人不简单。”扈三为了谭梅梅的安危,选择不动手。 他很清楚知道,高成和李兆的身手都在他之上。 他一拳难敌四手。 谭梅梅还想说什么,看到旁边李兆跃跃欲试的眼神,丢下一句,“一会有你好看的”,便带着扈三折返去了病房。 病房里。 两个总工已经能扶着墙,自由行动了。 反倒是年轻的霍助还躺在床上,烧得稀里糊涂。 周大夫等人也是束手无策。 段总助站在床边,愁眉紧锁,“不是已经喂了药吗?怎么还烧起来了?” 周大夫可是在段总助这边挂上号的,也是按照许尽欢留下的药方,进行改良喂下去,但没有半点效果。 他本能甩锅,“这个药方是许大夫留下的,我们经过讨论,按照霍助的身体状况,改了两味药。” “段总助,说到底还是许大夫不尽心,哪有看病合眼缘一说。” “霍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该找她说道说道。” 其余人没说话,脸上表情是一样的。 既然你这样有本事,那就负责到底呀。 挑三拣四,谁给你惯的毛病。 段总助却不能说气话,谁知道是不是霍助私下玩得太花,得罪了人家。 段总助面色一僵。 不由看着面前的霍助理。 这小子自小不是个省油的灯,仗着家世好,样貌出众,出手阔绰,选女朋友跟古代选秀一样,从全国各地挑选。 第112章 抢钱呢 曾经有个跳舞的姑娘,在文工团,人家一心想着跳舞。 霍助却动用手段,强行标记。 后来那姑娘受不住,直接跳楼自杀了。 为了息事宁人,才把他送到基地避风头。 难道避风头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消停,去撩拨许尽欢了。 周大夫见段总助面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一喜,自认为上的眼药水起了作用。 再接再厉添油加醋,“段总助,霍助身份不一般,要是在基地医院出了事,咱们谁都担当不起,您这边想想办法,赶紧请许大夫来看看。” 段总助懒得揭穿周大夫等人的小心思,点点头,“我去跟许大夫谈谈。” 这时,高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想跟我媳妇谈,那就先跟我聊聊。” 众人回头看去,发现穿戴整齐的高成出现在他们面前。 气色是有点差,还顶着黑眼圈,但架不住人家年轻和帅气。 段总助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字,国宝。 虽然现在不如后世那般珍爱大熊猫,但国宝形象深入人心。 周大夫年纪大,重名利,自然不喜欢被小辈压一头,如今没看到许尽欢,就喜欢讽刺两句,“许大夫宁可病人受折磨,也不愿意出手相救,拿乔功夫真是一流。” 在场的都是这种感受。 段总助也没有阻止周大夫发泄怨气,等他说完,见高成脸色难堪,象征性呵斥一句,“老周,注意说话态度。” 周大夫冷哼一声,外加抱怨,“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这种场面高成见过不少次,也懂他们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的配合。 他权当没看见,眼睛看向段总助,“段总助,谈不谈?” 那是自然要谈的。 不谈,混账霍助理死在基地医院,她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救不了自己。 段总助特意把高成带到她的办公室,给对方贴心送上可口的早饭。 “高成同志,你也是军人出身,更参与过境外抓捕的活动,那帮人的手段太卑鄙,霍助不幸中招,要是再耽搁下去,会出人命。” “你这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段总助对高成的身份也详细了解过,更知道他病危的事。 如今人家健健康康坐面前谈判,可见许尽欢的医术何等精湛。 这么厉害的许尽欢,却迟迟不救霍助理。 她也就想到两点原因,一是霍助理的风流债,二是给的补偿太少。 要仅仅是钱,那就好办。 一千不够,那就三千。 三千不够,提到五千。 霍家不缺这些钱,关键是闹不准是哪个原因。 “我想知道霍助理的家庭背景,救人也得做背调,要是我媳妇好心救人,牵扯到霍家内部的权力倾轧,或者有仇人暗算,我可不想我媳妇冒险。” 高成顶着一张俊脸,说着让段总助无语的话。 这分明是故意拖延。 段总助能说吗? 自然是不行的。 只能赔着笑脸,把霍家的家庭背景简单介绍一下,又着重介绍了霍助理个人的事情。 他谈了几个女朋友,干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故事。 能减则减,能加就加。 这一切规则都是按照高成表情改变的。 最后,她着重强调,“霍家地位不低,财力深厚,当家人也是个正义的,但凡你们提个要求,他们都会满足。” “当然前提是,不能危害国家和霍家。” 高成摸着下巴,心想,这个霍助理前科这么严重,怪不得她媳妇看到他时,脸色难看得要死。 他思索片刻后,旁敲侧击,“袁朗在当基地工程师时,有跟霍助理接触过吗?” 袁朗是个基层工作人员,但他可不低调。 因为他舌灿莲花,口蜜腹剑,勾的基地的不少年轻女工作人员为他疯狂。 段总助不管基地人员的私生活,别影响工作就行。 但高成提起来,她也该澄清,“袁朗业务水平不算差,为人处世也出色,他是跟霍助有几次交集,但两人每次见面也只有十多分钟。” 段总助为啥知道得这么清楚,还不是有个表外甥女当眼线。 霍助理喜好正常,又不好男风。 就是喜好男风,也不是什么男人都喜欢。 袁朗是小白脸,但他又不是男生女相,身子骨也不娇软,霍助理又不是眼瞎,逮着他就随便乱啃。 “谢谢段总助解惑,想让我媳妇救霍助理,那我们的要求可不低,不知道霍助理能不能承受?” 高成把这笔账全都记在袁朗头上。 他这么喜欢当拉皮条的,那就让他尝尝被人拉皮条。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是危害霍家和国家的要求,我能帮他做主。”段总助获得了霍家老爷子的“恩准”,全权代理霍助理的一切。 高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狮子大开口,“一次诊费一万,只限定当前的病,要是发现额外的,附增五千一次,等彻底治愈这病,附带白条承诺一个,内容我们自己决定。” 这是妥妥的霸王条款呀。 而且一次诊费一万。 咋不去抢钱呢, 段总助算是看出来了,高成就是故意的,不想让许尽欢给看病。 “高成同志,真不再改改?” 高成豁然起身,“看来霍助理的命没有段总助说的这般宝贵,那我就先走了。” 段总助没料到高成态度这般果决,心里把霍助理骂个半死。 就不能平时管住下半身,没女人就活不成是。 咋不自产自销呢。 玛德。 她想了又想,“高成同志,等我打个电话。” 高成一个拐弯,又坐回刚才的位置。 段总助费了一会功夫,总算打通了电话。 好巧不巧接电话的不是霍老爷子,而是霍家二儿媳,段总助表明来意,对方当即变成掐脖的鸡,“什么?竟然要一万,当她真是神医呢,京都名医一次出诊不过二三百,她要一万,这是抢钱。” 段总助吵得耳膜生疼,却还是尽职尽责,“红娟同志,霍助生命垂危,不抢救恐怕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这病也只有人家能治。” “再说,这钱是从霍助的生活费里扣除,您做个顺水人情,老爷子也能念着您的好。” 第113章 狮子大开口,领导也答应? 段总助也是好心办好事。 然而,霍助的二婶一改之前的温和,变得尖锐,“段总助,我看你就是被人给骗了,霍家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造,给那人说句话,我们只支付二三百,一万想都不想。”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段总助愣神了许久,都不敢相信霍家二儿媳会这般无情。 “段总助,霍助理家人不愿意救,那我们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县城医院还有危重病患等我媳妇救命。” 高成心中开心。 最好是霍家人都不管霍助理,让他多受折磨。 段总助闹钟天人交战,一万块确实很多,白条承诺也让人头疼。 但霍助理必须救。 “你的条件我答应,现在就签字。” 段总助的做法让高成刮目相看,是个有决断的。 她不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这个梗,但她知道搏一搏,富贵冲自己招招手。 要是对方没一点要求,就治病。 她还不放心呢。 高成像是料到对方会替霍家做主一样,“段总助,我可是认定您了,要是时候霍家找我们麻烦,你得为我们作证。” “看诊费用是高得离谱,但谁让只有我媳妇会看这个病,您肯定也懂稀缺的道理。” 你也知道高得离谱。 你倒是降降价呀,不降价,反而说这么多废话。 段总助在心里吐槽无数,最后还是签了字,做了担保。 高成把盖了章的合约叠起来,装进口袋,去接他媳妇。 许尽欢睡了一夜,还是没能缓解洞房带来的酸涩,毕竟重新回来的她,不过二十岁。 盆骨发育没有达到极致。 她忍着酸涩,冲了热水澡,才缓解了不适感。 刚要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房门钥匙扭动的声音,赶紧缩回去,开了一条缝,看着收获满满的高成从外面进来。 他红光满面,精神头极佳。 许尽欢有点不满,明明两人都耗了体力,为啥最后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差点不能自理了。 太不公平了。 她撤回被热水熏红的脸,又拍了两把冷水,意识更清醒。 “尽欢,需不需要我帮你洗澡?”高成俊脸上布满红晕。 不是热的。 而是情动导致的。 许尽欢伸出一条沾满水珠的胳膊,用力一拉,没来及脱掉衣服的高成,就被拽进雾气蒸腾的浴室里。 不到五平米的浴室,充斥着沐浴露的香味。 高成感觉自己都要被熏晕了。 忍着眩晕,手撑着墙壁,面部肌肉紧绷,眼睛都不敢睁得太开。 因为面前白嫩嫩的肌肤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气息勾着他的意识,侵蚀他的理智。 “洗洗。”许尽欢抹了抹沐浴露,直接涂在高成的脸上。 一个激灵高成回神。 花洒的水兜头而下,他怕口袋里的合约被水泡了,赶紧脱掉衣服,丢在外面的床铺上。 露出疤痕满满的上半身。 许尽欢觉得疤痕会刺痛她的眼睛,上前用手摸摸疤痕,“高成,等我过几天给你调制去疤痕的药膏,把这些都去掉。” 虽然疤痕是男人的勋章,但许尽欢看了只会心疼。 高成见她只看疤痕,不管自己,很是吃味,低头吻住对方的唇。 玻璃门上倒映出纠缠的身影,许尽欢紧紧抱着高成,抽空问他,“你这么早出门干什么去了?” 高成借着水,达到了目的,声音沙哑,“给你争取福利,尽欢,你早饭后,得给霍助理看病了。” 许尽欢不由哆嗦一下,引得高成也不自觉颤抖。 “这么快?” 虽然她知道躲不过,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咱们现在不答应,回到县城,晚上就会有人堵上门,各种废话说个不停,甚至后面动用某种手段,还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咱们手中,你既得了钱和许诺,又获得了名声。” 高成分神回答,觉得许尽欢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动用了点手段,让她像菟丝花一样攀附着自己。 许尽欢缓了好几次后才问,“你要了多少钱?” 高成亲亲她的面颊,“出诊一次一万块,要是发现额外的病症,外加五千。” 许尽欢瞪圆眼睛,“你狮子大开口,基地领导答应了?” 一万块在八四年可不是小数目。 她怕高成被诬陷讹诈。 “段总助跟我详细介绍过霍家的情况,一万块就是他们一顿饭的钱,霍助理可是霍家有出息的子嗣,他们都寄希望在他身上,你现在就是要十万,他们也会答应。” 高成觉得很满足。 帮许尽欢清洗干净,抱着她出了浴室。 又找来干净的毯子裹上,给她擦护肤霜。 这是从友谊商店买来的,也有许尽欢自己配置的特殊身体乳。 涂抹在身上,像块香香甜甜的小蛋糕。 高成是个刚开荤的毛小子,抓着许尽欢的胳膊亲个不停。 许尽欢都觉得要不是她皮糙肉厚,高成都能把她给吃了。 精力太旺盛了。 “既然他们答应了,那我就帮忙看。” 许尽欢可不是太好心,动用点手段也是可以的。 高成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亲亲她的红唇,“悠着点。” 许尽欢伸手推了把只穿了一条四角裤,裸露精心养护肌肉的高成,然后站在她面前穿上一条红色裙子。 从头到脚收拾得利利索索。 还对镜描眉画唇。 这是她的战斗妆容,霍助准备好接受她的报复了吗? “阿嚏。” 烧得昏昏沉沉的霍助仿佛察觉到了危险,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守在旁边的谭梅梅,像是惊弓之鸟,赶紧喊来周大夫,“快给看看,阿霆在打哆嗦。” 周大夫俯身检查,发现是高烧惊厥。 “快让开,我们来处理。” 一番惊心动魄的抢救后,霍助理的高烧暂时降下来,但再不接受对症治疗,他会被烧成傻子不说,还会出现白肺,没命的。 “人现在救下来了,但得请许尽欢进行最后的对症治疗,要不然,再晚两个小时,就得准备后事。” 周大夫的话,无异于下了最后通牒。 谭梅梅腿一软,人摔在床边,嘴里呢喃着,“怎么会这样,赶紧把许尽欢抓过来。” 第114章 终于报仇了 一阵香风扑来。 穿着战袍的许尽欢漂漂亮亮出现在了病房。 笑得很欠揍,“看病也得有个看病的态度,抓主治大夫像什么话,难道这是你们的家教?” 谭梅梅听到许尽欢讥讽的声音,气得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她描眉画唇,像是赴一场送别会,气得她破口大骂,“许尽欢,有你这样当大夫的嘛,让病患等你,你咋不上天?” 谭梅梅就没碰过像许尽欢这般油盐不进的贱人。 老天是瞎了眼吗? 让这种睚眦必报的贱人当医生。 许尽欢笑容一收,从包里掏出银针,往谭梅梅面前一递,“有本事再多骂两句。” 谭梅梅当然没本事了。 她手里的银针足足有五厘米长,有牙签粗,要是扎进自己的身体里,不得疼死。 “你……” 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眼睁睁看着许尽欢从她面前走过去,来到霍助理面前。 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被宰的年猪。 有心劝,看到银针又退缩了。 许尽欢放下银针,掏出包里准备好的医用手套,直接戴手上,又做了全副武装。 看着烧通红脸的霍助理,这般脆弱还是第一次见。 她冷着脸,往穴位下针。 “啊!” 很快,惨绝人寰的叫声传来。 霍助理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本能蜷缩,浑身冷汗直流。 “许尽欢,你在干什么?”谭梅梅听到惨叫声,又看见霍助理痛苦不堪的样子,心中一急。 许尽欢权当她是在狗吠。 又连连下了几针,一针比一针叫声更凄惨。 周大夫不由皱眉,不是许尽欢下针的位置不对,而是手法很重。 这显然是在报仇。 他也想开口拆穿,但已经领教过对方的凶狠,只能一边闭嘴,一边偷偷学习对方的手法。 要是下次遇到这种病症,他也有把握治病。 “许尽欢,你做个人行吗?”谭梅梅不忍直视,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霍助理活活疼死。 白色的床单跟水洗了一样。 显然是很痛苦。 “让我做人前,好好监督他做个人,到处鬼混,把身子骨造得这么差,连几根针都受不住,真是连废物都不如。” 许尽欢收了手,动嘴敏捷地躲开。 床上的霍助理张嘴,吐出一口口黑血。 黑血腥臭难闻。 谭梅梅没忍住连连作呕。 要是她躲得慢点,腥臭的黑血得溅她身上。 “你……你就是不愿意给我看病的许尽欢?” 刚才疼得死去活来的霍助理,竟然能说话了。 声音有点沙哑,那是叫得太多导致的。 但他的精气神显然和之前大不一样。 像是被注入了鸡血,让他满血复活。 “记得支付看病费用,一万五千块。”许尽欢看都不看那张虚弱得跟鬼吸了精血的霍助理,拔了银针,处理干净后,转身就走。 “你别走,你好没回答我的话呢。”霍助理感到她看自己像看狗屎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有更多探求的欲望。 许尽欢自然不会搭理他。 走到桌前写下药方,递给匆匆赶来的段总助,“按照我写的方子给他一天三顿用药,要是有什么不适,给我打电话。” 留下药方,许尽欢走得匆忙。 段总助察觉她竟然在笑。 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仿佛克服了某种障碍。 她从困境中脱身而出,蜕变,获得新生。 有同样感觉的还有高成,看着许尽欢笑眯眯拎着包走向他,他也面带笑容迎上去,“看完了?” “看完了,我现在想美美吃一顿,咱们就坐车回县城去。”许尽欢把包塞给高成,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 高成见她没有半点不适,悬着的心落回肚子。 许尽欢不再受那点不愉悦的经历困扰,真好。 许翠莲见小两口容光焕发,心中更开心了。 看来是成事了。 他们抱孙子有望了。 “尽欢,这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许翠莲也算是得偿所愿。 现在该回家照顾她丈夫李建唐了。 他一天忙起来,就会忘记吃饭。 要没她监督,恐怕能把自己饿死。 “小姑,咱们确实该回家了。”许尽欢拉着小姑的手,跟她吃了一顿丰盛的早午饭。 开车离开前,袁老太太匆匆赶来,要掏钱跟他们回县城。 许尽欢当然不会收她的钱,拉人一程。 有对比就有伤害。 车上,袁老太太不停吐槽许承欢,奸懒馋滑,吃了睡,睡了吃。 还需要下班的袁朗给她做饭。 儿子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袁老太太自然心疼坏了,“翠莲,你说我家这是造的什么孽?” 都说家丑不能外扬。 袁老太太委屈呀,她就想找个倾诉对象。 许翠莲也是同情她,“亲家,事已至此,你哭没用,还是调整好心态,好好过日子。” 袁老太太也懂这个道理。 可她不甘心,看向副驾驶的红光满面的许尽欢,又看看主驾驶位同样神情愉悦的高成。 “尽欢多好的娃,本该和我是娘俩,但许承欢这个祸害给搅和了。” 许翠莲只好耐心哄了一路。 高成负责把两人送回家,车子刚停好,就见二叔许建民跑得气喘吁吁,“小妹,尽欢,你们总算回家了,快起看看建唐,他受伤了。” 原本欢喜几人突遭雷劈,许翠莲却成了软脚虾,哆嗦着问,“二哥,建……建唐到底咋受伤了?” 许建民简单讲述一遍。 李建唐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村医,只要有病患,他不管刮风下雨,都会出诊。 刚开始就靠双脚走。 每年光废掉的布鞋就有上百双。 后来村民人见他辛苦,集资给买了二八大杠。 有了二八大杠,大大缩短看病时间,也帮他从邻村带药材回来。 二八大杠质量再好,也扛不住成天用。 后来许尽欢结婚,高家送来摩托车。 看病更方便了。 去得也更远。 谁知山高林密的地方,容易下雨,会发生山体滑坡。 李建唐忙着给一个孕妇诊断,骑着摩托车穿山越岭,道路太崎岖,又遇山体滑坡。 人倒车翻。 最后发现他受伤的是孕妇的老公。 匆匆忙忙把人送去医院,一番检查,腿断了。 别的还好。 听到简单讲述,许翠莲一阵阵心悸,“快,快带我去医院。” 第115章 小姑父受伤 她就知道丈夫离不开她。 被她说中了。 许尽欢稳得住,扶着腿软手软的许翠莲上了车,一行四人风风火火赶到了县医院住院部。 也是运气好。 邬翠梅去县医院送医疗器具,听到李建唐受了伤。 她跑前跑后一阵忙碌,才把李建唐从鬼门关救回来。 许尽欢等人赶到时,邬翠梅刚从病房出来,看见自家儿媳妇,儿子,还有要晕不晕脸色惨白的亲家小姑。 赶紧上前搀扶着,出声安抚,“亲家小姑,别担心,建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真的吗?”许翠莲到了病房门口,人却始终迈不开那一步。 紧紧抓着邬翠梅的胳膊,求助性地望着她。 邬翠梅懂她的感受。 两口子感情深不深厚,能从对方的肢体语言就能看出来。 邬翠梅是嫌弃丈夫遇事哭啼啼,但不愿意他发生重大事故。 “我亲自监督做的手术,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邬翠梅拉着许翠莲软绵绵的手,把人牵进病房。 李建唐最近因为到处跑,又瘦了一大圈。 躺在病床上,仿佛要和床融为一体。 “建唐,你还好吗?”许翠莲几乎是扑到床边,颤抖着拉住李建唐的手。 明明前两天睡觉时,摸他的手,还有点肉。 怎么两天不见,人瘦成这样了。 李建唐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熟悉的呼唤声,赶忙睁眼,就看见一双含泪带着着急的眼神,“翠莲,你怎么哭了?” 明明是正常的话,却让许翠莲心如刀绞。 她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两人见面的场景。 其实,在嫁给李建唐前,她跟别人结过婚。 婚后半年,前夫一家发现她不能生育,不顾她苦苦哀求,直接把她送回娘家。 还到处宣扬她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 后来,她因为这事,在村里抬不起头,逼得要跳河。 是李建唐救了她,也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 “谁说我哭了,我这是被风沙迷了眼睛,你说你好好的看个病,怎么能把自己摔成这样?”许翠莲一通抱怨。 李建唐却觉得抱怨声格外中听。 用粗糙的指腹擦擦她的眼泪,“是我太着急,没看清路,摔了一下。” “不过挺好的,这往后半年,就能天天在家陪你了。” “谁让我这么多年只顾着看病,忘记多点时间陪你。” 中间夫妻一碗狗粮把几人给喂饱了。 许尽欢却觉得很开心。 在她上辈子仅存的记忆中,小姑父成天就知道看病,陪伴小姑的时间少得可怜。 即便是这样,两人的感情依旧如恋爱时,那般甜蜜。 如今重活一时,感情还是这样好。 她除了开心,就是开心。 许翠莲受不了丈夫黏黏糊糊的说话,轻轻捣了对方一下,“少胡说八道,我宁愿你天天去看病,也好过躺在病床上。” 这话一点不假。 许翠莲又不是恶毒的人,哪为了丈夫多陪自己,就希望他受伤。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该骂。”李建唐顺势而为,麻溜认错。 确定丈夫伤得不严重,许翠莲擦干净眼泪,“我去买只鸡,给你炖上,补补身体,两天不见,你咋把自己饿得跟猴一样瘦。” 嘴里抱怨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许尽欢刚想拦着,就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爷爷,一路打听来到了病房。 “这是李建唐住的病房吗?” 他的嗓子沙哑得不像样子,后背还背着背篓,背篓里装了一堆东西。 “您是?”许尽欢好奇地问。 “我是李建唐曾看过的一个病人,听说他受了伤,就从家里特意赶过来看他,人还好吗?”老人家脸上的皱纹就像皲裂的大地。 眼眸浑浊,自己瘦得皮包骨头。 但他眼里的真切骗不了人。 “没太大问题,就是不幸摔断了腿,养伤半年就没事了,辛苦您大老远跑一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许尽欢满心感动。 这位老爷子看着贫困潦倒,但有一颗感恩的心,比某些锦衣玉食的忘恩负义的混账强多了。 “这有啥,要真论起来,李建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老人用衣服擦擦自己的手。 尽管这样做,没有任何用处,可他还是用心做了。 把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掏出来。 有家里晒的蘑菇干,有大肥芦花鸡,还有不少应季水果。 怕自己带来的东西拿不出手,赶紧解释,“这都是自家养,自家种的,你们可千万别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 用真心对待,许尽欢就是不会说话的傻子,也得小心翼翼对待对方的真心。 “怎么会呢,您送来的这些东西真是太及时了,我小姑父一定会很开心。”许尽欢赶紧把东西接过来,用眼神示意高成。 高成秒懂她的意思,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趁着许尽欢带老人进病房时,把几张大团结叠了叠,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 老人一看就是个不富裕的。 白拿他的东西,许尽欢心里不好受。 病房里,李建唐的一条腿吊在半空中,看见满脸沧桑的老人走进来时,急着就要往起坐,被他抬手制止,“建唐,你有伤,就别乱动,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李建唐只好躺下去,招呼许翠莲给老人倒水。 “老叔,你颈椎前些年刚动的手术,重活累活,你就让家里的孩子干,你可千万别累着。” 两人谈话跟家人聊天似的。 老人提起孩子,脸上的皱纹都笑舒展了,“他们都孝顺,不让我干重活,但我闲不住,做点事就觉得我还有点用。” 人老了,就怕被嫌弃没用。 没用就会日日夜夜消磨剩下的精气神,到最后,活活把自己抑郁死。 李建唐了解他的性子,闲不住。 肥美的芦花鸡咕咕叫着,病房里众人聊得真开心。 忽然,就听到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众人开口,就见一个矮个老妇人,头上抱着黑蓝色的土布头巾,一双吊角眼射出凶光,“李建唐,你给我出来。” 看这样子是来找麻烦的。 许尽欢第一时间挡上前,“大娘,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这里是病房,不允许大吵大闹。” 第116章 有用就不叫幼稚 得益于邬翠梅的功劳,小姑父住的是单人病房。 要不然,还没开口,就会被其他病人家属赶出去。 前来找茬的大娘吊角眼一斜,压根不把许尽欢看在眼里。 在她心中,许尽欢就是个脸嫩的小娃娃。 跟她言语纠缠,那就是浪费时间。 “让开,别逼我扇你。” 这话一出口,许尽欢还没做什么反应,高成就像受了刺激,整个人脸色难看起来。 怕他控制不住给人家老太太一拳头,到那时就不是赔钱那么简单了。 她拉住高成的手,把人挡在身后。 “大娘,你要不说自己来干什么,我可就要请医院的保安,把你请出去了。” 许尽欢认真看着面前的老大娘,她不过就是想让对方跟她说事。 然而,她低估了老太太的“无耻”。 人家废话都不说,用矮小的身体一下子撞开,站在前方的许尽欢,直接进了病房。 看见吊着伤腿的李建唐,眼里没有任何同情,只有愤怒,“李建唐,你早不摔伤,晚不摔伤,偏偏在我家儿媳妇生娃的时候摔伤。” “要不是你没及时给我家儿媳妇接生,她能生个怪胎出来。” 这话好没道理。 谁家生怪胎,还怨怪接生医生去得晚了。 这分明是要把家里生怪胎的事,怨怪在李建唐身上。 今天出现两个探望的病人家属,一个凭借双腿,行走几十里山路,带着自家种的,养的东西来看小姑父。 而另一个,一张口就把怪胎怪在小姑父身上。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许尽欢厌恶这种没良心,胡搅蛮缠的病患家属,“你家儿媳妇生怪胎,你不从自家人身上找问题,偏偏来找我小姑父,我看你是想讹诈。” “你知不知道讹诈只要吃花生米的?” 特殊时期,会胡来的人不少,但架不住有没脑子的莽汉。 老太太仗着自己是文盲,得意洋洋,“想抓我?我呸,要抓就把李建唐抓起来,都怪他没给我儿媳妇及时接生,错过了良辰吉日,害得我好好的大孙子变成了怪胎。” “今天他不赔钱,我就不走了。” 老太太面相看着不善,做事更是凶悍。 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喊,是李建唐害了她大孙子。 吵吵闹闹的声音引来不少看热闹的。 其中自然也有坐着轮椅的覃天赐。 许尽欢的药膏很有用,涂在烫伤上,不痛了,还感觉痒酥酥的。 这不实在无聊得躺不住,寻着热闹就来了。 就看见许尽欢一张素净的脸上都是愤怒,“我看你就是求孙心切,偷偷跟你儿媳妇喝什么生孙子的秘方,硬生生把一个男娃变成了怪胎。” “你自己接受不了孙子变怪物的事实,就想找个出气筒,你拿捏我小姑父脾气好,你闹一闹就能得到赔偿。” “我告诉你,你今天碰见了我,算是踢到了铁板。” 这个时代重男轻女更是严重。 尤其是深山老林里,男娃就是劳动力。 何况,他们把生男娃当做这辈子的任务,要是生不出男娃,就跟杀了祖宗一样。 老太太是这样想的,因为她和李建唐打过无数次交道。 李建唐脾气好,医术好,大家没钱都可赊钱看病。 就是还不上,说点好话就能彻底不给钱。 世上不缺占便宜,还理直气壮的渣滓。 老太太当然不承认她在儿媳妇孕期,逼儿媳妇喝过不少土方子。 生出怪胎后,第一反应是骂儿媳妇是个没用的母鸡。 第二反应就是找冤大头。 李建唐自然是当仁不让的选择。 谁知,李建唐好惹,他的家人不好惹,一照面,就被一个脸嫩的丫头片子给下了脸。 她恼羞成怒,“你们别以为仗着人多,就能欺负我这个老太太,我告诉你们,要是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天天来医院闹。” 闹个屁。 许翠莲对付泼妇老太太有的是办法。 她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健步上前,抓住对方的衣领,直接左右开弓。 “你个老婆子谁给你的胆子,跑医院找我男人麻烦的,你这么爱钱,我就给你好好治治嘴欠的臭毛病。” “你自己做的孽,没本事承担后果,想找个软柿子捏,你以为我男人就这么好欺负。” 许翠莲可不管什么泼妇不泼妇的。 她当前的想法就是把这个白眼狼往死里打。 在村里,谁敢污蔑她男人一下,她就上去跟对方扯头花。 桃花村里的人都知道许翠莲是个厉害的母老虎。 宁可摸真老虎的屁股,也不能得罪许翠莲。 这个老太太不知道她的厉害,直接撞她手里。 挨打也是活该。 躲在人群后看热闹的覃天赐莫名觉得腿间一凉,赶紧夹住双腿,“这老姨也太彪悍了,上来就啪啪打嘴巴,就是有理的,都没机会说理,别说这种没理的老太太。” “小徐你打个电话,叫人来把这个老太太送进去,让她好好接受思想教育。” 陪同覃天赐的警卫员又换了人。 他长得高大,体型给小山一样魁梧,长了眼睛,和没长眼睛的都不敢凑上来。 “好。” 小徐没等转身,高成直接抢先一步,走到覃天赐面前,故意露出颜色发黑的吻痕,“我家的事轮不着覃少爷帮忙。” 覃天赐诧异地看着面前故意歪着衣领的高成,搞不懂他的意思。 旁边的小徐眼睛却发现了高成脖颈上的痕迹。 他是有对象的人。 还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嘛。 一个大男人到处亮着吻痕给别人看,炫耀的心思昭然若揭。 小徐诡异觉得他守护的少爷,被戴了绿帽子。 当然这是他的臆测。 可要是覃少爷没有和炫吻痕的高成有情感纠葛,高成不会故意这么干的。 “少爷,他在挑衅你。”小徐声音小到覃天赐差点都听不清楚。 “高成,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覃天赐又不是眼瞎,能看不到高成故意露出的吻痕吗? 就是他这般高冷的人不该这么幼稚。 “有用就不叫幼稚,你还是好好养伤,别整天想着在别人媳妇面前展示你的能力,因为没用。”高成丢下这话,抬脚走了。 覃天赐看着他挺拔的背景,比他命还长的大长腿,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 气得他狠狠拍了一下轮椅。 气没出,还把自己的手给拍疼了。 第117章 讹诈失败 而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刚才找茬的老太太,没占到便宜,还把自己的脸给打肿了。 她气得哇哇大哭。 突然,嘴里多了一个脏臭的东西,恶心一阵阵袭来,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许翠莲把她提起来,出了病房,看到一处翻过的土。 直接丢过去。 老太太像抛物线一样砸进土里后,许翠莲恶魔般的声音响起,“从今天起,你家任何人,我男人再也不会救治。” 这怎么能行呢。 去别人家看病,那是要钱的。 她才不愿意花冤枉钱,她就喜欢占便宜。 但凡涉及到利益,老太太觉得脸也不疼了,也不恶心了,伸手揪出嘴里的脏抹布,跳起来反驳,“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没用。”许翠莲吹吹发红的掌心,“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男人就是把心掏给你们,你们也觉得是理所应当。” “他又不是你们家的长工,凭什么惯着你。” 许尽欢自然拍手叫好。 “姑姑,以后小姑父就背个板子上面写着,白眼狼与畜生不给看。” 许翠莲摸摸许尽欢的脑袋,“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想给谁看,随心情。” 这才对嘛。 要是一味忍让,会被别人当软柿子捏。 要是亮出点手段,众人就会感到害怕,才会正视李建唐的付出。 老太太知道自己讹人不成,反而把一大家子给搭上去了,急得许久才蹦出一个字,“你……” 许翠莲也不惯着她,“舌头都没捋直,就跑出来讹人,为了下次赢得胜利,回家好好练练自己的本事。” 一个脏字都没有,愣是把小老太太气得脸色发青。 可能是说不过,她捂着胸口往后倒去。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砖砌的花坛一侧飞奔出来,把要跌地上的老娘捞在怀里,急切地问,“妈,你没事?” 听到是儿子的声音,讹诈的老太太像是吃了回血丹,瞬间满血复活,抓着儿子都粗布衣裳告状,“三呀,你总算来了,你妈要被欺负死了。” 讹诈老太太的儿子瞳孔骤缩。 心想,不该呀。 他妈战斗力爆棚,谁会欺负得了她。 不该是别人哭诉吗? 难道她今天遇到对手了? 他得赶紧看看那位勇士。 勇士许翠莲双手环胸,一脸鄙夷,“你就是叫来十个儿子,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死老太婆,打量着我家男人脸皮薄,你就想赖上他,我呸。” “我许翠莲把话撂这,你再敢讹诈我们,我就送你见你爹妈。” 老太太吓着了。 扭头求助自家三儿子。 三儿子从旁观者的口中得知,亲妈跑来讹诈李建唐。 刷一下收回了手。 站起来,冷着脸开口,“妈,做人咋能这么不要脸,我嫂子为啥生出个怪胎,还不是你强迫她吃那些生儿子的药,是你害了你的孙子呀。” 这事去村里打听,几百口人都能不约而同说出真相。 “你……你个逆子,你不向着我,你竟然向着他们,我打死你。”老太太跳起来就要打儿子。 她儿子也不是傻子,站在原地任由亲妈打。 一时间花坛边的空地上,上赶着你追我赶,我轻松逃脱的戏码。 高成带的人来了。 来人自然是熟悉的角色杨局,当看见闹得鸡飞狗跳的老太太,脸色一变,“廖老婆子,你又跑出来讹人了?” 吆。 竟然还是个熟客。 廖老婆子听到杨局的声音,一个哆嗦,不敢回头与对方直视。 装作听不见,看不见。 贴着墙角就要跑。 杨局给身边的人使眼色,两个年轻小伙跑过去,挡住了廖老婆子逃离的路。 廖老婆子这才装作看见了杨局 讪讪一笑,“杨局,好巧呀。” 杨局冷笑一声,“这是好巧嘛?之前就跟你说过多少遍,要再敢跑出来讹人,把你抓进去住上几年,你把这话忘了?” 干基层的人谁还没遇到过几个癞皮狗呢。 廖老婆子仗着自己年纪大,不懂法,可劲作。 她已经八进宫了。 这种没脸没皮的老赖,教育没有,只能往她最在意的地方捅。 痛了才会长记性。 “我这次可没有胡闹,要不是李建唐看病途中摔伤,我的亲亲孙子能变成怪胎吗?” 廖老婆子继续胡搅蛮缠。 “按照你这套说法,要不是你到处胡闹,给我制造麻烦,我就升到市里当更大的领导了,我现在还在县城当个受气的领导,你是不是该负责?” 杨局走了廖老婆子的路,廖婆子的脸当即黑了。 “杨局,你这是胡扯,那是你本事不行,关我啥事。” “听你辩解,你脑子也没毛病,为什么非要把你自己的错,强加到李建唐身上,他是逼着你给你儿媳妇灌生儿子的偏方,还是拿了钱,对你儿媳妇肚里的孩子动了手脚?” “像你这种没皮没脸的人,今天我必须给受害人一个说法,要不然,人人都学你当不要脸的,哪个医生还敢救死扶伤。” “你们两个把廖婆子带走。” 杨局本就不是个笑眯眯的人,板着一张脸,一脸横肉每一寸都写着不好惹。 许尽欢都佩服廖婆子的勇猛。 这下踢到铁板了。 让你作,还不是有人能收拾你。 廖婆子一看来真的,又踢又打,又求饶,还是没用,直接被带走了。 桩桩件件加起来够她喝一壶。 廖婆子的做法也伤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李建唐,他心情很郁闷。 “小姑父,别跟那种没良心的计较,因为没必要。” 许尽欢能理解小姑父的心情。 她也是当医生的,不求患者跟她共情,只求双方都为彼此考虑。 然而现实远远比想象的残酷。 “我没事,这点小挫折打不倒我,我始终坚信,生活中还是有很多像叔这样感恩的人。”李建唐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受点挫折就颓废萎靡。 不看家人,也得看在走了几十里山路给他送东西的老叔。 “做好事不问心迹。”老叔拍拍李建唐的胳膊,叮嘱他好好休养。 只是在离开前,想起他最近半年不能看病,有点担忧,“建唐,你以后还会在村里看病吗?” 第118章 你没力气脱,我帮你 “养病的时候在村里,等伤养好后,会在县城和村里两头跑,我侄女在县城开了诊所,一个月后就能开张了。” “老叔,你要是住在城里想看病,就去我侄女的医馆,药钱可以用药材抵,你们有采摘晾晒好的,都可以拿来诊所卖。” 李建唐顺便给诊所打了一波广告。 老叔心中安定,满脸笑意走了。 李建唐也是真累了,说了会话,就安安心心睡觉休息。 而许尽欢总算有空给覃天赐检查烫伤的位置。 “这两天护理得不错,看来付丽丽没再帮倒忙。” 许尽欢又换了新的烫伤药,能够清除部分疤痕,要想彻底清除疤痕,还得伤好后,再清理表皮,让重新生长。 “她被我骂了,就再也没出现,我倒没觉得伤心,丽丽最近的状态太差,照顾我不用心,还时常找你麻烦。”覃天赐微微撩起眼皮,打量面前的许尽欢。 她比昨天好看了不止十倍。 难道这就是阴阳调和的结果? 许尽欢感知敏锐,“我脸上有花?” 被抓包了,覃天赐有几分不自在,不自然摸摸面颊,嘴硬道,“谁看你了?” 许尽欢轻笑一声,不跟他计较,突然,她询问营业执照的事,“你的好哥们宋志强,帮我把营业执照办下来了吗?” 覃天赐就说他要说什么事来着,谁知看到许尽欢后,光顾着观察她的变化了。 全然忘记了这件事。 要是被宋志强知道,只会骂他重色轻友。 覃天赐会大喊冤枉。 他敢对天发毒誓,对许尽欢真没那种不良思想,就是觉得她这人很有个性。 不把他当个人。 “还真得感谢你提醒志强,要不然,我现在恐怕听不到他的好消息了。”覃天赐一脸感慨,“营业执照也给你办了,今晚把资料准备好,明天你去找宋阿姨,就能直接办下来。” 许尽欢不用动脑子,就知道宋志强的病突然爆发。 因为发现得早,脱离了危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行,我明天亲自跑一趟。” “许尽欢,你救了宋家的希望,你就不激动,不想要点报酬?”覃天赐身边的人都是奔着利益来的。 大部分陪他玩,在他开心后,会不经意提出想要的东西。 许尽欢想要东西,直接要。 当然人家也是用医术换的。 “这不是帮忙办理营业执照了吗?我还要什么报酬。”许尽欢不懂覃天赐的脑回路。 非要提出具体数字吗? 这就没意思了。 覃天赐忽然笑了,“这话让志强听到,恐怕得怀疑他宋家还不如一张营业执照。” “至少他还有得比,而你没有。”许尽欢毫不客气扎刀。 覃天赐差点吐血三尺,也不想跟许尽欢再交谈,推着轮椅气呼呼回病房去。 真是个小孩子心性。 忙完医院的事,许尽欢和高成双双把家还。 第一时间是彻底洗澡,换衣服。 洗去一身疲乏后,许尽欢和高成坐在餐桌边,喝着鱼汤,享受难得时光时,高海洋拎着礼物出现了。 “弟妹,我来找你看病。” 高海洋也不想拖拖拉拉。 他得尽快调整好身体,半月后得去羊城,看看新设立的分公司。 许尽欢喝完最后一口鱼汤,目光落在高海洋的脸。 他的脸色比前两天见面时还要差。 气色虚亏,唇色发白。 看来这两天没受病的折磨。 “把外套脱掉,我帮你把脉。”许尽欢收钱办事,刚好有高海洋这个特殊病例,增加阅历。 到时可以出一本特殊病例的书,让更多的医生看到。 “弟媳,这衣服能不能不脱?”高海洋那张很适合当阴鸷大反派的脸,竟然出现了窘迫。 许尽欢挽起衣袖的手一顿。 这是什么情况。 “不脱衣服,我不好给你检查身上的伤,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大堂哥应该懂。” 高海洋深深吐口气,“我怕你被吓着。” 高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得皱眉,高海洋不论是语调还是神态,仿佛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咦…… 别是他想得那般。 那可不行,许尽欢是他的媳妇,如今已经与他身心交融,指不定过两年就会有孩子。 他这个有病的大堂哥掺和什么。 被高海洋看上,他才不会觉得媳妇很有魅力,而是替她感到担心。 高海洋可不是好人。 被他盯上,他媳妇会有危险。 高成喝完汤,用手帕擦了擦嘴,直接站起来,“大堂哥应该是最近风流过了头,怕被我媳妇看见,所以不想脱衣服。” “你没力气脱,我帮你。” 他现在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高海洋怎么可能让高成给他脱衣服,要说两人关系好时,别说脱衣服,就是穿同一件衣服,他都不会嫌弃。 可他和高成就不是兄友弟恭。 装两个人熟悉,比吃他肉还难受。 “不用,我自己来。” 高海洋眼睛不用带放大镜,都能清楚看见高成肉眼可见的气色好。 相信用不了半个月,他就能恢复巅峰状态。 精瘦的肌肉,利落的线条。 都是他没有的。 他很嫉妒。 高成站原地,一脸讥笑,“我还以为大堂哥的衣服会焊在身上呢,没想到还有脱下来的时候。” 高海洋自然不会理睬高成的嘲笑。 跟他说话,太没意思。 他脱下衣服,露出了胳膊上的鳞片。 许尽欢太好奇了。 以前听说过这种蛇鳞病,也见过照片,但跟见到真实的,还是有差距。 “我能仔细观察一下吗?” 许尽欢不是看上了高海洋蛇鳞病外的皮肤,虽然比高成的更白皙,更精致,但高海洋不是她的菜。 她也没有头脑发昏,要找一个疯批阴郁男当男人。 要是两人相处时,没把握好分寸,人家掐着脖子,逼她跟对方恩爱。 许尽欢第一时间就能帮他物理阉割。 她又不是神经病,喜欢什么神经加暴躁狂的男人。 高海洋乌黑的眼眸盯着许尽欢,没从她的眼眸里看出嫌弃,反而是激动。 果然是个奇怪的医痴。 “随便。” 有了这话,许尽欢用眼睛看不够,还得用手摸摸鳞片。 真和蛇的鳞片一样,坚硬粗糙。 甚至不小心还会割到手指。 许尽欢太纳闷了,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高海洋这样的大帅哥得了这种怪病。 第119章 懒得跟蠢货计较 她心无旁骛在看病。 高海洋不由屏住呼吸,被人摸的感觉很不好受。 他可没有起什么生理反应,而是觉得被自己以外的人碰病患处,他体内升腾出一股想掐死对方的想法。 高成在一旁随时准备出手,他很讨厌高海洋看向他媳妇的眼神。 像是毒蛇盯上了猎物一般。 就在他要忍不下去时,许尽欢收回了手,“我刚才看过了,你这病想要彻底根除,得耗时半年。” 半年时间能治好? 高海洋喜出望外,“真的只需要半年?” 许尽欢从不说假话,大话,“需要的药材比较贵,诊费一次也得五百,这半年光花费你就得准备个五六万。” 这种病本就不好治。 光药材就得用到濒危动物壳,还得去高山才找雪莲等。 人工费,运输费都是钱。 好在高海洋财大气粗,要不然,这病只能跟随他一辈子。 “别说五六万,就是十万,八万我都愿意给。”高海洋不差钱。 他虽人品不咋地,但他工作能力强。 一年挣个十来万,不成问题。 在八四年,高海洋一年能挣十万,那就相当于后世的成百上千万了。 可见他的能力没得说。 “我先给你治疗失眠,瘙痒的困扰,调整好睡眠,作息规律后,我就帮你拔除体内的毒素。” “对了,往后要住在朝阳的房间,晚上睡觉时身上涂上药膏,软化鳞片,再慢慢增肌,长肉。” 这个过程可是十分折磨人的。 高海洋不怕,很期待许尽欢的治疗。 许尽欢看病时,面色严肃,下针更是快准狠。 短短不到五分钟,高海洋俊朗的面容由从容淡定变得狰狞。 高成偷偷顺了一根针,银针泛着寒光。 他笑得有点坏。 许尽欢见他要捣乱,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要玩去别处。” 高成想辩解,却发现他没有可辩解的机会。 只好把针放回针灸包。 这时,高海洋幽幽开口了,“高成,你想扎我?” 高成也不觉得心虚。 抱胸冷脸开口,“试试你皮厚不厚,被你发现了,太没意思。” 高海洋要不是身上扎着针,能跳起来给高成几个大嘴巴。 听听说的还是人话吗? 不说人话的高成觉得看见高海洋那张阴郁的脸,会把自己的眼睛给熏瞎,转身看向忙碌的许尽欢。 还是他媳妇长得漂亮。 看着赏心悦目。 只是她的手别摸蛇鳞就好了。 也不知道这病会不会传染,他可不想白嫩嫩的媳妇被怪病缠上。 “我去写个药方,你明天买来药材,拿回家碾碎,用蜂蜜搅拌,然后涂皮肤上。”许尽欢看病尽心尽职。 高海洋觉得几针下去,身上的瘙痒减少不少。 也是佩服许尽欢小小年纪有真本事。 “好。” 他回答得爽快,然后黑黑的眼眸一动,不由发出邀请,“弟妹,你有没有想去羊城发展的想法?” 许尽欢能力这么强,羊城药材也不少。 两者搭配,更能发挥效用。 许尽欢思索片刻,直接拒绝,“目前事情太多,腾不开手,等有需要可以去羊城一趟,大堂哥要去羊城驻守,要是遇到好的药材可以联系我。” 羊城的陈皮很有名,也是润燥止咳的好药材。 当然要是用得好,可以衍生出更多的保养圣品。 “既然弟妹嘱托,我就是亲自跑一趟都行。”高海洋要不脑子有病,做人还是很受欢迎的。 高成在旁边不屑地翻白眼,要是给他按个狗尾巴,都能摇起来。 哼。 这会装什么乖巧。 他内里什么馅料,他媳妇知道得一清二楚。 高海洋懒得跟生病变幼稚的堂弟争辩,因为怎么说,对方都觉得他别有用心。 他别有用心又没错,但他为什么要跟心眼小的高成计较。 他就是个幼稚的蠢货。 蠢货高成也同样看不上对方,好不容易把碍眼的高海洋赶走,高成迫不及待抱着许尽欢回了房间。 不等她开口,就把她身上的衣服脱得干干净净。 许尽欢只能手忙脚乱用手去捂。 高成比她更速度,抓住她的手,放在头顶。 许尽欢还以为他急不可耐,急得脸都红了,“高成,今早不是运动过吗?你这么是干什么,我可承受不住。” 她的小身板还是有点虚弱。 高成身体还没完全痊愈想,她都招架不住,要是达到巅峰状态,不得搭上半条命。 高成见她误会,又瞧着她粉嫩嫩红彤彤的面颊,心中一喜,眼里染上欲火,“我本想给你洗掉身上脏东西,但你这么说,我就得证明一下自己的厉害。” 许尽欢觉得无语可以是她翻白眼的形状。 本想推辞,但对方卖力证明,许尽欢也就半推半就。 浴室雾气蒸腾中,浴室门被打开。 许尽欢已经像精疲力尽的脱水鱼,挂在高成的肩膀上,偏头喘着气损他,“你咋不帮我把钱也洗一遍?” 高成明亮眸子跃跃欲试。 还真行动。 许尽欢后背贴在墙上,抬脚就踹在对方的大腿上,“你来真的?高成你的脑子是不是被洗澡水泡坏了,谁家的钱用水洗?” 高成上半身还没穿衣服,水珠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滑,许尽欢的眼睛盯着水珠没入高成的四角裤里,没出息吞吞口水。 “咱们家可以这么干。” 许尽欢美眸瞪了瞪,翻身滚进夏凉被中,“你想新婚不久就进去踩缝纫机,我不拦着。” 高成对自己怎么随便,怎么来,但他却对许尽欢耐心十足,帮她擦干净身体,涂上雪花霜,又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吹风机是从港市买来的,也是高海洋孝敬他妈的。 高成有了媳妇忘了娘,偷摸着从邬翠梅的梳妆台上拿回来的。 “我要踩缝纫机,也得在家踩,还能帮你做两件衣服。” 许尽欢被高成的贫嘴逗得咯咯笑了许久,才提到了正事,“你一会找爸把诊所办理的资料要来,咱们明天去工商局。” 高成用梳子,轻柔地梳着她如绸缎般的发。 许尽欢适合精细养。 她就像朵娇花,得适当施肥,还得用爱感化,要不然,娇花就会枯萎。 高成对他的劳动成果比较满意。 “这事我去办,你去医院看小姑父。” 高成做到分工明确,他现在就要争取当个贤内助。 帮许尽欢打理好一切内务。 第120章 遇见个冒失鬼 “你办事我放心。”因为有过前车之鉴,许尽欢似笑非笑调侃。 高成以前都是信心满满,压根就没出现过拿不准的事。 比如打靶抓人,他都是一抓一个准。 这事是他的耻辱。 自然要一改雪耻,“领导放心,要是明天营业执照办不成,我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许尽欢听到这么血腥的发誓,赶紧伸手堵住他胡言乱语的嘴。 美眸凶狠瞪他。 但落在高成眼中,哪是瞪他,分明是在撩拨他。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比鼓点还要密集。 他情不自禁凑下去要亲,许尽欢的脚抢先一步,抵踩着他的胸膛,“赶紧去忙正事。” 没有亲到红润的唇,眼睛落在香喷喷的腿上。 许尽欢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快速收回来,搞在被子下。 “还不快去?” “好。”高成俊脸上挂着失落,慢吞吞穿上衣服跑去找亲爸高建国。 至于如何聊的,许尽欢并不知道。 第二天,她照常去上班。 高成领命去工商局,找到了宋志强的姑姑宋彩霞,高成也是毫无隐瞒,告诉了对方来意。 宋彩霞听后,是满心欢喜,“真是太谢谢你媳妇了,要不然我的侄子就没命了,营业执照的资料准备得齐全,我现在盖章出证就好。” 高成也是简单寒暄。 心想不过半小时办成的事,他等等就行。 但他又想岔了。 资料原件送进去复印,半小时依然不见踪影,询问的时候,一个和宋彩霞长相六分像的小姑娘跑出来,“你这资料不齐全,需要回家再准备几样。” 高成剑眉紧蹙,“你没穿工商局的衣服,也不是工商局的人员,能越过正式员工做决定?” 一般都是有统一服服装的。 就是没有,那也是实习生,挂着实习的牌子。 何况宋彩霞说得清楚,他送来的资料一样也不差。 怎么这会又缺资料了。 小姑娘脸也不红,心也不跳,“规定就是这样,你要不服气,你可以去提意见。” 这话十分嚣张。 高成俊脸黑沉沉,锐利的眸子盯着她,“你确定要我去找领导提意见?” 高成之所以不找大领导,是觉得办执照这事,没必要麻烦人家。 再说,宋家也欠他媳妇一个人情。 用一条人命换一个执照,那也是宋家占便宜。 怎么到现场,宋彩霞作为办事人员不管用,还需要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姑娘越俎代庖。 “你……你别吓唬我,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小姑娘有点心虚。 这时,跑去打印执照封皮的宋彩霞回来,远远就看见她家来单位玩耍的姑娘,跟高成剑拔弩张。 心想,坏了。 赶紧跑过来,狠狠瞪了眼女儿,扭头看向高成,笑着道歉,“高成同志,你别生气,这是我家丫头,学校放暑假,跑我这来陪我,不知道办事流程,给你添麻烦了。” 高成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这我能理解,但我还是建议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何况还是门面单位,要是被暗访的记者抓拍到,宋同志的工作恐怕要保不住。” 宋彩霞也是心有余悸,连连道谢。 把做好的营业执照送到高成手边,又叮嘱几句,把人往外送。 这时,工商领导恰好要外出,看见高成后,一脸温和,“高成,你身体彻底痊愈了?” 领导是个差不多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长相温和,身材消瘦,个头却不低。 “刘叔,我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归队。”高成刚才的冷脸变成了笑脸。 两人有说有笑,往车边走去。 宋彩霞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犯嘀咕,明明有更好的关系用,为什么直接找她侄子。 她想不明白。 女儿陶英英在耳边发出惊呼声,“妈,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对象。” 宋彩霞回头看去,清晰地看见亲女儿陶英英满脸红光,眼睛都在放光,“你又在胡扯什么,陶英英,我之前跟你怎么交代的,你可以陪我来单位,但不能捣乱,你今天差点害得我没了工作。” 宋彩霞也只是说说罢了。 像他们这种铁饭碗,除非自己不想干,一般不会没工作。 陶英英太不会理睬亲妈“恐吓”的话,而是紧紧抓着她的手,“妈,你知道他住在哪吗?我想去制造偶遇,顺便了解他的人品,我觉得他很适合当咱们家人。\" 宋彩霞十分无语,“人家都结婚了,你知不知道旁破坏军婚可是会犯法的。” 陶英英才不管这些。 她觉得高成很有个性,这样的人就该是她陶家人。 而且她姐长得也不差,又是个似林黛玉一般伤春悲秋的人物。 高成一看就是没文化的,她姐还没觉得委屈,高成凭什么感到委屈。 “我不管,这一次一定要为我姐拿下他。” 陶英英丢下这话,拔腿追出去。 “陶英英,你给我站住,我告诉你,你要乱来,我把你赶出家去。”宋彩霞都不敢高声大嗓,害怕被同事听个正着。 只能小跑出去,谁知女儿跟泥鳅一样,滑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赶紧折返回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大女儿陶黛黛,“妈,你又打扰我写诗了。” 陶英英和陶黛黛是双胞胎姐妹。 一个是爱写诗的文艺青年,一个是见风就是雨的冒失鬼。 有这样的孩子,宋彩霞也不知道是福还是孽。 “黛黛,你以后跟英英别乱说,不到结婚的年纪,想什么结婚不结婚的,还有我不允许你当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陶黛黛回答能把宋彩霞直接送去重症监护室,“妈,追求真爱就不该被世俗束缚,什么小三,那是真爱追求者。” 宋彩霞觉得心口疼。 她赶紧捂住心脏,“你再成天胡思乱想,断了你的生活费,让你追求思想共鸣。” 怕再说下去,她容易死在工位上。 赶紧挂了电话。 坐回位置上,喝了口枸杞茶,提提气。 旁边一位八卦的女同事织着毛衣凑过来,“宋姐,刚才那小伙子长相周正,又办营业执照,条件这么好,你为啥不给你家闺女留着?” 第121章 跟你小姑父学坏了 单位相熟的人都知道宋彩霞的大女儿,是个奇人。 宋彩霞觉得没脸看,想把脑袋塞进裤裆里去。 可又没有办法,只能好心解释,“人家结婚了,还是军婚,咱们又不是没脑子的,怂恿女儿去破坏人家家庭。” 这话没毛病。 织毛衣的女同志可不看好陶黛黛,“宋姐,你还是多上点心。” 该上点心的应该是高成。 刘领导在车上,透过后视镜看见青春靓丽的陶英英追着他们车跑,笑着调侃,“高成,几年不见,你魅力依旧不减呀。” 都是和高建国关系要好的同年人,要不然,也不会和高成这样开玩笑。 高成把文件袋抱怀里,用空余的手揉着眉心,“刘叔,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我刚结婚不到一个月。” 刘领导何尝不知道,但出于好心提醒,“追车的叫陶英英,她的表哥宋志强和覃老的孙子覃天赐是好哥们。” “两家来往密切,但凡人家提点要求,你恐怕就会被惦记上。” 高成只觉得烦,哪有被小姑娘喜欢的开心。 他觉得对方是进化时,被遗忘的动物。 见到一个帅气的人,就想据为己有。 “刘叔,我会注意的。” 刘领导替高成感到头疼,遇到不长眼的,总是麻烦不断。 而又同样想法的还有许尽欢。 她专心照顾好覃天赐后,跑去小姑父病房。 还没等靠近,就听到嗡嗡的说话声,还有鸡鸭鹅的叫声。 病房不像个病房,而是菜市场。 护士跑来劝说他们离开,这帮人像块牛皮糖,就是赖着不走。 有眼力见的送一把樱桃,几个桃子,几把小菜,堵住护士的嘴。 护士也没办法,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李建唐翻不了身,也不能一个姿势躺太久,但找他看病的病患太多了。 他从睁眼到现在,连喝水的机会都没有。 许翠莲手里的勺子送过去不下十次,就是没有把养伤的药汤送到嘴边。 她直接来了脾气。 把搪瓷缸子砸在桌上,一声巨响后,众人才纷纷看向她。 她脸色黑得能滴水,“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男人摔断了腿,医生都说要卧床休息,你们却一个个跑来打扰他。” “你们是有病需要现在就看,但县城这么大,还能找不出多余的大夫吗?” 许翠莲也不是个不讲情理的。 真心换真心。 但她男人的命也是命。 众人面色尴尬,有人局促地搓着手,有人直接开口,“我们知道不该来打扰建唐,但我们除了他,谁也信不过。” 都是家庭困窘的。 许翠莲看一眼,都觉得心酸不已,但这些不是透支她男人生命的理由。 “我理解你们看病的心情,但我男人都病得不能动弹,让他好好养精蓄锐,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你们不给他休息的时间,不让他喝药,吃滋补的饭菜,他就不能彻底痊愈。” 众人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疼。 起身要告辞,李建唐理解对方来得不容易,开口向媳妇讨价还价,“翠莲,就剩下不到几个人,看完我再吃饭咋样?” 许翠莲心头怒气瞬间飙升。 两口子从没有红过脸,但这一次许翠莲通红着眼睛骂,“李建唐,你想为天下众生奉献生命,我不拦着,但你能不能把我也当个人看?” 李建唐当时就呆住了。 他媳妇是个坚强的人,从不落泪的。 今天她哭了。 他心头慌乱,刚要起身,发现腿被吊在半空中,然后重重摔在床上。 有人去扶他,有人去劝许翠莲。 许尽欢来的时候,刚好碰到这一幕,人都有麻了。 她只能出声,“剩余的病人我来看。” 她分走一批病人,减少李建唐的负担,小姑就不会担忧。 “尽欢,你总算来了,快帮我劝劝你姑姑。”李建唐仿佛看到了救星。 许尽欢很想说教一番小姑父。 可他的仁慈之心不能否决,更不能当着众人面,让他没面子。 许尽欢上前把小姑搂在怀里,带出了病房,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搪瓷缸子,“小姑,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许翠莲正在生闷气,本来不打算看的。 可侄女来哄她,她也不能摆着冷脸,吓着她的乖乖。 赏脸看去,忽然伸出拿起一个红红手果子。 “这是?” 许尽欢见她由阴转晴,“是杨梅,覃天赐感谢我妙手回春,送了我一箱,我专门挑了最大,最红的给你和小姑父拿来吃。” 她没说假话。 覃天赐这个病患财大气粗,但凡市面上能看到的水果,他都能找来。 “别给你小姑父吃,他有病人的关心就能活个七八万年。”许翠莲肚里的火没能撒出去,说着气话。 许尽欢顺着她来,直接把杨梅都塞给小姑。 “那就都给小姑吃,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不给小姑父,让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饿着肚子给人看病去。” 许翠莲破涕为笑,“那不行。” 因为心疼,所以在乎对方身体好不好。 “小姑,不是在生小姑父的气,怎么我不给小姑父吃喝,你就不愿意了?”许尽欢故意逗她。 许翠莲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侄女的心思。 把最大的一颗杨梅塞进她嘴里,“你个小滑头,跟着你姑父学坏了。” 许尽欢揽着她的肩膀,“我从小就是你们带大的,身上的优缺点肯定都随你们,小姑,说到底小姑父还是为我引流,拉客人。” “你要生气,就生我的气,谁让我是个小可怜,爹不疼,姐不爱的,只有你和小姑父把我当自己孩子疼。” 明明知道许尽欢是故意用可怜的话让她心软。 可她就是忍不住心疼。 “谁说我们尽欢没人疼,这不是有我和你小姑父,反正你小姑父医术高,帮你引流拉客也是应该的。” 许翠莲这把双标玩得是偏心偏到胳肢窝了。 李建唐也不遑多让,趁着两人聊天,总算送走了离他活不了的病人。 在娘俩进来时,已经喝完了桌上的药。 还得给许尽欢一个纸条。 “这是给你找的药材供应商,你明天中午抽空,去聊聊。” 李建唐看向媳妇,是心虚的,但看向外甥女是底气十足。 许尽欢低头一瞧,竟然是县城的药材商。 “咦,老熟人呀!” 第122章 许了诺,就不能食言 看见这人的名字,她不由想起上辈子法制频道的一个大咖。 这人就是个药材商。 他的发家史,许尽欢能够倒背如流,只是他成为法制大咖,是因为他的媳妇给他带了绿帽子。 而且戴绿帽子的人不是外人,而是他亲兄弟。 两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要是不开口说话,还真分不出谁是谁。 他从药材商到法制大咖这个阶段,总资产达到了十多亿元,孩子也生了三个。 为什么发现孩子不是他的。 是某天外出收药材,走到半道下了大雨,汽车又半道抛了锚。 他觉得今天不宜出行。 就匆匆跑回家,然后看见亲兄弟和媳妇在他买的席梦思床上,滚得难舍难分。 被他当场抓了奸。 他一气之下,竟动手把妻子和亲兄弟砍死,至于三个孩子,他最终选择放过他们。 挣的财产留了一部分,剩余的都捐了出去。 许尽欢回神,没想到这辈子竟然和这位大佬会有交集。 她再次确定,“小姑父,这人真叫郑发霖,你们咋认识的?” 李建唐正在偷吃搪瓷缸子里的杨梅,冷不丁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怕被口水呛死。 捂着嘴猛烈咳嗽几声,才平缓了心头的酸疼。 “是啊,他家住在县城东面,家里不富足,可他艺高人胆大,就靠收药材攒下了基业,这人干什么都拼,也是个实诚人。” “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是个值得合作的。” “你老公公不是要去开药厂吗?可以把他发展成长期合作的伙伴,郑发霖最近也在承包山地种药材。” 有小姑父保证,许尽欢觉得对方可信,但她还是想见见本人。 有了供货商,许尽欢的诊所差不多一月就能装修成功。 到时开业请几个大领导出面,生意不能说兴隆,但也会细水长流。 人吃五谷杂粮,生病是常态。 她不赚黑心钱就行。 趁着小姑去炖汤的功夫,许尽欢逮着小姑父就是一顿训,“小姑父,你最近太不听话,受了伤,就好好歇着,成天给人看病,耗尽你的精气神,你的腿就很难痊愈。” 李建唐理亏,不敢反驳。 只能乖如小猫,“我记下了。” “别过耳不过心,我小姑刚才在门外都哭了,说你要是累出个好歹,她可就活不成了。”许尽欢适当瞎编乱造,“你们是我的精神支柱,你们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亲爹和亲姐不得一边笑话我,一边又趴我身上吸血。” “我没了依靠,就是任人欺负的小可怜。” 许尽欢把自己说得格外凄惨。 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但亲自养的,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李建唐想到他们两口子不在,许尽欢被人欺负,当即躺不住,跳起来就要拼命。 “我看谁敢。” “小姑父,敢欺负我的人多着呢,你就是不为我考虑,也得想想我姑姑,之前因为生不出孩子,受人诟病,逼得差点跳河。” “是你救了她,给了她二次生命,又给她一个家。” “你耗尽自己的生命,却不管她,她没了你这个支柱,日子没盼头,你难道舍得她被人欺负?” 许尽欢分分钟拿捏小姑父。 因为他心软,所以看不得亲人受罪。 再说,当初在河边救了小姑姑,就迫不及待去提亲。 发誓要对她一辈子好。 给人许诺,怎么能食言。 果然,李建唐沉默下来,反思他的所作所为。 而高成办完事,回来的路上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最近被养得太好。 所以被人盯上了。 在见到许尽欢第一眼时,就抱怨,“尽欢,你为什么要把我养得高高帅帅,勾得花蝴蝶往我身上扑?” 这话好是奇怪。 长得帅气,招蜂引蝶,咋就是她的错了? 咦…… 她刚才偏离了主题,高成想表达的是,他被人惦记上了。 “让你去办营业执照,你释放魅力干什么?”许尽欢冲他瞪了眼。 明知道他长得不差,跟人说话时,就该适当控制表情管理。 这会怨她。 真是欠揍。 “我也冤枉呀,谁知脑子不正常的这么多,尽欢,这两天我就尽量待家里,等彻底痊愈,就去市里报道。”高成也是很委屈得好不好? 他就办个事,谁知碰上了不正常的人。 他就纳闷,世上会有这么多不正常的人吗? 就算不正常,你自己发疯就好了,扯上他干什么。 细细想来,还是吃饱撑的。 要是家庭贫寒,一日三餐都没有着落,哪有心思想乱七八糟的事。 “要是她犯我手上,我好好收拾她。”许尽欢笑着配合高成,“下午你就守在小姑父的病房,别让人打扰他,实在有危急病人,找我就行。” 高成自然服从安排。 中午是在医院吃的。 他们单独开的小灶,许翠莲烙的葱油饼,搭配鸡汤,香得嘞。 许尽欢也不纠结减不减肥,敞开肚皮吃。 家人都照顾着她,没多久她吃得有点撑。 “我得去诊室看看童阿姨,这次治疗很耗费时间,你们别等我。”许尽欢揉着胃,直奔诊室。 童向敏的看病时间从早上变成了中午。 因为她家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童向敏要孩子的心思都减弱了几分。 许尽欢拿人钱财给人看病,她尽量顺着人家走。 再次见到童向敏,许尽欢一个外人,都替她感到心痛。 前两天调养好的气色,短短几天,就变得灰败,同时,她两鬓多了不少白发。 看到许尽欢时,笑容都是苦涩的。 “遇到我这种不听话的病人,你们当大夫的是不是也很无奈?” 她明白的道理,就是难以执行。 许尽欢展开针灸包,这一次的针比之前都粗。 得把她体内的郁气泄出去。 要是长期郁结在体内,孩子没生出来,大病找上她。 “童阿姨,你自己都懂的事,但你偏偏做不了自我调节,你要再这样,身体治得好不好再说,大病得找上你。” “女人这一辈子,小时候遵照父母安排,成年后结婚,看顾孩子丈夫,老了又得操心小辈孙子,没一天时间是自己的。” “你要学不会爱自己,没人会爱你。” 第123章 出息了,我的童阿姨 许尽欢的通透是靠上辈子捶打才明白的。 人首先爱自己,才能会别人爱你。 针扎进童向敏的穴位,她都泪水如洪水倾泻而下,许尽欢没有说话,帮她用卫生用纸擦干眼泪。 “这次的治疗明显比上次疼,是因为你体内有瘀堵,针灸外加穴位按摩,会排出不少气。” “晚上你再泡个药水脚,定能一夜安眠。” 童向敏只是一味哭,仿佛要把这辈子的苦难都哭吃来。 半小时后,许尽欢帮她穴位按摩时,她才吐露心声,“我大姑姐从京都来,带来了一个三岁大小的男孩,说要给我和我男人当继承人。” “家里出了丽丽失恋的事,我觉得有大山压我身上,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不好跟丈夫付铁军诉苦。 因为她生不出孩子,愧对他。 也没有教养好女儿,更是心虚。 许尽欢原以为只是付丽丽的事,没想到竟然还有别的事。 她也不好评判,但只对她说,“有些孩子是引路童子,他的到来,会带来手足,你不缺他吃喝,让保姆照顾着,等你怀了孩子,你更好好对待。” “一能堵住你大姑姐的嘴,二能多个陪伴你家儿子的手足,想想也是一举多得。” “但前提是,你得调查清楚他的背景,别稀里糊涂被人算计。” 她能说的只有这些。 童向敏身为局里人,一时间脑子不开窍,听她这么提醒。 脑子空灵起来。 抓着许尽欢的手,“我家丽丽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身在福窝里的付丽丽,没有经历坎坷,当然不会共情。 “她需要成长时间。”许尽欢的话很让童向敏感到熨帖。 “等你诊所开业那天,我就跟你付叔叔一块给你捧场去。”童向敏今天出门什么都没带,只带来了失魂落魄的自己。 想要给许尽欢一个金镯子,手腕上空空如也。 只能许诺别的。 许尽欢笑着答应。 刚结束治疗,治疗室的大门被一把推开,进来一个长相严肃,穿着不凡的中年女人。 一张口,许尽欢就想用针给她缝住,“童向敏,有你这么当妈的吗?家里的孩子哭得不行,你跑出来躲清闲。” 许尽欢明显察觉童向敏身体瑟缩一下。 眼睛都不敢看对方。 想她得来的资料,童向敏在县城何等风光,家庭和谐,事业稳定。 唯一遗憾就是没个儿子。 但这也不是她被人欺负的理由。 “这里是医院,不经我们同意就擅闯,我有理由赶你出去。” 许尽欢收着治疗工具,顺道帮童向敏一把。 没想到这个中年女人看向许尽欢,直接指着她的眼窝骂,“你这种不要脸的钱串子,打着能帮忙生儿子的旗号,专门骗我弟弟的钱。” “走,我要找你们领导,把你的恶行公布于众。”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许尽欢被当成骗子。 永远在大姑姐面前抬不起头的童向敏终于不再忍耐,气沉丹田吼道,“付铁红,你给我闭嘴。” 这一嗓子,镇住的不只是找茬的付铁红,还有许尽欢。 她在心里呐喊,出息了,我的童阿姨。 “我不就没生个儿子吗?咋了,法律规定我不生儿子就有罪。”童向敏忍受了多年委屈,直接爆发,“我为什么不能生儿子,还不是你的错。” “童向敏,你终于不装贤良了?你以为有个小丫头片子撑腰,就能拿捏我,我告诉你,没门,我带来的那个孩子,你养也得养,不养也得养。” 付铁红铁青着一张脸,微黄的大牙里喷射出浓郁的血液。 以为这一次的强势,能吓退童向敏。 然而,她错了。 老实人也有爆发的一天。 何况,童向敏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之前不跟她计较,是因为她真没生出底气来。 身边都是劝她忍一忍。 忍到你生了孩子,就能扬眉吐气。 自从她遇到了许尽欢,看着也就二十,但她的想法很合她胃口。 她凭什么要忍? 又不是她和付铁红过。 “我养你妈个腿。”童向敏爆了粗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带来的孩子是谁的,你就想霸占我家财产,故意借用我生不了儿子,想拿捏我一辈子。” “我呸,你的私生子,让我养,你的脸是金子做的,你让我说给就给。” 付铁红被揭穿了老底,脸上气青一阵,红一阵。 忽然,她看向了许尽欢,“是不是这个小丫头片子给你出的主意?” 许尽欢被点名,她抱臂看着对方那张臭脸,“你有被害妄想症呀,想一出是一出的,你是哪根葱,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算计你?” 许尽欢也算是看清楚了,这就是个典型的窝里横。 拿捏不住童向敏。 专门找个出气筒。 她又没给钱,也没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凭什么让着对方。 都是第一次当人。 哦不,说错了。 她比对方多一次投胎做人的机会。 但这都不是她能随意被欺负的原因。 童向敏直接挡在许尽欢面前,“你别没占到便宜,就逮着人咬,我以前看在铁军的面上对你的为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就让你得寸进尺。” “从今天起老娘也不伺候你了,我限你半天时间,带着你的私生子离开我家里。” “要不然我就给姐夫打电话,让他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拿捏软肋谁不会呀? 可惜她之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如今不会了。 “你敢?”付铁红终于怕了。 从没觉得软柿子的弟妹好欺负,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咬了咬牙跺跺脚,“你等着,我让我弟教训你。” 瞧那没出息的样子,除了找付铁军。还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你去找呀,看看付铁军是选我,还是选你,要是选你这个姐姐,我今天就跟他去离婚,从今往后你们两姐弟一起过日子。” 童向敏没有了顾虑,说话特别有底气。 付铁军什么脾气,她还能不了解? 何况当年他知青下乡,是她家出力,可以让他到更加偏远的地方去劳动。 原来也是她家花了钱和人,不仅保住了付铁军,还让他们家受牵连的家人得到了妥善安排。 谁还没一点人脉。 “你……” 付铁红思来想去也只有这句话。 第124章 他现在不是男人吗? 童向敏直接骂她就是个窝囊废,翻来覆去也就只有这几句话,她终于明白对方也只是个外强中干的。 想通这点之后,她更是自信满满,“你想打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这话之后,扭头看向了许尽欢,“尽欢,今晚后我会如期治疗,等我肚子有动静,我再给你介绍几个姐妹。” “我今天明白孩子是为我自己生的,我想生几个就几个,谁也别想道德绑架我。” 这话中听,许尽欢也恭喜她走出了阴霾,“童阿姨,祝你未来越来越好。” 那是肯定。 未来越过越糟糕,也不是她的童向敏的性格。 从大姑姐面前走过,还重重撞了一下对方。 看着对方敢怒不敢言,她神清气爽。 终于扬眉吐气了。 今天的风格外的甜,好像风中有花香一般。 以前她怎么没有察觉到呢。 一切都得感谢许尽欢,给了她一双发现美的眼神。 许尽欢自然也不理会疯婆子。 收了治疗工具,直接关了诊疗室的门。 哼着歌离开了,气得付铁红想吐血。 许尽欢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见到了郑发霖本人。 她有点傻眼。 眼前的郑发霖浑身沾满泥巴,脸上脏兮兮的。 要不是背上的蛇皮袋子里装着草药,许尽欢还以为跟她见面的是乞丐。 但他精神很足,眼睛炯炯有神。 “实在不好意思呀,山上局部有雨,不小心摔了一跤,但你放心,我的药干干净净。”郑发霖现在也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 那双眼睛很漂亮。 长相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能理解,我姑父李建唐,你们都熟悉,我是他侄女,他应该跟你说过,半月后,我的诊所要开张,需要药材。” 许尽欢跟他约在医院的另一间空房间。 诊所还在装修,灰尘太大,不方便。 医院方便她处理问题。 “我知道的,建唐叔提过你的,说你很厉害,我也想见见你,今天见面就知道你不平凡,既然咱们要达成长期合作,那就该有个约束行为的合同。” “我来的时候手写了几条,你看看哪些能用?” 郑发霖随身带着斜挎包,不是皮子的。 因为长时间使用,边边角角磨损得厉害。 他也不嫌丢人。 补丁摞补丁。 许尽欢接过劣质本子一看,发现都是供药,付款时间,要是突发意外,还有备用方案。 是个会做生意的。 许尽欢觉得跟他合作没毛病,“往后就按照你这个条约走,咱们到时打印成份,盖章签字就好,对了,药材收购价格,我比市面上高一毛,要是遇到珍稀药材,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价格包你满意。” 许尽欢不是个拖拉的人。 她放下条约,从尼龙袋里拿出药材,又闻,又咬。 都是上好药材。 而且还是野生的。 这点符合她的要求。 家种的药效会差点,收购价格自然会低。 这点从事药材发家的郑发霖比她更专业。 “行,就按你说的办,我今天收购了一株野山参,或许你能用到。”郑发霖不打无把握的仗。 上来就放大招。 许尽欢喜出望外,拿过野山参一看,竟然有三十多年的生长周期。 要说品质更好的野山参,还得是东北那边。 温差大,山林土质肥沃,生长周期长。 可惜,她目前没时间过去采购,但这都是时间问题。 不急。 “你打算多钱出手?” 郑发霖用野山参当投名状,自然不要钱,“送。” 虽说卖不到后世几千几万的价,但也能拿到二三百块。 许尽欢不想占他便宜,“这样,我给你二百,你别急着推辞,因为我还有事拜托你帮我办,你看能帮我找到这几样药材吗?” 她目前是去不了山上,医院事多,她还得研究新药方。 寻找药材的事就拜托给郑发霖。 郑发霖接过一看,都是高山珍稀药材。 虫草,红景天,铁皮石斛,雪莲。 幸亏现在不是禁药,要不然,他得送进去踩缝纫机。 “急需吗?” 郑发霖脸上的泥土渐渐跌落,露出晒黑的面庞,但他的五官真的很精致。 要是注意保养,也是国民小生。 他的长相更符合八零年代众人的审美,一看就是年代小生。 “确实急需,只要你能帮我在一周内找到,我付你三百块额外报酬,郑同志,我信你。”两人虽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但因为对药材都熟悉,很谈得来。 本来她想问问对方找对象没,但想想不合适。 要是让他误会就麻烦了。 等两人再熟悉点,她一点点透露细节,希望能让他避开上辈子悲惨命运。 她也不希望一个好人,因为亲兄弟和女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太不值得。 “这事包我身上。”郑发霖话说完,空手就要匆匆离开。 许尽欢叫住他,“钱还没给你呢。” “等我药材送来,你给我也不迟,走了。”郑发霖说完,就要跑。 许尽欢真是服了他风风火火的行为,又叫住他,“郑同志,你等等,这些药材的钱你总得拿着,要不然空手怎么收药材?” 郑发霖不由停下来,一脸尴尬。 他脸红起来也挺好玩。 许尽欢数了三十张大团结给他,“多退少补,对了,你要有认识的好药材商也可以介绍过来,我公公打算开药厂,需要更多药材呢。” 郑发霖有点发愣。 他看了眼许尽欢,也不过二十岁,竟然英年早婚。 可惜了。 见他眼里流露出惋惜,许尽欢不解,“找不到吗?” 他赶紧回神,“这倒没有,那我走了。” 许尽欢搞不懂未来法制大咖的想法,给他留了联系方式,对方匆匆跑走了,她站在原地感慨,“真是个奇怪的人。” “什么奇怪的人?”覃天赐无聊,推着轮椅来串门。 发现许尽欢手里拿着野山参,眼睛登时一亮,“这野山参能卖我吗?” 一下子问两个问题,许尽欢都不知道该先回哪个。 当然,她选择跳过选择题,而是看向覃天赐的伤。 “你恢复得不错,用不到野山参。” 覃天赐眼睛巴巴看着野山参,许尽欢泼他惊天冷水,“你虚不受补,要强行服用野山参,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你往后就不能当男人。” 覃天赐眼里出现了问号。 他现在不是男人吗? 第125章 你害我爸吐血了 许尽欢见他迷茫,本打算解释,对方情绪过于激动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指着许尽欢的眼窝,“你你你……” 许尽欢跟他混熟了,知道他是个虚张声势的军三代,“把舌头捋直了跟我说话。” 覃天赐顺从她的话,刚把舌头捋直,身后的小徐匆匆跑来,“少爷,老领导忽然病危了。” “什么?”覃天赐顿时僵住。 他爷爷昨天还来看他,精神矍铄,中气十足的。 咋只过了一晚,人就病危了。 “说是半夜头疼难耐,吃了药不管用,一直疼到今早,看护的军医说是脑出血了,少爷赶紧回家。”小徐眼里也有着急。 老领导年纪不算大,突然病危,他也难以接受。 更别说覃天赐是他亲生孙子了。 覃天赐半天不敢耽搁,转身就走,轮椅滑行了几步,他似乎才想起有许尽欢来,扭头颤抖着声音说,“许尽欢,求你救救我爷爷。” 他现在能想到的人,只有许尽欢。 她看着小,但本事不小。 许尽欢也觉得很意外,自然不拒绝。 拿着野山参跟着覃天赐去了军属大院。 县城军属大院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进去。 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守卫,进门后,还得核对信息。 要不是有覃天赐这张脸,她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进不去。 军属大院的环境真的很优美。 假山,湖泊,锻炼器材,疗养院一体。 五步一岗,三步一守卫。 覃天赐对这里早已习以为常,他心里只惦记着亲爷爷的安危,他不能出事。 要是他没了,覃天赐的守护天就塌了。 覃老爷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胜过亲爸覃卫民。 覃家坐拥独立的小洋楼,一楼带着占地两三亩的院子,小院子不是用来种花的,而是覃老爷子种庄稼用的。 爬满竹子的豆角,沉甸甸的西红柿,抽穗的玉米。 还有土豆,红薯等。 打理得很好。 然而,今天院子里很吵。 进了大厅,就看到不少人围在一楼,各个脸上都是着急。 覃天赐在人群里搜寻到了亲爸的身影,赶紧开口,“爸,我带了医生来,快带我去看看爷爷。” 覃卫民的脸色凝重。 他是家中长子,也在重要部门担任职位。 一家人都等他拿主意。 忽然,听到儿子的声音,赶紧看去,“天赐,你说的医生呢?” 他没把德高望重的神医和年纪轻轻的许尽欢联系到一起。 这世上,还是年长的医生靠谱点。 主要是见多识广。 “这就是我带来的神医,之前在医院,爷爷还拿走了许尽欢给的药方,我今天带她来给爷爷看看。” 覃天赐很着急,顾不得亲爹眼中的不赞同。 “天赐,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爷爷,但你不能任性,随便找个人就能当神医。”覃卫民一脸不赞同,更多的是觉得儿子瞎胡闹。 这时,也有不少人附和。 “天赐,你爸说得对,京都刘老我们都请来了,说你爷爷脑袋里有弹片,不好处理。” “是啊,天赐,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不能添乱。” “天赐,家里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外人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许尽欢静静看着面前的众人,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不信任。 她不想争辩。 “覃天赐,我现在外面等你,你把他们说通,我再出手救你爷爷。” 说完,她转身就走。 覃天赐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衣袖,眼里都是哀求,“许尽欢,你别走,我不能没有爷爷。” 一个大男人流着眼泪,求她。 许尽欢又不是铁石心肠。 “我也想救,但你家人不同意,我就是硬闯进去,把人救醒,他们事后也会怪我多管闲事,你知道医患关系最难搞了。” 许尽欢不想被人嫉恨。 她好不容易重生,就想安安生生过日子。 要不是覃天赐对她不错,早就懒得淌这趟浑水了。 她不知道覃家内部的关系,但从目前看来,也不是很和谐。 覃天赐就是不撒手,扭头狠狠瞪着众人,“你们今天要是敢阻拦,害得爷爷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谁都别活。” 说完狠话,他一把从小徐的腰间抢过武器,抵在自己太阳穴。 众人惊呼。 “天赐,你这是干什么?” 覃天赐可是家里的独苗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覃老爷子能从昏迷中气醒,给他们每个人一颗花生米。 “还不让开?”覃天赐这一刻,浑身褪去纨绔,竟变得很有担当。 众人不敢赌。 这小子混蛋事又不是没有干过。 覃卫民还没说什么,妻子阮淑芬跑上来,一下子撞开他,“你要是敢耽搁医生给爸看病,害得我没了儿子,我也拉着你去死。” 覃卫民感觉委屈。 他这不是出于谨慎考虑嘛? 咋一个个反过来都怪他。 他深深叹口气,真是孽缘。 许尽欢如愿进了覃老爷子的房间,屋子里没有什么异味,布置也很简单。 他紧闭双眼。 脸色发黄。 许尽欢顾不得太多,上前帮他检查。 确实有点脑溢血,但不算很危险。 最大的麻烦就是脑袋里的弹片,毕竟他岁数大了,不好动手术。 就是能动手术,依照他的身体素质,也未必能从手术台上坚持下来。 现在只能剑走偏锋了。 她赶紧掏出针灸包,一针回春针,一针续气针。 一针则是排出瘀血的针。 每针都特别耗费精气神。 三针下去,许尽欢后背很水洗了一样,她扭头看向覃天赐,“把野山参给我撕一条腿,我咬着。” 覃天赐眼睛不瞎,许尽欢三针下去,红润的脸色都变得煞白。 不敢耽搁。 快速撕下一小条参须,递过去。 许尽欢咬住后,却不妨碍她说话,“快给我准备个盆子。” 感谢她上辈子的经验积累,要不然,就是重生了,她也是个新兵蛋子。 覃天赐自然是手脚不便,但小徐不是摆设 快速拿来盆,还没等脱手,就看见许尽欢把昏迷的覃老爷子往床侧一翻,刚才昏迷的老爷子张嘴吐出大口的鲜血。 “啊,血,你这个庸医,害得我爸吐血了。” 第126章 要不你来? 跳出来的是一个年过三十三的女同志,穿戴很时髦。 就是一惊一乍的样子,让人很无奈。 这也是医院为啥在抢救时,不让家属在一边的原因。 因为关心则乱。 “覃天赐,把多余的人请出去。” 许尽欢面色发黑,她不愿意治病的时候被人打断。 她都耗上半月的精神气看病了。 还被误会给人看坏了病。 要不是怕覃天赐送他自己花生米,许尽欢才不愿意管呢。 这帮看似孝顺的子女大部分还是惦记利益。 虽然这般想有点不合适,但现实中,这种案例她又不是没有见过。 有个老爷子是国家干部,一月退休金五六万,本就生命垂危,家人为了让老爷子的退休金不断,就把他送去疗养院,浑身插上管子。 本就痛苦不堪。 每天承受身体精神折磨,家属却不在乎这些。 他们要的是钱。 而覃家老爷子更是了不得的人物,他肯定不能现在就陨落。 大实话很伤人,但那是事实。 覃天赐的姑姑叫覃红梅,从没被一个小辈这么顶撞过,气得破口叫嚣,“你就是庸医,要不然,你怎么想把我们赶出去。” “那要不你来?”许尽欢拍拍覃老爷子的后背,然后用针封穴,血一下子不吐了。 覃红梅一僵。 她要是会医术,还会站这里叽叽喳喳乱叫吗? “你……” 她的话没说完,覃天赐的武器又一次放他脑袋上。 “覃红梅,你给我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阮淑芬伸出手,把碍事的小姑子推出门。 别跟她说什么外嫁的女人能指手画脚娘家的事,这种屁话。 覃家未来做主的是她男人。 更是她儿子。 要是她儿子死在这里,谁都别想活。 覃红梅被推得摔了个大屁墩,想要叫嚷,又被亲嫂子给吓得闭了嘴。 想找自己的男人撑腰。 可惜,她男人更没发言权,缩在角落当鹌鹑。 覃红梅气狠狠揪着手绢,眼睛死死盯着房间。 而这时,周青青也接到消息赶来,看到覃红梅坐在门外哭,还以为覃老爷子不行了。 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缓过来,踉跄上前,拉着覃红梅的胳膊叫,“红梅姑姑,覃爷爷他……” 话没说完,周青青眼睛红了。 说实话,抛除死缠着高成,周青青还是个很善良的小姑娘。 奈何恋爱脑附体,变得面目可憎。 “青青,你总算来了,你不知道天赐疯了,带来了一个庸医,来救我爸,我只不过多说了两句,就把我赶出来。”覃红梅仿佛找到了同盟。 拉着周青青一个劲吐槽。 覃老爷子没事就好。 怎么哪里都有许尽欢,她不到处招摇会死呀。 周青青忍着心头的愤怒,“红梅姑姑,你也别生气,现在覃爷爷的身体要紧。” 连外人都懂的道理,覃红梅怎么会不懂? 她就是想要个发泄口。 见周青青难以提供情绪价值,覃红梅瞬间失去吐槽的欲望。 瞪着死鱼眼看向房屋方向。 她一边想着让许尽欢搞砸,一边又想着亲爹快点脱离危险。 她就是这么矛盾。 房间里,许尽欢自己又咬上了一根参须,消耗的精气神在慢慢恢复。 而昏迷的老爷子睁开了眼睛。 人有点虚弱,意识很清醒,“你们这是干啥?” 他也好久没见儿女这么齐全了。 “爸,你醒了?”众人一窝蜂涌上前,拉手的拉手,摸脸的摸脸。 抱腿的抱腿。 场面热闹又让人动容。 只是别有大屁股把许尽欢怼地上,让她胳膊肘脱皮就很完美了。 “许尽欢,你没事?” 现在许尽欢更像个病人。 覃天赐自身难保。 小徐上前,把许尽欢拎起来丢旁边的红木板凳上。 “小徐,你要是手劲再大点,我都能看见我太奶了。” 小徐有点无措挠挠后脑勺,“对不起,下次注意。” 还想有下次,问过她的意见吗? 覃天赐收回武器,满脸感激地看向许尽欢,话没出口,许尽欢抬手制止,“咱们都这么关系铁了,别眼泪汪汪看着我,我会容易生理不适。” “当然,你想给我很多钱,我也不会介意,因为这是我靠双手挣来的。” 谈钱不伤感情。 只是别在谈感情的时候谈钱,别在谈钱的时候,谈感情就行。 覃天赐破涕为笑,“这才是你。” 那当然,要不是她,才奇怪呢。 覃卫民确定老爷子身体无碍这才走过来,看向脸色虚弱的许尽欢,“小同志,刚才实在不好意思,我为我无礼的态度向你道歉。” 许尽欢实在没力气起来,她斜靠着,把参须当辣条吃,“你们的态度我能理解,但我得提醒一句,老爷子以后不能再有情绪大波动,他脑袋里的弹片是个定时炸弹。” “要是情绪过激,下次的情况会比现在更严重,大罗神仙来都没救。” 覃卫民一脸紧张,“那我们平时该怎么做?” 许尽欢深吸口气,端起水喝了一口,“让老爷子头别再疼,这些你们有没办法,因为根本原因是弹片。” “但我看你们家庭条件不错,要是能联系到港市那边的医生,动手术取出弹片,头疼就不会发作,人就不会有重病情况。” 这就是个死结。 要的是看覃家人敢不敢拼。 毕竟老爷子都高寿了。 覃卫民陷入沉思。 许尽欢也知道他的为难,主动给他卸掉一部分担子,“我给老爷子开对症的药方,半月换一次,提高老爷子的体质,减少头疼的次数,也能大大减少重病的几率。” 目前只能这么干。 覃卫民让许尽欢开药方,给了她一千块的出诊费。 同时,还送了一大堆的礼物。 当然最贵重的还是覃家的一个许诺。 许尽欢也是算功德圆满。 回家前,又遇上了周青青,只是冲她点点头。 而周青青却视而不见。 爱答不理就不爱不搭理呗。 她又不是贱得慌,跟对方主动搭话。 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到了医院,去看望住院的小姑父李建唐,把养身的礼物都给了他。 然后把覃老爷子的情况一并告诉。 李建唐喝着铁观音,美滋滋一笑,“这病能治。” 第127章 祝他活的比王八久 许尽欢一愣,“小姑父,你没说笑,这可是开颅手术,要是稍有不慎,可是会脑死亡的。” 她也不是没有动过手术,但覃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她不敢贸然下手。 “尽欢,这本医书给你。”李建唐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医学笔记。 这里面都是他二十多年的心得。 许尽欢接过一看,越看越开心,竟然忘记了吃饭。 她的身体直接将地面砸的凹陷了下去,整个身体都没入了地面,看不见了。 除了军神榜几大强者外,从蜀山,昆仑,蓬莱出来的武王强者们也在和其他虫王战斗,并且占据了上风。 倭兵心中恨恨的想到,难怪将军至今没有回来,原来是被梧桐派出卖了。 看了看身旁的白泽,太一没有说什么,虽然他不想要跟帝俊争什么,但是却也不能表现出无欲无求,这样的话帝俊只会更加的为所欲为,这对于他本身乃是极其不利的存在。 因为,自从末世爆发以后,谢兰欣除了遇到过几个西京学院的学生以外,就再也没有碰到过自己亲手教导的学生了。 果然,在地底没有任何的事,尽管地表之上被无尽的黒魔士剑波统治,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亡制裁的地带,但地底下还是非常安全的。 不远处一道豪光乍现,鲜血喷涌中,刚才将阿虎烧成焦炭的雷族战士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惊恐地四分五裂了,连同一起走的,还有两名雷族战士。 裴歆悦也没解释他们的关系,只是微笑地看着眼前自吹自擂的他夸着自己。在外边,她已经渐渐习惯把所有主动权交给这个正在逐步长大的他。 大金刚身躯之上的鳞甲甚至被火龙撕裂,被“火龙霸”狂暴的能量轰得皮开肉绽。 嗜血尊上根本没有返回长桌后面,而是直接就坐在了大殿中央,然后他一番手一枚丹药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一位精通丹药的宗师武者忍不住的惊呼了起来。 杨铁也算是继承了一切,安葬了师傅,慢慢的开始把酿酒的事业越做越大起来。 手机上是一个简单的信息,信息看过了之后杜钊立马就把信息删掉了。 被糖糖这么一吼,韩亦惟还是不动如山的在哪儿深情的凝视着糖糖,韩亦惟越是这样,糖糖越是抓狂,同时,也更清楚,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虫谷的这位顶端玩家,就像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核弹。出于安全考虑,南涧县以及附近的玩家很可能早已离开,不敢待在此人周围。李青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跑过去。 有资格和对方直接对话的,泽联科里只有赵泽君。赵泽君当然也不会把这个短时间内认识大批‘领导’的‘好机会’让给别人。 到了此刻,罗长生也没了劝罗茗娇的力气,知道她此刻身体非常虚弱。可有些事,错过了便会终身遗憾,罗茗娇毕竟是罗御希的亲生母亲,他又有什么权利,阻止一个母亲去找寻儿子。 “要是我不走呢”百毒子还没有找到尸心蛊的下落,他岂能离开。 “盟主。”这下子他的手下全部都惊慌失措起来,地阶武者不说百毒不侵,但是一般来说不会生病,他们一旦哪里有了病痛,十有八九是都是功法出了问题或者是受伤所致,难道刚才跟橙堂堂主楚飞鸿的打斗受了重伤 这个集市不算大,卖的大多数也都是山里的农产品,再就是一些过季的衣服。 诗乃微微抬起头,与和人的目光相遇。和人的脸上充满了悲伤和恐惧,胸口传来刺痛的感觉。 一听到中年男子问话,众人急忙指着叶宁,一个个眼神怨毒不已,恨不得将叶宁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一个染着一头极为突兀的银发的中年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水椅上。 不过如今在李世民的解释之下,他已经明白了这位大唐人皇的意思。 “靠,要不是怕这苦肉计露馅,我何苦一大早上就得忍受这种男人的欲望!”李顺不满地骂道。 “兰娘娘,沛霖想拜托您件事。”听着沛霖软萌声音,兰妃就是没有招架之力。 深夜,原本沉寂的丹峰后山,鸟鸣莺啼声不绝于耳,直至清晨云雾退散,远处天边晨光熹微后才渐渐消散。 正在听着萧声,忽然,听到对面断断续续的对话,男子好似起身了。 而且他经历的战斗没有上千次,也有上百次了,区区手掌的伤口又怎么难的住他。 白盈盈大惊,想要去保护穆七七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的射手直接瞄准一箭,以非常迅速的速度射了过去,直击穆七七心脏。 顶多就是黑了儿子的睡姿一下,至于别的,那根本就算不上说谎不是吗 “再来。”谢青云狠狠地瞪了张召一眼,转头向西面横跨几步,又摆起架势,一双眸子死死的盯住光头。 “好了你继续,我走了。”苗若兰把交代的事办妥后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下一刻,破灭之光发动,狂暴的破灭之力猛然爆发,根本无视护体法器的威能,轰开护体玄光,将两个真仙的肉身瞬间搅成渣。 “还有谁不服,尽管一试。”八王爷庞太师包大人全都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治疗的忍术么!”月光疾风对于眼前的忍术再熟悉不过,这就是医疗忍者经常治疗别人的“掌仙术”,这个忍术会让自己动弹不得 彭长宜这才四处看看,才知道的确是在医院里,就说道:“呵呵,你怎么了,干嘛哭”说着,就伸出大手给她擦去了眼泪。 马海滨这时候真的知道害怕了,他当初怎么就那么傻呢,要是他被开除了,就直接回家的话,是不是现在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呢 “你对夜葬做了什么!”白和佐助捂住嘴的东西被团藏拿开,看样子是很享受胜利的喜悦。 杜梨从怀中掏出早已找人写好的状子,递给一旁的衙隶,衙隶呈给县令。 这场测试,是一些弟子人生的大关,也是一些人即将用来炫耀和藐视他人的资本。 第128章 你坏的流脓 霍霆前两天死里逃生,这两天虽不能活蹦乱跳,但已经能撑着墙走几步了。 这事被捅出来,袁朗脸色很难看。 想否认,但霍霆不是好糊弄的。 他虽是反问语气,但眼神是笃定的。 袁朗颇为难堪,“是的,不知道霍助理问这事干什么” 霍霆上下打量袁朗。 身材消瘦,面色憔悴,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似乎也不好。 吴正策刚刚扬起的尾音还没出口,就感觉脖子上一沉,随即晕了过去。 “狐雅,你做的很好,”贺瓷仔细检查一遍,虽然这些灯笼依旧有不乏粗糙的东西,但最重要的东西却没有出什么差错。 二丫看了看表哥,默默点头,退出屋内,关上门,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有花匠精心伺候,后院的八棵果树都顺顺利利地活了下来,菜地里也一片绿油油的,生机勃勃。 翻了好几页,她终于看到一瓶10积分的迷魂香,她甚至找到了药方,虽然是一百积分,但她感觉以后可以买下药方自己制作了。 因为听起来情况紧急,她不得不暂时中断会议,紧皱着眉起身往楼下走。 虽然各路媒体对蝙蝠侠这样的人褒贬不一,但生活在哥谭最底层的人都十分支持这些义警。 叶空看了他一眼,接着就转移了路线,从围墙的破洞里钻了进去。 在黑暗当中,他感知到的灵魂数量堪称恐怖,即使只用数量来攻击,能造成的伤害也无法估量。 就这样,八大势力和祖神殿,前来剑帝城的人马,全部死在了风如烟的手中。 实质般的黑气从黄泉的手掌上涌了出来,接触到郑易的手部是,上面的阴暗负面情绪让郑易打了个寒颤,这实质般的黑气绕过郑易的双手开始顺着黄泉的胳膊向上蔓延起来。 “混蛋,在享受杀我的过程吗!”被捉弄的强烈屈辱感浮上队长的心头,军人的刚烈和对生的渴望促使他肾上腺极度分泌,让他有更多的力量让这个戏耍自己的混蛋好看。 之所以要举办bisài,主要目的还是了解前来参加选拔的选手们。 当下,冯彩玲也就不再矜持,她心中也清楚处在这种情形之下,自己也不是矜持的时候。 量子护壁,就是给单个友军挂上一道坚固的防御壁,比一般的能量护盾更为坚固,一般的武器很难击破,当然,持续的时间有限,只有几分钟而已。 被陈尹这迅捷的一蹬之后,那位使用长棍的刘兄,虽然一身硬功惊人,但是在陈尹顺着长剑攻如入的一缕极寒内息之下,也是反应慢了半拍顿时就被这一脚蹬得连续退出四步,这才重新稳住的身形。 这一下,雷子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顺着脸庞流淌进了脖子里边,眼中已经是一片死灰。 青木清楚地看到,八方天地无穷黑暗能量不断汇聚,形成一个恐怖的能量漩涡,最后灌入到这个沼泽里面。 秦唐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拍摄电影父亲中的父子篇,他从父子篇的父亲电影之中可以找到自己的一些影子,那就是同样为了梦想,永不放弃的坚持。 仅仅只是刹那间,许艾安就想清楚了许多的事情。他看到刘炎松微微凛然的模样,随便一个电话就搞掉了堂堂一个上校,心里,竟然是生出了羡慕与仰慕的情绪。 第129章 上了贼船的许承欢 霍霆也不是森林里的野兽,抓住雌性,一杆入洞。 而是准备了烛光晚餐。 鲜花,护肤品礼盒,漂亮的裙子。 许承欢又开心,又激动,推门的刹那,红唇张得老大。 她下意识把尖叫堵进喉咙里。 这…… 不愧是京都来的少爷。 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他穿着花衬衫,半敞着胸口,瓷白的肌肤在蜡烛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 李凡要闯四元镜像大阵的事情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剑宗,其中包括魔云宗的那些人同样得知了消息,他们这些年依然没有找到原魔之气,所以一直都留在了剑宗。 自从前几天,他老爹突然被警方带走之后,他的整个家族,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楚凛毫无防备地被他大了一拳,倒吸一口气,脸颊迅速红肿起来,疼极了,这一拳前几日打在林景生脸上,他才稍微好一点,今天就还给他了。 此刻的姜维,经过了数道强横的淬炼,自己的分身,也已经达到了灵海境二级的境界,虽然打不过那魂涛,但是面对着这些火魔,还是绰绰有余的。 姜维随后反应过来了,当下便是想要收走这玄晶石,然而还未动手,一道灵力光柱便是悄然袭来,让他神情一凛,脸色也是阴沉了下来。 展星虞一愣,显然没料到赫连淳这样的反应,心里一惊,手上一松,赫连淳瞬间就将她推开老远。猝不及防间,身体重重地倒了下去,手上重重地撞击到坚硬的地板,疼痛让她面目扭曲,发出一声惨叫。 九大域中,各自都带着风雨欲来的气氛,而净土神域,也进入了极其紧张的准备中。 李良怒火攻心如坐针毡。回到拉图比的第一天雅尔迪姆就和自己聊了对这场比赛的大致计划,当时没有听出什么。 而在他的旁边,则是有着数十个大瓶子,这些瓶子里面,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抬头的瞬间,只见一只遮天灵气巨手不知何时在半空中凝聚而成猛地朝着他的身子抓了过来。 “鲜血的味道真好……”男人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贪婪的味道,随后,顾格桑便感觉到有尖锐的东西扎破了她细嫩的颈部皮肤,如同两根粗针,匍匐在她的血管中,毫不客气的抽取她身上的血液。 乌云也拿着手电筒走进了一间他了大半的屋子里,细细的寻觅起来,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的线索。 左高飞不等李山站定身形,又再次追身而上,右手一刀劈向李山的肩膀。 苏悟兮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毅然决然,而且来之前的她也早就已经在自己的内心也做好了打算,如果这一次自己没有办法找到洛辰的话,那还不如不出去呢。 另外一边,另外一支地级佣兵团,大地佣兵团的那位副团长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只不过付长隆掩饰的很好,没有人注意到而已。 “这上面的是你的先生,我好像听说过,是袁氏集团的总裁。”苏悟琳笑着对苏悟兮到好像,一脸好姐妹的样子。 鬼娃的恐怖再加上她们到来后,见到的就是鬼娃对着空气自顾自的说着话,这一幕算是彻底的将他们最后的神经给崩断了,纷纷吓得晕了过去。 擂台上裁判对此也没有流露出来任何意外的表情,在看到秦真没有第一时间走下擂台时,裁判就已经有所猜测了,刚刚那话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第130章 尽欢,车不能当战斗机开 许尽欢满脸歉意,“忙着给覃老爷子治病,消耗了太多的精气神,当时我都生嚼了两根参须,都不管用,妈今早什么饭呀,我快饿死了。” 她真能吃下一头牛去。 邬翠梅不是不给她饭吃,而是两天没吃饭,不能一下子吃伤了。 面容刚毅的上官黎悟正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主位上坐着面色忽明忽暗的钟离予。 这时候,‘铁线虫’似乎察觉到什么,急忙想要缩回黑色石头内。 若薛沛林配合迁村,哪怕元哲与周护有心挑拨,也断不会闹出这等事情来。 将它再次从自己的衣袍上抖开,既然扔出去还会再撞回来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只求先别窝在她怀里。 赵老爷冷笑一声,原本以为这个村姑是有点手段才勾搭上自己儿子的,没想到竟然还借着这样的一个身份。 看着眼前的火焰恶魔,叶云并没有直接相信,反而是面露疑问,毕竟一个陌生的怪物突然出现要跟你合作,而且还是对你百利而无一害。显然,这其中没有诈,是不可能的。 他手中捧着一个镶着金丝边的咖啡杯,杯中还冒着盈盈热气,艾伦低头呡一口咖啡,似乎对独的到来并不意外。 将一切都融合完毕之后,叶云看着还有这九百多万的生存点,直降将其全部怼到了烈阳真经之上。在叶云期待的目光之中,烈阳真经提升到了七级。 虽说去过一次济善堂,却还是不记得具体的方位,只好沿街找寻。 可此事,拖又有什么用途,而且拖延得越久,还有可能越糟糕的,不过他们也没有马上反驳,想听听对方的理由会怎么说。 这一天,凌傲天正在修炼,却被急匆匆赶来的凤青衣从修炼状态中叫醒。 南柯一梦雕刻完毕,秦淮感觉被重重的砸了一锤,‘胸中丘壑’凝实了许多。 夜北皱紧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谁,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老罗头’这个产品绝对能带着工人们重新把食品厂当初的荣耀找回来,这个产品的潜力陈华年很看好。 程广平与张远桥曾经是同事,关系一直不错,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程广平调动的时候张远桥还给他送行,罗力给程广平送秤的时候张远桥也在现场,现在他们两人因为罗力再次交集在一起。 罗力道:“借力这种事只能用一次,用多了,就不起作用了,他们也不是傻子。 余年幼方出神,不觉讶然惊恐。神定,捉虾蟆,鞭数十,驱之别院。 刘备身后所立之人,其一为大秦圣祭,安娜塔西娅。其二为天师道二代嗣师夫人,卢暒。 天知道里约热内卢竟然还有这种死板的警察,竟然还需要查驾照。 蓝新颜:这是你的老窠,你要躲猫猫,我确实没辙。对待你,我又不能粗暴,野蛮,否则在广洲,早已拿下!咳,什么时候,你能温顺点 艺兴搀扶着月璃,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吸血鬼不能失血过多,现在的她依旧很虚弱。 “不要!”月璃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额头上密布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想到那贵到没边儿的维修费,误以为是李森摊上的事儿的他,声音比之前还大。 化妆室很大,服装师衣服堆不下,放了一部分在这边,而明焰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一堆戏服后面,恰好是外面的视线盲区。 第131章 使点眼色行不行 要许尽欢手里的是飞机,她都开着翻好几个筋斗。 他心想,孙悟空来了,都得叫许尽欢祖师爷。 可他不能打击自己媳妇的积极性。 谁让他也喜欢看到媳妇张狂的模样。 许尽欢沉浸在激动中,许久才回过神来,赏了高成一个眼神,发现他鬓角汗如雨下。 这才意识到她第一次开车。 看着空旷的荒滩,再看看方向盘指示标上的数字。 嘶。 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竟然开到了一百码。 条件不允许她上演速度与激情,赶紧往下降速。 等恢复二十码的速度,高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表情轻松起来。 “不好意思,第一次有点紧张了。”许尽欢尴尬地擦擦汗。 高成情不自禁笑出声,“你啊。” 声音里的宠溺藏不住。 忽然,视线相对,许尽欢眼中的激动没有褪去,盈盈亮光让高成心思百转。 美景,美人。 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上暗哑,“尽欢。” 许尽欢身体一抖,立马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 赶紧摇头,这事可不能乱来。 多羞人。 高成当了个睁眼瞎,迫使她停下车,一只手伸来箍住她的后脑勺,俊脸瞬间放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 许尽欢紧张地吞吞口水,“这是在野外影响不好。” 她的意志力在一点点溃败。 高成眉眼缓缓舒展,声音带着蛊惑,“尽欢,我很快就要归队了,真不想抓住每分每秒?” 他其实很想从丈夫摇身一变成为父亲。 可又想到有个臭小子分走媳妇的注意力。 那点心思彻底退散。 许尽欢原想着再守守心门,但想起两人很快就要分别,再次见面也没个确定时间,只好顺从高成的意思。 做了一会荒唐事。 得寸进尺开了口子,就像堤坝决堤,洪水如猛兽冲出牢笼,肆意破坏财产,收割性命。 许尽欢被折腾得不像样子,回家都是高成抱回去的。 也是不凑巧,竟撞见再次上门的周青青。 她满脸期待守在客厅里,望着门口,就像个期盼丈夫回家的新婚妻子。 然而,在看到心心念念的“丈夫”怀里抱着强行挤入他们夫妻世界的“第三者”,周青青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手里的褐色药瓶差点被她捏碎。 “高成哥,你总算回来了,我有事找你商量。” 周青青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因为隐忍变得有点扭曲。 高成本想着再亲亲许尽欢的眉眼,祈求她的原谅,这一次是他太过火。 可他难以自控。 今天氛围实在太好,而且许尽欢又心软,配合了他不少高难度。 眸光落在她微红的皮肤上,情绪澎湃。 “周青青,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眼力见了,而且我结婚了,跟异性不能来往过密,我怕我媳妇误会。” “我们这种工作性质的人,本就很难找媳妇,好不容易找到媳妇,自然希望她不能受委屈。” 高成刚才的愉悦,在看到碍眼的周青青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 周青青心中中了一箭,鲜血堵在心脏上,闷痛难受。 眼眶泛上红。 她努力假装坚强,开口时声音带着哭腔,“高成,我来又不是破坏你们感情,而是想跟你打个招呼,往后咱们会在一起工作。” “你归队那天,也是我要出发的时候,咱们自小认识,想着结伴而行彼此有个照顾。” “可你太冷酷无情了。” 明明责怪的是高成,但眼睛看向怀里不说话的许尽欢。 许尽欢后脑勺背对着周青青。 都能感受到那双眼里的幽怨。 她抬手掐住高成腰间的肉,用眼神控诉,看你干得好事。 高成委屈呀。 他小时候又没有预知未来到能力,怎么会知道小时候的玩伴对他贼心不死。 要知道,他自戳双目行不行? 他只好用眼神安抚许尽欢别瞎想,他来处理。 “周青青,我本不想说难听的话,是你逼我,那我也就不顾你的脸面,我是已婚的男人,你个未婚的姑娘,成天就缠着我。” “我并没有感觉到魅力无限,只剩下满满的厌恶。” “你要知道什么叫分寸,就不会动不动上门。” 高成的话也不算难听,就是实话实说。 要不是品德不允许他扇得周青青找不到北,他早就动手了。 他话说这么直白。 周青青也该知难而退了。 可她只是眼泪汪汪,“高成,你太过分了。” 然后继续用哀怨的眼神盯着他。 玛德。 他怒目圆瞪,直接冲她怒吼,“你烦不烦,还不快滚。” 这句话胜过千言万语,饶是厚脸皮的周青青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嘴唇哆嗦着,满脸不敢置信。 高成不管对方要死,还是要活,抱着许尽欢上了二楼。 独留周青青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楼上婚房。 许尽欢被轻柔地放进浴缸里,浴缸里正在慢慢进水。 高成在一旁一味忙碌,她以为对方是心虚。 没想到高成在生闷气。 手在浴缸里一拍,溅起无数水花。 “我这就去找领导,问问他部队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周青青身娇体弱,到了部队去不了一线,只能负责后勤,或者通讯。 说通讯都是抬举她。 这是高成的偏见,那是因为周青青老烦他,在他心里,周青青一心想着找对象。 哪有心思搞事业。 要是周青青挖出恋爱脑,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可她钻了牛角尖,一心要高成成为她丈夫,从之前的崇拜喜欢,变成现在的偏执。 无非是爱而不得导致的不甘心。 许尽欢见他反应这么大,也顾不得生气,提醒他,“跟你们领导如实反映情况,别带有个人情绪。” 她也不是为周青青说情。 两人拢共才见了几面,又是情敌关系,自然没有义务帮她说情。 只是怕高成带有情绪,会让领导对他有怨言。 高成眉眼舒展,起身离开前,偷香一个不说,还谁不要脸的话,“明天咱们再寻找快乐去。” 快乐个你的头。 许尽欢气呼呼整个人缩进浴缸里,吐着泡泡。 真是应了那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陆导,在接到高成打来的电话时,心情激动,恨不得跟他聊聊家常,然而,高成直奔主题,对他一同抱怨,“陆导,咱们部队什么人都能进吗?” 第132章 高成,你在威胁我?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陆导茶都不喝了。 绞尽脑汁想到底是谁惹了这个祖宗。 上来给他不痛快。 可他想了一圈,也没想出那个惹事的人来,一头雾水闻,“高成,大老远的,你打电话,不把事说个清楚,跟老子发什么邪火,你当老子是你的专用出气筒吗?” 高成不怕出气筒跟他发火,厚着脸皮打感情牌,“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志同道合的媳妇,也好不容易把她哄着让步,谁知,半道杀出个周青青。” “一个从没有进到部队工作的人,哪来的脸跟我说,一起共事的话。” “陆导,这事解决不了,我要延迟归队。” 高成不会把许尽欢推到风口浪尖,让陆导认为她儿女情长,不通事理。 得把周青青往前推。 本来就是她的错。 她瞎掺和什么。 陆导试着揪了几下脑袋上茂盛的头发,痛意让他回神,“高成,你在威胁我?” 混小子,在部队时,就是个活阎王。 这生了一场大病,从鬼门关回来后,成了无赖。 早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当初就是把拉胯的混小子们丢前方,也不会让高成去。 高成有点小威胁的意思,但他就是吃准老领导不想舍弃他这个人才。 人才嘛。 总是有几分恃才傲物。 要不然,那能叫人才吗? “陆导,我是你带出来的病,浑身是毛病,也是跟您学的。” 理气直壮地甩锅,陆导好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把他抓过来,狠狠打屁股。 这是骂他不正,交出来的兵是歪的。 气归气,也还是会尽快处理,“混小子,你先给我两分钟。” 陆导问清楚周青青的名字,家庭住址等情况,特意跟征兵办询问一番,没有找到周青青这个新兵,但在特聘中找到了她。 她特聘进了文工团,成了文工团的干事。 又负责跳舞慰问演出,平时还干场务协调。 她背景雄厚,也是多才多艺。 这样的人员特聘也不算违规。 陆导也没偏听偏信,又把电话打回去,特严肃地跟高成说,“你说的周青青同志是特聘进了你所在的部队,但人家在文工团,专门负责慰问演出,你不让进入部队发光发热,就过分了。” 高成捕捉到了精准消息。 周青青在文工团,虽不能随时见面,但架不住文工团的人能随意找他们。 他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她去任何部队工作都行,唯独不能和我在一个部队,我怕她对我死缠烂打,到时破坏我和我媳妇的感情。” “陆导,我是你看着成长起来的,我这一路走来的辛苦,你也知道,一个月前差点死在家里。” “是我媳妇如同天神降临救了我,如今又还给了你们一个完整,且拥有无数指挥经验的我。” “如果你们不能给她一个安心的保证,我想,我可能得考虑换职业。” 有人曾说当兵辛苦一阵子,开心一辈子。 高成深有体会。 可要是有人成了威胁他和他媳妇的阶级敌人,他作为丈夫的,不为妻子保驾护航,那就不叫丈夫。 陆导一听急了,“高成,你别乱来。” 打算乱来的高成想要肯定保证,“陆导,你得帮我。” 陆导只觉得焦头烂额,心想,高成长得帅气逼人,不是他的错。 之前就有不少领导想把自家女儿介绍给高成,他都义正言辞拒绝。 当时也没看到他很无措。 现在想来,那是没有顾虑。 现在有了,就得会有牵制。 “高成,介绍周青青到你所在部队工作的领导是覃,人家职位不低,家中老爷子更是老革命,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 “你要实在不想在临市待,那我就想办法调你到隔壁省,只是路程会增加一半,职位也得要下降。” 高成也陷入了两难。 许尽欢无意间听到了姓覃的,第一时间想到了覃天赐的家人。 覃家刚好欠她一个人情。 那就现在来用。 她轻手轻脚走到高成身边,温热带着香气的身体贴他手臂边,“别让陆导为难,这事我能帮你办。” 当初的许诺是覃卫民亲自答应的。 他要是食言,她就去找覃天赐,让他威逼亲老子。 到时世界名场面就会出现,你是选周青青,还是选亲儿子。 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总比把定时炸弹送高成身边要强。 高成秒懂许尽欢的意思,这是要拿许诺帮他。 他感动得无以复加,一只手伸过来,揽住她的纤腰,唇要落在许尽欢红扑扑的面颊上,被对方挡住,示意他在打电话。 高成很遗憾,只好收敛心神,“陆导,我先想办法处理难题,要是不行,再找您,但我还是那句话,以后有女同志找我,都帮我回绝。” 陆导真想骂他,你这是因噎废食。 可又不能骂。 这小子的叛逆期才刚到,要是不答应,真能撅蹄子。 “答应你,我会叮嘱你要管的队伍,二十四小时帮你盯着,让你连母蚊子都看不到一只。” 高成这才开心起来,挂电话时,又关心了几句陆导。 陆导骂咧咧挂了电话。 许尽欢这边也收拾妥当,“我刚好去帮老爷子复查,我会当面提出来,确保你的工作不受影响。” 高成狗皮膏药一样跟着她去。 覃家。 覃老爷子情况稳定下来,精气神也好了很多,见许尽欢面色红扑扑,悬着的心落回肚子,“小同志,看你气色好,我也就安心了。” 为他个糟老头子搭上一条命不值得。 许尽欢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老爷子说的哪里的话,我拿人钱财,帮人消灾,您不必放心上,何况,我也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 “看你恢复得这么健康,我心生安慰。” 许尽欢是什么样的人,经过相处都能知道。 她爱钱,却也有底线。 为人善良大度,却也不是个爱心泛滥的圣母。 覃老爷子很欣赏许尽欢的为人处世,外加救命之恩,对她多了一层滤镜,“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救我。” 两人简单寒暄后,许尽欢帮忙检查一番,最后又改了药方。 覃天赐围在覃老爷子身边,寸步不离。 “咦,这是转性了?” 第133章 他竟然喊我滚 这家伙竟然能坐得住。 经一堑长一智,覃天赐总算是长进了。 “你的伤再过几天也就好彻底了,以后别做太激烈的运动,容易崩裂生长的皮肉。” 覃天赐难得没跟她斗嘴,乖巧点头。 覃老爷子又是欣慰,又是担心,看向许尽欢,“小同志,麻烦你给天赐看看,是不是我突然病了吓到了他,这孩子这两天粘着我,我都怕了。” 覃天赐才有了反应,“爷爷,我没毛病。” 覃老爷子心说,有毛病的都不会承认自己有毛病。 许尽欢算是看出来覃天赐为啥之前那么爱闯祸了,有个支持他的爷爷,把天掀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老爷子,他没病,就是经此一事懂事了。”许尽欢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对方真有病。 那不是安慰,而是敷衍。 覃老爷子深深叹口气,摸摸覃天赐的脑袋,“这孩子是我带着长大的,跟我亲近点,只是我怕他养歪了。” 要真养歪了,覃天赐也不会良心发现。 他本就是有良知的,之前喜欢玩而已。 “您要真疼爱覃天赐,就该让他干点正经事。”许尽欢不用自己铺垫,讲周青青的事,她顺势而为,“我听说覃天赐的干姐姐周青青为爱勇闯军营,覃天赐之前就玩极限运动,最好改造他的地方就是军营。” 覃天赐眼皮子一撩,深深看向许尽欢,突然玩味一笑。 好家伙把他当工具人。 覃老爷子还真琢磨起来,只是在回话前,不由多问一句,“青青是家里的宝贝,怎么会去部队,还有她所追的爱人叫什么,值得她拼上性命?” 覃天赐自然要打配合。 “爷爷,青青姐喜欢的男人叫高成,但他现在是已婚人士,而高成的爱人就是给你看病的许尽欢。” 覃老爷子觉得他可能是耳朵出现了问题。 亲孙子说的话,一个个字分开,他都懂什么意思,但连一起,怎么变成外星语了。 他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许尽欢突然红着眼睛,语气悲伤,把周青青对高成的“爱恨情仇”讲了一遍,又不好意思讲述她和周青青的一点小口角。 最后,她深深叹口气,“之前都说得清清楚楚,高成和我的婚姻是受部队保护的,破坏我们婚姻的人就是罪人。” “可她现在钻了牛角尖,高成过几天就去省城部队报道,青青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然后借用您家的关系,竟跑去了文工团。” “老爷子,我也不怕您笑话,我出生农村,文凭也不高,和高成成为夫妻,我一直就很忐忑。” “要是青青始终对高成死缠烂打,我怕我会疯。” 要真走到那一步,她不可能会疯,但会伤筋动骨。 上辈子受了情伤,丢了性命,重生回来,情伤可以有,但不能危及生命。 覃老爷子从她的表情看内心想法,不是做假,但演戏的成分有点,无伤大雅。 他受恩于许尽欢,就没办法坐视不管。 而且覃家人都没有借用覃家的权势去部队任职,让周青青破了先例,这是打他的脸。 覃老爷子在心里埋怨办事人,办得不够谨慎。 脸上严肃,语调是安抚,“这事我帮你做主,不适合的人都靠权势去部队给履历镀金,这是对众多军人的侮辱。” 别人开先例他不管,但在覃家就不能有。 许尽欢感激地笑着,“老爷子,有您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我要的不多,只想隔三岔五见到我丈夫。” “他是独子,我公婆忍下心疼,送儿去报效国家,要是被某个私心重的人影响丢掉性命,我公婆会杀了对方。” 可怜天下父母心,高建国是个水做的男人。 自然舍不得独生子走在他前头。 如今他舍自己,为大家,总得有人帮他兜底。 覃老爷子感到动容,“高成父母我是见过的,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而高成本人也很优秀。” “要不是因为这次抓捕受伤,也不会县城逗留这么久,你的请求我一定会帮忙办到。” 他的儿女不多却都健在。 损失一个,就是要他的命。 别说家中只有一个孩子,杀伤力是成倍的。 许尽欢得了准确答案,留下一个好消息,“我这边有开颅的办法,您和家人商量商量,要是时机成熟,咱们可以试试。” 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覃老爷子没机会消化这个好消息,覃天赐却抢先跳出来,“这个消息保真吗?” 自然是保真的,只是许尽欢想要请几个大佬在身边作陪。 最好是更权威,更有背景的。 “你们家要能找到更好的医疗团队和环境,这手术就能做,但可能是国内首例,风险不能避免。” 许尽欢也不能满口答应不会出现问题。 现在看的是能不能赌。 覃天赐沉默下来了。 他敢赌吗? 要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他可以赌,是因为这个情况是假设。 而他爷爷是现实,不是假设。 许尽欢不催他,留下更好的药方离开了。 当晚,周青青被安排到地方文工团的事敲定,她在家里气得砸了一大堆值钱的东西。 水晶碎渣飞溅起来,擦过刚端着牛奶走进来的周夫人脸上。 “青青,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微痛一闪而逝,但血液做不得假。 顺着周夫人保养细嫩的脸上刷流下来,她不敢用手碰,把托盘放在桌上,才找干净的棉签擦掉血迹。 涂上修复的药膏。 “妈,我不能和高成去市里报道,我不甘心。”周青青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不是个不稳重的人。 本来这么好的消息想在新单位,见到高成时,与他创造偶遇,再给他惊喜。 在那种场景相见,高成一定是开心极了。 两人指不定会来个拥抱。 可她奢望的不是简单的拥抱,而是彻彻底底拥有对方。 所以,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直接把惊喜变成惊吓,就要看看许尽欢会不会失态。 反手给高成一巴掌,骂他不矜持,到处勾搭女人。 她再适当做点戏。 两人离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然而,她低估了许尽欢在高成心中的地位。 “他竟然喊我滚?”周青青委屈地落泪。 第134章 廖姐,过界了 许尽欢不用出手,高成就像安了发条的机器狗。 跑来吆她这个青梅。 难堪造成了,还不够抵消她擅作主张带来的麻烦。 反而跑去跟领导告状。 这才让她无缘与高成共事的机会。 为什么没有联想到许尽欢,是因为她打心眼里没把许尽欢当个有本事,有能力的人。 自然想不到是许尽欢去卖惨,才让她彻底失去偶遇高成的机会。 周夫人恨铁不成钢,“上赶着的买卖就卖不到好价钱,周高两家的关系好些年都不联系,咱们有求于人才重新联络高家。” “人家本就不满,你又隔三岔五上门去添乱,人家会喜欢你才怪。” 周夫人说的是实话。 周青青才更愤怒,“当年我就想着非高成不嫁,你们怕他死在前线,硬生生掐断了我和他的姻缘线,现在我们有求人家,你们才想到联络感情了。” 有句话就很适用现在这个场景。 那就是粑粑憋门口,知道找厕所了。 周夫人秀眉微蹙一秒,又很快舒展,搬出杀伤力极大的千年不变是用语,“我们也是为你好。” 这话延续至今有几千年之久。 多少人因为这话被伤得体无完肤。 周青青语气一滞。 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周夫人乘胜追击,“高成这次要不是运气好,头七都差不多要过了,青青,你喜欢高成没问题,但你要知道,他职业特殊,你要付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百倍。” “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怀着孕,高成父母双双病倒,你指望谁。” 怕周青青反驳,还不是有你们吗? 周夫人提前预判,“我和你爸,你哥,都会竭尽全力帮你,但你内心渴望的是高成这个丈夫,他是你丈夫,更是你孩子的父亲。” “可他什么都帮不了,要是再运气差点,你难产,需要签字,高成不在呢。” “你难道要活活被憋死,我的傻女儿,过日子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不是风花雪月。” 周家不差钱,不差钱又不是自虐的理由。 再说,高成又不喜欢周青青。 你就是在他面前上吊,人家当你是荡秋千。 周青青就是不甘心,她忍不住开口,刚说了个可是,就被周夫人直接打断,“既然你非要高成不可,那你就别用家里的关系,靠你自己。” “那不行。”周青青直接反驳。 有家有背景,长得也不差,高成都不正眼看她。 要是没有这些,高成更不愿意。 周夫人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你要再浪费时间在高成身上,我和你爸就跟你断绝关系。” 看着女儿瞪大眼睛,周夫人觉得还不够,加大力度,“我们会通过登报方式跟你断个彻底。” 说完,周夫人转身走得彻底。 “不要走。” 这个场景同样在基地上演,自从袁朗牵桥搭线让许承欢和霍霆接触,许承欢每隔一天就会收到不同的礼物。 有进口化妆品,包包,鞋子,甚至还有适合女士开的摩托车。 有了更好的依靠,许承欢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袁朗却黑眼圈一天比一天严重。 头顶的头发一天比一天绿。 他没如愿接到升任的职位,老婆要跑了。 “我又不是幽会,是去挣钱,别一副死了亲妈的死样子。”许承欢对着镜子化了美美的妆。 今天穿的是霍霆从港市定制的高定裙子。 穿她身上,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但这美丽却不是给袁朗看的。 袁朗心头的杀意渐生,他不动声色走到许承欢的面前,双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阴森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承欢,有人撑腰胆子肥了,是不是?” 满脸笑容的许承欢脸色一僵,纤细的脖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战栗从内心深处冒出来,颤抖着声音开口,“袁……袁朗哥,你说什么傻话呢,我真的只是去赚钱,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以前是能看出来,但现在嘛。 就看霍霆的“糖衣炮弹”能腐蚀许承欢多久。 袁朗湿润的唇在许承欢面颊上落下,没有任何亲昵,更多的像暗地里冒出来的蛇,攀着她的皮肤,伺机往脖子上咬。 “承欢,好好去挣钱,我在家里等你。”袁朗如愿看到对方发颤,心里得到了满足。 许承欢心生怯意,打了退堂鼓。 只是脑海里浮现出霍霆给她看过的一个图片,那个礼物真好看呀。 钱壮怂人胆。 财帛动人心。 “袁朗哥,我去去就回。” 说完,像泥鳅一样挣脱束缚,匆匆出了门。 袁朗阴森的面色随着许承欢的离开,变得正常,这时,他家门口出现一个苗条的身影。 声音含媚意,“阿朗,又独守空房呢,要不姐姐帮你排除寂寞?” 袁朗看向来人目光越过几米落她胸口。 高山耸立。 白雪皑皑。 心想,这女人真骚呀,穿这么单薄,也不怕被人撕烂脸。 “廖姐,不用了,大晚上的孤男孤女一起相处,影响不好。”袁朗拒绝起骚气冲天的廖春花也是很艰难。 廖春花是基地材料办公室的小头头,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说话也甜,为人更是爽利。 相较于许承欢的媚,廖春花更多的是妖。 袁朗也想尝尝对方的味道,但他不能。 克制着蠢蠢欲动的心思。 廖春花不好沾手。 廖春花迈着猫步走上前,纤长的手臂搭在袁朗的肩膀上,吐气如兰,“阿朗,你媳妇外出厮混霍助理,你在家寂寞难耐,我帮你有什么不行的?” 基地就是个小江湖。 廖春花又是八卦中心,霍霆年轻帅气多金,又来自京都,多少女人想和他春风一度。 有点关系后,办事就方便。 她也在觊觎霍霆。 只是霍霆不喜欢离婚带娃的女人,怕被缠上,而且他喜欢年轻的身体。 青涩,又纯。 而她早已过了这个阶段,变成的汁水丰富。 阵阵香气化作无数双手,扒着他的肩膀,撕扯着他的灵魂意识,就在他意识迷离时,一只手从单薄的衣服钻进去。 “廖姐,过界了。” 第135章 太狂了 袁朗捉住作乱的手,他扭头用清冷的眼眸看向廖春花。 明明刚才眼神迷离。 怎么一眨眼就变得这么可怕? 廖春花有点小惊,赶紧抽回手,装作若无其事整理他凌乱的衣服,“你的衣服皱了,我帮你理一理,下次咱们再聚。” 廖春花笑着告辞,出了袁朗的房间,眼神骤然一冷。 这个袁朗就是表里不一的渣滓。 但她又掀唇一笑,这样的男人玩起来才更带劲。 她不想付出任何东西,就想等男人上钩。 而同样想法的霍霆又损失了一个大几千的项链,他滚烫的手指落在项链上,但眼神黏着许承欢细腻修长的脖颈。 状似无意摩挲着。 细密密的痒意本该从脖颈跑向心脏,但她腰软腿酸。 心跳在加快和正常间,选择了疯狂加速。 脸红心跳的许承欢意识到会发生什么,她紧咬牙关,缓缓闭上眼睛。 那条红色的项链搭在白皙的脖颈上,红白相间,勾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霍霆也不掩饰自己的欲念。 低头吻上许承欢的脖颈的皮肤,细细密密亲吻。 许承欢喉咙里发出弱弱的抗议,“别……别这样。” 可她的手不自觉拽住霍霆的衣服,胸前的衣服皱成一团。 霍霆对她欲拒还迎的小手段,表示很享受。 在他高超的手段下,许承欢已经从窈窕女郎变成战兢兢的小白兔。 霍霆声音暗哑带笑,“别怕,我会很温柔。” 这样的话不该出现在雇主和“保姆”之间,但他们已经跨越道德底线,直达禁忌的海洋。 霍霆是情场高手。 知道如何点火能让对方和他同频共振,共赴欢乐的海洋。 许承欢在汪洋中反复颠簸,直到精疲力尽。 霍霆给她的感受全然不同。 她微微喘着气,脸上的笑容格外满足。 只是在温存的美好时光,霍霆后背靠在墙壁上,嘴里叼着黑色巧合力,白皙的脸颊上汗珠还没消散,“承欢,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许尽欢?” 提到许尽欢,许承欢从余味中瞬间跳出来。 脸色像是霜打了一样。 此时,她要是个男人,恐怕直接痿了。 许尽欢就是她的克星。 “霍霆,你对我这么好,最终目的是想接近许尽欢对吗?”情欲退去,许承欢的脑子聪明得让霍霆有点意外。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体力是不是下降了。 霍霆见她眼里藏着疯狂,眸色微动,“她之前给我看过病,拽得二五八万一样,我堂堂霍少从没受过这样的苦。” “把她抓到身边,好好收拾一顿才能消除我的心头怒火。” 他的本意就是驯服烈马,让她屈服在自己身下。 至于许尽欢的医术再厉害,也顶多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女人嘛。 相夫教子才是她们的本分,男人买点礼物哄哄就行。 无需和他们争高低。 原来是这样。 可许承欢不想让霍霆得偿所愿,直接搬出高成,“我妹夫是当兵的,听说年纪轻轻就是营长,你抢他媳妇,得摸摸脖子上的脑袋硬不硬。” 霍霆没见过高成,脑补顶多就是个清俊的长相,家里有点小钱。 营长在部队很厉害,但在他面前也就是个小干部。 他要是心情不好,捏死个小干部不在话下。 “一个小小的干部,在我这里不够看,我想要谁来捧着我,她就是死了,也得被抬到我面前,让我用刀试试她是不是假死。” 太狂了。 许承欢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她忍不住打量面前的霍霆。 年轻有为,有钱有势。 说话底气十足,让她对霍家的背景着实好奇。 她之前对职位不了解,但她隐约能猜出霍家不会低于部级。 “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被我迷住了?”霍霆对自己样貌很自信,在他生活的圈里,没有哪个男人在样貌上胜过自己。 “帮我把许尽欢骗到基地,我允许你和我长期发展。” 许承欢是真正的尤物。 这样的美人他舍不得撒手,就该长久陪着她。 至于她肚里的孩子,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他还养得起。 说实话。 许承欢很心动。 只是想到袁朗阴森的眼神,娇躯一颤,“袁朗不会同意的。” 霍霆把剩余的一点巧克力用嘴喂进许承欢的口中,顺势亲肿她的唇,在对方迷离的眼神中自信一笑,“他要不同意,我就跟你姓。” 袁朗就是个醉心职位的男人。 要真喜欢许承欢,就不会把这样的尤物送给他。 本来,他不喜欢和有夫之妇有牵连,但许承欢是真的优越,让他打破了点常规。 就她只有这个特例。 别人跪着求他,他都不会答应。 许承欢紧抿着红唇,犹豫不决。 霍霆吻吻她的肩膀安抚,“这事我来办,你只需要伺候好我就行,记得我交代给你的事,办好了,往后余生富贵荣华少不了你。” 短短几天,他就抓住了许承欢的软肋。 她爱钱,爱权。 只可惜缺少一个平台。 他搭建了平台,许承欢要是拒绝,那就是傻。 明明是一母同胞所生,许承欢靠美貌身体征服男人,而许尽欢用本事征服全世界。 她的医术越发精湛。 胡志高为了留下她,增加了工资和绩效,允许她一周五天,灵活上班。 这种待遇连她婆婆邬翠梅都没有。 邬翠梅不嫉妒,反而很开心,只是这个开心维持不到半分钟,就听到最喜欢的徒弟胡先训开口,“老师,我想去许尽欢的医馆帮忙。” 邬翠梅收拾针灸包的手一顿,不敢置信回头,“你说真的?” 胡先训可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高材生。 这不是她的缺点,而是优点。 她本领不低,本该在医院跟着她看病,做研究,然后镀金后,开启自己的职业生涯。 没想到,她会去名不经传的医馆。 虽然这诊所是她儿媳妇开的,但她不愿意胡先训被埋没。 “我想了很久才做了这个决定。”胡先训在培养皿里把最新研究的药材籽夹到另一个空罐内,“老师,我只是每天去帮半天忙,不会耽搁更多的时间。 第136章 高成归队 原来是半天呀。 邬翠梅悬着的心落回肚子,“你去帮忙的钱我来出。” 胡先训直接摇头拒绝,“我是去学习医术,我还得付学费,这事我爸也知道,他支持我去。” 她不差这点钱,需要的是技术和经验。 这个时候的医生还是很负责的。 胡先训恰好就是其中一位。 邬翠梅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但她以前打预防针,“诊所是我儿媳妇的,我虽然是她婆婆,但我做不了主。” “先训,我也想给你开后门,我却没权力,但你放心,我会极力帮你争取机会。” 这话一点都不假。 许尽欢的诊所凭什么让她插手管理招人。 她是婆婆,又不是老板,手不能伸那么长。 “老师,我会拿出诚意来的。”胡先训有这样的自信。 她就不信,最为高材生的她,还说服不了许尽欢。 邬翠梅对她自信满满很满意,再三保证会说好话。 她不想自己的徒弟被埋没。 当晚就把这事告诉了许尽欢,许尽欢正帮高成提炼补气血的药丸,闻言一顿“她真这么说?” 邬翠梅就差指天发誓了。 许尽欢听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体质什么时候这么招人才了。 今天覃天赐还说要来诊所帮忙,她婉言拒绝,但他厚脸皮死活要来。 许尽欢都被他磨无语了。 只能答应。 没想到胡先训也要来。 两间小诊所每天也来不了几个人,放两个守门神蹲那,有点浪费。 她一时间拿捏不定,“妈,等诊所开业那天看情况再定。” 邬翠梅也不失望,看她忙个不停,随嘴一问,就得到了高成要归队的消息。 她当场傻眼了。 高成没跟她说呀。 这让她很被动。 许尽欢瞅见婆婆脸色难看,赶紧安抚,“妈,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不想着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你说。” 她也怪高成没尽到通知义务。 这话从她口中冒出来,邬翠梅要是多想该如何是好。 高成毕竟是从邬翠梅肚里爬出来的。 再过分,也就生气一会。 而她不一样,她是儿媳妇,做不到和儿子一般亲厚。 所以,她不太喜欢婆媳闹矛盾。 邬翠梅见许尽欢一脸担心,赶紧开口,“妈没怪你,要怪也怪高成干事不缜密。” 许尽欢也帮高成说几句好话。 两人合作提炼好药丸。 时间一晃,到了高成归队的那天。 邬翠梅勉强能稳住,高建国眼眶红红的,在许尽欢看过来时偷偷摸摸抹眼泪。 “孩子看着呢,赶紧给我把眼泪憋回去。” 邬翠梅都觉得辣眼睛。 高建国回答得理直气壮,“阿成是我的亲儿子,我哭一下怎么了。” 当然不怎么,但邬翠梅受不住他哭啼啼。 又不是不能陪同送去部队。 整这么一出,还以为办什么丧事呢。 她把一张湿手帕扔丈夫看上,自己负责坐副驾驶,李兆负责开车。 而另一辆波罗乃兹是偏银色的。 这是高建国前两天从走私的海关处掏钱买的,这是给许尽欢的礼物。 许尽欢还没享受,就被高成捷足先登。 她也不能跟离家的丈夫争,只能让他过过手瘾。 高成开着新汽车,语气酸溜溜的,“知道的你是我媳妇,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入赘的,我这些年为家里争了不少光,咱爸也没说买辆车给我。” 八四年改革开放才六年时间。 沿海在搞试点,个体户如雨后春笋冒出来,万元户也在增长。 但内陆干个体户的寥寥无几。 大部分都想抱铁饭碗。 就连高建国从小打小闹,整成规模后,直接挂靠国企。 他的第一辆车是倒腾钢材赚的。 高成作为他亲儿子,回家也只有厚脸皮蹭车的份。 谁知,高成结婚刚一个月,新媳妇许尽欢就收到了公公高建国送的第一辆车。 全家都很开心。 许尽欢却受宠若惊。 钱还没赚到手,就花了八万买了辆车,这让她压力很大。 不料,高成小心眼吃醋,让她的忐忑少了几分。 剩下的都是无奈,“你我为一体,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你吃什么醋。” 这个时候路上私家车少得可怜。 马路虽然不如后世那般平坦,但畅通无阻。 高成在部队开车都是特战模式,此时,他腾出一只手,握住许尽欢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滑腻,“这不是怕你哭鼻子,逗你开心嘛。” 许尽欢抛给他一个白眼,“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有什么好哭的。再说,我收到了这么好的代步工具,想看你,随时都能来,反倒是咱爸刚才抹眼泪呢。” “等到了地方,你单独安慰安慰。” 公公高建国这么感性,是许尽欢始料未及的。 她两辈子为人,见过不少成年男人。 也没见过这么容易掉眼泪的。 高建国是泪失禁体质,大部分是控制不住的。 高成也不好说亲爹的不是,他之所以哭,也是因为他选择的职业,危险系数高。 他只好听媳妇的话。 一个半小时就到了部队门口,他们把车停在远处,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陆导远远看见一行五人出现。 为首的是精气神十足的高成,他顾不得身边的人,小跑上前,拍着高成的肩膀,“好小子,总算恢复了健康,如今到队,就得给我老老实实训练带人,敢中途撤退,我第一个收拾你。” 邬翠梅对陆导的感情很复杂。 只是点头打招呼,不跟他进行实质性对话。 高建国就更任性了,当做没看见。 陆导也不觉得尴尬,大家都是老朋友,高成又是他带着成长的,生命垂危时,他险些丢了一条命。 后来高成康复,他也是不想好苗子损失掉,冒着朋友都做不成的风险,把高成挖过来。 现在别说不说话,就是鞋底招呼,他都得忍着。 许尽欢也不能替公婆做决定,只能笑着保证,“陆叔叔,我会督促他。” 陆导觉得欣慰。 而这时,落后的几人总算赶上来。 领头的是个身材高挑,肩膀宽阔的青年男人,长着国字脸,一脸正气。 他是个面色严肃的人,说话也是一板一正,“领导,这就是新来的副团?” 第137章 制点 陆导看向来人,满脸欣慰。 拍着对方的臂膀,笑着给大家介绍,“他叫陆沉,往后和高成搭档工作,他负责思想教育,以后你们两个相互配合,给我带出一支钢铁队伍。” 陆导打算建立一支特种部队,如何选人,训练,还没个雏形。 都得靠高成和陆沉两人琢磨。 高成俊眉挑起,“让我们从零开始,还得靠自己模式,陆导,你抠门的作风从边境带到这里来了,真的好吗?” 好不好的,还不是陆导一句话的事。 陆导说可以,就可以。 不可以,也可以。 陆沉深深看了眼高成,从没有谋面,但听说过高成的传说。 他可是从生死线上活着回来的人。 之前有人说,他要死了。 如今一见,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他气势磅礴,眼神犀利,是个手上见过血的人。 这样的人是高傲的,却也是重规矩的。 希望两人以后能够配合默契。 陆沉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要不然三十出头就能当团部指导员。 陆导是他的亲二叔,知道的人不多,他也不喜欢用背景说话,这样容易忽略他本人的能力。 他也是年年训练第一,也曾参加过边境战争。 他有信心和高成共创辉煌。 “这有什么不好的,勤俭节约是咱们的优良传统,这传统可不能丢,甚至还得发扬光大。”陆导没有窘迫,“鉴于你已经结婚,组织给你安排了单独的家属院。” “这位小齐往后就是你的通讯兵,负责你的日常生活。” 小齐直接出列,规规矩矩敬礼,问候领导好。 声音特别洪亮。 只是问候结束后,不由看向了许尽欢,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脸刷一下红了。 拘谨地捏着衣角。 高成捕捉到这一小小细节,不当着外人面吃飞醋,认真商量一番后,直接去家属院。 家属院是独门独户。 这是许尽欢没有想到的,院子大概有一亩左右,打理得整整齐齐,甚至还种了韭菜,葱姜蒜。 一排排,一列列,就像士兵一样。 得益于高成的职位,他们分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是一厅一卫一房间的构造。 刚好适合两人住。 这个房子住过不少领导,墙皮脱落,家具也擦得秃秃的。 床除了铁架子外,就什么也不剩了。 真是一穷二白。 但让许尽欢欣慰的一点是,有独立卫生间。 要不然,和人家混用一个,多不方便。 高建国有钱,就气粗,扫了一眼,看向还在东摸摸,西敲敲的儿子,直接开口。 “我一会找人帮你重新修修,家具得增添,床也得买新的,墙面刷一层白石灰,也就够用了。” 他这么做,也不是为了儿子住得舒服。 主要是儿媳妇。 虽然出身农村,但毕竟是个小姑娘,矫情点又很正常。 何况,未来又是高家繁育后代的主力军。 不对她好,难道要虐待她? 这事高家可干不出来。 “都按照尽欢喜欢的样式买。”高成上交了工资,兜比脸还干净。 亲爹主动大出血,他也得赚个吆喝。 总不能让他媳妇觉得,不重视她。 高建国直接丢给儿子一个白眼,却也没说他没骨气。 有钞票开道,外加许尽欢这个“皇太后”,家属院花了两天时间就彻底大变样。 这两天许尽欢五人住在对面的招待所。 高成找准机会就贴贴,亲亲,抱抱。 这不鸡叫声刚响起,许尽欢的被子鼓起一个大包,一颗黑漆漆的脑袋从她胸口冒出来。 亲吻着她的下巴。 湿漉漉的触觉让许尽欢从睡梦中惊醒,猛然睁眼,就看见亮如星辰的眼睛。 她差点大叫出声。 还是高成眼疾手快用嘴堵住尖叫声。 许尽欢硬生生把尖叫声憋回肚子,没等开口,膝盖被抵开,闷哼声中,她差点被高成给吞了。 气得她拍打对方的肩膀,“大清早的,高成,你发什么疯?” 夏天的清晨总是亮得很早,但鸡叫一般都是破晓时分,天色和鸭蛋颜色差不多。 太阳公公慢吞吞沿着地平线往上爬。 他鬓角流着汗,卖力奋斗着,偶尔抽空说一句,“你睡你的,我忙我的。” 这说的就是屁话。 她又不能身体和意识分离,恼人的感觉自然难以消散。 高成把最近两天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天使用,许尽欢就是铁打的也扛不住。 “高成,你想累死我,然后换新媳妇吗?” 他们最近太放肆了。 高成这个毛头小子更是不懂节制,许尽欢从被子里伸出汗津津的臂膀,抱怨道,“高成,我的事业刚起步,中途要是怀个孩子,没你在身边,我的日子得咋过。” 上辈子也不是没有一人拉扯过三个孩子。 那时候傻,觉得男人都是忙着外面,女人可以忙事业,也可以照顾孩子。 她吃了大半辈子的苦,死后才明白孩子得夫妻共同抚育。 高成是个好丈夫,但他的职业注定他不会是个好爸爸。 许尽欢目前也没想着怀孕,可她又不能吃药避孕,怀孕是迟早的事。 高成一个激灵,眼睛下意识往许尽欢平坦白嫩的肚皮看去,“尽欢,你的意思是……” 他有这么厉害吗? 这才几天就能怀孕。 不对。 是许尽欢目前不适合怀孕,她得忙事业,而自己帮不上她。 他懊恼极了,“尽欢,那咋办?” 总不能带着许尽欢去处理。 这对她伤害太大了。 “你消停点,少折腾。”许尽欢揉揉酸涩的腰身,她是大夫知道如何做防护。 可两人都年轻,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架不住孩子也该来了。 高成俊脸一皱,天人交战后,只能委屈巴巴搂着许尽欢,亲吻着她湿漉漉的肩膀,“为了你,我忍着。” 看把他给委屈的。 许尽欢也不打算安慰,因为她的腰真得很疼。 高成心里藏着事,送家人离开时,都没多少笑容,更别说见到本该在别的地方报道的周青青。 他的脸色更黑。 “阿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第138章 突来的车祸 周青青一改之前的愁容满面,变得精神奕奕。 她见高成俊脸黑黢黢,心想,一定是和许尽欢吵架了。 吵架好呀。 她就可以趁虚而入。 高成把她当空气,抬脚往办公室去,得进入状态,安排往后的训练内容。 他毕竟是空降副团。 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 周青青见他始终不说话,迈的步子有大,只能小跑着跟上去,还不忘在耳边说,“阿成,嫂子在县城忙着上班挣钱,又不跟你随军照顾你的生活。” “我想着,女人再厉害,也该伺候好自家男人,但嫂子……” 挑拨的话没说完,高成脚步一顿,扭头用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周青青,“不挑拨离间你会死?” 这话自然不客气。 周青青面色一僵,脑子也是久久不运转。 她在高成面前吃过不下多次的冷脸和亏,就是不长记性。 这次又被当场戳穿心思,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阿成,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就是替你感到惋惜而已。”周青青这种场面见多了,很快就找好理由,“阿成,咱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什么性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高成受够了装可怜的周青青,“我不管你是托谁的关系进了部队,但我告诉你,在我管辖范围,我不想看到你。” “但凡你再出现一次,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真的丢人。” 丢下这话,高成转身就走。 他实在搞不明白,周青青又不是傻子,成天围绕着一个已婚男人,还叫得那么亲密。 还是他媳妇正常。 知道除了男人,还有事业要搞,连他这个正牌老公都不带正眼瞅的。 周青青又被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心念念的男人离开。 她不怪高成冷酷无情。 只怪许尽欢就是个妖精,把一个理智却又不失分度的高成变得不像从前。 她气得踢飞一颗石子。 这个石子不偏不巧就砸在了陆沉的脑袋上,只听嘭一声,然后剧痛袭来。 好半天眼前都是黑的。 许久后,他才觉得视线清明。 扭头寻找罪魁祸首,竟然是个不穿制服的女同志。 姿态不端正,表情扭曲,一看就是个不听话的兵。 他径直走上前,板着一张脸质问,“你是哪个班的,这个时候不去训练,在办公室区域瞎跑什么?”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周青青吓得脸色惨白。 她身体哆嗦着看向来人。 陆沉个头接近一米九,眼睛犀利如老鹰,脸色更是严肃。 她不自觉牙齿打颤,“我……我是新来文工团的,打算去报道。” 陆沉瞧她吓得哆嗦,眸色更沉,“那还不去报道,瞎跑什么。” 他太不近人情,周青青好歹也是个漂亮姑娘,很受欢迎。 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把她当混账一样呵斥。 周青青鼓足勇气,冲他瞪了一眼,“我又不是你的人,凶什么凶。” 丢下这话,匆匆跑去报道。 周青青遭遇的事情,许尽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在李兆的陪同下,在省城百货商店转了一圈,又跑去省城大药店,购买了一些药材。 就在他们出了药店,往车子方向走时,某个巷子出现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他们说说笑笑,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许尽欢也没想着平地也能和他们撞一起。 摔地上的瞬间,就感觉有车轮压过她的手背。 “啊!” 剧痛让她不由叫出声。 就怕治病的右手被压粉碎,许尽欢被车轮压过去的瞬间,惨叫也刚响起,她忍痛把手抽出来。 纤细的手背刮掉了一大层皮,鲜血淋漓。 鬓角汗珠爬满额头,这些都顾不得。 她检查了一下骨头,万幸骨头没碎。 这时,才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是个梳着大背头,看上去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他竟没受到丝毫惊吓,反而露出你咋这么笨的表情。 更甚者先发制人,“喂,你眼瞎呀,走路也不看道,就往我车上撞。” 李兆作为保护许尽欢的保镖,大部分的药材都被他抱着。 他身高腿长,先跑去开车门,打算放好药材,等许尽欢上车。 就放药材的功夫,许尽欢出事了。 惨叫像爆炸的引信,一下子点燃了他的神经。 扭头看去,就发现许尽欢坐在地上,自行车车轮从她右手碾过去。 他暗叹一声遭了。 飞一般跑上前,把率先发难的小混账摁在地上,“你撞了人,口气还这么大,找死呀。” 小混账也没想到,会冒出一个多管闲事的“程咬金”。 他不服气,横着脖子喊,“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对我。” 要不是太疼了,许尽欢都能笑出声。 没想到在八四年还能听到类似,我爸是李刚这种话来,看样子,嚣张得瑟的二世祖哪个时代都不缺。 “管你爹是天王老子,撞伤了人,就得负责。”李兆见小混账瞪着眼珠子,浑身冷意四射,“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踩碎了?” 还是这话奏效。 叫嚣的小混账再也不敢吭声,只能憋屈地咬牙。 而李兆这时赶紧追问,“弟妹,手没事?” 都怪他太大意。 就该等着许尽欢和他一起走,要是她的手真出现问题,就是把自己的命赔上也不管用。 许尽欢自然不怪李兆。 是面前这个小混账的问题,“李兆哥,我没事,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得去医院。” 她的手不是普通的手。 做饭洗衣服用不着,治病救人非她的手莫属。 李兆自然不敢耽搁,把小混账一并带去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医生看着许尽欢的手,发出感慨,“你这运气好得没的说,要是再不巧点,骨头得碎了。” 骨头生长可不是一天就会好的。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期间得小心再小心,要不然,手就得废了。 “那会留疤吗?”李兆比许尽欢本人都着急。 仿佛伤的是他的手。 医生视线在许尽欢和李兆身上扫过,以为他们是两口子,专门给李兆吃定心丸,“我们会开去除疤痕的药膏,每天按时涂抹,过些日子就会没什么问题。” 许尽欢不是疤痕体质,要不然,就会留疤。 到时,就得想办法做皮肤修复。 特别麻烦。 第139章 竟然不是意外 得了准确答案,李兆放了心,叮嘱许尽欢别乱跑,他带小混账去拿药。 对于李兆要做的事情,许尽欢心知肚明。 而她坐在医院外的走廊长凳上,等着李兆,好巧不巧的是,她竟然碰到了前来复查的宋志强。 见她手包得跟粽子一样,宋志强满脸好奇,“你的手咋了?”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许尽欢猛然抬头。 就看见了好奇宝宝宋志强。 他的唇色比之前好太多,看样子手术做得很成功。 “不小心被撞到了,也没伤到什么筋骨,你这是?” 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都比较客气疏离。 宋志强当场表达自己的感激,又说了做复查的事,当然也帮她表妹对高成做的事情表示歉意,甚至还保证,“我会好好管教我的表妹,让她别乱来。” 要不是宋志强提起,许尽欢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出。 荒唐的同时,又觉得奇葩格外多。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她也是客气两句,宋志强还想说什么,刚才当鹌鹑的小混账被李兆拎鸡仔一样提到了她面前,“弟妹,我问出……” 李兆话没说完,就听到宋志强惊呼,“怎么是你?” 看他惊诧的样子,许尽欢就知道两人不止认识,还很熟悉。 那个被提溜的小混账闻声看来,发现是宋志强,本能躲闪,嘴里却说,“你认错人了。” 宋志强想得不多,但他不想被质疑眼睛瘸了。 连个人都认不出来。 直接跳起来,走上前,揪着对方的脑袋,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睁大你的绿豆眼看看,咱们半月前还在县城见过面,当时你跟在刘羲江身边,叫他表弟。” “小子,你不跟我相认,是怕你做的坏事被我发现,故意这么说的?” 小混账自然不会吭声,也不会告诉真相。 许尽欢的注意力都在刘羲江这个名字上。 她跟刘羲江没交集,但刘羲和是认识的,而且见过几次面,次次都不顺心。 看样子这个小混账肯定是受人之托,或者为人报仇。 好啊。 她以为真是一场意外,庆幸手没骨折。 现在看来,是有人蓄意为之。 她平静的面皮下,熊熊烈火在燃烧。 一个两个都把她当软柿子,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李兆刚才就问出点东西,打算交给许尽欢让她定夺,没想到被宋志强打断。 他为没保护好许尽欢而自责。 这会见她脸色阴沉。 就知道她也猜出八分,不用对方招呼,拎着小混账就往巷子走。 “李兆哥,先别急,把你调查的事跟我说说。” 宋志强最擅长抢答了。 不用口李兆浪费二两吐沫,他开口讲小混账叫啥,“他叫鲁智,家住省城东郊独居小平房,家里是祖传开饭馆的,在省城已经有三家分店,年收入也有几十万。” “而他跟刘羲……和,哦,是刘羲江是表兄弟,半月前突然发癫来县城玩,在歌舞厅我们见过面。” 讲述玩鲁智与刘家身份后,宋志强忍不住啧舌,“你得罪人的本事比小呀,竟然能让省城的小混账对你下手。” 许尽欢从他的话里听到了幸灾乐祸。 当然,她不在乎这些。 不是她喜欢得罪人,而是这帮人喜欢给她添乱。 李兆觉得宋志强抢了他的饭碗,心生不满,但碍于职业素养,做了最后细节补充,“鲁达暗恋周青青,从刘羲和口中得知,你跟周青青的恩怨,偷偷打听了你的行踪,得知你最近在省城。” “为了万无一失,踩点了好几天,恰好今天找到了好时机,这才有撞到你的情况发生。” 又是周青青和刘羲和。 许尽欢都恨不得反思,上辈子她是不是挖了两人的坟,把她们的骨灰当沙子杨了。 重生回来,被她们疯狂报复。 当然,她也只在心里想想,不会真反思自己。 别人犯贱,她不能因为她们犯贱,就惩罚自己。 要惩罚就得惩罚犯贱的人。 “李兆哥,带他去巷子里聊聊人生。” 许尽欢不愿意明目张胆打人,但使用小手段也没什么问题。 要不是她反应快,迅速把手抽出来,右手就得彻底碎成渣。 即便及时送去医院,进行手术,后遗症也不少。 她的右手使用灵活,要是覃老爷子答应开颅,右手有大作用。 她睚眦必报又如何。 鲁智这个恋爱脑为爱伤害她,就该狠狠被收拾。 鲁智被拖死猪一样往巷子走,嘴里叫喊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要不然,我让你们好……” 看字被地上的一块脏石头堵回喉咙。 噎得他翻白眼。 李兆就像个杀神,不顾路人惊恐的眼神,把人带去巷子。 青天白日这么勇猛,宋志强都忍不住浑身冒鸡皮疙瘩,“你们不怕执法队?” 这个时候严打还没过去,路人惊恐下会报警。 许尽欢相信李兆有分寸。 不会留下把柄。 “我信李兆哥。” 见她满不在乎,宋志强忽然一笑,“我才明白天赐为什么喜欢和你玩?” 这意思就是她和覃天赐是一样的嚣张了。 许尽欢不置可否。 能和她当朋友的,大部分都是三观正,能玩得来。 覃天赐就是个被惯坏的军三代。 他又不干违法的事,就喜欢蹦极冒险。 跟这样的人当朋友,心态也会变年轻。 “覃天赐有我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许尽欢的自信感染了宋志强。 他笑了出来。 只是他不由想起刘羲和,那个和他春宵一度,事后扔下五十块钱跑路的女人。 在床上稚嫩又大胆。 看着也不像个脑子有病的人。 怎么会托鲁智这个蠢货,在省城收拾许尽欢。 他思索许久才开口,“你和刘羲和有仇?” 许尽欢看着被包成粽子的手,心里庆幸不用去见高成。 要不然,依照高成护犊子的性子,保不齐能把天给掀了。 冷不丁听到刘羲和的名字,许尽欢有点疑惑。 扭头看向旁边的宋志强,他的眼眸里藏着几分担忧,“你和刘羲和认识?” 两人认识,也不能阻碍她收拾刘羲和。 作为周青青的狗腿子,即便没有直接参与弄伤她手的活动,但也是间接伤害到了她。 第140章 诊所开业 宋志强听出许尽欢语气里的冷意,赶紧摇头,“我们有过短暂交集,但不太熟悉,你可别因为我们认识,就不带我玩。” 刘羲和还没重要到宋志强把许尽欢这么厉害的人踢到沟渠里。 要不是许尽欢提醒,他这会应该躺在坟里,家人围绕着小土包,哭啼啼,再摆几束花,烧点天地银行用的冥币。 要是家里再懂他的,给他烧一些漂亮美女。 但他活着。 自然得要站在救命恩人这边。 见他求生欲爆棚,许尽欢无声一笑,“放心,我不会做牵连九族的事。” 宋志强这才放了心。 鲁智倒在巷子里许久没能起身,而李兆开车载着许尽欢和宋志强回到了县城。 回到高家,还没等许尽欢说什么,婆婆邬翠梅见她手包成粽子,惊呼出声,“也就一天不见,尽欢,你这手咋了?” 许尽欢的手可不普通呀。 要是损伤严重,往后就不能从事医疗,那真是可惜。 许尽欢也不能告诉真相,免得让邬翠梅担心,只能说她不小心摔的。 邬翠梅的火眼金睛不是摆设,摔跤能把手摔成这样。 骗鬼呢。 她板着脸,“你跟妈说实话,是谁对你下的手?” 许尽欢没料到这个谎话难以糊弄邬翠梅,只好挑重点讲述一遍,着重提到了周青青。 邬翠梅听后,气得砸了手里的杯子,胸脯剧烈起伏,“周青青咋这么心狠,得不到高成,就想把你给毁了,她是疯了吗?” 以前觉得周青青善良懂事,这才分开几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明知道高成结婚了。 高成对许尽欢喜欢得不得了,要真是打心眼里喜欢高成,就得祝福他找到了后半生的依靠。 而不是让高成丧妻。 世人对男人是很宽容,但新婚一个月之久,就死了妻子。 外人肯定想高成克妻。 介绍给高成的对象能是好人吗? 邬翠梅是真生气。 “妈,你也别太伤心,我也不会真轻饶了周青青。”许尽欢不是个吃亏的人。 真以为她只会教训鲁智,从而放过周青青。 她又不是圣母。 邬翠梅满脸歉意,“早知道周青青是这种蛇蝎心肠的人,我就不该让她和高成接触,你受伤的事高成知道吗?” 作为亲妈,自然是多多考虑儿子。 可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高成,要是事后高成从别人口中得知,得埋怨他们。 “高成刚到新单位,正是刷存在感的时候,这点小事没必要告诉他。”许尽欢压根就没想要告诉高成。 只是擦破了皮,养一段日子就好。 邬翠梅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觉得越发对不起许尽欢。 赶紧把压箱底的金鱼给了许尽欢两个,“你看你喜欢什么样式的镯子,拿这两条小金鱼去打一对戴手上。” 许尽欢真是哭笑不得。 受一次伤就能得到两条小金鱼,那她这伤还挺值。 她笑着调侃,“妈,一受伤就能得到小金鱼,那我要不要多伤几次?” 邬翠梅知道她在说玩笑,却也是呸呸几声,连忙劝她别有这种不吉利的想法。 想要戴什么首饰,直接给她说。 没必要伤害身体。 许尽欢心生感动。 她有时在想,上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善事,才能两辈子都能遇到好婆婆。 得知她受伤,关心的人都送来了不少礼物。 许尽欢来者不拒。 时间一晃,到了诊所开张那天。 她想着放两串鞭炮也就算开业了,但家里人和覃天赐等人不同意。 学着港市那边,送花篮,搞剪彩仪式,甚至还请了舞狮队。 许尽欢也不是个保守的人。 可她想着,诊所是看病抓药的,搞这么隆重,会不会不太好。 整得好像她多希望人生病一样。 这种顾虑在她看到院长胡志高,童向敏两口子,覃老爷子出现时,就彻底消失。 她得带着众人观察诊所。 诊所是按照她的要求装修的。 玻璃柜,一排排药架,清新色的墙壁,隔出来的诊室,都是按照后世样子装修的。 众人觉得很稀奇。 “尽欢,你这还弄了个隔间,也太贴心了。”童向敏是女同志,看病自然有顾虑。 有时检查还得脱衣服。 总不能大庭广众下脱。 有的诊所是有小隔间,但小隔间只是拉个帘子,影子落在布帘上,还是能被外人看见。 “看病也需要照顾隐私,要不是诊所面积太小,我都想多弄几间,童姨,我还专门弄了个美容室,有时间来试试。” 许尽欢笑着挽上童向敏的手臂,带着她去了美容室。 美容室面积只有十平方米,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床铺,架子,洗脸池都有。 女人任何时候都爱美。 童向敏也不例外,她以为郁结于心,脸上斑点密密麻麻布满颧骨,出门时,还得多弄点珍珠粉勉强遮住。 许尽欢的医术她知道。 这些日子按时吃药,腹部发热,连困扰她十多年腰疼都消失了。 那脸上的斑点肯定能治好。 童向敏迫不及待就想体验一番。 许尽欢只能亲自服侍,洗脸,敷上药膜,随后去招呼覃老爷子。 帮他检查身体,发现脉搏稳健了不少。 “你的手还没好?”覃老爷子低头,不经意看见了许尽欢裸露在外的皮肤。 纱布已经拿掉,但暴露在外的皮肤涂着药膏,新皮肤还没长出来。 看上去有点触目惊心。 “是没好,但不影响我用针。”许尽欢的筋骨没有毛病。 顶多就是伤了皮肉。 用上她调制药膏,半个月后,就会恢复如初。 “虽然只是擦破了皮,但小姑娘家的不能留疤,我找人专门调制的修复疤痕的药膏,你用着看,要是效果不错,我让天赐再给你送来。” 覃老爷子真心喜欢许尽欢,自然是想她过得更好。 覃老爷子的好心,许尽欢全盘接收。 因为她的手受了伤,小姑父李建唐在医院待不住,打着石膏,坐下来看诊。 除了几位大人物,剩余的都是贫苦的百姓。 病不会因为你是富人,就不找你,它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 当然因为贫富差距,贫苦人的病更多,更复杂。 李建唐就是在世活菩萨。 庆祝诊所开业,他们手里拎的都是鸡鸭鱼,草药。 虽然不算值钱,但都是满满的真心。 大家热热闹闹庆祝开业,也有抽空看病的。 李建唐耐心解答,收费自然也不高。 覃天赐试当收银员和抓药员,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笨手又笨脚。 许尽欢看得抓心挠肝。 第141章 重生回来的第一次接生 她是个急性子,想着覃天赐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干活却不如七八岁的孩子。 没人催促,覃天赐窘迫的满脸都是汗。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尽欢抽空接替抓药工作,顺便用可爱的图形标出药什么时候吃,毕竟这个时候识字的人不多。 大部分都是上过扫盲班的,顶多也就认识自己的名字,阿拉伯数字,和简单的文字。 复杂点的就不认识。 许尽欢的办法很好用。 送走了一批批病患,许尽欢才有时间歇口气,来到收银台边,倒了杯水给覃天赐,“自食其力是不是很难?” 覃天赐当了二十多年的废物点心,才想着自食其力。 万事开头难。 加上收银员的工作也很苦闷。 他能坚持这么久,也是厉害。 覃天赐觉得今天的水格外甜,一口子喝了三杯才感觉喉咙不疼了,“你就别嘲笑我了。” 他从小到大,穿衣吃饭都有专人伺候。 覃老爷子心疼他是覃家独苗苗,真是怕含着化了,捧着摔了。 做什么事都随他心意。 过分溺爱,直接剥夺了覃天赐生存的能力。 真正的疼爱是帮助后代增长能力见识,让他获得努力生存的本事。 而不是养成废物。 覃家的教育模式许尽欢不批判,只提供必要的帮助。 “你该磨磨性子,好好考虑要做什么,成天吃喝玩乐,玩物丧志,等你人到中年,发现能依靠的人没有,苦闷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要记得,靠人不如靠己。” 覃天赐本性不坏,就是被养得太单纯。 覃天赐觉得有道理,更感激遇到了许尽欢。 他在诊所帮忙也是体验生活。 工资自然不要,反而要倒贴。 有同样想法的胡先训没有获得倒贴钱干活的机会,她不服气,觉得是许尽欢对她有偏见。 跑来质问许尽欢,“你是不是因为之前我对你发难,心生不满,所以不答应我的请求?” 许尽欢喝水被打断。 看向面前面色严肃的胡先训,对方不提之前的事,她压根记不起来。 她没有不耐烦,认真回答,“你是我妈的徒弟,每天要忙碌的事情那么多,我的诊所面积还不如你实验室一半大,把你留在这里是屈才。” 这就是用牛刀杀鸡。 胡先训这种有本事,有背景的,不是走管理,就是走研究。 让她来诊所看病,脾气适应不了普通病人咋办。 胡先训觉得许尽欢还是对她有偏见。 “我用心是不纯,想着多见见不同的病例,来充实我的研究文献,但我初心没问题,我就想……” 话没说完,就听到焦急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吗?快帮帮忙,有人要生了。” 这道求救声打断了胡先训的思路,她倏然回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大肚子的女人急匆匆往诊所跑。 女人双腿间血像不要钱一样,滴滴答答流。 真是触目惊心。 许尽欢怔愣一秒,飞快跑上前。 当看清来人,整个人都惊了。 “郑发霖,这是你媳妇吗?”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这个法制大咖还没结婚呢,难道是她重生改变了某些事件? 郑发霖满头都是汗水,来不及回答太多,一个劲催,“先给她接生。” 八十年代大部分农村人还是选择在家里接生。 要实在生不出来,就会抱起附近的卫生院。 跑诊所的也有,但不是每个诊所都能接生。 许尽欢有过一次接生经验,但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有点没底。 “咋不把人送医院去?” 明明再跑几步路,前方就是县医院,可他们偏偏选择来诊所。 “我……我姐她本人迷信,说今天不宜进医院,她就是死也不能去医院,可她情况太危险,我怕肚里的孩子有什么危险。” “只能把她送到你们诊所来,你先帮忙看看,要实在不行,我就送她去医院。” 郑发霖跟水洗了一样,眼睛因为过多的汗水几乎睁不开。 许尽欢只觉得荒谬,却表示理解。 只好把人安排在单独的房间,帮忙检查胎儿的情况。 情况不太好。 孩子是臀位。 要是不进行转胎,靠胎儿自己,那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现在送医院也来不及了。 胡先训也没料到会碰到接生的事情。 她不害怕,反而是激动。 不用许尽欢提醒,用酒精洗干净手,穿上白大褂,在旁边辅助许尽欢。 两人都算是新手,不紧张是假的。 许尽欢深吸口气,手按在孕妇的肚子上,孕妇疼得大叫,“一会可能有点疼,为了孩子和你的安全,你得忍忍。” 许尽欢用银针止疼,她也想给打止痛针。 可诊所里没这玩意,县城也找不到。 再说,大部分人都认为生孩子是女人的天性,不就疼那么一会,忍忍不就行了。 许尽欢不这么认为。 体质不同,生孩子的疼痛指数自然也不同。 有人生孩子跟生蛋一样容易,有人就得是九死一生。 她全神贯注,摸着孩子的脑袋和臀部,一点点转动。 “唔!” 穴位止疼还是不太管用,孕妇疼得紧紧住着床边,手青筋暴起。 痛意使她面部扭曲。 胡先训眼睛一眨都不带眨的,盯着许尽欢的手法,看她是如何帮忙转胎的。 这个过程很煎熬。 郑发霖蹲在单间门口,双手揉着脑袋,恨不得进去自己帮忙生。 他也在心里埋怨姐夫。 明知道他姐快要生孩子了,非要跑出去送货。 他姐的公婆也是个奇葩,儿媳妇挺着大肚子,不让在家安心待产。 非催着她挺着即将要临盆的肚子,去平整土地。 干农活需要体力。 他姐真是用命在干活,活刚干到一半,肚子猛然抽疼。 血顺着大腿往下流,在地里积成小血坑。 要不是他今天特意去探望,他姐得死在地里。 “哇!” 在郑发霖满心懊悔时,就听到了单间内传来打屁股声,接着是婴儿哇哇大叫的声音。 这是生了。 真是太好了。 他飞快爬起来,把脸贴在门板上,声音着急,“我姐还好吗?” 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关心的自然是亲姐的安危。 郑发霖做舅舅可能不合格。 但当亲弟弟没得挑剔。 第142章 有了媳妇忘了娘 门被推开,一个简单处理,裹上小被单的皱巴巴,红彤彤的孩子递了出来,“你姐累得狠了,正在休息,孩子很健康,你先抱着。” 许尽欢把孩子送到郑发霖手上,也不管他会不会适应。 跑去柜台边找了补气血的药丸。 “按照这个方子,熬点汤药,记得三碗水熬出一碗药。” 许尽欢把药方递给覃天赐。 上面小格子里写着药名,方子上药物克数也有。 负责称药的是李建唐。 有他手把手负责,熬清理瘀血的药,总不会出错。 服用了补气血的药丸,郑发霖的亲姐总算有了力气,第一时间竟然是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许尽欢刚打算用针灸帮她进行子宫收缩。 闻言有点迟疑。 郑发霖的亲姐叫郑红梅,很有时代特色的名字。 她是家里的老二,十八岁的时候嫁到邻村,丈夫是个开车的。 在七八十年代,司机,邮递员,百货商场售货员都是受人尊崇的职业。 她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姑娘。 家人爹妈也算是一碗水端得平,可婆家觉得她是高攀。 不分家就算了。 还让她干又脏又重的活,饭也不能吃太多。 外加丈夫场面在在跑车,为了排除寂寞,竟然养了一个小情人,人家在外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郑红梅在家过得水深火热。 原以为头胎是儿子,婆家人会对她刮目相看,然而,她想错了。 畜生永远就是畜生。 不会因为你生了儿子,就会尊重你,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怀第二胎的时候,已经有七个月大了,被公婆赶到地里干活。 累得太狠,当场流产。 去医院不打麻药,直接刮宫,疼得这个走廊都能听见她嗷嗷的哭声。 连路人都打寒战。 亲妈心疼女儿,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在走廊里哭。 第三胎隔了三年才怀上。 郑红梅被吓怕了,怕肚里怀的是姑娘,生下来被溺死。 她就开始讲迷信,看日子。 外加上因为干农活,硬生生把自己给累得出血。 要不是遇到了亲弟弟,她这会该办丧事了。 “是个男孩。”许尽欢见她脸上都是愁苦,赶紧开口。 郑红梅终于笑了,嘴里一个劲念叨着是男孩好,是男孩就好。 参加了助产的胡先训眉头紧锁,因她是家中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不喜欢嘴里只惦记儿子的郑红梅。 郑红梅是走了一趟鬼门关,但这不是胡先训能原谅她的原因。 只因她是大夫,不能暴露情绪,但脸色不好看。 许尽欢表示尊重,至于理解,她也不好评价。 因为不懂对方的悲苦,就不能轻易下结论。 诊所刚开张,就遇到这种接生大事,又特别顺利,郑发霖直接给了二百块钱,外加一个许诺。 “等我安顿好我姐,明天把你要的药材送过来。” 他是真的感激许尽欢。 一般诊所也会看一眼,但不会接收孕妇,更不会帮忙接生。 这可是两条人命,稍有不慎就得倾家荡产。 许尽欢也是心善,不能看着两条生命陨落。 钱收了,对方的许诺也听了。 一直忙碌到中午,才有时间歇歇气,许尽欢还特意帮李建唐看了一腿,“养得不错,再过半月就能拿掉石膏,剩余时间就得静养,小姑父,你最近不能急着外出,腿一定要养好,省得留下后遗症。” 李建唐闲不住,各村的病人有个头疼脑热,身体不舒服,都得他去治疗。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他身体健康的情况下。 透支自己的生命延续他人生命是不妥的行为。 许尽欢不赞同这个行为。 “诊所生意不错,我刚好帮你稳定半年,带出两个帮手,我就安生到处跑。”李建唐养伤的时候也想通了。 侄女才是他奋斗的动力,不帮她,难道要帮白眼狼许承欢? 许尽欢开心他的改变,一行人简单吃了个午饭。 下午时间许尽欢在医院忙。 忙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晚上九点盘账的时候,刨除今天花出去的成本一千,剩余的都是挣的钱。 总共挣了两千三百二十八块六毛三分钱。 拿掉成本,剩余的都是利润。 许尽欢没把收的份子钱算里面,但她单独点了一下份子钱,足足三千块。 嘶。 覃家一次给了五百,真是财大气粗。 八四年的五百购买力相当于后世的好几万,可见覃老爷子是认可她这个编外大夫的。 童向敏有求于许尽欢,又做了美容,一次给了八百的礼金。 其余的大部分都是一二百。 一般给份子钱,都是五毛,一块,这些人拿两三个月的工资上礼,可见诚意满满。 许尽欢单独拿记账本记下来,等着有机会给人还回去。 第一天忙得脚不沾地,没了高成的帮忙,许尽欢的洗澡都洗得不尽兴。 但太累了。 脑袋沾着枕头就睡。 高成也很忙,忙得连饭从三顿变成一顿半。 许尽欢熟睡时,他才有时间给家里打电话。 不是媳妇接的,自然有点失落,邬翠梅拿着话筒翻白眼,“高成,我和你爸不是人呀?” 这话听着相当吃醋。 高成有点哭笑不得,“妈,你这话像打翻了一个大醋缸,隔着电话我都闻见醋味了。” 那还不是儿子一碗水端不平的原因。 邬翠梅赌着气,冷哼回答。 高成哄了邬翠梅好久才把人哄开心,但还是忍不住问许尽欢,“妈,我听不到我媳妇声音,睡得也不踏实,你要不要帮我把电话拿楼上,我听听我媳妇的声音?”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话在高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邬翠梅却不能生气。 也不能心里骂许尽欢,她的儿媳妇有多厉害,当婆婆的看在眼里。 要是她吃飞醋,把小两口子逼着分开。 高成能死给她看。 她可不能当恶婆婆,也不能跟儿媳妇抢儿子,她都拥有儿子二十多年了,还想咋样。 “尽欢今天又是接生,又是跑医院去看病的,累得实在厉害,妈不好打扰,你忍一晚上,明天再听咋样?” 高成终究还是没听到媳妇的声音,忍着相思苦,又跟他妈交代,“周青青也不知道借了谁的关系,又到了我工作的地方,妈,你跟爸说一声,给周家找点麻烦。” 第143章 女人只会影响我升职的速度 提到周青青,邬翠梅就不由想到许尽欢的手背。 伤口触目惊心,她看了都想掉眼泪,别说高成,可能心在滴血。 本想告诉儿子,许尽欢受伤的事,但想到他的牛脾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行,我让你爸好好收拾收拾周家。” 太不像话了。 得不到高成,就想歪主意,就是不知道儿媳妇如何要处理周青青。 是以牙还牙,还是翻过这一页,就此息事宁人。 但她想了想,许尽欢脾气看似温和,其实不好惹。 收拾周青青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许承欢,她从霍霆这边得了不少首饰,每天不重样,袁朗如愿升到了组长的位置。 人逢喜事精神爽,听说许承欢要回家找许尽欢,他难得良心发现,“要不陪你回去,我怕你一个人搞不定许尽欢?” 许承欢对着镜子打扮,听到这话,猛然回头,“你今天没吃药?” 吃了药,不是这种状态。 袁朗神色冷淡下来,找了个位置坐下,“短短几天不见,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要说送许承欢给霍霆睡,袁朗刚开始有点后悔。 那也仅限于男人的自尊作祟。 可当愿望达成后,他就觉得绿帽子算啥,只要能升职就行。 许承欢讨厌袁朗冷着脸质问自己。 直接回头,继续往脸上涂涂抹抹,“讲不讲理的,你自己清楚就行,这次我要拿下许尽欢,让她被人唾弃。” 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让许尽欢身败名裂。 她都重生了,为什么还过得不如许尽欢好,这是她难以接受的。 也别跟她扯什么主角光环,那都是虚的。 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袁朗喜欢许承欢的阴狠,但也在心中暗暗警惕。 对亲妹妹都这么狠,他作为没多少良心的丈夫,死得肯会很惨。 两口子相互猜忌,也是可怜。 在许承欢这里,就没什么姐妹情,反正上辈子她和许尽欢不对付。 这辈子重生回来,她只有一个念头,踩在许尽欢脑袋上,让她尝一尝上辈子她受过的苦。 许承欢穿戴一新,出门前看向袁朗,“等着我的好消息。” 袁朗冲她笑笑,看着她坐上霍霆的车,目睹霍霆握住许承欢的手放在唇边亲。 许承欢一点都不抗拒,还把隆起的肚子让对方摸。 场景都这般刺眼,袁朗还能笑着目送两人离开。 而这时,廖姐穿着和许承欢同样颜色,不同款式的裙子走来,靠在门框上嗑瓜子,“都这么明目张胆了,你都不生气,阿朗,你真够能忍的。” 袁朗自然能听清廖姐话中嘲讽的意思,但那又如何。 他的目的达到了。 “我现在是一组组长,多少人争破脑袋都拿不下,而我拿到了,以前用下巴看我的人,如今对我点头哈腰。” 袁朗转身进了屋子,“廖姐,你三番五次撩拨我,还不是看上了我的位置。” 袁朗的自信让廖姐发笑。 她看上的是袁朗吗? 她分明看上的是霍霆,可惜许承欢是个护食的狗,目前不让她靠近霍霆。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跟袁朗套近乎。 让她刮目相看的是,袁朗竟然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多番勾搭对方竟然不为所动,她都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 “你说得对,权势是男人的铠甲,今晚,我陪你怎么样?”廖姐丢掉手里的瓜子,尾随其后进了房间。 袁朗坐在简单书桌前,忙着算数据,“女人只会影响我升职的速度,廖姐,你回去。” 廖姐又一次被拒绝,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镜子,影子里倒映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她笑,镜子里的美人也在笑。 眉眼妩媚,唇边含春。 袁朗这么就不为所动呢。 难道他喜欢男人? 意识到这一点,廖姐只觉得恶寒,搓搓裸露在外的胳膊,不需要袁朗说别的话,匆匆跑走。 袁朗抬头,只看见红色裙子的一角消失在视线里,没当回事,继续忙碌。 同样忙碌的还有霍霆。 他忙的不是工作,而是忙着发泄情欲。 现在的车子没啥隐私性可言,但霍霆这种爱玩的花花公子,找人把车进行改装。 自带了升降板。 板子挡住了活色生香的画面,许承欢白皙的肩膀露在外面,脸上不是餍足,反而汗水密布。 有同样情况的还有霍霆本人。 起先进行得很顺利,但到了紧要关头,他竟然不行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他慌乱又惊骇。 不敢相信,他可能不举。 拉着许承欢用上了所有的办法,就是没用。 霍霆俊朗的面容灰败一片,他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是啊。 怎么会这样。 昨天许承欢还用得很起劲,今天就不行了。 把人吊在半空中,告诉她不行了。 许承欢作为被动享受的人自然不能接受。 “阿霆,你是不是太激动,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李建唐是许尽欢和许承欢两姐妹共同的姑父,近水楼台先得月,许承欢要是正常人,就该知道一技傍身的重要性。 而不是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 比如像今天霍霆不举,她就不是找理由哄霍霆开心。 霍霆慌乱过后,陷入了沉思。 在车上体验还真是第一次。 难道真跟这个有关系? 他后靠在车上,缓缓平复心情,等待再次发起冲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激动的情绪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的状态一直不好,他很慌乱。 要是打一开始,他就是个废物,也就习以为常,顶多就是借用外力,做点变态的事情。 可他自小是正常的。 仗着家世背景好,换女伴就跟换衣服一样轻松。 就在他一展宏图时,老天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他不举。 “阿霆,你别着急,很快就到县城,到时去找我妹,她一定能帮你治好的。”许承欢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眼睛不敢往某处看,但尽职尽责帮对方穿戴整齐。 握住他的手。 情动时,霍霆的手灵活得像水中的鱼儿,温度和暖手袋有的一拼。 可这会,他就像掉进冰窟窿,手跟死人的差不多。 “许尽欢真能帮我看好?” 第144章 你恶心到我了 霍霆无神的眼睛倏然一亮,抓着许承欢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许承欢不敢打包票,但又不想让霍霆失望,“我妹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高成当时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她都能从鬼门关把人救回来,你这病不是问题。” 有了现成的例子,霍霆空唠唠的心有了依靠。 “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找到许尽欢,她就是要十万,一百万,我都愿意付给她。” 他家里不缺钱,只要别让他当个废物,他心甘情愿给钱。 许承欢听到这么多的钱,心生贪婪。 要是她会医术,这钱都是她的。 霍霆这个像风一样的男人,岂不是她手中的风筝,她让对方往东,霍霆就不敢往西。 可惜,这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车子很快就到了县城。 经过打听,停到了许尽欢新开的诊所门前,两人匆匆下车,许承欢捧着肚子喊,“妹妹,救命呀。” 今天诊所刚好过了最忙碌的时候,许尽欢刚把水递到嘴边,听到这一嗓子,吓得手里的水杯掉落。 幸亏她反应灵敏,要不然新穿的裤子就得换掉。 她愣了几秒,回头一看,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许承欢。 不得不承认。 多日不见,亲姐许承欢从时髦的漂亮美女变成雍容华贵的富家千金。 这一转变是许尽欢没有料到的。 她最近是得了什么金手指,实现大翻身了吗?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手被一只汗津津的手握住,“妹妹,你快阿霆看看。” 阿霆? 许尽欢眉头微蹙,这两口子在玩什么情趣。 袁朗什么时候小名叫阿霆了? 尽管满腹狐疑,她却把手抽出来,“没时间,不看。” 管是阿霆,还是阿朗,都不在她看病的范围。 她此生跟许承欢,袁朗不共戴天。 许承欢看着空空的手心,再看看满脸严肃冷酷的许尽欢,满脸不悦,“我叫你妹妹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才对味。 什么妹妹,叫得这么亲密,一定是有所图。 “我想给脸,还是给屁股,那是我的自由。”许尽欢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杯,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擦上面的灰尘。 这个杯子是高成从外地帮她买的,幸亏质量好。 要不然,早就四分五裂了。 “许尽欢,找上门看病,你还把人往外推,这是什么道理?”许承欢有求于人,态度却咄咄逼人。 许尽欢懒得跟她浪费口舌,拉起对方的胳膊把她往外拽。 “我的诊所,我是老大,你给我滚出去。” 两姐妹拉扯着。 许承欢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用力挣脱,“许尽欢,你个毒妇,我怀着孩子呢,你这么大力拽我,害得我孩子没了,我跟你拼命。” 亲姐妹变成现在这种模样,要是早早离开人世的亲妈看见,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 许尽欢却问心无愧。 上辈子,她掏心掏肺,还帮亲姐寻找药方给高成看病,然而,高成还是死了。 亲姐不久嫁给高海洋,而她被袁朗困在基地,两姐妹见面少之又少。 可她还是托人送东西去高家。 换来的是亲姐姐的捅刀。 这辈子两姐妹双重生,许承欢迫不及待抢走袁朗,全然不顾姐妹情分,这会又巩固岌岌可危都姐妹情了。 她凭什么原谅她。 “要是掉了,我帮你重新塞回去,你知道的,我能把濒死的高成从鬼门关救回来,你掉的孩子我也能救活他。” 许尽欢阴森森笑着。 在猛烈挣扎的许承欢愣在原地,呆呆地问,“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哪有掉了的孩子重新塞回母体,就能复活的。 她搁这演鬼片呢。 “我说的是不是人话,取决听话的是人还是畜生,我的好姐姐,你到底是人,还是畜生呢?”许尽欢在笑,但她眼里的笑不达眼底。 趁着许承欢愣神的功夫,把人拽出诊所。 然后松手。 她双手环胸站在诊所门口,看着狼狈惊愕的许承欢。 这时,狼狈褪尽,恢复之前衣冠楚楚的霍霆从这里出现,迈着修长的大长腿慢慢走来,他的声音含笑,“许尽欢,我们又见面了。” 原本占据高位的许尽欢身体一抖,不敢置信看向面前的霍霆。 这个畜生怎么会出现在诊所。 她的眸光从霍霆身上挪到许承欢身上,结合她之前的穿着打扮,再看看现在雍容华贵的模样。 她突然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许承欢口中的阿霆是指霍霆。 而她从头到脚的改变,都是因为霍霆。 许尽欢真得很无语。 上辈子她差点被霍霆欺负,但她奋起反抗,逃过对方的魔爪,阴影留了两辈子,也是借着对方生病的时候,才彻底救了上辈子的自己。 完成了长达两辈子的救赎。 她的亲姐姐可倒好,上赶着跟霍霆纠缠。 虽然这里面会有袁朗的手笔,但架不住许承欢想走捷径。 不愧是两口子。 做事都这么让人恶心。 “我们很熟吗?”许尽欢从没对一个人有过生理性厌恶。 霍霆也是有本事。 让她看一眼,胃里跟哪吒闹海一样,想吐。 霍霆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也是许多姑娘的梦中情人,他在姑娘堆里绝对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可偏偏在许尽欢这边行不通。 在她眼里,自己仿佛就是一坨狗屎。 这种认知让霍霆又恼怒,又激发了极大的兴趣。 摆出自以为最帅气的一面,“许尽欢,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前几天才见过的,虽然见面的场合有点难以启齿,但对我来说终生难忘。” 许尽欢实在恶心,也没选择忍耐,而是当着霍霆的面干呕一声。 如愿看到对方黑沉沉的脸。 心情好受了不少,“抱歉,我对恶心的东西会有生理性不适。” 言外之意,你个脏东西,恶心到我了。 霍霆黑脸出现龟裂,差点骂出脏话来,可他怒了又怒,最终选择恢复笑模样,“你在丑人堆里待久了,眼光变差我能理解。” “今天我是找你专门看病的。” 他也不想跟许尽欢在口头上你来我往,实在没意思。 因为他有急需的事情需要解决。 第145章 鸡屎味糖丸尝尝 他可不能一辈子不举。 再说,让许尽欢帮他看不举,变相地也算是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何况,这种肌肤之亲还是如此隐私。 听到看病,许尽欢看着面前行走的冤大头,丝毫不心动。 上次治病,也是看在李兆的面上。 因为李兆从不开口求人,第一次求人,她自然不能拒绝。 事后得了差不多两万的报酬,但她没多开心。 这一次,不受制人情,她看病全靠开不开心。 “没空。” 许尽欢丢下这话,转身进了诊所。 霍霆又一次被拒绝,站在原地不由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挖许尽欢家的祖坟了。 让她三番五次拒绝羞辱他。 许承欢也有点傻眼。 许尽欢不是喜欢钻钱眼吗?怎么有冤大头送上门,反而不医治。 她忍不住问,“阿霆,你什么时候得罪许尽欢了?” 两人没有什么交集。 怎么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模样。 “你问我,我去问谁。”霍霆满脸怒意,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想解锁个新姿势,谁知解锁出不举来。 好不容易有理由见许尽欢,心想着以病为媒介,两人指不定能多多相处,时间久了,许尽欢就能看到他有魅力的一面。 谁知,刚打照面,对方把他当狗屎,直接拒绝。 许承欢见霍霆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开心。 赶紧来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安慰,“我妹妹就是这种油盐不进的臭脾气,刚才她可是毫不犹豫把挺着大肚子的我推出来,还说孩子掉了,她能帮我重新塞回去。” “世上哪有这么心狠的妹妹。” 霍霆看着面前装可怜,说许尽欢坏话的许承欢,直接说了句实话,“她做得这么绝,也是你活该。” “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你反而倒好,跟许尽欢抢男人。” “你说抢就抢,男人长得像我这么帅也能理解,可你抢的就是个软饭男加不要脸的。” 许承欢漂亮妩媚的眼睛一瞪。 霍霆是抽风了吗? 他怎么能帮没良心的许尽欢嘲讽自己? 她真想撤回手,但想到霍霆每次送的礼物,只能选择忍耐。 “谁还没眼瞎的时候。”为了心心念念的首饰,许承欢也够拼的,“我妹妹拒绝给你看诊,那你这病咋办呀?” 是啊。 怎么办呢。 现在进去,肯定会被打出来。 看病跟追姑娘是一样的道理,他不能太上赶着。 这样会显得他很廉价。 “我听说刘老还在县城,买点礼物先去拜访他,实在不行,就来找许尽欢。” 看病也得保持该有的骄傲。 许承欢真想问,刘老真有这么厉害吗? 她怎么记得上辈子,高成病危时,也是请的京都的刘老,高成最后还是死了。 这话她不能傻乎乎告诉霍霆。 只能陪着霍霆离开。 听见汽车声远去,许尽欢长长呼口气,要是霍霆强行在诊所停留。 她还得麻烦李兆把这狗东西丢出去。 就在她惦念李兆时,李兆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诊所里,高大魁伟的李兆站在诊所里,瞬间诊所显得逼仄狭小。 “弟妹,办成了。” 李兆满脸含笑。 许尽欢杏眼一亮,赶紧从柜台后跑出来,带着李兆到了做美容的小屋子。 “快跟我说说周青青狼狈的模样。” 李兆这两天都忙着复仇的事,自然是费了一番功夫。 别看周青青人小,但她本事通天。 原该在县城待着,但她有辅助刘羲和,而刘羲和家里的资源不少。 通过她家中的资源,又把周青青送到了高成服务的部队。 成为文工团的一员。 但她是特招,所以行动稍微自由,李兆摸清了周青青行动的轨迹。 拎着小混账鲁智,让他重演意外。 时光倒流。 三天前的傍晚。 鲁智这个小可怜,被李兆拎小鸡仔一样,拎到面前,用阴森的眼神盯着他,“你表现的机会来了,这一次要是办砸了,你的小兄弟可就不保了。” 吓得鲁智赶紧夹紧双腿。 他后悔恋爱脑占据了大脑,让他干了蠢事。 这事他没跟家里讲,要不然,亲爹能拎着菜刀把自己的腿给砍掉。 想到满脸肥肉的老爹,他浑身打摆子。 虽然有点怂,但还是有点小担当,“我可不做违法的事,更不愿意伤害青青。” 他不太懂女孩子之间的那点小恩怨。 不就一个男人吗?有啥值得搭上自己名誉和性命的。 可周青青跟被狐狸精眯了眼睛一样,非要扒着高成。 人家都结婚了。 她也该绕道走。 可她不愿意呀。 鲁智不懂,却因为爱恋周青青,只能帮她办点没脑子的事。 本打算把许尽欢的右手给压断,让她消停一段时间。 不料,对方的反应不是惊恐,而是怔愣后,立马想到了手。 没给他二次碾压的机会。 更没想到她身边带了一个身形高大,一拳能打死他的男人。 这个男人也是狠角色。 跟长了个狗鼻子一样,追着他好几天。 这不,天刚擦黑,他们两个就像蹲点的小混混。 不过他是被威胁的那个。 李兆冷笑,“这点骨气用在正道上,我还当你是个汉子,但你却用来害人,今天不让你长点教训,我就不是你李爷爷。” 全名告不告诉的都无所谓了。 只要鲁智不是个傻子,只要见到他就能认出他。 为什么这么嚣张,因为他手里有让鲁智闭嘴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 鲁智见对方笑得阴森森,接着他的嘴巴一痛,然后一个黑色的丸子送进他嘴里。 味道很难闻。 像是吃了鸡屎一样。 鸡屎味让他想干呕,李兆却捂住他的嘴巴,手往后背某处一点。 那个鸡屎味的丸子就顺着他的喉咙进了肚子。 他惊恐又浑身哆嗦。 李兆不松手,就这样静静欣赏对方泪流满面的凄惨样,“你把周青青放心尖上,这会我就问你,在死亡面前,你选择她,还是你的狗命?” 李兆也不知道许尽欢给他的丸子是什么成分。 他是个很合格的保镖。 雇主给了充足的钱,就是让他去杀人,他都不带眨眼的。 别说喂丸子。 第146章 丑英雄救美 鲁智就是个普通的怂货。 以前顶多是比同龄人多了点胆量,这个胆量还是家里给的。 因为他家是做生意的,家大业大,财大气粗。 他觉得办了坏事,钱都能摆平一切。 从没遇到了古装电视里给人喂毒的操作。 人都吓麻了。 想用手指从喉咙里掏出鸡屎味的丸子,但李兆的手就跟铁板一样,把嘴堵得严严实实。 他哭得很无助。 鼻涕都流下来,甚至还能隐约闻见骚味。 李兆低头一看,竟然吓尿了。 他嫌弃地撤回手,在鲁智身上擦干净手。 静静看着他扣嗓子眼。 “没用的,这个药丸沾了口水,就会直接化成水,你要乖乖按照我说的做,我定时给你解药,要不然,你每天会被痛苦折磨。” “别抱什么侥幸心理,去医院就能帮你治病。” “这个药丸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成分,你就是想报警,也是没用的。” 李兆直接截断鲁智最后一点希望。 他绝望地瘫在地上。 人人都说死怕什么,但当死亡降临时,恐惧,不舍,害怕通通席卷而来。 鲁智又是个贪生怕死的。 他怕极了。 忽然,那双小眼睛一转,赶紧爬起来,抓住李兆的裤腿询问,“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解药?” 鲁智的脑仁估计还没核桃仁大,又被吓傻了,自然难以辨别真假。 “你怎么对我弟妹下手,就把你的招数还到周青青身上,记得,别被发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点很公平。 鲁智真的很喜欢周青青,都说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互定终生。 他见了周青青一次,就已经连未来孩子的名字和死后两人藏哪,都想好了。 可他就是个卑劣的暗恋者,不敢表明心思。 只能偷偷观察对方,从表妹刘羲和口中得知,周青青喜欢高成,跟高成的媳妇不对付。 他心中是欢喜的。 见不得周青青受伤,就想了这么一出。 李兆逼他做选择,他内心很挣扎。 李兆觉得这丑小子竟然有几分骨气。 但那又如何。 “看来你舍不得周青青,那就选择饱受折磨。”李兆故意发出恐怖的声音,“这种疼就像蚂蚁咬,一会热,一会冷,吃不下饭,睡不着。” “每天半夜十二点,还会变得疯疯癫癫,跑去偷屎吃。” “啧啧,你小子真能忍受这些?” 李兆还没恶心到鲁智,反而把自己恶心得翻白眼。 鲁智不敢想象那个场景,他不要面子的吗? 思想做了许久斗争后,只能选择抛弃暗恋者,决定救自己。 “好,我答应你。” 李兆露出“你的爱挺廉价,但还算有点脑子”的眼神。 周青青够任性。 偏偏在今晚选择一个人走夜路,虽然十步有路灯,但总有灯下黑的时候。 就在拐弯时,有黑漆漆的东西带着狂风从她面前驶过。 惊呼没有出口,她就被带倒在地。 忽然,手腕一痛,剧痛从手腕处直冲大脑。 痛得惨叫都发不出来。 黑漆漆的东西来去如风,连衣服身形都没看见。 人就消失不见了。 周青青坐在地上,手掌心擦伤,手腕骨头断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 许久后,她才找到声音,冲着巷子喊救命。 然而,这个时候巷子里哪来的人。 躲藏在巷子一侧的李兆拍拍鲁智,“干得不错,还不快去当英雄?” 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抓住。 鲁智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他刚当了坏人,这会去当英雄,身份转换这么随便吗? “老天追着给你喂饭吃,你自己背着身,到时你还埋怨老天不公平。”李兆一副瞧不上的样子,“你自己不抓住机会,还怪老天?老天会直呼冤枉好嘛。”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鲁智难以反驳。 他用核桃仁大小的脑袋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 忘记了刚才李兆对他做的事。 询问了一些细节,屁颠颠从另外一边跑了。 扫尾工作当然要做好。 李兆站在原地,看着鲁智从一侧假装经过,听到呼叫声,跑去救周青青。 周青青是美人不假。 鲁智只能算个丑英雄。 原以为他心理素质会很差,没想到在追求姑娘这方面竟然是无师自通。 动作,台词,都像是排练了无数次一样。 周青青人都疼傻了,把鲁智当做救命稻草。 还满脸感激。 至于鲁智救美的过程中,有没有夹带私货,李兆不好评判。 但搂个腰,握个手腕。 这肯定是避免不了。 往后两天,李兆藏得无影无踪,但还是全程关注动静,最终确定周青青的手腕真的骨折。 需要修养大半年时间。 为此,她只能选择离开高成所在的单位。 没想到一举三得。 李兆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去复命,许尽欢听后只觉得玄幻,“确定鲁智不会露馅?” 就怕鲁智阴差阳错和周青青走一起。 热恋期,鲁智嘴巴没个把门的,英雄救美的真相告诉周青青。 李兆就得受处罚。 李兆很淡定,他没谈过恋爱,但抓过敌特。 被抓了把柄,哪会轻易松口。 松口的结果就是死亡。 鲁智虽不能和敌特相提并论,毕竟不是一个等级。 但有个共同的点。 那就是不择手段。 鲁智伤到了周青青,制造好了英雄救美桥段,周青青觉得这都是意外,把鲁智看成善良的化身。 当某一天,善良的化身告诉周青青,他的善良是伪装的。 两人在一起,都是筹谋的。 周青青能忍受吗? 自然不能。 这个秘密鲁智就是傻,也得把它带到棺材里去。 何况,还有许尽欢给的那个丸子。 双重保险都加上了,鲁智再叛变,那他就会用点上不了台面的办法。 “弟妹,你放心,这事绝对查不到你身上。” 许尽欢也只是不想留下隐患,为以防万一,提醒李兆,“找点鲁智做过能捏他命门的事,这样他就是打死也不会吐露做过的事。” 李兆明白什么意思。 简单吃了饭,拿着钱又离开了。 覃天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靠在墙壁上嗑瓜子,“你男人刚走两天,你就和他兄弟躲在小房间里嘀嘀咕咕的,不怕被他发现呀?” 第147章 你不如当算命先生去 许尽欢就知道他的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覃天赐知道许尽欢的脾气,也就骂骂他,还真不会对他下死手。 跟她身后,“县城诊所生意不错,就没想过往省城发展?” 窝在小县城也太没意思了。 再说,去了省城,还能经常见到高成。 异地夫妻可不是好当的,时间久了,感情就会出现问题。 许尽欢也在考虑去省城的事,但需要一个契机。 她就在等那个契机。 没等回答覃天赐的话,诊所总算迎来了大人物。 “你要的药都给你备齐了。”来人是郑发霖,还是那副普通装扮,今天特殊的地方就是一个蛇皮袋,变成了两个蛇皮袋。 多出来的蛇皮袋被他抱怀里。 看样子应该藏着不少好东西。 许尽欢把人带到小房间,倒了水,检查了送来的药材。 不论是从品相,还是质量,年代,都是上好的。 “找这些药费了不少功夫?” 给高海洋治病的药材都来自高山,一般家养的少,都是纯野生。 郑发霖喝了口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收药材得各地跑,辛苦也是常事,我今天带来的这个药材,你肯定喜欢。” 学中医的,最看重的是珍稀药材。 要是能遇到,那简直就是恩赐。 许尽欢双眼炯炯,等着对方从蛇皮袋里拿出药材来,她的眼睛果然瞪得老大。 “竟然是紫灵芝。” 其实,紫灵芝在深山很常见,树丛下,就能找到。 可品相完整,药效浓郁,年代刚刚好的,很难遇到。 有些农户也会找到灵芝的孢子,弄个小型温棚种植。 个头各个有碗口大。 但家养的药性不太好。 野生的药性更足。 “这样的好灵芝,我也是头一次见,而且被我碰到了一对,我就留下一个在家里,剩余的一个给你拿过。” “它在你的手里肯定能发挥更好的用处。” 许尽欢也不能强迫郑发霖把另一朵都卖给她。 人总是要为自己留有余地。 要是换做她,加上她会制药,肯定不会都拿出来。 郑发霖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这朵灵芝差不多有三十年之久,集天时地利人和于一体。 许尽欢都想好做成灵芝药丸,留着保命用。 今天带来的药材外加灵芝,许尽欢给了郑发霖六百块钱。 又赠送一个消息。 但开口前,她跟聊家常一样开口,“你衣服上的洞好久都没缝了,是不是没娶媳妇呀?” 郑发霖有点诧异。 许尽欢跟他只谈公事,从不谈私事。 今天提娶媳妇的事,还真是让他受宠若惊。 他是个大男人,又是个药贩子,衣服脏点,烂点也正常。 但人总是要脸的。 尤其是在漂亮姑娘面前,他不自觉用数钱的动作挡住破洞,脸上有点窘迫,“家里在相看,我也见过女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嘶。 还是问得迟了,已经在相看了。 但她灵机一动,“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也到了成家的年龄?” 对于许尽欢知道他有兄弟的事,郑发霖只是迟疑一会。 但没多想。 “是啊,我弟身体不太好,常年在家,这次相看媳妇,本该是他,但他不喜欢跟人接触,所以,就先让我结婚了。” 要是不知情的,以为郑发霖的弟弟是个好人。 当然,一开始肯定也不是个坏人,但人心易变。 尤其是自己哥哥过得越来越好,他又是个体弱的。 长久不平衡,肯定会出问题。 许尽欢思来想去开口,“我这人不仅会看病,还会看点面相,你命里有一劫,要是顺利渡过,长寿一生,要是过不去,会有牢狱之灾。” 从一个医生,忽然变成会看面相的。 跳跃性太大,郑发霖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接着,他才想到了对方说的牢狱之灾。 “真的从我脸上看出来的?” 这是不是太玄幻了? 能从脸上看出灾祸,许尽欢还开什么诊所,不如在街上摆摊,当个算命先生。 “咱们都这么熟悉了,我怎么可能拿这事跟你开玩笑。”许尽欢面色认真,“都说患寡而患不均,你和你弟同为兄弟,你事业有成,他身体虚弱,还没媳妇。” “眼下看不出弊端,但时间久了,会心生不满。”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外出忙碌,你媳妇能分出你弟和你是谁吗?” 有些话不需要说太多。 这种事情在村里太常见了。 尤其是在更偏远的地方,兄弟只娶一个妻子都是正常。 有的光棍为解决生理问题,就跟村里的寡妇厮混。 这都已经成为默认的事实。 郑发霖来自农村,他上进,不甘平庸,努力从泥沼中翻身,摆脱现在的命运。 但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样的勇气。 郑发霖的弟弟身体虚弱,病久了,心里不扭曲都是菩萨在保佑。 但要是扭曲呢。 郑发霖神经一阵阵跳疼,许久才开口,“我弟不会这样对我的,你一定是看书看多了,把现实和书中世界弄混了。” 见他不相信,许尽欢也不避他,“我只是提醒,听不听都看你自己。” “以后有好的药材,你还是往我这里送,价格一定不会少你。” 郑发霖点点头,匆匆跑了。 许尽欢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担心。 她也明白,不要掺和对方的因果。 可到底不能看着一个能人,因为家庭伦理,而赔上性命。 覃天赐见她望着街上,久久不能回神,磕着瓜子,把脸递上来,“你会看面相,帮我看看什么时候娶媳妇?” 那张脸突然闯入视线范围内,许尽欢本能挥拳。 要不是覃天赐躲得快,他秒变国宝大熊猫。 “许尽欢,你真要下手呀?” 覃天赐丢掉手里的瓜子,夸张叫着。 许尽欢懒得理睬覃天赐这个活宝,但还是认真建议,“想要立马娶媳妇,就好好跟付丽丽联络感情。” 提起付丽丽,许尽欢都有半个月没见她了。 难道和覃天赐分手了? 不应该呀。 覃天赐虽然纨绔,不上进,但家世背景不差。 只要付丽丽有手段,凭借覃家这么好的资源优势,也能帮他们打下一份家业。 可付丽丽没动静。 这就是只娇养,没好好规划的结果。 第148章 双双得病 覃天赐不打算提未婚妻付丽丽,因为他们两个没什么可能了。 他爷爷前两天跟他谈心,媳妇可以不需要特别漂亮,但脑子一定要清醒。 不能被别人忽悠两句,就把整个家给卖了。 那覃老爷子两辈人积累的家业,岂不是要付之一炬? 覃天赐本来不认同这个观点。 但他爷爷病了。 差点没了命,许尽欢的临危不乱,让他看到了稳重妻子带来的踏实安心。 所以,他也不主动联系付丽丽。 而付丽丽也没再找他。 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分手了。 许尽欢没有得到覃天赐的附和,自然不追问。 她只看病,不管对方的感情。 许尽欢这边过得顺顺利利,反观许承欢就不太美妙了。 刘老没有离开县城,反而在县城定居。 毕竟年纪大了,这里很适合养老。 霍霆靠脸没刷过去,就把自家爷爷搬出来,刘老才选择见一面。 幽静的小院里,花草打理得很齐整。 面向大门的正屋门开着两扇,门口的簸箕里躺着晒得半干的药材。 “霍家小子,你这身体前段时间受了重创,对方也会尽心尽力帮你调养得很好。”刘老头发已经彻底白了。 但他眼角看不到一点细纹。 皮肤都是白白净净的。 要不是手上有几个老年斑,都以为他是年轻人呢。 “那个大夫很厉害,但高傲,一般请不动。”霍霆也不想隐瞒。 刘老都快八十的人了。 怎么会跟小年轻计较,看病和买货都是一样的,货比三家很常见。 “你忽然不行,也跟你没好好遵守医嘱有关系,伤了精元,要想彻底痊愈,你就得戒色。”刘老是有两把刷子的。 戒色对霍霆来说太残忍了。 “刘爷爷,你能保证我戒色后,就能养好?”霍霆还是不放心。 他打心眼里相信的还是许尽欢。 先不深扒,他让许尽欢看病的真相。 就她能把自己从鬼门关救回来,治疗他不举的病,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她请不动。 这让霍霆很挫败。 “这个说不准,你精元透支太过,年轻人不知道节制,外加你换女朋友太频繁。”刘老收回手,摇着头,脸色也很凝重,“你身体内潜藏着难以治愈的病毒,这种病毒是终身携带的。”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炸懵得不止霍霆本人,还有扶着肚子佯装观花,实则听病情的许承欢。 她整个人都傻眼了。 许久后,下意识叫了一声,“我肚子好疼。” 情绪波动太大,影响到了肚里的孩子。 又不是霍霆的孩子,管他能不能活下来。 还是做饭的保姆把许承欢搀扶着进了屋子,刘老帮忙检查。 检查后,脸色更凝重了。 “你这个孩子不健康。” 话音落,许承欢从凳子上滑落下来,冰凉的地板让她打了一个又一个哆嗦。 “我的孩子怎么会不健康呢,刘老,您是不是检查错了,您再帮我查查。” 刘老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被质问的怒气。 认真解释,“你这个孩子是你们意外怀上,怀孕期间没有忌口,抽烟,喝酒样样不少,更重要的是,你用的擦脸霜不合格,导致胎儿心脏不健全。” 简单的把脉,彻底吓傻了两个人。 霍霆沉浸在自己可能终身携带病毒的悲痛中,许承欢承受不住孩子不健全。 两个苦命鸳鸯眼神呆滞。 刘老站起身,给他们倒了茶,“好好想想,回头尽快进行治疗。” “尤其是霍小子,你是家中的未来,可不能被这个病打倒。” 许承欢就是顺带的。 刘老自然没有太多的叮嘱义务。 人都是有亲近远疏之分。 霍霆颤抖着几次,才端住茶杯,也不管烫不烫,喝了一口。 身上的冷意渐渐褪去,他看向刘老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刘爷爷,你既然能查出来,是不是能帮我看好?” 刘老无能为力,却又不能让霍霆失望,“我能帮你稳定精元,不影响你结婚生子,但潜藏的病毒,我翻阅过无数古籍,至今找不到有用的药方。” “但前段日子我碰到过一对夫妻,他们的情况和你差不多,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霍霆灰暗的眼神瞬间变得有光。 紧紧抓着刘老的胳膊,“刘爷爷,那个大夫你知道叫什么名吗?” 刘老年纪有点大,记忆力肯定不如年轻人。 他想了想,忽然笑着开口,“我想起来了,她叫许尽欢,是县医院中医科的大夫,听说是特聘过去的,别看她年纪小,医术可不比我差。” 刘老嘴里说着夸赞许尽欢的话,霍霆和许承欢从震惊都到木,然后到最后的绝望。 因为许尽欢不愿意接待他们呀。 这是个大问题。 刘老讲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水后,忍不住问,“你们为什么不开心,眼里都没光了。” 两人有气无力。 像是濒死的囚徒,“她不愿给我们看。” 刘老心想不应该呀,许尽欢只要是病人,都会来者不拒。 何况又是这么特殊的病例。 只要多看多治,往后就能编辑成册,出书帮助更多的病人。 “你们是不是得罪她了?” 除了这个原因,刘老想不出别的。 两人默不作声。 刘老哀叹一声,“世上没有解不开的死结,只要你们两个诚意够足,我相信许大夫不是个小气的人。” 两个人没有把握,也很有默契地不开口。 他们自己什么德性,还能不清楚吗? 霍霆不愉快的记忆又浮现脑海,许尽欢把她当垃圾,当狗屎。 那种眼神霍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始终搞不明白具体的原因。 许承欢也是阵阵绝望。 抢自己妹夫的时候,压根就不会想到她会有求于亲妹妹。 反正她只有一个念头。 抢走袁朗,让许尽欢痛哭流涕。 现在,刘老告诉她,想活命就找许尽欢。 这老天怎么专跟她对着干呀? 两个人待了许久,从阳光正中央,到最后夕阳西下。 刘老留他们吃饭,两人食不下咽。 霍霆做了个决定,“你今天晚上就去诊所,跪下求你妹妹,总会看在一母的同胞的份上帮咱们。” 让她下跪,这别比要她命还难受。 很想说一句不行。 可又想起自己的小命,只能咬牙退而求次找小姑父李建唐。 “我有个人或许能帮咱们。” 第149章 你怎么这么傻 “那人是谁”霍霆自然也不想低下高傲的头颅。 他必须是高高在上,俯视众人的存在。 而不是被人俯视。 许承欢捧着肚子,以前她其实不在乎肚里的孩子,因为那就是块没成型的肉。 没有心跳,四肢都不健全。 她却享受着孩子带来的一切。 “是烁阳姑姑来了,你先回去。”傅菱雅说着就从慕容诀的腿上起来。 闻言一愣,本来我还打算送送张雪的,顺便聊一会儿。可张雪都说这种话了,是不是就在暗示着,要拒绝我 莫相思聚起的风力,已经化为了狂风席卷,观光台上,风刃如秋风落叶,又如长空飞雪,挥洒而来。 时间缓缓流淌,大约在晚上10点20左右的时候,飞机很顺利的在塔城基地降落了。 那六人应该听不懂刘青玄这般高深的话,一脸茫然地看了看他,又转而看向我。 和于果一起练拳半个多月,他的意思我基本上都能理解,可以说我们合作默契。 现在看来,那人方才非但没有走,反而是将所有的他与夜洛相处的场景都看在了眼里。 这时候,鸟蛋沟大队干部正在传达野草公社关于夏季除草喷『药』保丰收的会议精神。开会研究如何落实公社的安排部署,集中给全村的庄稼地喷『药』除草呢。 前三次,这常顺风夫妻都不吭声走开了,抱上泡好的玉米满村子里跑着找碾子,而有一次,村子里恰好所有的碾子都在用着,没有一个空碾子。结果这一锅玉米就发酸了,全部倒掉扔了。 黄欣也不在意,嘻嘻一笑一双玉手却是改为抱住霍向空的胳膊,得,这下次更刺激了,这妞很明显故意将自己的酥/胸挤压着霍向空的胳膊。 平塚老师浮在折木耳畔轻声说着,温暖的气息吹拂着折木的脸侧。 “这个怎么好意思,今天的目的就是跟你把事情说开,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而我更不是来要钱的。”徐海说。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还有我问你,你在离开南城之前是不是杀过一个准备对付你的青衣老道”慕雄飞根本没有觉得林杨说的话有辱与他,反而更加着急,盯着他问道。 自给自足,不假外求,或许真正的仙人可以,但是,对于人间的修士而言,也只是一种追求的境界罢了。或者说,是一种目标,让其激引自己奋进却是不错,但是,将其当做一种身体力行的手段就不行了。 言罢,双手分别抱着郭襄、郭破虏,缓缓的离去,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凉和孤独。 萧天赐他们是等到半晚时分进入森林的,今晚无月,天空飘着几朵乌云,整个森林在夜色中显得无比的寂静,只是偶尔有几声鸟兽叫声传来,倒也给这寂静的森林平添几分声色。 “慢慢来呗,路总是要一步步去走的。”徐海倒是比以前淡定了很多。 只是一招之间,就能击败刚才意气风发的裘华,叶欢的本领,到底到达了何等高深的地步。 “徐海,我带你在集团里转一下。”叶子拉着徐海的手走了出去,欧阳爱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轻叹了一声。 一个红脸人,突然出现在玛丽莲梦露的别墅里,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冷冷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突然凭空消失了。 第150章 许承欢小产 李建唐的手不是养尊处优保养出来的细腻,他的指腹粗糙,但很暖。 霍霆认真看着面前的李建唐。 很想对他说,我有钱,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多少钱都可以。 这种霸总的话没说出口,李建唐的话直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你的病挺严重,但我看不了。” 这样才能更好的挖掘他们的潜力,才能有更好的修炼资源和环境来提升他们的修为,毕竟下修界灵力匮乏。 “轰……”突然之间,一股异常强大的威压已经是从天而降,朝着龙腾镇压下来,即便是以他宗师境初期巅峰的实力都有种吃不消的感觉。 此时夏凡能够感觉到一股强劲无比,甚至连拥有着宗师境初期实力的他都险些无法抗拒的强大吸摄之力笼罩住了自己,想要裹着自己飞向那个巨手的掌心之内。 在这一刻,愤怒的火焰在钟昊的心胸之间开始雄雄的燃烧了起来。 不得不说,神盾局的建筑还是真材实料的,虽然被万磁王拆了一大半,但剩下的一半却依旧坚挺如初,并没有像某个大楼般被飞机一撞就全垮了。 被龙泽霆这样一教训,李伟晟马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回房睡觉去了,我倒时差,你们继续秀恩爱!”说完,逃似的跑进了房间里,还不忘把‘门’反锁了,只是他就没想过,这锁,真的能挡得下龙泽霆吗 “收!”无奈,就算死了,这蓝皓天依旧被人利用让他顾忌,不得不强行控制瞬间力量收缩成网状,借助蓝皓天的尸身。 丧家之犬!这是一个含有贬义的名词,同时也是最能够体现被迫离开家乡的流浪者最心酸的词语。 众人疑惑地朝着那异响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得这洞府顶上那山崖之上,突然有石头滚落。 “再等会,我这烟都还没抽完呢!”李天义白了鬼见愁一眼,丝毫没把他当回事。 在阿瑞斯疑惑之时,胡傲已经紧紧的抱住了那名侍卫,泪水,带着滚烫气息的泪水,顺着胡傲的脸流了下来,滴落在侍卫的肩膀上。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周玉虎出面,声援江海武道联盟,要不然,想要得到这么多武者的支持,还是有着极大的困难。 奈何她这一次再怎么拳打脚踢,离夜却再也不会给她反抗的机会。 在国术协会,白卫国的地位,仅在杜笙与何山之下,其他的长老,都非常尊敬这位一心为国的长老。 于是乎,她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内,告诉他们没事儿就别找自己。 吕玄心在气恼,怒气在升华,装傻充愣的脸上有着一丝阴冷,叫人不寒而栗。 得把它们全部干掉!问题是敖睚眦是怎么从这些隙缝里钻进去的呢 “啪”的一声轻响,但听在吃力防御无数牛角能量的金翅大鹏鸟耳中,却犹如雷劈。 程丽丽挑了一个相对合适的,人家直接从包里拿出印章来,按上,就搞定啦!费用也都没谈,留下律师信就消失啦。 天色越来越晚,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岳悠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信步走到了镇子的边缘,面前是一座座坟头,每个墓碑都朝向北方。扫一眼墓碑,上面竟全是汉字,看来这里是华人的埋骨之所。 “难道说荆棘巨人的行动也会消耗瑟兰迪尔的魔力或者体力”阿尔再次作出猜测,这样的猜测不是毫无依据,因为很多强大的召唤单位,都有这样的设定,尤其是现在,荆棘巨人本身几乎无法杀死的这种情况。 他的右手想捏紧魔杖袖口当中的魔杖,但是又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行为,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李碧池洗了澡出来没和儿子玩多久就该吃饭看,虽然有点意犹未尽,可是在程妈和程丽丽目光下还是乖乖的坐到了饭桌前。 一家客栈之中,嬴泉经过经过一些简单的推宫活穴,在加上动用自己的真元为鲁智深疗伤,此时鲁智深的脸色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 这个世界是套路的世界,你不按套路来是不对的。赵承平惋惜的看着刺客就要被拖走,而纣王什么都不知道。 程丽丽觉得累极了,你说说这一早上,于是直接走回自己的卧室,躺下就睡着啦,知道程妈叫她起床吃中午饭。 “我只是觉得人活在一张面具之下有些太辛苦了。”说完的马尔福语塞了,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的他不正也是常常戴着一副面具吗 说到这里雨果和秋田好像还没有意识到其中所存在的危险性,对于此夏染只得报以苦笑,果然是隔行如隔山。 一问价,果然就要二十块钱,蒋叶锦想也不想就掏钱,再看到买花大婶接钱长满老茧开裂的手,再看看满车的花草,看样子大婶今天生意不怎么好。 他们到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到了,只有一个没有考好的人,没有来参加这次的同学会。 厉封爵本身就不是一个脾气多好的人,今天能耐着性子跟唐子萱耗这么久,就已经足够给唐子萱面子了。现在见唐子萱借着发酒疯,一直在闹,厉封爵就有些不耐烦了。 想着她的宝贝儿子韩应杰,她平日里可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别说是韩应雪这样的对待韩应杰了。 如今,寂灭本源虽然经常吞噬他的气血,但是,却是差不多和他融为了一体,利弊各有。 但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那个方向,是离家第二个楼道,通往后门,然而苏绵绵就是通过这个楼道,当夜离开了离家。 第151章 回旋镖扎到自己 她叫了一声,往后倒去。 霍霆本能抱住许承欢虚弱的身体,人也有点慌乱。 “许尽欢,你快帮忙看看呀,钱,我来付。” 许尽欢不仅听到,也看到了这一幕,身边的人要往前扑,被她直接制止。 艾滋的传播途径中,就有血液传播。 顿时感觉心里有股暖流在涌动,乔雪飞可是第一次从一个男生口中说出的这样安慰的话,尤其是从这个大神口中说出来。 “没事,我知道了。”重新转过头来的子堇,嘴角已经扬起了他熟悉的笑容。 学生们自然是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意,当下都是唯唯诺诺地摇了摇头。 对于叶飞来说,这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不过他还是感觉整个飞扬战队军团缺少一些东西,始终想不起那种东西是什么,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白发老者彻底被激怒了,大叫一声,飞扑而来,手中打出一座青铜古钟,从天而降,砸向林风。 看着交易成功的消息,叶飞感觉游戏里比上班赚钱来得更容易一些,一个任务就抵自己两个多月的工资了。 方丈又叹一口气,只得停止了施法,寺内的和尚们也需要喘口气。他只能再重新维持金锁,将黑龙拉回去,也管不了下方这么多了。 “我们已经输了,放弃名刀,离开这里,保存实力,毕竟十大战力以死,剑道至尊战败,剩下的千多名忍者,虽然都是精锐,但想要凭借他们去杀死沈强,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一青琥太郎沉声道。 兵疯子之所以叫做兵疯子,是因为疯,因为玩命,因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肖青虽然离开了西北军区,但他的传奇事迹还在口口相传。 按照陆玄机的简单描述,神话时代算是整个发展史当中,最为峥嵘的时代,有魔道强者只手遮天,也有神道强者气吞山河。 而且……他竟然还赋予了木偶人灵魂那么这些灵魂,又是从何而来 中国员工的理解自然更深刻,觉得老板是把古人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他现在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未来可能要面对的情况非常复杂,甚至是危险。 “素素,你也来,到时候你要穿伴娘装的。”姑娘们拉着素素上了楼,继续刚才没有商量完的大事。 汹涌的力量,爆发的速度,这生化人简直就是战争武器,比冷兵器强上百倍的东西。 同时,他心里也暗暗感叹,亏得沈忘心懂医术。要不然,他遇到这种事情,一定第一个慌了手脚,哪还顾得上村里的人 连保尔森这个美国人都被骂的狗血淋头,更别提他这个外国人了。 还有什么想的当即萧漠就选择了接受。接受了三人的效忠,萧漠自然可以看到三人的属性。 身边能够有这样的护卫,可见,刘珌私下里的本事,肯定要更加的厉害。 可就在刚刚,他敏锐了发现了有人朝着这里赶来,便暂且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只觉眼前风云搅动,翻云覆雨,无数根银丝在灯光下被斩断激飘而落,银丝的飘落都带着一股势不可当的杀气,可更多的银丝绞上那明锃弯刀,一带一动间,分秒间仿佛是那道士功力更胜一筹。 “师父,你真讨厌,我要离家出走。”任姒朝着门关起的竹屋道。 第152章 亲爹上门问罪 许尽欢却认真提醒,“这个病治疗过程中要是不小心,可能会直接暴露,胡先训能忍受吗” 她回去就会研究阻断药。 最好是每个大夫都不会遇到职业暴露。 因为病患大部分不会交代病史,就是得这种病,也会选择隐瞒。 因为丢人呀。 那个位置,是整个第一排的最中间的位置,视野毫无疑问,也是最好的。 好,其实宁宁是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她再说下去,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不得不说,噬魂魔犬的攻击确实非同凡响,哪怕张志平已经提前有了准备,手掐轮回印护持心神,在这一吼下也心神一白,身体僵持在空中片刻。 “你的人情现在换取的就是我现在放他们离开而已。”冷昊轩不服气的道。 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楚峰看着这两货畅聊,终于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想了想,张志平只能重新将希望放到自己身上,心中一动,他的心神虚影出现在虚幻天地中一片广袤的平原之上,然后紧接着,无数山峰石林开始急速拔地而起,仿佛传说中的天神改天换地一般。 他不愿为了任何事错过这种机会,因为他生命中很少有别的欢乐。 而xig空中基地,我梦在观察各类图像一天之后,实在受不了了,然后向丹尼尔议长申请使用克里西斯,我梦不是藤宫,藤宫博也作为克里西斯的创造者可是留了后门的。 这屠户也很高大,他百把斤重的身子,竟被这一耳光打得飞起来,飞过两张桌子,“砰“,重重地撞在墙上。 岭州学院的招生条件本就苛刻,数万考生,只考进了两千多人,秦婴再来个优中选优,五六百人只挑了二十三个,不是天骄中天骄又是什么 这下子高慈懿更不明白了,你把这纸拿出来了,这不就更扯不清到底谁去了吗 其实许正木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的,可惜凤一他们都休息了,看样子短时间内血月是不会升起来了。 雪白,血红,两种颜色对比分明,马斯洛不知为什么,感觉到心中一痛。 他一生都在努力的争夺、博弈,可到最后,却输给了对面的吉祥物。 楼下的孟崎看着金铭尹一大早就摆弄着从中军营里拉来的铁家伙,半天才放了这一声闷响,不由的催促着。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骆宫便翻出了最近正在修行的一套玄术秘籍。 李渊答道,其实就算杨侑不是嫡,他也会拥立他的,因为他在关中,而越王在洛阳。李渊是早决定要去关中的,因此自然要拥一位关中的皇孙为帝。 正在冲锋的几人心中奇怪,精准齐射难道之前的齐射还不够精准吗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夜幕也渐渐降临,街道上的路灯也逐一点亮了起来,店铺上的霓虹灯也开始不停闪烁着光彩。 “选手是否休息一会在继续”裁判问道。按照规矩如果选手连续比赛,中间是可以休息一刻钟的。 众人心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大家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就连不拘言笑的纪钟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我知道异界来客的警惕性,就不献丑给三位摘取了。”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以为诺贝尔物理学奖那么好拿的”韩老师哭笑不得的道。 第153章 歌舞厅一游 上辈子这段岌岌可危的父女情,早就消失殆尽了。 这辈子别想绑架她。 许建国从没觉得许尽欢这么陌生过,发出一阵颤音,“你的眼里真的只……只有钱” “钱从不会骗人,而感情会。”许尽欢一锤定音,“好了,我该上班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是钱重要,还是你女儿的命重要” 许建国失魂落魄走了。 虽然今天的这场袭击,全都是策划好的,但是谁又能够保证,可以万无一失呢 陈娅媛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地夸赞十分欣慰和开心,尤其是看着心爱的珩少吃得那么给力,这是莫大的褒奖。 二人尝试着去山崖上,寻找山洞是否有出口,结果,洞是找到了不少,但都是些魔兽的巢穴。二人深受其苦,漫山遍野的狂奔桃命。 雷辰走后,李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了武大涛的办公室,武大涛正抽着烟在那沉思。 熙荆楚干咳一声,接着缓缓说道,毕竟是一个公司的总裁,现在说出的话,竟然让人很难找到辩驳的地方。 蓝多多的源水晶射出能量光线,在场的所有黑星人都已灰飞烟灭。魔凤失去所有法力身受重伤。随着源水晶的能量冲力,退回了黑星球。 好,他们也在附近,不过被巴铁维和部队赶去开车了……他们的救援能力就连巴铁士兵都看不下去。 此时褪去衣服的赵梦菲,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纵观那苗条的身姿,侧身的白花花的大腿拢在一起,任哪个男人看到不处于失控状态呀。 第二点,就是你的眼神,虽然你是纯金色的眼瞳,但是偶尔在你无意间露出了那紫黑色的眼底光,因为你是黑星人,,,”多多手扶着桌角,居然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咦,那跑车声好像就在这大厦底下,呵呵听这油门控制力度和声速,想必车好人的技术更好。”对跑车毫不陌生的秦宇无意间说道。 宣绍起身穿好衣服,摸了摸她的脸,留给她一个温和的笑,抬脚离开。 “赵总,请受夏天三拜,谢谢你救我妹妹的大恩。”这个时候,赵子弦才看出来,夏天眼中一直挂着泪光,那是真诚的感谢。 天气很好,凉风习习,安程程和苏慕白穿了两件白色的情侣衫,二十块钱从地摊上淘回来的。 但在水底,因为水阻力的缘故,他的弓箭威力却是下降了好几成,速度自然也慢了不少,但也绝不是眼前的那些五级大马鱼可以阻挡的。 “你t说谁呢玩不起就不要玩,丢人现眼!”那中二青年再次回瞪了场中的李辰几人,他身后的两位保镖也靠了过来。 “贱人!”,苏慕白手一松,将她狠狠地甩在床上,“你最好祈祷她能平安归来,否则,她掉一根头发,我就打的你说不出话来!她流一滴血,我就让你少一条胳膊!她要是没命了,你就下去陪着她!我说到做到!”。 且如今西夏朝中,已经没有能与他匹敌的势力,所以穆青青得以如愿以偿的做上皇后之位。 南宫云遥见此,便带着他们两人向着湖面游去,毕竟再下去的话估计也没什么用的,这次不过想要看看这湖泊有多深而已。 混沌分阴阳,阴阳分五行,五行化万物,则万法皆不出阴阳五行。故而,无论是阴气也好,阳气也罢,都不外乎五行之气。 第154章 所有人都折了? 李兆冲她招手。 许尽欢犹豫一会,快速跑过去。 按照李兆的眼神指示,从墙后探出脑袋。 是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捂着腹部,倒在巷子里,努力靠着墙壁的男人。 可能是伤口太严重,他呼吸急促。 “救吗” 许尽欢上辈子也不算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中年妇女。 她也刷视频。 他的第一条命已经死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复活点以满状态复活。 量子传输技术,则是确保人或者物体,可以顺利的从地球一侧传输到另一个世界。 伴随着无形的力量洒落,巴铁国的三亿人都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国内那些在奥赛中取得优异成绩的选手,很多是为了保送名牌大学,并非真的喜爱数学想推动数学发展。 上班这么长时间了,虽然说周灵若的背景就摆在那里,但是却没有说像是其他的关系户一样,骄横跋扈的,相反非常的规矩。 从他调任固远一高校长以来,学校重点和本科率不断上涨,不夸张的说在全市都打响了名气。 陆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仪器上的数值,显示对方精神海稳定情况的数值,一直起起伏伏,说明对方是一个很敏感的性格。 被锁在椅子上的高大雄性,脸上同样戴着止咬器,五官因此被遮住了大半,但从外露的黑眸,能看出他对这个问题的惊讶。 苏姥爷找的炮制人参的人,就是秦老爷子,秦家世代行医,祖上还出过太医,家族里大多医学天赋很高,医术很好,秦老爷子尤甚。 “我平时确实会研究些历史上着名的数学家。”徐源面对唐教授的询问点点头算是回答。 萧牧依然低着头,不去执行宋斗渊的命令,也不去回应胡素白的哀求。 “尸魔千年前便拥有大帝境修为,若不是被我太玄道宫先祖毁掉肉身,他可不会轻易罢休”李忘嫣神情苦涩道。 因为他们需要综合考虑节目效果,对补录以及当初录制的效果一清二楚才行。同样的场景,他们需要布置超过两次。 就在诸葛不邪迟疑的这一会,那几道极其强大的炁息已经冲到了跟前。 当古风将几排鼎炉全部查看完毕,发现其中大半都是下品法器,只有四件为中品法器,不过也只是勉强达到中品而已。 萧璇又转身看向了坐在身侧位置的萧璐,今日萧璐是和段少游还有姐儿一起回来的。段少游和段少澜坐在一处,姐儿则坐在萧璐的怀里头。 中年男子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然而鬓角已经斑白,下颌更是留着一缕灰色长须,给人一种历经沧桑之感。 肖凡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击杀燕清扬,那么短时间内,将无人可以寻到燕清扬的下落,而且当燕清扬再次出世的时候,将很难有人是其对手,自己亦将无法挽回月曦。 萧瑞和野心勃勃的萧瑧不同,他性情和秦昭仪肖似,不涉朝局,一心只窝在自己的齐亲王府过安稳日子。 一名乌金族门人正值躲闪兵俑之际,与化形真龙迎头相撞,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绝杀,结果其肉身应声破碎,化作一团血肉洒落当场。 原来这只是一个体型较大的黄皮子,钻进了这件紫金长衫里,在这儿装神弄鬼。 到时候自己击败了陆寻,必然能在孔心月面前大大长脸,而落败的陆寻,也再没有脸去纠缠孔心月了 第155章 你中毒了 领导们见状纷纷退出去,安排后续调查。 港商响应号召来投资建厂,在他们的地盘差点没命,性质何等恶劣。 这是在挑衅他们的权威。 隔天街上明显戒严起来。 许尽欢在李兆的陪同下,找邵甲第兑现诺言。 三人再次相见,场面还算融洽。 邵甲第毕竟年轻,又送医及时,虽然憔悴,但容貌没太大折扣。 昨晚光线差,看得不真切。 今天一看,竟然是个妥妥的大帅哥。 还是长得像古天乐年轻时的那种帅哥,算是第一代奶油小生。 脸上有点擦伤,也不影响他的俊美。 看见许尽欢出现,邵甲第眸色微动,昨夜只嗅到了甜味,在心里描画了一个漂亮的姑娘。 如今见面,和他描画的有点出入。 不是长得不漂亮,而是她的眼睛很有故事。 看年纪不过二十岁,这个年岁眼神里只有清纯,哪里的故事。 这让他很好奇。 “谢谢你救了我,答应你的报酬我会现在兑现。”邵甲第主动开口,“本来昨晚当地领导来,我想给你申报功劳,但想想怕有人会泄密,就摁下了。” “但该有的奖励我还是会补给你。” “说了这么多,能不能相互认识一下,我叫邵甲第,港市来的商人。” 他名片丢了。 也没带笔,不好写联系方式。 许尽欢见他说话中气很足,也就放了心,“我叫许尽欢,本地医院的特聘大夫,刚好你也是我要负责的病患。” “在你出院前,咱们能天天见面。” 许尽欢穿着白大褂,胸口挂着她的姓名牌。 邵甲第的身份特殊,大领导专门嘱咐胡志高,要把人招待好,这样就能获得几百万的投资。 大领导叮嘱,胡志高能不重视吗? 恨不得亲自上手。 但医院事情那么多,他脱离一线太久,又是个大男人,肯定没一线大夫,而且还是女同志细心。 本想让自家闺女来,胡先训不想伺候邵甲第。 她沉浸在文献和研究中。 这个重担最后落在了许尽欢身上。 何况,昨晚送人来的是李兆。 李兆又和许尽欢走得近,没参与救邵甲第鬼都不信。 许尽欢就这样赶鸭子上架了。 “这几天就要麻烦你了。”邵甲第的普通话不咋标准,但不影响许尽欢听。 她按照流程给邵甲第做了伤处理。 作为负责的医生,自然得负责病人的身体健康。 她今天又帮邵甲第做了进一步检查。 有情况呀,而且还很严重。 邵甲第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 别把双洁往他身上套,有钱的公子哥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简单。 女朋友太多就会导致身体出现亏损。 邵甲第这么年轻的奶油小生身体亏损很严重。 而且他体内残留着毒素。 这种毒素机器查不出来,得靠中医检查。 又是个棘手的病。 她面色严肃,邵甲第和普通人一样面对医生脸色时,会心颤。 放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觉攥紧。 声音都轻了几分,“许小姐,我……我的身体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有钱的公子哥更怕死。 此时的场景,许尽欢不由想起一个喜剧大师说的话,世上最绝望的事,是人没了,钱还没花完。 邵甲第不过二十三岁,正值青春年华。 要只剩下几天活头,他能带许尽欢一起走。 在生死线上徘徊的许尽欢收回了手,神色认真建议,“最近三年你最好别找女朋友。” 这是要他禁欲? 这事亲妈亲爸都不敢开口,今天竟然被一个一面之缘的许尽欢提出来。 这场景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邵甲第都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亲爹妈暗中埋下的眼线,在他受伤后,贸然提出这话。 可他知道,不可能。 亲爹妈在港市能呼风唤雨,但在内地没这个通天本领。 那就是他的身体透支太厉害。 “有什么依据吗?” 邵甲第是个男人。 是男人就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我帮你把了脉,你气虚血亏,肾精不足,容易倒汗,失眠,别看你现在外表正常,但内里是个空架子。” “不好好调养,一旦气血像洪水倾泻,那就是你的死期。” 许尽欢都觉得很奇怪。 按照邵甲第的家境,配上港市特有的煲汤习俗。 他不该这么虚。 可他偏偏虚得厉害。 就像吹起来的气球,只要扎一针,就会彻底泄气。 这个情况是邵甲第都没料到的。 他平常是有点虚,可他每天坚持锻炼,拳击,跑步,游泳。 亲妈也会定时给他进补。 但许尽欢说他虚透了。 他神情很凝重,思绪翻飞。 怀疑,信任就像两个小人在脑海里拉扯,闹得他脑仁疼。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许小姐,麻烦帮我倒杯水,谢谢!” 他这副礼貌的模样要是被阿辉看见。 恐怕得惊掉眼珠子。 在港市富商圈里,邵甲第的跋扈是出了名的。 十里外听到他的名字都得两股战战。 许尽欢任劳任怨给他倒水,看着对方喝下后,看他神情稳定,又扔了一个炸雷,“你中毒了。” 嘶。 这话刚冒出来,邵甲第刚喝进去的水险些喷出来。 瞳孔骤然缩紧,手快速伸过来,抓住许尽欢的手腕。 脸上礼貌褪去,只剩下阴森。 “你再说一遍?” 身后的李兆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杀意,瞬间闪到床边,捏住邵甲第的手腕。 用力一捏。 邵甲第面部泄露出痛苦,但以后不撒手。 他现在没工夫收敛人才。 他要确定消息真假。 邵家的家庭医生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有病就去邵氏集团旗下的医院检查。 他中没中毒,难道还检查不出来吗? 许尽欢用这个理由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李兆哥,我没事,你先松手。”许尽欢眉头都没皱一下,神情平静。 李兆虽然松了手,但神色戒备,“敢伤我弟妹一根毫毛,我立即送你见阎王。” 这话相当不客气。 换在港市,邵甲第早就让手下放狠话的李兆给剁了喂鱼。 他也不是好惹的。 可李兆是救命恩人,他勉强给点面子。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中毒了?”邵甲第松开了手,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很被动。 换上慵懒的神情。 第156章 扑街,愣着干咩 许尽欢活动手腕。 这家伙力气不小,竟然把她手腕给捏红了。 等一会让他吃点苦头。 “你是不是时常感觉心慌气短,甚至嗅到海鲜味就想吐?” 原本慵懒的邵甲第脸色微变。 是有这种情况,他只当是吃多了,肠胃不舒服。 “还有别的吗?” 许尽欢忽然抓起他的手腕,指着胳膊上某处红点。 看着不算多。 却在他巧合力色的肌肤上很明显。 “这些斑点是不是半年前突然冒出来,睡到半夜会奇痒无比,你涂药膏,抠都没用?” 邵甲第被许尽欢牵着鼻子走。 他只当斑点是晒伤的。 他也喜欢去冲浪,防护自然不会做。 每次回家会火辣辣得疼,涂点芦荟胶就会缓解。 但夜里还会难受。 尤其是沾了海鲜后,就奇痒无比。 他都当过敏给治了。 现在看来,真不是过敏。 邵甲第心里一阵阵发冷,明明是大热天,他却觉得后背汗毛倒立。 到底是谁要害他? 他是高调跋扈些,但没树过敌。 就是有,也不能承认。 邵甲第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他要真中毒,那肯定是身边人下的。 都说病从口入,他吃过的,喝过的,都是中毒源头。 那么多,他咋辨认? 忽然看向许尽欢,“你能查出我中毒,那你能确定是什么毒吗?” 他只是想来内陆开拓市场,为家里多挣点钱。 咋就这么难。 许尽欢神情严肃,“脱掉上衣,我看看后背有没有多余的斑点?” 还好是在医院。 有虎视眈眈的李兆在。 许尽欢又是大夫,肯定不会发生香艳的事。 不就是脱衣服,他又不是没脱过。 信心满满伸手去脱,不小心扯到了腹部的伤口。 疼得邵甲第直冒冷汗。 最后还是李兆给他脱的。 “弟妹,这后背有碗口大的一块疹子。”李兆是个直男。 他对男人的身体不敢兴趣。 他目光不斜视,直愣愣盯着邵甲第的后背。 因为长期锻炼,肌肉结实,很有力量感。 唯独后背的红疹子破坏了美感。 “和我想得差不多。”许尽欢目光在上面游走几分钟,收回目光,“你得感谢这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要不然你就不会遇到我,也不会查出你中毒。” 邵甲第嘴角抽搐。 谁家好人会说这种冷笑话。 他原本想把叛徒千刀万剐,听许尽欢这么一说,他不仅不能千刀万剐,还得感谢对方杀他了? 什么狗屁逻辑。 邵甲第仅剩的良好教养就快被许尽欢消耗殆尽了。 他咬着牙问,“许小姐,我中的是什么毒?” 这个毒来自苗疆,是用各种毒虫炼制的,一般情况下,很难发觉。 等发现,距离死期不远了。 她为什么知道这个毒,还得感谢上辈子的救人经历。 在基地的时候,她去后山采药恰好碰到一个苗疆老人,老人摔在石头缝里,看样子是有好些天了。 她发善心把人救了。 老人为了感谢救命之恩,约定教授她家传的手艺。 她只当老人是寂寞,想找个人陪。 她答应了。 后来定时定点去学习,从如何认识虫子,到最后如何利用,再到配药,解药。 每个过程很耗心思,但收获满满。 没想到上辈子的经验,这辈子能救了邵甲第。 这应该是天意。 “五毒虫,这种虫子只有我们本地才有,一般通过药酒,熏香等途径悄无声息进了体内,潜藏期能长达一年。” “起先身上起疹子,也就是这种红斑点,又痒又疼,用点药就能缓解。” “随后便会从隔三岔五痒,到夜夜饱受煎熬,要是得不到救治,浑身溃烂而死。” 症状有点类似高海洋的蛇鳞病。 皮肤一块块脱落,发红,发紫,奇痒无比。 其实,死不可怕。 怕的是折磨。 邵甲第不是个胆小的,竟然听得浑身打哆嗦。 下毒的人太心狠了。 “那能治吗?”邵甲第把希望寄托在许尽欢身上。 不管是巧合,还是歪打正着,只要能救命就行。 许尽欢是能治,但手头缺少药材。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找不到下毒的人。 治了还是会中招。 她把这个顾虑告诉了邵甲第,“我能帮你治,但你得找出下毒的人,要不然打草惊蛇,人家下别的毒,你还是必死无疑。” 她能救邵甲第一次,但不能时刻救他。 邵甲第在希望中,又看到了绝望。 老天要亡他。 不。 他才不信命,一定要揪出下毒的人。 到时吊起来喂鲨鱼。 “你先帮我解毒,剩下的事我来办。”邵甲第心中有个初步的计划,得找人配合。 这人肯定不是许尽欢。 她在内陆,手伸不到港市邵家去。 “你先养伤,解毒得等我找齐药材。”许尽欢暂时安抚好邵甲第。 邵甲第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闭着眼睛休息。 等许尽欢离开后,随着阿辉脚步逼近,他倏然睁眼。 眼中没了刚才的和善,只剩下满满的冰冷。 “阿辉,你附耳过来。” 阿辉忙得满头大汗,但大少的吩咐,他必须得照办,一番叮嘱后,阿辉满头雾水。 茫然的模样让邵甲第拿起枕头砸了一下他,“扑街,你愣着干咩,还不去办?” 邵甲第很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眼瞎。 找了个憨货当保镖。 虽然他从死人堆里把他背出来,差点赔上一条腿,但他有时真的很气人。 他好想念阿媛。 早知道别把她派去东南亚了。 “我这就去办。” 憨货阿辉屁股没落座,又匆匆跑去安排事情。 许尽欢不参与这些,坐等收钱,今天送钱的不是霍霆,而是高海洋。 许尽欢太忙了。 忙完诊所,还得忙医院,好在她开的药不少,高海洋的病症缓解。 身上的鳞片也在一点点褪掉。 晚上能睡个好觉,他的精气神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以前是抑郁阴鸷疯批,现在是阳光开朗帅哥。 “弟妹,你没时间帮我治,我只能上医院找你来了。”高海洋的声音已经不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现在变成从地皮上冒出来,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 不阴森森。 是许尽欢乐见其成的。 “这事是我安排不周,我给你赔罪。”许尽欢恩怨分明,只道歉,不退钱。 进了她口袋的钱,谁都别想拿出去。 高海洋人逢喜事精神爽,对这些全然不放在心上,“今天能排上……” 第157章 她的人品……呵呵 话没说完,他的眼睛忽然看向了某一处。 那人好熟悉。 许尽欢没听到下文,不由抬头,就看见高海洋的眼神看向诊室外。 她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可惜只看到了一个衣角。 没看到全貌。 “大堂哥,你遇到熟人了” 高海洋没工夫解释,匆忙丢下一句话,“弟妹,有时间我再找你。” 在她们被萧阳拉下去的那一刻,几乎在同时,车子的后挡风玻璃,又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被两颗子弹,打成了碎片。 众人扭头回来,看到叶与欢清俊的脸庞,一时愣怔,不知是哪里来的狂妄之徒,居然吐出这等狂言。 如果不是击中了水晶灯,马山这一枪,就是直接将太阳穴对穿而过,连脑浆也全部保不住。 本来这个事情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而到了现在,才真正的了解到是最后的状况,有一些问题,从一开始就应该了解,而不至于会让事情变得这么复杂。 看着乔乞一副沉默深思的样子,这下简默更加的肯定自己的想法了,失落地抿了抿唇,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乔乞,透露着细微的委屈,这让乔乞心生愧疚。 老叔怎么就这么相信这个代冬呢,就因为他种出了品质上佳的石斛 陈夕回到房间,马上找到了那尊观音菩萨像,仔细观摩了一下,他都暗暗感叹,自己真的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放着好东西在身边,却没有去好好使用,反而让别人得了更多的好处。 村子里这几天可以说是异常的和谐,和谐的就连喜欢没事找事的代冬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不过好在这总算是消停了一阵子,可是代冬的心里面却是一直都觉得有些不踏实,似乎总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那些杀手们已经围到了附近,只不过看到刚才的场面,全部惊呆了,那种超自然的力量让他们感到恐惧,不敢轻易出来。这时候听到江寒冰说是刺杀的好机会,所有的杀手开始端起了枪,从数个方向瞄准了陈夕。 几个阿姨带了天天和凡凡贝贝去了花园的游乐场,苏七七和莫宛溪两人在客厅聊天。 一连串的操作让陆子涵傻眼了,她请了一夜的水军弄出这个结果气得要吐血了。 手臂那么长的直刃刀楞是在叶匡的的怪力加重力下从它的脖子处插入,闪亮的刀尖却从脊椎骨透出,犹如在身上插入了一根导流管。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迎了上来,似乎已经忘记了冯清对他的态度,一脸热情地接过了冯清手里的饭菜,而冯清因为知道了那件事,对江归凝的态度自然就有了很大的转变。 彼尔姆城镇公所,此时已经被夏军临时征用作为指挥部,安西都指挥使张勇听着身边副将的汇报,顺手接过后者递来的记录,放在面前粗略看了几眼后,便将其放在身前的桌面上。 苏言对于他的表现很是喜欢,在结束交谈后,苏言当场提拔赵良栋为控鹤左卫的卫指挥使,赵良栋先是吃了一惊,随后连忙跪倒在地,感恩戴德,发誓要誓死报效皇帝的知遇之恩。 说实话,有一点存稿,但是属于没有修改的初稿,所以比裸奔上架要强一点。 同时,苏言也宣布将安南首都东京恢复古名升龙,设交趾布政使司,治所升龙府,从朝廷内调富有经验的官僚前去治理。 第158章 我来跟你和解 上辈子,她也没听过两人有交集。 再说就是知道,她也不敢借用美貌勾搭霍霆。 高海洋就是披着俊朗外表的魔鬼,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她嫁到高家的第二天。 新娘要见男方的亲属。 本来高成应该作陪,但他那时候还没从鬼门关脱身,又在她嫁过去的当天连连吐血。 开场不到4分钟,严华就两次和易建联完成空中接力,并且先后两次助攻空位的王世鹏和孙悦命中三分,虽然自己1分未得,但是严华却送出了四次助攻,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华国男篮维持着场上的局势。 这话一出,苏青云也不好再反驳,挥了挥手,让人带着官府的人进来。 凌少军坐着的凳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碎成了两半,他也没有料到自己一个紧张会直接用了劲坐碎裂了凳子,有些哭笑不得地坐在地上,这下子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怕是要荡然无存了。 相比于齐修远的心情,此刻赵司霆的感觉简直可以用雨打风吹,以及霜寒地冻来形容。 “至少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不可否认,凌老爷子的话无法让康微反驳。 准备在严华身上找回场子的德怀特-霍华德,是自然不会选择传球的,因此在接到贾马尔尼尔森的传球之后,霍华德在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姿势之后,就朝着背后的严华狠狠的撞了过去。 哈利在把金妮送到了浮桥上,确定了自己第二名的成绩后,就在裁判们的同意下,自己又返回了水里。 “朱队长,我可没少给你好处呀”摊主央求道:“高抬贵手,我跟你们太副城主可是老熟人了”。 “最近因为吕伟韬的事情,有关少军这个孩子的事,军部里的人都议论纷纷,有些说得更是难听,认为少军这些年来的丰功纬绩是不是都靠威胁恐吓自己的战友上阵杀敌而捞出来的。 地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武装坦克碾压过废墟的残渣,一枚炮弹点燃夜空的黑暗,在地面上炸开,顿时地动山摇,硝烟滚滚。 蒂娜摇了摇头:“它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想帮帮它。”阿赞威曾经说过,但凡能被拿来做成人胎路过的婴儿,都是非正常死亡或者意外流产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它们怨气十足,做出来也会有威力。 那名族长一分为二,两人一模一样,实力也是一样的,相当于是两个分魔期的魔人。 贝尔摩德低沉着声音,精致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阴郁,好似正为烦心事忧愁的公主一般,在橘黄色的静室里,居然显出了在演出舞台剧时的气质该说不愧是世界级别的影后吗说入戏就入戏。 “我想想办法,有货后通知你。”齐天心中暗喜,麻利儿的和两人交换通讯方式。 青松子倒也不急,他手头上有五百个亿,要拍下来应该是没问题的,现在也不用白费力气,看最后能拍到多少价钱再说。 其中一人上前拉起了蜷缩在地上的男子,将他连拖带拽的从店里弄了出来,一把丢在地上后,另外二人一左一右上前按住了那名男子。 一直高高在上,站在碧石台阶上的楚昭神,羽白云等云州顶级白银家族族长,慌不迭一齐走下来。 天云学院方阵某个角落,负责每年招生的那位导师,此时的心情是崩溃的。 第159章 下跪不成改杀人 “你大清早的开什么国际玩笑。”许尽欢回神后,面色冷淡,“你选择抢走袁朗时,就知道咱们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和解。” “其实你心里压根不想和解,只是你现在有求于我,摆出和解的姿态,脸上可怜怜,心里都问候我祖宗一百零八遍了。” “许承欢,绝了这个念头,按照我提的要求来办,要不然免谈。” 盘古大帝很是郑重的看着巧玲和舒云二人。这二人还没说话,就低下了头,满脸羞红。 不得不说慕容白的一番话也成功说服了固执己见的林子聪。其实慕容白要是仔细留意的话,他会发现不止第三人,还有第四人和第五人也在场。 也算是安姨娘运气好,莫苍穹果真是不喜他那个正室的夫人苏便嬛。安姨娘得了空子,适时的插足进来,直到害死了苏便嬛,莫苍穹都为多问一句,都未曾怀疑她一分。 不过,他确实是吃的太饱了,体内的异能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甚至上涨了不少,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晋级到九级了。 周围观摩的众位强者们见到这种异象深感惊叹,知晓这场结拜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很明智的没有人多嘴,去询问香鸾煜是谁。 杨家竟然得知黑金剑鞘,看来此次,事情复杂,黑金剑鞘在铸刀塔内,其中封存着剑心,难道杨家是冲着剑心而来不过既然如此,也不必这般客套。 当武昊如鬼魅,悄然出现在四人身后时,他们仍旧是未曾有所察觉。 狄筱绡失落的抓向漂浮在身前的齑粉,眼泪流了下来,吐了一口黑血,喃喃呼唤着紫翡翠,回忆着和紫翡翠相处的种种往事。 正与蒋悦悦争执不下的一伙人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身的冷水,瞬间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的互相看了看。 “调查的时我们也很惊讶,但是确实是她。”说起这个他们还得感谢墨熙,若不是墨熙报警,他们可能没有办法那么及时的找到叶柏,让叶柏接受治疗。 也许邓纯自己都没注意,他的礼数周到,其实是下意识彰显自身的见识和能力,有一种无法按捺的表现欲。 萧尘越发有些担心了,心想她做事向来有条理,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失约,但若是出事了,为何偌大的锁龙谷,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传出 张扬凝视着天空中的苍鹰,狰狞地嘶吼起来,双膝微屈,一跃直接跃到了高空之上,这完全超乎常理的一跃,甚至要冲破云霄一般,一个眨眼的功夫,张扬那只巨大手掌已经牢牢握住苍鹰的头颅。 如果寒心真的是一块情商为零的木头,那他和慕容滚过的床单上的血迹又算什么 在安迪-路易看来,黒木修一确实是一个狠角色,而且还是一个让安迪-路易都忌惮的狠角色。 熔岩中的那些岩浆赤色的有些发黑,在熔岩中心地带,一株火红色树木呈现出一遍生机。筑基甚至金丹修真者都不敢轻易触碰的熔岩中居然长着这么一株植物。不用说着株植物肯定是至宝。 而聂天,发现那灰褐色的陨石,除了有点发烫以外,也没有什么危险,就不顾他们的劝说,继续独立独行。 尽管他刚才因受刺激太大,导致魂脉封印偶然自行冲破,但毕竟是这么多地仙兵解自身的元神攻击,何况他绝情咒在身,即便是不死之身,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第160章 花五千买断自由 “七天一个疗程,这期间可能会暴瘦,请及时补充营养,找个专业的护工两个小时帮忙清理脏污。” “这个瓶子里的药是给护工备的。” 许尽欢还是很有良心的。 霍霆看着许尽欢对一个从未谋面的护工都这么在乎,反而把他这个送钱的大主顾当狗屎。 憋在心头的疑问终于还是问了出口,“许尽欢,我很想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么嫌弃我。” 曾国藩就提前安排,让沈葆桢之父沈廷恩进京,贿赂了祁寯藻等人,这才使得曾国藩的湖北巡抚成功到手了。 而林木如今上状态也并不太好,身上的伤势对于数据化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瞬间感觉,张松真是不一样了。眼前的张松不像是他儿子,像是一个在跟他谈生意的客户。 这是怕他在太子面前并无话语权,以至于自己白费力气同他周旋 不过罗成把活计交给木材厂来弄,就得答应他一件事情,得用木材厂的名义去联系街道办,让街道办那边开展竹编加工,解决困难户生活艰难。 他脑袋突然冒出个想法,要是把杨万里挪开一下,是不是会更好。 两尊蠢蠢欲动的至强者扑出,一者杀向楚南,一者趁着楚南明悟时,要冲出这条轮回路。 那是他的银血在流淌,威势无边,挤压长空,将天地映照成了皎银色,有银色的血滴自他指尖、毛孔中冲出,在彼此交融间,形成一具具身躯。 图灵是第二个进来的,随后是裴徊,相原芽衣。德墨忒尔最后才进来。 “你对她太无情了。”这么久了,秦素发现,夏惜月对江少琛的感情是真的。 秦素一想也是,夏夫人现在生病了,不能受到刺激,离婚了夏永林的事情便以夏夫人无关,自然就不会去骚扰夏夫人了。 说完,只见她的雪白俏脸上不知不觉升起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红晕,娇羞得犹如盛开在凉风下的雪白莲花。 “你敢!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苏如雪大叫着,身子却是已经被保安架走了。 陆玲珊想到陆奚珈看到她和韩煜在一起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而对于她们的话,立少临自然也是同样极为清楚的听进了耳朵里。 终究还是抵不过胸口处那欺骗不了的悸动,可是即便她痛苦万分,也不得不强迫着自己离开,她不愿意让自己以那副模样出现在楚慕的面前。 “算了,这一次我就原谅你,去洗澡。”他身上有酒味,她不喜欢。 说罢,八指导就匆匆忙忙地走出了修炼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什么!”苏千惊怒交加,多少年了,迦南学院成立这么多年还没有人的胆子这么大,敢偷袭迦南学院,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恩,亮子是,你们不是想看我的身手吗那好,我就满足你们!”赵信瞥了一眼亮子,点了点头。 兰江的江心上,那个盘膝坐在巨大水蛇上方的海妖族终于动了,他的身体慢慢地上升,脱离了水蛇的头部,竟然就这样凭空飞了起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主人说他会回来的,会回来带着我们重新回到属于我们的家乡。这是他给我们的承诺!哎,如果主人也能像你一样,陪我静静的说会话该有多好!”蓉儿摇摇头,后而又欣慰的一笑。 望向地上的荒兽,在望望空中的灰色漩涡,一抹亮光在秦凡脑中闪过,这不正是同修真者进阶很相似吗难道这荒兽进化了…… 第161章 我只是太想你了 就在许尽欢做完最后检查,起身离开病房时,一阵香风从特护病房外飘进来,许尽欢只看见了一个衣角。 下一秒,病房里传来担忧声,“甲第,听说你受伤了,我的心都要碎了。” 呃。 这有点夸张了,姐妹。 许尽欢在心里吐槽一下,自觉地挪出了病房。 虽然白西岩也常常会因为生气而絮絮叨叨地骂你一番,但他绝不会因此而以后都不再重用你,也绝不会因此而疏远你。 而且只有吕洞宾算是二品仙职巅峰,铁拐李只能算是中期,汉钟离要再差一些,其他人连二品仙职都不到。 “我实话实说罢了,你这种水平,跟某些网友比,也就是个中游偏下,所以我赞成你家人和你朋友的观点,放弃,没必要坚持。”郭大路语气平淡。 相比于通知各宗门入都中观战,和江湖势力打打交道,御林军和天衣圣卫指挥权的分量明显重太多,父王对二人的器重和偏爱也不言而喻。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一名武者同时使用剑和斗枪两种兵器。 “我们真正的麻烦,终究还是来了。”赵高显然也听到了琴音,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接着便循着琴音的方向走去。 但是莱茵哈鲁特和那些因地位而改变态度的人不同,雨落能感受到,莱茵哈鲁特就算面对一个乞丐,大概也会一样的。 关羽为了对付江东军,把荆州的家底都卷走了,他光顾着对付江东军了,却忘了北方有曹仁。 毕竟是莫斯特学院的造物,之前老师讲述规则的时候可是很清楚的提到过了,这些怪物,都拥有不亚于普通成年人的智慧,而且听得懂人话。 这两支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曾经在中法之战中正面击败法军,从而得到了整个华族的气运加成,内战也许还只是一般,对上外族,恐怕顶的上一支s级的准历史史诗。 罗二娘在凉州城那边开了这么长时间的羊绒作坊,对于羊绒被偷这件事,一直不能做到真正杜绝。 李休缘说着,身上散发的金色佛光陡然变成红通通的烈焰,带着一丝灭世的气息,烧出无数的火舌,如同爪子一般对着那条白蝙蝠抓过去。 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我激动的伸手一把将门把拧开,蒙天逸也急忙站了起来。 他低下头发现胸口上插着一支箭矢,长箭近半透胸而过,他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茶水不是很烫,但洒到了手上也有些发红,在莫姨娘那一双看起来就像娇生惯养的一双白玉手上显眼至极,她微微抽了口冷气,又忍气吞声的重新倒了一杯奉上。 我的后背顿时是一凉,用余光微微的朝着身后撇了一眼,居然又是一张被剥了皮,血糊糊的脸。 而现在,他的肱股之臣,在天子脚下居然受了伤,尤其是他还知道,李毅有着一身的武艺,更是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又怎能不怒。 入冬以后,县中主管沼气池的那些吏员们,早已在各个池子上盖了秸秆草席用于保温,又时常要填些羊粪马粪这些热量大的物什进去,初时还见成效,随着时间逐渐进入深冬,气温越来越低,现在已经不怎么好使了。 第二天上午,李毅被冰玉从熟睡中叫醒,昨天晚上李毅一直奋斗到后半夜才写完,之后就在卧室里一直睡到了现在,还多亏冰玉将他叫醒。 从这边往北走,经过丰乐坊、通化坊、善和坊,便能抵达宫城朱雀门,对于那些经常需要早起上朝的官员们来说,住得近就很有优势。 他刚笑了两声,便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很关键的事——怎样才能让李镜花现出原形呢 终于在司徒浩宇四岁的时候,已经完全黑化的孙悦丧心病狂地找了人开车把梦云倩和司徒浩宇一起撞了,梦云倩为了保护司徒浩宇命丧黄泉,司徒浩宇也成了一个没有妈的可怜孩子。 英俊的举动可是把其他人都看呆了,敢指着一个省长的鼻子问他是那颗葱,这,这得有多大的胆子,他们可以想象得到皮省长的愤怒。 他想了想,便打开封盖把里面的酒水倒在地上,而后把手伸了进去。 “呜呜呜!公子不要再取笑俺了,俺今天还一双鞋都没卖出去呢,今晚又得饿着肚子睡觉了。”呆萌的刘备可怜的不要不要的。 吉野明夫挥刀,带人迎上,不是他有多忠心,多无畏,多自信,实在是积威之下,不敢先离。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大司命的脸上,再次泛起了灿烂的幸福之意。 任问仇急忙上前将他扶住,伸掌按在他胸前的“天突穴”上,急送真力。 唯一好点的就是,林陨作为巨龙英灵时,是羽莎娜缔结契约的,并且对莎娜也略有优待。因此,尼古克斯拉才询问莎娜,如果契约联系还在,那么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了。 第162章 都怪阳光不懂事 邬翠梅觉得叮嘱还不够。继续絮叨。 “你白天在酒店会议室开会,晚上就去找高成,看看我们布置的院子。” “高成再忙,也没你忙,更没你累,别心疼他,可劲使唤。” “自家男人不使唤,那就是留给别的女人使唤。” 邬翠梅絮絮叨叨个不停。 所以,此时,无数的人,都在幻想着,自己可以,上一次全服公告。 二人在楼道里打了起来,叶星是一点手插不上,楼道就这么大,而且还是木质的,很容易被两人破坏掉,再加上他的话,那这段楼道立刻就没了。 不过幸好,里五霞水产生的时间还有一月多一点,他现在赶回去也用不了多久,反正是能过赶上五霞水产生的。 谢汉说:聪明只管得你一人,富贵只管你一家,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我有我的活法,不劳你操心。 随后,凡尘直接走进了这座宫殿的主室,果然在里面,想到了他的任务目标“如玉仙子”。 邱鸠哲呆滞的瞳孔蓦然凝聚,神色瞬间化为嗜血与狂暴,他狰狞地冲了上去,带着暴戾嗜血的煞气,像是一头发疯失控的野兽。 简介:使用之后,强制保留一点血量,免疫一切攻击,增加百倍攻击力,持续十分钟,时间一到,必死无疑。 海冥摇了摇头,现在海冥的身体差不多彻底的虚幻掉了,要是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就是透明的了。 片刻后,李言成功到达对面,将卡萨所一扔。卡萨所身子在半空中一转,像是战斗机翻了一个圈,之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有惊无险地看着方才掠过的千丈深渊。 她环顾着四周,回应给她的只有一片茫茫且清澈干净不加修饰的白色。 香草刚刚把碗刷好,正在扫地呢,却见到母亲拎着棍子,脸色铁青的进来。“娘,你不是去地里干活了么我扫完地,也去地里。”她见母亲脸色不好,连忙说道。 “不用,这里路臣熟悉。”封旌起身笑着点了下头,后退了一步,这才转身离开。林苏看着他转身离去的样子,突然有些出神,想要问一问封旌,真的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吗 王君孟早已从屋里出来,看见这一幕,眉头紧锁,忙招手叫人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匆匆领命而去。 “财大气粗。”长孙蓝摇头,也跟着给出一些价值五万魔金的物事。随身携带这么多好的东西,她的身份背景也让路胜有些侧目。 三郎笑着应了一声。十一郎则是一怔,脸上浮出一层可疑的红晕,低头喝了口酒。米氏脸上倒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又看了琉璃一眼,目光变得温和了许多。 该死的,这宫宴是自己一手操办,膳食亦是她吩咐司膳局精心准备的,怎么会出现这等子事 琉璃不愿跟他多说,退后一步,转身往后走,一名男子却有意无意的往里一站,恰恰挡住了她的去路。琉璃只得停下脚步,却见那名男子旁边一人退开两步,让出了一条道来。 一直到傍晚,薛蟠才醒转过来,那边荣国府王夫人也送来信,听说外甥被打,也急得不成,立马便派人来接,说是在府里养伤还便宜,也能请一个好太医给瞧瞧,要不然,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可是一辈的事情。 第163章 这是另外的价钱 “今天的训练照旧,我掏钱给他们加一顿餐。”高成拍拍陆沉的肩膀,欢天喜地走向大门口。 他们的驻地靠郊区。 所以得早点出发,路过市集给许尽欢买点时令水果,肉菜。 再顺便去百货大楼买一两件衣服。 反正,他的工资没地方花。 高成期待和媳妇见面,不过,眼看要到门口,迎面就和两个人碰上了面。 第二天,也就是演唱会当天,秦方志出了房间之后,发现大家对自己的态度,都变得和善和恭敬了起来。 然后所剩不多的掷弹筒兵,发现他们的同伴已经挂掉了好几个。不够人来操作这些掷弹筒了。 一夜过去,有人一夜未眠,有人一夜香眠,有人一夜辛劳,有人一夜陪伴。 明暗面两端,都让蓝颜很满意,不然也不会走过去跟宁致远说几句话。 在吴楠看来,刘刚还真有点矫情了,分手了就分手了呗,这世界上,每天不都有那么成千上万对情侣分开,谁像刘刚这样 这水明明是甜的,没有一丁点酒味,与甜酒的味道相差甚远呐。。 这样的念头,让萧初云一时间感觉到昏天黑地,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尽数抽走,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凳子上。 “要杀了他吗我主。”龙歌也先所有人一步,注意到夏左从大厅残片中徐徐走出。 月华筝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抱着浮笙哭了起来,这些年的辛酸委屈,所遭受到的折磨和痛苦,在这一刻仿佛全部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你知道了…”麒麟看起来略有惊讶,在他的认知中,儒君应该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林影才对的…可是,麒麟猜对了,却是并非是儒君告知,而是这林影自己猜测的罢了。 看看形势危急,音铃御剑来到山下,将几个正准备杀人的野人打倒,众人看见,大惊失色,停止了厮打,都双膝跪地来到聚集在音铃面前,顶礼膜拜。 涟笙靠了过来,坐在他怀中,自从李寺承诺每天给涟笙讲故事后,李寺就代替了巨熊玩偶作为涟笙的抱枕,涟笙轻轻摩擦着身体,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黄玉峰上,人们还在议论纷纷意犹未尽的时候,林天已经回到了黄石峰。 现在陈广俊被林峰逮个正着,以陈广俊所作所为,如果林峰的人马真的把陈广俊送到伊拉克林峰势力范围,那陈广俊真的死定了。 一百多个顺利加入了四大仙门的武道高手,谁能活着回到樱花山谷,又是谁,将第一个杀入暗影祭坛夺取仙门殊荣 “我们本是四兄妹,居住在人迹罕至之处,后因歹人闯入,大哥遇难,才离开故土,另寻僻静安身之处。今日恰好经过这里,冒犯了长者,请不要责怪。”漫枝解释道。 中年男子追忆似的转过身子,盯着眼前的十名黑影。他们都是孤儿,无牵无挂;他们也都是乔家最‘精’锐的影子,藏在主人背后的影子。 巫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思想还有些单纯的族长,有些无奈。 我只听过酒入愁肠愁更愁,喝酒有害身体健康,也不知道李逍遥的这种歪理他是怎么领悟的。李寺看着眼前的酒瓶想到。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杨辰来到而来一处保存比较完整的建筑物前,看到这个建筑物,杨大兴有些失望的心又开始活络起来。 这结界轰然爆炸了,方圆一里之内的虚空,像是坍塌了一样,而杨成分,完全被这抱着给淹没了。 第164章 路过的狗都不放过 许尽欢看了眼酒瓶,好像是人头马路易十三,之所以认识这个酒,还是上辈子的事。 这个场景她选择不回想。 毕竟不咋光彩。 她收回目光,尽医生的职责,“你生在港市,接受的是西方教育,用的也是西方大夫,但你体质属于东方。” 平素都是严明几个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倒是第一次,要给这几个醉汉让道。 “长河护卫队是什么东西”黎响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着叶常新问着。 “王爷就当锦画是真的心智不清了,反正锦画说什么王爷也不会信!”她重新坐下,将头转到一边,望着地上那滩融了她血水的黑墨。 刺客以为是山中凶猛野兽,先前也许还以为人数众多,而不逃走,等到发现此凶兽断刀撕剑那刻,已是没有逃离的可能。 深庭院,夜静阑,酒醒晓梦残。素手卷珠帘,斜倚栏杆弄箫声。箫声,箫声,声声催人肠断。 孙洪与吴泰同座,却都是一声不吭,自管往自己的碗里嘴里送菜,看来甚合口味。 当他一来到台上,整个擂台仿佛都阴暗了下来,四周鬼风阵阵,宛如一下子进入了幽冥一般。 其他的人一时都没有动手,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打起来了,这些人才一步步围拢过来,准备找机会下手。 林安然眼见着颜朵儿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孩子,也不禁开心的笑着。 七情六欲这种东西是人不同于万物的根本之一,亲情能温暖人心,爱情能让人无畏。可其中最能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定是兄弟情,能交付生死的兄弟情。 当然,叶轻寒的心中非常明白,柳家那些人之所以同意自己跟冷冬霜在一起,起决定性作用的不过是那一张十亿的卡而已。叶轻寒对这样的现实有着深刻的认识,所以对柳家也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虽然如此,司徒翎还是觉得会很尴尬,幸好舞华跟沈佳琪没发生什么,如果发生了……两人是不是得以姐妹相称了 她们都是刚从床上匆忙下来的,月薇也来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非常的惊讶。 于是,当楚天骐和楚天炀手牵手揉着眼睛出现在楼梯上时,问道沁人心脾的饭香就完全清醒了,手拉手跑下来,把刚才还爱得不行的周公丢到一边去了。 走了没多久,忽然暗道的两侧石壁上有了很多扇门,沈天澜停住脚步大致的数了数,竟然有五六扇石门呢,若是不注意看的话,还看不出来这是石门。 赵美珠回头看他,见他眼里又满含热泪,心软了,伸手抚摸他刚刚被缝合的伤口,问他“疼不疼”。 吴俊活了近百年之多,疤眼这么说他也是对的。我很感激吴俊这样做,可也恨自己没有能力,只能跟疤眼说背上他赶紧走这类的话。 我能感觉到,她在说这话时候的情绪很低落。就在我想继续和她说话的时候,吴俊却在这时候回来了。 “三千雷动!”雷天爆喝一声,一股股雷电之力从他身体上爆发出来,形成一股夸张的速度,身形一闪即逝,朝着凌霄的身影追赶过去。 只要齐军不公开出现,在黄河北岸的秦军就无法发现,除非是渡河侦察。 她以为谁认错人了,游戏又正在兴头上,就一脸不爽地回头一瞪,结果对上了蒋言似笑非笑的一张脸。 第165章 你怎么是这样的高成 高妍认识高成也不过半个月时间。 之前部队里都是高成的传说。 说他技术过硬,心理素质超强。 但这不是吸引高妍的地方,吸引她的高成是冷面阎王。 她自小就没见过冷脸的人是啥样,所以好奇心驱使她想了解高成。 粉丝与偶像见面发生在许尽欢从部队回家的第二天。 高冷俊美的高成站在一片橄榄绿中,还是那般耀眼。 高妍激动极了。 在大会结束后,专门进行粉丝见面。 高成一直都是高冷范,哪有今天这样笑得不要钱。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周青青语气酸涩。 高成的改变都是因为许尽欢。 想到因为许尽欢,让高成从高冷变得接地气,周青青的心泡在柠檬水里,又酸又疼。 高妍也觉得高成疯了。 保持高冷不好吗? 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我,真是让人瞧不起。 说实话,她是嫉妒。 嫉妒能改变高成的女人。 周青青何尝不嫉妒呢。 两个嫉妒的一人,一路尾随,一路重新刷新认知。 周青青的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巨大的愤怒包裹着她,忘记了她手骨裂的事实,狠狠砸在墙上。 剧痛瞬间袭来。 她疼得惨叫蹲下来。 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流下来。 高妍没想到周青青比她更容易破防,这下好了。 跟踪是不可能。 得先去医院进行二次修复。 周青青的发泄导致好不容易固定的伤口,再次撕裂。 医生看着沁满鲜血,伤处再一次肿胀发青,脾气好的他也忍不住说教,“当初跟你千叮咛万嘱咐,骨头断了,要是照看不好,会导致终生残疾。” “你看看这才过去几天,伤处流血肿胀发青,你的手不想要了。” 长得漂漂亮亮,脑子咋不这么糊涂。 有再大的怒火,也得克制点。 周青青沉默不说话,眼泪流个不停。 陪同的高妍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坐在她身边,小声安慰,“青青,身体是自己的,任何时候都得先保护自己。” “你要连自己不爱护,别指望高成疼爱你。” 周青青还年轻,有大好年华需要渡过,怎么能因为一时的怒气毁了一辈子。 周青青还是不说话。 高妍说得口干舌燥,最后不再啃声。 看着她的手再一次打上石膏,拿了药膏,两人单位去。 在医院耽搁的时间太久。 等两人刚到单位门口,就看到一辆银色的波罗乃兹恰好停在距离单位有十米的位置。 而副驾驶下来一个身材纤细高挑的美女。 她的脸型很符合当下人的审美。 脸如银盘。 杏眼,红唇,笑起来,睫毛颤颤。 胸脯鼓鼓。 而就在她们好奇时,就见被她们骂了一路的高成,严肃俊朗的脸上都是笑意。 大步往前迈去。 老远就张开手臂,把那抹纤细的身影抱在怀里。 他也不顾身边有没有人,低头亲了一下许尽欢的红唇。 虽是一碰即离,但这个举动太大胆了。 “他……他竟然……” 高妍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她记得清清楚楚,半月前,高成站在几百人面前,面色严肃告诉他们。 不能做有辱斯文的事。 部队可以谈恋爱,但不能不顾场合亲吻,搂抱。 而他带头食言,真是太气人了。 周青青红着眼眶,实在不想忍受非人的折磨。 抬脚往单位去。 高妍不服气,她抽回手,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用一副严肃又偶像滤镜破灭的失望,狠狠盯着面前的高成。 “高团,你怎么能带头违背条例?” 高成已经很克制了。 蜻蜓点水的亲吻不能够满足他的私欲,他想许尽欢想得要疯了。 在见到她的瞬间,引以为傲的克制力消失殆尽。 本能抱着她,亲吻了一下。 偷偷回味刚才的吻,就被不长眼的高妍打断了。 他的脸色黑如锅底,“你很闲?” 要不闲,能跑到单位门口管他的私事。 什么违背条例,他现在是放假时间,又不在单位内部拉着自家媳妇亲吻。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高妍被训斥,虽不是什么难听的话,一张嘴就让她俏脸红透了。 张张嘴,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许尽欢深深叹口气,心想,她来探亲就不能消停点。 让她和高成叙叙旧,联络夫妻感情。 顺便感受高成强悍的体魄。 咋就这么坎坷。 她没有发怒,面色很平静,“你同事?” 高成不想浪费时间在没必要的人身上,自然地牵着许尽欢的手,另一只手接过李兆递来的东西。 是一个蛇皮袋子。 里面装的是应季瓜果。 许尽欢不知道该带什么,要是空手来,不帮他的同事带点礼物也说不过去。 却又不想太高调。 就用蛇皮袋子装着。 西瓜是圆的,蛇皮袋子压根遮不住。 她打算深藏功与名,让高成领功劳。 高成身体康复到了巅峰,单手拎几个西瓜不成问题,“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勉强算是同事。” 他们新组建的特种大队,和文工团本就没什么业务往来。 平常训练,一个在烈日炎炎的操场,浑浊的泥塘里。 必要时还得进行越野拉练。 每天折腾得灰头土脸。哪有时间去跟文工团的联络感情。 何况,他也结婚了。 更懂得相处的分寸。 许尽欢挑挑眉,高成说的话,她信,但小姑娘的表情很让人玩味。 不过,这会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得留下时间和高成相处。 明早她就得回到涉外酒店,跟各地来的医生进行医术交流。 听说,还会有外籍大夫来。 她压根没有接触过系统的外语学习,到时得找人帮忙。 人选早已有了决定。 就看对方愿不愿意。 “那咱们先回房子,我可是奉咱们家母后的懿旨,特地来给你送温暖,顺便暖暖新房子。” 高成也是满心欢喜。 三人不管窘迫的高妍,拎着几样当下能用的东西进了单位。 一路上碰到战士,高成都会笑中带着严肃打招呼。 战士们对高成的媳妇很好奇,看她穿着打扮不花枝招展,却很青春靓丽。 相较于高成的高冷,她很接地气。 全程笑眯眯。 一看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第166章 衣服太难撕 家属院。 许尽欢推门而入,发现和刚开始见的果然大变了样。 墙面刷了大白,贴着世界地图。 还有不少高成手画的作战图纸。 可能有专人打扫,窗台上摆着花瓶,里面插着一支新鲜的花朵。 沙发,脸盆架子,小型冰箱,洗衣机一应俱全。 这要是换做小战士,不可能有这样大折腾的权利。 洗衣服都靠手洗。 训练强度那么大,哪会有剩饭剩菜。 要有,也都进了他们肚子。 “这么收拾房间,别人不会有意见?”毕竟是大集体,不能搞个人主义,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闲话。 高成把东西放下,跟李兆叮嘱几句,去找陆沉送点家里带来的东西。 好让新建的特种战士改善伙食。 李兆也不是个缺心眼,小两口见面,自然是要亲热亲热。 他得找个理由,一直等明早七点再接许尽欢。 “因为我是调过来的,陆导格外照顾点,平常我也不会这些东西摆出来,统一吃食堂,训练也不搞特殊。” “没人挑我毛病,再说,我都结婚了,他们都理解。” 高成说着,用脚关上了门。 在许尽欢没反应过来时,一把将她抱起,往卧室走去。 卧室里带着一个小浴室。 刚好够两个人折腾,还能屏蔽某些脸红心跳的声音。 许尽欢来的路上,就很期待这场夫妻见面。 她本就是个俗人。 对高成的身体很渴望。 她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在高成把她抱起时,她一手搂着高成的脖子,一只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明明就三四颗,去浴室的路程也不短。 她怎么也解不开。 语气带着几分嗔怪,“你好端端的穿什么衬衫,都不好脱。” 这话一出口,高成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你要是等不及,你就撕。” 在夫妻关系中,永远掌握主动权的都是许尽欢。 是她把高成由男孩变成了男人。 也是她带着高成在夫妻关系中探索。 高成不觉得他丢了男同胞的脸。 只觉得他运气好。 遇到了大胆又狂热的媳妇,也没人规定女同志在夫妻关系中,必须处在劣势。 必须由丈夫主导。 这种想法是狭隘的。 而且也会错过许多乐趣。 他是男人中的男人,能屈能伸。 比如像现在,媳妇抱怨他穿得繁琐。 他自然要顺着媳妇说自己考虑不周。 撕衣服这种惊爆的戏也得由媳妇完成。 不就一件衣服,扯坏了也没关系。 等感情联络结束后,他就买十套留着让他媳妇撕。 反正这几天时间都属于她媳妇的。 许尽欢被高成拥护着,手用力一扯,类似水晶小纽扣直接从衣服上飞出去。 然后跌在地上滚了许久,在某个犄角旮旯休息。 扯完扣子,低头打量高成的胸膛。 胸肌比之前更健硕。 皮肤也晒得黑了点。 看着就很有力量。 她感受到熟悉又令她冲动的气味,想也不想把头埋进去。 “嘶。” 高成牙齿缝里蹦出难捱的倒吸冷气声,眼睛往下看。 瞬间血液往头上涌。 素了这半个月,冷不丁得到了福利。 他能忍住就是个圣人了。 紧紧搂住许尽欢的腰,唇落在她的面颊。 火热又激动。 都说小别胜新婚。 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高成强悍的体力配上许尽欢的热情,就像两颗原子弹同时爆炸。 威力是骇人的。 衣服胡乱扔地上,他们从浴室温热的水中脱身,又来到了收拾齐整的床上。 家属院的房间里到处留下他们的痕迹。 半小时后,许尽欢爬在高成的胸膛,手指摸着他锁骨处的某个疤痕。 “你的工作开展还顺利吗?” 激情过后,自然要聊聊和激情无关的事情。 要不然,依照高成刚开荤的性子,能把她折腾死。 “起先肯定有点不顺利,但用点手段他们就乖得跟老鼠一样,我让他们拉练,他们不敢原地匍匐。”高成修长的手指穿过许尽欢湿漉漉的头发。 捏着柔顺的发丝放在鼻尖。 “你这次要在省城待几天?” 必要时,他也可以晚上去看望许尽欢。 “粗略估算三天,但我觉得三天肯定是不够的。”许尽欢稍稍拉开与高成的距离。 现在是夏末,但温度特别高。 高成身上烫得跟蒸笼一样。 贴得太久,热得她直冒汗。 细微的动静还是被高成发现,他自己主动贴上去,抓着头发的手放在光滑的肩膀上。 下巴抵着许尽欢的肩膀。 “你是怕有突发情况?” 这是肯定的。 没人敢笃定医术交流大会能顺顺利利开展,何况,她也希望时间长点,多结识一些医疗界的朋友。 要是跨省,跨国那就更好了。 医术也要与时俱进,不能原地踏步,更不能闭门造车。 学习典型案例,这也是他们学医人的日常功课。 “我也只是瞎想的,你别放心上。”许尽欢摸摸高成的鼻梁,忽然想起门口遇到的高妍,总算想起秋后算账,“门口那个女同志怎么回事,为什么对你这么热情?” 这不是许尽欢的错觉。 对方喜不喜欢高成,她能分辨出来。 要是不感兴趣,压根就不会凑跟前来。 说实话,她不怕高成和女同志接触,工作需要,她也时常和男同志接触,别胡思乱想,守住底线肯定不会出问题。 怕就怕有人使用卑劣手段。 害得高成犯错,他的工作生涯就要彻底结束了。 “尽欢,我真跟她不熟悉,平常都忙着训练,制定各种训练计划,低头是图纸,抬头就是陆沉那张脸。” “你要怀疑我和陆沉有一腿,我都认了,怎么能把我和不熟悉的人拉一起。” 高成委委屈屈,甚至不忘抹黑自己和陆沉关系不当。 也不愿意和高妍扯上关系。 看他委屈巴巴,许尽欢亲亲他的唇,“我没有怀疑你的忠心,我是怕有人算计你,往后稍加注意就好。” 成年人的世界里感情只占小部分位置,大部分都是留给事业,家庭乃至孩子的。 高成是军人,婚内出轨可是要受惩罚的。 再说,他辛辛苦苦用命换来的高升,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丢失。 高成没傻到这个地步。 “你别怀疑我就行。”高成心里忐忑。 第167章 神秘人竟然是你哥 就怕许尽欢对他的感情产生疑惑,从而不理他。 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他们是新婚夫妻,更是先婚后爱,处在蜜月期,谁都不能破坏他们的感情。 生怕说下去,高成抱着她哭得梨花带雨,赶紧换了个话题,“以后有很大可能咱们会在省城安家,你找人打听打听省城哪里有卖房子的。” “要是合适,就买几间,到时爸妈来也有地方住。” 未来商品房就是趋势。 大家钱包富裕了,想买几套几套。 许尽欢凭借先知,先购买几间房子留着往后居住,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 等她生意越做越大,她想着去京都,沪市,和羊城也购买几套房产。 不涉及炒房,就用来居住。 高成把许尽欢的提议记心里,“陆沉是省城人,我找他问问。” 陆沉是陆导的侄子,自小跟着陆导生活,也是陆导带着他参军。 按照这种趋势,陆导的养老也得交给陆沉。 陆沉是个可靠的人。 他的人脉是高成比不上的。 毕竟高成出生小县城,大部分时间贡献在部队,他的资源都是亲爹拼出来的。 高建国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手伸到省城来。 高成更不想麻烦亲爹,自然需要动用自己的资源。 两人这边甜蜜蜜。 涉外酒店里。 邵甲第和霍娇娇的相处总隔着一层,毕竟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夫妻。 逢场作戏而已。 霍娇娇帮邵甲第洗了澡,又帮他换药,谈的不是省城买房,而是抱怨许尽欢没职业素养,“说好到了省城会帮你看伤。” “咱们都安顿下来有两小时了,也不见她的踪影。” “甲第,你太抬举她了。” “好在我提前做了准备,带来了一个人。” 在霍娇娇眼里,但凡靠近邵甲第的女人,管你是三岁,还是八十岁,已婚未婚,只要能与他搭上话,甚至有合作意向。 都是她的敌人。 相处六年时间,她早已不是当初被邵甲第保护的单纯女人。 她要的也不是情人身份。 她要当邵甲第的正牌女友,未来更要是他的妻子。 所以,许尽欢不能为她所用,那就必须铲除。 “你说的神秘人?”邵甲第享受霍娇娇的伺候,他也很好奇那个神秘人是谁。 “还是你聪明,一猜就中,人就在外面,我这就去叫。”霍娇娇笑着在邵甲第脸上落下一吻,迈着脚步出了房间。 邵甲第靠在思梦思床上,神色懒懒。 他其实不愿意见那个神秘人,而是在想许尽欢怎么还不来。 他想立刻解毒。 早点恢复健康身体。 可惜,许尽欢这人太任性,丢下一句“你先在酒店休息,我明早来看你”的话,满脸欢喜跑了。 看她的样子是迫不及待去找丈夫。 说实话,邵甲第很嫉妒。 当然,不是喜欢许尽欢而嫉妒她去见高成。 而是嫉妒高成有这么厉害的妻子。 要是他能找这么优秀的妻子,往后谁敢害他。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霍娇娇将一个年轻男人带来进来,“甲第,我说的神秘人来了。” 邵甲第从窗户边收回目光,回头一瞧,眉头拧起。 “怎么会是你堂哥?” 面前的男人今年不过三十岁,他自小就对医术感兴趣。 八岁时拜了当地某个名医当师傅,十二岁的时候,就远赴港市学习中医。 因为表现优秀。 十五岁就去世界上最好的西医大学接受学习。 二十二岁已经是团队的领头羊。 他们相互认识,还是得益于霍娇娇。 那年霍娇娇堂哥霍世佳不过二十六岁。 已经在港市组建了一支属于自己的医疗团队,忙得不可开交。 今天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我堂哥也是来参加医术交流的,他也决定好要和省城人民医院合作,开展各种繁杂特殊病例交流。” “看你身体不舒服,我就特意请他来,帮你再检查检查。” 霍娇娇也算是用心良苦。 找别人她不放心。 但她堂哥霍世佳与她是一家人,自然得向着她。 霍世佳是个高冷的男人。 他眼里只有医术,至于邵甲第什么身份,他其实不在乎。 他好奇对方的病。 听霍娇娇含糊说过几句,因为描述不准确,他只能前往。 “想治病就得先做检查,你要是允许,我现在就动手。”霍世佳是个纯粹的大夫。 他眼里没有世俗枷锁。 邵甲第在他眼中连堂妹夫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病患。 邵甲第秉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 态度温和,“不用了,我有专属大夫,辛苦你跑一趟,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中毒的事一定不能让外人知道。 就连霍娇娇都不清楚。 因为他和许尽欢谈话,都背着霍娇娇。 邵甲第果断拒绝,霍娇娇脸色一僵,她向堂哥信誓旦旦保证,邵甲第一定会配合检查。 然而,她的保证很快就成了笑话。 霍世佳的时间很宝贵。 在港市,他都是按时间收费。 半小时咨询费就要一千港币,要是被请去动手术,一台手术就得上万块。 这还是最低等的收费标准。 要是高等的话,一台手术下来,光手术费和各种咨询乱七八糟加起来都有差不多五六万港币。 这对于内陆人均工资不到二百的普通人,属于病得起,却花不起。 “甲第,人都请来了,求你看在我的面上,让我堂哥帮你看看好吗?” 霍娇娇姿态低到了尘埃中。 她身上穿的裙子一件就得上千块,手腕上的紫色钻石手链是邵甲第花了一万块帮她买来的。 鞋子更不用说。 就连包包都是特制的。 这般有钱的男人,世上没几个女人会不喜欢。 她也不怕别人说拜金。 说她贪图荣华富贵。 就怕邵甲第步不拿自己当自己人。 她很惶恐。 邵甲第往后一靠,语气很温和,“娇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病我不需要看,还有,劳烦你把咨询费顺便结给他。” 他知道霍世佳的咨询费很贵。 自然也不会让人白跑一趟。 霍世佳也没生气,看病讲究个你情我愿,强求是没用的。 “我没给你看病,钱就不收了,这几天我都会在酒店,有事随时找我。”霍世佳说完话,扭头看向几乎要哭了的霍娇娇。 清冷的眸子难得多了几分柔情,“娇娇,陪我走走。” 第168章 霍娇娇是邵甲第手中的风筝 自己人在外得维护着。 霍娇娇除了窘迫就是伤心,她怕留着房间里,容易情绪爆发,毁掉好不容易营造的良好氛围。 “甲第,我先送堂哥,一会再回来陪你。” 想要谋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得忍受别人难以想象的委屈。 遭受难堪,承受不公平的待遇。 毕竟这是你自己谋求的,又不是别人强加在身上。 邵甲第点点头,闭上眼睛休息。 房间外。 铺着地毯的走廊上,霍娇娇的眼里终于落下来。 一只冷白皮的手递过来。 手里拿着一张藏海蓝的手帕,“擦擦。” 霍娇娇和他经常在港市碰面,他们也算是相依为命的兄妹。 看着妹妹哭,霍世佳做不到无动于衷。 霍娇娇拿过手帕,擦了擦眼泪,精致的妆容损毁了不少,带着哭腔,“哥,你说我痴心为甲第,这没错?” 自然是没错的。 只是霍娇娇面对的是邵家的嫡长子。 因为港市最讲究血统。 邵甲第是邵太太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她和丈夫邵逸军的第一个孩子。 其余的孩子不是邵逸军的二太太,三太太所生,就是二三胎。 所以寓意自然不一样。 霍娇娇眼光好,却也选择了一条最难熬且又最难走的路。 依附男人,自然要受委屈。 霍世佳就是男人。 他再高冷,也知道男人最想要什么。 温柔依靠的同时,得独立。 但独立也得有个分寸,太过了那就不受掌控。 他们把钱和爱当做手里的风筝线,把女人当风筝放,他们随时调整风筝与自己的距离。 要是太近,就松松线。 要是太远,直接扯线。 他们享受驯服女人的过程。 霍娇娇丢掉资本,甘愿当邵甲第手中的风筝,自然就得受委屈。 “娇娇,听哥一句话,别太依赖邵甲第,他换女伴如换衣服,今天能找你,明天就能找别的女人。” “你手里得有他惦记的东西,才能够长久过下去。” “要不然,像今天这种博你面子的场合会在往后每天上演。” 女人要有自尊。 投资男人,不如投资自己。 霍娇娇魔怔了,自然不愿意放弃邵甲第。 那就只能受委屈了。 霍娇娇心里闪过挣扎,脑子里不由浮现出许尽欢的模样。 她眉眼间都是自信的光芒。 难道邵甲第念念不忘,就是因为许尽欢自信放光芒的样子 “哥,我会好好想想的。”霍娇娇不会拒绝霍世佳的好意,“对了,这次医术交流会的名单里是不是有个叫许尽欢的?” 霍世佳摸着下巴想想。 他们手中早就有名单,就是没有,也会让人内部打探。 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确实有这么个人,是一家县医院的特聘医生,我专门让人调查过她的消息。” “那你能跟我说说她吗?”霍娇娇一心想着邵甲第,没工夫查资料。 就是有,也只觉得许尽欢来自县城。 能厉害到哪里去。 因为情敌大意,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当然这些苦头,是她自己要吃的。 不是许尽欢强行给她的。 霍世佳也挺好奇许尽欢,一个初中毕业的人,竟然能当特聘医生。 一定是过人的本领。 医生间也有鄙视链,霍世佳却没这个毛病,他认为学历代表不了一切。 能力才是王道。 “她家住在村里,只念到初中毕业,一个月前嫁给当兵的,丈夫职位到了副团。” “婆婆是中医科大夫,公公是县城百货大楼的总经理,外兼职厂长。” “她经手过几次重大疾病,都有很不错的效果。” 这都是霍世佳找人调查的。 霍娇娇眉头紧锁,“我竟输给了一个初中文化的女人?” 这是她难以接受的。 她可是双学位硕士,会好几门语言,家世背景也不差。 竟然输给了一个乡野村妇。 人在嫉妒时,总会用歪心思想别人,“我看许尽欢就是借婆家的势力当特聘大夫。” “这家人也够心黑的,就不怕病人投诉。” 霍世佳隐约猜出点什么,“邵甲第的病是许尽欢负责,而你怕她抢走邵甲第,才会找我帮你救场?” 意识到这种可能,霍世佳有点生气。 他的时间很宝贵,有这闲工夫,不如多看几个案例。 多练一会手术技能。 多救几个人来得实在。 霍娇娇敏锐察觉到堂哥生气了,赶紧哭唧唧求饶,“哥,我错了,我不该利用你,可能帮我的人只有你。” “你也知道在家里,我学历再高,干得再好,都比不上嘴巴甜的妹妹和弟弟。” “我只能自己闯天地,我忍住了甲第,就不想放手。” “但凡被甲第记在心里的女人,我都是不敢放松。” 霍世佳看她红着眼眶,想起小叔家里的情况,心中疼爱的天秤直接偏向霍娇娇。 “这是最后一次。” “哥,我记下了,明天你一定要好好试探许尽欢,看看她的本事是真是假。”霍娇娇提出了心中想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霍世佳妥协答应。 许尽欢不知道她人没到,涉外酒店的医术交流团就有她的传说。 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早上死活醒不来。 是高成帮她穿衣服。 喂她吃早饭。 还亲自把她抱车上,送她到了涉外酒店。 “清欢,今早我得带队伍去野外训练,中午就不能陪你吃饭了。”高成对选择的职业并不觉得后悔。 就是有点愧对妻子。 许尽欢打了哈欠,揉揉酸痛的腰,“我有餐券,不妨碍我吃饭,反倒是你悠着点,精力损耗太多,今天加练,容易耗损肾元。” 许尽欢把一瓶固肾强腰的药丸,给了高成。 他昨晚太能折腾了。 仿佛要把所有的精华都给她。 所以,她懂高成的难处。 高成强撑着面子,自然不想露怯,媳妇递来的药瓶把他揣兜里。 偷瞄四周一眼,发现李兆背身踢石头玩。 赶紧啄了一下许尽欢的红唇,“我晚上来接你,有事直接找李兆哥。” 许尽欢点点头。 两人不敢再腻一起,容易影响正常工作。 送走高成,许尽欢捶着腰身进了酒店。 迎面就碰上了端着饭盘的覃天赐,他嘴里还叼着一根油条,看见许尽欢时,笑着带她去餐桌边。 第169章 交流会遇大佬主动搭讪 食堂就在一楼,很方便。 “你总算来了,早饭没吃,你先吃这一份。”覃天赐三两口咽下油条,把自己打的饭递过去。 这里毕竟是涉外酒店,要顾及到外籍客人的口味。 早饭有面包,牛奶,沙拉,更有咖啡。 当然还是本土人为主,炒饭,小笼包,豆浆油条。 许尽欢看了眼面前的饭。 覃天赐挑的早饭没毛病。 “那我就不客气了。” 覃天赐自然不在乎这些,带着李兆又端了两盘早饭来。 他们是大男人。 长身体的时候,早饭堆积成了山。 左手鸡蛋,右手油条塞豆浆里。 吃得格外满足。 “我帮你打听了医术交流的队伍,有三家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一个来自京都仁和医院,专门负责妇科疾病,另一个来自沪市对烧伤治疗很有心得,也是也能权威。” “还有一个来自港市,这个团队曾获得诺贝尔医学奖,但让我感兴趣的是,他们开颅手术很厉害。” 覃天赐跟来的主要原因。 还是想帮他爷爷寻觅高超的开颅大夫。 港市这家医疗团队就入了他的眼。 许尽欢也很感兴趣,“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聊聊。”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覃天赐忍不住搓搓手,“我能不能当你的医疗助手,去旁听?” 这是许尽欢没有料到的。 看来,覃天赐对他爷爷的爱超乎众人想象。 也是。 覃老爷子是家中顶梁,他要没了,覃家在县城的地位就得重新排位。 人走茶凉这话是有道理的。 “行啊,倒是你得负责给我翻译。” 许尽欢自然愿意答应。 她外语不行,需要翻译。 覃天赐别看是纨绔,但他也是有真本领在身上的。 他会三国语言。 不是专门学的,而是靠看碟片,电影无师自通。 “这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覃天赐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许尽欢不由有点担心。 “专业术语,你懂吗?” 这…… 直接把覃天赐整不自信了。 专业术语这玩意一般人不涉及,自然不会懂了。 但困难打不倒他,立马提出合理建议,“让邵甲第这个病号当你的病体模特。” 他来自港市,外语学习氛围那么浓郁。 许尽欢佩服他的脑子。 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许尽欢重生来,第一次拥有两个有钱,有地位的助手和病体模特。 医术交流在后世,已经能用屏幕动画替代了手写,但有一点是替代不了的。 那就是手动操作。 许尽欢坐在靠角落的位置,脖子伸得老长,手里的笔没停着。 覃天赐也不敢松懈。 又画又誊写。 唯独邵甲第这个病体模特最舒服,坐在凳子上,撑着下巴看看左边的许尽欢,再看看右边同样和许尽欢没有混到前排的小可怜们。 前方讲台上,站着一个身形丰腴,面相严肃的中年女大夫,转身在黑板上一边画,一边讲。 别说,这个女大夫一定在学校兼职讲课。 要不然,某些病症能画得这么般惟妙惟肖。 唯一遗憾的是,讲的是妇科。 要是改成男科就好了。 他至少能学点东西。 许尽欢接触的妇科疑难杂症不多,但不代表她不懂。 她像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知识,连手腕累都感受不到。 终于结束了讲述。 台上的女大夫喝了口水,开口道,“我们请来了两个病患进行现场义诊,每个参加医术交流的大夫们可以上台看诊。” “到最后,咱们统一会诊。” 患者全副武装,背着身。 因为在场的男大夫不少,有些病患是比较含羞的。 病人需要注重隐私。 话音落,不少大夫上前去,又是看,又是检查。 许尽欢挤不进去,踮起脚尖,站在一旁听他们询问。 这时,她的胳膊被碰了一下。 许尽欢收回目光,扭头一看,竟然是个穿戴整齐,长相斯文却面色严肃的男人。 “我挡着你了?” 许尽欢不自觉挪开一步。 她是来参加医术交流的,不是来吵架的。 能让就让。 没想到男同志开了口,“我叫霍世佳,之前在交流名单里看到过你的名字,也看过你的个人介绍。” “听说你前段时间把一个头疼晕厥的老人救活了,我对这个病例很感兴趣。” “不知道能不能聊聊?” 原来是医术切磋呀。 还以为要让位置呢。 因为每个人胸前挂着医院的名牌,许尽欢自然看清楚对方的身份名字。 他竟然就是来自港市的大夫霍世佳。 正好她也有好多疑问。 “那咱们去旁边聊聊,我刚好有几个疑难杂症想问问。” 两人一拍即合。 不跟求知若渴的大夫们抢位置。 角落里。 霍世佳详细询问当时的发病时间,发病症状,病发后许尽欢做的准备工作。 许尽欢都一一解答。 当听说是用一根银针帮老爷子醒过来,霍世佳表示震惊,“没开颅就能精准找到病灶?” 许尽欢靠把脉。 也得益于她之前给老爷子换了药方。 但想要老爷子长久活下去,就得进行开颅手术。 把弹片拿出来。 她这边没条件。 “也只是暂时把脑袋里的瘀血排出来,嵌在老爷子脑袋里的弹片拿不出来,往后每天都有可能血管破裂导致脑死亡。” 许尽欢实话实说。 “听说您这边开颅很厉害,不知道能不能帮老爷子看看?” 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覃天赐也是她的好朋友。 不能让他失望。 “从你的口述中,我能肯定是弹片导致的头疼昏厥,你说得没错,就得开颅,但老爷子年纪不小了,手术过程中难以避免别的突发状况。” “得看到人,才能拿出手术方案来。” 霍世佳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他是个不怕困难的性子。 “我也有这个想法,刚好老爷子的孙子在现场,你可以跟他聊聊。”许尽欢冲覃天赐招手。 覃天赐满心欢喜跑来。 跟霍世佳打了招呼,两人就做不做手术展开讨论。 许尽欢从旁补充,“我有更好的开颅手法,目前就缺精英医疗团队,要是霍大夫同意,咱们可以相互合作。” 霍世佳眼睛一亮,“真有更好的办法?” 第170章 乌鸦笑猪黑 “我从不骗人,就看您这边有没有合作的意向,同时,我会请来更权威的大夫从旁辅助。” 许尽欢想到了小姑父说的话。 信心十足。 霍世佳自然是答应的。 就在这时,来了一个头发微卷,发色偏黄的混血大夫,听到要跟名不见经传的县城医生合作开颅手术,傲慢和瞧不起显示在他脸上。 “霍,这个合作我不答应,咱们团队声誉享誉全球,可不能跟不知名的大夫合作,从而毁掉咱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名誉。” 此人叫史密斯。 爸爸是美丽国人,妈妈是港市人。 他自小就拥有两个国家的身份,因为个人素质过硬。 家族又世代从医,又在顶尖学府进修。 毕业后更是在美丽国最大的医院当医生,他的基层经验很丰富。 他目中无人,也情有可原。 这种傲慢无礼,后世华国发展相当强大时,这帮人依旧我行我素。 说到底,就是从骨子里瞧不起华国人。 觉得华国人不如他们厉害。 “你是世界名校毕业,毕业后在着名医疗团队工作,但这些不是你鄙视我们的理由,谁说出身一定要拿学历论高低。” 牛人出自人间。 何况老祖宗说过,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中医未必就比西医差。 史密斯双手环胸一副瞧不起的模样,“能进入霍的医疗团队,就得凭借这些硬性条件,你说这些不重要,是因为自己达不到?” 长得是挺漂亮标志。 就是这脑子不太好使。 霍世佳也真是的,看见一个漂亮姑娘智商下限。 他们可是顶级医疗团队,哪需要跟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医生合作。 要说是霍世佳的亲妹妹。 或者家里的亲戚从小跟医学打交道,出于人情,他也勉强捏着鼻子认了。 可这连霍世佳的亲戚都算不上。 就想和他们合作。 想要蹭他们团队的知名度。 这一看就是个仗着脸想要攀关系的虚伪女人。 哼。 靠脸想在这一行混,想得到美。 许尽欢琢磨出味道来。 史密斯看似向自己发难,其实对霍世佳多少有点不满。 霍世佳皱眉,“史密斯,我主动提出要和人家合作,不是人家非要上赶着来。” 这话一出口,史密斯眼睛瞪得老大。 名不见经传的小团队主动提出合作。 是霍世佳脑子坏了,还是他听力出错了? 就许尽欢身边跟着的这两个男人。 一个看着上去纨绔吊儿郎当。 一个。 不对。 这个好眼熟,这不是邵家的大少爷邵甲第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他牵桥搭线? 或者威逼利用。 他算明白了。 霍世佳答应,还是因为邵甲第。 “霍,即便有邵大少的请求,咱们团队还是不能找没有名望的医生来,咱们这次进行学术研讨,是跟从没见过或者认识新奇的治疗手段,而不是凭借人情带一个小团队。” 史密斯的情绪很激动。 今天霍世佳要是答应,他就要离开这个团队。 许尽欢想翻白眼。 史密斯想主动邀请她加入,她还不愿意呢。 邵甲第就更直接了,看了看一直叫嚣的史密斯,“你是来自美丽国不假,但你当初进入霍世佳的团队,可是托了好多层关系。” “刚进去干的是保洁,后来才是从助理到了主治医生。” “对不起,本来不想提你这些不光彩的过去。” “可你今天惹到了我的主治大夫,我就有必要跟你说说你光荣的过去。” 这话相当损人。 史密斯的脸,青了白,白了青。 十分精彩。 “噗。” 许清欢没忍住,笑出了声。 乌鸦嘲笑猪黑,没想到他还不如猪。 许清欢可以拍着自己的胸脯,她从来靠的都是自己。 从医的时候也很少提及小姑父李建唐的名字,一路靠着自己的努力。 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被一个外籍人跑来质问,当真是头一遭。 在场的都是高材生,高智商,尤其是霍世佳团队的人。 这帮人就是拼命三娘。 从主治大夫变成医疗团队的负责人,他们经历了多少无声的较量。 本以为现在的二把手实至名归。 没想到他也是靠走后门。 自己不要脸,还恶意揣测别人。 看样子有必要开个会议,把这种有才无德的人,丢去一线。 史密斯涨红着脸,用尽全身力气控住自己,才没有对邵甲第破口大骂。 因为在港是邵家的影响力不比李家和霍家差。 甚至隐隐要高出他们一头。 他可以为难许尽欢,是因为她只有一人。 如今邵甲第揭他老底,不敢反抗,气呼呼走了。 霍世佳连叫了两声,史密斯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世佳作为团队的负责人,自然得接手烂摊子。 “实在对不起,我本来想要和你探讨更先进的开颅手术,谁知被史密斯误会了,他就是一根筋,没有什么坏心思。” 许尽欢没说什么。 邵甲第哼了一声,“医疗团队是治病救人的,专搞低人一等这套把戏,是走不长远的。” “许尽欢是来自小县城,可她的医疗水平并不差。” “你们这种团队,以后招人最好考察一下对方的人品,省得你努力多年的心血被他人给毁了。” 邵甲第要不是看到霍娇娇面上压根不会说这样的话。 霍世佳把他的话听在心里。 本来就不喜欢勾心斗角。 学习医术,研究医术是他毕生的追求。 成团被勾心斗角包裹,他还需不需要进步了? 许尽欢自然也没看不起史密斯。 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恰好撞到了对方的枪口上。 史密斯要医学能力不过硬,霍世佳也不会招他进来。 进入世界知名医疗队伍,哪个人没有两把刷子。 “霍同志,咱们继续探讨一下开颅方案,要是合适的话,还希望你这边能够请出专业队伍里最优秀的人,帮老爷子开颅。” 许尽欢不打算纠结这一件小事。 她要的是有操作能力的助手,必要的时候还能帮她主刀。 史密斯那一般骄傲目中无人的大夫,就是倒贴钱她也不会要。 “这个我很乐意。” 第171章 我要上学 霍世佳没有因为这件小事而闹心。 他们认真地讨论了三个方案。 一直忙到了晚上。 覃天赐掏钱,找的涉外酒店大厨,专门给他们做了一桌中西结合的饭菜。 两个厉害的主治大夫都被他顾及到了。 饭桌上他以茶代酒,“我爷爷就靠二位了。” 许尽欢喝了茶水,“到时你把老爷子说服好,小心翼翼地带到省城来,这里的医疗条件优于县城,再加上霍同志的团队,相信你爷爷会渡过难关。” 霍世佳从不喝酒。 做医生的要是喝了酒会容易手抖。 他这么多年一直保持这个好习惯。 外出应酬也只是喝喝水。 有些主顾觉得他高冷,不近人情,他都会解释明白,至于对方接不接受,那就是他们的问题。 实在不行,合作也可以算了。 “我们有信心让老爷子恢复康健,而且这一次我想一定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有了他们两人的保证。 覃天赐愣是让茶水喝高了。 晚上亲自给他爸打去了电话,“爸,我找到了最厉害的团队,可以帮爷爷做开颅手术。” 对于这个动不动就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亲儿子,覃父不敢对着干,“这个团队是值得信任的吗?” 覃天赐把这个团队的来历,做过了多少经典手术都讲了一遍。 着重加上了来自香江。 团队助手都是从国外名校毕业。 这一下子给覃父一颗定心丸。 不过最后他还是询问了许尽欢,“你跟许大夫玩得不错,她有没有说要参与这次的手术?” 上一次那一手直接亮瞎了他们的眼睛,也把他们给征服了。 别看对方也刚二十岁。 本事很强。 要不是原生家庭太差,她现在已经去了省城,或者可以去世界更厉害的团队。 但转念一想,他们会遇不到。 他家老爷子可能已经没了。 他这点私心也是无伤大雅。 “就是清欢牵桥搭线,才找来厉害的医疗团队,要不然人家都不带鸟我的。”覃天赐是又开心。 又失落。 觉得他长到这个岁数还一事无成。 真是太丢人了。 覃父自然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他知道自家儿子不可能勾搭有夫之妇。 同龄人比他优秀,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这也好。 可以刺激他上进。 “那你就要收敛性子,跟着有本事的人学一学,你爷爷年纪大了,要是哪一天走了,谁还会记得你是谁。” 覃父也是掏心窝。 谁不希望自己的父母长命百岁。 可生老病死自有定数。 老爷子年轻时受了不少苦,长期的营养不良积攒在体内。 等到爆发的那一天。 大佬神仙来了都没有用。 “爸,我想去上学。”覃天赐想明白了。 他要提升自己的学历,要子承父业。 “真的吗?”覃父很开心。 儿子总算长进了。 “我决定好了,学习技能参军。”覃天赐自小就有个当军人的梦。 这一切都得益于他的爷爷。 老爷子年轻时吃了太多的苦,家里的孙子又是个独苗。 自然是捧在手心里。 但覃天赐不想生长在温室里,别人提起事都是唏嘘。 都是他就靠他爷爷。 要是没了,他爷爷什么都不是。 有人可能会引以为傲,腆着一张脸说,谁让你没有厉害的爷爷呢? 以前覃天赐还真是这副德行。 一帮狐朋狗友跟在他身后发出各种感慨的声音。 后来遇到了许尽欢。 才明白处在恭维中的人被腐蚀掉了。 忘记了他本该的责任。 要是他爷爷没了,他就是个一无所成的废物。 “那等你爷爷开颅手术结束半年后,我就让你入伍。”覃父答应了。 覃天赐心中开心。 一晚上没怎么睡着。 许尽欢也是忙了一晚上。 高成躺在涉外酒店的大床上,摆出最好看诱人的姿势。 依旧没能把忙碌中的许尽欢勾床上。 正在完善开颅计划。 这是一场硬仗。 她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何况还是有两辈子经验的她,自然是越发锋利。 抬头一看,夜里12点。 高成心疼媳妇熬成了兔子眼,下床把她强行塞到被子里。 “好好睡,明天还有更多的事要忙。” 许尽欢打着哈欠,“都是有经验的医生,他们交流的病例很稀缺,我要是不好好学,以后想找这样的机会也找不见。” 把自己当成一块海绵。 拼命吸收着知识。 高成揉了揉她的面颊,“听说今天你被人为难了?” 媳妇这么优秀,总是被人嫉妒。 也不是个事。 “嫉妒我的人那么多,我也没办法一个个跟他们算账,就当是犬吠。” 许清欢打了个哈欠。 把面颊贴在对方的胸膛上,闻着熟悉的味道,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放松。 “还是咱们太弱,要是恢复巅峰状态,他们就会变得谦逊。”高成紧紧搂着自家媳妇儿,心里发誓一定要强军建国。 许尽欢不想打击他。 有些人天生就欠,管你达到什么巅峰,他们还是目中无人。 未来全世界就是个地球村。 强国比比皆是。 但强中自有强中手,没有一个服一个的。 “那你明天帮我揍他。”许尽欢笑着说。 “揍他怕脏手,但可以搞点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高成一本正经说笑话。 许尽欢无奈。 跟着小孩子似的,还暗算史密斯。 人家是国际友人,要是不小心碰了,就是搞破坏。 “不用,恶人自有恶人磨,大不了我跟他比比医术,让他彻底心服口服。”许尽欢不想用暴力。 两人有身高差。 对方又是个健身的男人。 一拳头能把她打趴下。 没必要挨揍。 “这种人就得一次把他打疼,他才知道收敛臭脾气。”高成早已见怪不怪。 在他的队伍里也有这种刺头。 处理的方式很简单。 打架。 是赤手空拳的那种打。 打到对方心服口服。 然后就再没机会瞎逼逼。 “所以我会用自己的办法让他彻底闭嘴。” 许尽欢方式温和。 高成觉得他媳妇儿太善良了。 对待这种小人还搞什么温和手段。 “我让李兆哥去办。” 高成咽不下这口气。 欺负他可以,不能欺负他媳妇。 第172章 蹲门口当蘑菇 许尽欢劝不住,也不再劝他。 要是劝得太频繁,再次见到史密斯,他恐怕不是少胳膊,就是缺腿。 许尽欢熟睡。 高成怎么从她身边离开都没有反应。 可见是真累着了。 高成刚出了房间,就看到了邵甲第。 他房间里出来了几个人。 看着不起眼,但他们练家子。 而且手上见过血的那种。 高成又迅速回了房间。 抱着香喷喷的媳妇睡了。 隔天。 覃天赐蹲守在许尽欢的房间门口。 也不可能主动去敲对方的门。 人家小两口正在被窝里,要是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 被他这么一惊吓,卡住咋办? 要是对方是男人,覃天赐压根不会这么多顾虑。 一脚踹开门。 送他两盆凉水,让他降降温。 青天白日的,就这么饥不择食。 你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跟其他医院的大夫多交流才是王道。 这些在脑子里过一过。 任命地蹲下来画圈圈。 而这时,邵甲第也出现了。 他换了一身不怎么低调的衣服,袖口是钻石纽扣。 一副就得几千块。 衬衣都是纯手工定制,一件要上万港元。 头发精心打理过。 用的发蜡固定,路过时,飘来一阵香风。 内陆的年轻人还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就是有也没几个像邵甲第一样喷香水。 这么香。 娘们唧唧的。 他也不需要回头,对方来到了身后。 “蹲这画圈圈,画出什么金子银子来了吗?”邵甲第觉得挺有意思,舒展了一下身体也蹲在了旁边。 试图要从地上看出什么好东西来。 怎么可能画出金子银子? 要真有这个技能,覃天赐不得偷摸藏着。 没有人傻乎乎把这技能告诉对方。 他之所以蹲在这里,就是不敢敲门。 “你怎么来了?” 覃天赐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邵甲第懒懒地打着哈欠,“来遵守许尽欢,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两个人蹲在一起,脑袋都碰了一块。 像是在密谋什么。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齐齐回头一看,竟然是一条大长腿。 穿着迷彩服。 一看就不是许尽欢。 她没有这么长的腿。 两人想一下子跳起来,但脚蹲麻了,身体晃了晃,又蹲了回去了。 高成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两个也算是熟人。 这才早上6点,不在自己房间里睡着,跑来他们房间门口当什么蘑菇。 “闲的无聊来画圈圈,标记地点。”邵甲第那张脸皮厚。 面不改色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 虽然裤子不需要拍,做做样子也没什么问题。 高成看了眼邵甲第。 大少爷昨天晚上也没闲着。 找了几个帮手,应该是把那个史密斯揍了一顿。 就是不知道揍得鼻青脸肿还是下不了床。 这两样应该不是他能做出来的。 想必使了阴损手段,瞧不出身上有伤。 或者制造突发意外。 他能想的都想了。 “咱们一起去吃个早饭。” 高成把两个大男人给带走了。 蹲他媳妇儿房间门口像怎么回事。 把两朵蘑菇给带走。 半个小时之后许尽欢也下了楼。 可能有人背地里说什么,今天早上她吃早饭。 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懒得理睬,享受美味早饭。 这时,史密斯从外面来,他的精神状态全然和昨天不一样。 像是被什么妖怪给吸走了精气神。 浑浑噩噩进了餐厅。 然后要了一份饭。 吃的时候也是狼吞虎咽。 五分钟一份早饭下了肚,像是才找回精气神。 抬头一瞧,发现许尽欢一个。 脸上的讥笑藏不住,“这里来的都是行业翘楚,个个凭本事熬了十八九年,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有些人仗着年轻漂亮,来参加学术交流会。” “不谦逊,还挺自大狂,要换做是我,早就觉得没脸了。” 史密斯会华国语言。 来的团队太多,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会说外国语。 他用较为蹩脚的语言讽刺许尽欢。 喝着汤的许尽欢抬眸,“史密斯先生,有才不看年纪,作为不通华国语的你,应该是孤陋寡闻,没听过。” “学历再高,心眼儿只有针尖那么大小。” “我看你肚里也盛不了船,有这时间讽刺别人,不如好好精练一下自己的技术。” “省得丢了人。” 许尽欢也不是个温吞的性子。 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么多人看着,史密斯故意拉仇恨。 明明就是要树敌。 这里面确实有不少大佬,他们希望接班人人品好,技术好 要是仗着年轻,目不尊长。 她以后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 有人看不惯史密斯的作风,“没有人规定学医的必须长得潦草,也没规定他们必须高学历,学历可以修,但本事差,靠修炼也未必能达到精湛的程度。” “都是来参加交流会的,有意见可以当面提,没必要阴阳怪气。” 被一个外籍人为难自己同胞。 要是眼睁睁看着,对得起那些流血牺牲的前辈吗? 他们可以内部有矛盾。 不能被外籍人欺负。 大庭广众之下,又被无数双目光虎视眈眈盯着,史密斯只觉得头皮发麻。 “咱们走着瞧。” 丢下这句话,灰溜溜跑了。 许尽欢在心里呸了一下,跟这种没品的人浪费时间。 那就是傻。 食堂里发生的一幕,被众多人看见。 往年也有过这样的情形。 只不过都是同胞之间的不服气。 还没有哪个同胞跟外籍人较量。 许尽欢是头一个。 她头很铁。 不少医学界大佬在心里暗暗评价。 他们想要么是这人本事的,要么就是她走后门。 走后门也不是不行。 只要有本事就行。 所以大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几个大佬坐在一起探讨。 “这个年轻人性子很尖锐,一看就是个刺头。” “刺不刺头的放一边,就她这种不服就干的性格,很像我年轻的时候。” “聂老头,你不会是要收徒?” 大家都是好朋友。 对方的性子还能不了解。 一旦说这种话,就有了收徒的想法。 聂老头是个桀骜不驯的人。 他有什么不服气,当面就会说出来。 有时还会和领导对着干。 主要是他这个人刚正不阿一心为了患者。 要不然早就被人踢出去了。 都说有本事的人脾气大。 虽然有点儿狭隘,但在聂老这里,那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第173章 老刺头看上了小刺头 “想收徒弟也不是不行,这小姑娘很和我年轻时的脾气,要是她有真本事,把她收在门下也不是不可以。” 聂老全名叫聂国胜。 二五年生人,今年快六十岁了。 他经历过枪林弹雨,也见过不少生生死死。 也都经历过大动荡。 因为直言不讳,脾气太直,得罪了人,也被送去教育过。 前两年才出来。 “你这家伙也太坏了,不理你了。”宋佶雪一声娇嗔,可在对方眼里,却是另有一番别的韵味。 王天业还在准备今天会议的内容,由于比较仓促,要讨论的事情也比较多,难得股东大会这次来的人比较全,所以其他方面也会或多或少的讨论一下。 双生没有跟过去,里面的人有帘幕隔开,她只是个过路的人,该保持最基本的距离。即便她确实很好奇里面的人到底是谁,能将这山庄经营的这么好。 林月他不了解,但墨竹却跟在他身边十几年,慕容子衿也知道他有多优秀,那双眸子似能判别世界所有真恶,而林月依靠一手神乎其胡的化妆技术竟能瞒过墨竹的眼睛。 他使出一记神火印,整片空中瞬间微红,一只火焰手掌从空中探出,疾速印向安康成的胸部。 只是想想,便能明白,自己离开后,师父师娘会有多着急,师父对自己期待很大,自己却是这么回报他。 赵丰点击建造,消耗了一些物资之后,一个巨大的惨白色骨质建筑顺着赵丰的手指不停移动方向,最终安放下来。 选举主任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非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很显然就是大,姨,妈想剥夺唐锦绣的权力。 下了出租车,就是一个灯光璀璨的巨大建筑物,有不少生命在其中来来往往。仙识扫去,能够在其中看到无数商品,玲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至于迟万瞬,也是暗暗吃惊起来,似乎没有想到,萧御天居然和东方家族关系这么好,倘若灵兽宗和东方家族合作一番,那灵兽宗发展势头必将十分恐怖。 “这地图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到底有稀世宝物,但所谓越神秘就越有珍宝的可能性,大伙说是不是不然这地图为什么要分成三份呢”娟儿极尽吊人胃口之能事。 狄云看了一下周围,附近几间房子里都有人,在这里说话怕是不方便,于是他们便去了叶冰吟的房间,而此时花柔正在描眉,而且是刚刚描好。 “哼!”,李长空长长的哼了口气,虽然已经想到了国药厂不是这么好拿的,可是在得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以后,不禁大失所望,难怪柳青云会说把江南国药厂转给我,原来是在坑我 “笑一个,我答应你不会让他们太痛苦的。”轩辕笑举起盘古斧,就等寒善一丝笑容。 广场中央砌着一座巨大的该隐雕像,线条分明,刀凿斧削,既有阴暗、冷漠、无情,又有威严、霸道、王者之气集于一身,所有的元素得到完美的体现,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整体。 “爸!我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金莉莉眼泪直接落了下来,满肚子的委屈。 老鲲不知道,此刻在海洋之底,双头血灵鲲的主宫大殿已经吵成了一团。 “慕容兄,现在好了。你不必再担心修炼的问题了。今天我们二人好好喝上一回,然后你继续到极空界修炼。我呢,就去暗金城寻找笑兄去。哈哈。”青云一边安慰慕容浩一边开心地笑道。 第174章 可以打八折 许尽欢直白的话,逗得在场的不少人都笑了。 不会外国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非要用自己的强项,为难别人的短项。 这是不道德的。 这行为也很让人瞧不起。 史密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知道自己出生农村,就该迎头赶上,而不是以身份说教,难道你争取交流机会就是跟你们领导哭穷” 只要是换做任何一个脸皮薄,且没有经过世面的小姑娘。 尼玛,本龙都没看出来那一撮草是妖怪变的,这光头竟然能看出来 一阵黄色的腥风,带着妖气刮来,让唐憎确定,前面的山,必定就是黄风岭了。 孙悟空听了,赶紧将力度收了收,棒子直接一棍双响,打在了白衣秀士和灰衣道士的头上。 可那日傍晚,大家正吃晚饭之际,突然有一队陌生人出现在我泰山周围。掌门师父立即召集大伙商议。 原因只有一个,炎龙国的人已经逐渐失去了对华的绝对防御力量!因为兵力以及其他方面的原因,纳兰世家的不少杰出子弟都纷纷开赴前线在军医方面任职。 他用板砖打开了系统红色面板,仔细地将极光板砖的功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再看了一次。 看着自己老爹消失的方向,封林不由的坐倒在地上,然后就昏迷不醒。 这锦襴袈裟是要到达西天之後才能需要穿的,所以他之前一直都没有在意。 “来,这是定情信物,我给你戴上。戴上它之后,你可就不能反悔了,它也会保护你不受任何灾难。”王昊说道,手中出现一颗闪光的戒指。 “好多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和莲儿去做饭。”袁氏说道,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向王昊,却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再观察一番。 周宇的家境非常的殷实,而且他的父亲也算是一个成功人士了,他追了沈筱筠之后,几乎没有人在敢跟他刺挠了。 吃好了饭,佣人收拾了碗筷,大家在客厅里聊着天,穆逸熙就算是一脸冷冰冰的模样,不过却依然是和众人坐在一起。 ‘黑魔王会在三明治里给人下神秘的洗脑魔药吗’dra不吝于往最坏的方法思考了几秒,毕竟上次harry吐得死去活来的场景太震撼了——虽然后来他解释说纯粹是压力造成的。 在几天后,宋月转院进了森德医疗机构,待遇全都是级别的,顾晓晓自然知道,这是因为穆逸熙的关系,否则,母亲就算进了森德,又哪里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顾晓晓苦笑着,深吸一口气,抬起脚步,走到了铁门边的门铃前,按下了门铃。 释天说着,带着众人朝着两位大师抱拳表示感谢,然后便在两人的目送下,示意麒麟开启了已经布置好的位面通道。 慕容雪猛然听到上官墨的名字,本来以为已经能够放下的心还是会抽痛,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但是她不会哭,哭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和他从此已经是路人,再也没有纠葛。她勉强点点头,示意楚逸森继续说下去。 罗德里格斯雷耶斯跟在西班牙队的教练的身后,同样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轩轩不知道洋洋在顾虑什么,如果说从来没有做到过,洋洋不好表达也可以。 孟凡朗一个不妨就被何念念甩开了手,急忙又去拉,又被甩开,他无奈地摇摇头,笑了。 “你们是不是嫌老子还不够丢人送上门让人家羞辱”杨雄怒气冲冲吼道。 第175章 来个好心人 这下换史密斯破防了。 他打算要跳起来骂人。 覃天赐在后面补充了价格,“我们许大夫看这种特殊的病,收费可是很高的,诊治加根治,一次性就要收10万块钱。” “看你是国际友人份上,打八折,只收你8万,剩余的两万那是可怜你,怕你没钱看病,最后客死,哦对不起,嘴瓢,是闭眼在他国。” 论毒舌。 我说完话,就带头钻进了屋子里,在房间里面,我的安全感才能变得更强一些。 精神力量这种东西,李灵一没有刻意修炼过,然而经历过了这么多世界,这么多生死存亡的时刻,自然而然的,就会很强。 天玄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他就想躺在地上,可心中却忽然一阵慌乱,他想到万魔册中提到的中洞,这里也许就是中洞所在,虽然看似平静,但暗藏凶险,他调整情绪,重新将长剑握紧,开始向林中走去。 但现在斗帝给出的那个问题,无疑是想让诸天帝尊插手人间的事情,好让斗帝从中获取收益。 之前光顾着怀疑祁翠兰的好坏,却没有想到,祁翠芳居然才是幕后黑手。 李缺直接说出这五个字,让所有人哑口无言了,一个青年男子直接出手,一剑绝伦,风呼刃翘的向自己飞来。 愣了有一会,他就拿起手机忙活了起来,估计是在确认当年那个法医的事情。 几人也是问当地的百姓了解之后,才找了一家客栈,然后安顿休息一下。 越想越气,他狠狠地盯着天玄子,愤恨道:“你这妖魔,蚀仙。今天不但杀我三派弟子,还把我的计划打乱,不杀你我气难消。”其余两人闻言,也同时盯着身后的天玄子双眼怒火难掩。 最后这神秘人也算是彻底安稳住了,还没等李缺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这些人竟然直接对着李缺磕了一个头,然后一个个的都飞走了。 有一个类似祭司的大脚野人走上了祭台,手中拿着一根粗大的兽骨,不断在地面上敲击着。 他不是坏人,更不是烂好人,救不下月氏青山,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心里障碍。在他眼里,月氏青山不过是个陌生人。 听到这话,叶眉眉愣了下,脑袋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踉跄着下床出去,却只看见一个身影消失在了转角。 “准备突围!”杜洛克大少爷一声沉喝,脸色有些难看,不能坐以待毙。 黄国忠接过轮椅,缓缓地推着已经熟睡的黄柏出了教室,只是哪怕是在睡眠中,黄柏的眉头也没有放松过,偶有呓语。 而现在,兰娜起码身为真灵魔器化身,却居然连一丝魔力波动都没有散发出来。 “萧宁挑战萧炎,萧炎你可接受”瞧得萧宁已经来到了场中央,二长老只得无奈的大声道。 正当胧月在专心对付怪兽的时候,处于她斜对面的李天根身后,一只怪兽解决了一个武者,正准备偷袭李天根。 “得有一年多了,你呢你怎么来荒岛上的,我是知道了,可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萧宁问道。 实际上斗破大陆从来就不缺少异界来客,毕竟传说中的太虚古龙不就是横渡虚空的种族 冷漠的人会选择当看不见绕路走开,暴躁的人说不定就是一个闪现上去当场摁死,会选择带上魄罗的人可能一半都不到。而远程交流就起到了让泽尔说服别人带上魄罗的作用,后面交流养魄罗的心得都得靠这个功能。 第176章 丑闻满天飞 带许尽欢干什么,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说不定把她带身边,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邵甲弟知道她是在吃醋,笑着安慰,“许尽欢只是我的大夫,不是我的女朋友,回家带着她干咩,你也别多想,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谁都比不过。” 而夜雪腰间挂的玉佩,原本是在南宫玉房间里搜出来一枚白底青的中上等玉种,却因为五年放置在空间,被天地灵气滋养,已经变成了一枚上品紫罗兰冰种玉佩。 云浅浅哼了一声,有心想要刺屠凤栖几句,只转念一想,到底是勉强控制住了自己。 这司空第一的实力,虽然境界到了出窍后期,但是实力却并没有到达。他的实力,似乎远远跟不上他的境界一样。 “那里面是一段溶洞,勾连着一处地下暗河,正是因为这暗河的存在,清水河才一直流淌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干涸断流的情况。”李有钱向着几人解释道。 汪阳迫不及待就要看了,这是春晚她要穿的礼服,关系到她在全国观众的形像。 想到今天自己所承受的一切,拓跋钦的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雨欲来的天气。 至尊邪魔还在考虑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已经开始行动,而且一瞬间全部都爆发了出来,力量在那一刻突飞猛进,使得他完全琢磨不透是怎么一回事。 设计部的同事一个也没有,姑娘们都在自我安慰,没怎么我在后面大奖里。 “李伉,你是个好人!”阿秀跟在李伉身边,悄声对李伉道,一双眼睛充满深情的看着他,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了。 殊不知,林奇今天可以帮田冷玉打击田君豪,明天又可以帮田君豪打击田冷玉。 阿蛮跳下马车,看着大街上,即便入夜了,但是街上人仍然很多。看着身边不时有人经过,阿蛮确定自己真的来到宣澜国最大最繁华的城了。 听到霓虹国的专属的艺能,陈川先想了想,会是什么呢捕鲸精通或是耐寒+1这种 类似的还有04年就已经退役的杰罗姆-威廉姆斯,尼克斯还得负担他本赛季764万美元的薪水。 听到这个词,迷迷糊糊的艾蕾好像得到了什么特殊的召唤,眼睛突然睁开,紧绷的身体也猛地放松下来。 这把剑的威力他见识过几次,每次出来就会死伤无数,今天用来对付大蟒蛇确实再合适不过。 意志又慢慢恢复坚定状态,心绪也渐渐平和,齐川又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仍旧睡不着,他摸着枕头套子有种熟悉感。 过了半晌,等他杯中的茶水被他喝干,所有人才逐渐回过了味来。 最后,希望大家以后都能成材,初中苦点累点没事,上了高中就好了。 可惜现在人家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两军对垒,也不可能让自己对线。 黎湶说自己买了红眼航班,深夜才到,想跟姐姐见一面再回去,自然没有人有意见。 水漓眸中闪动着复杂的泪花,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看看近旁无人,掰开云潇的嘴迅速将药丸送入她的口中,药丸起效只需半刻钟,半刻钟以后……这半刻钟,她要守在这里,不能让人发现她还活着。 云潇一阵眩晕,虚软支的持不住了。轩辕睿飞身掠过,搂住了她倾倒的身子。 第177章 丈夫和领土一样重要 许尽欢吓地躲在霍世佳身后,“霍大夫,我冤枉呀,我要有这么大的能量,我还在会上跟史密斯打什么口水战,直接掏出他的绯闻,让他身败名裂。” 史密斯才不信许尽欢的话。 华国女人就是狡猾。 果然应了那句话,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 “史密斯,没凭没据的话,不要乱说。”霍世佳直接开口,“鉴于你这两天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团队领导们一致决定,先放你半个月假,让你修养身心。” “顺便好好处理自己的绯闻,等风波平定后,再决定你的去留。” 这算是下了最后通牒。 史密斯破口大骂,“shift,霍,你的决断我不赞同,我要提出上诉。” 其他人一致开口,“杰森的话,就是我们的意思,史密斯,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史密斯,一旦查证你的脏病传染得更早,你就等着被那帮有钱的大佬收拾。” 提到有钱的大佬。 史密斯脑海里浮现出姓霍的男人。 不由打个冷战。 这个时候也没精力追究死咬许尽欢,他紧捂着屁股飞一般逃了。 霍世佳揉揉发僵的脸,扭头看向许尽欢,“你提的开颅手术我们照旧合作,但我们得先回香江做个全身检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许尽欢点点头,“要是有什么需要,跟我打电话,我可以提供帮助。” 霍世佳留下名片,带着团队走了。 许尽欢站在原地满脸疑惑。 昨晚高成说散发一点传单,让小范围的人知道史密斯的下作行为。 她还追问传单内容。 高成自然也不会隐瞒,跟她大概讲述了一遍。 内容惊爆,但不至于像今天看到的这般让人脸红心跳。 而且传单上还有各种颜色的画面。 虽然做了特殊处理,但经过男女之事的都懂是什么。 所以,她可以肯定不是高成的手笔。 会是邵甲第吗? 刚想找他去,覃天赐满脸欢喜跑来,“邵甲第给你留下一些东西,人家出发回香江了。” 居然这么巧合。 看来可能真是邵甲第做的。 藏着功与名,真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你这么开心干啥?”许尽欢接过礼物,打开一瞧,竟然是丝巾,裙子。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一般男同事不可能给女性买这么私密的东西。 想来是霍娇娇买的。 她伸手进去一摸,还真找到了一张纸条。 字迹清秀。 写着感谢他照顾邵甲第,裙子和丝巾聊表心意,等下次见面,她定会送上更合适的谢礼。 看似是谢礼。 其实是宣誓主权。 也是正常,跟在邵甲第身边这么多年,冷不丁跑出个异性,还能给认定的男朋友提供实质性帮助。 她能不慌吗? 所以搞点小动作,也能理解。 就像她的丈夫高成,老被人惦记,她心里不仅不舒服,还会高调宣示主权。 丈夫和领土一样重要,寸土不让。 “那个讨厌的史密斯总算被气跑了,还以为他多洁身自好的,没想到内里烂透了,总算没有人找你的麻烦。” 覃天赐是打心眼儿里开心。 原想着找个人套个麻袋,把史密斯暴揍一顿。 让他知道厉害。 谁能想到他的办法只是小儿科。 别人有更厉害的。 覃天赐特别好奇,小心翼翼凑上来,“会不会是你做的?” 许尽欢翻白眼,“你觉得我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覃天赐摸摸下巴。 许尽欢再厉害,也不可能找到这么齐全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哪个无名英雄。 要是能找到他,肯定要跟对方好好唠唠心得。 “不说这些,收拾收拾你先回家,我该去家属院住两天。”许尽欢无事一身轻。 覃天赐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 她装作没看见。 午饭的时候,她和高成见了面。 高成特意带了饭回来,两个人紧挨在一起,对面的电风扇呼呼工作着。 “你今天收获不错?” 高成把一块红烧肉夹了过去,他知道媳妇的吃饭风格。 把肥肉咬掉,剩下的瘦肉递了过去。 许尽欢也不嫌弃,张口咬住。 口水都吃过,还嫌弃他递来的瘦肉? 这哪是夫妻。 “把那个碍眼的史密斯打跑了,心里别提多高兴,又得到了几件谢礼,那个丝巾很适合咱妈,就送给咱妈。” “裙子很好看,我想着不如做一下改变,给小姑姑穿咋样?” 许尽欢物欲很低。 能穿就行。 而且她年轻,穿漂亮衣服的时间多的是。 她小姑姑没穿过什么好的。 是丝绸质地的衣服,做一下裁剪,能变成衬衫和睡衣。 姑姑穿上一定会特别合适。 “你做主,刚好我下午有时间,就陪你去城里看看房子。”高成看着许尽欢面颊鼓鼓的。 手指痒痒,在她的面颊上碰了一下。 差点把许尽欢的口水给戳出来了。 她抬手打了一下对方的爪子。 没想到高成反手握在掌心里,高成的手掌心是干燥粗糙的。 明明这两天一有时间就黏在一起。 但此时,她的手背一阵酥痒。 鸡皮疙瘩瞬间爬上胳膊。 “吃饭呢,你松手。” 两个人小别胜新婚,这才在一起睡了几天,他现在恨不得每时每刻黏着许尽欢,当她身上的挂件。 “你要是吃不了,我给你喂。”高成拿起勺子,舀了米饭往许尽欢嘴里送。 许尽欢扭头抗拒。 好好吃饭不好吗? 黏黏糊糊的干啥。 高成不死心,伸出手臂搂住许尽欢的腰,用嘴给她喂。 好好的一顿饭,吃着吃着就变味了。 许尽欢倒在床上的瞬间,眼神都是呆的。 高成亲亲她的唇,脱掉工字背心,用火热的胸膛给予许尽欢更火热的体验。 午饭是用来顶饱的。 对于许尽欢来说,那简直就是勾引饿狼的食量。 差点没把她饿死。 事后,她狂炫两碗饭,因为要外出,拿着珍珠粉往身上擦。 遮住高成留下的痕迹。 高成红光满脸,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 气的许尽欢狠狠锤了他两下,“你要再这样,下次我可就不来了。” 第178章 他是变脸大师吗? 那怎么行呢? 这不是在给他用刑吗? 还是不能碰媳妇儿的刑罚。 这对于高成太残酷。 赶紧求饶,“尽欢,下次你同意我才碰你。” 这还差不多了,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要不给他点“颜色”瞧瞧,高成就会可劲儿折腾。 她的腰不是铁打的。 就是换做机器人也得有休息的时间。 零件损耗太多会报废的。 “我亲自开车,给你赔罪。”高成哄媳妇有一套。 这一次没有带李兆,两个人行走在省城的大街小巷。 “这一块我找陆沉问了,有不少房子要往外卖,这里的地理条件也挺好,但是老城区房子破旧,买了之后不可能即刻入住,得重新翻新修建。” 高成的工资都上交了。 只剩下平常的零花钱,都是用来奖励那帮新兵蛋子的。 要是要买房,还真得靠爹妈。 靠爹妈给媳妇儿买东西,高成不觉得丢脸。 主要是他的工作性质摆在那里,他爹妈又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人,也就是比其他同龄的人有那么丁点眼光。 赚了点钱,要是给他特权买房子做生意。 他会第一个不同意。 所以提前跟爹妈通了气,老两口表示特别赞同。 给儿媳妇买房子,那是一千一万个乐意。 什么婚前财产公证,什么要必须写儿子的名字。 这些他们压根就没想过。 儿子的命是儿媳妇救的,给买几套房又咋了? 娶儿媳妇用来算计,那日子过不长久。 把对方当亲孩子对待,以心换心,肯定能得善了。 “咱们现在要的就是地理位置,要是好的话,价格合适咱们就拿下,也不需要太多,一两套就好。” “到时候好好修缮一下,咱爸妈来也有个地方住。” “必要的时候还得把小姑和姑父也带到省城,他们老两口这辈子也没享过什么福,又把所有的心血都花在我身上,我现在不孝敬他们,谁孝敬他们。” 许尽欢时时刻刻把亲姑姑亲姑父放在心上。 高成一点都不吃醋。 这是他媳妇心善有良心。 要是连照顾她的亲人都不管不顾,那就得考虑一下她的人品了。 “都听你的,要是合适再多买两套。”高成财大气粗的模样,逗笑了许尽欢。 两人牵着手,继续在巷子里行走。 谁知,一个拐弯处就听到了前方传来争吵声。 “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跟着我,你怎么就不听。” 许尽欢第一反应是拉着高成躲在隐蔽角落,她慢慢探出脑袋。 看来她的耳朵没有问题。 前方被纠缠的是周青青。 而作为纠缠一方的竟然不是上次那个小混账,而是一个长相英俊,身材高大,面相和高成有八成像的男人。 这是找替身呢。 咋这么执着呢。 身家背景那么雄厚,非要盯着一个男人,这姑娘恋爱脑没救了。 她眼巴巴盯着,从高成角度看去,哈喇子要流出来了。 高成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内容让她这般着迷。 扒着许尽欢的肩膀往前一看。 嘶。 不由倒吸口冷气。 他咋有个流落在外的“兄弟”呢。 他爸妈啥时候偷偷生孩子了,还不告诉他。 男人拉着周青青的手哀求,“青青,求你别赶我走,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了,在看到你第一面,我就沦陷了。” “咱们今天遇见是缘分,我今天特意带了不少钱,够给你买两个金手镯,还能去前面开的西餐厅吃顿饭。” 和高成八成像的男人神情卑微,眼里心里只有周青青。 周青青眼中只有厌恶,没有喜悦。 用力抽出手,“贾成,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喜欢你,听清楚了吗?我也不喜欢金镯子,更不喜欢吃西餐。” “放手,我要回家去。” 这名字都听着不对劲。 贾成? 这套路好熟悉。 “你弟?”许尽欢扭头,小声询问。 高成摇头,他从不知道有个弟弟,更没听过亲爸妈说有多余的儿子。 所以这是巧合。 许尽欢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他们和周青青的缘分也很奇妙,到哪都能遇到她。 今天也算是意外收获。 两人静静等待下文。 贾成想伸手,怕又伤到周青青的胳膊,亦步亦趋跟在周青青身后,“青青,省城最近新建了一个体育公园,里面有划船,有露天电影,还有……” 周青青不给献殷勤的贾成说完的机会。 冷着脸呵斥,“够了,我说得够清楚了,别说这些,我不喜欢听。” 面前这张脸不应该做这么卑微的事。 他该冷着脸。 对他爱搭不理。 贾成面色一僵,目露受伤,“我从鲁智口中得知,你有喜欢的男人,他结婚了,你还念念不忘。” “我就知道你是个长情的人,青青不管你拒绝我多少次,我都非你不可。” 面对贾成的长情告白。 周青青不为所动,毫不犹豫往前走。 贾成站在原地,一直盯着她的背景远去。 忽然,他调转方向深情的脸瞬间耷拉下来,眼神变得凶狠,“出来。” 此话一出,躲在暗处的两人吓了一跳。 他是变脸大师吗? 这么敏锐。 就在两人打算做点举动时,从一个狭窄的小巷子跑出来一个熟人。 竟然是鲁智。 他们玩得还挺花呀。 “我按照你说的都办了,钱可以给我了?”贾成面色坦然,伸出一只修长的手,但他的手掌心布满厚茧子。 这不是养尊处优的手。 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手。 也就说刚才装大款的贾成富裕也是装出来的。 鲁智从裤兜里掏出十张大团结递过去,拍拍贾成的肩膀,“干得不错,下次老时间老地点,咱们再见。” 鲁智对贾成的行为很满意。 给了钱,屁颠颠跑走了。 留在巷子里的贾成盯着手里的一百块,慢慢地钻在手里,眼眸闪过凶光。 下一秒,巷子里传来颤巍巍的呼唤声,“阿成,你在哪,该吃饭了。” 是一道苍老的声音。 声音中带着几分慈爱。 刚才面露凶光的贾成立马调整面部表情,换上温和的笑,小跑着进了巷子。 等他离开,许尽欢和高成才走出来。 “要不要一探究竟?” 许尽欢很好奇,那个贾成到底和她丈夫高成有什么牵连。 高成却不赞同。 “今天主要目标是看房子,其余的事情跟咱们没关系,你要想弄清楚,我会派李兆哥来查。” 第179章 买房受阻 许尽欢心留好奇,却也听劝。 两人继续熟悉巷子,随后找到了陆沉介绍的中间人。 是个面相和善的大姐。 只是大姐在看到高成的瞬间,整个脸上写满了吃惊,“你怎么也阿成长得这么像?”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 高成不苟言笑。 全程冷着脸,给人不好惹的模样。 反倒是许尽欢笑眯眯,一副好奇模样,“大姐,你说的阿成是谁呀?” 心中有人选。 就是要从大姐口中得知贾成所有的信息。 大姐觉得自己失态了,说了好几次对不起,然后带着他们一边逛院子,一边介绍贾成,“我说的阿成原名叫贾成,三岁那年跟着他妈妈,嫁给了前面巷子贾大妈家的大儿子。” “谁知,两口子结婚不到一年,在捡煤球的时候被快速飞驰的火车撞死了。” “自从,就剩下贾大妈和阿成两个相依为命。” “阿成也是命苦,但他懂事聪明,上学的时候次次考第一,回回拿奖状,可这些填不饱肚子。” “在他十岁那年,贾大妈给人家洗衣服摔伤了药,从此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他肩膀上。” “好好华清的苗子就这么毁了,只能靠打零工,捡垃圾过日子。” 提起贾成的遭遇,中介大姐都忍不住哭鼻子。 许尽欢也是心酸酸的。 人世间的苦难总是千奇百怪。 穷苦人总是在泥沼里寸步难行。 “那现在他做什么工作?” 中介大姐偷偷瞄了眼原版高成,这是个爱养出来的男人。 真是同人不同命。 贾成在泥沼里挣扎,为一日三餐而忧愁。 高成轻轻松松,眼睛不带眨地买房就买房。 “餐厅里打工,有零工打零工,不过他脑子聪明,学啥都能容易,所以日子过得不错,就是这孩子有二十四了。” “没个对象真让人心疼,但这两天一个小姑娘找他,我们觉得有戏。” 问太多容易引起怀疑,适时制止话题,许尽欢看看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大概要多少钱?” 这个院子地理位置不错。 坐北朝南。 采光也好,院子里有一半是花园。 要是闲暇的时候,还可以种种菜种种花。 “因为是熟人介绍,价格大概在3~5万,当然你们要是看上的话,咱们可以好好讲讲。”中介大姐算是实诚人。 遇到的大部分都是租房,当然那也是有钱人,或者外地来打工的。 只要有个安身之地就行。 有正式工作的,大部分都会住在职工宿舍。 要是夫妻俩,肯定会分夫妻房。 当然也有例外,托关系,花钱,也能住到好房子。 这年头大家没有买房的想法。 都想着端铁饭碗。 上了班到一定时候就会分房子。 “这个价格倒是合适,能让我们看一看内部吗?” 省城的房子很有传统建筑特色,乌瓦白墙,墙脚下苔藓长得正旺。 不是放任不管,而是精心栽植的。 一看原房东是个很有生活品位的人。 中介大姐拿着传统的锁,打开了门。 迎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檀香,期间还夹杂着清凉的薄荷味。 这个房间有人住。 即便没有,也有人定期来打扫。 “这房子差不多有上百年历史,房屋主人祖上曾出过大官,这房子修得特别好,而且他们会隔三岔五进行保养。” “要不是主人家去国外定居,这房子也舍不得卖。” “这是个二层纯木质小楼,建材都是从东南亚那边运来的,你看这桌子的材质是梨花木,上面刷过油,保存得特别完好。” 中介大姐讲话也很实诚。 这套房子要是放在京都,返还的主产至少要在8万起。 可他们距离京都有点远,价格自然要少不少。 可房子的质量好。 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一楼可以做茶室,客厅,书房,2楼专门做卧室,药房。”许尽欢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房子。 价格也能接受。 就是不知道这左邻右舍是做什么工作的。 不是她瞧不起种田的。 因为她本来就是农村人出生,瞧不起农村人,那就有点忘本。 就是怕遇到的邻居蛮不讲理。 就她瘦胳膊瘦腿的,跟人打架也打不过。 高成似乎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顺着他们看房间的时候,特意出去了一趟。 进来时就已经把情况说明白,“阿欢,我刚前面小巷口的一个阿姨聊过,咱们的左邻右舍,一个是老师家庭,另外一个是干木匠的。” “两家人都是很好相处,不过有一点有点不太尽人意。” 许尽欢神经紧绷。 “不会是共用一个厕所?” 刚才在院子里观察了,有独立的厕所。 要是公共厕所不可能建在自家。 “这倒不是,问题是吃水要去前面的井里打,我怕路途有点远,你一个人也不方便,等你回家,我抽空找人弄个自来水。” 高成担心的是这点。 他媳妇的事情很忙。 每天不能为了水而浪费时间。 不如直接弄个自来水,再弄上暖气。 冬天的时候不受冻。 他们这边不会烧暖气。 大部分都靠天然暖炉,或者靠太阳。 但到了冬天阴雨绵绵,冷风见缝插针。 所以有钱人都会自己安地暖,自己烧。 “原来是打水的问题,我还以为是厕所,几万块钱都花了,小钱也就不要斤斤计较。”许尽欢放了心。 要是在小钱上斤斤计较,会有许多看不见的麻烦。 “这不是怕心疼你吗?既然你觉得这不是问题,那就把这个院子留下来。”高成无奈。 他也是为自己媳妇儿好。 就怕平常的琐事占了她的时间,她的时间很宝贵。 “你的好我都知道,但我也想日常放松一点,不过自来水管道该铺设,长辈的年纪都大了,总不能让他们去挑水。” “井水当做备用,在签合同的时候,把逐条逐款都看得清楚,不要掉入合同陷阱。”许尽欢牵牵高成的手。 又偷偷拍拍他的屁股。 这种小动作让高成眸色微深。 许尽欢看到之后嗖一下跑了,可是在外面她不想被法办。 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在签合同的时候,外面突然发出吵吵闹闹的声音。 “大姐,这咋回事儿呀?” 第180章 咋能证明你是你爹的儿子 听着声音像是要往他们所在的地方来。 中介大姐的脸色刷一下变了。 看这样子那声音她是熟悉的。 换作许尽欢眼看着一桩买卖要成,突然冒出几个碍事的,破坏了这桩买卖。 还让她挣不了钱。 捏死对方的心都有。 “你们两个先等一等,我去看一看怎么回事。”中介大姐的脸色已经又难看难以形容。 是那种嫌弃,又无可奈何。 总之对方就是个麻烦。 中介大姐抢先一步出了房间,而许尽欢扭头看向高成,“不会是这个房朱的兄弟姐妹不同意?” 父母的财产作为子女的,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想法。 要是父母公正公平,也不会闹出抢财产的事。 不过这也不是特别绝对,父母公平也会出幺蛾子。 “我看天空乌云密布,今天这房子是买不成了。”高成抬头透过菱角窗户,看向屋外的天空。 刚刚晴空万里,这会阴云密布。 期间还伴随着炸雷惊响。 即便这样,还是能听清楚外面有人在吵吵闹闹。 “刘大姐,我们家的房子,你这么激动干啥,不会是我大哥偷偷给你好处了?” 说话的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中年男人。 别人中年都是穿得齐齐整整,他可倒好,穿得花里胡哨。 头上打着发蜡,梳着三分七的头发。 简直一脸汉奸长相。 刘大姐深深叹口气,“胡老三,别在这里胡搅蛮缠,早些年这个房子早就过给你大哥了,你拿走了几万块去外面闯荡,大手大脚败光了,跑回来又打这个房子的主意。” “做人可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刘大姐掩饰不住的嫌弃。 胡老三的人品做事,稍稍打听一下都知道。 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混不吝。 脾气上来,拳打爹妈,脚踹亲兄弟。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是个胡搅蛮缠的。 但凡占一点理,那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 卖房子也是胡家老大偷偷做的决定。 谁知还是纸里包不住火。 “良心值几毛钱呀,我大哥之前可是接替了我爸的工作,作为亲兄弟,他帮衬我一把不应该吗?” 胡老三这话说得好不讲道理。 不知道的确实是胡家二老愧对这个儿子。 知道的,都知道他就是个混蛋。 当年胡家老爷子提前退休,想着把工作给自家三儿子。 让他在钢铁厂当个技工。 一个月少说也有六七十块钱,要是干的好,还会有奖金。 可胡老三不干,跟着巷子里的小混混的,成天斗鸡遛狗。 有时候还会去南方。 回来的时候带一点新奇的小玩意换点钱。 要说他没有经商头脑,刘大姐能自戳双目。 可胡老三不干正经事,觉得摆摊挣不了大钱,又脏又累。 把干好的生意拱手让给了其他兄弟。 能吃苦的兄弟,短短两年间发了家。 把他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跑去兄弟家要钱。 那兄弟也是个实诚人,给了他五千块钱,这家伙蹬鼻子上脸。 想要把小摊儿给拿回来。 老实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 那兄弟叫了几个人,把他收拾了一顿。 从此他们断绝了关系,甚至反目成仇。 胡老三还是不消停。 仗着年轻东逛逛西窜窜,这下好了,今年都奔五十了,一事无成。 “你们家的这笔糊涂账,我不愿意掺和,这桩买卖我已经促成了,你要是敢捣乱,别怪我那几个儿子不长眼。” 刘大姐也不是好惹的。 这个年头卖房子租房子,找中介的能是简单人吗? 没点背景没点资源,没人敢搭这茬。 刘大姐在八零年代,甚至放在后世都会有人羡慕,她命好。 一口气生了五个小子。 各个都争气。 胡老三一听要收拾他,嚣张的模样退散,留下几分可怜,“刘大姐,咱们也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我现在没地方住,只能住我爸留下的房子。” 装可怜没用。 刘大姐压根不吃这一套,“哭穷装可怜,去找你大哥,这个房子已经被人定了,还交了押金。” “人家也不是好惹的。” 刘大姐较为隐晦地指了指上头。 意思高成上面有人。 胡老三眼珠子乱转,上面有人更好呀。 那他就可以撒泼打滚去高成的单位呢。 他可是老百姓。 解放军不就是保护老百姓的吗? “那我更要向解放军同志哭诉哭诉。” 胡老三就要往里闯。 高成这时抬脚走了出来,“你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高成那张小鬼见了都怕的脸,阴沉着,胡老三吓了一大跳。 他从高成的眼睛里看出了更深沉的东西。 道上混的,哪个没有点眼力见。 这是个手上沾过血的。 嘶。 这是撞到硬茬子了? 可他想到自家老宅又卖给别人,一分好处都得不到,赖皮劲就上来了,“房子是我爹留下来的,我是我爹的儿子,咋就不能对这个房子处置了?” 高成一句话让身后的许尽欢瞪大眼睛。 “你拿什么证明你是你爹的儿子?” 这话多熟悉呀。 熟悉到让许尽欢有点恍惚,还以为高成是从未来穿越来的。 要不然这种让人头疼的话,怎么会从他口里说出来。 要比混账,高成也会。 胡老三都愣住了,这不是废话吗? 他要不是他爹生的,还能从石头缝蹦出来呀。 “你这个解放军同志说话咋这么难听呢,我不是我爹的儿子,难道是你的儿子?” 这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笑了。 胡老三真是个狠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众人哄堂大笑,胡老三这才反应过来,反正他这人特别不要脸。 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墙角,“反正我就是我爹生的,这房子我不同意卖。” 看他这无赖样,许尽欢敬谢不敏。 “高成,房子咱们暂时不着急,反正就是来看看。” 家里做主的是许尽欢。 她说买就买。 她说不买就不买。 高成从腹黑大狼狗立马秒变粘人小狗狗。 “刘大姐,今天时机不太好,你们这边处理干净,咱们再谈。” 刘大姐欲哭无泪。 她也不能强买强卖。 只能满脸抱歉,“谁能料到这大好的日子能出这样的事,买卖都图个你情我愿,不过你们放心,这事儿一定会给你们处理好。” 第181章 要孩子不要命 这么好的房子,她其实也喜欢。 家里的儿子多,要娶媳妇,要是买了一间房,整个家就别想要了。 把大主顾送走,刘大姐狠狠瞪了眼,“胡老三,你给我等着,今天这事儿没完。” 挡人发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刘大姐这么积极撮合,还不是因为儿子要娶儿媳妇。 这桩买卖要是谈成,就能拿到六百六十块的大红包。 娶一个儿媳妇肯定够了。 真是气死她了。 越想越气,刘大姐仗着身材丰腴,抬脚踹在胡老三的小腿。 胡老三疼得抱起小腿想要骂娘。 对上刘大姐杀人的眼神,吓得缩成一团。 “怂货给我等着。” 刘大姐丢下这句话,气呼呼走了。 心情同样不好的还有许尽欢,出了巷子长吁短叹。 高成最见不得许尽欢受委屈,“尽欢,要这么喜欢那个房子,咱们现在把它拿下。” 那可不行。 要是拿下了,后半辈子都是麻烦。 “那小老头一看就不是个安生的主,今天咱们买了,明天他就能找人给咱们添堵,好饭不怕晚,咱们再等等。” 许尽欢嘴上说着宽慰的话。 心里哭唧唧。 人生的第一套房子就这样泡汤了。 高成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默默做个决定,到时要给他媳妇儿一个惊喜。 这会他惊喜还没冒出来,许尽欢就被一个惊吓惊着了。 当两个人到达部队门口,陆导恰好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这里出现了突发情况,需要你帮个忙。” 突如其来的“关切”,许尽欢心中有点忐忑。 “陆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导似乎有几分难言之隐,但挣扎不到几秒钟,眉眼变得坚定,“我爱人忽然大出血,医生说胎盘后置,要徒手拿下来,才能止住大出血。” “可她麻药不耐受,硬生生撕,人也受不住,我就想找你帮帮忙。” 胎盘后置不拿出来,会造成感染,大出血。 人很容易死亡。 而且陆导的爱人又是麻药不耐受,这遭受的痛快可想而知。 许尽欢也不敢耽搁。 坐上车赶往军区医院。 有陆导亲自带领,没人敢问东问西。 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许尽欢快速做了消毒,换上干净的手术服,当踏进手术室时,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阵阵惨叫传来。 手术台上的女人汗如雨下。 抓着护栏的手青筋暴起。 可见何等痛快。 许尽欢快速上前,掏出银针先给她银针止疼。 旁边的妇产医生欲言又止,想说什么,被陪同的巡查护士制止。 这可是陆导亲自指派的大夫。 管她是二十岁,还是八十。 就是此时,只有三岁,她们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插嘴。 因为她们也是无能为力。 束缚带都固定不住陆导的爱人。 指甲都被她挠断了。 十指连心都比不上徒手撕胎盘的疼痛。 “叫声小了,银针止疼还真有用。”旁边的主治大夫本是满脸不开心,但看到陆导爱人眉眼的痛像雾气散去。 人也不再乱动弹。 她不快变成惊喜。 “陆导不可能拿自己爱人的生命开玩笑,章大夫,您现在可以动手了。”巡查护士也是松口气。 看向前方一言不发的许尽欢。 小小年纪这么沉稳淡定,是个当医生的好苗子。 陆导的爱人都疼迷糊了,只感觉有东西在体内胡乱鼓捣。 腹胀。 难耐。 却没有钻心挖骨的疼,这点不舒服她能忍住。 半个小时的徒手撕胎盘,鲜血在地上都积成水洼了。 许尽欢上辈子生过三个孩子,都没遇到这种事情。 这会,她看得冷汗直流。 心头忍不住埋上一层阴影。 这要是她和高成生娃,遇到这事,总不能自救。 太可怕了。 有人会说你当大夫的还怕这个,许尽欢只能唾她一口,大夫又不是神仙。 “成功剥离了胎盘,大出血止住了。”主治章大夫如释重负。 看向许尽欢沉默寡言,多了几分柔声细语,“小同志别怕,当大夫的都要经历这一波,见多了就不会怕了。” 许尽欢笑不出来,隔着棉质口罩点点头。 她和章大夫一同出的手术室,在看到门口焦急的高成时,许尽欢的心仿佛才落回了胸腔。 “尽欢,你累着了,赶紧喝口水。” 高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媳妇。 能感受到她不安的内心。 上前把人搂在怀里,喂了点温水。 温水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那点寒凉总算消散了。 章大夫赶紧解释,“小同志第一次见到这种危险的场景,吓到也很正常,高成,她是你爱人,回家后好好进行情绪安抚,很快就会没事的。” 部队里的大夫对有官职的军人都认识。 没想到这竟然是高成的媳妇。 她还想着给高成介绍对象呢。 如今看来,这个媒人当不成了。 高成只听见吓着了,这很让他疑惑。 因为当初他发病时,又是吐黑血,又是痉挛,总之,比今天这个场景还吓人。 他媳妇也没惊慌到手抖。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产室里,她看到了让她心惊胆战的一幕。 他忽然有点后悔让许尽欢去救人。 这要是留下阴影,消除不了。 他媳妇看到生孩子,不得过不了这一关。 “尽欢,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高成心疼坏了。 章大夫看得眼热。 还是年轻好,丈夫眼里只有妻子。 不像她。 算了。 糟心的事情不需要提。 她看向陆导,面色严肃,“老陆,咱们也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有些话,今天这事我得批评你。” “红梅瞎闹,你怎么也能跟着瞎闹。” “之前就跟你说过,红梅身体特殊,又直逼四十岁,已经不是高龄产妇一说。” “你们非要生三胎,差点因为你们的任性,把她命搭上了。” 陆导平时都是训别人。 今天被老友训斥,一张老脸挂不住。 对方说的也是好话。 他今年都快五十了。 妻子比他小个差不多十岁,但已经过了生孩子的最佳年龄。 可他们这次也是不小心。 孩子来了,总不能打掉。 媳妇又特别喜欢孩子,这才有现在的噩耗。 “我懂,都怪我。” 第182章 不愧是两口子 章大夫也不想指责好友,但人命只有一条,要是没了,哭都没地方哭。 “要不是高成的媳妇,你见到的只能是红梅的尸体。”章大夫脸色凝重。 陆导浑身一瘫,直接坐在了地上。 神情恍惚。 “老陆,我知道你是个心性坚定的人,这小挫折打不倒你,所以我还得告诉你另外一个噩耗。” 章大夫给的缓冲不多。 陆导抬眸,“什么噩耗?你说我能挺住。” “因为你媳妇是胎盘后置,为了止住大出血,只能拿掉她的子宫。” 要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没有结婚,没有生娃。 没了子宫,那就是毁灭性打击。 幸亏红梅生过孩子,现在保命才是主要。 何况,摘除子宫也征得了红梅的同意。 “只要她人没事就好,我们的孩子也够多了。”陆导听到只是没了子宫,没有危及性命,真是皆大欢喜。 “以后好好照顾你媳妇,孩子也找个保姆给看着,她受不得累。”章大夫能说的只有这些。 陆导满口答应。 他的工资一个月也有差不多三百。 请个保姆还是够的。 这边陆导是劫后余生,高成那边却有点提心吊胆。 许尽欢其实出了手术室,人已经平复了。 高成紧张兮兮,拉着她回家后,直接让她坐在凳子上,问了好多的东西。 要是哪里回答得磕巴。 他不厌其烦,从头一遍一遍捋。 都把许尽欢给问毛了。 “高成,我没倒在手术室,反倒是被你给问趴下了,别这么草木皆兵,我就是一时间感觉有点不太适应。” 许尽欢双手叉腰,怒狠狠瞪着高成。 高成忽然笑了。 这个操作,把许尽欢弄得满头雾水。 刚才他一副审犯人的模样,把她给问烦躁了。 “你还有脸笑,我还以为你面对的是在逃犯,差点没吓死我。”许尽欢伸手推了对方一把。 佯装很生气。 高成拉着她的手解释,“就怕你陷入某种难过的场景难以自拔,所以采用这种手段,转移你的注意力,现在不就没事了。” 许尽欢真是服了直男癌的做法。 以暴制暴,真够粗暴的。 要是她心理能力差,能被对方问出毛病来。 “今晚你睡沙发。” 最严厉的惩罚来了。 高成一下子蔫了,笑容没了,只剩下慌乱无措。 他没做错呀。 为啥要睡沙发。 “媳妇,你这就有点过分了,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吗?” 高成试图辩解。 许尽欢压根就不听。 女人生起气来,讲道理是没用的。 高成说破了嘴皮子,愣是没有减少刑罚。 他试图装可怜,许尽欢眼不见心不烦。 当天晚上,陆导亲自带着谢礼和报酬上门。 看见高成站在墙角边,一脸不解,“不给你媳妇打饭去,站在这里当什么木桩子?” 高成总算找到了出气筒。 沉着脸抱怨,“陆叔叔,都怪你自己不节制,连累红梅阿姨,最后受罚的就变成了我,你得赔偿我。” 陆导见他胡搅蛮缠,瞪了眼,直接把礼物放在桌上。 “你个混小子,自己惹怒了你媳妇,反倒怪起我来了,看来是我真的太惯着你了,从明天起,你给我单独负重五公里。” 高成的身体可受不住。 待在屋里的许尽欢一下子就跑了出来,“陆导,这个刑罚太过了,我们小两口闹脾气,别伤害高成身体,可是我费了好些心思才养起来的。” 陆导看向许尽欢的眸色都是温柔的,“这混小子惹你生气,你公婆又不在身边帮你,我只能代替他们惩罚臭小子。” “尽欢,心疼男人才是悲剧的开始。” “这小子从小皮糙肉厚,多磨炼没有毛病。” 话是这么没毛病,但高成和她要做一辈子夫妻,这个时候为了一时之气,把他累出个好歹。 往后余生重担都得压在自己身上。 两口子的日子也就难过了。 “陆导,您说再多的话我也不同意,再说这根源也怪您。” 许尽欢满脸坚定,直接开大。 原本为许尽欢说话的陆导脸色一僵。 真不愧是两口子想事儿能想到一块。 嗨。 终究是他自作多情了。 高成裂嘴偷偷笑,陆导自然看见了,秉持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原则,直接把高成给卖了。 “好呀,小子你的苦肉计竟然是这么玩的。” 许尽欢猛然回头,抓了个现行。 整个脸阴沉着。 高成一下子着急了,狠狠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导。 屁颠颠跑去哄自家媳妇。 有陆导在,许尽欢给足了他面子,私下里去掐他腰间的肉。 高成忍痛,笑着问陆导,“陆叔叔,我媳妇是大功臣,挽救了整个陆家,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因为大家熟悉,高成说话毫不顾忌。 陆导也乐意惯着他。 “又不是给你带的,看把你给急的。” 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却是看着长大,又带在身边好好教导,相当于半个儿子,说话自然没太多讲究。 高成也不在乎这些。 要是斤斤计较,这人就没法相处了。 “尽欢,这一次感谢你出手救了我媳妇,这些东西不算贵重,你都收下,里面还有五百块钱,别嫌少收着。” 陆导工资一个月不到三百,吃穿都是部队管。 他的工资都能留下。 但是他想再多包点,可实在囊中羞涩。 又怕给得太多,人家下次有事不会来。 五百块在八四年也不少了。 许尽欢自然不嫌弃少,也没有推拒,直接收下,“陆叔叔准备的这些礼物我都很喜欢,钱我也就拿上了。” “我以小托大,给您提醒一声,阿姨的身体这次亏得厉害,以后要多多照顾。” 这一点不用提醒他都知道。 许尽欢作为一个外人,这么尽职尽责,他为所有的病患感到开心。 送了礼,陆导也该回去了。 就在他前脚离开,后脚李兆跑来了,“弟妹,郑发霖在门口等你,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着急。” 郑发霖来省城了。 看样子还很着急,不会是上辈子的事情提前了。 要真是这样,这个人她救不了了。 第183章 钱是最好的良药 许尽欢没敢耽搁,快跑出了家属院。 五分钟后,看见了破三轮车上神情呆滞,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带着点点血迹的郑发霖。 他的样子实在狼狈。 狼狈中又带着几分颓败。 许尽欢心脏乱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抬脚走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这样子像是被人揍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郑发霖漂浮的心像是回到了原地。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许尽欢的手,“你说的事情发生了,我就想知道你怎么能如此笃定。” 要不是亲眼看见,怎么会知道? 另一个可能,他不敢猜,也不敢问。 因为世上没有人,能有预知未来的本领。 就是有。 他会选择不信。 因为建国之后动物不许成精,人也一样。 许尽欢心中也是惊涛骇浪,同情地看了一眼面前郑发霖。 这个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两辈子都没有逃脱这个命运。 胳膊上的痛意让她回神,“无意间发现的,那人恰好是我的病患,闲聊时提到了你未来媳妇,又提到了你,表情很怪。” “就多问了两句,谁知这事成真了,对于你的遭遇,我真的感到同情,不过也为你感到庆幸。” 原来是道听途说。 不追问那人是谁。 毕竟家丑不能外扬,他是个男人需要自尊。 就是有一点,他咽不下这口气。 同为双胞胎的弟弟,他们小时候特别要好。 大了后,也是尽量顾及着他的自尊。 提供比爹妈还要细心百倍的照顾,结果呢,嘴上说着不需要找媳妇,背地里却干着勾搭嫂子的勾当。 真是他的好弟弟。 亲眼目睹两人被里翻红狼,说着密谋抢夺家产的话。 郑发霖真想冲进去,宰了这两个畜生。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脑海里蹦出许尽欢的话。 他头脑发热,开着新买的三轮车往城里跑。 路上车翻人摔。 他都不管。 到了医院,得知许尽欢去了省城家属院,又马不停蹄跑。 看到她后,得知真相。 绷着的一根弦断了,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李兆哥,快搭把手。” 许尽欢也没料到只因为一句话,对方就撞见了破事。 虽知道不是她的原因,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李兆把人抱怀里,任由许尽欢检查。 “嘶,肋骨断了两根,腿骨裂了,真是命大,要不然早就失血过多死了,赶紧送医院去。” 许尽欢说着检查结果,又看向人事不省的郑发霖。 李兆也觉得他命大。 “这小子肯定是被刺激到了,要不然,不可能摔成重伤,还往省城跑。” 能不受刺激吗? 要嫁给他的媳妇,转头跟他亲弟弟勾搭在一起。 生孩子让他养,最后还要谋夺家产。 是个人都受不了。 “先不说这些,把人送去抢救,先把命救下再说。”许尽欢实在是跑不动了。 一天内给两个人看病,铁打的也受不住。 李兆亲自把人送去救治。 高成看着破烂的三轮车,找人去修。 拉着许尽欢回家属院,强迫她赶紧睡觉。 许尽欢也不推辞,连澡都懒得洗,还是高成代劳,期间怎么折腾都没醒来。 隔天一大早,去探望脱离生命危险的郑发霖。 伤口彻底暴露出来,鼻青脸肿,看人时眼睛眯成一条缝。 看到许尽欢时,眼里闪过几分窘迫。 挣扎着要起身,被一只手摁下,“你伤重,别折腾了,我今天来要跟你聊件事,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把药草收购挪到省城的想法?” 许尽欢有预感,生成以后是她的大本营。 郑发霖是个能折腾,又会赚大钱的人。 不把他留在身边,那就有点可惜了。 郑发霖瞠目结舌,觉得许尽欢太无情,他刚经历一场大风暴,人在风暴中心没脱身,就把他当生产队的驴使唤。 也太冷酷无情了。 “许尽欢同志,你有点同情心好吗?你看看我现在什么样子,还谈什么生意。” 许尽欢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钱是最好的麻药,只要你投身事业就不会被情感羁绊,再说,你甘心留在村里,天天操持生意,回家面对那两张厌恶的脸。” 真会安慰人。 郑发霖顶着猪头,背过身不说话。 许尽欢拉着凳子往前凑,用赚钱在她耳边蛊惑,“我这次来省城开研讨会有大收获,身价几百亿的富豪,有仁和的教授,更有港市知名医疗团队的负责人,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你这辈子未必能遇到。” “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你真不想抓住?” 打蛇打七寸。 一个拼死挣钱,想改变自身条件的农村小伙,听到这些人,真就不心动吗? 那自然是心动死了。 郑发霖觉得伤口都不疼了。 可他心疼。 心像是被狠狠戳了几刀,又见血,又有伤口。 这个伤口一辈子还不会愈合。 “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缓缓。” 他需要养精蓄锐,杀了两个混蛋,不值得。 但得把他们锁死在一块,最好是一辈子不分开。 他倒要看看,没了金钱支持,他们的感情还能甜甜蜜蜜吗? “你养伤的时候好好想,想好了,你拿个方案出来,地方我来找。”许尽欢一锤定音。 留下补气血,疏散郁气的药离开了。 交流会结束,她得赶紧回单位上班,顺便查收一下许承欢的治疗结果。 被她惦记的许承欢遭受了地狱级别的折磨。 本来她身体没问题。 可她偏偏流产了。 流产后,体质虚弱,外加潜藏在身体里的病毒突然侵袭,这短短一周的时间,一朵浇花从艳丽变得枯萎。 美人再憔悴,都透着几分病态美。 此时,她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 霍霆毕竟是男人,体质好。 加上精心照顾,渡过了艰难的抗药期。 他亲自照顾许承欢,“吃不下也得勉强多吃点,吃饱了有力气抗药。” 许承欢想到抗药期的事。 精致的眉眼都像脱了水的玫瑰花瓣。 “可实在吃不下去,能不能输点营养液?” 她不想吃进去就吐,太难受了。 这一周都没敢看镜子,更不敢闻身上的味道。 她都觉得自己臭了。 第184章 结婚了,消停点 “这个不能输液,得靠饭才行,今天我让刘姐专门做了你爱吃的虾仁粥,来吃一口。” 此刻的霍霆像极了恩爱的丈夫。 许承欢再难受,也得强撑着吃下去。 明明新鲜的虾仁粥进了嘴,先是活吃了一条鲤鱼,腥味直冲喉咙。 她倏然扭头,没有咽下去的粥就这样吐掉了。 “阿霆,我好难受呀,能不能输点液?” 换点别的方式,汲取一点能量,要不然她迟早会饿死。 霍霆把粥放在一边,神情严肃,“一套治疗费就要十万,你不看在我的份上,还得想想十万块钱,你拿什么还我。” 掐准了命脉,就好处理。 许承欢强忍着恶心,逼自己把粥喝下去,胃里翻江倒海,她拼命控制喉咙,用手掐着手背。 手背鲜血淋漓。 霍霆见她难耐的神情,拿来酸梅喂给她。 “一个疗程结束了,明天咱们去诊所,让许尽欢看看效果怎么样?” 酸梅的酸甜刚在口腔弥漫,恶心还没压下去,愤怒就从心头涌上来,“我看许尽欢就是故意要折腾我。” 话里话外都是各种抱怨。 霍霆静静聆听,许久后,他问了一个超纲的问题,“要是许尽欢如愿嫁给袁朗,她会不会和你一样,被送到我床上?” 这个问题,她很难回答。 因为她和袁朗不是自由恋爱,她是使了手段才把对方给拿下。 所以袁朗把她送给霍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而许尽欢就不一样。 两个人自由恋爱,有好多年的感情,许尽欢又会医术,不需要被送给男人。 “应该不会。” “那你妹为什么对我恨意满满,明明我们之前就没有见过,不管是第一次看病,还是后续治疗,都恨不得弄死我。”霍霆还是耿耿于怀这个。 许承欢可以确定。 她才是天道宠儿。 所以她才会重生。 许尽欢从小就不受宠爱,老天不可能让一个小可怜重生。 “可能是嫉妒你有钱,或者知道你是袁朗的领导,才会把气撒你身上。”许承欢思来想去,十分笃定开口。 霍霆想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都怪袁朗。 要不然,他前前后后能损失差不多二十三万。 这笔账都记在袁朗头上。 “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咱们复诊,要是结果不错,就可以回基地一边上班,一边接受治疗。”霍霆请假时间太长,会引起基地大领导的不满。 “我的肚子咋办?”许承欢满脸忧愁。 一个好好的孩子没了,她怎么跟袁朗交代。 “这个理由你想不到,以后就没必要留我身边。”霍霆不管两人的家庭琐事。 他都承包治疗费了,还再附赠调节家庭矛盾。 基地管理的活不用干,直接当家庭矛盾调节师算了。 许承欢神色黯然,闷闷不乐点头。 霍霆忙着要做身材管理,没看到许承欢一闪而逝的恨意。 就是看见了,他只会拍着对方的面颊,语气阴森森警告,“不想要眼珠子,尽管试试。” 主动献身给他,就要做好诚服的一切准备。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天,两人收拾齐整去医馆。 两人前脚刚进医馆,没机会开口询问许尽欢的去向,门外银色的波罗乃兹停下,接着一条穿着红色长裤的腿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顺着长裤往上看。 看见容光焕发的许尽欢,才过去七天时间,许尽欢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变得光芒万丈。 许承欢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丝绸特制的湖绿色旗袍。 衬得身材纤细玲珑。 可她身上死气沉沉,不如许尽欢朝气。 这一切都该属于自己,而不是许尽欢。 霍霆自然也看到了红光满面的许尽欢看样子这次省城之行,她遇到了大机遇。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 “许尽欢,几天不见,你更漂亮了。”霍霆摆出最好看的姿态迎上前。 许尽欢好心情在看到霍霆时,打了一点小折扣,不过,这也算是移动的金山。 指不定还能从他身上刮下一层金来。 “不跟你这种糟心的人打交道,心情自然不错。”许尽欢不把他当财神爷,说话看心情,“既然来了,就进来做检查。” 霍霆见她脸表面的和谐都不维持。 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屁颠颠跟上去。 全程被无视的许承欢,心里恨得要死,偷偷骂贱人。 诊所内。 许尽欢耐心帮霍霆把脉,“底子好,这么折腾都不见消瘦,老天对你真好。” 真是祸害遗千年。 许尽欢嫉妒也没用。 霍霆能感受到她咬牙切齿的生气,但那又如何。 能让许尽欢生气,也是稀奇事。 “我们霍家有一百三十的老祖宗,所以,你羡慕没用。”霍霆很自信告诉许尽欢这个“噩耗。” 原来是有长寿基因。 基因这东西,真是人人嫉妒都没用的存在。 有人可劲折腾,都能活到九十九。 有人小心翼翼过日子,不过五十岁。 许尽欢不掩饰自己的嫉妒,“这么好的基因放你身上真是浪费,往后可劲造,我要看看你能活到多少岁,下一个。” 霍霆觉得自己挺贱的。 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哪个不是卯足劲拍马屁。 唯独许尽欢,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明明能转身就走,但他脚下生了根,愣是动弹不得。 “许尽欢,有兴趣和我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吗?”霍霆靠在一边,看着许尽欢帮亲姐把脉。 她没开口拒绝。 许承欢第一个跳出来反驳,“阿霆,你的根基在基地,压根没有多余的时间空出来跟我妹合作,你要真的想建立长期的合作,我可以当负责人。” 她不允许许尽欢和霍霆单独待。 指不定许尽欢现在是欲擒故纵,用这种方式勾引霍霆。 结婚了还这么不消停。 嘴上说着喜欢高成非他莫属,背地里,勾搭霍霆。 她怎么不知道许尽欢有这么风骚的一面。 “你就是捧上了真金白银跪我面前,我也不可能答应和你合作。”许尽欢抽回手,懒得搭理,而是垂眸看向许承欢。 “结婚了,就老老实实守着家,别到处勾三搭四,小心被宰。” 第185章 饭店偶遇 姐妹相识两辈子,彼此就没看顺眼过。 她不管许承欢跟谁不清不楚,只希望别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 袁朗不是好东西。 袁老太太可是个好婆婆,上辈子帮助她良多。 老人抱孙子的心情她比谁都懂。 因为许承欢的不节制,袁朗的推波助澜,健康的孩子没有活下来。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未来,许承欢心里就是不舒服,“我的事轮不着你管,你能有今天,还不是靠男人。” “咱们半斤八两,谁都别笑话谁。” 对牛弹琴真是无语。 “这是第二阶段的药方,你们按照这个吃,还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坚持一周,再来找我复诊。” 许尽欢要不是看在二十万上,连看都不看一眼。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看她下逐客令,霍霆欲言又止。 许承欢也不想看她的臭脸,抢过药方,拉着霍霆头也不回离开。 诊所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旁负责写药方的李建唐忍了又忍开口,“尽欢,你和承欢以后就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明明是一母同胞,却和仇人一样相处。 许秀莲忙着擦柜台,不需要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听他们两个人谈话。 听到丈夫问这么无脑的问题,直接跳出来,“建唐,自始至终都是许承欢的错,别强迫咱们尽欢低头。” “这辈子就是不相往来,相处成仇人,我也不允许尽欢低头认错。” 看妻子发了怒,李建唐赶紧求饶,“我错了,我就不该多嘴。” 两口子相处模式让许尽欢很羡慕。 忽然想起了她带的礼物还没有给两人。 趁着这会儿没有什么人,就把礼物拿了出来。 “小姑,试试这身衣服合不合适。” “小姑父,这是给你带的雨前龙井,你现在就试试味道怎么样。” 出门也就十天时间,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像是搬家。 许秀莲看着面前光滑的衣服,赶紧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手伸出去又不自觉收了回来。 满脸小心翼翼,“尽欢,衣服是丝绸的,我这手这么粗糙,要是拉了丝可就浪费了。” 看着小姑姑小心翼翼的模样,许尽欢鼻头发酸。 “不就是一件衣服,穿坏了,再给你买就是,赶紧去试一试。” 许尽欢把人推进里屋,然后看向李建唐,也是同样小心翼翼的模样。 “小姑父,你总不会要把这个茶当传家宝?” 李建堂的小心思被拆穿,尴尬地想要挠耳朵,却又怕丢脸,故作淡定,“谁说呢,我就是没想好用什么方式喝它。” 把舍不得说得这么清丽脱俗。 许尽欢表示佩服。 她早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又掏出好几罐来,“有武夷山红茶,还有信阳毛尖,你现在不喝,发了霉,那岂不是上千块钱的东西都要打水漂了。” 跟老一辈的人相处,她有的是经验。 提钱比什么都好使。 听这些茶叶需要几千块钱,连腿不方便都顾不得,坐着轮椅就去找茶壶。 许秀莲出来了。 可能这衣服太时髦了,拘谨地揪着衣服的衣摆。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尽欢,姑姑这大岁数了,穿这么靓的衣服,会不会被人笑话?” 不会呀。 这身衣服的颜色偏玫瑰红。 颜色很正。 比她穿的水红色要大方很多。 “小姑姑,你把腰板挺起来,再看看镜子,这衣服就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 “是……是吗?”许秀莲不敢置信。 一点点挪到挂在墙上的镜子下面,仰头看着镜子里投射出的自己。 还真是。 这个颜色很衬她。 而且衣服料子光滑,穿在身上特别舒爽。 “咱们俩站在一起,哪像姑侄,分明是姐妹,小姑姑,我带你去烫个流行的发型,然后穿上高跟鞋,你就是妥妥的城里人。” 许尽欢手搭在许秀莲的肩膀,面颊贴着她的侧脸。 “你这孩子,姑姑都四十岁的人了,都是老菜帮子,哪能和你这种小年轻相比,你就别逗我了。” 嘴上说着别逗她。 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 左看看右瞧瞧,觉得还真的得换个发型。 烫一个卷,擦点口红,抹点粉。 活脱脱的一个城里人。 “秀莲,这衣服真好看,不,是你比衣服还要好看。”李建唐是个不注重自我衣食住行的人。 可他会给妻子带新衣服。 新头巾。 新鞋子。 他宁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也要妻子光鲜亮丽。 他的夸赞很走心。 许秀莲脸上娇羞显露,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丈夫。 “孩子在呢,什么话都敢说。” “小姑父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真是人比衣服娇,小姑姑,下午我带你去烫头,然后再看着买双鞋子。” “你回村的时候就穿这一身,让他们看一看,你没有白养我。” 许尽欢笑眯眯提议。 他们两个人可以委屈自己,但不会废委屈许尽欢。 有机会就会夸赞许尽欢。 这一次机会摆在面前,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好,都听你的。” 许秀莲答应了。 下午的时候,姑侄两人去逛街。 烫头发的是个年轻小伙,嘴皮子利索,手艺特别高超,一番操作后,许秀莲从普通的农村妇女变成了时髦的女同志。 “阿姨,你底子好,好好保养,和你家闺女走出去,人都夸你们是姐妹。” 许秀莲被夸地咧嘴。 也不会跟外人说这是她的侄女,省得被人看不起许尽欢。 笑着接受。 烫了头发,又买了新鞋子。 焕然一新的许秀莲大方了一回,三人去城里的国营饭店吃饭。 红烧肉,切丝鳝鱼,还有红烧鱼。 都是肉类。 三人吃得开心,恰好被出来吃饭的覃父碰见,他没有贸然来打扰。 而是不动声色在隔壁坐下来。 “老覃,看谁呢?” 好友忍不住询问。 “是救我家老爷的神医,看他们一家三口吃得开心,我就不厚着脸皮去打扰了。”覃父给好友倒了一杯茶水。 好友更加好奇。 抬眸一看,发现了李建唐,忍不住哎呀一声,“这不是李建唐吗?你说的神医就是他?” 李建唐在县城大名鼎鼎。 不管是他的医术,还是他的人品。 不少人提起来都会竖大拇指。 “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覃父笑着解释。 第186章 “李建唐没有亲生孩子,旁边那个应该是他侄女,没想到他们一家人医术这么高超,我刚好有个难言之隐,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我去拜访拜访。” 好友的请求,覃父自然不会拒绝。 贸然把人带过去,有点不礼貌。 他先去打头阵,专门叫服务员给三人加了两道菜,许尽欢看着新端上来的菜,满脸疑惑, “我们没有要这菜呀?” 服务员笑着解释,“是那边的覃同志帮你们要的。” 会是覃天赐吗? 她扭头看过去,竟然是覃天赐的老父亲。 又多看了眼他旁边的那位同僚。 唇发紫,眼底发青,肚子隆起。 这人有严重的心脏病。 “许同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咱们真是有缘,没有打扰你们。”覃父主动端着茶杯走过来。 与他们打了招呼。 许尽欢笑着邀请人坐下来,“覃叔叔,真是让你破费了。” 覃父表示不需要这么客气,寒暄几句后,提到了自己的好友。 说了他的身体情况。 许尽欢懂了他的意思。 看向了李建唐,“姑父,这次你来帮忙看。” 那人的眼神明显看向的是小姑父。 李建唐点点头。 “真是太感谢了,我这就把人请过来。”覃父也没料到李建唐这么爽快。 赶紧把好友拉过来。 好友有点紧张,仿佛粉丝见到了偶像本人。 激动到语无伦次,“你好,我叫李……哦不对,我叫周友道,真是很荣幸遇到你。” 李建唐抬手示意他坐身边,耐心帮他把脉。 覃父带来的男人姓周。 名叫周友道,今年刚四十岁,也和覃父在一个单位工作。 不过,他家世背景差点,担任的教导员,又兼顾宣传。 常年坐板凳,熬夜,让他身体比八十岁的还虚。 前两天晕倒过一次,送去医院,大夫说要他控制饮食。 八四年,能把自己造这么胖的人,除了家族遗传基因带肥胖,那就是伙食太好。 其实也不然。 他爱吃面食,一日三餐顿顿不能少面。 加上肥胖基因,有了啤酒肚。 “你有新梗的前兆,要是感觉胸闷气短,胸口发疼,呼吸不畅就别乱动,赶紧打电话就医。” 李建唐又让对方伸出舌头。 舌苔发白,有齿痕。 典型的婆脾虚肝火旺盛。 熬夜太严重。 熬夜不是后世的专利,八四年国家在高度发展,大家都在拼命支援。 有不少建设工人都在加班熬夜。 周友道也在他的岗位燃烧自己的精力,照亮别人的前途。 “那能开点药吃吗?”周友道不喜欢去医院。 半年前他刚把亲妈在医院送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现在都能闻见。 刻在了骨子里。 一提到医院,就本能反胃。 “按照这个药方吃,七天后来复诊,你的饮食方式要改变,减少面食摄入,多吃点蔬菜。” 李建唐毕竟上过大学,还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的。 虽然他提前出来工作,又留在了乡下。 每天学习的习惯都没有改变。 他经常跟国际接轨,找各种报纸周刊看。 不会英文,就找人翻译。 所以,他的医嘱和现代很相近。 “这不吃面心里难受呀。”周友道有点为难。 让他不喝酒不抽烟,一点都不觉得为难。 可让他戒了面食,就和面前站着穿漂亮衣服的媳妇不让他亲热是一个道理。 “白面换成杂粮,豆面,玉米面,掺点白面吃,要想活命就必须遵医嘱。”李建唐严肃着脸。 覃父在一旁劝。 周友道答应得很勉强。 看病后,覃父无意间提到了覃天赐跟许尽欢去省城的事,转头询问许尽欢,“听说你以后要在省城落脚,是不是医馆也要开到那里去?”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刚还要在省城找个房子,听覃父的意思能帮忙。 她顺杆爬,“覃叔叔,我确实未来要在省城落脚,目前遇到了一点困境,希望覃叔叔能帮个忙。” 覃父自然不会拒绝。 因为他知道,许尽欢不是个贪心的人。 就是提一个特别过分的要求,他们家也要帮忙。 她是老爷子的救命恩人。 “什么忙,只要能帮上,覃叔叔竭尽全力帮你。”覃父满脸真诚。 看不出任何勉强。 许尽欢也不会得寸进尺,“想在省城找个房子,用来当收购药材的店铺,能上下楼最好。” 看样子是要一楼当收购点,二楼开诊所。 周友道刚好有这个资源。 “老周,这事就靠你了。” 周友道被点名,自然是满心欢喜,刚才看病也是借了好友的人情。 原以为很久后才能还。 没想到峰回路转,当场还了。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两天后我给你答复。” 许尽欢也是开心。 两拨人算是各自得偿所愿。 饭后,一家三口往诊所走,李建唐提出要盘账,“这段时间生意稳定下来,也应该好好算算账,看看需要购进哪些药材。” “行,我回去就算账,小姑父,你在县城待的不错,往后就留县城,看着这里的诊所,而我过些日子要去省城,想着在省城弄个诊所外加药材收购点。” 李建唐确实觉得待在县城不错。 亲近不少,但他事先约定,每半个月得下乡一趟,看看疑难杂症病人,补充杂病种类。 这点许尽欢自然答应。 而且他带的徒弟有意要来诊所坐诊。 “让他明天来,我考教一下他的人品,你把关的人医术肯定是过关的,我主要看看他灵不灵活。” 许尽欢感激李建唐的贴心,帮她找好了新的坐诊大夫。 许秀莲看着两人相谈甚欢,忍了忍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家里的田咋办?” 他们要是住在城里。 家里的鸡鸭牛羊谁来管。 “地可以租给二叔他们种,鸡鸭牛羊也卖给他们家,要是人家不愿意,那就找关系要好的,跟他们商定好。” 许尽欢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们首要考虑自家人。 租金够交提留款就行,只要别让地荒着。 “二哥二嫂都算开明的人,但架不住后辈们不愿意,还需要我好好坐下,跟他们认认真真聊,大不了给他们点钱,顾着咱们家的田,别荒废了。” 第187章 老房着火 许秀莲是农村人。 一辈子的根都扎在农村。 要不是许尽欢城里需要帮忙,她一辈子都不愿意住城里。 住城里看似方便,其实处处受限制。 不能种地,也不能喂鸡鸭。 但凡动静大点,邻居就会投诉。 住的压抑憋屈。 “小姑,只要诊所人手够,你就有时间天天回家。”许尽欢仔细算了一下县城到村里的距离,有车也就半个小时。 看来得教小姑骑车。 自行车就算了,正常下班都六点了,骑自行车走山路,容易出危险。 那就学摩托车。 刚好她挣了一笔巨款,买一辆女士摩托车不成问题。 “到时我找人教你骑摩托车,到时再给你配一辆女士摩托车,你回家也方便。” 这大张旗鼓的,让许秀莲受宠若惊。 “尽欢,姑姑可以走回家,没必要破费。” 她连连拒绝。 这年头大家出行都靠双脚,自行车都是奢侈品。 她家已经有一辆摩托车了,惹得不少人眼红。 她一个女人家再骑一辆女士摩托车,无异于把在人堆里扔了几斤金子,遭人疯抢。 “挣钱就是用来享受的,姑姑,咱们家现在的条件,不需要你有苦硬吃,你就听我的安排,往后你得两头跑,又要照顾家里,还得来城里照顾我姑父,顺便还得照顾我。” 许尽欢不赞同家庭条件好,还把日子过得凄凄惨惨。 别人怎么看,她管不着。 她要的是,一家人都享福。 “你就听尽欢的,别光盯着几十块钱,要往长远看。”李健建唐也赞同媳妇儿学骑车。 要不是他伤了腿,教自家媳妇骑车的差事还能轮到别人头上? 家里两口人都这般劝,许秀莲觉得她可以试试。 一家人都在进步,她要是原地踏步就会被甩在后面。 为了侄女,为了自己老伴,她愿意尝试接受新鲜的事物。 “从明天起,那我就努努力。” 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 一家人向着一个目标努力,日子越过越有奔头。 晚上许尽欢回了家。 邬翠梅看她又瘦了,赶紧让田嫂炖了点汤,“要是高成在身边,你的日子就不需要这么辛苦。” 嫁给当兵的,跟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真的。 “现在的日子虽然艰辛,忙碌,但都是我最想要干的,我一点都不觉得累。”许尽欢浑身精气神十足。 全然看不出她是被强迫的。 邬翠梅是女强人,享受自己挣钱的快乐。 私心里想着给儿子找一个顾家的媳妇。 谁承想又找到了一个比她更雷厉风行的女商人。 哎。 在心里叹息,却也不强迫许尽欢相夫教子。 她就没做好带头榜样。 凭什么强迫媳妇儿放弃事业迁就他们? 何况,儿子常年在外,儿媳妇待在家里还容易胡思乱想。 指不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说点难听的,给儿子戴绿帽子。 可比挣钱让人难以接受。 “那你也得顾着身体,对了,今天医院来了好几拨人,都是和院长谈合作的,看样子院长用不了多久就要升官了。” 邬翠梅明白这是儿媳妇的功劳。 胡志高也是走了狗屎运,遇到了这么给力的属下。 要不然他这辈子都未必能升到省城。 “能升官那是好事,胡院长是一个好领导,我希望未来还在他的手下办事,一边能兼顾医院,一边还能兼顾自己的生意。”许尽欢真诚地露出笑脸。 “看样子你也很快要跟着高升了,你在省城的房子看得怎么样了,是不是钱不趁手?” 邬翠梅也是满脸高兴。 儿子儿媳妇能天天见面,那是比挣钱还要开心的事。 他们两人住一起,抱孙子指日可待。 “房子我们看上了,就是忽然出现了麻烦,我们就想着先晾一晾,钱够。”许尽欢揉揉发酸的腰。 连腿都是酸的。 高成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的货都给她。 累得她腰酸背疼的。 “好饭不怕晚,好房也是一样的道理,你们先别着急,实在不行,我让你爸托关系再给你们找个好的地方。” 邬翠梅嘴上说着别着急。 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 她还是希望儿子媳妇儿住一起。 小年轻需要多多培养感情。 长期分离要是出现个讨喜的男人或者女人,他们两人的婚姻真的会出现裂痕。 甚至闹到离婚的地步。 邬翠梅打心眼里认可现在的儿媳妇。 认为许尽欢就是量身为儿子打造的。 后面再来优秀的,有钱的,漂亮的像妖精的,那都不适合她儿子。 “妈,这些小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们两个人有自己的规划,有些事可遇不可求。”许尽欢宽慰婆婆。 邬翠梅从她的眉眼看见了疲倦。 让她喝了汤,上楼去洗澡休息。 她转身去了书房,看自家丈夫埋头在文案中,上前一把将文件抽过来丢一边。 “你成天抱着这些文件能生仔呀,赶紧去跑省城一趟,给他们俩看个房子,小两口长期异地分居,要是感情出现问题咋办。” 邬翠梅脸上爬满烦躁。 高建国还真的不敢忽视,“那我明天就去。” “行,明天有啥事都得往后推,赶紧把他们的窝给安定下来,其余的咱们慢慢再处理。”邬翠梅很着急,却也不能连夜把丈夫给赶出门。 他也忙了一整天。 夜半出门出了大事,得不偿失。 “你也别跟着上火,我瞧着咱们儿子和儿媳妇关系甜如蜜,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咱们一定能如愿抱上孙子。”高建国自然是知道妻子的想法。 当爹妈的,盼着儿女成家。 成家后自然盼着他们生子。 生完孩子,完成了老祖宗交代的任务。 虽然这个任务来得莫名其妙,但他们这辈子都是这么过的。 即便再过几十年,他们还是以传宗接代为主旨。 “咱们儿子有时不知道节制,我今天发现尽欢频频捶腰,你让在香江做生意的朋友,看有没有好的按摩仪买两台回家,一台专门留给儿媳妇儿用,一台你自己用。” 邬翠梅来到座椅后,伸手帮自家丈夫揉后腰。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 那双手在他身上游走过多少遍,但今天像是着了火一样。 面皮紧绷。 接着,反手抓住妻子的手,猛然是用力。 人就跌进自己怀里。 “你这是干啥?” 第188章 秀色不能顶饱 丈夫眼里的欲火能把人灼烧,邬翠梅不是没有经历过情事的单纯女孩。 她懂丈夫现在的意思。 “翠梅,咱们也有好久没亲热了,刚好今天时间充裕,咱们……”高建国不给妻子拒绝的机会,抱着她钻进书房的浴室里。 中年人的欲火旺盛到吓人。 隔天,换邬翠梅捶着腰,吃早饭的时候都没敢看儿媳妇。 生怕被她发现异样。 许尽欢还是偷瞄到了。 婆婆容光焕发,一看就是…… 算了。 她个小辈就别这么好奇。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就格外想念高成。 要是他在身边,无时无刻都能满足自己抱他的想法。 但现在不行。 这激发了要尽快去省城的决心。 医院院长办公室。 胡志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几个订单下来,给医院创收几百万。 帮许尽欢申请的奖金,专利都下来了。 这些都成了他领导有方的证明。 胡志高亲自倒茶,“尽欢呀,咱们医院今年的先进批下来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决定再给你涨一百块钱的津贴。” 夸赞她只承受一半。 剩余的肯定是医院其他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要是大着脸,大大方方承认一个人的功劳,胡志高心胸再宽广,也会把她往外推。 你有才没错。 可你想着吃独食。 吃独食的人不适合团体工作。 “院长,您这话就说得严重了,要是没您英明领导,没有那帮同事尽职尽责的奉献,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虽然知道这话拍马屁的水分很高,拿出来挤一挤,剩下三分真话。 那也让胡志高感到开心。 “你就是太谦虚。”胡志高给了她茶水,“你帮医院签的订单,等收益下来,就给你分一成的奖金。” 胡志高用手比划了一下奖金数额。 竟然有八万。 这是多少人辛辛苦苦才能攒下来的钱。 她动动嘴就得到了。 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院长,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么多的奖金,她不敢拿呀。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要不是你的能力得到了认可,那些人也不会找我来谈合作,你就安心收下,对了,上头有望提拔我去省城,听说就在年底。” “你也做好心理准备,我走的时候要把你带走。” 胡志高满脸不在意。 该许尽欢得的钱,一分不少都要给她。 何况他知道,眼前利益和长久发展是有区别的。 “院长去哪儿我就去哪。”许尽欢飞快表态。 胡志高满心欢喜。 他就喜欢这么干脆利索的。 动了一些歪脑筋,说弯弯绕绕话的,看着头疼。 “这奖状你拿回去,过几天我让财务给你打钱,记得把存折号留下。”胡志高直接拍板。 许尽欢自然照做。 出了院长办公室,许尽欢就投入了看病中。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奖金到了,房子也买下了。 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今天恰好是星期六,许尽欢打算开车去省城,看看用来采购的房子。 谁知,她被霍霆拦住了去路。 “我的病已经稳定了,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个生意,你先别急着拒绝,你先看看这份合约。” 霍庭直接抢了话题。 许尽欢看都不看,“咱们之间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你就是把金山银山放在我面前都不可能,不想以后得了病,求助无门,你就麻溜给我闪开。” 已经克服了上辈子的阴影。 阴影克服了,不代表她能和霍霆谈生意。 是谁给霍霆的勇气? 梁静茹吗? “许尽欢,没有人能跟钱过不去,而且在京都,在四九城,我一句话,你就能横着走。”霍霆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被人无视过。 他家是背景优良。 多少人求着跟他交往。 许尽欢却是个例外。 三番两次拒绝,伤了他的男人自尊心。 本想着看了病,两人两清。 但他就是犯贱。 想要跟许尽欢谈合作,然后把生意做到京都。 大家一来二去的不就成了好朋友。 到时藏在他心中的疑惑就会有答案。 他太好奇许尽欢欢为啥这么嫌弃他? “是没人跟钱过不去,可以也要看看跟谁谈生意,霍霆,咱们天生就是仇人,仇人不可能因为一两次的合作,就会放弃前嫌谈合作。” “你非要捧着真金白银送我手上,那你就去跟我公公谈,他是真正的商人,他也是我的代理人。” 许尽欢丢下这话,一头钻进了车里。 开着她的波罗乃滋,头也不回走了。 留了一桶尾气给霍霆吃。 霍霆气得跳脚,最终还是去找高建国谈。 他就要撞南墙。 不仅要把南墙撞破,还要撞出个花样来。 玛德。 他就不信找不出自己要的答案。 送上门的生意,高建国自然是来者不拒。 而这些许尽欢不知道,这次她没带李兆,李兆留在省城忙着提前看租赁的房子。 她去了负责扫尾就好。 一个半小时后,到了他们新买的房子。 高成早已在门口等待。 看着汽车灯出现在巷子,斜靠在墙上高成眼睛一亮,赶紧往前走了两步。 看到那张心心念念的脸,激动的疲倦都不翼而飞。 半个月时间他仿佛过了几辈子。 汽车没有停稳,赶紧打开车门,把身体往车里钻。 许尽欢吓得差点把油门当刹车用。 好不容易停稳,质问的话没有从口中冒出来,嘴巴就被堵上。 火热的舌头就像一条鱼,在她的口腔里肆意游泳。 而她的生气一下子变成激动。 渐渐的贪婪在对方怀里。 直到高成带着茧子的手钻进衣服里,摸上她的腰窝,许尽欢一个激灵,把高成的舌头给推出去。 止住了他的手。 “大街上,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高成离开时,又意犹未尽亲亲媳妇的唇,低头看向隆起的部位。 赶紧弓下腰,喘着气。 “半个月时间不见了,想你想得厉害,情难自禁。” 高成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许尽欢是失去骂他的想法,“你晚饭吃了吗?” 她伸手擦了擦高成唇角的唇膏。 她还是有点小心机。 半道的时候补了个蜜桃味的唇膏。 两人的口腔里都是桃子味。 秀色可餐,没说秀色可以顶饱。 第189章 新家落成 “就等你一起。”高成缓了足足五分钟,勉强熄灭部分热情的火焰。 因为他们是夫妻,高成可以肆无忌惮抱起许尽欢。 用她的身体挡住难堪的部分。 许尽欢一手攀着高成的脖子,一手拎着行李,跌跌撞撞进了院子。 不是之前刘大姐介绍的院子。 而是隔着那座院子一条后街另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占地面积比之前更大。 房子修建得更宏伟。 价格自然要比之前那个院子贵三万块钱。 这钱高家眼睛不眨地掏了。 李兆这段时间就在盯着房子装修。 人工费一天也就几块钱,加班加点,自来水通了,院子里做了调整。 秋千,凉亭,真是应有尽有。 可见高成是真疼惜许尽欢。 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这里真漂亮,看来你废了不少心思。”许尽欢扭头,瞪着大大的眼睛,观察院子的每个角角落落。 还真是她喜欢的模样。 “为你费心思,都是应该的,你看看哪里需要补?”高成把人抱进去,依旧舍不得松手。 抱着许尽欢参观院子。 许尽欢都怕他累着。 强行跳下来,把包丢在一边,东边看看,西边瞅瞅,发现了一片空地,“你预留了一块地,是让我种草药的吗?” 高成拉起墙上挂着的蒲扇,刚在许尽欢后边给赶蚊子。 “想着你喜欢种草药,就给你留了一部分,也不知道空间够不够大,要是不够,那就把旁边那块花地给翻了,用来种草药。” “不用了,这一块就够了,有的草药水栽培就可以。”许尽欢摇摇头。 生活不能全部被工作占据,还得预留出一部分给生活。 生活才能多姿多彩。 “外面蚊子多,赶紧进屋看看,都是你喜欢的装饰。”高成看着头顶飞舞的蚊子,蒲扇挥出了残影。 还是没有任何用处。 许尽欢又是个爱招蚊子的体质。 短短不到一分钟,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叮出了几个红包。 越挠越痒,赶紧找出驱蚊的。 在身上涂了涂。 清凉的薄荷渗透肌肤,外加驱虫药液,一下子不痒了。 “花草种多的地方就容易招蚊子,在咱们墙脚下多种几株驱蚊的草。”许尽欢看看四周,窗户都是玻璃的。 门口也带上了纱帘。 一楼客厅的面积大概有一百平方米。 够大够宽敞。 布置简单,大部分预留出来,小孩子都能骑小车。 “喝点水,热得满头都是汗。”高成倒了凉茶,自己也渴得不行,但还是让给了许尽欢。 许尽欢仰头喝了口,扭头用嘴喂给高成。 高成一愣,接着反客为主。 唇舌纠缠间,两人紧紧贴一块,没有外人,没有长辈。 也没有恼人的邻居。 此时此刻这一块空间就属于他们两人。 想怎么放肆就这么放肆。 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要是换做中年夫妻,半年不见也没有这么激动。 “现在不欺负你,留点力气晚上再用。”高成强迫自己分开,呼吸急喘两下,赶紧倒了几杯凉茶,把体内的欲火降下去。 “那你去做饭。”许尽欢的视线特别放肆。 高成一个大男人被她看得面红耳赤,夹着屁股跑得不见踪影。 许尽欢见他落荒而逃,噗呲笑出声。 她又不是恶魔。 就这么吓人吗? 能不吓人吗? 都说三十岁的女人如狼似虎。 她不过二十出头,比狼虎还要吓人。 恨不得把高成给掏空了,得亏高成是当兵的。 身体素质强,要不然,一般男人,不得变成骷髅架子。 有车,去哪都方便。 下班也就五点,见到高成就是晚上七点。 两人吃饭,洗澡,忙完后,上床睡觉刚好是十点。 大热天的,都不怕身上的温度能把人烤熟。 贴得严丝合缝。 许尽欢手指在高成的胸肌上画圈圈,“我明天去看铺子,要是合适,想着买下来,直接二楼卖药,一楼收购药材,你觉得咋样?” 不开分诊所吗? 高成还以为许尽欢要把诊所开到省城。 没想到诊所变药店。 是没有多余的人手帮忙? 要不然,自家媳妇怎么会换业务? “要不要多给你招几个人手,这样你的诊所梦不会破灭?” 许尽欢摇头,“胡院长年底就能调到省城,而我是他的得力干将,自然要跟着他走,新降临的领导要服众,我这个贴心的狗腿子就得全天待在医院。” “给院长立威,短时间自然没工夫开诊所。” “其实开诊所也不是我的梦想,主要是想让小姑父能够稳定下来,到时老两口就能在县城定居。” “过些日子让李兆教小姑开车,等小姑会开车了,给她买辆女士摩托车,也方便她兼顾村里和诊所。” 在许尽欢的规划里,一家人自然要齐齐整整。 高成也替他们老两口感到开心。 许多人都想办法往城里跑,有人却愿意留在村里。 但到底要顾着孩子。 李建唐两口子唯一挂念的就是许尽欢。 许尽欢去哪,他们自然会去哪里。 先适应县城,往后就要适应省城。 毕竟省城才是大本营。 “我再给你找两个可靠的人手,专门来跟着小姑父他们。”高成摩挲着许尽欢光滑的肩膀。 得尽快让他们老两口适应城里的生活。 相信通过他这段日子的不懈努力,许尽欢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他妈是个女强人,自然不会辞职带孙子。 主要是距离退休太早,提前退休,她压根不适应。 要把孩子丢给保姆,他同意,他媳妇自然不同意。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小姑姑最合适。 每月他会给足够的工资,不能让小姑姑白辛苦。 “他们愿意跟着小姑父待在县城吗?”许尽欢满脸疑问。 高成能认识的大部分应该和他差不多的年纪。 这么年轻的人,待在年长的人身边。 不会医术,就跑个腿也太浪费人才了。 “我肯定要找差不多年纪的,帮他们做做饭,打理打理生活。”高成也不傻。 给他们老两口找的帮手,自然是年纪相差不大的。 要是太年轻,保不齐有心思活跃的。 到时候拆家可就麻烦了。 第190章 知道我叫什么名吗 “那就行,也该让小姑姑从家务中抽身,她跟在小姑父身边这么多年,打针看病都会,这就是个现成的帮手。” 一般夫妻一人有一个是当大夫的,尤其是赤脚医生这类的。 另一半都会帮忙。 长久下来耳濡目染,都知道什么病,该用什么药。 这么好的帮手不用,那真的是眼瞎。 两人聊了许久,高成又拉着许尽欢进行和谐运动,足足半小时。 等结束,许尽欢都累得直接约会周公。 隔天鸡叫声响起。 许尽欢迷迷糊糊睁眼,伸手摸了一下床边的床榻。 温度有点低,也没有了人影。 看来早已经回到部队去了。 哎。 才分开这么一会,她就已经开始想念。 人呀。 黏在一起容易变矫情。 收起复杂的情绪,吃着李兆送来的早饭,询问房子的情况,“已经处理干净了吗?” “里里外外都打得的干干净净,有些多余的东西都清理出去,里面的布置都是按照你吩咐的,今天要结尾款。” “弟妹,提醒你的手续都带着吗?” 李兆来之前就吃完了早饭,他也期待和许尽欢见面。 因为许尽欢是他老板。 更是他的主心骨。 有些事情,只需要吩咐一声,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都带着呢,你跟店铺的主家接触,觉得他们这些人好相处吗?”许尽欢很关心店铺的拥有者什么品行。 要是临时加价,这就是出尔反尔。 一次让步,换来的就是各种麻烦。 她也不是嫌弃周友道人品不行,主要是人心难测。 能提前把有些麻烦杜绝,就能安心搞事业。 “见过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文雅,处事也温和,因为是周同志介绍的,他还给咱们免了一个月的房租。” “他是个诚意满满的房主。” 李兆已经学会了背调。 对方人品没毛病,那她就可以放心了。 可惜,下一秒就被打了脸。 他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出租的铺子,刚要抬脚往铺子里去,验收一下这几日的工期。 谁知,半道冒出一行人。 为首的是个中年女人,烫着齐肩的短发,穿着白衬衫,红裙子,气势汹汹。 直奔许尽欢而来。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个不要脸的小妖精,竟然哄骗着孙发友把临街的铺子便宜送给你,你真当老娘是摆设吗?”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他们两个人都惊得有点傻眼。 许尽欢更是被冠上了小妖精的帽子。 说实话,她有点受宠若惊。 因为重生两辈子,她就跟妖精沾不上边。 因为她的长相就不符合妖精的模样。 妖精自然是尖下巴,大眼睛高鼻梁。 比如她的亲姐许承欢就很符合妖精形象。 她就算了。 对方偏偏把她归为妖精。 许尽欢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李兆如临大敌,只觉得他夸下了海口,此时在许尽欢面前抬不起头。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你个疯女人,张嘴就胡咧咧,信不信我把你抓到公安局去。” 李兆人高马大,肌肉喷张。 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可找茬的女人又不是单枪匹马,她带了好几个帮手。 个个凶神恶煞。 “你这个小妖精勾搭孙发友不够,竟然还有个姘头,私生活不检点,就该把你带去浸猪笼。”女人仗着有靠山,什么话都敢往外喷。 这个时候刚好是上班期间,路过的行人纷纷停下脚。 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那女人一下子来劲儿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大家帮我评评理,就是这个女人逼我男人跟我离婚,他们不过只见了一面,就把临街的铺子给骗走了。” “这世道小三儿都这么猖狂吗?” 世人对小三儿都是厌恶的。 一听小三把正宫逼走,还用三言两语骗走了临街的铺子。 这铺子可值不少钱。 顿时纷纷化为正义的使者,上来就要撕扯许尽欢。 李兆看情形不对,“弟妹,你赶紧走。” 都说乱拳打死师傅。 这个时候路人被调动情绪,管你是不是冤枉的。 先揍一顿再说。 事后发现错了,他们纷纷不承认。 “李兆哥,擒贼先擒王,抓住那个女人。”许尽欢是挺怕的。 可她知道现在逃跑反而会落单。 她就会成为一只羔羊,落入狼群被他们撕碎。 反正他们就两个人手,想要突围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帮人不讲武德,捡起路边的石头乱砸。 这么多的人,谁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许尽欢不想吃这个亏。 李兆拉着许尽欢,闪身就跑到了女人面前,撕中女人的头发,猛然往前一扯。 许尽欢借机,躲在女人背后。 用手捏住她的肩膀。 “都别动。” 短短几秒钟,形势反转,他们成了被牵制的那伙人。 女人的弟弟拿着棍子,指着他们,“你们还不快放开我姐,要是我姐破一点油皮,我要你们好看。” 这一看就是个只会炸炸呼呼的小跟班。 跟他谈话没有用。 “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我,我倒要问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许尽欢狠狠盯着面前的女人。 李兆可是下了死手。 压根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这个时候心疼了女人,死的可就是他们。 这个女人在家里就知道大吵大闹,在外面其实也挺怂。 刚才大惊小怪,也不过就是仗着有撑腰的。 这会儿落了单,又被狠狠抓住头皮。 感觉头皮都要被撕裂了。 “你……你们快松手,有话好好说。” 现在知道有话好好说了,刚才叫嚣的劲去哪了。 “说不说,不说拧掉你的脑袋?”许尽欢沉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却把那女人吓了个半死。 她有点后悔了。 没有调查清楚许尽欢的背景,就贸然送上来挨揍。 “你别激动,我说,我说。”女人一下子怂了。 用眼睛示意弟弟别乱来。 她的弟弟跟身边的人有点着急。 彼此交换着眼神。 有机灵的跑去找巡街的公安同志。 他就不信这两个人在公安面前还能这么嚣张。 现在形势严峻,搞破鞋的都会吃花生米。 笃定许尽欢下场会很凄惨。 通风报信的小子跑得更快了。 第191章 妈呀,真像呀 “你叫刘芬,是孙发友单位新来的女同志,负责端茶倒水。” 听女人说出小三的名字来,许尽欢都觉得荒唐。 “你可真有才,背景调查做得马马虎虎,逮住人就说是勾搭你男人的小三,竖起你的耳朵好好听,我叫许尽欢。” “我不是刘芬,这间铺子是我花钱租的,今天交尾款,你莫名其妙带人来抓小三,还差点儿要误伤我。” “我告诉你这事咱们没完。” 许尽欢想不明白,她长得这么像小三吗? 女人一愣,眼睛在许尽欢的脸上扫来扫去,好像真不是。 怎么会呢? 她偷偷跟踪过,明明看见了那女人的侧脸。 就是这样的身高,这样的打扮。 穿着精致,下巴尖尖的。 怎么可能会认错? 就是认错了,她也不可能承认。 “你一定是在逃避,所以不愿意承认。”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老实。 许尽欢也不同情他,为什么被挖了墙角? 就她这副眼瞎的模样,活该受点教训。 “别试图蒙混过关,一会儿帽子叔叔来了,咱们好好掰扯掰扯。”许尽欢不怕被抓进去。 而且她也不可能被抓进去。 出行都带好了身份证明。 实在不行,就让李兆去单位找她男人。 高成也不能坐视不管。 女人见许尽欢底气这么做,心底里直打哆嗦。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去报信的人回来了,那小伙子仿佛看到了行走的几十万,一脸激动指着人群,“就是那个女人,她是破坏我姐家庭的坏女人。” “她不仅勾搭我姐夫,还带着姘头,帽子叔叔,你一定要把这种不检点的破鞋给抓起来。” 帽子叔叔看着围在一起的人,手里个个拿着棍子。 一张张要主持正义的脸。 再看看被围在中间的两个人。 李兆的长相不容忽视。 硬朗坚挺,一看就是当过兵的。 他的品性经过了党和国家的考验,怎么可能知错犯错。 而且中间的许尽欢,穿着打扮也不像个当三知三的。 当然这只是给他们的感觉。 因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是不是审一审就知道了。 “大家都让开。” 帽子叔叔一张口,围观的人纷纷退让开来。 女人的弟弟情绪特别激动,“这两个人抓了我姐姐,还威胁她,要她的命。” 这个时候女人也找到了主心骨,嚎啕大哭。 “帽子叔叔,救命呀,这两个人要杀我。” 许尽欢此时觉得无语有了形状。 那就是她的白眼。 不管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都要带回去审查。 公安同志拿出证件,“同志,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 执法的有两个人。 自然是两拨人都带。 “配合调查可以,但我提前说好了,我不会和解。”许尽欢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她做事都是温和有礼。 能退让就退让。 大家下次相处还能和和气气。 她的长相也是温和的。 大部分都被人当软柿子捏。 帽子叔叔没想到许尽欢态度这么强硬,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人。 但那是蛮不讲理的。 许尽欢是温和开口。 女人一看许尽欢在帽子叔叔面前这么嚣张,直接开口,“帽子叔叔,在你们面前她都这么嚣张,可见你们没有来的时候,她是如何对待我的。” “不和解就不和解,我也要她付出代价。” 家长里短的事情确实让人头疼。 帽子叔叔自然不会偏听偏信。 直接把他们带回了警察局。 分开审讯。 许尽欢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拿出身份证明,然后讲述了她来省城租铺子的事。 同时还提出丈夫高成,他在哪里工作。 一听,竟然有个当副团的丈夫,帽子叔叔就觉得头疼。 因为他们两个不是一个系统。 处理事情自然有不同的法子。 他们也不心虚。 因为办章程办事。 “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那边审讯结果出来,按照规章制度办。” 索性女人没有强硬的后台。 要不然,许尽欢打死也不会跟着走,容易被混淆视听。 现在没有监控,人家随便冤枉,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而隔壁。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她和丈夫白手起家的艰辛。 说她为了撑起这个家,起早贪黑,期间还掉了三个孩子。 小月子都没坐。 长年累月的辛苦,拖垮了她的身体。 家里一天一天变好,而她的身体彻底垮了。 生不出孩子,传宗接代不了。 婆家嫌弃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逼着她丈夫孙发友离了婚。 婚后,还不给她足够傍身的财产。 她心中怨愤。 自然是天天去闹,闹久了,夫妻之间残留的那点情分彻底被耗没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丈夫单位来了一个年轻漂亮,温声细语的女人。 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学生。 文凭高,对丈夫十分崇拜。 这让孙发友感觉重回恋爱期,一下子就对她热别迷恋。 老夫少妻那种黏糊劲,从别人口中得知,她都觉得腻人。 何况,她弟亲眼看见的。 两人拥抱亲吻,甚至…… 有些话难以启齿,女人真是委屈,“帽子叔叔,你说要是自家闺女,媳妇遇到这种负心汉,你能不伤心吗?” 何止伤心。 恨不得找人剁了他。 要是证据充足,那就得送去吃花生米呀。 孙家这是要吃绝活。 警察毕竟也是人,听得也是心里酸酸的。 公平的天平就要往女人身边倾倒,理智告诉他们不能相信片面之词。 “你这边儿有照片吗?” “那女人谨慎得很,压根拍不到,不过工作单位我知道,她叫刘芬,是省城师范大学八四年的毕业生,你们可以去查。” 提供了这么详细的消息,调查起来很方便。 半小时后他们拿到了照片 嘶。 如果不是巧合,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果然和许尽欢长得十分相像。 刘芬更青春靓丽,活泼,眼里是清澈的愚蠢。 而许尽欢看似不大,但她的眼里有故事。 两种不同的境遇,两个相似的面孔。 认错也正常。 “同志,你认错人了,你误抓的同志叫许尽欢,人家已经结婚嫁人,丈夫是省城某基地的领导,她之所以来临街铺子。” “是约定好今天验收铺子,结尾款的。” “而且没介绍人身份可不简单。” 第192章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女人不信,把照片拿过去一瞧。 嘶。 她也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世上怎么会有长相这么相似的人。 再说,长得这么像认错了,那也不是她的问题。 “那也不怪我呀,谁让她大清早就出现在铺子外,那副嚣张的样子,就是在挑衅我。” 女人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那就是故意的。 帽子叔叔拍拍桌子,“刚开始认错了,情有可原,那你现在证据摆在面前,你还这么说,那你就是故意的。” “军嫂是受保护的群体,丈夫为国奉献她们却受人欺负,要是这次不给公平公正的对待,那往后谁还嫁给军人,谁来稳定大后方。” 帽子叔叔的妻子也常年在做着付出。 要是他媳妇儿被人这么冤枉,他们坐视不理。 太让他们心寒了。 女人气势弱了几分,“我这不是被气糊涂了吗,同样为女人,你瞧瞧人家过的日子,你再看看我,心有不甘呀。” 她说着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去跟人家道个歉,顺便谈一下赔偿的事。”帽子叔叔自然要公平处理。 这边处理不好,高成过来找到他们领导。 他们就得挨排头。 “好,我道歉。”女人不再强势。 赶紧放下姿态去道歉。 许尽欢表示不接受,她一张脸黑得像锅底,“要不是我带了人,今天恐怕当街被扒光衣服,甚至被人打死。” “所以,两个选择摆面前,要么承受同样的对待,要么赔偿我精神损失一千块。” 她的时间很宝贵。 耽搁一分钟,就会少挣不少钱。 她现在就是轻轻松松把人放走,有些人蹬鼻子上脸照做咋办? 赔偿要一千块,这比割了女人的肉还要难受。 直接坐下来撒泼打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赔钱那就让人这样对你。”许尽欢寸步不让。 被扒光衣服,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女人一脸愤恨看来,“都是女人,你为何咄咄逼人?” “是呀,都是女人,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往头上扣脏帽子,我当时还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我不是她,你明显察觉到自己找错了人。” “不及时道歉,不止损,还任意妄为,你这就是在故意为难报复。” “所以我不接受和解。” 许尽欢态度坚决。 帽子叔叔也没有办法。 人家受了委屈,再强迫她和解,那就太过分了。 女人看形势倒戈,自觉无望,她竟然想也不想爬起来就要往墙上撞。 道德绑架呀。 许尽欢冷眼看着。 而这时一道身影匆匆跑了进来,看见许尽欢完好无损,提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媳妇,我来了。” 普普通通的我来了,却让许尽欢红了眼眶。 本来这是无妄之灾。 她能解决。 可高成出现,她就委屈得厉害。 眼眶红红的,不说话,就这样无声盯着他。 高成把许尽欢放在心坎里疼,平时都不舍得说句重话。 能帮的,都帮着干。 但凡他两在一起,高成都恨不得全盘包拦过去。 谁知,他舍不得说教的媳妇,竟然被人污蔑成小三,还被带去警察局。 要是胆子小点,不得吓坏了。 想到种种不利于媳妇的结果,高成快速走到她身边,“尽欢,别怕,这事我帮你处理。” 许尽欢迅速凑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胳膊问,“高成,我长了一副小三脸吗?” 小三脸? 这是什么说法。 他媳妇长了副国泰民安,让他痴迷的脸,怎么会跟小三扯上关系。 再说,这跟长相有什么关联。 分明是有人眼瞎,要找茬。 他媳妇受了无妄之灾。 “尽欢,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拿你当软柿子捏。”高成心疼地揉揉许尽欢的脸,又把她揽在怀里。 扭头看向看守的两个帽子叔叔,“今天这事,我们不会和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凭什么他们受到伤害,到最后还要大度选择原谅。 这世间难道是谁可怜,谁就有理。 脑子叔叔也觉得头疼。 更觉得庆幸。 得亏许尽欢出行带了保镖在身边,要不然,被当场扒衣服,侮辱殴打,脸皮薄的,嘴巴又笨,情急下连话都说不出来。 结果就是找机会跳河自证清白。 人都死了,得到了清白有什么用。 受害者家破人亡,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 天呀。 这个场面不敢想象。 帽子叔叔也是有温度执法,不能因为孙发友的前妻被丈夫抛弃,就随便找个背黑锅的。 “高成同志放心,我们会按流程办事,不会让你媳妇受到委屈。” 今天街上那么多人看见,各个把八卦当笑谈,一传十,十传百,许尽欢还要做生意。 被街上的小混混得知,往后就会想办法来骚扰。 “最好还是把孙发友找来,他做的缺德事,得他来解决。”高成全程冷着脸。 一副必须要解决彻底的架势。 帽子叔叔也不敢反驳。 这要是处理不公道,一个电话打给他们领导,他们两人也得吃瓜落。 “好好好,我们这就把孙发友传唤来。”帽子叔叔飞速跑走了。 留在这里压力太大。 大家其实都是兄弟。 经常还会联合演练,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今天这事不好好处理,多少人得寒心呀。 负责的人离开,这时,留下空间给高成和许尽欢。 李兆也该躲起来的。 毕竟他这个电灯泡也太大了。 可今天的事,他必须说个清楚。 “高成,弟妹,这事是我考虑到,你们要骂要辞退,我都认。” 李兆差点被愧疚淹没。 高成倒也不生气,因为不是李兆的问题。 李兆还专心保护他媳妇呢。 总不能因为别人的胡搅蛮缠,就把一切罪责丢在李兆身上。 这种缺德事,他干不出来。 “李兆哥,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也没必要自责。” 高成和许尽欢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李兆有手有脚,功夫有不差,其实大可以自立门户,干出一番事业。 可他重感情。 而且高成家也给得不少。 跟着许尽欢也能接触到他接触不到的人,怎么想都觉得跟着他们两口子公事,要划算很多。 所以,他也该感恩。 第193章 三个人有点拥挤 “虽然是突发事件,但我也有责任,这个月奖金全部扣除,就当给我一次教训,让我以后做事更认真。” 李兆满脸真诚。 一月奖金也有几百,甚至有时能过千。 但损失几百,一千,能换来更牢固的关系。 他舍得。 李兆毕竟跟着许尽欢办事,许尽欢就是他老板。 老板受了惊吓,李兆就得承担责任。 “就按照李兆哥说的办。”许尽欢一锤定音。 有赏有罚才是当领导该做的。 一味处罚,只会失去人心。 一味奖赏,也会把人胃口喂大,恰到好处的奖赏处罚,才是最好的管理办法。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咱们店铺,别被有心人给钻空子。”李兆如释重负,整个人看上去明媚了不少。 谢天谢地,这才是他要的结果。 要是不主动领罚,他往后会被人替代。 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不能因为几百块就彻底断裂。 “路上慢点。”许尽欢千叮咛万嘱咐。 李兆欢快跑走。 这里只留下他们两人,高成心疼地摸摸许尽欢的脸,“今天我该陪着你的。” 毕竟是验收铺子的大日子。 他该陪在身边,有个男人镇场子,不至于被人这么整。 要是许尽欢知道丈夫的心理,要替李兆哭两声。 李兆难道不是男人? 他不仅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威武雄壮的男人。 男性特征那么明显,还是被人没放在眼里。 高成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通身的气质也不是谁都能看出来的。 “各有各的事情,我也没料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许尽欢出声安慰。 就是在心里跟狗说声对不起。 什么事儿都要把它们扯上。 “下午我就不去上班,陪着你把今天的事情处理完,我们才能放心。”高成出门前已经跟陆导说得清楚。 陆导一听,这还了得。 能选择他们做丈夫,那不是所有姑娘都有的勇气。 有姑娘勇气足,自然要保护。 如今高成媳妇被欺负,他们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其他兵哥哥的媳妇,受了委屈,难道也要忍气吞声? “有你在身边确实方便一点。”许尽欢没有推辞。 更没有怪周友道。 本来是她求人家找关系,人家帮忙找了。 孙有发也是个不错的房主。 但人品不错,代表他的感情就没毛病。 这不出现了问题。 “等孙有发出现,咱们把事情跟他说得明明白白,这铺子还是不租了。”高成觉得跟这种人没必要谈合作。 连私人感情都处理不好,连累其他的合作商。 所以还是不合作的好。 “钱都掏了,我为什么要临时退出,我不让步。”许尽欢反对。 这本来就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承担后果。 几千块钱的装修费都砸进去了,今天下午还约了郑发霖。 说要给她介绍一个人过来。 她得见新的合作商,地点都通知了,请柬都发了。 临时告知对方,这铺子不行,让他先等一等。 对方不得跳出来骂她才怪。 “那你就不怕他们三天两头找上门来给你麻烦?”高成拉着许尽欢的手。 黏黏糊糊的样子让不远处的帽子叔叔觉得没眼看。 他也是结过婚的人。 也和妻子黏黏糊糊过,但如今他已人到中年,早已了,没有之前的冲动新鲜。 所以看着对方黏糊的表情,就像揍他。 嘚瑟什么。 好像谁没有女人一样。 高成不管这些,他刚刚结了婚,正处在新鲜劲儿上,恨不得无时无刻黏着。 要是条件允许,他都能找根链子把自己拴在许尽欢腰带上。 “要是成天怕这个怕那个,人还要不要活了,你就放心,这种事情又不可能天天上演。”许尽欢有点哭笑不得。 “那要不要再给你派两个保镖来,李兆哥一个人可能有点分身乏术。”高成也是为了自家媳妇儿着想。 多个人多个帮手。 李兆去谈生意,剩余的两个就能陪在许尽欢身边。 有个危险也好阻止。 “千万不要提帮手,李兆哥已经很自责了,主动提出降薪的惩罚,咱们这边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找来两个帮手,会让李兆哥觉得咱们不诚实。” 许尽欢一万个不想冒险。 她和李兆相处了这么久时间,已经磨合得很融洽。 两个人的世界刚刚好。 三个人就有点拥挤。 即便要提增加人手,也得是李兆亲自提。 高成就是直男想法。 觉得他要保护媳妇,自己掏钱天经地义。 这个想法没有毛病。 可李兆也是他的哥们,更是他最信任的人。 这冷不丁加人,建立的情感一时间崩塌,往后可就难以弥补。 破镜难重圆。 “都听你的,是我太着急,忘了考虑李兆哥的感受。”高成后知后觉,觉得他确实太鲁莽。 两人的感情是在部队建立起来的,后来李兆因为某些事退伍。 他提携帮扶,两人比亲兄弟还要好。 这个时候冷不丁再加人,确实会毁坏两人的情感。 孙发友匆匆赶来,就看见一脸凝重的高成。 他也是见过高成的。 知道他的身份,小小年纪能到副团位置。 可见前途无量。 何况,许尽欢也是朋友介绍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他愧疚。 听到传话问清事情缘由,才知道是他的前妻干的蠢事。 孙发友和前妻田芬是少年夫妻,两个人从苦日子熬过来。 原本要过好日子,却因为没有孩子变得支离破碎。 迫不得已离婚,可他想着和妻子复婚,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很有感情的。 谁知,妻子发了疯。 把这一切全都怪在他身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十多年积攒下来的感情,短短不到半年就消耗殆尽了。 恰在此时刘芬出现了。 年轻漂亮,文凭高,又善解人意。 两两一对比,自然是偏向刘芬。 慢慢两人也开始谈起感情,一切步入正轨,然而,她提出来要铺子。 孙发友犹豫了。 这个铺子是他留给未来孩子的,怎么能随随便便让给别人。 即便他很喜欢刘芬。 却不至于让他昏聩,把铺子过户给刚认识没多久的女朋友。 谁知,刘芬竟私下散播把铺子给了她的谣言,这才误伤到了许尽欢。 第194章 关键没钱呀 “实在是对不起,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今天这一切损失我来承担,铺子咱们已经谈妥,这事儿还是照常进行。”孙发友不算缺钱。 但谁会嫌弃钱多呢。 他今年快四十岁,得多攒点钱,等有了孩子,就全部留给孩子。 “铺子我会继续租,但孙同志,个人感情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尤其别让你前妻和你的女朋友来铺子闹事,这会耽搁我做生意。”许尽欢也不听他说感情的坎坷史。 每个人都有不顺遂,却不能拿着不顺遂当借口,绑架其他人。 “这个你放心,感情的事情不会影响到你。”孙发友满脸歉意,“我先去会会我的前妻田芬,你想怎么处置我也不拦着,更不会替他求情,都成年人了,也该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孙发友满口保证。 许尽观才勉强开心点。 这里不需要他们留下来,许尽欢和高成回到了铺子。 李兆是个细心的人。 找的人也很靠谱,铺子都是按照许尽欢的要求装修出来。 散了有几天的味,只留下淡淡的石灰味,勉强能够接受。 立即入驻是不可能的。 得再晾个十天半个月,这样就不会得病。 “一楼确实够宽敞,面积也大,在这里摆一张茶桌,可以接待客人。”许尽欢简直爱死这个地方了。 心里打算着要不要从孙发友这里买走铺子。 但看孙发友的样子,是不可能的。 只能退而求其次,再找一个合适的。 梦中情铺不好找呀。 高成察觉到了她的失落,忍不住笑着问,“要不等你再赚一年的钱,找块地皮新建铺子怎么样?” 未来各商家执着炒地皮。 高成预料不到,他只知道满足妻子的愿望。 大不了再多掏点钱。 他的工资加津贴,再去找他亲爹筹点,应该够给他媳妇买上两三亩地。 建一个像模像样的铺子。 “这个想法不错,但前提得要有钱。”许尽欢从失落中回神,拉着高成的手把楼上楼下都转了一圈,“孙同志的眼光不错,这铺子的地理位置确实很好。” “要是他能把铺子卖给咱们就好了。” “这铺子临街,又在城中心,你就是给他十万,他都不会卖的,这要是放个几十年,恐怕会更值钱。”高成摸着新铺设的地砖。 每一块方方正正,又铺得平平整整。 钱都花在了刀刃上,确实值得。 许尽欢不自觉多看了他几眼,要不是知道高成是年代土着,她还以为对方也是重生回来的。 侧面可以证明,高成敏锐性不差。 他要是跳出部队,应该混得也不会差。 “那对面有空余的铺子吗?”可能是今天被人突击整怕了,许尽欢迫切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铺子。 但她现在没多少钱。 不由想到了邵甲第。 那可是个行走的印钞机。 行走的印钞机吃着鱼翅,也不知怎么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对面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脸紧张,“甲第,你感冒了咩?” 邵甲第拿起旁边赶紧帕子擦擦嘴,“可能是有人在惦记我,谁让我长得像妈咪这么招人喜欢呢。” 他是家里的老大,受着万千宠爱。 邵夫人也把他当未来的依靠。 听到儿子不忘夸她,保养良好的面颊出现鱼尾纹,“你去内地几天,别的没学到,就学会了甜言蜜语,小心让你爹地知道,会觉得你不务正业。” 你倒是把唇角的笑收起来,再说教。 邵甲第知道亲妈的口是心非,不跟她计较这些。 他中毒的事也不想让亲妈知道。 因为在这个家里,真正能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 “妈咪,我想建个药厂。” 邵甲第忽然开口。 他冷不丁的提议把邵夫人给愣住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之前你都专注实业发展,药厂你了解多吗?” 邵甲第仔细观察亲妈的神情,没有任何异样。 暂时能排除她的嫌疑。 突然,他看向斜对面安安静静的漂亮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外人。 而是他亲妈娘家的侄女,比他小一岁,平常是个安静,甚至没存在感的人。 今日耳朵拼命竖着。 这倒是让他有几分疑惑。 这个表妹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竟然能有打动她的事。 “建立药厂,我做个提议,手下自然会有人去调查,恰好我手头有几个医疗团队,他们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有什么不懂,可以找他们咨询。” “妈咪,咱们邵家未来都靠年轻一辈,弟弟妹妹们应该锻炼锻炼。” 邵甲第一碗水端平的姿态,让邵夫人心感甚慰。 一个劲儿夸赞他长大了。 邵甲第全盘接受,陪着亲妈吃完养颜的鱼翅,找个理由就要离开。 谁知默默无闻的表妹凑了上来。 “表哥,我手头有点钱,能入股你的药厂吗?” 瞧着表妹怯怯懦懦的样子,邵甲第兴趣满满,“家里从不缺你的钱,你怎么忽然想着入股公司,不会是谈恋爱了?” 表妹表情有点害羞。 状态很符合她平时的样子。 邵甲第不由笑了,“表妹,咱们家培养你长大,让你读书明智,允许你做生意,给足你一切生活的底气,而不是让你拿钱养男人。” “养男人没错,但你要把人带来让我们看看。” 没想到他妈咪这边竟然出情种。 而且属于无私奉献的那种。 表妹摇摇头,“表哥,我现在不太想带他回家,因为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露出真正的身份,恐怕感情来得不实在。 世上男女都有想走捷径的。 走捷径没有错,怕就怕有些人软饭小硬吃。 邵甲第倒是更好奇了,“我尊重你的意见,入股的事情先等一等,毕竟我这边只是一个想法,连个雏形都没有定,你的零花钱先留着。” 表妹点点头。 乖乖巧巧地看着邵甲第离开。 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驶出了邵家老宅,忽然,在邵甲第面前露出娇羞表情的表妹,立马换上御姐脸。 直接走进了屋内。 “妈咪,邵甲第离开了。” 邵夫人从咖啡杯里抬头,“虽然甲第不在,但保不齐还有他的眼线,你还是规规矩矩当个背景板,太高调,容易被赶出去。” 第195章 邵家秘辛 邵甲第眼中的表妹,分明是他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亲妹妹。 她叫单君卓。 自称邵夫人娘家妹妹的女儿,其实是邵夫人的私生女。 邵甲第的老豆自然也不会知道。 因为他们谁都不清楚,邵夫人有个双胞胎妹妹。 当年嫁给邵甲第老豆的是邵夫人妹妹。 而邵甲第那自然就是邵夫人妹妹的孩子。 但两姐妹就是粘贴复制,亲爹妈都分辨不出来。 怎么会知道这么大的秘密。 单君卓一脸委屈,“妈咪,我当这个表妹已经当够了,成天看他的眼色。” 在大家庭,没有人喜欢当背景板。 邵家几百亿的资产,怎么只能属于邵甲第。 他们也是邵家人。 单君卓仗着亲妈是邵家大太太,别自以为是觉得邵家的大少爷钱也有她的份。 邵夫人很喜欢这个女儿的。 因为她是自己与初恋生的孩子。 而她小时候家里穷,亲爹妈又一口气生了八个孩子。 她是家里的老大。 从小就去码头卖东西。 恰好那时,香江还没回归祖国回报,她在码头结识了一个俊朗优秀的外籍军官。 军官给了他一袋子粮食,和几百块港币。 就是那些东西救了他们一大家子的命。 她也对军官一见钟情。 两人开始约会,青年人因为荷尔蒙爆发,滚在一起。 她怀孕了。 两人沉浸在为人父母的喜悦中,军官执行任务时被邵家的打手打死了。 邵夫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她崩溃难受。 一直蛰伏想为初恋报仇,而时机在某天降临。 当邵夫人的亲妹妹挺着大肚子回娘家,忽然生产。 而她也在同一天生。 妹妹命不好,连带她和孩子一起死掉。 娘家人不想丢开邵家,就让她伪装成妹妹,把她亲生的孩子单君卓带回邵家。 当然,是以邵甲第表妹的身份生活。 这一眼就是整整二十六年。 除了邵甲第,剩余的兄弟姐妹都是邵夫人和邵董生的,而几位太太的孩子,她全然不放在眼里。 一则年纪小,二则有个秘密不好说。 “再忍忍,很快邵家的东西就会有你的一份。”邵夫人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脸埋在邵夫人怀里,心中有别的想法。 和亲妈联络感情后,她便拿着手提包出门去找对象。 而这一幕,自然被邵甲第看在眼里。 “跟上前面的那辆车。” 他坐在不起眼的车里,修长的手指敲着膝盖,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五六米远的车子,眼神深邃。 前方开车的心腹忍不住开口,“大少,拐弯了,需要加速吗?” 他们每个人都带了耳麦。 可以随时联系。 “不急。” 邵甲第扭头看向车外,明明是熟悉的景色,他却觉得很陌生。 忽然,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尽欢。 不是喜欢她。 而是觉得和她一起相处很平和。 平和的许尽欢此时并不平和,因为郑发霖给她出了个难题。 送来了个让她脑壳疼的人。 她好脾气已经远扬了吗? 面前的男人也挺不好意思的,因为他刚从里面出来,不是说他这人穷凶极恶。 而是他被人欺压,眼看活不下去,动手反击。 因为没掌控好力道,把人给打半残了。 直接被判了十年。 当年入狱不过十三岁,出狱刚好二十岁。 留着寸头,看谁都很拘谨。 “你叫肖强,在里面干过什么?”许尽欢倒也不怕他。 这人看上去十分面善。 “做过衣服,修过汽车,送过货,我什么都能干,只希望许总给我一个机会。”肖强个头奇高。 足足有一米九,但他很清瘦。 因为受过专门教育,所以做事总是板板正正。 给服刑人员一个就业机会,许尽欢自然是愿意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 郑发霖是个能干的汉子,他交的朋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是契约书,你看完后,在上面签字画押。”许尽欢把手写的契约书推过去,“毕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合作关系,有些保障还是需要制定的。” 肖强眸光微动。 他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别人把他当贼防着。 同时生出满满的委屈。 他从三岁时,就当受害者,这一当就是十年。 十年期间,他被人逼喝尿,被人踹进旱厕的坑里。 米田共钻进他的鼻孔,他的嘴里。 恶臭差点把他呛死。 但愤怒让他生出极大的勇气,心里埋下反抗的苗子。 当看欺负他的村霸倒在他面前,屎尿流了一地,那一刻,他觉得对方也不过如此。 可他付出了代价。 被困在高高的墙里,没休息的时间,就这样熬了整整七年。 因为表现良好,被释放出来。 他身上贴上坐过牢的标签,找工作受阻,以前人人欺负他,现在他们躲着他。 郑发霖是他的发小,也是唯一一个把他当人的人。 通过他认识了许尽欢。 不是亮眼的让人不敢直视,但和她聊两句,就能感受到她很温和。 可温和的人依旧防备着他。 眼看要冒出不好的念头,这时,一杯温水递过来,“我知道你可能会多想,但这个契约是保证双方权益的。” “我要是临时反悔,你的互损会有人承担。” 许尽欢也察觉到了对方压抑的愤怒。 她不愿意接受烫手山芋。 但人都求上门了,要把他的生路给堵死,二次犯罪很容易。 二进宫后,他的心态就会受到很大影响。 消极对待,甚至生出杀人的念头。 她不能让他走上歧路。 “对不起。”肖强满脸窘迫。 他刚钻了牛角尖。 “仔细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提出来。”许尽欢当做没听懂,而是转移了话题,“你以后就要负责省城这块的药材收购,药材的检测,挑捡,每个环节都得你亲力亲为,干得好,年底会有分红。” “郑发霖是你的发小,来之前肯定跟你交代过这种小细节。” “看清了签字就行。” 肖强进了大牢,里面教认字,契约条例每个字能认识。 有些组在一起他并不明白。 许尽欢一条一条解释。 肖强总算弄懂了。 第196章 新保镖 许尽欢是个实诚人。 不占他便宜,也不压榨他。 怪不得郑发霖要把她推荐给自己。 这就是个有良心的合作伙伴,她其实不太适合做商人。 商人重利奸诈。 恨不得榨干每个人的利用价值。 肖强为自己小人心思感到脸红,“我签。” 许尽欢没劝他。 签下了契约,又讲述了收购需要的药材种类,每个种类什么要求。 都被她讲得一清二楚。 “既然谈完了,你就先回去找郑发霖,他知道收购的流程,等你送来第一批药材,我检查合格后,就给你结第一笔款。” 肖强满脸激动,离开前向许尽欢鞠躬。 许尽欢心安理得受了。 她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等肖强离开,高成拎着饭回来了,他在门口撞见了满脸激动的肖强,这人留着寸头,身材消瘦,但他一看就是从里面出来的。 怎么会找他媳妇。 不会是来寻仇的? 害怕是这种可能,大步跨进了房子。 看见许尽欢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尽欢,刚才来的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许尽欢还在检查出租的铺子。 越看越喜欢,越喜欢就越想拿下它。 缺钱不说,孙发友也不愿意卖。 “收购药材的,往后是我的合作伙伴,这人是郑发霖介绍来的,从里面出来过。”许尽欢收回目光,抬脚走向高成。 高成剑眉紧蹙,“郑发霖办事不地道。” 不是自己的媳妇不心疼,什么人都敢往来塞。 要是出了事儿可怎么办? 许尽欢不怨郑发霖塞人。 活在人情社会,总是要做一些自己不愿的事。 何况,她也有选择拒绝的权利。 可她没有。 还是想给肖强一个机会,总得让肖强知道,世上还有温情在。 要不然,她遇到麻烦,没人搭把手。 孤零零死在外面,或者遭受非人的折磨。 得多痛心。 “不怪他,也有我的原因。”许尽欢摸摸高成的面颊。 他是吓怕了。 毕竟她换个地方,总要经历不少麻烦的事。 高成因为柔软的手在脸上抚摸,烦躁消退。 “你就是太心善。” 要不是心善,他也不可能活着。 许尽欢不置可否,吃着高成送来的饭,“不像食堂的,你在哪买的?” 食堂是大锅饭,兼顾不了个人的口味。 这份饭显然出自小灶。 “让郑师傅单独炒的,我还损失了一盒烟呢。”高成不抽烟,但他经常会携带烟在身上。 给新兵蛋子缓解压力。 或者,贿赂大厨师傅,给他媳妇开小灶。 许尽欢挑挑眉,“小心思不少呀。” 高成喜滋滋捏着许尽欢的手指,“为你费点小心思总没错,你明天就该回家了?” 时光过得总是那般快。 眨眼功夫夫妻两人就要分离。 高成十分不舍。 他正是黏着媳妇的年龄,有再高的官职有什么用,总不能跟一群光棍混在一起。 “是啊,明天就得回去,诊所的事不能老让小姑父一个人盯着。”许尽欢有点遗憾没时间去面试新来的大夫,“小姑父给他找了个帮手,可这人我还没见过,所以不太放心。” 高成又高兴,又遗憾。 高兴的是媳妇有事做,不需要待家里成天胡思乱想。 遗憾的是,她比自己还忙。 总要挑时间来看他。 而他也不能随意出行单位,要这样做,会受批评。 他也想再升一升,争取把媳妇带在身边。 “你也得增加帮手,希望李兆哥能帮你找个合心意的。”高成不敢催促李兆。 就怕他多想。 没想到念叨李兆,李兆立马就到。 他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一个大概二十七八的姑娘。 听说这个姑娘结过婚,但丈夫突发意外死亡。 她长得很不像女孩子,偏向中性。 长相不精致,也不土气,就属于看一眼很舒服的长相。 “弟妹,高成,她叫闵红梅,是我战友的妹妹,身手不错,我想着让她以后跟着弟妹,不知道你们觉得咋样?” 李兆也明白,他的重心该留在省城。 一边帮忙看店,一边帮许尽欢跑跑腿。 以后她来省城只需要查查账就行。 闵红梅的口音很重,“我很能干,但话不多。” 说完,有点拘谨地看着许尽欢。 同为女人,她心里就没想跟女同志比好看,因为她眼里只有力量。 她自小就喜欢武术。 曾拜过一个德高望重的少林武僧师傅,跟他身边一练就是二十五年。 二十三岁时碰到了押镖的丈夫。 对方也不嫌弃她没有女人味,很疼爱她。 她一度以为两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 没想到她二十六岁时,肚里的孩子都五个月大了,丈夫押送东西时,被人乱刀砍死。 凶手都没找到。 他白白牺牲,落得尸首异处的下场。 而他们的孩子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流掉了,她也伤了身体。 被婆家赶出去,娘家也不要她。 嫌弃她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回娘家住会带坏家里的气运。 还是娘家堂哥见她可怜,才给她介绍了李兆。 许尽欢看着闵红梅结实的肌肉,很是满意,“从今天起,你就跟我身边,工资待遇一月三百,干得好,年底还有奖金,吃穿住全包。” 李兆的工资早就涨了。 一月四百,外加奖金,一年也能有个六千多。 如今他留在省城看着新装修的店铺,职位是经理。 工资自然会重新谈。 闵红梅做梦也没想到她的工资会这么高,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三年了,她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丈夫实在对她太好了。 他离世简直把她当魂魄都带走了。 别人可能会说话不腰疼,你身手这么好,还能把日子过得这么遭。 她也痛恨自己的软弱。 也觉得对不起丈夫和教授她的师傅。 可她是人。 不是冷血动物。 “谢谢,真的谢谢。” 同为女人,许尽欢能理解她的不容易。 别看她打扮不像女人,可她的性别摆在那里。 女人大部分都是感性的。 这是生理结构造成的。 不能说她矫情。 “闵姐,合作愉快。”许尽欢伸出手,她的掌心经过这段时间的保养,老茧已经彻底没了。 掌心十分细腻。 闵红梅握手前,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我会拼命护着你。” 就像我丈夫护着我一样。 这话她放在心里默默说着。 第197章 两人约会变四人 许尽欢收留她,给她这么高的工资,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护着她,自己才有饭吃。 “闵姐,会开车吗?”许尽欢不动声色抽回手。 闵红梅的手心很粗糙。 虎口处有茧子。 可见她平时练武多么刻苦。 “会的。”闵红梅没有藏着掖着。 会就会,不会就是不会。 就是不会,她也得努力学会。 时刻为雇主着想,这是保镖该做的事情。 这话也是她丈夫说的。 “那就好,往后辛苦你开车带我,必要的时候,还得麻烦你教我小姑姑学会骑摩托车。” 许尽欢真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之前想着让李兆教,那是迫于无奈。 现在有了闵姐,两者身体接触都没什么问题。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闵红梅真是惜字如金。 多余的废话一句也不说。 许尽欢其实也不是个话多的,她觉得这样挺好。 敲定了闵红梅当贴身保镖,李兆就得重新安排工作。 许尽欢把药店管理事项交代一遍,约定半月查一次账。 她不在身边,就把账送去给高成。 李兆兼职会计。 她会重新招聘药店销售人员,暂时定女同志。 年纪范围在二十到五十五岁。 必须是医学专业毕业的。 或者从事过医学相关的工作。 毕竟是卖药的,要是不懂这些,还得花时间去培训。 她没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培训老师。 总不能厚着脸皮让她去把婆婆押过来,从头到尾手把手教。 这相当于亲自带徒弟。 邬翠梅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她手下还跟着一帮学生呢。 各个都像嗷嗷待哺的鸟,希望她填鸭式把医学知识塞进他们的脑袋。 交代完这些基础的事情,许尽欢提到了薪资,“李兆哥,暂时工资给你定一月四百,要是药店销售业绩不错,给你销售额的百分之八。” “你觉得怎么样?” 有压力就有动力。 李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总不能跟她屁股后面当一辈子的保镖。 钱可以随着时间推移增长。 可久而久之,会传出去闲话。 说他死心塌地跟着自己不挪窝,两人没一腿鬼都不信。 何况,她和高成不在乎,李兆媳妇能不多想吗? 多金,漂亮,有本事的女老板,勾勾手指头,李兆不为所动,那就是傻。 “都听你安排。”李兆也没有异议。 给得够多了。 “从今天起,你就盯着这边,需要采购什么药,我这边回去想想,楼下药材回收,你也盯着点,一旦有新药材送来,及时打电话给我。” 许尽欢做了一系列部署。 李兆拿着小本本,一条一条记下来。 下午就属于她和高成的独处时间。 两人还没正儿八经地约过会,他们首选省城的森林水上公园。 这个时候公园的游玩项目,除了划船,拍照,野餐外,就没有别的。 高成出门揣了不少钱,充当约会资金。 他换了一身休闲衣服,花衬衫的领口挂着一个蛤蟆镜。 脖子上挂着单反海鸥牌相机,一手拎着许尽欢的手提包。 而许尽欢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 脚蹬白色高跟露趾凉鞋。 撑着小花伞,两人并排穿梭在高耸入云的人形栈道上,高成时不时让许尽欢摆个姿势。 就听一声声咔嚓。 许尽欢美丽的瞬间被相机记录下来。 这是新奇的体验。 上辈子就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高成把相机递过去,让许尽欢查看照得好不好。 “这张胖了。” 许尽欢指着其中一张,一脸嗔怪。 也许直男都是这种审美。 觉得很好看,哪里胖了。 有话曾说,饺子要吃烫烫,女朋友要找胖胖的。 许尽欢被他的歪理气得抬脚要踹他,就这个功夫,她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 高成见她眼睛看着某个方向。 许尽欢赶紧拉着高成,穿过绿树成荫的栈道,来到一处长廊,廊下是湖泊的一角。 荷花挤得热地闹闹。 而恰好在走廊的斜拐角,有两道身影凑在一起。 “他们之前不是相互看不顺眼,怎么现在又黏糊糊的?” 许尽欢躲在一处芭蕉叶下,偷偷看向不远处。 高成对她的行为表示无奈。 管他们是幕天席地做羞羞的事。 今天是他们的约会。 “尽欢,你就这么喜欢偷听墙角?” 高成一脸委屈,难道在许尽欢眼里,他还不如那两人有吸引力? 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 许尽欢也不例外。 何况,约会的两人不是陌生人,而是周青青和贾成。 半月前,周青青指着贾成的鼻子骂,让他别癞蛤蟆吃天鹅肉。 这才过去多久。 两人就能甜甜蜜蜜凑在一起,吃着奶油雪糕,拍着照片。 笑得很甜蜜。 “这两人凑一起准没什么好事。”许尽欢心头不安,就怕周青青因爱生恨,拉着贾成密谋伤害高成的事。 她不想救回来的丈夫,栽在别人身上。 “要不我过去探探路?”高成把相机挂在脖子上,抬脚就要走。 许尽欢一把拉住。 要去也是她去,怎么能让高成羊入虎口呢。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时,亭子里穿着蓝白色长裙的周青青站起身,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许尽欢做贼心虚,拉着高成就要走。 周青青的声音传来,“嫂子,高成哥,既然遇见了,那就一起坐坐呀。” 哎呀。 竟然被发现了。 现在躲让,也没有用。 不如主动现身。 想通后,许尽欢拉着高成的手从芭蕉叶下冒出来,她脸上八卦之色变成了笑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青青妹妹,真是好巧呀。” 巧个屁。 周青青在心里骂道,脸上依旧笑嘻嘻,“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咱们会在森林公园碰见,相遇是缘分,那就一起逛逛,顺便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 高成和许尽欢脸色微变。 两人真走一起了? 那鲁智呢,被撬墙角了吗? 要真是这样,鲁智这个混混太没用了。 两人怀着疑惑,来到了长廊一角,正式跟贾成见了面。 两个成四目相对时,只有贾成傻了傻眼。 显然他并不清楚世上还有个和他长相几乎一步一样的人。 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遗落在外的亲兄弟。 第198章 要我示范一遍? “高成哥,嫂子,这就是我的男朋友贾成。”周青青亲昵地挽着贾成的胳膊,把他往前带带,“贾成这是我的邻居哥哥和他媳妇。” 贾成从恍惚中回神,笑着打招呼,“你们好,我是青青男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们。” 他眼睛一直盯着高成。 心中有千言万语,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而这个难题,周青青贴心地给解决了,“高成哥,你们两个长得这么像,应该很缘分,不如去旁边聊聊,指不定会有很多共同话语。” 高成不为所动。 他虎视眈眈盯着周青青,就怕他媳妇受到伤害。 周青青心如刀绞。 他们之间就这么没有信任感吗? 她要真对许尽欢下手,有千万个方法让对方生不如死。 “嫂子,我长了一副让人不放心的脸吗?”周青青扭头看向许尽欢,笑眯眯问。 许尽欢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吩咐高成别走远。 高成自然会听媳妇的。 千叮咛万嘱咐,一定有事要叫他。 这才同贾成并排离开。 走廊一角只剩下她们两人。 周青青脸上笑意减少,“许尽欢,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 “你这话我就不懂了。”许尽欢选择靠花坛的位置坐下,她可不想跟周青青赌人性。 说不定这家伙把她推进湖里。 湖水太深,容易被淹死。 淹不死,也会被吓出毛病来。 “别装傻充愣,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找了个替代品。”周青青步步紧逼,来到许尽欢面前。 俯身看着面前这张因为爱情滋润的容光焕发的脸。 心里的嫉妒藏不住。 她多想毁了这张脸呀。 可她不能。 这个地方也不适合,她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属于她的人被抢走。 抢回高成,成了她此生的执念。 “你自己心脏,想的东西就脏,但凡你理智点,洒脱点,就不会钻牛角尖。”许尽欢不后悔偷跟周青青。 要是能听到点啥不挺好的。 如今她看清了,对方就是在拿贾成当替代品。 当替代品感受到侮辱,就会反击正品。 到最后受伤的还不是高成。 “你够了,谁允许你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的。”周青青急言令色,“要不是我找药控制住高成的病,他能好端端活下来,供你差遣。” “许尽欢别仗着自己有几分破本事,就消除我的功劳。” 许尽欢直接站起来,抬脚往高成所在的方向走去,“你给高成带了药不假,但你带的药有致瘾性,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他的结果只有死亡。” “不可能。”周青青当即反驳。 “别自欺欺人了,你自己明明知道这药有副作用,而你选择忽视,说到底你只在乎功劳,而不是真的喜欢高成。” “喜欢一个人是希望他更好,而不是选择毁掉他。” “周青青,你是个不错的姑娘,但你思想太狭隘。” 许尽欢也算是内心剖白,劝她放下。 但误入歧途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只会在乎自己的想法。 周青青眼眸微闪,下一秒伸手去抓许尽欢的胳膊,在许尽欢回头时,她的身体倒向花坛的方向。 “啊……” 惨叫声响起。 许尽欢眼睁睁看着她跌在芭蕉树丛中,发出刺耳的叫声。 高成随时关注这边动静。 听到惨叫,看到芭蕉树晃动。 快速跑过来,发现许尽欢安然无恙。 提着的心落回肚子,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许尽欢一脸无语,“她自己掉下去,想栽赃陷害我,我也很无奈呀。” 其实,她有点遗憾。 周青青使用苦肉计,那就做得更绝点。 直接往旁边的湖里跳,效果肯定会更好。 但她胆子像鹌鹑,肚里装着一肚子坏水。 “青青,你怎么样?”贾成从栈道跑下去,快速来到芭蕉树丛边,低头看向背面倒在芭蕉树叶上的周青青。 她看似很轻,但因为重力势能,直接咋断了几根芭蕉树枝。 人摔在湿漉漉的地上。 绿色长裙外翻,露出白皙的小腿。 小腿划破了几个口子。 被衣服遮挡的后腰和屁股也火辣辣得疼。 为了栽赃陷害,可谓是下足了血本。 “嫂子,我只不过跟你说我男朋友和高成哥八成是亲兄弟,你就发狠把我推翻摔下来,你心肠太歹毒了。” 周青青是真疼地掉眼泪。 许尽欢白眼翻上天。 要此刻站在面前的是窦娥,哭出血泪,也未必是周青青的对手。 而她许尽欢不一样。 她没做恶毒的事,别想栽她身上。 “我确实该恶毒点,应该揪着你的头发,一脚把你踹湖里,而不是看着你主动跳进芭蕉树丛,冤枉我。” “周青青,做人还是要点脸的好,省得被戳穿,老脸都丢光了。” 周青青就知道许尽欢不会轻易承认。 她扭头看向贾成,“阿成,今天这亏咱们是吃定了,我说再多,嫂子也有更多的话等着我。” 看着她委委屈屈的样子,贾成自然要站在周青青这边,“今天这事搞不清楚,就不能走。” “光天化日之下把人往芭蕉树丛推,要是运气不好,可能会被树杈戳伤要害而没命。” 贾成声讨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很清楚。 配合周青青哭泣声。 直接把许尽欢定性为坏人。 坏人许尽欢很无奈。 难道要她亲自示范一遍? “要查可以,真相一旦显露,别怪我不讲情分。”高成对周青青仅剩的情分彻底消失。 周青青盯着冷酷的神情,心头一阵慌乱。 不会刚才的情形,不会被高成看见了? 但她还是想抱着侥幸。 “高成哥,我支持你还嫂子一个清白。” 她把清白咬得很重。 高成觉得他中毒不浅,已经病入膏肓了。 既然想死,那就成全她。 “尽欢,你看见小树边那个摆姿势的女士了吗?”高成柔声细语。 许尽欢不由挑眉。 这是找到证人了。 “看见了。”她心中激动,看来不需要她当恶妇,就能自证清白。 “去找她说明来意,让她把相机暂时借你一会,要是不愿意,给她一百块押金,证据必须掌握在咱们手中。” 高成推着许尽欢的肩膀往前走。 躺在芭蕉树丛里碰瓷的周青青急了,她没想到会有证人。 这要是被拍上她嫁祸的那一幕。 那就真没脸了。 第199章 你发什么神经 “嫂子,你别走,是我不小心掉下来的,怕丢脸,这才……” 高成冷笑,“你一句怕丢脸,把害人的帽子扣在我媳妇头上,要不是有证人,我媳妇就得进去。” “周青青,自从我媳妇嫁给我后,你就三番五次找麻烦,我媳妇看在我的面上,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忍耐,换来的是你变本加厉的伤害。” “今天必须深究。” 高成丢下冷酷的话语,径直去追许尽欢。 “高成,你别走。”周青青这下是真怕了。 高成对她的厌恶凝成实质,往后肯定不会再看到她。 这也就勉强接受了。 但被送进去,她就得劳烦家里人。 而且她现在在文工团任职,诬陷别人的坏名声传出去,她就真没脸待了。 高成不理会。 继续往前走。 陷在芭蕉树丛的周青青像搁浅的乌龟,好半天都翻不了身。 把怒气撒在贾成身上。 “你是木头吗?还不快拉我一把。” 贾成没有行动,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她狼狈的一面。 “贾成,你要造反吗?” 周青青觉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跟她甩脸子。 “周青青,你到底拿我当什么?”贾成只是出身不好,又不是智力有缺陷。 他是个人。 更是个男人。 男人最注重自尊心。 可以把他当替身,但不能瞧不起他。 呼来喝去真当他是个软柿子。 “贾成,你别以为当了我的男朋友,就想堂而皇之做我的主,我捏死你,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周青青总算从把芭蕉树丛爬出来。 绿裙子压得皱巴巴。 小腿在流血。 整个人特别狼狈。 “你确实够厉害,但今天你碰到了更厉害的人。”贾成丢下这话,头也不回离开了。 “贾成,你给我站住。”周青青看着挺拔的背影从面前消失,心里不由一紧。 这种感觉来得突然。 她都不知道是什么。 顾不得被高成追究,一拐一瘸跟上去。 拉贾成衣袖,对方冷酷甩开。 周青青急得小跑两步,“贾成,你发什么神经,给我站住。” 贾成又没拿工资,说站住就站住。 他脾气来,还挺执拗。 快速往前走。 周青青追得太急,没看见地上的凸起的一块石头,重重摔在地上。 这下真伤到了。 脚踝一疼,人就摔在了地上。 这回不是装的。 是真疼。 疼得她满头大汗,嘴唇发白。 “阿成,我的脚疼,快送我去医院。” 任凭周青青怎么呼唤都没用,贾成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这一幕被许尽欢两口子看在眼里。 她无限唏嘘。 “这是爱而不自知呀。”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对贾成有意思。 不管是当替身,还是因替身爱上对方。 总之,她自己沦陷了。 “心肠那么歹毒,你还替她说话,今天这事必须给她一个教训。”高成眼里没有赞许,只有厌恶。 他确实找到了人证。 直接掏钱拿下来对方的胶卷。 等回去洗出来,就送到周家,再送到周青青手里,她要有心,往后彻底不出现在他媳妇面前,这事就暂时按下。 要是还不消停,直接堵了她的后路。 许尽欢倒没想到高成这么决绝,“你就不怕彻底断了高周两家的关系?” 他们两家的关系几年前就彻底断了。 现在修复没有用。 他不想看见周青青出现在他们面前。 也不愿意看到周青青伤害他媳妇。 “以后碰见周青青就绕道走,别像今天一样太好奇往上凑,要不是有证据,把她吓跑,恐怕你今天得进去接受审查。” 高成重重刮了一下许尽欢的鼻子,“以后看热闹的毛病改了吗?” 不改也得改。 约会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终止,反而两人愉快划船,吃奶油冰激凌。 一起牵着手漫步在天然栈道。 没有人的地方,两人肆无忌惮亲吻了许久。 高成激动得不像样子。 紧紧抱着许尽欢,笑着问,“这么久了,还没什么动静吗?” 能有什么动静。 许尽欢一脸茫然。 她没往孩子方向想,自然就没t到高成的意思。 高成深深叹口气,目光落在许尽欢平坦的腹部,“看来我努力得还不够,这么久都没传来好消息。” 许尽欢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肚子上恍然大悟。 “你说孩子呀,那自然是不可能有了。” 她的话一下子刺激到了高成,高成紧张地抓着她的手,“尽欢,是我身体没恢复好,所以努力没用吗?” 看他急出了一脑门的汗,许尽欢赶紧帮他擦擦,“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咱们都年轻,处在热恋期,这孩子肯定不适合来。” 怀孕跟情绪有很大关系。 要是不想要,再努力,孩子未必就会到来。 高成听到不是他的问题,悬着的心落回肚子,“不是我的问题就好,要不然,爸妈得撕了我,尽欢,咱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高成太执着当爸爸了。 许尽欢也不能强迫他当丁克,只能柔声劝,“再过几个月,等你我身体做好接纳孩子的准备,咱们就要孩子。” “要是没有充足准备,更没良好生活习惯,孩子会有很大几率不健康。” 科学备孕是有道理的。 高成一知半解,但他这人有个优点,那就是听劝。 不再纠结生孩子,反而拉着许尽欢去搞定野外过夜的事。 原谅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她原以为农家乐这种游玩项目,是千禧年后的消遣方式。 没想到,今个被她遇见了。 高成经过陆沉的帮助,找了个钓鱼,休闲采摘的农家乐。 与其说是农家乐。 不如说是农家庄园。 庄园主人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农民。 而是拥有几百亩山庄,树林,果园的农场主。 专门开辟出一块地方出来,供有身份,有时间的人消遣。 今天许尽欢沾了高成的光。 两人挑选了一间靠果林的房间,找了个凉亭。 凉亭旁边不远处就是个水塘。 里面养了不少鱼。 可以进行垂钓,竟然也是按照小时收费。 一小时十块钱。 一张大团结能不能换来八斤的鲤鱼,都看运气。 许尽欢不喜欢钓鱼,但她喜欢陪着高成。 用玉米拌成的鱼食,用一根铁钩钓着,丢入水中。 静等鱼儿上钩。 第200章 主动上门收徒 许尽欢脑袋靠着高成的肩膀,嗅着他身上冷冽的味道,有点昏昏欲睡。 “累了?” 高成也不嫌热,脑袋微偏,犀利的眉眼从帽檐下露出来,眼里的光芒十分温柔。 腾出一只手握着许尽欢的手。 “不累,就是环境太安逸想睡觉。” 湖边有蚊子,但烧点艾草就可以全部消灭。 农场主也不会让蚊子咬着客人。 体验感太差,会损失大量客人。 “那就靠着睡会。”高成不算痴迷钓鱼,但他很享受钓鱼相处的时光。 回屋里,他容易失控。 人生在世总不能天天想着那档子事。 何况,前两天体能测试,他就丢了第一名。 没人笑话他。 因为知道这几天媳妇来了,一次两次还行。 次数多了,就容易丢失威信。 他又带着省城第一支人特种大队,不想扣上怂包的帽子。 “鱼上钩,就叫我。” 许尽欢双手环着高成精瘦的腰身,脑袋靠着他坚实的后背,闭上眼睛休息。 两人享受片刻的安宁。 谁料不到五分钟,熟悉又欠揍的声音从树林一头传来。 “许尽欢,这么巧呀。” 刚摸到周公手的许尽欢就被唤醒。 微微扭头,便看见穿着酒红色衬衫,黑色休闲裤的覃天赐从果林一头走来。 他不是一个人。 这次带了好几个年轻伙伴。 男女数量相等。 而覃天赐身边跟着一个妆容夸张,个头高挑,看不出年龄的小姑娘。 戴着拳头大的耳环。 嚼着彩色泡泡糖。 走一步,吐一个彩色泡泡。 “你不在家复习考试,怎么跑省城来消遣了?”许尽欢调整状态,直接站起身,偷偷活动僵硬的身体,“你家老爷子舍得让你出来?” 覃天赐挣脱小姑娘的手,笑着走上前。 看着高成手握鱼竿,“比比?” 说完,不等高成开口,又回答了许尽欢的问话,“老爷子让我玩几天,往后就得闭关学习。” 覃老爷子犯了所有爷爷奶奶都会犯的错。 那就是过分溺爱孙子。 覃天赐就是这般溺爱毁掉的。 “老爷子身体调养得怎么样,我昨天跟霍世佳通了话,他们团队的事情已经处理结束,用不了几天就会来省城进行手术。” “正在积极配合,我看爷爷状态不错,所以才敢出来放松。”覃天赐不想当电灯泡,“你们两个先玩,一会烤好了鱼,我让人给你们送两条。” 说完,就要走。 不料,默默跟他身边的小姑娘突然开了口。 “相请不如偶遇,碰到了,咱们坐一起钓钓鱼,聊聊天,等聊熟悉说不定能谈谈生意。” 许尽欢静静看了对方一眼。 没能看出她是谁。 送上门的生意指不定有毒。 许尽欢直接拒绝,“今天身体不好,不适合谈生意,覃天赐,你先带着你们朋友去玩。” 小姑娘眼眸微动。 没想到许尽欢竟然拒绝了送上门的生意。 她心中不满,却没有直接反驳。 “希望咱们有机会谈谈合作。” 覃天赐深深看了眼身边的小姑娘一眼,这人其实他不太熟悉。 主要是圈子里的人介绍的。 能玩,会玩。 他才会把对方带出来。 没想到在许尽欢面前擅作主张,这一举动惹得他不开心。 没有直接博她的脸面。 但一会到了游玩地,可以直接分开。 “许尽欢,晚上我来找你谈事。” 说完,他带着几个人离开。 等到了较为隐秘的地方,覃天赐直接翻了脸,“杜清辉,你什么意思?” 此女名字偏中性,也好听。 但人不如名。 行事作风不符合她的风格。 幸得许尽欢脾气好,要不然,他们没得做朋友。 “能被你认可的人自然不会差,一回生二回熟,我就单纯想和她认识认识,也没强迫她必须和我谈生意。”杜清辉不以为意,“天赐,你这么紧张她,难道有点别的心思?” 覃天赐直接火大,“杜清辉,你别没事找事,信不信乱说,老子打掉你的牙,话不投机,你可以走了。” 两人瞬间剑拔弩张。 身边的几个伙伴纷纷开口劝。 “天赐,清辉,咱们好不容易聚一起,你们两个都好好的。” “就是呀,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没必要毁掉咱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 “天赐,你是个男人,大度点,别跟清辉计较,她也是好奇,并没有恶意。” …… 覃天赐自然不想跟他们理论,却也不会跟杜清辉走一起。 “你们自己玩,我去跟朋友汇合。” 丢下这话,他抬脚离开了原地。 众人面面相觑,覃天赐来真的呀。 这可是个冤大头。 出钱出力,出资源,失掉这么好的冤大头,往后他们就得花费不少钱。 帮忙劝的几人纷纷又把矛头针对杜清辉。 “清辉,你来之前好好的,怎么见到许尽欢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是呀,许尽欢这人咱们又不认识,你非上赶着惹她,谁知覃天赐这么维护她,这下好好的玩闹局,被你毁了。” “好了,不说这些,咱们几个去找天赐,把他劝回来。” 有两个男同志结伴往覃天赐离开的地方走去。 剩余的五个人纷纷看向杜清辉。 杜清辉神色晦暗不明,然后一言不发直接离开。 两个组局的人都离开了,他们这些蹭吃蹭喝的,留下来真是尴尬。 一时间不知道该选择跟着杜清辉,还是跟着覃天赐。 毕竟他们都是墙头草。 墙头草们为选择跟谁而绞尽脑汁,许尽欢看着面前笑成菊花脸的聂国胜满头黑线。 这位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实习生。 他是仁和主治教授。 一天二十四小时能当四十八小时用,今天竟然主动找到了她,说收徒的事。 她不是野蛮生长的野蛮派。 她有师傅。 师傅就是李建唐。 手把手教授医学知识。 一事不烦二主。 她还是觉得跟着李建唐就很不错。 “你这丫头研讨会的时候牙尖嘴利的,这会怎么哑巴了,难道我拿不出手?”聂国胜是个大刺头。 如今老了,那就是老刺头。 别看老刺头老了,但威力比年轻时更大。 “拜师不应该是徒弟去找师傅,哪有师傅准备拜师礼上门找徒弟的,这是倒反天罡呀。”许尽欢看着面前一堆东西。 第201章 可以横着走了 都是京都特产,有铁盒子装的稻香村糕点,也有友谊商店买的护肤品。 更有烤鸭。 聂国胜不在意地挥挥手,“我乐意。” 一句我乐意就把许尽欢所有的话,堵回了喉咙。 她呆呆看向礼物,又看向旁边一言不发,拎着鱼上来的高成。 救救她。 这个场景她不擅长呀。 上辈子就没人追着让她当徒弟,这辈子可能是老天长了眼。 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还有老教授跑上门求她拜师。 真是好不真实。 高成拿着活蹦乱跳的鱼,笑着开口,“今天这条鱼很应景,尽欢,你赶紧动手烤鱼,然后拜下师傅。” “鱼好,人老了,就只能吃鱼,这条鱼看着有七八斤重,一半红烧,一半烤了,顺便你去果园找点应季的果子,吃完这顿拜师宴,一月后,你就来仁和医院学习交流。” 聂国胜一锤定音。 许尽欢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何况,她也不想拒绝。 主动带着礼物上门的师傅哪里找。 当即麻溜地把鱼做成了两种口味。 扑通一下跪在对方面前,“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聂国胜激动得手抖。 他其实不缺徒弟,跟在他身边的徒子徒孙都有几十个。 可每个人都没有许尽欢这样有魄力。 不是否定他们的专业技能,也不是说他们不优秀。 而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他们都规规矩矩,有什么委屈,都憋在心里。 张口回怼对方压根不敢。 只有许尽欢敢。 这特别投他的脾气,两人就这样一拍即合成了师徒。 “吃了你的烤鱼,从今之后你就由我罩着,到了京都仁和医院,该怎么学习就怎么学习,谁要是敢为难你,你就跟我说。” 有个厉害师傅的好处,这就显现出来了。 走哪儿都可以横着走。 许尽欢也不是一个狗仗人势的性子,可架不住心里得意。 有个厉害的师傅比什么都强。 就比如她有小姑父李建唐。 从小就跟着他学医,小小年纪掌握了不少医学知识。 又凭借上辈子的经历,成就了今生的她。 “师傅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 人逢喜事精神爽。 许尽欢欢天喜地为师傅鞍前马后,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聂国胜也是眉开眼笑。 这个像璞玉一样野生的徒弟,总算被他标记了。 以后谁想抢,都没门。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想法是一致的。 抛弃了临时朋友的覃天赐,匆匆忙忙跑过来,发现许尽欢正对着一个老头献殷勤。 而这个小老头他也见过。 就是上次研讨会的负责人之一。 是个大佬。 谁知今天会在这个果园子碰见,看着跟许尽欢关系斐然。 看这样子是拜师了? 没想到,当初的一句戏言竟成了真。 许尽欢的命也太好了。 有大佬主动上门要求拜师,这大佬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来自京都。 又是行业内最权威的大夫。 走出去,只要提自己的老师来自京都,而且身份地位不低。 多少人得羡慕死。 他就很羡慕。 嫉妒倒没有,毕竟两个人是朋友,许尽欢好了,他这边也能好。 抱着为朋友道谢的心态,小跑着凑上去,“许尽欢恭喜你呀。” 恭喜你拥有这么好的师父。 许尽欢心情也很不错。 什么周青青,还有突然发疯的杜清辉。 此时她们压根影响不了她。 “留下来吃点饭,到时跟我师傅聊一聊你爷爷的事,过两天霍世佳的团队会来省城,我也会把我师傅和我小姑父都叫来。”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 覃天赐恨不得给许尽欢磕一个。 这可比那一些蹭吃蹭喝的狐朋狗友要好太多。 那帮人只想着从他身上获取好处。 许尽欢不一样。 只给他提供帮助。 从今天起,他就叫对方姑奶奶。 “姑奶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覃天赐麻溜叫上了姑奶奶,没有一丁点被强迫的意思。 许尽欢对他能屈能伸的性格表示佩服。 聂国胜也看到了覃天赐。 这是一个很讨喜的后辈。 不过他的关注点并不是对方长得好看,也不是觉得他嘴巴伶俐。 而是他爷爷的病。 这是很典型的开颅手术。 他也不敢托大,说自己就能治好对方。 何况这么好的机会,他们都该利用起来。 “小伙子,你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听说过两天我徒弟要给你爷爷做开颅手术。” 聂国胜开口询问病情。 覃天赐受宠若惊。 好比大佬直接点名,说你这小伙子我看上了。 当然是看上他的优点,而不是他的长相。 老人家活了一辈子不可能临了,栽个跟头。 “吃上了姑奶奶开的药,我爷爷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他也很有信心进行这次开颅手术。”覃天赐手脚都不知道放哪。 要不是碍于场地有限,他得一头跳进水里,再来几个嘴巴子。 感受一下他没有做梦。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又受过不少苦难,单子国肯定要比一般人要差,你们这些做儿孙的,平常也要注意老人家的身体,还有得对医生有信心。” 聂国胜当了三十年的大夫,什么样的病患没有遇到过。 慌张的,哭哭啼啼的,不讲理的,还有固执的。 更有不放在心上的。 总之情绪奇奇怪怪,但大部分的人都很担心自家长辈。 “这个我知道,我爷爷是老红军,思想觉悟比我们要高,他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不会怨怪别人。” 覃天赐对自家爷爷很佩服。 也是最心疼他的。 自然希望这场手术没有任何风险。 可做什么事情都有风险,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老人家的思想觉悟很高,做小辈的也要好好学习,既然来了,那就坐下来吃点。”聂国胜很喜欢热闹。 以前因为他刺头的脾气,被人陷害。 丢去乡下呆了好些年。 各种思想教育,一点都没少,最重的活,吃最大的苦。 有时三天只能吃一顿。 病了自己找药吃,累了自我调节。 他在牛棚里住了好些年。 身边敢接近的人不多,就是愿意接触,那也是偷偷摸摸。 等平反后,回到了单位。 他就往人多的地方凑,一次两次大家不当回事。 次数多了,还以为他是个老变态。 好在他高,有多少人特别为难他。 要不然日子就不好过。 有了覃天赐,氛围一下子火热起来。 第202章 你个逆孙,给我滚 四个人热热闹闹聚到了黄昏。 聂国胜毕竟年纪大了,闹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直接回到房间休息。 许尽欢嗨过了头。 回屋拉着高成胡闹,高成意志力再强,还是被许尽欢直接拿下。 刚强的意志力还是被摧毁。 整个过程又被动,又激烈。 隔壁的覃天赐是单身汉,却经历过情事。 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直接走出房间。 谁知竟然在走廊碰见了杜清辉。 而杜清辉不是一个人。 她堵在聂国胜的门口,神情特别激动。 仿佛在控诉什么。 这太意外了。 他不敢贸然上前,只能找个角落藏起来,隐隐约约听到杜清辉抱怨,“外公,我好歹是你的亲外孙女,身上流着你的血液,想要跟着你学习医术,你嫌我碍手碍脚,怎么转眼的功夫就收了一个乡下女人。” 杜清辉身份不简单。 没想到竟然来自京都,这个是聂国胜的外孙女。 她对许尽欢的恶意就说的通了。 “你少提什么乡下女人,你这种狭隘的心思,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聂国胜的语气里没有对外孙女的疼爱,只有无尽的厌恶。 按理说不应该呀。 他们毕竟有血亲关系,再大的误会也能够解除呀。 覃天赐好奇心溢出了屏幕。 他恨不得走在对方面前,拿着瓜,蹲在那里一边吃,一边听他们两人讲八卦。 这个想法却只能想想。 要真敢跑出去,聂国胜人老,难道不要脸吗? 树活皮,人活脸。 聂国胜又是仁和的教授,深受众多人的爱戴。 他的脸面可不是别人的鞋底子。 “不喜欢,那是因为你有了喜欢的人,你都这把岁数了,还盯着一个二十岁的女人,你要不要脸?” 杜清辉的话特别难听。 聂国盛气的呼吸急喘,“你个逆孙给我滚。” 哪有这样说外祖父的。 “我看你就是被戳中心事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人家的男人是军人,你胡乱插手他人的姻缘,小心晚年不保。” 杜清辉丝毫不顾亲外公的脸面,明显察觉到他面颊发青。 单手捂着胸口,一副要气晕过去的样子。 杜清辉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藏在角落的覃天赐,刚打算要出去,谁知聂国胜栽倒在距离他五米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他险些被吓死。 飞一般地跑过去,帮忙掐人中。 他本来就不会医术,也就跟着许尽欢他们训练过一段日子。 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忙碌了几分钟后,聂国胜总算从昏厥中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覃天赐汗津津的脸。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你救了我?”聂国胜也不可能装傻,这个时候装傻充愣,那就有点忘恩负义。 “我也是路过,没想到看见聂老在走廊上,随手就把您给救了,你这会身体还有哪里感觉不太舒服,我去找姑奶奶来给您看看。” 姑奶奶自然指的是许尽欢。 聂国胜摇了摇头。 “都这么晚了,不用打扰她,而且我已经没事了。” 家丑不可外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覃天赐懂他的心理。 可许尽欢是他新收的徒弟,未来肯定会和杜清辉面对面。 现在没个防备,往后可能会成为刺向她的刀。 覃天赐自然是向着许尽欢的。 两个人不打不相识。 一路走来也见证了不少风风雨雨,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要为好朋友争取利益。 他怎么可能偏向杜清辉? 就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看一眼都觉得头疼。 “聂老,说句您不爱听的话,这种事情最好让您徒弟知道,要是赶明她们撞见了,一言不合,互相拆老底,吃亏的可是您的徒弟。” 聂国胜手掌放在心口。 其实他的心脏不太好。 也跟那时候特殊时期有关,众人为了活下来,举报亲友,举报亲爹妈,与他们划开界限。 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他的心脏就是在那时候坏的。 心脏衰弱。 要是不及时调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他已经很小心了。 谁知还是会被伤到。 “行,那就劳烦你给我把人叫来。”聂国胜回到自己屋里,坐在沙发上,眼睛看向了窗外。 今晚的月亮有点圆。 他的记忆不由回到了十年前。 那是一个让人痛心的夜晚。 他如往常一样下班,刚回到家,手里的包没有丢下,满身的疲倦也没有消除。 大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接着闯进来好多人。 为首的是他的小女儿,这个被他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一样疼的女儿,竟在关键时刻成为捅向他的一把刀。 这一刀伤了他的元气。 也彻底把他的心给伤透了。 他下放的那几年,在牛棚里绞尽脑汁想,就是想不明白,亲女儿为什么会这么做。 而杜清辉就是小女儿的二闺女。 长相和小女儿一模一样。 尤其是眉眼处的内颗痣。 像是粘贴复制一样。 除了样貌外,还有她的脾气性,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都不敢想象,老天为什么会开这种玩笑。 就在他神伤的时候,许尽欢匆匆来了。 手里拿着速效救心丸。 走上前不问别的,先把药塞到了他的嘴里。 “先别说话,我帮你把把脉。” 速效救心丸要含在舌根下,这样才有效用。 聂国胜瞧着许尽欢乱糟糟的头发,没有系对称的纽扣。 两两一对比,他就越发的心酸。 有血亲关系的外孙女恨他要死。 见了两面直接收为徒弟的许尽欢,满心满眼都在担心他。 谁说没有血亲关系,就不能处成一家人。 这不就是例子。 “你的心脏之前受过重创,一直没有恢复好,后来恢复工作没有按时休息,心脏负荷越来越大,导致情绪波动后,会突发心脏痉挛。” “师傅,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有些事情没必要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儿别往心里搁。” 这一看就是被人给气着了。 覃天赐也好心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 今天一张口就对她恶意满满的杜清辉,竟然是师父的外孙女。 这也就说通了,为什么一见面就不对付? “你这医术确实不错,一下子查出了我多年前的毛病,那就由你帮我调理。”聂国胜竟然还能笑出来。 能笑出来,那就说明已经放下了。 人总是执着于过去,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第203章 我没看错人 “你的身体我肯定会负责好,只是你自己也要进行自我调理,你要是想不开,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有办法。”许尽欢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你刚收我当你徒弟,不能只让我挂个名,让我享受不到任何福利。” 把占便宜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估计也只有许尽欢了。 “你个小丫头,我没有看错人。”聂国胜哭笑不得。 “既然碰见了,那我就讲讲我家里的事,可能有点冗长,有点枯燥,有点让你不敢相信人性,那我也得讲。” 聂国胜自嘲开口。 他和妻子生了三个孩子。 老大是个儿子,大概十八岁那年参军死了。 老两口的精气神一下子没了。 就有点疏于管教家里剩余的两个孩子。 老二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闺女,凭借一己之力考上了华清,在华清物理系。 后来直接参加秘密研究。 这一走也差不多有十年。 没有任何通信也没有消息。 他这个女儿就当没了。 至于老三,因为愧疚,事事让着她,要星星还会给月亮。 没想到伤他最深的还是小女儿。 妻子在下放的第二年就病死了。 大部分原因他也明白,是因为愧疚,也是因为心痛。 “杜清辉在我回到京都医院,专门跑了几趟,要求我给她解决工作,我直接拒绝了,不是因为冷酷无情,而是她不是学医的这块料。” “可杜清辉不这么认为,觉得我是在记恨她妈做的事,我们两人见面,次次都不愉快。” “今天就把我给气晕过去了。” 聂国胜的每个皱纹里都藏着苦涩。 许尽欢也饱受过这样的折磨,可真难熬呀。 所以她感同身受。 拍了拍师傅布满皱纹的手背,“自始至终都不是你的错,所以你没必要全怪在自己身上,既然我做了你的徒弟就不怕麻烦。” 不服气就正面跟她来说。 搞什么小动作,她也不怕。 “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就放心了,不过谁要敢欺负你,你就跟我直说,不会因为对方是我的外孙女,就强迫你低头认错,咽下所有的委屈。” 做他聂国胜的徒弟,胆子和本领缺一不可。 更重要的做事可以随心所欲。 “我可把这话当真了,下次碰见了,我会毫不留情动手。”许尽欢努力让聂国胜开心。 聂国胜强打精神头,用许尽欢聊了聊。 最终抵挡不住困倦睡了。 许尽欢自然不能单独照顾,找来自家男人,由他陪床。 这一夜可把三人担心得够呛。 因为半夜的时候,聂国胜突然昏厥。 许尽欢拼尽了全力才把人给救活,后半夜他们三个都没敢闭眼。 一直睁眼到了第二天。 聂国胜睁眼说他饿了。 三个人才呼了口气。 总算度过危险期了。 许尽欢心里十分不舒服。 不是因为聂国胜生病,害她一夜未睡。 而是她讨厌杜清辉的做法。 自私自利。 别犯到她手上,要不然会让她好看。 年轻人熬个夜,睡个十分钟精力就会恢复。 聂国胜心中感动。 他们三人竟守了自己一夜。 特意加了餐。 他只能是白水煮粥,靠在床边,告诉了许尽欢一个电话号码,“你按照这个电话号码打电话,然后跟他说,我在山庄,让他过来接我。” 许尽欢自然照做。 从师父口中得知来接他的人姓周,叫周道济。 也是学医的。 只不过已经从医疗一线转战到了管理岗,他在省城卫健委工作。 徐尽欢略怀忐忑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有磁性,听到许尽欢自称聂国胜的小徒弟。 电话那一头迟钝了一秒,很快满心欢喜叫着,“你就是师傅心心念念收的小徒弟,我托大,你就叫我八师兄。” 还以为对方排行老大,没想到竟然是八师兄。 她从善如流叫了声八师兄,把师父生病的事告诉了他,又着重强调,“师父的身体不是特别好,需要静养,八师兄,希望您这边能尽快安排回京的飞机,把师傅送回去进行疗养。” 目前来说在此地不适合养病。 因为有杜清辉在。 外加本地的医疗自然没有京都强,留他在这里,得不到好的治疗。 “放心,我这边尽快安排回京的飞机,小师妹,辛苦你照看师傅一会。”周道济很客气。 两人简单寒暄了一会,直接挂了电话。 许尽欢一转身,就看见了画着夸张妆容,一脸敌意的杜清辉。 熬了一晚上,许尽欢的脾气不是很好。 压根不想理她。 抬脚往客房走去。 她的路被人给挡住了,耳边传来了轻蔑的声音,“你以为找个厉害的教授当师傅,自己往后的路就是坦途了?” 真是莫名其妙。 “我的事儿轮得着你管吗?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许尽欢冷眼看着她。 四目相对时,彼此的眼里都射出了强烈的杀意。 杜清辉唇角冷笑的弧度更大。 “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农村出身的,有什么嚣张的资本,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得了我外公的青睐,就可以横着走,要是你敢做出毁坏聂家声誉的事,我让你知道什么叫花儿这么红。” 许尽欢翻白眼,“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就你这副自高自大,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 杜清辉气得牙痒痒。 这张脸长得不是特别出众。 可脸上的自信骄傲,直接刺痛了她的眼睛。 手快于脑子,直接打了出去。 忽然,她的手腕一痛,“骂不过就要动手打人,你的素质也不过如此。” 杜清辉从小养尊处优,就没有受过任何苦。 力气小得跟挠痒痒一样。 这会儿怎么挣也挣不开。 “我让你放手,听见了没有?” 她不要脸的吗? 相当爱护这张脸。 今天毁在了许尽欢手上,她杀人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敢再跑来欺负我师傅,别怪我不客气。” 许尽欢丢下这句话,直接回到房间。 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杜清辉气得在原地跳脚。 而且这时候覃天赐出现了,看到了满目狰狞的她。 打算掉头就走,谁知杜清辉跑了上来。 “覃天赐,我要你帮我个忙。” 第204章 眼里没功利 “咱们俩压根就不熟,昨天游玩的机会也被你给破坏掉了,今天你找我帮忙,我帮不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对自己的亲外公说下手就下手。 差点把老人给气死了。 要是气死了他,谁来给他爷爷看病。 别说他自私。 论亲近远疏,自然是养育他多年的爷爷更亲近。 何况杜清辉骨子里就傲。 她找上自己,就是看到他和许尽欢关系好,想要利用这一点,置对方于死地。 想得美。 “我还没有说帮什么忙,你就急着拒绝,覃天赐,你这人也太玩不起了。”杜清辉心中冷哼。 一个纨绔还装什么深情。 之前干的那些错事,如今就能一笔勾销了。 也就只有许尽欢,一个来自乡下的女人没见过世面。 三言两语被人给骗了 “不管是送饭送水,还是打探消息,这我都不能干。”覃天赐丢下这话转身就走。 心里骂着,这就是个女神经。 他们俩很熟吗? 压根不熟好吗? 这个时候厚着脸皮求他帮忙,好处也不提,厚脸皮要求。 真当她是天仙呢。 杜清辉一天之内受了两次伤害,气得连早饭都没吃。 而周道济也来了。 他跑来得特别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特产,只带了两个帮手。 直接闯进了自家师父的房间。 看着那一张脸上皱纹又多了几个。 整个人又疲倦又难受。 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在他记忆里,师父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年轻的时候性子就冲点,干什么风风火火也是个大嗓门。 本事不小,做事儿其实不招人待见。 可他就是有本事。 有本事的人混得很开。 他们这帮徒弟也沾了不少光,他也是师傅手把手教的。 本来应该在一线继续工作,但一线医闹,各种繁杂的事情太多。 直接转战到了管理岗。 不到十年,就已经做了一把手。 这也跟师傅脱不开关系。 大家嘴头上都会提到师傅,是仁和医院的教授聂国胜。 丝毫不提及本领。 他也不在乎。 解释那么多,没有任何用处,不如用实际行动。 “师傅,咱们俩分开不到两天的时间,你咋把自己整成这个样子了?” 周道济一开口就喋喋不休。 聂国胜心里特别受用。 但他表现得一副很嫌弃的模样,“40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碎嘴子,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有必要说这么多吗?” 周道济本人长相特别儒雅,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人过40,成熟稳重,已经成了他的本色。 “这不是关心则乱嘛,您老就受着点。”周道济笑着上前,把脉的本领没有丢掉。 特意帮忙检查了一下。 确实内脏受了一点损伤。 后续得多多调养。 “您老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放不下呀。” 周道济一脸心疼。 都是男人,也是成了家生了子女的男人。 管教孩子特别费心费力。 尤其是不上进,让人头疼的。 简直能把人给杀了。 “谁说我没有放下,我看你小子最近没被收拾,是不是皮痒了?”聂国胜都这把岁数了,还被人说教。 老脸有点挂不住。 周道济恰到好处闭了嘴。 “小师妹呢,我还没好好跟小师妹见个面呢?”周道济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已经过了吃醋的年纪。 什么东西都不会形于色。 “陪了我一晚上,累得整个人心力憔悴,先回房间去睡了,你也别去打扰她,她有点害羞。”聂国胜已经开始护犊子。 周道济直接把吃醋表现在脸上,“师傅,当年你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徒弟,这才几年的时间,我就被你丢到爪哇国去了?” 聂国胜捡起手边的枕巾,拍了对方一下。 “挺大个老爷们,吃什么醋,赶紧给我收拾点东西,把我送到疗养院去,我得把身体养好,给你小师妹多铺铺路。” 收人家做徒弟,总不能不给一点好处。 “看老师这架势要活个二百岁,还是小师妹运气好呀,碰见了有良心的师傅。” 周道济絮絮叨叨帮忙收拾东西。 聂国胜懒得跟他辩解,直接跟他提了一嘴,“你小师妹在省城要开药店,最近正在办手续,你专门负责药物监管这一块,给她把把关,把各种证照安排好。” “不过你放心,小师妹也不是一个喜欢胡来的人,她的资质符合。” 说到底周道济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也不能让对方违背规则办事。 师徒情是需要维护的。 而不是一味地要求对方付出。 “这个您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的。”周道济也不觉得麻烦。 他享受了师父这么多年的爱护。 也该做出回报。 “那就走。”聂国胜艰难下床。 被气狠了,气血两亏。 加上年纪太大,调养了一晚上都没有恢复。 人呀,心里不能搁事。 要不然今天脱了鞋和袜,明天未必能穿上。 两人搀扶着往外走,在门口碰见了拎着东西来的许尽欢。 她其实没有睡。 困得眼睛打架也不可以睡。 师傅在隔壁,刚刚脱离危险,她就没心没肺地睡过去,这不好。 “师傅,您这要走,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她把熬好的粥往面前递了递。 “特意给你熬的补气血的粥,你得喝了再走呀。” “你这小丫头,你不是去睡觉了吗?”聂国胜语气里都是无奈,仔细听,能听见笑意。 周道济心想,师傅什么时候也喜欢口是心非了。 高兴就高兴。 不高兴就不高兴呗。 像他这样的身份,耍个小脾气,闹个小矛盾,甩个小脸子,哦不,是老脸子也没人说呀。 “您这边还没恢复好,我要是没心没肺睡着了,你这徒弟也就白收了。”许尽欢笑着搀扶另一边,又同时笑着跟周道济打了招呼。 “八师兄,真是辛苦你特意跑一趟。” “都是大家的师父,没必要说这么客气的话,小师妹实在不好意思,来得有点匆忙,没给你带什么见面礼,明天就给你补上。” 周道济看了一眼许尽欢,长相不算差。 眼神里藏着清明,和善,没有任何算计。 他弄懂了,师傅为什么要收许尽欢为徒。 小师妹眼里没有功利。 这真的很难得。 第205章 真怀孕了? 她这个岁数大部分人还没有定性,眼里充满对世俗欲望的渴望。 还有对功利的向往。 这没有任何错。 谁都是从这个过程走过来的,长期处在算计中,大家早已失去了本性。 许尽欢的品性很难得。 “既然是师兄妹,也算是一家人,礼不礼物的无所谓。”许尽欢也不是奔着礼物去的。 周道济心里舒服。 主动讨要礼物的行为大部分很不讨喜。 会让人觉得她没礼数。 小师妹看似不懂事故,却分寸把握得特别好。 许尽欢要是知道周道济的心理,真是大呼冤枉。 她本人真的口笨。 拒绝对方送礼物,也是不想沾染麻烦。 没想到搞出了这样的误会。 聂国胜感觉很欣慰。 徒弟相处得这么好,往后就不需要他花费太多的心思处理徒弟间的矛盾。 何况,周道济都能当许尽欢的爹。 都这把岁数了,还斤斤计较,那就太失身份。 “师傅,你先去疗养院休养身体,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我专门请您和师兄吃顿饭,咱们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再带你们去游游长江,然后参观一下这里的美景。” “要是想体验农家趣味,我可以安排你们去村里住几天,再带你们上山挖挖草药。” 许尽欢今天就得赶紧回去。 明天就要上班。 她现在迫不及待,希望胡志高立马高升。 直接带着她来省城工作。 “你有自己的事儿就先忙,别管着我这个老头子,我又不是走不动。”聂国胜收徒又不是把她留在身边当丫鬟。 人家有自己的事情,那他就得支持。 把徒弟留在身边,最起码他手头也有项目。 奈何,没把业务发展到这里。 把许尽欢留在身边,那只是会害了她。 “师兄,这几天就要多多麻烦你了,等我到周五,我会开车来看师傅。”许尽欢把手里的粥递了过去。 是用铝制盒装好的。 摸上去温度刚刚好。 上了车就能吃。 还是女徒弟好呀,细心周到。 目送两人离去,许尽欢忽然感觉头一晕,眼前一阵阵发黑。 下意识伸出手去扶。 没想到摸空了。 整个身体就要往外摔,就在这时,她的手被一把抓住。 接着传来熟悉的关切声。 “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是覃天赐。 他出来透透气,谁知就碰见了许尽欢。 远远看着她就要往地上倒。 怕摔出个好歹,赶紧上来拉住她。 头晕目眩的症状越来越明显,许尽欢借着覃天赐的手缓了好一会。 症状不但没有减轻。 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姑奶奶,你可别吓我呀,你这是怎么了。” 许尽欢感觉胸闷,头晕,眼前一阵阵冒金星。 还恶心想吐。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偏头张嘴哇吐出来。 早饭没吃什么。 就喝了口水。 “姑奶奶,你这是病了,你自己能给自己看病吗?” 覃天赐侧头一看,许尽欢拿那张脸白透了。 整个人透露着虚弱憔悴。 她压根说不出来话。 覃天赐只能当个工具人,把人抱起就送上了自家车。 然后开车把他送去医院。 谁知经过检查,许尽欢怀孕了。 覃天赐很诧异。 嘴巴张得老大,还没等他开口,医生把他当做对方的男人,一个劲指责,“有你这么当男人的吗?自家媳妇儿怀了孕都不知道。” “折腾得这么狠,又没好好休息,还好孩子命大,要不然早就被折腾掉了。” 覃天赐闹了个大红脸。 这种闺房秘事是他能听的吗? 许尽欢躺在床上晕晕乎乎,压根没有听到这些。 “是,下次一定注意。” 覃天赐被迫当了许尽欢的男人,交了医疗费,然后给高成打去了电话。 把许尽欢晕倒,怀孕的事告知。 回到部队指导训练的高成,狠狠吓了一大跳。 连假都来不及请。 匆匆跑来医院,恰好许尽欢醒了。 扭头看向手背上的针头,再看看液体。 她这是病了? “尽欢,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太舒服?”高成今早等聂国胜醒来,才匆匆跑回去上班。 没休息好,对他来说没大问题。 带着这种人又是跑步,又是格斗。 精气神十分足。 听到许尽欢怀孕晕倒,他是又惊又怕。 “我就是觉得有点晕,没有什么大碍,你不是在单位吗?怎么跑来了?”许尽欢都替他感到害怕。 三天两头请假,会引起单位领导的不满。 “尽欢,你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高成见媳妇还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还替自己操心。 真是心疼坏了。 许尽欢被怀孕的消息炸了个脑袋空白,他自己把过脉。 没有任何怀孕的症状。 怎么就怀孕了? 难道是最近太累,号错了脉? 或者是这个孩子藏得太深,以至于让她把不到。 为了确定真假,赶紧把手指搭了上去。 果然是两道强劲有力的脉。 真怀了。 昨天还信誓旦旦跟高成说,这孩子得他们准备好才能来。 谁知来得这么匆忙。 “尽欢,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个孩子?”高成面露忐忑。 他们两人的感情已经特别好了。 孩子来的顺理成章,那就应该留下。 自家媳妇脸上怎么没有半点笑模样呢? “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高成你真厉害。”许尽欢回神,用手指挠挠高成的手心。 高成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 陡然从高处跌落,人有点惊魂未定。 这会心情还没平复。 要到爸爸的感觉,和成为真正的男人还是很不同的。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怎么这下换你傻眼了,莫不是你不喜欢这个孩子?”许尽欢刚才的话原模原样丢给了他。 高成飞快摇摇头。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他心心念念这个孩子许久了。 别跟他扯什么,结婚后不要孩子的歪理。 他这人就是这么世俗。 他就想和媳妇拥有爱情结晶。 不用太多,两个就好。 只是,这世上为啥不是男人生孩子,要不然,他还能替媳妇儿分担分担。 “就是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把我给激动坏了,待会儿咱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妈?” 高成总算反应过来了。 第206章 不小心成了国宝 “可以,但知道的人不要太多,要不然容易出事。”许尽欢还得提防有心人。 现在的仇人特别多。 一不小心,就容易磕着碰着。 女人怀孕好比过鬼门关,要是不小心,真容易把命搭上。 “放心,只让爸妈和小姑他们知道就行。”高成盯着许尽欢的眼睛,然后慢慢看了好一会。 接着,低头把耳朵贴在她的腹部。 其实不过一个月,哪能听到声音呢。 一团血泡而已。 但高成父爱泛滥固执地觉得能听到孩子的声音。 许尽欢被他傻里傻气的模样给逗笑了。 “你现在压根听不到任何声音,别犯傻。”许尽欢觉得太热了。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秋末,却还是有点热。 毕竟他们这个地方真正的冷还没来呢。 “你就让我听听,就听一会。”高成觉得不可思议。 他真的如愿以偿,要当爸爸了。 高成激动地摸不着头脑。 许尽欢怀孕的消息传到家里,邬翠梅手一抖,电话筒都摔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旁边的高建国也刚刚回家。 今天恰好要招待几个客人。 看见妻子一脸慌张的模样,还以为出现了什么大事。 “翠梅,你这是咋了,不会是孩子在省城出现啥事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呀。 丈夫的声音让邬翠梅回神,一把抓住丈夫的手,激动地开口,“尽欢,怀孕了。”, 什么? 儿媳妇怀孕了? 真的假的? “媳妇,这个玩笑可开不得。”高建国不敢相信他要做爷爷。 虽然知道儿媳妇儿医术了得,自家儿子毕竟身体受过重创。 这短时间内不可能怀孕? 要真怀孕了,那也是一件喜事。 “儿子刚刚打来的电话,消息千真万确,我还能哄你呀?” 自家媳妇儿确定了,那儿媳妇怀孕就是真的了。 “真是太好了,咱们高家有后了。” 高建国就是个水做的男人,激动起来,哭得梨花带雨。 “媳妇儿,咱们要当爷爷奶奶了,那……那咱们现在就去省城?” 高建国一想到有一个可可爱爱的孙子要降临。 喜的都把家里来客的事儿给忘了。 手忙脚乱,又是找衣服又是找鞋子。 到最后,什么都没找到。 邬翠梅真是眼睛疼。 她丈夫也是见过世面的,怎么遇到这种事情,就激动得不像个样子呢? 有这个功夫说嘴,那你控制一下手抖呀。 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你别在这里添乱了,老老实实呆着,咱儿子会把儿媳妇给送回来的。”邬翠梅怕他去添乱。 “高成那个新兵蛋子,第一次当爸,肯定手足无措,别一激动,摔着儿媳妇和宝贝孙子。”都说知子莫若父。 高建国爱哭,高成冷酷严肃。 但儿子遇到这种事情,铁定比他还没主见。 慌里慌张的就跟毛头小子似的。 “呸呸呸,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邬翠梅在丈夫的嘴上拍了好几下。 高建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对着老天各种撤回。 两口子拒绝了各种邀约,亲自开车去省城。 等到的时候都晚上了。 连晚饭都来不及吃。 快速跑到了家属院,就看见了被迫躺在床上的许尽欢。 高成着实太夸张。 不让许尽欢走动。 连饭都给她端到了床上。 喂饭倒不笨手笨脚,就是喂水的时候没看准,倒了许尽欢一身。 许尽欢还没有开口。 邬翠梅直接训斥,“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连个水都喂不好,要你有啥用。” 听到亲妈的声音,高成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妈,尽欢怀孕了。” 看见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邬翠梅想说她不认识。 但他娘两部分轮廓粘贴复制,想否认也不行。 “以平常心对待,你太紧张,太在乎,会让尽欢心里有负担。”邬翠梅以过来人的身份叮嘱。 当时怀孩子的时候也确实有点手足无措。 也没像儿子丈夫这么夸张。 不就肚里揣了个东西,又不是得了啥肿瘤。 所以平常心。 “这样真的能行吗?”高成在这方面真的是个毛头小子。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媳妇儿。 大夫交代的他全然没记住。 人家说不要过度紧张,平常心,注意营养,不要干太重的活。 更叮嘱短期内不要有房事。 他一紧张都给忘了。 “你赶紧一边儿忙你的去,别站在这里碍眼。”邬翠梅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接把自家儿子推出了门儿。 小跑着上前,直接笑得见眉不见眼,“尽欢,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比如酸的,不吃酸的,辣的也行。” 生儿生女他们都疼。 反正都是高家的,为啥要厚此薄彼。 “妈目前没有啥特别想吃的,咱们是不是休息休息,该回家了?”许尽欢心里还惦记着明天的工作。 上辈子是生过孩子的,而且生了三个。 所以没有特别激动。 “我来的时候跟胡院长打了电话,让你暂时歇上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了,你这可是第一胎,要是看顾不好,容易留下病。” 邬翠梅这个婆婆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真心拿许尽欢当自家人。 “那就听您的。”许尽欢安心躺着。 邬翠梅不太会做饭。 可她知道怎么搭配有营养。 使唤自家儿子去买菜,回来让自家丈夫做饭。 一家三口忙得脚不沾地。 许尽欢躺在床上,有点受宠若惊。 她这待遇相当国宝了? 这人呀,日子也不是跟谁过,都是一样的。 上辈子怀了孕还得自己做饭洗衣服,生完孩子后,有袁老太太帮忙。 确实省了不少事情。 她没有落下什么月子病。 这辈子经过这么伺候,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就是不知道高成的东西,会不会影响她孕吐。 上辈子从来没有经历过孕吐的折磨。 不得不承认,袁朗有时候是有用的。 “阿嚏。” 远在几百里之外的袁朗打了个大喷嚏。 他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 从普通员工变成了小组长。 前两天领导暗示,要让他升值当科长。 袁朗激动坏了。 “袁组长,您这桃花运最近挺旺的呀。” 第207章 现在只能忍 问候的不是之前的红姐,而是另外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京都大学毕业。 也是家里派过来的。 人长得娇俏,皮肤白皙。 说起话来嗲嗲的。 一点儿都没有京都口音。 袁朗是个事业脑,一个个跑过来跟他搭讪的小姑娘,全然没有任何想法。 “周小琴,这种话你可不要乱说,省得被人误会。” 他现在是事业上升期。 绝不允许有人给他添乱。 “袁组长,咱们俩之间没有仇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严肃呢?” 周小琴哭唧唧。 本来长得漂亮,梨花带雨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出声讨伐。 “袁组长,你是个大男人,怎么能对小姑娘疾言厉色呢。” “就是呀,人家大老远从京都来,在咱们基地承受各种不适应,你作为组长,应该好好关心人家。” “谁说不是呢,咱们领导可是亲自嘱咐过,要以老带新,咱们的事业才能有更长远的发展。” 帮忙说话的自然都是男同志。 本来他们这种基地要的都是科研人才。 这里的活也很重。 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牲口用。 之前来了几个小姑娘,受不住繁重的工作。 待了没多长时间就跑了。 而且他们也不能老打光棍。 基地领导为了让他们事业长期发展,费了老鼻子劲。 袁朗直接被架在火上烤。 他不就是想要升个职,怎么就惹得众人生气了?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人传来惊呼声,“霍助理回来了。” 霍霆回来了。 刚刚围着袁郎进行讨伐的男人们做鸟兽散尽。 眨眼的功夫,袁朗的身边就只剩下哭哭啼啼的周小琴。 “袁组长,他们说的霍助理是谁呀?” 看样子像个名人。 袁朗忍着心里的不舒服,“也是从京都来的,背景强大,既然来了,咱们也该去看一看。” 周小琴眼珠子一转。 来了一个更厉害的,那自然要多多接触。 别看他们家有点小背景,但基地里哪个没有背景。 何况他们家的情况很复杂。 还得靠她实现阶级跨越呢。 两人各怀心思,很快就挤到了前面。 霍霆精气神很足,压根就不像个生病的。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更漂亮的女人。 这个女人袁朗不陌生。 是他的媳妇许承欢。 她的穿着打扮比之前更亮眼,她的肚子怎么不见了? 按理来说,这肚子应该很大了。 怎么去了一趟,肚里的孩子不见了呢? 难道孩子没了? 这个念头闪过,袁朗吓了一大跳。 想也不想直接跑过去,抓住了许承欢的衣袖,“你的肚子怎么平了?” 声音特别小,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许承欢吓了一大跳,本能就要把手抽回来。 袁朗的手劲好大呀。 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跟我拉拉扯扯,影响不好。” 许承欢心里很心虚,但想到袁朗有如今。 还不是靠她得来的。 那点心虚直接抛之脑后。 “你是我媳妇儿,我拉着你怎么了?”袁朗很生气。 这时霍霆的声音响起,“袁组长,有段时间不见你的官威还挺大的嘛。” 他的声音响起,直接让袁朗脑子里的弦绷紧。 赶紧收回了手,脸上笑容满满,“霍助理好久不见,你更是容光焕发呀。” “这也是托了你的福,能让我有今天的好日子,你们两口子有段时间没见了,回去好好叙叙旧。”霍霆笑得很正常,但他眼神里藏着警告。 袁朗明白了什么。 心想还真够憋屈的。 可为了事业有些委屈必须忍着。 “放心,我们俩会好好的。” 他客客气气地告别,然后拉着许承欢回家。 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笑意直接消退。 “你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怎么没了?” 许承欢泪眼朦胧,“还不是你和许尽欢的错。” 怎么还怪到他们身上的?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孩子没了跟许尽欢有莫大的关系?” 袁朗怎么可能承认跟他有关系。 有关系的只能是许尽欢。 许承欢把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楚,提到那个没缘见到他们的孩子。 哭得肝肠寸断。 “我当初都下跪求她了,可她见死不救,还说咱们的孩子就是个孽障。” “留他在世上就是个祸害。” 明知道有些话是假的,可袁朗还是信。 所以他特别生气。 “许尽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这个孩子必须给我个交代。” “你还是别去了,她是霍霆的救命恩人,霍霆现在奉她为座上宾,你要是敢对她动手,你的职位就别想往上升。” 许尽欢恨的牙痒痒。 袁朗更是气的摔了好些东西,“简直欺人太甚。” 是霍霆的救命恩人又怎么样? 她害死了孩子。 “忍忍,咱们现在不是人家的对手,而且许尽欢现在真是春风得意,人才尽收。”许承欢话里话外特别吃醋。 她靠身体征服霍霆。 许尽欢靠医术,而且还是随心所欲的那种。 不需要费太多的功夫就挣了二十多万。 按照袁朗现在的工资,要想挣二十万,少说得奋斗十年。 十年呀。 到那时,他们恐怕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袁朗表示不服气。 坏人怎么能逍遥法外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 除非他不想升职。 两口子顿时沉默了下来,他们此生就要受许金环岛压制吗? 有这种心理,许尽欢并不清楚。 她现在已经成了国宝。 吃喝都得人照看。 上班也暂时搁置,她此时特别无聊。 对着窗户长吁短叹。 她只是怀孕了,又不是半身瘫痪了。 看顾得这么紧,真的很容易抑郁。 可能念叨什么便会实现什么。 在疗养院疗养的师傅聂国胜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表示恭喜她怀孕。 但港市医疗集团来了。 得赶紧准备动手术。 一天来了活,许尽欢跟打了鸡血似的,“师傅放心,我尽快着手安排。” “有上进心是好事儿,但你也要悠着点,你这身子骨还是需要注意。”聂国胜也不可能让怀了孕的徒弟跑前跑后。 第一胎必须格外重视。 第208章 实验手术很成功 “我对自己的身体有了解,而且这个手术我必须参加,错过了往后就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许尽欢有自己的分寸。 “那就抓紧时间,来省城人民医院,咱们开个术前研讨会。” 聂国胜也闲不住。 许尽欢挂了电话,转头跟婆婆邬翠梅说,“妈,我得去省城人民医院开一个术前研讨会。” 这怀着孩子呢,怎么还要去上班呀。 虽然当时她怀着孩子照样上班,当然今时不同往日。 有些苦没必要硬吃。 “就不能推掉吗?” 邬翠梅还是很担心。 “要给覃老做开颅手术,我必须到现场,之前也跟人答应好了,一会儿我会打电话通知覃天赐,让他来省城的时候,把我小姑父捎上。” 许尽欢态度坚决。 邬翠梅自然不能拦着,有时候心情不畅,也会影响肚里的孩子。 而且许尽欢体质没毛病。 就让她放心大胆忙碌。 不过她还是进行了陪同。 当天下午就见到了好些专家,他们把覃老的案例拿出来,进行了一轮又一轮讨论。 有人提出了异议,“弹壳在脑袋里待的时间太久,病人年纪也大了,这开颅手术的风险很高呀。” 家属虽然同意了,但他们作为医生也得劝对方悠着点。 “是有风险,但家属同意了,还是希望做手术,而且这一次来的都是各个专家,这也是典型的病例。” “咱们需要格外小心,同时把手术过程记录下来。” “留着给其他医学生当课程。” 医生们都是代代相传的。 前怕狼后怕虎,这种风格要不得。 “病人家属这么信任咱们,咱们必须好好安排。”省城人民医院的院长开口了。 覃老身份地位不一般。 都是老革命了。 辛苦劳作半生,后半辈子也该有个好归宿。 “这是我的徒弟,她有更好的操作,接下来就让她给你们讲一讲,有什么异议,你们可以进行提出来。” 聂国胜开了口,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许尽欢身上。 她是有点紧张,但不至于手抖。 直接把提前印好的册子发给了他们,上面有详细的操作。 “这是我和我小姑父一起研究的,之前也在小动物身上做过各种试验,很成功,也没有什么后遗症。” “同时为了达到手术的效果,还特意请了港市最优秀的团队。” “我想这次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众人盯着彩色的册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总觉得这个操作有点太玄幻。 而且面前的小姑娘瞧着也就二十岁。 脸上的稚嫩都没有褪去,张口就说操作可行。 很难服众呀。 也有人头铁,直接反驳,“在动物身上做了实验,又不能代表就能在人身上做呀,更何况动物的头颅硬度和人的又不一样。” “我觉得这个操作不可行。” “老刘,各抒己见没有错,但你不能否认人家是做了实验的。”省医院的院长又开口了。 他就是个和事佬和稀泥的。 “院长,我懂您的意思,可咱们是大夫,得为病患做考虑,总不能凭借他人的三言两语,就觉得这个风险可以冒?” 刘大夫也是直抒胸臆。 “老刘说得没错,咱们要大胆求证,也要实事求是,不如咱们现场就找来和人类头骨相当的试验动物,进行操作。” 聂国胜觉得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直接动手操作。 众人觉得那可行。 直接去了手术室。 许尽欢亲自操刀,每一个过程特别细致认真。 众人也是屏住呼吸。 觉得这小姑娘看着年轻,心态倒是挺稳。 这过程也没有出现什么差池,大概三个小时后,结束了开颅手术。 整个过程又惊艳又利索。 众人纷纷改观,觉得可行。 省人民医院的院长当场撬墙角,“这位小同志,我看你拿刀的姿势,一看就是个老手,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医院当个外科大夫?” 聂国胜瞧着自家徒弟,脸上布满疲倦。 直接上前来,出声维护,“老高,你爱财如命,我能理解,但你也得分分情况,你瞧我这徒弟累得都没劲儿了。” 高院长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只是旁观,许尽欢是亲自动手的那个。 虽然只有三个小时,但也是很累的。 “咱们就一边吃一边聊好不好?” 他退而求其次。 许尽欢也拒绝不了,何况她往后确实也要来省城人民医院工作。 不如提前适应一下。 “给我徒弟多弄点肉,她现在是一个吃两个补。” 聂国胜亲自照顾徒弟。 高院长都觉得不可思议,“老聂,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人,你这徒弟都被你放心坎上了,往后你是要靠她养老吗?” 外孙子都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竟然被徒弟抢先了。 聂国胜瞪了好友一眼,“你能不能别想得那么功利,我只是爱惜人才。” 他可不想让徒弟误会。 收徒弟是给自己养老的。 高院长意识到这话确实说错了,赶紧呸呸了两声,“小同志,可千万不要多想呀,我和你师父当好友都有二十年了。” “在京都医学院念书,毕业后两个人在仁和工作,后来我家里有事只能回到地方。” “我和他也没有断绝联系。” 许尽欢表示并没放在心上。 而且她也打定主意要给师傅养老。 聂国胜嘴上说着不用,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 看得高院长心里酸酸的。 他的好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同一时间,李建唐坐在去省城的车上。 覃天赐刺激动的不像样子。 激动过后又有点忐忑,“李叔叔,您觉得这个手术把握大吗?” 幸亏他爷爷不在这个车上,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问这话。 “尽欢主刀,不会有什么毛病。”李建唐对侄女迷之自信。 “可她怀孕了,我怕她体力不支呀。”覃天赐并不知道,李建堂还不知侄女怀孕的事。 所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李建唐愣了一下,这个消息他确实不值得。 “你真的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看他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 覃天赐有点懊恼。 在心里骂,他怎么就这么多嘴呢? 可话已经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接话,“人是我送到医院的,我听得真真的。” 第209章 手术成功 真怀孕了? 那是一件大喜事儿呀。 怪不得侄女这两天没来诊所。 原来是被绊住了脚。 “那看来这次主刀,我必须亲自来。”李建唐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覃天赐一听简直欢喜坏了。 不是他不信任许尽欢的医术,而是觉得更有经验的大夫操刀。 这场手术的成功率会更高。 “那真是麻烦您了。” “当医生的,为病人解决病痛,是我们的职责。”李建唐表示很正常。 覃天赐却不能认为是理所当然。 再次感谢他的亲自主刀。 当天下午就看见了许尽欢。 人有点疲倦,但眼里有光。 “小姑父你总算来了,还等着你主持大局呢。”看见李建唐的那一刻,许尽欢的心又稳了稳。 小姑父就是她的定心石。 只要他来再大的麻烦也不是事儿。 “你怀孕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打电话通知一下。”李建唐是真的开心。 也是发自内心担忧。 小侄女的身体调养得不太好,这匆匆忙忙怀了孕,后期可会有大麻烦。 “本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可是谁知竟然被这边的事情给绊住脚了。”许尽欢其实对怀孩子没太大感觉。 可能上辈子怀过孩子,又亲手养育了三个。 那种初为人母的喜悦早已经不见了。 但意义又不同。 夫妻两个人恩爱,生的孩子会更漂亮。 高成长相不差,她也不是丑姑娘。 孩子大概率不会太丑。 “这次手术还是我来主刀,在旁边全程观摩,必要时搭把手。”是自家的孩子,当然是自己疼。 “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许尽欢欢欢喜喜地挽着小姑父的胳膊。 他们吃了美味的饭菜。 当天下午就等到了霍世佳。 把今天实验的过程全程回放,霍世佳特别激动。 恨不得再亲自动手操作。 但时间紧迫,也就让他过了过眼瘾。 随后医疗团队全部就位,给覃老爷子从头到尾做了检查。 老爷子的身体状态确实好了不少。 承受手术不成问题。 当晚断了食。 隔天八点他们就进了手术室。 覃天赐站在手术室外,焦急地向等待迎接妻子的丈夫。 搓着手,揉揉脸。 实在是坐不下。 而他的老父亲看儿子走来走去,晃得头晕眼花,心烦气躁。 “天赐你能不能消停点,你再转下去,我都要晕了。” 覃天赐心里焦急呀。 虽然都是顶尖医生,但架不住术中有风险。 “爸,你说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我怎么办呀?” “呸呸呸,赶紧闭上你的嘴,什么样的话也敢乱说?”覃父其实也没淡定到哪里去。 四十多岁的他,其实心智已经很成熟了。 也经历过不少的事情。 但那是针对外人。 可如今老父亲进了手术室,他的一颗心反复在油里煎熬。 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冒出不好的画面。 短短不到十分钟,口干舌燥。 就连唇角都起了燎泡。 “我这不是担心嘛。”覃天赐一屁股坐在长凳上。 是木质的凳子上面刷了一层油漆。 也不知道多少人在上面留下了印记。 这会儿就像撒了一把钉子,刺挠。 飞一般地蹦起来,又来回在地上蹦哒。 覃父背身,实在不想看见傻儿子。 其他的兄弟姐妹今天罕见地没有开口。 尤其是覃天赐的小姑姑。 上一次亲爹陷入昏迷,她把许尽欢狠狠骂了一顿。 老父亲救回来了。 她也没脸向人家道歉。 这一次也是由许尽欢主导,邀请了许多名医。 但凡有点良心的,只会感恩戴德。 一下子摇来这么多的名医,是他们花钱也办不到的。 不好好巴结,还开口就骂。 脑子被僵尸吃了。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 足足熬了七个小时,手术室的侧门被打开,铝制盘子上放着好几个弹片。 都生锈了。 “你们都看一看,这就是老爷子脑袋里的弹片。” 每个弹片不低于三厘米。 有的镶嵌在颅骨上。 有的距离血管不到零点一毫米。 老爷子真是福大命大。 “爷爷受苦了。”覃天赐颤抖着手,想要去摸一摸带血的弹片。 负责管理的护士直接拒绝,“这留下来要当以后的案例示范,所以你们看一看就行。” 覃天赐很遗憾。 他慢慢地收回了手,再次抬头时竟然落了泪。 “你也该长大了。” 覃父拍拍儿子的肩膀。 老爷子寿命再长也不过百岁,何况这一辈子也没轻松过。 总不能让老人家拼着性命,看着每一个孩子成家立业。 人不能太贪。 也不能太自私。 放手也是一种孝顺。 “我知道。”覃天赐其余的话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块铁。 梗得嗓门疼。 接着陆陆续续主刀大夫也出来了。 许尽欢浑身冒汗,不是很累,而是很紧张。 更是激动。 好多名医在一起的手术,她是第一次经历。 想必这样的机会往后不会出现。 “姑奶奶,真的是谢谢你。”覃天赐快速走上前,拉着许尽欢的胳膊就叫姑奶奶。 许尽欢其实有点饿。 低头瞅了一眼,这家伙也没准备点吃的。 “你的谢谢能不能别表现在口头上,给点吃的喝的呀。” 覃天赐这才反应过来。 意识到小细节做得不太好。 好在他老爸是个细心的,主治大夫们一下手术台就安排上了饭。 请的是省城国营饭店的名厨。 做的也是当地的特色菜,当然也做了小小的调整。 吃辣的不太多。 尤其是来自港市的霍世家团队。 他们注重滋补。 一行人吃得都很开心,当然也收到了覃家准备的礼物。 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每个人的礼物都很有特色。 许尽欢自然是多一点。 “今天晚上会有专人守着,一旦老爷子度过危险期,往后就按照平时休养,不要让他累着气着,毕竟这么大的岁数了,经不起二次折腾。” 年轻力壮的,做个大型手术,抵抗力会很强。 年纪大的,抵抗力不一定高。 尤其是脑袋上的手术,术后麻药过后,真正的折磨还在后面。 所以许尽欢得加班加点,配点好的药。 “这个放心,这一次我们亲自照顾。”覃天赐自然是以身作则。 这个时候不需要征求表现,他就想发自内心,认认真真照顾一回。 “你爷爷没白疼你。”许尽欢给了中肯的评价。 第210章 邵甲第订婚了 覃天赐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恢复期。 老爷子确实福大命大,当天晚上就醒了。 意识虽然有点昏沉,但意志力不错。 后来恢复得更好。 第二天能下床,第三天能自己走动。 没有术后并发症,人也坚强。 足足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后来直接送去疗养院。 像覃老爷子这个级别,配备疗养院很正常。 等许尽欢再次见到老爷子,他已经能轻松打几个太极招式,“老爷子的身体状态真的很不错,现在感觉脑袋昏不昏?” 那种头麻麻的,木木的,一旦遇到风和雨,时不时疼痛的状态已经消失。 现在浑身轻松。 “没有任何症状,我感觉很年轻。” “比我想象中恢复的要好,今天带来的药你也要按时服用,可千万不要偷懒。”许尽欢把自制的药递了过去。 “你这药的效果好,投入生产了吗?”覃老爷子很有发言权。 “已经申请了专利,也申请了生产批准,过两天就要投入生产线了。”许尽欢笑着回答。 她负责药物的研发,试验生产只负责一部分。 她也去过生产厂间。 公公高建国做事很认真,生产厂间环境很干净。 机器都是国外进口的。 没办法。 这个时候,国民和国家一样都处于不自信的状态。 大部分人都觉得国外的月亮圆。 当然这话有点狭隘。 但在医疗器械方面,确实该承认对方过人之处。 “那就恭喜你。”覃老爷子不干预市场经营。 必要的帮助可以提供,但也得在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范围内。 探望结束后,许尽欢又一次投入了县医院的看诊,和诊所看病中。 等停下休息的脚步时,时间进入了腊月初八。 而她的肚子已经显怀。 穿着薄防寒服的许尽欢刚从医院出来,就迎面和前来找她的邵甲第撞上了。 邵甲第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这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摇身一变当妈了?”邵甲第眼睛不瞎。 第一眼就看见了许尽欢的不正常。 “时间刚刚好呗。”许尽欢笑容坦荡,她的胃口一直挺好。 期间也尽量保持少食多餐。 没有特别浮肿。 可还是能看出她胖了。 “看来你这几个月休整得不错,身体状态也好了不少。”许尽欢绕着邵甲第转了好几圈。 由里到外散发着健康。 “是你的药有用。”邵甲第舒展双臂,让许尽欢好好欣赏一下她的杰作。 “天有点冷,找个地方详细聊一下。”许尽欢说话带着白气。 他们这边的冬天不是干冷,而是湿冷。 湿冷的空气顺着小腿肚子,毛骨头缝里钻。 就站这么一会,她冷得想跺脚。 “我这一次来也不是单纯的看望你,想和你谈一笔生意。”邵甲第顺着许尽欢走。 现在她毕竟是保护动物。 步子跨得太大,容易扯到肚里的孩子。 许尽欢对邵甲第口中的生意很感兴趣,当然她只负责拉拢生意。 后续的和谈都不是她的事。 十多分钟后,他们坐在温暖的屋子里。 面前是袅袅炊烟。 茶香四溢。 许尽欢喝的是热牛奶,而邵甲第喝的自然是养胃的药茶。 也只有他们才能享受许尽欢亲自的照顾。 “说说你口中的生意。” 邵甲第喝了温热的茶,身体里的寒气瞬间被驱散。 仿佛这些年受到的遭遇,也一并被带走了。 “我看你手里有药方,就想着建立一个药厂,从你这里购买药方,进行生产,利润占四六。” 当然是许尽欢占四。 药厂的投资,后续的销售,都是需要花钱的。 “这个听着不错。”许尽欢想了想,“你这么急需建厂,是你家董事长有新的任务安排吗?” 他见厂应该不是突发奇想。 何况邵家产业那么多。 他为什么执着药厂。 他又不是专业的医学生,更不是药剂专业,所以建厂一定有他的想法。 邵甲第忽然叹口气。 他们家的情况最近有点糟糕。 老豆心血来潮又找个了姨太太,年纪和他妈差不多大小。 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 这弟弟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他自小精心培养,在国外念的商科,回来之后就要接收部分产业。 他当然不愿意。 明明属于他的财产,一朝要被他人夺去。 他能心甘才怪。 何况,老豆竟冷眼旁观,看着他们厮杀。 桩桩件件透露着不寻常。 这种家族秘辛他又不能告诉别人。 能拿着家里的资源,暂时另起炉灶。 “我家老豆想要锻炼我的能力,刚好借助这次开分厂试试怎么样?” “一会我推荐我公公给你认识,他走南闯北,知道很多东西,尤其是在生意方面,我觉得你跟他谈更合适。” 许尽欢毕竟不是个纯商人。 所以她的意见很不专业。 “这个可以,那就辛苦你了。”邵甲第自然是来者不拒。 他们家涉及了各行各业,70年代执着拍电影。 八十年代开始转行。 老豆对公益很执着。 在内地捐了许多学校,当然这开始没多久。 捐赠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所以得继续开公司。 实现资金流转。 两人聊得挺融洽,这时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谈话声,“同志,你是来找人的吗?” 文化的是她小姑。 而回话的却是个陌生的女声,是港普,“我来找甲第,刚好有事情要跟他谈。” 许尽欢一脸好奇。 这不是霍娇娇的声音。 霍娇娇的声音没有这么嗲。 邵甲第不由得起身,冲许尽欢露出歉意的笑容,抬脚走到了楼梯口。 看见了来人。 “温迪,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面前的温迪,原名叫汪荃荃。 是家里给他定的未婚妻。 也是世交。 两人之前有点小交集,却不是天天见面。 自从家里来了不知名的二弟,老豆就把婚事给定了下来。 这次他来内地,未婚妻汪荃荃也跟着。 占有欲太强了。 “我看你出去有大半个小时了,就出来找一找你,你的生意谈完了吗?”汪荃荃长相很偏港风。 家族培养她很用心。 自信中又透露着高傲。 第211章 童向敏传来喜讯 “差不多了,不过还需要再见一个长辈,既然你来了,那就跟我一起。”邵甲第没有不耐烦。 他不是典型的豪门小开。 他虽爱玩,却不是个纨绔。 偷偷包明星,这种事情他干不出来,今天看着一个明天送的包包。 这种也不是他愿意干的。 他要是真心喜欢,就会主动追求。 霍娇娇就是最好的例证。 “那我去让人买点礼物,咱们不能空手去面见长辈。”汪荃荃笑得很得体。 眼风都没有向邵甲第身后扫。 在她看来,结了婚的女人不足为惧。 就是对她有影响,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何况跟邵甲第谈生意的女人,也不是那么肤浅。 她迷之自信。 省去了不少麻烦。 “那你先让人去买点礼物,咱们一会儿在楼下集合。”邵甲第全程都很有耐心。 家族联姻,没有几个是真爱。 就是有也是凤毛麟角。 邵甲弟结婚后,也不影响他跟霍娇娇来往。 在汪荃荃眼中,她就是邵家的大儿媳,其余的都是姨太太。 有本事就扒着邵甲第,没本事的,那就得用点手段。 “好。” 汪荃荃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记得送给人家。” 邵甲第接过,低头一看。 都是一些婴儿用的东西。 还有孕妇化妆品,衣服,妊娠油,熏香烛台。 准备得很用心。 在这方面邵甲第确实没有未婚妻细心,他带的都是一些煲汤的东西。 噔噔的脚步声又一次消失。 许尽欢很惋惜,没有看见对方的脸,但从她的声音里能听出对方教养很好。 邵甲第有福了。 “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看能不能用得到。”邵甲第折返回来,身上带了那么一丁点寒气,寒气中又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 香水味清新淡雅。 不至于让人犯恶心。 “真是费心了,那就送你一句迟来的恭喜。”许尽欢不掺合邵甲第和霍娇娇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是继续在一起,还是辗转到地下。 或者两个人分道扬镳。 轮不着她插手。 他们只谈合作。 “那麻烦你帮我引荐你的公公。”邵甲第现在是火烧屁股十万火急。 但凡慢一秒就会落后。 许尽欢也不耽搁。 直接把人带去公公高建国的办公室,说明了来意。 她就不需要留办公室里。 而是外出透透气。 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气色特别好的童向敏。 “尽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童向敏很激动。 困扰她多年的毛病消除了。 而且,他她有一个特别好的消息,要告诉许尽欢。 “刚带人去见我爸,童阿姨,看你气色不错,是有好消息了?”许尽欢拉着童向敏的手。 手心跟小火炉似的。 热乎乎的。 不像之前那般冰凉。 “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一切都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么好的结果。”童向敏的眼里沁着泪花。 她是真的激动。 她一直渴望拥有第二个孩子。 努力了多年也没有任何结果。 幸好遇到了许尽欢。 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 现在她得偿所愿了。 压在身上的重担彻底挪开。 浑身充满了力气。 “那也是你的身体情况不严重,要不然我再厉害也没有用。”许尽欢挽着她的胳膊。 可以看得出来她很小心。 因为来之不易,所以就格外在意。 “童阿姨,你平时也别太在意怀孕了,就放平常心。”许尽欢看她时刻把手放在肚子上。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怀了孕。 “我就是有点控制不住,毕竟难得嘛。”童向敏笑得略显羞涩。 这个时候看,仿佛能看出她年轻时的模样。 不止清秀那么简单。 “你这身边又换人了?”童向敏眼睛向后一看,有个长相分不清男女的人不近不远地跟着。 这就是许尽欢新换的保镖闵红梅。 不坑声仿佛不存在一样。 可她的身手很不错。 “家里不是怕我一个人外出不安全,就专门给我找了一个帮手。”许尽欢又不能到处宣扬,我现在能雇得起保镖。 这太也拉仇恨了。 童向敏表示理解。 许尽欢的孕相比她明显,又长期忙碌,遇到形形色色的病人。 要是碰见多少年生不出孩子的。 一下子起了歹心,那可是一尸两命呀。 谨慎点好。 童向敏欢喜过后,神情颓败了下来。 “童阿姨,你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许尽欢能明显感受到她从喜悦变得沮丧。 整个过程不足半秒。 家丑其实不可外扬。 童向敏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她思来想去,仿佛只有许尽欢能帮她。 “我家丽丽病了。” 已经好久没听过付丽丽了。 覃天赐跟她和平分手。 没有了付丽丽的纠缠,覃天赐也回归了正常。 覃老爷子活动自如后。 覃天赐就参军去了。 前些日子还给她寄来了照片和信,他果然适合部队。 进去不到两个月,就拿下了训练第一名。 听说再过些日子当副班长。 “是情感出了问题吗?”许尽欢也不想深究,更不想拖着孕妇,跟付丽丽见面。 指不定她肚里憋着火。 往她身上撒呢。 可以来个隔空问询。 “不算是情感出了问题,而是她心理出了问题,自从和天赐分开之后,她就有点不正常,时常把自己关屋里,不吃不喝。” “这样的状态一个月内持续好几次,原以为她是走不出失恋。” “后来发现她神经末梢有问题,总是撑不住地抖,压根不受自己控制。” 这可能是情感障碍引起的疾病。 症状持续得越久解不开,容易陷入死循环。 到头来人就废了。 “给她介绍一个新的恋人,带她去港市散散心,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走出来。” 童向敏摇了摇头。 这些办法他们都用了。 找的还是付丽丽最中意的男人。 可这种症状不仅没有改变,反而越来越严重。 她开始怕黑。 肢体僵硬。 有时不受控制,做一些自残的行为。 童向敏真怕家里人不在,她会自杀。 覃天赐的魅力没有这么强。 这里面一定是出了别的问题。 “那你明天把人带到医院来,我给她看一看。” 看在童向敏的份上,帮忙给治一治。 第212章 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你们俩之间有那么丁点儿小误会,不该麻烦你的,可咱们县城能帮我的也只有你,这一次就拜托你了。” “尽欢,只要你能让我女儿恢复健康,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童向敏是个当母亲的。 自然而然不希望自家闺女变得疯疯癫癫。 许尽欢也能理解。 反正钱难挣,屎难吃。 这个道理她早就懂了。 “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没必要这么客气。”许尽欢说话哈气,然后冷风钻进了鼻腔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充当背景板的闵红梅,嗖一下窜出来,给她披了一个羊绒披肩。 面颊跟羊绒贴在一起,瞬间就暖和起来了。 “咱们俩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实在是抱歉。”童向敏十分歉意。 可不敢再耽搁,赶紧分开。 第二天一上班,许尽欢就看到了付丽丽。 穿着打扮和之前相差太大。 以前是亮颜色的发箍,约束着漂亮乌黑的头发。 红艳艳的裙子下面是修长有力的大白腿。 脸上的妆容一天一个样。 这一次相见,她就像是被妖精吸走了精气神。 浑身上下散发着丧气。 怪不得童向敏会焦虑。 这要换做她,恐怕得带着女儿干预好多次了。 “把手伸出来。”许尽欢搓搓手指,房间里没有暖气,只有个踩在脚上的暖炉。 脚上暖烘烘的。 手指却有点凉。 付丽丽眼珠子不动,随意地把手搭上来。 仿佛她们两人之前就不认识。 这个状态十分不对劲。 她应该是严重抑郁了。 中医方面讲是心情低落,情致不开。 露出手腕的瞬间,她也是吓了一跳。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痕迹,有掐过的,有烟头烫的,也有刀子划过的。 自杀倾向很明显。 送来得太晚了。 “这状态怎么样呀?”童向敏屁股都不敢在凳子上坐,眼睛巴巴地看向女儿。 当看见她手腕处的伤,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以前不是这个样的呀。” 不。 应该是她没有注意到。 怎么可能呢? 自从女儿生病了,她就无时无刻守在对方身边。 怎么会发现不了她手上有伤。 “先别着急,我帮忙查查。”许尽欢抬手示意她别激动。 付丽丽眼神呆呆的。 任由许尽欢把她翻来覆去折腾。 脱掉衣服也进行了检查。 和她想的没什么出入。 隐藏起来的伤更严重。 童向敏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眼泪大滴大滴地掉。 “怎么会是这样呢?” 是呀,怎么会是这样呢? 这才多长时间,付丽丽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 许尽欢倒吸口冷气。 “没救了吗?” 童向敏现在就像受惊的兔子稍有一点动静,整个人惊慌不已。 许尽欢表情变了又变。 付丽丽身上有不少针孔。 而且她肚里有孩子。 “童阿姨,付丽丽和她的男朋友处到什么阶段了?” 童向敏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尽力控制颤抖的声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过我们瞧着丽丽状态不太对,就没有答应立马订婚。” “你如实告诉我,丽丽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许尽欢深深叹口气。 “她怀孕了,月份尚浅,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这个孩子可能是在她状态不清楚的情况下拥有的。” “我觉得有必要找她的男朋友问问,问一问两人相处过程中,有什么不对劲。” 她有个大胆的猜测,却不敢直接说出口。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童向敏人都傻了。 她家姑娘病了,而且还怀孕了。 她和丈夫付铁军竟然没有察觉。 他们两个当父母的太失败了。 “那你帮我再检查检查,看看丽丽身体有没有其他伤,尽量在保护她健康的情况下,把这个孩子拿掉。” 童向敏明白,这个孩子不能留。 女儿这段日子在吃药,神志又昏聩。 怀着孩子指不定哪一天掉了。 “我先对她进行身体评估,要的时候你们夫妻得好好调查,然后要做出抉择。”许尽欢很明显地暗示。 童向敏身体打了一个摆子。 可能他们也做了帮凶。 想到这个可能,一阵阵头晕目眩,差点儿栽倒在地“童阿姨。” 许尽欢来不及搀扶,闵红梅一直粗壮的胳膊伸过去就把人拎起来,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跟插秧似的,动作特别随意。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目眩,你说我家丽丽怎么就……” 命运怎么这么坎坷呢? 难道是之前吃了太多的糖,后面就必须吃苦吗? 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呀。 那和丽丽同一期生出来的孩子,各个好日子过着。 有的找了更好的人家,有的在更好的单位工作。 就没有不好的。 还说他们两口子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孩子。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经历了这些往后就会更好。”许尽欢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说付丽丽是自作自受。 她是大夫,要有同理心。 当然也不能太过。 人也会被人误认为是她医术不精。 “尽欢,阿姨求你了一定要把我家丽丽的病给治好,其余的我也不奢求,只要她健康就好。”童向敏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改变。 之前她希望自家闺女未来更好。 现在发现健康的活着,比中彩票还难。 “最好把付叔叔也叫来,让你们夫妻俩共同努力。”许尽欢又出了个主意。 照看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 得两口子共同努力。 童向敏犹豫着没说话。 “童阿姨,一个健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健康的孩子,你们夫妻俩谁的管教都不能缺。”八零年代的父母,习惯棍棒底下出孝子。 也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是这样。 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是为了让孩子好。 “好,我给他打电话。”童向敏满脸痛苦。 打电话之前缓缓缩在角落,捂着双脸低声哭。 怕哭出来被人看笑话。 整张脸埋在手掌心,眼泪顺着指头缝流了下来。 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闵红梅抬手擦擦眼泪。 童向敏的情况让她不由想起没丈夫的那段时间。 第213章 质问傻女婿 她是多么刚强的一个人。 砖头敲在脑袋上,她的眼睛不眨一下。 可丈夫就那么没了。 像是把自己的一颗心给带走了。 整日过得浑浑噩噩,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身体的疼远远没有心上的疼难受。 犹如凌迟猝死。 就在那样的泥沼里,过了一天又一天。 婆家人嫌她是个扫把星。 一家子人揪着她的头发,扯着她的胳膊,有人甚至拿出了菜刀。 生怕她直接反杀。 可那个时候她哪有那样的心情。 哀痛大于心死。 她就像一条狗,被人拖着满地方走,拽掉了大把的头发,头皮都扯下来了。 他们才发觉,害怕出了人命才松了手。 她养了好久。 还是堂哥救了她。 哎。 而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看是许尽欢,“尽欢,你是有什么吩咐吗?” “你哭一哭也挺好,因为你积压在心里的痛苦,没有排泄出去,长久下去会伤到你的心脉。”许尽欢没有直视闵红梅的眼睛。 她的眼睛看向远方。 因为怕两个人直视,她也忍不住哭出来。 她是一个感性的人。 其实太感性的人不太适合当大夫。 就怕突如其来的关心,闵红梅鼻头酸涩。 她现在哭不出来。 眼泪早就流光了。 “我已经放下了,过些日子应该能彻底走出来。”闵红梅不愿意自己揭伤疤。 许尽欢也不逼她。 她有选择的权利。 十多分钟后付铁军急匆匆跑来,拉着妻子的手,“你刚才打电话说有事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电话里不好说,因为现在的电话要转好几手才能接到。 谁知会不会被人偷听。 他们也是要脸面的人。 何况他现在也到了关键期,被对手抓住把柄,那可就麻烦了。 “咱们丽丽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童向敏找到了主心骨。 修剪干干净净的指甲,抓住丈夫的胳膊。 还是把付铁军给抓疼了。 “丽丽怎么就病了呢?” 付铁军也不敢相信。 说起来他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关注过自家姑娘了。 这段日子他特别忙。 总是早出晚归。 回来的时候都大半夜了。 谁说80年代没有加班的,他们也是日日夜夜的熬。 熬生产,熬合作。 好不容易跟国外的合作商敲定好订单,这边生产线就出现了问题。 他一个不懂修生产线的,一边找修理人员,一边自己研究说明书。 竟把问题给解决了。 顾了大家,自然顾不了小家。 “丽丽不仅病了,还怀了孕。”童向敏的重锤一点点的敲。 忽然间付铁军跌坐在地上。 连呼吸的都忘记了。 好久之后,他像是慢慢的回到了人间。 整张脸浮现出不可思议。 乖乖巧巧的女儿怎么就怀孕了? 这一定是假的。 肯定是假的。 他不相信。 “媳妇儿,你为了让我照顾孩子,没必要编这样的瞎话?” 见丈夫比自己还难以接受。 童向敏只觉得胸口发疼。 好想找个东西抓一抓。 奈何身边没有趁手的,她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痛意让她跌宕起伏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尽欢就在这里,她不可能说假话,你要不信就问问她。” 许尽欢是真的不会说瞎话。 付铁军希望她这个时候说瞎话。 至少骗骗他也好呀。 许尽欢并不是付丽丽的爹妈,她的心情没那么复杂。 直接把事情讲了一遍,最后告诉他们,“即便你们想要把孩子留下,因为她要治疗的原因,这个孩子生下来只能是个畸形。” 两口子都抓马了。 付铁军更直接,“我现在把那臭小子给抓过来,弄死他。” 弄死他都是便宜对方了。 要把他千刀万剐。 让他把自家闺女承受的痛苦都承受一遍。 “这种事情还是回家处理,当务之急是给孩子开点药,先把她的身体调理一下,过两天预约处理。” 童向敏理智起来。 “那就按照你们提供的方案治疗,我家丽丽就拜托你了。”付铁军尽量克制着。 许尽欢开了药方。 这药方也是她亲自写的,药物自然是要她亲自抓。 价钱并不便宜。 要想彻底治疗,往后两三年都得天天来。 付铁军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给了五八块钱押金。 带着孩子离开了。 刚回到家,安顿好自家孩子。 锁上门的瞬间,他就拿起杯子狠狠砸了下去,“把那个畜生给我叫过来,我今天不打死他,我就不姓付。” 老父亲发了怒,还是很可怕的。 童向敏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做这事的时候你一定要把握分寸,不要闹得太大,容易收不了场。”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能做的自然是低调处理。 不要伤害到自家孩子,也要拿到属于他们的东西。 她也在变相提醒丈夫,到了事业关键期要注意。 付铁军现在不管升不升职,就想给女儿报仇。 “别说这些,我不爱听,你把孩子照顾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童向敏想要追,门在她面前关住了。 叹了口气只能顺从。 回到房间里看着昏昏欲睡的女儿,童向敏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另外一边流眼泪的却是那一个伤害付丽丽的男人。 他此时此刻一脸懵圈。 不知道未来岳父为啥对他冷着脸。 “付叔叔你喝水。”他还殷勤地给对方倒了一杯水。 付铁军冷着脸接过来。 他刚要说什么,滚烫的水就泼在了他脸上。 “啊。” 一声惨叫响起,感觉面颊火辣辣的疼。 “付叔叔,你这什么意思呀?” 好好的为什么要冲他的脸泼水,这么滚烫的水不不得毁容了。 付铁军眼疾手快,抓住他的头发。 用力扯到面前,“王凯乐,你对我家丽丽做了什么,还不如实交代?” 王凯乐傻了傻眼。 什么他对付丽丽做了什么。 这话他怎么听不懂呢? 男女情侣间搂搂抱抱,亲亲我我,也没什么问题? “付叔叔,说什么我听不懂呀,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 王凯乐的反应落在付铁军眼中,那就是故意装傻。 他的姑娘在家里受委屈,王凯乐却装作没事人一样。 一下子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第214章 他这种人能当爹? 拿起水杯打在他的脑袋上。 杯子四分五裂,鲜血从脑袋上流了下来。 “付叔叔,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王凯乐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言不合就挨了两下打,没脾气的也被整出脾气来了。 “你有没有在我家丽丽生病期间,对她动手动脚,甚至……”怀孕的事儿,付铁军说不出来。 生怕打草惊蛇,对方死不承认。 要是出去嚷着闹着,他女儿岂不是要吃大亏。 所以他要对方开口。 基本的动作肯定是有的。 突破底线的,他不敢呀。 他要真敢这样做,他亲爹能把他的腿给打断。 “付叔叔,我和丽丽是情侣,牵个手偶尔亲吻一下也正常?” 这肯定是正常的。 谁还不是从这个时期过来的。 但他女儿怀孕了。 男朋友只有王凯乐。 他女儿总不能跟别人生孩子? “除了这个有没有突破底线?” 付铁军咬了咬牙,问得还是很含蓄。 王凯乐想了想,忽然他想起某个片段。 一个月前,他和付丽丽去过一个歌舞厅。 在里面喝过酒水。 然后就过夜了。 醒来之后,付丽丽就睡在他身边,衣服还算齐整。 可他不太确定有没有动对方。 “付叔叔我也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们都喝醉了。” 原来是酒后乱性呀。 “好你个臭小子,你只顾着自己一时爽快,你有没有想过丽丽,她病着。” 付铁军咬定就是王凯乐做的恶。 揪住他的衣领,要往王家拉。 王凯乐整个人都惧怕起来,“付叔叔,你千万别带我去找我爹,我爹知道我欺负丽丽会打死我的。”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带着丽丽去混乱的地方,怎么不怕家里人揍他? “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付铁军更加用力。 谁是王凯乐猛然挣脱。 在付铁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直接从他的宿舍跑走了。 付铁军在身后追。 他毕竟年纪大了,又熬着夜,整个人虚得不像样子。 跑了几步之后,感觉胸口一疼人就倒下了。 跑了好几步,发现身后没有叫喊声,王凯乐回头一瞧。 就发现付铁军躺在地上抱着胸口。 他整个人都惊住了。 做了好一会的思想斗争,又跑了回去。 低头一瞧,对方的脸色都是煞白的。 天呀,别给人整出命来。 喊了几个人,把付铁军送去医院。 一番抢救过后,付铁军脱离了生命危险。 医生对王凯乐说,“病人年纪大了,平常要做好身体保养,不要熬夜,也不要生气,要再这样下去,命就要丢了。” 王凯乐点头如捣蒜。 他看着病床上脸色煞白的付铁军,深深地叹了口气。 最后打电话把他亲爹给叫了过来。 王爱民跑来一看。 发现未来的亲家公憔悴成了这样。 想也不想,就把自家儿子给胖揍了一顿。 “你这混小子,平常在家里混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对你岳父动手。” 王凯乐那叫一个冤枉。 “爸,我没有。” “你没有他能变成这个样子,混小子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说个所以然,我就没你这个儿子。”王爱民真是恨铁不成钢。 王凯乐硬着头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然后喊冤,“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付叔叔也不说清楚丽丽到底怎么了,就一个劲儿地控诉。” 王爱民在原地转圈圈。 到底是什么让书生付铁军这么生气。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闪现出来,付丽丽怀孕了。 要不然,付铁军能这么生气。 设身处地想要是他女儿,被臭小子给欺负了。 把对方给刮了。 付铁军已经很有涵养了。 “你个臭小子,这种事情你也敢干,等老付醒来,你就给我赔礼道歉,然后把结婚的事儿给我办了。” 王爱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要是遇上耍皮的,恐怕要讹一笔。 “爸,丽丽到底咋了?您给我透露一下呀。” 王凯乐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女朋友怎么了。 他只觉得自己被打一顿,好冤枉呀。 王爱民觉得他儿子可能出生时把脑子给丢了。 现在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简单地讲述了一下,然后拍他脑袋,“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傻。” 当爹? 谁当爹? 他吗? 他这种人还能当爹? 反正各种问号在脑袋里蹦跶,始终想不明白。 这时昏迷过去的付铁军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了未来的亲家。 王爱民满脸歉意,“老付,实在对不起啊,我家这傻儿子做了没有分寸的事,我现在才知道。” “放心,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王家绝不推脱,该多少彩礼就多少彩礼,你想怎么大办我们都听你的。” 添丁进口的肯定是好事情。 只是他不知道自家儿媳妇病着。 孩子不能留。 付铁军脸色黑沉沉不说话。 王爱民一把扯过旁边的儿子,直接让他跪在对方面前。 “快向你岳父保证,一定会对丽丽好。” 王凯乐听从老父亲的建议,认认真真磕头,“付叔叔,男子汉大丈夫,我绝不会推脱,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就是个傻的,啥也不清楚。 看着自家儿子拖后腿,王爱民直接踹了他一脚。 “这个没出息的,连个话都不会说。” 儿子不行,老子顶上。 “老付,你就吭个声,让我们好有个准备嘛。” 付铁军思考了许久,张口就来了个大的,“我家丽丽因为这事儿都急出病了,现在需要吃药调养身体,医生说……” 他还没说就哭了起来。 一下子就把王爱民整了个措手不及。 喜事要变丧事吗? 我的老天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他扭头看向茫然的儿子,心里的火噌噌地往上冒。 脱了鞋子二话不说就打。 打得王凯乐嗷嗷叫个不停。 嘴里说着他错了。 错了有什么用? 一尸两命呀。 天呀,这是他不敢想象的结果。 付铁军任由两父子打闹,无非就是苦肉计。 想要求得他的原谅。 凭什么? 他闺女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挨两下打就能了事。 王爱民打累了,一屁股坐在了病床边。 抓着付铁军的手。 “老付呀,放心,我还是刚才的态度,我这就回家请媒人,下午就来你家谈婚事。” 第215章 高成又受伤 这态度已经很好了。 付铁军点点头。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放心,我们也不会太伸张,咱们低调把事情先给定下,免得有人对孩子指指点点。”王爱民也有女儿。 更知道如何保护孩子的名声。 “那就辛苦了。”付铁军有气无力。 王爱民和他成为亲家,两家自然是互帮互助,会走得更远。 他这个不着调的儿子也该努努力了。 许尽欢不知道付铁军用了心机。 她享受着婆婆送来的午饭。 “多吃点儿,这几天又瘦了。” 排骨汤,米饭,还有蔬菜拼盘。 这都是按照许尽欢的口味来调制的。 “我都感觉胖了。”许尽欢喝了口汤,用手捏了捏微微发圆的下巴。 “怀孕哪有不胖的,你也别怕,生完之后我给你针灸减肥。”邬翠梅也是过来人。 减肥的小妙招也是有的。 无非就是辛苦几下。 “那就谢谢妈了。”许尽欢道完谢之后又询问起了高成的情况,“他这两天没有打电话,说是去外地集训了,最近有没有消息啊?” 邬翠梅也担心儿子。 半个月之前收到了紧急命令,就去了外地。 期间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消息。 还是陆导打电话说了一声。 “没有,可能再过半个月就回来了,你也别怕,他经历过各种战争,已经有了很好的应对法子。” “如今你又怀了孩子,他就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也会回来。” 当军属的总是这般身不由己。 “我就是有点担心,他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跑外地支援,要是出了大事儿怎么办?”许尽欢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眼看着就要把筷子放下来,邬翠梅又给她夹了几道菜,“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再多吃几口,下午还有班呢。” 胡志高的调令来了。 明年元旦要去省城人民医院当副院长。 许尽欢自然也要跟着去。 还是特聘大夫。 上半天的班,剩余的半天忙自己的。 她只好又强撑着吃两口。 可能是心情不佳,吃进去的又原模原样吐了出来。 整个人憔悴不堪。 “赶紧喝口水。” 她之前的状态一直很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都怪她家傻儿子。 明知道媳妇儿怀孕了,怎么还请命往外地跑? 简直太不懂事儿了。 “我看你这样子,不如过两天回村里住一住,那是你熟悉的地方,散散心对孩子好。” 邬翠梅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许尽欢点点头。 刚好小姑娘念叨着,要回家打扫一下家里。 她趁着机会也回村看一看。 下午的时候回到了诊所。 许秀莲瞧着侄女脸色难看,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尽欢,上班的时候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说话的功夫就把人扶到了内屋。 赶紧让她躺着。 “就是担心高成,出去都差不多二十天了,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许秀莲也不能责怪侄女婿。 职业特殊性,让他不能像平常男人一样陪在老婆身边。 “高成一定会没事的,不要胡思乱想,要不然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我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控制不住。” 许尽欢神情烦躁。 肚里的娃跟着也闹腾。 喝进去的热水都吐了干净。 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可把许秀莲给担忧的,叫来自己的老公给扎了几针。 “这是心情郁结,药不能吃,还要学会自己调节。” 李建唐的腿已经好了。 现在能走动自如。 不过他也没强撑着去外地看诊,大多数时间都是病患来诊所找他。 “姑父,咱们今晚回家,我想去村里看一看,顺便给我妈烧个纸。” 许尽欢想到了母亲的忌日。 离开都多少年了,可她还是每年忌日会烧纸。 但他们有讲究。 怀了孕的女同志体弱,不适合去阴气重的地方。 “你就回家在屋里烧一烧,别跑去坟头上,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孩子。”李建唐不讲究这些。 可他的为侄女考虑。 “可以。”许尽欢昏昏沉沉睡着了。 梦里她看见了满片白雾。 薄薄的一层白雾隔开了她心心念念的丈夫。 在梦里一个劲儿狂奔。 怎么也抓不住对方。 与此同时,高成身处在茂密的雨林,雨林的气候,一年四季都是高温高热。 他随手摸了一把脑袋上的汗水。 又把趴在耳边虫子揪掉,丢在地上随脚一踩。 旁边的人小声说,“高队,咱们能在过年的时候回家吗?” 高成还没来得及回答,察觉不远处树影晃动。 喊了一声“小心,”就把人一把推开。 只感觉胳膊一疼,伴随着枪声响,隐藏在暗处的人纷纷行动起来。 不到十分钟,不远处躺倒了好几个人。 陆沉一边替高成挖子弹,一边抱怨,“这帮家伙太狡猾了,既然趁着咱们不注意搞偷袭,好在浮诛五个。” “死的都是小喽啰,咱们想要抓的那个跑了。”高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帮我处理得好一点,别让我媳妇看见,她现在怀着孕知道我差点中了枪,我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 他也有半个月时间没见许尽欢了。 走的时候,他媳妇儿肚子微微隆起。 这会儿应该很明显了。 “你知道家里人担心,还不听我叔叔的,非要带队抓这伙人,这下好了,胳膊留下了伤疤,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陆沉不同情他。 当初他叔叔摔了茶杯,罚高成跑了十公里。 这还是在他不眠不休,训练三天后,弄得惩罚。 谁知高成非要亲手抓住那伙人。 跟他叔叔屁股后足足十天,才让对方同意。 出发前写下了军令状。 这才过去半个月,军令状就没用了。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赶紧给我好好处理,我媳妇儿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要因为这事儿跟我闹离婚,我上哪儿去哭呀。” 高成抬手拍了一下陆沉的脑袋,用眼神警告他别幸灾乐祸。 “行行行,到时我就给你想办法糊弄嫂子。” 陆沉能说什么。 第216章 偏心偏到喜马拉雅 同一个战壕里生活的,命都能交出去,别说这点小事。 生怕他们搞偷袭,简单包扎过后,就带着几具尸体回到了指挥所。 高成受伤,差点吓坏了指挥领导。 直接把他送去了当地的医院。 做了全身检查,确定没有任何毛病,才稍稍放松。 高成直接被约束在医院,哪里都不能去。 想用购买玉料的事,交给了陆沉。 陆沉不负所托,带回来一块料子。 “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帮你买到的东西,说,怎么谢我?” 他直接从提包里掏出一块切割好的玉料。 是糯米种,里面有点飘花。 “等回去了请你吃顿饭。”高成用手摸了一下料子,触手温热,确实不错。 “你要这么大块儿料子,这得做多少个手镯,你媳妇儿又不是八爪鱼带的过来吗?”陆沉实在搞不明白。 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与此同时他又没结婚。 所以t不到那个点。 “没媳妇儿的就别和我说这些。”高成一刀子就扎在了对方的心窝上。 气得陆沉想要把料子抢回来。 高成一手摁住,“说错了,我给你赔罪。” 口头赔罪,陆沉自然不满意,“等任务完成,回去让嫂子给我介绍个对象。” 这个倒是可以。 高成满嘴答应了。 两个人低头观察玉料,远在百里之外的许尽欢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满头大汗坐起身。 许秀莲刚好端着水进来,就看见侄女脸色更难看了。 “这是做噩梦了,你怀着孩子心事别那么重,省得这孩子在你肚里也不踏实。” 许秀莲也不好怪侄女婿。 职业特殊,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除非他不当兵。 可这不现实呀。 “小姑,咱们今晚就村里住,我刚好申请休息两天。”许尽欢心绪不宁。 肯定不好工作。 许秀莲自然是支持。 当晚他们一家人就回到了村里。 好在提前跟二叔许建民打了招呼,屋子烧得热热的。 回家后不至于冷飕飕。 隔天他们就去上坟。 许尽欢站得老远,给亲妈磕了头。 就在她刚刚起身,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 穿着藏蓝色棉袄,戴着狗头帽,胳膊上挽着一个柳条编的篮子。 里面装了一些香和纸。 走一步咳嗽一声。 还不忘快速抽两口老旱烟。 此人不是别人。 而是许久不见的老父亲许建国。 他看着比之前更瘦了。 脸上的皱纹都比头发还密。 父女俩四目相对,许尽欢神色未变,而是把羊毛大衣裹得更紧。 而许建国先是愣了一下。 目光不自觉落在许尽欢的肚子上。 浑浊的眸子一闪。 下一秒,他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许尽欢面前。 张嘴的第一句话是,“你竟然怀孕了。” 这语气并不是欢喜,而是质问。 哪有这样当爹的? “你这话就奇怪了,我都结婚差不多半年了,怀个孩子不挺正常的。”许尽欢微微拉开距离。 闵红梅时刻准备着。 要是许建国敢动手,她的脚可不会客气。 “你姐姐的孩子没了,你竟然没心没肺又怀孩子,你的心肝是石头做的吗?” 许建国想起大女儿受的罪。 恨不得把这个小女儿给弄死。 “许承欢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你这个当爹的心里清楚,别什么都往我头上栽。”许尽欢对亲爹心里没有任何期盼。 自然也觉察不到心疼。 “那也是你见死不救,你姐姐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你自己却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我告诉你,我可不同意,你现在就跟我去县城,把这个孩子给我打了。” 许建国说着上手就要拉许尽欢的胳膊。 突然闵红梅动了。 这一脚踢得很巧妙,把对方踢倒在地。 “你再敢胡说,我把你送进去。” 许建国倒在没有融化的雪地上,眼睛越发冰冷。 “许尽欢你就任由外人欺负你爹。” “我没有你这样的爹,你口口声声让我打掉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你生的,又不是你抱来的,你只盼望着姐姐日子过得好。” “却不过问我辛不辛苦,二十年了,但凡你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和许承欢的关系就不会这么僵持。” “而她在我的规劝下也不会走上歧途。” “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 一个家庭生两个孩子,一碗水都端不平。 别说生六七个了。 既然决定好要生孩子,那就认认真真当个长辈。 实在不愿意,那就去结扎。 省得让孩子饱受各种磋磨。 “你就是个没良心的逆女,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你小姑他们撺掇的,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许建国涨红着一张脸。 从雪地里爬起来,气呼呼地跑去坟头跟自家小妹算账。 大老远就听到他愤怒的声音,“许秀莲,你是怎么教育许尽欢的,她竟敢对我这个亲老子动手。” 闵红梅站在原地,神情很纠结。 她应该撕烂对方的嘴。 这是做保镖的职责。 可叫嚣的许建国是雇主的亲爹。 “我和他早就闹掰了,往后碰见他胡搅蛮缠,该怎么样处理就怎么处理。”许尽欢眼里只有寒凉。 这辈子他们老死都不向往。 闵红梅犹豫了许久,“你要是心里难受,我可以给你想办法让你们重归于好。” 不需要了。 上辈子那一刀狠狠扎在她的胸口。 除了惊愕疼痛外,最让她痛不欲生的还是亲爹的眼神。 眼里只有对亲姐许承欢的关心。 扭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神只有命令。 上辈子他们父女的感情就这么破碎了。 这辈子更不可能修复。 “不用了。” 两个人漫步在地里。 而坟头前。 许秀莲一脸蒙圈,“大哥,大清早的,你说的什么胡话,尽欢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能对你动手,那说明是你做错了事。” 许建国气得抬手就要打亲妹妹。 是旁边的二弟许建民一把拦住,“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今天是大嫂的忌日,别在她坟前闹得不愉快,省得她在地下不安生。” 大哥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做的事儿怎么还不如三岁的小孩子。 如今他落到这样的地步,那也是他作的。 同样是闺女,许承欢拉的屎都是香的。 许尽欢送来的钱都是臭的。 偏心都偏到喜马拉雅山了。 第217章 做男人太失败 “你别在这里当和事佬,你侄女对亲大哥动手,你做长辈的就应该说教她,而不是和稀泥。”许建国发起怒来,谁都敢咬。 许建民整张脸都沉下来,“大哥本来想要给你留点脸面,可你今天非要逼着我说,那我就替尽欢说两句话。” “你也是当爹的,尽欢自小你就不待见她,八岁的小孩子还没有案板高,你就逼她做饭,上山打柴。” “伺候完家里的鸡鸭,还得伺候你们。” “受苦受累就算了,你还对她不管不问。” “是小妹把尽欢接过去,辛辛苦苦把她养大,让她有了今天的成就。” “你现在不满什么。” 许秀莲在旁边帮腔,“你就是不愿意看到尽欢过的好,我把话撂在这儿,你要再敢欺负尽欢,我就满村子的宣扬许承欢做的好事。” “你敢?” 许建国一听要动他的宝贝闺女。 急了。 “我怎么不敢,尽欢是我的心肝宝贝,我都舍不得动她,你随便打骂,我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许秀莲出门时,专门带了砍刀。 看见自家大哥那一张丑陋的脸。 拿起手里的砍刀就打。 “你再骂尽欢试试。” “许秀莲,你疯了。”许建国吓得抱头鼠窜。 许建民在旁边不为所动。 反正自家大哥需要受点教训。 许家兄妹打闹的事传遍了整个村子。 袁老太太唏嘘不已,“你说这个许建国脑子是不是缺根弦,放着香饽饽不要,非要捧着一块臭石头当个宝。” 这块臭石头成了她家的儿媳妇。 可怜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孙孙呀。 “他毕竟是咱们家的亲家,有些话憋在心里别往外说。”袁老爷子叹口气。 他其实对儿媳妇儿也有不满。 可架不住自家儿子的原因。 “我心里憋闷,发句牢骚怎么了,你看同为姐妹又是同一天出嫁,尽欢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现在又怀了孕,可咱们家日子一天比一天差。” 袁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哭了。 之前本就不愿意许承欢进门。 想要拨乱反正,奈何自家老头子不愿意。 如今,看看他们家过的什么日子。 “老婆子,你可千万别哭,眼看就要过年了,你收拾点东西,袁朗要回家过年。”老爷子也看不得妻子难受。 赶忙转移话题安慰她。 袁老太太听到这话,哭声小了一些。 而此时门外传来了汽车鸣笛声。 他们老两口相互对视一眼,匆匆跑到门口。 就发现汽车停在了他们家。 接着副驾驶下来的人竟然是袁朗。 袁朗现在是意气风发。 身上的穿着比之前更有钱,布料更贵。 “爸妈,我们回来了。”袁朗转身从副驾驶拿出不少礼物,笑着来到门口。 “你媳妇儿呢?” 袁老太太向后瞧了一眼,怎么没看到她家媳妇。 “我这不是着急来看望你们二老,就没帮承欢开车门。”袁朗将礼物塞给了亲爸妈。 又跑去后车厢。 打开了车门,把穿戴花枝招展的许承欢迎了下来。 袁老太太见她描眉画目,穿的像个妖精。 气就不打一处来。 “成天就知道打扮自己的,也不想着赶紧生个孩子。”袁老太太也是无心之失,“她和尽欢同一天出嫁,人家现在都显怀了,而你们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消息一出口,袁朗整个人都愣了。 “你说什么?” 许尽欢怀孕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成病歪歪,身体肯定差的要死。 许尽欢肚里的孩子一定不是高成的。 “尽欢怀孕了,我看的真真的。”袁老太太瞪了儿子一眼,又把目光落在许承欢脸上,“别成天只顾着打扮自己,学一学你亲妹妹怀个孩子要紧。” 说完,理都没理两人,直接进了屋。 许承欢的脸色特别难看。 她的孩子没了。 许尽欢怀上了孩子。 一定是许尽欢克她。 袁老太太不待见她,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你家我就不回了,我去看看我爸。” 踩着特制的高跟鞋,头也不会走了。 “袁朗,你做男人也太失败了,你看看你媳妇儿婆家的门都不进,甩了脸子就回娘家去了,我看你们俩没必要在一起生活了。” 袁老头多好的脾气,直接被儿媳妇给气得脸色铁青。 “爸,这种话你以后千万别说,省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袁朗压下心头憋闷。 把亲爹送回了家。 又找了个理由去许秀莲家。 他要亲眼看看怀孕后的许尽欢是不是特别丑? 抱着这样的态度,他来到了许秀莲家。 还没进门,就看见闵红梅陪同许尽欢从斜坡一边下来。 许尽欢气色不算差。 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普通的尼龙,或者是不透气的的确良。 而是看上去就很昂贵的羊绒。 这一件大衣价格可不便宜。 少说也得在二三百。 看来她真挣了大钱。 而身边还跟着保镖,这奢侈的出行,着实让人眼红。 许尽欢也没想到会看到袁朗。 他们俩差不多有三个月时间没见面,短短的三个月时间,袁朗从头到脚散发着不普通。 整个人意气风发。 看见他就会想起上一辈子。 借助媳妇获得资源。 这一辈子他还是走了老路。 多看一眼都觉得脏。 “闵姐,不要理他,咱们回家。”许尽欢不想看见让她恶心的人。 闵红梅接到命令,用宽大的身躯罩住许尽欢。 不留半点缝隙。 袁朗自然看见了,抬脚走上去,“尽欢,我觉得咱们俩应该聊一聊。” 聊个屁。 两人之间早就没有了半点甜蜜,剩下的全是恩怨。 她不开口一味往前走。 袁朗见她无视自己,心口的那股气蹭蹭往上冒。 得意什么。 之前还不是个小村姑,埋在他怀里撒娇。 被他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这会儿装什么矜持。 真够恶心的。 “尽欢,咱们做不成情侣,当普通朋友也行呀,再说咱们还是一家人,我刚好从基地回来,给你带了点礼物。” 袁朗说话的功夫,就把礼物展示了出来,“霍霆让我给你带句话,过两天他会来拜访你。” 第218章 你是被恶心到了吗? 恶心的人带恶心的话,直接给了她双重的恶心。 许尽欢睡得不是太好,心口的郁气没有散出去。 想也不想地吐了。 “你是被恶心到了吗?”闵红梅这个憨憨直接补了一刀。 “大清早的碰见了两波让人恶心的东西,我能忍到现在已经算厉害了。”许尽欢用手帕擦了擦嘴。 全程无视袁朗。 袁朗尴尬又生气。 “许尽欢,你太过分了。” 他长得像一坨屎吗? 看一面就让人吐。 “别在这里自说自话了,还不快滚。”闵红梅讨厌男人婆婆妈妈。 凶狠的眼神投射过去,吓得袁朗连连后退。 等他反应过来又特别生气。 不就是一个供人差遣的佣人。 有什么了不起的。 “再瞪一个试试,把你的眼珠子给你抠出来。”闵红梅可是说到做到。 她就不是一个温柔的女同志。 此生的温柔都给了自己的丈夫。 袁朗这种绣花枕头没资格获得她的温柔。 袁朗直接被吓跑了。 因为雪天路滑,没能注意,下坡的时候连人带礼物,直接翻到了沟里。 衣服摔脏了。 脸也撞到了树,整个人又狼狈又生气。 气得他狠狠踩了几脚。 没出气,反而把自己的脚跺疼了。 而这一幕,自然被许秀莲看见了,对着袁朗离开的方向吐了好几口,“狗东西演什么深情。” 许建民恰好看到了。 “小妹,你骂谁呢?” 许秀莲一秒换上笑容,“看见了一个黄鼠狼想要叼家里的鸡,我在骂那个畜生。” “二哥不说这些,你不是要跟尽欢商量招工的事,刚好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村子里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不多。 老一辈的又不愿意出去。 窝在一个山沟沟里,守着一亩三分地,穷得响叮当。 许建民作为村长,就想着帮助一部分人富起来。 刚好这些小年轻无所事事,头脑聪明,体力旺盛,送去医药厂切药材。 还可以搬运货物。 一个月少说能挣到五六十块钱。 一年下来也差不多有一千。 这可比在地里刨食儿有奔头。 家里。 围着炉子,空气里是红薯的香味。 与此同时,面前摆放着热腾腾的肉菜,一家人一边吃一边聊天,还挺温馨。 许建民放下筷子,认真看了看侄女,“本来这事儿我也不好开口,可咱们村子里许多的年轻人因为没钱辍了学,小小年纪埋头在地里刨食,一眼就望到了这辈子。” “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跑了好多趟镇政府,要资金,找资源,忙着建厂子。” “可惜咱们小山村没个什么资源,又和其他村距离太远,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想着让你也帮忙想想办法。” 他也有几个孩子,姑娘嫁了人,守着一亩三分地。 忙忙碌碌也看不到什么头。 小儿子年纪还小,成绩一般,要不学点技能,往后只能在地里刨食。 所以他也得提前做准备。 “刚好我这一趟回来,也想跟二叔聊一聊招人的事,咱们村子里因为有小姑父,好多小年轻都来他这用药换过钱,对药材有所了解。” “我公公建的厂子,刚好需要这方面的员工,你晚上拉个名单出来,我明天对他们进行面试,手脚麻利的,脑袋聪明的,不偷奸耍滑的,我都会酌情推荐给我公公。” “至于工资的事,得按照他们的动手能力发。”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许尽欢也有反哺村里的想法。 之前有事耽搁了,刚好这一次提出来,她顺手就给办了。 许建民很激动。 两个侄女嫁得都很好,许承欢一心只顾着自己。 尽欢不一样。 心里有格局,有大爱。 “那我一会儿就找其他人商量商量,把当前缺钱要结婚的,都召集过来,明天你进行面试。” 许建民是个合格的村长。 会想着村里人。 有些人只想着把资源往自家家里扒拉,才不管村里人的死活。 “辛苦二叔跑一趟了。”许尽欢嗅着红薯的味道,竟不自觉地打哈欠。 许建民看出她是真的累。 聊了两句就跟着妹妹走了出去。 “你刚好在城里待,了解尽欢做的事,咱们嗑着瓜子,刚好给他们解解惑。” 许秀莲点头答应了。 安顿好许尽欢,便跟着二哥去了村部。 刚一进去就被旱烟味呛得连连咳嗽。 许建民赶紧让他们把烟给灭了,“弄得乌烟瘴气,谁还愿意跟你们聊呀,一个个的都说了多少遍,不要当着女同志的面抽烟。” 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没人听。 而且他们困了,累了,无聊了,就是要抽旱烟。 旱烟又臭又熏人。 许秀莲可不敢带着一身烟味儿回去,熏着自家侄女咋办。 她丈夫也不抽烟。 所以她闻不惯烟味。 宁愿站在门口也不进去。 这村里也不是个个都和谐,有人瞧着许翠莲的举动,心想不就是去了个城里,咋还整这么一出了。 “秀莲,你才在城里住了不到半年,咋把城里的臭毛病给带回来了?” 说话的叫吴老三。 算是村里的老赖。 干什么事都不积极,给自家干活,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媳妇儿都累跑了三个。 留下了六个孩子,他通通都不管。 有吃的吃一口,没吃的随便糊弄。 孩子散养。 有时他们饿急了,跟猪抢吃的。 他都提醒了多少遍,压根不管用。 说多了,对方直接来一句,你这么关心你带回去养呀? 许建民都被他气出了心梗。 吴老三,你咋说话呢,你要不想过好日子那就出去。”有人跳出来怼了对方。 这人是袁老头。 袁老头想着趁他们两口子年轻,多赚点钱。 以后留给孙子用。 “你们是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可真够脸大的。” 吴老三不仅没觉得不好意思,一张口就胡扯。 许建民走上前,把手里的东西拍在了桌上。 “吴老三,我给你脸了?” 这下吴老三总算消停。 只不过他脸上表情骂骂咧咧,在手里捣鼓他的烟叶。 没有了捣乱的,许建民简单地讲述了一下他的想法,“尽欢公公最近开了药厂,厂子里招人,我就打算把咱们村急需钱的年轻人推荐过去,试一试看能不能胜任。” “要是干得好,不仅工资高,年底还有分红,一年下来少说也得有一千多块钱,这可比在地里刨食强多了。” 第219章 小畜生也不消停 参加的几个人眼睛都亮了。 一千块钱呀。 他们就是不吃不喝,攒个两三年都未必能有一千块钱。 有了这一千块钱,还愁娶不到媳妇儿吗? “建民,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袁老头更是激动。 他家袁朗出息,在政府单位工作,捧着铁饭碗。 他还有别的孩子不出息。 跟个老黄牛似的,一天到晚把头扎进去,累得一半死不活。 一年到头连一百块钱都攒不下。 又穷还要脸面。 日子能过好才怪。 “这话我可不敢开玩笑,你们几家回去好好商量商量,让家里吃苦耐劳的来面试,不管有没有希望,咱们总要试一试。”许建民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要是面试不成功,那咱们还有别的路。” “药厂肯定需要药材,大家又是在山里生活的人,药材总认识?” 这倒没有错。 有些人专门跑到城里的药材铺,打听一下需要什么药材。 然后就上山挖。 有的喜欢直接把没晒干的药材送去卖。 有的拿晒干的去卖钱。 其实算下来,最终价格都差不多。 “这点没毛病,咱们村子里因为建唐的缘故,大部分的人都认识草药,就是不认识,咱们也不怕。”说话的是袁老头。 别看他年纪大,不妨碍他手脚利索爬山。 何况他也认识点草药。 采点草药卖钱对他来说很简单。 “你们都说得轻松,这连个合同都没签,更连人家的厂子都没看,你们说能挣钱就挣钱?”吴老三这个时候又跳出来。 一帮人中总有那么一个老鼠。 扫兴不说,还特别让人想揍他。 “吴老三你要不想发家致富,你就给我滚。”许建民一点儿都不想惯着他。 多少人都想着尽快赚钱。 待在山沟沟里靠着一亩三分地,这辈子都别想过好日子。 有人送来挣钱的法子,为什么不抓住? 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简直可恶。 “建民,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呀,你咋就气得跳脚了,难道你知道有什么内幕?” 吴老三是一点都不怕。 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为啥许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他们就要跟在许家屁股后面捡吃的。 他们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滚,现在就给我滚。”许建民总算知道什么叫不识好人心了。 有些人活该他穷死饿死。 其余几个人见许建民生气,纷纷劝他。 “建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脑子不清醒的。” “不是呀,咱们村里的头号混蛋,当爹不称职,把家里的大大小小都交给了孩子。” “是呀,这种人可千万不要跟他生气。” 因为生气没用。 以后有什么好的事情别带着他。 最好让他饿死。 这一下子引起了公愤。 吴老三就被赶了出去。 灰溜溜被赶出去,嘴上还骂个不停,“真以为老子稀罕,老子不靠你们也照样能把日子过得好。” 嘴上这样骂骂咧咧,心里很嫉妒。 嫉妒地看向李建唐家的方向。 心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而此时有人从黑暗中闪现,因为是冬天天黑得早,今晚又没月光。 那人就藏在阴影里,“吴老三,我这里有个买卖,你做不做?” 吴老三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冷不丁被人一喊,他还以为是鬼呢。 谁知再一次听对方的声音,原来是他呀。 “你小子找我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违法乱纪的价钱可不低呀。” 吴老三就不是什么好人。 根本就没有道德底线。 只要给钱,他什么都干。 这人坏得坦坦荡荡。 而且也坏得毫无底线。 “找你自然不会少一分钱。”那人隐藏在黑暗里,叮嘱了几句之后。 塞给了他五张大团结。 “事成了之后,我再给你补剩下的。” 钱拿到手里,吴老三十分开心。 心里琢磨着,该买一点儿什么吃好呢? 去国营饭店吃顿红烧肉。 也不是不可以。 一盘儿太少,得两盘儿。 压根就没有想起自家的孩子。 当他的孩子真是太倒霉了。 投身在老鼠的肚里,也好过做他的孩子。 夜半时分,李建唐家的院子外出现了一个鬼祟的身影。 他顺着墙根一点点往房屋后跑。 手里还拿着一个装有煤油的瓶子。 “汪汪。” 黑夜里想起了狗叫声。 黑影手一哆嗦,险些把手里的煤油瓶跌在了地上。 手忙脚乱捡起来,就在掏火柴的时候,后背一疼。 下一秒,整个人就栽到了雪里。 “哎吆,疼疼疼。” 惨叫声响起,紧接着他整个人就被拎起来。 一束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是手电筒。 “你是谁?”问话的是闵红梅。 她并不认识吴老三,只知道他拿着作案工具。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你松手,我只是路过的。”吴老三被抓了个现行,竟然张口说假话。 闵红梅又不是傻子。 手里拿着煤油瓶,黑灯瞎火地出现在房后。 要不是狗叫,这家伙应该就得逞了。 直接把人给拎到了院子里,正屋的灯彻底亮了。 许秀莲披着衣服走出来。 “红梅,这大晚上地出什么事儿了?” 简单地告诉了对方事情经过,许秀莲借着光,看清楚来人。 竟然是吴老三。 看来二哥把他赶出去,他心里记了仇。 不敢报复二哥,反而对她家下手。 好呀。 好个吃软怕硬的狗东西。 “红梅,你先把他给捆结实,丢到柴房里,我这就去找我二哥。”许秀莲气得浑身哆嗦。 这家伙是要放火呀。 他们要是没察觉,恐怕会命丧火海。 好歹毒的心肠。 三更半夜,许秀莲就找到了她二哥把门拍得啪啪作响。 半夜正睡得正熟。 冷不丁吓了一大跳。 许建民起身穿衣时,就听得他老婆抱怨,“这谁呀?大半夜的敲门,你这工作以后还是辞了,没几个钱,破事儿不少。” 对于妻子的抱怨,许建民早已经习惯了,“你也早点睡,我很快就回来。” 他妻子把枕头扔到了地上。 还觉得不解气。 想要继续扔。 发现并没有可扔的东西,最后气得把丈夫的被子给丢了。 而这时,睡在炕尾的小猫咪,吓得炸了毛。 “滚滚,连你个小畜生都不消停。” 第220章 他招了 看似骂的是猫,其实骂的是三更半夜吵他们睡觉的人。 对于这一点,许秀莲并不清楚。 等大门打开,她一下子就闯了进来。 “秀莲怎么是你呀?” 还以为是别人呢。 “二哥,吴老三深更半夜想要放火烧我们家,人已经被我们捆住扔在了柴房,你穿好衣服,最好把他送去派出所。” 许秀莲一张口,就把亲哥吓了一跳。 吴老三深更半夜放火。 听上去怎么这么诡异? “小妹,是不是你看错了?”许建民还是觉得吴老三不敢干这种违法的事。 许秀莲见自家亲哥满脸不信。 拉着他,一头扎进了雪夜。 还特意带着他在墙角转了一圈。 吴老三的脚印留在原地。 手电筒照得特别清楚。 “你看看谁家正常人大半夜会在别人墙角转来转去,你要说他撒尿,压根就没有撒尿的印记。” “分明就是在寻找机会,要放火。” 许建民终于信了。 在他们村里出现了这样的恶人。 这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与此同时,留着这么一个祸害在村里,谁能睡得安稳呀? “走,带我去看看。” 许建民浑身一冷。 莫名觉得今晚的气温好像更低了。 搓了搓胳膊,还是没能把身上的寒意搓掉。 当到了柴房。 就发现柴房里不止吴老三一个。 还有刚刚醒来的侄女。 平常性情柔和的侄女此时脸色阴沉难看。 听见动静只是轻微扭头。 发现来人后,缓缓站起身。 “二叔你来了。” “这大半晚上的还把你给折腾起来了,你要放心,二叔就先回去睡觉,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许建民还是很心疼这个小侄女。 如今怀着身孕不好好睡觉,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可能健康。 许尽欢睡不着。 闭上眼睛,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高成的面容。 没有一个梦是正常的。 她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控制不住呀。 她就是爱胡思乱想的性子,稍有风吹草动就怎么也睡不着。 “刚好睡不着,就来看看吴老三,大半夜的给人制造惊喜,这倒是出乎我的想象。”许尽欢眼底的疲倦很明显。 许秀莲心疼坏了。 “尽欢,你这样下去可不好呀,赶紧回屋睡着。” 伸手摸摸小姑的手背。 冷得她打了一个哆嗦。 今晚可真冷呀。 “不用,我刚好缓缓的精神。” 劝都劝不住,就只能一起审。 吴老三的嘴被放开,张嘴就大吐口水,“建民,你可算来了,你家这小妹就是个土匪,深更半夜把我当贼,还让人把我捆起来,她这是犯法的。” 一个法盲竟然提犯法。 想想真觉得可笑。 想来这背后应该有人指使。 要不然就他这胆子,只敢想不敢做。 “那你说说为什么三更半夜出现在我小妹家屋外,不走正门就算了,还绕着她家的墙角踩出了密集的脚印,告诉我是你深更半夜迷路了?” 除非遇到了鬼打墙。 可要说是鬼,吴老三比鬼更可怕。 他要能遇到鬼打墙,那大家都不敢出门了。 “今天晚上夜黑风高,走迷路也很正常呀,你也不会以为我是要干什么坏事儿?天地良心,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敢做那样的事儿。” 吴老三这张嘴,真是让人撕烂。 许尽欢没心情跟他耗,扭头对闵红梅吩咐,“闵姐,这人不老实就交给你,五分钟后我要他说实话。” 闵红梅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她能一拳打死牛。 吴老三还没有牛壮牛高,恐怕这一下都挨不住。 闵红梅点点头。 人狠话不多。 许建民想要阻止,嘴皮子动了动,又彻底闭住了。 为了一个外人,没必要和侄女把关系闹得这么僵。 何况对方真的想杀人。 吴老三想要呲哇乱叫,臭袜子塞到了他嘴里。 吵闹的声音彻底被堵了回去。 人像一条死狗被拎出去。 “尽欢,你想怎么处置他?”许建民多多少少还是跟不上年轻人的脚步。 他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是考虑到了那6个孩子。 没爹又没妈,他们的日子会更难过。 许尽欢也是当妈的人,心肠很柔软。 这不是欺负她的原因。 “祸不及子孙,我只追究吴老三的责任,他的6个孩子我不会动,如果那6个孩子懂事,可以让村里给他们找力所能及的工作。” “二叔,人可以善良,但要有底线。” 她二叔当村支书的,又是个心肠善良的。 就想着大家能齐齐整整。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世上没有两全。 许秀莲一脸怒意,“二哥,你怎么还提那个糊涂蛋求情,他要心里有丁点孩子,就不会做这么混蛋的事。” 许建民彻底闭口。 没到五分钟,吴老三又像死狗被拎进来了。 这一次身上不见淤青,却能看见脸色难看。 脸上的汗珠都还没有消散。 这一次不用开口,闵红梅一个眼神,他吓得赶紧自诉,“我确实心里记恨,想着把你们家给烧了,但那个念头并不强烈。” 有这样的想法就不对。 所以他打心眼儿里就不是好人。 “那是谁让你鼓足勇气犯法的?”许尽欢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其余的两个人更是如此。 “是许承欢,她给了我五十块钱当定金,让我踩一点,找到药房的位置,点火烧了药房,这样你就没有可以嚣张的资本。” 吴老三竹筒倒豆子一样。 和盘托出真相。 许建民感觉荒唐。 许承欢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想法。 屋里住着她的亲人。 水火无情,烧起来就不可能受自己控制。 天呀。 简直不敢想象她送钱时是什么表情。 恶毒。 或者是即将胜利时的得意。 总之他不能接受。 “吴老三你是不是怕担责任,所以找了一个替罪羊。” 面对许建民的不相信。 吴老三几乎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要不是浑身疼,他都能爬起来,抱着许建民的腿。 指天发誓。 真的是许承欢指示的。 他也不知道许承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只看到了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也能让他这个无赖丧尽良心。 第221章 知道辛苦,就省点心呀 “真的是她,要不然我怎么会忽然有50块钱,还想着成功了,明天去国营饭店搓一顿呢。”吴老三慌忙从鞋底里掏出五十块钱。 他真的是一个特别不讲究的人。 不注重个人卫生。 破鞋子藏了多少污垢。 臭味儿沾到了钱上。 大冬天气温这么低,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臭味。 他们纷纷掩住口鼻,往后退了退。 “这50块钱就是许承欢给你的?”许尽欢在这一刻很讨厌鼻子特别灵敏。 吴老三鞋底里的臭味,不是简单的臭。 混杂的鱼腥味,成年老老垢的骚臭。 比死人脚还难闻。 “姑奶奶呀,我要再敢撒谎,今晚我就不得好死。”吴老三真的是指天发誓。 他这么满嘴谎言的一个人。 在闵红梅三拳两脚下,直接扛不住了。 露出了胆小怯懦的内里。 确定了指使人。 “那就连夜把他送到派出所,然后让他录口供,至于许承欢,我没她这个姐姐。” 许尽欢从长板凳上站起来。 心里没半点悲凉,也不觉得许承欢遭受惩罚,她心里就该特别难受。 “你爸应该不会同意。”许建民真的很为难。 “他的亲女儿犯了错,他要这么舍不得,那就替她去坐牢。”许尽欢的话特别冷酷无情。 “二哥,你就别替他们两个人找借口了,他们要有丁点儿骨肉亲情,就不至于处处给尽欢添乱。” “大哥要是心里不服气,那就直接来找我好了。” “我和他讲道理。” 看亲妹妹都这般生气,许建民闭嘴。 大半夜的给帽子叔叔送业绩,他们自然是开心的。 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晚就抓了人。 许承欢压根没睡着。 她在等待天光发红。 可是等啊等。 没有等来大家喊救火,反而等来了帽子叔叔。 帽子叔叔拿出逮捕令,“许承欢同志,你现在跟一桩怂恿纵火杀人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许承欢整个人都傻眼了。 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 她当然不会承认。 嘴里喊着冤枉。 帽子叔叔直接告诉他,要是真冤枉,会还她一个清白。 许承欢被强行带走了。 许建国年纪大了,帽子叔叔直接来家里带走了他的女儿。 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乌里乌里的声音彻底消失。 他手忙脚乱去隔壁找袁朗。 袁朗睡得昏昏沉沉,冷不丁从床上被一把揪起来,一股冷气钻进了他的被窝。 困意彻底消失。 “深更半夜的,你找我啥事。” 不在家里睡着,跑他家来干什么。 “承欢被帽子叔叔带走了,袁朗,你识字多,见识广,你赶紧找找人,把承欢给救出来。”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 袁朗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想肯定是他起床的姿势不太对。 要不然怎么会听到惊天噩耗。 许承欢要犯了法,那他的前途也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飞快地穿好衣服。 两个人匆匆忙忙赶往县城派出所。 简单地跟人家交流了几句,这才得知许承欢干的事。 “她可真有出息,竟然让吴老三动手,她脑子抽了?” 袁朗简直要被气死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许建国在生她的时候把半个脑子给吃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管是求许尽欢,还是找人先把承欢给弄出来,她从小娇生惯养,就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许建国没把这事放心上。 原来杀的不是别人呀。 是许尽欢。 他说两句好话,再低低头,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看着这张沧桑的老脸,不用猜,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袁朗对他的无知感到无语。 “爸,许尽欢已经不是当初的许尽欢,她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存在,她的背后站着许多有势力的人。” “你以为就凭你们那岌岌可危的血缘关系,人家就能放过许承欢?” 白日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好。 许建国像是被刺了一下,整个人打了个哆嗦,下一秒,他又自信满满,“我可是她爹。” 袁朗真想说,我还是她之前的男朋友。 可那又如何? 这些又不是抵抵罪的理由。 “爸,你清醒点好不好,你就是她的祖宗都没用,但凡尽点父亲的责任,你们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许建国面皮一抽,“这种丧气的话不要再说,我去给她下跪,让她原谅。” 得。 说了这么多,简直就在跟牛弹琴。 他想去碰壁,那就遂他的愿。 “你去找许尽欢求情,我去求外援,你还是准备好钱,想要征得对方同意,不是口头说两句,跪一下就能解决的,现在得靠钱。” 亲爹亲姐有什么用。 踩自家人的时候毫不犹豫。 这会儿想哭都来不及。 许建国心里微微害怕,但要说彻底怕,那是不可能的。 大不了他一头撞死在许尽欢面前。 他就不相信这个逆女会眼睁睁看着他死。 袁朗不想理睬许建国。 他这辈子最出息的一件事就是生了许尽欢。 那可是个摇钱树呀。 只是他把摇钱树踹翻,留了一个臭石头。 这个臭石头不仅不争光,还喜欢添乱。 袁朗真想暴走。 还想把这个累赘给踹了。 可又想到累赘有大作用,自己给自己洗脑。 留着她有用。 默默念了一百零八遍,才勉强说服自己。 霍霆接到电话时,刚从床上起身,听到许承欢做了蠢事,他气得砸了水晶杯,“许承欢是草履虫的脑子吗?” 袁朗不敢反驳,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确实做得不对,但也是事出有因,霍助,他她好歹跟了你几个月,与你有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 “希望你能救救她。” 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狠。 袁朗能做到心平气和向情敌求救。 心胸不是一般的宽广。 “你去跟她说,我会救她,但得让她在里面醒醒脑子。” 霍霆觉得他一定是病得不轻。 竟然会救这种蠢人。 真怕相处太久,他也会变成傻子。袁朗终于松了口气,“我会转达,辛苦霍助了。” 知道辛苦,倒是省点心呀。 村里。 许尽欢大清早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222章 歹竹出好笋 “小姑,这孩子谁呀?”许尽欢看着面前穿得破破烂烂的半大小子,一时间压根就没想起来他是谁。 孩子满脸拘谨。 手指紧张地拽着衣服。 大冬天的脚趾头还露在外面。 脸上皮肤冻得破破烂烂。 嘴唇青青紫紫。 这一看就是因为保暖不得当,把孩子给冻的。 虽然他们小山村挺穷,但不至于穿不暖呀。 “你忘了,这孩子就是吴老三家的老大,叫胜利。”许秀莲瞧着吴胜利,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更在心头大骂吴老三不是东西。 赶紧端着一碗鸡蛋汤递到他手边。 “胜利,你过来的时候应该没吃,赶紧喝碗鸡蛋汤暖暖。” 吴胜利却摇摇头。 他不是来吃鸡蛋的。 他想要找个工作。 虽然他今年刚十六岁,但他在家里什么活都干。 八亩庄稼地,都是他带着剩下的弟弟妹妹平整的。 “你这孩子吃点儿,吃完有事咱们说。”许秀莲力气特别大。 抓住吴胜利的时候,把他拖进了家里。 鸡蛋汤放在他面前。 还有葱油饼。 刚刚出锅,冒着热气。 旁边还有洗好的苹果。 这年头苹果一斤不到一块,为了让侄女营养跟得上,特意买了好几袋子,藏在地窖里了。 能吃到明年。 “秀莲姑姑,我真的不饿。”吴胜利的声音带着嘶哑。 他说不饿,下一秒肚子就咕咕叫。 半大的小子整张脸都红透了。 按照他这个岁数,再过两年就可以娶妻生子。 可他们家太穷,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怎么可能给别人幸福。 何况他也不想结婚。 爹妈的婚姻状态,让他对婚姻产生了恐惧。 他是家里的老大,往后都是要为弟弟妹妹服务的。 这种现象在农村很正常。 老大相当于家里的爹妈,承担着兄弟姐妹们的未来。 “既然叫我姑姑,这饭你就更应该吃。”许秀莲也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 强迫吴胜利把饭吃完。 还准备了好的葱油饼,等会儿让他回家带回去。 许尽欢看着面前脸上有暖色的吴胜利,直接开了口,“你是不是来替你怕求情的,你要真替他求情,我不会同意。” 吴胜利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别说他没良心。 而是他对这个亲爹早就失望了。 爹不像个爹,家不像个家。 一大把年纪还成天往外跑,有吃有喝,只顾着自己。 他做错了事情就该自己承担。 “尽欢姐,我没想着替他求情,既然他做错了事情,那就该承担后果,今天来是有别的事儿。”吴胜利的回答,让许尽欢始料未及。 她还以为对方真是来求情的。 跪地说有多可怜。 求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饶过他亲爹。 没想到压根就没想法。 但她还是没有立马相信,说不定用的什么苦肉计呢? 不是她把人心想得太坏。 而是村里讲究的就是人情,看的是面子。 “那你说。” 许尽欢的态度不冷不热。 吴胜利愣了好久,说实话,这和他印象中的许尽欢很不一样。 那时候的许尽欢很热情很善良。 虽然他们不太熟悉,但她会帮忙。 可如今,明明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总觉得之间隔着一条鸿沟。 可能是变有钱了。 吴胜利的心头酸涩,却也没真怨恨。 许尽欢又不是他的爸妈,也不是他的亲人,为什么要对他态度特别好? 人家又不欠他的。 “听说城里的药厂要招人,我想去试一试。” 吴胜利提出的要求不过分。 这孩子看上去有点瘦弱,但他的眼神很聪明。 亮晶晶的。 眼里有光。 有光的孩子也不会差到哪里。 “你认识草药吗?”许尽欢直接进入了主题。 吴胜利点点头。 许尽欢对他进行了简单的考察。 吴胜利知道的还不少。 看样子私下很用功。 “在药材考核这方面你通过了,你力气大不大?”许尽欢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小动作。 吴胜利的脸蹭一下红了。 原谅他没跟姑娘接触过。 许尽欢意识到他的举动,可能吓到了对方,“我就是想试试你的臂力,你要有力气,干的活挣的钱会更多。” 吴胜利飞快讲述他这些年做的事,家里没有耕牛,他就在前头拉着犁。 弟弟妹妹在后面把着。 割下来的麦子,他就用肩扛回来。 吃水要去山下挑,他拎着桶就下去了。 小伙子是有力气的。 可能为了证实他有力气,他还特意劈砍柴。 确实有力气。 三两下就把姑姑砍不开的柴砍完了。 “你在我这里也通过了,你想要什么时候去上班?”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吴胜利显然急需钱。 品行的事她可能难以考察。 得放到厂子里有领头的暗中考核。 “我想着尽快,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弟弟妹妹没有钱买肉吃,我就想着多干几天活,让他们吃顿好的。” 他的眼里写满了真诚。 这可比偷奸耍滑的吴老三讨喜很多。 “行,我一会儿打个电话,下午的时候就能把你送过去,那你的弟弟妹妹要怎么照顾?”许尽欢可以尽快给他安排工作。 可他的那些弟弟妹妹她是照顾不了的。 也不能带到厂子里,除非年纪特别小。 大一点的,要是有工作能力,倒也可以。 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雇佣童工一说。 农村的孩子哪个不是六七岁就下地干活。 在厂子里可不允许特别小的干活。 出了事儿没人承担。 “我二弟会照顾好他们的,尽欢姐,你放心,我不会拖家带口,给你增加负担。”吴胜利生怕对方临时反悔。 赶紧说出了他的想法。 “行,我明白了,一会儿就去打电话,你收拾几件衣服,进了厂子就没有平时那么自由了。”许尽欢没有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 厂子里的活并不轻松。 尤其是新开的药厂。 需要的人手多,任务重。 可能得加班加点工作。 像吴胜利这般大小的孩子,应该也是药厂的核心。 年纪刚刚好,脑子聪明,手脚麻利。 当老板的,善心是有,却也不可能赔本赚吆喝。 “谢谢尽欢姐。”吴胜利90度的鞠躬,道完谢,匆匆跑了。 许秀莲在背后追着把葱油饼塞他手里。 “这孩子真是遭罪。” 第223章 媳妇看到我开不开心 感慨着进了屋。 而陆陆续续的有不少来面试的,他们确实大部分都认识药材。 基础功很扎实。 但是有些人真不适合去厂子里上班。 比如面前这个只有18岁的小姑娘。 她叫许娟娟。 家里有一大堆的活等着她,亲妈为了拼生弟弟,俨然成了太后。 “娟子,你这情况不适合进厂呀。”许秀莲知道他她家的事,“你妈就靠着你过日子呢,你要是走了,她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许娟娟长得真的很漂亮。 浓眉大眼,看上去气血特别足。 为人爽利,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她妈一连生了5个姑娘,丈夫嫌她生不出儿子。 气急之下竟瘫在了床上。 都这样了还想着生儿子。 许娟娟当场落了泪,“秀莲姑姑,家里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我妈吃喝拉撒都得有人照顾,这些我一点都不怕,可关在家里,我仿佛看不到未来,我害怕这一辈子窝在村里,到死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她就像一只被折了羽翼的鸟。 活生生地困在一亩三分地里。 她还年轻。 许秀莲叹了一口气,她也不能劝对方丢了亲妈过自己的日子去。 只能安慰,“和你妹妹们相互帮助,每人轮流照顾,然后你腾出时间上山去,你认识的草药多少,手脚又勤快,一年下来能攒不少钱。” “你也该到嫁人的时候了,得存点嫁妆。” 许秀莲明白,许娟子唯一的出路可能真的是嫁人。 而且还要嫁得远远的。 但她知道这个想法有点狭隘,而且风险很大。 要是让许娟子独自逃出去,指不定又落入别的虎口了。 哎。 女人咋这么难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就是想要找个班上,我想要走出去。”许娟娟看到了希望。 她拼命地去够那束光。 可惜腰间拽着亲妈。 要是亲妈不执着生儿子,她可以带着去上班。 大不了苦点累点。 也好过现在。 “反正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一条在村里趁着闲暇时间采药,一条就是进厂。”许尽欢也不帮她拿主意。 这种事情不好掺和。 掺和了他人的因,果可是要自己来承担的。 她最怕自食恶果。 “好,我会想想。”许娟娟努力做着挣扎。 这朵鲜花能不能破土,能不能迎来属于自己的璀璨。 就看她狠不狠得下心了。 狠人一般能成大事。 心软的就会被困在局里。 希望许娟娟能有个好的未来。 村里的事情都是这般千奇百怪,但归根到底还是穷闹的。 钱不能解决一切,却也能解决大部分的事情。 许尽欢有点小苦恼。 招聘已经结束,她回到了县城。 参观了新建的药厂,可以容纳几百号人。 高建国全程陪同,“你介绍来的人都很用功,相信用不了多久,咱们厂子就能看到收益。” 药厂又不像别的厂子。 直接投入就会见到回报。 “爸,你对这方面有经验,你就按照自己的规章流程走,到时新生产出来的药让我把把关。”许尽欢能做的就是检测药材。 厂子里还特意建了实验室。 招聘医学人才。 薪资待遇不低,但是招聘效果不怎么好。 因为现在大部分人都执着铁饭碗。 高建国挂靠的是国企,但性质属于半私半公。 有一半需要自负盈亏。 医学院毕业的高才生听了讲解后,大部分选择进入医院,或者事业单位。 但也有少部分。 是因为特别缺钱。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讲什么铁不铁饭碗。 先填饱肚子要紧。 更何况拥有独立的实验室,既能精进业务水平,还能带薪搞研究。 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两人转悠了一圈,刚一出门,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高成。” 高建国先叫出了声。 他怕自己看花了眼,用手搓了搓眼睛,再一次确定是自己的儿子。 这个死小子回来的时候也不提前说一声。 也好让他去接呀。 高成冲他爹点点头。 下一秒大步走来,嘴里喊着媳妇。 得。 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 高建国忍着酸涩默默退出。 把空间留给他们小两口。 久别胜新婚呀。 可又担心他儿子没个分寸,把肚里的孙子折腾掉咋办? 不行不行。 可不能胡思乱想。 他们又不是傻子。 “媳妇,看到我开不开心?”高成臭不要脸,开开心心跑过来。 许尽欢却转身就走。 不对呀。 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媳妇儿应该欢天喜地跳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小拳头捶着他的心口,骂他怎么才回来,知不知道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可眼前他媳妇儿转身就走。 那一定是特别生气。 高成拎着东西颠颠跑在她身后,媳妇儿媳妇儿叫个不停。 躲在角落观察两个人的高建国,忍不住摇头,“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活该这臭小子被晾。 出门连个电话也不打,就是不打电话也应该写封信呀。 这一走整整一个月。 杳无音讯,也打听不到他去了哪。 明知道他可能去执行任务了,而且去的地方他们都不能知道。 心里还是有怨念。 是的,怨念。 高建国这些年一直在经历分分合合。 从最初的担忧到最后的坦然接受。 可许尽欢不是。 她第次经历这样的事,肚里又怀着孩子。 吃不好喝不好,明显气色憔悴。 一下子原谅高成想的美。 对于亲爹暗自吐槽,偷偷幸灾乐祸,高成没工夫打理。 就是有时间,他也不会搭理。 “媳妇,慢点走,小心摔着。”厂子里的地扫得干干净净,都架不住,有地滑的时候。 高成真是乌鸦嘴。 他刚提醒完,许尽欢这边脚崴了一下。 眼看肚子就要磕在地上。 高成手里的包裹都不管了,飞扑过去,把他媳妇搂在怀里。 两人都是惊魂未定。 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受到心跳跳得跟蹦迪似的。 “媳妇,你有没有被吓到,肚子疼不疼?”高成关切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惊魂未定的许尽欢又想起她需要做的事。 抬手推搡,“你谁呀,谁允许你叫媳妇的。” 第224章 要滚就滚到媳妇怀里 这还不承认了?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非常生气。 “媳妇,我真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个解释道歉的机会,行不行?”高成强劲有力的胳膊紧紧搂着许尽欢。 任由对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还特别不要脸地把嘴唇贴在许尽欢的面颊。 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人的心跳停止了一秒。 下一秒,高成冰凉的唇在许尽欢同样冰凉的面颊上啵啵好几下。 “别生气好吗?要实在气不顺,咱们回家,家里烧着暖气,我脱干净跪下来向你赔罪怎么样?” 臭流氓。 这哪是在赔罪。 分明就是趁机占便宜。 “滚。”许尽欢毫不客气骂他滚。 高成当然不会滚。 要滚也是滚到媳妇儿怀里。 这是在外面不好操作。 但不影响他把头埋在媳妇儿怀里,跟小狗似的蹭来蹭去,“媳妇,原谅我。” 许尽欢的火气都被蹭没了。 说好的高冷呢? 高和冷都不见了,只剩下了缠人。 “好了好了,这是在外面注意你的形象。”许尽欢微微抬头,就看到办公室二楼窗户,冒出好多颗脑袋。 各个看向他们,议论纷纷,眼里八卦的光芒能把人给烫死。 高成才不管这些。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止他和媳妇亲热。 “在你面前我没有什么形象可言。”高成嘴巴也变甜了。 “你回来的时候偷吃了多少斤糖,说的话这么甜?”许尽欢已经不生气了。 闻着熟悉的味道,她就不自觉地犯困。 好像这些日子没有睡足的觉,要在今天补回来。 “你要不要尝尝?”高成厚脸皮,把嘴要往许尽欢唇边递。 不用凑过来,许尽欢就没出息的腿软。 要是亲到了,不得当场出丑。 “赶紧回家,爸妈也都想你了。”许尽欢克制着情感,伸手要把他推开。 高成不乐意。 一手挽着许尽欢,一手把地上的挎包提起来。 “我这一次可是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咱们回家拆包去。” 两个人欢欢喜喜往家去。 这时,偷偷摸摸的高建国身后来了一个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老高,你这做了什么亏心事,竟然躲在这里?” 高建国冷不丁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秘书。 他们两人是老搭档了。 从刚开始创业到现在,整整陪伴走了20多年。 比夫妻的感情还要深。 “老徐呀,你这走路怎么没声儿呢,险些给我吓出心脏病来。”高建国见过拍拍自己的胸脯,强行把跳动的心脏摁了回去。 “我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跟人媳妇儿在外面聊天呢,我怕闯出去不太好。” 原来是高成回来了。 “那这是好事儿呀,我帮你看看他们俩走了没?” 老徐刚要探出脑袋,就被人给拉了回来,“小年轻,脸皮薄,你别给看害羞了。” 高成是个脸皮薄的? 这话说出来,也不知道亏不亏心。 “你家高成经常板着一张脸,比你这个爹看上去还像个爹,有人调侃说儿子不像儿子,爹不像爹的。”老徐背着手,闲庭信步就要往外走。 “你说你这个老徐,都一把年岁了,咋还不知羞呢?”高建国嘴上这么说,脑袋已经探了出去。 发现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儿子。 这个混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 要回家跟他说一声呀。 他好歹去当个电灯泡。 “瞧,人家把你丢下了,这下有你哭的了。”老徐心里别提多得意。 他也是有儿子的人。 儿子娶了儿媳妇自然会黏黏腻腻。 他就喜欢家和万事兴。 “咱俩半斤和八两,谁都别笑话谁,你都有半个月没见到你儿子了?”高建国一脸得意。 他们俩现在相处了这么久,还能不知道对方的一丁点弱点? 老徐直接破防。 “你给我滚一边去。” 气冲冲就走了。 高建国也不敢在外逗留太久,他得回家看看自家媳妇。 可别太过激动,把儿子给揍一顿。 然而他来得晚了。 还没进门,儿子就被打得嗷嗷叫,“妈,我刚刚回来,咱能不能别这么暴力?” 邬翠梅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琼瑶女主模式,手里的棍子狠狠抽在儿子的屁股上。 管你今年多少岁。 在她面前那就是个小孩子。 “让你出行不跟家里打声招呼,让你善作主张偷偷跑在外面,你知不知道尽欢差点出事儿了?” 邬翠梅也是事后得知,险些吓了个半死。 高成不再躲闪,让他亲妈狠狠抽了几下。 然后逮着对方询问,“妈,到底是咋回事儿,你跟我说说。” 许尽欢压根就没说这话。 显然是心里有气。 邬翠梅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但挑重点的说了,最后气得又把儿子揍了一顿,“你说你要不出去,尽欢能受这样的罪吗?” “你要不心疼你媳妇儿,也得心疼你媳妇儿肚里的孩子。” 这人总是要捏一个软肋。 当然是他媳妇儿第一位了。 第一次的生命是亲爹亲妈给的。 第二次的生命,自然是许尽欢给的。 他对许尽欢的感情很复杂。 但掩饰不住他的爱。 “看来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高成气得攥紧拳头。 他都不敢想象,媳妇儿要是没了他该怎么活下去。 “你也别嘴上说,最好动起来,这一次咱们不能轻易了事。”邬翠梅心中有气。 他们太仁慈,对方只觉得是理所应当。 一下子打疼了,他们就不会有别的想法。 “行,我给陆导打个电话。”高成暂时忍着关心媳妇的想法,直接给自家领导打了个电话。 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电话里陆导也很生气,“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狠的人,放心,我会跟老杨打招呼,这个事儿一定要特事特办。” 找谁来求情都没有用。 这可是人命呀。 别讲什么亲情。 要是到处拿亲情说事,这世界不得乱套。 “我那个老丈人脑子就是个不清楚,年轻的时候没有尽到当爹的责任,年老了就想用道德绑架,我希望这边咱们还是好好干预一下。” 高成了解老丈人的尿性。 这就是个自私鬼。 断绝关系他也不会认。 不如就由外人动手干预。 把他打疼了,或者进行思想教育,他就彻彻底底消停了。 第225章 给我跪下 “这个你放心,我也会替你们解决,你这一次受伤的事,等回来我给你算。”陆导挂电话的时候,又来了个秋后算账。 高成面色一僵。 他忽视了这件事。 媳妇儿可是拥有火眼金睛,要是被发现他受了伤,那岂不是又得睡卧房? 不要呀。 邬翠梅耳朵一直就没有闲着,得知陆导要出手。 喜上眉梢,恨不得鼓掌。 但又听到自家儿子受了伤,笑脸一下子变成了黑的。 不等儿子挂完电话,手就拧在了他的耳朵上。 “你个臭小子,你受伤了?” 媳妇儿,这关还没有过亲妈的手又来了。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不自觉想要躲,另外一只耳朵也被拧住,“高成,我和你妈是做好了牺牲你的准备,可那时你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你如今呢,还是单身汉吗?” 两面夹击,高成只能快速挂了电话。 个头高,稍稍踮个脚尖,亲爹亲妈就得跳着抓耳朵。 这一次他不敢。 生怕两只耳朵都没了。 “这不是救人吗?”高成没有添油加醋,认认真真开口,“总不能看着战友眼睁睁死在我面前?” “那伙人就是上次伤我的人,那一次我们损失了不少人,朝阳断了一条腿,现在靠承包食堂过日子。” “就我一个健全的人,我不替他们报仇,谁替他们报仇。” 这话是真没有毛病。 高建国理解战友情。 他和老徐就是这样的交情。 老徐要是受了伤,可能第一时间拎着刀去砍别人。 理解归理解,亲儿子差点儿又要没命。 他们十分愤怒。 愤怒过后,又是担惊后怕。 “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该追究的还是要追究。” 高建国已经眼泪汪汪了。 高成实在受不住亲爹哭哭唧唧。 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邬翠梅也不敢耽搁太长时间,“你进屋让妈看看你伤得怎么样,能不能别让你媳妇儿发现。” 真怕许尽欢生气,动了胎气。 高成跟着亲妈进屋。 当然也不可能丢下他亲爹。 等衣服脱下来,两口子抓着儿子的肩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一会儿。 只发现胳膊上有点儿小印记。 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 “不是特别严重,你回屋别跟尽欢提。” 两口子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原来只是擦伤点皮。 害得他们担惊受怕。 用脚把儿子踹出门。 二楼房间里。 许尽欢侧身躺着,迷迷糊糊间,感觉面颊湿漉漉的。 抬手拍去。 手却被对方握住,放在唇边亲了好一会,“小懒猪,该醒了。” 听到是丈夫的声音,许尽欢继续闭眼睡觉。 高成发现她眼底有乌青。 一阵阵心疼,然后不再打搅她。 陪在许尽欢身边睡觉。 这一下两个人睡了昏天黑地,当天晚上连饭都没吃。 邬翠梅想要去叫,被丈夫制止。 他们俩肯定都累了。 要真的饿,不用叫肯定会醒来。 理是这么个理,可邬翠梅不放心呀。 媳妇儿肚里怀着孩子呢。 上门去叫他们俩没有任何动静。 只能煎熬的等到了第二天。 神清气爽的两个人坐在早餐桌前,你帮我喂一顿饭,我帮你夹个包子。 也没看出他们感情出了毛病。 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吴磋梅上班出门。 “你说他们两个不会是在演戏?” “是不是演戏,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问题。”高建国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邬翠梅只能安慰自己,没事的。 当老两口出了门,许尽欢板着一张脸,“给我跪下。” 这种命令放在80年代,那可是逆天的存在。 但不代表没有。 高成丝毫没有怨言,还真的单膝跪了地。 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打磨好的戒指。 “媳妇,当初结婚也是赶鸭子上架,我知道你也是抱着不情愿,如今咱们两人的感情稳定,这求婚的仪式我也给你补上。” 高成还真是有心机。 男人嘛,能屈能伸是本事。 何况在自己媳妇儿面前,低头认个错也没什么毛病。 许尽欢似笑非笑,“看来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想着求婚,是不是受伤了?” 昨天太困,没有机会找他麻烦。 这会她又不困。 高成脸色有点不自在,很快又恢复正常,“哪可能受伤呢,真受了伤,我不得躲在外面养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媳妇,你就把这戒指收了。” 许尽欢静静欣赏他的表情。 没发现眼神闪躲。 都有点怀疑,是不是高成偷偷进修演技去了? “那就戴上。” 许尽欢把手指递了过去。 她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如今又多了一个,戴在了中指上。 这么一瞧,她还真像个暴发户。 暴发户就暴发户。 有钱难买自己开心。 “还不快点起来?”跪在地上像什么样。 高成满心欢喜地爬了起来。 嘴巴伸过去,就想要获得一个香吻,耳朵却被拧住了,“晚上我要检查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这个受伤梗过不去了? 高成有自己的办法,扣着许尽欢的后脑勺,一个湿漉漉,火辣辣的吻落下。 刚才还有点不开心的许尽欢,瞬间变得温柔似水。 还热情回应着。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许尽欢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肚子,“小心孩子。” 高成的火一下子就灭了。 盯着媳妇儿的肚子,看了好一会,“等这小崽子出来,看我不收拾他。” 不管是儿是女,只要生出来他就会揍一顿。 许尽欢哭笑不得。 要不是他天天嚷着要孩子,她能这么年纪轻轻就当妈? 这会儿还说起孩子来了。 “你就没个当爹的样。” 高成想当爹的该是什么样呢。 世界上当爹的方式千千万,有人温和相处,有人严厉对待。 反正他和他爸是调换过来的。 想必他的孩子也差不多。 “是是是,我确实没一个当爹的样,今天陪你去看小姑父。”高成刚好有假期。 他们立了功。 可以安安生生地过个好年。 反正年关将至,得去街上购买点年货。 “小姑父现在守着诊所,也不再提回村的事,村里人有什么头疼感冒,会有新的村医帮忙治,实在看不了就会上门来找他。” 第226章 邵家二少 许尽欢理了理散落的头发。 穿上羊绒大衣。 踩着厚实的靴子。 两个人结伴去街上。 闵红梅主动消失,去帮李建唐打下手。 她力气大,搬个药材弄个桌子。 都不在话下。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呀。 冷得人直打摆子。 许尽欢只是微微哈气,因为穿的衣服不透风,又是上好的羊毛做的。 她上辈子就没穿过这样的衣服。 说起来也是唏嘘。 一个月少说也有上万块钱,竟然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买过。 这件羊绒大衣也不是她买的。 是高建国去出差带来的。 她和婆婆小姑一人一件。 她的是咖啡色,很适合她的这个年纪。 另外两件一个玫红色,一个深紫色。 小姑穿了玫红色。 但也试了一次就挂起来。 专门用塑料袋包裹。 就害怕落上灰尘。 婆婆邬翠梅穿着羊绒大衣去上班,外面套一个白大褂,压根看不见,也弄不脏。 穿戴整洁,同时聚会也不掉链子。 邬春梅就是富养出来的。 消费理念趋同于后世。 买了就穿,不穿那就是傻子。 一下子内涵了好多人。 街上开始挂起了红灯笼,远远地能看见大街两侧都摆好了年货。 卖瓜子儿的摊位聚集了好多人。 你一颗我一颗颗,磕得地上都是皮。 有的男士单只手插在裤兜,瓜子儿精准地扔到嘴里。 讨价还价买上几斤。 一边走一边吃,等集市逛完,瓜子就吃完了。 还有卖橘子的。 橘子堆成了山,害怕冻坏,用大棉被盖着。 大家埋头挑上几斤。 经济实力允许的抱上两竹筐。 快速放在二八大杠的车后面,用提前准备好的绳子缠住。 长腿一迈,叮铃铃的铃声响彻整个街道。 还有卖烟花爆竹的。 还有卖冻柿子。 许尽欢就馋晒好的柿饼,一斤不到两块钱。 高成财大气粗,直接订了一箩筐。 妈呀。 许尽欢想阻止都来不及。 柿饼这玩意儿吃多了,对孕妇不太友好。 可架不住丈夫的一片心。 她也就没说。 “出门的时候失算了,我就应该弄个三轮车。”高成抱着柿饼筐子,不能牵媳妇儿。 心里特别遗憾。 许尽欢主动挽着他的胳膊。 用一只手护着肚子。 就害怕突然闯出来的熊孩子,一不小心磕着碰着。 “前面就是诊所,你把东西放下,咱们慢慢再逛。” 八零年代的年尾很浓。 进入腊月,整条街道都会摆过年用的东西。 虽然不如后世那样物资丰富,但年味浓到让人热泪盈眶。 “也只能这样了。” 高成还挺遗憾。 两个人慢悠悠回到了诊所,越是年关诊所越忙。 李建唐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冷不丁听见声音,人还愣了一会,抬头一瞧,竟然是他的侄女婿,“你回来了?” “昨天刚回来,本来想先看看您和小姑,但临时有事,只能拖到今天了。” 高成把装有柿饼竹筐放在角落,起身时抓了好几块。 随手递给看病的,还有诊所里的员工。 “建唐,这就是你的侄女婿,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是呀,浓眉大眼个头又高,还特别孝顺,你瞧眼里都是你侄女。” 别人夸李建堂,他可能没有反应。 但夸自己的侄女媳妇儿侄女婿,李建唐那叫一个开心。 “这孩子是当兵的,聚少离多,一有时间就来诊所帮忙,我侄女这不怀孕了吗?他这个当丈夫的,自然是要多多爱护。” 李建堂说话的功夫开好了药方。 随手拿起了柿饼,咬了一口。 可真甜呀。 其余的人笑笑。 都夸李建堂好人有好报。 两人安顿好,高成不愿意许尽欢受累,贴心地询问她还要吃什么。 得到准确答案后,他就快速去了街道。 街上的东西能买的他都买了。 媳妇儿喜欢的他加倍买。 摊主满心欢喜,这是来了个冤大头呀。 呸呸呸。 什么冤大头,明明是财神爷。 这财神爷,长得又帅出手又大方。 这样的财神爷每天能碰到那就更好了。 财神爷高成前脚离开,后脚有一辆车停在了诊所前,接着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这男人可长得真不像男人呀。 不是说他的性别,而是他的长相。 没有阳刚之气。 准确来说看着就像个姑娘。 他抬脚走了进来。 随着他进来,风里都是一股香味。 很不对劲。 超级不对劲。 “你是来看病的吗?”许尽欢刚给小姑父倒了一杯水,谁知一转头的功夫,就看见了一个陌生的人。 这个陌生的男人个头大概在1米8。 浑身上下都是名牌。 喷着香水打着发蜡。 戴着蛤蟆镜。 蛤蟆镜下的嘴唇含着笑,这一看不是普通人呀。 “你就是许尽欢?”这男人一张嘴声音很有磁性,尾音带着钩子。 挠得许尽欢耳朵发痒。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跟你谈生意的。”男人一屁股就坐在了空余的凳子上。 翘起了二郎腿。 长得好看,翘腿也好看。 可惜许尽欢不认识他,“咱们连面都没有见过,你就跟我谈生意,我想不太好?” 上来不自报家门。 想要通过全身的名牌跟她谈生意。 要是她不认识,岂不是要闹个笑话? “实在抱歉,忘了介绍我自己,我叫邵甲丙,是邵家的二儿子。” 原来是邵甲第的弟弟呀。 就是那个后妈带来的孩子。 仔细打量了一眼,和邵甲第有八成像。 天神呀。 邵家老爷子当真是处处留情。 说的是后找的媳妇,分明就是养在外面的亲儿子呀。 “可我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而且我和邵甲第的关系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只是给他看过病而已。” 许尽欢不想参与豪门恩怨。 现在是八十年代,在港式那边还流行古惑仔。 这要是不合对方心意,她被绑架了咋办? 她又没个当市长的爹,也没个当大领导的妈,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人。 无非就是医术厉害点。 拜了个厉害的师傅聂国胜。 再没有厉害之处。 邵甲丙是故意恶心邵甲第来的。 不论亲疏远近,自然要站在邵甲第这边。 “许小姐,我没有恶意,我就是真的想要跟你谈合作,生意场上咱们讲究利益,大家相互赚钱,这不是很好的结果吗?” 邵甲丙全程利益诱惑。 第227章 未婚妻占有欲有点强呀 许尽欢不为所动,“是哪里不舒服,我还有手段帮你治一治,谈生意我真的没任何地方可帮你的,你要没事儿,就可以先离开了。” 她真的挺忙。 看完病回去之后还得养胎。 没有多余的时间跟这些富家公子哥玩。 邵甲丙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起身,“过两天我还会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走了。 上了车之后,前方的司机忍不住问,“二少,她不就是一个大陆妹,不听你的,威胁她两句不就好了?” 邵甲丙身体向后一靠,“别把港式的那一套拿到内陆来用,而且她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谈不成合作,指不定也能当个朋友。” “有个头疼脑热或者看不了的病,可以来找她。” 也不是真正要跟许尽欢谈合作。 来之前调查了一下许尽欢的身份背景。 是一个很凄惨的姑娘。 爹不疼,妈早死,还有一个事事要高她一头长相妩媚的亲姐姐。 原生家庭不幸福,嫁了人,日子倒是过得风生水起。 可见有福之人,自然要进有福之家。 要不然她这一个天才最后还是会陨落。 “我还以为您真的要跟她做生意呢?”司机兼保镖是邵甲丙的心腹。 换作一般的人,这话想都不要想。 好好领工资,少说话才是保镖应该做的。 “自小就没有生意头脑,也没在生意场上混,你让她上哪儿给你变一个生意方案来,我就是纯纯要恶心一下我大哥。” 邵甲丙随意散漫惯了。 坐没坐相睡没睡相的。 司机没放在心上。 他早已习惯了雇主的一切。 这样的人才最真实。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的时候,有一辆昂贵的车从他们侧面驶来。 从窗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居然是大少。” 看样子得知了二少来找许尽欢,他急了。 这可是一个好现象呀。 “二少,咱们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大陆妹给利用起来?” 反正在保镖的眼里,以雇主的所有利益为主要。 一切与雇主无关的人都可以是工具。 邵甲丙玩味一笑,“看来我这个大哥还真有点意思,放着温迪不喜欢,非要追着一个有夫之妇,甚至她还要生孩子了。” “没想到大哥的口味竟随了老豆。” 现在是说这个时候吗?。 二少爷,你的重点能不能正常点? 你得把许尽欢利用起来呀。 “不着急,有人比咱们更急。”邵甲丙语气轻松。 保镖也只好把心里话藏起来。 而这时诊所又来了人。 许尽欢还以为邵甲丙去而复返,头也没抬的说,“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个生意人,你要想看病,我随时欢迎,要是谈生意,我想你可以放弃了。” 邵甲第的长腿迈过门槛。 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二弟找你来谈生意了?” 一听声音竟不是邵甲丙。 而是邵甲第。 “他刚刚来找我,说要跟我谈生意,你看我像个生意人吗?”许尽欢一脸无奈。 她就想安安生生当个大夫,顺手再出点点子,让别人帮忙挣钱。 咋就这么难呢? “我想他不是真心来找你做生意,而是来诈我的。”邵甲第自然地找个位置坐下来。 看来终究是两兄弟。 连找的凳子都是同一个。 “那你知道他是利用我诈你,你这个时候跳不出来,不就是给对方诈你的机会吗?”许尽欢感觉很无奈。 明知对方要做什么,还要凑上来。 她这就是个简简单单的挣钱发家的路子,跟豪门争斗扯不上任何关系呀。 各位祖宗能饶了她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阻止那是不可能的,不如咱们就顺了他的意。”邵甲第姿态慵懒,可他的内心并没有想象的那一般坦然。 他这个二弟别看吊儿郎当,可他本事可不小。 又有个厉害的妈。 他家老豆最近被迷得五迷三道。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擦出了火花。 要说对方是18岁的小姑娘,能从她们的身上找到青春活力。 邵甲第倒是能够理解。 老豆想要看着年轻的姑娘,找回年轻时的感觉。 可他的小姨太都四十多了。 美容抗老针打在她脸上,只剩下了僵硬,没有半点青春活力。 老豆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我行不行动,你终究已经是我船上的人,既然是我连累了你,自然要保护你的安全。”邵甲弟的一番话让许尽欢哑口无言。 好像也是呢。 反正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就背靠大树好乘凉。 “有你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 许尽欢索性把肚心放在肚子里。 忧愁是一天,欢欢喜喜也是一天。 邵甲第对于她乐观的心态表示佩服。 一般的人恐怕愁得睡不着了。 睡不着也没办法。 还是要自我调整。 “听我老公公说你们合作很顺利,下个星期就要举行签约仪式了?”许尽欢随口就把话题转移了。 “你老公公确实是个奇人,做生意很有头脑,目光远大,我很庆幸找到了他。” 邵甲第也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般有头脑的人。 他在商业方面真的很敏捷。 只要给一个点,就能联想到很多。 甚至想着借鉴小日子八佰伴的模式,把药厂做成超市连锁。 要是许尽欢在现场,恐怕能想到一个合适的词。 那就是药品超市。 在后市就是很常见的存在。 有人甚至可以自助选择药品,当然这种模式有自己的弊端。 但架不住这是趋势。 可见高建国的目光多么远大。 “那就祝你们合作愉快。”许尽欢笑着开口。 邵甲第还想说什么,而这时诊所的门口传来了声音,“少夫人。” 是邵甲第保镖的声音。 伴随着一声亲切的问候,“甲第在里面吗?” 许尽欢看向邵甲第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堂堂邵家大少在订了婚之后就失去了自由。 看来富家女也不是各个都心胸坦荡。 人呀,一旦沾了情怀就变得眼盲心瞎。 撞了南墙受了伤,才会清醒。 好在人家有资本折腾,换做普通人家的姑娘。 那就是跌落泥潭很难翻身。 想要走出去,得花很大的力气。 第228章 两人互打耳光 “让你看笑话了。”邵甲第尽量平复心情。 心头涌起一阵阵烦恼。 温迪是出国留学回来的,自小家里教导她做事大大方方。 她在国外又是西式教育。 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都勤快。 怎么他们两人订婚后,她就格外变得这么黏人呢? 不是黏人。 是占有欲。 生怕他被有夫之妇给缠上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保镖传达,我可不想成为你们感情道路上的绊脚石。”许尽欢笑容满面,但眼底已经冷了下来。 第一次可能是巧合。 第二次那就是故意的。 明晃晃地宣誓主权。 邵甲第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的主。 他们找的是玩伴,而不是对象。 得到邵家两口子的同意,对外官宣两人的关系。 那相当于盖了章。 “放心,咱们正常的商业往来,不会掺杂任何别的东西。”邵甲第笑着起身,“提前恭喜你新春快乐,这是给你的利是封。” 利是封是港市过年的红包。 里面的金额都不大,几块,几十都有。 但按照他们的交情,包个几百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谢谢。” 许尽欢自然收下了。 这一幕恰好被温迪撞了个正着,只是简单地递个红包,两人的手指中间隔着差不多五厘米。 指尖想要碰一起,昨天努力往前够。 温迪不这么认为。 只要看到有人跟未婚夫关系亲密,她心里就生出想要剁了对方手指的念头。 脸上笑嘻嘻叫着许小姐。 心里想着绑石头把她埋在哪里好。 可能是重生过一次。 许尽欢的感官比之前更灵敏。 明显察觉到了一股杀意。 她扭头看向用量尺标注出来的笑容主人温迪,可以确定那股杀意来自她。 “温迪,你来了,外面的天气冷,刚好有热茶,你喝一杯。” 她按下心头的不爽,笑着招呼。 演戏谁不会。 装作满脸开心,背地里骂骂咧咧,是每一个牛马都会的技能。 “不用了,刚好有个世叔邀请我们吃午饭,我看甲第出去好久了,也没个消息,这才来寻他,没给你们带来什么困扰?” 温迪笑了一下,上前主动挽住邵甲第的胳膊,一脸娇嗔,“你也是的,出门也不跟我说一声。” 看似亲密,实则有隔阂。 许尽欢笑笑。 “我们有事儿就先走了,来年见。”邵甲第不想在这里翻脸。 他极力忍耐着。 他讨厌被人拴着。 而且他真的是来谈生意,又不是约会情人。 再说,许尽欢不论是从外表还是内心,都透露着倔强。 这种倔强的人怎么可能会给别人当情人。 何况,她自己有赚钱的本事。 靠自己双手挣来的钱,心里的底气更足。 “路上慢点。”许尽欢笑意盈盈把人送出了门。 转身脸就垮了下来。 许秀莲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尽欢,这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许尽欢吐口气。 觉得怪无奈的。 女人做生意本就艰难,这世上为难女人的大部分都是女人。 没想偷也没想抢。 没想着靠男人上位。 要说她勾搭邵甲第,缠着对方,又要钱又要房。 还给他吹耳旁风,让他不要跟正房相处。 受威胁她也就认了。 可她这些都没有做。 被扣上了一顶情敌的帽子。 谁心里都不可能舒服。 “大清早的碰见了个疯婆了,不过没事,小姑,咱们中午吃什么?”许尽欢尽量不想这糟心的事。 想着用美食疗伤。 “给你炖鱼,听说多吃点鱼会聪明。”许秀莲上前摸摸许尽欢的脑袋。 脸上不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担忧。 “那就多炖两条鱼,高成也喜欢吃。” 许尽欢挽着亲姑姑的手,两人往厨房走。 而门外的车上。 邵甲第直接挣脱温迪的手,“你到底怎么回事?成天疑神疑鬼的,你要是这个样子,咱们这婚姻就作罢。” 温迪也换了神情。 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有占有欲,而是双手环胸,眉眼上挑,“邵甲第,你现在都进退两难了,你还成天想着跟这个大陆妹走得这么近,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这个时候就应该寻求更大的助力。 成天守着一个大陆妹,她能带来什么。 邵甲第静静瞧了她一会,“原来你在心里是这样想我合作伙伴的,既然你这么瞧不起,为什么要答应邵家的联姻?” 这哪是看不起许尽欢。 分明是看不起他。 开车的司机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可他们两人的对话声音不低,说的话都像长了眼睛往他的耳朵里钻。 他赶紧眼观鼻,鼻关心。 “我们两家是世交,无论是从财力还是别的方面,那是最契合的,而且邵伯伯也喜欢我当你的媳妇。”温迪满脸自信。 邵甲第之前的那些女朋友,她可以当做视而不见。 只要别舞在她面前。 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要是不长眼,成天纠缠邵甲第,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如今你家里来了个二弟,他妈有几分手段,你别以为人家年纪长,就可以被你们忽视,他的手腕可不低。” 现在他们的利益相关。 自然要时时刻刻盯着那些虎视眈眈的竞争者。 谁要敢从她虎口里夺食,她手边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 “说一千道一万,我不允许你看轻我的合作伙伴,她和我只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种,所以消停一点。” 邵甲第的话让温迪很生气。 说了这么多,都跟猪说了。 他们现在的敌人是邵家二少。 还有心情关心一个大陆妹。 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脆响在车内回响,吓得司机手一抖,车子走了个s型。 “你要没开车的技术就给我滚。” 温迪张嘴就把司机骂了。 司机不敢还嘴连连说抱歉。 这就是个母夜叉呀。 连自家大少都敢打,要是娶回家,打扫不得成为妻管严。 邵甲第摸摸发疼的面颊,没有怒目圆睁,而是反手打了回去。 “爽吗?” 他的一巴掌力道可不轻。 当即白皙的面颊啥就出现了手指印,温迪抬手摸了摸。 “对未婚妻动手,真够有种的,不过你这种性子我很喜欢。” 温迪用舌头抵了抵腮帮子。 shit 好疼。 一巴掌她记心里了。 “甲第,希望这一巴掌能让你清醒,见过世叔咱们就回港,很快就要到春节了,咱们得举办春茗宴,希望你到时别缺席。” 第229章 厚脸皮的亲爹 春茗宴是传统节日中的一种,指大家族,亲朋好友,公司团队一起庆祝新春。 宴会上会请明星歌手。 舞狮队来庆祝。 像邵氏这种大集团自然是联络合作者,商谈来年合作。 邵甲第作为邵氏大少,又是未来的继承人,自然得好好表现一番。 今年情况特殊,来了个许久未谋面的弟弟。 想来今年的主场可能会是他。 所以温迪不想让他出尽风头。 出风头的必须是她的未婚夫。 要是邵甲弟不行,她不介意换个未婚夫。 邵家第背身不看她。 还没嫁入邵家就这么唠唠叨叨管东管西。 一副邵家少夫人的做态。 全然不管丈夫。 他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不经意又想起了霍娇娇,那个一心一意想要融入他的生活,成为他女朋友的傻女人。 好久没看见她了。 被他惦记的霍娇娇此时处在水深火热中。 温迪一声令下。 她直接被送去了邵家工厂。 在车间里干着最累的活。 而此时有人叫她,“霍娇娇,有人找你。” 之前十分精致的霍娇娇,此时满脸疲态。 浑身的汗水干了一茬又一茬,工作服上都结了汗渍。 来人是邵甲第身边的头号狗腿子。 也是她的心腹之一。 车间里的女工纷纷看向霍娇娇,来之前特别精致。 一个劲儿吵嚷着她是邵甲第的女朋友。 车间主任可不惯着她。 给她指派最脏最累的活。 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到饭点只给一半的饭。 她哭过闹过。 后来从车间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 其实她很有能力。 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变成了小组长。 办事雷厉风行。 还懂英文,德语,法语,帮公司谈了好几笔订单。 摇身一变,从小组长变成了经理。 可她眉宇间还是布满忧愁。 别人看了都觉得不忍心。 今天来找她的竟然是个帅气的保镖。 你这个保镖她们认识。 是陪在邵少身边的。 看来她没说错。 想来之前应该是失宠了,所以被丢到了车间进行改造,如今看到了价值,又要重回巅峰了。 在心里庆幸没有欺负过她。 甚至不少人都使出援手。 希望能换来好报。 霍娇娇手里拿着工牌,就这样看着面前的保镖。 此时的她比之前更瘦了。 隔着三米远的距离,能清晰看到她身上的丧气。 之前喜欢的香水也不喷了。 淡淡的汗味让保镖皱眉,“娇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霍娇娇本来很生气。 听保镖这么一问,人都愣住了。 “不是大少让我来车间的吗?”霍娇娇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但她不敢相信。 明明他们两人之前好好的。 眨眼功夫就把她丢到了车间。 让她干着基层女工的活。 吃不好睡不好,还没有工资。 这都不算什么,更过分的是还要承受办公室主任的骚扰。 是她凭借自身的努力避免了骚扰,获得了尊重。 现在大少身边的保镖找来。 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她所承受的这一切不是大少吩咐的。 整个人崩溃了。 到底是谁要害她。 “大少怎么可能会这么对你,是大少的未婚妻动了手脚,大少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找到你之后好好安顿你。” “半山腰一千英尺的别墅补偿给你,顺便给你派几个保镖和保姆。” “春茗宴你也要到场。” 这个补偿来得及时。 不稀罕什么别墅保镖。 稀罕的是参加春茗宴。 跟着邵甲第露面春茗宴,那就彻彻底底地打上了他的标签。 未婚妻又如何。 以后还不是要和她一争高下。 一个多月来的郁气一扫而空,脸上的愁容变成了欢喜。 “都听大少安排。” 保镖见她没有过多追问,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女人。 都是个狠人呀。 大少往后日子可就难过了。 难不难过的许尽欢不知道,此时此刻正喝着美味的鱼汤,吃着没有刺儿的鱼肉。 心里别提多欢喜了。 “我刚才看诊所门口来了两辆车,瞧这牌子不像本地的,不会又是邵家人来找你了?”高成憋了好一会儿,终究是开口了。 许尽欢点点头。 三言两语就把两兄弟找她的事儿说了个明白。 “对于豪门内部的争斗,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想安安生生赚钱,谁想阻止我赚钱,那就是我的敌人。” 高成见她不受影响。 都不知道该说她是太无所谓,还是太天真。 “以后邵家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他们这帮人眼里只有钱,一旦利益相冲,你就会成为被牺牲的那个。” 高成不允许妻子有任何生命危险。 邵家的事情不能牵扯到她。 许尽欢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点头答应。 这边好不容易打发邵家的人走,转头饭点的时候许建国来了。 他破天荒地带了礼物。 都是许尽欢喜欢的。 “大哥,你怎么来了?”许秀莲满脸不开心。 一切上门从来不提礼。 板着一张脸,双手揣在衣袖里。 仿佛谁欠了他的一样。 今天破天荒上门来,一看就是有事儿相求。 应该是为许承欢求情的。 “这不眼看就要过年了,我带点尽欢喜欢吃的东西来看看她。”许建国那张老脸真是够厚。 说起谎话来脸都不红。 “大哥,明人不说暗话,你不就是替许承欢求情来的,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尽欢不松口,而是我不同意。” 许秀莲把所有的一切都担在自己肩上。 大哥要恨就恨她。 反正她又不会是受道德绑架。 即便有人指着她的眼窝骂,她也有理由回怼对方。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承欢身上有了污点,做妹妹的尽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也是为了我的外孙考虑,总不能让人一提起来,他有一个污点的大姨。” 不得不说,许建国是会抓住重点的。 许秀莲可以不在乎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也得在乎自己的侄女和侄外孙。 许秀莲只觉得她大哥无耻的厉害。 “大哥,我今儿总算是看清了你的面目,你为了许承欢,真是什么人事都不干。” “承欢是我和你大嫂拼命得来的闺女,不能让她出事。” 许建国这话更让人觉得恶心。 许承欢和许尽欢明明是一母同胞。 也是在娘肚子里一同待了差不多九个月。 只不过一个提前出来。 一个晚了那么几分钟。 咋就能区别对待呢? 第230章 我家的事轮不着你个女婿插手 “那尽欢呢,在大哥心里,她就一丁点分量都没有?”许秀莲问这话的时候,心像是被人给捅了一般。 都不敢回头看许尽欢的脸。 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尽欢八岁时,跑她家来抱着她的腿,哭得满脸都是眼泪。 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小姑姑,我同样也是爸爸的孩子,他为什么只爱姐姐不爱我。” 这话她很难回答。 她知道人心是偏的。 可她大哥心偏到了脚底板。 到现在她忘不了许尽欢满含委屈的脸。 “他是我的闺女,我自然是喜欢的。”许建国违心回答。 连看都不看当事人一眼。 许秀莲心里怒火中烧,大步上前一下子踹翻了亲哥带来的礼物。 “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 声嘶力竭喊的喉咙发痛。 她还是不甘心。 许尽欢在一旁心生感动,上前用手拍着小姑姑的后背,“小姑,你没必要这么生气,我已经不期待父爱。” “我和许承欢以及许建国之间早已没了任何关系。” “今天他就是跪在我面前哀求都不管用。” 许建国听到这话,仅存的那一点儿伪装消失了。 “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姐姐受委屈?” 不等许尽欢开口。 实在看不下去的高成站了出来,满脸怒容,“岳父,许承欢能干出指使人对亲妹妹纵火的行为,这一切都是你惯的。” “她已经涉嫌杀人犯法了,你还期望打感情牌,赦免你的好闺女,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而且我跟你摊牌,是我打招呼不让你去探视,你有什么不服气就冲我来。” 高成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愣了。 许尽欢心生担忧,“这样做对你有没有什么危害?” 高成拍拍她的手,让她别担心。 “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做了一回证人,而且我的老岳父恐怕也要自身难保了。” 这话让许尽欢满头雾水。 亲爹许建国是偏心,他也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怎么能自身难保呢? 许建国不敢对这个高大冷酷的女婿发怒,但他可以对许尽欢作威作福。 趁着几人说话的功夫直接扑上来。 就要推搡许尽欢。 “啊!” 许尽欢本能发出惨叫,又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 满脸不敢置信。 没想到许建国会冲上来,对她肚里的孩子下手。 这压根就不是亲爹。 就是魔鬼。 “大哥,你的心咋这么狠?” 许秀莲就像一只受伤的母牛,直接冲过来一头撞在自己亲哥的腰间。 把他撞翻在地。 这还不解气,骑在他身上,巴掌密如鼓点。 打得许建国睁不开眼睛。 他用手推搡。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人抓住他的手脚。 耳边传来叫骂声,“这亲爹也真够心狠的,竟然对亲闺女动手。” “我看这就不是亲爹,他这闺女是抱养来的,要不然咋能像这种死手。” “跟他费什么话直接报警,让公家来处理。” 许建国示弱求情没用,被许秀莲打成了猪头。 眼看对方进气少出气多,站在柜台后的李建唐总算开了口,“秀莲那可是咱大哥,你咋能对他动手呢。” 许秀莲在气头上听见丈夫这么说,扭头想要骂他。 谁知丈夫开了口,“打得这么多,你手也疼,我给你换个竹板子。” 许秀莲一下心里舒服了。 她就知道丈夫是向着她的。 “不用,巴掌打起来带劲。” 许秀莲这一次发了狠,打到亲哥满嘴流血,肿成了猪头。 这才心满意足收回了手。 起身整理衣服,又呸了一口,“许建国,你个没心肝儿的,咱们从此后谁都不认识谁。” 许秀莲单方面断绝关系。 被打得鼻青脸肿许建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你敢打亲哥,我回家就直接把你从族谱上清出去。” 说这些压根就没有用。 许秀莲直接回了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早已经不在许家的家谱上,你爱除谁就除谁。” 真当她是吓大的。 骂完哥哥回头看了一眼亲侄女,脸色正常。 眼眸里全都是冰冷。 这下父女的关系是彻彻底底消磨殆尽了。 也好。 有这样的亲爹,还不如没有。 要不然,能拖也把她给拖死。 “尽欢,别人问你的时候,你说亲爹死了,也不要为这一丁点儿父女之情伤神,等帽子叔叔来了,你也实话实说。” “直接送他父女俩去团聚。” 许尽欢早就没有了期望。 她在等帽子叔叔,到时当着他们的面把关系断绝了。 往后,要是敢上门道德绑架,她会毫不犹豫打出去。 “小姑,你先带着尽欢回屋,我等帽子叔叔来。” 高成心里攒着一口怒火。 他恨不得当场掐死许建国。 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得通过正当的手段收拾这个没良心的岳父。 许尽欢不同意。 今天这个场合她必须在。 高成拿她没办法,又不能把她赶回房间。 只能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10分钟后,就有两个帽子叔叔出现。 为首的是他们熟悉的杨叔叔。 其实这种场合不一定非要人家出现。 何况他身兼要职也没有空余时间帮他们处理家庭琐碎。 可他来了。 想来是高成这边的人脉起了作用。 “听说有人在诊所闹事,是哪位出来跟我们说一下情况?”杨叔叔长得特别严肃,满脸横肉。 一般的人都不敢跟他对视。 毕竟没有这样凶狠的人当正义使者。 可现实偏偏就是如此。 凶狠的人有威慑力。 许建国被打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可能是无知者无畏,或者心里只惦记自家大女儿,他还真满心无畏跑上前,“我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我要跟你们说一说我女儿女婿的恶行。” 没想到他倒打一耙。 许秀莲虽然腿肚子有点软,但她丝毫不惧怕,“这件事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一个人动的手。” “你们要询问,可以直接冲着我来。” 杨叔叔看了好一会,目光落在高成的身上,“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个时候不能直接说他们认识。 会有串供的嫌疑。 会失去司法公正。 所以高成很认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认真开口,“我的老岳父希望求得我们同意,把雇佣杀人的大姨子保释出来。” “我们不同意,他就想要动手推搡我的媳妇儿。” “我媳妇儿怀着身孕,这要是不注意,就会一尸两命。” “所以我们请您来主要是做一下见证,跟他彻底断绝关系。” 许建国心里头全是火气,“我家的事情轮着找你一个女婿插手吗?” 第231章 肯定是伤心疯了 “轮不着他插手,我这个当亲生女儿的总可以?”许尽欢直接站出来,一脸严肃。 她真的对这个亲爹感到特别无语。 要想救许承欢。 那就把过去多少年缺失的爱弥补回来。 而不是拎着一件礼物说两句好话,奢望许尽欢同意。 他连演戏都不想多浪费几分钟。 不达目的立马翻了脸。 说起来他也没真的很喜欢许承欢。 “逆女,你要今天敢跟我断绝关系,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诊所,让你彻底开不了店?”许建国的想法很恶心人。 许尽欢唇角露出冷笑,“你想死我不拦着,反正也没看你多喜欢许承欢。” 许承欢算是他的软肋。 软肋被掐,他脸上的疯狂又慢慢消失。 “那你说我怎么样做,你才能放过你姐姐?” 私下其实可以和解的。 就是看对方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断绝关系,许建国一点都不在乎。 反正这个女儿在他心里可有可无。 只要许承欢没事儿就好。 许尽欢知道他会这么说,“写下断绝关系的合同,签字画押备案,往后你是生是死都跟我没关系。” “同时,我会提出和解,至于帽子叔叔如何解决,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高成还想去。 许尽欢冲他摇摇头,一次的让步换来终身的安宁。 这也是值得的。 何况高成的部署也不是万无一失。 说好的许建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对方还是出现了。 说明某些环节出现了岔子,她也不是怪高成。 百密终有一疏嘛。 “好,我签。”许建国连犹豫的想法都没有。 恨不得立马签字画押。 许秀莲在一旁看得委屈,想追问一下大哥没有心吗? 看他满心欢喜,用沾满泥巴污垢的手去找笔。 那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断绝关系书是现场写的,大概花了有十分钟,笔墨还没有干涸。 许建国迫不及待写下了歪歪扭扭的名字。 又用拇指蘸了印泥。 重重地摁了两个手链。 “这下你满意了,赶紧让人放了你姐?” 他连断绝书都懒得认认真真地装起来,而是随手团了个团塞到了口袋里。 这副轻慢的模样,所有的人看得心里发酸。 杨叔叔这时开口了,“许承欢做事情节恶劣,即便获得了受害人的谅解,但需要作为典型去游街。” “如果你真的疼爱自家闺女,可以顶替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思想教育。” 他倒要看一看许建国能为自家亲闺女做到什么地步。 男人哪个不需要脸。 尤其是在村子里待的男人。 没有多大本事,脾气不小。 也好面子。 可他还是低估了许建国为女豁出去的态度,“只要不追究我闺女,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愿意。” “我现在就想看到我女儿。” 也就一天时间没见,他心里想得厉害。 不知道在里面吃得好吗? 有没有受到虐待? 杨叔叔都替许尽欢感到心疼,这个当爹的没个爹样。 “可以跟我走,顺便把保释金交了。” 许建国这会儿已经不管不顾,需要多少保释金,只要能看见他家闺女就行。 高高兴兴地离开。 连回头的动作都没有。 神情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屋子里的众人都满脸同情,而当事人许尽欢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终于解脱了。 许尽欢的表情不对劲。 众人满脸担心。 高成上前搂着她的腰,破天荒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亲她的额头,“尽欢,你要心里不舒服,抱着我哭一哭。” 有什么可哭的。 这值得庆贺。 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我不想哭,我很开心,我现在就想美美地饱餐一顿,然后好好睡一觉,等待来年调工作。” 许尽欢满脸笑容。 两辈子以来,这是她最美好的一天。 上辈子她可能会伤心难过,死的时候心里都不踏实。 带着这个怨念重回十八岁。 她想要问个究竟。 如今看来没有用。 她已经彻底释然了。 褪去了身上的枷锁,她就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 这种人都怕她气坏了。 只能顺着她的话,“今天刚好大家都在,我去国营饭店订一桌饭,咱们权当是提前吃个年夜饭。” 高成自然不想委屈自己媳妇。 这是多伤心,才会表现哈哈大笑。 人在特别悲伤的时候,是不可能哭出来的。 眼泪把心淹没了,却唯独把笑容留给了别人。 “记得给尽欢多要两条鱼,她得多吃点。” 诊所都不开了。 一家人结伴去往街上。 天空又在飘雪。 雪花一朵一朵落在了许尽欢的头上肩膀上。 她伸手去接雪花。 雪花落在手掌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就像她此生拥有的亲情。 转瞬即逝。 不过命运对她很眷顾。 让她从别的地方感受到了磅礴的爱。 国营饭店最近生意很好。 他们找了一个包厢,刚刚落座,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尽欢,好巧呀,没想到你们今天也来这里吃饭,这里的红烧豆腐很好吃,我特意给你点了一份。” “你可千万不要推辞,对了,用了你的药,我家闺女最近状态特别好。” 说话的是童向敏。 前两天的愁苦彻底消失,眉宇间全都被欢喜包裹。 “那就恭喜了,药不要断,再吃两三个疗程,身上的病痛就可以消除一大半,往后就得你们多多关心了。” 疾病有一部分是靠药,另外一部分是关爱。 没有了亲情的守护,药效达不到最佳。 “这个你放心,我们两口子也静下心想了好长时间,觉得亏欠了我家姑娘,今天在国营饭店吃完饭,我们打算请个年假,带她出去散散心。” 童向敏摸摸肚子。 即便肚里揣着孩子,也不影响她要带付丽丽出去游玩散心的决心。 多少父母耗费了一辈子,都没能想明白。 孩子的健康是第1位的。 要是失去了健康,他们要再多的钱也没用。 “那就恭喜了,既然遇见了,咱们坐一块吃顿饭?”许尽欢热情邀请。 今天状态特别好。 童向敏想了想,接受了建议,“咱们就拼个桌,我再多要几道菜。” 第232章 她竟然是装的 两个当家主人做了主,其余的人自然不插嘴。 付丽丽和付铁军父女俩来。 付铁军现在全程守护着自家闺女。 都不需要别人碰一下。 众人觉得他像是在守护蛋壳里出生的小鸡。 也太小心翼翼了。 心里这般想,却没有说出口。 “实在是不好意思呀,打扰你们家庭聚会了。”付铁军拉着女儿在旁边坐下。 给她倒了杯水。 又贴心地擦了擦手。 怎么看都是温馨的画面。 可惜付丽丽神情都不带眨的。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端着杯子盯了好久。 “爸,烫。”仅仅因为这一句话,让付铁军泪流满面。 他姑娘主动说话了。 真的说话了。 “媳妇,咱闺女说话了是不是?” 付铁军怕他听错了。 童向敏飞快点点头,“她确实说话了,这是很大的进步,今天确实是好日子,大家吃好喝好。” 她也很激动。 闺女之前就不是个哑巴,性子活泼,为人也豪爽。 就因为一次打击,毁了她的一生。 高成时不时给许尽欢夹菜,“小心这鱼有鱼刺。” 许尽欢享受着高成的伺候,众人也吃得尽兴。 这时,付丽丽的手伸向他们,“我要吃鱼。” 付铁军自然是有求必应。 可付丽丽不愿意,“我要她的。” 这下闹得有点尴尬了。 付铁军赶紧哄,“丽丽,爸爸这里的鱼也是一模一样的,我给你挑了刺,你吃两口。” 付丽丽摇摇头,脸上毫无波澜的表情多了几分愤怒。 “我就要她的鱼。” 场面一度尴尬。 童向敏紧张得手脚无措,而且心生懊恼。 不该答应许尽欢,连累到了人家。 “丽丽,你要乖乖听话,都是同一个盘子里的鱼,怎么就不能吃了。” 付丽丽的表情从愤怒变成勃然大怒。 眼看她就要掀桌子。 夫妻俩早已经习惯了女儿的状态。 赶紧摁住她的手。 这时,面前多了一个碗碟。 里面是完整的鱼。 童向敏连连道谢,“谢谢呀,可能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情况,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用餐了。” “咱们这就分开。” 这个时候不分开,一会她家这闺女都得连桌子给人掀翻了。 高成没有落井下石。 快速帮忙分开了桌子。 童向敏满脸感激的同时又觉得不好意思,“本来想要请你们吃顿饭,感谢一下,你看闹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再让服务员给你们上几道菜。” 当爹妈的把头低到这个程度,让即将成为人父的高成心里酸酸的。 果然当了爹妈才能了解爹妈的苦心。 “童阿姨,饭菜就没必要上了,你赶紧照看着付丽丽把饭吃了,有什么事儿招呼一声。” 不想让对方难堪。 高成快速离开了。 吴童向敏红着眼眶,回头看向了不哭不闹的女儿。 她都有理由怀疑,她家闺女是装的。 可转念一想,她身上的伤是不作假呀。 想来还是残存在脑子里的那点不甘心在作祟。 以后还是单独相处。 “咱家丽丽情况确实不太对劲,以后呀,不要让她接触小许。”付铁军心疼女儿,却也觉得女儿今天的举动不正常。 要是借机报复,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能这样了。” 童向敏坐下来,看着重新上桌的饭都没有了胃口。 连连叹气。 她没有发现女儿垂落时,露出诡异的神情。 而这些谁都不知道。 许尽欢安静吃着饭,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刚才那姑娘的情况不严重。”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李建唐开口了。 他一开口把众人吓了一大跳。 “你说那个姑娘是装的?” 许秀莲筷子间的豆腐掉了。 豆腐落在盘子上发出颤颤巍巍的动静。 “也不能说是装的,主要是她心理问题,她记仇心眼小,就是咱们俗话说的钻了牛角尖。” 李建唐不是否定侄女的医术。 而是人性是复杂的。 他侄女还是经历得太少。 没把人性给摸透了。 “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许尽欢从盘子里探出脑袋,有治疗的办法,那也是好的。 先不说付丽丽有多让人讨厌。 就童向敏跟她的关系,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让送去村子里,多干点农活,人累着了就不会容易胡思乱想。” 李建堂的建议,惹得许尽欢笑了出来。 不愧是老一辈的人。 说话都是这么幽默。 这不由让她想起了一个段子,说生活质量好了,孩子们为什么抑郁得多。 有人在下面评论,那就是好日子过的。 让他们多吃吃苦。 接触大自然人就没事。 这是有一定的道理。 付丽丽自小就在福窝里,不知道生活的艰辛。 这一次她生病,有部分原因确实是身体出了毛病。 还有一部分,那确实是她自己作的。 “一会儿结账的时候,你让童阿姨等我一下。”许尽欢脑子里浮现了各种场面。 确实该让付丽丽受受苦了。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开心。 半个小时之后她和童向敏相聚,把重新的治疗方案告诉了她。 童向敏满脸疑惑,“真的这样呀,就可以让她恢复日常?” “童阿姨反正都是尝试,去哪儿散心,不都是由你决定的嘛。”许尽欢的眼睛看向付丽丽。 发现她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演技还挺高明的。 连她这个主治大夫都给骗了。 不愧去过港市见过世面。 想必她的演技是经过tvb认可的。 要是现在把她送过去,指不定还能拿个影后呢。 童向敏是医生最喜欢的病人家属。 主打一个听话。 “行,就按照你说的办。” 童向敏扭头看了一眼自家闺女,发现她揪着衣摆的动作很频繁。 手上的力道很大。 这下她相信了。 被欺骗的羞辱大过开心。 他们两口子整日整夜愁得睡不着觉,她的闺女倒好,为了报复某个人,竟不把她的爹妈当个人看待。 生她还不如生块叉烧有用。 回家的时候。 行驶的车内,付铁军看着自家老婆黑漆漆的面容,“你跟小许聊了什么,怎么整个人的脸色这么差?” “不会是咱们家闺女出了什么大问题?” 第233章 介绍新生意 被蒙在鼓里的付铁军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咱家闺女的病情稳住了,我这边得到了一套更适用的治疗办法,今晚咱们就回老家。” 童向敏咬着牙说话。 “啊,老家得多冷,上厕所也不方便,你又挺着大肚子,要是不小心摔了咋办?”付铁军感觉震惊。 “小时候又不是没有住过,丽丽病得这么严重,不带她治疗,往后机会有瘫痪在床的风险,你难道指望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照顾她一辈子?” 童向敏不为所动。 偶尔会有看一眼装不知道的女儿。 心里的冷意更甚。 她掏心掏肺,闺女跟她玩心眼。 好呀。 那就看看谁能玩过谁。 付丽丽忍不住打个哆嗦,可她还是不敢吭声。 心里却把许尽欢咒骂个半死。 “阿嚏。” 刚出了国营饭店的大门,许尽欢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高成有点草木皆兵。 又是摸手背,又是摸额头。 发现温度正常,还是不太放心,“小姑父,你帮尽欢看看。” 李建堂很想对他说,有点儿大惊小怪了。 还是不想打击他的信心。 亲自把了脉,告诉高成没事。 高成才松了一口气。 生怕自家媳妇儿再出个什么事,带着她赶紧回了家。 才刚进家门,看见了沙发上的大堂哥高海洋。 高海洋脸上的阴郁消失,变成了阳光开朗的样子。 “弟妹,还没有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高海洋两个月前,就去羊城驻守,期间吃着许尽欢开的药,已经从病人渐渐变成了正常人。 之前的忧郁坏心思,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随着身体健康而消失。 他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没想到不生病的人生竟然这么让人开心。 空气都是清新的。 果子都是甜的。 他如今也有了找对象的心思。 而且他也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姑娘。 “也没恭喜大哥身体恢复健康,药再吃上一个疗程,就可以彻底断了,然后就乐观生活。”许尽欢对他自然也不会交心。 之前他对高成的敌意,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病可以治好。 但有些人的坏心思未必能立马就好。 “我这一次回来也不是简单地跟你们叙旧,带来了一批药材,弟妹要是有喜欢的,可以优先挑选。” 高海洋也没奢望他们能相亲相爱一家人。 他如今也没了嫉妒的心思。 就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这个不应该跟我爸交涉吗?”许尽欢觉得很纳闷。 高海洋见她有顾虑,三言两语就解释了清楚。 “这都是一些珍贵的药材,二叔让我拿来先让你挑一挑,剩余的再送回药厂。” 怕许尽欢不信,还特意把药材都拿了出来。 确实够珍惜。 什么犀牛角麝香之类的。 这在国内不好找,大部分都得靠进口。 她不由持怀疑态度,“这么珍奇的药材能通过海关吗?” 就拿面前的麝香来说,这不是靠养殖得来的。 而是从野生动物身上获取的。 国内目前应该没有动物保护法。 可从外面带进来,那是要通过海关的。 也有靠偷偷走私带来的。 所以她很警惕。 高海洋神情认真,“弟妹,我之前是有点小心思,可那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谁会傻呵呵拖自家人下水。” 话虽这么说,但保不齐就是伪装呀。 高成不动声色拿起面前的药材看了又看。 又把检疫证书也看了。 “是真的。” 官方认证,谁也不敢拿这个开玩笑。 何况他之前也干过一段时间。 认得这个戳。 “是真的就行。”许尽欢相信高成不可能会骗她,除非他想把整个高家拖下水,又不是抱来的,怎么可能会做损人利己的事儿,“那我就收下了。” 高海洋觉得许尽欢也太小心了。 防他跟防贼一样。 要不是看在对方救过他命的份上,他恐怕早就翻脸了。 “除了送药外,我还有一个请求,弟妹你放心,我是给你送钱来的。”高海洋生怕他话没说完就被人给拒绝了。 这个送钱肯定不是直接送钱。 而是给人看病。 许尽欢示意他继续说。 “我在羊城分公司驻守的时候,刚好有个客户来自港市,是个算命先生,前些日子发现腹痛,用仪器照了也没有发现哪里有毛病,找了不少民间大夫,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高海洋慢条斯理讲述。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长相也是许多人喜欢的。 许尽欢静静欣赏着,忽然她的手指微微一疼。 半侧头就看见了高成不满的深情。 赶紧冲他歉意一笑。 接着问,“那他现在已经到了内地了吗?” 这个病听着就很有挑战。 反正医生就得多看病例,积攒经验。 她也不像正规的大夫,分什么病人就看什么病人。 她属于有高挑战,就喜欢往上凑。 “已经跟我来了,被我安排在招待所,明天就可以上医院来找你。”高海洋神情特别认真,“这是咱们公司最重要的客户,不管他的病能不能治愈,你都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帮他把病给看好。” 高海洋眼里带着认真。 许尽欢心想这家伙病好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 按照以往的小说套路,她就是对方的救赎。 当然她可不希望被高海洋无可救药的爱上。 想方设法把她男人给弄死了。 她就是皮一皮。 “那行,就让他来瞧一瞧。”许尽欢爽快答应了。 高海洋满心欢喜回家。 先是照顾了一下亲妈。 他的亲妈早就疯魔得不成样子。 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呆傻傻的,压根儿认不出面前的是她儿子。 这样的相处模式他早已经习惯了。 忙完之后,刚打算洗漱,就听到保姆来说,“周青青说要见见你。” 许久没有见周青青了。 以前他对周青青是真的喜欢。 周青青是他黑暗生活里的一束光。 他视对方为救赎。 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她。 见她整颗心都挂在高成的身上,他就会生出掐死对方的想法。 极度占有。 如今听到她的名字,心脏跳动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有点厌烦。 “都这么晚了就让她回去。” 第234章 一家乱正 话音刚落,周青青已经推门而入了。 “高海洋,咱们好歹是一起长大的,你去外地出差这么久,我来看看你有错了?” 周青青的面容也不像当前的那般清纯。 妆容夸张。 身边还跟着高成。 不对。 他不是高成。 高海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周青青到底是从哪儿找来和高成一模一样的人? 她到底要做什么。 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主要是天太晚了,我妈的精神受不到刺激,没有不想见你。” “这是你新找的男朋友?” 高海洋绅士起来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亲自给两人倒了茶水。 又贴心地询问,“不知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吃饭,没有的话,我让刘嫂帮你们做点。” 刘嫂是家里常用的保姆。 周青青没有拒绝,拉着贾成坐下来,笑眯眯地看向高海洋,“你觉得我是不是该把他介绍给高叔叔认识?” “周青青,你这话什么意思?”高海洋觉得她脑壳子有病。 领着一个冒牌货去见他二叔。 难道这是他二叔在外的私生子? 谁家私生子会和亲儿子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也许不能排除。 可他相信二叔的为人。 不可能是二叔的孩子。 “认祖归宗呀,这么像的人,不,应该说长相一模一样,他们不是兄弟,说出去谁信呀。”周青青真是病得无可救药。 “爱而不得我能够理解,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人家有了媳妇儿,很快又要当爸爸,你冷不丁带回去一个,这是想要看我们高家倒霉?” 高海洋从之前的有病变得健康。 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他觉得周青青就是要毁掉高家。 那可不行。 这高家也有他的一半。 背井离乡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 如今跳出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男人。 跟他夺家产。 想都别想。 “你这人怎么这么神经,你是高家大房的,高家二房倒不倒霉,跟你有啥关系,你不会是偷偷暗恋谁?” 周青青的眉眼都发生了变化。 因为嫉妒说话尖酸刻薄。 之前清纯的眼眸都带上了事故。 “你差不多得了,不会说话就把你的嘴闭上,我警告你,你要是有破坏高家的想法,我第1个要让你生不如死。” 高海洋不想再看见她这张脸,“赶紧带着你男朋友离开。” 刚才的绅士彻底消失。 满脸的怒火,直接把两人给赶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贾成脸上没什么表情。 反正他拿钱办事。 陪同一趟就能得到几百块。 他靠跟周青青在一起,同款差不多有三万了。 他到处打零工都没有这么多。 周青青却突然笑了出来,“之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现在也不过如此,我带你去高叔叔面前晃一眼。” 贾成照做。 高建国是真的很忙,忙到现在也回不了家。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钢笔在纸上发出刷刷的声音。 这时他办公室的门响了。 刚一抬头发现是周青青,高建国出于礼貌刚想笑。 谁知道,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升起来,就被旁边的小伙子吓得笑容尽失。 这个混账东西。 不在家好好陪着儿媳妇。 怎么跟周青青混在一起? 好脾气的高建国直接怒了。 丢了手里的钢笔,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 圆胖的肚子灵活地绕过来,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贾成面前。 想也不想抬手就打了一巴掌。 “你这个混账,自家媳妇儿怀着孩子,你跟周青青乱混啥。” 高建国实在是太神奇了。 儿子在他的心中一直是骄傲。 做事稳重,可谁知他现在能做这种傻事。 打了一巴掌的贾成愣愣的。 面颊上的痛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小到大他都是家里的宝。 别看家里穷,可他从来没有挨过他。 今天愣是被人给打了。 他没有愤怒,反而觉得新奇。 周青青见他认错了,在旁边将错就错,“高叔叔只是陪我来找你,又不是我们俩偷偷摸摸背着许尽欢谈恋爱,就是要谈恋爱,那不是好事儿吗?” 好你妈个屁。 高建国真想对她爆粗口。 高家就没有这样窝囊的男人。 他可以不要这个儿子。 不能让儿子伤害儿媳妇儿。 “你把嘴给我闭上,小时候像个粉雕玉琢的团子,叔叔也是抱过你的,喜欢我家阿成,我们也赞同你们在一起。” “想着等你们俩长大,把你们撮合成一对,你爸妈觉得阿成是当兵的,怕你往后会当寡妇,不打一声招呼,就带人跑了。” “6年期间电话不打,信也不写,这段关系断得莫名其妙。” “我也理解你的想法,可你又拗不过你爸妈,但你不能带着高成犯错。” “他是军人,他的婚姻受法律保护,更受国家保护,青青,我劝你不要知错就错了。” 高建国觉得胸口有点疼。 赶紧跑回办公桌后,拿出了速效救心丸。 连忙倒了几颗含在了舌尖下。 “高叔叔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许尽欢家世背景哪一样配得上阿成,跟他在一起就是拖累他。” “而我不一样了,是他的青梅,咱们两家又是世交,我觉得我和阿成才是最配。” “今天来也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周青青这副挨打的嘴脸,彻底让高建国怒意横生。 他没资格打周青青。 但他也有资格打自己的儿子。 捡起手边的凳子,就要往贾成的脑袋上打。 贾成可不想再挨打了。 “叔叔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儿子。”贾成赶紧开口说话,他挣钱可不想用命挣。 高建国觉得贾成就是在说谎。 竟然敢在亲爹面前说这种话。 “你个蠢货,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高。”高建国捧着凳子追着贾成满办公室跑。 而恰好这是邬翠梅来找他。 看见自家丈夫拿着凳子一副要打死儿子的模样。 邬翠梅先是愣了一会,赶紧跑上前制止,“老高,你这又是发什么疯呢。” “媳妇儿你可算来了,瞧瞧咱们家这个逆子,他不在家里陪着尽欢,他竟然跟着周青青到处鬼混。” 高建国这话无异晴天霹雳。 主要是他们两口子今天都有事儿,没有去吃饭。 所以并不知道他儿子今天出门换了别的衣服。 何况贾成这张脸简直像是从高成脸上撕下来的。 亲妈肯定也会认错。 第235章 他不是我儿子 “他竟然敢这样,凳子给我,我来打他。”邬翠梅也不偏向儿子。 当初他们俩已经做好了没有儿子的准备。 许尽欢嫁进来救了他。 又帮他们高家生育后代。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他们家全部占上了。 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敢跟周青青那个没心眼的瞎混。 邬翠梅越想越生气。 眼看就要被男女混合双打。 贾成一声冷喝,“你们二位睁大眼睛瞧一瞧,我到底是不是你们儿子?” 这话让他们两口子都有点儿愣了。 啥意思? 面前的这小伙子不是高成。 “你臭小子,眼看要挨打,就编这种瞎话来躲避挨揍,老子才不信。”高建国经历过了狼来了的戏码。 已经有了免疫力。 邬翠梅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 突然,她丢了手里的凳子,快速上前,抓住了贾成的衣领。 低头一看。 没有痣。 还真不是他儿子。 但为啥长相一模一样的。 “你到底是谁?”邬翠梅抽回了手抓住贾成的肩膀,上下左右打量了好一会。 他身上的肌肉不如自家儿子的壮。 有点单薄瘦弱。 她很自然地在对方的胸口上摸了摸,胸肌也不大。 像是常年营养不良。 顿时扭头看向自家丈夫,“高建国,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偷偷在外面养女人了?” 高建国直呼冤枉。 他这一辈子就他媳妇儿一个。 上哪去招蜂引蝶。 再说,他又不是个傻子,那些女人是图感情的吗? 他现在这么有钱,能有几个是图感情的? 他都多大岁数了? 黏在他身上的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是青春靓丽,是活泼可爱。 可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金钱的欲望。 所以他可以肯定他没有外遇。 手里的板凳快速滑落,砸在脚面上都不敢喊疼,举起双手双脚,“我敢对天发誓,我真没有在外面找人,我的秘书都是男的,一跟就是二十多年。” “人家老婆孩子都和你们娘俩一般大,总不能我俩有一腿?” 邬翠梅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而且这个种子有个外号,叫怀疑。 从小小的一团,迅速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谁知道你有钱后有没有在外面养人呢,瞧这孩子和咱家阿城差不多大,肯定是你那时候在外面做生意的时候偷偷养的。” 邬春梅是个女强人不假。 可她骨子里到底是个女人。 也喜欢胡思乱想。 说到底还是太在乎对方。 要是不在乎,我管你找七八个,就是在家里安了窝。 她都不带眨眼的。 “媳妇儿,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要实在不行,那就给咱们阿成打电话,把他们小两口叫来就自证了,我的清白呀。” 高建国的脑袋一点都不昏沉。 他知道要找他儿子和儿媳妇儿了。 靠的当然是儿媳妇。 儿媳妇会医术,肯定有她的法子。 邬翠梅点点头。 抬脚走进了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老板的凳子上。 心头十分愤怒。 把这些年和丈夫相处的画面都想了一遍。 试图从过去的记忆里搜寻丈夫出轨的蛛丝马迹。 可惜没有任何苗头。 只好抬头看着面前的贾成。 努力怀疑,当初生孩子不会是又把孩儿给丢了? 没有呀。 她是个大夫,肚子里怀一个孩子,还是双胞胎,她肯定能感知出来。 生孩子的地方也是在中医院。 身边都是自己信任的同事。 谁这么无聊会把孩子给抱走。 所以肯定和儿子共用一张脸的贾成,不是她遗失在外的孩子。 可她肚里的这口恶气出不去。 扭头看向了一旁看戏的周青青,捕捉到了她眸子里闪过的戏谑。 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出的主意。 邬翠梅十分愤怒,“青青,阿姨没想过,你竟然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要不是发现得及时,出了人命咋办?” 周青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还悠然自得地坐在位置上,“邬阿姨,你之前不是一直抱怨只有一个儿子很孤单,我给你送来了另外一个儿子,你应该开心呀,怎么还愁眉苦脸的,这会儿又怪上我了。” 她是再想多要一个孩子。 提前打个招呼好吗? 一声不吭,这是要吓死谁? “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可你好歹跟阿姨打个招呼,你看闹出的这乌龙,那孩子脸上的巴掌是你高叔叔打的?” 邬翠梅看到那张脸,真的生不出气来。 和她儿子太像了。 同是当妈的,要是她的儿子被人打,她会跟人拼命。 “我这里有一百块钱,小伙子你拿去买点儿肉补一补。” 贾成直接拿了钱。 这是他挨了一巴掌应有的补偿。 他拿了钱,邬翠梅又在心里比较,要是换做她儿子,肯定不会这么做。 人的心思是复杂的。 又觉得这孩子该拿,又觉得这孩子太钻钱眼了。 贾成不在乎。 他眼里只有钱。 钱才可以给他安全感。 真正关心他的只有亲奶,想到他奶奶最近日子过得好了,贾成的嘴角都带着笑。 邬翠梅不想看见和儿子长得像的脸,做这种动作。 往后都不忍直视。 周青青觉得她实在太虚伪,“把人打了一巴掌,又供你看了这么久,就给一百块钱,是不是有点少了?” 邬翠梅微微发怔。 “你还想让我给人掏多少?” “高家的产业可不少,你最起码给人五百,除了精神损失费,营养费外,还有承受风险的费用,邬阿姨,要是换做高成被这样揍,你是不是想把对方给杀了?” 那不是很正常吗? 可这跟给五块钱有啥关系? 一个月的工资顶多一百多点,五百块钱需要她挣五个月。 赔偿给贾成也不是不可以。 这会喂大对方的胃口。 “一码归一码,说到底,这也是你私心作祟导致的,剩余的也该你负责。”邬翠梅才不会傻愣愣地给那么多钱,“青青你什么心思,我们也明白,今天这事儿我们不追究。” “但希望你以后收敛着点,要不然县城你别想混下去。” 周青青脸色微僵。 脸上的笑都彻底没了。 邬翠梅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阿姨了。 果然之前对她的疼爱都是假的。 亏她掏心掏肺。 眼不见心不烦,等待高成他们两口子的到来。 面对周青青不正面回答,邬翠梅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等待的时间很煎熬。 因为今天又下了雪,出门很不方便。 高成他们来都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高建国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跑上前拉住儿子的胳膊,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儿呀,你赶紧给爸证明,爸没有对不起你妈。” 第236章 我也很委屈 高成真是替他爹默哀三秒。 扭头看向面颊上发肿的贾成,心想只是挨了一巴掌,那都是轻的。 要是换做他那张脸就别要了。 跟周青青来恶作剧。 被打了也是活该。 “那这确实跟我爸没有任何关系,他家是省城的,之前我们找房子的时候,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后来也打听过他的身家背景,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伙。” 高成认真讲述了一遍。 邬翠梅心里的憋闷少了几分。 她一言不发平复心情。 要不是心胸大,当场能给气死。 什么两口子关系好得要命? 顶着儿子那张脸出现的瞬间,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就彻底破灭了。 她已经想好该怎么惩罚高建国。 喂猪饲料。 那真是便宜他了。 得在他不起眼的地方划上几千刀,看着他流血而死。 高建国后背凉飕飕的,“今天有点冷哈。” 何止有点冷。 外面下的地都滑了。 “周青青,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早把你打死了,还不带上冒牌货给我滚。”高成浑身的气势陡然爆发出来。 真的很吓人。 贾成打了一个哆嗦。 敏锐性让他不动声色往旁边挪。 还真怕高成动手把他掐死。 周青青不慌不忙站起来,目光落在许尽欢身上。 她穿的还是那件毛绒大衣。 即便怀了孕,依旧影响不了她的美貌。 命可真好呀。 第1次投胎遇到了渣爹。 原以为会在泥沼里陷一辈子,谁知竟遇到了好姑姑。 姑父教授她医术,让她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领。 第二次那便是嫁人。 走的属于她的男人,抢夺了她的幸福。 她忽然生出一股冲动,要是把许尽欢推倒在地,让她一尸两命该多好。 这个邪恶的念头刚冒出来,高成再一次冷喝,“不走,需要我打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吗?” 高成真的是太讨厌了。 气呼呼带着贾成离开。 走在外面的贾成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整这么多幺蛾子,人家心里还是没有你,你何必落得面目可憎的地步呢?” 贾成不是卑微的讨好。 他的长相就是一张免死金牌。 周青青舍不得动他这张脸。 现在做这些无非就是想要气气对方。 可惜他们运气太好,没直接给气死。 这是周青青最遗憾的地方。 “坏人我早就做了,为什么要在他们面前讨好装个好人呢?”周青青彻底大彻大悟,“其实我发现做坏人还挺爽的,他们想要动我,却又不能动我。” 还是做坏人爽呀。 她怎么没早点发现? 贾成不明白她的变态心理。 同样不能理解的还有高家人,高建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以前对她多好呀,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今天差点把我给害死了。” 邬翠梅没有心疼自家丈夫。 给他一个冷脸,扭头看向许尽欢,“尽欢,你没有被她骗到?” 自然是没有骗到。 高成属于硬汉。 因为自小生活在有爱的家庭里,给人的很气质很自信。 贾成从小缺爱。 做事儿多少有点儿畏畏缩缩。 “放心,自家男人我还是认得清楚。” 这话让邬翠梅两口子感觉脸红。 尤其是邬翠梅。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竟然一朝给认错了。 都不敢直视高成。 高成看到的是事情本质,“周青青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离间咱们一家人的关系,你们得提高警惕。” “上一次她在省城用苦肉计陷害尽欢,被我们吓跑了。” “这一次估计重施,挑拨了你们老两口的关系,家庭不和,是她想要的。” 邬翠梅两口子吓得冷汗直流。 她已经被愤怒裹挟住了。 全然忘记了丈夫这二十多年的付出。 说实话,她心里是有疙瘩的。 “这个周青青真是会恶心人,我这会儿心里难以消除恶念,咋办?”邬翠梅很实诚。 都不想看丈夫这张脸。 即便有亲儿子证明,她还是不信任丈夫。 “实在不行就做个dna,现在国内应该没有这种技术,你们要是有关系,可以去米国。”许尽欢知道未来dna技术很发达。 国内可能有生物学家在研究,但应该还没研究明白。 不如找找国外。 也不是他崇洋媚外,而是华国经历了十年动荡,在生物科技这方面是落后于对方的。 落后就要挨打。 落后就要奋勇直上。 所以落后不可耻,要是一味闭关锁国才可耻。 “这是什么意思呀?” 高建国一脸好奇,这玩意听着好高深莫测。 许尽欢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是基因比对,“要是亲生父子,比例可以达到9999,低于这个数,那就不是亲生父子。” 这么一听还真的适用。 “那我找人问一问。” 高建国明显察觉他媳妇儿心情不愉快,今天晚上两人肯定要分床睡。 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来,被迫分床有多次。 那是因为工作性质。 如今是主动分床,他心里有多憋屈可想而知。 高建国不舒服,那自然让周青青的老爹心里也不舒服。 他直接跟朋友圈里的人打招呼,跟周家可以做生意,但要考虑清楚,跟他们高家就没必要长期合作下去。 高建国在圈子里做生意最是和气。 从来没有提过这么过分的要求。 看来是周家得罪了他。 有人跑去找周青青的爸爸,“老周,你和建国闹矛盾了?” 要不然,好端端的感情咋变这样了? 周父一头雾水,他最近很老实。 没做恶事呀。 “没啊,我们一直都保持联系,前两天还喝茶了,两人达成项目合作,等着来年开拓新的宏图呢。” “建国扬言要跟你们周家势不两立,咱们是姻亲,我自然不能撇下你不管,这事你得查个清楚,他在县城可是首富,一句话就能定生死,想要在县城生存,就得依附他。” 此人叫史建民。 很有年代的名字。 在县城经营化肥厂,算是化肥界的一哥。 周父欲哭无泪。 “行,我亲自去问问。” 他不敢耽搁,上门吃了闭门羹。 借用刘备三顾茅庐的精神,终于见到了高建国。 话没说,礼没有放下。 就被高建国一通骂,“你是怎么养女儿的,咋就教出了这种混账?” 第237章 那你杀了我好了 周父被骂得狗血淋头。 人也很委屈。 “老高,你倒是说清楚呀,青青又干啥事了,让你这么恼火。” 高建国提起这事,肺腔都快要被气炸了。 提起一次,心里就不舒服一次。 认认真真讲了一遍。 “你说世上咋有这种死心眼的,都跟她说开了,黏黏糊糊干事不利索,由爱生恨,把我们老两口都算计进去了。” “翠梅多心大的一个人,这几天把我踹客房睡,我生意都要垮了。” 周父直觉脸上无光。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思来想去,“我会送她出国。” 赶紧去别国,祸害其他人去。 他们真遭不住。 “你办利索,咱们生意照旧,要不然,我赔违约金给你,也不想带你做生意。”高建国受够了脑残支配他的生活。 简直就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就会膈应人。 周父为了钱,真是忍气吞声。 回家后,就把周青青召唤回来,当着她的面烧了她珍藏的照片,砸了她喜欢的泥塑。 “你给老子收拾收拾,滚去国外留学。” 周青青眼睛盯着地上的碎片,眼底的红血丝跟藤蔓一样疯长。 “你听见了没有?” 周父见她没动静,用手推推周青青的肩膀。 下一秒,就看到了女儿阴狠的眼神。 他吓了一跳。 很快,就被愤怒支配了理智,“逆女,你这什么眼神,想杀我是,来来来,今天老子就把脖子伸过来,你捅死我。” 都说儿女是上辈子孽缘。 这辈子来讨债的。 他不信。 今天看到女儿仇恨的眼神,心一块块被撕裂。 那种感觉难以言说。 “你以为我不敢?”周青青咬牙切齿,“都怪你们,是你们拆散了我和高成,害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周父心口一阵阵发疼。 这就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 当初也是为了她好。 高成的职业危险,随时都有牺牲的风险。 他家姑娘年纪轻轻,总不能当寡妇。 两口子一咬牙便擅自做的决定。 谁知道如今成了女儿埋怨的理由。 “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但这不是你三番五次陷害人家的理由。”周父心里有自己的决断,“你要觉得不解气,可以拿刀捅死我。” “如果我命大活下来,你就去国外留学。” 这次他不会掏任何费用。 他家闺女终究是长大了,也有自己的能力挣钱。 周青青觉得可笑。 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分明就是逼她去死。 不就是被他们生了一场,所有的未来都被他们掌控。 她人生地不熟,去了只会受别人折磨。 “我把命还给你们。” 周青青说着就要用刀子抹自己的脖子。 周父吓得魂飞魄散,上前用手抓住锋利的刀,手里的刀子刺破他的血肉,火辣辣的疼传来。 他满脸不敢置信。 “周青青,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你以为你的性命只属于自己吗?” 周青青是选择不了做谁的闺女。 可也不能这样轻贱性命。 “我的命我做不了主,难道你能做得了主?”周青青看着红艳艳的血,顺着父亲的指缝流了下来。 她没感觉到任何心疼,反而觉得很刺激。 多流一点。 他们就知道自己的苦心。 而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周夫人看见了。 尖叫一声,扑上前来,“你们这是怎么了?说这话咋就动刀子了。” 不敢相信,乖巧的女儿变成了这样。 “都是你惯的。”周父仿佛找到了出气筒,“让你平时别溺爱她,你偏偏不听,她今天竟然拿刀子抹自己脖子。” 不敢想刚才那一幕。 心惊胆战,口干舌燥。 “青青竟然会做这种事情?”周夫人实在不敢相信。 “闺女,你啥时候变成这样了,你为了一个外人,不管爸妈的死活了?” 周青青满不在乎。 之前一点都不叛逆。 如今叛逆期来了,谁都挡不住。 周父忍无可忍,狠狠扇了一巴掌,“那是什么眼神?” “轻蔑的眼神呀,看不见吗?”这一巴掌打的又重又狠,感觉牙齿有点松动。 周青青却只是用舌头舔了一下牙槽。 周父胸口疼的厉害。 下一秒整个人向后倒去,“老周。” 周夫人整个人都吓坏了。 本能去接自己的丈夫,但她养尊处优,浑身没什么力气。 连带她整个人都砸在了地上。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一摔可摔了个够呛。 胳膊肘脱臼。 腰扭了。 丈夫也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她拍着丈夫的脸,试图唤醒对方的意识。 然而没用,整个人都吓坏了,扭头求助自家女儿,“青青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你爸情况不对劲儿呀。” 周青青站在原地不动弹,“就是装的,为了吓唬我装死。” 周夫人整个人都崩溃了,“周青青,这是你能说的话吗?” 周青青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说话很正常呀,你们自己慢慢演,我不想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跑了。 周夫人肝胆剧裂,刹那间一股寒凉涌上心头。 这还是她的女儿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 轮不着她想太多,赶紧喊家里其他的人。 保姆听见动静跑来一看,这还了得。 又是打电话又是找人。 半个小时之后,周父被送去急救。 周夫人在原地转圈圈。 心里默念着,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事。 而这时自家儿子听到消息跑了过来,“妈,我爸的情况严重吗?” 看见了儿子,她仿佛看见了主心骨,“我的儿呀,你爸现在被送去急救,不知道后续会是怎么样,我真担心他一口气撅过去活不过来呀。” 她的丈夫之前心脏就有点不舒服。 大夫叮嘱一定要多加注意。 她平常也不敢让对方生气。 千防万防,没有防住自己的女儿周青青。 “妈,别胡思乱想,我爸吉人自有天相,跟我说说,我爸到底怎么晕倒的?”周家大儿子满脸焦急。 周夫人挑拣重点告诉他。 周家的儿子觉得不可思议,而接到周父送去急救的消息,高建国也不敢置信。 “今天来找我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快要不行了?” 第238章 你有血光之灾 许尽欢开口,“肯定跟周青青有关系,心里积攒了不少怨念,没从外人身上得到疏解,那就只能靠亲爹妈了。” 意识到这个可能,高建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哪是闺女呀,分明就是仇人。 “往后还是少跟这种人来往。” “你也少与他们说话,别因为之前的那点交情,就把自己的命给搭上。”邬翠梅的气到现在还没有消。 高建国满脸讪讪。 庆幸当初没有把两个人撮合在一起。 不然他们两口子就会和老周一样的下场。 许尽欢躺在床上,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周青青这一次还会收敛吗?” 高成态度坚定,“得到了甜头,你觉得她会收手吗?这人早就被养得性子扭曲,即便得到亲爹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也会骂活该。” 周青青确实是这样的性子。 许尽欢决定以后出门更加小心。 不管亲爹死活,对她肯定是下手毫不犹豫。 高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放心,我安排好了闵姐,对付周青青这种人,她还是有经验的。” 许尽欢也不想让高成提心吊胆。 笑着相信了他。 高成脸上笑眯眯,心里可不这么想。 好不容易把媳妇哄睡着,塞了一个抱枕在她的怀里。 看着她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慢慢退出了房间。 闵姐的房间刚好就在楼下。 闵红梅压根也没睡,她在等高成。 果然不出她所料,高成准时出现了。 两个人在客厅相对而坐。 闵姐腰板挺得比白杨树还要直,“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让她现在出门把对方给干掉。 闵姐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她活在这个世上,跟行尸走肉没啥区别。 高成给了她安身之地。 高成觉得闵姐太过简单粗暴,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打杀杀那一套不适合。 何况没必要为了周青青搭上她的性命。 她不值得。 “一天24小时,别离开尽欢,不管是她上厕所还是去看病人,但凡有可疑的人靠近,你就毫不犹豫把他们拿下。” 高成不怕矫枉过正。 许尽欢又不是独身一人。 怀孕限制了她的灵敏度。 有人对她发出攻击,她只有受伤的份。 “这个你放心,这点我知道该怎么做。”对于这一点,闵姐比谁都知道。 “平常你也跟在尽欢身边多学一学,以后咱们的大本营会留在省城,除了李兆哥本人,你就是尽欢的第二只手。” 人不能一辈子当保镖。 总得为自己拼点家业。 闵姐也不能沉浸在悲伤中,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要不然闵姐夫走得会特别不安生。 闵姐说要仔细考虑。 两个人的对话一直进行到了深夜,至于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第2天许尽欢就觉得闵姐把她跟得更紧了。 是要去上厕所。 虽然两个都是女人,可上厕所是最脆弱的时候。 被人看见不好。 “闵姐,求求你了,上厕所的时候避开点行吗?” 闵姐不为所动。 “咱们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也有,无非你比我漂亮一点。” 话糙理不糙。 可这样她上不出来呀。 百般求饶还是没用。 最终厕所上的也是格外难受。 看病做检查的时候,闵姐就像个冷面神,病人觉得她仿佛面对的是刽子手。 “医生,这是你的助手吗?你咋找了这么恐怖的一个人?” 病人检查的时候都哆哆嗦嗦。 “是呀,新招来的助手,她看着凶狠其实很善良,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许尽欢没有办法。 尝试着把人赶出去。 闵姐就像个蜘蛛侠一样能趴在屋顶。 一头爽利的短发垂落下来。 那样子像个短发版的贞子。 思来想去还是这样合适一点。 病人无奈闭上眼睛。 要不是许尽欢看病温柔,医术高超,他们才不要受这种委屈。 一早上的忙碌,许尽欢也觉得累了。 吃饭的时候闵姐就挤在她身边。 她想了许久,得出了一个答案,“你们是怕周青青来报复我。” 闵姐吃饭就跟打仗似的。 三两口就把饭倒进了肚子里。 擦嘴也特别豪爽。 “高成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你现在怀着孩子是最脆弱的时候,除非你不上班。” 那怎么能行呢? 她要通过上班实现自我价值。 上班可以给她带来安全感。 活动着孩子生得就快。 “行,那你把自己脸上的笑容改一改,不要吓着病人。”许尽欢只能做出自我改变。 闵姐好久都没笑了。 笑起来比哭都难看。 “算了,不为难你了。” 许尽欢也想哭。 吃完中午饭,在高海洋的带领之下见到了来自港市的病人。 是个仙风道骨的男人。 留着胡须,长度大概有一寸。 皮肤白皙透亮。 身上也干干净净。 就是给人一种精气神不足的样子。 “大师,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神医,别看她年轻,解决过各种疑难杂症,你可以把手伸出来让看看。” 大师并没有直接伸手。 而是看向了面前的许尽欢。 面相很温和。 眼里没有戾气,只有从容。 周身被镀着一层金光,跟在她身边的人多多少少沾惹了一点。 这是个福泽深厚的人。 只是子宫处有点黑气。 想来最近有血光之灾。 “这位神医福泽深厚,气运通达,是大富大贵之人,但运势太旺便会出现灾祸,近日出门要小心一些。” 大师的一句话,让屋里的三个人都不由紧张起来。 最紧张的还是闵姐。 “你能算出是什么时辰,还有什么人动手吗?” 大师摇摇头,“她的气运太旺,透露过多会遭到反噬,所以我只能点到为止。” 许尽欢心头产生一丝敬畏。 这是个有大本事的人。 说她气运旺没毛病。 要是气运不旺,她怎么可能会重生。 人家给她算了一卦,这个病自然要看。 “闵姐,知道最近有灾难就好了,没必要问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许尽欢看得很开。 要是她躲不开,那就是她的命。 重生回来,一路顺风顺水。 自然要受点挫折。 可闵姐不同意呀。 看架势要缠对方说出个所以然。 第239章 蓄意杀人呀 许尽欢不想背负因果,赶紧制止了她。 帮忙给大师看病。 搭上他的脉象,时弱时强,心肺功能也不好,心情郁结。 最终确定跟他的职业有关。 “之所以查不出什么大毛病,但浑身每个脏器都很疼,是你忧思过虑的缘故,说通俗一点就是担了他人的因果。” 大师表示了解,“那有什么好的方子给我调一调吗?” 这是当然。 许尽欢刷刷写下了药方,又给他祖传秘药。 “实在心虚烦闷,心燥气短,就吃上一颗,可以舒缓郁气。” 这种病还需要自己调节。 最主要的是放弃现在的职业。 大师给人看相的本领强。 他应该有不少家底,现在金盆洗手也来得及。 大师写了符。 叮嘱许尽欢一定要随身佩戴。 许尽欢自然不会不听。 回去的路上高海洋神情凝重,“周青青的爸爸中风半瘫了,现在说话口齿不伶俐,周青青也消失了。” 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 许尽欢沉默了一会儿,替周父感到不值。 要是她有这样的闺女,在展现出叛逆无情的一面,早就被她驯服了。 周父也有错。 太溺爱亲生女儿。 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他罪有应得。 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指不定周青青藏在哪里。 “我会小心,她最近视我为仇人,我也不会到处乱跑。” 高海洋说这话也就是在提醒她。 这个恩情她记在心里。 有些事情她也没法跟高海洋说的太细,转移了话题,“堂哥,以后在羊城遇到什么好的药材,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之前也叮嘱过,高海洋记在了心里。 这次自然也会记得。 “天也不早了,赶紧回家。”现在是冬天,天黑得很早。 最近冬雪频繁。 路上有人清扫,但冰溜子很容易就结起来。 许尽欢这个样子,不适合在外面逗留。 有两个人护送,安全系数达到了老高。 他们三人慢悠悠开着车,一路小心翼翼回家。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忽然从身后冲过来一辆车,闵红梅大喊了一声小心,快速转动方向盘。 她的开车技术很牛。 即便这么滑,还是躲过了撞击。 但三人受了惊吓。 剧烈的情绪起伏,让许尽欢感觉肚子微微有点抽疼。 她有系安全带的习惯。 没有因为惯性被甩出去。 高海洋就有点惨了。 事发突然,猛然向前一扑,脑袋就那样直挺挺地撞到了座位上。 当场撞得头晕眼花。 他感觉脑门一热,用手摸了一下,竟然流血了。 “该死的,这么宽的道,非要往咱们身上撞,不会是……” 故意两个字,没有被他说出口,他便透过玻璃窗向外一看。 撞向他们车屁股的那辆车,开车人的技术没有闵红梅这样厉害。 躲闪不及一头就撞上了路边的房子。 车头瞬间被撞地翘起。 警报声响个不停。 冒着白烟。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路边的人。 纷纷躲闪开来。 因为这个时候能开起车的人不多。 而且这车是皇冠。 是来自小日子。 高海洋一看车牌,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是周家的车。” 这下不言而喻了。 闵红梅却满脸庆幸,“尽欢,大师算得可真准呀,说你会有点血光之灾,没想到一出门就遇见了。” 这话其实有点不太合适。 可许尽欢不在乎,闵红梅说得没错,大师算得真准。 她的这个血光之灾来自周家。 而周家跟她唯一有死仇的是周青青。 至于今天开车的是不是她。 还得下车去看。 不过她不凑热闹。 高海洋捂着脑袋,“你们先往家赶,我去看一看。” 这事情需要有个结果。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咱们还是路过的时候瞄一眼就行。”许尽欢不能让对方冒险。 高海洋只能遗憾收回好奇心。 他们开着车路过的时候,恰好看见了主驾驶位。 还真是周青青。 被撞得满头血。 至于这样的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她躺在主驾驶位,安全气囊挡住了她半张脸。 人的眼睛是闭着的。 至于有没有气,没人知道。 有热心的路人打了消防电话,没多久就有专人处理。 许尽欢先是去了诊所一趟。 李建唐帮她检查了一下身体,“你的情绪波动有点大,今天晚上还是留在这里好好休息。” 许尽欢也不敢太大意。 扎了针,吃了点晚饭,人就睡了。 而李建唐找到了闵红梅,“尽欢的身体还算不错,平常心态也特别好,你们是不是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情况特殊的事,他的侄女不会闹肚子疼。 闵红梅把路上惊险的一幕告诉了他,李建堂倒吸一口冷气。 “竟然会有这种意外,真是老天保佑呀。” 是啊,老天保佑。 要不然这会儿他们都在医院躺着。 这件事情自然不能隐瞒。 直接告诉了高家。 高建国一听,整个人蹦了半米高,“竟然出了车祸,你们哪里都不要去,等着我很快就来。” 挂电话的速度很快。 诊所里有钱,也安了电话。 打电话特别方便。 李建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亲家实在是风风火火。 他话还没说完呢,这着急忙慌的,要是路上出个事儿可咋办? 赶紧又把电话打回去。 可惜接电话的换了人。 简单地告诉一下,人只是受了惊吓没事。 那人赶紧答应了一声,就跑去告知。 等待的过程中,把能通知的都通知了。 十分钟后,高家三口子人都聚齐了,“尽欢咋样?” 这个时候必须问许尽欢。 只惦记肚子里的孩子,那就有点不人道。 李建唐能把他们三个给扎成刺猬。 高成多坚强的一个人呀,此时他的手都在抖。 “只是受了一点小惊吓,这会儿在屋子里休息呢,你不放心就去看看。” 李建唐给三人倒了水。 这个时候是喝的什么水呀。 他们得确定许尽欢的安全。 然后商量追讨的办法。 高成到了小房间,就看许尽欢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得很踏实。 悬着的一颗心不由落回肚子。 与此同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她心大。 第一时间跑到了诊所,还检查了一下孩子。 说她胆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能睡得着。 高成俯下身来亲了一下许尽欢的额头,又蹑手蹑脚出去了。 诊所客厅里,一家主要的人都聚齐了。 高成是一家之主。 这件事他该拿个主意。 高建国直接表达了诉求,“这一次不管是谁来求饶,咱们都不松口,这可是蓄意杀人呀。” 第240章 周青青成了植物人 性质多么恶劣。 如果接受对方的和解要求,那就会放任周青青再次伤人。 许尽欢可没有这么好命。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这一次管他们是跪下来,还是提出巨额补偿,咱们就要她接受刑罚。”邬翠梅恨不得连对方的祖宗都骂。 周青青简直是从骨子里坏透了。 对亲爹不管不顾,对妄想的情敌下死手。 就该让她蹲监狱。 刚好最近正在严打,她必死无疑。 “我会把这个情况完完整整地告诉杨叔叔,顺便找几个证人,彻底摆上钉钉。”高成面色严肃。 之前小打小闹,说几句话拌几句嘴,大家也就过去了。 现在可不行。 涉及到了性命。 “一定要找到充足的证据链,一击毙命,你们小两口还是心太善,之前她多次挑衅你们,你就背地里找个人,把她给揍老实了,还会有现在的情况吗?” 高建国有点迁怒自家儿子。 长得这么好看干啥? 连个小姑娘都处理不了。 高成委屈,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又是人民信任的军人。 哪有无缘无故就对人动手的。 不过他能理解亲爹的想法,这是真生气了。 谁还没一点儿小心思。 “你也别在这说风凉话了,动用你的人脉去把证据链补充完整。”邬翠梅没觉得丈夫生气得莫名其妙。 之前的账她还没有解决完呢。 高建国在这一方面没有发言权。 一秒从得意打回了原形。 李建唐又提出了特别中肯的建议,“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尽欢最近日子也不太平,去跟医院说一声,就不要让她去接诊了。” “如果有人指名道姓,要让她看病,就让他们来找我。” 许尽欢的日子确实不够太平。 现在又怀着孕,这要是出个事,一家人的日子也就没有盼头。 “这事儿我会跟院长谈。”邬翠梅最有发言权。 他们这边想办法治周青青,而周青青本人运气不怎么好。 这一头直接给撞晕了。 送到医院进行抢救。 急诊室的大夫说情况有点棘手,必须送去省城。 周家接到消息,周青青的大哥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他的亲爹中风半瘫,还没有好利索。 亲妹妹这边就出了严重车祸。 他差点分身乏术,好在家里有点钱,有保姆。 跟随救护车一路直奔省城。 经历了足足8个小时的手术,医生出来的第一句话就直接,把周青青的哥哥差点吓晕了。 “她的头部受到了很严重的撞击,伤到了脑部神经,能不能醒来就得看她自己的命了。” 医生直接宣判了死刑。 这是成了植物人呀。 “医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周青青的大哥急得哭了。 心里再恨亲妹妹,也不想让她死呀。 她必须活着向亲爹忏悔。 还有守在旁边的两个帽子叔叔,他们也在等待一个答案。 “现在就是请来国内最优秀的大夫也不可能治疗好脑损伤,你们要是有资源可以送去港市看看,指不定能从那里获取好消息。” 医生很有良心。 帽子叔叔开口确定,“她真的短时间内难以苏醒吗?” 医生看着两个人穿着制服,态度并不敷衍,“发现得虽然及时,可脑袋撞得很严重,我们做手术的时候,发现脑神经都断了大半,要不是之前有救治的经验,恐怕手术时间得长达十个小时以上。” 帽子叔叔心里有了决断。 他们必须公正执法,扭头看向崩溃的周家老大。 “周凯旋同志,事情的经过我们也跟你说过,通过一系列调查,得知你妹妹开车主动撞击别人。” “如今她变成了植物人,该承担的刑事责任她必须承担。” 周凯旋觉得天都塌了。 最终的结果还是死呀。 不。 植物人其实挺好的。 最起码不用去监狱执行死刑。 “公安同志,你放心,该我们承担的我们都会承担,如今我妹妹变成了这个样子,咱们就商谈一下经济赔偿。” 当前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如此。 总不能把植物人叫起来跟大家说。 真是这样,还要医生干什么? 消息传到了高家。 高成沉默了许久,扭头看向吃饭的许尽欢,“也不知道是老天眼瞎还是周青青命好,她变成了植物人,躲避了法律的追究。” 植物人? 许尽欢也感觉到很意外,“那你是怎么想的?” 让法院判植物人死刑? 还是接受巨额赔偿。 高成思来想去,直接让周青青死,太便宜她了。 “直接接受赔偿,植物人即便有奇迹,醒来之后生活不能自理,寿命也没有多久。” “就是可以活个十年,那也是瘫痪在床上,我想这才是对周青青最好的惩罚。” 高成这点说的没有错,周青青多么高傲的一个人。 要是知道自己瘫痪在床上,吃喝拉撒靠别人。 她想死的心都有。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年关一天天接近。 进入腊月二十三后,距离春节日子越来越近。 今天刚好是腊月二十五。 许秀莲忙着蒸馒头,这是留下来的传统。 厨房里雾气弥漫,时不时能看见匆匆忙忙的身影。 许尽欢弯着腰,拿竹子劈成的小花型,在给馒头点花。 这种做法西北那边比较流行。 他们这边为什么也有。 许尽欢不太清楚。 而她不知道有人要来看她。 距离村子不到五公里的地方,许承欢抱着霍霆的大腿不放,“阿霆,我现在完完整整的属于你了,你要去哪必须带着我。” 霍霆恨不得把这一个死皮赖脸的女人一脚踹翻。 只要碰到她就没什么好事。 当初他怎么就看上了对方?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待宰的猎物,还是主动跳进许承欢挖的陷阱。 自以为自己是猎人。 享受着猎物的温柔。 而他给对方买衣服,买首饰,两个人缠缠绵绵,一同经历生死。 要说有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他们的感情会更加坚定。 可如今想来,他就是个傻逼。 花自己的钱给自己找罪受。 世上应该没有像他这么蠢的人了。 “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之前送你的东西我通通不要,替你治病的钱我不要你还,现在你就从我身边离开。” 第241章 死缠烂打获得承诺 他从小到大认识过那么多女人。 大部分都是倒贴。 他玩腻了,就把对方一脚踹开。 她们痴缠一段时间,觉得索然无味就离开了。 许承欢不同。 一个有夫之妇明目张胆勾搭他,不老实不消停。 还差点把自己给送进去。 如今从里面跑出来,就巴巴地等着他宠幸。 他是很贱的人吗? “阿霆,我生生世世要跟你在一起,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傻事,一心一意陪着你,给你出谋划策,然后咱们好好赚钱。” 许承欢是重生过来的人。 她知道许多能挣钱的项目。 之前只想着跟自家亲妹妹比,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现在幡然悔悟,她也该重新过自己的日子。 霍霆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加奶牛现金。 放过了他,此生就不会有这么痴傻的男人无偿帮助她。 反正厚着脸皮要黏着他。 霍霆把这块狗皮膏药使劲扒拉开,“我今天是去拜访许尽欢,我们两姐妹之间有死仇,我带你过去,影响了她的心情,人家不给我药咋办?” 许承欢一副不相信。 霍霆只觉得脑壳子疼,用手摁了摁眉心,“既然要跟在我身边,那就想一想你能做什么,什么样的生意可以帮咱们挣钱。” “总得有点儿价值,要不然我是傻子吗?成天任由你吸血。” 他们俩又不是夫妻,只是露水情缘。 钱,资源和能力,许承欢一样不占。 就想躺平赚钱。 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再好吃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想吃点农家小菜。 许承欢很漂亮,这一点霍霆不能睁眼说瞎话。 而且她床上技能也很强。 男人不就喜欢个经验丰富的。 他就是这一类男人。 他不排斥男女之间的感情,及时享乐是他的宗旨。 要不然人在世上走一遭,总不能什么都不占的。 许承欢静下心来,认真想着。 不过她的情绪有点低落。 霍霆都骂自己是贱皮子了 贱皮子的霍霆又有点心疼许承欢。 许承欢除了喜欢闯祸外,长得漂亮,眼光独到,穿着也很时尚。 给她投资一家服装店,靠她的口才和搭配肯定不会差。 咦。 他怎么用犯了心软的毛病。 罢了罢了。 上辈子一定是欠她的,这辈子要让他受这样的折磨。 “你穿着打扮对时尚也很有感悟,等过完年我带你去羊城,转一转那里的服装市场,到时给你开个服装店。” 许承欢马上换了笑脸,又亲亲腻腻地搂着霍霆的胳膊,“阿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一会儿我就不进去打扰,我在门外等你。” “以后遇到许尽欢,你做不到和和气气打招呼,也不要跟人起正面冲突。”霍霆在这一方面,还是提防着许承欢,“人家没有彻底追究你的刑事责任,那是大度。” 要换做他,直接把对方给弄死。 哪还会让她在面前蹦哒。 许承欢也是真的把自己折腾怕了。 现在就有想紧紧抱着霍霆的大腿。 想到老父亲,难得良心发现,车子在村口停下来,拎着几件礼物回了家。 许建国一个大男人,日子过得冰锅冷灶。 许承欢穿着靓丽的衣服回了家,脸上带着笑容,一进屋子被旱烟味儿呛得直咳嗽,“爸,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家里抽烟。” 正屋里很暖和。 有炉子也有炕。 自从进入冬天,许建国都不去厨房。 他直接在正屋做饭。 长时间熏下来,正屋的半面墙都黑了。 他的衣服也许久没有换了。 心里一直惦记着女儿,许承欢一出现,仿佛打了鸡血,最喜欢的旱烟被他丢在一边,“承欢,你想吃啥,爸给你做?” 现在就他们父女两个相依为命。 平常进入腊月,亲妹妹就会隔三岔五把自己做的年货送来。 今年彻底决裂了。 整个村子里都收到了亲妹妹送的年货,唯独把他给落下了。 他心里挺生气。 想上门去理论,转念一想,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别去。 被打出来可就丢脸了。 就生生忍下了。 “我带来的东西热一热就能吃。”许承欢身上的衣服价值很昂贵,可她不在乎。 满柜子的衣服没有一件是便宜的。 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还是仗着霍霆对她好。 踢掉了高跟鞋,爬上去躺在热炕上。 “爸,我可能不能陪你过年了?” 许承欢从头到脚都看不出是个乡下姑娘。 “啊?大过年的你要去哪儿?”许建国打开包装的时候一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女儿每年都陪他过年。 今年出嫁了,是在袁家过年。 他们两家也只有两步路的距离,吃完年夜饭也就能过来了。 “霍霆要回京都,我不想没了这个金大腿,他很有钱,对我也挺负责,说着明年要给我开一个服装店。” “我也不想浑浑噩噩再这么过下去,等我明年开了服装店挣了钱,我就把你接过去。” 许承欢被偏爱也没有丢下亲爹。 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最起码在孝顺亲爹这方面不拖后腿。 许建国虽然失落,却也不想让女儿失望,“那也行,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提前准备,去人家也不能空着手,让人觉得咱们没有礼数。” 许承欢直接抬手制止,“我跟霍霆就是个露水情缘,说白了我俩的关系不清不楚,我不可能上他们家门的。” 不是要去人家当对方一打听,那岂不是要被打脸? 她要时时刻刻跟着霍霆。 在他面前刷好存在感。 随后让他在铜锣鼓巷给她买一个四合院。 空间不需要多大,地理位置好就行。 到时候她就在京都有了房子,等再过个两三年,赚足了本金,就多囤点房。 以后就等着当包租婆。 这个想法是没错的。 许建国却格外心疼自家闺女,“你和袁朗是夫妻,常年这样分居也不是个事儿呀。” 提起袁朗,许承欢冷嗤一声。 通过这件事儿,她算是看明白了。 她在袁朗眼中那纯属就是个工具人。 袁朗这人也是个奇葩。 别人指着他的脑袋说他被戴了绿帽子,丝毫不在乎,一心只有升职。 既然如此,那她还顾虑什么。 袁朗都在进步,她为什么要放弃大好的资源给对方配了铺路? 第242章 送上门找虐 “就别提他了,我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鬼迷了心窍,和他勾勾搭搭在一起,不仅没给我提供有效的帮助,反过来让我帮助他。” “说多了就是辛酸泪,以后袁家老太太询问我在哪儿,你就装作不知道。” “他要敢在别人面前说我的坏话,你就揭她儿子的老底,要让她知道,袁朗有今天都是我一手提携的。” “以后一日三餐都让他老两口给你送过来,想吃什么尽管提,别客气。” 许承欢是没有道德底线的,她把这件事情引以为荣。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有些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许建国自然是全身心信任自家闺女。 打算在年夜饭的时候去袁家蹭饭。 把他的要求提出来。 有道德底线的许尽欢在看到霍霆时,刚刚把最后一笼小馒头点完花,美好的心情彻底变坏了,“这大过年的,你来我家干啥?” 来送钱的,她也不开心。 这要是换做平时这种大喜事,她便会热情地把人迎进来。 再想办法讹他一笔。 因为这是他该受的。 “一方面提前给你送上年礼,一方面想让您给我爷爷开个安神助眠的药方。”霍霆也早已习惯被冷眼对待。 许尽欢虐他千百遍,他待对方如初恋。 “那可不便宜。”许尽欢连请对方进去的意思都没有,任由他站在雪地里。 霍霆穿得厚厚的,戴着羊皮手套。 之前还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谁知抛媚眼给瞎子看。 “我能承受得住,就劳烦你写个药方子,要是你这里有什么秘制的药丸,也可以高价卖给我。” 霍霆觉得他就是个贱皮子。 碰见许尽欢两姐妹,就没有个落得好的时候。 许尽欢要是知道,只会骂对方活该。 “你主动送上门来让我宰,这个机会我怎么能错过。”许尽欢放下竹签子,抬脚往药房走。 霍霆拎着礼物跟在后面。 他们家的药房又变大了。 一进屋就能嗅到药味。 霍霆偷偷闻了好一会,竟然觉得神清气爽。 “说一说你家老爷子的具体情况。”许尽欢在专属的凳子坐了下来。 药是入口的东西,稍有不慎可能会出大问题。 钱可以挣,但前提得保住命。 霍霆放下礼物,简单讲述了一下老爷子的情况,“他常年在疗养院,腿脚利索,就是早些年因为营养不良,在战场上受了伤,身体残留了伤痛,遇到阴雨天会疼痒难耐,稍有动静就睡不着。” 上一辈的人真的很苦。 尤其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人,那种苦可想而知。 许尽欢对霍老爷子表示佩服,但对他教育孩子的方式不怎么赞同。 她也不会说出口。 认真写下了药方,又拿出了一个黑色陶罐子。 就看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伸进去,扒拉了好一会儿,拿出了一个瓷盒。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但价格一颗得一千块。” 许尽欢对霍霆毫无心疼可言。 心疼渣男,她有病呀。 这辈子又和许承欢混在一起,全心全意扶持对方跟她作对。 她要多点怎么了? 她的药一吃就见效。 “那这里有几颗?”霍霆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竟然接受了这个价格。 毕竟有之前十万的例子,一千块钱那简直是便宜极了。 “一颗药分一周吃,一个月来拿一次,你最好留一个地址,我让人邮寄过去。”许尽欢实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霍霆出门肯定没有带这么多现金。 现在又不流行写支票。 就是写了,许尽欢只会丢他脸上。 霍霆有司机,对方开着车跑一趟银行就行了。 “不需要邮寄,我会让专人来拿。”财大气粗最好的一点体现出来了。 有钱任性。 “那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许尽欢把瓷盒跟药方放在一起,“我见到钱会把东西给你。” 霍霆嘴皮子微动。 许尽欢抬手制止,“不想往后余生求爷爷告奶奶,把你嘴里的话咽回肚子,咱们就当正常生意关系。” 霍霆直接被整无语了。 恨不得在自己脑门上写着贱皮子三个字。 忍了又忍,怒了又怒。 最终选择窝囊地生怒气。 十多分钟后就把人送出了门,霍霆昂贵的皮鞋踩在雪地上,身后的大门被关住了。 那一瞬间,简直一颗心都凉透了。 司机见霍霆神情不太好,还以为没有求到药,绞尽脑汁安慰,“一次不行咱们就来二次,大不了我守在他们家门口。” 霍霆深深叹了口气,“药如愿拿到了,但我还是没能和对方和解。” 司机感觉到很诧异,和解什么呀? 你掏钱,她拿钱。 交易结束,两个人回归各自的生活。 就这么简单呀。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许尽欢对霍霆心中有恨。 这个恨从何而来,他们不得而知。 所以每次宰得特别狠。 霍霆财大气粗没放在心上。 一遍又一遍送上去受虐,司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家少爷是有受虐狂吗? “人家结婚了,不愿意跟单身男同志走得近。” 这个理由可以说无懈可击。 霍霆也不想找虐,拿着药方和药离开了。 许秀莲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尽欢,你没给人倒杯茶呀。” 能从她侄女的脸上看出,压根不太喜欢对方。 窝囊费难挣。 只能忍着恶心接待。 想想拥有了钱,这些恶心也可以忽略不计。 “想让我给他倒茶,想得美,下辈子。”许尽欢拿着钱一边走,一边数,嘴里哼着歌。 也该到了盘账的时候。 看看这几个月到底挣了多少钱。 明年再做个新的规划。 实现五万的小目标。 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和能力,喊出一年一个小目标。 有人说不努力怎么知道实现不了呢。 她是开诊所看病的。 又不是搞房地产卖地皮的。 所以脚踏实地才是硬道理。 当天晚上高成也来了村里。 两个人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算账,花了大概半个小时,把今年的账理了理。 大头还是在霍霆这边。 前前后后从他这儿赚走了二十万,这些钱又投入了省城的药店。 诊所总盈利两万五千六百四十三,这还是在减免,用药材抵换的基础上,营业额是相当可观。 怪不得人人都争着做生意呢。 “可以在霍霆身上着重下点功夫。”高成用手摸摸许尽欢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能听见孩子的心跳声。 第243章 中年人的爱情好磕 “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喜欢及时享乐,跟许承欢在一起,每天都得往外撒钱。”许尽欢侧躺着,随手合住了账本,“我这个亲姐姐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上辈子可能运气差点。 遇到了没有得到治疗的高海洋,最终被他折磨成了疯子 然后对自己下手。 重生一世抢了袁朗,借助袁朗搭上了霍霆。 霍霆这个花花公子竟然栽在了许承欢的身上。 许尽欢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是她道德底线能如许承欢那样,早就实现财务自由。 全国各地的飞。 说不定来年年初还能去个国外。 上辈子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这辈子受限于道德底线,去国外旅游可能也得几年后 但自己挣钱还是踏实。 靠男人终究有吃亏的时候。 高成瞧见许尽欢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弯腰在她肚皮上亲了亲,“老天早就标记好了代价,别看她现在过得有滋有味,遇到了真正的对手,恐怕下场也不好过。” 只是说出了安慰人的话。 许尽欢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 这玩意儿虚无缥缈。 坏人危害千年,好人命不长。 不过,也不能让高成太担心。 她把脑袋靠在高成健硕的胸膛听着跳动有力的声音,“希望老天能睁睁眼,让我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她得到报应。” 别跟她扯什么姐妹情深。 她们俩从娘胎里就是仇人。 血亲只是束缚众人的一道枷锁。 “不用想这些,想多了会影响到你的心情,从而伤害到孩子。”高成伸手抚平了皱巴巴的眉心,“今年咱们在村子里过春节。” 许尽欢借势抓住他的手,一步步往下引导。 高成的呼吸都紧促了。 说实话,自从许尽欢怀孩子后,他们两人就没有好好亲近过了。 一身的力气没有地方使。 “不行,太危险了。”高成赶紧制止住那只灵活的手。 他也想得要命。 可也得顾及自家媳妇儿。 许尽欢就是大夫,怎么可能放过高成呢? 一步步引导他。 让对方身临其境,直到最后欲罢不能。 明明外面滴水成冰,但屋内的气温一点点升高。 高成终于释放了。 他亲亲许尽欢的面颊,“我去给你打点水。” 其实水就在炕边的柜子上,伸手就能够得着。 但高成不想让媳妇儿喝冷水。 平复了一下心情,擦掉额头上冒出来的汗,“你好好躺着,千万不要乱动。” 肚子里的孩子这会儿闹腾的,还挺厉害。 许尽欢却满心欢喜。 果然孩子更活泼调皮了。 年轻人火气就是大,高成只穿了一个白色的工字背心,又穿了一条小短裤,裸露在外的皮肤结实有力。 许尽欢眼角余光瞥见简直心生欢喜。 她真是太有福气了。 谈对象找男人还是要找身材好,长相帅气的。 受了委屈,最起码还有理由骗自己,他最起码帅呀。 要是找个丑的,脾气差的,生起气来都懒得找理由了。 高成不知道自己在许尽欢心中地位这么高,温柔地给她喂了水。 又伺候着她上了厕所。 两个人才并排睡在一起。 而另外房间里的许秀莲也没睡着。 李建堂还在忙,他今天的举动格外怪异。 “你是不是受伤了?” 要不然大晚上的不睡觉,翻箱倒柜干什么。 “哪有,我就是想着给你找个东西。”李建唐偷偷把手往旁边一藏。 小小的举动暴露了他的心虚。 许秀莲双腿盘坐在炕上,静静盯着丈夫。 让他拿着一个盒子上炕来。 “这是什么东西?”许秀莲放下了环在胸口的手,眼睛扫了一眼。 是一个木质的小盒子。 大概有雪花膏盒子那么大。 什么材质她看不出来。 丈夫神神秘秘的样子,显得这个东西价值不菲。 “你打开瞧一瞧。” 李建唐尽量不把受伤的手露出来,推着盒子送到了妻子面前。 许秀莲迫不及待打开。 竟然是一个镯子。 不是金的而是玉的。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见镯子发出莹莹紫光。 对玉也并不了解。 东西好坏还是能看出来的。 价值不菲呀。 “东西你从哪儿来的?”许秀莲并没有第一时间戴在自己的手上。 生怕有人贿赂她丈夫。 “这东西来路正经,不会危害到咱们的生活,你赶紧戴上看一看。”李建唐有点哭笑不得,妻子实在太过谨慎了。 这也是好的行为。 要是别人给什么就接什么,恐怕他们没有什么好日子要过。 屋子里的炉子烧着,火塘里红红的火光照在许秀莲的脸上。 这大半年的时间,她没有在地里忙活。 每日涂着雪花膏。 微微发黑的皮肤也变白了。 手上的裂缝在蛤蜊油的滋润下慢慢地消失。 此时看她,竟有种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许秀莲被丈夫灼热的目光看得有几分不自在。 嘴里骂了一句老不正经。 赶紧把紫色的镯子戴在手腕上。 大小刚刚好。 “你花费了不少心思?” 哪个女人不喜欢亮晶晶的首饰,而且这首饰还是丈夫亲自买的。 可见把她放在了心上。 “玉是高成从外面带来的,这镯子是我自己打磨的,可能打磨得不太好,你喜欢就行。” 李建唐对妻子那真是用了心。 许秀莲一下子就明白了丈夫遮遮掩掩的原因,“你为了做这个镯子,把自己的手给伤着了。” 心里又感动又心疼。 一把抓过丈夫的左手,把他受伤的手放在了灯光下。 一道道裂纹有的刚结了疤,有的刚止住了血。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嘴里说着抱怨的话,手下的动作没有停。 翻箱倒柜拿出了药盒子。 给他涂了药粉,又进行了包扎。 “这种伤手的事就不要干,你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伤成这样我会心疼。”许秀莲举起丈夫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还是中年人的爱情好磕呀。 他们两口子的爱情确实羡煞旁人。 要是被许尽欢看到不得拿出相机给他们拍几张。 可惜她这会沉浸在温柔乡里,没时间。 “给你亲手做个镯子,是我这么多年的心愿,以前苦于找不见好的玉,这一次沾了咱侄女婿的光,终于在有生之年让你戴上了我亲手做的手镯。” 李建唐心里被温暖充盈。 第244章 送上门的生意多半有毒 他也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妈,单身过着,心里的苦闷无人得知。 自从遇到了媳妇,空荡荡的心被填满了。 为自家媳妇儿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有同样想法的不排除刚谈对象的李兆。 李兆在约会。 外面下着雪,屋子里暖烘烘的。 面前是一张柔美恬静的脸。 她被李兆赤裸裸的目光盯得实在不好意思,“李兆哥,你别这么看我。” 小年轻干柴碰烈火很正常。 李兆都心心念念多久的媳妇儿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眼缘的,男人骨子里的那点东西就冒了出来。 尤其是独处的时候。 下雪天温暖的屋内,火光照耀着未婚妻的脸。 天时地利人和一下子都达到了。 李兆也不掩饰自己心中想法,高大的身影往前一扑。 眼看着就要和未婚妻来个亲密接触。 这时门被敲响了。 李兆别提多郁闷了。 未婚妻苏晓红紧张的心情得到了舒缓。 谁家少女不怀春呀? 可从小到大,家里人就没有教过跟男人怎么相处。 李兆长得又高又壮。 光坐那气势就很逼人。 今天他眼睛里泛着红光,有种要把她吞下肚子的感觉。 这个时候敲门声解救了她。 “李兆哥,这大半夜的有人来,肯定有什么急事儿,你去看看。” 李兆能明显察觉未婚妻很开心。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种感觉太糟了。 他身体向下一弓,尽量平复着。 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总不能让他把宝贝东西给割了。 “大雪天的不在家里呆着,跑了干什么。”李兆平复了好一会,在密集的敲门声气呼呼地走到门口。 满肚子的抱怨,声音透过门缝儿传了出去。 门外的人神情不明,等打开门的瞬间,他换上了笑容,“我来得不太巧啊?” 嘴上说着来得不巧,脚还是往里走。 一看就是口是心非。 李兆侧着身把人让进去。 眼里不是开心,而是诧异,“王总,你怎么来了?” 之前和他见过两次面,每次鼻孔朝天。 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今天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一看是遇到了麻烦。 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 看样子是把百货商店都要搬来了。 “我哪是什么老总呀,你就叫我老弟,哟,嫂子在这儿呢,实在是不好意思,情况有点紧急,不得已打扰你们两个人相聚。” 王总眼睛大大的。 眼里的光不是纯正的,而是带着几分事故。 这也很正常,在社会上奔波的人眼神里有几个是清纯的。 就是他的算计特别明显。 李兆不太喜欢这个人。 可能也带点个人恩怨。 这种情况很正常,谁能忍着恶心跟仇人合作呀。 也就只有许尽欢这种肚量大的。 反正像他是不行的。 “你……你好。”苏晓红是典型的农村姑娘,常年被拘在家里,见的人特别少,也没有人教她正常社交。 见了陌生人拘谨的厉害。 王总原名王世国。 是省城本地的人。 从小家里就做生意,他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 即便在特殊时期,他们家也偷偷用鸡毛换东西。 没办法祖传的。 他们村就有人靠鸡毛换东西,已经成了老总。 王世国是个不服输的人。 这不卯足劲要跟同村的少年比。 就把主意打在了李兆身上。 “嫂子不需要这么拘谨,我不是什么坏人,这是给你带来的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掏出了一个从港市带来的一套衣服。 是一个套装。 特别漂亮。 苏晓红长得一点儿都不差,整个人不太会打扮。 看上去土土的。 他送来的东西可谓是锦上添花。 苏晓红可不敢拿。 她明白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事。 李兆家在村子以前真的很贫困,一日三餐都难以有保障。 后来他参了军家里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退役之后就跟在高成身边。 日子也还算安稳。 后来直接成了许尽欢的左膀右臂,不仅当了经理,还涨了工资。 家里翻修了新房,他们两人的婚姻也就提上了日程。 家里催他们年底结婚。 可她不愿意这么着急,想着先处一处。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约会,没想到就被王世国打扰了。 “这个东西我不能要。” 苏晓红连连拒绝。 先别说他们两个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就是结了婚,陌生人送了礼物,也不能收。 谁知道这玩意儿会不会是陷阱? 王世国的时候在空中一僵,很快就笑了,“嫂子不就是个衣服吗?又不值多少钱,你们女孩家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以后陪着李兆哥出门,双方都有面子。” 男人的面子,女人的美貌。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也是俗人们追求的。 这不是说王世国在这一点上把人心拿捏得很准。 苏晓红扭头看向李兆。 李兆长了一张严肃的脸,他开心的时候眉眼会动。 开心的时候眉眼紧绷。 此时表情正常。 苏晓红还是拒绝了,“这衣服在你眼里不贵,但在我看来值不少钱,你们有生意要谈,我就先不打扰了。” 她找了个理由迅速退回了房间。 赶紧把门给关上。 随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人能过的。 她要是和李兆结婚,往后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得提前适应怎么接人待物,否则闹了笑话可就麻烦了。 留出的空间,李兆把人请落座。 王世国像唠家常一样,“李兆哥,真是好福气呀,找了一个好媳妇儿,哪像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李兆静静看着他诉苦。 好一会儿之后他就直奔了主题,“我这次来呢,就是想和你谈一谈收购药材的事,我们村里背靠大山,山上的药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以前村民不懂这些,把药材当杂草。” “毕竟这两年收购药材的人特别多,我就想着让他们把药材统统放在我这儿,再由我卖出去。” 这个主意没有什么毛病,就看他能给村民多少钱。 “之前不是在谈别人家吗?怎么忽然就找到我了?”李兆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 谈生意货比三家也很正常。 他选择跟谁做生意,都是他的自由。 可之前说得好好的,不会跟他合作,眨眼的功夫就找上门来。 他觉得可能有毒。 第245章 终究是出事了 “那帮人没有兆哥实诚,谈好的价格,临时又反悔,各种鸡蛋里挑骨头。” “挑我这人做事有毛病我就认了,可他们拿药才说事儿。” 王世国上门来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把准备好的药材拿出来放在李兆面前。 跟着许尽欢,李兆也学了不少。 药材好不好可以从外观品相药味辩。 这三个方面都很出色。 对方怎么就反悔了呢? “这药材没什么毛病,但我想着应该不是简单的药材有问题?” 李兆也是从没有经验一步步走过来的。 他觉得药材没问题,那就是别的方面有问题。 哎。 王世国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们嫌我要价太高。” 现在市面上收购药材一斤一块多。 品相好的稀缺的可以在三到五块甚至十块。 王世国难道要了五块? 他手里的只是普通的南柴胡,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价。 “那你要了多少?”李兆得问个清楚。 他也不能跟人稀里糊涂就合作。 钱又不是他的,不能随便乱花。 王世国的人品也不太值得信任。 他不能冒这个险。 “一块五,你看我们这药材都是野生的,枝枝芽芽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掺杂杂草,也没有用硫磺熏。” “上面更没有霉点儿,1块5不贵?” 王世国整个人都要哭出来了。 “这个价格倒是合理,而且你们药材收拾得也很好,王世国,咱们要合作那就别玩心眼,说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兆觉得这所有的可能都排除了,对方还拒绝,这里面水太深了。 “我们村子太偏远,他们不愿意去。” 王世国说了这么多,终于说出了情况。 李兆还是不相信,太偏远那他就想办法运出来呗。 难道是他想多赚点利益,把价钱压得太低? 不是没有可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药材一时半会儿也坏不掉,你让人小心照看着不要发霉,等年后我找个机会去你们村里转一圈,仅仅是因为路途太远的缘故,这个办法好解决。” “要是因为别的,那咱们就得重新谈合作了。” 收购药材哪能轻轻松松。 李建堂一边当医生,一边收购药材。 深山老林他都独自闯过。 王世国一个小年轻,想要过好日子,那就得吃点苦。 大不了雇佣人把药材从山里运出来。 随后再开着三轮车送到城里。 这是所有人都会做的事儿。 如果条件好的话,那就和村里人出资修个路。 这不就更好办了吗? “还要等到年后呀,你知道咱们这里冬天也很潮湿,要是放得久了还真的会发霉,实在不行咱们明天去好不好?” 王世国脸上的焦急做不了假。 李兆也想干出一番新事业。 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那行,我明天就跟你去山里一趟。” 王世国满脸开心。 非要拉着吃饭,被李兆给拒绝了。 好不容易把人给送走,苏晓红悄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李兆哥,你明天要去山里,不如把这个消息跟你老板汇报一下。” 山里人在山里溜达也没什么不常见。 但这不是李兆自己的生意。 有些事情还是要跟老板汇报。 李兆觉得有道理。 直接就给许尽欢打了一个电话,把他要去山里考察的事儿告诉了对方。 许尽欢揉了揉眼睛,“我看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都有雪,你一个人独自进山不太安全。” 生意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可也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呀。 “下雪是常见的事,我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弟妹你放心,我们当兵的时候什么情况都遇到过,不会出事儿的。” 李兆拥有丰富的野外作战经验。 他对自己很自信。 许尽欢却眼皮子乱跳,“你进山采购确实没毛病,明天最好是多带几个人,把各种防护措施都做好,他们请你吃饭喝酒,你也要多留个心眼。” “我之前给你的药你也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许尽欢真怕李兆这么帅气的人,被人留在大山强行结了婚。 李兆的条件多抢手呀。 他吃了哑巴亏,浑身一百个嘴也说不清楚。 不是她瞎担心,就怕是这样的情况。 “老板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话记在心上。”李兆现在学聪明了。 不会口口声声喊什么弟妹。 以前喊弟妹也正常。 现在人家是老板,再喊弟妹就不合适了。 挂了电话之后,许尽欢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高成,你说李兆明天出行会顺利吗?” 高成最近睡得也不是很踏实,许尽欢有个风吹草动他就醒了。 见她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高成在她的眉心亲了亲,“李兆哥都多大的人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也会被他及时解决。” “你要实在不太放心,我明天跟他出去一趟。” 高成不剩几天的假期,许尽欢也舍不得他离开,“明天让闵姐跟着去。” 她的心里替闵红梅默默道了几次歉。 原谅她自私一回。 “都听你安排。”高成也舍不得离开许尽欢。 趁着上班之前跟她好好待几天,然后他恐怕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回来了。 指不定他媳妇儿生孩子的时候都不能出现。 想到这里他就又担心起来。 时间一晃就到了大年二十八。 许尽欢忙着过年的事,家里家外都好好收拾了一遍。 就在这时她接到了电话。 “尽欢,不好了,发生大事儿了?” 电话里的声音是闵红梅。 她陪着李兆去考察,走了足足三天。 今天接到了消息,一开口竟然能把人吓死。 “你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许尽欢努力平复心情。 闵红梅简单讲述这几天的经历,“我们跟着王世国去了他们村,刚开始都好好的,检查药材,上山看了一下挖药材的地方,好山好水,药材也很好。” “我们就想着把这单合约签下来,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正常吃喝,晚上休息的时候也没有毛病。” “但第二天就出事了。” 出事了三个字,直接把许尽欢的心调到了半空中,“不会是你们两个人被算计,跟他们村里的人有了什么关系,然后人家要你们负责?” 第246章 花钱买教训 损失点钱没有毛病。 大不了吃了这次哑巴亏,往后大家都会长记性。 要是被缠上可就麻烦了。 “我们俩的人身安全没有问题,吃喝都很谨慎,也没有中招,问题就出在合同上。”闵红梅感觉很羞愧。 要是识文断字,了解法律知识也不至于被人骗。 “签了虚假合同吗?”许尽欢尽量跟她细声细语。 “不是虚假合同,明明谈好了先试用一年,谁知道签了合同后,才发现长达五年,这也就算了,还许诺要给人家修路。” “同时他们的药材不管好坏都要咱们收购。” 闵红梅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出来。 许尽欢粗略算,按照这个合约执行下来,每年也得亏损个差不多十万。 五年就是五十万。 另外还有修路,这帮人再贪心一点,他们差不多要赔进去八十万。 所以,就是赔违约金,也不能跟他们合作十年。 “闵姐,你叮嘱李兆哥别让他太着急,我和高成开车来省城,咱们再去找王世国。”许尽欢尽量稳定闵红梅的情绪。 情绪稳定,所有的事情才好解决。 要是太着急,就容易二次陷入圈套。 “好。”闵红梅挂了电话。 扭头看向面色憔悴的李兆。 李兆都快崩溃了。 “出发那一天老板千叮咛万嘱咐,我拍着胸脯说,不会出什么事,可谁知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人给套进去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找那小子算账。” 李兆越想越憋屈。 他长得这么一个大块头,一拳能打死牛,在王世国眼里就是个愣头青嘛。 想到被对方耍得团团转,李兆捏死王世国的心都有了。 攥着拳头气冲冲就要往外走。 直接被闵红梅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尽欢说了,她很快就会来省城,你这个时候跑去找王世国麻烦,只会留下更多的把柄。” 莽汉就是莽汉。 像他们这种给人当打手的,干不了费脑子的活。 往后就老老实实听老板怎么安排。 闵红梅的想法简单粗暴。 李兆最近有点飘。 一方面他可以独挑大梁,另外一方面他要证明给自己未婚妻看。 想着跟他李兆不会亏。 人一旦飘了,就失去了理智。 这一下直接被砸进去了几十万,有生之年,他要是还不上,别说娶媳妇,就是没脸面见许尽欢。 越想李兆心里越不是滋味。 气得一个大男人直接抱头痛哭。 闵红梅心里也酸酸的,“李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不了赔个几万的违约金,你再努力给尽欢打上几年工,这钱也就赔上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因为一点困难就哭哭啼啼呢。” 几万块钱对他们来说确实也不算太多。 努努力两年,甚至三年就还清了。 这是耻辱。 他李兆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之前做事不认真,差点害得许尽欢出了事。 这才过去多久,又变成了这样。 他真是没脸见许尽欢。 因为下着雪的缘故,平常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硬生生拖了三个小时。 等到的时候。 听见李兆委屈的哭声。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高成沉默下来。 “就当给李兆哥一个教训。” 花几万块钱买个教训,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何况现在是八四年。 人均工资也不过几十块。 几万块钱得李兆不吃不喝攒个三四年。 他的工资一月几百块,外加年底奖金,两三年也就还上了。 可人总是要吃饭的。 他还要结婚谈恋爱,照顾家里。 所以艰难的日子多着呢。 “我知道也该让他静静心了。”高成心里其实不生气。 就是替他媳妇感到心疼。 眼看就要过年了,还要为这种小事儿奔波。 心里想着要把李兆抓起来狠狠揍一顿。 推门而入的瞬间,李兆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干净。 “老板,高成。” 他觉得特别丢人,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许尽欢落座之后,先喝了一杯温水,让身上暖了起来。 抬头看向满脸自责的李兆,“你们经历的事情,我也简单了解了一下,你再给我补充一下细节。” 还要听一听有没有在喝醉的情况下骗他们签字。 虽说也没有多少用处,但也让她变相了解合作伙伴是什么个性格。 “正常的吃吃喝喝,签字的时候,我意识很清醒,还逐条看了合约内容,觉得没有问题才签的。” 李兆的酒量他自己清楚。 加上许尽欢之前的叮嘱,他还提前吃了药。 可后来合同为什么变了,他还真是不得而知。 “既然是在你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签的合同,那就没有蓄意灌醉骗签的情况,你把合同拿出来让我看看。” 许尽欢觉得三言两语说清的事,有时有很大的问题。 合同拿出来之后,许尽欢认认真真翻了一下。 内容逐条看的。 没啥大问题,就是附加的地方看着让人脑壳疼。 最后签字的地方,她找到了大问题。 签字歪歪扭扭。 睡好没醉,为啥字体歪歪扭扭。 “你确定没喝醉?”许尽欢再次确定。 被这么一问,原本信誓旦旦的李兆都有点不太自信了。 他明明记得没有喝醉呀。 许尽欢把问题指了出来,“要没喝醉,你字怎么能写得这么歪歪扭扭。” 这一点他还真忽略掉。 李兆写的字不好看,却没难看成这样。 他赶紧重新写了一遍。 用正常态度,没携带任何私货。 写出来的和签的全然是两样。 “这一看就是被灌醉了签的,那这样的话对咱们是有利的。”高成一锤定音。 许尽欢也觉得是惊喜。 “王世国在哪里?你带我们去跟他见见。” 许尽欢很想看一看把李兆套进去的男人。 这应该是一个嘴皮子很溜的男人。 如果他心术正,大家还可以继续合作。 如果他一直想要靠这种坏法子,获得长久的利润,那是做梦。 刚好他们去看一看,然后好好上课。 李兆觉得心虚,更多的是愤怒。 许尽欢没有指着他的眼窝骂蠢货。 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仅仅是这样,他都觉得无地自容。 要是指着他的眼窝骂,他还可能会好受点。 “阿嚏。” 王世国正美滋滋翘着二郎腿,心里想着往后5年他可以躺着赚钱。 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赶紧揉揉鼻子。 “这谁想我了。” 第247章 让仇人当老师 “你爷爷我。”李兆抬脚走了进来,脸上的怒气都快把王世国吓死了。 他来得真是悄无声息。 毫无防备的王世国摔下了凳子。 那一刻别提有多惨了。 “李兆哥,你来咋不打个招呼呢?”摔得他呲牙咧嘴,脸上的笑容并没有退去。 李兆心想好小子到现在还在装傻充愣。 这骗人的功夫,一般人还真学不了。 “就别装了,今天我们来是要解除合约的。”李兆心里格外不舒服,他打死也不再和王世国有什么利益牵扯。 看到他就想到了愚蠢的自己。 这堂课代价太过昂贵。 心理承受能力好点儿的,忍上个几年也就过去了。 要是心脏不好的,岂不是要被吓死。 这个哑巴亏到死也得吃。 “李兆哥这才签了合同没两天,你咋就急急忙忙毁约呢,你知道这违约金要赔多少吗?”王世国有恃无恐,反正白纸黑字都写着。 他也打听清楚了,李兆就是个臭打工的。 一个月顶多拿个一千块钱。 他要赔偿几万块,榨干了都没有? 就是仗着这样的心态给对方弄了个局。 没想到他傻呵呵就跳进去了。 果真是个蠢子哟。 “你就是王世国?”挺着大肚子的许尽欢从身后走了出来,“把人灌醉骗着签下合约,但凡有点法律常识,这个合约都不会生效。” 王士国眼眸微缩,紧接着就笑起来了,“你就是李兆哥的老板,咱们今天终于是见面了,签字怎么可能是在醉醺醺的情况下签的。” 许尽欢见他这般淡定。 皮笑肉不笑地将合同扔到了他面前,“是不是醉醺醺情况写下的,王老板最清楚了。” “做生意讲究天长地久,你这使用旁门左道,应该走不了多久?” 她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 漂亮的眼睛里全都是认真的,“来的时候也看过你带的药材,确实品相俱佳,你要诚心实意跟我们合作,这个合同废除,咱们重新签订。” “5年就5年,但额外的东西我们可是不要的。” “你见谁家药材合约里还附加修路这一条,我们要找律师告你,揪出这一条就能把你搞得倾家荡产。” 许尽欢懂得不多,但附加的条件跟采购药材没有任何关系 那就是诈骗。 性质可就不同了。 明明面前的女人挺着肚子毫无杀伤力,但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重重地砸在了王世国的心尖上。 今年不过25岁,在社会上混了有20年。 见过了不少人,经历过不少事。 仗着对方不懂法律条约,可见诓骗。 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这不报应来了。 王世国还没有开口说话,李兆却气得脸红脖子粗,“老板,他都骗我签下了这样不公平的条约,你怎么还想着跟他重新合作呀,要我说直接报警,总有能说理的地方。” 这两个人还真不是在唱红脸和白脸的戏。 李兆是真生气。 看着李兆青筋暴起,王世国有点害怕,真怕对方一拳头打到太阳的太阳穴。 那他当场就没命了。 就是个莽汉。 莽汉做事全凭心情。 他知道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是许尽欢。 “哎呀,这肯定就是个误会,当初大家都喝得有点多,正在兴头上,就把合同给签了,可能是我身边的小秘书做事不认真,既然找到了问题,那咱们好好理一理,让咱们的合作能够长久进行下去。” 王世国是个能伸能屈的。 李兆还想要劝,许尽欢笑眯眯开口,“既然是小秘书的错,那咱们就重新拟定合同。” 许尽欢当着他的面儿把合同给撕了。 王世国自然也照做。 没有留任何备用件。 他们重新签了一份合同,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饭。 回到药店李兆都云里雾罩的,“老板,像这种使用小手段的人,咱们怎么还跟他合作呀?” 要是换做他真是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许尽欢笑了笑,“做生意也没谁说,遇到的人都是人,虽然咱们在王世国面前吃了亏,但也变相地给你们上了一课。” “以后面对这样的人心里不开心,也不要显露出来,跟着他,看他的为人处事,学一点好的,别再傻乎乎被人给骗了。” 许尽欢也想着直接赔个几万块钱的损失。 让李兆一次性把教训都给吃够。 在见到王世国本人之后,她就直接改变了主意。 李兆是个直性子。 做事儿全凭心情。 在日常的相处中没有毛病,可他以后要经历多少生意。 跟无数个人打交道。 每次栽跟头的场景肯定不一样。 不能次次都付几万块钱的赔偿金? 所以必须和王世国合作。 忍着恶心,看对方怎么相处,长时间接触下来,他总能学到点东西。 “我好好想想。” 李兆心里格外不舒服。 今天宴席上饭都没怎么吃,回到房间独自生闷气去了。 高成也觉得纳闷儿,像他们这些当兵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怎么他媳妇儿还让李兆跟不喜欢的人相处? 许尽欢也看出了他的疑问。 笑着解释,“王世国在人情世故这一面,那真是个好手,咱们找不到合适的老师来教授李兆,王世国就被送来了。” “跟咱们合作,还教授,你说到头来谁占便宜?” 高成仔细一想还真是。 他们这帮人在一个单纯的地方生活。 都养成了直来直往的性子。 社会上鱼龙混杂。 表面是人,背后是鬼。 李兆确实需要有人教。 “我去跟李兆谈一谈。”高成揉揉许尽欢的脑袋,起身进了屋。 闵红梅笑着凑上来,“你是想要磨一磨李兆耿直的性子吗?” 许多人在没有步入社会之前就是没有打磨的方石头。 等进了社会磨去棱角后就变得圆滑。 谁都想一辈子当个小孩。 但现实不允许呀。 李兆过直的性子,不太适合混生意场。 许尽欢又有意把他培养成左膀右臂,之前忧愁找谁来当他的老师。 王世国不就送上门来了。 “闵姐,你都能看明白的事儿,李兆却不明白。” “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是跳出了圈子来看事情,李兆是局里人,该给他一点时间。”闵红梅被夸得不好意思。 被人肯定这是心身心愉悦。 第248章 思考就是进步 “给他点时间慢慢成长。”许尽欢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也不想李兆重新回到她身边当保镖。 他得学习。 屋子里的高成同样掰开了揉碎了讲,李兆听后满脸羞愧,“我没能理解到这一层,真是不好意思。” 高成拍拍他的肩膀,“学习有个过程,人的成长同样也是,谁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个全才,你也不要因为这一次栽了跟头就爬不起来。” “想当初咱们俩并肩作战,在同一个地方摔倒,有无数次爬起来,立了无数军功。” “如今你换个地方,同样也能成长起来。” 忆峥嵘岁月,两个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李兆举起拳头,在高成的肩膀上捶了一下,“你遇到了个好媳妇。” 是呀。 他何德何能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 “听说嫂子被你带来了省城,刚好今天有时间,咱们碰个面吃个饭呗?” 转移了话题。 李兆的情绪不再低落,变得有几分羞涩,“她这人比较害羞,不好意思见你们。” “这还没结婚呢,就维护上了,可见是真喜欢,咱们虽不是一起长大,但胜似兄弟,嫂子总是要见面的。” 高成笑着调侃,“今天我组局,咱们认识认识往后说不定你们两口子都要在店里来帮忙。” 李兆心头更是一跳。 这是要让他媳妇儿也来工作。 “这事儿弟媳知道吗?” 高成笑了笑,“家庭和谐,工作才能顺利,你们两口子长久分居,你能安下心来工作吗?” 谁都不愿意承受异地恋。 高成是迫不得已。 李兆却又不需要。 高成总不能因为自己淋着雨,就把好友的伞给撕了? “那我就替晓红谢谢你们了。”李兆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天晚上他们就见到了苏晓红。 是个很朴实的农村姑娘。 说话时眼睛都不太敢直视他们。 这姑娘确实缺少锻炼。 还是要多见见世面。 “晓红,咱们举杯感谢一下高成和他媳妇,让咱们两口子以后能长长久久在一起。”李兆站起身。 苏晓红也匆匆忙忙举着杯子站起来。 两个人说着感谢的话。 许尽欢笑着喝了水,“你们这边很快就要结婚了,到时喝喜酒一定要请我们,我也沾沾喜气。” 一群人热热闹闹吃了饭。 许尽欢回到了他们新住的房子。 留在药房里的苏晓红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李兆哥,我以后也有工作了吗?” 现在找个工作多难。 要文凭也要户口。 她勉强就是个初中毕业,这也是对外说出去好听一点。 真算不过是小学刚毕业。 农村人想要进入城里工作,除了学历,还得有城镇户口。 取得城镇户口的途径,一是嫁人,二是有工作,这工作还必须是国家正式职工。 像她这样连个服务员都干不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 她现在脑袋还是蒙圈的。 “是呀,工作来之不易,你要好好学习,尽早胜任,往后做我的左膀右臂。”李兆因为她的开心,看到面颊红红的未婚妻,想要吻她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心里这样想着,嘴巴就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亲上的瞬间,他整个人脑袋空空。 他没想到小姑娘的脸这么嫩。 而且还有一股香香的味道。 其实也就是洗衣皂的味儿。 但因为荷尔蒙的作用,他就觉得香的不可思议,此生溺毙在对方的身上他都愿意。 苏晓红傻眼了。 她懵逼程度不低于李兆。 她就是个不带一丝成分的,没有经历过男女情事儿的小姑娘。 被人亲了的第一反应是傻乎乎。 第二反应竟然有点恼羞成怒。 抬手就打在了李兆的胸膛,“谁让你亲我的?” 下手的力道不重,却还是把李兆打回了神。 情至所至下的李兆意识到了行为有点出格,赶紧慌慌张张解释,“我就是觉得你可爱,忍不住亲了一下,真的别的意思。” 他当时的想法真的只是想亲一下。 也没想做过分的事。 不是想要做,那也要成为夫妻。 即便有,那也得克制呀。 苏晓红却红了眼眶,不是她矫情。 而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老一辈的人羞于谈性,所以导致后背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不充分。 这就有了偷尝禁果的情况。 苏晓红是很传统的姑娘。 家里人时常叮嘱让她不要跟男人接触太多。 看书的思想都是一旦被男人占了便宜,她就不干净。 早早给她扣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让她整个身心都被束缚在一个牢笼里,但凡有点越界的行为,那就像犯罪一般。 李兆没想到只是亲了一下未婚妻竟然会变得很棘手。 尤其是看到苏晓红哭红眼睛的模样。 他不由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耳刮子,“都怪我这张嘴,亲什么亲呀。” 看着自扇耳光的李兆,苏晓红又心疼地抓住了对方的手,“李兆哥,我不是因为你亲我而哭而是我觉得没结婚被人亲就像做了错事。” “会让你觉得我不矜持,是一种特别随便的小姑娘。” 李兆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跟着许尽欢相处的多了。 有些东西无师自通,就连思想也是一样的。 “晓红,千万不要有这样的心理负担,咱们俩是未婚夫妻,你守住最后的底线没错,因为这是自我保护,我真的很开心。” “你不能因为对方亲了你,而内心自责,你要骂就得骂对方,要打也得打对方。” “刚才打我这一下真的很勇敢。” 真正心疼女人的男人,只会共情对方。 然后教她该怎么应付这种事情。 而不是借机pua。 一味打压,一味灌输不正确的思想。 “真……真的吗?”苏晓红的眼泪止住了。 “当然是真的,社会对小姑娘的约束太多,稍有出格的举动就会被评头论足,你能保护好自己,真的很勇敢。” “但你也不要把自己龟缩在一个圈里,你要勇敢地踏出去,看一看圈外的生活。” 李兆抬手擦了擦苏晓红的眼泪。 只是用指背。 不想给她过多的压力。 女性的成长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两句话不可能让她主动跳出来。 她需要自己往外走。 苏晓红陷入了怀疑。 她的思想在做斗争,这就是一个成长的过程。 第249章 大年三十摔跤 神奇的一幕,许尽欢自然是不知道的,艰难地翻了个身,把盖在肚子上的被子往下踢了踢。 实在是太热了。 而且也烦躁得厉害。 “你想不想喝点温水?”高成就挤在床边。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就占据了不到10厘米宽的位置。 别提多难受了。 可他就是一声不吭。 许尽欢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够醒来。 “太热了,我想喝冰的。” 许尽欢手脚利索地爬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的雪还在下。 没多久地下就白了一层。 “能吃个冰棍不?” 最好再来一个冰可乐,那就太完美了。 可口可乐在沪市上市了。 她曾看过一个照片,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瓶可乐。 这张照片还引起了轰动。 只不过他们省城还没有。 “可以小小地吃一两口,太多了对身体也不好。”高成在这事上问过李建唐。 适当地吃一吃是没有毛病的。 要是憋得太狠了,反而会把孩子憋出问题来。 顺其自然,适当制止。 许尽欢如愿舔上了冰棍,吃了两口之后就丢给了高成,“我此时又想吃凉皮。” 孕妇折腾起人来招数真是层出不穷。 高成反而乐在其中。 主要是他跟媳妇相处的时间太少,借用这些机会可劲儿弥补。 凉皮儿也早有准备。 许尽欢吃了两口之后又觉得腻了。 又想喝酸梅汤。 还是两口。 最后东西都进了高成的肚子。 高成一脸无辜,“尽欢,你这怀孕了没怎么长体重,反而我又长了好几斤,等我回到部队,陆导又得骂我了。” 许尽欢见他露出七块腹肌。 明明前两天还是8块的。 今天竟然少了一块。 “你确实该减肥了,罚你明天起不准吃饭。”许尽欢在高成面前,就开始霸道起来了。 高成却不觉得厌烦。 觉得被媳妇儿需要是一件幸福的事。 刚好可以拉着媳妇一起减肥。 笑笑闹闹的过程中,许尽欢就睡着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大年三十。 这一天早上起来大家要吃搅团。 早早糊摇钱树。 撕掉旧的对联,打好浆糊,等到下午四五点吃完酸汤长面去祭祖。 祭祖回来贴对联。 许尽欢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因为今年的腊月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雪。 地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外面却没有。 积雪化了又结冰,地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冰块。 一不小心还真会摔倒。 高建国今早就摔着了 老胳膊老腿的被摔一下,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还是邬翠梅给他正了骨,扎了针。 “你说你瞎逞什么强,眼看着就要过除夕了,你非要爬高,这下摔着了?” 邬翠梅嘴里都是恨铁不成钢。 高建国在媳妇儿面前乖得就跟孙子似的。 还是臭不要脸地搂着他媳妇儿的腰身,嘴里一个劲儿喊着疼 能不疼吗? 摔得特别严重。 可能吃年夜饭还得趴着。 “可千万别让孩子们担心。” “这点你放心,他们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一点小事儿还禁不住。”邬翠梅白了一眼丈夫。 给他盖上被子,起身去了厨房。 李建堂两口子今天也来了家里。 许秀莲做饭是一把好手。 三下五除二就把肉给炖好了。 她不会处理鱼。 因为以前吃得少,后来侄女怀了孕,听说喝鱼汤有营养。 各种学习,勉强能拿得出手。 “亲家,本来请你们是来做客的,没想到竟让你干了这么多的活,真是不好意思。”邬翠梅满脸歉意。 说实话,她其实也不会做饭。 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田嫂做的。 今年是大年三十儿,田嫂也要回家过年。 往年他们都是去国营饭店订一桌。 或者让田嫂提前准备好,大年三十儿他们热一热就行。 今年不行。 娶了儿媳妇儿,眼看就要给家里添丁进口。 再让人吃热的饭,那就太没礼数了。 没想到亲家母也来了。 这简直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说这些,我这边眼快就要好了,你们看看还需要添什么菜,我顺手时就给咱们抄了。” 许秀莲做饭是一把好手。 要是条件允许,她还能出去开个饭店。 这不丈夫在诊所帮忙。 侄女这边也需要人。 她就只能兼顾家庭了。 “我给你打下手。”邬翠梅敷粉的脸上多了一块红晕。 不知道还以为她又擦了胭脂。 其实那是羞的。 客人做饭恐怕是她有生之年做的最拿不到台面上的事。 好在许秀莲没有那么多想法。 该忙就忙。 又不是给讨厌的人家做饭。 他她做的饭侄女能第一个吃上,她就觉得值得。 高成也不敢闲着。 更不能闲着。 家里的长辈一个摔了腰,一个还忙着看病。 他就得搬东西。 摆凳子。 一通忙碌下来,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八点。 家里买的是松下十七英寸的彩电,新闻联播后,就开始看春晚。 今年是第二年春晚。 大家还是觉得新奇。 尤其是彩色画面。 村里一般都是黑白的,也不是家家都有电视。 许尽欢往年看电视,都是去蹭二叔家的。 也就看看港市那边传过来的霍元甲什么的,后来跟着袁朗去基地。 有了电视。 也看得都是袁朗喜欢看的。 她就没真正看过一回自己喜欢的。 如今重温八四年的春晚,她竟也觉得就那样。 忽然,脑袋里蹦出一个句话,欲买桂花酒,终不似少年游。 还是心境发生了变化,一家人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开心的。 大家聊一聊,熬一熬,到了晚上十二点。 噼里啪啦一通鞭炮放完。 许尽欢就收到了许多红包。 她开心地龇牙乐。 这种快乐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相熟的亲人要走走。 大年初一。 雪终于不下了。 天气晴朗,外面就特别冷。 一出门得抖着膀子。 许尽欢抬脚走前面,一个劲儿打哈欠,谁知低头的功夫跟人撞了一下。 她还没有发出哎吆声。 听得对方开口。 “哎吆,这走路咋不长眼呢。” 听声音是个女人。 许尽欢不觉得头疼,只觉得纳闷。 从她家亲戚里没有搜罗出这号人来。 她家的作精只有亲爹许建国,如今一刀两断,彼此不来往了。 抬头一瞧,来的是一家子。 第250章 不愿意要大声说出来 发出哎哟的女人大概30岁,齐耳短发,脸上擦了粉,身上穿着一件羊驼色毛呢大衣。 瞧着就不像乡下人。 许尽欢张张嘴也没叫出来。 女人仔细一看许尽欢,反倒是把她给认出来了,“这不是高成的媳妇儿嘛,你结婚的时候咱们是见过面的,这才多久不见,咋就把表姑给忘了。” 这话说得也奇怪。 当初结婚招待宾客,公公婆婆只带她见了几个相熟的。 剩余的大家都是举举杯。 谁能知道她是谁呢? 她随口叫了一声表姑,“这天有点冷,你们先进屋暖暖。” 按理来说,正常的亲戚看到新媳妇儿怀着孩子,刚刚那么一撞,肯定吓坏了。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反而带着一家五口,大摇大摆进了家门。 把许尽欢一个挺大肚子的扔在门外。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正感慨着,就见高成出来,“媳妇,家里来客人了,咱们就先不出门了。” 许尽欢慢慢往回挪,凑到了高成身边,“他们是哪的表姑?” 高成表情不是太好。 还没有开口说话,许尽欢就知道这就是一家麻烦。 怕伤到许尽欢。 高成简单科普了一下。 其实这是他爸高建国的堂叔家的妹妹,按辈分叫表姑。 表姑叫高建菊。 大年初一上门,又带着丈夫,和三个孩子。 这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丈夫叫梁国安,大女儿今年16岁,叫梁婷婷。 二女儿叫梁欢欢,今年十四岁。 小儿子叫梁亮亮,今年八岁。 表姑两口子是在隔壁县的纺织厂上班,表姑是办公室的主任。 表姑夫是车间主任。 日子过得也不错。 上门的时候也提了不少东西,可来之前就没打招呼 一下子把他们的计划都打乱了。 客厅里。 一行人落座。 高建菊就夸赞许尽欢和高成,“哥,你可是有福气,儿子儿媳妇儿都这么能干,在咱们一众姐妹里就你过得好。” 当父母的听到孩子被夸赞,嘴上可能说哪里哪里,心里都乐开了花。 高建国有点小傲娇,“主要是儿媳妇儿优秀,儿子是顺带的。” 可能第一次听夸赞儿媳妇的。 高建菊笑容浅浅,又扭头看了一下家里的装扮,“这半年前来过你们家,就觉得你们家里的装修好,你看半年过去了,家里又添了不少东西,哥,最近是不是发了呀?” 这么快就掩饰不住要打听。 邬翠梅脸色不太好,“你哥就挣那点死工资,上哪去发,倒是你们两口子瞧着今年的穿着打扮都不一样了,不会是你们的厂子效益提升了。” 其实这两年陆陆续续有些厂子出现了效益不好的情况。 大部分都在找出路。 有的和别的厂子合并。 有的只能破产。 但破产的情况很少。 毕竟是国企,他们都在强撑着。 高建菊两口子的公司恰好是县城经济收益最好的。 这要是效益不好,他们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嫂子,你只看到了我们表面的光鲜,没看到背地里的辛酸。”高建菊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没了。 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还用拇指擦了擦眼角。 这戏码谁都没有料到。 她的男人梁国安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妻子,“大年初一你哭哭啼啼干啥,咱们是来走亲戚的,就图个乐呵。” 高建菊意识到行为过激了。 赶紧擦了一下眼角,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这是给新媳妇儿的。” 这种情况在他们这里很常见。 结婚第一年见到的亲朋好友都是要给钱的。 许尽欢笑着接过,说了谢谢。 见表姑出了血。 高建国也不能把三个孩子给丢下。 一个红包换了三个。 要是在贫困一点的家里,可能会觉得不划算。 高建国也不在乎这几十块。 三个孩子拿了红包都各自笑起来。 实在是年龄有代沟,而且许尽欢就是一个披着年轻外皮的老阿姨。 跟高成在一起,那就是老牛吃嫩草。 他们两人有共同话题是因为异性相吸。 又是新婚夫妻。 这跟三个孩子实在是聊不下去。 她赶紧找个理由溜外面去,站在院子里透口气。 而这时,梁婷婷出来了。 小姑娘长得很讨喜,张口说话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毛病,“表嫂,听说你是学医的,那能不能告诉我学医难不难呀?” 提及专业的事。 许尽欢就不觉得拘谨了。 告诉了她学医需要吃多少苦,普通家庭要是没有门路,这条路不好走。 不过80年代,出来还能包分配。 就业不成问题。 要是磨蹭到96年,那实在不好意思,就没有包分配这一说了。 把她能知道的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小姑娘。 梁婷婷原地踢着脚,“表嫂,其实我喜欢学医,我爸妈不愿意,想让我考老师。” 第一次遇到坦露心声的。 许尽欢要是按照上辈子,真的会给对方好的建议 可她重活了一辈子,事情就想得多了点。 说话也比较谨慎,“以后就业工作的毕竟是你,挑选什么专业,都是要以你为中心。” 小姑娘还没有开口说话。 身后传来了声音,“婷婷,这边正说着你的事儿呢,跑出去干啥,赶紧给我来?” 高建菊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老远就把孩子吓得一大跳。 漂亮的小姑娘一张脸都变了颜色。 浑身发抖。 刚才还鼓起勇气跟她说话的小姑娘,一眨眼的功夫就像变了个人。 好比一个涨起来的气球,外人看来特别饱满。 谁知突然扎了一针,就这样碎掉了。 许尽欢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屏除了一些世俗的想法,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干什么都要大声说出来,不管最后会不会成功,总是要试一试。” 小姑娘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 刚一进屋眼里的光,在看到她妈妈时,又瞬间没了。 小心挪了过去。 “妈。” 高建菊是一个强势的人,强势到从来不考虑女儿的感受。 一把将唯唯诺诺的女儿薅了过去。 直接推到了高建国面前。 “哥,你这闺女今年也要高考了,我瞧着她这性子跟弱鸡似的,就想让她以后当个老师,可她偏不。” “说要学医,我就说学医是那么好学的嘛,家里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大学毕业顶多就分到乡镇去。” “我不愿意让她吃苦。” 第251章 带有羞辱的求助 其实她的心是好的。 她说话的方式太让人窒息了。 这就是不会表达母爱的错误示范。 “这孩子未来工作,都是要靠自己,想要学啥你就支持她,什么人脉不人脉的,毕业之后咱们这边不就能想办法了。” 高建国觉得忧愁得太早。 太早给孩子压力那是不好的。 不如就顺着她的心意,毕业之后想办法不就好了。 高建菊却突然重重叹了口气,“我们家就没有个学医的,让她报了学医的专业,那就是害她,而且你看我这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也没有太多的钱给她找关系。” 看这意思就是要拜托给高建国了。 “那你这啥意思?”高建国不喜欢弯弯绕绕,瞧他这妹子肯定是想让他开口。 想看堂哥开了口。 高建菊打蛇上棍,“你媳妇是学医的,认识的门道不少,能不能让她收婷婷当徒弟?” 这话冒出来,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傻眼了。 因为按照她刚才说话的情况,显然不是替女儿着想。 明明想让她当老师。 一眨眼功夫就改变了主意。 也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梁国安赶紧用胳膊肘捣老婆,“你不是不同意婷婷当医生,怎么又得麻烦表嫂子,这事儿我看你还是算了。” 不知道两口子是不是在唱双簧。 被丈夫拆台,高建菊表情讪讪,“打心眼里是这么想的,我婷婷这个死丫头,成天跟我板着一张脸,我好不容易养她到十六,别因为这件事情跟我闹僵关系,以后不相往来呢。” 把黑锅又丢到了女儿梁婷婷的头上。 梁婷婷十六岁了。 那也是要脸要自尊的。 亲妈这么一说,小姑娘羞得顿时脸通红。 “妈,你不要这么说。” 16岁的小姑娘自尊心正强,也该到了要找对象的时候 被外人听到她这么自私自利。 想死的心都有了。 梁建菊却不以为然,“你有啥可害羞的,自己想要当医生,不张口跟你表舅妈开口,就靠你爹妈到处张口求人,我看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梁婷婷直接红了眼眶。 浑身哆嗦着。 眼睛在大家的身上看了看,下一秒直接冲了出去。 “高成赶紧出去把你表妹给追回来,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出个事儿咋办?”邬翠梅也感觉无语。 你不愿意孩子学医,你就咬死了,不松口。 她不是自己有骨气吗? 行啊。 你自己拿钱上学,毕业之后被安排在哪里,那都是你自己的事。 嘴上说着不同意,私底下又拉下脸求人。 可劲贬低闺女。 邬翠梅都觉得窒息。 眼看女儿跑出了门,高建菊心里不舒服,“这个死丫头,诚心就是给人找事,说她两句,她还不乐意了。” 梁国安又在旁边劝,“婷婷还是个小孩子,你没必要跟她说这么难听的话,我出去看看,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这个一直唱红脸的梁国安行动了。 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就出了门。 高建国心情不美妙,“今天要真心诚意给婷婷找个好的未来,依照咱们兄妹的关系,说什么我也都会帮忙,你看看你们两口子在做什么。” 高建菊的表情有瞬间的诧异。 很快,她很快就换上了苦脸,“哥,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咱们都是当爹妈的,你家高成从小到大就特别让人省心,又是个男孩子。” “这些年给你们挣来了不少名声,我家的又是个闺女,不好好提前敲敲打打,她怎么知道我的苦楚。” 高建国特别不耐烦。 整的他生了高成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有错了? 他家高成优秀,那也不是天生的。 他们两口子在尽可能的范围之内,满足高成所需。 堂妹只看见了他们获取的荣耀。 没看见高成命悬一线。 要不是儿媳妇儿出手,两口子这会儿都已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日子过得要多惨有多惨。 高建菊会上门安慰吗? 就是会上门,那恐怕要说两句,谁让你们当初送高成去参军。 现在好了,挣下这么偌大的家产,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这种酸话她肯定能说得出来。 要不是看在婷婷那姑娘可怜,他也懒得理会这个没脑子的堂妹。 “你就不要在这里诉苦了,我当初也和你一样贫困,可我不甘心,我一天磨破了三双鞋,才把日子过得像样一点。” “我也没叫苦喊累,高成能有现在的地位,那也不是靠这张脸得来的。” “婷婷既然要学医,我会让翠梅好好考察她,要是天赋可以,收她为徒也不是不行。” 邬春梅当然不能拆丈夫的台,“我瞧着婷婷是个乖巧的娃,只要能吃得了学医的苦,我就能收她。” “我这里有个前提,落到我的手里,那就要听我的,你当爹妈的无权干涉。” 依照高建菊的尿性,隔三岔五总得来闹事。 提前杜绝,也是为她好。 他可不愿意年纪轻轻被外人给气死。 高建菊心想这是防她呢。 不就有几个钱,又是县医院的主任,拽什么拽? 心里又把自家闺女狠狠骂了一顿,这个死丫头片子生下来就是给人添堵的。 等一会回去看她怎么收拾。 “你们放心,我绝对不拖后腿。”高建菊脸上笑嘻嘻,心里都快恨死自家不争气的闺女了。 而此时,梁婷婷却出了大事。 他们这条街上来来往往没有多少车,可今天偏偏巷子里多了。 梁婷婷气急之下跑出去没看见。 因为她出现得太突然,司机也来不及刹车。 当场就把梁婷婷给撞飞了米远。 高成出来的时候,恰好目睹了这一切,先是一愣,紧接着跑了过去。 “婷婷。” 低头打量梁婷婷的情况。 口鼻里都是血。 他又不敢乱动,刚好扭头看见了追出来的梁国安,“表姑夫,赶紧把我媳妇儿叫一下。” 梁国安看着浑身是血的女儿。 当场脑袋一片空白。 张大嘴巴想要说什么,就发现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他连爬带滚跑进了屋里。 没多久,出现了好多人。 高建菊傻眼了,“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咋就浑身是血呢?” 第252章 眼里只有钱 谁都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许尽欢挺着肚子快速走上前。 手脚利索地帮忙检查,五脏六腑没有撞出什么问题。 鞋子还完好地穿在脚上。 民间有个说法,鞋子落地,人已被阎王带走。 这话也没毛病。 “我先扎针,把内脏的血止住,你开车把人给送过去进行抢救。”许尽欢快速吩咐。 高建菊不信任许尽欢,眼看她要用针扎自家闺女。 想也不想把对方往旁边一推。 “你一个小娃娃懂啥。” 这个举动直接把高成给惹怒了,“表姑,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能不能别添乱?” “我媳妇儿的医术十里八乡都知道,多少人拿着钱排队求她看病,到你这里就是什么不懂了?” “婷婷出了这样的事儿,跟你有很大的关系。” 本来不想说这扎心的话。 可他媳妇儿挺着孕肚,不顾自身安危来救人。 结果被这么粗暴对待。 他当丈夫的心里能好受? 高建菊一张脸毫无血色。 梁国安抬手就打了妻子一巴掌,“都怪你这个娘们,要不是你当众不给婷婷脸面,她能变成这个样。要是她今天救不活,我要你赔命。” 两口子惊吓过后,又开始自个闹起来。 高建国是彻底不想跟他们有任何往来。 赶紧弄来车,由家里两个学医的陪同。 匆匆把梁婷婷送去急诊室。 两人又帮忙急救。 时间1分1秒过去。 他们从来没有觉得时间会这么慢。 慢到让人心慌。 慢到两口子恨不得拿刀把对方给捅死。 “咔哒” 急诊室的大门总算打开了。 高成第一个反应过来跑上去,看见了满脸疲倦的自家媳妇,“媳妇儿,你还好吗?” 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情询问梁婷婷。 不要说他冷酷无情。 主要是他和这个表妹其实也不是那么熟悉。 而且他媳妇还怀着孕。 “我没有事儿,手术很成功。”许尽欢摘下了口罩,美美地喘了一口气,“后续情况如何,得看她恢复的情况。” “肇事司机找见了吗?” 治疗养护都需要钱。 依照他们两口子这种德性,要是得知后续维护需要不少钱。 恐怕又得推三阻四了。 “肇事司机没有逃,及时拿来的钱,后续如何决定,咱们不掺和。”高成是不想多看一眼演双簧的两口子。 刚才得知女儿差不多要死时,整个人都慌了。 这个状态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 肇事司机出现,提出赔偿的钱后,立马变了脸。 觉得对方给了五万赔偿太少。 应该给十万。 肇事司机也不是个傻子,当初也是梁婷婷忽然闯出来,他来不及刹车造成的。 他能拿出五万赔偿承担住院期间的各种费用。 已经够仁义的了。 没想到这两口子这么贪。 “你们觉得5万块钱太少,那我就找律师。”肇事司机也不是好惹的。 能在八五年开奥迪,那是个差钱的主吗? 何况他们什么情况没有见过。 这两口子才不管什么律师不律师的。 他们只要十万赔偿。 “我女儿还在手术室里呆着,你就想用5万块钱打发我们,我告诉你没门。”高建菊此时就像个疯婆子。 拉着司机的衣袖就是不撒手。 司机觉得今天倒了大霉了。 出门遇到了个疯子。 “我衣服上的扣子就要值几百块钱,你要敢给我拽坏一个,我要你原价赔偿。” 对付这种没皮没脸的,自己也要没皮没脸点。 一听自己要赔钱,高建菊吓得松了手。 肇事司机只能选择跟梁国安谈。 毕竟是个男人,理智一点。 “你家闺女出事儿,我感觉很抱歉,我也没想着撒手不管,如今我也是带着真心实意来跟你们谈的,5万块钱不少了。” “你们现在要不收,我找来律师恐怕,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跟你们谈一谈,到时有你们后悔的。” 他是有错,但真正错的人不是他。 只负次要责任。 何况这个时候也没有完善的交通法,定责的时候肯定不会如梁国安夫妻想的那样。 梁国安好歹也有点见识。 在心里合计了一下5万块钱,当场就签下了和解的合同。 害怕对方会跑,急急忙忙跟着他去取钱。 就把刚做完手术的女儿扔在医院。 许尽欢只觉得讽刺,“刚才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这会眼里心里想不起自家闺女。” 邬翠梅狠狠瞪了眼丈夫,“你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们上门,不要跟他们说任何一句话,要是被我发现,你就给我滚出去。” 之前答应收许婷婷为徒的事,她会兑现。 其余想都别想。 高建国也觉得窝火。 这两口子就不是个人。 他还以为梁国安还好点。 碰见了钱,直接钻钱眼里去了,哪还会管亲生女儿是死是活。 梁婷婷被救了回来。 这一昏迷就昏迷了三天三夜。 醒来后性情大变。 一有不舒服,就跟亲爹亲妈对着干。 可劲儿折腾。 短短不到三天,就把两口子折磨得不像个样。 高建菊顶着鸡窝头,“梁婷婷,这饭菜好好的,你咋不吃?” 铝制饭盒里吃大米饭配肉末炒茄子。 确实够丰富了。 可梁婷婷板着一张脸,拿着筷子扒拉来扒拉去,“连拇指大小的肉都看不见,我吃个屁呀,你不是得了几万块钱吗?” “我现在就要吃红烧鱼,红烧肉,不给我吃我就去闹。” 性子温和的一个小姑娘经历了一场大变故,直接变成了小太妹。 许尽欢来查房,看到这一幕直接视而不见。 和平常一样做了检查,“你身体恢复得不错,看来营养跟上了。” 营养能跟不上吗? 自从清醒过后能吃饭。 不是红烧鱼就是红烧肉。 一天三顿饭都得是米饭。 不知道小小的肚子怎么吃下了这么多的东西。 高建菊却把气撒在了许尽欢身上,“我说侄媳妇,有你这样当嫂子的吗?私下里跟婷婷说什么坏话呢。” “怂恿她一天三餐都吃鱼吃肉,我们得了赔偿的钱也是你告诉她的?” “你怀着个孩子,心眼还这么坏,也不怕生出来的是个坏种。” 第253章 以后别来往 许尽欢这边还没有开口。 梁婷婷不干了。 直接把床头上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你哪来的脸说主治大夫的,要不是你当着那么多的人伤我自尊,我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高建菊一张脸煞白。 这是被女儿气的。 许尽欢觉得她就是没事儿找事。 这也是她活该。 她也不会同情高建菊,“看你是长辈,你刚才说的那些恶毒的话,我就不跟你计较,既然你这么瞧不上我,那我就跟医院打招呼,该什么流程就走什么流程。” 梁婷婷住的是单人病房。 享受着最好的照顾。 又由她亲自查房检查。 省了多少事情。 但凡有点感恩之心的,就不会说这种不过脑子的。 高建菊真的是太蠢了。 “你这个小辈做事儿一点都不厚道,行,我一会儿就去找你妈。”高建菊这些日子很憋屈。 乖巧的女儿变得叛逆。 他们两口子再也没见过高建国。 显然是被对方给厌恶了。 而且他们还有事要求对方。 积攒了的火气都撒给了许尽欢。 却全然忘记了许静尽欢现在是高家的宝。 邬翠梅怕自家儿媳妇受欺负,忙完手头的事,匆匆跑来。 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炸了。 “高建菊,你这么大岁数,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哪有你这样当长辈的。” “张口闭口就诅咒我家孙子,既然这样不耐烦,然后咱们就别往来了。” 幸亏是单独病房。 要不然有其他家属,高建菊就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高建菊有点怕邬翠梅,却又觉得她在小辈面前下了自己的脸,“表嫂,你家这媳妇太不懂事,不好好规劝婷婷,还背后怂恿她跟我们作对。” “家里有几个钱经得她这么造呀。” 梁婷婷不听她的话,行为举止都透露出对她的厌恶。 辛辛苦苦养她16年,没有从她身上得到一点回报。 反而把她当仇人。 她咽不下去这口气。 “你自己的闺女,你造的孽,你自己去承担,没必要把所有的责任往我们身上推。” “但凡你要识大体,你就应该把我儿媳妇儿当救命恩人,要不是她当时扎针止血,你家婷婷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 邬翠梅也不是故意诅咒梁婷婷。 汽车的撞击会伤到内脏。 要不及时处理,早就没命了。 许尽欢挺着大肚子陪同他们全程做手术,手术过程中又提出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还亲自操刀。 累不说,又费了心思。 当表姑的总得有个感谢。 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反而诅咒。 换个人都不舒服。 “我看你就是夸大,你儿媳妇儿也没比我家婷婷大几岁,在你们眼里她就厉害的能上天?” 高建菊是彻底没救了。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托词。 邬翠梅无语到家,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的梁婷婷,“你的身体情况已经趋于稳定,往后就要好好调理,要真的想要学医,做好决定以后可以来找我。” “尽欢,你也该收拾收拾出发去省城,胡院长也在等你呢。” 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在高建菊身上。 亏她还是办公室主任。 脑子这么不清醒。 也不知道在她手下工作的那帮人,会不会恨死了她。 但这些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许尽欢的工作要调到省城人民医院去。 胡志高升职了。 年底就下达了指令,今天刚把各种人事关系办完。 明天就得到任。 许尽欢是他亲自点的兵。 完成今天的工作,就得去省城,明天去报到。 高成刚好也是明天归队。 所有的好事都聚在一起了。 邬翠梅哪来多余的心思理睬脑残。 “那咱们就走。” 许尽欢扭头跟梁婷婷叮嘱了几句,无非就是让她好好养伤。 多吃有营养的。 等恢复好了就可以联系邬翠梅。 梁婷婷眼里闪过一丝不舍,很快又变作了无所谓的样子。 “慢走。” 只说了这句话,高建菊见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气得破口大骂,“你傻呀,这么好的机会不抓紧。” 梁婷婷不理睬。 这么好的亲戚摆在面前,不好好跟人家说话。 非要张口闭口诅咒。 这下好了,人家连话都不愿意说。 许尽欢不管这些。 孩子已经快了五个月了。 此时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 波罗乃兹进行了改造,平常要开的话也方便。 “这些东西够你们吃一段时间,要是没有的话,就赶紧打电话,我让人给你们送过来。”邬翠梅的工作这辈子是定在了县城。 要是升职,也就是从主任升到副院长。 再往后就是院长。 其余的时间都是各处调动。 如果想要往省城去,那就得靠自家儿媳妇。 希望她能带动自己。 有生之年她还得期盼儿媳妇争气点。 “妈,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闵姐也会做饭,也能把我照顾得很好,再说每周都会放假,你可以和我爸每周来一趟省城。” 许尽欢不是个超级感性的人。 觉得去哪里呀,就随便去。 想要家里人来,有车也方便。 又不是靠双腿来进城。 也不缺那点钱。 他们这样,都觉得来回不方便,其他人不得活不下去。 “主要是你怀着孩子,我这工作也停不下来,等我过两天跟你姑姑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出钱,让她去省城照顾你。” 邬翠梅这么积极。 还不是为了自家儿子。 可不能想儿媳妇生孩子是给她自己生的。 孩子是跟着高家的姓。 那自然是高家的。 当婆婆的不能提供体力帮助,那就得提供钱财。 她家就一个儿子,老两口老了,以后也还得靠儿媳妇儿养呢。 所以提前充值。 老了也不至于不管不顾。 “我小姑父也需要人照顾,妈,你这边儿真的别担心,你要实在不放心,我每天给你打个电话。”许尽欢被沉甸甸的爱包裹着。 没有不耐烦。 邬翠梅想来想去,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那就只能拜托闵红梅。 闵红梅别看五大三粗的,照顾人很细心。 以前给自己丈夫准备过各种饭,做饭不成问题。 现在是一人打两份工,自然是挣两份钱。 她为什么不乐意呢? 这次算是小小的搬家。 车被塞得满满当当。 等他们回到省城新买的房子,都已经是晚上了。 晚饭是胡志高请的。 这次升职真是托了许尽欢的福。 单独宴请许许尽欢。 可允许带家属。 高成也不放心自家媳妇儿一个人外出应酬。 这就厚着脸皮一起陪同。 第254章 借嘴挖人 胡志高也没傻乎乎逼着孕妇喝酒,亲自给倒了白开水,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又展望未来。 “咱们如今还是在一个医院工作,我这次厚着脸皮把你调过来,你还是在中医科,先当半年的大夫,半年后就给你升副主任。” 这个消息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只是许尽欢心里没底,“我的医术是实打实的,这一点我不心虚,怕就怕学历不行。” “我就初中毕业,冷不丁,空降然后过度副主任,那些大学毕业的以及其他关系户心里肯定不舒服。” 医院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 大部分能在年纪轻轻升任主任副主任的,没关系,那也是高学历高能力。 许尽欢今年也不过21。 这还没过生日呢。 这么年纪轻轻当个副主任,会被人诟病。 “这一点你放心,我已经跟你联系好了夜校,你白天上班,晚上去上一个小时的课。” “可能最近这半年你要辛苦点,不过你放心,出了什么事我们会帮你顶着。” 胡志高在这件事上比谁都用心。 没办法。 毫不夸张地说,手下的能臣良将越多,他就升得越快。 许尽欢只是其中一个。 再加上几个,那简直如虎添翼。 只可惜这种天才可遇不可求。 不过他已经很开心。 许尽欢还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师傅聂国胜。 那可是仁和医院的教授。 含金量多高呀? 他的徒弟也在省城卫健委。 罩着小师妹也不是应该的吗? “这么高强度的学习,我媳妇儿能受得住吗?”高成不怕许尽欢爬得比他高。 就怕直接把她给累着。 白天上班已经够累了。 晚上还得上学。 那这到生产的时候还在忙。 这也太毫无人性了。 “当前来说确实有点累,可这个累咱们得受着,要不然尽欢往后的工作可不好开展呀。”胡志高也想直接给许尽欢保驾护航。 偌大的医院关系错综复杂。 他是正院长不假。 但内部不服气的人有不少。 他也急需左膀右臂。 只能逮着许尽欢一个人。 “尽欢呀,你这边也得努努力,多培养出几个厉害的徒弟,就像你婆婆那样带个团队。” “院长,能不能把你闺女给我调过来?”许尽欢现在培养徒弟肯定来不及呀。 胡先训就是一个现成的。 从她婆婆这里顺手牵羊,她也会毫无心理压力。 “你要我家那小丫头给你当徒弟呀?”胡志高心里别提多美了,但脸上得装一装。 “要不然我上哪给你去找别的徒弟,学医的又不像别的,都是脚踏实地一步步走过来的,中途掺不了任何假。” 许尽欢还能看不出胡志高那一点小心思吗? 铺垫了这么多,无非就是给他家闺女铺路。 当父母的为儿女倾尽所有心血,这一点无可厚非。 许尽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行,我晚上打个电话问一问。”胡志高开心的眉毛都在飞。 高成不开心,又不想跟媳妇儿的领导搞坏关系,一直忍回了家。 “就怕张口从咱妈这里讨要自家闺女,彻底得罪了咱妈,就把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丢给了你。” 许尽欢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人在江湖上行走大部分都是身不由己。 如今能从小县城调到省城,有胡志高的功劳。 大家相互退一步,也是应该的。 “你就别生气了,收拾东西回单位去,差不多有一个月休息期,我们新建的特种部队工作都落下了。” 许尽欢把收拾好的包裹放他手边。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高成拉着许尽欢的手撒娇。 闵红梅不知怎么地闯了进来 下一秒赶紧捂着脸往外跑。 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这都结婚快一年了,还黏黏糊糊的。 看着他们幸福恩爱。 闵红梅的心里空落落的。 她又不自觉想起了逝去的丈夫。 可劲儿撒娇的高成不知道闵红梅的心理,“咱们如今住得这么近,我可以每天都回家,今天晚上就让我陪你一晚。” 许尽欢自然也不希望高成走。 作为空降兵的他肯定保守不少非议。 “那就暂且让你留一晚,其余的时间你就得好好工作,争取在生孩子的那一天来医院。”许尽欢也不奢求整个孕期高成陪着她。 但她生孩子的时候,高成必须在。 得让他也看一看生孩子是多么艰辛。 不能给他留下生孩子跟下蛋一样轻松的影响。 “这个你放心,我会努力表现,每天就是有十万火急,我也会在你身边。”高成伺候许尽欢洗漱。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给家里打电话,把胡先训要过去的事告诉了邬翠梅。 “这个老高还跟我玩心眼,不过也挺好的,去了能给你打个下手。” 邬翠梅心里没什么疙瘩。 手下的徒弟不少。 胡先训离开可以给其他徒弟更多的机会。 而且胡先训也是来镀金的。 这孩子天赋高,又认真,给别人她心里可能不舒服。 给自家儿媳妇她是愿意的。 “你这段日子应该会特别忙,这身体肯定吃不消,我决定让田嫂去伺候你。”邬春梅想来想去还是做了大胆的决定。 让田嫂多做点饭,由闵红梅负责送。 一日三餐都得吃进许尽欢肚子里。 “田嫂恐怕已经适应了县城的生活,冷不丁背井离乡,这心理也适应不了,妈,你就不要折腾了。” “闵姐就很好,身手利索不说,还会做饭,要是插一个田嫂进来,她心里会有疙瘩。” 许尽欢的顾虑没有错。 邬翠梅觉得是这个道理。 最后也就改变了主意。 时间一晃就到了报道的时候。 省城人民医院早上八点的会议室,几十年不变的环境仪式,各个主要领导轮番介绍讲话。 大半个早上就过去了。 最后着重介绍了一下空降的许尽欢和胡先训。 讲话的是分管他们的主任赵有庆。 他长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两个都是年轻有为的后生,更是中医科的新鲜血液,大家呱唧呱唧一下。” 掌声如雷。 许尽欢不太适应这种环境,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扭头看向胡先训,好家伙,坦然接受,不愧是院长的女儿。 第255章 他就是想切磋 总有胆大的,是一个较为潦草的年前男人。 看样子喝过几年洋墨水。 坐姿也和一般的人不同。 歪歪斜斜,但他胆子够大,“胡院长,您带金牌小飞刀来医院,空降中医科,我是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但她们的本领能支撑得起这么强大的后台吗?” “你就不怕她们直接拖后腿,毁了您院长的面子。” 够勇猛。 许尽欢很欣赏这样的人。 敢于发表自己的看法,一般的人恐怕只会心里蛐蛐。 这种才是最可怕的。 不过就是亮剑的问题。 这也没什么难题。 胡志高微微愣了愣,可能从医这么多年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愣头青。 或许遇到过,没放在心上。 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就那些跑腿得把对方给收拾了。 能提出建议,确实是好事。 这种应该表扬,应该提倡。 不能因为碍于对方是领导,就不发表意见。 “既然小高提出来了,那我就给大家介绍一下,许尽欢同志,别看年纪小,却也经历过各种高难度的治疗,我们面前摆放的柳叶刀发表的论文,都是她亲自经历过的。” “也是由她主刀编纂,不掺杂任何虚假。” “小胡同志,确实如你们看到的那样,她是我家闺女,可她自小不是我带着进入这个行业的,她的老师叫邬翠梅。” “小高来的时间不太长,应该不太清楚邬主任,但她手里也经过不少的罕见案例,发明出了飞刀治疗。” 胡志超认真地解释。 举贤不避亲嘛,有能力,自然要推荐。 其他科室的主要领导人都不由地捏了把冷汗。 在他们身处的环境,人情世故总是大于本事。 没办法,就是这种环境。 不可能靠一朝一夕就能解决。 高志勇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勇于表达是他的优点。 而且他这人本领超强。 也早在柳叶刀杂志上发表了许多的论文,获得了不少奖励。 为什么会回到华国,在他们的省城人民医院就职,这一点没有人知道。 可能是爱国情怀发作。 或者是有家人在这里。 不管因为哪种原因,他回到国内,从事医疗事业发展,救助更多的病人,那就是高尚的。 “论文可能会造假,医术不会,我想和她们两个正大光明地比一场,不是因为嫉妒,而是真正的医术切磋。” 现在国内都积极学习西方的医术。 中医渐渐没落。 大部分还是因为国家不够繁荣,文化不够自信。 高志勇向往中医。 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中医大夫。 如今碰见了两个,那他自然不会放过。 可能问话的方式不太讨喜,但目的达到了就行。 他的科室主任恨不得把脑袋钻进裤裆里去 这是个天才,也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刺头。 放在他的科室,真是又惊又吓人。 赶紧站出来表态,“院长,小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要进行医术切磋,从小在国外生活,这表达的方式有点问题。” “等他没有挑衅的意思,他就只是单纯地想要结交朋友。” 他必须做解释。 要不然他这个刺头还得惹出不少事情来。 会让新降的院长觉得是他科室主任的问题。 他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胡志高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心胸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年轻人勇于提出自己的意见,这种做法值得提倡,不要一味地打压,要保留他积极探讨的品行。” 院长都开口说话了,科室主任又能如何? 赶紧附和。 会议结束之后,王主任拉着他家刺头走到了一旁。 抬手就在对方的脑门上拍了几下。 “我的小祖宗,你看看场合再开口说话行不行?” 这也是熟人的孩子。 跟他们家拐着弯儿的亲戚。 这要不是高志勇的老爹背景强大,王主任打死也不会把这个刺头介绍到省城人民医院来。 “王叔叔,院长都表示不要打压我的积极性,何况我就是想要找人切磋而已,你在怕什么,是怕我给你丢脸吗?” 瞧着面二十五岁的高志勇。 他是智商210的天才,学术方面是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是这人情世故让人头疼。 可他也不想打压对方的积极性,“那你平常做事委婉一些,这里是国内,不是国外,你要不愿意,可以直接把自己的领导给炒了,但在国内你就是活到老干到死。” 其实王主任也讨厌这样的人情世故。 做学术的就是要纯粹。 治病救人考虑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干啥? 可没办法呀。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处理。”高志勇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差点儿把自家主任气死了。 知道不能从他这边下手,那就只能去找他老爹。 两人是朋友,好讲一些。 许尽欢和胡先训两人不知道高志勇正在面临被“问责”,她们被科室主任带着,参观了一下看病的诊室。 她们的科主任叫张心柱。 年过五十了,也是个老大夫。 头发半百,皮肤光滑细腻,身材消瘦却不臃肿。 说话慢吞吞。 “以后这就是你们看病的地方,毕竟你们两个初来乍到,各自安排一个诊室可能不太熟悉,不如暂时待一起,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着来。” 这一点安排刚好符合许尽欢当下的需求。 有人帮忙,她也可以轻松一些。 胡先训也是这意思。 她其实可以单独看病,但初来乍到,有些情况不太了解。 有许尽欢帮忙,两人都能有个照应。 领了各种工作用具,熟悉了一下上班环境。 当天下午就坐诊了。 毕竟都是新人,要是医院这边不安排看病的病人 她们两个人坐到地老天荒也不会有人来。 谁知第一个上门来看病的,竟然是许尽欢的师傅聂国胜。 “来给我看看,我这身体怎么样了?” 瞧着红光满面说话精气神十足。 不像个有病的。 就是来考察她的。 和平常一样伸手把脉。 脉搏强健有力,心情不郁结。 唯有一点不太好。 就是有点上火,“师傅,咱们这边是有点冷,羊肉也不能天天吃呀,最好多配一点萝卜。” 羊肉炖萝卜是冬天驱寒补身体的美食。 要是天天吃,人也受不住。 第256章 四舍五入我就是徒孙 “这不是你师兄们看我在省城疗养,可劲就送羊肉,而且羊肉都是从内蒙送来的,不吃容易放坏了。” 聂国胜满心欢喜。 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堆礼物。 “你这第一天坐诊,感觉怎么样?” 他也不太好看徒弟的肚子。 不过瞧她的气色还真的是很好。 “可能我们两个人是新来的,分诊的病人不多,何况大家都是认准老大夫,我要想一鸣惊人,还得遇到一件大事。” 当医生的自然不希望遇到紧急情况。 那可是致命的。 “不急慢慢来当大夫的,谁还没坐过冷板凳。”聂国胜把礼物分成了两份,“这个小丫头瞧着做事认真,没有毛毛躁躁,你好好带她中医就需要传承。” 学医的会拥有许多的徒子徒孙。 “师傅,放心,我能把人要过来,那就做好了教的准备,何况这又是院长的千金,我把她哄好了,以后资源不就倾向我们科室了。” 许尽欢笑着调侃。 胡先训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嘴上说着要靠她的关系,其实就没这个想法。 “少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别把人家小孩子给带坏了。”聂国胜满脸无奈,“本来打算带你去仁和医院见习,可你这样子不合适,等你生完孩子在这里落了脚,我就带你去京都进修。” 他带了那么多的徒弟,只有许尽欢一个女徒弟。 资源自然要向她倾斜。 胡先训满脸羡慕。 心里一点没有嫉妒。 因为她现在就是许尽欢的徒弟,那不就是聂国胜的徒孙吗? 去仁和见习哪能少得了她。 这么一想,彻底把心落回肚子。 “师傅放心,去实习我不会丢你的脸,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学历提升上去,要不然众人知道你有个初中毕业的徒弟,不知道得怎么笑话你呢。” 许尽欢不怕医术交流。 就怕有人拿她的学历抨击。 这一点她确实底气不错。 “学历是挺重要,但看病不是依仗学历,是你过硬的医学本事。”聂国胜不太看重学历。 要是他当初收徒看重学历,许尽欢这个野生璞玉,怎么会被他给捡走? 师徒说着话,忽然有个惊喜的声音传来,“您就是聂国胜教授,聂老?” 冷不丁被人打断,还真是吓了他们一跳。 三人齐齐回头,就发现是一个中年女性。 大概40岁左右。 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我是,不知道你是?”聂国胜别看是个刺头,对待外人态度却十分和蔼。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中年女同志太激动了。 她眼眶红红的,拉着身边的小年轻快速凑上去。 “但是不知道这几年我们到处求医,看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一点用都没有,之前经朋友介绍说您看病特别厉害。” “我们也想方设法找到了您,吃过您开的药,效果确实很好。” “可惜后来遇到了一些情况,被迫中断,再次托人找您,却始终找不到您的身影。” “如今我们在这里碰见了,希望您能给我家姑娘再好好看看。” 许尽欢看向中年女人。 她穿着白大褂。 今天开会的时候她也在。 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段。 “也好,既然碰见了,那我就借徒弟的诊室帮你家姑娘瞧一瞧。”聂国胜不端那么大的架子。 提到了徒弟,中年女同志愣了。 看了看许尽欢,又看了看胡先训。 心想这两个小姑娘应该都是聂国胜的徒弟。 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想当初多少人拿着钱排着队找人家看病,就是找不上。 现在被她轻轻松松碰见。 还知道了聂国胜的两个徒弟。 那以后看病岂不是能省去不少麻烦。 那真是太好了。 “师傅您坐这,先训,你也在旁边看着,看看你的祖师爷是怎么看病的。” 这种好机会胡先训当然不会错过。 直接让开位置,挤到了聂国胜身边。 中年女同志心里惊了又惊。 胡院长的闺女竟然是许尽欢的徒弟。 这世界真是又小,又大。 她整个人有点恍恍惚惚。 好在结果是喜人的。 聂国胜一出手就知道她家闺女的情况,“这孩子是先天的免疫差,皮肤干裂,一碰就容易脱落。” “做好了日常保湿后,还得服药注意防晒。” “你这个当妈的护理得很不错,但根本上还是得解决免疫功能,要不然,一辈子都得为这事忧心。” 中年女同志叫壬苏溪。 是省人民医院的收费室的主任。 此人雷厉风行,做事很认真。 当妈也很尽职,听到女儿的病,眼眶红了又红,“我情愿这病自己得了,也不能让我家闺女受这罪。” “聂老,您这边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她家闺女今年不过二十岁。 正值青春年华。 按理来说不是在上学,就是在工作。 可她这种样子不能接触外人,只能长时间待在家。 一个阳光开朗的小姑娘变得沉默不语。 壬苏溪心都碎了。 为什么会偶遇聂国胜,是因为她想乱投医。 胡院长介绍的人应该也不会差。 没想到她运气爆棚。 “除了换药方,那就得上点手段了。”聂国胜也觉得这个病很有挑战性。 扭头看向一旁的许尽欢,“尽欢,说说你的看法。” 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 许尽欢先把了脉,又替对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 确实是免疫系统出现了问题。 有点像后世说的红斑狼疮。 红斑狼疮是一种免疫系统疾病,一般很难治愈。 而且病死率很高。 可瞧她的样子又不像。 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是一种小细胞免疫系统疾病。 基因占了很大部分。 “她这个病一得养,二得脱皮。” 养他们都知道。 那就是用药,各种保湿手段,把身体系统调整到最佳状态。 那脱皮到底什么意思? 不会是像蛇一样到一段时间要掉皮? 这听上去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壬苏溪心中打鼓,“许大夫,您这个理论依据又是从哪里来的?” 许尽欢知道她不信任自己,而且她说得也不够准确。 其实不是脱皮,而是用狼油熬成的膏,在浑身涂抹厚厚一层,每两天就涂一次,直到皮肤屏障彻底修复。 “我曾接触过这种病例,是我亲自治的。” 第257章 奇事一件接着一件 壬苏溪看不到真实案例,自然不会相信她的一面之缘。 脸上的神情变得很难看,但碍于聂国胜的面子,尽量让语气听上去更和善一些,“许大夫,没有一个病人家属喜欢听大夫画大饼,我要的是真实的案例,你也别觉得我说话不太好听,毕竟生病的是我家孩子。” 盲目相信对方,不是壬苏溪能做出来的。 许尽欢重生的光环对她没有任何用。 何况她又不知道对方是重生的。 就是知道,只当她是怪物。 许尽欢脾气很好,也不会因为对方的一两句话而破防,“你有顾虑很正常,选择看不看病也是你的自由,我只是提供我的看法。” “师傅,你暂时按照你的法子治病,我这边还得做各种准备,何况,病人是信任你的,贸然把人送到我手边,心中有顾虑。” 聂国胜也没想着让徒弟治病。 就是要从她这里得到启发。 “你有治疗的办法,我就放心了。”聂国胜也没觉得壬苏溪态度不好,对她的疑惑表示理解。 “就按照我现在的方子治,调养好自身免疫力,咱们再选择更合适的法子。” 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治好对方的病。 何况这种病就不是常见的。 又是自身基因出了问题。 再厉害的大夫不可能战胜基因。 除非,她是神。 壬苏溪心头有了别的想法,觉得聂国胜是替徒弟找厂子,这才想办法敷衍她。 心里怒火冲天,但脸上不敢显现!,“那就按照您说的办,只希望我家闺女不要受太大的痛苦。” 聂国胜点点头,照常开了方做了一部分的改变。 壬苏溪笑着离开。 而这时胡先训开口了,“壬大夫心里有气,但碍于有求,咱们却没有发泄出来,我就怕她在外边抹黑师爷的名声。” 当大夫的又不是神仙,被人记恨也是常有的事。 许尽欢在后世见过不少医闹,生怕好不容易熬到晚年的聂国胜遭受报复,“师傅,最近出行一定要得带一个人在身边,别看壬大夫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可她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母亲,自家孩子救治无望,就会想到今天你的提议。” “您这边可能是好心办了坏事,也怪我想当然,早知道说不会就好了。” 聂国胜却满脸严肃,“你们两个是大夫,本职是救死扶伤,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尽量不要沾,如果壬大夫心里不舒服,想要找个发泄口,那就冲着我这个老头子来好了。” 他是一个纯粹的医者,满心满眼都是病患。 这种做法无可厚非。 可有些人的报复心会很强。 许尽欢不能放任师傅冒险,“你可是中医的宝藏,有半点损伤那都是病患的损失,师父,你不能用过去的思想看现在的人。” “你先保护好自己,才能救治别人,我也不是说你的思想老旧不好,只能说时代发展太快,咱们这边要随着时代发展。” 许尽欢毕竟活了两辈子,经历的事情要更多。 “你这孩子,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小题大做。” 聂国胜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多了个心眼。 也在心里自责,他为什么要多嘴? 这下给徒弟带来了麻烦。 许尽欢没想多,而是给小姑父打拒了电话,把这个案例告诉了他,又提出了自己的顾虑,“小姑父,咱们这边是有治疗的法子,可人家已经产生了疑虑,所以我想着能不能把这方子告诉我师傅,让他赶紧把这场危机给解除。” 送药方不是什么大事,就怕他们进行了补救,对方还是会有多余的想法。 “方子送就送了,我也托人把药给你们带过来,你这边也要注意安全,不要落单。” 就是他们把人心想得太坏,怕就怕在松懈的时候,有人突然冒出来给重重一击。 “那我就等着收东西。” 当天下了班,一切如常。 就在他们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忽然窜出来一条狗,那条狗疯疯癫癫的,要把人撕下一口皮肉。 闵姐抬脚就把对方给踹死了。 “尽欢,你没被吓到?” 要说没被吓到,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不严重。 “没什么事,咱们先回家。” 许尽欢心里犯嘀咕,不会是有人蓄意报复? 不应该呀。 壬苏溪看上去不像个胡来的。 她心里揣着疑惑,跟闵红梅回了家,这边刚刚坐等,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巨响。 许尽欢脱衣服的手一顿。 闵红梅拿着锅铲快速冲出了院子,看到刚才被她踹死的狗扔在了院子里。 摔得口鼻都是血。 “哪个缺德的,竟然敢往院子里扔东西,等我找到你们,不扒了你们的皮。” 骂骂咧咧把这条狗拎出去做了处理。 回来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的面色,还做安慰,“可能是有人恶作剧,你赶紧好好歇着,一会儿饭就熟了。” 真的是恶作剧吗? 许尽欢也说不上来,她更不能笃定是壬苏溪派来的。 说不定是她想多了。 在家里忙着研制新的药方,听见脚步声,就猜应该是高成下班了。 抬头一看,高个子出现在门口。 果然是高成。 只是他衣服上多了一些黑色的点,像墨汁。 好久没有见他板着脸了。 许尽欢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回,“你这是咋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我好好地走着路,有一个墨汁瓶从天而降,要不是我躲得快,早就打我脑门上了。” 高成没有把坏情绪带给许尽欢,而是想到今天走在路上被墨瓶砸的是她。 整个人心揪成了一团。 “你今天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 高成脱下外套,抬脚走上前来。 抓起许尽欢的手,把她打量了个遍。 “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一条突然窜出来的狗,被闵姐一脚给踹死了,接着有人就把死狗的尸体扔到了家里,具体是谁没有查出来。” 许尽欢抬手揉了揉高成冰冷的面颊,让他换上了笑容,又把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不想把人心想得这么坏,我又怕师傅本来是好意让我多见一个病例,我这边给出了解决的办法,对方又不信。” “还逼我拿出真实的案例,我一时间拿不出来,可能让她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这回家跟身边的人随意吐槽,有的人心里就有别的想法,产生极端的行为。” 第258章 奇葩的家属院邻居 恨一个人,其实不需要什么理由。 就是要把自己身上的痛苦强加给他人。 只要看到对方痛苦了,那他就开心。 这种情况很常见。 “看来我得多找两个人,盯着他们家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高成捧着许尽欢的脸,把她脸上的担忧彻底用吻消除干净。 然后抱着她回到了浴室。 许尽欢的话真是哭笑不得,“明明是想要安慰我,办法有很多种,那你非要选择这种,你是想要借这个机会犒劳自己?” 她真是哭笑不得。 自从两人拥有了私人空间,高成一回家,有机会就拉着她胡闹腾。 幸得肚里的孩子坚强,要不然早就被折腾没了。 狭窄的空间内荷尔蒙太浓烈,还有是在孕期激素影响特别严重。 被高成的手指撩过两下,整个人瘫成了一滩水。 直接攀升的气温中,她忍不住发出了声,“你轻点。” 高成亲吻着她的后背,嘴上却说着别的事,“你这一次直接空降到医院,第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们闲言碎语中可能会对你夹杂很多恶意,尽欢,得找办法扳回一局。” 要是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日子就会过得特别顺遂。 可人是个复杂的动物,见不得别人过得太好。 尤其是这么年轻,又有靠山,往后许多东西轻而易举会得到。 那些努力了多年却看不到希望的,心里自然会有怨恨。 怨恨积攒过多就会变成一把无形的利刃,找准机会往对方身上扎。 许尽欢难耐地挪动身体,“今天就有人跟我提出pk,我相信过不了两天,就得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跟同事较量我一点都不怕,怕就怕这帮人觉得我有真本事也不服气。” 她不怕挑战。 两人折腾了半小时,落座在饭桌上。 许尽欢吃了一碗饭,才觉得消耗的体力慢慢回到了身体里。 “闵姐,你也别太紧张,咱们就按照之前慢慢过日子。” 闵红梅能不紧张吗? 今天丢的是死狗。 明天指不定是煤油瓶。 别看现在还是冬天,但他们的房子都是木质的,这着了火可就麻烦了。 “高成,这两天让尽欢住你们单位,我还就不信他们手又是能伸到家属院去。” 家属院的房子也是去年重新装修的。 高成为了安全起见自然要接受这个提议,“那明天下班你们就来家属院。” 太过小心没毛病。 就怕他们不放在心上,被别人钻了空子。 当天晚上高成就把媳妇儿送到了车上,拉着她去家属院。 现在彻彻底底只剩两个人。 高成吃肉吃得不尽兴。 如今只剩下两个,那便是更加肆无忌惮。 先是拉着她的手,借着给对方宽衣解带的时候,又是把玩她的手指,又说要给她涂身体乳。 涂着涂着就一发不可收拾。 高成就像找到了某种玩乐的关键,把许尽欢从头到尾欺负了一番。 许尽欢算是老司机。 但还是被他弄得脸红心跳。 整个人躺在高成的怀里,气喘吁吁地拍他的胸口,“高成,你在单位不会成天琢磨这些东西?” 要是把手下给教坏了咋办? 许尽欢不是羞涩高成折腾他,而是觉得这家伙精虫上脑,不好好工作。 看来还是太年轻。 要是再老上十岁,高成估计早就没啥精力了。 高成故意歪解她的话,“看来我做得还不是特别好,改天我再琢磨点新的法子。” 哪是做得不好呀。 分明就是太好了。 许尽欢揉了揉发软的腰,狠狠瞪了一眼。 家属院的隔音可不好。 陆沉最近也摆脱了单身狗的行列,跟相亲对象见了三面,两个人快速领了证。 女方叫周婷婷。 在体制内上班,长得高挑漂亮。 就是有一点嘴有点碎。 他们也是新婚燕尔,这些天都住在家属院。 两个人白天上班,晚上就黏在一起。 刚才也结束了一场和谐运动。 陆沉毕竟是当兵的,体力要比一般男人好很多,只不过他是个新手,并不了解那么多花样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也会腻。 娇娇媚媚的声音带着男人性感的喘息声从隔壁传来,周婷婷气得摔了手里的毛巾,“大晚上的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呸,不要脸。 扭头看了一眼,身上汗珠还没有干掉,浑身肌肉硬邦邦的丈夫陆沉,板着一张脸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你说你们都是当兵的,你为啥这么不争气。” 陆沉正处于男人精力旺盛的时候。 媳妇儿的手在他身上轻轻一碰,脑子里就会有别的想法。 如今又看着那张亦嗔亦怪的脸,抓起她的小手在唇亲了亲,“你是不满意我的表现,那咱们再来一次。” 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媳妇,刚才听见那声音更是激动 努力卯足劲比试一番,自认为很不错。 没想到自家媳妇儿不满意。 他试图用这样的法子哄对方开心,周婷婷更生气了,“你滚一边,明天跟你们领导说一说,能不能大半夜的别这么的折腾,明天还要上班呢。” 正在兴头上的陆沉被拒绝,一腔热血没地方发挥。 他也十分不高兴。 “人家夫妻过怎么样的生活那是他们的事,你让我一个搭档去跟领导说这样的话,那以后的工作还干不干了?” 刚明明还好好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真是太扫兴了。 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他比不过高成,心里就舒服? 男人事事都需要比,在哄媳妇儿开心这方面难道不需要? “你不说我去说。”周婷婷其实不是普通的姑娘。 自小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这种病让她难以启齿。 在嫁给陆沉之前,她是有过男朋友的。 没有突破底线,但该有的行为都做了。 还是难以消除那种说不出来的痒。 自从遇见了陆沉,这种症状减少了不少。 但是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较量,让她意识到陆沉不是最合适的。 她心里积攒的那一点负面情绪就冒了出来。 “你给我正常一点,在家属院住的夫妻哪个不是找准时间生孩子,你现在跑去告诉对方,你们声音小一点,你是想让我在对里难做人。” “我看你是纯纯有大病。” 第259章 她骂我 陆沉压根就没有想到对方有病,都是话赶话骂了出来。 谁知道周婷婷想多了。 还以为发现了她有病,整个人彻底破防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想要换个媳妇?” 处在新婚燕尔的两夫妻就这样闹起了脾气。 陆沉觉得他好冤枉。 也觉得他这个媳妇儿脑子有病。 什么都要攀比。 什么都敢张嘴说。 亏她还是个知识分子。 “祖宗,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大晚上的,你不怕被别人听见呀?”陆沉压低声音劝自家媳妇。 周婷婷铁定心要闹。 两个人吵架的声音传到了隔壁,许尽欢八卦的基因跳出来,光着脚跑到了墙边。 耳朵贴在墙壁上。 认认真真听他们两个人吵架。 高成一脸无奈,拿着毛绒拖鞋走到她脚边,“你不好好睡觉,听什么八卦。” 许尽欢觉得这个八卦真的是太颠覆三观了。 一手扶着高成的肩膀,一脸兴奋地对他说,“你知道他们两人吵架是因为什么吗?” 高成没有兴趣听对方为什么吵架,就是觉得陆沉刚结婚没多久,两口子就爆发了,这么大的矛盾。 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许尽欢没有得到回应,自顾自开口,“他们俩生活不和谐。” 高成一怔。 不应该呀。 他和陆沉并肩作战,两人也是有生死之交,男人间总会做点比较。 陆沉资本很大。 怎么可能这方面生活不和谐? 应该是他媳妇儿无理取闹。 “你赶紧上床睡觉,别人的事情少掺和。”高成把挺着大肚子的许尽欢抱回床上,强行拍着她的肩膀让对方睡觉。 许尽欢八卦因子作祟,“陆沉有病的话,我可以帮他治。” 高成脸色黑如锅底。 自己媳妇儿是大夫,什么病都可以治,这点他早就知道了。 可他不愿意让媳妇儿给兄弟治病 尤其是那么私密的。 气狠狠咬着她的脸蛋,“少打这种歪心思,赶紧好好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许尽欢一肚子的疑问,这一晚上睡得并不是很好。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出门。 一抬头就和对方碰了个正着,陆沉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媳妇儿太闹腾人了。 前半夜骂他,后半夜又拉着他,势必分出个胜负。 两人的关系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僵持。 “嫂子,你这么早要去上班呀?” 陆沉强颜欢笑,许尽欢又不能问太多,只能点点头,顺便又提到了他媳妇,“听说你结婚了,没能参加你的婚礼,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领了证,简单地举办了一个酒席。 这是他们家老爷子要求的。 像他们这种家庭不需要太高调。 领证结婚也是在腊月三十那天,结婚办酒席和过年碰到了一起,自然是没时间邀请其它朋友。 “我们也是结婚太匆忙,所以没来得及请人,不过过几天会安排一场宴请,希望嫂子能够来参加。” 陆沉实在是笑不出来。 昨晚的遭遇太让他心塞了。 他都有点后悔这么快结婚。 又想到高成结婚比他更仓促,两口子的日子过得和和睦。 他都想不明白自己差到哪儿了。 直接找了个借口溜走。 许尽欢慢悠悠走着,而这时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接着是不怀善意的声音,“今天的天气这么好,不至于认错男人。” 许尽欢眉头紧锁,不需要回头就知道她是谁。 陆沉的媳妇儿说话怎么这么尖酸刻薄。 她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回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绿色大衣,脚踩七八厘米高跟鞋的漂亮女人。 她的长相不普通。 柳叶眉,狭长的眼睛,高鼻梁,薄嘴唇。 脸上自带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敌意。 仅仅是因为她跟陆沉说了两句话,就对她恶意这么大吗? “你要是还没睡醒,回屋可以重新睡,睡醒了再跟我正常说话。” 周婷婷没料到许尽欢这么嚣张,踩着高跟鞋快速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开口,“别以为你昨天晚上叫得那么大声,就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呸,臭不要脸的狐媚子,像是几百年没有见过男人一样。” 啊??? 许尽欢当真如遭雷劈,这娘们儿脑子有坑? 大清早的满嘴喷粪。 “你是不是有病?”许尽欢实在受不了这种疯婆子,张嘴就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昨天晚上两口子吵架,不会是因为…… 想到这种可能,她更觉得无语。 哪有偷听人家夫妻行房的,这是什么癖好? “我看有病的是你,大晚上的故意发出那种恶心的声音,你是要让全世界的男人都知道你很浪荡吗?”周婷婷压了一肚子的火,见到了许尽欢之后,毫不掩饰往外喷。 许尽欢深吸了一口气,“你再说这样恶心的话,那咱们就去找人评评理。” “谁怕谁呀,反正丢脸的不是我,到时候我要让整个家属院的军属都知道你是个放荡……” 话没说完,就被许尽欢狠狠甩了一巴掌。 “玛德,你自己生活不幸福,就要恶意揣测别人,我看你这张破嘴就是欠打。” 这一巴掌打得可真疼呀。 早知道应该把鞋脱下来,在她的嘴上狠狠扇几下。 周婷婷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许尽欢竟然打她的脸。 她简直忍无可忍。 不管对方是不是怀着孩子,伸手就要推,“你去死。” 就在这个时候高成拎着早饭走来,看着自家媳妇儿就要被人狠狠推倒,丢了手里的早饭飞奔而来,把她抱住。 “你这是干什么,没看见她怀着孩子?” 许尽欢其实有法子让她吃亏。 但没来得及施展,就被高成给救了。 赶紧躲在他怀里装作害怕极了,紧紧揪着他的衣服,“高成,我差点就要见不到你了。” 又故意挤出有几滴眼泪。 高成关心则乱,只当是自家媳妇真的被吓到了。 狠狠瞪了一眼周婷婷,低头打量媳妇,“尽欢,你是不是肚子疼?” 许尽欢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有点疼,她刚才可凶了,骂我浪荡不堪,还是说要把咱们俩的夫妻生活在整个家属院宣扬。” “高成,这种委屈我可不愿意受,赶紧找你们的领导,帮咱们评评理。” 第260章 奇葩女人 周婷婷被高成凶狠的眼神吓得钉在原地,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男人。 仿佛要把她给杀掉。 拎着手的包捂在了自己的胸口,蹬蹬向后退了起来。 又看向了靠在高成怀里,演戏的许尽欢,愤怒战胜了恐惧,“是你们两口子不检点,明知道家属院不隔音,还故意发出那种恶心的声音,影响我们睡觉,我们有意见不行吗?” 高成终于正视面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脑子不仅有坑,而且思想有问题。 “这件事情我会如实跟陆沉谈,他要是管不了自己媳妇,那我就会跟领导谈谈,禁止你以后出现在家属院。” “你要不服气,想要去闹,好呀,我奉陪到底,顺便去你们单位也跟你们的领导聊一聊。” 高成心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今天还真被他碰见了一个奇葩。 这个奇葩不仅思想有问题,还脑子有坑。 也不知陆沉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当初一定是被她的长相哄骗了。 一定是这样。 要不然,陆沉也不会眼瞎到这种程度。 “你敢。” 周婷婷有点害怕了,她可不想丢人丢到单位。 多少个死对头等着抓她的把柄呢。 要是被对方知道,岂不是要被踩死? “那就赔礼道歉。”高成板着一张脸,势必要让对方知道他的厉害。 周婷婷还真的是欺软怕硬。 声音跟蚊子一样,说了一句对不起,匆匆就跑了。 “你怎么跟她起了冲突?”高成真是心有余悸。 幸亏他回来得及时,要不然他媳妇就摔倒在地了。 这两天真的是太不顺遂了。 家属院也不安全,家里也不安全。 总不能住宾馆。 “一出门碰见了脸色不好的陆沉,跟他聊了两句,被他媳妇儿看见,当场就骂我是不是眼瞎,又拿昨晚的事骂我放荡不堪,我自然一万个不愿意了。” 许尽欢也表示她很无奈。 高成听到之后也觉得奇葩。 “我会跟陆沉谈一谈,尽量避开着点。” 许尽欢只能表示这样了。 大清早遇到了疯子,险些出了意外,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到了医院,就看到胡先训匆匆跑来,“出大事了。” 她满脸焦急,许尽欢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示意她喘匀了气息,“跟我具体说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胡先训认真地把医院传的事儿告诉了她,“说你仗着背后有人,压根就没有任何本领,都是徒有虚表。” “还说,还说您跟我爸有一腿。” “这事传得有鼻子有眼,还故意往你身上泼脏水,说你在来医院之前,就仗着美色,找了一个年纪大的老头当师傅。”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那个老头是谁,但他们把你贬得一文不值。” 许尽欢只觉得好笑,“自己本事不行,就想这些歪主意,而且你爸刚空降到医院,要是这件事情不好好处理,往后会对他的前途有影响。” 这就是空降的弊端。 肯定有不少人觊觎院长的位置。 心想着本来这个职位属于他,谁知突然空降了一个人。 空降就空降,还带了两个副手。 这两个副手都年轻,本事如何都靠他的两张嘴。 外加昨天发生的那件事,不敢明目张胆说叫胡志高。 就只能把矛头针对她。 “这一点我爸也想到了,已经让调查组开始调查了,他的意思是你这边不要慌张,不管谁来调查都如实告知。” 在这一点,胡志高做的事还是很靠谱的。 “你也别焦急上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许尽欢心里想着对方到底是谁。 应该不是壬苏溪。 她有求于人,再做出背刺的事儿,一旦被发现,那真是蠢到了家。 胡先训不太擅长勾心斗角,第一反应是想到了昨天面色不开心的壬苏溪,“你说会不会是壬大夫?” 自家姑娘的病情太严重,找了不少大夫也没个准话。 就连聂国胜这样的大佬,对这种事情也不是百分百有把握。 而且昨天还把许尽欢扯进来。 目的是让对方多条选择。 然而对方只当是聂国胜现场教徒弟。 许尽欢给了合适的治疗法子,人家不相信。 回家跟家里人一通抱怨,被病魔折磨的家属刚好需要找一个发泄口。 揪着许尽欢是关系户不放。 “这只是咱们的猜测,不管是不是对方总是要调查,反正你放稳心态。”许尽欢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个人照常上班。 明显察觉昨天对她们和和气气的众人欲言又止。 有的甚至避而不见。 或者冷脸对她们。 今天连病患都没有给她们安排,两个人就这般被迫坐了冷板凳。 胡先训很生气,“他们这什么意思呀,因为三两句话就让咱们做冷板凳?” 毕竟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姑娘,满腔的愤怒无处诉说。 恨不得把手里的针灸包给丢了。 许尽欢拉着她的手,在对方愤怒的时候下了一针。 刚才满肚子是火的胡先训心火骤然消失一半,“他们就是想要看到咱们愤怒的一面,然后怂恿咱们去找院长,这个时候心态要特别稳。” 胡先训想哭,“你明明没有比我大多少,为什么会稳如老狗呢?” 傻孩子呀。 你面前坐着一个披着年轻外壳的老阿姨,自然心态稳定了。 “因为着急没有任何用,越着急越会跳入对方设定的陷阱,不如咱们不回应,照常上班工作,不分布任务,咱们也不着急。” “刚好趁着休息的时间,练一练自己的医术,等他们来了你好一招让他们闭嘴。”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刺挠呀。 胡先训想要挣扎,被许尽欢一把按住,“这针治心火,我可轻易不给别人扎的,你如果要拿掉,想想要损失多少钱。” 一下子老实下来了,眼睛盯着许尽欢下针的手法,“咦,这和平时下针的手法不一样呀,这是你自创的吗?” 那肯定了。 “是我自创的,就是有点太耗费心血,针灸技术没有达到我这种程度,不要轻易尝试,因为这一针能救人也能杀人。” 许尽欢用这样的针法救了不知道多少人。 这可是独门秘术呀。 就这样告诉了她,看来是真要收她当徒弟。 “那趁没有病人,我给你行个拜师礼?” 第261章 上夜校 “别,要是你刚跪下给我磕头,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把这一幕记录下来,就会成为刺向咱们的匕首。” “我在心里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徒弟,好好看着我的针法,回家之后找个小动物练手,假以时日,你就能独挑大梁。” 胡先训第一次见面有点高傲。 可她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 如今与她同仇敌忾,许尽欢也开心。 “那拜师礼我会找机会补上,你再教我几招。”胡先训求贤若渴,“昨天那个病例真的只有你说的那些办法吗?不能针灸治病?” 治倒是能治,但耗费的经血太多。 许尽欢现在怀着孩子,得先保全自己。 “可以是可以,但我现在怀着孩子,就一个疗程,我得把孩子赔进去,我的丈夫守护着国家,我得为他守护着这个小家。” 许尽欢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胡先训却从她的眼里看出了难言的认真,她忽然红了眼眶,“你牺牲的太多了。” “选择跟他结婚自然要做好受苦受难的准备,别的苦我都能吃,唯独不能让我孩子遭受这个苦难。” “何况我已经通知了我小姑父,把我研制的药捎到省城,如果壬大夫愿意,就可以给她家闺女换上新药。” 她们两个人认真地谈着话,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在了外面一群人的耳中。 为首的是胡志高。 身边跟随的都是医院的骨干大夫。 其中自然有壬苏溪。 胡志高回头看过去,壬苏溪不能不开口,“院长。” “刚才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其实你家闺女的病也不该人家管,而且你昨天能看上病,也是因为许大夫。” “她不是没有救治的法子,而是给你的选择,我希望不要因为对方的保留,你就做出过激的行为。” 胡志高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许尽欢人品,他可以打包票,要是个技术差的,一心一意只想着钱的,他怎么可能破格带着对方。 壬苏溪惶恐,“院长,这事真不是我说的,我又没傻到那个地步,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她也是真冤枉,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大雷。 直接把她的路给堵住了。 “不要太紧张,我就是随嘴一说,你们调查组该调查就调查,一定要还医院大夫一个清白,不能让他们带着一身污水。” 胡志高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开心还是生气。 其余的众人纷纷点头。 有人相互交换的眼神。 心想是哪个愣头青,干这种破事情。 有人看向王院长,用眼神问他,不会是你带的那个小祖宗? 王主任赶紧表态,“高志勇是不懂人情世故,却也没傻到这个地步,更何况他不屑使用这样的手段。” 有人脸上笑嘻嘻,心里却不这么想。 这小子正因为不懂这些,所以就各种爆料。 王主任恨得用眼皮子把对方给夹死了。 这哪是在说高志勇。 分明是在内涵他。 他才不会上对方的当。 但匆匆的小步伐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赶紧凑到了胡志高身边,小声地说,“院长,这事可跟高志勇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个单纯的大夫,满脑子想着跟别人比拼。” “昨天刚下了挑战书,不可能背后就捅许大夫的刀子。” “再说,给壬大夫闺女看病这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聂老那可是全国最权威的专家,千年难遇呀。” 胡志高自然不会信对方的一面之词,却也是面色温和,“你也别这么紧张,咱们全院每个人都要进行调查,包括许大夫她们俩。” 能不紧张吗? 您老脸上笑嘻嘻,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哎。 王大夫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 他回去又得敲打高志勇,小祖宗呀,以后把嘴用502胶水给粘起来。 否则今天这种事情,别人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他。 调查组迅速展开了调查。 这个年头又没有监控,进展自然是特别慢。 许尽欢白天上班,晚上去上夜校。 夜校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算太远。 闵红梅全程戒备,路边冒出来一个路人,她都怀疑对方不怀好意。 她的紧张差点影响到了许尽欢。 “闵姐,你放轻松,这只是路人没有什么危险的。” 距离太近,开车不划算。 只能步行过去。 隔着一条街,走几步路的事。 当初安排上夜校,早就把许尽欢怀孕考虑到里面了。 要不然,挺着大肚子骑着自行车去上夜校也得经历。 毕竟这年头处处享福,不是时代的专利。 “正因为看似平静,平静的背后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危险,我可不敢拿你和孩子冒险。”闵红梅不听。 她是保镖负责许尽欢的安全。 许尽欢要在她的保护下出了岔子,那就是她的不称职。 她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许尽欢也不再说什么。 一路有惊无险到了夜校门口,是一个废弃的厂子。 打扫干净之后,腾出了教室来安排他们学习。 来的人特别多。 有做生意的,也有高考落榜的,更有像许尽欢这般需要学历提升的。 挺着孕肚来上课的不光是许尽欢一人。 他们分配的教室里还有另外一个。 只是身边跟着保镖的,那就只有许尽欢一个。 教室里闹哄哄。 两人进去之后,闹哄哄的声音消失大家纷纷回过头来看。 许尽欢和闵姐是两个极端。 她属于国色天香的那种美,怀孕之后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慈和。 而闵红梅是见过血的。 又长得五大三粗。 两人在一起怎么瞧都不得劲。 这时,靠门口有两个男人,看样子也就二十三四的模样。 一个长相很出色。 穿着高领毛衣,外面罩了一件夹克。 一脚踩着凳子,一手夹着烟。 看见许尽欢进来赶紧掐了烟头。 不是他们懂孕妇不能吸二手烟,而是想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叫肖明的小伙子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低头看书的小伙伴,“陈瑜淮,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孕妇。” 低头看书的陈瑜淮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是来上学的,而不是来找对象,赶紧老老实实坐凳子上,好好圈一圈重点,过些日子就要考试了。” “你这一次要是考不好,上不了夜大,你家老子可就要断了你的生活费。” 第262章 班长肖明 世界上所有的人只要掌握了经济大权,那就可以在家里横着走。 尤其是男人。 二十三岁了还被家里捏着经济命脉。 说出去得多丢人。 肖明又是个爱面子。 又喜欢玩摩托车,更是女朋友谈个不停。 今天来夜校就用车载上隔壁的两个小姑娘。 一路特别拉风,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其实没人知道他过的日子有多苦逼。 “瑜淮,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讨喜,知道我哪里疼就捏哪里。”肖明气呼呼的坐到了对方身边。 可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看了过来。 他觉得许尽欢那一队组合很奇怪,“你说她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像雇主和保镖呢?” “人家就是那样的关系,也没花你的钱,你只盯着她们关系乱猜,也不看看人家挺着肚子还来上夜校是多么的上进。” 陈瑜淮借机教育好友。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一开口说话就像个老头呢,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肖明也气得开始攻击对方。 对方压根不搭理。 老师讲课特别认真,也很严肃。 进来宣讲了一下课堂纪律,告诉他姓荀,又说什么时候考试。 接着就进入了正题。 选了班长。 这么能出风头的工作自然是肖明胜任。 学习委员自然是陈瑜淮。 两个长相平分秋色。 一个爱笑带着两个小虎牙,一看就是属于那种女生缘很好的男生。 另一个戴着眼镜,不苟言笑,一看就像个书呆子。 十分钟课间休息。 肖明借着添签到表的机会,直接来到了许尽欢身边,看着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工作单位。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瞪圆,“没想到你竟然是中医大夫,你看着也不过二十岁,竟然这么厉害。” 闵红梅的眼睛就像个探照灯。 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老实。 她不动声色向前挪了一步,心想对方只要是敢乱动,一拳打掉对方的牙齿。 肖明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 抬头就看见了冷素的闵红梅,“这位同志,你这么盯着我,我有点害怕呀。” “你要害怕就站远一点,我毕竟是个练家子,下手没个轻重,毁了你这张脸可就麻烦了。”闵红梅把所有靠近许尽欢的男人通通视为危险物。 许尽欢都挺着大肚子了。 男人怎么没有半点眼力劲呢? “许同学,你赶紧说句话呀,我只是简单地询问两句,没有别的意思,你这朋友把我当狼防着,要是以后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我前来跟你探讨,不会挨一拳?” 肖明眼里压根就没有害怕。 就是想要看一看许尽欢是个什么态度。 许尽欢把重点记下来,“你要是有病找我看,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找我姐的麻烦,那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帮你。” 现在急需把学历提上去。 到时孩子生下来就可以去京都仁和医院实习。 “许同学,咱们在这个班里要相处半年时间,能来这里上夜校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你别板着一张脸,大家相互认识一下,指不定哪一天就能用上对方呢?” 肖明说得没错。 直接征用了前方一个女同学的凳子。 这家伙真的是个厚脸皮,还不忘冲对方抛媚眼。 这姑娘也是个薄脸皮。 被他的两个媚眼儿弄得面红耳燥。 赶紧跑到另一边跟其他的人聊天。 眼睛却偷偷地看向了肖明。 帅气的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盯着一个孕妇干什么? 难道他喜欢的是孕妇? 想到这种可能,一副被狗咬了的错愕模样。 “你这话没有什么毛病,相互结交,往后也可以用得着,那请你自我介绍。”许尽欢放下笔,一脸笑模样的看着对方。 肖明被对方的笑弄得有点傻眼。 不是说她长相有多么的漂亮。 而是她身上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念头。 她明明那么年轻,怎么会有不符合这个年纪的从容淡定。 在许尽欢眼里,他就像毛头小子。 这种认知让他很不自在。 “我叫肖明,是省稽查大队的,很高兴认识你。” 这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弟,也是个有背景的。 许尽欢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直接开口,“你是不是时常感觉皮肤瘙痒,却又查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话一出口,肖明整个人都惊了。 竟然能通过面相看出他有病。 哦不对。 他哪里有病呀? 不就是皮肤瘙痒吗?有啥大不了的。 “肯定看错了,我没有任何问题。” “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事,别看你这是一种小毛病,但要是耽搁得久了,可会影响生育。”许尽欢不是危言耸听。 她说话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肖明浑身一僵。 他觉得许尽欢肯定是在吓他,“你为了赶我走,这是什么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好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我说太多的话,那我就不叨扰你。” 说完他就像背后有狗撵一样,飞快地跑了。 闵红梅指当许尽欢真的是在开玩笑,“尽欢,你真的是在用这话吓他?” 许尽欢摇摇头,“我是个大夫,不可能用专业技能吓别人,你看他就这一会儿功夫,换了好多个姿势。” “手不自觉地要挠,明明已经在克制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生理。” 闵红梅抬头看向门口。 肖明回去之后坐下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扭头跟旁边的好友控诉着什么。 可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揉揉脸,搓搓胳膊。 “还真是,那他这到底是什么病呀?” 闵红梅特别好奇。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自身免疫力太低,得了一种猫癣,涂点药膏,吃点药就好了。”许尽欢大喘气,把闵红梅倒是吓了个够呛。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呢,一看把人家给吓的,往后恐怕都不敢和你靠得太近。”闵红梅觉得无奈。 不过这倒也好。 高成来之前就跟她叮嘱过,有什么男人往他媳妇儿跟前凑,一定要给他看好。 他媳妇儿这么优秀。 怀这个孩子也会被人抢跑。 闵红梅觉得他太过小心了。 谁知道高成的担忧没有任何毛病。 她们俩这边说着话,靠近门口的肖明忍着痒,又飞快地吐槽着,“这个许尽欢神神叨叨的,说我得了病,老子看上去健健康康的,哪有病。” 第263章 夜探 好友知道他嘴硬的毛病,直接无情戳穿,“人家说的是实话,而你选择不相信,但你就短短这一会儿挠了多少次了。” “跟你说了好好吃药,你还偏不听。” 肖明有点恼怒,“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呀,怎么老向着她说话,不会是看上她了?” 陈瑜淮有点无语,“我跟人家连句话都没说上,你从哪看出来我喜欢的,我只不过是实事求是,你还生气了。” 肖明还想要说什么,第二节课又开始了。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受许尽欢的影响,总觉得身上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忍了一节课。 终于是结束了。 不等开口说点什么,拉着好友匆匆就跑了。 许尽欢上完课都晚上十点了。 刚一出校门口就看到了等待的高成。 一晚上没怎么笑的她竟然展颜欢笑了。 迈着步伐匆匆走过去,“高成。” 高成看她走得这般快,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快速跑过去,“你慢一点,小心摔着。” “这不是看到你太开心了吗?”许尽欢满脸笑容,“你今天这么快就忙完了,来这儿等了多久了?” 高成见她脸上没有任何疲倦,心里踏实了一点。 “我也就是刚刚来,你医院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这边是什么打算?” 两口子并排走在一起,闵红梅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一幕自然是被骑在翻斗车上的肖明看了个正着,“那就是她的男人呀,长得也没有我帅。” 陈瑜淮深深叹口气,“你刚才说我看上了人家,那你这会吃醋的口吻是什么意思。” 肖明只觉得搞笑,“我就是想要看一看她会选什么样的男人,原来是个冷冰块呀,你别多想,我就是受她影响,觉得浑身特别不得劲。” 他心里有气。 想要找点什么事情来做。 可暂时没有合适的。 只能挑刺。 “人家说的也没有毛病,你要不信的话,明天就去医院看看。”陈瑜淮打了个哈欠,他白天工作很忙的。 晚上还要上夜校,是个人都撑不住。 肖明把这话放在了心里。 心里想着不如找人民医院许尽欢。 既然她说自己有病,他倒要瞧一瞧,她有几分本事。 许尽欢不知道,明天上门诊,她会遇到肖明,就是碰见了也平常对待。 此时,认真回答着高成的回话,“静等调查组的结果,反正胡院长不愿意别人泼他污水。” “话虽这么说,你还是要自我警惕,以后有些人有些事要多个心眼,这帮人就逮着关系户下手。” 高成觉得许尽欢不能内里放松。 一旦她自己放松,被人趁虚而入。 许尽欢觉得有道理,自然把高成的话放在了心里。 两个人亲亲密密地走着路。 高成时不时帮许尽欢撩个头发。 跟在身后的单身狗闵红梅不为所动。 这种场景她早就见惯了。 可是没有结过婚,遇到心爱的丈夫,可能会对这种场景不太适应。 如今什么都不怕。 他们两个人有分寸。 但他们穿过马路走进巷子,然后又有东西从天而降。 高成眼疾手快,把许尽欢搂在怀里,躲开了摔过来的东西 闵红梅快速追上去。 “今晚还有偷袭,竟然是石头,这帮人的心可真够狠的。” 许尽欢心有余悸。 看着躲开的石块砸砸了他们脚边不远的地方,这到底是谁呀。 非要搞这种恶作剧。 “你没吓着?”高成眼睛搜寻四处,没有发现其余的东西。 “没有,就是觉得这种小骚扰让人心情不顺,不逮住他们,往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平静。”许尽欢好脾气都被弄暴躁了。 有什么事不能真刀真枪地对着干吗? 非要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不要被她逮住,要不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放心,闵姐追出去了,追不上人也能知道个大概。”高成笑着安慰。 心里却琢磨着别的东西。 两个人继续往家走。 他们不敢以压马路的姿势慢吞吞地往回走,要是那种缺德的再扔个石头。 这次运气不好没躲开,可就砸个满脑袋都是血。 两个人有惊无险回到了家里。 屁股还没有坐稳,闵姐就回来了。 手里空空如也。 许尽欢没有太失望,心想如果这么轻松就被他们抓住,那这帮人也太菜了。 “有没有别的发现?” 高成语气淡定。 “没有抓到人,但我看见了他们逃跑的地方,等半夜的时候我去探一探。”闵红梅这一次是兴奋的。 有了苗头总是好的,否则每天提心吊胆,她也受不住。 “咱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认为自己得了手,到时候一网打尽。”高成赞成蛰伏。 老天让他亡,必先让其疯狂。 三个人总算放松了些。 许尽欢熟睡后,高成起身下了楼。 闵红梅正等着他。 “我就知道你睡前的那一句话就是让尽欢宽心的,你就在家里呆着,我去会会他们。” 这一次高成拒绝了。 他要亲自去看,看一看这帮人到底要干什么。 “你还是留在家里照看静尽欢,她怀着孕睡得不踏实,一觉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就会着急,而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你放心10分钟我就回来。” 闵红梅t到了对方的意思。 坚决拒绝了他。 高成没有办法叮嘱她小心。 闵红梅穿戴整齐就出了。 黑夜里一道身影快速从小巷子窜过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光影中。 几分钟后,她来到了某一处小院。 眼睛在墙上搜看了一会,下一秒向后走了几步,然后助跑双手抓住墙,身手灵敏的像只猫,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子里。 院子的某一处亮着光。 循着光影走了过去。 院子里的狗没来得及叫,就被她一石头给打晕过去了。 下一秒人悄无声息就贴在了墙壁角落。 然后就听得屋里有人说,“这两天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实在是太无聊了,能不能明天带个刀子?” 屋子里很快就传来了打脑袋的声音,与此同时,伴随着恨铁不成钢,“你小子脑子有坑,用刀子那可就变了性质,你想把自己给送进去呀?” 第264章 还真来看病 严打才过去多久,这小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屋里的臭小子还不服气呢。 “咱们成天挠不到痛处,显得咱们这边儿特别没实力,到时候做不出什么成绩来,老大会怎么说咱们。” 小子还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闵红梅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因为拉着窗帘,她不好弄开。 只能静静听里面的对话。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透露了大哥叫什么,听着就不像一个好人。 “朱哥,为了追求那小娘们铤而走险,咱们这一次要是办不好,朱哥一辈子就得打光棍。” 闵红梅眉头皱了起来。 竟然有这样的奇葩。 真是损人不利己。 “那小娘们骨子里傲着呢,长得娇娇弱弱,心肠也狠,我觉得朱哥迟早会毁在她的手里。”不服气的臭小子又开口。 “大人的事情你少管,你还是每天定时定点扔点东西吓唬对方,让她老实消停。”更为理智的男人叮嘱几声。 屋子里的臭小子敷衍了事两句。 闵红梅再没有听见动静,这屋子里的灯彻底关闭,才悄无声息离开。 回到了家里高成还没有睡,把他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对方。 “看样子是某个人嫉恨尽欢,这才让追求者吩咐手下做这样恶心的事。” “你这边人脉广,让人找一找朱哥是谁。” 高成的手指敲着桌子,“我明天就让人帮忙找一找,闵姐你辛苦了,赶紧去睡。” 她有三天三夜不睡觉的记录,熬一个小时,不是什么问题。 可她要保护许尽欢只能去睡。 高成和闵红梅心照不宣隐藏了查到消息的事,许尽欢第2天正常上班。 难得今天有一个病人。 而且这个病人她认识。 “是来确诊的吗?”她穿着白大褂,看上去更像个老中医了。 肖明进了办公室后人就有点后悔了。 他咋就那么欠呢? 嘴上说着不信,脚却很诚实,直接跑来找她。 “我可能是走错了,我这就走。”肖明临时反悔,转身就要跑。 许尽欢却笑着开口,“你是怕我说出你喜欢撸猫的癖好,伤了你的面子,所以要逃跑吗?” 肖明向外迈的脚步一顿猛然回过头来,脸上写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撸猫。 其实大男人撸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可偏偏他们家的人认为撸猫就是玩物丧志。 肖明是家里的次子。 但他的体魄,精力,和聪明劲和亲爹没什么区别,甚至要比亲爹还厉害。 他爸不愿意儿子这么好的条件荒废,制定了惨无人道的训练计划。 越是压抑,肖明越是想要撸猫。 家里有点小钱,给他置办了一套房子。 房子里养着好多只猫。 他一下班就会跑过去待上半小时,然后赶到饭点又匆匆跑回去。 猫是放养的。 身上带了不少细菌,他有时不注意就会得病。 “我说的没有错,那就做下来我重新帮你看。”许尽欢抬手招呼他。 肖明不得已又坐在了位置上,“你真的只是用眼睛看出我养猫了?” 许尽欢笑笑,“你胳膊上裸露出来的痕迹明明就是猫藓,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放心,你喜欢撸猫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往后注重个人卫生,猫也要定期送到宠物医院进行检查。” 这个时候是没有宠物医院的,也就是兽医诊所。 肖明竟然没有任何障碍。 觉得许尽欢看病时很温柔。 她真的是有两种面孔。 “你这么厉害,那就再帮我检查检查,我身体有没有别的病。”肖明秉持来都来了的原则,想着把病一次性看齐了。 许尽欢把手搭在他的手腕。 肖明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飞快地撤回了手。 很是不自在地开口,“你的手指怎么这么烫。” 仿佛他手指的温度要烫到自己的心坎里。 这种感觉不好受。 “怀孕的人体温本来就高,外加你怕热,所以就觉得我手指温度高。” 许尽欢没有因为他的一惊一乍,直接对对方摆脸子。 肖明略感有点不好意思,不自在地把手伸了过来。 许尽欢认真给他把了脉。 看病最害怕大夫皱眉。 肖明自然也不能免俗。 许尽欢已经竭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还是被肖明给发现了,他颤抖着声问,“我不会得什么大病了?” 他不就是喜欢撸个猫。 撸猫还能把人给整出大病来。 那要不是撸猫,那就是因为别的问题。 “放松,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你这人心火有点旺,注意力不集中,时常感觉暴躁,多开两副药,调养一下心脉就好了。” 许尽欢简直就是大舌头,吓得肖明赶紧摸自己的脑门。 一脑门子汗。 全都是被吓出来的。 “你看其他病人都是这样大喘气吗?” 那怎么可能? 不过没有接这个话题,“你是不是生活挺压抑的?” 肖明略有不自在,“这不会也是你把脉把出来的?” 她是大夫又不是神医。 怎么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肖明的一句话,把他的状态暴露了出来,“你问这话的时候,你就已经证明自己生活抑郁了,看样子你家里管得很严。” “什么事情都需要有条理,你不能随心所欲干自己喜欢的事,我说得对不对?” 能不对吗? 简直就像是在他的身边安了监控。 肖明不愿意承认,还死鸭子嘴硬呢,“肯定都是你猜的,像我这么帅气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家里控制?” “在大夫面前隐藏真实情况,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别看你现在过得很幸福,但你每天夜里睡不着,稍有点事情就会暴躁发怒。” “如果不控制的话,你会有自残的倾向。” 她不是危言耸听。 五脏六腑伤得太严重,不好好调理会影响寿命。 肖明见她神情认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主要是他们所处的生活环境不同。 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孩子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事实结果便是稍有不注意,就会出现大问题。 “我先给你开几副驱散阴霾的药,同时配合艾灸,半个月之后你就有很大的改善,反正咱们在同一个班上课,你稍有不舒服就可以来找我。” 第265章 被人惦记上了 许尽欢不跟他犟。 当病人也要保护自己的个人隐私和自尊。 大夫不能干预太严重。 肖明心里还挺舒服,欢欢喜喜拿了药。 又匆匆离开了医院。 许尽欢依旧坐着冷板凳。 胡先训心里很着急,可又瞧着自家师傅态度淡然,只能跟着她学习医术。 时间又到了上课时间。 闵红梅这一次淡定了不少,走路不需要东张西望,还能随时想几个笑话来逗许尽欢。 一个没有笑话天赋的人讲笑话,比冷笑话还要冷。 “闵姐,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你不要挖空心思来哄我。” 许尽欢把大衣的领子往脸上一罩,今天晚上有点冷。 风吹过来刮得脸蛋疼。 闵红梅被冻红的脸有点不自在,“这不是怕你无聊吗?” 有人陪着不算无聊。 不过闵红梅的举动有点反常,“闵姐,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幕后之人,所以才这么放松?” 闵姐面色一僵,这么明显吗? 但她不能说。 得抓住了人把危机解除之后才能开口。 “哪有那回事儿,你想错了,你今天的笔记带着吗?看你今天晚上的课程安排,应该很紧张。” 见她转移了话题,许尽欢不再追问。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有了悬在头上的利剑,她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进了教室满脸红光。 肖明自然看见了她,赶紧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好哥们,“瑜淮,许尽欢来了他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 陈瑜淮还是那一副书呆子模样,“你关注人干啥,赶紧把今天的笔记老老实实记下来,回家你家老爷子又要检查。” “按理来说你都这么大了,你家老爷子应该也放手了,怎么还管东管西,管得那么严呢?” 提起这个肖明就不开心了。 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懒懒地趴在桌上,“他的掌控欲太强了,我反抗也没有用,我今天体验去看病了。” 不想谈自家老爷子。 提起他就没一个好心情。 不过转移了话题,他倒是有几分倾诉的想法,“她一眼看出我有病,还养猫,还说我心理问题已经很严重了,要是不干预的话,恐怕会出问题。” 这可就是一件大事了。 陈瑜淮直接从书本里抬起脑袋,“你的病真的很严重?” 之前他们俩玩的很好,也只见过对方暴躁过一次。 不过当时的情形可把他吓了个够呛。 摔板凳砸锅,用剪刀划墙壁。 这些是男孩子常会干的。 可肖明拿剪刀戳自己的大腿,就那么冷不丁一下。 陈瑜淮看见了满地的血,当时整个人都吓傻了。 “我没觉得我有病呀,不就是生气的时候,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娇气的公子哥不都这样。” 肖明还死不承认。 陈瑜淮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这已经很严重了,最近老老实实吃药,要实在扛不住,就跟肖叔叔说。” 肖明兴致缺缺,只说了一句再说,把自家好友给打发了。 陈瑜淮有别的想法。 课间时分找到了许尽欢,“许同学,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聊聊,能不能换个地方?” 许尽欢的手都写麻了。 先不说课程内容复不复杂,就这笔记够他们抄死。 一时间想到了打印机。 回家之后直接打印出来背,也是个好办法。 “好。” 正转动手腕的时候,就看到了陈瑜淮。 这个学习委员是一个话不多的人,没想到竟然主动找到了她。 搞不明白对方想要跟她说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两天之内被两个帅气的男人搭讪,许尽欢没觉得有什么自豪的。 她一个结了婚,眼看就要生娃的女同志,就是来十个八个帅气男人,她也是有心无力。 有句俗语说得好,太监逛青楼,有心无力。 此时就是这种感觉。 何况她也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对同学没有别的心思。 可有些人不这么想。 肖明是出了名的帅气张扬。 尤其是骑摩托的时候,翻斗摩托是他用来泡妞的工具。 骑上摩托仿佛施了魔法,让帅气的他更加帅气。 这不就有人盯上了他。 是隔壁班的小姑娘。 穿着打扮特别时髦,活着亮晶晶的唇彩,斜扎着辫子,大冷天儿的为凸显身材,只穿了一个皮夹克。 不知道她冷不冷,反正口气也不是特别好,“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又不安分了?” 身边跟着两个嚼着彩色泡泡糖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把自己画得就跟狼似的,“从昨天一进班里,她就彰显与众不同,别人也怀着孕,也没像她那样矫情,还带着个人。” “第一节课结束后,肖明就跟她说上了话。” “今天又跟陈瑜淮搭讪,你说她是不是缺男人呀?” 好多人都喜欢恶意揣测对方。 这些小姑娘也不例外。 说这话也是为了讨好面前的大小姐。 大小姐姓杨,叫杨彩珠。 小姑娘性子张扬,是个我行我素的人。 年纪轻轻还没有受过爱情的苦。 总觉得爱情神秘,她甘愿化作一只飞蛾扑向火。 这团火就是肖明。 至于陈瑜淮,典型的书呆子特别无趣。 许尽欢喜欢,那就拿走。 肖明却不能。 “她是有男人的,长得还特别帅气,一看就是个当兵的,我觉得她天生就是水性杨花,见了男人就想往上贴。” 另外一个小姑娘一张脸黑得跟煤球似的,个头也不高,穿着不伦不类。 可能缺什么,拼命想要得到什么。 这不一张嘴就开口诋毁。 “今天放学,把人给我堵到门口,我倒要问一问她干什么。”杨彩珠偏头就把口香糖吐在了地上,还用脚狠狠踩了两下。 结果口香糖沾到了脚底上。 气得她蹭了许久才处理掉。 这股恶气自然撒到许尽欢身上,刚一下课就被三个小姑娘拦住去路。 为首的双手插在兜里,嘴里的口香糖被她吹了一个泡泡。 很快就啪了一下。 泡泡破了,她又重新嚼。 “你就是许尽欢?” 闵红梅直接上前,“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呢。” 闵红梅最不喜欢这种小姑娘。 穿得不伦不类,试图用装扮吓退对方。 “我跟许尽欢说话,你又算哪根葱,还不快让开。” 第266章 你以前不好说话 一张口就特别拽。 拽的闵红梅想用巴掌招呼她。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以闪电般的速度伸出手,直接把她给拽了过来,“小丫头看清楚,你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 闵红梅出手太快,让她们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杨彩珠人都傻眼了,“你……你要干啥?” 这个长得结结实实的女人这么不好惹。 手劲儿可真大呀,她的脖子都快要被勒断了。 身边的两个小跟班也叫嚣着,还不放开她们老大。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再吵吵闹闹,我就拧断她的脖子。”闵红梅故意把自己弄得特别凶残。 这俩小姑娘瞬间就没有了声音。 果然怂得怕不要命。 这下无话可说了。 “说,找我什么事儿?”许尽欢才慢吞吞地开了口。 相较于一言不合就给下马威的闵红梅,许尽欢真的是温柔的不像话。 杨彩珠有了几分勇气,“我喜欢肖明,我不喜欢你和他走得那么近。” 啊? 这个理由真是始料未及。 “你觉得我和肖明走得近,是在追求他吗?”许尽欢都有点无奈。 她都怀孕了,怎么跟个男人说话就会被人误认为有想法的? 杨彩珠一脸认真,“我知道你长得漂亮,还有好的工作,可你都怀孕了,你能不能把你的魅力收一收,别对这个男人就释放。” 许尽欢真得很冤枉,“小妹妹,你瞪大眼睛看一看,怀孕的女人有几个是漂亮的。” 受孕激素的影响,尤其是怀儿子,漂亮的小姑娘会变得很难看。 毛孔粗大,身材走样,头发油腻腻。 她之所以维持得不错,那是她的生活没有忧愁。 有钱有钱造的。 这小姑娘咋就不明白呢? “你要不挺着肚子,谁知道你怀孕了,而且你长得特别漂亮,我对你本来就没什么恶意,我就是不想你和肖明走的近。”杨彩珠觉得自己没有眼瞎。 许尽欢漂不漂亮,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同为女性,她也不能亏心地说对方丑。 就是因为有种独特的漂亮,她危机感十足。 许尽欢心情还挺好的,谁不喜欢被夸赞呀,她也不例外。 可肖明不是她的谁。 他要跟谁聊天,想跟谁交友,那是人家的自由。 “我们之间只是正常地交流,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真的喜欢他,那就勇敢地去追,你把我赶跑,还有别的小姑娘。” “难道你每次都采用这样的办法吗?” 这个办法一点用都没有。 杨彩珠一下子被问住了,“我……我没想过呀。” “小妹妹,你现在可以试一试,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可以让我回家休息了吗?”许尽欢打了个哈欠,“白天要上班,晚上又上课,我真的很累。” 她就这样傻愣愣地把人给放了。 看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直接反应了过来,“我就这样把她给放了?” 两个小跟班觉得不可思议。 “是呀,你以前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杨彩珠眼神射过去两个人瞬间变成了鹌鹑。 心想,她有这么恐怖吗? 这种小公主是不会反思的。 她要做别的事情。 许尽欢一回家就收到了好消息。 “已经查到了是谁散播谣言的,明天就会有解决的办法。”高成看见许尽欢肿起来的腿,倒了热水给她揉捏。 被泡在热水里,许尽欢舒服地打着哈欠,“这么快就找出来了,还以为要拖个十天半个月呢?” “效率太低会影响你在医院的信誉,我可不想让你的医学生涯断送在小肚鸡肠的人口中。”高成还觉得有点慢。 许尽欢笑着捏捏他的脸,“我都没多生气呢,你这边就气得不行了。” 在高成现有的思想中,可以可劲骂他。 可以诋毁自己。 唯独不能这样对他媳妇。 他就是明目张胆的偏心。 “明天需要我陪你吗?”高成心想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可不能缺席。 盯着他的脸,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满足能行吗? 自然是答应。 这一晚他们两个睡得很好,有些人就不那么舒服了。 一夜焦躁难安。 直接把家里人都给折腾坏了。 亲妈气的锤了几下墙,“你差不多得了,这都几点了,还不早点睡,明天你还怎么上班?” 年轻的女人直接不理睬,又在地上碎碎念。 至于念的什么,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 审判的日子终究是到了。 他们又开启了大会。 大清早把主要科室的领导都聚集在一起,胡志高也如往常一般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直奔主题,“这两天医院里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家心里应该有各种想法,那么今天咱们就一并把它给解决了。” 王主任自然要当传话筒,“院长,您找到了传播谣言的人了吗?” 不愧是有眼力见的。 胡志高立马双手往桌上一搭,“人已经找见了,你们猜一猜她会是谁?” 这咋好猜呢? 他们又不是大罗神仙。 可院长都发话了,那他们必须会。 王主任领头,在圈里搜寻了一下。 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也没有看到陌生的面孔。 那就说明这个人暂时不能放出来。 “会不会是哪个小实习生呀,这种情况往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因为工作压力大,成绩不合格,就要被退回学校。” 胡志高看王主任的眼神多了几分意思。 “你们谁还有别的看法?” 王主任可是头号狗腿子呀。 他都没猜对,他们这些人更猜不对了。 勇士高志勇开口了,“那就是有能力,有希望当上中医科主任的人。” 救救我,救救我。 王主任恨不得把脸埋在自己的裤裆里。 这个愣头青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没看见对面的两个人恨不得把他给杀了。 “小高确实有几分纯真。” 胡志高的评价可不低。 王主任直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心想,他从来不认识高志勇。 这小子就是想要抱他大腿。 对的。 是这样的。 他自欺欺人没有任何用,胡志高又看向了一言不发的许尽欢,“许大夫,你受委屈了。” 许尽欢当即表示,“多谢院长体谅,但我不觉得委屈,谁还没碰到过这样糟心的事情,权当是对我的一次考验。” 第267章 排出丧气 总不能拆人家的台,说委屈让院长给她做主。 胡志高等的肯定不是做主这句话。 而是要看她有没有抗压能力。 更何况他挑选出来的人,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那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胡志高表示很满意。 他也能看得出来,许尽欢不是一个会勾心斗角,拍马屁的人。 场面话也是尽量再说。 以后可千万不要为难她。 当他的左膀右臂,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就行。 其余的一定要干实事。 “铺垫了这么久,那就直接把人给带上来,大家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病人也在等你们。”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 接着三个人同时出现,站在正中央的是个年轻瘦弱的姑娘。 另外两个是保安室的。 他们把人留下就出去了。 而这个年轻的姑娘忐忑不安,又不敢抬头。 “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志高发的话,那小姑娘迫不得已抬头。 瞧她的样子也不过20出头。 正值青春年华,但她的脸上,尤其是那双眼睛布满了沧桑。 一看就是长期压抑的结果。 “我就是不服气。” 明明她也特别努力地学习工作。 考试年年拿第一临床,工作也很出成绩。 但每次转正的事儿,跟她没关系。 按理来说像她这种专业医院出来的医学高才生,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就业。 毕竟铁饭碗还没有取消。 可她没有享受这样的待遇。 一个月拿着几十块钱的工资,干着三四个人的工作。 小领导能够使唤她。 护士也能使唤。 她就像一个没有话语权的提线木偶。 这样的日子她足足熬了三年。 小领导画的饼也到了时间,可忽然换了院长,院长又带了两个跟班。 两个跟班,一个能力强,一个有厉害的爹。 那位领导看自己升职无望,转头就往她身上撒气。 转正泡了汤。 家里人对她寄予厚望,没勇气告诉对方,她很快就要被医院辞退了。 “小同志,你一句不服气,这个理由不成立呀,要不如实说出具体的情况,我这边也不好帮你。” 胡志高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有看到过。 面前这小姑娘明显就是被压榨过多。 要不然以她的能力能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小姑娘眼里迸射出一丝亮光,本能抬头想要回答什么,却在角落看见了某个人。 整个人吓得哆嗦。 “我就是不服气,看不惯她和我一样的年纪却享受着主任级别的待遇,所以我很嫉妒。” 小姑娘选择把苦埋在心里。 胡志高也不好大刀阔斧。 改革什么的还是慢慢来的好。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我这边也是无话可说,经过大家一致商议,把你退回学校,手册上也不写,因为什么原因,回去重新读上一年。” “到时候实习再换个单位,相信你会有新的改变。” 面前的小姑娘瞧着和自家闺女也没相差几岁。 小小的年纪一脸匆匆厌世样。 他也不能赶尽杀绝。 要是把对方给逼死,这不就给别人留下了把柄吗? “好。” 小姑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个结果他她料想过,其实已经很好了。 可她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许尽欢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对旁边的胡先训低声耳语。 胡先训的眼睛瞪得老大。 天呀。 这可不能让她得逞,否则他们家里人来闹,不得把亲爹给牵扯进去。 匆匆忙忙跑出去,赶紧把人拉住。 “我知道你心里憋闷,可你不能走极端,你要真这样做,你家里人可怎么办。” 小姑娘眼睛呆呆的,像是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胡先训有点着急,“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呀,生命诚可贵,不能轻易放弃。” 回答她的还是无尽的沉默。 这一看是伤透了心,没有能力反抗。 胡先训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又不能放任对方离开。 只能把她先带到办公室里。 会议室中。 胡志高又简单地讲了几句,就让大家解散了。 这种情况也只能是这样。 会议结束后,胡志高单独和许尽欢谈话。 “那个小姑娘也是个受害者,真正的人暂时不能把他揪出来,你就只能受点委屈。” 许尽欢表示理解,“刚才那小姑娘就是一个被迫做坏事的棋子,贸然退回学校,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不如就放在我手边,我先带她一段时间,尽快给她安排转正的事儿。” 许尽欢上辈子就没有体制内工作的经历。 她直以为铁饭碗可以轻轻松松拿到。 如今看来没有背景实力的,照样过得可怜。 “你真愿意留她在身边?”胡志高都表示不敢相信。 “能拉一把是一把,看她这样子分明是失去了生活的希望,现在把人辞退回去,明天就能接到她死亡的消息。” “再被有心人背后利用,您这位置应该也坐不稳。” 胡志高有点哭笑不得。 “你这话不中听呀。” “实话确实不怎么好听,不过您可是我和先训的后台,您这边要是倒了,我们俩就活不下去了。” 许尽欢给胡志高戴高帽。 直接把对方塑造成被需要的形象。 他确实会更努力。 这边暂时搞定,回到了诊室。 就看到了被逼疯的胡先训,和呆呆的不说话小姑娘。 这小姑娘叫王茜华。 家境也不算差。 可家里的兄弟姐妹太多了,她又是家里智力最高的。 两口子拼尽全力供女儿读书。 整个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全家的重担压在她身上,又没有宣泄口,直接把人给逼疯了。 “师傅你总算回来了,这姑娘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水也不喝,我觉得我都快要成为抑郁的那个了。” 胡先训总算看到了大救星。 许尽欢抬脚走上前,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眼珠子都不会动。 又摸了一下她的脸。 温度不是很高,“体感温度太低,她有生命危险,赶紧给我拿个针。” 胡先训还以为对方不爱说话呢。 没想到是感知没了。 瞧她这粗心的样子。 赶紧拿来针。 许尽欢接过针,就在几个重要的穴位扎下去,只听到空气里传来噗噗声。 像是在放屁一样。 其实是“丧气”。 第268章 不好惹的妈 “这是什么原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胡先训觉得她简直是开眼了。 “体内的废气太多,用针给排出来,慢慢的她就会恢复精气神,往后她就是你的搭档,辛苦你照看着点。” 许尽欢慢慢地收回了针。 把人放在旁边的治疗床上,盖上了被子。 那小姑娘闭一眼就睡了。 那是长期精神紧绷缺觉的表现。 如今体内的丧气排出去,人就安静了下来。 “你要把她带在身边,你不要我了吗?”胡先训一下子来了危机感。 “怎么可能,只是让你先监督她,别在这段日子出了事情。”许尽欢看她瞪圆的眼睛。 惊吓都要从里面蹦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差点吓死我了。”胡先训自然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许尽欢。 她可是有真本事的。 就原谅她自私一点。 先让她单独享受当徒弟的福利。 “盯着点,有人好心送回家,也不要答应,一定要亲眼看到亲生爸妈来,把事情的轻重缓急讲清楚,最好是说服把人留给我们照顾。” 许尽欢很郑重其事叮嘱。 那帮人心肠说不定黑透了。 人刚送出去,转头死在了医院门口。 他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她。”胡先训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而这时,走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没多久就听到哀嚎声,“我的茜华,你在哪里?” 许尽欢的眉头微挑。 她的家人来得比她想象的更快。 “做好应对的准备了没?” 抬头看了一眼茫然的胡先训,胡先训也很诧异。 她们这一边刚处理了事情,下一秒王茜华的家人就来了。 没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她们打死也不相信。 “这是在单位,不要吵吵嚷嚷地吓着其他的病人。”胡先训心头不解,还是出去了。 她也看清楚了王茜华的亲生爸妈。 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穿戴整齐也没有营养不良,瞧着也是个知识分子。 咋就发现不了自家闺女的异常呢? “是你把我女儿给欺负了是不是?”王茜华的亲妈是一个看上去很强势的女人。 她长相有点咄咄逼人。 没有一脸横肉,眼神里藏着滔天的怒火。 胡先训冷不丁吓了一跳。 她从小到大都是在爱里长大的,家里的人从来没有对她冷言冷语过。 上学后,同学们也很和善。 毕业了进了县人民医院,找到了最好的导师,工作一路顺风顺水。 谁还敢给她冷眼呀? 可偏偏她今天就看到了冷眼。 “说话要讲证据的,你这都没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上来就给我扣个大帽子,我可不接受。”胡先训又不是个受委屈的性子。 她要是在这个医院受了委屈,那没有后台的人岂不是要受天大的委屈。 王茜华的亲妈可不管这些。 管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 只要伤害到了她家闺女,就是他们老王家的仇人。 想也不想上前用胳膊肘把胡先训推搡到了门上,然后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 胡先训的脸都疼得发白。 这女人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她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 “我女儿咋了,怎么躺在这里?”王茜华的亲妈看见人是不醒的女儿,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看着坐在办公桌后,连屁股都没有挪的许尽欢。 一双眼睛布满了仇视,“是不是你这个贱女人欺负了我闺女?” 一张嘴就说这样恶毒的话。 可见不是个好惹的。 “同志,我劝你有话好好说,别一张嘴就污言秽语的。” 许尽欢不想跟这种疯婆子讲道理。 瞧这样子,谁要跟她对着干,都能跟对方拼命。 她怀着孩子,可不愿意跟这种疯婆子较量。 “你不敢正面回答,一定是做了亏心事,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是有什么危险,我第1个找你算账。” 王茜华的亲妈直接跳到了理疗床边。 伸手去拍自家闺女的脸。 她家闺女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她实在太累了,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 “你不能这样大力摇晃拍打,她正在休息,你能不能有点当妈的样子?”许尽欢实在是看不下去。 好端端的人挨这样的嘴巴也受不住呀。 何况王茜华还是一个病人。 “你给我闭嘴,我女儿一定是出事儿了,你这个庸医。” 王茜华亲妈用仇视的眼神瞧着许尽欢。 下一秒像要扑上来一样。 许尽欢赶紧抓起手边的东西护在肚子前,“先训,赶紧让保卫科的人来,这里有个病人,家属在闹。” “闵姐就在附近,我叫她来。”胡先训也不敢冒险。 他们这一块也有不少诊室。 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有人知道。 而且还有不少病人探头探脑。 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你们竟然想找外援,我女儿一定是出事了,大家快来评评理呀,我女儿被这个庸医给害了。” 王茜华亲妈一下子冲了出去,站在走廊上又是拍着大腿又是哭。 而这是看热闹的病人,忍不住问。 “这位大姐,你家闺女到底是咋了,什么庸医呀。” “你们是不知道,我家闺女好端端的一个人来到她这里,竟然人事不省,你说不是被这个庸医给害了,那还能是什么。” 好多人都被带了节奏。 “那肯定是出了大事儿,要不然她怎么会叫人。” “这还没有没有天理了,庸医竟然敢给病人看病,还不告诉家属真相,快把她揪出来。” 闹闹哄哄姐有人闯进了诊室。 看了也治疗床上的王茜华。 就像被妖精吸了精血,脸上毫无血色,青眼圈特别明显。 一看就是有问题。 “这个庸医真的是太心狠了,病人都成这个样子,还不叫人救治,竟想教保卫科的人来驱赶病人家属。” “揪他出去一定要问个清楚。” 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瞧着不好惹。 “他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没有一丁点儿自辩的能力,你要敢把我往外扯,伤到我的肚子,我跟你没完。” 许尽欢直接拿起旁边的针灸包。 抽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直接对着那个男人。 彪形大汉吓了一跳,视线不自觉落在她的肚子。 竟然怀孕了。 他一下子心生了胆怯,这要是给人整的流了产,他不得被抓。 第269章 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有没有把人家给医坏解释呀,不解释,大家肯定心有疑虑。” 好在关键时刻彪形大汉有点理智。 “她只是太累了,躺在那儿睡觉,她的亲妈叫不醒孩子,以为是出了事,这里是正事,还请你出去。” 许尽欢才不想掉以轻心。 这人容易被煽动。 她有点后悔,出门的时候阻拦了高成,非要把对方赶去单位。 闵姐也不在跟前。 要是伤到了肚里的孩子,不得后悔死。 “这位男同志,你可不要听她胡说,指不定他用了什么法子,把我家闺女给弄成这个样子,又怕我们追究才说是累得睡着了。” 王茜华的亲妈在这个时候还火上浇油。 刚才态度松动的彪形壮汉又有点迟疑。 许尽欢见形势不妙,直接大喊出声,“亏你还是个当亲妈的,嘴里说着心疼自家闺女,没见你求助别的大夫,就一个劲指责我。” “我看你就是借机想要讹更多的钱。” 碰瓷也不是现代才有的产物。 只不过之前的人们不善于造梗。 “你个臭女人,满口喷什么沫子,我家闺女我不疼,难道你一个外人疼?” 王茜华的亲妈仿佛破防了一般。 “你还真说对了,要不是我救你家闺女,她这会儿早就没命了。” “你也不去问问她为什么变成这个样,你但凡张个嘴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你就会把我当救命恩人一样供起来。” 许尽欢满脸冷意。 刚开始的气恼不解都能理解。 可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只抓着一个点不放,那就是自家闺女被人给害了。 为何这么笃定自家闺女被人给害了呢? 那就说明来之前有人通风报信。 甚至那人已经安排好了后续。 就是要借助王茜华亲妈的手,把她弄流产,然后踢出这个医院。 这背后之人可真够心思歹毒的。 “你说你救了我家闺女,救救了我家闺女,你把证据拿出来呀。” 王茜华华亲妈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又眼神坚定。 甚至还怂恿身边的壮汉,“同志,我一个当妈的被人欺负还毫无招架之力,求求你看在同样为人父母的份上能不能帮忙?” 彪形大汉似乎又要被说动了。 许尽欢直接一声冷喝,“大哥,你可别被她当枪使,你要是在他的怂恿下把我推倒在地,让我没了孩子,你觉得最后我家人会找谁追究责任。” “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你,而且我丈夫也不是一般的人,特别护犊子,把我当眼珠子一样疼,要是我们俩第1个孩子就死在你手上,你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许尽欢把后果说得更严重一些。 就是为了吓退男人。 而且她也没有说假话。 高成如何宝贝她,但凡长眼睛的都知道。 彪形大汉慢慢往外挪动身体。 谁知王茜华的亲妈像是崴了脚,竟直接砸在男人身上。 这个期间甚至还用手推搡。 彪形大汉没个防备,高大的身躯往后倒。 许尽欢眼疾手快躲到一侧角落,男人连带桌子噼里啪啦摔在地上。 发出了一声惨叫。 而这是王茜华的亲妈逮住机会往前扑。 许尽欢手里的手术刀刺过去。 她这是正当防卫。 锋利刀子眼看就要奔着心口来,王茜华亲妈骤然往旁边一躲。 可能是太坏了。 摔倒的时候老天都没帮她。 腰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治疗床脚,疼得她脸色煞白。 同时,床上昏睡的王茜华终于醒了。 “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茜华还以为她眼睛出现了问题,没想到亲妈竟然会在这里。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太舒服。 王茜华的亲妈先是一愣,然后扑到了自家闺女面前。 “茜华,你真的没事吗?” 王茜华感觉从所未有的舒服,身上的重担像是被人给拿走了,轻飘飘的。 她沉浸在这种舒适中,没机会回答。 这就给了她妈继续为难的理由。 “庸医,你把我闺女治傻了。” 为难人大家总是绞尽脑汁,找各种理由。 许尽欢真觉得这个女人无可救药了,“王茜华赶紧回回神,你再不开口,你亲妈可就把我当小日子整了。” “为了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你的。” “不需要你当场报恩,只求你别给我拖后腿。” 许尽欢的话直接把对方给叫醒了。 看着自家亲妈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胡搅蛮缠,“妈,你能不能不要把你自以为是的一套带到单位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都是因为你。” 以前她可能不会说这样的话。 把所有的心酸压力埋在心头。 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别人变本加厉的欺负。 她也不想隐瞒背后之人是谁。 这一次她要勇敢地为自己活。 “王茜华,你听听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亲妈破防了,抬手就扇到了自家闺女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可真重,当场打出了血。 王茜华不仅不觉得疼,反而变态般地舔了一下,“打够了没有?” 要是没打够,可以再重重打几下。 亲妈看到女儿陌生的眼神,吓得心头砰砰直跳。 有一种预感女儿跟她离了心。 又害怕又无助。 惊怒下又把这一切怪在了许尽欢,“你这个庸医,谁让你多管闲事儿的。” “够了,你口里的庸医救了我,你不谢谢人家也就罢了,还说这样的话,你太让我失望了。”王茜华撑着疲倦的身体,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满脸怒意。 亲妈吓得节节后退,“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不把我这个亲妈放在眼里,我告诉你,我生你养你,你就一辈子得受我差遣。” 这话何曾相识,又何曾常见。 王茜华冷笑着跳下了床,腿一软踉跄了两下,又站直了身体。 “你用这样的话,绑架了我22年,我每天沉浸在恐惧悲伤,压力中,害怕做不好,让你失望难过。” “可结果是你觉得理所应当,你享受掌控我的感觉,把这当做你炫耀的资本。”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掌控我差点在单位被人欺负死,他就用你这一套来压榨我。” “既然我也活不成了,那我就拉你们一起下地狱。” 第270章 高成生气了 王茜华彻底豁出去了。 亲妈见她来真的,惊恐地扑上前就要捂她的嘴。 “你不要说。” “是你逼我的。”王茜华冷眼一看,扭头看了了也善良的徐金元,跟她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勇敢地往外走。 亲妈一看坏菜了。 拔腿追了出去。 刚好碰见了被胡先训请来当外援的闵红梅。 “闵姐,就是这个女人跟个疯子似的,逮着人就骂,你赶紧把她摁住。” 胡先训不太了解她求救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个坏人。 闵红梅想也不想把对方给抓住。 王茜华亲妈看着女儿越来越远的背影,整个人都急哭了,“你给我撒手,我要去追我家闺女。” 闵红梅不听。 她就方便的功夫,被人钻了空。 真的是太气人了。 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你给我老实一点。” 王茜华亲妈想到女儿公布真相后的场景,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抱不住闵红梅的胳膊就是一口。 她下了死口。 闵红梅没下意识要把对方甩出去,但最后捏住她的下巴。 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直接让对方松了嘴。 另一边。 王茜华来到了院长办公室,把她受过的委屈一股脑说了出来,最后说出众人想要的幕后之人。 “他是裴修桦,是负责带领我们的导师,也是我家里人找的熟人。” 提起裴修桦,王茜华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这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最让人讨厌的万恶资本家。 欺负实习生成了他工作的一部分。 而且他私生活不检点。 跟院里许多人勾勾搭搭。 有一次她就撞破了对方的奸情。 从此后,她受的虐待就更多了。 “你有充足的证据吗?”胡志高需要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那么就需要十足的证据。 “有,被我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院长我也不是讨价还价,或者希望我往后不要受他的强迫。” “实在不行我就换个安静的地方,永远不要回家。” 她没有要求留在医院工作,只是希望换个地方。 “你放心,我会给你妥善安排。” 胡志高打心眼儿里同情这个孩子。 她是真的饱受折磨呀。 王茜华暂时被保护了起来,亲妈自然找不到。 而裴修桦也被带去问话。 面对一众人的追问,他竟然表示一脸无辜,“我带了这么多的实习生,没有一个说我不好的,唯独王茜华有这么大的意见,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在打击报复?” 进行询问的不是胡志高。 而是王主任。 他是个老油条了,知道怎么样让对方吐真话。 “小裴,你要真是被冤枉的,我们这边肯定会还你一个清白,但是证据就摆在面前,还有不少同志都纷纷发表意见,所以院长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王主任心想,小伙子,这一套老子当年早就玩过了。 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裴修桦稳如老狗,“王主任,能确保这些证据是不参加任何私欲的吗?” 王主任微微一笑,“小裴呀,院长这边已经给了足够多的机会,其实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你怎么掌握,无非就是把你从这个重要的部门换到另外一个。” “你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各种规则,这一次大张旗鼓调查,原因是显现出了人命。” “院长已经把所有媒体记者都挡在了门外,对你够好的了。” 胡志高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也是要控制住整个医院的平衡。 他其实没有想法把裴修桦给整掉。 就是想要把他当一只鸡。 杀给其他的猴看一看。 让他们知道新来的院长看似和善,其实不好惹。 裴修桦自然也代表一方势力。 那就是顽固的保守派。 试图用这些烂俗的法子,组织改革进行。 裴修桦笑笑,“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 王主任直接把一叠重要的资料丢在他的面上,“看看,看完之后你就会妥协。” 裴修桦漫不经心拿过去一瞧。 刚开始神情还是挺淡定。 渐渐的眼睛都瞪大了。 到最后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慌了起来,“你们从哪里找到的这些?” “都跟你说了,不是他们不想找,而是不愿意,好好交代一下,要不然你的下半辈子在哪里过,你还是知道的。” 王主任笑得就像一个狼外婆。 裴修桦最后还是招了。 许尽欢得到这个结果时,正在接受高成的询问。 白天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高成简直要被气死了。 险些出了大事。 人怎么可以捅这么大的篓子? “我这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想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控制住,可谁知出了意外呢。” 许尽欢也觉得无地自容。 说着尊重他人命运。 可遇到这种事情,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面前。 而且她还是个大夫。 看见对方要活不下去,就任由她去死。 午夜梦回受谴责的还是她。 “你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很好,但你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你看看你回来的时候脸都是白的。” 高成是站在丈夫的位置,说这些话。 其实要换做他,那样的情况下,他也会选择救对方。 可他有自保的能力。 许尽欢是两重弱者相加,他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景。 心里对胡院长有所埋怨。 他看是对许尽欢好,分明就是把他媳妇儿当枪使。 按照他媳妇儿现有的本事,哪需要依附他人。 不行。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他必须找胡志高聊一聊。 往后大刀阔斧的改革,不需要他媳妇参与进来。 “好了,别生气了,我以后会更加小心的。”许尽欢自知理亏,态度也特别好,“幕后凶手也找到了,以后就不会有人针对我。” 许尽欢还满心期待着高成的原谅。 高成就没跟她说什么。 留下对方进行反思。 许尽欢感觉有点奇怪,这不该是他的态度呀。 以往她哀求两句,高成就会妥协。 没想到今天他竟坚持己见。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气狠了。 “闵姐,你说我要不要哄一哄?”许尽欢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撑着脸看下旁边不说话的闵红梅。 第271章 什么烂桃花,我不懂 感情的这种事情,只有两个人知道。 她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顶多就是提一点建议。 “高成是被吓到了,所以想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你也别放在心上,安心养胎。” 许尽欢也没往别的方向去想。 该吃吃,该喝喝。 晚上依旧去了夜校。 肖明不再像前两天那一般跳脱,反而显得有点儿平静。 这种状态还挺奇特。 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喜欢凑到她身边,用带有淡淡死感的眼神看她,“你好像精神头也不怎么好呀。” 这都被看出来了。 他的观察力很不错。 “单位里出了点事情,所以有点闹心,瞧你这样子应该是按时吃药了?” 药物会把多余的精力散掉。 平复暴躁的因子。 “吃了晚上也能睡得好了,就是觉得精神头不太好,蔫蔫的。”肖明翻了个身,摇头看着天花板。 “我不太喜欢安静的世界,我喜欢闹闹腾腾的。” “是你体内暴躁的因子在作祟,大量的暴躁会耗损你体内的阳气,现在让你安静下来,是对你最好的安排。” 许尽欢用简单能听懂的方式告诉他。 一个人的生命长度是有限的。 精力更是如此。 过早释放,剩余的那肯定就不多了。 “原来是这个原理呀,那我慢慢适应。”肖明懒懒地翻了个身,“我这边有事情请你帮忙,我有个哥们儿,身体也不太好,你能不能帮忙给看看?” 觉得她靠谱,开始给她介绍病人了。 “给人看病可以,不过我的收费标准挺高的,就怕你的朋友负担不起。”许尽欢现在有五个月份了。 她不需要高强度工作。 得悠着点儿。 “放心,他是个有钱的主啊,一会儿我介绍你认识。”肖明是个行动派。 哥们儿刚好就在另外一个教室。 “可以。” 许尽欢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有点累。 肖明见她状态不是很好,就没有开口说话。 突然,桌子的一角被人踢了一下。 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到两人的耳中。 肖明扭头看去。 是个肥壮壮的女同志。 脸上横肉不少。 “你干啥?” 肖明长了一副很好惹的样子,但生气起来,却有点让人害怕。 女同志似乎没有察觉。 更没看懂肖明在说她。 自顾自忙着手里的东西。 “喂,跟你说话呢,咋没个反应?”肖明见她跟个木头似的,软塌塌的精气神瞬间消失,怒火中烧。 女同学回头,一脸茫然,“你在跟我说话?” 这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肖明气个半死,女同学一脸茫然。 他“你你你”了半天,最后气得不说话。 许尽欢眼皮撩起来,又很快耷拉下去。 他们两个蔫二人组的场景落在杨彩珠的眼里,心头涌起愤怒的火焰。 虽然不太大,却能让她理智全失。 说好对肖明没意思。 为啥他们现在坐一起了? 口是心非。 水性杨花。 她的脑袋小小的,装的东西也就那么多,最后因为想不到更合适的词,气得掉眼泪。 “彩珠,你别哭呀,你去跟他理论呀。” “就是,像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你就应该扇她巴掌。” 两个小跟班你一言我一语,压根就没有提出更好的办法。 杨彩珠冲她们冷哼一声,“你们除了拱火,还有更好的法子吗?没有的话,给我滚。” 她现在就是个小炮仗,谁点就炸。 小跟班被骂,一脸讪讪。 心里骂她就是个会窝里横的废物。 能临时组成的团队,能有什么好的。 杨彩珠硬生生熬了一节课,连老师讲得啥都没记住。 笔记本比她脸还干净。 她不管这些。 匆匆跑去堵许尽欢。 然而,许尽欢现在是肖明请来给另一个哥们看病的。 自然是把她保护成大熊猫。 屁颠颠走在她的前面,帮我介绍一下他朋友的具体情况。 连漂亮的杨彩珠都没看见。 “许尽欢,你站着我有话跟你说。” 杨彩珠在暗恋的人面前,一改之前的高声大嗓变得柔声细语。 许尽欢微微偏头,看见她强忍着怒气。 就知道又是因为肖明。 孽缘呀。 “肖明,这位女同学你认不认识?” 既然喜欢肖明,那就跟当事人谈。 “这不是隔壁班的杨彩珠吗?你跑这儿堵我们干啥?难道也是要看病?”肖明面前打扮漂亮的小姑娘,脸上的神情只有一瞬间的诧异。 很快就要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杨彩珠发现对方知道自己心中满是欢喜。 刚想要说什么,就又听到肖明说,“你赶紧有事说事,要没事儿的话,我们就走了。” 刚才有多欢喜,这会就有失落。 杨彩珠看向许尽欢,用眼神告诉对方,这是不是你的主意? 许尽欢大呼冤枉,她又不是肖明的妈,有权利强迫儿子喜欢某个女生 就是亲妈也不能这么做。 “肖明,你的烂桃花你先解决一下,我去找你所谓的同学。” 她不想掺和别人的情感。 搞不准到最后她得背这个黑锅。 “什么我的烂桃花,我咋听不懂呢?”肖明俊美的脸上布满了茫然。 他没有喜欢的小姑娘呀。 面前的杨彩珠,他只是跟对方见过两面。 就觉得这小姑娘打扮得很时髦。 没有跟她主动搭讪,也没有表明喜欢她。 这咋就被缠上了? “杨彩珠,你咋能坏我的名声呢?” 他没找对象。 要是以后找对象被人乱传,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楚。 杨彩珠没想到许尽欢会直接挑破这层窗户纸。 小姑娘面皮薄。 又羞又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她说不出话来。 脸涨成了红苹果。 肖明顿时明白了她是单相思,赶紧表态,“你喜欢我,我真的表示感谢,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而且我跟许尽欢什么关系,也用不着跟你解释。” “我把话撂在这里,你要因为嫉妒伤害许尽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直接把杨彩珠说哭了。 小姑娘哇一下哭出声,用眼睛狠狠瞪了一下许尽欢,又羞又恼地跑了。 看到这一幕,许尽欢表示心累,“你以后还是收敛一下自己的魅力,惹了这么多不知道的情债,最后还是我帮你承担风险。” “你说咱俩要有什么,被别人这么冤枉,我倒觉得可以理解。” “可我和你清清白白呀,被扣上一盆脏水,是个人心里都不舒服。” 第272章 冷战不是你要的结果吗 肖明见她真的有点生气,自己也觉得冤屈。 “我长得好看也不是我的错,总不能让我划了自己的脸?” 两个大冤种相互诉苦。 最后相视一笑。 很快就见到了他的朋友,是一个圆嘟嘟嘟小胖子。 跟他们见面时,手里握着一个饼。 三两口就下了肚。 接着,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问他们,“肖明,你这是要干啥?” 肖明见他肚子比之前更大了。 很自然地在他的肚皮上拍得邦邦作响。 “这不是带人来给你看看病吗?” 小胖子一听眼睛瞪成了铜铃,“谁说我有病,我不就是能吃点吗?能吃是福,你知不知道?” 这话是听老人说过。 可太胖也不是一件好事。 肖明特别注重自身管理,他不愿意自己的朋友胖得跟一堵墙似的。 “你这话还是留着给爱听的人说,我刚好认识当大夫的许尽欢,让她帮你看一看,你这么能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肖明直接把小伙伴的手送到了许尽欢手边。 小胖子的眼里只有吃的。 这才发现许尽欢怀着孕。 把装在兜里的小零食掏了一些递过去,“你要不要吃香香酥脆的花生,这是我亲自炒的,特别好吃。” 许尽欢拿了一颗,还真的吃了。 “你很有天赋,要继续保持,不过你这身体确实该好好看看。” 小胖子见她认可自己的手艺。 大眼睛都笑成了绿豆大小。 还真让她帮忙看。 一边看一边闲聊,“你怎么和肖明认识的,这小子不会又厚着脸皮纠缠你了?” 肖明觉得小胖子好吵。 直接用手闭了麦。 “他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看样子还是真的关心。 许尽欢收回了手,“消化吸收能力都很好,身体没什么毛病,但过度肥胖导致体内脂肪过多,体脂率过高,加上他不运动,已经出现了脂肪肝,高血压,高血脂的情况。” “很严重了。”肖明从爷爷奶奶那边听过这些词,“他一个年轻人怎么会得老年病。” 小胖子一听,他得了老年病,表示一万个不服。 “我不就是爱吃一点吗?咋跟老年病扯上了。” 许尽欢详细介绍过胖会带来的后果。 要不早早控制,可能会造成脏器负担。 要想瘦下来,就得控制饮食。 可看对方这样子,少一口吃的等于要他的命。 那就采取中医埋线针灸。 “有时间就来医院,我帮你减。” 要想彻底从大基数减下来,那就先得抑制食欲。 让他没有了吃饭的欲望,那不就自然能瘦下来了吗? “还要去医院呀,能不能有更不费事的法子?” 小胖子也懒得动。 上夜校也是家里人逼着他来的。 其实他更喜欢研究美食。 “那就做个手术,把你的胃切掉一半。” 许尽欢的提议没毛病。 过度肥胖的人,胃已经撑成了正常人的好几倍。 有时候会采取切胃的手术。 80年代这种情况应该很少见,因为大部分人连温饱都没有解决。 瘦是常态。 像小胖子这样胖出三高的,真的很罕见。 “听起来就很害怕,我还是按照最保险的方法来。”小胖子很惜命。 他才不要做什么手术。 做了大型的手术,他就得有好长时间不能吃。 “那就约定好每周来三次,每次治疗一个小时。”许尽欢给了他一些中肯的建议。 留下了联系方式。 今天是真的累呀。 说了这么坏话,浑身没有力气。 快速回到凳子上恢复精神。 小胖子把肖明带到一边,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人家都挺着大肚子,你不会要对她下手?” 话音刚落,他的胸口就传来了剧痛。 “你的脑袋都被自己给吃掉了,怎么一张嘴就说这种傻话。” 他对许尽欢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 仅此而已。 小胖子看好友反应这么大,忍着疼贫嘴,“你急了。” “滚你丫的,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许尽欢给你狠狠扎几针。”肖明装作气恼的样子。 小胖子最怕疼了。 赶紧求饶。 两个人又笑又闹,打了好一会。 “你也到了结婚的时候,你爸妈是不是给你已经安排好了结婚对象?”小胖子忽然忧心起来。 肖家有权有钱。 可家族观念特别传统。 婚姻都不是由孩子自己选择的。 是家长指定的。 肖明也是个出息的孩子。 婚姻自然不能由自己做主。 “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么晦气的事儿干什么。” 这句话已经印证了小胖子的猜测。 “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就这么轻易妥协了?” 小胖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脾气可不太好,这么大的事真的能听家里人的? “想好怎么管理你的身材,少打听我的事。”肖明心里逆反。 脑海里蹦出了一个他都想拍手叫好的主意。 只是这事谁都不能告诉。 小胖子见他神神秘秘,也就不再追究。 而是想着去许尽欢那看看。 要真能把肥减下来,也是好事。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许尽欢回家后,发现高成还是板着脸,她的心情不由低落起来。 “高成,你到底想干什么?” 高成闷闷不乐,转了个头,这幅姿态直接把许尽欢给气着了。 起步走上前,用手摁住了他的脸,“想用这种态度逼我离婚吗?” 她知道那会的举动很危险,事后已经感到了后悔。 该道歉的道歉。 该解释的解释。 高成还跟她耍脾气,一看就是故意闹矛盾。 结婚才多长时间,就跟她摆脸子。 她可以哄,也不是任由对方一味置气。 高成听到离婚两个字,整个人都敏感得像炸了毛的猫,“小小的生气,你跟我上升到离婚,你是不是早有这样的意思?” 男人胡搅蛮缠起来,女人压根不是对手。 许尽欢直接被气笑了,“无理取闹的是你,你现在反而怨怪起我来了,高成,你这性子还是需要磨一磨。” “这两天你住在家属院,好好反思一下你的行为,等你想明白了就来找我。” 许尽欢说完就要抽回手,直接被高成双手握住,强行摁在他的脸上,“你这是要跟我冷战?” 冷战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第273章 吵架像事故现场 真实现了他还不开心。 咋这么难哄? “是呀,要跟你冷战,让你知道我的脾气不是特别好,可以忍你一时,却不会让你一辈子,夫妻之间最忌讳有话说不透。” “白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一心只顾着他人,忘记了自己,我会吸取教训往后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而你这种抗拒态度很让我不开心,我怀着孩子,你就让我生气。” “那要是坐月子,你岂不是要把我气死?” 他们两人的婚姻本来就性质特殊。 高成常年又不在家。 家里的里里外外都靠她撑着,得不到高成的支持谅解。 她也会撑不下去的好吗? 高成生气是因为后怕。 气自己媳妇太不把性命放在第一位,又气自己怎么就被说动了? 一来二去之下,两个人就闹起了矛盾。 瞧着媳妇脸色不渝,他赶紧求饶认错,“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也不想把你给气着,主要是想到你今天会遇到危险,我一颗心控制不住。” “我现在也开始反思,是我的态度不太好,我向你道歉,以后有事儿咱们尽量当面说清楚。” 这会知道认错了,许尽欢不原谅他。 直接把他的手抽开丢到一边。 “你都生了这么长时间的气了,那也应该换我不理你。” 反正两人是对等的。 生气的时间应该一样长。 要不然她心里不平衡,以后会抓住这一点来说事。 反正她也不是个什么大度的人。 这下高成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丫子。 十分后悔,为什么就意气用事了。 也饱受了煎熬。 不仅被媳妇儿赶出了门,还什么东西都没带。 他就站在自家门口。 夜晚的风特别凉。 凉的让人心里发慌。 而同时,看向屋内灯都被关了。 心头越发的后悔了。 许尽欢关了灯,偷偷从窗户缝往外瞧,只看见了晃动的人影。 没看见对方的神情。 心里头又担忧又气恼。 实在没办法,只能打开门下楼去找他。 吱呀一声。 许尽欢就知道这场冷战以她妥协告终了。 气得她抬手在高成发凉的胸膛狠狠砸了几下,“都怪你,惹我生气干啥,连累我还得出门,看你好不好。” 高成努力憋住。 这个时候他不能笑。 一笑就会让自家媳妇儿更生气。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有事儿跟你当面说,要是给你摆脸子,那你就把我踹出门。” 高成赶忙搂着自家媳妇进了屋子。 他大男人浑身阳气旺,冻一会不成问题。 可自家媳妇儿不行。 她还怀着孕呢。 要是许尽欢知道他心里是这种想法,早就呼他一巴掌,知道她怀着孕呢,还这么气她。 让进了屋,当然不会让他上床。 直接让他打地铺。 反正装的是地暖,睡一晚上也不会腰酸背疼。 高成表面答应。 后半夜的时候又偷偷爬了上去。 还是睡在自家媳妇儿身边舒服踏实。 摸摸她沉睡的脸,再亲亲圆鼓鼓的肚皮,“你这忍不住关心别人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呀。” 世界这么危险,他总是不太放心,让自家媳妇儿一个人闯。 折断她的翅膀,把人关在家里,那也不能避免危险。 只会把一个有本事的人硬生生熬成怨妇。 思来想去那只能是他努力变得强大。 许尽欢自然不知道高成的担忧。 每日重复上班,下班上夜校的枯燥日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息日,想要睡个懒觉,李兆这边打电话了。 他要结婚了。 好消息来得太突然。 躺在床上的许尽欢脑袋有点发懵,扭头看向闵红梅,“闵姐,李兆哥要结婚,这事你知道吗?” 闵红梅摇摇头。 他近一直跟着许尽欢,没有功夫去其他地方。 李兆又有未婚妻,一天除了上班的时间,剩余的时间恨不得跟自家媳妇儿在一起。 她个电灯泡跑去干什么。 而且块头这么大,眼瞎的人都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那就收拾收拾东西去参加宴会。” 这消息确实来得太突然了。 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礼物还得现在去挑。 最近的天气气温越来越高。 柳枝抽了芽。 寒凉一下子褪去,温暖渐渐占据主要。 许尽欢出门穿得是裙子。 浅绿色。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把春天穿在了身上。 闵红梅还是那副模样。 常年不变的黑色。 最近饮食好,脸上的气色红润健康。 帮许尽欢背着包。 她们出行自然乘坐的是汽车。 一个漂移,汽车就停在了百货商场的对面,两人缓慢下车。 就在进入百货公司时,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一次她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嚣张。 反而显得楚楚可怜。 “你要干什么?还不快把你的手给我松开。”女孩惊恐的尾音都在发颤。 看这样子是遇到了麻烦。 “闵姐,我找个安全的地方坐下来,你去看一看。” 小姑娘被大男人欺负,她们不能坐视不管。 而且这小姑娘不是别人,是杨采珠。 平常出门她身边都跟着两个小跟班,今天竟然一个人。 穿着打扮还是平时那般高调。 亮晶晶的眼影,皮衣,皮裤。 穿着上不像个没钱的。 也许这就是被男人盯上的主要原因。 “我会让人去救,我守着你。”闵红梅已经十分有经验了。 救人可以,但不能她去救。 许尽欢得由她保护。 许尽欢也不推辞,两人找了百货商店的保安,把事情说了一遍。 保安大叔一听,当即用通话机跟同事联系。 他们赶过去时,杨彩珠眼泪珠子把妆都弄花了。 看到他们来,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叔叔快救救我。” 保安大叔上前一步,把杨彩珠拉到身后,抬头看着面前的大块头。 个头足足有一米八九高。 体格壮实。 就这伙食家里肯定不差钱。 “小伙子,你都多大的人了,咋逮着小姑娘欺负呢。” 小伙子回头看来。 长相很白净。 眼眸看着很干净。 不像个坏人。 “她是我女朋友。” 小伙子一张嘴,让保安大叔都惊呆了。 男女朋友为啥闹得像事故现场一样。 第274章 蹭喜宴 “既然是男女朋友,有什么误会,慢慢说不就好了,你把这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保安大叔还是站在弱势的一方。 毕竟自家也有闺女,遇到这种事情,他本能地选择保护对方。 没想到小伙子却哇一声哭了出来,“是她欺负我,嫌我今天出门太慢,说我最近没给她买礼物。” “我带她来挑选礼物,她不问青红皂白就跟我一通闹脾气。” 小伙子也很委屈呀。 他十分喜欢杨彩珠。 因为他从小就是一个乖孩子,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妈宝男。 但他这人却和妈宝男还有一点不同。 就是对自己的喜欢很坚持。 亲妈阻止都没用。 现在普遍择媳观是纯善,贤妻良母,能上厅堂,能照顾孩子,还能挣钱。 杨彩珠一看就不是个特别安生的。 穿着打扮在挑战长辈的底线。 漂亮的一双眼睛被她弄得乌漆抹黑,唇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就是说光洗脸上的化妆品就得废好几盆水。 但小伙子愿意呀。 他是真的喜欢杨彩珠。 “他说的都是我要说的话。”杨彩珠一下子就急了。 她本来就是弱势群体,被一个大块头欺负。 所有人理应保护她。 保安大叔瞧着小伙子哭得眼泪汪汪,心想这么大块头都能被欺负。 面前这小丫头不简单呀。 不管如何,还是要确保两个人的安全。 “你们两个在商场闹事,吓到了前来购物的客人,如果真是男女朋友,那就回家去处理矛盾,要不是那就等着我们调解。” 杨彩珠才不想丢这个脸。 要是被送去公安局,呵呵,她的一张老脸就丢尽了。 “我们两个人这就离开。” 杨彩珠拉着大块头,一边走一边骂。 听意思是让她丢了脸。 再这样他们就分手之类的。 小伙子从大滴掉眼泪到最后憋着,这一幕自然被许尽欢看在了眼里,“眼见的不一定为真呀,不过这个杨彩珠前两天还威胁我不要靠近肖明,这才多长时间不见,怎么就换了个对象呢?” “可能爱而不得,想要找个人转移注意力。”闵红梅虽然是个女性,却不懂这方面的弯弯绕绕。 她懂得感情还是自家丈夫教的。 丈夫没了之后,把她的灵魂都带走了。 也没有功夫去猜别人过得好不好。 “既然不是威胁事件,那咱不用管。”许尽欢还是松了口气。 没有出危险才好。 两个人专门去了专柜,男士挑的是手表是沪市牌的。 价格大概在二百块。 女士挑的也是同类型的女款。 女款稍微便宜一些。 不过看上去就很有档次。 “这礼物挑得很用心了,我想李兆他们应该会很喜欢。”闵红梅一个物欲不算太高的人,在看到两块手表时,眼睛都亮了一下。 可见许尽欢也是用了心思的。 “李兆毕竟跟咱们是朋友,又帮我开疆拓土管理药店,不给他挑选点好的,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许尽欢出手很大方。 打算再包二百块的份子钱。 当然连闵红梅的一块给包了。 乘车之前,在门口的时候就碰见了肖明。 只觉得牙好酸。 今天出门,她没算日子,这运气真是没得说了。 “休息天你不在家里呆着,怎么到处乱跑?”肖明还是跟他的发小,看样子也是来购物的。 在看见许尽欢时,眼睛都有光了。 “有朋友今天结婚,赶忙来选个礼物,你来的路上没有碰见什么人?”许尽欢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哭唧唧的大块头和他的霸道女友杨彩珠。 平平常常的一个举动却让肖明心里犯了嘀咕。 根据他对许尽欢的了解,她不是无风起浪的人。 想必,这附近应该有他认识的人。 而且对他还有威胁。 “没有。”肖明赶忙开口,又出于好奇直接问,“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反正是出于闲聊。 许尽欢也就如实告诉了他,但把有些细节给抹掉了,“在商场看到之后,我也吓了一跳,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肖明的嘴巴张得老大。 这个杨彩珠真是个奇葩。 不过只要不招惹他就行了。 “反正我们俩闲得无聊,不如跟着你去蹭蹭婚礼,你放心,我们不白吃白喝。”肖明还怕陈瑜淮掉链子。 挤眉弄眼一通哀求。 好友最终还是答应。 这一下子把他给开心坏了。 “喜事儿嘛,自然是人多热闹,只要你们不觉得烦。”许尽欢答应了。 这两个人的家事背景也不差,刚好带过去给李兆认识认识。 指不定往后还有个什么生意往来。 肖明自然不会空着手。 买了红包里面装了多少钱,许尽欢也不清楚。 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往省城的国营饭店去。 国营饭店的菜一桌少说有三十块,看来李兆这次是大出血呀。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响。 众人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新娘,今天的新娘很漂亮。 “许尽欢,你这朋友好福气呀,这新娘一瞧眼神就很纯善,捡到宝了。” 男人评价女人无非就是顾家。 娶了个贤妻良母。 许尽欢不跟他们争辩,是投扭转他们的看法,是愚蠢的做法。 大家是夜校同学,往后说不定还是生意伙伴。 和和气气不挺好的吗? 非要搞个特立独行。 那简直就是找不自在。 “赶紧找个位置坐下。”许尽欢拉着闵红梅,身旁跟着两个帅气的小伙,他们挑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位置。 谁知这边刚要落座,就有人跑了上来。 一脸笑眯眯地问,“您是许同志,你们的座位安排在最前面,跟我来。” 跑来说话的是一个小伙子。 脸部轮廓和李兆有八分像。 这一看就是他的兄弟了。 “我这还带了两个朋友,坐前面恐怕不太好,而且你瞧我这个样子不太适合。” 许尽欢还认真地解释了一番。 李兆的弟弟李阳自然是不放弃,“那边专门给你们留了一桌,我会叮嘱上菜的服务人员,不要磕碰到你。” 人家都这么热情地邀请了,他们再推辞也就不太好。 四人又换了位置。 这刚落座不到十分钟,有人就端着水杯走上前来。 “你是许同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说话的是个中年女同志,端着一杯茶水。 脸上的笑容很真诚。 第275章 病看得很坎坷 许尽欢很茫然,因为她压根不认识对方。 放眼还过整个圈子,她认识的也就是忙忙碌碌招待宾客的新郎。 可新郎抽身乏术,负责她的是李阳。 小伙子有点腼腆,却待人很热忱。 “我就是许尽欢,不知道您是?”许尽欢出于礼貌,缓缓地站了起来。 对方笑了笑,“我是壬苏溪的好朋友,她之前跟我聊起过你,说你年纪轻轻但医术了得,我这边刚好有点难言之隐。”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你,能不能聊一聊?” 壬苏溪的好友,费了这么一番功夫找到了她。 可见是真的有需求。 “那咱们去那边聊。”许尽欢看了一个角落,没人有抽烟,也没有多余的闲杂人。 女同志很开心。 挽着许尽欢,特别热情开口,“我叫江红梅,在省城医药场工作,听说你在省城开了个药店,倒是可以把你的经理推荐给我,我们聊一聊药物供给的事。” 这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呀。 主动有医药公司的谈合作。 “那咱们相互留个地址,我到时好让李经理上门去找你。”许尽欢的笑也更真诚了。 两人躲在角落。 闵红梅就守在旁边寸步不让。 江红梅看出闵红梅的不平凡,没说出口,而是在心里多了一份判断。 提起自己的病,江红梅一个经历情事的人,竟然扭捏得像个小姑娘,“我每次同房都特别不舒服。” 确实够不好意思开口的。 没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己的闺房密事告诉别人。 即便到了新时代,女性思想得到了很大进步。 面对闺房密事,她们也是羞辱启齿。 而且要是遇到品性不端,思想被缠了脚的大夫,一番言语羞辱,让看病的女同志生出的诉说的欲望彻底消失。 “会出血吗?”许尽欢面色日常。 江红梅见她也不管过二十出头,脸上却没有任何羞怯。 反倒自己扭扭捏捏,羞愧的同时赶紧换上了如常态度。 怪不得好友推荐许尽欢呢。 起码看病时,不是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仿佛一个慈悲的长者。 让她慌乱的心彻底安定。 “大部分时间会有,而且我抗拒和丈夫同房,看到他我就害怕。”江红梅在房事上一直就不顺利。 虽然自家儿子都二十了。 她也不是个纯情小姑娘,可就是怕。 许尽欢帮她把了脉,从她的脉象看,心思郁结,带有焦虑恐惧。 腹部有炎症。 盆腔子宫自然得彻底检查过才行。 “从你目前的情况来看,你长期处于忧思焦虑,你的家庭氛围很严肃吗?” 提到自己家里,江红梅像是抽了魂。 人都不咋精神了。 刚才她穿着玫红色的大衣,可漂亮了。 如今,鲜花失去了水分蔫了。 “说起来怕你笑话,我家的情况……”江红梅的话没有说完,有一道夸张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了来,“江红梅,你这又找机会诉苦呢,也不怕嫌丢人,要我换做你,找个人说自己的不容易,我还不如一头碰死。” 听这声音一看就是不对付。 许尽欢抬头一瞧,是一个很富态的中年女性。 他的穿着瞧着就是一个刻板,又固执的人。 国营饭店里也是有空调的。 自然开的是热风。 大家的穿着都偏凉爽,而她从头到脚把自己裹得就像过冬天。 连个头发丝儿都不愿意露出来。 江红梅听到声音,脸上的表情直接变得难看,“怎么又是你,你不说话会死呀。”一听两个人就不对付。 说话一股火药味。 “这里是国营饭店,又不是你家,我想来就来了,反倒是你,呵……”女人没有说太明白,一个呵立马就表示了她厌恶看不上的态度。 江红梅整个人就要气炸了。 想要说什么,那个女人直接跑了过来,“小同志,你不要被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骗了,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模样。” “这都当妈多少年了,还是这个样,一点儿长进也没有,我都替她觉得丢人。” “李巧巧,你够了,咱们俩的恩怨私底下去解决,你不要拿到许同志面前来说。”江红梅一张脸都气红了。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而这个时候又有一道声音传来,“三婶,你怎么有时间来这儿?” 竟然是肖明。 省城这么大,一天时间内大家竟然都遇见了。 许尽欢静静看着。 李巧巧回过头来,发现了自己的侄子,“小明,看来你今天还挺悠闲,没回家接受老爷子的念叨。” 听这口气,平等地创死每个人。 许尽欢心中有所了解。 这女人生活可能不太幸福。 “三婶,家里堂弟把你气着了,你也不能出来找个人随意就撒气,像你这样好面子的人,真愿意把脸丢在外面?” 肖明的态度瞧不出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但他张嘴说话还是挺气人的。 “你个混小子,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插嘴的份,赶紧老老实实走一边去。”李巧巧对这个侄子也不是很喜欢。 自然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想让我去一边呀,那实在不好意思,我朋友刚好在这里,我怕你高声大嗓把人家给吓着,你没看见人家怀着孕呢。” 肖明主动往前走一步,挡在了许尽欢面前。 李巧巧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想到你竟然好这口。” 这话让人听着不舒服。 什么叫好这口。 肖明还没有发怒,江红梅就生气了,“你赶紧给我滚开,伤着许大夫,我跟你没完。” 这么护犊子。 那她更要想办法把对方给抢走了。 “一个人看也是看,两个人带也是带,小姑娘你不会跟钱过不起?”李巧巧一脸笑容。 只是她这人不太适合笑。 肌肉僵硬得吓人。 想来这辈子都没怎么笑过。 “我确实挺缺钱的,只不过麻烦太多的钱我不愿意挣,你们有什么恩怨先去一边解决,解决完了可以找我。”许尽欢微微笑着起身。 离开之前看了一眼江红梅。 意思她们明天可以在医院见面。 江红梅满脸歉意。 她也没想到李巧巧会出现,还会故意破坏她的事。 隔着老远的桌,许尽欢还能听到江红愤怒的声音,“李巧巧,是不是脑子有坑,专门跑来给我找不痛快。” 第276章 男人自有一套 李巧巧双手环胸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二皮脸的模样直接把江红梅给气着了。 她伸出手扯着对方的衣领,硬生生直接把人给扯外边去。 “你不去阻止?” 许尽欢扭头看了一眼自顾自喝水的肖明。 这小子的脾气其实也不是很好。 刚才能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怼李巧巧。 可见平时两人也不和气。 “她们打起来都跟我没关系,我三婶这个人,见谁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就是当了一个小领导,恨不得人人都巴结着她。” 怨气都要快从对方的牙齿缝里蹦出来了。 “看来你们积怨很深了?”许尽欢满脸八卦。 “要说恩怨也没用,就是她这个人行事作风让人不喜欢。”肖明还真耐心解释,“我和堂弟同一年出生,不过我比堂弟早了两个月。” “都是男孩子,我的性子比较跳脱,堂弟就比较文静,可我三婶儿喜欢比较,愣是把一个乖巧的儿子弄成了小叛逆。” “现在还在外面混着呢,三婶就把这些都归罪到我身上。” 这纯属于迁怒了。 “感谢你今天出来替我解围。”许尽欢很有同情地瞧着他,该有的感谢她没有少。 肖明瞧她有点幸灾乐祸。 认真提醒她,“我三婶发现你跟我是朋友,可能会想尽办法来找你麻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啊??? 这跟她有毛关系。 “你别吓我。” 肖明脸上的笑都溢出来了,“我没吓你,不信你问问瑜淮,作为我三婶最直接的受害者,他最有发言权。”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陈瑜淮从书里抬头了。 连他也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许尽欢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快跟我讲讲,她会怎么恶心人。” 陈瑜淮其实不太想回忆糟糕的场景。 可许尽欢是好友的主治大夫。 他们也算是朋友。 只能一五一十说,“十岁那年,我和肖明在玩,她找了个横行霸道的小胖子跟我们抢地盘。” “自然是我们赢了,但小胖子特别喜欢哭,还有个蛮不讲理的奶奶。” “全部已经损失了地盘,还赔礼道了歉。” 这一招确实够损。 “那还有呢?”许尽欢表示同情的时候又很好奇。 “十五岁上初中,我们俩的学习也是名列前茅,她愣是又找了一个超级学霸来吊打我们,导致我们两个都被家人给打了。” “还没收了我们俩所有的玩具车子,我们两个硬生生熬了一年。” 男孩子喜欢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 什么刺激玩什么。 直接要求不玩,那简直比杀了他们都还难受。 这张确实也够狠。 不过求他们扭曲难受的表情,应该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难受的。 “快说说还有没有别的。” 肖明从许尽欢的脸上看出了幸灾乐祸。 忽然有点后悔告诉她。 陈瑜淮又是个一开始,就不愿意停的主。 直接满足了对方的要求。 “剩余的一次是我们上班的时候,刚上班都是愣头青,说话不经大脑,直接安排了一个阴阳怪气的领导。” “领导不仅阴阳怪气,而且还小肚鸡肠,差点把我们俩给整坏了。” 绝。 真不是一般的绝。 要是换做许尽欢,能把对方给咬死。 “用这杯酒敬你们,敬你们可怜的过去。” 其实是茶水。 两个人呵呵着喝下了水。 忙碌了许久的李兆终于出现了,带着他的新娘苏晓红。 有些日子没见苏晓红比之前大方。 “尽欢,真的是对不起,把你冷落了。”李兆主动自罚三杯。 许尽欢赶紧制止他,“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了,没必要这样,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这对手表希望你收下。” “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李兆看了眼手表包装。 是沪市牌的。 价格自然不低,他从许尽欢的举动里看出了真诚。 “谢谢。” 李兆感谢完又看见了两张陌生的面孔,“这是不是高成提到过的你夜校的同学?” 肖明是个大方性子。 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社牛。 他举起酒杯,和对方喝了两杯酒,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又笑着开口,“我们厚着脸皮来蹭喜气,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份礼就当赔罪。” “你们是尽欢的同学,也就是我的朋友,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感觉十分荣幸,贺礼我就收下了。” 李兆深深看了眼肖明。 这小子的个头没有高成的高。 面相也没有他的冷酷。 说话时总是笑眯眯的。 这样的人其实最讨厌小姑娘喜欢。 他在心里警惕起来,可千万不要被这小子撬了墙角。 肖明大大方方任由对方看他。 几人寒暄过后,许尽欢就找理由走了。 整个大厅里吞云起雾,她怀着孩子不好闻太久。 走到了外面,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 没有因为她的离开,就少了对她的讨论。 苏晓红依偎在丈夫李兆身边,“李兆哥,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个男同志看老板的眼神不对劲呀。” 两口子的看法有时候是一致。 可能是他们两个先入为主。 肖明即便有特殊想法,那也仅仅是好奇。 想要多结交个朋友。 更有夫之妇产生恋爱想法,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个。 他也不会想那么多。 “这事还是要给高成提醒一下,省得他在单位上班,忽视了老婆的想法,被人捷足先登。” 李兆摸摸苏晓红耳边的红花。 当新娘的她今天真得很漂亮。 “李兆哥,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苏晓红感受到了侵略。 她有点害怕。 她知道今天晚上是躲不过去了。 可还是需要一个心理缓冲。 “你是我媳妇儿,我不这样看,你看别人那就出问题了。”李兆自有一套理论。 可能男人都是这样。 在要得到某个人之前,总会有各种想法。 李兆也不例外。 “这么多人呢,你稍微遮掩一下,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咱们俩呢。”苏晓红已经能想象到亲妹妹笑话她的场景。 “好,咱们晚上我再好好看你。”李兆揽住媳妇的腰身,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羞得苏晓红抬手打他。 “你够了。” 第277章 小姑两口子的牺牲 李兆停止了调侃,把自家媳妇儿赶紧还给了岳母一家。 收的礼也有一部分给了对方。 苏晓红的妹妹苏晓兰迫不及待打开了礼物。 看着精致的女士手表,眼睛都亮了,拉着自家姐姐的手摇晃,“姐姐这个手表我很喜欢,能不能给我呀?” 她们两姐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平时有什么东西都喜欢分享。 今天礼物是客人送给他们的。 转手赠给了妹妹,要是被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你要喜欢,明天我带你去买,这对手表可不能给你,毕竟是客人的心意。” 苏晓红的想法没有毛病。 谁说是客人送给自己的礼物,那就是她的。 她想要送给谁是她的权力。 可她和许尽欢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 总有被发现的一天。 让人家心里有别的想法,那往后提拔可能会减少。 她不能这么自私。 不能阻碍李兆向上爬。 她都努力当好一个妻子了。 “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东西,你立马会给我,不过是一对手表,你们现在又不是没钱买。” 苏晓兰这话很不中听。 苏晓红难得板着脸,“这双手表是你姐夫老板送的,你姐夫隔三岔五要去给人家汇报工作。” “而我现在也在药店上班,要是人家发现我们把手表转赠给了你,会怎么想?” 苏晓兰觉得既然能当老板,那肯定不会那么小气。 一定是她姐心里有别的想法。 果然结婚了,心里只有他们的小家庭。 她心里有点难受。 没有说话,转身就跑了。 苏晓红只觉得头疼,看向了坐在一边忙着数礼金的亲妈,“妈,你回家之后好好跟晓兰说说,也不是所有的礼物都该给她。” 她亲妈头也不抬嗯嗯了两声。 眼睛却一直粘在钱上。 苏晓红心里也越发不好了,“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老看着钱呀。” 难道钱就比自家闺女还重要? 她心里一下子不舒服起来。 苏母赶紧抬头,“你这孩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只是比较震惊,你这老板生意做得到底有多大呀,礼金一出手就是二百。” 二百块钱都够好几桌饭了。 苏晓红不愿意谈生意上的事,这是李兆叮嘱她的。 许尽欢的生意不是他们的。 想要自己当家作主,那就努力开辟新生意。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负责整理药,其余的不好打听。”苏晓红选择隐瞒。 苏母把钱通通都给了女儿,又提起了自家的二闺女,“晓兰初中毕业,我想着让她考高中,可这丫头天生就不是块读书的料。” “你们这边有没有好的去处,给她安排一个,毕竟是你妹妹放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 苏母的诉求没有毛病。 自家闺女有出息,那就尽可能拉扯一下另外的姐妹。 她也没有要求出钱,也没说安排到更好的地方。 这小小的要求而已。 苏晓红有点为难,“妈,你知道我也是最近才在学着怎么做生意,让我给妹妹安排,我还真做不到。” “不过我尽量尝试着给她找。” 苏母见女儿又推三阻四,直接开口,“药店应该也能再加个人进去,让李兆去跟他们老板说一说。” “妹妹又是初中毕业,认字手脚快,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独掌一方。” “到时再给她介绍一个城里的小伙子,你们两姐妹也有个照应呀。” 苏晓红觉得不可思议。 城里的小伙子是什么大白菜吗?随手就能捡到。 何况他们又不是药店的主人。 说招什么人就招什么人。 苏晓红赶紧拒绝,“你就不要瞎掺和了,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李兆也做不了主。” “要不是人家看在李兆是朋友的份上也不会让他管药店,恐怕他此时都忙着到处卖命挣钱呢。” 苏母脸刷一下子黑起来了。 “你真是嫁了个有钱人,就不把你的家人放心上了。” 苏晓红委屈哭了。 “妈,你咋能这么想我?” 苏母油盐不进,“你要不帮你妹妹,往后就别回家来,省得你妹看到你日子过得好,心里不平衡。” 撂下这话,苏母起身往外走。 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把女儿带来的份子钱,拿走了一半。 “这些也有咱们家亲戚给的,我拿走一半不过分。” “妈。” 苏晓红彻底被气哭了。 这还是她亲妈吗? 没结婚前,多和善,多善解人意呀,咋就她结了个婚,一下子变了呢。 其实不是一下子就变了。 而是她一直都是这样。 只是苏晓红之前没在意而已。 许尽欢不知道苏晓红跟亲妈之间的隔阂,她出了国营饭店。 回到自己的住处,就闻到了一阵阵饭香。 还以为是高成回来了。 没想到跑到厨房看到了小姑的身影。 “小姑。” 她简直是太开心了。 “慢点跑,你还怀着孩子呢。” 许秀莲生怕自家侄女给摔着,肚子大得有点吓人。 明明检查的是一个孩子。 可这样子看着就像两个。 “我实在是太开心了,小姑,只有你一个人来吗?”许尽欢的手都没怎么洗,直接把手往排骨盆里伸。 一只手温柔地在她手背拍了一下,“都快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排骨刚出锅容易烫手。” 许秀莲还专门找了个小碗,捞了几块递了过去。 “还是那个味道,要是小姑姑能天天住在我这里就太好了。”许尽欢吃着排骨,心里在想美事。 “我这次来确实就不早了,算算日子,再过四个月,你就要生了,这些日子我要照顾你饮食起居。” 许秀莲在县城待得也不舒服。 侄女不在身边,她就心里没着没落。 “那我小姑父咋办,他白天上着班,晚上又要独守空房吗?”许尽欢是挺开心,可又想到姑父没人管。 那点贪婪就彻底被她吞回了肚子。 “你姑父过几天也就来了,说要给你看看这里的工作环境。”许秀莲自然也不愿意把丈夫撇下。 可是软磨硬泡才把对方给说通了。 “小功夫愿意来省城吗?”许尽欢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不愿意挪窝的人。 能从村里搬到城里,那还是因为她。 她现在不在城里,来了省城,姑父应该会想办法回村里去。 没想到他竟然来省城。 第278章 你是不是很闲 “他说往后外孙子都要在省城生活,他得守着外孙子再一点一点地给他教授知识,他必须适应省城生活。” 许秀莲觉得这样的做法没有毛病。 做父母的不就是替孩子牺牲吗? 尤其他们两个人还没有孩子。 好不容易找到奋斗的目标,为什么不做改变呢? “可怜的娃呀,这还没出生呢,就被外公给盯上了。”许尽欢佯装小可怜。 “少贫嘴,赶紧让小闵也来吃饭。”许秀莲是彻彻底底在家里住下了。 有她在,真是衣食无忧。 许尽欢的饭量也在增长。 她怕把自己养得太肥,减不下来,每餐都少吃一点,一日多餐。 就是有点儿辛苦小姑姑。 为了表示感谢,特意给她买金镯子。 看见金镯子许秀莲第一反应是太贵,“我又不去什么重要的场合,戴这么贵干什么?” “你每日都为我辛辛苦苦做饭,我给你买个金镯子咋了,赶紧戴上。”现在的金价也不贵,他们能够买得起。 许秀莲嘴上说着破费,手下的动作很快直接戴在手上。 还特意给自家老公打去电话炫耀。 许尽欢瞧着这一幕心里特别开心。 忙忙碌碌一辈子,不就是想要看到这样的场景吗? 如今她实现了。 在家里过得顺遂,单位就不咋好受。 之前嘲笑肖明,报应直接就落在了她身上。 李巧巧来找她看病。 帮她把过脉,检查过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 无非是更年期提前,卵巢衰败。 卵巢就是女性健康的晴雨表。 卵巢早衰,就证明人开始老了。 “把心态放好,找机会出去走走,不要拘泥一个地方,你的身体就会得到很大的改善。” 这句话许尽欢已经跟她说过20遍了。 李巧巧就是不信。 “我今年才不过四十五,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她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跟肖明是朋友,又帮江红梅看病。 这就是故意跟她作对。 那她磨对方没有什么毛病? “是不是时常心悸气短盗汗,甚至多梦?”许尽欢用事实跟她讲道理。 李巧巧有她的理论,“工作忙的人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呀,我看你就是虚有其名。” 从她的嘴里冒出这话许尽欢直接就不忍了。 “如果你是来认认真真看病的,那我就认认真真帮你治,如果你是来找茬的,那不好意思,我还有其他的病人要看呢。” 真当她是软柿子呀。 那么多的病患都在等着她,李巧巧占用医疗资源,那就是可耻的。 “你是大夫,帮病人解决痛苦是你的职责,你这么不耐烦,那就不要来上班。”李巧巧在单位当领导习惯了。 不喜欢张嘴就说了出来。 “请你出去。”许尽欢直接站了起来,“出门向左第三个办公室是我们主任,如果他诊断出来的结果和我不一样,那我就回家去。” 李巧巧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 “这可是你说的。” 许尽欢点头。 看着李巧巧出门去找主任。 胡先训给她倒了一杯水,“你从哪遇到的怪人,这分明一看就是故意来找你麻烦的。” 许尽欢也表示特别无奈。 这体质也是没谁了。 上哪儿都能碰见奇葩。 两人这边说着话就听到对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你们就是庸医,十足的庸医,谁说我有病。”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笑了出来。 是无奈一笑。 有病的人怎么会承认她有病呢? “可怜咱们主任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挨这种骂。”胡先训真是替老主任捏把汗。 许尽欢觉得他们主任可不是软柿子。 果然,她这边刚想着,那边就传来主任气恼的声音,“你这么不相信自己有病,还跑来找我干啥?” “我看你就是纯纯想要恶心人,故意浪费我的时间。” 主任不是什么好脾气。 都七八十岁的高龄了。 平常很讲究养生,难得这么生气。 可想而知李巧巧有多气人。 找自家主任来看病的人不少。 个个都是他的拥趸。 直接指着鼻子骂,“你这个人是不是闲得无聊呀?” “就是没病上一边去,占用浪费我们的时间。” 骂人的都是老年人。 李巧巧跟老年人对骂,她还没那个脸,黑沉着一张脸气呼呼地走了。 总算消停了。 “碍眼的走了,可以给我看病了?” 这时候,欢喜的声音传来。 许尽欢抬头,就看见了一张熟面孔。 就是她的穿着打扮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江阿姨?” 看她这副装扮,是真的害怕被人给认出来。 “本来这两天就要来找你看病的,可每次一进医院就看见了那张讨厌的面孔,生怕跟她打起架来,连累到你。” 江红梅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把缠在脸上的丝巾拿了下来。 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她刚才已经被我们主任给骂走了,可以安心找我看病了。” 许尽欢真想笑。 这病看的就像是在打游击战。 “你的脾气也太好了,给其他大夫早就把她赶出去了。”江红梅替许尽欢打抱不平。 心想这姑娘有本事就是脸皮子太薄。 直接被不要脸的李巧巧给拿捏了。 “确实也该改改我软和的性子了。”许尽欢说话的功夫就把手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眉头微微隆起。 “你这两天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脉象乱得不成样子。 体内压着一座火山,就差一个契机要彻底爆发。 “哎,家里确实遇到了点事情,还挺棘手,这也影响了我的病情吗?”江红梅有点担心。 肯定是影响的。 要不然她能脸色变了。 “之前帮你检查过,身体内有结节,这也不是很严重,这一次结节有破裂的风险,可见你最近受了很大的委屈。” 许尽欢的语气很温和。 就是因为这样,一下子就把江红梅心里的委屈勾了出来。 熟人面前可能不好说委屈。 可一个陌生人,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再也收不住了。 江红梅红着眼眶跟许尽欢讲述她的家庭,“我们夫妻倒是很爱,只不过我家孩子出生之后就有老婆婆带着。” “我家公婆是个十分霸道的夫妻,说有我们教导出来的孩子肯定没出息,一岁的时候就把孩子抢走了。” 第279章 药店出事 提起这个是许尽欢倒是身同感受。 因为她是做母亲的,自然舍不得自家孩子被人抢走。 孩子被抢走之后,经常见不着,硬生生急出了心脏病。 只要着急,就心口疼。 她努力争取过,可还是毫无办法。 她算是家族联姻。 父母眼中只有她带来的荣耀,亲妈一个劲儿在她耳边说忍忍,忍忍。 她被逼得差点自杀。 可为了孩子,她挺了过来。 前两天也是因为孩子结婚的事,发生了最大的矛盾。 他把家里全砸了,拿着刀跟公婆对着干。 这一次吓到了他们。 把婚姻主动权交到了她的手里。 自小跟着公婆长大的孩子,哪能体会她的不容易,指着她的眼窝骂她不敬长辈。 说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又说她眼里只有工作。 儿子的话像一把刀子捅进她的心窝里,当场疼得她晕了过去。 没人带她去医院。 她昏迷了几个小时之后才醒来,她意识到了变成现在的样子,跟丈夫有莫大的关系。 丈夫的不作为。 丈夫默认父母管教方式,直接渐渐导致了她和孩子离心。 “你的病得尽早住院,手头的事情再忙也没有你的性命重要。”许尽欢面带同情,语气却很稳定。 大夫可以共情,却不能把这一面表露在病人眼中。 会让对方以为她医术不精湛。 到头来被讹上。 “我也觉得胸口闷闷的,呼吸都带着针扎感觉。”江红梅一抬手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 她竟然哭了。 眼泪一旦流出来,就怎么也止不了。 许尽欢递了纸给她,“儿女有儿女的缘法,已经到了,母亲的责任就没必要自责。” “我从小就没有什么父母缘,8岁的时候亲妈没了,往后我就由小姑带着长大,我现在的婚姻也是我亲姐姐算计被迫换的。” “可我在泥沼里挣扎为自己赢得了一片新天地,你还这么年轻,放宽心之后就知道天地很广阔。” “前半辈子你为别人活着,剩下的时间你该为自己活着。” 江红梅醍醐灌顶。 是那一天一场大吵大闹之后,她就彻底顿悟了。 但人总是有那一点执念。 如今被劝,她也释然了。 “听从你的安排,我做手术住院养身体,康复之后,我就要过自己的生活。”江红梅把眼泪向上抹。 这是她的倔强。 “那我就安排住院部给你安排床,综合评估你做手术的条件,然后尽快安排你做手术。”许尽欢写下了诊断书。 扭头对胡先训叮嘱了几句。 胡先训安排住院的事。 江红梅提到了药物供应的事,“我前两天见到了李经理,是个很实诚的人,已经敲定要上什么药。” “对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回你的药店去看一看,谈合作的那天结束,我看到了两个女同志,在逼李经理的媳妇。” 李兆的媳妇儿不就是苏晓红吗? 逼迫苏晓红的应该是她的娘家人。 看样子是要求找工作。 “我知道了,晚上下班就去看看。”许尽欢把心思都藏在心里,想着李兆,应该不是这么糊涂的人。 全部的亲戚都安排在药店里,这岂不是变成他们家的药店了? 何况也不是人人都能进药店的。 李兆带媳妇那是给的隐形福利。 拖家带口的那就太过分了。 许尽欢还这边想着下班去看,没想到大中午的一通电话就打到了她的办公室。 接电话后就听到李兆急切的声音,“许总,药店出事儿了。” 这个声音直接把许尽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药店会出什么事? “别着急,慢慢说。” 她声音尽量稳定。 李兆声音里带着歉意,“我岳母带着小姨子来店里,要求我媳妇儿一定要帮她们说说情,把工作安排在城里。” “我媳妇拒绝了,因为这个她们就对我媳妇儿动了手。” “几经挣扎下,把药柜给推翻了,刚好砸到一个买药顾客的腿上,顾客不依不饶,非要给个说法。” “他们这边都报警了,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伤了人赔偿的自然是苏晓红娘家人。 不过她是药店的老板,自然要代表药店,先去探望一下砸伤的顾客 先稳定一下对方的心理。 随后人家提出多少赔偿,那就直接分配给苏家。 “事情的经过我了解了,你也先别着急,我去看一看砸伤的顾客。” 李兆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前没有结婚之前,丈母娘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怎么结婚之后这个人都变了呢? 他这么一闹,他们两口子就别想你在药店工作。 赔偿金指不定得上万。 李兆越想越生气,挂了电话之后,脸色特别难看盯着吓成一团的岳母和小姨子,“我已经给老板打了电话,等人家看完顾客,需要赔多少钱,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兆的丈母娘一听需要她们赔钱,直接开口,“在药店出的事不应该是老板赔吗?” 听到这么厚颜无耻的话,李兆当即笑。 他不是开心地笑,而是被气笑了。 “要不是你能跟我媳妇儿挣扎,撞倒了柜台,能伤到买药的顾客吗?” “这事说给任何人听,那都是你们的错,就等着赔偿担责。” 一看女婿来真的,苏母眼珠子一转,直接坐在地上拍大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咋就遇到了这样狠心的女婿。” “苏晓红,你是个死人吗?连你家男人都管不了。” 苏晓红一直沉浸在自责,不敢置信中,直接被亲妈的一句话给震惊到了,“你们做错了事情,让我们来承担,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如果你非要李兆哥赔钱,好呀,那我就跟他离婚,我倒要看一看,他不是你的女婿,你还有没有脸要钱。” 苏母没想到自家闺女这么冷酷,“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要干啥?” “离婚。”苏晓红特别大声,“这下你听清楚了?” “结婚之前你是多么善解人意,小妹也多么懂事听话,我也跟你们保证过,等我站稳了脚跟就会帮小妹找合适的对象和工作。” “你们满口保证,谁知刚结婚不到一周,你们就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这不是在逼我离婚吗?” “我现在离婚不就是入了你们的愿,你急什么。” 第280章 吆,熟人呀 苏晓红刚解释完毕,一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脸上,苏母气急,“死丫头你结婚了,翅膀硬了,拿离婚威胁我,当老娘是吓大的,你要离就离,谁怕谁。” 苏晓红捂着脸。 脸上的痛意不及心头的痛,今天终于是看明白了。 在她亲妈心里,最关心的还是自家妹妹。 之前对她的好都是假装出来的。 一颗心被伤得稀碎。 “李兆哥,是我对不起你,刚结婚就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咱们找个机会把婚离了,赔偿该是多少就多少。” “要是他们不执行,就打报警,我相信有人会让她们乖乖听话。” 被伤透的心再也难以痊愈。 李兆心头剧烈起伏,“你们两个跟我去公安局。” 到底是当过兵的,身上的气势放出来还真的特别吓人。 刚才嚣张得意的苏母,整个人都被吓坏了。 她们可不能去公安局,小闺女还没有嫁人呢。 把名声给弄坏了,可就麻烦了。 赶紧抓住李兆的胳膊,老脸上浮现出了谄媚,“李兆,好女婿,咱们是一家人,希望你跟你老板求求情,多少钱我们赔,但不能报警处理呀。” 苏晓兰也吓坏了,“姐夫,我真的做错了,求你不要报警。” 李兆不为所动,“现在知道错了,母女俩联合起来欺负晓红的时候,你们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当初你们要求888块钱的彩礼,电视机,洗衣机,冰箱我都满足了,可你们还是不满足,又跑来我的单位闹,我的工作没了,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那咱们就公事公办。” 李兆态度不变。 苏母直接跪了下来,“女婿,等你们老板来了,我就跪求她的原谅,绝对保住你的工作。” “只要保住你的工作,你就别和晓红离婚,你别报警处理行吗?” 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今天做这么出格的事,也是被自家小闺女闹的。 事情发生了,自然想要找个替罪羊。 苏晓红是个软柿子。 在家里时,随便骂都受着。 谁知结了婚之后胆子又大了不少。 是李兆给她的底气。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决定我去留的是老板。”李兆直接把手抽了回来,拉着苏晓红去处理她脸上的红肿。 属于两个人的房间里。 苏晓红一脸歉意,“李兆哥,是我对不起你,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嫁给你,也不来城里上班。” 李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这句话冒出来,苏晓红有点不太理解。 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工作都要丢了,还能好吗? “李兆哥,你这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呀?” 李兆认真地反思了一下,“我发现我这个性子不太适合管理药店,我喜欢各种跑。” “刚好借助这次机会辞职。” 人情往来,他也努力尝试过,吃了不少亏,进步不是很大。 再加上不讲道理的岳母和小姨子,弄得他焦头烂额。 要是留在店里,这种事情只多不少。 他需要被派出去拓展业务。 “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你,她们不可能乖乖的还钱,所以这债务会落到我们的头上。” 苏晓红太了解了亲妈的性子。 比貔貅还要抠。 到她手里的钱不可能吐出来。 “所以你想要离婚,然后自己再承担巨额债务?”李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不是重情重义而是傻。 没底线的帮助,只会纵容她们的贪婪。 会给她们释放一个信号,这边可劲闹,有人帮她们擦屁股。 这一次损失几千,下一次就是几万,再下一次,指不定要让他们倾家荡产。 “这个口子可不能开,要让她们知道犯了错就给赔偿道歉。” 苏晓红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李兆抬手制止。 门外。 苏母和苏晓兰坐在一起,彼此的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无尽的失望。 苏晓兰瘪瘪嘴,“妈,你说我姐和李兆真的会离婚吗?” 对于这一点,苏母也没有什么把握。 要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那肯定不离婚呀。 李兆可是个厉害的男人。 高工资又专情,还负责任。 同时不打女人。 就这一点,已经超过许许多多男人了。 苏晓红是脑子有坑,才选择离婚。 她想了一会儿,立马拍了一下掌,“我就知道这个小死丫头,结了婚之后胳膊肘往外拐了,这是怕咱们把债务丢在他们两人的头上。” “好呀,跟我玩这一套,看我不闹死他们。” “妈,我觉得你这一次可能要失算,李兆的老板你是见过的,别看是个漂亮的女人,但她身边跟着的保镖可不好惹。” 苏晓兰想到闵红梅的胳膊。 心里就忍不住打寒战。 一拳下去能把她们给打死。 “这世上还没个天理了,她说让咱们赔偿就赔偿呀,要怪也是怪他们药柜不结实,轻轻推一下就摔倒了。” 苏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蛮不讲理的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苏晓兰听亲妈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 “都怪药柜不好,谁家药柜这么不结实,还有那个买药的也不长眼睛,早不买晚不买,偏偏在咱们闹的时候买。” “砸到他也是他活该。” 这俩母女的对话,真是刷新人的三观。 许尽欢没听到。 也没机会听。 她这会儿在医院里看望病人。 好巧不巧,被砸伤的人刚好就在他们医院。 省了她跑路。 拎着水果去看望病人。 谁知,刚进病房,她就愣了。 熟人呀。 “我说小胖子,你这运气也太不好了,买个药还能把自己砸伤了腿,你也真够出息的。”肖明坐在床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胖子嘴里塞着香蕉,没工夫说话。 陈瑜淮怕他噎着,抬手拍拍他的后背,“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小胖子好不容易把香蕉咽下去,抬手就锤了好友一下,“肖明,你还有没有点良心,都被伤成这个样了。” 肖明嘿嘿一笑。 随后想起了重要的事,“你砸伤了,那家店的老板没有来看你吗?” 小胖子刚要说什么,许尽欢又抬脚走了过来,“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再见面。” 她让闵红梅放在桌上,一脸笑意看着小胖子。 小胖子眨眨眼。 肖明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即跳起来,“许尽欢,你怎么知道小胖子伤着了?” 第281章 你是受害者,该多要 陈瑜淮立马懂什么意思了。 看来许尽欢就是那一个倒霉的老板。 “我就是你口中没有来看望病人的老板,感谢你没骂我没良心。” 许尽欢调侃。 “啊?”肖明大受震惊。 这是什么鬼缘分? 买个药还能砸到熟人。 “收起你的震惊,要不然我不好跟你朋友谈赔偿。”许尽欢伸手把肖明拨到一边。 很认真地向小胖子道了歉。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随后提出补偿,“住院费,手术费,医药费,我们负责,后续赔偿你想个合适的数,咱们一次敲定。” “到时我会让造成你受伤的人亲自道歉,你要想追究她们别的责任,我都支持。” 反正钱不需要她出。 自然要为小胖子争取更大的利益。 小胖子有点受宠若惊,“其实没必要这么正式的,养一养就好了。” “那可不行,砸在你的腿上,疼在你家人的心里,你自然需要钱来安慰受伤的心灵,所以别不好意思。” “千万记住了,你是受害者,这个时候你有理。” 许尽欢的态度太不正常了。 肖明听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怎么觉得你像是在报复某个人呢?” 许尽欢摸了摸脸,“我的演技这么差吗?” 肖明直接笑了,“果然被我猜中了,要不然你怎么能这么慷慨大方,原来是花别人的钱呀。” 许尽欢笑笑不语。 小胖子特别贴心,解释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然后两者一碰,肖明就明白怎么回事。 “有人去你的药店闹事,恰好小胖子这个倒霉蛋就碰到了,然后砸了腿,你就想借助这个机会,给他们家人一个教训。” 肖明表示这一招够损,却也很正常。 毕竟是外人导致的损失,凭什么许尽欢来赔偿。 “你猜得不错,这两人太贪心了,这一次不把她们的贪婪扼杀在摇篮里,往后就会出现更严重的事情。” 许尽欢也不隐藏心思。 “赔偿在合理的范围,却也要让她们肉疼,这样我的员工就不会受牵制。” 肖明心里好羡慕呀。 这简直就是神仙老板。 帮忙解决家庭琐事。 “小胖子,你就按照许尽欢提的要求处理,要是她们敢赖账报警。” 小胖子答应了。 也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这也是为他好。 很快许尽欢就见到了李兆夫妻,和两个把头扔到天上的母女。 苏晓红赶紧表示歉意,“老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表示很歉意,该多少钱我们来赔。” 许尽欢见她态度很和善。 扭头看向罪魁祸首,“你们两个就没什么话说?” 苏母这才选择正眼打量许尽欢,“我们有什么话可说的,是你们家的药柜不结实,碰一下就倒,砸伤了人也是该你来赔偿。” 真是无耻。 许尽欢没有生气,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苏晓兰,“听说是你带头闹的?” “你听谁胡说的,我怎么可能带头胡闹。” 苏晓兰一听赶紧反驳。 “要没有胡闹,我们的药柜能倒,还砸在了人家小伙的腿上,你们不仅不去看,还站在这里推卸责任,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 许尽欢直接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虽然在笑,可她的笑里藏着许多深沉的东西。 苏晓兰怕了。 赶紧藏在亲妈的背后,偷偷推搡亲妈顶包。 “我说你这个老板,怎么听不懂话呀,这件事该怪你们而不是把责任推卸到我们头上。” 苏母这番逆天的发言,没把许尽欢给气着,反而把苏晓红气坏了,“妈,你们两个别再狡辩了行吗?” “我们老板没报警,直接把你们抓起来就很不错了,你竟然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真是够了。” 苏母很生气,想要说什么,许尽欢直接拿出了赔偿单,“不管你们怎么狡辩,赔偿的金额都在这里,给你们三天时间,把钱筹好了,超过三天,咱们警局见。” “对了,别试图找别人顶包,要不然我让你们母女两个彻底没活路。” 许尽欢的威胁还是很有用的。 她跟两母女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同情她们。 说完苏家母女,看向了一言不发的李兆,“李兆哥,这次的事情是你没有处理好,我决定撤销你经理的职位,这个决定你服不服?” 李兆点头,“服。” 苏晓红着急了,虽说李兆之前透露了要辞职的消息,可真的被辞职,她心里不好受呀。 “一切都是我的错,能不能把我辞退了?” 许尽欢也看向了苏晓红,“你没有约束好自家的家属,造成了这样恶劣的行为,你就不需要当柜员了,去理货。” 两口子都受了责罚,工资也减了半。 看许尽欢认真的样子,苏家母女这下是真的怕了。 苏母赶紧要找补,“有这么严重吗?” “你都自顾不暇了,少替别人操心,要真的为你的女儿好,那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到处添麻烦。” 许尽欢毫不留情开口。 苏母一张老脸都快要丢尽了,气恼下想要说什么。 闵红梅一记眼神射过去,“要是从你嘴里冒出什么难听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的牙敲掉。” 她直接老实了。 “赶紧回家筹钱去,别想着逃跑,除非你们是不想在村子里住了。” 许尽欢再一次警告她们。 苏家母女被赶跑了。 李兆赶紧道歉,又说出自己的打算,“我不太适合管理,我想去闯荡一下。” 这倒是让许尽欢始料未及,“你真的决定好了?” 李兆想了许久,他需要从收购药材一点点来。 不过就是更辛苦一些。 当然体力耗损大一些,脑子能休息会。 “决定好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我也看明白了,他们眼里只有钱,如果我变得没有钱,他们可能不会再找上我。” 这种自私的想法也没有错。 他们要真心实意想要寻求帮助,李兆会答应。 可他们态度蛮横,只会制造麻烦。 李兆不愿意给他们兜底。 亲兄妹也没有找他帮忙,生怕让许尽欢觉得他们家贪得无厌。 可岳母不这么想。 就想着能得到好处。 别的他们都不在乎。 “虽然有点不太近人情,不过你这个法子没有毛病,那收购药材这方面就靠你了。”许尽欢也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得找一个店长。 “你帮我推荐一下,谁适合当店长,工资一个月给三百。” 第282章 病情加重的邵甲第 李兆负责药物收购,外出谈生意。 店里自然需要一个店长。 李兆也想好了人选,“之前招聘来的一个小姑娘,是医药专业毕业的,做事踏实认真,店长就由她来做。” 李兆的眼光没有毛病。 就是运气差了一点。 “那你把人推荐来面试,让她明天尽快上岗。”许尽欢长长地吸口气,累呀。 现在就想回家好好躺着。 可晚上还有课。 面试的事儿自然就拜托给了李兆。 李兆将功补过,把事情办得特别好。 这个行动能力消除了许尽欢对他的一点儿不满。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过去了两个月。 许尽欢的肚子越发大了。 如今已经7个多月。 走路真的特别像企鹅,走两步停两步。 从单位下班回家,就这半截走的她气喘吁吁。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呀。” 在她感慨的时候,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啧啧。 这才大半年时间没见对方却已经大变样了。 “真是稀客呀!” 来人是邵甲第。 他比之前更英俊但眼里多了沧桑。 这一次他没有带未婚妻,反而身边跟的是霍娇娇。 霍娇娇的气质比之前更出众,眉眼中都是自信。 想必她遇到了大机缘。 而这个机缘来自邵甲第。 果然,女人最好的美容圣品是男人。 当然这也指钱。 “看你的样子最近是不是特别累?”邵甲第表示了问候。 许尽欢点点头。 成天上班真的是太累了。 晚上还要上夜校。 她的精气神儿都快要被耗没了。 “你在拓展商业版图吗?” 邵甲第特别好奇,要不然她能把自己累的,每个毛孔甚至头发丝都带着疲倦。 拓展商业版图不是她需要干的事。 只负责每隔一个月送去新的药方。 “这倒没有,就是怀孕本身比较辛苦。”许尽欢这一胎怀相靠上,胎儿压迫了她的呼吸,所以就特别容易累。 “你是来视察工作还是找我谈生意的?” 这种富家子弟带着最疼爱的秘书来内地,肯定是来考察的。 至于考察什么项目,她就猜不出来了。 “考察项目,不过地点不在你们这里,而是在沪市。”邵甲弟简单透露了一下考察地点。 考察项目属于商业机密,肯定不会告诉她。 可许尽欢知道未来的发展。 沪市是金融大都市,许许多多的人都去沪市淘金。 而且有句俗语说,宁买浦东一张床,不买浦西一间房。 陆家嘴开放,浦东成为金融科创核心区,发展潜力大增。 没想到邵甲第竟然有这么好的目光。 且沪市有各种租界,外国人居多。 生意就更好做了。 “那你打算去那里搞什么?”许尽欢提不出更好的见解,却也能给那么一丁点提示。 “搞金融。” 邵甲第把话说了出来。 霍娇娇赶紧笑着找补,“你别听甲第胡说,他就是想要去那边体验一下历史风情,感受一下大沪市的魅力。” 这是生怕她把秘密泄露给别人。 对邵甲第可真好呀。 许尽欢都羡慕有这样掏心掏肺的人,可惜她不是个男人,要不然左拥右抱。 打住。 这种思想要不得。 容易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带坏了。 “我可什么都没听见,那祝你们去沪市玩得开心。” 许尽欢显然不想参与。 主要是她从来没有从事过金融行业,大事件自然记得也不多。 就是知道她也不好提醒对方。 “你不去沪市转转吗?说不定能给你些许灵感。”邵甲第主动发出了邀请。 许尽欢低头瞅着自己硕大的肚子。 她有心无力呀。 如果说选择去沪市,还不如先去一趟京都。 家里最近存的钱也够她买几套四合院。 放着房子升值。 随后再囤点钱买浦东的房子。 这些都得一步步来。 “实在抱歉,你如果想要新的药方,我还能立马给你拿出两张来,别的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不过我可以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邵甲弟的病,尽欢没有同任何人说。 这是作为大夫该有的道德准则。 邵甲第点点头。 许尽欢亲自帮他号了脉,发现他的身体损伤得厉害。 不应该呀。 给他新的调养方子,让他不要纵欲。 他的身体应该跟牛犊子一样才是。 怎么内里损耗得这么严重? 她不信邪。 又换了一只手帮忙把脉,肾气损耗严重。 “你最近是不是没有遵医嘱,你的身体不太好。”许尽欢如实告知对方。 邵甲第的脸色没有变。 霍娇娇却如遭雷击。 邵甲第外表看着没有问题,内里亏损很严重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伤得严不严重?” 喜欢一个人,把他的一点一滴都记在了心里。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就十分难受。 “你们跟我如实说说,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许尽欢想要听真话,从这件事情里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霍娇娇想要说什么,被邵甲第给支了出去。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 邵甲第脸上的帅气退去,只剩下满满的疲惫。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我痛不欲生,我辗转反侧想要对对方动手,但我没下去手。” 这毕竟属于家事。 不好说才是正常。 大大咧咧说出来那就有点不对劲了。 大概经过,便是邵甲第发现了现在的邵太太不是他亲妈。 而暂居在家里的表妹是小姨的私生女。 所有的一切像一记重锤砸在了他的身上。 试图要从邵太太的脸上看出半点不同。 可惜那张脸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又偷偷做了调查。 发现邵太太和他亲妈是双胞胎,而亲妈的死外婆一家都知道。 没了稳固家族利益,一行人选择了隐瞒。 最终受伤的还是邵甲第。 之前那种忽远忽近的疏离找到了答案。 他很痛苦。 这件事情只告诉了许尽欢。 “那你选择要报仇吗?”许尽欢眼里的八卦不多。 因为好奇心害死猫。 保不齐哪一天邵甲第要对她痛下杀手。 “所以我很纠结。” 邵甲第已经和邵太太产生了密不可分的情感纠葛。 要是当场揭穿她的身份,所有的家产都会落到邵甲丙手中。 凭什么呀? 是呀,凭什么呀? 第283章 脱衣服不好吧 “最好的办法是装作不知道拿到属于你的财产,然后摊牌,或者用这个秘密威胁他们和你站在同一条船上。” 会权衡利弊的人,都会选择利于自己的一方。 邵甲弟比许尽欢更懂。 “你身体的亏空可能跟她们有关系,找到了幕后之人,那就更要小心些。” 许尽欢也只能说这些。 更深的她不懂。 毕竟掺和别人的因果,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邵甲第希望她能彻底把病给治好。 “放心,我回去给你改改配方,还是那句话,吃药期间要注意休息,不要乱来。” 一部分因为心病,另外一部分还是因为不节制。 年轻人不要仗着身体好就随意糟蹋。 邵甲弟脸有点红。 两人做了约定,明天给他进行彻底的身体大检查。 许尽欢慢吞吞地回家。 而车上,霍娇娇忍不住追问,“甲第,你到底因为什么原因把身体给败坏了?” “咱们俩最近太放肆了。”邵甲第是万花丛中过。 自打他成年之后,身边的女人就不断。 用鲜花豪车追喜欢的女明星,圈子里的少爷们都干过。 邵甲第也不例外。 不过他这个人算是长情。 霍娇娇跟在他身边这些年了,他不仅没有觉得腻,反而把对方视为心腹。 可家里的大秘密他不能告诉霍娇娇。 要是哪天被黑帮老大给抓去,霍娇娇受不住刑罚,就直接招了。 受损失的可是他呀。 因为这个原因,霍娇娇一下子脸红透了,“我只想着尽早给咱们生一个孩子出来,没想到……” 邵甲第看着她面颊的红晕,用手摸了摸,“现在知道害羞了,之前索取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霍娇娇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还是在心里犯嘀咕。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想要追问许尽欢,人家早就回去了。 而且她问也没有用。 许尽欢嘴巴太严实了。 “阿嚏。” 刚到家门口的许尽欢就打了个喷嚏,身边的闵姐如临大敌,“这是在风口吹感冒了吗?” 她身体没有这么弱。 现在是阳春三月,气温很暖和的。 不可能生病。 应该是有人在骂她。 会不会是霍娇娇呢? 不管了,这些小事不值得她费心思。 “没感冒,就是单纯的打个喷嚏而已。”许尽欢笑着解释。 闵红梅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现她额头不烫。 面颊不红。 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回到家就发现高成坐在屋里,手里捧着一碗鸡汤,听见动静飞快回头。 看见许尽欢眼里都带了光。 “尽欢。” 许尽欢眼里也都是星星。 高成去外地出差了,这一走便是足足一个月。 期间连个音信都没有。 回来时也不打招呼,就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这个惊喜真是太合她胃口了。 挺着大肚子快速走上前,“这才一个月不见,你怎么黑成了这样?” 高成是个轻易晒不黑的人。 这一次整个脸都黑透了,还晒掉了一层死皮。 可见去的地方气温很高。 那就意味着在热带雨林。 说不定身上的伤疤又增添了不少。 她也不顾家里有人,拉着高成的手就回到了屋里,“赶紧把衣服脱了。” 上来就这么劲爆,高成有点受不了。 目光在许尽欢的肚子上来回扫视。 最终为难地拒绝,“尽欢,我确实很想你,但你现在不方便,咱们就免了。” 许尽欢见他满脑子都是黄色的东西。 抬手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两下,“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就是想要检查一下你身上是不是多了伤。” 原来不是别的东西呀。 高成略微有点失落,好在及时调整了过来。 快速脱掉了衣服。 看着光滑的后背,腰身多了几条伤疤,而且每一条都有四五厘米长。 更让她揪心的是,靠近肾部的位置疤痕增生严重。 腰肾很重要的。 这要是伤着了,往后干不了重活。 许尽欢把人推倒在床上,双手在他的疤痕上来回摸。 满脸疼惜。 高成却想入非非。 脸从刚开始的小麦色,渐渐地爬上了一层红晕。 接着他抓住了许尽欢的手,“尽欢,我的伤没有问题,已经彻底治好了,你就别担心。” 再摸下去可会出问题的。 都是老夫老妻了,她能不懂高成的意思吗? 小心点也没什么问题。 可她不能冒这个险。 高成伤得很严重。 “你腰腹的伤,还得多休息一段日子,跟你们陆导请个假,之前受的重创还没有修复好,现在又添了新伤,长期以往下去,你会早早消耗掉生命。” 许尽欢的神情很严重。 高成不由提心吊胆起来。 他们从事这种行业的,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要是没结婚以前牺牲不带怕的。 可他们结婚了。 媳妇儿又有了孩子。 牵绊悸动就更多了。 听到许尽欢这么说,他就特别害怕,“真的很严重吗?” “你看我的眼睛含笑了吗?”许尽欢趁机把了一下脉。 气血亏损很严重。 可见营养没有跟上。 “我让小姑帮你熬点补气血的汤,你最近按时按点都喝上。” 高成特别乖巧。 解决了他的问题之后,立马就调转了方向。 他把脸贴在许尽欢的肚子上。 静静听着孩子的心跳,偶尔面颊被踹一脚。 眼里的新奇藏不住。 “咱们家宝宝踹我了,小脚真有力。” 许尽欢看到露出痴汉模样,心里的担忧褪去了不少,“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特别活跃,最近弄得我也睡不好,你看我眼底都有乌青了。” 许尽欢把自己的脸递了过去。 高成赶忙把面颊撤回来,抱着自家媳妇的脸左看看右瞧瞧。 “还真的是有黑眼圈了,我瞧着你瘦了,真是太委屈你了。”高成心疼坏了。 隔着高高的肚皮把自家媳妇抱在怀里。 亲亲她的面颊。 然后亲她的唇。 两人相处这么久,又分开有段时间,简单的一个吻,让他们心头很激动。 许尽欢受身体激素影响,不自觉抓住他的手指,缓缓用力。 高成也很情动。 俯身要继续加深这个吻时,忽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闵红梅的声音传来,“该吃饭了。” 第284章 要不,你自己走 两个陷入情潮中的人瞬间拉开距离。 高成仰躺着大喘气,“尽欢,你先下去吃饭,我洗个澡。” 要是他以这样狼狈的姿态面见长辈,他还不如找个地方钻进去。 许尽欢下床之前揉了一下高成的脸,理了理有点儿散乱的衣服。 低头又看着胸口的液体。 有点苦恼。 需要洗一洗的不止高成,还有她。 “闵姐,你先下去吃饭,我换个衣服就来。” 闵红梅脸有点红。 一下子就猜出他们在做什么。 不愧是年轻夫妻呀,干柴遇烈火,一触即发呀。 “你们快点。” 闵红梅丢下这句话,飞快地就跑了。 到了楼下她的面颊有点发红,许秀莲回头一看,有点好奇,“不就是催他们两个人吃饭,你咋还脸红了?” 闵红梅不太自在,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秀莲后知后觉,腾了一下整张脸都红了。 “瞧我这脑子,最近忙得有点糊涂了,小夫妻见了面总是要说几句亲热的话。” 闵红梅不敢接话。 恰好这时,换了睡衣的许尽欢走了下来,“小姑,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许秀莲没敢多看侄女一眼。 “今天有乌鸡砂锅煲,你喜欢就多吃点。” 这可是滋补的好东西。 刚好高成多吃的。 “小姑,多给高成舀点肉和蘑菇,他最近也亏损得厉害。” 许秀莲一惊,“高成外出工作又受伤了?” 这可不行呀。 侄女本来就命不好,要是早早丧失了丈夫,那就太可怜了。 赶紧把锅里一半的乌鸡汤留给了高成。 这时高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面前立马多了小山般高的肉。 “小姑,这是给我的?” 上楼前,他都喝了一碗汤了。 再能吃,也不可能吃下这么多的呀。 “尽欢说你受伤了,乌鸡能补气血,你多得吃点。”许秀莲说不出别的话,怕多说多错。。 也怕侄女担心伤到肚里的孩子。 面对沉甸甸的爱,高成只能硬着头皮吃下一大盆的肉,吃到撑得打饱嗝。 又怕浪费小姑的心意。 赶紧找了个理由去外面消食。 然而积食没解决,反而因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得他连连打嗝。 “谁呀?” 高成用拳头捶着胸口,来到门口直接打开了门。 就看见了一张较为陌生的。 是个女同志。 满脸焦急。 “许尽欢在吗?我找她有事情很急。”女人整个人都哆嗦着。 说话也不自觉地颤抖。 高成瞧她的样子也不像个什么坏人。 但为了自家媳妇的安全,他必须问清楚,“你是谁?” 女人抬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掌心都是汗水。 “我叫周素素,肖明他发病了,这会儿不看任何大夫,就想找许尽欢帮他看。” 高成知道肖明是谁。 他媳妇儿的夜校同学。 一个成年男人有病就去找大夫呀,缠着他媳妇儿干啥? 可如今点名要他媳妇看,这病应该很严重。 “那你等等。” 高成快步进了屋,简单告诉有人找许尽欢看病,“是肖明说是病得很严重,必须要你去看。” 肖明确实有病,不过这些日子都在吃药,按理来说好了呀。 看样子又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她身上穿的是睡衣,不太好以这个样子出去。 闵红梅眼疾手快直接给她带来了外套。 走到了外面。 有一辆车就停在他们面前。 “肖明就在车上,麻烦你帮忙给看一下。” 周素素眼睛在许尽欢的身上瞧了好一会,实在想不明白肖明为什么对一个孕妇这么信任。 人家丈夫虎视眈眈。 他倒肆无忌惮。 打开了车门就看见手放在胸口特别痛苦的肖明,听见了的动静,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儿,他缓缓睁开眼睛。 “你总算来了。” 说着又猛烈咳嗽了,竟然吐出了血。 “肖明,你怎么吐血了,咱们直接去医院?”周素素看见了那抹鲜红,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也十分害怕。 肖明生了病不去医院,要是被他们家里人知道,她难逃被追责。 “不用,我就让许尽欢帮我看。”肖明吐出了胸口的一口血,感觉憋闷感舒服了不少。 周素素实在理解不了他依赖许尽欢的心理。 不会是喜欢人家? 也不是没有可能。 家里管得太严,性子就有点叛逆。 想要喜欢有夫之妇来刺激家人,逼他们放手。 肖明也不是做不出来。 周素素想捂脸。 许尽欢不知道对方的心理,赶紧上前替他把了脉。 果然脏腑受了点儿重创。 脉象也很紊乱。 肺部有气音,这是被气着了。 “你回家和家里人又大吵大闹了?”许尽欢抬手在他的几处穴位按了按,疼痛感一点点消失。 肖明微微偏头看见了那张因为吃饭而布满汗水的脸,虽然不是特别漂亮。 可瞧着她心里就踏实。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他的声音特别苦涩。 看样子应该是秘密基地被发现养的猫被丢了。 那可真是大灾呀。 猫咪对肖明来说,那就是治愈的药。 把药丢了,这不就是在逼他死吗? “你的猫咪还能找见吗?”许尽欢瞅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先去我家,躺到理疗椅上,我再给你扎几针,把体内的淤血彻底排出来。” 肖明微微点头。 可是没有多少力气。 许尽欢扭头看向自家丈夫,“老公,你来把我的病人给扛进去。” 隔得老远她都能感受到丈夫在生气。 嘴巴甜一点儿,把对方哄开心。 果然高成的脸色好了不少。 主动走上前,打量了一眼肖明。 此时此刻的他还真像一个病美人。 要是他媳妇儿没有结婚,可能会被他这样子惹得心生怜悯。 心机男。 落到他的手里,那就得遭点罪。 动作自然不轻柔,直接扛在肩膀上,顶得肖明想吐。 “能不能麻烦你动作轻点,我脏腑不太舒服。” 肖明也不知道对方为啥对他这么不友善。 他也没有抢许尽欢,更没有插足。 只是把她当个知心朋友,受了伤想找她聊一聊。 “抱歉,我一个男人动作粗鲁惯了,你要不太适应,那就下来自己走。”高成还是那一副模样。 第285章 亲妈找上门 在不太喜欢的人面前,总是板着一张脸。 部队里好多同事都叫他活阎王。 能避着自然要避开。 平日里哪会往他身边凑。 肖明也是个倒霉蛋,直接撞在对方的枪口上,能被扛在肩膀上已经很不错了。 周素素也一脸担忧,“这位同志,麻烦你动作轻点儿,他的身体真的受不住,刚才还吐了一口血。” 她也是看出来了,高成在吃醋。 男人咋都是这么小肚鸡肠。 何况肖明也没有显露出什么歪心思。 就不能动作温柔点嘛。 高成自然不会跟一个女同志计较,几步就把人扛进了屋里。 随后找了个椅子,随意丢在上面。 转身走向另外一边。 此时不愿意多看对方一眼。 许尽欢真是哭笑不得,就不该求助高成,而应该找闵姐。 在闵姐眼里,肖明就是个小金主。 只要把人家伺候好了,他就会送来不少钱。 有钱不挣那是傻子。 而高成就是这个傻子。 高傻子在一旁生着闷气,许秀莲赶紧拉他到一边,“你外出工作这段日子特别辛苦,赶紧先回房,好好睡一觉。” “尽欢因为担心你,最近睡得也不好。” 有小姑当助攻,高成自然气慢慢消了。 “我再等等。” 倒要看一看肖明能把自己说得有多可怜。 许秀莲不好掺和小两口的事儿。 只能在旁边替自己家侄女捏把汗。 许尽欢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是认真给对方扎针。 几针下去,肖明又吐了几口血。 周素素真想问你到底会不会看病,这话还没从她嘴里冒出来,肖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 还真有两把刷子呀。 是她小瞧了对方。 又庆幸没有张嘴说出奇怪的话来。 认真在旁边看着对方缓缓坐下来,“就跟我讲一讲你遇到的事。” 肖明眼睛盯着屋顶,眼神都呆呆的。 提起经历过的事情,整个人像是要死了一样。 “单独买的房子被家里人发现了,等我回家的时候,门锁换了,屋里的东西也没了。” “最重要的是我养的那几只猫不翼而飞。” “我询问了街坊邻居才知道是我妈带着人闯了进去。” “我养的那几只猫也死在了她的手里。” 嘶。 这简直就是一个恐怖故事呀。 那是好几只猫,也是几条生命。 肖明的亲妈说弄死就弄死。 她弄死的哪是猫呀,分明是自家儿子。 当父母的掌控欲为什么要那么强呢? 尤其是男孩子。 肖明也在工作,有了经济收入,不能给对方个人空间吗? “那我该怎么帮你?” 许尽欢能做的自然是帮他把身体调理好,可心病还须心药医。 心里的结解不开,他这病一辈子都好不了。 指不定哪天想不通跳楼自杀了呢。 这么年轻的小伙自杀岂不是很可惜? “你不需要帮我做什么,就听我说说心里的话。”肖明的眼皮子都没撩起。 整个人颓废极了。 周素素心里发疼。 她知道肖明有多喜欢猫。 宁可自己不吃饭,也要把生活费拿来给猫买东西。 喂附近的流浪猫。 把病弱的猫带回家亲自抚养,看着它们长大。 肖阿姨怎么能这么做呢?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 想想他她们家,她想要什么,亲妈都会满足。 购买衣服的时候,还会询问自己的意见。 “但你的心病没有解决,你身体内的隐患会在某个时候彻底爆发,你这么年轻,不应该遭受这种折磨。” “我建议敞开心扉跟你的家长聊聊,把你得病的事儿告诉他们。” “如果他真爱你,这个儿子就会顺着你的心意,要不然……” 要不然那就彻底分开,脱离他们的掌控。 肖明又不是没有能力,换个地方还活不成了? “他们只相信自己,从来不相信我,我想着不如借这次机会,彻底让他们和我断绝关系。” 肖明缓缓翻了个身。 闻着空气里的香味,肚子不由咕咕叫了起来。 这是没有吃饭呀。 “小姑,辛苦你帮我的同学下一碗面,面煮得软和一些。” 许尽欢通情达理。 肖明满脸羞涩。 他不是来蹭饭的。 只是当发现他住的地方被动了,治疗身体疾病的猫也被弄死了。 他就一口饭也吃不下去。 胸口憋闷难受。 谁知竟然在许尽欢面前丢脸了。 好在他没把对方当做追求者,要不然他就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行,你们慢慢坐着,我去给你们都下一碗面。” 许秀莲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就觉得有同学来找自家侄女,那说明她侄女的人缘好。 当家属的自然觉得自家孩子千好万好。 在外人面前怎么也得给她把面子撑起来。 十分钟后,几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条就摆在了桌上。 肖明的手有点发抖。 人饿得太厉害了。 许尽欢刚想帮忙给喂饭,高成抢先一步,“你手抖得厉害,我来帮你。” 这简直让许尽欢受宠若惊。 他竟然要给肖明喂饭。 不会是趁机要报复? 没想到高成这次没作妖,喂得还有模有样。 许尽欢看了一会儿也就彻底放心。 饭吃到一半,他们家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一次还敲得特别重。 看样子来者不善呀。 “你慢慢吃,我出去看一眼。” 高成把碗筷放在了肖明面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骨头发出咔咔咔的响声。 肖明明显察觉对方在生气。 他没有说什么任由对方出去。 大门被打开。 接着就见高成黑着一张脸,“大晚上的敲什么敲,不知道有人已经睡了呀?” 外面来了好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年长的女人。 长了一副精明样。 身上的衣服价格不菲,是件紫色的裙子。 脚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身后还跟着几个类似保镖的年轻人。 来者不善。 “暴力敲门是我们的不对,不过我想问一下肖明是不是在你们家里?” 一张口音调都这么咄咄逼人。 “他确实在我家里。”高成双手环胸靠在自家门口,“刚才来的时候吐了一大口血,是我家媳妇儿把他救好的。” “既然你是他的家人,那就把医药费掏了。” 第286章 我把命还给好不好 听到肖明吐了血,面前咄咄逼人的中年女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十分紧张,“肖明吐血了,严不严重?” 高成眼皮子撩起,看她脸上的担忧不作假,心里冷嗤一声,要真担心自家儿子就不该把他的猫给弄死。 这当妈的做人真不咋地。 “严不严重的,你一会儿看了就知道了,我媳妇儿治病救人费用很高,尤其是把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你就给个三百块钱。” 三百块钱对肖家来说不算太多。 只是肖夫人想要亲眼看到自家儿子,“先带我进去看看我家肖明,要是他果真如你所说的,三百块钱我们给,顺便还会给你们奉上谢礼。” 这就是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呀。 高成让开了位置,让人走了进去。 肖夫人的高跟鞋在地上留下了噔噔的声音。 看样子还是真的很担心。 高成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而屋子里。 肖明把最后一口饭吃了下去,“阿姨,你的手艺真好,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 被一个帅气又有礼貌的小伙夸赞,许秀莲的嘴都合不拢了。 “要是喜欢,往后有时间就来家里,我别的东西不拿手,但做饭,我敢说没人比我做得好。” 许秀莲在这方面是很自信的。 她做饭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找不到第二个。 每个吃了她做的饭都说好。 肖明腼腆一笑,“会不会太麻烦阿姨了?”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你想吃就随时来。”许秀莲觉得做一顿饭也没什么了不起。 肖夫人进来的刹那就看见了自家儿子跟许秀莲和颜悦色。 她的心像是塞了一百个柠檬。 这些年劳心劳力,把儿子看得比自己都重要。 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竟然是嫌弃。 能让她心里舒坦吗? 刚才的焦急彻底变成了冷漠,“不说你吐血了吗?我怎么瞧着你脸色比我还好。” 这意思是在说肖明用装病躲过她的责难。 肖明连一个眼神都不给,看向了许尽欢,表达了他的感谢。 “感谢你今天出手救我,明天晚上夜校,我带重礼感谢你。” “你的身体亏空的很严重,最近还是不要劳心劳神,最好找个安静的环境好好养伤,养好了再说。” 许尽欢是大夫,她说的话肖夫人总会信。 然而她想错了。 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压根不会采纳别人的建议,只相信她看到的。 “肖明,家里人都在担心你全城找你,你倒好,跑得不见踪影,既然没什么事,那就赶紧回家。” 被忽视的肖夫人又一次找存在感。 肖明忽然站了起来,对许尽欢几人露出了歉意的神情。 又开口询问,“这个碗能不能借给我?” 看他这样子是要摔碗,表达怒气。 许尽欢点点头。 肖明把碗抓在手里,笑眯眯地道了谢。 缓慢地从亲妈面前走过去。 连个眼神都没有给。 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屋子里。 肖夫人赶紧去追儿子。 当噔噔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下一秒碗就摔在了她的面前。 “谁要你跟着我的?” 肖夫人被飞溅起来的碎片划到了手背。 疼痛很轻微。 可这已经挑战了她的权威。 “肖明,这是在别人家,我先给你几分面子,等回去了,我再好好跟你算账。” 肖夫人忍耐着。 跨过了碎渣,一步步走向自家儿子。 肖明却陡然站住,下一秒狠狠抓住亲妈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用赤红的眼神瞧着她,“你是不是把我逼死了,你心里就会特别舒畅?” “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是你亲妈。”肖夫人只觉得晴天霹雳,自家儿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当妈的自然是为儿子好。 猫多脏呀。 身上有那么多的细菌,他身子骨本来就弱,一不小心感染了病可怎么办? 没想到自家儿子却不领情。 她的一颗心又碎了。 “那我把命还给你好不好?”肖明阴险地笑着。 笑里带着必死的决心。 疯了。 真的是疯了。 哪有这样威胁亲妈的。 “肖明,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到这个时候,亲妈还一个劲地生气。 肖明只觉得没意思极了。 直接甩开她的手。 生无可恋地笑了几声,继续往前走。 “肖明,你给我站住。” 肖夫人瞧着自家儿子疯疯癫癫的模样,整个人都怕极了。 生怕他下一秒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肖明刚走到了门口,身体就像失去了支撑,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儿子。” 看到这一幕,肖夫人整个魂都吓飞了。 不应该呀。 儿子多么阳光,积极。 怎么会得病了呢? 可事实就摆在面前,容不得她不信呀。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肖明抱起来送他去医院。” 肖夫人瞧着保镖站在原地不动弹,心里气急了。 保镖也吓住了。 谁敢想象,活泼开朗的大少爷竟然会晕倒。 就在他们几个人动手的时候,周素素的声音传来,“肖阿姨,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医生吗?赶紧请来给看呀。” 肖夫人想也不想拒绝,“一个年轻的女同志有什么本事,我看她肯定是有别的心思。” 直接拒绝了,让保镖带着自家儿子去医院。 周素素没料到肖夫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还是她认识的肖阿姨吗? 她拗不过对方。 只能看着她把肖明送去医院。 外面的动静,许尽欢自然也听清楚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怜呀。” 这是典型的阳光型抑郁症。 肖明平常还好。 但受到了刺激之后就会躯体僵硬,胃部不适。 现在靠药物治疗可能没有多大的作用。 最好的是家人理解。 “那小伙子看着也不像个有病的呀?”许秀莲都觉得不敢置信。 刚才多么有礼貌呀。 “你看他妈样子,就知道他被掌控得有多严重,他都20多岁了,成天被亲妈管着,是个人都受不了。” 许尽欢伸了懒腰,不小心扯到了肚皮。 没忍住低呼一声。 “肚子又疼了?”高成赶紧跑了过来,捂着自家媳妇儿的肚子进行观察。 “没有,就是不小心扯到了肚皮,越到孕晚期越不舒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卸货呀?” 第287章 这个妈当得不称职 许尽欢低头瞧着圆滚滚的肚子,这一胎生完之后还是不要想第二胎了。 像他她这种情况,第二胎可能会更艰难。 “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高成不想让许尽欢走路,把人抱回了卧室。 拿出了妊娠油在她肚皮上抹。 “我跟陆导说好了,你生孩子的时候我必须在场。”高成瞧着圆滚滚的肚皮,心头一阵阵悸动。 眼里只剩好可爱。 赶紧亲了一下。 “那最好不过了,就怕你到时候出任务,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还没有人帮我拿主意。” 许尽欢不敢保证她是大夫,生孩子的时候就会万无一失。 说不定她自己都会手忙脚乱。 虽说上辈子生过三个,已经有了很丰富的生育经验。 可孩子越生,心中会越胆怯。 无知无畏,那是对于第一胎。 “你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高成连呸呸了几口。 许尽欢不说了。 她在担忧肖明。 刚吃了一碗饭,又直接给气晕了,送到医院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救治。 可能是她担心的有点多。 她担心的其实也不算多。 肖夫人利用自己的权势找来了省人民医院最好的大夫。 把自家儿子的情况讲了一遍。 赶紧拉着老教授的手说,“宋老,一定要帮我儿子看看呀,这小子跟我生了气,直接把他给气过去了,还吐了血。” 宋老和肖家关系斐然。 听说肖明晕厥,他不顾自我安危,跑来给对方看病。 帮忙把了脉。 发现他的心脉损伤很严重。 不过有救治的痕迹。 他在几大穴位上观察了一下,发现救治手法很高明。 这倒引起了他的好奇。 “是谁给你儿子看病的?” 肖夫人还以为是把自家儿子给看坏了,脸彻底垮了下来,“是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仗着会点医术就胡乱治,我儿子是不是病情特别严重?” 真把他儿子治坏了,她要让对方好看。 宋老见她误会了,出声解释,“人家小姑娘救治的没有毛病,而且手法相当精湛,要不是她那几针下去护住了心脉,这会儿把人送过来也未必能救得成。” 准备了满肚子抱怨的话,肖夫人没有说出来反而感到震惊。 “你说那小丫头救了我儿子?” 怎么可能? “是呀,这小丫头的医术很了不得,小明遇到了好大夫,你到时还得准备谢礼去感谢一下人家。” 宋老自然能看出肖夫人的心理。 觉得对方是弄虚作假。 这人呀,有了偏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肖夫人心里不服气,可脸上不显,“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感谢,麻烦您帮忙救一下我儿子。” 自家儿子成了这副模样,当妈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宋老扎针,几个回合下来,气晕过去的肖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儿子,你终于醒了,你差点吓死妈了。” 肖夫人哭出了声。 肖明却不理她,偏头看向治病的宋老,“宋爷爷。” “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咋还把心脉给伤到了,而且病情很严重,怎么不早看?” 宋老一脸担心。 看了也是白搭,反正会被气的病发。 “宋爷爷,再好的药也救不了我。”肖明声音里带着几分虚弱和淡淡的死感。 这可把宋老给惊着了。 “你小小年纪怎么抱了一副赴死的模样,小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跟宋爷爷说,宋爷爷说不定能帮你。” 这才多大的孩子,怎么对世界毫无可恋。 他扭头看向了肖夫人,“小明的情况你知道吗?” 肖夫人也很惊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是我把他的猫给丢了,所以他……” 肖夫人提起猫特别心虚。 “把猫丢了不至于呀。”宋老爷子觉得这应该不是主要原因,“你再想想平时对小明是什么样的态度?” 一看是把孩子折磨得不像样。 肖家不缺吃穿,没必要折磨孩子呀。 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肖夫人也说不上来,“我也不清楚。” 宋老投来不赞同的眼神。 这个妈当得太不称职了。 他只能求助肖明,“说说你什么时候发病的,这样我好给你进行治疗。” 肖明不太愿意透露。 只是看见了亲妈那副愧疚中,又夹杂着几分恼怒,直接开了口,“从我8岁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不太对劲,起先还以为是吃坏了肚子。” “随着年纪渐渐长大,家里人对我的掌控越来越强,我就浑身不舒服,起先是头疼,接着是四肢酸软,最后就是恶心想吐。” “我以为得了什么大病,去医院看过,也没查出什么毛病。” “后来遇到了夜校同学,她说我这是阳光型抑郁症,通俗地讲就是气郁结在脏腑,导致身体羸弱不堪。” 竟然是从8岁开始的,肖夫人感觉不可置信。 “小明,这一定是你的错觉,咱们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怎么会生病。” “一定是那些猫给你带来的病。” 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在了猫身上。 就是不相信是他们两口子逼的。 宋老不赞同这个说法,“在西医上确实是这么一说,气散发不出去,憋在身体里会破坏五脏六腑。” “而且我也看过外国文献,这种病确实叫抑郁症,只不过说出来别人会觉得矫情。” “咱们国内目前没有很好的治疗药物,肖明遇到了好大夫,往后就按照人家开的方子治,你们两口子也要适当的放手。” 肖夫人觉得她脸上挂不住。 想要说点什么却又闭嘴了。 宋老可得罪不了。 “我们一定注意。” 送走了宋老,肖夫人直接在病床边坐了下来,想要伸手去拉儿子的时候,直接被人躲开。 她脸色又开始难看。 “你就是这个牛脾气,有什么事情也不跟我们说,憋在心里把自己给弄病了,又开始怪我们不尽心。” 母子俩就压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肖明选择闭上眼睛。 周素素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让对方好好休息,赶忙出来打圆场,“肖阿姨,我看肖明累得厉害,不如就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他身体健康了后再说好吗?” 这种妈真的是太窒息了。 孩子都病成了这个样,好歹说两句好话呀。 就会一味指责。 又抱怨孩子不跟他们推心置腹。 第288章 学会放手 肖夫人只能就此作罢,“素素,你先帮忙在这里看着,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必须得报平安。 否则被自家老公公知道,又是一番闹腾。 简直烦死个人。 周素素扛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把人送出去之后,坐下来盯着装睡的肖明。 “肖明,一直逃避不是个好办法,你得想办法过喜欢的生活。” 肖明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里没有不耐烦,全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希望我这次病倒能让他们收敛还我自由。” “你不会是故意把自己弄病的?”周素素简直不敢相信好友会耍这样的心机。。 肖敏有气无力咧嘴,“我又不是傻子,非要拿自己的命跟人拼,我是真的被气病了。” 周素素悬着的心落回到了肚子里。 只要不是装病伤害自己,那就好了。 “那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谈判?” 周素素很好奇。 同样好奇的还有打回电话报平安的肖夫人,可惜她没机会得知。 就被自家婆婆劈头盖脸一通骂,“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连小明都照顾不好,既然照顾不好,那就把人送到我身边来。” 老公公还没说什么,老婆婆倒是先发话了。 肖夫人觉得很压抑。 这种日子太让人窒息了。 “小明有自己的想法,这一次我不打算逼他了,再逼下去,我可能就要失去儿子了。” 肖夫人还是很害怕的。 她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肖明的身上。 要是儿子没了,她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平常让你管的时候注意点儿方式方法,可你偏偏不听,这下把我的乖孙子逼进了医院,现在说不逼他了,早干嘛去了?” 老太太关心孙子,自然忘记了跟儿媳妇说话的分寸。 肖夫人保养良好的面皮,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下去。 “婆婆,你说够了没有?” 老太太没料到会被儿媳妇儿训斥。 一张老脸腾得一下红了。 接着又变黑了,“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样说话的,你还有没有个当儿媳妇儿的觉悟,自己做错了事情,那就赶忙改正,而不是把怨气发泄在我的身上。” 其实肖家所有人都有责任。 不过他们都不愿意承认,就是想要找一个背黑锅的。 肖夫人以前任人摆布。 因为她是家庭主妇,家里人给她分配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孩子。 她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几十年如一日认认真真践行。 结果是儿子成才了,却也病了。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家儿子心里怨恨她。 这无疑是在凌迟。 她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对待。 “小明变成这个样子,咱们都有错,你们也别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我的身上,但凡你们少点要求小明不会病。” 肖夫人终于发泄出了心中想法。 老太太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许久后,挂了电话。 坐在沙发边抬手擦着眼泪,肖家老爷子出现了。 他是整个大家庭的当家人。 平时很威严。 看着自家老伴儿抹眼泪赶忙问,“这谁又惹你生气了?” 老太太把自家孙子病了的事一无一事告诉了他,“老大媳妇心里有怨念,今天接着打电话,一股脑丢给我。” “我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咱们去医院看看大孙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 肖明嘴巴又甜,他们自然更疼爱。 肖家老爷子得知大孙子病了,人都是发懵的。 前两天不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住院了呢? “有时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吗?” 老爷子较为理智,他要刨根问底。 具体因为什么老太太并不清楚,但从儿媳妇儿的口中得出了结果,“应该是咱们平时对小明要求太严格,没有给他充足的自由,把孩子给憋坏了。” 肖家老爷子特别难以理解。 男孩子调皮管得严格一点怎么了? 要是放任他胡乱来,哪有现在的他。 “先不管这些,咱们去医院。” 在他们赶往医院的时候,肖家老爷子又接到了宋老的电话,“老宋,这么晚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宋老听到好友的声音,又重复一遍肖明的病情,怕他们不重视,认真提醒一遍,“这病需要给足他充足的自由。” “别让他有压力,你们找个时间就把孩子带去乡下,让他过一段安稳的日子。” 连宋老都说事情严重,那自然就很严重。 这下老两口是真的害怕了。 飞快地跑去医院瞧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孙子。 老两口都红了眼。 这才短短几天不见,咋瘦成了这样? 神情也不太精神。 瞧着就像个病人。 两人嘘寒问暖,肖明都没有过多的回应。 老两口只能扭头看向周素素。 和颜悦色的询问情况。 周素素毫无隐瞒,拉链领口得知有个年轻大夫救了孙子。 当即决定明天去看望。 许尽欢第二天刚上班,就见诊室门口有两个老人家。 频频看向楼梯口。 当看见她时,老太太仿佛看到了救星,飞一般走过来,“你就是许尽欢同志?” 看样子是来找她的。 “是我,你们这边是谁身体不太舒服,什么症状跟我说一下?” 对待病人,许尽欢态度一直都是和蔼的。 “今天来不是来看病的,而是专门来跟你道谢的。”老太太赶紧把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装在一个盒子里,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但老人家的态度特别和蔼,“肖明是我孙子,要不是你昨晚出手相救,我们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原来是肖明的爷爷奶奶。 “他是我的朋友,帮他也是情理之中,你们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礼物许尽欢自然是不收的。 老太太越看越喜欢。 看着许尽欢挺着肚子,心里划过一丝失落。 年纪轻轻咋就结婚生孩子了呢? 要是没结婚,一定要介绍给孙子。 许尽欢说不客气,他们自然也不能听对方的话,还是把礼物塞到了手里。 然后就提到了自家的孙子。 “小明的情况还能治好吗?” 谢礼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要知道孙子的情况。 许尽欢看着两个老人神情不是特别好。 应该是真的担心。 第289章 狮子大开口 “按时吃药是没有问题的,怕就怕他这边吃着药,家里的环境一团糟,影响到了他的心情。” “说到底他这病还是被家里人逼出来的,说这话你们可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心情郁结就是这个样。” 宋老也是这般说的。 老两口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管教孩子太严格,会把他们整出病来吗? 他们小时候也是在棍棒底下长大。 也没说哪个心理有问题。 其实出了毛病的很多。 只不过大家不重视而已。 “那我们放手,孩子会真的变得越来越好了?”老太太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成长已经没有健康重要了。 要是人都没了,提那些干什么。 “那是肯定的,对症下药嘛。”许尽欢认认真真回答,“他喜欢猫,那你们能接受的范围内让他养。” “宠物是治愈心情的良药,他那天晚上来我家里说养的猫被丢了,我感觉他的魂都要被带走了。” “猫是他的精神寄托。” 中式家长恐怖的一面就是不在乎孩子的心情。 按照自己的想法规划他们的未来。 也不能说他们的初心不好。 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导致孩子们不能出现差错。 可往往就是因为这样,孩子的心理越发的脆弱。 得不到尊重释放,这不就病了吗? 要是换做许尽欢,她也可能会像肖夫人一样。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但还是要适当。 “我们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小明之前也提出过抗议,还向我们保证过,说他养猫不会影响到工作。” “可我们不信,就怕他玩物丧志,他表面装的乖巧,事事按照我们的安排,结果就是命都快要没了。” 老太太提起这个还忍不住擦了一下眼泪。 终究还是他们错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相互敞开心扉,给孩子适当的个人空间,他会变好的。” 许尽欢活了两辈子,当了两辈子的母亲,看过许许多多的案例,多少比他们更专业点。 老太太得到这话,心里越发开心了。 “真的是谢谢你呀,小许,要不是你发现的及时我家那孙子还真的会没命。” 许尽欢可不敢邀功,“也是我无意间发现的,您不需要这么客气。” 老太太看许尽欢,是越看越喜欢。 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家里还有没有兄弟姐妹,我家小明到现在还是单身。” 老太太又开始保媒拉纤了。 许尽欢赶紧阻止,“老太太,您这又开始干预孙子找对象了,这可要不得。” 老太太一听,恍然大悟。 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瞧瞧,给人做主的特性又激发出来了,我以后一定改正。” 不改正能行吗? 孙子要没了。 不过她还是想要问一问许尽欢到底有没有兄弟姐妹。 许尽欢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认真解答,“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不过已经嫁人了。” 老太太特别遗憾。 最后依依不舍的走了。 而许尽欢不由想到了许久没见的亲姐许承欢。 而此时许承欢已经在京都站稳了脚跟。 有霍霆的帮助,在秀水大街弄了两个店铺。 专门卖女装,顺便搞美容,竟然弄得风生水起。 加上她本人长得特别漂亮,会穿衣打扮。 适当的营销,一下子就把市场打开了。 每天营业额差不多在三千左右。 还在铜锣鼓巷买了院子。 当然这不是她买的。 一套院子得几万块钱。 她刚开始自然没有钱,反正贺霆宠着她,她就可劲儿从对方手里拿钱。 许建国也被接到了京都。 专门给自家闺女守着店。 老头子最近也是把日子过成了神仙般的生活。 拎着鸟笼遛鸟,喝下午茶。 剩余的时间就是看店铺。 他挨着往常一样去找自家闺女,手里还拎着给她买的饭。 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 “我可是贺家认定的媳妇,你个外来的直供贺霆消遣的玩意,识趣点,赶紧离开他。” 说话的是一个较为清秀的小姑娘。 个头也不算低,大概在1米68左右。 只是她的气势不太让人喜欢。 骨子里透着优越感,看许承欢就像是在看小三儿一样。 许承欢是什么人呀。 她这人就没有什么道德感。 要不然能干出抢自家妹妹丈夫的事儿来吗? “你管不住阿霆,就跑我这儿来撒气,聪明的女人是想尽办法拿捏住未婚夫,而不是吵来跟另外一个吵架。” 许承欢从容淡定地把新送来的衣服挂在衣架上。 又拿出挂烫机,慢条斯理地熨着衣服。 挂烫机是一九四六年生产于米国。 许承欢仗着上辈子的见识,早早就让贺霆给她买来。 她卖出去的衣服更平整,而且带有香味儿。 加上她那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回头客特别多。 此时跟她摊牌翻脸的就是其中的一个回头客。 隔三岔五都要来店里买走一套衣服,然后跟她聊,穿着打扮。 许承欢自然不吝啬,该教的都教了。 谁知人家一回头就开始指着她的鼻子骂,要让她离开贺霆。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贺霆以后是要跟我结婚的,你缠着他,只会影响我们的感情,我现在让你走,也是看在你之前诚心待我的份上。” “要不然我早就带朋友来收拾你了。” 小姑娘又继续气冲冲地骂着。 许承欢总算放下了手里的挂烫机,“既然你这么想要我离开京都,那一次性就给我补偿十万块。” 店铺留着给员工,她每一个月进行一次盘账。 其余时间她要去羊城。 羊城是服装批发的天堂,她想要搞服装批发。 八九十年代卖衣服特别挣钱。 不少大佬都是卖衣服发家致富的。 “你说你要多少?”小姑娘整个人都震惊了,竟然要十万块钱。 她可真会狮子大开口。 “你们和贺家能当世交,那就说明家庭条件背景都相当,所以10万块钱对你们来说不是很多。” “既然要赶我走,那就拿出诚意来,要不然我不可能离开阿霆。” “何况他现在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最近过得风生水起,有一半的功劳是我的,你要不信可以去问问他。” 重生真的会带来自信。 不准确来说是上辈子的见识,让她底气满满。 第290章 给我十万,我就离开儿子 许承欢是持美貌行凶了。 可跳开了之前的那个小县城,来到更大的舞台,上辈子的个人爱好就给她带来了极大的财富。 她以前真傻呀。 把袁朗当香饽饽。 如今想来真是特别后悔,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你一个靠男人生活的女人,哪来的自信,你能有现在的店铺,过上舒适的生活,一切都是阿霆给的。” “那你不愿意离开,那我也会动用手段逼迫你走。” 小姑娘丢下这句话气呼呼走了。 她没有砸店,也没有去撕许承欢的脸。 因为这样只会让霍霆更厌恶她。 等那小姑娘气呼呼地离开,许建国才敢进来,“闺女,刚才那姑娘是想要把你赶走吗?” 那可不行。 闺女辛辛苦苦挣了这么大的家业,怎么能便宜别人? “他想赶我走,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霍霆现在急需我帮他站稳脚跟,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以前都是他依附霍霆生活,如今霍霆还要靠着她。 这种反差真的是太让人开心。 “那小姑娘看着就不是个善茬,要真找人砸了你的店或者把你绑了咋办?” 许建国还是特别害怕。 他们本来就是外地人,又来这边时间不太长。 除了霍霆外,就没有更大的靠山。 对方使用个下三滥的手段,他们两个人毫无招架之力。 “爸,我这些天也没闲着,你就安安心心守着店铺,别的都不要想。”许承欢做到了未雨绸缪。 她没把一篮子鸡蛋都放在一个筐里。 各自分散,而且她还认识了顶厉害的人。 自然不是男人。 而是个女人。 女人长相其貌不扬,一直特别自卑,不过家里特别有钱。 许承欢就利用自己的专业帮对方改造形象。 不论是从体型塑造,还是穿衣打扮,亦或者是化妆。 都是她手把手教的。 对方已然出师。 把她视为知己好友,还一个劲儿撮合她跟自家弟弟谈恋爱。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许建国知道他也没有多大本事,只能认认真真守好店。 为了提高店铺档次,许建国也进行了大改造。 穿戴整洁,人也收拾得干净利索。 全是看不出之前邋遢又自私。 就在这时有人进了店。 在店里看了好一会,精准无误地找见了许承欢。 很快就要到夏天。 许承欢又是个特别喜欢穿裙子和高跟鞋的。 她穿了一件紫色的裙子,配裸色的高跟鞋。 高挑纤细的身材,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来的女同志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长得可真漂亮。 怪不得会把霍霆迷得不成样子。 “许老板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咱们俩坐下来聊一聊?” 中年女人看上去很和善。 穿着很得体。 许承欢把来人多打量了几眼,从她的五官上看出了熟悉的模样。 原来是霍霆的亲妈呀。 先是霍霆的未婚妻,接着是霍霆的亲妈。 看来她必须要搬离京都了。 “谈话可以,不过不能离开店里,一会儿还有几个回头客要找我配衣服呢。” 许承欢把人带到了店铺的里面。 专门有房子,还给人亲自倒了茶水。 两人相对而坐,霍母喝了口茶,直奔主题,“刚才乐乐应该来找过你了,不过你们俩谈得应该不是很愉快。” 这是显而易见的,要不然怎么会让霍母收尾。 “如果你也和她是同一个意思,我还是刚才的那句话,给我十万块钱,我就离开京都去别的地方。” 许承欢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霍母倒不觉得有多惊讶,能缠着自家儿子不放的,肯定是看上了钱,而不是她儿子。 拜金好呀。 到时候用钱打发了,也省得留在他们面前碍眼。 “十万块钱有点多,我给你六万,然后你明天就离开京都。”霍母一下子就砍掉了4万。 确实够狠的。 “你知道我每天的营业额有多少吗?10万块钱,不过是我一个月的营收,为了减少你们找麻烦,我都舍弃了这么好的生意。” “如今你一口价就减掉了4万,可见不够诚心。” “而且霍霆最近意气风发都是我的功劳,就凭这一点,你应该给更高的报酬。” 许承欢太自信了。 全然不比霍霆的未婚妻差,甚至还要比她出色。 要不是家世背景太差,她还真能撮合两人在一起。 “小姑娘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头了,那就是自负,我们能和和气气地跟你谈,就是不想闹得太僵。” “可你处处彰显自己的优越,提你在阿霆心中的位置,这就在逼我用下流手段。” “你知道毁掉一个女人法子很多,最下流的是让她没了清白,再把她丢到深山里生一辈子的孩子。” “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会挣钱,肯定不愿意一辈子困在深山里相夫教子?” 霍母确实会打蛇打七寸。 许承欢可以不要脸,可以把自身清白不当回事儿。 可谁愿意留在深山老林跟又丑又老的男人过一辈子。 从小就是在村里长大的,好不容易走出来,怎么可能再回去。 “你确实比刚才的那小姑娘手段更高超一些,我可以离开霍霆,但我还是那句话给足够的钱。” 她确实挺害怕的,但钱她也必须拿。 “要是让我家阿霆知道你这么贪财,他会不会特别后悔认识你?” 霍母笑得讽刺。 “我们俩都是各取所需,他也知道我这个人贪财,要不然不可能和我相处这么久,再说贪财又不是什么坏事,你们不也成天忙着敛财,过着奢华的日子。” 许承欢不觉得惦记钱就有问题。 不过是比其他人更通透一点的。 “真是牙尖嘴利。” 霍母自然也是寸步不让。 10万块钱就是扔给乞丐,也不会丢给许承欢。 “既然你不愿意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霍母客客气气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许承欢看着面前的杯子直接拿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老女人喝的水杯让她嫌脏。 恰好回头客来临的时候,她又收敛了表情。 满脸笑容地给她们介绍衣服化妆。 把她们伺候得特别开心。 但有人发现了她神情低落。 “承欢,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第291章 别跟我提她 是许承欢的知己好友。 也是她认识的那个贵人。 许承欢放下手里的眉笔,直接看向来人,“孙姐,我可能要离开京都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 孙姐有点懵。 “你的生意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呀?” 许承欢长吁短叹,像是特别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开口了,“我被人威胁了,说我要留在京都就把我卖去深山老林,给老光棍生孩子。”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孙姐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跟我说说那人是谁。” 孙姐能有现在这般自信,还是靠许承欢。 她已经把许承欢当做自己人。 “是霍家人。” 许承欢特别失落,又感觉很害怕,“我和霍霆是在小县城认识的,那时候他还是基地的领导人,我的丈夫为了往上升,就把我贡献给了他。” “从此往后,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后来霍霆对我挺好的,然后又把我带到了京都帮我开了店。” “日子总算过得好了点,我感恩他对我付出了这么多,所以也尽力帮他发展商业帝国,谁知他们家人竟跑上来威胁我。” 许承欢还是第一次讲述她的身世。 没有过多的词语渲染。 也没有哭哭啼啼。 就像个局外人一样,把她难堪的过去都说了出来。 孙姐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糟心的过去,真是苦了你了,霍家我是知道的,他家老爷子很厉害。” “不过到了后辈这里,一个不如一个,没想到霍霆亲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他们家已经不成什么样了。” 孙姐的身份也不低,祖上也是有从龙之功的。 而且她的哥哥弟弟也很出息。 身居要职。 “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孙姐,我说这些也不是希望你来帮我,我只是想要在无助的时候,有人能给我长点精神。” “我会离开京都。” 许承欢摇了摇头,不是要让孙姐帮她抵抗霍家。 她自己几斤几两重还是知道的。 就那点小手段不至于让人搭上全家资源帮她。 她就是想要一个保障,一个许诺。 霍家要敢对她使用卑鄙手段。 霍家的死对头或许可以抓住这个把柄把他们拉下来。 “你要离开了京都,我找谁聊天呀?”孙姐也缺少一个知心人。 “现在通讯方式这么方便,咱们可以时常打电话,我打算去羊城闯荡。” 许承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一个小姑娘去羊城,想要从头开始,那真的是太难了,但我也阻拦不了你,刚好羊城有个朋友,把联系方式留给你,你到了之后就跟他联系。” 孙姐也不再劝。 她看中的是许承欢的能力。 怯怯懦懦可是干不了什么事儿的。 霍家这么逼人。 简直欺人太甚。 离开也挺好,她可以放心大胆动手。 “那就谢谢孙姐了。” 许承欢的目的达到了,送走了孙姐后,店铺一直营业到晚上9点。 父女俩吃着饭慢慢盘账。 许承欢已经选好了店长的人选。 特意把人叫到身边,叮嘱了好多句。 小姑娘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当初还是许承欢把她招进来,给了她一个安身之处。 自然是感恩戴德。 拍胸脯保证要好好看店。 店里一切事情安排好,便回到了铜锣鼓巷的四合院。 推门进入,屋子里的灯亮着。 偶尔还能看见晃动的身影。 霍霆竟然在。 许承欢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抬脚走了进去,“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下班了?” 霍霆最近真是意气风发。 生意版图彻底拓展开来。 事业成功是男人最好的美容圣品。 霍霆从里到外,散发着浓浓的自信,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跳加速。 “今天下班早,所以跑回来给你做顿饭吃,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呀,是不是谁又惹你了?” 霍霆算是看着许承欢一步步成长过来的。 之前就觉得许承欢不是空有美貌。 她有独立的思想。 也要长远的见识。 就差一个发挥的舞台。 这不来到了京都,就像打开了关窍。 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已经拥有了丰厚的家底。 “你妈和你未婚妻今天来找我了,她们要我离开你。” 许承欢也没有隐瞒。 霍霆摆碗筷的手一顿,“她们竟然去找你了,然后说了特别难听的话,让你特别伤心?” 想起亲妈那副模样,他也忍不住打寒颤。 他亲妈是一个特别严肃的人。 从小到大就爱管着他。 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吃饭,跟什么人交友都是有规定的。 好在他的性格不扭曲。 喜欢和亲妈对着干。 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一套又要用在许承欢身上。 这让他特别愤怒。 “我提出了10万块钱的补偿,他们不答应,还出言威胁我要是不离开,就会把我卖去小山沟。” “阿霆,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我的命只有一条,我不敢冒险。” “刚好,我有想去羊城开分店的打算,不如趁这段时间咱们暂时分开,也省得他们来找我麻烦。” 许承欢没有任何隐瞒。 霍霆心里特别不舒服。 自从遇到许承欢之后,他已经和身边的女人都断了联系。 他把许承欢当做心灵伴侣。 还想着以后两个人还是像现在这样过日子。 没想到许承欢不替他们努力争取。 竟然选择要离开。 “你这么没心没肺吗?” 许承欢见他生气了,主动走上前,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把脸放在对方的背上,特别疲倦地吐着气,“我也愿意陪你经历风风雨,可你的家人不愿意,我要是敢跟他们对着干,明天你就能见到我的尸体。” “我还有老父亲要养,我真的不能冒险。” 霍霆直接把筷子丢在了桌上,直接被气笑了,“你和许尽欢不愧是姐妹,冷酷无情方面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要跟我提她,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至于连家都回不去。” 许承欢不想在任何人的嘴里听到许尽欢的名字。 因为一旦想到她,就会想到她之前愚蠢的经历。 明明是一母同胞,而且她还重生了。 重生后,竟然被亲妹妹比下去了。 她能甘心吗? 第292章 考察药材基地 “你也不要拿她当借口,分明就是心里没有我,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竟然毫不留情地要离开,那好我成全你。” 霍霆气的从许承欢的胳膊里挣脱开来抬脚往外走。 “我怀孕了。” 许承欢的一句话,直接把对方的脚步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霍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了,本来想再稳定一点告诉你,可……” 许承欢的话没有说完,就见一道黑影遮住了面前的光亮。 欢快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竟然真的怀孕了,快让我摸一摸。” 霍霆开心得就像一个孩子。 之前他确实没有要生孩子结婚的念头。 反正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 谁知道最后栽到了许承欢的手上。 他又能说什么呢? “才两个月,估计连形都没有成,你压根摸不到。”许承欢有点哭笑不得。 刚才一副气得要死的模样。 眨眼工夫就变了。 果真是男人的心,海底的针让人摸不透。 “我不管,我就要感受一下。” 霍霆不依不饶。 许承欢没有办法,只能满足。 明明什么都感受不到,霍霆仿佛感觉到了一种血脉的羁绊。 他痴迷地盯着对方。 真的很想和孩子打个招呼。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许承欢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累了一天了,也想休息。 霍霆不敢说什么,陪着她睡觉。 直到对方彻底熟睡,他才悄悄离开。 他回去要和家里人搏一搏。 这些许尽欢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可能会嗤之以鼻。 果真是臭味相投呀。 而此时的她在经历严酷的考验。 夜校课程结束。 他们开始了考试。 三天的考试,愣是把人折磨得瘦了一圈。 而且距离生产越来越近。 肚子坠坠得不舒服。 “毕业后,你的学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往后就安心工作考级。” 聂国胜这个师傅又来了。 他也在计算徒弟的预产期。 早生孩子早做后面的部署。 “可能孩子生完之后还得上个夜大,不过我觉得的夜大的学历含量不高,往后就读个在职的。”许尽欢揉了揉有点儿发肿的脸。 “师傅,最近感觉身体格外不太舒服,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呀?” 许尽欢把手腕递了过去。 聂国胜亲自帮她把了脉。 “孩子很健康,就是你有点气血亏损,最近确实累着了。” 许尽欢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最近睡不踏实,心里慌慌的。 “师傅,您再帮我瞧瞧,是不是还有遗漏?” 越是到了生产的时候,就得更加小心。 “从你的脉象方面看,是真的没有问题,你是忧思过度,还得好好休息,最近跟单位领导说一下,减少你的工作安排。” 聂国胜被自家徒弟说得心里惴惴不安,差点以为他的把脉技术出现了问题。 再三确定后没有问题。 这才想着她应该是太累了。 许尽欢稍稍放了心。 她确实该好好休息休息。 “我得请几天假,看一下药材基地去。”许尽欢打了哈欠。 李兆开始采购药材,人也更加有干劲。 这一次还发现了一个适合种药材的基地。 刚想去散散心。 “我也闲的没事就和你一起去。”聂国胜也是个药材痴。 师徒俩约定好,隔天就出发了。 闵红梅小心地跟在身后。 生怕再出个什么问题。 药材基地在省城的南面,现在的省道自然不如未来平坦。 路上的车辆也不多。 就是去的时候各种颠簸。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许尽欢的屁股都快散架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省道修一修?” 许尽欢在心里想着,得多赚钱,到时候捐一点钱把省道修一修。 这一下子就有了目标。 有了目标,人就有了干劲。 “修路需要钱呀,如今百废待兴,压根就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聂国胜上了一把年纪,坐得老腰都要断了。 却又不敢在徒弟面前喊难受。 垂着发胀的腰徒步往前走。 “师傅有人来接咱们了。”许尽欢手里拎着棍子。 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当拐杖用的。 不过穷乡僻壤的,她又怀着孕,还带着一个老弱病残的师傅。 拎个棍子也是必要的。 “走近了再看。”聂国胜瞅了一眼徒弟,也随手捡过棍子拿在手里。 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 很快就与接头人碰面。 接头人是个年轻小伙子。 瞧着刚20出头,一脸腼腆。 “你们就是李兆哥说的老板?” 小伙子不经意看见他们手里的棍子,心肝儿竟然乱跳着。 他们不会要对自己动手? 不自觉醒后拉开了距离。 “你就是李兆说的小池,真是辛苦你了,还专门跑来接我们。” 小池连连表示不需要这么客气。 带着他们往村子里去。 介绍了一下村子的大概情况。 提到了药材基地,整个人眼里都在放光。 “这还是村里叔公之前开荒开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手撒了一把种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的生长出了一片药材。” 说来也是巧合。 许尽欢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典型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几人连休息都没有休息,专门跑去药材基地。 与其说是药材基地,不如说是一个斜坡。 整个斜坡上长满了药材。 虽然是比较常见的柴胡黄芪,但没有用化肥,都是天生天长,要性更强。 “这柴胡长势真不错,看样子有五六年了。” 聂国胜迫不及待徒手挖了一棵柴胡。 柴胡的根茎是褐色的。 直径在五六厘米。 放在鼻尖药味儿特别浓。 “确实是好药材,这一块地一定要保护起来,不要胡乱挖掘。”许尽欢还特意看了一下土质。 土质松软,土壤肥沃。 没有看到小黑虫。 这是天然适合种药材的。 “这一块地现在属于个人还是集体的?” 小池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目前属于三叔公的,不知道许老板想要做什么?” 许尽欢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山坡,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规划。 “你们村子里现在做主的是谁?” 第293章 总得试试 小池脑子里全都是疑问,不过想到李兆的为人,心想他的老板应该不会。 “能做主的是三叔公,但要签字盖章,还得是村支书池二哥。” “那就带我去和他们见个面,我这边有一个能帮助你们村致富的好法子,如果能谈下来的话,往后你们村几十年都不愁吃穿。” 许尽欢想着弄一个药材基地,这也是一项增收工程。 这里的土壤很适合这种柴胡党参。 尤其是紫花党参。 党参分为紫花党参和秦岭党参。 有小人参之称。 不过这里的条件适合种紫花党参。 营养价值特别高。 她记得后世有许多药材之乡,黄芪,党参,柴胡都特别有名。 甚至还有百合之乡。 许尽欢没机会去参观。 如今她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帮助其他人致富,这也算是她重生后的意义。 “真的吗?” 小池眼里藏着激动和不敢置信。 他们村子实在太穷了。 准确来说,全国各地的村子都很穷。 可穷也分,一般穷和特别穷。 他们村子里就是特别穷。 全村四百多户人,有八成的都住着茅草房,家里的孩子成群结队,兄弟姐妹只穿一套衣服。 年纪大点儿的需要遮羞。 只能把父母的衣服改小来穿。 年纪小一点的男孩子光着屁股到处跑。 女孩子勉强有点蔽体的衣服。 要村子里真能发展产业,那青壮年就不需要外出打工,既能照顾家里还能挣钱。 那是多么好的事儿呀。 “这个计划能不能行得通,还得看你们村子里掌权的人答不答应?”许尽欢对前途抱有乐观态度。 因为她知道后市发展的走向。 加上自身有本领,所以觉得这些东西能卖得出去。 可他们住在村子里又没有重生,也没有傍身的技能,对未来都不确定充满迷茫。 自然是小心又谨慎。 大部分人都喜欢安于守己。 像小池这样从一个圈子里跳出来,勇于探索外界的人很少。 所以改革开放的东风也不是吹遍每个人。 她是先富起来的人,自然要带动一帮人再富起来。 在小池的村子里发现了药材。 那他们村应该找点别的资源。 得让他们村子里的人也富起来。 这些计划得一步一步实行。 “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们。”小池受够了穷日子。 他今年20岁了,家徒四壁。 家里还有四五个兄弟姐妹。 因为太穷,他们到现在没有属于自己的衣服。 他身上穿的还是亲爹淘汰下来的。 这件衣服是外出走亲访友时才穿的。 要放在平时,他压根就没有资格穿。 去村子里的路上,聂国胜忍不住询问,“你是想把后山的那一块小坡地给承包下来吗?” 不愧是师父,猜对了一半。 她想了想,把心中的念头说了出来,“这里药材资源丰富,土壤肥沃,如果加以利用的话,可以带动这个村子里发家致富,咱们也有个固定的药材基地。” “如果能做起来,那算是一举多得。” 聂国胜拄着木棍慢悠悠地往前走,时不时观察一下村子里的情况。 这个村子确实很落后。 茅草屋占绝大部分,通往外界的路也是乱糟糟的。 地上全都是坑坑洼洼,要是下雨压根就出不去。 村子里还是没有钱。 要是有钱的话,也得想办法开出一条能走人的道来。 “你这个想法不错,但这里的人能同意你的想法吗?” 做一件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许尽欢手里有足够的资金,可合适的人不少。 加上有些人不太会变通。 老顽固再多一点,好计划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纸上谈兵的。 “能不能行得通,咱们都要试一试,致富的路摆在他们面前,如果抓不住,那也是他们活该受穷。” 许尽欢不奢望每个人都念头通达。 她只希望做到问心无愧。 何况她做这些也不是特别单纯。 人都是有自私心的。 “没事,有我在你旁边给你撑着,就是不成功咱们也可以换别的地方。”聂国胜也不想给徒弟泼冷水。 她好不容易提出发家致富的好法子,身边的人不支持泼冷水,那就会让她的热情消减。 世上就缺这种生命力旺盛的。 小池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 在心里祈求三叔公他们一定要把目光放长远一点,要是只守着一亩三分地儿,那全村的人都饿死好了。 小池怀着忐忑与期望把人带到了村里。 远远就看着身体坚朗,身形笔直头发略微花白的男人。 小池远远叫了一声三叔公。 许尽欢还挺纳闷。 按理说叫三叔公年纪应该会很大。 可面前的男人瞧着也不过是50出头。 “小池,你把客人接到了,就看后面小山坡的药材了吗?” 三叔公一张嘴,声音就布满了沧桑。 “已经带他们看过了,三叔公,许总有一个让全村人发家致富的法子,想要跟你聊一聊。” 小池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三叔公。 三叔公的视线在许尽欢,聂国胜两人的身上打转。 这两位一看就是主事人。 至于身形魁梧的闵红梅,一看就是保护他们两人的。 三人的穿着都不普通。 脚上踩着运动鞋。 和他们麻鞋不一样。 仅从穿着和长相就已经看出他们的不同。 三叔公心里多了一丝敬畏。 “那赶紧把客人往我家里领,然后通知家里人做顿好吃的。” 能让整个村子里发家致富,三叔公就是把家里的鸡全都杀了,他都乐意。 虽说他们家也没有多少只鸡。 “池二哥已经准备好了饭,现在就差几个主事人坐下来。” 小池眼睛看一下池二哥家的方向。 厨房的位置炊烟袅袅。 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饭香味儿。 “那中午就在你二哥家吃,晚上再来我家。”三叔公直接做了妥协,这个时候不要磨磨蹭蹭。 赶紧把客人领上桌,边吃边搞定致富计划。 这可是利益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好事儿。 等他死了之后,也有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眨眼功夫,他们一行人就落了座。 池二哥真的很年轻。 看着也就30出头。 穿着蓝色的坎肩儿,是当地的土布做的。 脚上穿着黑色的布鞋。 肩头上还搭着一条毛巾。 毛巾都擦得掉了原来的颜色。 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三位,就先将就吃一点。” 第294章 要长脑子了 池二哥十分拘谨。 因为太穷,拿不出好东西来,总觉得低人一头。 “农家菜很好了,闻着就香。”聂国胜也有许久没有吃过农家菜了。 他年纪比较大,拿起筷子其他人才动了手。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开心。 许尽欢趁机把自己的提议说了出来,池二哥激动地在原地搓手转圈。 “要是这个计划可行,那我们会全力以赴,只是懂药材的人不多,你们这边能提供技术人才吗?” 激动过后,那就得考虑现实的问题。 还得考虑种植成本,收购建房。 这些都需要钱。 许尽欢这边既能提供人才资金,又负责事后的收购,那村里人都愿意种植。 有人兜底,大家心里就不害怕。 要是让他们既出人又出力,还出钱,到最后一毛钱都收不到,整个村子的人都得去跳河。 “如果你们愿意,前期的资金投入,人才提供都由我们来。”许尽欢也知道他们的顾虑,同时她话锋一转,“如果咱们都得签协议,确保在几年内,你们村子不能临时反悔,也不能把土地租给别人。” “一旦违约就要赔付高额的违约金,这一点你们要想好。” 天上不会掉馅饼。 掉下来的馅饼砸在你的头上,就得想一想这个馅饼有没有毒。 池二哥也是识文断字的人。 他也料想到世上没有的午餐。 “那这边的药材种植基地是需要我们提供土地,提供部分的劳动力,种植维护需要多少年?” 如果是山上随意撒种子。 不需要考虑采收的日期,每个人都能干这种活。 所以他想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而且有些药材生长的时间是固定的。 要想保持药效好,就不能人工施肥。 这个人工施肥指的是施化肥。 毕竟是化学药剂渗透到药材的内部,会影响药材的属性。 “我看你们后山占地面积不小,也有许多树木,日照很充足,不知道占地面积有多大?” 用种粮食的土地种植药材目前是行不通的。 因为药材生长周期最低需要三年。 这三年期间,虽然有固定工资,但也难以满足一家八九口人的生活。 所以粮食用地不能侵占。 但可以利用后山。 后山面积大圈出一块肥沃的地,用来种植药材。 与此同时还可以进行林下养殖。 一举多得。 “有上百亩,能用的只有一半,剩余的陡峭崎岖,还有野生动物出没,把药材种植到那里去,恐怕会被野猪们祸害。” 池二哥回答得特别详细。 一看就是想着发家致富的人。 “我这身体不好上山进行考察,明天我会让李兆重新走一遍,要是合适,咱们就坐下来,把后续的合同都给签定了。” “对了,必要跟你们提醒一下,你们山上种植药材还需要去镇政府上报,获得他们都同意。” “如果这边遇到什么阻力,直接给我们打电话,我会派专业的人去帮你们。” “当然,有些投资商要是发现你们村子省的资源,跟我们共同竞争,我们也没有什么怨言,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才是往后发展的主题。” 八九十年代各地为了快速发展消耗自然资源。 等到二十一世纪,众人发现资源不可再生。 想到了重新恢复植被。 借用自然资源实现大发展。 当下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些。 他们要是见到了快钱,自然会选择满足当下。 许尽欢又通俗易懂地解释了一下,“就是快钱和持续有钱的区别,假如有人看中了你们村里的林业资源,跟你们签订几年的合同,采伐林木。” “可能一次性给你们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但树木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生长期就得需要几十年或者上百年,而他们毁坏也只需要三四年。” “没了树木,后山就光秃秃一片,村子里的人会大批量去外地发展,剩余的都是劳动力低下老弱病残的人,这种人俗称留守老人或者留守儿童。” 池二哥听的眉头频频皱起,“许总,您说的这个我们没有听过,但我相信你说的,距离我们十里外的一个村里,他们后山发现了煤炭资源,短短两三年富的流油。” “村民们一夜乍富,赌博,抛妻弃子,凶杀案年年年增长。” “听说前两天还出现了恶性的抢劫事件。” 谁都希望他们村里有稀缺资源,大家吃饱喝足有衣穿,甚至还能送家里的孩子去上学。 这是他们朴素的念头。 大部分人都是愚昧的。 只顾着眼前。 因为大家都是普通人,吃喝拉撒是生活必备。 什么考虑长远的发展,暂时不在他们的规划中。 就连公家人,目前想着带动当地百姓发家致富,至于事后的污染暂时不考虑。 许尽欢说的这些,他们未必没有想到。 不过在当前的形势所逼下,他们只能考虑这些。 农民需要致富。 公家需要业绩。 商人需要牟利。 各有各的需求。 到头来损害的自然是资源了。 “池二哥有这样的想法,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许尽欢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 没想到住在小村子里的池二哥,目光竟然如此长远。 池二哥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的,我们上山打猎,幼小的都不会碰,我想着村子里发家致富也是这样的道理。” “毁坏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们。” 三叔公想要抽烟。 可瞧着许尽欢挺着肚子,烟瘾犯了的他只能熬着。 “这个想法是没有毛病的,村子里的人太需要钱了。” 婚丧嫁娶送孩子上学哪一笔都需要钱。 要是有人现在端着一大堆钱放在他们面前,第一想法是赶紧拿到。 哪会想着一点点支取。 “这个工作就需要你们来做了,如果有些人不同意,那我也不能强求,毕竟解决当下的温饱也很重要。” 许尽欢把各种顾虑都说清楚了。 小池觉得他都要长脑子了。 单独的字他都能听得清楚,但放在一起他咋就不懂呢。 什么可持续发展。 什么一次性。 第295章 哥,我犯错了 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个念,就像家里买了桃酥,爸妈问你们要一次性吃完,还是每天都能吃到。 就他们兄弟姐妹几人,拿二弟来说,他就是一个特别能忍的。 可以把东西放得长了毛。 但他每天都能吃到。 又比如拿大姐来说,大姐是一个及时享乐的人。 有东西直接吃进肚子。 没有的话那就馋着呗。 思来想去,许尽欢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这两种做法都没有毛病。 可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道。 到村子里那么多的人会有几个同意这样的做法呢。 他忽然忧愁起来了。 不经意看见了池二哥鬓边的白发,才30岁呀。 怎么长了白头发呢? 是不是和他一样,每天都在忧思这些小事。 一定是这样的。 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站在池二哥这边。 “许老板放心,我会跟村子里几个能拿定主意的商谈,有了初步的决定后,我们会去镇政府,然后请专人来勘测一下。” 池二哥也打定了主意。 他们村子里必须有发家致富的产业。 后山种植药材又不占用农业耕地,这就是动动手的事。 每天还有工资,也有后续保障。 这多好呀。 许尽欢又做了补充,“后山除了种植药材还可以养殖,既能保护药材不受虫子侵害,也可以省了饲料钱。” 池二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亲自把许尽欢他们送上了车,骑着生锈了的二八大杠去镇上。 去专门咨询一下产业发展的政策。 而许尽欢忙了一天,洗完澡打算睡一觉。 谁知接到了周朝阳的电话。 说是高成这边遇到了点事情。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们在哪里?” 周朝阳说了一个地址。 许尽欢好换上衣服带着闵红梅去。 而此时,高成冷着脸,看着跪在他脚边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烦躁地想要抽人。 他抽的自然不是哭泣的女人。 而是满脸歉意的周朝阳。 这小子自从在县城承包了食堂,晚上又去摆摊。 赚的腰包鼓起来。 老老实实的他竟被身边的人哄着去夜总会。 省城靠南边有个夜总会。 是从港市这边取经。 外面看着挺正经的。 里面却鱼龙混杂。 周朝阳是他的好兄弟,又在那场抓捕行动中断了一只脚。 高成心里始终觉得对不起他。 面对周朝阳的邀请他便去了。 他还是第1次踏足这里。 绚烂的灯光,闹哄哄的人群,吵吵闹闹的声音,以及穿得清凉如蛇一般扭动身躯的服务员。 他后悔了。 晚上就要走的时候,被周朝阳拉住了胳膊。 “哥,来都来了,咱们去喝杯酒。” 高成不太清楚,好哥们叫他来要做什么。 又不想在众多人的面前下了他的脸。 只能跟着他走进了一个包厢。 装修得富丽堂皇。 地上铺着拼接地砖。 还有年轻的小姑娘穿着短裙,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 时不时往他们身边靠。 高成一个激灵跳到了一边,直接拉开了好多米的距离。 “朝阳,你不是要跟我谈事,怎么还整这一出呀?” 这还是他的好哥们吗? 几天不见,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实在不敢恭维。 “你们几个先下去。”周朝阳一抬手就把人给挥退了出去。 笑眯眯给他倒了水。 高成并不想喝。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那我就走了。”高成不想跟他们混在一起,他潜意识里觉得胡乱混是对媳妇的不尊重。 他媳妇儿很快就要生了。 要是知道他在这里胡混,估计带着孩子要和他离婚。 那怎么能行? 他的媳妇儿多好呀。 周朝阳被拒绝了,脸上有几分尴尬,“哥,我想在省城开个店,缺一点钱,本来想找你们帮帮忙,可又想着你们之前帮了我不少就……” 就没敢找他们。 找了几个有生意往来的借了钱。 谁知他们竟然坐地起价,原本借了5万,他们却需要自己三个月连本带利还8万。 他哪来那么多的钱呀? 思来想去就想到了高成。 “你缺钱你就直接打电话跟我说,咱们俩的关系又不生疏。” 高成想着是借钱的事儿,那他可以把自己工资奖金以及亲爹给的分红都拿出来。 “可我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吗?就跟几个做生意的把钱给借,谁知他们竟然给我下套子,5万块钱连本带利要给他们还8万。” “差不多一年我挣了也就五万块,想着再借5万,加起来10万块钱就能开一个更好的店。” “到头来却被他们给骗了。” 高成暗暗心惊。 后来他们两口子还挺能吃苦,也能挣钱。 周朝阳胆子也太大了。 竟然敢跟那帮人借钱。 也不怕是被做了局。 如今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高成想着应该也就是还钱的事。 周朝阳却陷入了难以启齿中。 “你这扭扭捏捏地在干什么?” 高成实在讨厌他这副模样。 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断了一只脚,又不是把半条命给丢了。 之前不都从苦难中走过来了吗? 如今有了钱,怎么还心理脆弱了? “哥,我犯错了。”周朝阳难以启齿。 他不仅被人做了绝欠下了高利贷,还跟一个小姑娘稀里糊涂地有了关系。 钱可以想办法拆东墙补西墙。 可这女人他不好处理。 “你外面养女人了?” 高成只觉得晴天霹雳。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对方一眼。 周朝阳确实越发帅气了。 那只断脚也镶嵌了假脚。 只要不跑跳,压根就看不出来。 钱是男人的胆。 周朝阳越发自信了。 怪不得会被女人盯上。 “我压根就没有想要在外面养女人,我当时和他们签了合同,喝了点酒,感觉头晕晕的,醒来之后就见一个女人躺在我身边。” “她浑身都是印记,床上还有落红,坐在我身边,不哭也不闹,但她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要说哭闹的话,他也好处理。 可对方就是不哭也不闹。 也不去报警。 踉踉跄跄着洗干净身体,游魂一般就往外走。 他心想这可坏事儿了。 要是对方出去跳河可就麻烦了。 一次动了恻隐之心后面就给对方找房子,把她安排好。 又想着给她找了工作。 一个月过后,那小姑娘说她怀孕了。 周朝阳是彻底慌神了。 思来想去就只能找高成。 第296章 我忍不了 “你这明显是被人做了局,当初就应该直接带去公安局,那么多的法医还验不出,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高成头疼得厉害。 “哥,当时都傻眼了,我脑子压根就没有想这么多,又看着对方神情恍惚往外跑,我害怕她跳了河,就只能想着先进行安顿。” “谁知一个月之后她说怀孕了,这下我就更没处理的法子了。” 周朝阳说到这事儿,竟然开始哭了。 他哭的同时,那个躲在外面的小姑娘直接跑了进来。 跪在高成脚边也开始哭。 “不怪朝阳哥,都是我的错,我也不该为了给妹妹挣学费,就来夜总会打工。” 自食其力的小姑娘没有错。 选择在什么地方工作也没有问题。 可思想一旦出现了问题,那就整个人都废了。 “那你们现在想要做什么,这个孩子是留还是拿掉?”高成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长这么大,只有自家媳妇儿一个。 平常累得跟孙子似的,哪有心思去找别的女人。 就是有空闲他也不愿意。 他家境殷实,父母能干,工作又好。 要是被那些有心人缠上了,这一辈子都挣脱不掉。 所以他就没有这方面的忧虑。 可如今周朝阳被算计,那女人还怀了孕。 “医生说巧巧子宫壁薄,要是把孩子拿掉了,就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周朝阳到这个时候还替对方考虑。 高成想也不想给了对方一拳头,“你心里惦记着她不容易,你可想过家里的妻子儿女,当初你断了一只脚,你媳妇儿差点被娘家人给卖了。” “你家妞妞也差点被饿死,你老妈哭瞎了眼睛。” “一家人为了你,连命都要搭上了,你却在有钱之后干这么糊涂的事情。” 他越想越生气,又邦邦来了两拳。 小姑娘赶紧扑上前来,护在周朝阳身上,“不要打他,要打就打我。” 看着这副模样,高成正想拎着她的脖子把人丢出去。 玛德。 这女人一看就是个有心机。 “周朝阳你要是还拿我当你的兄弟,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和他彻底断绝了关系,从此以后不要再往来。” “实在舍不得她,那就把事情告诉盼盼,你就净身出户,欠下的巨额,财产由你们共同去还。” 高成心想着你们不是真爱吗? 你们两个人就互相扶持,又养孩子,又还钱。 如果她还不走。 就是真爱无疑了。 “哥,她怀着孩子呢。”周朝阳终究还是把心偏向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高成算是看明白了。 这哪是被人算计了,分明就是心甘情愿的。 “既如此,你们两个就过,不要把你媳妇儿绑在一条船上,她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离开了你,她也能活得更好。” 周朝阳脸色难看起来。 因为高成这边说不通,他只能打电话求助许尽欢。 没有提是自己的事情。 以高成当借口。 可见周朝阳的心是坏了。 明知道许尽欢怀着孕,还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要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弱,此时恐怕一尸三命了。 许尽欢第1次踏足省城夜总会。 这次也没有听说省城开过这样的夜总会。 就是有,她也没机会去。 许尽欢带着闵红梅,一到地方就有两个高大的男人走上来。 这么漂亮还怀着孕的年轻女人出现在夜总会。 这种场景真的是太难得了。 他们也没有见过。 闵红梅就那样站在旁边,连一句话不说都能从她身上察觉到不好惹。 谁家女人长得这么魁梧。 “二位,你们是来找朋友的还是进来消遣的?” 领头的一个男人直接开了口。 闵红梅黑着一张脸,“谁家孕妇跑这乱糟糟的地方来消遣,我们要找一个叫周朝阳的,他应该是你们这里的常客,在哪个包厢带我们去。” 许尽欢不用开口,因为她长了一副好欺负的脸。 又怀着孕。 被人伤着可就麻烦了。 闵红梅虽然不知道周朝阳,但心里还是很埋怨他。 谁家好哥们儿会在这大晚上叫一个孕妇出来。 还专门提到了高成。 高成可不是胡乱来的人。 许尽欢笑眯眯的模样没有威慑力。 闵红梅眼皮一撩,活动了一下肩膀,那两个保安就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 其中一个赶紧把人往里面领。 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手里还见过血。 要把她得罪了,当场能把命留在这里。 他们屁颠颠地带着两人去包厢。 还没靠近包厢,就听见里面哭啼啼的声音。 是个姑娘。 闵红梅浑身的雷达放开。 不自觉看向了许尽欢。 许尽欢压着心头没由来冒出的愤怒,心里告诉你自己,可能是意外。 可心思不自觉乱想着。 高成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在应酬还是在帮别人? 或者被人给算计了。 她的心里烦乱极了。 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还是没有来的心像被人捏了一把。 闵红梅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好,第一反应是担心。 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大部分时间应该秉持和稀泥的态度。 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何况他们两人的感情好得让人羡慕。 “尽欢,来这个场所也不一定是干什么坏事,肯定是周朝阳找他。” 许尽欢压根笑不出来。 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情绪波动而拼命踹着肚皮。 “唔” 她不由弯下腰。 “这是怎么了?”闵红梅瞧着她鬓角都渗出汗来了。 “闵姐,我好像做不到特别理智,听到高成来这个地方,我满脑子都是不好的想法,我告诉自己搞成人品没有问题,可我还是……” 许尽欢不知不觉间流了眼泪。 她知道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激素波动。 闵红梅是许尽欢的保镖。 自然是向着雇主的。 “尽欢,你有这种想法,一点都没有问题,要是换做我疼爱我到骨子里的男人,忽然出现在这种场合,还是别人通知的,我也会胡思乱想。” “可咱们现在不能动怒,一定要调整好情绪,我觉得这可能是别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不能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许尽欢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深深呼了好几口气。 才把汹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你一会儿进去看我眼色行事。” 第297章 哥,我错了 周朝阳不管抱着什么心态,都要让闵红梅踹他一脚。 她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却要她的命。 这种朋友往后还是不要再交了。 积德行善一次就够了。 “你让我踹脑袋,我绝不会踹他们的腿。”闵红梅也特别生气。 明知道对方怀着身孕,还给打电话。 这不是一般的坏。 只想着自己,不顾他人的死活。 包厢里。 高成并不知道自家媳妇儿也被叫来了。 他还认真劝周朝阳,“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要做好坦白的准备,不要想着一味遮掩隐藏,那是对你媳妇儿最大的不尊重。” 周朝阳也后悔,但后悔过后有点恼怒。 他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出了这么点事情,也不是他想的呀。 人人都要指责他。 高成都不站在他这边。 而且他的脚当初也还是因为高成指挥不当断掉的。 周朝阳是真的变了。 把所有都埋怨在了别人身上。 可见他自个拎不清。 跟什么样的人混,思想境界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段日子接触的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直接间接导致了他的情绪发生了变化。 “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了我媳妇儿,我们这个家就会散。”周朝阳忽然低下腰,把换的假脚露了出来,“想我以前多么意气风发,可你看看现在的我,就是个残废。” 他虽然没有明确抱怨是高成的错。 可如今他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高成的心一下子碎掉了。 这就是他真心帮助的朋友。 帮助的哥们儿。 到头来竟然还在怨他。 “朝阳,你是不是在心里一直在怨恨我当初带你们去执行任务?”高成还是把心头的疑问说了出来。 如果因为这样,那他们以后就没必要再来往了。 以前提供的帮助,借的钱他也不要了。 就当是补偿。 执行任务有死亡也是正常的。 何况他也指挥得当。 周朝阳面临生死危机,他也会毫不犹豫扑上去。 他也是这般做的。 他自己受的伤更重。 要不是因为他媳妇,恐怕这会坟头的草都有三米高了。 “高成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周朝阳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忽然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赶紧要找补,可话说到一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是换做我,我心里也会有埋怨,可当初咱们去执行都写了遗书,咱们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只希望你努力地往前看,而不是因为遇到挫折或者犯了错之后,就拿自己的残缺来说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死去的战友如何想?” 高成直接开了口。 他已经不想把周朝阳能清醒。 他已经陷入了泥沼中,有了自我思想。 外人说什么都是错的。 就是把正确答案摆在他面前,他只会觉得这是他们事不关己的心态。 “哥,你别生气好吗?我错了。”周朝阳见高成真的生气了,赶紧求饶。 而此时。 跪在他们脚边儿的年轻女人也在哭。 “都是我的错,你们别因为我而伤了和气。” 这话就听着不对劲。 而恰在此时,许尽欢出现了。 推门而入的瞬间,这话就传入了她耳中。 身躯猛然一僵。 倏然抬头就看见了一个梨花带雨的年轻女人,跪在高成和周朝阳腿中间。 这一幕让她皱眉。 “高成。” 许尽欢忍着心里的不舒服,直接开了口。 听到自家媳妇儿的声音,高成还以为他出现了幻觉。 扭头看见门口的身影。 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媳妇,你咋来了?” “这不是被人打电话找来救场的吗?”许尽欢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她脸上没有笑容。 高成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自家媳妇儿生气了。 而且属于哄不好的那种。 狠狠瞪了一眼周朝阳。 肯定是他的主意。 都这样了,还把他们夫妻拉下水。 这个哥们不能要了。 “环境嘈杂不适合谈话,咱们换个地方。”高成不忍心媳妇受噪音影响。 许尽欢自然也不想拿孩子赌气。 她受了这么多辛苦,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 再出个什么意外。 那简直得不偿失。 周朝阳也不好强留。 他们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周朝阳满脸赔笑,“嫂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让你出来一趟。” 嘴上说着对不起,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许尽欢也不想给他好脸色,“你要真拿我当嫂子,就不该在电话里说高成出事,你也不想想我怀着孕,要是心理承受小,这会早就一尸两命了。” 周朝阳满脸尴尬。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求助高成。 高成自己都没个底,还哪来的勇气护着周朝阳。 何况,周朝阳也太“坏了”。 竟然骗他媳妇说他出事了。 “你也别看高成,今天这事情解决不了,我回去定让他孤家寡人一个。”许尽欢满脸认真。 高成慌了。 “媳妇,你可千万别不要我,我啥事也没做呀。” 上前要拉许尽欢的手,被她躲开。 “你出门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胡思乱想,我没当场甩你一嘴巴,都是我善良。”许尽欢同样不给高成好脸色。 高成理亏,只能继续求饶,“我下次保证给你提前报备。” 还有下次? 许尽欢冷笑不接话。 抽空看向一旁小腹微微隆起,胆怯的小姑娘。 “说说她是怎么回事?” 既然叫她来救场,那就得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 小姑娘怯怯看向周朝阳,满脸都是对他的依赖。 周朝阳心里一软。 赶紧挡在她面前,“嫂子,跟小柔没关系。” 周朝阳护着,那就是跟他有关了。 没想到,半年不见,周朝阳都学会养二加一了。 真是出息呀。 “你的私生活我不参与,我也不想管,我只想问你,你找我们两口子来到底要干什么?” 这才是真正要解决的事。 帮他隐瞒,还是帮他想办法从苦海中脱身。 不过,这个苦海长得柔弱,让人很容易生出保护欲。 周朝阳贪图新鲜,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那就是帮他隐瞒。 对不起。 许尽欢不做这种恶人。 第298章 怎么又扯孩子了 “嫂子,我当前被人骗着签了高利贷,而小柔也是受害者,她还怀了我的孩子,我就想问问您这边有什么更妥善的法子帮帮我们吗?” 到现在还一心偏向这个叫小柔的女人。 看样子他是打定主意要把对方留在身边。 既然如此,许尽欢也帮不了什么。 “我没有这方面的处理经验,我也没办法违背良心,劝你一边应付媳妇,一边养着你的情妇。” “周朝阳说到底你还是打心眼儿里同情她。” “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把她留在身边好好养着,我们这些人的建议压根没有任何用。” 周朝阳没想到许尽欢说话这么直接。 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床底下。 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相对于媳妇盼盼的踏实善良,盼盼的贴心善解人意,更适合现在的他。 他也明白他变了。 可他既不愿意放弃发妻,也不愿意让小柔离开自己。 用后世的词儿来形容他,就是既要还要。 请他们来,就是要把他们拉在统一战线。 许尽欢眼里揉不得沙子。 男人相处的圈子里面有一两个养了情人,其他的怎么可能会是干净的? 有人用粗俗的话形容,一锅米饭里怎么能有一粒米不熟呢? 许尽欢又看向了高成,“你是不是也在打算用隐瞒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哪是在询问处理事情的方法。 分明就是在问,你是不是也干了这样的事? 高成冤枉。 如果6月飞雪,他就是当代窦娥。 成天跟一帮男人混着,每天都挤出时间来看自家媳妇儿。 哪可能跟别的人私混。 “媳妇儿我可没有,我特别干净。” 高成干净就衬的周朝阳特别猥琐。 周朝阳算是看出来的了,他今天想这么一招,直接把自己推进了火坑。 “嫂子,男人难免会犯点错,我已经意识到了错了,我想要改正,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给我想个办法把这事儿解决了好吗?”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而一言不发的小柔又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 这姑娘膝盖特别软。 说跪就跪。 许尽欢瞧不起她。 “你别哭哭啼啼的压根就没有用,当初要真的有难事儿,你就应该实话实说,指不定会拿点钱帮你解决。” “可你没有,你任由事情发展到现在,逼迫周朝阳做选择。” “你也看出来了他对你有情,你如今下跪,不过就是向周朝阳表示我们两个人不适合做他的朋友。” “你这个套路我虽然没玩过,但我知道,先是哥哥哥哥的叫着,随后哥哥变丈夫。” “小柔,要是周朝阳没有钱,没有现在的地位,能没名没分的跟着他吗?” 小柔眼里含着泪水,脸色一僵,接着飞快地表明态度,“我喜欢朝阳哥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钱。” “你确定喜欢他这个人?”许尽欢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对方。 先不说这姑娘是不是因为变过不得已来夜总会上班。 混在这个圈里,荷花都会变成黑的。 别说她一个没有经历过世事从小地方来的。 三观没有成型之前,对这个世界没有准确的认知。 如今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身上多少有点陋习。 喜欢钱没有错。 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也没有毛病。 可明知对方有家庭,还要往上缠。 那就是道德底线太低。 说白了太坏了。 这么坏的人就不值得同情。 “我确定。” 小柔眼里都是认真。 说完之后又看向了旁边的周朝阳。 就这般不哭也不闹,眼神里的坚定,刺痛了周朝阳的灵魂。 周朝阳不自觉地走到他面前,把人拎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你跪下干什么,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了吗?” 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女人产生了怜悯,那就是喜欢的开始。 周朝阳现在已经不是喜欢这么简单。 他可以抛弃发妻跟对方在一起。 这人呀,也变心了。 “我就是不想让你为难而已。” 小柔顺势靠在周朝阳的怀里,抬手擦了一把眼泪。 身后的闵红梅,钢铁直女都能看出对方是在欲擒故纵。 周朝阳偏偏看不出来。 不。 他能看得出来。 只是不愿意说不出来。 既如此就没有必要给对方找理由。 “既然小柔喜欢你这个人不愿意要钱,那咱们当下把盼盼叫来签下离婚合同,所有的钱归他和孩子,然后周朝阳归你。” 许尽欢给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小柔不自觉抓住了周朝阳的衣服。 要是一分钱都没有,那她以后和孩子怎么生活? 何况她…… “朝阳哥,我什么苦都吃过,我也愿意和你吃苦,可咱们的孩子……” 小柔还是很聪明的,直接把孩子搬了出来。 这孩子还是不是周朝阳的都未可知。 不过现在压根就没有dna技术。 为了处理清楚这件事情,借用关系,去米国进行基因研究。 要是周朝阳还值得他们信任,倒可以试试。 可现在没必要。 就让他给别人养着孩子。 等发现孩子不是他的后悔莫及,那就是最好的报应。 “你刚才说你不是一分钱都不愿意要吗?怎么又把你家孩子提出来了。” “小姑娘,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周朝阳可能心疼你,什么条件都答应,但我不会。” “有些难听的话,我也不愿意往外冒,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揭穿真相的那一天,我怕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许尽欢也是在炸,因为她看过了太多的套路,一般情况下怀的都不是对方的孩子。 小柔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不敢看许尽欢,强硬的态度开口,“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心里却忍不住想,她怎么知道的。 看她慌乱的眼神,就知道她猜对了。 许尽欢不会告诉周朝阳。 那么喜欢替别人养孩子,那就养着呗。 反正结果挺好的。 “不管你听不听得懂,这些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这事儿必须要让盼盼知道,说句让周朝阳不开心的话,当初他能振作起来,大部分还是靠我。” “后续承包食堂,到街上摆摊也是我的主意,我老公出的钱。” “我们两个不要技术,也不要利息,都是看在周朝阳是哥们的份上,如今我们的情谊还在,但他道德出现了瑕疵,就得为他媳妇儿给出更合适的补偿。” “这一点周朝阳你应该赞同?” 第299章 孩子没了 许尽欢看向了周朝阳。 周朝阳很愧疚。 他不能违心地说不是。 飞快地点了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就把你媳妇儿叫来,咱们做个见证,今天也要和小柔分开住。” 许尽欢怕她的枕边风。 周朝阳不得已又答应了。 小柔想要劝什么,直接被闵红梅一把拉过去,“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你给我老老实实的。” 小柔想要喊,被闵红梅眼神给吓住了。 求助性地看向周朝阳,谁知道周朝阳却没有看她。 心里升起的那点感动一下子消散了。 只恨周朝阳是个没有担当的。 周朝阳被带上了他们的车。 车上。 他窝在后座连话都不敢说。 许尽欢却开口质问高成,“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高成恨不得跳车。 因为他不知道来处理的竟然是这样的事。 他只以为是朋友之间在聚会。 无非就是聊一聊最近的近况。 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我去的时候压根就不清楚,等到了,听了朝阳这般说,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同你说了一样的话。” “但效果没有你的好。” 这点儿高成可以对天发誓。 许尽欢借着说叫高成的机会传话给周朝阳。 “这样的事情你往后应该遇到的不比周朝阳少,我就给你讲讲其中的厉害。” 许尽欢上辈子没有经历过这般事。 因为她算是个金丝雀。 而且属于挣钱的那种。 不过看新闻她是会的。 尤其是社会新闻。 上面奇葩事情多得让人不敢相信。 社会的险恶,不是某些人能想出来的。 人只有更坏,没有最坏。 像这种以退为进的套路,尤其适用正义感爆棚,生意风生水起的男人。 他们以不同的姿态出现在对方面前,不示弱不装可怜。 就那边倔强。 然后一步步走进对方的心里,等他们发现时就已经迟了。 至于肚子里怀着谁的孩子,都可以通通说是对方的。 因为没有技术证明。 就是生出来孩子大部分像母亲。 对方都可以糊弄过去。 除非急需血。 要不然还真的会被骗一辈子。 高成听得额头冒冷汗,“竟然还可以这样做?” “这种骗傻子的套路,没有人能避开,面对不同的人,他们有不同的办法,小柔这一套属于高手段。” 许尽欢也不怕得罪了周朝阳。 周朝阳在心里反思自己,他是不是正如许尽欢说的那样。 仔细一想还真是。 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醒来之后看着床上有红点。 没多久之后就传来了有孕的消息。 他当时都喝大发了,有没有碰对方他也不清楚。 “嫂子,喝醉的时候能那样?” 有些话他不好说得太直白。 许尽欢却懂。 “这就要问你们男人了,男人三分醉,演到人流泪,如果一个人彻底醉死了,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 一下子周朝阳仿佛雷劈。 他当时真的是醉死过去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我说的计划来,和盼盼如实交代,把婚离了财产弄到你媳妇和孩子的名下,继续和小柔过日子。” “看能和你一起还债到什么时候。” 如今只能这样了。 盼盼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离了婚后不可能再婚。 使人家遇到更好的,那也没办法。 谁让周朝阳做了错事的。 周朝阳又后悔又无奈。 “现在的办法只能这样逼她主动露出狐狸尾巴。”高成听了这些套路过后,整个人都觉得心惊。 庆幸他生活的单位人际关系单纯。 要不然他也会陷入其中。 “那能不能拖一拖,不要让盼盼知道。”周朝阳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太大。 “按理来说,你们两口子的事情我们不该管,到现在,这种事情最好坦白,要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往后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许尽欢该是建议坦白。 周朝阳只能自己想想。 当晚他就住在了高家新买的房间。 不能给对方可乘之机。 而小柔自然是由闵红梅看管。 闵姐看起人来连厕所都要跟着。 小柔都觉得快没有自由了。 后半夜的时候抱着自己肚子喊疼。 闵红梅想了想,还是把人送去医院。 趁着检查的时候,小柔溜了。 闵红梅也借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交代了一句话,装作不知道。 而小柔自以为跑脱了。 匆匆跑去找相好的。 是在一个破落的院子。 大晚上的冒出来确实够吓人。 屋子里的灯又亮起来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的?” 屋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撕扯。 “我在外面忙着帮你挣钱,你去找别的女人跟你睡,你把我当什么?” 是小柔的声音。 特别愤怒,同时伴随着东西砸落的声音。 “少提这件事,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连一毛钱都没有带回来,还好意思说你是去帮我挣钱,你跟在别人的男人身边卿卿我我,我怎么就不能找女人了?” 小柔相好的说话特别过分。 刚刚装肚子疼的小柔,这会儿肚子是真疼了。 捂着肚子,满脸都是汗水。 “建斌,我肚子疼,带我去医院。” 她的相好叫刘建斌。 按照以前他可能会满脸关心。 现在只顾着搂住怀里的女人,当着小柔的面狠狠地亲了一口,“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着是谁的种,掉了就掉了。” “我可没有兴趣爱好,帮别的男人养孩子。” “刘建斌,你这个畜生,你明知道我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孩子,你却眼睁睁看着他流掉,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小柔满心绝望。 小柔没有想过相好有一天会把当破烂给踢了。 怀里的女人,眼皮子上了手指在刘建斌裸露的胸膛拍了拍,“建斌哥,你赶紧看看去,我瞧着她没有说谎都有血了。” “我可不管,又不是我的孩子。” 刘建斌特别心狠。 小柔眼睁睁看着血从腿间流了下来。 忽然爬起来,捂着肚子就往外跑。 刘建斌靠不住了,她得靠别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自然就是周朝阳。 陪对方吃几天苦,往后都是好日子。 她每走一步,生活就留下一滴血。 等到医院的时候,人都晕厥过去了。 经过一番抢救,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闵红梅作为陪同人员,得知了这个消息,“既然没有了,那就好好养着。” 第300章 这个傻子我不当了 医护人员瞧了一下,怎么是这种态度呢。 不会是别人家的姨太太? 内地早已实行一夫一妻制了。 那就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闵红梅这架势,一看就是大太太派来的。 她们也不好掺和。 小柔流产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周朝阳耳中。 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孩子了? 吃早饭的许尽欢把闵红梅找人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朝阳,“小柔的相好叫刘建斌,两人是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 “也算是青梅竹马,之前他们两个人谈着对象,约好过两年就回家结婚,可惜刘建斌被省城的大繁华迷了眼睛,身边又多了一个漂亮的妹子。” “自然就不把她放在心里。” 许尽欢吃了一个鸡蛋,又告诉了一个大机密,“这个刘建斌就是给你放高利贷的人。” 周朝阳仔细想了想,给他放高利贷的有一个人名字里确实有建斌。 但他姓苟。 “有照片吗?” 还是要确定一下。 “还没有机会拍照片,不过你得去医院一趟。”许尽欢提醒。 这个时候得看小柔怎么编排。 周朝阳心里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答应了。 早上十点的时候他见到了小柔。 小柔在看到周朝阳的那一刻,真的哭了。 以前是逢场作戏,眼泪珠子都是设计好的。 该以怎么样的姿势流,流多少,她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今天她是真的伤心,眼泪都是毫无章法。 “朝阳哥,你总算来了,你不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像往常一样,就要往对方的怀里扑。 周朝阳直接闪开。 “闵姐昨天晚上看着你,她那么好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周朝阳选择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他心里特别矛盾。 与此同时又被愤怒包裹。 他这是被人给耍了。 耍的团团转。 他自然是愤怒的。 “就是她,她把我当贼一样看着,不让我上厕所,还不让我好好吃饭,我太着急的情况下,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就没了。” 小柔选择把黑锅扔在闵红梅的头上。 周朝阳来的时候想了各种场景。 也要把这一块儿想到了。 可他想着两个人相处这么几天,小柔还算温柔善良。 没想到她还是露出了罪恶的一面。 “你之前又蹦又跳,孩子都不会掉,怎么被人看了一会儿就掉了?”周朝阳忽然向前一扑,吓得小柔连连后退,“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昨天晚上有没有见别人?” 小柔心里慌乱极了。 周朝阳也发现了什么吗? 不会的。 他这么傻,怎么可能会发现? “我谁都没有见,我真的肚子疼,被送到医院,我就乖乖地待在医院里,不信你去问照顾我的人。” 她还是选择撒谎。 周朝阳冷笑着,“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刘建斌的?” 相好的名字被叫了出来。 小柔这下是终于怕了。 “朝阳哥,我是被迫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要骗你。”她心里很害怕, 但求生的本能占据上风,赶紧抓住对方的胳膊。 “他威胁我说不跟着你,我就没活路。” “我家里还有爸妈妹妹都要养,我不能死的。” 要是换做以前,她这么说,周朝阳还真的会原谅。 可现在不同。 周朝阳只剩下被欺瞒恨意。 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你把我当傻子耍,害我差点跟我家里断裂,失去亲朋好友,小柔,你好深的心机。” 周朝阳的声音冷得像一把刀子。 直接刺进了小柔的心里。 小柔怕极了。 顾不得腹部的疼痛,直接滑了下来。 跪在了地上拉着对方的胳膊,“朝阳哥,我真的没想要骗你,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那你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吗?”周朝阳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对方看着他。 小柔但凡没有任何犹豫。 他还可以顾念一点感情。 把对方放了,不再追究。 可她疑了。 那就更加确定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而是小柔用来算计他的筹码。 周朝阳直接甩手,“你个贱人,为了骗我,竟然下了这么一盘棋,把我当傻子哄。” “我原本想要放过你的,但我现在不愿意,我要把你送去公安局,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就是仙人跳。 一旦被查实,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能这么对我。”小柔看着面前冷酷无情的男人,“我陪你的这些日子你都忘了,我给你当解语花,我安慰你,我还想着帮你一起还债。” “谁知你也是个没良心的。” 周朝阳只觉得讽刺,“明明是你设好的局让我跳下去,这会又说什么情意深长,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小柔忽然大笑了起来。 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来。 “你们这帮男人和我卿卿我我的时候,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给我,现在看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嫌弃我。” “都想让我死是吗?我偏不如你们意。” 小柔抬手擦了一把眼泪。 别人偏让她死,她却不死。 “这可由不得你,恶人做了恶事,那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周朝阳不会放了对方。 男人一旦冷酷无情起来,那都是六亲不认的。 小柔一下子在两个男人身上栽了跟头。 她悔恨恼怒。 可她没有办法。 思来想去,那就得拼一下。 当即看向墙壁,猛然向上撞去。 一道身影闪过来,抓住了她的肩膀,“要死要活,可是没有出息的。” 连撞墙的权利都没有。 小柔特别绝望。 “我想死,你们都要拦着,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眼里都没有了光。 这时,许尽欢走了进来。 “你的经历我也知道,很坎坷,年少的时候不得家人喜欢,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喜欢的男人,却只把你当赚钱工具。” “后来你碰见了周朝阳,你满心摇摆,想要跟对方过日子,可你肚子里怀着相好的孩子。” “试图用这个孩子逼迫他跟你结婚,可谁知人家背着你养了不少相好。” “你绝望之下,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气掉了,我说得对不对?” 第301章 生了龙凤胎 许尽欢气定神闲,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过往被人扒拉出来,小柔以前可能会觉得满脸难堪,不想承认。 现在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其实还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他们干的坏事儿一五一十交代出来,要是有证据,那最好不过。” “事成之后我送你去港市。” 小柔留在内地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如果她用充足的证据把那些坏分子拉下水。 送她去外地生活也不是不可以。 “你的话我能信吗?” 小柔眼里生出了希望,可她心生警惕。 “你如今除了信我,你还能去信谁?”许尽欢自信满满。 小柔迟疑了。 她确实掌握了证据。 还不少呢。 可她不能贸然拿出来。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拿这些证据去威胁别人。 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可交给许尽欢,她也不放心。 戳穿了她的真面目,捏着她的把柄。 真会一心一意为她吗? 她不信。 “我知道你心里很犹豫,觉得我只想骗你的证据,但你也明白你手里的证据是一把双刃剑,利用得好了,你可以长长久久活下去,要是不好,那就会成为索你命的镰刀。” 许尽欢说的没有毛病。 “你敢对天发誓吗?要是不帮我,你就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小柔知道这话没有任何用。 无非就是宽心的。 她也算是误打误撞。 要是许尽欢没有重生,她可能不信这些。 但她重生了。 “好,我发誓,我要哄骗你就不得好死。” 周朝阳赶紧出声制止,“嫂子,她就是一个骗子,你没必要发这么重的誓。” 作为华国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些。 好端端的谁喜欢发誓呀。 “朝阳哥,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呀。”小柔只觉得讽刺。 周朝阳不愿意回答。 他是不是好人自己心里清楚。 不需要小柔来评价。 “我这么做也不算是帮你,你也别太心生感动。”许尽欢直接泼了周朝阳冷水。 可那又如何?还是许尽欢帮了他。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小柔心里特别羡慕。 她怎么就遇不到好人呢? 一个个都是渣男。 一个个恨不得趴在她身上吸血。 “我又不是烂好人,怎么可能谁都帮,看到你不又想起了多年前的我,就想帮一把而已。”许尽欢这话半真半假。 小柔信不信也无所谓。 有了这个机缘巧合下的毒誓。 许尽欢成功拿到了一沓证据。 证据转交自然是给高成。 就由他借这个机会升一升。 当天晚上小柔就被送去了港市。 帮忙护送的邵甲第的人,作为报答,许尽欢告诉他可以囤够浦东的地。 邵甲第还特别追问,有什么特殊依据吗? 许尽欢笑着回答,“黄浦江流过的地方,许多帮派都争过,你说这块地会差吗?” 这个理由肯定不足以说服对方。 想要追问,许尽欢笑笑不语。 因为她自己不是做规划的。 也没有强大的背景。 所以不能透露太多。 不过邵甲第提到了琼州买地的事,“根据内部消息,有人在琼州忙着买地,你想不想掺和?” 一九八五年琼州设立行政区。 确实有人忙着买地皮。 “有钱可以试试,但我手头钱不多,那就祝你大赚。” 邵甲第笑得意味深长,“许尽欢,我很庆幸当初被你救了。” 许尽欢仿佛没听懂一样,“救你也是时机恰当,要谢,就感谢老天。” 邵甲第不置可否。 有邵甲第帮助,小柔很快就被送到港市。 她懂得字不多。 又不会英语。 但好在有邵甲第这边打招呼,人不至于过得艰辛。 但她经历被男人背叛,明白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一边忙着打工,一边又学习英语。 第一个月的薪水,给许尽欢的孩子买了衣服,经过邵甲第的手送到了许尽欢手上。 而此时,已经到了许尽欢预产期。 她照常上班。 收到衣服时,人还有点懵,“谁送的?” 闵红梅笑着说,“是小柔,哦现在叫她朱丽。” 原来是小柔。 许尽欢打开信封,上面是小柔对她的感谢。 说亏她帮助,让她在港市立足。 她没有别的当做报答的,就给孩子买了衣服,不知男女,就买了男女都能穿的。 她在信上说白天在餐厅打工,晚上就学习英语,粤语。 每天又泪,却又很充实。 看着她过出了属于自己的日子。 许尽欢感到很欣慰。 忽然,她肚子一阵抽疼。 许尽欢赶忙弓着腰,原以为抽疼是间断的。 没想到一次比一次汹涌。 “闵姐,我要生了,快给高成打电话。” 相对于许尽欢的淡定,闵红梅显得慌手慌脚。 “好好好,我这就打电话,电话号码是多少?” 许尽欢好像翻白眼,但她忍住了。 帮助闵红梅安抚心情。 胡先训第一次面临接生的事,她不紧张,很激动。 “师傅,你放心,我会顺利让孩子降生的。” “要是情况危险,羊水迅速减少,就准备剖腹产。”许尽欢抬手擦擦汗,忍着疼换上手术服。 胡先训扶着许尽欢去了生产室。 当高成得知许尽欢要生的消息,人都傻了。 挂了电话,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陆沉推了他一把,“愣着干啥,快去医院呀?” 他这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陆沉怕他路上出车祸,找了个小兵去帮忙开车。 等高成跌跌撞撞跑到医院待产室外,还没扶着膝盖喘气,待产室的大门打开,就见胡先训抱着两个孩子出来。 “师公,恭喜你,是一对龙凤胞胎。” 龙凤胎? 高成感觉纳闷。 不应该呀。 不是说一个孩子吗? “我媳妇呢?”怀疑放在心里,他现在只想看到自家媳妇。 “师傅在里面做清洗,一会就出来。”胡先训也觉得很惊奇。 大家都把了脉。 发现是一个孩子。 但生的时候,发现是两个。 这个医学奇迹,他们暂时也不好解释。 “看看孩子呀。”胡先训有点无奈。 两个健康的孩子在面前,不赶紧问问。 问师傅干啥。 又不会立马出现。 只能说明胡先训脑回路不清奇,要不然,会被人骂她只在乎孩子,不管孕妇死活。 第302章 生产红包 高成不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看见那双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龙凤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他还是担心产房里的媳妇。 想起了她怀孕时的艰辛。 又要上班,又要学习。 说她这一胎很奇怪,但到底奇怪在哪里谁都没有查出来。 没想到竟然怀了两个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其中一个。 想要伸手抚摸,却又怕自己手指的茧,把孩子弄疼。 试探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师公,孩子不是纸糊的,你用手摸没关系的。” 胡先训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高成手里的仿佛不是孩子,而是炸弹。 他的窘迫自然不能被外人知道。 装作淡定地摸上了孩子的脸。 很细腻。 很暖和。 可能被碰触有点不太习惯,孩子不自在地动了动面颊。 “他竟然动了。” 胡先训觉得他好傻呀。 都说一孕傻三年指的是孕妇。 她怎么觉得高成傻了。 这个疑问在心里还没有得到解答,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扰乱了思绪。 胡先训抬头一看,竟然来了一帮人。 要不是领头的人特别熟悉,她还以为是闹事的。 “尽欢,生了?” 许秀莲听到这个消息,人都是懵的。 因为她没生过孩子。 再说,就是生活也难以抗拒生产的痛苦。 “在这里呢,两个孩子是龙凤胎。”高成赶紧把“烫手山芋”塞给许秀莲。 手里的孩子转手送过去,他觉得那颗定时炸弹移开了。 鬓角渗出的汗被他随手一擦。 “竟然真是两个,这是怎么回事?”高建国一脸惊诧。 家里三个大夫竟然没有检查出两个孩子。 这说出去别人也不信呀。 可事实就是如此。 “另外一个是竖着在子宫里生长,一般检查不出来,这是胎儿自我保护的一种技能。”胡先训做了解释。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邬翠梅感慨一句,赶紧又问,“尽欢情况还好吗?” 胡先训做好了解释一百零八遍的准备,然而,许尽欢没给她机会。 推门坐着轮椅出来的。 毕竟生了两个孩子,耗尽了气血。 再走出来,那就有点吓人。 她也不能让自己走。 撕裂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好在有自家秘制的药,回去定时涂抹,不至于损伤更严重。 “尽欢,你终于出来了,怎么这么快就生了?”高成第一个赶过去,问出了心中疑问。 预产期是在这两天。 可这也太提前了。 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许尽欢十分无奈,“人家要过早地跳出来,我又不能拦着,更何况肚子里怀着还是两个没有早产就谢天谢地了。” 一点毛病也没有,怀双胞胎的一般都会提前生产。 只是他们没料到怀的是双胞胎。 许尽欢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仗着家里有三个大夫,没有定时产检。 何况,现在的产检技术不是太高。 让她一度忽视了。 这一忽视就造成了现在的窘迫。 “你们赶紧别在走廊里聊,尽欢刚生产完受不得风。”许秀莲受不得他们在走廊磨蹭。 这都是穿堂风。 许尽欢头上连个帽子都没有戴。 衣服也是松松垮垮。 月子里受了风,往后可是很遭罪的。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许尽欢生了娃。 赶紧把她安排到了单独病房。 毕竟是医院大夫,有点儿小权限也正常。 许尽欢生产,该知道的人都知道,陆陆续续地赶来探望,礼物摆了好多。 问候声接连不断。 一波人来一波人去。 许尽欢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这些人都不会再来。 她松口气,喝着米汤,这是他们这边的习俗。 产妇刚生产,不能吃太油腻。 等过了这两天,就可以正常吃荤腥。 “尽欢,你给高家生了两个孩子,这是我和你爸的一点心意,你赶紧收下。” 邬翠梅的关心很朴素。 那就是拿钱。 给了一张银行存折,还有两对金镯子。 金镯子都是给小孩戴的。 许尽欢的自然是金镶玉。 “妈,你之前给的够多了,这些我也用不到,赶紧拿回去。”许尽欢没有拆开看。 脑子里不由蹦出入豪门,生一个孩子给多少亿的场景。 虽然拿不到多少亿,几万甚至十万还是有的。 就是上辈子想都不可能想的美梦。 “给你,你就拿着,不要有过多的推辞,我们就高成这一个儿子,累死累活挣这么多的家业,也是为了他。” “你拼命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这点钱我都觉得不够呢。” 邬翠梅直接把钱推了回去。 许尽欢没有办法只能收了起来。 许秀莲这边也有表示,她没有多少钱,却还是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许尽欢,又给孩子做了百家被。 “这两个孩子是咱们家的希望,我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给他们各做了一床百家被,他们年纪小,得压着。” 这也是一种习俗。 又是许秀莲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比钱要珍贵多了。 “小姑,孩子很喜欢的。” 许秀莲爱不释手地摸摸孩子的脸,她真的好想亲亲小孩的脸蛋。 可又不能。 只能不停地摸小孩的手。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真软呀。 说实话,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小这么软的孩子。 又是自己疼爱的侄女生的,那意义更是不同。 她也不顾自己的身体,亲力亲为。 许尽欢真怕她给累出病来,赶紧找了两个保姆,帮忙照看。 “你这孩子,有了孩子之后花销更大,我身体健康能帮忙照看,你还请什么保姆呀?” 许秀莲是偷偷跟许尽欢说的。 也不可能当着亲家的面儿大大咧咧地表达出来。 毕竟是人家掏的钱。 “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再说家里有钱也不差这一点,平常就盯着他们,不过要有个分寸,不要一直盯着,让别人觉得你像是在防贼。” 许尽欢上辈子受够了照顾孩子的辛苦。 这辈子自然是怎么松快怎么来。 有人出钱,有人出力,她安安心心享受就好了。 “这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盯得太紧。”许秀莲轻易被说服。 可她的眼睛十二个小时都盯着别人。 眼神很亲民,可还是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一个年轻的保姆有点受不住,跑来跟许尽欢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许同志,我们真的很有经验,不会恰你家孩子也不会骂,更不会打,能不能让你家姑太太别盯得这么紧呀?” 第303章 抓住你了 被人监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生怕做错了。 就因为害怕做错了,所以越容易出错。 许秀莲是一个和善的人。 不说不闹,不打也不骂。 可还是别扭。 “我姑第一次当外婆有点太激动,放心,我会叮嘱她的。”许尽欢也没有一杆子都打翻了。 这是老一辈的思想。 就是放在未来,也没有人特别放心,把孩子交给一个外人。 现在也没有什么摄像头。 所以保姆的一举一动未必能够记录下来。 所以就得靠人机。 保姆为了一个四百块钱工资,也是够能忍的。 “小姑,人家保姆都被你盯得不好意思了,你稍微放松一点,给她点休息的时间,也给自己放松的时间。” 许秀莲这两天照顾孩子,人都累瘦了一圈。 又忙着做饭,又得“盯梢”。 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可她不愿意,忽然神神秘秘凑到许尽欢耳边,“我晚上起夜的时候,发现有人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让我有点害怕。” “这两天我再辛苦一点,多看着点,省得孩子出什么事。” 许尽欢想着可能是她小姑太过紧张产生了幻觉。 本想着不当回事,可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蹦出了电视上看的事。 “小姑,你听见是谁在说话了吗?” 许秀莲却摇了摇头,“这个不太好确定,因为一闪而逝,但我会继续盯梢的。” 许尽欢也留了个心眼。 在给孩子喂奶的时候特意检查了孩子身上。 没有针孔,孩子也没有哭闹。 没有掐伤。 可能是太风吹草动了。 高成这段日子都在家里,学习怎么当一个好父亲,一个好丈夫。 又忙着做饭。 简直被许尽欢这个孕妇还要累。 他洗了澡,怕湿气沾惹到了许尽欢,是隔着一个空位与她坐一起的。 “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长肉呀?” 高成这些日子,也是各种汤水进补,八块腹肌渐渐有消失的趋势。 说话的时候还吸着肚子。 “再长下去就要胖死了,你可别盼着我长成猪头。”许尽欢调侃了两句,想起了小姑的事。 简单地跟高成提了两嘴。 “你请保姆的时候做过背调吗?” “除了个人人品外,有没有询问过同事,或是之前的主顾?” 高成神情一下紧张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两个保姆对孩子下手了?” 暂时肯定没有。 许尽欢却不能排斥有人要动手。 “你还是多个心眼找人问一问,省得出了事情,咱们追悔莫及。”这是肯定的。 高成顾不得头发干不干。 匆匆就出门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神情略显尴尬。 “问出什么了吗?” 许尽欢瞧着他的模样,肯定是问出了什么。 只是可能会让他难以启齿。 高成搓了搓脸,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说出来可能会让你有点恶心,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让人感觉恶心? 不是虐待孩子,难道是勾引男主人? 她没发现这种小动作呀。 脑袋很诚实地点点。 高成把他调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年轻的保姆没有什么毛病。 一心只想赚钱。 主要是之前被迫离异过,孩子不归她管。 每个月探望还得拿钱。 所以她迫切需要钱。 自然不会缠着男主人。 反倒是那个年长的。 三十多岁,自己也生过三个孩子,有丰富的喂养孩子经验。 可她这人,一不虐待孩子,二不贪图财色。 竟然喜欢收集男人的内裤。 这个特殊癖好,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不过,许尽欢也算是见多识广。 “她会不会是有恋物癖?” 要不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怎么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癖好,我觉得她肯定是心里有病?” 高成第一时间跑回去查看自己的内衣。 发现没有缺失。 还忍不住替他亲爹看了一眼。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呀。 他亲爹的内裤丢了好几条。 “这要是让咱妈知道,不得恶心死?” 是啊。 除了恶心还会忌惮。 许尽欢想的就更多了,“可千万别给你整出个什么弟弟来?” “什么?” 原谅高成的脑回路没有这么丰富。 主要是他没有见过这么多奇葩的事。 “有些人会偷娃娃嗝屁袋去做试管婴儿,等孩子出生之后,便利用孩子去要钱。” 许尽欢也是通过社会新闻得知的。 这可把高成恶心的够呛。 “不行,我得采取一定的措施,要不然哪一天真冒出这样的事儿来,咱爸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呀?” 黄河水确实够浑浊,跳进去的人没有洗干净的。 许尽欢也不敢开玩笑。 配合他做安排。 当天晚上两个人就假装上厕所,偷偷摸到了另外一个保姆住的地方。 相隔不过几米。 两人躲在窗帘后。 就看见房间的门被打开,紧接着一道人影慢慢走出来。 从身形上就能辨别出是她。 毕竟生了三个孩子,再瘦弱,生产带来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 这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竟然奔向了洗衣房。 高家有专门的洗衣房。 还买了筒洗衣机。 一家四口人,共用两个洗衣机。 这是一般的人家想都不能想,太奢侈了。 情况大部分的人都采用手洗,卫生意识也没有那么强。 可高家偏偏就有这种讲究。 这就给了年长的保姆可乘之机。 高成执行过无数次任务。 他沉着冷静,才能避过各种危险。 今天晚上面对这个坏分子,他有种难言的羞耻愤怒。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很想冲出去。 “别冲动,打草惊蛇可就麻烦了。” 许尽欢能感受到高成拼命忍耐着。 实在忍无可忍就要跳出去。 她直接拦住了。 可不能功亏一篑。 高成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眼睁睁看着对方魔爪伸向了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 “抓住你了。” 高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那只魔爪的主人吓得一哆嗦,猛然回头看来,竟然是高成。 脸都白了。 她下意识开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这里怎么能把她抓个现行? “我们倒想要问一问刘姐,你在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大晚上你是来洗衣服的?” 第304章 全烧了 许尽欢这话是用来嘲讽刘姐的。 然后到人家脸皮厚直接现学现用,“来洗衣房肯定是洗衣服呀,只不过天太晚,又不敢吵醒你们,我只能悄悄来。” 这个理由倒是好用。 虽然抓了个现行,但人家的理由也是无懈可击。 许尽欢笑笑,“刘姐的敬业精神真让人感动,拿一份工资干两份活,那以后家里所有的衣服你都来洗,不过不能用洗衣机,刘姐同意吗?” 不是喜欢洗衣服吗?那就洗个够。 整人压根就不需要学。 骨子里藏着的东西这么一个时刻就会被激发出来。 “啊?” 刘姐都诧异了。 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你后悔了?”许尽欢静静欣赏她崩溃的神情。 这都受不住了。 “怎么可能?”刘姐现在是硬着头皮。 她总不能把那点隐秘的心思说出来。 心里直犯嘀咕,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大晚上来堵她。 真是这样,那真是没脸看了。 不过看他们两人的神情仿佛又不像。 提着的一颗心又缓缓地落回肚子。 “那就辛苦刘姐了,又要照顾孩子,还要帮家里人手洗,不过当初可是说好了,一个月工资四百,超过的部分我们是不付的。” 许尽欢把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让刘姐无法反驳。 她只能把不甘吞回肚子。 刘姐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匆匆就跑走了。 高成忍不住问,“都抓现行了,为什么不直接拆穿?” “人家不是回答了吗?是来帮忙洗衣服的,何况咱们有没有抓拍到别的举动,太多没有用,还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如果你这边有什么高科技的技术,也可以用在家里指不定能拍点什么出来。” 摄像头肯定会有,只不过会费一番事。 “我明白了。” 高成就是太正人君子了,所以没有想那么多。 两个人算是无功而返。 不过第二天晚上高成就偷偷摸摸安好了摄像头。 摄像头记录下了刘姐的所有举动。 可怜高建国被蒙在鼓里。 只知道他的内裤最近换得特别频繁。 还是他亲儿子监督的。 “你这孩子当了爹之后什么癖好呀,盯着我换裤子干啥?” 高建国心想,当孩子爹确实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可也不能拿亲爹折腾。 幸得家里有点钱,要不然光裤子这一类,他们就买不起。 “就是觉得你为家里做了这么多,我还没有好好关心过你,就给你多买一点裤子。”高成的理由连三岁的孩子都糊弄不过去。 高建国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他知道自家儿子肯定有什么瞒着他。 “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我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要不然频繁更换内裤。 “你倒不是身体出现了问题,而是有人偷你内裤。”高成知道瞒不住,便开口讲了真话。 高建国如遭雷击。 哪个变态成天惦记他的内裤? 肯定不是自家人。 那就是外人。 而此时家里多了两个外人,那两个保姆对一个上了年纪的他有啥好惦记的? “你别跟我说是找来的保姆?” 高建国只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洗澡。 高成觉得这事儿对他爹的打击应该会很大。 挑拣了他们得知的真相告诉了他。 “我们怕对方偷偷弄出个私生子,在家里装了监控,你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可以晚上偷偷看。” 高建国简直又恶心又无地自容。 被人惦记并不是一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 他都当孩子爷爷了。 被保姆惦记,肯定不是真爱。 一定是贪图钱财。 他的钱财可都是留给子孙后代的。 如今有两个孙子要养,他的生活所需都减少了。 再来几个觊觎家产的,他第一个不同意。 “找到证据,赶紧把人给踢出去,别留在家里祸害我。”高建国满脸抗拒。 都半百的人了。 还找什么婚外恋。 “所以就得再委屈你两天,实在不行你就去外面住。” 高成瞧着亲爹那张脸,真的好想笑。 努力憋笑,内伤都快要出来了。 高建国难道看不出儿子的神情吗? 是给他留脸呢。 父子之间的对话没有外人知道。 刘姐这些日子都很小心。 可她的某种瘾犯了。 又一次夜半三更出动了。 蹑手蹑脚来到了洗衣房,在那零星的脏衣服中又挑出了一条黑色的底裤。 接下来的举动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她竟然…… 天呀。 简直没脸看。 许尽欢忍着一点不适,扭头对高成说,“明天让妈找个理由,赶紧把人给辞掉,我怕她给家里人招来病。” 三十多岁的年纪有个想法也正常。 要是没有丈夫,那就找个对象呀。 何必盯着雇主家男人呢? 啊啊啊! 她实在不敢想象别的。 第二天邬翠梅就出手了,“小刘,我的两个孙子最近都很乖巧,家里也不需要太多的帮手,我知道你有三个孩子要养,孩子肯定也惦记你。”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把钱拿了就走。” 刘姐没想到她突然被辞了。 心里肯定疑惑特别多。 “邬姐,我这么丰富经验,照顾孩子也尽职尽责,怎么就被辞退了?” “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行吗?” 这是改就能忘记的事儿吗? 那肯定不是呀。 邬翠梅得知丈夫被一个年轻保姆惦记,心里就像吞了十万只苍蝇一般恶心。 不知道也就算了。 但她知道了。 那股恶心就压不下去了。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家用不了这么多。”邬翠梅压抑着愤怒。 要不是维护对方那一丁点可怜的自尊,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拿着她的钱,觊觎着她男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还想要说什么,被邬翠梅凶狠的眼神给吓到了。 意识到事情应该是暴露了。 人家顾着她这张脸,所以没有拆穿。 赶紧接过了信封把钱揣到了怀里。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匆匆跑了。 屋子里没有了外人。 邬翠梅跑进去,把刘姐住的房间里东西全都扔了出来。 “把这些东西赶紧给我烧了。” 第304章 全烧了 许尽欢这话是用来嘲讽刘姐的。 然后到人家脸皮厚直接现学现用,“来洗衣房肯定是洗衣服呀,只不过天太晚,又不敢吵醒你们,我只能悄悄来。” 这个理由倒是好用。 虽然抓了个现行,但人家的理由也是无懈可击。 许尽欢笑笑,“刘姐的敬业精神真让人感动,拿一份工资干两份活,那以后家里所有的衣服你都来洗,不过不能用洗衣机,刘姐同意吗?” 不是喜欢洗衣服吗?那就洗个够。 整人压根就不需要学。 骨子里藏着的东西这么一个时刻就会被激发出来。 “啊?” 刘姐都诧异了。 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你后悔了?”许尽欢静静欣赏她崩溃的神情。 这都受不住了。 “怎么可能?”刘姐现在是硬着头皮。 她总不能把那点隐秘的心思说出来。 心里直犯嘀咕,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大晚上来堵她。 真是这样,那真是没脸看了。 不过看他们两人的神情仿佛又不像。 提着的一颗心又缓缓地落回肚子。 “那就辛苦刘姐了,又要照顾孩子,还要帮家里人手洗,不过当初可是说好了,一个月工资四百,超过的部分我们是不付的。” 许尽欢把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让刘姐无法反驳。 她只能把不甘吞回肚子。 刘姐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匆匆就跑走了。 高成忍不住问,“都抓现行了,为什么不直接拆穿?” “人家不是回答了吗?是来帮忙洗衣服的,何况咱们有没有抓拍到别的举动,太多没有用,还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如果你这边有什么高科技的技术,也可以用在家里指不定能拍点什么出来。” 摄像头肯定会有,只不过会费一番事。 “我明白了。” 高成就是太正人君子了,所以没有想那么多。 两个人算是无功而返。 不过第二天晚上高成就偷偷摸摸安好了摄像头。 摄像头记录下了刘姐的所有举动。 可怜高建国被蒙在鼓里。 只知道他的内裤最近换得特别频繁。 还是他亲儿子监督的。 “你这孩子当了爹之后什么癖好呀,盯着我换裤子干啥?” 高建国心想,当孩子爹确实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可也不能拿亲爹折腾。 幸得家里有点钱,要不然光裤子这一类,他们就买不起。 “就是觉得你为家里做了这么多,我还没有好好关心过你,就给你多买一点裤子。”高成的理由连三岁的孩子都糊弄不过去。 高建国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他知道自家儿子肯定有什么瞒着他。 “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我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要不然频繁更换内裤。 “你倒不是身体出现了问题,而是有人偷你内裤。”高成知道瞒不住,便开口讲了真话。 高建国如遭雷击。 哪个变态成天惦记他的内裤? 肯定不是自家人。 那就是外人。 而此时家里多了两个外人,那两个保姆对一个上了年纪的他有啥好惦记的? “你别跟我说是找来的保姆?” 高建国只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洗澡。 高成觉得这事儿对他爹的打击应该会很大。 挑拣了他们得知的真相告诉了他。 “我们怕对方偷偷弄出个私生子,在家里装了监控,你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可以晚上偷偷看。” 高建国简直又恶心又无地自容。 被人惦记并不是一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 他都当孩子爷爷了。 被保姆惦记,肯定不是真爱。 一定是贪图钱财。 他的钱财可都是留给子孙后代的。 如今有两个孙子要养,他的生活所需都减少了。 再来几个觊觎家产的,他第一个不同意。 “找到证据,赶紧把人给踢出去,别留在家里祸害我。”高建国满脸抗拒。 都半百的人了。 还找什么婚外恋。 “所以就得再委屈你两天,实在不行你就去外面住。” 高成瞧着亲爹那张脸,真的好想笑。 努力憋笑,内伤都快要出来了。 高建国难道看不出儿子的神情吗? 是给他留脸呢。 父子之间的对话没有外人知道。 刘姐这些日子都很小心。 可她的某种瘾犯了。 又一次夜半三更出动了。 蹑手蹑脚来到了洗衣房,在那零星的脏衣服中又挑出了一条黑色的底裤。 接下来的举动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她竟然…… 天呀。 简直没脸看。 许尽欢忍着一点不适,扭头对高成说,“明天让妈找个理由,赶紧把人给辞掉,我怕她给家里人招来病。” 三十多岁的年纪有个想法也正常。 要是没有丈夫,那就找个对象呀。 何必盯着雇主家男人呢? 啊啊啊! 她实在不敢想象别的。 第二天邬翠梅就出手了,“小刘,我的两个孙子最近都很乖巧,家里也不需要太多的帮手,我知道你有三个孩子要养,孩子肯定也惦记你。”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把钱拿了就走。” 刘姐没想到她突然被辞了。 心里肯定疑惑特别多。 “邬姐,我这么丰富经验,照顾孩子也尽职尽责,怎么就被辞退了?” “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行吗?” 这是改就能忘记的事儿吗? 那肯定不是呀。 邬翠梅得知丈夫被一个年轻保姆惦记,心里就像吞了十万只苍蝇一般恶心。 不知道也就算了。 但她知道了。 那股恶心就压不下去了。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家用不了这么多。”邬翠梅压抑着愤怒。 要不是维护对方那一丁点可怜的自尊,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拿着她的钱,觊觎着她男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还想要说什么,被邬翠梅凶狠的眼神给吓到了。 意识到事情应该是暴露了。 人家顾着她这张脸,所以没有拆穿。 赶紧接过了信封把钱揣到了怀里。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匆匆跑了。 屋子里没有了外人。 邬翠梅跑进去,把刘姐住的房间里东西全都扔了出来。 “把这些东西赶紧给我烧了。” 第305章 帮咱妈一把 仿佛有什么病菌。 许尽欢却有别的想法,“这都是新的,过水洗一下送个有用的人。” 还能成了邬翠梅的好名声。 “想要捐给有用的人,直接买新的,别让她身上的脏气传染给别人。” 邬翠梅一般很少说难听的话。 这人骨子里存着骄傲。 今天是真的被气狠了。 “高成,帮咱妈一把。” 许尽欢也不再劝,指使高成帮忙。 没多久,屋外火光滔天。 邬翠梅还是觉得不解气,“我去找你爸。” 办公室里躲了两天的高建国打个喷嚏,心想不会又是那个保姆在想他? 千万别。 他都有两天没回家,跟媳妇吃饭,看看他可爱的孙子孙女了。 找到两个越发可爱的孙子。 他归心似箭。 刚打算回家的高建国,看见了气势冲冲的妻子。 “翠梅,你……” 话没说完,衣领就被人揪住。 他一脸诧异。 但腿很听话地跟着妻子进了屋子。 门被锁上。 那一刻高建国脸红心跳。 这大白天的不好。 “翠梅,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 他的话没说完,衣服的扣子都废掉了。 下一秒,胸前一凉。 “翠梅,你这一言不发就直接脱身衣服,这到底受啥刺激了?” 高建国最近很注重身体外形塑造,已经没有了大肚腩。 两人也是老夫老妻,不应该这样害羞。 冷不丁老妻来这么一招,他的老心脏也遭受不住呀。 “别啰嗦,你自己给我裤子也脱了。” 邬翠梅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更没有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神情。 高建国这才意识到自家妻子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啊,他最近很老实。 “翠梅,你跟我实话说到底咋回事?说明白了,我也好脱呀。” 这要是有人来,他岂不是满嘴说不清楚。 就是背黑锅也应该背个清楚呀。 “你再啰嗦,我直接用剪刀给你剪了。”邬翠梅没有半点耐心。 她真的很生气。 知道丈夫不会有别的举动,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丈夫很优秀,她也是明白知道的。 可她还是不喜欢别人盯着丈夫。 高建国不敢啰嗦。 赶紧把自己脱得只剩一层遮羞布。 “这下满意了吗?” 怎么可能满意? 邬翠梅直接上手要帮忙。 高建国明白了,今天不把自己脱光溜,妻子不会放过他。 乖巧地动手。 看着邬翠梅拿起火机,把他的内裤都给点了。 看来妻子应该也是知道了什么。 他也满心委屈。 他才是受害者。 他想要从妻子这里获得爱的抱抱,可惜邬翠梅点完内裤之后,转身就走了。 “翠梅,你就没有别的表示吗?” 他就这般光溜溜站在办公室里。 忽然听见折返而来的脚步声,满脸开心。 刚要上前去接,谁知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高总,咱们药厂出事儿了。” 高建国飞快地抓起衣服,快速套在身上。 已经顾不得舒不舒服了。 药厂的生意一直进展得很顺利,怎么会出现问题呢? “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被折腾了那么一会儿,他的脸都是红的。 刚才总裁夫人从办公室里出去脸都是黑的。 秘书又看自家老总脸色红红的。 内心脑补了许多。 不会是总裁是被攻的那个? 一下子自家总裁高大的身影,在他心里变小了。 “药卖得好好的,出现了许多竞争对手,他们也在争相效仿,最近市面上也出现了一种类似的药,效果和咱们公司生产的差不多的,价格低了好几块。” 秘书想到了竞争对手在打价格战。 这是倒逼他们也要降价。 做生意,遇到竞争对手降价也很正常。 恶意倒逼降价就有点让人恶心了。 “具体情况跟我说一说。” 高建国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他想着采取一点补救措施,应该能挽回损失。 可是经他了解,已经不是简单的降价,而是药物成分差不多。 要是再深究的话,那就是抄袭。 谁抄袭谁呢? 明眼人都知道是竞争对手在抄袭。 可要是在某些方面落后一步,那他们就要变成被抄袭的那一个。 所以得抢先时机。 或者研发出新药。 新药研发需要一个过程,药方他们随时都能够拿出来。 可他们要是不除掉内鬼,往后这种事情只会层出不穷。 “召集紧急会议,进行内部自查,找人盯紧竞争对手公司的一切动向,咱们再想办法应对。” 高建国没有慌了手脚。 这个时候慌乱手脚没有用。 只会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公司的事情没有传到许尽欢的耳中,因为她这边也在面临抉择。 她生了两个孩子,按理来说至少要恢复三个月。 可聂国胜这边也带来了消息。 让她尽快去京都实习。 实习时间是两个月。 两个月过后就能直接荣升主任。 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这么早就拥有职称。 这在后世,大部分可能是凭后台,或者因为海归身份。 对于许尽欢来说,这是她努力的结果。 “高成,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去规培,孩子留给姑姑能行吗?” 当了亲妈,总是有很多割舍不下来。 许尽欢就经历过两种分离。 所以她不想再尝试。 她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高成就帮她说了,“到时在京都买个房子,把孩子和姑姑他们都接过去。” 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长时间异地分离会让孩子和父母产生隔阂。 许尽欢也难以静下心来工作。 那只能让他们都搬去京都。 在京都置业,提前弄好户口,往后孩子也能在京都落户。 学习再努力一点,指不定能上全国最好的学校。 “爸妈这边儿会同意吗?” 这可是高家的两个宝贝。 老两口正拼命地为孙子们挣钱。 长时间见不到肯定会不舒服。 “现在交通工具这么方便,想去哪还不是说走就走,当前是顾着你和孩子。”高成事事以自家媳妇为主。 不是他当了丈夫之后,就舍弃掉了当儿子的责任。 他只是比之前更理智,更懂得如何处理家庭的关系。 孩子媳妇儿是家庭的核心。 守护好他们,一个家就彻底圆满了。 第305章 帮咱妈一把 仿佛有什么病菌。 许尽欢却有别的想法,“这都是新的,过水洗一下送个有用的人。” 还能成了邬翠梅的好名声。 “想要捐给有用的人,直接买新的,别让她身上的脏气传染给别人。” 邬翠梅一般很少说难听的话。 这人骨子里存着骄傲。 今天是真的被气狠了。 “高成,帮咱妈一把。” 许尽欢也不再劝,指使高成帮忙。 没多久,屋外火光滔天。 邬翠梅还是觉得不解气,“我去找你爸。” 办公室里躲了两天的高建国打个喷嚏,心想不会又是那个保姆在想他? 千万别。 他都有两天没回家,跟媳妇吃饭,看看他可爱的孙子孙女了。 找到两个越发可爱的孙子。 他归心似箭。 刚打算回家的高建国,看见了气势冲冲的妻子。 “翠梅,你……” 话没说完,衣领就被人揪住。 他一脸诧异。 但腿很听话地跟着妻子进了屋子。 门被锁上。 那一刻高建国脸红心跳。 这大白天的不好。 “翠梅,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 他的话没说完,衣服的扣子都废掉了。 下一秒,胸前一凉。 “翠梅,你这一言不发就直接脱身衣服,这到底受啥刺激了?” 高建国最近很注重身体外形塑造,已经没有了大肚腩。 两人也是老夫老妻,不应该这样害羞。 冷不丁老妻来这么一招,他的老心脏也遭受不住呀。 “别啰嗦,你自己给我裤子也脱了。” 邬翠梅脸上没有一点笑模样,更没有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神情。 高建国这才意识到自家妻子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啊,他最近很老实。 “翠梅,你跟我实话说到底咋回事?说明白了,我也好脱呀。” 这要是有人来,他岂不是满嘴说不清楚。 就是背黑锅也应该背个清楚呀。 “你再啰嗦,我直接用剪刀给你剪了。”邬翠梅没有半点耐心。 她真的很生气。 知道丈夫不会有别的举动,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丈夫很优秀,她也是明白知道的。 可她还是不喜欢别人盯着丈夫。 高建国不敢啰嗦。 赶紧把自己脱得只剩一层遮羞布。 “这下满意了吗?” 怎么可能满意? 邬翠梅直接上手要帮忙。 高建国明白了,今天不把自己脱光溜,妻子不会放过他。 乖巧地动手。 看着邬翠梅拿起火机,把他的内裤都给点了。 看来妻子应该也是知道了什么。 他也满心委屈。 他才是受害者。 他想要从妻子这里获得爱的抱抱,可惜邬翠梅点完内裤之后,转身就走了。 “翠梅,你就没有别的表示吗?” 他就这般光溜溜站在办公室里。 忽然听见折返而来的脚步声,满脸开心。 刚要上前去接,谁知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高总,咱们药厂出事儿了。” 高建国飞快地抓起衣服,快速套在身上。 已经顾不得舒不舒服了。 药厂的生意一直进展得很顺利,怎么会出现问题呢? “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被折腾了那么一会儿,他的脸都是红的。 刚才总裁夫人从办公室里出去脸都是黑的。 秘书又看自家老总脸色红红的。 内心脑补了许多。 不会是总裁是被攻的那个? 一下子自家总裁高大的身影,在他心里变小了。 “药卖得好好的,出现了许多竞争对手,他们也在争相效仿,最近市面上也出现了一种类似的药,效果和咱们公司生产的差不多的,价格低了好几块。” 秘书想到了竞争对手在打价格战。 这是倒逼他们也要降价。 做生意,遇到竞争对手降价也很正常。 恶意倒逼降价就有点让人恶心了。 “具体情况跟我说一说。” 高建国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他想着采取一点补救措施,应该能挽回损失。 可是经他了解,已经不是简单的降价,而是药物成分差不多。 要是再深究的话,那就是抄袭。 谁抄袭谁呢? 明眼人都知道是竞争对手在抄袭。 可要是在某些方面落后一步,那他们就要变成被抄袭的那一个。 所以得抢先时机。 或者研发出新药。 新药研发需要一个过程,药方他们随时都能够拿出来。 可他们要是不除掉内鬼,往后这种事情只会层出不穷。 “召集紧急会议,进行内部自查,找人盯紧竞争对手公司的一切动向,咱们再想办法应对。” 高建国没有慌了手脚。 这个时候慌乱手脚没有用。 只会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 公司的事情没有传到许尽欢的耳中,因为她这边也在面临抉择。 她生了两个孩子,按理来说至少要恢复三个月。 可聂国胜这边也带来了消息。 让她尽快去京都实习。 实习时间是两个月。 两个月过后就能直接荣升主任。 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这么早就拥有职称。 这在后世,大部分可能是凭后台,或者因为海归身份。 对于许尽欢来说,这是她努力的结果。 “高成,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去规培,孩子留给姑姑能行吗?” 当了亲妈,总是有很多割舍不下来。 许尽欢就经历过两种分离。 所以她不想再尝试。 她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高成就帮她说了,“到时在京都买个房子,把孩子和姑姑他们都接过去。” 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长时间异地分离会让孩子和父母产生隔阂。 许尽欢也难以静下心来工作。 那只能让他们都搬去京都。 在京都置业,提前弄好户口,往后孩子也能在京都落户。 学习再努力一点,指不定能上全国最好的学校。 “爸妈这边儿会同意吗?” 这可是高家的两个宝贝。 老两口正拼命地为孙子们挣钱。 长时间见不到肯定会不舒服。 “现在交通工具这么方便,想去哪还不是说走就走,当前是顾着你和孩子。”高成事事以自家媳妇为主。 不是他当了丈夫之后,就舍弃掉了当儿子的责任。 他只是比之前更理智,更懂得如何处理家庭的关系。 孩子媳妇儿是家庭的核心。 守护好他们,一个家就彻底圆满了。 第306章 京城买房 “这事儿爸妈肯定会支持你,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规培,回来之后做你的主任。” “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如果错过了,再遇不到提拔你的院长,可能你50岁甚至退休之前都达不到另外一种高度。” 都是在体制内工作,有些情况是共通的。 高成也不是18岁的小伙子。 一心把自家媳妇儿留在家里。 他们需要共同发展,为未来营造更健全良好的关系。 “那行,今晚就把这事儿跟咱爸妈说一说。” 许尽欢也没有一意孤行。 一家人肯定是有商有量。 当天晚上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邬翠梅。 主要是公公高建国还在忙工作,到现在没有回来。 也不可能打电话把人强行带回家。 “你去规培没有问题,但孩子还小带过去不太合适。”邬翠梅还是站在孙子的角度考虑,因为他们俩出生也就三个月,频繁换地方容易会水土不服。 小孩子得病,难受的是大人。 许尽欢就更不能好好工作了。 “孩子跟妈妈分离也不是一件好事,就让他们相互适应,要不然让尽欢一个承受分离之苦,我也舍不得。” 高成关键时候表了态。 邬翠梅知道儿子总是这般没底线偏向儿媳妇。 她也不嫉妒两个人的感情,却因为他们两个人感情更加要好而开心。 “不如咱们这样,尽欢先去适应半个月,看一下京都的情况怎么样,要是一切收拾妥当,那就把孩子送过去。” 邬翠梅也不会阻拦。 生完孩子后的女人心里总是格外脆弱。 两天不见孩子就想得厉害。 她也是当妈的。 断舍离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找个合适的时机,把房子装修一下,暖气也通上,孩子也不会因为气候变化太大而生病。” 高成当晚就决定联系京都的好朋友。 给他找合适的四合院。 那朋友也是在四九城生活的。 放在过去应该叫什么贵少爷。 放在现在也有人叫京少。 他们的人脉特别广,三两下就找好了房子,只不过价格方面嘛,肯定就有点贵了。 “找了一套合适的四合院,价格在13万左右,靠近后海,地理位置也特别优越。” “要不是这人急着出国,也不可能把祖宅给卖了。” 说这话已经很良心了。 要是换做别人,恐怕不会这么尽心尽力。 “老覃,这个价格我们接受,你就帮我签约钱,我随时给你打过去。”高成也急着交付房子。 “你这么着急,是以后要把工作调动到这里来吗?”老覃也很期盼跟高成相聚。 人家叫老覃。 不过今年也就23岁。 家里是军人世家,世世代代从事这样的职业,已经拥有了相当厉害的背景。 老覃全名覃永健。 是家里的老小。 很受宠爱,但他本人很争气。 和高成同一时间执行任务,他也受了一点伤,却也立了大功。 出去之后直接就升到了副师。 小小年纪拥有这般成就多少人羡慕不来。 高成不嫉妒。 因为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用命换来功劳。 给多大的职位,他们也能受得住。 “是我媳妇儿要来仁和医院进行规培,她的老师是仁和医院的聂老,这不是在退休之前帮我媳妇儿铺路吗?” 仁和医院的聂老,覃永健也是知道的,而且聂国胜和他爸还是校友呢。 两人也有过交集。 “你小子不吭声就找了媳妇儿生了孩子,结婚的时候也不跟我通知一声,这一次到了京都,我得狠狠宰你。” 高成结婚连他本人都不知道,何况覃永健。 “当时我的情况比较特殊,眼看就要活不成了,我爸妈病急乱投医,借用冲喜救我,歪打正着就把我给救活了。” 高成向好朋友没有隐瞒。 覃永健啧啧两声,“不过你真是命大呀,而且你媳妇也够厉害,竟然能把你从死亡的线上拉回来,这样的奇女子,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见她。” 高成也觉得是这样。 感谢他上辈子积了大德。 要不然,这辈子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叙旧的事情等见面以后再说,这套房子你帮我尽快定下来,我媳妇儿很快就会来京都。” 高成不想忆苦思甜。 之前的苦不能再经受。 现在得往前看。 “放心,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覃永健满心羡慕。 谁还不希望有个疼人的媳妇。 高成这小子遇着了也真是命好。 不过,他也算是苦尽甘来。 真是替他开心。 京都,覃永健挂了电话,转头就跟房东联系上了,交钱签合同,直接拿下的房子。 这一次他出行带了两个好哥们。 覃永健出身限制了他的狂。 他有一个爱好喜欢车。 小汽车自然是不行的。 家里人管得严格。 只能买翻斗摩托车过过瘾。 这个时候没有车辆限速,选号出行,他骑着翻斗摩托超级拉风。 轰隆隆声中传来了好哥们儿的问询。 “你这往铜鼓巷跑干啥?” “帮好战友买了房,刚好现在去验收一下,你们那闲着也是闲着,跟我一道呗。” 覃永健没有隐瞒。 反正是替别人买房,又不是他的。 其他人也只能羡慕他有个好朋友。 “你这哥们儿有钱呀,铜锣鼓巷的房子可不便宜,买了多大平的?” “接近两亩地,他是买来给自家媳妇住的。”覃永健随口一提,“他媳妇儿的老师是聂国胜,等我好哥们来京都,你们一定要好好跟人攀攀关系。” “尤其是勇子,你妹妹的病急需治疗。” 勇子坐在覃永健身后,双手环着对方的腰。 这姿态有点诡异,不过好哥们之间也不讲究这些。 “你这是替我铺路呢,谢谢呀。”勇子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 有个双胞胎妹妹出生的时候有点问题。 如今也18岁了,口齿不太伶俐,说话时还流口水。 一家人特别忧愁。 都养这么大了,肯定舍不得丢弃。 可要是父母都离世后,总不能让兄弟姐妹照顾。 也不是他们的职责。 勇子又是一个特别重情义的。 不可能放任自家妹妹不管。 这也是这些年谈对象不成功的原因。 没有人愿意照顾一个拖油瓶。 覃永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忽然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自然是想方设法帮忙牵线。 第306章 京城买房 “这事儿爸妈肯定会支持你,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规培,回来之后做你的主任。” “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如果错过了,再遇不到提拔你的院长,可能你50岁甚至退休之前都达不到另外一种高度。” 都是在体制内工作,有些情况是共通的。 高成也不是18岁的小伙子。 一心把自家媳妇儿留在家里。 他们需要共同发展,为未来营造更健全良好的关系。 “那行,今晚就把这事儿跟咱爸妈说一说。” 许尽欢也没有一意孤行。 一家人肯定是有商有量。 当天晚上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邬翠梅。 主要是公公高建国还在忙工作,到现在没有回来。 也不可能打电话把人强行带回家。 “你去规培没有问题,但孩子还小带过去不太合适。”邬翠梅还是站在孙子的角度考虑,因为他们俩出生也就三个月,频繁换地方容易会水土不服。 小孩子得病,难受的是大人。 许尽欢就更不能好好工作了。 “孩子跟妈妈分离也不是一件好事,就让他们相互适应,要不然让尽欢一个承受分离之苦,我也舍不得。” 高成关键时候表了态。 邬翠梅知道儿子总是这般没底线偏向儿媳妇。 她也不嫉妒两个人的感情,却因为他们两个人感情更加要好而开心。 “不如咱们这样,尽欢先去适应半个月,看一下京都的情况怎么样,要是一切收拾妥当,那就把孩子送过去。” 邬翠梅也不会阻拦。 生完孩子后的女人心里总是格外脆弱。 两天不见孩子就想得厉害。 她也是当妈的。 断舍离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找个合适的时机,把房子装修一下,暖气也通上,孩子也不会因为气候变化太大而生病。” 高成当晚就决定联系京都的好朋友。 给他找合适的四合院。 那朋友也是在四九城生活的。 放在过去应该叫什么贵少爷。 放在现在也有人叫京少。 他们的人脉特别广,三两下就找好了房子,只不过价格方面嘛,肯定就有点贵了。 “找了一套合适的四合院,价格在13万左右,靠近后海,地理位置也特别优越。” “要不是这人急着出国,也不可能把祖宅给卖了。” 说这话已经很良心了。 要是换做别人,恐怕不会这么尽心尽力。 “老覃,这个价格我们接受,你就帮我签约钱,我随时给你打过去。”高成也急着交付房子。 “你这么着急,是以后要把工作调动到这里来吗?”老覃也很期盼跟高成相聚。 人家叫老覃。 不过今年也就23岁。 家里是军人世家,世世代代从事这样的职业,已经拥有了相当厉害的背景。 老覃全名覃永健。 是家里的老小。 很受宠爱,但他本人很争气。 和高成同一时间执行任务,他也受了一点伤,却也立了大功。 出去之后直接就升到了副师。 小小年纪拥有这般成就多少人羡慕不来。 高成不嫉妒。 因为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用命换来功劳。 给多大的职位,他们也能受得住。 “是我媳妇儿要来仁和医院进行规培,她的老师是仁和医院的聂老,这不是在退休之前帮我媳妇儿铺路吗?” 仁和医院的聂老,覃永健也是知道的,而且聂国胜和他爸还是校友呢。 两人也有过交集。 “你小子不吭声就找了媳妇儿生了孩子,结婚的时候也不跟我通知一声,这一次到了京都,我得狠狠宰你。” 高成结婚连他本人都不知道,何况覃永健。 “当时我的情况比较特殊,眼看就要活不成了,我爸妈病急乱投医,借用冲喜救我,歪打正着就把我给救活了。” 高成向好朋友没有隐瞒。 覃永健啧啧两声,“不过你真是命大呀,而且你媳妇也够厉害,竟然能把你从死亡的线上拉回来,这样的奇女子,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见她。” 高成也觉得是这样。 感谢他上辈子积了大德。 要不然,这辈子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叙旧的事情等见面以后再说,这套房子你帮我尽快定下来,我媳妇儿很快就会来京都。” 高成不想忆苦思甜。 之前的苦不能再经受。 现在得往前看。 “放心,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覃永健满心羡慕。 谁还不希望有个疼人的媳妇。 高成这小子遇着了也真是命好。 不过,他也算是苦尽甘来。 真是替他开心。 京都,覃永健挂了电话,转头就跟房东联系上了,交钱签合同,直接拿下的房子。 这一次他出行带了两个好哥们。 覃永健出身限制了他的狂。 他有一个爱好喜欢车。 小汽车自然是不行的。 家里人管得严格。 只能买翻斗摩托车过过瘾。 这个时候没有车辆限速,选号出行,他骑着翻斗摩托超级拉风。 轰隆隆声中传来了好哥们儿的问询。 “你这往铜鼓巷跑干啥?” “帮好战友买了房,刚好现在去验收一下,你们那闲着也是闲着,跟我一道呗。” 覃永健没有隐瞒。 反正是替别人买房,又不是他的。 其他人也只能羡慕他有个好朋友。 “你这哥们儿有钱呀,铜锣鼓巷的房子可不便宜,买了多大平的?” “接近两亩地,他是买来给自家媳妇住的。”覃永健随口一提,“他媳妇儿的老师是聂国胜,等我好哥们来京都,你们一定要好好跟人攀攀关系。” “尤其是勇子,你妹妹的病急需治疗。” 勇子坐在覃永健身后,双手环着对方的腰。 这姿态有点诡异,不过好哥们之间也不讲究这些。 “你这是替我铺路呢,谢谢呀。”勇子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家里的情况比较特殊。 有个双胞胎妹妹出生的时候有点问题。 如今也18岁了,口齿不太伶俐,说话时还流口水。 一家人特别忧愁。 都养这么大了,肯定舍不得丢弃。 可要是父母都离世后,总不能让兄弟姐妹照顾。 也不是他们的职责。 勇子又是一个特别重情义的。 不可能放任自家妹妹不管。 这也是这些年谈对象不成功的原因。 没有人愿意照顾一个拖油瓶。 覃永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忽然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自然是想方设法帮忙牵线。 第307章 这小子心思不纯呀 “你小子,嘴巴被浆糊给粘住了,说这两句话不痛不痒的。” 另一个戴眼镜的小子会来事。 试图让勇子张嘴多说几句好话。 可他从小笨口笨舌的。 说这两句话就已经很吃力了。 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为难他,他这张嘴就不会说什么好话,要不然连女朋友都哄不住。”覃永健出声帮腔。 三个人都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不计较这些。 勇子家里不算穷。 主要是祖上攒了不少家产,特殊时期也被保护得好好的。 这才能够一直照顾自家妹妹。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铜锣鼓巷。 房子被保护得特别好。 微水晶地砖。 正屋是青石砖,每个家具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一看就特别用心。 “这么好的房子就出手了,以后会不会后悔呀?” 话唠小德子左摸摸,右看看。 反正这个房子他特别喜欢。 就是手头没有那么多的钱。 他现在守着一个门市部,日常花销不成问题,要是换房子,可能还得干点别的。 “人家出国去了,直奔绿卡,谁还会惦记这些。”覃永健搞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都热衷搬去国外。 说他们不爱国,这就上升的有点太高了。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 他们也不能强求人家必须留在国内。 也不排除有些崇洋媚外的。 “这帮人真行,华国话都讲不明白呢,还讲什么鸟语。”小德子就是嘴欠。 其实也羡慕得要命。 主要是他在语言方面一窍不通。 指不定也能出国混混。 “你就少说这酸溜溜的话,赶紧看有什么杂物扫一扫清一清,到时候再给人家买几床新被子。”覃永健还不了解好哥们的德性吗? 他就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 这些年实行改革开放。 有许多外国友人来华旅游,工作。 小德子的门市部什么都卖,见了不少外国美女。 彻底就惦记上了。 为此学了几句外说的四不像。 这不听别人直接能去国外,酸溜溜的话就冒出来了。 “不就抱怨两句吗?” 小德子嘴里骂骂咧咧,帮忙清理屋子。 有没有灰尘都擦一擦。 试了试水井。 还看了一眼厕所。 羡慕呀。 住在小巷子,拥有单独的厕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他还得每一天端着痰盂挤厕所。 想到那股味道,就恶心的吃不下饭。 “你这朋友也太有钱了,能不能介绍我认识认识?”小德子越看越心痒。 他必须挣许多的钱。 赶紧换个房子。 省得挤在小巷子里,跟别人共用一个厕所。 “他和我一样的职业,能帮你什么。”覃永健有点无奈。 “他和你一样的职业,却能买10多万的房子,家底应该很丰厚?”小德子今天的话有点多。 他主要是被刺激到了。 别看他住在皇城脚下。 他就是市井小民一个。 每天为一日三餐奔波,别人提到京城人,那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只有京城本地人知道没有钱,连蝼蚁都不如。 “小德子,羡慕很正常,但要是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是要付出代价的。”勇子不爱说话。 可他这人内核很强大。 他能看出小德子眼里的嫉妒。 覃永健想不到那么多。 只当好友是觉得这房子好看。 谁知勇子这么一提醒,他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小德子,我最近得给你上上思想教育课了。” 两个人一下子特别认真。 把小德子给吓得够呛。 他是有点嫉妒,但不至于生出什么歪心思。 他们两个人太杞人忧天了。 “你们别乱想,我没别的心思。” 勇子和覃永健相互对视一眼。 有没有相信,只有他们自个知道。 覃永健生出几分后悔。 不该带小德子来。 晚上三人吃过晚饭,小德子有事儿就先走了。 勇子坐在翻斗车厢里,忍了再忍开口,“永健,以后有这种事情还是避着点。” 覃永健也察觉到他错了。 心想着多一个人多个帮手。 能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谁知出现了这样的事。 “小德子应该不会变心。”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底气都特别不足。 “这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勇子无情拆穿。 覃永健的懊悔高成不知道。 他被自家的女儿尿了一身。 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她的鼻头,“小家伙,这么小就知道记仇了。” 小闺女自然不知道。 只是张着嘴直乐。 “你敢小孩子计较什么。”邬翠梅一脸无奈。 转头就把自家小孙女儿抱在怀里,“我的小乖乖真厉害,下一次再多尿点。” 高成听着亲妈这般说,心里酸酸的。 “妈,我才是你亲生的好不好?” “隔辈亲,你没听说过吗?”邬翠梅回答得理直气壮,直接把高成气得够呛。 转头寻找媳妇的安慰。 许尽欢只好抱着丈夫哄。 这个时候邬翠梅自然会主动退出去。 留下来多尴尬呀。 “你还要不要点脸,跟咱们家闺女争分吃醋什么。”许尽欢咬了一下高成鼻子的,惹的对方搂着她的腰晃来晃去。 “尽欢,别惹我。” 许尽欢生产才一个月,他舍不得让对方承受某知边个辛苦。 “你呀……” 许尽欢特别无奈,想起了要去京都实习,找房子的事。 刚提了一嘴,高成就告诉她房子已经买好了,就等着他们去入住。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 许尽欢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哪来的钱?” 他的今天就那么一点儿,除非是家里人给的。 “这不是薅咱爸的羊毛吗?” 高成说得理直气壮。 许尽欢表示服气。 估计只有他才这般有底气。 “地理位置,房子大小,你都跟我仔细说说。” 高成仔仔细细讲了一遍,“我这哥们儿有人脉,所以找的房子地理位置特别好,到时候还可以去后海。” 高成没咋在京都住过。 不过那时候年轻也到处玩过。 覃永健带他转过后海。 环境很不错。 说实话,许尽欢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要去京都。 骨子里对天安门有种难以诉说的执念。 她想去看一次升旗。 想去逛逛八达岭,看看故宫。 要是时间充足,还可以去各大知名学府转一转。 这个时候就得刷自己老师的脸了。 “等冬天的时候咱们可以去滑冰。”许尽欢还很喜欢玩雪。 她们这边冬天会下雪,但不足以达到滑冰的条件。 “那就看你自己有没有时间了。”高成扭头亲亲熟睡的儿子。 第307章 这小子心思不纯呀 “你小子,嘴巴被浆糊给粘住了,说这两句话不痛不痒的。” 另一个戴眼镜的小子会来事。 试图让勇子张嘴多说几句好话。 可他从小笨口笨舌的。 说这两句话就已经很吃力了。 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为难他,他这张嘴就不会说什么好话,要不然连女朋友都哄不住。”覃永健出声帮腔。 三个人都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 不计较这些。 勇子家里不算穷。 主要是祖上攒了不少家产,特殊时期也被保护得好好的。 这才能够一直照顾自家妹妹。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铜锣鼓巷。 房子被保护得特别好。 微水晶地砖。 正屋是青石砖,每个家具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一看就特别用心。 “这么好的房子就出手了,以后会不会后悔呀?” 话唠小德子左摸摸,右看看。 反正这个房子他特别喜欢。 就是手头没有那么多的钱。 他现在守着一个门市部,日常花销不成问题,要是换房子,可能还得干点别的。 “人家出国去了,直奔绿卡,谁还会惦记这些。”覃永健搞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都热衷搬去国外。 说他们不爱国,这就上升的有点太高了。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 他们也不能强求人家必须留在国内。 也不排除有些崇洋媚外的。 “这帮人真行,华国话都讲不明白呢,还讲什么鸟语。”小德子就是嘴欠。 其实也羡慕得要命。 主要是他在语言方面一窍不通。 指不定也能出国混混。 “你就少说这酸溜溜的话,赶紧看有什么杂物扫一扫清一清,到时候再给人家买几床新被子。”覃永健还不了解好哥们的德性吗? 他就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 这些年实行改革开放。 有许多外国友人来华旅游,工作。 小德子的门市部什么都卖,见了不少外国美女。 彻底就惦记上了。 为此学了几句外说的四不像。 这不听别人直接能去国外,酸溜溜的话就冒出来了。 “不就抱怨两句吗?” 小德子嘴里骂骂咧咧,帮忙清理屋子。 有没有灰尘都擦一擦。 试了试水井。 还看了一眼厕所。 羡慕呀。 住在小巷子,拥有单独的厕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他还得每一天端着痰盂挤厕所。 想到那股味道,就恶心的吃不下饭。 “你这朋友也太有钱了,能不能介绍我认识认识?”小德子越看越心痒。 他必须挣许多的钱。 赶紧换个房子。 省得挤在小巷子里,跟别人共用一个厕所。 “他和我一样的职业,能帮你什么。”覃永健有点无奈。 “他和你一样的职业,却能买10多万的房子,家底应该很丰厚?”小德子今天的话有点多。 他主要是被刺激到了。 别看他住在皇城脚下。 他就是市井小民一个。 每天为一日三餐奔波,别人提到京城人,那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只有京城本地人知道没有钱,连蝼蚁都不如。 “小德子,羡慕很正常,但要是生了不该生的心思是要付出代价的。”勇子不爱说话。 可他这人内核很强大。 他能看出小德子眼里的嫉妒。 覃永健想不到那么多。 只当好友是觉得这房子好看。 谁知勇子这么一提醒,他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小德子,我最近得给你上上思想教育课了。” 两个人一下子特别认真。 把小德子给吓得够呛。 他是有点嫉妒,但不至于生出什么歪心思。 他们两个人太杞人忧天了。 “你们别乱想,我没别的心思。” 勇子和覃永健相互对视一眼。 有没有相信,只有他们自个知道。 覃永健生出几分后悔。 不该带小德子来。 晚上三人吃过晚饭,小德子有事儿就先走了。 勇子坐在翻斗车厢里,忍了再忍开口,“永健,以后有这种事情还是避着点。” 覃永健也察觉到他错了。 心想着多一个人多个帮手。 能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谁知出现了这样的事。 “小德子应该不会变心。”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底气都特别不足。 “这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勇子无情拆穿。 覃永健的懊悔高成不知道。 他被自家的女儿尿了一身。 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点点她的鼻头,“小家伙,这么小就知道记仇了。” 小闺女自然不知道。 只是张着嘴直乐。 “你敢小孩子计较什么。”邬翠梅一脸无奈。 转头就把自家小孙女儿抱在怀里,“我的小乖乖真厉害,下一次再多尿点。” 高成听着亲妈这般说,心里酸酸的。 “妈,我才是你亲生的好不好?” “隔辈亲,你没听说过吗?”邬翠梅回答得理直气壮,直接把高成气得够呛。 转头寻找媳妇的安慰。 许尽欢只好抱着丈夫哄。 这个时候邬翠梅自然会主动退出去。 留下来多尴尬呀。 “你还要不要点脸,跟咱们家闺女争分吃醋什么。”许尽欢咬了一下高成鼻子的,惹的对方搂着她的腰晃来晃去。 “尽欢,别惹我。” 许尽欢生产才一个月,他舍不得让对方承受某知边个辛苦。 “你呀……” 许尽欢特别无奈,想起了要去京都实习,找房子的事。 刚提了一嘴,高成就告诉她房子已经买好了,就等着他们去入住。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 许尽欢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哪来的钱?” 他的今天就那么一点儿,除非是家里人给的。 “这不是薅咱爸的羊毛吗?” 高成说得理直气壮。 许尽欢表示服气。 估计只有他才这般有底气。 “地理位置,房子大小,你都跟我仔细说说。” 高成仔仔细细讲了一遍,“我这哥们儿有人脉,所以找的房子地理位置特别好,到时候还可以去后海。” 高成没咋在京都住过。 不过那时候年轻也到处玩过。 覃永健带他转过后海。 环境很不错。 说实话,许尽欢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要去京都。 骨子里对天安门有种难以诉说的执念。 她想去看一次升旗。 想去逛逛八达岭,看看故宫。 要是时间充足,还可以去各大知名学府转一转。 这个时候就得刷自己老师的脸了。 “等冬天的时候咱们可以去滑冰。”许尽欢还很喜欢玩雪。 她们这边冬天会下雪,但不足以达到滑冰的条件。 “那就看你自己有没有时间了。”高成扭头亲亲熟睡的儿子。 第308章 放弃不了家族背景 去京城提上了日程。 高成的假期有限。 提前带着一些东西赶去京城。 覃永健亲自接待,先带高成涮羊肉,去的东来顺。 纯羊肉片,配一点儿芝麻酱和韭菜花酱,味道就很不错。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假期应该不多了?” 现在临近八月。 天气特别热,其实不太适合涮火锅。 其实也可以请吃烤鸭。 可惜,高成不喜欢吃鸭肉。 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涮羊肉。 同时他也让东来顺的师傅弄了一只烤全羊。 是小羊羔。 表皮烤得酥酥脆脆,随手一撕,肉皮分离。 味道也特别鲜美。 “确实时间不够充足,赶紧来京都一趟,打扫一下房间,添置一些东西,我媳妇儿很快就要来规培。” “两个孩子也离不开她,到时得一道给带过来。” 提起孩子和媳妇儿,高成的脸上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覃永健看得眼热。 “你小子就别炫耀了,这顿饭我都差点快要吃不下去了。” 高成也不是故意炫耀。 话到嘴边就说了出来。 “你也该到结婚生孩子的年纪了,为什么不努力啊?” 朋友之间张口随聊。 覃永健仿佛踩了尾巴的猫,“谁说我没找了,是压根找不到。” 瞧他这样子应该是被人给甩过。 高成其实不想八卦。 覃永健却向他透露着快问快问的信号,那只能顺着好友的心思猜,“你是不是有什么初恋心上人之类的,家里不同意,所以就一直在将就?” 这仿佛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覃永健娓娓道来。 高成猜得没错,他确实有一个初恋对象。 那是17岁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大姐姐。 其实人家也不过20岁。 在校大学生,长得特别知性漂亮。 笑起来唇边有梨窝。 他那时候就特别着迷。 使出浑身解数,厚着脸皮追求人家,送花请吃冰棍,带去看电影。 但凡能想到的,他都照做了个遍。 初恋对象被他的真诚所打动。 两个人便秘密谈起了恋爱。 本来是好事儿。 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他们家。 亲爹耳提面命,说他年纪小,该好好立功升职,不要沉溺儿女之情。 亲妈直接杀到了女方面前。 没有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只是说了利弊提了年纪。 还说他们家需要门当户对。 未来能够撑起覃家门面的媳妇儿。 而大姐姐家庭条件一般。 就是普通的职工家庭。 家里有七八个兄弟姐妹。 资源又不能倾斜她一人。 家里人又特别看重最小的儿子,希望嫁出去的女儿都要提携弟弟一把。 这种传统亘古不变。 也没有对错之分。 可这就成了两个人走下去的最大障碍。 初恋心高气傲自然不受侮辱。 直接选择跟他分了手。 送出去的礼物,一起花出去的钱,她都算得清清楚楚全部归还。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心里一直惦记对方。 听说人家特别有干劲,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从一个在校大学生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女企业家。 隔三岔五都要登报宣传,是大家学习的典型对象。 人家也找了对象。 老公是港市的富商家庭。 婚后生了一儿一女。 日子美美满满。 反倒衬得他这个孤家寡人有点可怜。 高成没有什么初恋,白月光之类的,不太懂初恋的杀伤力。 不过他脑子特别活泛。 联想到了自家媳妇儿。 许尽欢是他的初恋,又是他的白月光,要是家里人反对他们俩在一起,现在逼迫他们离了婚。 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别的女人。 这般想着就开始同情起好友来,“那你打算要一直等下去吗?人家都结婚了?” 痴情并不是女人的专属。 男人也一样。 覃永健别看是个当兵的,他脑子一根筋儿。 喜欢什么人一眼就认定了。 这辈子肯定是不可能再改变。 可覃家的情况不允许他单身一辈子,除非他有强大的实力。 自古以来,父母控制孩子的手段,最有用的就是切断经济来源。 覃永健翅膀还没有长硬。 资产不够多。 想要离开覃家,自己创建一个家族,还真的有点困难。 “我就是走不出来,至于会不会一辈子单身,我也不清楚,如果人家愿意让我当小三儿,我可能也会去做。” 覃永健的话让高成刮目相看。 心想还是京都的人会玩。 这样的法子都能够想出来。 “你要真这么做了,腿恐怕要断了?”吃了饭,结了账。 高成坐在翻斗摩托车箱里。 用手摸了摸质量,确实不错。 想着要不然给自家媳妇弄这么一辆,出门的时候带孩子也方便。 “所以我属于高不成低不就想,要突破,又没有勇气,要自立门户又没资本,活该现在这样。” 覃永健浑身布满了悲伤。 他是多么意气风发呀,立了大功,很快就要做到副师的位置。 还是受制于家庭。 高成没有这么糟糕的经历,体会不到对方的痛苦。 可是他脑子不笨。 还是想到了最主要的原因。 覃永健舍不得家族带来的优越感和资源。 这才是让他纠结的原因。 “既然你舍不得离开家族依托,那就按照家族安排走完这一生。”高成也是掏心掏肺,“至于初恋就藏在心里,偶尔拿出来回忆一下。” “如果要改变,那就有断尾求生的勇气,否则你没有资格悲春伤秋。” 覃永健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不愿意面对。 如今提起来两个人走走心,过过肺。 明天一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那种感情的琐碎事不可能影响他一辈子。 除非他能舍弃荣华富贵和现在获得的一切。 只是凭什么呀。 他又不是躺在家里的功劳簿上升到了现在的位置,这也是经历血雨腥风,枪林弹雨几次三番差点没命,才有如今的成就。 不甘心也正常。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新买的房子。 一把新锁被打开。 露出了四合院的全貌。 院子正中央有一棵几十年的牡丹,牡丹花早已败落,留下了花籽。 而在牡丹花的左侧有一颗葡萄树。 树龄也不低于二十年。 藤蔓趴在架子上,占据了大半个院子,投下了一片阴影。 上面的葡萄大部分都由青变紫。 引来不少鸟儿啄食。 第308章 放弃不了家族背景 去京城提上了日程。 高成的假期有限。 提前带着一些东西赶去京城。 覃永健亲自接待,先带高成涮羊肉,去的东来顺。 纯羊肉片,配一点儿芝麻酱和韭菜花酱,味道就很不错。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假期应该不多了?” 现在临近八月。 天气特别热,其实不太适合涮火锅。 其实也可以请吃烤鸭。 可惜,高成不喜欢吃鸭肉。 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涮羊肉。 同时他也让东来顺的师傅弄了一只烤全羊。 是小羊羔。 表皮烤得酥酥脆脆,随手一撕,肉皮分离。 味道也特别鲜美。 “确实时间不够充足,赶紧来京都一趟,打扫一下房间,添置一些东西,我媳妇儿很快就要来规培。” “两个孩子也离不开她,到时得一道给带过来。” 提起孩子和媳妇儿,高成的脸上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覃永健看得眼热。 “你小子就别炫耀了,这顿饭我都差点快要吃不下去了。” 高成也不是故意炫耀。 话到嘴边就说了出来。 “你也该到结婚生孩子的年纪了,为什么不努力啊?” 朋友之间张口随聊。 覃永健仿佛踩了尾巴的猫,“谁说我没找了,是压根找不到。” 瞧他这样子应该是被人给甩过。 高成其实不想八卦。 覃永健却向他透露着快问快问的信号,那只能顺着好友的心思猜,“你是不是有什么初恋心上人之类的,家里不同意,所以就一直在将就?” 这仿佛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覃永健娓娓道来。 高成猜得没错,他确实有一个初恋对象。 那是17岁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大姐姐。 其实人家也不过20岁。 在校大学生,长得特别知性漂亮。 笑起来唇边有梨窝。 他那时候就特别着迷。 使出浑身解数,厚着脸皮追求人家,送花请吃冰棍,带去看电影。 但凡能想到的,他都照做了个遍。 初恋对象被他的真诚所打动。 两个人便秘密谈起了恋爱。 本来是好事儿。 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他们家。 亲爹耳提面命,说他年纪小,该好好立功升职,不要沉溺儿女之情。 亲妈直接杀到了女方面前。 没有对她进行人身攻击,只是说了利弊提了年纪。 还说他们家需要门当户对。 未来能够撑起覃家门面的媳妇儿。 而大姐姐家庭条件一般。 就是普通的职工家庭。 家里有七八个兄弟姐妹。 资源又不能倾斜她一人。 家里人又特别看重最小的儿子,希望嫁出去的女儿都要提携弟弟一把。 这种传统亘古不变。 也没有对错之分。 可这就成了两个人走下去的最大障碍。 初恋心高气傲自然不受侮辱。 直接选择跟他分了手。 送出去的礼物,一起花出去的钱,她都算得清清楚楚全部归还。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心里一直惦记对方。 听说人家特别有干劲,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从一个在校大学生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女企业家。 隔三岔五都要登报宣传,是大家学习的典型对象。 人家也找了对象。 老公是港市的富商家庭。 婚后生了一儿一女。 日子美美满满。 反倒衬得他这个孤家寡人有点可怜。 高成没有什么初恋,白月光之类的,不太懂初恋的杀伤力。 不过他脑子特别活泛。 联想到了自家媳妇儿。 许尽欢是他的初恋,又是他的白月光,要是家里人反对他们俩在一起,现在逼迫他们离了婚。 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别的女人。 这般想着就开始同情起好友来,“那你打算要一直等下去吗?人家都结婚了?” 痴情并不是女人的专属。 男人也一样。 覃永健别看是个当兵的,他脑子一根筋儿。 喜欢什么人一眼就认定了。 这辈子肯定是不可能再改变。 可覃家的情况不允许他单身一辈子,除非他有强大的实力。 自古以来,父母控制孩子的手段,最有用的就是切断经济来源。 覃永健翅膀还没有长硬。 资产不够多。 想要离开覃家,自己创建一个家族,还真的有点困难。 “我就是走不出来,至于会不会一辈子单身,我也不清楚,如果人家愿意让我当小三儿,我可能也会去做。” 覃永健的话让高成刮目相看。 心想还是京都的人会玩。 这样的法子都能够想出来。 “你要真这么做了,腿恐怕要断了?”吃了饭,结了账。 高成坐在翻斗摩托车箱里。 用手摸了摸质量,确实不错。 想着要不然给自家媳妇弄这么一辆,出门的时候带孩子也方便。 “所以我属于高不成低不就想,要突破,又没有勇气,要自立门户又没资本,活该现在这样。” 覃永健浑身布满了悲伤。 他是多么意气风发呀,立了大功,很快就要做到副师的位置。 还是受制于家庭。 高成没有这么糟糕的经历,体会不到对方的痛苦。 可是他脑子不笨。 还是想到了最主要的原因。 覃永健舍不得家族带来的优越感和资源。 这才是让他纠结的原因。 “既然你舍不得离开家族依托,那就按照家族安排走完这一生。”高成也是掏心掏肺,“至于初恋就藏在心里,偶尔拿出来回忆一下。” “如果要改变,那就有断尾求生的勇气,否则你没有资格悲春伤秋。” 覃永健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不愿意面对。 如今提起来两个人走走心,过过肺。 明天一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那种感情的琐碎事不可能影响他一辈子。 除非他能舍弃荣华富贵和现在获得的一切。 只是凭什么呀。 他又不是躺在家里的功劳簿上升到了现在的位置,这也是经历血雨腥风,枪林弹雨几次三番差点没命,才有如今的成就。 不甘心也正常。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新买的房子。 一把新锁被打开。 露出了四合院的全貌。 院子正中央有一棵几十年的牡丹,牡丹花早已败落,留下了花籽。 而在牡丹花的左侧有一颗葡萄树。 树龄也不低于二十年。 藤蔓趴在架子上,占据了大半个院子,投下了一片阴影。 上面的葡萄大部分都由青变紫。 引来不少鸟儿啄食。 第309章 家里最近酿醋了? “这房子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房东是个讲究人,家具用桐油保养,没有一点点损伤。” “东西厢房,房间也收拾出来了,以后来的客人可以选择住在东西厢房。” “正屋两侧也有房间,一面盘的是炕,另外一面是床。” “这些都给你保留下来了,对了,这里的冬天是烧暖气的,暖气管子你得找人重新修一下,省得管道破裂,把房子给泡塌了。” 覃永健其实已经把大小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但他毕竟不是新房子的主人。 装修布置指不定人家要换一换。 他就是简单的介绍一下,省得他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这里面你肯定添了不少钱,我也就不问,详细的不用说,我给你额外再加三千块。” 高成虽然不是财大气粗,但他做事儿特别大气。 让人家帮忙买房子,跑腿费,茶水费,肯定得包含在里面。 这房子又重新打扫了一遍,里面又换了新床单新被子。 脸盆架子,洗衣皂一样都不缺。 他多给点儿也没有毛病。 “咱们两个有过命的交情,这点钱我就不要了。”覃永健连连摆手。 他们京都的人有时就好面。 更何况是这么要好的朋友,帮个忙有啥的。 高成却不这么想。 人情越用越薄,要是一开始就打定不给人家钱。 人家心里不想,往后也会远离。 尤其是在钱财方面,千万不要吝啬。 这好友才能处得长久。 “钱你必须收着,下一次遇到什么事我还得找你帮忙,要不然我连这嘴都张不了。” 高成坚持要给,覃永健坚决不收。 突然他想到了勇子家的情况,“这钱咱们用别的方式偿还咋样?” 只要不违法乱纪,不是登天的难事儿,高成都能答应。 “你先说说,我再做决定。” 高成没有立马答应。 要是找他帮忙,他可以拼命帮忙。 要是找她媳妇,得让媳妇同意呀,要不然擅作主张,让媳妇为难,他可就罪过大了。 “我有个发小,他的妹妹出生时有点毛病,找了多少名医都看不好,我们不奢望她变成正常人。” “只希望她生活能够自理。” 原来是给人看病呀。 这确实是他媳妇儿的拿手好戏。 只是得看到病人本人才能做决定。 “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媳妇儿,至于能不能帮人家看好我不敢给你保证。” 世上本来就没有特别确定的事。 “这个我们懂,只要看一看总比不看得强。” 覃永健也很通情达理。 他不可能傻乎乎地要求对方必须得看好。 大家都是凡尘俗人,又不是神仙。 就是神仙也未必能治愈世间疾病。 当天晚上高成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许尽欢,转述了一下勇子妹妹的情况。 “我当时没敢保证,不过我觉得这是一种新的挑战。” 隔着电话声音有点失真。 不过高成的意思许尽欢懂,“那就暂时把她的病理情况及时反馈给我,我跟老师聊一聊。” 聂国胜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看过的病症不比她少。 两个人相互借鉴,应该会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行,我一会儿再给你准确的反馈。”高成聊了一会别的,又想起了自家孩子,“我走后,他们两个有没有想我?” 这一点许尽欢不能撒谎。 别看高成沉默寡言,其实他很有耐心。 尤其是照顾孩子。 喂奶换尿布都是他亲力亲为。 两个孩子也特别依赖他。 这两天高成不在,孩子都睡得不踏实。 许尽欢有时还特别吃味。 “他们俩自从你离开后,吃饭睡觉都没有之前那么精神,爸妈差点都急坏了,好在有小姑,要不然我还真应付不过来。” 提起这个,许尽欢心里塞了十多个酸柠檬。 搞什么雌性雄性,她没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也不会因为丈夫疼爱两个孩子,就对他们虐待。 偶尔的小心酸,那也是很正常的。 “咱们家最近酿醋了吗?”高成含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许尽欢的脑子没有因为生孩子而变傻。 听出这是高成在调侃自己。 板着一张脸,冷哼一声,“咱们家确实在酿醋,而且不止酿了一缸。” 高成听出了自家媳妇咬牙切齿的声音。 强大的求生欲救了他,“我就是个提壶大师。” 许尽欢不自笑出声,这是自己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幸亏不是什么剖腹产,要不然刀口都要被笑裂了。 “房子布置得怎么样,需不需要重新装修?”许尽欢迫切想要知道京都房子的情况。 本以为很快就会得到反馈。 没想到电话那一头传来了高成急促的呼吸声。 “怎么了?”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 许尽欢心里狂跳不止,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而且还是特别棘手的那种。 此时她又不能太过着急,省得家里人知道。 只好紧紧握着电话筒,明明只过了不到半分钟,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高成的声音传了过来。 “刚才有人往院子里丢东西,我去看了一眼,没有吓到你?” 有人丢东西,是在寻仇还是故意的? “抓住人了吗?” 许尽欢压低声音问。 孩子就在隔壁,有保姆和小姑照顾。 可要是声音太大,还是会被他们听到传到公婆耳中,他们两人又得担心了。 “跑得太快,只看见了一个衣角,不过下一次我一定能够捉到他,你也别太担心,应该是恶作剧。” 高成嘴里说着不要让她担心,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把那人给抓到。 这应该不是简单的恶作剧。 要不然他刚住进来就扔东西。 是不是有人想要买这房子被他捷足先登,心中记恨才故意报复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你小心一些,不要被他们伤到。”许尽欢竭力安慰。 “尽欢,你早点休息,我尽快把这些人给抓出来。”高成尽量克制着语速,因为他又听见了啪的一声。 今天晚上肯定不会消停了。 人就是在试探他的底线,或者说是把他当猴耍。 可那又如何? 必须把他们给抓出来。 许尽欢没有推辞,飞快挂了电话。 高成悄没声息来到了院子。 静静地等待第二次摔东西。 这一等就是足足三小时,已经到了夜深人静。 第309章 家里最近酿醋了? “这房子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房东是个讲究人,家具用桐油保养,没有一点点损伤。” “东西厢房,房间也收拾出来了,以后来的客人可以选择住在东西厢房。” “正屋两侧也有房间,一面盘的是炕,另外一面是床。” “这些都给你保留下来了,对了,这里的冬天是烧暖气的,暖气管子你得找人重新修一下,省得管道破裂,把房子给泡塌了。” 覃永健其实已经把大小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但他毕竟不是新房子的主人。 装修布置指不定人家要换一换。 他就是简单的介绍一下,省得他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这里面你肯定添了不少钱,我也就不问,详细的不用说,我给你额外再加三千块。” 高成虽然不是财大气粗,但他做事儿特别大气。 让人家帮忙买房子,跑腿费,茶水费,肯定得包含在里面。 这房子又重新打扫了一遍,里面又换了新床单新被子。 脸盆架子,洗衣皂一样都不缺。 他多给点儿也没有毛病。 “咱们两个有过命的交情,这点钱我就不要了。”覃永健连连摆手。 他们京都的人有时就好面。 更何况是这么要好的朋友,帮个忙有啥的。 高成却不这么想。 人情越用越薄,要是一开始就打定不给人家钱。 人家心里不想,往后也会远离。 尤其是在钱财方面,千万不要吝啬。 这好友才能处得长久。 “钱你必须收着,下一次遇到什么事我还得找你帮忙,要不然我连这嘴都张不了。” 高成坚持要给,覃永健坚决不收。 突然他想到了勇子家的情况,“这钱咱们用别的方式偿还咋样?” 只要不违法乱纪,不是登天的难事儿,高成都能答应。 “你先说说,我再做决定。” 高成没有立马答应。 要是找他帮忙,他可以拼命帮忙。 要是找她媳妇,得让媳妇同意呀,要不然擅作主张,让媳妇为难,他可就罪过大了。 “我有个发小,他的妹妹出生时有点毛病,找了多少名医都看不好,我们不奢望她变成正常人。” “只希望她生活能够自理。” 原来是给人看病呀。 这确实是他媳妇儿的拿手好戏。 只是得看到病人本人才能做决定。 “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媳妇儿,至于能不能帮人家看好我不敢给你保证。” 世上本来就没有特别确定的事。 “这个我们懂,只要看一看总比不看得强。” 覃永健也很通情达理。 他不可能傻乎乎地要求对方必须得看好。 大家都是凡尘俗人,又不是神仙。 就是神仙也未必能治愈世间疾病。 当天晚上高成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许尽欢,转述了一下勇子妹妹的情况。 “我当时没敢保证,不过我觉得这是一种新的挑战。” 隔着电话声音有点失真。 不过高成的意思许尽欢懂,“那就暂时把她的病理情况及时反馈给我,我跟老师聊一聊。” 聂国胜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看过的病症不比她少。 两个人相互借鉴,应该会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行,我一会儿再给你准确的反馈。”高成聊了一会别的,又想起了自家孩子,“我走后,他们两个有没有想我?” 这一点许尽欢不能撒谎。 别看高成沉默寡言,其实他很有耐心。 尤其是照顾孩子。 喂奶换尿布都是他亲力亲为。 两个孩子也特别依赖他。 这两天高成不在,孩子都睡得不踏实。 许尽欢有时还特别吃味。 “他们俩自从你离开后,吃饭睡觉都没有之前那么精神,爸妈差点都急坏了,好在有小姑,要不然我还真应付不过来。” 提起这个,许尽欢心里塞了十多个酸柠檬。 搞什么雌性雄性,她没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也不会因为丈夫疼爱两个孩子,就对他们虐待。 偶尔的小心酸,那也是很正常的。 “咱们家最近酿醋了吗?”高成含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许尽欢的脑子没有因为生孩子而变傻。 听出这是高成在调侃自己。 板着一张脸,冷哼一声,“咱们家确实在酿醋,而且不止酿了一缸。” 高成听出了自家媳妇咬牙切齿的声音。 强大的求生欲救了他,“我就是个提壶大师。” 许尽欢不自笑出声,这是自己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幸亏不是什么剖腹产,要不然刀口都要被笑裂了。 “房子布置得怎么样,需不需要重新装修?”许尽欢迫切想要知道京都房子的情况。 本以为很快就会得到反馈。 没想到电话那一头传来了高成急促的呼吸声。 “怎么了?”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 许尽欢心里狂跳不止,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而且还是特别棘手的那种。 此时她又不能太过着急,省得家里人知道。 只好紧紧握着电话筒,明明只过了不到半分钟,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高成的声音传了过来。 “刚才有人往院子里丢东西,我去看了一眼,没有吓到你?” 有人丢东西,是在寻仇还是故意的? “抓住人了吗?” 许尽欢压低声音问。 孩子就在隔壁,有保姆和小姑照顾。 可要是声音太大,还是会被他们听到传到公婆耳中,他们两人又得担心了。 “跑得太快,只看见了一个衣角,不过下一次我一定能够捉到他,你也别太担心,应该是恶作剧。” 高成嘴里说着不要让她担心,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把那人给抓到。 这应该不是简单的恶作剧。 要不然他刚住进来就扔东西。 是不是有人想要买这房子被他捷足先登,心中记恨才故意报复的?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你小心一些,不要被他们伤到。”许尽欢竭力安慰。 “尽欢,你早点休息,我尽快把这些人给抓出来。”高成尽量克制着语速,因为他又听见了啪的一声。 今天晚上肯定不会消停了。 人就是在试探他的底线,或者说是把他当猴耍。 可那又如何? 必须把他们给抓出来。 许尽欢没有推辞,飞快挂了电话。 高成悄没声息来到了院子。 静静地等待第二次摔东西。 这一等就是足足三小时,已经到了夜深人静。 第310章 抓到了扔东西的人 果然是在试探。 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那就得找帮手。 当晚就把电话打给了覃永健。 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他经历的事情,电话那里头覃永健特别愤怒,“丫的,以为咱们好欺负是,放心,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过来。” 一个好汉三个帮。 三个臭皮匠总得顶过一个诸葛亮。 当天晚上就有人找上了门。 这一来就足足来了三个人。 瞧这不像个正经人。 为首的覃永健笑得吊儿郎当,“别看他们两个人不正经,可他们的本事可不小呢。” 一个瘦得像猴。 一个胖得像弥勒佛。 “这一片我们特别熟悉,只要告诉我们一点线索,两天内就能把人揪出来。” 说话的是瘦子。 脸上有几个痘痘。 随着说话一跳一跳的。 “我只看见了一片衣角,但穿这种衣服的人当下很多,一时间肯定找不到更好的线索,咱们只能地毯式搜索,所以费时又费力。” “所以接下来得拜托你们,多费费心把他们给抓出来。” 高成时间紧,任务重,还得回去复命。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 不过就是多花点钱的事。 胖子也有自己的想法,“赶明我们借着乔迁新居的机会给街坊邻居送点吃的,有些大爷大妈觉少,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这年头富裕的人确实没有多少。 就是有人家也都隐藏了起来,毕竟财不露白。 形势刚刚好转不少人提心吊胆。 把钱露出来呀,那无异于把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 “你们是本地人办这事有经验。” 高成全程都不打断他们。 也不否决他们的提议。 这是一个好的主顾,多少人梦寐以求。 这两哥们一下子就碰到了。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里有了笑意。 两人更加卖力。 一个寻找昔日的好友,从他们这边套近乎。 另外一个买东西蒸包子,各家各户分发。 双管齐下的效果还真的很好用。 有一个扫大街的老太太提供了一个线索。 扔东西的是眼角有痦子的小个子男人。 头发染成了灰白,类似烟灰的颜色。 有了这么重要的特征,他们花费了两天,就把人给找到了。 这小子忙着跟几个小伙伴侃大山。 说的唾沫横飞,不知天地为何物。 当一只手落在肩膀时,他像是被打扰了兴致,挥打苍蝇一样,“有事儿一会儿再说,没看见我还忙着呢。” 听他侃大山的几个人脸色刷一下变了,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哆嗦着就要起身。 直接被一记眼神吓得不敢动弹。 “小子,不回头看一看我是谁吗?”说话的死胖子。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之间就直接摁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夏天衣服又单薄。 男人被烫得直哆嗦。 心头升起一股恶气,骂人的时候回头,“你上哪根葱敢对我……” 当看见那张脸时,满肚子恶毒的话都被他吞了回去。 “嘴巴不是挺伶俐的吗?怎么不骂了?” 胖子似笑非笑,手下摁烟头的力气一点可不小。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说什么。 “不知道胖哥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胖子已经在江湖不混有好多年了。 不过余威还在。 “原来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呀,那还真是幸会,咱们去旁边单独聊一聊。” 胖子不用费劲儿就把人给拖到了一边。 其余的几个人吓得纷纷逃跑。 巷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坏事的那小子心头慌乱极了。 因为他最近干的坏事儿特别多,实在记不起是哪一件事。 又不敢在胖哥面前充老大。 “说说,你最近做什么讨人厌的事了?” 这是在考他。 混小子害怕极了。 可他又不能说猜不到,绞尽脑汁,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最近盯上了一个卖衣服的女人,他厚着脸皮竟然给别人当小三儿。” “主人家找我整她,我刚把点踩熟了,就准备这两天动手。” 这相当于意外之喜。 两个人自然静静聆听。 “这个主顾是谁?” 混小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眼里的凶光不多,但那种急迫感,吓得他灵魂都在哆嗦。 赶紧一五一十告诉了对方。 说对方姓许,叫许承欢。 已经有差不多四个月身孕。 前些日子在羊城,这两天回京都考察店铺。 之前她的店铺扩张,已经开了好几个了。 但男方的未婚妻和亲妈不死心,非要把她从男方身边赶走。 动用正规手段那是不可能的,容易被查出来。 那就用点歪招。 这不他办这种事情特别有经验,就被老大看中了,分包给了他。 花费了差不多七八天的时间踩好了点。 胖子看了对面的伙伴一眼,这个秘密确实不错。 他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男方。 当下不必于执着这些事儿。 “5天前的晚上,你是不是往铜锣鼓巷的院子里扔了两次东西?”胖子终于开口问正事儿了。 混小子一惊。 也就是说刚才猜测的情况,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这个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天呀,秘密泄露会不会成不了?。 到时候他岂不是要被大卸八块。 “小脑瓜子不要转,把该告诉我们的都告诉我们,其余的一切看天命。”胖子不管混小子的心理。 他要的是最终的答案。 混小子特别难受。 他现在是两头落不到好。 “丢东西是因为听人喝酒吹牛,我心里不舒服,就跑来随手丢东西恶心人。” 混小子说的是实话。 也就是六天前的一个夜晚,因为踩点成功,心情特别好就跑去喝酒。 谁知碰见了一个小子,跟几个好哥们聊天。 提到了,有人在铜锣鼓下面花了十几万块钱买了房子。 说那座院子有上百年的历史。 屋子保持得特别好,家具都是一水的新。 这个年头一下子能拿出10多万,那可是富裕人家。 他们这些小混混一日三餐都难以有保障,人家住着那么好的房子。 混小子心里一下不平衡 借着喝酒的功夫,把对方的话套了个干净。 然后又跑去铜锣鼓巷转了两天,看不见内里的情况,他可以从邻居家旁敲侧击。 得到了更准确的消息。 回家后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就生出了扔东西的念头。 第310章 抓到了扔东西的人 果然是在试探。 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那就得找帮手。 当晚就把电话打给了覃永健。 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他经历的事情,电话那里头覃永健特别愤怒,“丫的,以为咱们好欺负是,放心,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过来。” 一个好汉三个帮。 三个臭皮匠总得顶过一个诸葛亮。 当天晚上就有人找上了门。 这一来就足足来了三个人。 瞧这不像个正经人。 为首的覃永健笑得吊儿郎当,“别看他们两个人不正经,可他们的本事可不小呢。” 一个瘦得像猴。 一个胖得像弥勒佛。 “这一片我们特别熟悉,只要告诉我们一点线索,两天内就能把人揪出来。” 说话的是瘦子。 脸上有几个痘痘。 随着说话一跳一跳的。 “我只看见了一片衣角,但穿这种衣服的人当下很多,一时间肯定找不到更好的线索,咱们只能地毯式搜索,所以费时又费力。” “所以接下来得拜托你们,多费费心把他们给抓出来。” 高成时间紧,任务重,还得回去复命。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 不过就是多花点钱的事。 胖子也有自己的想法,“赶明我们借着乔迁新居的机会给街坊邻居送点吃的,有些大爷大妈觉少,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这年头富裕的人确实没有多少。 就是有人家也都隐藏了起来,毕竟财不露白。 形势刚刚好转不少人提心吊胆。 把钱露出来呀,那无异于把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 “你们是本地人办这事有经验。” 高成全程都不打断他们。 也不否决他们的提议。 这是一个好的主顾,多少人梦寐以求。 这两哥们一下子就碰到了。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里有了笑意。 两人更加卖力。 一个寻找昔日的好友,从他们这边套近乎。 另外一个买东西蒸包子,各家各户分发。 双管齐下的效果还真的很好用。 有一个扫大街的老太太提供了一个线索。 扔东西的是眼角有痦子的小个子男人。 头发染成了灰白,类似烟灰的颜色。 有了这么重要的特征,他们花费了两天,就把人给找到了。 这小子忙着跟几个小伙伴侃大山。 说的唾沫横飞,不知天地为何物。 当一只手落在肩膀时,他像是被打扰了兴致,挥打苍蝇一样,“有事儿一会儿再说,没看见我还忙着呢。” 听他侃大山的几个人脸色刷一下变了,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哆嗦着就要起身。 直接被一记眼神吓得不敢动弹。 “小子,不回头看一看我是谁吗?”说话的死胖子。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之间就直接摁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夏天衣服又单薄。 男人被烫得直哆嗦。 心头升起一股恶气,骂人的时候回头,“你上哪根葱敢对我……” 当看见那张脸时,满肚子恶毒的话都被他吞了回去。 “嘴巴不是挺伶俐的吗?怎么不骂了?” 胖子似笑非笑,手下摁烟头的力气一点可不小。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说什么。 “不知道胖哥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胖子已经在江湖不混有好多年了。 不过余威还在。 “原来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呀,那还真是幸会,咱们去旁边单独聊一聊。” 胖子不用费劲儿就把人给拖到了一边。 其余的几个人吓得纷纷逃跑。 巷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坏事的那小子心头慌乱极了。 因为他最近干的坏事儿特别多,实在记不起是哪一件事。 又不敢在胖哥面前充老大。 “说说,你最近做什么讨人厌的事了?” 这是在考他。 混小子害怕极了。 可他又不能说猜不到,绞尽脑汁,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最近盯上了一个卖衣服的女人,他厚着脸皮竟然给别人当小三儿。” “主人家找我整她,我刚把点踩熟了,就准备这两天动手。” 这相当于意外之喜。 两个人自然静静聆听。 “这个主顾是谁?” 混小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眼里的凶光不多,但那种急迫感,吓得他灵魂都在哆嗦。 赶紧一五一十告诉了对方。 说对方姓许,叫许承欢。 已经有差不多四个月身孕。 前些日子在羊城,这两天回京都考察店铺。 之前她的店铺扩张,已经开了好几个了。 但男方的未婚妻和亲妈不死心,非要把她从男方身边赶走。 动用正规手段那是不可能的,容易被查出来。 那就用点歪招。 这不他办这种事情特别有经验,就被老大看中了,分包给了他。 花费了差不多七八天的时间踩好了点。 胖子看了对面的伙伴一眼,这个秘密确实不错。 他们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男方。 当下不必于执着这些事儿。 “5天前的晚上,你是不是往铜锣鼓巷的院子里扔了两次东西?”胖子终于开口问正事儿了。 混小子一惊。 也就是说刚才猜测的情况,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这个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天呀,秘密泄露会不会成不了?。 到时候他岂不是要被大卸八块。 “小脑瓜子不要转,把该告诉我们的都告诉我们,其余的一切看天命。”胖子不管混小子的心理。 他要的是最终的答案。 混小子特别难受。 他现在是两头落不到好。 “丢东西是因为听人喝酒吹牛,我心里不舒服,就跑来随手丢东西恶心人。” 混小子说的是实话。 也就是六天前的一个夜晚,因为踩点成功,心情特别好就跑去喝酒。 谁知碰见了一个小子,跟几个好哥们聊天。 提到了,有人在铜锣鼓下面花了十几万块钱买了房子。 说那座院子有上百年的历史。 屋子保持得特别好,家具都是一水的新。 这个年头一下子能拿出10多万,那可是富裕人家。 他们这些小混混一日三餐都难以有保障,人家住着那么好的房子。 混小子心里一下不平衡 借着喝酒的功夫,把对方的话套了个干净。 然后又跑去铜锣鼓巷转了两天,看不见内里的情况,他可以从邻居家旁敲侧击。 得到了更准确的消息。 回家后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就生出了扔东西的念头。 第311章 这个人情送给你 虽说不太解气,再给别人添堵也是可以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太连扔了两次。 不过第二次是被迫的。 院子里有人。 这让他新出恶毒的念头,要是扔东西把人砸死在里面,这房子岂不是成了凶宅? 反正像他这种混混,血腥的场面见多了,死人根本不怕。 这房子最后还能便宜自己。 抱着这样的心态,实施的第二次计划。 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找上来了。 “就因为聊了两句天,你就要往人家院子里扔东西,你心眼咋这么小?”胖子觉得不可思议。 人家挣大钱,那也是靠自己本事。 你挣不了钱,嫉妒人家。 还怨人家住得好。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咱们同为华国人,凭啥他们住好房子,我们就得一家七八口挤一间房,我不过就是扔了个东西,又没干别的。” “哥们儿,看你们日子也过得不咋好,为啥心甘情愿给这帮人打工呀。” 小混混,小脑瓜子还挺聪明,竟然开始挑拨离间。 胖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你是欠打。” 自己做了坏事,还想把他们拉下水。 这小子着实不老实。 胖子一个眼神,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瘦子,就把这混小子拎到巷子里暴揍了一顿。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肿了一只眼睛,掉了几颗牙齿。 “抓到了你,现在就送你去,人家想怎么收拾你就不关我们事儿了。” 胖子连多看的想法都没有。 这种混小子心里早已经失衡了。 说再多的话压根没有用。 不如就把他带过去,让人家狠狠收拾。 混小子有点害怕,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就这样像死猪一样被带到了覃永健面前。 胖子把得知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对方。 “这只是因为有人侃大山透露了消息,就让这小子给知道了施展了报复。” 覃永健脑子嗡一下。 他不是因为这个真相而难受。 而是那个侃大山的人。 脚趾头想都是小德子。 这小子心里不平衡,喝了点酒到处炫耀,直接把人家的家庭地址暴露出去。 这是招了贼呀。 放到古代那要遭了灭门之祸,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打了一个激灵。 “直接送进去蹲几天。” 覃永健想着把这边的事情暂时解决。 胖子多提了一句,“刚才询问的时候,他又透露了要报复一个年轻女人,这个女人背后的男人身份强大。” “不如问清楚,说不定咱们这边还能捞个功劳。” 胖子觉得轻易得到的功劳为什么不用了? 覃永健摸了摸下巴沉思。 “你去问清楚。” 胖子立马开心了,揪着混小子又是一顿审。 得出背后的男人叫霍霆。 一张脸变了又变。 真是一条大鱼呀。 满脸欣喜地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了覃永健。 覃永健都觉得不可思议。 “竟然是霍霆那小子。” 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霍霆可是出了名的混小子。 他年纪差不多,风流史却能写满一个本子。 没想到他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漂亮又怀着孕。 家里人不同意,竟使用了阴险手段,要把她除掉。 覃永健还是第1次刷新的这样三观。 “那你这边是什么想法,通风报信还是?”胖子觉得抓住了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让对方记在心里。 看样子霍霆应该很喜欢许承欢。 “这个我得想一想。”覃永健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名字。 那就是高成的媳妇许尽欢。 这个又叫许承欢。 她们俩冥冥之中应该有某种联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当下就给高成打了个电话。 把丢东西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下。 直接奔入正题。 “许承欢,你认识吗?” 那头的高成正抱着自家小闺女,小闺女当即又尿了他一手。 因为听到这个名字有点震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 覃永健倒觉得不可思议,“是从那个混小子口中得知的,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许承欢。” “许承欢怀孕了,又当了霍霆的情人,但家里人不同意,准备让小混混把她给除掉。” “我想到了你媳妇叫许尽欢,心想,她们两个人是不是姐妹。” 谁是他的胡乱臆想,竟还真把两个人串到了一起。 只是让他没想到高成的姨姐,竟然给别人当情人。 这点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她们两姐妹早就决裂了,许承欢落得现在的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 “我们不会选择救她,但霍霆的恩情你应该拿到。” 霍家在京都圈子里的地位不容小觑。 覃家也不差。 但放着这么好的恩情不用,那就是傻子。 “我真这么做了,心里不会有什么疙瘩?”覃永健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有些内情我不好跟你言说,你只记得这个恩情你能受。” 高成不愿意提及过去。 先不说许承欢戏耍高家的事。 就她为了一个男人伤害他媳妇,这一点就在他心里过不去。 至于别的,他不会管。 “明白了。”覃永健心中了然,挂了电话。 好饭虽然不怕晚,但要是出个意外,什么事儿就都白干。 覃永健当即就约霍霆到老莫吃饭。 两个人有点头之交。 真正来往却没有。 霍霆最近意气风发,整个人神采飞扬。 得知覃永健约他,很诧异。 两人见面后,霍霆挑眉打量。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对你没兴趣,也不会让你把生意分一杯羹,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覃永健吃着列巴。 有点干,他只好端起水喝了一口。 “什么醒?”霍霆后仰着。 姿态特别潇洒。 “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一个情人叫许承欢?”覃永健也不喜欢跟他兜圈子,直接提到了关键人物。 漫不经心的霍霆神情一紧,“你要对她做什么?” 看他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许承欢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低。 没想到这个情场浪子竟然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覃永健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怎么可能会对她不利呢,是无意间得知有人要对她下手,特意约你出来告诉你一声。” 霍霆心里特别着急,脸上的紧张散了几分。 “你怎能确保这个消息是真的?” 第311章 这个人情送给你 虽说不太解气,再给别人添堵也是可以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太连扔了两次。 不过第二次是被迫的。 院子里有人。 这让他新出恶毒的念头,要是扔东西把人砸死在里面,这房子岂不是成了凶宅? 反正像他这种混混,血腥的场面见多了,死人根本不怕。 这房子最后还能便宜自己。 抱着这样的心态,实施的第二次计划。 没想到很快就有人找上来了。 “就因为聊了两句天,你就要往人家院子里扔东西,你心眼咋这么小?”胖子觉得不可思议。 人家挣大钱,那也是靠自己本事。 你挣不了钱,嫉妒人家。 还怨人家住得好。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咱们同为华国人,凭啥他们住好房子,我们就得一家七八口挤一间房,我不过就是扔了个东西,又没干别的。” “哥们儿,看你们日子也过得不咋好,为啥心甘情愿给这帮人打工呀。” 小混混,小脑瓜子还挺聪明,竟然开始挑拨离间。 胖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看你是欠打。” 自己做了坏事,还想把他们拉下水。 这小子着实不老实。 胖子一个眼神,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瘦子,就把这混小子拎到巷子里暴揍了一顿。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肿了一只眼睛,掉了几颗牙齿。 “抓到了你,现在就送你去,人家想怎么收拾你就不关我们事儿了。” 胖子连多看的想法都没有。 这种混小子心里早已经失衡了。 说再多的话压根没有用。 不如就把他带过去,让人家狠狠收拾。 混小子有点害怕,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就这样像死猪一样被带到了覃永健面前。 胖子把得知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对方。 “这只是因为有人侃大山透露了消息,就让这小子给知道了施展了报复。” 覃永健脑子嗡一下。 他不是因为这个真相而难受。 而是那个侃大山的人。 脚趾头想都是小德子。 这小子心里不平衡,喝了点酒到处炫耀,直接把人家的家庭地址暴露出去。 这是招了贼呀。 放到古代那要遭了灭门之祸,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打了一个激灵。 “直接送进去蹲几天。” 覃永健想着把这边的事情暂时解决。 胖子多提了一句,“刚才询问的时候,他又透露了要报复一个年轻女人,这个女人背后的男人身份强大。” “不如问清楚,说不定咱们这边还能捞个功劳。” 胖子觉得轻易得到的功劳为什么不用了? 覃永健摸了摸下巴沉思。 “你去问清楚。” 胖子立马开心了,揪着混小子又是一顿审。 得出背后的男人叫霍霆。 一张脸变了又变。 真是一条大鱼呀。 满脸欣喜地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了覃永健。 覃永健都觉得不可思议。 “竟然是霍霆那小子。” 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霍霆可是出了名的混小子。 他年纪差不多,风流史却能写满一个本子。 没想到他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得漂亮又怀着孕。 家里人不同意,竟使用了阴险手段,要把她除掉。 覃永健还是第1次刷新的这样三观。 “那你这边是什么想法,通风报信还是?”胖子觉得抓住了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让对方记在心里。 看样子霍霆应该很喜欢许承欢。 “这个我得想一想。”覃永健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名字。 那就是高成的媳妇许尽欢。 这个又叫许承欢。 她们俩冥冥之中应该有某种联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当下就给高成打了个电话。 把丢东西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下。 直接奔入正题。 “许承欢,你认识吗?” 那头的高成正抱着自家小闺女,小闺女当即又尿了他一手。 因为听到这个名字有点震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 覃永健倒觉得不可思议,“是从那个混小子口中得知的,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许承欢。” “许承欢怀孕了,又当了霍霆的情人,但家里人不同意,准备让小混混把她给除掉。” “我想到了你媳妇叫许尽欢,心想,她们两个人是不是姐妹。” 谁是他的胡乱臆想,竟还真把两个人串到了一起。 只是让他没想到高成的姨姐,竟然给别人当情人。 这点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她们两姐妹早就决裂了,许承欢落得现在的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 “我们不会选择救她,但霍霆的恩情你应该拿到。” 霍家在京都圈子里的地位不容小觑。 覃家也不差。 但放着这么好的恩情不用,那就是傻子。 “我真这么做了,心里不会有什么疙瘩?”覃永健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有些内情我不好跟你言说,你只记得这个恩情你能受。” 高成不愿意提及过去。 先不说许承欢戏耍高家的事。 就她为了一个男人伤害他媳妇,这一点就在他心里过不去。 至于别的,他不会管。 “明白了。”覃永健心中了然,挂了电话。 好饭虽然不怕晚,但要是出个意外,什么事儿就都白干。 覃永健当即就约霍霆到老莫吃饭。 两个人有点头之交。 真正来往却没有。 霍霆最近意气风发,整个人神采飞扬。 得知覃永健约他,很诧异。 两人见面后,霍霆挑眉打量。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对你没兴趣,也不会让你把生意分一杯羹,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覃永健吃着列巴。 有点干,他只好端起水喝了一口。 “什么醒?”霍霆后仰着。 姿态特别潇洒。 “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一个情人叫许承欢?”覃永健也不喜欢跟他兜圈子,直接提到了关键人物。 漫不经心的霍霆神情一紧,“你要对她做什么?” 看他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许承欢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不低。 没想到这个情场浪子竟然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 覃永健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怎么可能会对她不利呢,是无意间得知有人要对她下手,特意约你出来告诉你一声。” 霍霆心里特别着急,脸上的紧张散了几分。 “你怎能确保这个消息是真的?” 第312章 抵京 覃永健瞧着他装淡定的模样,心里就想笑,还真是被那个女人给拿捏住了。 果然一物降一物呀。 “没必要拿这件事情跟你开玩笑,说来也是巧合,抓一个小混子,从他嘴里撬出了点东西。” “说有人出高价要对你的情人下手。” “她可怀着4个多月的身孕,制造麻烦得多容易。” “我要见他。”霍霆还是很谨慎。 最近因为许承欢的缘故,日子过得越发好。 生意蒸蒸日上。 买的地也建了楼房。 很快就卖了出去。 不到一年的时间赚了差不多一千万。 这是85年呀,一千万是什么概念。 想必很多人都没有。 不过,他可太有了。 随手都能买几十辆车,而且是定制的豪车。 在港市半山腰买一套几百英尺的房子。 “行,现在带你去见。”覃永健不慌不忙。 霍霆却赶紧给自己的心腹打了个电话,专门去保护许承欢。 他们如愿见到的那个小混子。 不过才一天,他就折磨得不像样子。 不用开口询问,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讲了个清楚。 直接把分包的老大给交代了。 “他给我下达的命令,我把点儿踩好,如实告诉他,他就找人动手。” 霍霆整个人是愤怒的。 二话不说,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这一脚力道特别大,踹得混小子当场吐了血。 覃永健象征性地劝了一句,“没必要跟他生什么气,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上面。” 这个上面不言而喻,那就是下达命令的人。 霍霆心里窝着一股火。 烧得他浑身不舒服。 他强压着愤怒跟覃永健道了谢,“你这个恩情我记在心里,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跟我说。” “好说好说。” 覃永健直接把人给送走。 望着他的背影特别感慨。 同样发出感慨的还有许尽欢,刚从两个孩子身边脱离出来,听了高成转述这些,“没想到他们俩竟然混了这么久。” “又怀了孕还遭人惦记,我这个亲姐姐可真够折腾的。” 她心里表示佩服。 心想,亲姐姐还真是天道的宠儿。 连婚都没有离,就跟着别人跑到了外地。 又是开店,又是怀孩子。 每一样都干得风生水起。 “我没有让覃永健帮忙救,而是让他去跟霍霆说,这个恩情咱们是拿不到了。”高成眼里都是抗拒。 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心狠手辣一点,直接让对方动手算了。 可到底是意外之喜。 那就成全别人。 “咱们又不需要这个恩情,而且说实话,我也不想让她好过。” “我说这样的话,你有没有觉得我冷酷无情?” 许尽欢的恨意积攒了两辈子。 所以她也不会去提醒。 不过倒是意外巧合之下,又救了她一次。 救就救。 反正又不是她救的。 “这怎么就叫冷酷无情呢,要真顾念你们是姐妹就不会干换亲的事。”高成自然是站到自家媳妇儿这边。 “那要你这样想,亲事没有换成功,你岂不是……”许尽欢的话点到为止。 高成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所以老天眷顾呀。 让他活了下来。 可能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 “这个亲换得好。”高成搂着许尽欢,亲亲她的侧脸。 许尽欢觉得也是。 时间一闪而逝。 就到了她去京城的时候。 这次随行的还有胡先训。 有个当院长的老爸就是好,说走就走。 一般人哪有这样的待遇。 心里不服的也只能吞回去。 虽然事实有点残酷,但现实就是这样。 有背景的总是获得更多的资源。 好在胡先训不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要不然许尽欢都懒得看她。 “你先去京都适应两天,到时我们再把孩子给抱过来。”高成这一次不能随行。 假期结束了。 他得赶紧回到单位,再带两天人,等过几天再把孩子给送过去。 他现在才知道这个职业的局限性。 可他又不想换。 那就只能两头着急,两头跑。 幸得职位高点,贡献大点,带出来的兵友好成绩,否则,别想这么自由。 “你赶紧回单位好好工作,家里有咱爸妈没有什么问题。”许尽欢推推高成。 高成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直接把人送上了卧铺车厢。 又是给打水,又是打饭。 胡先训这个单身汉无形中就吃了满满一盆狗粮。 撑的她想翻白眼。 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背着身。 就这个功夫,高成快速亲了一下自家老婆的面颊,“你出门在外不要太想我。” 分明是他舍不得。 许尽欢没有拆穿,搂搂他的腰身,“放心,到了地方我再给你打电话。” 高成还是不撒手。 火车都开了。 许尽欢催促人下车,高成愣着不走,“我在下一个车站下。” 胡先训赶紧扯过被子,把自己的脑袋盖起来。 恋爱的酸腐味快把她熏透了。 这两口子也太黏糊了。 好歹考虑一下她这个徒儿的感受呀。 在心里默默流着泪。 高成黏黏糊糊不撒手。 说好送一站,等许尽欢发现的时候,车都到了京都站。 “说好的一站呢?” 许尽欢真是无奈极了。 “生产不过三个月,你一个人出行我不放心。”高成脸皮厚,他心里其实更舍不得。 所以就临时改了主意。 补了钱。 人都到了,许尽欢自然也舍不得把人赶走。 胡先训直接充当隐形人。 又默默地看了一眼天。 心想,今天的天可真够热的。 突然,一辆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是改装过的吉普。 驾驶位探出了一个脑袋。 “高成,这。” 覃永健那张帅气的脸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辛苦你跑一趟了。”高成拎着两个行李箱,又怕包把许尽欢给累的。 抢着背在了自己的后背。 这年头给媳妇背包的人也不少。 尤其是逛公园的。 男同志肩上都多了一个女士包。 他们也不觉得给媳妇儿背包有什么丢脸的。 反而觉得很荣幸。 “咱们是好哥们,客气话不要说。”覃永健笑眯眯下了车,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嫂子,欢迎你来京城学习。” “今天我做东,我带你们去马克西姆吃西餐。” 马克西姆是京都不少年轻人喜欢去的西餐厅,听闻人均需要一百五到二百。 覃永健自然能请得起。 但许尽欢他们不能厚脸皮让人家请。 四个人就是八百块。 覃永健一个月工资不过三百多点。 “还是去普通的饭馆就行。”程婉婉直接开口。 第312章 抵京 覃永健瞧着他装淡定的模样,心里就想笑,还真是被那个女人给拿捏住了。 果然一物降一物呀。 “没必要拿这件事情跟你开玩笑,说来也是巧合,抓一个小混子,从他嘴里撬出了点东西。” “说有人出高价要对你的情人下手。” “她可怀着4个多月的身孕,制造麻烦得多容易。” “我要见他。”霍霆还是很谨慎。 最近因为许承欢的缘故,日子过得越发好。 生意蒸蒸日上。 买的地也建了楼房。 很快就卖了出去。 不到一年的时间赚了差不多一千万。 这是85年呀,一千万是什么概念。 想必很多人都没有。 不过,他可太有了。 随手都能买几十辆车,而且是定制的豪车。 在港市半山腰买一套几百英尺的房子。 “行,现在带你去见。”覃永健不慌不忙。 霍霆却赶紧给自己的心腹打了个电话,专门去保护许承欢。 他们如愿见到的那个小混子。 不过才一天,他就折磨得不像样子。 不用开口询问,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讲了个清楚。 直接把分包的老大给交代了。 “他给我下达的命令,我把点儿踩好,如实告诉他,他就找人动手。” 霍霆整个人是愤怒的。 二话不说,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这一脚力道特别大,踹得混小子当场吐了血。 覃永健象征性地劝了一句,“没必要跟他生什么气,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上面。” 这个上面不言而喻,那就是下达命令的人。 霍霆心里窝着一股火。 烧得他浑身不舒服。 他强压着愤怒跟覃永健道了谢,“你这个恩情我记在心里,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跟我说。” “好说好说。” 覃永健直接把人给送走。 望着他的背影特别感慨。 同样发出感慨的还有许尽欢,刚从两个孩子身边脱离出来,听了高成转述这些,“没想到他们俩竟然混了这么久。” “又怀了孕还遭人惦记,我这个亲姐姐可真够折腾的。” 她心里表示佩服。 心想,亲姐姐还真是天道的宠儿。 连婚都没有离,就跟着别人跑到了外地。 又是开店,又是怀孩子。 每一样都干得风生水起。 “我没有让覃永健帮忙救,而是让他去跟霍霆说,这个恩情咱们是拿不到了。”高成眼里都是抗拒。 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心狠手辣一点,直接让对方动手算了。 可到底是意外之喜。 那就成全别人。 “咱们又不需要这个恩情,而且说实话,我也不想让她好过。” “我说这样的话,你有没有觉得我冷酷无情?” 许尽欢的恨意积攒了两辈子。 所以她也不会去提醒。 不过倒是意外巧合之下,又救了她一次。 救就救。 反正又不是她救的。 “这怎么就叫冷酷无情呢,要真顾念你们是姐妹就不会干换亲的事。”高成自然是站到自家媳妇儿这边。 “那要你这样想,亲事没有换成功,你岂不是……”许尽欢的话点到为止。 高成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所以老天眷顾呀。 让他活了下来。 可能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 “这个亲换得好。”高成搂着许尽欢,亲亲她的侧脸。 许尽欢觉得也是。 时间一闪而逝。 就到了她去京城的时候。 这次随行的还有胡先训。 有个当院长的老爸就是好,说走就走。 一般人哪有这样的待遇。 心里不服的也只能吞回去。 虽然事实有点残酷,但现实就是这样。 有背景的总是获得更多的资源。 好在胡先训不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要不然许尽欢都懒得看她。 “你先去京都适应两天,到时我们再把孩子给抱过来。”高成这一次不能随行。 假期结束了。 他得赶紧回到单位,再带两天人,等过几天再把孩子给送过去。 他现在才知道这个职业的局限性。 可他又不想换。 那就只能两头着急,两头跑。 幸得职位高点,贡献大点,带出来的兵友好成绩,否则,别想这么自由。 “你赶紧回单位好好工作,家里有咱爸妈没有什么问题。”许尽欢推推高成。 高成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直接把人送上了卧铺车厢。 又是给打水,又是打饭。 胡先训这个单身汉无形中就吃了满满一盆狗粮。 撑的她想翻白眼。 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背着身。 就这个功夫,高成快速亲了一下自家老婆的面颊,“你出门在外不要太想我。” 分明是他舍不得。 许尽欢没有拆穿,搂搂他的腰身,“放心,到了地方我再给你打电话。” 高成还是不撒手。 火车都开了。 许尽欢催促人下车,高成愣着不走,“我在下一个车站下。” 胡先训赶紧扯过被子,把自己的脑袋盖起来。 恋爱的酸腐味快把她熏透了。 这两口子也太黏糊了。 好歹考虑一下她这个徒儿的感受呀。 在心里默默流着泪。 高成黏黏糊糊不撒手。 说好送一站,等许尽欢发现的时候,车都到了京都站。 “说好的一站呢?” 许尽欢真是无奈极了。 “生产不过三个月,你一个人出行我不放心。”高成脸皮厚,他心里其实更舍不得。 所以就临时改了主意。 补了钱。 人都到了,许尽欢自然也舍不得把人赶走。 胡先训直接充当隐形人。 又默默地看了一眼天。 心想,今天的天可真够热的。 突然,一辆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是改装过的吉普。 驾驶位探出了一个脑袋。 “高成,这。” 覃永健那张帅气的脸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辛苦你跑一趟了。”高成拎着两个行李箱,又怕包把许尽欢给累的。 抢着背在了自己的后背。 这年头给媳妇背包的人也不少。 尤其是逛公园的。 男同志肩上都多了一个女士包。 他们也不觉得给媳妇儿背包有什么丢脸的。 反而觉得很荣幸。 “咱们是好哥们,客气话不要说。”覃永健笑眯眯下了车,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嫂子,欢迎你来京城学习。” “今天我做东,我带你们去马克西姆吃西餐。” 马克西姆是京都不少年轻人喜欢去的西餐厅,听闻人均需要一百五到二百。 覃永健自然能请得起。 但许尽欢他们不能厚脸皮让人家请。 四个人就是八百块。 覃永健一个月工资不过三百多点。 “还是去普通的饭馆就行。”程婉婉直接开口。 第313章 人不鸟你,知道吗? 许尽欢这边客气,覃永健可不能。 他是久居京都的主人好友,第一次来自然得好好招待。 “嫂子你放心,吃不穷我,这些年我藏下来的私房钱都够带你们吃十多回了。” 他也就是调侃。 高成也开口说,“媳妇,就让他破例一次,要不然他整晚都睡不着,指不定还得找机会,拿我撒气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打消了许尽欢的念头。 她也不纠结。 四个人去了马克莱姆。 选的自然是僻静一点点角落。 京都这么大,原以为有些人遇不到。 谁知吃饭的时候就碰见了不想看到的人,许尽欢刚刚去厕所,转身的功夫就碰见了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 下意识给人避让。 想到熟悉又让她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才多久不见呀,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抬头一瞧,竟然是许承欢。 怀了孕的她反而更美了。 浑身的穿着打扮跟国际接轨。 漂亮的不像样子。 她从小到大就一直这么漂亮。 都说蛇蝎美人一点也没有毛病。 “好狗不挡道。”许尽欢可不愿意和她说话。 看见她心情就不好。 她可不想浪费人均差不多二百的饭。 “许尽欢,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的心眼咋还这么小呢,跟我记什么仇呀。”许承欢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令人作呕。 “我就这么记仇,咋滴,你要不服气,别跟我说话呀。”许尽欢丢下这句话,继续往前走。 谁知这个时候许承欢却喊住了她,“谢谢你。”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就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接受对方的感谢。 她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位置。 没想到服务生又给她上了一份别的东西。 “我们没有点。” “有位美丽的客人专门给你点的,说是感谢你出手相救。”服务生只是一个传话筒,他把东西放下转身就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 许尽欢把饭推给了高成。 “碰见了不喜欢的人?”高成自然不可能一个人独享,把饭又给分了出来。 覃永健瞧着许尽欢心情不好,他又不敢乱猜什么。 只能自我调侃,“是这里的饭不合口味,都怪我擅作主张,惹你不开心了。” “怎么跟你有关系呢,是我碰见了一个不讨喜的人。”许尽欢赶紧收敛表情,“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你好心好意请我们吃饭,我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整这么一出。” “实在是抱歉。” “嫂子,你道什么歉呀,遇到了不喜欢的人,强装喜欢那对自己是一种虐待,我就喜欢你这种真性情。”覃永健也没觉得多尴尬。 女人家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何况还遇到了让自己讨厌的。 要是换做他摆脸子都是轻的,直接在他头上暴扣。 尽量忽视这不开心的一幕。 覃永健又提到了勇子的妹妹,“嫂子,之前按照你给的指导进行了处理,红红的情况好了不少,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她能不能不流口水。” 提到专业的事情。 许尽欢就没有了不愉快。 “娘胎里带来的东西是不可能好的,因为有许多因素造就,有的是缺氧,有的是基因,从你们的口中得知那小姑娘是在娘胎里憋得太久。” “那就是脑袋缺氧了,长时间针灸可以缓解,但彻底治疗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她施法术把对方烧死的脑细胞给盘活。 可她不是神仙呀。 也没有带金手指。 更没系统空间之类的。 所以只能靠自身的本领。 “只要让她别流口水,走路正常一些,这就是帮了勇子大忙。” 勇子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不可能丢弃自己妹妹。 如果妹妹不健康,那就意味着他这辈子不能结婚。 但兄妹俩总不能一直过下去。 勇子可以做到无所谓,但外人会说闲话。 时间久了,指不定传出什么恶心的话来。 覃永健也是真心替朋友操心。 “一会儿到了地方,要是有条件就把人带过来,我实地检查一下。”因为坐的是卧铺车厢,所以并不怎么累。 何况吃了人家人均接近二百的饭,许尽欢还是要帮忙看看的。 “那真是太感谢嫂子了,不过明天行吗?”覃永健也希望当天就能看。 可也不能做不懂事的人。 人家说什么他打蛇上棍不好。 “你是担心我的身体吗?”许尽欢怎么看不出他眼里的激动和不舍。 都是讲究人。 “我已经养得很好了,何况只是看病,又不进行当下治疗,没有事儿的。” 许尽欢欢坚持己见,覃永健看向了高成。 高成把牛排切好,放在了自家媳妇儿的盘子里。 “她就是这个性子,但只能麻烦她半小时,时间太长了,我怕她受不住。” 当丈夫的自然要心疼自家媳妇。 是他们两人过日子,又不是跟别人。 不替媳妇儿考虑好送她的精气神,那就是在耗损他自己。 “那我替红红谢过了。” 覃永健是真的开心。 他们这边的气氛总算是融洽起来了。 而另外一个隐秘的角落。 霍霆动了几动,都被旁边的一只手摁了下去,“人家连饭都不愿意吃,怎么可能会见你呢。” 许承欢享受着美味的牛排。 她现在能赚钱,店又开了好几家。 底气十足。 “可你最近水肿得厉害,找别的大夫,我又不太放心,刚好碰见了你妹,那就多花点钱,让她帮你治一治呗。” 霍霆一直很大方。 如今更不会舍不得那点钱。 大不了再多掏点。 他们怕什么呀。 “京都那么多的大夫,难道咱们运气这么不好,就会碰到坏的?”许承欢却满不在乎。 刚才说那一句谢谢,都已经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可惜人家不鸟她。 何必拿着钱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掏那么多的钱都够轻十七八个大夫了。 说不定人家还会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许尽欢的医术很高超呀,我们俩之前得的那种病,人家也给看好了,再说你现在怀了孩子得小心更小心。” 霍霆还是不死心。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妹妹,你在她面前碰了多少次壁,拿着真金白银受她的侮辱。” “什么时候有受虐倾向了?” 许承欢实在搞不懂。 他是钱太多,把自己给哄傻了吗? 第313章 人不鸟你,知道吗? 许尽欢这边客气,覃永健可不能。 他是久居京都的主人好友,第一次来自然得好好招待。 “嫂子你放心,吃不穷我,这些年我藏下来的私房钱都够带你们吃十多回了。” 他也就是调侃。 高成也开口说,“媳妇,就让他破例一次,要不然他整晚都睡不着,指不定还得找机会,拿我撒气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打消了许尽欢的念头。 她也不纠结。 四个人去了马克莱姆。 选的自然是僻静一点点角落。 京都这么大,原以为有些人遇不到。 谁知吃饭的时候就碰见了不想看到的人,许尽欢刚刚去厕所,转身的功夫就碰见了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 下意识给人避让。 想到熟悉又让她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才多久不见呀,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抬头一瞧,竟然是许承欢。 怀了孕的她反而更美了。 浑身的穿着打扮跟国际接轨。 漂亮的不像样子。 她从小到大就一直这么漂亮。 都说蛇蝎美人一点也没有毛病。 “好狗不挡道。”许尽欢可不愿意和她说话。 看见她心情就不好。 她可不想浪费人均差不多二百的饭。 “许尽欢,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的心眼咋还这么小呢,跟我记什么仇呀。”许承欢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令人作呕。 “我就这么记仇,咋滴,你要不服气,别跟我说话呀。”许尽欢丢下这句话,继续往前走。 谁知这个时候许承欢却喊住了她,“谢谢你。”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就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接受对方的感谢。 她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位置。 没想到服务生又给她上了一份别的东西。 “我们没有点。” “有位美丽的客人专门给你点的,说是感谢你出手相救。”服务生只是一个传话筒,他把东西放下转身就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 许尽欢把饭推给了高成。 “碰见了不喜欢的人?”高成自然不可能一个人独享,把饭又给分了出来。 覃永健瞧着许尽欢心情不好,他又不敢乱猜什么。 只能自我调侃,“是这里的饭不合口味,都怪我擅作主张,惹你不开心了。” “怎么跟你有关系呢,是我碰见了一个不讨喜的人。”许尽欢赶紧收敛表情,“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说,你好心好意请我们吃饭,我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整这么一出。” “实在是抱歉。” “嫂子,你道什么歉呀,遇到了不喜欢的人,强装喜欢那对自己是一种虐待,我就喜欢你这种真性情。”覃永健也没觉得多尴尬。 女人家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何况还遇到了让自己讨厌的。 要是换做他摆脸子都是轻的,直接在他头上暴扣。 尽量忽视这不开心的一幕。 覃永健又提到了勇子的妹妹,“嫂子,之前按照你给的指导进行了处理,红红的情况好了不少,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她能不能不流口水。” 提到专业的事情。 许尽欢就没有了不愉快。 “娘胎里带来的东西是不可能好的,因为有许多因素造就,有的是缺氧,有的是基因,从你们的口中得知那小姑娘是在娘胎里憋得太久。” “那就是脑袋缺氧了,长时间针灸可以缓解,但彻底治疗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她施法术把对方烧死的脑细胞给盘活。 可她不是神仙呀。 也没有带金手指。 更没系统空间之类的。 所以只能靠自身的本领。 “只要让她别流口水,走路正常一些,这就是帮了勇子大忙。” 勇子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不可能丢弃自己妹妹。 如果妹妹不健康,那就意味着他这辈子不能结婚。 但兄妹俩总不能一直过下去。 勇子可以做到无所谓,但外人会说闲话。 时间久了,指不定传出什么恶心的话来。 覃永健也是真心替朋友操心。 “一会儿到了地方,要是有条件就把人带过来,我实地检查一下。”因为坐的是卧铺车厢,所以并不怎么累。 何况吃了人家人均接近二百的饭,许尽欢还是要帮忙看看的。 “那真是太感谢嫂子了,不过明天行吗?”覃永健也希望当天就能看。 可也不能做不懂事的人。 人家说什么他打蛇上棍不好。 “你是担心我的身体吗?”许尽欢怎么看不出他眼里的激动和不舍。 都是讲究人。 “我已经养得很好了,何况只是看病,又不进行当下治疗,没有事儿的。” 许尽欢欢坚持己见,覃永健看向了高成。 高成把牛排切好,放在了自家媳妇儿的盘子里。 “她就是这个性子,但只能麻烦她半小时,时间太长了,我怕她受不住。” 当丈夫的自然要心疼自家媳妇。 是他们两人过日子,又不是跟别人。 不替媳妇儿考虑好送她的精气神,那就是在耗损他自己。 “那我替红红谢过了。” 覃永健是真的开心。 他们这边的气氛总算是融洽起来了。 而另外一个隐秘的角落。 霍霆动了几动,都被旁边的一只手摁了下去,“人家连饭都不愿意吃,怎么可能会见你呢。” 许承欢享受着美味的牛排。 她现在能赚钱,店又开了好几家。 底气十足。 “可你最近水肿得厉害,找别的大夫,我又不太放心,刚好碰见了你妹,那就多花点钱,让她帮你治一治呗。” 霍霆一直很大方。 如今更不会舍不得那点钱。 大不了再多掏点。 他们怕什么呀。 “京都那么多的大夫,难道咱们运气这么不好,就会碰到坏的?”许承欢却满不在乎。 刚才说那一句谢谢,都已经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可惜人家不鸟她。 何必拿着钱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掏那么多的钱都够轻十七八个大夫了。 说不定人家还会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许尽欢的医术很高超呀,我们俩之前得的那种病,人家也给看好了,再说你现在怀了孩子得小心更小心。” 霍霆还是不死心。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妹妹,你在她面前碰了多少次壁,拿着真金白银受她的侮辱。” “什么时候有受虐倾向了?” 许承欢实在搞不懂。 他是钱太多,把自己给哄傻了吗? 第314章 傻乎乎的红红 “有才气的人总有几分傲,只要对你好,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干。”霍霆彻底黏在许承欢身上了。 自从家里买凶杀人的事情曝光后,他把证据摆在了亲爹面前。 亲爹一开始并不怎么相信。 还说他是为了摆脱家族的联姻,专门捏造的证据。 霍霆差点没被笑死。 他从小就是个混账东西,什么事情没有干过。 还需要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他还把供词摆到了面前,这才勉强让亲爹相信。 亲爹为了维护自家的利益,选择用钱了事。 霍霆不同意,把亲爷爷给请了出来。 老爷子直接发话说他婚姻自由,前提是一定要向上积极努力。 霍霆自然能保证得了。 这不才有了现在的自由。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你就去试试。”许承欢不感动那是假的。 自选的那段婚姻很失败。 虽然没有离婚,但跟离婚差不多。 何况霍霆现在要把她的身份公布出去,已经给袁朗传信。 许诺了他条件,对方才答应离婚。 而她很快就要摆脱小山村,来到京都。 未来她的孩子出生就会有京都户口。 什么华清大学还不是随便上。 这是后世多少人梦寐以求都难以实现的愿望。 霍霆并不知道许承欢的心理。 要是知道不得开心死。 这是要和他过日子的表现。 要不然谁会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霍霆把自己给哄好了。 他还是现身了。 许尽欢的饭勉强吃到了尾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就看见了一张意气风发的脸。 “怎么哪儿都有你?” 这两个人吃讨厌的苍蝇,闻着腥味就跑来了。 “我也觉得咱们相识是缘分,未来也会是一家人,所以我有个事情想要找你帮忙。”霍霆那张一积分发的脸让众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最近有喜事。 自然不可能是跟许尽欢结婚。 但这个人和许尽欢分不开关系。 想来就是那个被从歹徒手里救下来的许承欢。 这两姐妹的命运真够奇特的。 一个靠自己从小县城一路走到了京都。 一个靠男人也实现了同样的梦想。 这就不得不令人唏嘘了。 靠自身的努力,还不如撒娇卖萌实现阶级跨越来得快。 这得让多少人心理失衡呀。 “又想让我给你们看病,不是不可以,但你知道我收费很贵的。”送到手边的钱,她为什么不接呢? 一次性就能挣来差不多好几年的钱。 面前就是一坨屎,她都得夸赞香。 哪个成年人不都是这样自我安慰过来的? 除非对方纯恶心,连钱都不给。 可这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那就装作能忍受呗。 “还是你之前定的价格,诊费看病治疗,在那个数的基础上还会增加。” 之前约定的看疑难杂症得十万块。 她也就是纯纯讹霍霆。 要是换做别人,这钱都被举报了。 “好呀,随时恭候你们的到来,不过来的时候记得给她戴个口罩,我不想看见那张脸。”这是一个打工人最后的一点倔强。 霍霆竟然不生气。 “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他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 覃永健都有点诧异,“嫂子,你这诊费要多少呀,他竟然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 许尽欢比划了一个数。 覃永健猜着也不过是一次100左右。 对于当下来说,那真的是很贵了。 许尽欢自然不会说真正的价钱,这会给人留下把柄。 只不过又示意他加一个零。 光这个样子,覃永健都吓了一跳。 “您这身上有什么灵通呀,这么贵他还能接受?” 一次一千块,他半年的工资。 霍霆这小子也真是太有钱了。 “因为这病只有我能治,毕竟物以稀为贵嘛,不过你放心,你们这边有需求,我还是按照正常的价格给你们看。” 许尽欢给对方宽了宽心。 覃永健也不是掏不起,就是觉得不敢置信。 不过又在心里对许尽欢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她太能挣钱了。 要是一年碰上四五个这样的病人,都给别人辛苦忙碌好多年了。 高成真是太有福气了。 怀着这样的感慨,他们看到了红红。 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明眉皓齿。 就是不流口水就好了。 一眼瞧着就傻乎乎的。 “嫂子,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勇子牵着自家妹妹的手。 终于看见了许尽欢。 毕竟是生产过的,身材有点丰腴。 瞧着更和善更漂亮。 男人也不是一味只喜欢瘦成干的女人。 他们喜欢浑身长肉的女人。 当然那肉是恰到好处的。 而不是让人看了犯恶心。 “赶紧把人带进来,我给她仔细瞧一瞧。”许尽欢进了新家,连转的机会都没有。 先是给小姑娘诊治。 胡先训也在旁边看着。 没有错过这小姑娘脸上的任何表情。 眼神呆滞流口水,偶尔还有点暴躁。 一看就是在肚子里呆得久了,给憋坏了。 这种小姑娘还能救得了吗? 她心里存疑,不过她对许尽欢迷之自信。 反正经过她救治的人都会变得正常。 “红红的底子很好,没有什么基础毛病,就是脑缺氧的厉害,直接伤到了她的感官神经,才会造成流口水的现象。” “这段时间我都在京都,可以帮她针灸,刺激损伤的神经,最后顶多就是不让她流口水。” “性质更温和一些,其余的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点她确实不敢贸然许诺。 能把一个损坏脑子的小姑娘给弄正常。 这传出去不得多少人盯着。 指不定她以后连安生的日子都没有。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看过多少大夫了,人家都说没有办法,嫂子这边能让他变得正常一些,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勇子也没想着把一个痴痴傻傻的妹妹弄成正常人。 这是大罗神仙才能干的事儿。 普通凡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有了家属的谅解,许尽欢治病也就放开了手脚。 今天不行。 她得先休息。 勇子也没有强迫许尽欢现在看病。 他就是要对方的一句话。 这样一颗心就踏实多了。 勇子打算带着红红离开,憨憨傻傻的她,竟然望着一个方向不动弹。 第314章 傻乎乎的红红 “有才气的人总有几分傲,只要对你好,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干。”霍霆彻底黏在许承欢身上了。 自从家里买凶杀人的事情曝光后,他把证据摆在了亲爹面前。 亲爹一开始并不怎么相信。 还说他是为了摆脱家族的联姻,专门捏造的证据。 霍霆差点没被笑死。 他从小就是个混账东西,什么事情没有干过。 还需要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他还把供词摆到了面前,这才勉强让亲爹相信。 亲爹为了维护自家的利益,选择用钱了事。 霍霆不同意,把亲爷爷给请了出来。 老爷子直接发话说他婚姻自由,前提是一定要向上积极努力。 霍霆自然能保证得了。 这不才有了现在的自由。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你就去试试。”许承欢不感动那是假的。 自选的那段婚姻很失败。 虽然没有离婚,但跟离婚差不多。 何况霍霆现在要把她的身份公布出去,已经给袁朗传信。 许诺了他条件,对方才答应离婚。 而她很快就要摆脱小山村,来到京都。 未来她的孩子出生就会有京都户口。 什么华清大学还不是随便上。 这是后世多少人梦寐以求都难以实现的愿望。 霍霆并不知道许承欢的心理。 要是知道不得开心死。 这是要和他过日子的表现。 要不然谁会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霍霆把自己给哄好了。 他还是现身了。 许尽欢的饭勉强吃到了尾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就看见了一张意气风发的脸。 “怎么哪儿都有你?” 这两个人吃讨厌的苍蝇,闻着腥味就跑来了。 “我也觉得咱们相识是缘分,未来也会是一家人,所以我有个事情想要找你帮忙。”霍霆那张一积分发的脸让众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最近有喜事。 自然不可能是跟许尽欢结婚。 但这个人和许尽欢分不开关系。 想来就是那个被从歹徒手里救下来的许承欢。 这两姐妹的命运真够奇特的。 一个靠自己从小县城一路走到了京都。 一个靠男人也实现了同样的梦想。 这就不得不令人唏嘘了。 靠自身的努力,还不如撒娇卖萌实现阶级跨越来得快。 这得让多少人心理失衡呀。 “又想让我给你们看病,不是不可以,但你知道我收费很贵的。”送到手边的钱,她为什么不接呢? 一次性就能挣来差不多好几年的钱。 面前就是一坨屎,她都得夸赞香。 哪个成年人不都是这样自我安慰过来的? 除非对方纯恶心,连钱都不给。 可这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那就装作能忍受呗。 “还是你之前定的价格,诊费看病治疗,在那个数的基础上还会增加。” 之前约定的看疑难杂症得十万块。 她也就是纯纯讹霍霆。 要是换做别人,这钱都被举报了。 “好呀,随时恭候你们的到来,不过来的时候记得给她戴个口罩,我不想看见那张脸。”这是一个打工人最后的一点倔强。 霍霆竟然不生气。 “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他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 覃永健都有点诧异,“嫂子,你这诊费要多少呀,他竟然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 许尽欢比划了一个数。 覃永健猜着也不过是一次100左右。 对于当下来说,那真的是很贵了。 许尽欢自然不会说真正的价钱,这会给人留下把柄。 只不过又示意他加一个零。 光这个样子,覃永健都吓了一跳。 “您这身上有什么灵通呀,这么贵他还能接受?” 一次一千块,他半年的工资。 霍霆这小子也真是太有钱了。 “因为这病只有我能治,毕竟物以稀为贵嘛,不过你放心,你们这边有需求,我还是按照正常的价格给你们看。” 许尽欢给对方宽了宽心。 覃永健也不是掏不起,就是觉得不敢置信。 不过又在心里对许尽欢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她太能挣钱了。 要是一年碰上四五个这样的病人,都给别人辛苦忙碌好多年了。 高成真是太有福气了。 怀着这样的感慨,他们看到了红红。 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明眉皓齿。 就是不流口水就好了。 一眼瞧着就傻乎乎的。 “嫂子,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勇子牵着自家妹妹的手。 终于看见了许尽欢。 毕竟是生产过的,身材有点丰腴。 瞧着更和善更漂亮。 男人也不是一味只喜欢瘦成干的女人。 他们喜欢浑身长肉的女人。 当然那肉是恰到好处的。 而不是让人看了犯恶心。 “赶紧把人带进来,我给她仔细瞧一瞧。”许尽欢进了新家,连转的机会都没有。 先是给小姑娘诊治。 胡先训也在旁边看着。 没有错过这小姑娘脸上的任何表情。 眼神呆滞流口水,偶尔还有点暴躁。 一看就是在肚子里呆得久了,给憋坏了。 这种小姑娘还能救得了吗? 她心里存疑,不过她对许尽欢迷之自信。 反正经过她救治的人都会变得正常。 “红红的底子很好,没有什么基础毛病,就是脑缺氧的厉害,直接伤到了她的感官神经,才会造成流口水的现象。” “这段时间我都在京都,可以帮她针灸,刺激损伤的神经,最后顶多就是不让她流口水。” “性质更温和一些,其余的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点她确实不敢贸然许诺。 能把一个损坏脑子的小姑娘给弄正常。 这传出去不得多少人盯着。 指不定她以后连安生的日子都没有。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看过多少大夫了,人家都说没有办法,嫂子这边能让他变得正常一些,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勇子也没想着把一个痴痴傻傻的妹妹弄成正常人。 这是大罗神仙才能干的事儿。 普通凡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有了家属的谅解,许尽欢治病也就放开了手脚。 今天不行。 她得先休息。 勇子也没有强迫许尽欢现在看病。 他就是要对方的一句话。 这样一颗心就踏实多了。 勇子打算带着红红离开,憨憨傻傻的她,竟然望着一个方向不动弹。 第315章 你对她们没信心? “红红,咱们该回家了。” 勇子使劲拉扯自家妹妹。 她就是黏在原地不动弹。 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盯着某一个方向。 勇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竟然是在看高成。 他妹妹喜欢漂亮的东西。 当然也包括人。 小姑娘自然不会生出什么爱慕的心思,就是单纯地觉得好看。 “红红,听哥的话,赶紧回家。”勇子耐心地劝着。 红红挣脱哥哥的手,一点点走向高成。 不笑也不哭,更不闹。 就盯着。 高成都被她一个小姑娘看得浑身发毛,“媳妇,我先回去给你把床铺好。” 总不能因为她长得漂亮,就要把这张脸给毁了。 那肯定是不能够的。 他还得靠这张脸获取自家媳妇儿几十年的喜欢呢。 “你慢点。” 许尽欢觉得无奈。 高成这张脸真是太受欢迎了。 当初在病中看他的时候,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呢。 如今结婚生子,生活美满,他简直是所有男人羡慕的对象。 意气风发都难以形容他此刻的神采。 高成的离开直接让红红破了防。 她啊啊啊着,手却一个劲儿地指着高成离开的方向。 “嫂子,实在是对不住我妹妹她这个情况自己都不受控制,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喜欢漂亮的人。” 勇子满张脸都窘迫到发红。 他实在不敢停下来。 做了解释之后,直接把自家妹妹连拉带抱带出了门。 红红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门外传了来。 覃永健也觉得不好意思。 他又在心里想着自个长得也不差呀。 咋就盯上了高成? 一定是被爱情滋润过,高成又时时刻刻只眼睛紧盯着许尽欢不放。 被傻乎乎的红红盯上了。 “嫂子,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又帮忙看了病,肯定累坏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覃永健自然不可能留下来。 走的时候又把自己的吉普车留下。 说是他们明天可以坐着吉普车到处先逛一逛。 什么故宫八达岭。 也可以去香山。 反正有两三天休息的时间。 覃永健的安排没有毛病。 可许尽欢的时间并不允许。 前脚覃永健刚离开,后脚自家师傅就找上了门。 “这房子买得得不错,改天带你几个师兄弟来暖暖房。”聂国胜笑着开了口。 略显浑浊的眸子在院子里扫了一圈。 环境优雅,布置得当。 他也就放心了。 但话锋很快就一转,“本来想要让你再歇个两天,直接去医院报到,这两天恰好遇到了学术交流。” “院长想要提前见你们两个。” 胡先训紧张起来了。 这种大场面的不是没有经历过。 只是冷不丁要见仁和医院的院长,她的小腿肚子不自觉地哆嗦。 扭头偷偷看向许尽欢。 发现她脸上神情变都没有变。 十分羡慕。 许尽欢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都觉得有点诧异。 她们俩的运气也太好了。 一来就碰到了学术交流。 反正不需要她们两个人冒头,静静看着观赏。 那肯定妙不可言。 “师傅,今天晚上是要去见院长?”聂国胜亲自跑过来提醒她这件事。 那肯定不是普通的见面。 指不定是借机要考核一下她的医术呢。 “你们俩脑瓜子聪明,就知道这次见面不简单,去了一定要使劲浑身解数入了院长的眼,往后呀,去哪个地方实习都不带发怵。” 聂国胜一点不担心。 许尽欢的医术他是知道的。 而且是经过考验的。 他就是有点担心这个徒孙。 这小姑娘一路走过来太顺利了,没有遇过什么勾勾坎坎,冷不丁被人否定,内心能受得了吗? 胡先训仿佛猜准了自家师祖心中的疑虑,“师祖放心,我的专业技术是过关的,可能就是这种大场面没有见过。” “我的徒子徒孙,别人是欺负不了的,你们尽情展示自己的本领,别给我丢人就行。” 聂国胜特别护犊子。 被他带过的学生哪个不夸赞? 只可惜是个老刺头。 有什么不平事儿跟院长对着干,这就是他这些年为何没有升职的主要原因。 有了聂国胜的保障。 他们当晚就见到了院长。 仁和医院的院长,今年五十出头,常年的劳累,让他额头只剩下三根发丝。 许尽欢的脑海里蹦出了三毛的形象。 这么严肃的场合,她是在极力憋笑。 都不敢多看对方一眼。 可这样的话,会让人家觉得目中无人。 赶紧掐了一下大腿,刺痛让她清醒了不少。 “院长,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两个有前途的孩子,别看她们年纪轻,但本领可不行。” 聂国胜在外人面前肯定是要努力夸自己的孩子。 邱院长自然是信他的。 这个老刺头事儿多,但本领和眼光是别人来也比的。 “说再多的话没有用,还是手下见真招。”邱院长表面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头,但他的说话语气不咋和蔼。 许尽欢经受了两辈子的考验。 心态稳点。 不是她这个人矫情,而是亲爹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他把温柔细腻留给了姐姐。 严肃冷酷无情留给了自己。 自小就在这种情况下长大,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但凡谁严肃一些,她总是忍不住胆怯。 她如今已经在努力克制了。 算是很好了。 胡先训不是憷面前的邱主任,而是觉得这人太官方。 不是个特别平易近人的人。 她们要是办不好,还真的会给师祖丢脸。 害怕丢脸,所以就很紧张。 好在两个人见到了病人,胆怯没了。 只剩下了认真。 他们的见面并不是在什么酒店饭馆,也不是在医院,而是在某个治疗室。 治疗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太太。 身材有点发福。 皮肤倒是紧致,脸上没有什么老年斑。 头发花白。 只是现在有点人事不省。 “你们给看,到时给我一个结果。”邱院长连点提示都不给。 聂国胜有点生气。 可他不会当着徒子徒孙的面说这话,拉着邱院长就走到了外面。 “邱院长,你这什么意思呀,不给她们俩任何的提示,直接让她们看病?”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 指望别人那就是蠢货。 “难道你对他们没有信心?”邱院长也不是要故意为难。 第315章 你对她们没信心? “红红,咱们该回家了。” 勇子使劲拉扯自家妹妹。 她就是黏在原地不动弹。 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盯着某一个方向。 勇子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竟然是在看高成。 他妹妹喜欢漂亮的东西。 当然也包括人。 小姑娘自然不会生出什么爱慕的心思,就是单纯地觉得好看。 “红红,听哥的话,赶紧回家。”勇子耐心地劝着。 红红挣脱哥哥的手,一点点走向高成。 不笑也不哭,更不闹。 就盯着。 高成都被她一个小姑娘看得浑身发毛,“媳妇,我先回去给你把床铺好。” 总不能因为她长得漂亮,就要把这张脸给毁了。 那肯定是不能够的。 他还得靠这张脸获取自家媳妇儿几十年的喜欢呢。 “你慢点。” 许尽欢觉得无奈。 高成这张脸真是太受欢迎了。 当初在病中看他的时候,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呢。 如今结婚生子,生活美满,他简直是所有男人羡慕的对象。 意气风发都难以形容他此刻的神采。 高成的离开直接让红红破了防。 她啊啊啊着,手却一个劲儿地指着高成离开的方向。 “嫂子,实在是对不住我妹妹她这个情况自己都不受控制,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喜欢漂亮的人。” 勇子满张脸都窘迫到发红。 他实在不敢停下来。 做了解释之后,直接把自家妹妹连拉带抱带出了门。 红红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门外传了来。 覃永健也觉得不好意思。 他又在心里想着自个长得也不差呀。 咋就盯上了高成? 一定是被爱情滋润过,高成又时时刻刻只眼睛紧盯着许尽欢不放。 被傻乎乎的红红盯上了。 “嫂子,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又帮忙看了病,肯定累坏了,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覃永健自然不可能留下来。 走的时候又把自己的吉普车留下。 说是他们明天可以坐着吉普车到处先逛一逛。 什么故宫八达岭。 也可以去香山。 反正有两三天休息的时间。 覃永健的安排没有毛病。 可许尽欢的时间并不允许。 前脚覃永健刚离开,后脚自家师傅就找上了门。 “这房子买得得不错,改天带你几个师兄弟来暖暖房。”聂国胜笑着开了口。 略显浑浊的眸子在院子里扫了一圈。 环境优雅,布置得当。 他也就放心了。 但话锋很快就一转,“本来想要让你再歇个两天,直接去医院报到,这两天恰好遇到了学术交流。” “院长想要提前见你们两个。” 胡先训紧张起来了。 这种大场面的不是没有经历过。 只是冷不丁要见仁和医院的院长,她的小腿肚子不自觉地哆嗦。 扭头偷偷看向许尽欢。 发现她脸上神情变都没有变。 十分羡慕。 许尽欢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都觉得有点诧异。 她们俩的运气也太好了。 一来就碰到了学术交流。 反正不需要她们两个人冒头,静静看着观赏。 那肯定妙不可言。 “师傅,今天晚上是要去见院长?”聂国胜亲自跑过来提醒她这件事。 那肯定不是普通的见面。 指不定是借机要考核一下她的医术呢。 “你们俩脑瓜子聪明,就知道这次见面不简单,去了一定要使劲浑身解数入了院长的眼,往后呀,去哪个地方实习都不带发怵。” 聂国胜一点不担心。 许尽欢的医术他是知道的。 而且是经过考验的。 他就是有点担心这个徒孙。 这小姑娘一路走过来太顺利了,没有遇过什么勾勾坎坎,冷不丁被人否定,内心能受得了吗? 胡先训仿佛猜准了自家师祖心中的疑虑,“师祖放心,我的专业技术是过关的,可能就是这种大场面没有见过。” “我的徒子徒孙,别人是欺负不了的,你们尽情展示自己的本领,别给我丢人就行。” 聂国胜特别护犊子。 被他带过的学生哪个不夸赞? 只可惜是个老刺头。 有什么不平事儿跟院长对着干,这就是他这些年为何没有升职的主要原因。 有了聂国胜的保障。 他们当晚就见到了院长。 仁和医院的院长,今年五十出头,常年的劳累,让他额头只剩下三根发丝。 许尽欢的脑海里蹦出了三毛的形象。 这么严肃的场合,她是在极力憋笑。 都不敢多看对方一眼。 可这样的话,会让人家觉得目中无人。 赶紧掐了一下大腿,刺痛让她清醒了不少。 “院长,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两个有前途的孩子,别看她们年纪轻,但本领可不行。” 聂国胜在外人面前肯定是要努力夸自己的孩子。 邱院长自然是信他的。 这个老刺头事儿多,但本领和眼光是别人来也比的。 “说再多的话没有用,还是手下见真招。”邱院长表面是一个很和善的老头,但他的说话语气不咋和蔼。 许尽欢经受了两辈子的考验。 心态稳点。 不是她这个人矫情,而是亲爹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他把温柔细腻留给了姐姐。 严肃冷酷无情留给了自己。 自小就在这种情况下长大,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但凡谁严肃一些,她总是忍不住胆怯。 她如今已经在努力克制了。 算是很好了。 胡先训不是憷面前的邱主任,而是觉得这人太官方。 不是个特别平易近人的人。 她们要是办不好,还真的会给师祖丢脸。 害怕丢脸,所以就很紧张。 好在两个人见到了病人,胆怯没了。 只剩下了认真。 他们的见面并不是在什么酒店饭馆,也不是在医院,而是在某个治疗室。 治疗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太太。 身材有点发福。 皮肤倒是紧致,脸上没有什么老年斑。 头发花白。 只是现在有点人事不省。 “你们给看,到时给我一个结果。”邱院长连点提示都不给。 聂国胜有点生气。 可他不会当着徒子徒孙的面说这话,拉着邱院长就走到了外面。 “邱院长,你这什么意思呀,不给她们俩任何的提示,直接让她们看病?”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 指望别人那就是蠢货。 “难道你对他们没有信心?”邱院长也不是要故意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