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破案，可尸体围着我转》 第1章 影城惊魂夜 【宝子们，分数是刚出的，后面会慢慢涨的，不要在意现在的分数，给小作者一个表现的机会，爱你们！】 【平行世界，纯属虚构，勿与现实世界对照。】 芜桐市。 临近午夜。 “杀人啦！” “救命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佳茂商厦里传出。 这个时间，商场早就关门了，此时只有位于十楼的时光影城还在营业。 尖叫声正是从时光影城传出来的。 一楼的电梯门打开，人们争先恐后的从电梯中跑出来，脸上俱是惊慌之色。 110接到报警，有个疯子在影城里胡乱杀人，导致多人受伤，生死不知。 刑侦队长叶九洲火速带人赶往现场。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现场的惨状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惊。 时光影城不大，有八个放映厅，由一条狭长的通道相连，出口只有一个。 疯子杀人的时候，正是电影散场的时间。 他排在入口的队伍里，没人觉得异常，直到他从怀里抽出一把刀，对着散场出来的人砍去。 通道里躺着五六个人，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 影城的老板王辰，此时正在把一个女孩从通道里往外面拖，女孩和他的身上全是血迹。 一看到警察，王辰放下手里的女孩，连滚带爬的跑过来。 “警察同志，快快，凶手就在里面，快救人。” 叶九洲没有废话，直接带人冲了进去。 此时，疯子正堵在洗手间门前，用刀“咣咣”砸着洗手间的门，嘴里嚷嚷着。 “贱人，快给我出来！” 叶九洲和几个队员从后面包抄过去，一个虎扑直接把人扑到了地上，疯子的手被他死死按住，刀从疯子手中掉落。 疯子拼命挣扎着，嘴里发出咒骂声，被几个队员按住，反手拷上手铐。 疯子见无法挣脱，竟张口恶狠狠的朝一个队员的手上咬去，任他们怎么掰都不肯松口。 叶九洲直接一个手刀把人砍晕了，吩咐队员先把人带回去。 “这丫的怕不是属狗的。”张俊揉着手腕，那上面被咬了一圈很深的牙印，有血迹从里面渗透出来。 此时救护车也到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过来。 倒地的人中，有一个已经死透了，其余几人还有救。 听到外面警察的动静，躲在放映厅里的人探出头来，见真的是警察，这才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脸上皆是惊魂未定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们躲的快，就跟那些倒下的人一样了。 疯子胡乱伤人的时候，有人躲进了放映厅，有人躲进了洗手间，被砍伤的都是没来得及躲进去的人。 叶九洲四周看了看，叹了口气，人是抓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后。 老板王辰被叫了过来，他到现在还是懵的，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影城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几年电影市场处于一种低迷状态，电影票的价格越来越高，看电影的人却越来越少。 影城一直处在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他已经决定春节后关门。 没想到今年春节档，有两部电影非常给力，几乎场场爆满。 竟把影城从半死不活的状态救了回来，他每天在自家影城里转来转去，看着爆满的场次，圆脸上笑出了褶子。 因为观众多，小吃的销量也激增，大堂里弥漫着爆米花的甜香。 “那个疯子，我其实注意到他了。” 面对警察的询问，王辰没有隐瞒，他到现在还觉得后怕。 “他是一个人来的，就坐在那边的角落里，低头玩着手机。 我从旁边经过时喵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微信对话框，上面飘着满屏的问号和感叹号。 他来的挺早的，一直在发信息，我觉得他是被人放了鸽子。 大过年的，就挺可怜的，我一时好心还送了他一小桶爆米花，想着吃点甜的暖暖心。 后来要检票入场了，他就站起来排到了队伍里，除了精神有点萎靡，其他看着挺正常的，谁知道后来散场的人一出来，他就发了疯。” 王辰把影院里的监控调了出来。 监控里清晰的记录了案发时的情景，疯子最先砍的是一对男女。 那两个人看着像一对情侣，出来的时候女人挽着男子的手臂，两人说说笑笑，一脸甜蜜，根本没留意到疯子。 疯子砍倒他们之后，又提着刀往前冲，见人就砍。 通道就那么大，没人敢冲过来，都是选择躲进了放映厅，或者洗手间。 有一个女孩跑得慢，放映厅的门被人从里面堵上了，她在外面拼命敲门，没人给她开，被疯子追上，从背后砍了一刀。 疯子先砸的是放映厅的门，但放映厅的门比较厚重，不容易砸开，疯子就跑去砸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里躲了两个女孩，两人吓得抱头痛哭。 如果警察再晚来一会，洗手间的门就要被疯子砸开了。 两个女孩从洗手间出来时，腿软的都走不动道了，是被警察扶出来的。 现在有女警在给她们做笔录，做完就可以先回去了。 这起案子看起来很像是激情犯罪，不知道那个疯子是受了什么刺激，跑出来报复社会。 叶九洲把影院的监控都拷贝了一份，准备拿回去慢慢看。 今晚的案子，性质相当恶劣，涉及的人员众多，估计一会就得上热搜，他们得抓紧回去审疯子，这事得尽快给公众一个交代。 好在案子并不难，大庭广众之下犯罪，证据确凿，只要把前因后果审清楚了就行。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夜晚并没有结束。 林悦是躲在洗手间里的两个女孩之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只不过偷偷摸摸出来看场电影，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其实这部电影她已经看过了，今天是三刷。 男主是她特别喜欢的一个演员，三刷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支持。 她不敢叫家里人一起来看，因为大年初一电影上映的时候，她就拖着全家老小进了电影院，支持偶像的电影。 追星这件事，是她的隐私。 在家人的观念里，一个二十五、六的女人，不赶紧找个人嫁了，反倒去追星，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所以，她从来不敢跟家人说。 做完笔录回去，恰好和另一个女孩进了同一个电梯。 曾经在害怕时互相取暖的两人，在特定的环境消失后，却显得生分起来。 两人似乎都起了回避的心思，各自把脸扭向一边。 电梯里有一个灯坏了，一直在闪，像鬼火一样，映的人的面色也跟着明明灭灭。 林悦眼角余光扫到梯厢镜子上，那上面有另外一个女孩的背影，戴着兜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依然能看出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子。 这时女孩的兜帽从头上滑落，露出一头秀发。 林悦打了个哆嗦，她现在才发现女孩的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只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已经 第2章 闹了个乌龙 尽管知道不可能是她，可林悦的眼眶还是湿了。 出了电梯，外面竟然下雪了。 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白色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飞舞着，地面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商场门口拉起了警戒线，路边停着好几辆警车，红蓝警灯在夜色下分外刺目。 周围还聚集着一些看热闹的群众，对着这个方向指指点点，拿着手机拍摄着。 一个人来看电影的不多，尤其是晚上。 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两个女孩默契地走在一起，假装是熟人。 直到路口无人处，才分开朝两个方向走去。 林悦紧走几步过了马路进了对面的小巷。 她没有跟父母一起住，自己租了房子，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虽不大但却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只要把房门一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非议，也没有人干涉，她是自由的。 租住的房子，离电影院并不远。 雪花越飘越大，落在脸上有些凉，林悦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只要穿过两条小巷，再拐个弯，就能看到她租住的那栋楼了。 落雪的夜晚，比平时来得明亮，入眼处已经是雪白一片。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高筒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寂寞的“咯吱”声。 除了自己的脚步声，林悦并没有听到别人的。 可地上的影子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有她一个人，为什么地上的影子却有两条，她猛的停下了脚步。 身前那条欣长的影子是她的，在她的影子旁边有另一条影子慢慢覆盖过来，很快她的影子就被另一条影子吞没了。 陌生的气息慢慢逼近。 恐惧，从心底漫延开来。 芜桐市这两年治安很好，几乎没有发生过大案，本以为今年也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个年，谁知道年还没过完，就接连发生了两起恶性案件。 警察们又开始忙碌起来，白天晚上都加强了巡查，人手不够，派出所的片警也加入了巡查的队伍。 片警秦关就是其中一个。 他原来也是刑警，警校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南方大城市，本来有着更好的发展前景，却因为父亲突发疾病，瘫痪在床，母亲一个人照顾不来，只能申请调了回来。 刑警岗没有位置，不得已先做个片警，等以后有了空缺再说。 第二起命案发生的地方，在他们派出所的管辖范围，接警后，他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人。 他到现在依然不愿意去回想那个画面，女孩躺在雪地上，被人一刀割喉，血从脖颈处喷溅出来洒在雪地上。 白雪与鲜血交映，美丽而惨烈的画面充斥眼球，挥之不去。 他只是个派出所的片警，破案不归他管，凶手是谁，查到哪一步了，他并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凶手还没有抓获。 今天又下雪了，跟女孩被杀的那天一样。 这个凶手，特别狡猾，选择在雪天作案。 无辜的雪花成了罪犯的帮凶，遮掩了犯罪的痕迹。 秦关巡查的区域就在案发影院附近，上头叮嘱要特别留意，尤其是晚上，要留意落单的人。 这家影院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起死回生，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被关停了几天。 今天虽然重新开放了，却没什么人敢来这里看电影，又重新回到了半死不活的状态，连带着整个商厦都受到了影响。 不过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命案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关巡视一圈，又回到了影院的位置。 却看到一个女孩背着个双肩包从商厦里走了出来。 他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与她同行的人，我去，这还真有胆大的。 新闻里多次提醒过，让市民最好不要晚上单独出门，尤其是女性。 可就是有人不听，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倒霉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前面那个小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上下。 这么晚了，居然一点也不急着回家，还到处溜达，这让他想起了一句话，无知者无畏。 路边卖烤红薯的刘大爷还没收摊，天气有点冷，他一边跺脚一边把手伸到烤炉上取暖。 影院的萧条，也直接影响了他的生意，烤红薯到现在也没有卖出去几个。 秦关看到女孩走过去，跟大爷聊了几句，指了指烤炉，看样子是要买烤红薯。 大爷高兴的合不拢嘴，本以为要砸手里的烤红薯竟然全卖出去了，他把东西收到车子上，高高兴兴推着回家了。 秦关心想，女孩心肠还挺好。 正想着，就看到女孩从一袋烤红薯里拿出一个掰开，一边吃一边朝对面的小巷走去。 我的天，她是不知道前几天小巷里刚发生过命案嘛？！ 秦关替她捏了一把汗，默默跟在后面，这个时候一个人走太危险了，尤其是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 跟着跟着，女孩的身影在拐角一闪不见了，秦关心道不好，从腰间掏出警棍，迅速追了过去。 追到拐角四下一看，哪里还有女孩的影子，秦关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正准备打电话请求支援，后颈处忽然遭到重击，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入眼的是刺目的白炽灯光。 秦关又把眼睛闭上了，等了片刻再睁开。 “你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看清眼前的人，他不禁愣住了，这女孩不就是他刚才跟着的那个？ “你没事？”他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当时怕女孩有危险，一路跟着她，后来发现她不见了，想要呼叫支援，结果就被人打昏了。 他揉了揉脖子，这人下手够狠的，现在脖子还很疼。 “我没事。”苏小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她也没想到，到芜桐市的第一天就闹了个大乌龙。 芜桐市接连发生命案的消息，上报到特案调查组，因为苏小小离得近，组长袁枫就让她先过来，后续应该还会有其他组员过来。 她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不确定市局那边还有没有人在，准备第二天早上再过去找他们。 不过，既然来了，时间不能浪费，谁知道凶手会不会再次出手，安顿好之后就想着去案发现场看看，找找感觉。 结果就被人盯上了。 第3章 太离谱了 苏小小来的路上看过案情简介。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时光影城，死了一个，伤了五个，性质特别恶劣。 第二起案件的被害人林悦，与第一起案件多少有点关联。 第一起案件发生时她就在现场，而且亲眼目睹了杀人事件。 林悦当时是躲在洗手间里才逃过了一劫，谁知却在做完笔录回家的途中遭人割喉。 刚开始大家都觉得两起案件虽有关联，但凶手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林悦被杀的时候，疯子已经被抓了，警察很快确认了他的身份，疯子的名字叫关宏伟，是个出租车司机。 他最先冲上去攻击的那两人身份也确认了，女的是他的妻子王珏，男的叫丁昆，看起来是王珏的情人。 王珏是第一起案件里唯一的死者，这是一起因为妻子出轨引发的血案，只是可怜了无辜受害的其他人。 本以为案子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猜也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可是，被抓后的关宏伟一直表现出抗拒状态，不配合审讯，谁靠近就咬谁，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 医生给他做了身体检查，发现他身体里有药物残留，这种药物是精神类药物的一种，可以扰乱一个人的情绪，让人情绪失控。 这一发现，让案情变得复杂起来，说明关宏伟杀人可能有人在背后操纵。 关宏伟是凶手，但在其背后还藏着另一只手。 这时网上有人把林悦和王珏联系起来，因为林悦和王珏除了受害人这一身份，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他们都是大明星顾杨的粉丝。 而顾杨正是春节档爆火的其中一部电影的男主角。 于是，很快又有了传言，说不知道是不是顾杨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坏事，顾杨有保镖，别人不能找顾杨报仇，就对他的粉丝下手。 更有甚者，有人在网上带节奏，要求把顾杨的电影下架。 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是传的人多了，就有人信以为真。 事情闹的有点大，上面要求他们尽快破案。 既然事情是从时光影城开始的，苏小小就先去了那里。 空荡荡的电影院里虽然亮着灯，但一个观众都没有，老板王辰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没人来看电影，他准备打完这把就关门回家。 苏小小进来，王辰头都没抬，继续着手里的游戏。 现在不会有人来看电影，倒是有喜欢猎奇的博主跑过来搞直播，今天已经来了好几个人。 苏小小没有说她是警察，假装自己是想看电影的观众。 “老板，这怎么没人呢？你们今天不放电影吗？” “小姑娘，你是从外地来的？”王辰这时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是啊。” “我们这前几天发生过命案，谁还敢来看电影，你要是想看就去别家，回头电影院里就你一人，再把你吓着。” “啊，有命案？！那老板你也是够倒霉的。” “谁说不是呢。小姑娘，我跟你说，这都是命。我这小影城本来就不能跟大的影城比，加上这几年电影市场不好，我本来准备春节过完就关门，谁知道今年春节档能爆，想着这下不用关门了。结果，白高兴一场。 以为老天爷在帮我，你妹，哪里是帮我，这分明是在玩我？！怎么就出了命案呢？！ 知道什么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吗？” 王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说的就是我这样的，算了，我认了，明天就直接关门，反正也没人看，我自己待着也有点膈应。 算了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苏小小心想，你这哪是不说，分明是个话痨。 “手怎么了？”她指了指王辰手臂上绑着的绷带。 “哦，你说这个，也没啥，那个人疯了，追着人乱砍，我为了护一小姑娘，用手挡了一下，就这样了。当时可惊险了，要不是警察来了，估计我也得玩完。” “老板，你可以呀，这算是见义勇为了。” “谈不上，就是不忍心看一小姑娘出事，我告诉你啊，如果我不拦那么一下，小姑娘脸就毁了，一年轻小姑娘，跟你差不多大，要是脸毁了，一辈子就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我就见不得小姑娘这样，没办法，老板我呀，就这一个缺点，心善。” “老板，我可以参观一下嘛？” “可以，你要是不怕就随便看。” 苏小小进去转了一圈，每个厅都看了看，洗手间也看了。 打扫得很干净，已经完全没有了凶杀案的痕迹，空气里没有血腥味，只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等她转了一圈出来时，王辰还在打游戏，见她出来就开口。 “小姑娘，早点回，晚上少在外面溜达，危险。” 老板还挺热心，这是苏小小对他的第一印象。 从影城出来，她想着复盘一下，走一下林悦回家的路线，看看凶手是怎么跟上她的。 谁知道刚走进巷子里，就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她。 这让她心里一喜，莫不是运气好，一来就被凶手盯上了？！ 于是，在那人追过来时，她直接动了手。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又本能觉得不对，如果凶手这么好抓，还用得着她特意跑过来嘛？！ 然后，就发现他怀里有对讲机，手里拿的也是警棍。 大水冲了龙王庙，她打错人了啊喂！ 秦关昏过去，并不知道这些情况，看到一旁站着市刑侦队的叶队，还以为是叶队把他们救了。 “叶队，人抓到没有？” “没有。” “怎么能让他跑了呢？”秦关急道。 叶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能把他救下来，怎么还能让罪犯逃了呢？！ “抓什么抓？！凶手根本没出现。”叶九洲没好气地瞪了秦关一眼。 “怎么可能没出现，没出现是谁把我打晕的？！” “那个，不好意思，是我打的，你跟着我，我以为你是坏人。”一旁的苏小小开了口。 秦关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叶九洲。 叶九洲看了他一眼，肯定的点点头。 完了，他一大男人被个小姑娘打晕了，这脸丢的有点大，现在脖子不疼了，脸疼。 叶队挥挥手，“既然没事了，你就先回去。” 秦关是脸疼，他是头疼。 连续发生命案，他本来没想过向特案组求助，但因为这个案子有些特殊的情况存在，上面限期破案，局里的意思是请人协助，万一没按时侦破，责任也不用他们一方承担，毕竟是特案组也破不了的案子。 这个特案组，他之前根本没听说过，据说刚成立不久，是刑侦总局抽调各地的刑侦精英组成，特案组成员各有所长，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协助各地警方侦破重大疑难案件。 平时专案组的成员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有需要的时候才集结在一起。 案情向特案组汇报之后，组长袁枫说就近派特案组的人过来。 他本来也没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在特案组身上，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界发生的命案，侦破命案是他的责任，该怎样就怎样，他从来不会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只是看着眼前的苏小小，他还是觉得太离谱了？！ 第4章 追星还要赔上全副身家？ 这小姑娘，看着也就跟他的女儿也差不多，怎么能是特案组的？！ 在他的心里，能进特案组的怎么着也应该是三四十岁，经验丰富的老警察。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参加工作也没多久，能有什么经验，别不是有什么后台，跑到他这里来混资历的？ 他们刑侦队，尤其是重案组，都是一帮糙老爷们，这细皮嫩肉，磕不得碰不得，怎么查案？ 就很头疼。 苏小小一看叶九洲皱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倒是不在意的，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碰到。 她是来协助破案的，把案子破了不就行了，事实胜于雄辩，说自己多厉害别人也不会信。 她为什么年纪轻轻能进专案组，还不是一次次破案换来的。 （苏小小加入专案组之前的故事，可以看作者大大的另一本小说《我就一实习警察，真没想破案啊》，不看也不影响阅读本书哈。） “叶队，您能给我介绍一下案件情况吗？或者把案卷给我，我自己看也行。” 苏小小直奔主题，说不如做，她来之前只看了简单的案情介绍，那些对破案并无多大帮助，还是要看案件的具体情况。 “正好，我们一会要开案件分析会，你也一起。” 虽然对苏小小没抱什么希望，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叶九洲叫人腾了张桌子给苏小小，又让队员小夏把相关的案卷都抱过来，堆满了一桌子，让她先看着。 小夏是个实习警察，他看苏小小跟他年龄相仿，还以为她也是新来实习的，可把他高兴坏了，总算有一个比他更新的了。 “你是新来的？” 见苏小小点头，他又继续说，“你别怕，咱们叶队看着严肃，其实面冷心热，对人可好了。” “我知道。”苏小小嘴上应着，手里却没停，速度极快翻看着案卷。 “那你先看着，我去帮队长他们了，现在队里人手紧，哪哪都缺人。有什么事叫我，我叫夏宇，比你早来几个月，你就叫我夏哥。” “好的，夏哥，我叫苏小小，你可以叫我小苏。”苏小小从善如流。 因为可以过目不忘，她看案卷的速度非常快。 她过目不忘这个能力，并不是天生就有的，是破案得到的奖励。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穿越者必备系统她也有，只不过她的系统有一点特别，特别的抠门。 说是破案系统，但是破案的技能一个没给，最多给点提示，每次都要她自己绞尽脑汁破案，破了案才能获得奖励。 最气人的是完成任务只能获得一个奖励，而完不成却要收回两个，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奖励的技能，不是为了救人就是为了下一次破案。 唯一一次奖励了一万块，可还没等她捂热，就帮一位摔倒的老人交了住院费，后来也没让他们还。 一是因为那位老人实在可怜，二是她想明白了，这世上就没有的午餐。 系统给的奖励，就是让她救人用的，根本就不是给她的，拿了也留不住。 不过她也不是没得到好处，毕竟奖励的技能并不是一次性消费品，下次还可以用，过目不忘能力就是这么得来的。 等她差不多看完的时候，小夏过来招呼她去会议室。 “你运气真好，第一天上班就能参加案情分析会，我可是在这里待了三个月才被允许参加的。” 苏小小只是笑笑，也没多做解释。 会议室里，队员们都在，重案组长蒋庆正在讲述他们最新查到的情况。 其实他们已经开始有一会了，叶九洲把苏小小这事给忘了，开到一半才想起来，赶紧让小夏去叫她。 叶九洲把苏小小介绍给队员认识，毫不意外的苏小小在他们的眼里都看到了“离谱”两个字，尤其是小夏，下巴差点惊掉地上，他刚才还让人家叫哥来着，丢死人了。 不过，其他人都是老江湖，心里再如何腹诽，脸上表现的并不明显，胖子吕有才很绅士的起身给她让了个座。 寒暄过后，蒋庆继续介绍情况。 “这个关宏伟比我们想象的狡猾，虽然有人给他下了药，但是那个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我们审他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清醒了，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所以想通过装疯来逃避责任。 但是他说，他并不是真的想杀人，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失控了。 他自己并不知道有人给他下过药，表现的很懊悔，看着不像是在说谎。” 叶九洲把关宏伟的口供递给苏小小，刚才他们都看过了，只有苏小小没看。 关宏伟说他没想杀王珏，带着刀只是想吓唬她，并不是真的想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她就昏了头，好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他和王珏是相亲认识的。 他对王珏一见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长的不好看，以为她不会看上他。 没想到过了几天，介绍人说王珏同意了，他简直要高兴疯了。 她提了很多要求，不仅要了高额彩礼，还要求把其中一套房子过到她名下，他都答应了，两人很快结了婚。 他对王珏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每个月的收入除了留下一点生活费之外，其余的全部上交。 她喜欢大明星顾杨，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也没什么，帅哥美女谁不喜欢，他开出租遇到漂亮女人，也会多看几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家里用的东西很多都是顾杨代言的产品，这也没什么，反正都是要用的，买谁的不是买。 让他开始觉得不对，是两个月前，王珏说顾杨今年要上一部电影，就是春节档爆火的这部，她要给顾杨存电影票钱。 不仅隔三差五找他要钱，还把家里的伙食标准下调了，菜里几乎看不到荤腥。 这让他很不高兴，开出租是个体力活，吃不好就熬不住。 每个月他挣的钱大部分都交给了她，一张电影票能有多少钱，就算看个十场百场也够，怎么着也不用省菜钱。 结果王珏就给他科普了什么是冲预售，什么是填场，还说她这样的根本不算什么，有姐妹为了给偶像冲票房，把房子都抵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追个星还要把全副身家都赔上？！该不会遇到什么传销组织了？！ 他担心王珏被骗，却没想到是王珏骗了他。 第5章 一个忠实粉丝 关宏伟说他当时想报警来着，王珏说他多管闲事，她说的是别人，又不是她，她才没有那么傻呢。 之后，她就没再提电影票的事，家里的伙食也恢复了原样。 他以为没事了，也就没再多想。 后来，他妈病了想见他，他就去了，去了才知道他妈得了癌症已经晚期了，为了不拖累家人，连医院也不肯去。 他父母早年离异，他跟了父亲，弟弟跟了母亲，两人见面不多，也说不上有多亲。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忍心见母亲在家等死，就想拿点钱给她治病。 谁知道怎么也找不到家里的卡，他记得卡就放在床头柜里，家里就他和王珏两人，又没有别人，也没有进过贼。 王珏那些天成天不着家，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打电话给她也不接。 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往床上一躺，饭也不做，说她，她就给他点外卖。 问她卡的事，她说收起来了，让她拿出来，她不肯，说那些钱要留着以后生孩子用的。 他们吵了一架。 他冷静下来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 后来就去银行查了一下，发现卡里的钱少了二十万。 问她钱都去哪了？！她开始不说，后来见他真恼了，就说花了，给顾杨冲票房了，爱咋咋地。 关宏伟气得甩了她几巴掌，然后，大过年的她就跑出去了。 他以为她回娘家了，反正他正气着呢，也没打算去找。 可是那天中午，他去找其他司机一起吃饭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聊天还提到他的名字，他就停下听了一会。 “就关宏伟那个傻瓜，还把那个女人当个宝，不知道头上的绿帽子戴了几顶了，哈哈哈。” “我说她长那么好看，怎么会看上关宏伟那个憨货，敢情是用他的钱来养小白脸啊，厉害！” 几个人发出哄笑声，嘴里还说些不干不净的荤话，他当时气得冲上去跟他们干了一架。 他找了她好几天，她没回娘家，也没跟闺蜜在一起，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还把他拉黑了，其实他心里已经相信了他们说的是真的。 这时弟弟又打来电话，说母亲不行了。 他跑去银行想提点钱出来，发现里面的钱全不见了，不仅如此，她名下的房子也被卖出去了。 他没办法只能先去见母亲，结果母亲没等到他已经咽气了。 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这些天被她气昏头了，没顾上母亲，结果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他把一腔怨恨都算到了王珏头上，这臭娘们不仅拿他的钱冲票房，还拿他的钱养小白脸，简直欺人太甚！ 偏偏其他的士司机还拿他取笑，说如果换作是他们，就拿把刀宰了那对狗男女。 他心里窝着火，就真的去买了把刀放在车上，想着见到他们的时候就拿刀吓唬吓唬，反正不能让他们好过。 那几天他开着车到处转，就想找到那对狗男女，可是根本找不到。 出事那天，是有人往他的出租车里塞了张条子，告诉他，他老婆和一个男人进了电影院。 他也不知道真假，就揣着刀进了电影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控。 后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苏小小一目十行的看完口供，继续听蒋庆讲现在的情况。 “我们查到关宏伟老婆那几天的行踪，她跟个男人在富豪酒店开了房，那几天一直住在酒店里，很少出门，所以关宏伟一直找不到她。 而跟她在一起的男人，被砍伤之后一直在医院里面抢救，现在还没醒。我们在酒店房间里找到了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叫丁昆，他们住的酒店就是以丁昆的名字开的。 这个丁昆并不是本地人，他的户籍在越市，是个富二代，父母在国外开公司赚钱，他在国内花天酒地。 我们联系上了他在国外的父母，告诉他们丁昆的情况，可让人意外的是，他们说丁昆就在国外，跟他们在一起。 我们查了一下出入境记录，丁昆确实是在半年前出的国，没有入境记录。 也就是说，医院里躺着的人不是丁昆，可他不是丁昆又会是谁，我们现在不得而知。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王珏的这个情人是谁，我们可以慢慢查。 当务之急是要找出杀害林悦的凶手，还有在关宏伟背后推波助澜的那个人，这两个人或许就是同一个人。 关宏伟说当天是有人在他的车里塞了张纸条，告诉他王珏和一个男人进了电影院，但我们当时抓住他的时候，并没有在他身上搜到纸条。 他自己也不知道把纸条扔在哪了，不过后来我们在他出租车座椅夹缝中找到了这张纸条。” 蒋庆说着，示意小夏把纸条照片投影到墙上。 “纸条是彩色的，有点像是便签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用墨水笔书写，笔迹歪歪扭扭看起来有点怪异，很可能是用左手写的。 收到纸条的时候，关宏伟的车就停在佳茂商厦附近，他当时累了在车上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纸条，睡着的时候车窗是开了一条缝，纸条应该是从窗缝里塞进来的。 他当时停车的位置是监控死角，我们把那个位置前后路口的公共摄像头都查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至于林悦这边，据林悦的同事说，林悦是个很低调的人，喜欢独来独往，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同事，他们平时聊八卦的时候她也不参与，没有人知道她在追星，包括她的父母也不知道。 我们在她的住处发现了顾杨的照片，杂志，家里有很多顾杨代言的产品，还有电影票的票根，从场次来看，她那天晚上已经是三刷了，如果不是喜欢某个明星，谁会重复去看同一部电影。 而且，我们在她的电脑里查到了她的微博，她的微博主要是用来点赞转发关于顾杨的消息，帮他投票做数据，还有就是晒单，只要买了顾杨代言的产品，她就会在网上晒单。 她的最后一条微博，就是晒电影票，看时间是在那天晚上电影开场前发的，她发这张照片上有前面两个人的背影，而这两张背影恰好是王珏他们，这个不确定是不是巧合。 林悦不仅是顾杨的粉丝，还是一个忠实的粉丝，网上有人给顾杨泼脏水，她还会跑到人家微博下面跟人辩论。 网上有人带节奏，说这起案件是有人在针对顾扬的粉丝，倒也不算是空穴来风，毕竟死的这两个人都算是顾扬的忠实粉丝。 现在顾杨的电影爆火，几十亿的票房成绩，嫉妒的大有人在，倒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如果真是这样那范围可就大了，我们的人手不够用。 苏小小一边听一边在纸上做着记录，叶九洲看她很认真的样子，或许真有几分本事也说不定。 于是在蒋庆讲完之后，他就开口。 “苏小小同志是特案组派来指导我们工作的，现在案子遇到了瓶颈，就请小苏同志给我们指点一下迷津。” 说着带头鼓起了掌，会议室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了苏小小的身上，他们都跟叶九洲是一个心思，想看看苏小小究竟有几分本事。 第6章 不是仇人的熟人 苏小小倒也没有推辞，这本来就是她来的目的，她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 “听了蒋组长的介绍，我确实有几点想跟大家一起探讨。 首先，我有个疑问，是关于林悦的，蒋组长刚才说了，她在外面非常低调，没有人知道她在追星，我们也是在搜查了她的住所之后，才得出的这个结论。 林悦虽然在微博上是一个追星族，但是微博并不是实名制，林悦用的是网名，一般人是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而我们警方也没有对外透露这件事，所以，在网上带节奏的人是如何知道的？” “这一点我来解释一下，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越是落后的城市，追星的人越多，我们这个小城也不例外。本来就有很多女孩子喜欢顾杨，春节档他的电影爆火之后，喜欢他的人就更多了。 别的不说，我家里就有两个他的粉丝，我老婆和我女儿都是，她们在家里聊天三句不离顾杨，我根本插不上嘴。 所以，网上带节奏的人未必真知道她们两个是粉丝，或许是顾杨的对手故意这么挑事也说不定。” 提到自家的事情，叶九洲也有点无奈，追星这事他完全不能理解，不就是长得帅点，至于这么着迷嘛。 不过关于这一点，其他队员也表示赞同，他们的亲友里或多或少都有人是顾杨的粉丝，只不过迷恋程度不同而已。 “好的，那这一点先不管了，我直接说林悦，看过林悦现场的照片，你们有没有觉得林悦死的有些奇怪？” “不是一刀割喉嘛，死因很明确，哪里奇怪了？”张俊问，他也是重案组的队员，在现场被关宏伟咬伤的那个。 “这个直接说不太好解释，能放一下现场的照片吗？”她看向叶九洲。 叶九洲示意小夏，小夏走到一边捣鼓了几下，现场照片出现在投影中。 “我说奇怪，是因为两点，第一点是她的姿势。”苏小小指着照片中林悦的腿，“你们看她的手和腿，不是自然倒下的样子，应该是被凶手摆放成这样的，尤其是腿部的样子。 大伙都看过法医报告，法医报告里，她的腿是在死后被打断的，好端端的凶手为什么要打断她的腿？” “没错，这一点我们也留意到了，刚开始我们的想法是寻仇，但是我们找不到谁跟她有仇，她的家人和同事都说她很宅，从不惹事，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们排查了她的周边关系，没有查到可疑的人。”蒋庆解释。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不是仇人，而只是熟人作案？” “你是说不是仇人的熟人？” “对，仇恨有时候并不是浮于表面，有些仇当事人自己都未必知道是怎么结上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毫无根据的，你们看她的眼睛，她是被一刀割喉，死的非常快，所以她的表情保留了下来，她的神情里显示的不完全是恐惧，而是惊愕更多一点，她没想到这个人会杀她。 另外，我觉得凶手把她摆成这个样子，应该是一种仪式，至于仪式代表着什么意义，我还没想出来，如果能找出凶手把她摆成这样的原因，或许我们就能找到凶手了。” 苏小小的想法是，林悦在回家的途中，发现有人尾随，她很害怕，但是当她扭头看到那是一个熟人时，她又高兴起来，没想到是这个熟人给了她致命的一刀。所以她的眼睛里不仅仅有恐惧，更多的是惊愕和不甘。 这个人是熟人，而且是一个她做梦也没想到会杀自己的人，所以，警察排查她周边的人，如果按照仇人的方向去查，肯定是查不出来的。 至少林悦不知道自己跟这个人有仇。 苏小小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提示音。 【喵，触发系统任务，找出杀害林悦的凶手。】 【喵，任务完成，获得随机奖励一个。】 【喵，任务失败，随机收回两个奖励技能。】 又来了，最近都没收到任务通知，她还以为系统休眠了呢，没想到在这等着她呢。 为什么完成任务只奖励一个，完不成却要扣两个啊喂，这不公平！她总共获得的技能也就那么几个，其中有一个还被系统找借口收回去了。 【喵，不要妄图跟系统讲道理，系统的存在本身就没道理！】 【喵，宿主加油，我看好你哦！】 叶九洲听完苏小小的分析，觉得有点意思，看苏小小走了神，就主动询问，“还有吗？” 苏小小缓过神来，跟系统讲道理她从来没赢过，算了，不跟这不是人的玩意一般见识，还是查案要紧，她顺着叶九洲的话往下说。 “有的，下面我想说说纸条的事情。 当天晚上有人往关宏伟的出租车上塞了纸条，出租车的位置恰好停在监控死角，没有拍到。我们假设关宏伟说的都是真的，确实有人往他的出租车里放了纸条，那么这个人肯定会从周围经过，而你们并没有在周围看到可疑的人。 那么，我想问一下，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但是有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出现在监控里，比如林悦。 ”有的，有的。”小夏举手，“我看到林悦，她有出现在监控里，看方向她是去看电影的，时间正好是在电影开场前十几分钟。” “那你们有没有在监控里看到王辰？” “你是说那个影院的老板？”小夏想了一下，“有的，他也从监控里经过。” “时间呢？是在王珏看的那场电影开场前还是电影开场后？” “我想想，应该是都有，在监控里看到他两三次。” “怎么你怀疑那个老板是幕后之人？”叶九洲有点惊讶，他对王辰的印象很深，因为他当时为了救一个女孩，手臂还受了伤。 “我没说他是幕后之人，但是我觉得他很可能是放纸条的人。 我昨晚去过阳光影城，跟老板聊了一会，他不知道我是警察。 刚才，我看了事发当时的监控，觉得这个王辰对于关宏伟有点过于关注了，超过了老板对客人的程度。 我之前也没怀疑他，看了纸条我才有了这个想法，因为影城的柜台上，也摆了这么一本便笺，跟纸条的颜色一样，我怀疑纸条是他写的，用的就是柜台上的便笺，而且他有条件去做这件事。” “我们查看监控的时候，确实看到王辰进出过好几次，但他是影城老板，进进出出很正常。”蒋庆说着说着，突然啊了一声，“王辰在关宏伟等待的时候送了他一桶爆米花，关宏伟还吃了一些，我们一直查不到关宏伟是何时被人下药的，我的天，该不会药是下在爆米花里的！如果纸条是他写的，药也可能是他下的。” “是不是先查了再说，不过要查最好抓紧，我昨天跟他聊天时，他说今天就关门不干了。” “什么？！”叶九洲急了，好不容易有条线索，可不能就这么断了，他马上吩咐张俊，带几个队员过去，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第7章 被人豢养的虫子 张俊带人离开了之后，叶九洲让苏小小接着说。 “王辰是不是幕后之人还不好说，因为从监控里来看，关宏伟显然是不认识他的，但如果纸条真的是他放的，那他一定是认识关宏伟的。” “你说，会不会王辰认识的不是关宏伟，而是王珏，我们想一下，王辰今年三十五，还是单身，会不会他认识这个王珏，并且跟关宏伟一样，被她骗过。 所以，在知道王珏结了婚，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才会偷偷塞纸条给关宏伟。” 叶九洲摸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经过苏小小的提醒，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没错，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这个案子不是没有线索，而是线头太多。”苏小小接着分析，“关宏伟杀人背后，到底有没有人在操纵，操纵他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有人把王珏和林悦的粉丝身份公之于众，是有人想利用杀人这件事抹黑顾杨，还是关宏伟杀人这件事就是散布谣言的人在背后操纵的，这些都得去查。要查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只能用排除法，一个一个去排除。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太多把握，而且跟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还不好说，但是也应该查一下，说不定有关联呢。”苏小小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她的猜测说出来。 “没事，你说。”通过刚才的分析，叶九洲对苏小小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至少她的观察力还是很强的。 “我之前受伤去帝都疗伤的时候，帮着帝都刑侦队查了一起少女失踪案，一个女学生在跟几个同学在爬山的途中失踪，后来发现她不是失踪，而是自行下山。 她在网上扮演富婆，以这个身份与男人约会，而这个男人其实是个骗子，他早就看穿了她身份，将计就计冒充富二代，反过来骗了她。 警察发现时，他已经跑了，至今没有抓到。 王珏骗了关宏伟，卷了他的钱，说是给顾杨买电影票了，但是其实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以前我也不知道粉圈这些事，因为这个案子特意去了解了一下。 偶像有电影上映，粉丝前期都会冲预售，给电影争取更多的排片，后期为了保排片也会购买电影票占住场次，这就是所谓的填场。 但填场一般只存在于电影票房不好的情况下，而顾杨的电影是春节档爆火的两部电影之一，场场爆满，根本不需要填场。 这种情况下，王珏不可能再把钱花在电影票上。 你们查过关宏伟的账户，他账户里的钱确实是被王珏分几次提走了，提的都是现金，不仅如此，她还卖了一套房子，而这些钱不在她的账户里，那么她的钱哪去了？ 我本来对此没有太多想法，但是蒋组长刚才说了，这个丁昆并不是真正的丁昆，而是有人冒充的。 所有，我才有了联想，因为帝都那个冒充富二代的骗子，他骗的不止一个人。 他骗人的手法就是冒充一个不想依靠家里，出来创业的富二代，在事业上遇到了困难，需要钱来度过难关。他不想回去找父母要钱，因为那样就等于承认自己失败。 她们相信了他的身份，不担心会损失钱，觉得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创业失败，那样更好，正好可以回去继承家业。 这个骗局其实挺简单的，偏偏就有女人上当，把全副身家拿出来，只是为了达成患难与共的交情，以后好飞上枝头变凤凰。” “所以，你觉得这个骗子跟帝都的那个骗子是同一个人？”叶九洲惊讶，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看过监控，这个冒充丁昆的人身形跟那个人差不多，长相也有相似的地方，有可能整过容。 这个骗子非常狡猾，用的身份都是假的，而且做事非常谨慎，在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帝都警方花了很大力气也才找到了半枚指纹。 我们可以把这个丁昆的指纹发过去，让他们比对一下。 不过半枚指纹，特征点不一定够，能不能比对出来还是个问题，即便比对出来，如果没有其他证据，也很难定他的罪。 但是，可以试一试。” 其实苏小小挺想希望这个人就是那个骗子的，那个骗子冒充向南的身份到处招摇，他们都怀疑是有人故意想抹黑向南。可惜当时没抓到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很可能是整了容躲起来了。 芜桐市是个三四线的小城市，各方面条件都不如大城市，包括刑侦技术和手段，说起来倒是个适合躲藏的好地方。 “知道他之前的长相，在资料库中应该能比对出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之前比对不出来，就怀疑他是整了容。”小夏好奇。 “谁也不知道他之前的长相是不是原始长相，相信帝都警方也比对过，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真实身份的，你听说过虫子吗？” 小夏摇头，他实习期还没过，平时也就给其他队员打打下手，有些东西根本没听说过。 不过，关于虫子，叶九洲倒是知道。 “以前有些犯罪集团，或者豪门大族，他们会收养一些流浪儿童或被遗弃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黑户，没有真正的身份，户籍系统里查不到。养大之后，专门帮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这样的人被他们称为虫子。 见不得光，一辈子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的虫子。 这个冒充丁昆的人，很可能就是某些人豢养的虫子。” 没错，苏小小也是这么想的，这些虫子没有真正的身份，却可以伪装成无数个身份，这些人其实很可怜，他们必须拼命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就会像虫子一样被人捏死。 所以，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一只虫子的话，他来芜桐市的目的就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现在人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了，等他醒来或许可以问出一些什么也说不定。 等会她就把这个人的指纹发给小余，这个案子是他们负责的。 半枚指纹的比对需要专家进行，芜桐市这样的小城并没有这样的条件。 开完会，天都快亮了，叶九洲发现经过苏小小的分析和判断之后，他们的工作量比之前更大了，因为苏小小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需要扩大调查范围。 蒋庆提议，可以从基层派出所抽调一些警力上来，像秦关这种以前做过刑警的正好调过来应急。 叶九洲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这时，张俊那里传回消息，王辰跑了。 第8章 又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王辰在当天晚上关门之后，回去收拾了点东西，就开车出了门。 小区保安看到他开车出去，还问他来着，他说生意不好影响心情，出去散散心。 没说去哪，现在电话也关机了。 这哪是散心，这分明是心虚。 虽然人还没找到，但是队员们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心虚说明他跟这事脱不了关系。 叶九洲让张俊他们去调监控，一定要把人找到带回来。 安排好了之后，他让其他队员抓紧时间休息一会，今天又是任务繁重的一天。 早晨的时候，另一个专案组的组员也到了，是万岩。 之前苏小小和万岩因为死亡预告那个案子一起合作过，当时他们都是专案组的成员。 后来案子破了，专案组解散，另外成立了特殊案件调查组，原来专案组的好几个成员都进入了特案组，万岩就是其中一个，苏小小也是。 看到来的是万岩，苏小小挺高兴的，因为万岩沟通能力特别强。 强到什么程度呢？死亡预告案件最后抓捕时，他伪装成法官被罪犯劫持，最后罪犯被他忽悠到放弃原来的杀人计划，跟他去银行取钱，准备拿钱回家过好日子了。 有他在，跟地方警员沟通完全不是问题，她就省心了不少，万岩负责沟通，她只要专心查案子就好。 叶九洲看到万岩也松了一口气，万岩三十来岁，眉眼端正，一看就很干练，这才是他心目中特案组员该有的样子。 没有说苏小小不好的意思，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看起来跟他女儿一样大的小姑娘打交道。 他女儿今年十八了，去年刚考上大学，现在大一，脾气大的很，说不得碰不得，一点就炸毛。 他记得小时候女儿跟她很亲的，只是他工作太忙，没有时间陪她，有时候答应了女儿的事情也会爽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跟他就不亲了，不仅不亲，还喜欢故意跟他对着干，他从来搞不清女儿心里在想什么。 过年这几天，本来想好好陪陪女儿，谁知道又出了命案，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回家了。 没办法，破案是他的职责，当了警察，就注定身不由己。 万岩来的时间刚刚好，小夏刚去食堂把早餐打回来，只是吃个早餐的功夫，万岩跟队员们已经混熟了，互相开起了玩笑。 还有人好奇地向他打听起了苏小小的身份，他们心里都跟叶九洲想的差不多，觉得苏小小可能是有背景的，要不怎么这么年轻就进了特案组。 万岩把苏小小一通夸，说她现在可是景中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刑侦副队长，还把死亡预告的事情跟他们讲了讲。 队员们听得直咋舌，这么厉害的嘛？！ 他们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苏小小。 其他人都吃完了，只有苏小小和吕有才还在吃。 吕有才是队里最胖的，身高175，体重也是175，饭量是他们这帮人里最大的，一起吃饭的时候，通常都是吕有才最后打扫现场。 现在，打扫战场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剩下的包子油饼，都让这两人打扫完了。 队员们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俩，这个苏小小破案能力有多强还有待观察，但是这饭量算是见识到了，居然跟吕有才有得一拼。 看着挺苗条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吃下这么多东西的？！ 苏小小可没管这么多，吃完最后一口包子，吕有才还伸手过来跟她击了个掌，这是属于吃货之间的惺惺相惜，终于有个人跟他饭量差不多的了。 他还得意地冲队友们伸了个大拇指，然后倒过来，让你们平日笑我，看，像我们这样的饭量才是正常的，你们吃得少，那是你们不行。 把苏小小都逗笑了，不过笑归笑，活不能耽误。 叶九洲的速度非常快，苏小小说要看林悦的电脑，现在电脑已经摆在了她的桌子上。 另外，她说不能刚光听关宏伟的口供，因为他说的未必是真的，最好查一下他这几天的行动轨迹。 刑侦队的人都各忙各的去了，万岩想看一下案发现场，叶九洲让小夏带着他过去。 苏小小没去，现场她昨晚已经看过了，就留在办公室，查看林悦的电脑。 如果说关宏伟杀人案还有迹可寻的话，林悦被杀的案子线索就非常少了。 凶手很狡猾，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即便有，也被雪掩埋掉了。 苏小小在路口看过，小巷里没有监控，只有巷子两头的路口有，但是因为被雪遮挡住了，所以，在那个时间段什么也没有拍到。 凶手是谁一无所知，只知道凶器是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不是街市上能随便买到的那种。 林悦被一刀割喉，还被打断腿，摆成扭曲的形状，必然是跟凶手有仇，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仇。 只是什么样的仇，她自己会不知道呢？ 苏小小一时没想明白，不过，既然想不明白，就先查别的。 想要了解一个人，你就得站在她的角度。 电脑的屏保，是林悦自己的照片，她站在一片草地上，穿着白裙，头上戴着鲜花扎成的花环，手里挥舞着一条纱巾，脸上是明艳的笑容。 如果只是看照片，苏小小觉得林悦应该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但苏小小看过笔录，在她同事的眼里，她是个不合群的人，不合群到有点孤僻。 但是除了不合群，不参加社交活动之外，别人找她帮忙，她倒是愿意帮的，反正就是挺奇怪的一个人，但并不让人讨厌，就是觉得她挺神秘的。 可这样一个不合群的人，在微博上倒是很活跃，她本身帖子发的不多，但是经常在大粉的帖子下面点赞回复，在大粉号召冲票房时，她在下面摇旗呐喊，表示支持，还加了几个本地的粉丝群。 苏小小看了一会，觉得林悦的这种活跃有点刻意。 确实有很多人在网上的表现与平时不符，有的人可能在现实中很木讷，到了网上却成了另外一个人，完全的放飞自我，但林悦这种并不是，给苏小小的感觉就是，这个林悦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顾杨的粉丝。 她这样到底有何用意呢？ 可还没等她想清楚，叶九洲忽然走了进来，大声招呼着，“都谁在，跟我出警。” 昨晚又出事了。 第9章 新的受害者 苏小小和叶九洲一起去了现场。 现场在一处废弃的工棚附近。 这里原本是要建新楼的，工棚搭好，地都挖开了，后来因为市场不好，开发商就叫停了。 只留下废弃的工棚，后来就成了垃圾场，经常有附近的居民将垃圾丢到这里来。 死者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也是被人一刀割喉。 先到的派出所警员，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线，技术科的同志已经在勘查现场。 周围三三两两的群众在探头探脑张望。 苏小小和叶九洲戴上鞋套和手套，拉开警戒线走了进去。 片警秦关迎了上来。 “是谁发现的尸体？死者是谁确认了吗？”叶九洲问。 “确认了，死者叫孙红霞，今年五十四岁，就住在前面的胡同里，现在已经让人去叫她老公过来了。”秦关介绍，“发现尸体的是刘大爷，他是早晨来这边倒垃圾，不小心被绊倒了，爬起来之后才发现是个死人，把他吓坏了。 我们接警过来，这名死者叫孙红霞，我们都认识，跟刘大爷是邻居。 刘大爷说，昨晚听到邻居两口子吵架，又哭又闹的，后来还听到了开门声，似乎男的把女的赶了出去，女的还在门口哭了一会。 谁知道早晨就死了。” “死者老公来了吗？” “已经让人去找了。” 苏小小走到了尸体旁边，孙红霞的死法跟林悦一样，被人一刀割喉，不同的是她的双腿完好，没有被打断，而且割喉的手法跟林悦的似乎有点不同。 她仔细盯着尸体看了一会，这才站起身四周看了一下，尸体躺在垃圾堆附近，再往前一点就是废弃的工棚。 如果死者昨晚是被赶出家的，当时还下着雪。 这个区域算是芜桐市的平民区，住在这里的都是家境不好的人。 这里的房子老旧，基本上还保持着九十年代的风格，有条件的早就搬出去了，留在这里的都是没办法搬走的人。 这个孙红霞被赶出来后，应该是舍不得花钱去住旅馆，也找不到可以投靠的亲友，于是就想走到工棚这里凑合一晚。 谁知道就出事了。 查看现场，又走访了周边群众，折腾了一上午，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其他出去调查的队员也回来了。 一听说又死人了，大伙都惊呆了，这才几天，已经死了三个。 趁着大伙都在，叶九洲把死者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现在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不过仅从现场来看，死者孙红霞和林悦的死法一样，都是被人一刀割喉，现在还不能确认是不是同一个凶手。 现在三起案件，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 小苏同志上次说，林悦很可能认识凶手，而且跟凶手有仇，所以凶手才打断了她的腿，摆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 但是孙红霞死后，却只是原样倒在地上，凶手对她的尸体没有再动手脚。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那有仇这个说法，可能就不成立了。 我更倾向凶手是随机杀人，他每次杀人选择的都是雪天，因为下雪可以很好的隐藏他的行迹，而且，他选择的目标并没有相似之处。 第一个死者林悦是个公司职员，第二个死者孙红霞，是个钟点工。这两个人从年龄到职业，到交往的圈子，没有任何关联。 只不过恰好是在雪天单独出门，被凶手遇到了而已。 小苏同志，你觉得呢？” 苏小小回来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被叶九洲点名了，就站起来。 “叶队说的有道理，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另外还有一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那就是模仿杀人。 林悦被杀的事件，知道的人很多，如果有人模仿凶手的犯罪手法，也很有可能，在现场我看过了，同样是一刀割咙，杀孙红霞的手法就不如杀林悦的利落。 不过这种很容易鉴别，等法医报告出来，我们就知道凶器和手法是不是一样。 但是有一点我觉得是一样的，死者孙红霞的表情跟林悦的一样，惊愕多于恐惧，她应该也是认识凶手的，跟林悦一样没想到凶手会杀她。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的话，就说明凶手跟这两个人都认识，我们排查的范围就可以缩小很多。” 但是叶九洲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前两个案子是不是有关联还没有查出来，现在又出了第三个案子。 他们已经初步排查，林悦和孙红霞之间不太可能有交集。 林悦很宅，除了上下班之外，很少外出，而孙红霞则是没有正式工作，有时做钟点工，给人烧饭打扫卫生什么的。 孙红霞的年龄都可以做林悦的妈妈了，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交集。 如果再查出是同一个凶手的话，那就更麻烦了。 叶九洲觉得头更疼了。 万岩开口打破了沉默。 “既然这几种可能性都存在，那就都查，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等法医鉴定报告出来，我们再决定是不是要并案。” 万岩的说法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苏小小也认同，现在哪一条线索也不能放过。 对于万岩的提议，没人有异议，只不过要看看怎么分工。 这时，小夏进来说，孙红霞的老公吴学军找到了。 吴学军是个赌鬼，好吃懒做，整天沉迷于打麻将。 赢了就高兴，输了就怨天怨地，可惜大部分时间都是输的。 孙红霞劝了他很多次，让他不要再赌了，找个事情做，可是赌鬼哪里忍得住。 一天不摸麻将手就痒，孙红霞打工挣的钱全部被他拿去赌了，孙红霞要是敢不给，他就动手打人。 原先孙红霞是做住家保姆的，包吃住挣的钱也多些，而且能够躲开吴学军。 可是吴学军没钱了，就会找到雇主家要钱，不分场合不分时间，雇主说他，他不仅骂骂咧咧，还要动手打人，拦都拦不住。 如此几次，再也没人敢请孙红霞做住家保姆，没办法只能做钟点工。 他们询问吴学军当晚因为什么在大雪天把孙红霞赶出去，没想到吴学军给了他们一个荒唐的理由。 第10章 一张电影票 吴学军说当晚他们起争执是因为一张电影票。 他昨晚到家已经十点，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孙红霞竟没在家。 他在厨房里翻了翻，除了一点剩饭之外，啥都没有。 他当时气得不行，这臭娘们，居然连饭也不做了，等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她。 孙红霞回来的时候，以为他睡了，悄悄的摸进门。 刚进门就被他一脚踹翻了，这臭娘们，一天不打就皮痒。 他打麻将输了，回来就是要找她拿钱的，可孙红霞难得硬气了一回，说没有，就是有也不给他。 他怎么可能放过她，直接搜她的身，这么晚回来，说没挣到钱，他才不信呢。 结果真没翻出钱来，反倒翻出了一张电影票。 这下他更火了，好哇，有钱去看电影，却没钱给他。 这败家娘们，一张电影票好几十块钱，她怎么敢的？！ 孙红霞说电影票不是买的，是做钟点工的那家主人送的，说是多了一张票，不看就浪费了，就给了她。 可他不信，什么人送的，男的女的，是不是你跟他有一腿，一边骂一边对她拳打脚踢。 送的她就自己去看，怎么不拿回来给他，顾杨的电影那么火，他都没看过呢。 打够了，又把她的手机抢过来，查看微信账户里有没有钱，发现真的只有几块零钱。 最后，一气之下就把她赶出去了。 因为一张电影票，大雪天的把一个女人赶出去，这东西简直不是人，问询室里的警员们都气得不行。 “孙红霞走了之后，你去哪了？”苏小小冷冷的看着他。 “我去棋牌室了。”吴学军的眼神躲闪着，明显一副心虚的样子。 “哪来的钱？” “她走后，我就想着她在外面干了一天，不可能没挣到钱。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她狡猾着呢，以前也不是没藏过钱。 现在都用微信支付了，雇主一般都是干完活直接转账，可她有时候为了不给我钱，就让雇主付她现金，她好把现金藏起来。 昨天就是，她在院子里藏好了之后才进的屋。她走了之后，我在花盆里翻出来了，这臭娘们，居然藏了一千块，给她的教训都是轻的。” 吴学军咬牙切齿的说着。 明明靠老婆养着，还把老婆不当人，软饭硬吃成这样，也是活见鬼了。 苏小小看过尸体，身上确实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这个家伙有个习惯，不打脸，倒也不是他不想打，只不过脸上有伤就不好出去干活了。 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苏小小感觉手有点痒，又想揍人了肿么办？！ “你后来去哪了？” “我不是睡不着嘛，就又去打牌了，不信你们去问，就在小街口那家棋牌馆。” “我们会去问的，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后面无论警察怎么问，他都坚持是去棋牌馆了，再没见过孙红霞，要不是警察找他，他还不知道老婆已经死了。 他无所谓的说着，一点悲伤的样子都没有。 “警察同志，我没杀人，可以放我走了？” “走，想的美，你杀没杀人另说，赌博也是犯法的，来人，把他带下去。”叶九洲大手一挥。 这种人，太可恶了，先关几天再说。 苏小小冲叶九洲比了个大拇指，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吴学军跟杀人案无关，因为他还要靠着孙红霞生活，打归打，却不会要了她的命。 虽然法医鉴定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是孙法医说，两起割喉案用的刀不一样，这把刀远没有杀林悦那把刀锋利，脖子上的切口不够平整，手法也略有不同，杀孙红霞的人用的是左手，初步判断不是同一个人所为，但具体还是要等检验结果出来才能确定。 不是同一个人所为，那就有可能是模仿杀人了。 模仿杀人的可能性就多了，并不一定是仇杀，或许孙红霞只是运气不好。 前两个案子还没找到凶手，又出了新的案子，这让大伙的心头都有点沉重。 苏小小思索着，系统给她的任务是查出杀死林悦的凶手，发布任务的时候，孙红霞的案件还没有发生。 跟系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她对系统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系统给的提示，包括发布的任务都不是毫无意义的。 系统没有说要查出杀死王珏的凶手，这其实有两点提示。 一是，不管背后有没有人，但王珏是直接死在关宏伟手里的，这一点没有疑问。 二是，侦破案件的关键点在林悦身上。 孙红霞案件发生的时候，她正在看林悦的电脑，当时脑子里有了一点想法，但是对电脑这个东西她不是太专业，只能查看表面的东西。 但是，她有外援哇，有些痕迹她看不出来，但是李颜可以，这个时候，就是要依靠组织的力量，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 她直接拨了李颜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李颜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小小，小小，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李颜正无聊着，柯南体质的苏小小不在，他们接到的都是普通案件，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凶手是谁，太没劲了。 她和卢成正无聊着呢，知道苏小小出差是去办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是有事找她，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只要有苏小小在，生活才叫一个刺激，玩的全是心跳。 “是是，是需要你帮忙，我这有一台电脑，你能远程帮我查吗？” “没问题，小菜一碟，看我的。” 苏小小把电脑打开，告诉李颜查哪些内容，李颜很快远程接入。 对于李颜的技术，苏小小一百个放心，毕竟黑客水平的技术，国内能达到的也不多。 她让李颜先帮忙查着，她跟万岩碰了一下，两人决定兵分两路。 虽然关键节点在林悦身上，但有一些干扰因素还是先排除，她跟万岩都看了关宏伟的审讯视频，两人都觉得这个关宏伟没有完全说实话，他的话里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一部分是假的，半真半假的口供最难分辨。 万岩带人去查关宏伟这几天的行踪，苏小小去见一下关宏伟那个弟弟，叶九洲他们去排查孙红霞的社会关系。 苏小小当然不能自己去，她把小夏带上了。 听到苏小小叫他夏哥，小夏耳朵都红了，连连摆手，“别别，苏副，你叫我小夏就行。” “行，那你也别叫我什么苏副，听着怪别扭的，你叫我小苏就行。” 在景中，她虽然升了职，但是队里的人都习惯叫她小小，什么苏副，听起来就别扭，她才不在乎这些虚名。 能出外勤，小夏是很兴奋的，他还是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案子。 一路上，他的嘴巴没停，一直在给苏小小介绍队里的情况，叶队看着威武其实是个耙耳朵，蒋组正在追局里新来的小法医，吕胖子饭量大其实小时候特别瘦，张俊… 苏小小听得直乐，看不出来小夏是个小八卦，路程要是再长一点，刑侦队的底就要被他漏光了。 关宏伟的弟弟随母亲改嫁后，跟了继父的姓，改名叫刘杰。 两人的长相差别很大，刘杰比关宏伟长得帅多了，他比较像母亲。 从刘杰的嘴里，他们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关宏伟。 第11章 他不要的别人才能拿走 刘杰正在屋里打扫卫生，手里拿着一个编织袋，把不要的东西一件件往里装。 听到敲门声，就放下手里的袋子来开门。 苏小小和小夏出示了证件，刘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把他们让进屋。 进门不远处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香炉，炉子里有燃尽的香灰。 桌子上方摆着两张黑白照片，一张是位四五十岁的男人，应该是刘杰的继父刘国威，另一张照片是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女人脸庞瘦削，嘴角下垂，有点苦相，应该是他的母亲赵家惠。 刘杰把地上的袋子挪开，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他也拉了个凳子，坐在他们对面。 “你们找我，是问关宏伟的事？”面对警察，他的神色很平静。 “没错，我们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关宏伟这个人，你们兄弟关系好嘛？” “不好，我们几乎没有往来。” “为什么？你们不是亲兄弟嘛，住的也不是很远。”小夏问。 刘杰翻了个白眼，似乎对这个问题挺无语的，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 “我们父母分开的早，他跟了父亲，我跟了母亲，父亲不喜欢我们见面，他也不想见我们，后来就没见了。” “他跟你母亲关系不好？” “不好，他应该是觉得我妈不该跟我爸离婚，估计我爸也没少在他面前说我妈坏话。 小时候我妈带我去见他，他不仅不肯见，还骂她是个坏女人，我妈虽然很难过，但心里还是放不下他，有时会偷偷跑去看他一眼。临死前都想着见他一面，可他根本不愿意来。” 刘杰的表情很是无奈。 “他后来不是来了吗？还说想拿钱给你妈治病。”苏小小回忆着关宏伟在口供里的描述。 “狗屁，拿钱给我妈治病，怎么可能，他根本不在乎我妈的死活。 没错，他最后是来了，被我抓来的，我妈临死前就想看看他，我打了几次电话，他都不肯来。那天，我妈眼看着就不行了，总不能让她死不瞑目，我就去找他，硬是把他拉了过来，不过还是晚了，我妈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睁着的。” 刘杰的眼眶红了，似乎是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在你眼里，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刘杰咬牙切齿。 “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他不跟你们往来吗？”苏小小好奇，因为在关宏伟的口供里，他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被人嘲笑，被人欺骗的老实人，杀人只是一时冲动。 “我父母离婚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我妈让他自己选，跟她还是跟我爸，他选了我爸，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刘杰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因为我爸条件更好，他不想跟着我妈受苦，我妈也不想他受苦，所以才让他自己选，其实她想带走的是我哥，又怕他跟着她受苦。 我那会只有五岁，什么也不懂，后来才知道我妈为了能离婚，几乎是净身出的户，房子归了他们，我妈带着我租房子住。 我现在还记得那房子有多破，下雨天会漏水，我们很穷，一星期都吃不上一次肉。 我妈有时要出去工作，就把我锁在屋里，那时陪伴我的只有一条狗。 我说他是冷血无情的人，倒不是因为他选择了条件更好的我爸，是因为他杀了我的狗。 狗是我妈买的，当时是买给我哥的，但是买回来之后主要是我在养，我哥只在高兴时才跟它玩一下。我们离开家的时候，小狗跑过来咬住我的衣服，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我就跟我妈说想带它走，一条狗而已，我爸才不在乎，可我哥不愿意，我妈觉得亏欠了我，不顾我哥反对把狗带走了。 你们知道嘛，那会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条狗，但是后来那条狗被人勒死了。 我妈骗我说走丢了，其实她看到是我哥杀的，他们说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 因为在关宏伟的心里，他不要的，我才能拿走，比如我妈，而那只狗他没说不要，我就不能拿走。” 苏小小注意刘杰说到狗的时候情绪很激动，手指在裤子上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你怎么知道你妈想带走的是关宏伟，而不是你？” “因为她经常在梦里叫他的名字，生病的时候叫的也是他，从来没有在梦里叫过我。”刘杰的脸上露出自嘲之色。 “你恨她吗？如果当年她带走的是关宏伟，或许你过的会不一样。” 从一进来，苏小小就注意到，刘杰住的房子又老又破，说明他家的经济条件很不好，虽然母亲改嫁了，但继父走的早，也没给他们母子留下多少财产。 而关宏伟不一样，他虽然只是一个的士司机，但是却有两套房子，父亲去世后把全部财产留给了他，一点也没给另一个儿子留。 “什么恨不恨的，人都死了。”刘杰摇头。 从刘杰家出来，小夏一直皱着眉，他家境虽不富裕，但是家庭和睦，兄弟之间感情非常好，他有点理解不了关宏伟这种。 苏小小倒觉得没什么，她侦破的案子里遇到的各种奇葩多了去了，关宏伟这种根本不算什么，只不过这两兄弟的关系比她想的更差。 而且，刚才她在跟刘杰聊天的时候，左眼跳了。 自从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她的眼睛就有了一点变化。 左眼跳，可以看到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虽然只是一个画面；而右眼跳，则能看到将要发生的事情，而且是将要发生的不好的事情。 她跟向南第一次见面，就看到他出门左转会被掉落的灯牌砸到，因为她的提醒向南才躲过了一劫。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又看到他的车失控撞上了一辆大货车，她当时想着这家伙怎么这么倒霉，一时不忍就把她带到自家小摊上吃饭，躲过了第二次。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也不知道这个倒霉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听说他现在正春风得意，应该也不需要她为他操心了，而且那家伙分明是扮猪吃老虎，她以前是小看他了，想想还很生气，下次见到一定要揍他几拳。 眼睛这个能力是系统附带的，只不过，什么时候能看见，不是由她控制的，只有系统想让她看见的时候，她才能看见。 她过来找刘杰，不过是想确认一下关宏伟口供的真假，口供里他是一个被欺骗的老实人，杀人是被人下了药，他的初衷并不是想杀人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 如果这些成立的话，他的罪不致死，辩护得当的话可能罪名很轻。 她以为刘杰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想到见到刘杰的时候左眼跳了。 第12章 谁是受益人 苏小小带着小夏一直查到了晚上。 刑侦队的车不多，小夏骑的是摩托，路上的积雪已经清扫出来了，但还是很湿滑。 两人戴着头盔，依然被风吹得够呛，主要是苏小小骑太快了。 回到室内被暖风一吹，觉得两颊火热，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样。 本来就显小，加上现在的苹果脸，得，看起来更像小姑娘了。 叶九洲有点诧异，出去的时候是小夏带的苏小小，怎么回来的时候变成苏小小带着小夏了？！ 这小夏也太没有眼力见了，人家大小也是个领导，怎么能让领导带着他呢。 其实，这真不能怪小夏。 因为时间晚了，小夏担心苏小小太饿，就带她去吃饭。 本来是想带她去吃点好的，谁知苏小小看到街边有个老大爷推着一辆车，车外面裹着棉被，一时好奇就过去看了看。 大爷是卖盒饭的，是他们芜桐市的特色，用铝饭盒装着的盒饭，放在车里保着温。 一个饭盒里有三四样菜，每个饭盒里都是不同的菜式，有肉有蛋有素菜，品种丰富，一盒才十块钱，好吃不贵。 苏小小看天色晚了，大爷的盒饭还有不少，就决定吃这个。 她以前也跟妈妈摆过摊，知道摆摊不容易，两人就在旁边的简易小桌边坐下了 谁知道还没吃完，一辆摩托车不知道什么原因失控了，直直的对着他们这个方向冲了过来，速度非常快。 偏有个孩子不知死活跑过来，眼看着就要撞上。 是苏小小一个健步冲上去捞起孩子滚到一边，顺手用巧劲带了一下摩托车，摩托车摔进了路边的雪堆里，没伤到人。 小夏把那个骑摩托车的人一顿好训，那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看着老实巴交的样子，说轧到冰太滑了一时失控，一个劲地道歉。 没伤到人也不能把人怎么样，训一顿也就算了。 可训完了，小夏越想越怕，刚才要不是那个孩子忽然跑过来，被撞上的可能就是他们了，他自己倒无所谓，但苏小小不能在他手里受伤。 就有点不敢骑车想打车回来，结果，苏小小嫌麻烦，直接把他丢后座自己骑着回来了。 小夏觉得今天丢人丢大了，被个女孩拎只小鸡仔似的扔后座上，太丢人了。 脸很疼，不是风吹的那种。 苏小小倒没当回事，其实她心里有个感觉，那辆车不是失控就是冲他们来的，只不过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也没用，而且这种手段根本伤不了她，不如静观其变。 此时，其他人也都回来了。 李颜也把她查到的关于林悦的事情整理出来，发到了苏小小的手机上，苏小小还没来得及看，叶九洲就叫大伙去会议室开会。 下午，张俊已经把王辰带回来了。 他们是在高速路上的一个休息区里把他找到的，找到的时候他正在里面吃东西。 被戴上手铐的时候，他还是懵的。 带回来之后，立刻对他进行了突击审讯。 “刚开始他还不肯承认那张纸条是他放的，不过我们已经搜查了电影院，从柜台上找到了那本便笺本，初步比对了一下，那张纸条就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 而且我们在纸条上提取到了两枚指纹，其中一个是关宏伟的，另一个应该就是王辰的。 他一看到我们拿出便笺本，知道躲不过去就交待了。 他承认是往关宏伟的车上塞了纸条，但是坚决不承认给他下了药，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如果真是他做的，应该不会轻易留下指纹。 跟我们推测的一样，他确实认识王珏，而且还交往过一段时间，他当初也跟关宏伟一样对她掏心掏肺，谁知道王珏是一个特别花心的人，在跟他交往的时候还同时跟另一个男人交往，后来被他发现了，两人就分了手。 他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另外那个男的，那个男的也跟她分了。 后来听说她结婚了，他还想着是哪个傻瓜做了接盘侠，就特别留意了一下，知道是一个开出租的比自己条件差，就没放在心上了。 那一天也是寸，他先是在电影院外面看到了那个开出租的，后来在电影院里又看到王珏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当时，脑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抽了一下，想着应该告诉她老公一声，让他看清他这个老婆的真面目。 就随手从柜台的便笺本上撕了一张，用左手写了个纸条，跑到楼下，他说当时想着如果那个司机还在楼下，就把纸条给他，如果没在，就算了。 结果看到他在睡觉，就把纸条塞进去了。 他就想着，最多也就是上去捉奸，没啥大事。 后来，关宏伟果然上去了，他就一直关注着他，其实是想看王珏出丑，毕竟当场被自己的老公抓到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肯定是一件极尴尬的事，对王珏出丑他是喜闻乐见。 实在是没想到，关宏伟会杀人，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他说他没想逃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毕竟心里还是害怕的，怕我们知道他放了纸条，怕说不清楚，就想着出去转转等事情冷却下来再回来。他真的没下过药，那种药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他说的时候捂着脸痛哭流涕，不像是说了谎。 所以，下药的可能真的另有其人。” 叶九洲说完，让队员把审讯的视频放出来。 视频放完，大伙的意见比较一致，都觉得王辰没有说谎，放药的应该另有其人。 “现在我们想不到，谁还有可能给他下药，给他下药造成这么大的后果，对谁会有好处？！” “会不会真的是顾杨的对家干的，你们看，事情出了之后，网上出现的都是对顾杨不利的言论，还有人说顾杨的粉丝后援后利用顾杨的电影圈钱，现在的粉圈极其混乱，粉丝行为会被人上升到正主，现在网上的风向已经变成，顾杨利用他的粉丝后援会圈钱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调整侦察方向，从这个方向入手。” 蒋庆分析着，网上舆论给了他们很大压力。 “我同意蒋组长的观点，粉圈里确实可能存在诈骗行为。”苏小小开口。 蒋庆哑了一下，不是，他说的可不是粉圈诈骗。 谁知道苏小小话风一转，“粉圈诈骗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我有一个想法，大伙都认为下药这个行为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而关宏伟也确实吃了药，但是，大家都忘了，下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第13章 脱罪的手段 听到苏小小说下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叶九洲心头一动，这件事因为有网上舆论引导，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顾杨和他的电影，顾杨倒了，受益的是同期上映的电影，或者是同年龄段的其他演员。 他们虽然说不上能获得什么实际的利益，但现在人就是有一种心理，见不得别人好。 只要能把别人拉下来，他们自己获不获利无所谓。 但是如果抛开这个层面，如果关宏伟出事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呢？ 小夏忽然举起手，一脸兴奋。 “我知道了，最大的受益者是他弟弟刘杰。 今天我们去见了关宏伟的弟弟刘杰，他跟哥哥的关系一点也不好。 他们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平时并没有来往，能感觉到他是恨关宏伟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父亲临死的时候，把两套房子都留给了关宏伟，一点财产也没给刘杰留。 现在关宏伟也死了，王珏也死了，关宏伟没有父母子女，那么刘杰做为他的亲兄弟，就可以继承他的遗产了。” 小夏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苏小小。 苏小小点头，“没错，如果关宏伟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刘杰，但是前提是关宏伟死了。 本来关宏伟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证据确凿，如果没有被人下药这件事，他就死定了。 现在他身体里查出了药物残留，那么他会不会死就两说了。 你没有听清我的问题，我的问题不是关宏伟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而是下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蒋庆一挑眉，想到了，“你说的是关宏伟自己？” “没错。下药这件事，看起来关宏伟是受害人，但是如果他本来就想杀王珏，下不下药他都会杀。 那么下药这件事，反倒可以成为他脱罪的手段。 我们现在的法律是疑罪从无，不管我们查不查得到是谁下的药，只要这件事存在疑点，他的律师就会抓住这一点为他辩护，判罚不会太重，至少不会是死刑。” 苏小小说的这一点，他们确实疏忽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刘杰下的药，他因为父亲把财产全部留给了关宏伟，从而怀恨在心，想要除掉关宏伟谋夺他的财产。”叶九洲摸着下巴思索着。 “刘杰确实有除掉关宏伟的动机，但是他应该不会给关宏伟下药，下药给了关宏伟脱罪的理由，他不死对刘杰就没有意义。 而且我们下午跟刘杰聊过，在他的眼里关宏伟的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他父母离异的早，关宏伟跟了父亲，刘杰跟了母亲，据他说走的时候他带走了一只小狗，而这只小狗是母亲买给关宏伟的，虽然实际上是他们一起养的。 关宏伟不同意他带走小狗，后来还把小狗弄死了。用刘杰的说法就是关宏伟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他不要的，别人才可以拿走。 王珏是关宏伟看重的人，当时为了娶她，在婚前就给了她一套房子。 如果刘杰说的是真的，那么以关宏伟的为人，他怎么可能允许王珏背叛他，一只小狗他尚且要想办法弄死，何况是背叛他的人。 刘杰真的想要谋夺关宏伟的财产，以他对关宏伟的了解，根本不需要给关宏伟下药，只要把王珏与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消息，散布给他知道，然后静观其变就可以。 而且，刘杰在面对我们的时候，毫不掩饰他对关宏伟的恨意，一点也不担心我们怀疑到他，说明他不怕我们查他。” 坐在一边默默听着的万岩，此时开了口，“我同意苏小小的观点。”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白板前，把一张图粘在白板上。 “这是我们今天调查到的，为了确认关宏伟口供的真假，我们把他最近一周的行踪都做了统计，这是他一周的行程。 他说他这些天，一直没找到王珏，但是你们看，根据他车上的gps定位显示，他最近几天每天都有几个小时在富豪酒店那里蹲守，不是等客人，等客人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而富豪酒店正是王珏和丁昆，对了，他不是丁昆，也不知道现在该叫他什么，就估且先叫他虫子，那只虫子和王珏就住在富豪酒店。 我们调取了富豪酒店的监控，发现他蹲守的那个时间段，王珏和丁昆出现过，也就是说关宏伟撒谎了，他早就知道王珏和别人的男人在一起，只不过他没有当场发作。 他非常冷静，应该是在他发现王珏和虫子在一起的第二天，就跑去买了把刀，刀一直放在他的后备箱里。 后面几天，他都有去富豪酒店，但是只是看着，并没有动手。这说明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既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那天王辰把纸条塞到他车上，他就直接拎把刀过去影城，就很值得怀疑了。 在酒店他都没冲动，在影城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没错，这就是疑点，如果他早就发现王珏和虫子在一起却没动手，说明他在思考一种万全之策，或许吃药导致精神错乱，就是他想的万全之策。” 听了苏小小和万岩的分析，蒋庆和叶九洲都觉得有道理。 “那这样一来，我们就要调整调查方向，需要把他的行踪查的更仔细一些，看他有没有购买过药物。” “还可以让技术人员查一下他的手机，看一下他有没有搜索过这类药物，或者脱罪的方法之类的。”苏小小补充。 见大伙都说的差不多了，叶九洲也把他查到的关于第三个受害者孙红霞的情况说了一下。 孙红霞那天下午确实接了一单活，电影票也确实是干完活后，雇主送她的，雇主是一位姓胡的女士。 她送给孙红霞的不是一张电影票，而是六张，孙红霞在电影院门口把票低价卖了出去，只留了一张自己看了。 也就是因为这张电影票，她跟吴学军发生冲突被赶出了家门。 至于仇家，孙红霞是个老实人，她没什么仇人，只不过她老公吴学军就不一样了，若说有仇，跟吴学军有仇的人多了去了，可偏偏坏人没被杀，老实人被杀了。 也有队员认为，说不定孙红霞被杀就是因为吴学军，别人把对吴学军的恨撒到了她头上，所以她被杀时眼里更多的是惊愕。 苏小小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过，她现在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第14章 画面的提示 她在想今天在刘杰身上看到的画面，画面里的刘杰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跟他站在一起的是一个长发女孩，刘杰穿着校服，女孩没穿。 只不过女孩是背对着画面，看不到她的脸，但能看到刘杰的脸，刘杰冲女孩笑着，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系统既然让她看到这个女孩，就说明这个女孩在案件里是有作用的，但肯定不是凶手，系统从来不会给她明确的答案。 这是系统给她的提示，至于女孩是谁，有什么作用，需要她自己去找出来。 苏小小推断，女孩既然跟刘杰在一起，那她跟关宏伟这个案子有关联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是，按照她今天的推断，关宏伟在知道王珏背叛他的时候，就起了杀心，给自己下药，只不过是他脱罪的手段。 而且她推测，他肯定是在临近杀人时才服下的药，杀人的时候药起没起作用都不知道，但是他肯定会做出起作用的样子。 在被警察抓捕时，他还咬了张俊一口，在被捕初期也是见谁咬谁，表现出精神错乱的状态，警察就会对他的身体进行全面检查，从而查出身体里的药物残留。 他掩饰的非常好，当天晚上，他把车停在佳茂大厦附近，而他则在那附近吃了面，买了饮料，后来还在影城里吃了爆米花。 折腾这么多，估计是想扰乱警方的视线，让他们查不出来药是何人下的。 可如果关宏伟的案子到此结束，那么刘杰还有那个女孩在这里起了什么作用呢？ 苏小小忽然想到，关宏伟自导自演杀人这件事，还有一点没法解释。 当天晚上在电影放映前一个小时，关宏伟就把车停在了佳茂大厦的位置。 如果他不是停在那里，王辰就不会看到他，也就不会想起给他塞纸条，而他并不能预见王辰会给他塞纸条。 他应该是知道王珏和虫子晚上会来这里看电影，故意等在那里的，能准备的如此充分，自然不会是临时起意。 王辰的纸条不过是意外，正好又多了一个转移警察视线的人。 啊啊啊，苏小小想到了那个女孩可能是谁了，不是林悦，会不会是王珏呢？王珏跟刘杰年龄相仿，说不定读书的时候就认识，系统既然给了提示，说明刘杰在这里面的作用没有她想的这么简单。 看到她忽然站了起来，万岩问：“小小，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 “我确实想到一点，关于关宏伟这个案子，他用药物脱罪这事，目前只是推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因为这里面有一点我没完全想明白。” “哪一点？” “如果关宏伟当晚是处心积虑要杀王珏，他早早等在佳茂大厦那里，说明他早就知道王珏和虫子晚上会到这里来看电影。” “你觉得是有人事先告知了他，不是王辰，而是另有其人。” “没错，收到王辰的纸条没多久他就上去了，这个时间根本不够他做准备的，而他明显是在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的人看电影一般都是提前在网上订票，我们在监控里看到是王珏在自动取票机上取的票，可以查一下王珏的手机，她大概是提前多久订的，能不能跟关宏伟的时间对的上。 如果订票时间是在关宏伟的车停在佳茂大厦之前，那就基本没错了，他是事先知道，故意提前等在那里，确认他们是不是去看电影。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有两点可能，一是有人告诉他的，二是他可能在王珏的手机里装了木马或者追踪的软件？” “王珏手机上的信息，我们反复看过了，她最近一周几乎没有跟其他人联系，聊天记录里也没有可疑的人，而且她在几天前就把关宏伟拉黑了，我们在关宏伟的手机里看到他发了无数条消息给王珏，但是都没发出去，不过，我们没有在王珏手机上查到类似的软件。”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在他手机里装过这类软件，但是在出事后被删除了？” “不可能，出事后，王珏的包和手机就被警方做为证据保管起来了，除了警察没人再接触过王珏的手机，你不会是说我们警察里面有帮凶？那不可能，我相信我们队里的每一个，他们都是值得托付后背的人。”叶九洲语气里明显带了些不快的情绪。 “叶队，你误会了，我说的删除是指那种远程删除，不用接触手机都可以。” “那更不可能，关宏伟只是一个的士司机，怎么可能有这个技术！而且我们查过，他读书的时候成绩就不好，本来他老爹还对他寄予厚望，在读书这事上给他花了不少钱，结果他就不是读书的料，再怎么补都没用，他现在家里连台电脑都没有，只有王珏有台平板。” 蒋庆接过话头，他们的基础工作还是做的很扎实的，抓到关宏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了他的基本情况。 “关宏伟没有这技术，但是有一个人可能有。” “谁？”蒋庆有些好奇，怎么苏小小知道的比他们还多。 “刘杰，今天我在他那了解情况的时候，就顺便跟他聊了聊。” 其实她才不是顺便跟他聊的呢，她是在看到画面之后，才刻意引着刘杰说了很多。 比如他中学是在哪里读的书，毕业之后做了哪些工作之类的。 由此知道了刘杰初中毕业后没有上普高，而是上了技校，技校是学电子技术的。 毕业后也没有上大学，而是直接去了电子市场摆摊，给人修电脑顺便卖些配件。 还问他为什么这个年纪了还不结婚，在听到人家没有女朋友之后，甚至说可以帮他介绍一个云云。 小夏这才明白苏小小当时跟刘杰聊天的用意，他当时还觉得奇怪，苏小小为什么要跟刘杰聊这些没用的。 还暗自腹诽，这不是瞎耽误时间嘛。 原来没用的是他，人家聊的每一句都是有用的，脸又开始疼了。 “即便刘杰有能力做这些事，可他为什么要在王珏的手机上做手脚？”蒋庆不解。 苏小小松了一口气，终于引到这了。 第15章 一年的保质期 “我也是刚刚想到的，王辰说他跟王珏谈恋爱时，王珏同时还跟另一个人在谈恋爱，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刘杰？ 王辰说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但是知道他曾经在电子市场摆摊，刘杰恰好也在那摆过摊，而且年龄也对得上。 要确认这个很简单，只要拿照片给王辰辨认一下就可以。” 叶九洲虽然觉得这一点有些过于巧合，不过还是马上吩咐人拿照片去给王辰辨认。 “如果跟王珏谈恋爱的人真的是刘杰，那么他在王珏的手机里装追踪软件，很可能就是为了报复。 在知道王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后，就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关宏伟。 这样就可以一箭双雕，同时报复这两个人，而我们就算查出来，也拿他无可奈何，因为他可以跟王辰一样，说只是想提醒关宏伟，让他知道自己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他会杀人，而且是胡乱杀人。 怪不得小苏你刚才说，他在你面前一点也不掩饰他对关宏伟的恨意，不怕我们查他，因为他料准了我们就是查到也拿他没办法。” 蒋庆前后一联想，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也不一定没办法，不过，我们还是先查，刘杰和王珏这两个人都要彻查，只有把前因后果都坐实了，我们才能让关宏伟认罪。” 其实苏小小的目的是彻查这两个人，她觉得这两人的作用绝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因为她得到的任务是抓住杀死林悦的凶手，但是系统却在刘杰这里给了她提示，说明刘杰和那个女孩，这两个人跟林悦的死，或多或少也有关联，至于是什么样的关联，她现在还想不出来。 她现在需要先确认跟刘杰在一起的是王珏，才能去查其他线索。 消息很快有了反馈，张俊回来说，确认了，王辰说当初跟王珏在一起的另一个男人就是刘杰。 时间已经很晚了，大伙都是连续熬了两天，都有点吃不消了，万岩提议大伙今天都回去休息，明早再继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案子不是一下子能查完的。 苏小小和万岩都住在市局下面的招待所，两人在路上交流了一下对案件的看法，目前的三个案件，只有关宏伟的案子有明确的线索，另外两起暂时都没有进展。 明天叶九洲他们去查关宏伟案件相关的线索，他们两个去林悦家里看看，能不能发现一点有用的线索。 既然初步认定是仇杀，就得先查到因为什么结仇。 苏小小住的房间是个标间，她随身带了电脑，其实是李颜买了新的电脑，把旧的送给她了。 本来她要给钱的，李颜说，如果要给钱，就自己去买。 她要是再推辞就矫情了，而且她现在经常在外面跑，也需要一台笔记本。 虽然是旧的但成色非常新，李颜帮她把系统升级还扩了内存，非常好用。 昨晚整晚没睡，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但是她还想在睡前看一下李颜帮她查的资料。 打开微信电脑版，把文件下了出来，李颜给她做了简单说明。 她这才想起还没跟李颜道谢，赶紧给她发了条微信。 【谢啦，小颜颜。】 【嘿嘿，不客气，有事尽管找我，很高兴为你服务。】 李颜秒回，后面还附了一个鞠躬的表情包，把苏小小看乐了。 笑了一会，关了微信，打开电脑。 林悦微博名字叫【唯杨而已】，头像是顾杨的剧照，背景也是顾杨参加活动的动图。 但是李颜查到，在这部电脑里，林悦注册过不止一个微博。 准确来说，是三个，每年一个。 不是同时注册，是一个注销之后，才注册另外一个。 她的每个微博都是用来追星，只是追的星不同。 表现方式都是晒代言，转发明星的微博，为明星做数据，维护明星的形象。 她第一个微博关注的明星是江子奇，第二个微博关注的明星是沐梓轩，第三个才是顾杨。 这几个人都是近年来很火的流量明星，拥有众多的粉丝，喜欢他们的人很多。 只不过，像林悦这样爬墙爬的这么快的并不多，一般人都会喜欢个两三年，除非这个明星塌房了，或者时间久了没有作品才会爬墙别的明星，而这几个人好像都不属于这一类。 当然也有人同时喜欢好几个明星的，但是林悦又不是这种，她在每个阶段只喜欢一个。 林悦喜欢每一个明星的时候，看起来都是忠实的粉丝，只不过她的忠实度只有一年的保质期。 她在追每个明星的时候，都会加一些本地的粉丝群，追顾杨时也不例外。 她追顾杨也差不多一年了，前前后后加了五个本地粉丝群，不过后来陆续退出了四个，只剩下一个，而这最后一个最近也被创建者解散了。 林悦现在的微博好友，基本都是顾杨的粉丝，但林悦跟她们聊天并不多。 李颜不仅把林悦在微博上的活动轨迹做了整理，还把她在电脑上的浏览轨迹也列了出来。 她还在网页上搜索过粉圈是否存在诈骗行为。 林悦这星追的还挺谨慎，估计是有人忽悠她为明星花钱，而她担心被骗。 除了跟明星有关的动向，林悦在其他方面都不活跃，qq好友也没有几个，大多都是长久不联系的僵尸粉，群倒有不少，不过都是读书时的群，班级群，学校群。毕业几年了，基本也没人说话。 只有一个qq名叫鸭莉三大的，跟林悦一直保持联系，看起来都是追星族，经常在群里讨论各个明星，她在林悦列死后几天还给她发过消息，显然她并不知道林悦已经死了。 李颜还帮她把那个qq好友的ip地址查了出来，就在芜桐市。 看到最后，苏小小眼睛困得不行，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早晨她是被闹钟吵醒的，一看已经八点了，急忙爬起来，简单梳洗一下就出了门。 正好在门口碰到了万岩，两人直接去了市局。 小夏已经帮他们打好了饭，见他们来了，招呼他们过去坐。 市局饭堂的伙食不错，早餐的品种也很丰富，鸡蛋、油条、包子、油饼、豆浆、稀饭都有，知道苏小小饭量大，还特意帮她多打了。 几个人正吃着，叶九洲和蒋庆也过来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第16章 来露脸的律师 昨晚他们没回去，直接对关宏伟进行了突击审讯，谁知道这家伙心理素质这么好，咬死了他并不是蓄意谋杀，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失控了，有些地方撒谎的原因，就是怕他们不相信自己。 更麻烦的事，他知道了自己身体里查出药物残留，现在他不仅不承认自己蓄意谋杀，还说是有人故意在害他，让警察一定要找出害他的人，还他一个清白。 苏小小和万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昨天明明说好的，等证据查扎实一点再审，关宏伟既然能处心积虑作局杀人，自然不会轻易承认。 而且他们确实有很多证据没有落实，昨天苏小小说的让技术人员查他手机的浏览痕迹，还有药的出处，这些都还没查出来，就这么着急审。 她可以理解他们迫切想要破案的心情，事情闹的这么大，至少想要先破了一个，压一压舆论，但着急是没用的，说不定还会坏事。 去别的地方办案就这一点不好，他们虽然是特案组的，但跟当地警方并不是上下级关系，当地警方要是不听他们的，他们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几个人正说着，张俊跑了过来，“叶队，有个律师过来，他说是关宏伟的律师。” “什么？他哪来的律师？” 大伙都觉得奇怪，关宏伟目前是羁押阶段，他确实有权请律师，但是他人被关着，目前亲属里只有他的弟弟刘杰，刘杰不像是会帮他请律师的人。 “他拿了关宏伟奶奶的委托书。” 苏小小回忆起她看过的关宏伟的资料，不记得他还有个奶奶。 “资料我看过了，他确实有个奶奶，不过是他父亲的继母，八十多岁了，他爷爷早就死了，几十年没有来往过，但是确实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奶奶。” 只是这样一个奶奶，怎么会给他请律师？！ “走，去见见。” 刑侦队的办公室里，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瘦高的个子，戴着金丝边眼镜，梳着大背头，头发一丝不乱，西装外面披了一件毛领大衣，看起来很有风度。 看清他的样子，苏小小就知道他们有麻烦了。 这个律师她认识，叫严宽，是个有名的刑辩律师，证道律师事务所的一级合伙人。 他不仅是赵威的律师，还是莫飞宇的律师，现在又成了关宏伟的律师，这个律师可没有那么简单。 苏小小总觉得他背后有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像当年的胡维强律师一样，是在为某个大家族做事。 严宽一眼看到了苏小小，笑着冲她伸出手来，“苏警官，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的有缘。对了，忘了恭喜苏警官，现在应该叫你苏副了，你可是景中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支队长，不得了啊不得了。” 苏小小礼貌性的跟他握了握手，心里腹诽，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浮夸。 “没想到在芜桐这个小地方，都能碰到严律师，确实有缘，不过我再厉害也没有严律师厉害。关宏伟杀人案出来不过几天，我们都不清楚他还有个奶奶，严律师就能找到委托人，比我们可厉害多了。” “虽然案子才发生几天，但是动静可不小，我们所一向关注这种社会性案件，接受委托也是想给当事人一个公平的机会。” 严宽说着给在场的人派发了名片，他今天来不过是来露个脸，现在他也见不到关宏伟，露脸的意思大家都懂，其实就是告诉他们关宏伟有了律师，让他们不要乱来。 打了招呼交了手续，严宽就走了。 “真邪门，八十多岁的奶奶都能被他找到。”张俊嘀咕。 “这个律师你认识？”叶九洲问苏小小。 “见过，有他在比较麻烦，我们的证据要做扎实点，千万不要让他抓到漏洞。” 被严宽的事一搅和，大伙也没了吃的心思，直接出发各自忙去了。 苏小小想了一下，还是跟万岩分开了，万岩去帮着查刘杰的事，因为有了严宽的介入，他们需要更谨慎一些。 她想先去见一下林悦的父母，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了解到林悦的一些情况。 林悦父母的家住在悦居园，一个中档的居住小区，11栋1005室。 开门的是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圆脸微胖，一头卷发，跟个包租婆似的，看着他们，一脸的狐疑。 苏小小和小夏出示了证件，“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林悦的情况。” “林悦的事情你们不都了解过了吗？怎么又来。”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不情不愿地把他们往里面让。 里间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妈，又是谁啊？” “警察，来了解你姐的事情。”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趿拉着拖鞋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剌剌的往沙发上一坐，“警察来干什么？找到杀死林悦的凶手了？” 这应该是林悦的弟弟林涛，苏小小留意到他没有叫林悦姐姐。 “还没找到，我们只是来了解点情况。” “没找到你们来做什么，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我们现在只关心你们啥时能找到凶手，我们能不能得到赔偿，其他的我们不关心。” “你姐姐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苏小小看着林涛，他确实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包括林母也没多伤心。 “我难过什么，又不是我亲姐姐，告诉你警察同志，我妈把她养这么大，她还没有报答我妈就没了，如果她死了能拿到些赔偿，也算她还有些用处。” “你怎么说话呢，就算不是你亲姐姐，人都死了，你们居然只想着赔偿？！”小夏最见不得这个。 林母把林涛推进了屋，“这里没你什么事，回你房间去。” 没想到更气的在后面，林母对林悦的情况一问三不知，有什么朋友，有什么喜好，得罪过谁，有没有仇人，完全不知道。 反倒像他们倒起了苦水，说她把林悦养大有多么不容易，花了多少心血，人就这么死了，其实跟她儿子表达的是一个意思，就是想知道啥时抓到凶手，能不能拿到赔偿。 出来的时候，小夏气鼓鼓的，苏小小倒还好，因为见得多了。 虽然没了解到太多有用的情况，但是至少了解到了林悦的处境，因为不是亲生的，家里人不够重视，父母把精力都用在儿子身上了。 不过倒也没有太过苛待，还是让她上了大学，当然大学期间也没怎么管过她，全靠她自己勤工俭学。 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工作后每月都会把工资的一半交给家里，自己用剩下的一半租房子生活，日子应该过得挺艰难的，看她的电脑就可以看出来，又老又旧，开个机都要半天，她都没舍得换新的。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舍得把自己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用来追星吗？！ 第17章 只差一点 从林悦家出来，苏小小又带着小夏去了林悦租住的地方。 她租住的地方比较老旧，是二三十年前的旧楼，没有电梯，楼高七层，她住在五楼。 过道的墙皮破损严重，拐角处还结着细小的蛛网，灰尘在阳光下飞舞。 空气里充满着呛人的味道。 一梯两户的格局，铁门上锈迹斑斑。 到了门口，小夏才想起来没拿钥匙。 苏小小说没事，直接走上前，从头上拔下一根发卡，把尖的那一端插进了锁孔，扭了扭。 “咔哒”门开了，她率先推门走了进去。 小夏愣了一下，心中感叹，果然特案组的就是不一样，什么技能都会。 他不知道，特案组可不是都会，这是苏小小绑定系统后，破了第一个案子获得的奖励，顶级开锁技术。 别说是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铁门，就是再先进的门锁，只要是锁她就能打开。 跟外面的脏乱相比，小屋里倒是很整洁。 一室一厅的格局，跟苏小小家原来住的农民房差不多，房间小厅也小，好在洗手间和厨房都很齐全。 林悦的东西不多，衣服也没有几件，除了必需品，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化妆品也很少，有的那几种，苏小小拿起来看了看，都是顾杨代言的。 现在的彩妆都喜欢找男明星代言，赚的就是女粉丝的钱。 卧室墙上贴着顾杨的海报，还有印着顾杨照片的抱枕。 床头柜上，堆着各种小装饰品，无一例外上面都印着顾杨的照片。 这些小的装饰品并不是买来的，都是参加活动或者买东西附送的顾杨的周边。 还有票根，粉丝专属的票根，被她小心的压在了玻璃板底下。 “有什么感觉？”苏小小问小夏。 “就是感觉她特别喜欢顾杨，你看她其实很节俭，就只舍得给顾杨花钱，也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是怎么想的。” “小夏，你没看出来嘛，她其实也没在顾杨身上花很多钱，只不过把房间布置得跟花了很多钱似的。你看她买的都是最基础的代言，她在微博上晒的很多东西，这里都没有，摆的这些周边并不一定是真买了东西，这些不花钱也能想办法拿到。” “这样嘛，那也可能是她只有能力买这些小东西，难不成还要借钱给偶像花嘛？！” 苏小小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林悦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两人在屋里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林悦的东西真的很少，也没有日记本之类的东西，甚至相册都没有一本。 感觉她租这个屋子就是为了有个私人空间，可以放她偶像的东西。 唯一一本杂志，里面除了顾杨，还有其他明星。 其中有一张参加活动的合影，几乎有点名气的都在其中。 其中几个人，被林悦用笔做了记号，有记号的这几个人其中就包括顾杨，江子奇，沐梓轩。 而江子奇和沐梓轩的记号上，又另外打上了叉。 这是什么意思，粉过的不再粉了，就去掉了。 苏小小思索着，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但是她还没抓住，就被手机响声打断了。 按下接听键，里面传出小余兴奋的声音。 “小小，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是冒充向南的那个人。” “那太好了。” 听到这个结果，苏小小还是挺高兴的，向南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身边想要对付他的人很多。 刚认识他时，她就两次预见到他会出事，尤其他那个名义上的哥哥，在身世被曝出来之后，怕不是要把他恨之入骨。 这只虫子很可能就是他哥哥的人。 小余过来倒是件好事，反正他们现在人手不够，正好抓个壮丁用一下。 苏小小当即表示热烈欢迎。 被小余这一打扰，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彻底跑没了。 她这边没有太多的发现，但是叶九洲和万岩那边却有了很大收获。 王珏的手机果然被人装过木马程序，有人可以远程操作手机，手机里的通讯录和微信聊天记录都被人动过手脚。 现在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恢复，但是目前来说并不乐观，聊天记录恢复的可能性不大，备份已经彻底删除。 不过，他们在调取监控记录时，发现了刘杰的异常，他曾在富豪酒店和佳茂大厦这两个地方出现过。 出现的时间节点，与关宏伟的有重合，很可能他是在跟踪关宏伟，尤其是关宏伟犯案那天，他也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佳茂大夏附近。 虽然戴了帽子围巾，但是能认出来是他，他站立的位置离关宏伟的车有一定距离，但是刚好可以看到他的车。 不过，他在那个位置只待了半个小时，就匆匆走了，他走的时候关宏伟还没有上去，但是他应该看到了王珏和虫子上去。 如果虫子和王珏的消息是他透露给关宏伟的，那么王珏手机就极有可能是他动的手脚。 但是坏消息是，他们很可能找不到证据。 不过，关宏伟这边也有了发现，在他的手机里找到了浏览记录，他喜欢看小说，而且特别喜欢看悬疑之类的犯罪小说，在他最近浏览的一部小说里，就写到一个人利用药物造成精神错乱这种手段来脱罪。 虽然他启用了无痕浏览模式，但是互联网时代，只要你在网络上出现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关宏伟很可能是受了这本小说的启发，才想到了用药物造成精神紊乱脱罪的方法。 而且他在网页上搜索了，哪些药物可以致人精神紊乱，网友们给出的回答也是五花八门。 其中有一个人提到的症状跟关宏伟后来的表现很相似，但是当时他未必真正发狂的，完全可以按照网上描述的症状来表演自己的行为，只要打好时间差就行。 不过他们没有发现关宏伟购买药物的记录，仅仅是这些浏览记录并不能定死他。 而且他们之前已经梳理了关宏伟的行动轨迹，也没有发现他去过药店。 蒋庆觉得有这些或许就能撬开他的嘴了，但是有了昨晚的经验，叶九洲现在没有这么那么有信心。 上次审问让关宏伟抓住漏洞，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害他，还要让警察帮他找出害他的人，还他清白呢。 这样的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哪怕只差一点，他也是不可能承认的，疑罪从无啊。 尤其是现在，有人帮他请了律师。 他现在还不知道律师出现的目的，但苏小小是知道的。 跟有人豢养虫子一样，也有人喜欢收集一些穷凶极恶的人，帮他们脱罪，然后为自己所用。 第18章 不止一条人命 关宏伟蓄意杀人的事情其实已经板上钉钉，但就是这临门一脚把他们难住了。 万岩在电话里跟苏小小说了一下，他们查到的情况和目前遇到的难题。 放下电话，苏小小皱眉思索着，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她回忆着自己这两天走过的地方，看到的东西。 啊，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知道关宏伟的药是从哪里得到的了。 或许她能找到证据。 刑侦队办公室里，蒋庆和叶九洲他们还在为找不到药物来源发愁，能想到的都试过了。 关宏伟没有在药店买过药，也没有去过医院。 他们把他网上购买记录都查了，他也没有在网上买过药。 就连王珏的购买记录他们也查了，担心关宏伟是用王珏的名字在网上购买，而他确实在这几天里收过王珏的快递。 结果白高兴一场，王珏的快递只是她在网上买的衣服，是预售的那种，半个多月前买的，现在才送到而已。 大伙都很头疼，蒋庆觉得如果还是找不到，那就只能硬审了。 就在这时，苏小小带着小夏回来了。 她刚才就是带着小夏去找证据了，幸好去的及时，晚一点可能就找不到了。 看着大伙愁眉苦脸的样子，苏小小笑嘻嘻地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 “大家看看这是什么？” 袋子里装着一瓶药。 “嘿嘿，这个药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关宏伟服用的药。” 蒋庆接过袋子看了一眼，“这不是治疗癌症的药嘛？” “没错，这是癌症晚期用来辅助治疗的药物，但是这里面含有的成分，如果是普通人服用，就能够造成精神紊乱。” “你哪来的？”叶九洲问。 “你们知道关宏伟的母亲最近过世了，他说去得晚了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这药就是关宏伟母亲的。 我昨天去见刘杰的时候，看到他把母亲的东西都收在了一个袋子里，准备丢掉，当时隐约看到了药瓶，只是没多想。 今天你们说就差最后一项证据，我忽然就想到了，关宏伟的母亲是癌症晚期，癌症晚期的人会出现水肿，吃不下饭等问题，而医生会给他们开一些辅助治疗的药物，其中就有这一种，但不是每个病人都会开，我也不确定关宏伟的母亲有没有这种药。 就带着小夏过去看看，我们去的时候，刘杰已经把袋子扔到了垃圾车上，幸好我们追上了。 如果关宏伟真是从他母亲这里拿到的药，那么瓶子上一定会有他的指纹。” 她是怎么想到癌症的药里会有这种成分的？ 看到队员们疑惑的眼神，嘿嘿，她才不会告诉他们，她有药物精通这项技能，她一个特案组的懂得多点也很合理？！ 叶九洲倒没多想，“太好了，马上拿给孙法医，让他化验一下这个药的成分，跟关宏伟体内的药物残留是不是一致，再比对一下瓶子上的指纹。” 叶九洲把袋子递给蒋庆，蒋庆激动的跑去找孙法医了。 他一转头看到小夏趴在桌子上，“你怎么了？” “叶队，没事，就是累的，你让我歇会就行。” “小夏，你这体力不行啊，就追个垃圾车就把你累成这样，以后怎么娶媳妇。” 因为证据有了着落，叶九洲有了调侃的心情。 “队长，你就别笑话我了，垃圾车哪是我追上的，那是小苏同志追上的，她速度太快了，我根本跟不上。” 小夏说起这个，更难受了，这两天丢脸的次数有点多，昨天被苏小小跟拎小鸡似的丢车上。 今天跟着苏小小去追垃圾车，苏小小跑得太快了，他连人影子都没追着。 等他追到时，苏小小已经把药瓶拿到了。 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等他，看他喘得跟个风箱似的，也跟叶九洲一样调侃他，让他以后加强锻炼。 最后又把他拎小鸡似的丢车上，带着回来了。 一旁的万岩笑着安慰他，“小夏，没事，别觉得丢脸，以后，更丢脸的时候多的是。”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嘛！”小夏都快哭了，这特案组一个个的，都这么欺负人。 “我说的是真的，以后更丢脸的也会遇到，丢着丢着就习惯了，没事，我也一样丢过，这都不叫事。 追个垃圾车算什么，死亡预告那个案子的时候，她还追过油罐车呢，你要知道那油罐车上不仅有油，还有炸弹，愣是让她和小余把车拦下来了。要不然，那次会死很多人。 ” 众人：这么厉害的嘛？！ 苏小小：没事啦，基操而已。 叶九洲本来对苏小小的能力半信半疑，现在也没完全信服，但药的证据是苏小小找到的，也是苏小小第一个提出下药的受益人是关宏伟的，这一点他认，虽然觉得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现在，就连同在特案组的万岩也如此看重苏小小，这个苏小小或许真有两把刷子。 不过，是不是真的有万岩说的那么厉害，还得再看看。 没一会，孙法医走了进来，大伙看到他冷着脸，都吓了一跳，以为是结果不对。 “什么情况？不对嘛？”叶九洲忐忑地问，好不容易找到的，别搞错了。 孙法医盯着苏小小看了一会，忽然咧嘴一笑，“对，关宏伟身体里的药物残留就是这种，完全一样，指纹也对上了。” “我的天，快要被你吓死，你这老头，现在也学坏了。” 叶九洲狠狠拍了孙法医一下，众人都跟着欢呼起来，辛苦了几天，至少确认了一个凶手。 “走，我请大伙吃饭，吃饱了干活，审关宏伟，今天一定要把他审个底掉。” “队长万岁！”几个年轻队员也跟着起哄，破了一个案子又有人请客，简直不要太开心。 就近找了家餐馆，因为等下还要干活，不能喝酒，大家就以茶代酒，敬苏小小和万岩。 “你俩是我们的福星，一来，就破了一个案子，后面我们努把力，争取尽快把另外两个案子破了。” 其实苏小小没有这么乐观，关宏伟这个案子是最容易的，后面两个才是关键。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还有事要叮嘱他们。 “叶队，等一下审这个关宏伟的时候，如果他认了是蓄意谋杀，我们恐怕还要往下挖一挖，他身上可能不止这一条人命。” 第19章 欺负老实人会遭报应 “不止一条人命是什么意思？” 大伙都不理解，关宏伟当天虽然胡乱砍伤很多人，但是真正死的只有一个，其他人都抢救过来了，没有生命危险。 “我说的不是这个案子，我觉得关宏伟以前肯定还杀过人。” 苏小小这样说是有理由的。 她昨天从刘杰那里听到他说关宏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后，心里就有了疑问。 案件发生之后，警察已经走访了他的同事，了解他平时的为人。 不管是他同事的笔录，还是他自己的口供，他展现给警方的形象，都是一个老实人，一个老实到有点懦弱的人。 这跟刘杰的描述完全不同，假如刘杰的描述是真的，他在八岁那年，就能狠心杀死一只狗，长大了性格怎么会大变呢？！ 于是，她带着小夏去走访了他的同事，还有他的邻居。 有一点关宏伟没有撒谎，他的同事确实经常嘲笑他，不过这嘲笑中多少带了些妒意。 因为关宏伟跟他们不一样，虽然表面上他跟他们一样吃苦耐劳，甚至比他们还要节俭，但是实际上比他们要有钱。 不仅有两套房子还有个漂亮老婆。 任何一个时代，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同一个阶层的人，大家一样穷没问题，但是你突出就有问题了。 所以，他们经常对他言语嘲讽，还抓住机会就让他请客啥的，而关宏伟呢，脾气也好，任由别人嘲笑，并不还口。 案件出来初期，还有人为他抱不平，说是他被骗了钱又被戴了绿帽子，都是因为王珏，把老实人逼急了。 嘲讽过他的同事，一提起关宏伟，都有点后怕，庆幸自己没有把关宏伟逼得太狠。 有一个叫曾虎的同事脸上露出悻悻之色，“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欺负老实人会遭报应的，你们偏不听，现在知道后果了。” 苏小小觉得他这话里透着古怪，于是就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曾虎说他跟关宏伟曾经是邻居，他们那一片都有一个说法，“欺负老实人会遭报应”。 而这个老实人，特指关宏伟父子，因为欺负过他们的人或多或少都遭了报应，有的甚至死于非命。 当时苏小小就警觉了，问他死于非命是什么意思？ 曾虎就说了一个例子，他们那片有个姓顾的父子，儿子跟关宏伟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两个孩子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争执，那个孩子的手划破了一点皮。 结果，父亲带着儿子找上门来，不仅打了关宏伟还要他跪下来认错，最后，关宏伟的父亲为了息事宁人，给了天价赔偿。 别人劝他们报警，可关宏伟的父亲说，报了警又能怎么样，警察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事后他们还会来对付他儿子，算了算了，吃亏就是福。 大伙都觉得他们窝囊，可是人家自己不争气，别人也没理由多事。 谁想到一个月后，顾家的儿子下楼的时候滑倒摔断了腿，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个父亲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被高空坠物砸死。 这种事情还不止一次，欺负过关宏伟父子的人，在一段时间之后，都会出点事，就挺邪门。 后来，大家就把这归结为，欺负老实人上天都看不下去，会遭报应。 曾虎说他从来不说关宏伟的坏话，就是怕遭报应，尤其是在其中一个嘲讽过他的司机出了车祸之后，更是尽量敬而远之。 可别人都不听他的，还嘲笑他胆子小，那就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 关宏伟出了事，他们才知道后怕，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呢。 “所以，你觉得那些出事的人，都是关宏伟父子的手笔。”叶九洲问。 “大概率是的，我从不相信世上有巧合二字，也不相信真的会有报应这回事，要真是那样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等着坏人遭报应就好了。 而且，你们想想，一个蓄意谋杀自己妻子，还能想到用药物脱罪的人，他会是一个老实人吗？！ 本来我是想着，如果我们实在找不到药物做实他的罪证，那就查他之前做过的事，只要能查出一件，就能逼他认罪。 现在我们既然有了实证，如果他认了罪，就可以往深里挖一挖，让他逃无可逃。” 苏小小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她想知道那个叫严宽的律师，在知道他的当事人罪无可逃的情况下，会是个什么态度，来验证一下她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叶九洲倒抽了一口凉气，竟然还有这个可能，他把手里的烟头一丢，“走，回去审关宏伟，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审讯室里。 关宏伟戴着手铐坐在椅子上，头发剃短了，脸上长出了的胡茬，人显得有些憔悴。 他长得没有刘杰好看，但也不丑，眼睛不大，眼尾有些下垂，嘴唇偏厚，天生带着点憨相。 苏小小没参与审讯，在旁边的监控室里看着，这种审讯，万岩比她更合适。 “关宏伟，我劝你老实交代，现在交代还算是你主动坦白，等我们把证据亮出来，你就没有机会了。”叶九洲先开了口。 “叶警官，你要我交代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上次审我的时候，不是说了我身体里有药物残留，我那天控制不了自己，肯定是有人在害我，你们不去查真正的凶手还我清白，怎么又来审我？” 关宏伟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的叶九洲牙痒痒，上次审讯他们就领教了关宏伟的狡猾。 “关宏伟。”万岩开了口，“被自己的老婆背叛心里很痛苦，你看你那么喜欢她，在结婚之前就把一套房子改成她的名字，而且把家里的经济大权交给了她。 你自己很节俭，除了吃对其他都没有要求，而她呢，却拿着你的钱买漂亮衣服，买昂贵的化妆品，追明星，天天对着帅哥犯花痴，我要是你早就受不了了，你却能一次次的容忍她，真是不容易。” 万岩的话说到了关宏伟的心坎上，他不自觉的点头，终于有人理解他的不容易了。 看到他的表情松动，万岩站起身，拿了一支烟递给他，“来一支吗？” 关宏伟神色一喜，他们做司机的，没有几个不好这一口，被抓的这些天他的烟瘾早犯了，他不是没向他们要过，只是没人理他。 万岩给他把烟点上，关宏伟迫不及待地把烟放进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白烟，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还是你这个警察会来事，妈的，老子忍她好久了，而她呢，却越来越过分，对着个明星犯花痴也就罢了，还拿我的钱去养小白脸，太欺负人了。” “确实，我要是你，我也想杀她。只是，我不会像你这么笨，非要把动静整这么大，你有很多方法杀人，以前又不是没做过，不是都顺利躲过去了，没有引起怀疑。 这次为什么这么笨呢？” 第20章 万事开头难 “我哪里笨了？”关宏伟不解，他觉得自己挺聪明的，警察虽然怀疑他，不也没查出证据来嘛。 “你还不承认自己笨，你想想，如果你偷偷把那两人做了，我们是不是更难查，你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全世界都看到了，你怎么脱罪？为这样的人把命搭上不值得？” “我没有要杀他们，就是想吓唬他们一下，有人给我下了药，是有人要害我。”关宏伟没上当。 “你说的话自己相信吗？刀是不是你自己买的，人是不是你的手杀的，即便是有人给你用了药，你自己就能洗脱罪名吗？ 三流侦探小说里说的方法，你还当真了，那是小说，又不是真的。” “那不是三流小说，那是网上最出名的悬疑作者，他说了是真实事件改编。”关宏伟成功被万岩带偏了。 “说你傻还不信。”万岩站在关宏伟旁边跟他聊起了天，“人家都说了是改编，那是经过艺术加工的，那小说里有写是用了什么药能造成那样的效果吗？” 关宏伟摇头，要是写了他还用得着上网搜资料吗？！ “没有对，你以为那是小说作者不愿意写吗？告诉你，那是他也不知道。你还上网搜，网上那些网友说的你也信，那些人又不是医生又不是专家，他们懂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万岩说着，从桌子上拿起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关宏伟。 关宏伟看到浏览记录，一下子愣住了，他以为不会查出来。 “别以为你用了无痕浏览我们就查不出来，现在的科技有多厉害，你根本不知道。 你看看你搜的这些内容，你采用的就是那个叫黑心神医的建议对，听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他说含有类固醇类的药物，会对人的精神造成影响，还说有的拳击运动员会在比赛时服用这类药物，就为了激发出身体里的能量取得好名次。 可他说了怎么用，用多少能达到那个效果嘛？！没有。 你看到你妈吃的药里有类固醇的成分，就从她的药里拿了一些，你以为自己挺聪明的，我们肯定猜不到你是在哪里搞到的药。 其实，你吃的那点药，就算对精神有影响，但是绝对到不了胡乱砍人的地步，你戏演得有点过了。” 万岩说着把药瓶拿了出来。 “看到没有，我们其实早就把证据都拿到了，只是希望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说出来。 这个是你母亲的药，药瓶上有你的指纹，你身体里的药物残留也跟这个药的成分一模一样。 听说过罗卡定律没有？” 关宏伟摇头，他已经彻底懵了。 “简单来说，就是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犯罪。 其实，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为什么不选择更隐秘的杀人方式，是因为你咽不下这口气，想把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处刑，如果偷偷杀了，除了警察就没人知道他们做过的丑事了对？” “没错，我就是要把他们公开处刑，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丑事，这两个人都该死！”关宏伟咬牙切齿。 屏幕后的苏小小对着万岩比了个大拇指，在耳机里跟万岩说了一句，万岩点头。 “现在可以把你做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了吗？” 其实从看到他们拿出浏览记录的时候，关宏伟就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王珏有了别的男人，他以为王珏把钱花了不敢见他，才躲了起来，直到听到同事们的嘲笑。 他在外面找了两天，并没有找到王珏，直到那天手机上忽然出现一行字，那几个字是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种突然出现的字，总共有过两次。 一次是告诉他王珏在富豪酒店，一次告诉他王珏和别人看电影的场次。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觉得这个人很了解他。 说句实话，他并不是第一次杀人，也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他知道，从他第一次杀人开始，他就回不了头了。 别人都以为他老实，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 因为你表现的越老实，越懦弱，别人就越会同情你，相信你。 这一点，他是跟父亲学的，父亲就是一个看起来特别老实的人。 只有他知道，其实他是一个牙睚眦必报的人，千万不能得罪他。 他会一边对你赔着小心，一边对你暗地里下黑手。 他对别人如此，对母亲也是这样。 在离婚这件事上，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左邻右舍都把母亲当成一个破鞋。 其实，所有的谣言都是父亲自己放出去的。 母亲看穿了他的真面目，想要跟他离婚，他就让她身败名裂，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个受害者，只有他知道他不是。 他亲眼看到，他把母亲关在房间里毒打，不打脸，只打看不见人的地方，甚至在她的私处刺了字。 那会他好害怕，他好怕父亲，想跟母亲走。 可是一向疼他的母亲并没有坚持要他，她说让他选，其实他知道他没得选。 父亲一定会留下他，因为他已经大了可以照顾自己，而弟弟还是个只知道要吃要喝的熊孩子，父亲不想要个拖累。 可他还是希望，母亲能坚持要他，那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可是母亲没有，她带走了弟弟，甚至不顾他的反对带走了他的狗。 虽然他也不是那么想要，但是那是母亲送给他的，送给别人的东西凭什么收回去。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条狗，是他杀掉的第一个生命。 他本来也没想杀它就想把它抢回去，可看到它在弟弟跟前撒欢的样子，他一下子就怒了。 他的狗凭什么认别人做主人，背叛他的狗他不会再要，当然也不能留给别人。 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东西起了杀心。 他把那只傻狗骗出来的时候，他还对着它摇尾巴。 它肯定想不到他会杀了它，因为他脸上一直带着笑。 他是笑着用红领巾勒住了它的脖子，看在着它不停的挣扎直到没气。 他还记得母亲看到这一幕时惊恐的脸，心里竟莫名有了一丝快意。 万事开头难，后来他觉得，杀死一个人跟杀死一条狗也没有多大区别。 第21章 大胆猜测了一下 “说说，其实你杀其他人我还可以理解，但是你为什么会杀了你父亲？” 万岩听着苏小小在耳机里的提示，发出询问，其实他也不知道苏小小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万岩的问话，审讯室里的其他人都惊了，包括关宏伟自己。 “你们怎么知道？” 他身上不止一条人命，多一条少一条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但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父亲的失踪跟他有关。 他的父亲失踪已经十二年了，失踪四年后宣告了死亡。 他父亲那时做点小生意，有时要去外地进货，那一次他去外地进货，结果就一去不回。 去进货时身上带了钱，有银行取款记录。 那一年，他十八岁。 他是在一个星期后报的警。 他那会正在读高三，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平时都在住校，只有周末回来。 回家才知道父亲没回来，也联系不上。 警察调查了一段时间，没找到人，大家都觉得人可能没了，因为他身上带着钱，说不定早就被人盯上了。 他时不时的去派出所问一下进展，人人都很同情他，没了父亲他就只剩下一个人，他们都觉得他很可怜。 居委会的大妈们时不时的会过来关心他一下。 他一个人在老屋里住了四年，直到父亲宣告死亡，才搬到新房子里。 新房子早就买好了，可惜父亲没有住过一天。 他搬进去的第一天，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兴奋的吹起了口哨，这下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了。 “我们不仅知道，还知道他的尸骨被你藏在哪？”万岩随口一问，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哪？” “在你家老屋的院子里。” “你们怎么猜到的？”关宏伟是真的吃惊。 万岩心说，怎么猜到的，他哪知道，是苏小小说的。 “我们怎么猜到的你不用管，你说说为什么？那些欺负过你或者得罪过你的人，你对他们下手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父亲对你不错，财产都给你了，你有什么理由杀他？” 有什么理由杀他？因为不杀他，他自己就会没命。 从小到大父亲对他不错，虽然不会有多亲近，但是对他的要求也基本都会满足。 但是随着他的长大，他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长得既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这也就罢了。 可是他无意中发现，他像另外一个人，母亲后来嫁的那个男人。 他知道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是有未婚夫的，后来未婚夫出了意外，她才嫁给了父亲，小时候父亲经常因为这个打骂母亲。 他听到过好几次，父亲质问母亲，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男人。 父母离婚他其实是知道原因的，母亲知道了未婚夫出事，是父亲做了手脚，因为那个人没死被人救了，若干年后回来了。 母亲离婚几年后，就跟原来的未婚夫结了婚，可惜没过几年，那个男人又死了。 他很怀疑是父亲做的，因为父亲不会允许母亲嫁给别人。 他怀疑自己是那个人的儿子，母亲在嫁给父亲的时候就有了他，而父亲不知道。 他有好几次都感觉到父亲看他的眼光不对，带着杀意，甚至听到他喝醉的时候，提到过那个男人。 他吓坏了，他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儿子，绝对会杀了他。 于是，他就先下手为强了。 他把父亲灌醉了勒死，埋在院子里，第二天跟没事人似的去了学校。 走的时候，还在门外叮嘱父亲，出门要注意安全，把门窗关好，周围邻居都听到了，其实他就是说给他们听的，让他们以为他走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 这样警察调查的时候都可以为他作证，更可笑的是，邻居刘来强居然还对警察说，看到父亲拎着包出门了，真是见了鬼了，反正没人怀疑他。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审讯整整持续了四个小时，万岩问出了所有的细节，关宏伟除了杀了王珏之外，还杀了三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邻居刘来强，还有一个是他的同事钱光荣。 杀刘来强是因为他看到了他埋尸，但是他没有跟警察说，反倒帮他做了伪证。 倒不是好心，只不过是想捏住这个把柄敲诈他，所以，没办法，只能把他也杀了。 十几年前，刑侦技术和手段没有现在这么厉害，想在杀人时做点手脚并不是太难。 杀钱光荣，是因为他总是嘲讽他，他忍了很多次，可他非要自己找死。 两个人一起去做保养的时候，保养的工人跟他说刹车皮太旧要换，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要出事，可他抠的要死，非要下一次再换。 于是，他稍微动了点手脚，他的车就真的出事了。 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杀人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所以他在怎么杀王珏这事上很费了一番脑筋。 本以为能蒙混过去，没想到还是被警察查了出来。 审讯结束之后，刑侦队员立即出动去关宏伟说的埋尸地点挖掘尸体。 叶九洲他们对万岩佩服的五体投地，“老万，你是怎么知道关宏伟杀了自己父亲，还埋尸在家里的？” “我不知道啊。”万岩可不敢居功，“是小小说的。” 众人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苏小小。 苏小小摸了摸鼻子，其实她也是在万岩审讯的时候忽然想到的，也是运气好猜对了而已。 她那天在刘杰家里看到了刘杰父母的遗像，当时只是觉得刘杰长得像母亲，因为刘杰跟继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也没有多想。 可是，在审讯的时候，她看到关宏伟的样子，就觉得有些眼熟，她并没有见过关宏伟的父亲。 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意外发现关宏伟居然长得像他母亲后来嫁的那个男人，这就有点意思了。 然后，她又发现他的父亲不是正常死亡，而是因为失踪被宣告死亡，她才有了想法。 至于埋尸地点嘛，想到可能在他家的老房子里，是因为他在婚前就把那个房子给了王珏。 没结婚就要把房子过户，一般人都不会答应，万一过了户王珏反悔不嫁了，那不是很麻烦。 除非是富豪家里有矿不在乎这些，可关宏伟不是，而且他那样的人也不可能是恋爱脑。 他如此轻松就答应把那套房子给王珏了，说明他不在乎那套房子，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想要。 所以，她就大胆猜测了一下。 第22章 虫子醒了 这两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关宏伟蓄意谋杀的事情板上钉钉，而且他杀了不止一人，年代太过久远的，有些证据找不到，但是他父亲的尸骨很快被挖了出来，他用来勒死父亲的绳子也跟尸骨一起被挖了出来。 刚从王珏手里买了房子的那一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当时买房看中的就是这个小院，想着装修一下，种菜养花都不错，是女儿买来准备给父母养老的。 没想到刚拿到手，还没开始装修，就从院子里挖出了尸骨。 破了一个案子，大伙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斗志高昂，明天就可以做个警情通报，向社会公布，不要再让网上那些人钻空子，带节奏。 关宏伟说，他手机上有两次收到过文字，对于这件事，大伙的意见不一。 大部分人认为，这点可以忽略，因为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他的手机上没有留下证据。 但是苏小小和万岩都觉得到这个时候了，关宏伟没有必要在这件小事上撒谎。 而且这两次文字出现的节点，跟他交待的行为逻辑都对得上。 尤其是第二次，那段文字早在惨案发生的头天晚上就出现在关宏伟的手机上，才让关宏伟有充分的时间去筹划杀人细节。 而且他们查到王珏的订票时间，确实是提前一天订的票，也就是说，王珏订了票之后不久，关宏伟手机上就收到了文字。 文字持续的时间也就几十秒，之后就自动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苏小小和万岩都认为，这个通风报信的人是刘杰。 因为他也在几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出现在关宏伟的附近，似乎是在监视着关宏伟的一举一动。 叶九洲也觉得有必要把刘杰请过来协助调查。 刘杰被请到问询室的时候，是早上九点。 大伙又熬了个通宵，最多也就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吃了早餐后又开始工作。 “刘杰，今天请你来协助调查，希望你能跟我们说实话。” “好的，警察同志，我一定说实话。”刘杰表情有点紧张，这很正常，普通人面对警察，多少都会有点紧张。 “你认识王珏吗？” “认识。” “你们是什么关系？” 刘杰迟疑了一下，“她是我哥的老婆。” “我们问的是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不是她跟你哥什么关系。” “我们曾经是恋人，不过早就分手了。” “什么时候分手的？因为什么？” “有两年多了，因为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同时还跟另一个男人好，被那个男人发现了，是他告诉我的，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然后就分了。” “关宏伟知道你们曾经是恋人吗？” “应该不知道。” “既然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要监视王珏，她手机上的木马程序是你装的？” “什么程序？我不知道，都分手了，我没那么无聊。” “没那么无聊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跟踪关宏伟？”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跟踪关宏伟。” 蒋庆把两张视频截图摆在刘杰面前，“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你？” 刘杰拿起视频截图看了看，脸上的神色很是纠结，“是我。” “这两个位置，一个在富豪酒店附近，一个在佳茂大厦附近，你在的这个时间段，关宏伟恰好也在，而且我们实地看过，从你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关宏伟的车。那你说说，你当时不是在跟踪关宏伟，是在做什么？！” “我，我就是凑巧经过。”刘杰两只手紧张的握在了一起。 “凑巧经过，谁凑巧经过会在那里站那么久，刘杰，我希望你明白，跟警察撒谎的后果。” 叶九洲“啪”的一拍桌子，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你早就知道王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对不对，两次出现在关宏伟手机上的文字就是你发的，你在王珏手机里装了木马软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你把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消息发给关宏伟，就是想报复他们两个。 这两个人，一个是曾经骗了你的恋人，另一个拿走了本应属于你的一半财产。 你想报复他们，最好关宏伟能杀了王珏，他们两败俱伤，你既能报复又能拿回属于你的财产！” “不不不，警察同志，我真的没这样想过，我是恨他们两个，但是我没想过让他们死啊。 我再不喜欢他，他也是我的哥哥，我妈临死前还说让我们兄弟好好相处，我答应她了，不可能食言。 再说了财产的事情，是我父亲决定的，又不是他，我父亲在把我和母亲赶出家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我们了，有没有关宏伟，他都不会把财产留给我。 而且，如果他杀了王珏，王珏的家人肯定会要求赔偿，我根本不可能拿到财产，现在他伤了那么多人，财产都不够赔的，说不定还会连累我。” 苏小小和万岩监控室里看叶九洲问话，这个刘杰嘴也够硬的，坚持说自己什么也没做，而且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至少谋财这一条他说的是对的，无论哪种都涉及赔偿，他实际上拿不到财产，所以不会是谋财，那有没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想报复？ 可是报复关宏伟和王珏，跟林悦有什么关系呢？ 查到现在她都想不到刘杰和王珏能跟林悦扯上什么关系，关宏伟杀人，跟林悦被杀，目前看来就是两个不同性质的案件。 还有什么是她没有想到的呢？！ 刘杰死不吐口，叶九洲也没办法，毕竟他们除了在监控里看到刘杰和关宏伟同时出现过，并没有其他证据。 而且刘杰在关宏伟进电影院之前就离开了，这一点也是他们觉得奇怪的，如果是想报复，他为什么不亲眼看着关宏伟进去呢？ 叶九洲从问讯室出来，几个人碰了一下头，商量着是不是要先把刘杰扣住。 就在这时，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那条虫子醒了。 第23章 你自己的名字 虫子醒或不醒，其实叶九洲并不关心。 不管他之前犯过什么事，在这个案件里他不过是个受害者。 醒来派个警员过去做个笔录，也就没什么事了。 可苏小小却想亲自去见一见他，她其实对虫子挺感兴趣的。 正好小余坐了早班机过来，现在已经下了飞机，正在往他们这边赶。 苏小小让他直接去医院，他们一会在医院会合。 叶九洲急于去查另一个案子，孙红霞的案子，发现了一个新线索，他现在要带人过去核实一下。 苏小小和万岩一起过去医院，万岩也对虫子有兴趣，而且小余来了，怎么着也得过去见见。 死亡预告那个案子，小余也是专案组成员之一，大家都是熟人。 刑侦队的车辆紧张，小夏摩托车也坐不了这么多人，万岩找朋友借了辆车。 苏小小感叹，没想到在这个小城市，老万也有朋友，果然是个善于交际的人。 小余到的比他们还早，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他是下了飞机直接坐上了的士，听了苏小小的直奔芜桐市第一人民医院，一点时间也没耽误。 虫子的病房位于住院部3楼，门外有一个警察盯着。 刑侦队的人手不够，盯在外面的是派出所的片警秦关，他是被临时抽调到了刑侦队。 其实他更想做的是跟着叶九洲查案，在这时盯着病人实在是无聊。 苏小小他们先跟医生了解了一下虫子的情况，能不能接受问话。 医生说没问题，这个虫子的情况比较特殊，关宏伟的那一刀没有直接捅在心脏上，他是摔倒的时候头磕在了台阶上，导致的昏迷不醒，其实身体已经没有危险，醒了就没事了。 只不过他身体里有一个不明物体，看起来像是虫子，他们小地方检查不出来是什么，也不敢冒然取出，最好去大医院看看。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直到去了三楼，刚出电梯就听到护士的惊叫声。 “快来人，救命！” 几个人冲过去一看，病房的门开着，倒在地上的竟是片警秦关，虫子不见了。 苏小小探头往下一看，楼下有一个披着棉大衣的人影闪过。 “没跑远，追！” 除了小夏，苏小小，万岩和小余的速度极快，他们都没走楼梯，直接从三楼一跃而下，万岩落地时顺势一个翻滚减缓冲击，一抬头，那俩已经跑远了。 等小夏追上他们的时候，虫子已经被按翻在了地上，小余一只脚踩在虫子背上。 “还跑不跑了？！” “不跑了不跑了，你先把脚拿开，我喘不过来气了。”虫子苦挣不脱，认命了。 “把他铐上。”万岩示意小夏，小夏这才反应过来，从腰上摘下手铐，反手给虫子铐上。 小夏受到的冲击有点大，在警校的时候他各方面成绩还不错，就算到了刑侦队，他也没觉得跟老队员有多大差距，毕竟他只是经验不足，武力值相差并不远。 这两天，跟着苏小小，脑力就不说了，武力值被全方位碾压，万岩也不说了，人家是经验丰富的老刑侦，输给他不算丢脸。 没想到今天又来了一个小余，看着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武力值竟然也这么强。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万岩那句话的意思，以后丢脸的机会有的是，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好，今天又是丢脸的一天，不过，真有点习惯了，脸都不觉得疼了呢，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被丢回病床上的虫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苏小小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打量他。 不可否认，即使头上缠着纱布，虫子的眉眼还是颇有几分英俊。 富二代的背景，加上英俊的外表，难怪女人会被他吸引。 小余表明了身份，虫子听到他是帝都刑警时，脸上明显露出惊异之色。 “应该怎么称呼你？”苏小小问。 “什么？” 虫子刚苏醒不久，还没人告诉他，警察已经查到他不是丁昆的事情。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不要告诉我们，你叫丁昆，我们已经查到你不是，也不要告诉我们你叫向南，那也不是你的真名，我们问的是你自己的名字。” 苏小小直接了当揭开虫子的面纱，省去他编造谎言的麻烦。 他自己的名字？！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就跟一帮孩子在一起，有男有女，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他的编号是拾一。 有人教他们读书，还有人教他们各种本领，等他们学成了，就会被派出去。 然后，他们就有了名字，不过都是别人的名字。 做完一个任务，他们就会换另外一个名字。 现在，不仅是名字，连长相都不是自己的。 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原来的样子。 户籍系统里没有他们的资料，他们是一群随时可能被人碾死的虫子。 在帝都的时候，因为一时不慎，他行动失败还留下了半枚指纹。 不得已只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本来没有人给他下达任务，只是让他先待着，可他却一时手痒惹了麻烦。 醒过来后，经历了短暂的迷茫，他就想起了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因为他在电影院被人砍了，他和一个叫王珏的女人去看了电影，还没出影院就被人砍了。 认识王珏是在两个月前，他无聊去看了一个展会，正好碰到了王珏。 他其实没想招惹她，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 她当时正一个展厅一个展厅的转着，看到衣着光鲜，像是老板或经理的人，就会主动上前搭讪。 虫子就是被她搭讪的人之一。 当时他刚好站在一家外资公司的摊位前，王珏以为他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就主动上前跟他搭话。 他已经闲了一段时间，正好没事做，就逗她玩玩。 他没用多长时间就把王珏摸透了，她的那点技俩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骗人他可是专业的。 其实他已经准备收手了，钱已经拿到了，再压榨王珏也拿不出钱来了。 算了，再让人去借贷又有点于心不忍。 那晚，他准备最后陪王珏看场电影，然后就跑路。 谁知道，电影散场竟出了那样的事，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倒下了。 昏倒之前，他只想到一件事，这算是报应 第24章 骗来的钱飞了 醒来之后，想起发生过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昏倒之前，他看到那个疯子砍倒的不是一个人，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惊动警察，他的身份可以骗住王珏，但是骗不了警察。 他们只要找到丁昆的家人，就会知道他是假冒的。 他没有身份，是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 苏小小一句话，就点破了他的处境。 “我没有名字。”虫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头竟有了一丝松快的感觉。 苏小小和小余愣了一下，万岩明白过来，“那你们平时都怎么称呼彼此？” “我们用编号，我是拾一。” “拾一，那我们就这样称呼你，是谁养着你们的，又是谁让你冒充向南招摇撞骗的？”小余没绕弯子，直接问。 拾一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苏小小开口，“拾一，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你现在被警察抓了，他们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即便你不说，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我们知道，你现在涉及的只是诈骗财物，罪不至死。 如果想活着，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警察合作，只有警察才有能力保证你的安全。 而且，拾一，你想永远做一只见不得光的虫子吗？你难道不想拥有属于你自己的身份，属于你自己的名字？” 属于他自己的名字，他当然想，做梦都想。 每次拿着别人身份证的时候，他都觉得可笑。人人都有的身份证，却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他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墓碑上应该刻些什么，别人的都是名字，而他的是阿拉伯数字，多么可笑。 他们这些虫子，活着就是个笑话。 “我真的可以有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身份吗？”拾一看着他们，眼里有着渴望。 “可以，只要你跟警方合作，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身份。”万岩保证。 “好，我跟你们合作。”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即便是被警察关在牢里，也比外面安全，而且他真的倦了。 他们是谁家豢养的，他们上面有老大，但是指派他冒充向南招摇撞骗的人是向之宇，他是跟老大一起来的，他最开始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出来执行任务时就知道了。 因为他冒充的向南是他的弟弟，他看资料时就认出来了。 他总共冒充向南骗过三个人，在帝都的是第三个。 因为在帝都他搞砸了，留下了指纹，上面让他暂时别动，他就躲在了这个小城。 王珏不算，骗王珏其实是他一时手痒。 至于其他人都在哪，他不知道，他们长大后就会各自离开，都是独自接受任务，彼此之间不允许联系，他们也不知道各自使用的身份，除非需要合作。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接到过需要合作的任务。 “如果见面，你还能认出他们吗？”小余问。 “不能，我认识的都是他们从前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样子。” 拾一苦笑，他现在连自己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 “你冒充向南行骗，行骗的目标是怎么选择的？是他们给你的，还是你可以自己选择？” “我自己选的，他们倒没有做硬性要求。” “你是怎么选的？”苏小小问，她对这一点比较好奇。 “我其实知道骗人不好，在挑选的时候就没找那些身家清白的女孩，找的都是本身有贪念，或者做过坏事的女孩。” 苏小小想到他之前骗的田佳佳，就帮别人坑害过自己的同学，还有帝都的那个女学生，自己就在网上冒充富婆，现在这个王珏，同时跟两个男人拍拖，也不算什么好人。 拾一倒也没有说假话，还算是有点良心。 “你们就甘心被这些人控制？” “不甘心。”拾一摇头，“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他们有的是办法弄死我们，不听话，就会死。” 小余听完拾一交待的情况，出去打了个电话，他要跟队长商量一下，可能要把拾一带回帝都。 苏小小也觉得带回去比较好，毕竟他提供的情况涉及向之宇，而向之宇现在帝都。 而且，拾一醒了之后，如果消息走漏出去，只怕在这里安全方面也没法保证。 “对了。”苏小小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忙着别的忽略了，“你从王珏身上骗来的钱，放到哪里去了？” “在酒店房间里放着，我本来想着陪王珏看完电影，第二天就离开，告诉她是去谈生意，过几天就回来，只是没想到会出事。” “放在房间哪里？” “就在房间的衣柜里，用一个皮箱装着，王珏没有多少钱，卖房子的钱，加上她的积蓄，总共也就八十万。” 此时，秦关已经醒了，小夏在旁边陪着他，他摸着头上的包，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怎么回事？连着两天被人打晕，第一次被苏小小打晕也就罢了，毕竟那是个警察，这一次居然被一个病人打晕了。 小夏在一边安慰他。 苏小小从房间出来打电话，就听到小夏说什么，不要怕丢脸，丢着丢着就习惯了。 她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赶紧走到一边。 电话是打给叶九洲的，她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刚才审完拾一才想起来。 他们都觉得钱是被拾一拿走了，只是不知道被他放到哪里去了。 根本没想到钱他根本没拿走，就放在房间里。 但是房间警察是搜过的，在搜查记录里并没有提到钱这回事，总不能是警察私吞了，苏小小觉得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她打给叶九洲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件事。 叶九洲说房间里肯定没有钱，是他带队去搜的，他可以保证。 那问题来了，钱被谁拿去了？！ 苏小小和万岩商量了一下，小余留在病房，现在病房也离不开人。 他们直接过去富豪酒店调监控。 拾一说他和王珏去看电影的时候，钱还在房间里，也就是说有人在他去看电影之后，到警察搜查之前进到房间把钱拿走了。 这就有很多可能性，酒店的工作人员，或者知道房间里有钱的人都有可能。 酒店经理看到警察又来了，赶紧跑过来，拾一那个房间他们还没动过，因为警察吩咐可以动了再通知他们，所以房间是保存完好的，连清洁工都没进去过。 监控很快调了出来，看似完好的视频中间一段被人替换掉了。 第25章 抓到了嫌疑人 被人替换掉的那一段，是案发那天晚上的十点到十点十分。 替换掉的是拾一和王珏住的那一层监控。 此时王珏和拾一正在时光影城看电影，有人趁两人离开酒店之际，潜入房中，将钱拿走。 具体时间就在晚上的十点到十点十分之间。 酒店房间并没有被暴力闯入的痕迹，也就是说进入房间者是刷卡进入。 王珏和拾一的房卡并没有丢失，警察在拾一身上发现了房卡，才到酒店调查，查到他和王珏在十天前就入住了富豪酒店。 也是因此查到了他使用的身份证件，得知了他的名字叫丁昆。 因为拾一当时是受害者，警察并未多想，查到身份之后就没再继续往下查。 没想到杀人案背后，还藏着一起盗窃案。 小偷虽然调换了画面，但想要查出来并不难，小偷自以为完美的盗窃，对苏小小和万岩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小偷调换的只是一个楼层的监控画面，并没有把整个酒店的监控系统都换了。 这就意味着，他们只是看不到他偷盗时的画面，但是他偷盗完之后总要从门口走出去的。 手里拉着行李箱，想要在酒店出入不被人怀疑，最好的掩饰身份就是酒店的住客。 所以，他们首先要查的是在案发前几天入住和退房的客人。 苏小小的想法是，替换掉的监控画面只有十分钟，他们查过在这之后一个小时内的监控画面，包括楼层和出入口，都没有发现有可疑之人出入，说明小偷并没有马上出去。 拿了钱没有马上走人，那么他会待在哪里呢？ 当然是待在房间里了，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盗窃案，小偷就是其中一位住店的客人。 两人直接去前台查了入住记录，尤其是与王珏和拾一住在同一层的客人。 因为替换掉的监控只有十分钟，这十分钟的时间，想要完成偷盗，只有同一楼层的才能做到，离的越近越好，最好是相邻的房间，这样才能真正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苏小小猜测，他不会马上退房，因为偷完东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如果这个时间退房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不退房直接走掉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警察来查的时候，肯定会以为小偷偷了东西会马上逃走，案件发生之后那个时间出去的人是最容易被关注到的。 所以，他很可能是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来退房，然后从容走掉。 “第二天早上退房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个退房时间比较早，七点多就过来退房了，这个人叫吴振华，住的房间就在丁昆的隔壁。 这个人我也有印象，现在住酒店大部分人都是刷卡或微信支付，吴振华付的是现金，而且他看起来也不像没进过城的土包子，就挺奇怪的，还有那个丁昆也是。” 经理指着吴振华身份证给他们看，身份证上的照片看着很陌生，但是大伙都知道，证件照就那回事，很多人证件照跟本人都不太像。 “把他退房时的监控调出来。” “好的，稍等。” 监控很快被调了出来。 一个瘦高的男人出现在视频里，手里拉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身上穿着黑色的长棉衣，头发略长微卷，唇上留着一撮胡子，脸色有点病态的苍白，带着格子围巾，颇有点艺术家的风范。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苏小小就知道他做了伪装，胡子是假的，苍白的肤色也是假的，头发也是假的。 “没错，就是他，这个人不是吴振华，是刘杰。” 苏小小盯着那个人的眼睛，顶级易容术在手，任何伪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其实在听到钱不见了之后，苏小小就有了想法，她觉得丢钱这件事肯定跟刘杰有关，尤其是知道具体时间之后，她更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在查刘杰时，就对当天晚上他的行为有点疑惑。 按照他们的推测，是刘杰把王珏和拾一的消息透露给关宏伟的，但刘杰不承认，而且有一点他们也无法解释。 刘杰虽然两次跟关宏伟出现在同一场合，可案发那晚，他并没有等关宏伟进入电影院就走了。 如果是他把消息透露给关宏伟，目的是为了报复这两个人，那么他至少要见到关宏伟进入影城，为什么他那么着急走呢？！ 因为解释不通这一点，所以刘杰坚决不承认他是通风报信之人，他们明知他在撒谎，也没有办法。 而且，他们最初想到关宏伟出事，他有可能继承他的遗产，但刘杰提到要给受害人赔偿，他根本不可能拿到关宏伟的遗产，这一点确实也有道理。 不过现在她才明白，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并不是图谋关宏伟的财产，他的目的是要拿走拾一从王珏那里骗来的钱。 他能在王珏的手机里装木马软件，对王珏进行监控，王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所以，他知道王珏把钱给了拾一。 在目睹王珏和拾一进了电影院，又确认关宏伟也看到他们之后，他就离开了，因为他要趁这个时间去拿钱。 他其实并不在乎关宏伟会对他俩做什么，他要的只是钱，当然如果他们能够两败俱伤就更好了，没有也无所谓。 但是想明白归想明白，他们现在还缺最关键的证据，钱在哪里？ 刘杰出去的时候拉了一个硕大的行李箱，装钱的小行李箱应该是直接放在了大行李箱里，出门的时候他还跟进来询问情况的警察擦肩而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跟着两人的小夏，听着两人劈里啪啦一顿分析，就找到了嫌疑人，整个人都是木的。 两人带着小夏回去拿搜查证，准备先搜刘杰的家，那些钱都是现金，他不可能存银行，也不可能交给别人保管，很可能还在家里，捉贼拿赃，钱必须找到。 刚进门，就看到几个队员押了一个人进来，抓到了杀孙红霞的嫌疑人，大伙都很兴奋。 那是一个五十上下的男人，皮肤晒得黑红，头发支楞着，衣服外面套着一件皮围裙，身上散发着鱼腥味。 双手被反铐在背后，还在拼命挣扎。 “你们放开我，我没有杀人，我不是凶手，警察就可以随便冤枉人嘛？！” 第26章 三个疑点 “什么情况？”苏小小问蒋庆。 “这个人叫张福生，就是杀害孙红霞的凶手。” 蒋庆也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 法医报告今天出来，在孙红霞脖子的伤口处提取到了一点东西，经化验是鱼鳞。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是凶器上带来的。 什么样的凶器会带上鱼鳞呢？他们想到了既能剖肚又能刮鳞的鱼鳞刀。 孙法医也说很可能是鱼鳞刀，鱼鳞刀既然可以剖开鱼的肚子，那么剖开一个人的脖子也不在话下。 这种刀一般家庭不会用，现在的人买鱼都会让鱼贩帮忙处理好，就是有些处理不到的地方，也是随便用家里的菜刀刮一刮就行了，不会专门买鱼鳞刀。 所以，凶手很可能就是鱼贩子。 那天苏小小说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而这个张福生恰好住在孙红霞家附近，孙红霞当晚跟吴学军吵架被赶出门，他肯定知道。 张福生是个老鳏夫，曾经多次调戏过孙红霞，被孙红霞拒绝，据说吴学军还因此跟他打了一架，两家可以说是积怨已久。 当晚张福生很可能尾随孙红霞，想要趁人之危行苟且之事，被孙红霞拒绝，于是一怒之下把她杀了。 有邻居看到案发当天早上，张福生拿了一把带血的鱼鳞刀在冲洗。 那个时间，并没有到开市的时间，刀上为什么会有血？！ 最最关键的一点，这个张福生是个左撇子，符合凶手的特征。 他们现在已经把他的鱼鳞刀拿去化验，看看能不能在上面检测出人血，如果能检测出孙红霞的血迹，那基本上就没跑了。 苏小小看蒋庆兴奋的样子，一时有点不忍心开口，她在听完蒋庆的描述后，就觉得这个张福生不太可能是凶手。 蒋庆看她欲言又止，急忙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小苏，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嘛？” 苏小小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说出来，免得到时他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自信心更会受到打击。 “就蒋组长你刚才描述的情况，我觉得张福生是不是凶手还不好说，有两点存疑。 第一点，你说当晚张福生尾随孙红霞，是想趁人之危占点便宜，那么他为什么会带着刀呢？难道他尾随的时候就想到要杀人了。 第二点，张福生如果多次调戏过孙红霞，那么孙红霞看到他不可能没有防备之心，甚至会与他发生争执推拒，但是那天我看过现场，孙红霞被杀时是完全没有抵抗过的，也就是说她没想到这个人会伤害自己，但是张福生应该不在此例。 哦，对了，不是两点存疑，而是三点。” “还有第三点？”蒋庆惊了，就听他描述了一下，苏小小就找出了这么多疑点。 “有的，第三点就是，他夜里杀的人，为什么早上才洗刀？ 我倒是觉得，他早上洗刀，很可能是因为他早上才看到刀上有血，又听到发生了命案，怕说不清楚，才想把血洗掉，这把刀是凶器的可能性比较大。 其实这几点你们不是想不到，而是因为太想找到凶手了，所以，看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就希望他是凶手，不过，等一会你们冷静下来肯定能想到这里面有疑点。 我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所以能更快的想明白这一点，而且我说的也不一定全部正确，只是等一下你们审的时候要留意我说的这几点。” 蒋庆长出一口气，苏小小说的没错，他们太急于想抓到凶手了，这些疑点本来他们也应该想到的。 “等一下，你不跟我们一起审吗？” “哦，我本来准备去搜查刘杰的家，回来拿手续的。” “刘杰，他不是还被我们扣着，为什么要去搜他的家？” 一上午他们各忙各的，还不知道彼此的情况。 苏小小就把他们审虫子审出一起盗窃案，而刘杰是嫌疑人的事情说了。 此时，叶九洲也听万岩说了刘杰的事情，他们以为刘杰最多只是通风报信，没想到居然牵扯出了一起盗窃案，而且金额巨大。 酒店的监控苏小小已经让小夏全部拷贝回来了，现在搜查手续也办好了，万岩说他带人去搜就好了，苏小小不用去，可以留下来听审。 苏小小觉得审张福生有叶九洲他们就够了，时间紧任务重，她想再去一次医院，因为她还有一点情况想问拾一。 病房外，小余正在跟秦关聊天，病房门是打开的，正好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拾一。 秦关是刑警出身，两人倒是颇有些共同话题。 因为这里离不了人，午饭小余点了外卖，男人之间的友谊一顿饭就能建立起来。 吃着吃着，秦关和小余就开启了热聊模式，两人聊到了他们刚做刑警时的糗事，都觉得那时的自己很幼稚。 对于大城市来的小余，秦关是羡慕的，如果他不是因为有父母的拖累，现在或许也已经是刑侦骨干了。 “没事，在哪里都有机会的，你现在不是已经调到刑侦队了吗？”小余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临时的，之后可能还得回所里。”秦关的语气里带着无奈，他被临时抽调，也只是干些看守的活，跟正式的刑警没法比。 这一点小余也没办法，秦关的事情他帮不上，就算能帮上两人的关系也没到那份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又不是救世主，没必要插手别人的命运。 看到苏小小和小夏又来了，小余放下筷子迎了上去，“师姐，你怎么又回来了，事情忙完了吗？” 今天过来的匆忙，他都没能跟师姐好好说会话。 “还没，我是来找拾一，刚才有点事情没问清楚。” “师姐，你吃饭了没？没吃我再帮你们订一些。” “好啊，你帮我们订饭，我正好问完拾一出来吃。”苏小小也没跟他客气，他们之间不需要客套。 她带着小夏进了病房，把房门关上。 “拾一，我还有点事想问你。” “你问。” 其实早上跟警察交代了之后，拾一是有点后悔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一个自己的身份打动了，不过说都说了，笔录也做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你跟我们说你选择欺骗的女生都是有贪念或者做过坏事的，具体到王珏，她是有贪念还是做过坏事？” 第27章 不肯离开的原因 对张福生的审讯很不顺利。 “你说你没杀人，那当晚你听没听到孙红霞和吴学军吵架？” “听到了，他们吵得那么大声，想不听到都难。但是我真的没出过门，一晚上都待在家里。” 蒋庆拿出了证物袋，里面装着鱼鳞刀，这把刀已经确认就是杀害孙红霞的凶器，刀上的缺口和尸体的伤口完全对得上。 “这把刀是你的？” “嗯，是我的。” “我们已经验过了，这把刀就是杀害孙红霞的凶器，你还敢说你不是凶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人不是我杀的。”张福生双手被固定住了，只能拼命摇头。 “那你的刀是凶器怎么说？有人看见你一大早的就在那里洗刀，刀上还有血迹。昨天晚上你听到孙红霞被吴学军赶出了门，就尾随其后，想趁机占点便宜，结果孙红霞不从，你就把人杀了。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想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 “真，真的不是我。”张福生急得一头汗，说话都不利索了，“我真的啥也没干，那把刀我收工之后，一般都是放在外面窗台的盒子里，平时我收拾鱼的工具都放在那，左邻右舍都知道，放在屋里太腥了。 早上我听到有人死了，当时也不知道是谁，我们这种做小生意的，天塌下来也要干活。我从窗台上拿出工具，准备收拾一下去买鱼买完直接去市场，谁知道拿了出来一看，上面有血，我还以为是昨天没洗干净，就又冲洗了一次。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凶手怎么会用我的刀杀人，我真的冤枉啊。 我跟孙红霞又没仇，平时还很照顾她，怎么会杀她呢？ 警察同志，你们要查清楚，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你平时很照顾她，我怎么听说你经常调戏她！吴学军还因此打过你。”叶九洲“啪”的一拍桌子，“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撒谎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没撒谎，叶警官，我没有调戏过孙红霞，我就是有时看她可怜，给她送点吃的，有时送点药，有一次被吴学军看到了，就把我打了，还到处跟人说我调戏孙红霞，我真的没调戏过她。 但是从那以后，我也不敢再帮她，那天她被赶出去，我觉得她很可怜，但是我真的不敢出去帮她，我怕再被打。 那个吴学军下手狠着呢，我一把年纪了也经不起，你们看我的手，小指头就是他踩坏的。” 张福生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左手的小指骨奇怪的扭曲着。 “我不敢再帮孙红霞，他说看到一次就打我一次，我怕了。” “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叶九洲皱眉。 “报警有什么用，你们抓了他最多关几天就会放出来，出来之后不是还得找我的麻烦，他从小就是个浑不吝的，附近的谁敢惹他。” 苏小小回来的时候，叶九洲他们刚审完。 听到张福生没有调戏孙红霞之后，他们又把吴学军拉出来审了一次。 吴学军承认张福生确实没有调戏过孙红霞，他就是看他帮孙红霞不顺眼，故意散布的消息。 张福生是凶手的可能性进一步降低，但是还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 因为凶器是他的鱼鳞刀没错，刀把上检测出了孙红霞的血迹。 此时，万岩也回来了，他带人去搜了刘杰的房子，但是并没有找到拾一说的八十万现金。 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会议室，把几件事的进展碰了一下。 大家一致认为，如果凶手不是张福生，也应该是熟悉张福生的人，知道他有把鱼鳞刀放在外面的习惯，而且他很可能就住在孙红霞家附近。 只有住在那附近的人，才知道孙红霞当晚被吴学军赶了出去，才能尾随在她后面，伺机对他下手。 也就是说凶手一开始就奔着杀孙红霞去的，要不然不会从张福生那里拿上鱼鳞刀，在杀完人后，又把鱼鳞刀放了回去。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谁跟孙红霞有仇，非要除之而后快？ 他们走访过周边群众，对孙红霞这个人的评价就是懦弱，很多人不理解她为什么不离开吴学军，苏小小也不理解。 她是二婚嫁给吴学军，在那之前她嫁过一任丈夫，两人还有了一个孩子，本来生活的很幸福。谁知天降横祸，老公出了车祸，在病床上躺了半年，还是去了。 那会孩子只有一岁，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挺难的，是吴学军伸出了援手，不仅对她好，对孩子也好。 当时家人都反对，因为吴学军的风评不好，就是个混混。 可这个混混对她很好，还说会为她做出改变，她选择相信他，不顾家人朋友的反对跟他结了婚，孙红霞的父母气得跟她断绝了来往。 结婚后，孙红霞还把老公车祸的赔偿金拿出来，让他做点小生意。 但是，他很快就暴露出了本性，不仅好吃懒做，还瞎折腾，把做生意的钱全赔了。 第一次打她，她以为是他生意赔了心情不好，事后他表示后悔请她原谅。 结果她原谅了，但很快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他，可是他用她的女儿和家人威胁他，敢跑就对她的女儿下手。 反正他是烂命一条，完全不在乎，不怕就试试。 他不怕，可孙红霞怕，她有女儿，女儿是她的软肋，她不敢跑，就只能眼看着他一点点把家里掏空。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女儿四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走了，他们报了警，那段时间孙红霞找女儿都快找疯了，吴学军也一直陪着她，他们又好了一段时间，只是好景不长。 当时丢女儿的不止她一个，警察也很重视，但就是没找到。 如果说前面她为了女儿不离开吴学军，苏小小还能理解。 可是女儿被拐了之后呢？ 女儿四岁被拐，至今已经过了二十一年，找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以她跟吴学军的情况，想要离婚是完全可以的，就算是吴学军不肯，诉讼离婚也能离掉，最多也就是拖点时间而已。 可是她没有，不仅没有，还要忍着打骂赚钱养他，还在大雪天被赶出家门，最后死于非命。 他们还是没查到谁跟孙红霞有仇，苏小小也想不到谁会对这样一个女子下手。 不过，对于孙红霞为什么不肯离开吴学军，她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第28章 我是在钓鱼 从他们调查到的情况来看，孙红霞因为嫁给吴学军，与父母断绝了来往，而她的父母早在十年前就先后过世。 她的身边没有其他亲人。 当初吴学军家暴她的时候，她不敢离开是因为女儿。 后来女儿被拐，她依然留在吴学军身边，只有一个可能。 吴学军知道她女儿的下落，或者当年她女儿的失踪可能就与吴学军有关。 他用知道女儿的去向这一条，来吊着孙红霞，让她心甘情愿的养着他，不敢有任何反抗。 他在大雪天把孙红霞赶出去，一点也不担心她会一去不返，可能就是知道无论如何，孙红霞都不会放弃她的女儿，所以他才能如此有恃无恐。 听了她的想法，叶九洲表示，“或许你想的是对的，但是这跟目前的凶杀案没有关系，或许我们还是应该把精力放在凶杀案上。” 苏小小点头，她本来想说的也不是要查当年的失踪案，她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点。 “叶队，我想把林悦跟孙红霞做个dna比对，这两名死者表面看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孙红霞二十一年前丢了个女儿，而林悦是被收养的，年龄跟孙红霞丢失的女儿也对得上。” “你是说他们可能是母女？” 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会这么巧？！苏小小脑洞还真是大。 “是不是的，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叶九洲一想也对，验个dna也不费事，万一呢，说不定能因此找出她们被杀的原因。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线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苏小小只是有一种直觉，觉得孙红霞丢失的这个女儿，或许跟她被杀有着某种关联，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关联，她一时也说不好。 至于林悦的案子，她倒是有了其他想法。 昨天她又回去问了拾一一个问题。 最开始拾一说过他选择下手的女孩时，不会选身家清白的女孩，他选择的要么是做过坏事要么是心有贪念的女孩。 当时苏小小想到他骗过的那些女孩，确实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污点，就也没有具体问。 后来在查到刘杰身上涉及到了盗窃案时，她就想着或许王珏身上也可能不仅仅是玩弄别人感情这一点，或许她身上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事情存在也说不定。 可没想到拾一说，不是他选择了王珏，而是王珏选择了他，他当时觉得反正她至少也是一个贪图虚荣的女子，不算是什么好人，就玩玩呗。 苏小小有点失望，还以为能在拾一那里听到一些别的，比如王珏害过别人，就像那个田佳佳一样。 不过，在她要走的时候，拾一又叫住了她，“苏警官，不知道有一点算不算？” “说来听听。” “我刚开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给她买东西，有时候她会让我买一个明星代言的产品，对，是一个叫顾杨的明星，每次买了之后就在网上晒单。 有一次她喝醉了，我就开玩笑的问她，既然这么喜欢顾杨，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她说，她又不傻，明星又不能当饭吃，她分得清现实与梦想之间的距离，她才不会像有些傻子为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把身家性命都压上。 最后她还说了一句，你不懂，我是在钓鱼，钓鱼懂吗？！ 我不知道她说的钓鱼，是指钓我这条鱼呢，还是钓别的。” 苏小小把她从拾一那了解到的情况说出来，叶九洲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别说叶九洲不明白，就是其他人也听得云里雾里。 钓鱼这事究竟跟他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苏小小走到白板前，在上面写下两个名字，一个是林悦，一个是王珏。 “这两起命案刚出来的时候，网上有人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说这两个人都是顾杨的粉丝，在网上带节奏，说她们被杀是因为她们的粉丝身份。” “没错，不过，现在这种可能性已经排除了，王珏和林悦的案子没有关联。” “这两个案子，虽然凶手不同，但是还不能说是毫无关联，我觉得林悦的死跟王珏之间或多或少有联系。” “哪里有联系？”蒋庆也不明白，都是顾杨的粉丝而已，顾杨有几千万的粉丝，那全国上下有联系的人多了去了。 “她们之间有联系的地方，恰好就是她们的粉丝身份，我也是听了拾一的话才想明白一些事情。 他说王珏买了顾杨的代言都会在微博晒单，他还看到过，但是你们查过王珏的手机，有没有看过她的微博？”苏小小问。 “看过她手机上的微博app，不过她的微博已经注销了。”蒋庆回答，案子出来之后，手机他们基本查过，看到微博注销了也没在意。 “你们不觉得她注销微博很奇怪吗？” “注销并不奇怪？你刚才不是说了，她是一个现实和梦想分得很开的人，她现在傍上了拾一这个现实中的富二代，对明星没兴趣就注销了。” “没错，注销并不奇怪，但是注销的时间就奇怪了，是在她死的那天凌晨注销的，有人在她死后帮她注销了微博，也就是说有人不想我们看到她的微博。”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有人不想警察看到她的微博，可她的微博跟她的死有什么关系？ 苏小小把白板上林悦的名字和王珏的名字连上了一条线，“我们本来以为这两个人没有关系，但是现在你们看。”她说着把一张纸粘在了白板上。 “这是林悦的微博好友。”苏小小指着圈出来的一个名字，“这个叫做我心非杨的人，就是王珏的微博名字，我查了一下，是王珏主动添加的林悦，在添加了林悦之后，她们私信聊过天，都是分享一些顾杨的事，在三个月前，王珏邀请林悦加入了一个粉丝群。 也就是说林悦和王珏是认识的，至少在网络上是认识的。” 林悦和王珏竟然是认识的，这是巧合吗？！她们当晚去看了同一场电影，而且看完电影后相继被杀。 苏小小看了王珏的微博名之后，才把很多事情串联起来。 王珏说的钓鱼原来是这个意思。 第29章 谁是被钓者 “你是说王珏是钓鱼者，她钓的是林悦？” 叶九洲皱眉，这都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仅凭她们两个是微博好友吗？！ “不是，她钓鱼并不单单是针对林悦，而就她们两个来说，谁是钓鱼者，谁是被钓者还不好说？” 什么意思，大伙更糊涂了，这都是什么奇思妙想，只有万岩比较淡定，对于苏小小的脑洞，他是已经领教过了。 “你们别急，听我慢慢解释。” 苏小小也是刚刚想到一些事情，她要一边说一边整理思路。 “我们今天查到了关宏伟杀人背后，还藏着一起盗窃案，盗窃的总金额是八十万。 这八十万都是拾一从王珏那里骗来的，可王珏哪来的这么多钱？” “她不是卖了关宏伟给她的房子，而且把他卡里的钱都取走了。”蒋庆解释。 “没错，她是把关宏伟给他的房子卖了，但那是老房子并不值钱，她又卖得急总共卖了二十万，加上她从关宏伟卡里取走的三十万，加起来五十万，她给了拾一八十万，那么还有三十万的缺口，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芜桐市不过是个三四线的小城，一个月的工资有多少相信大家都清楚，而王珏几乎没有做过正经工作，她嫁给关宏伟，就是看中关宏伟家里条件不错。 我问过王辰，他跟王珏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给她买东西，贵重的东西也有，但是却没有给过她多少钱。 而刘杰，就更不可能给她钱了。 她是在跟这两个人分手之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嫁给了关宏伟，我觉得她手里不太可能有多少钱，至少不会有三十万这么多。” “所以，你觉得她剩下的钱来路不正？”叶九洲t到了苏小小的意思。 “对，如果王珏无意中说出的钓鱼，不是指拾一，而是另有所指呢？ 她说自己是一个把现实和梦想分得很清楚的人，就算她喜欢顾杨，也不会到为他疯狂的地步。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是想让别人以为她是顾杨的死忠粉，当她以这个身份去添加其他粉丝时，别人就不会怀疑，然后在熟悉之后她就会邀请他们加入粉丝群。 而被邀请的粉丝就是她看中的鱼。” 说到这里，队员们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苏小小的意思是王珏其实并不是顾杨的粉丝，她只是在用粉丝这个身份骗其他粉丝的钱。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苏小小刚才让小夏帮她打印了一些资料，这些资料就是那天她让李颜远程接入帮她查的。 她把其中一张纸粘在白板上，“你们看，这个是王珏以我心非杨的身份跟林悦的私信聊天记录，两个人表现出来的都是顾杨的死忠粉，王珏添加了林悦之后，两人聊很投机。三个月前王珏邀请林悦加入的群，叫做顾杨电影助力5群，她邀请林悦的时候，说明了这是后援会开通的助力群。 可实际上，这并不是顾杨粉丝后援会开通的助力群，而是有人假冒的。 你们说，她假冒后援会开通这个群会有什么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骗无知粉丝的钱呗。现在的粉丝为偶像花钱可大方了，只要能对偶像的电影有帮助，多少钱都肯花，真是服了。” 说到这个叶九洲就来气，女儿昨天问他要钱，他记得刚给过她生活费，而且过年还给了不少压岁钱，不应该缺钱啊。 可女儿说，她要给她的偶像冲票房，她的偶像就是顾杨。 他就纳了闷了，顾杨的电影今年爆火，票房至少几十亿，还缺她那几张电影票吗？！ 结果女儿说他不懂，现在不是冲预售也不是填场，她家哥哥不需要，现在她是在帮她家哥哥冲排名，争取让她家哥哥的电影在影史上留下名字。 不仅是女儿，就是他老婆也支持女儿。 不过，她们还好，只是花个千儿八百的，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再多，他就会以为她们遇到骗子了。 “对，你们看，自从林悦进了粉丝群后，王珏就没有在私信里跟她聊过天，不方便的话估计就在群里说了。 而这个群，现在也解散了，解散的时间跟王珏微博注销的时间相同。 也就是说是在王珏死了之后解散的。 你们想想，有人在王珏死后，帮她注销了微博，而且解散了粉丝群，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还有同伙。”万岩思索着，“这个同伙帮王珏注销微博，解散粉丝群，是怕警察通过这些查到他们。” “不仅仅如此，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多出来的三十万就是王珏骗来的呢？王珏这些天深居简出，躲的不一定是关宏伟，也可能躲的是她的同伙。 而她的同伙在知道她背叛自己之后，会轻易的放过她吗？！” “啊，我明白了。”万岩一拍大腿，“她的这个同伙可能就是刘杰，怪不得他一早就在王珏手机上装上木马软件，原来就是怕她把钱拿走。 王珏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刘杰的监视之下，刘杰不仅知道她把骗来的钱拿给了拾一，还知道她把关宏伟的钱也拿给了十一。 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的天，难道这一切都是刘杰设计的。”叶九洲一拍脑门，“他要拿回钱，还要除掉那两人，所以他把王珏的消息告诉关宏伟，因为以他对关宏伟的了解，他多半会动手，在他动手的时候他去拿钱，而且如果他们都死了，就没人知道钱丢了的事情。” “没错，这应该就是刘杰的设计，他比我们想的更聪明，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证据，尤其是要把钱找出来，光有酒店的监控定不死他，他不会承认。” “这个没事，只要方向正确，证据肯定可以找出来。我们这次虽然没有搜到钱，但是我把他的电脑带回来了，电脑里的东西他肯定都删了，看看技术部的同志能不能恢复。”万岩兴奋的搓着手，不过他还有一点疑惑。 “小小，你刚才说林悦和王珏，谁是钓鱼者，谁是被钓者还不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30章 以自己为饵 苏小小觉得自己有一个特点，一旦找到了方向，思路就可以一层层打开。 “我这话其实就是字面意思。 王珏以为自己是钓鱼者，她把林悦当成鱼，但其实林悦也可能是钓鱼者。 你们看，林悦的微博是不是跟王珏的很像，她们都在极力展示自己的粉丝身份。 表面上看是王珏找到了林悦，但是反过来也可以看成是，林悦以自己为饵，钓出了王珏这条鱼。 王珏其实很谨慎，她在邀请林悦入群之后，基本上就没再跟她私信聊过天。 但是，林悦却在最近找过她几次，你们仔细看林悦跟她的聊天内容。 林悦每次都是在委婉的表达，她只是一个上班族，很想支持偶像的电影，但是又拿不出太多钱，请教王珏有什么办法。 但是王珏也很狡猾，她每次都避开话题，让林悦有什么问题可以在群里探讨，群里的姐妹都是经验丰富的人。 还说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都是为偶像好。 林悦很可能是在套她的话，你看她最后一次私信，直接问王珏，群里姐妹说的贷款靠不靠谱，有没有合适的贷款机构介绍，但是这一次王珏根本就没回复。 大家应该都知道，有时候骗子也是连环骗，比如他让你买什么东西，你没有钱，他就会给你介绍贷款公司，其实他们和贷款公司是一伙的。 我感觉林悦问的太明显了，王珏可能已经察觉出林悦有问题，或者说她傍上了拾一，已经想收手了。” “你是说，林悦也不是顾杨真正的粉丝，她伪装成顾杨粉丝是在查王珏？”万岩明白过来，“其实也不能说是查王珏，她应该知道有人在粉圈骗钱，想把骗子找出来。” “对，这是我的猜想，因为我在林悦的家里还看到一样东西。”苏小小说着拿出了一本杂志，翻到其中一页，“这是我在林悦家里找到的杂志，这里面有一张明星合影，是参加某次微博活动的合影，你们看，林悦在这几个人的名字上做了记号。 江子奇，沐梓轩，顾杨，他们都是现在正当红的流量明星，而这三个人林悦都粉过。 这三年里，林悦粉过三个明星，就是江子奇，沐梓轩和顾杨这三个人。 她每次粉一个明星保质期也就是一年左右，之后就会注销微博，重新注册另一个，换另一个明星来粉。 这些都是我同事帮我查出来的，刚开始我没想明白，林悦是一个如此没有长性的人嘛？！喜欢一个明星不会超过一年，这爬墙的速度有点太快了。 但是，现在我留意到了一点，她粉的这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你们猜是什么？” 苏小小卖了个关子。 “都长得比较帅？”小夏试探着说。 “说什么废话呢，现在流量明星哪个不帅，这就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偶像不帅谁会喜欢？！”蒋庆说着拍了一下小夏的脑袋。 小夏一缩脖子，小声嘀咕，“你长得也很帅，为什么三十了还单着。” 声音虽然小，但是大伙都听到了，一时哄笑了起来。 “你这臭小子，胆肥了，还调侃起我来了，你蒋哥我，那是不想找，咱做刑警没日没夜的，不想拖累人家姑娘，咱这是高风亮节，懂嘛？！” “高风亮节，等一会小周法医来了，看你还说不说高风亮节！”小夏说着躲到了万岩身后，还冲蒋庆做了个鬼脸。 这个小周法医是孙法医的助手，刚来局里不过半年，最近蒋庆一有空就往法医室跑，摆明了想追人家。 这下，队员们笑得更大声了。 经小夏这么一打岔，大伙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就连苏小小都跟着乐了半天。 “好了，小小，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他们有什么共同特点？”叶九洲问。 “这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这三年里这三个人都上了一部电影，而且就在林悦粉他们的时间段内。” “所以，如果林悦只是伪装成粉丝的话，那么她寻找的目标，应该就是利用偶像电影圈粉丝钱的骗子。”万岩一下子想明白了。 “没错，你看江子奇和沐梓轩的电影已经上过了，她在他们的旁边打了个叉，也就是说林悦没在这两个人有电影上映的时候找到骗子，但是她在顾杨这里找到了目标，也就是王珏，但这事王珏一个人是做不成的。” “没错，这肯定是团伙作案，至少得好几个人，王珏把人骗进群，群里肯定有其他同伙现身说法，说为明星花了多少钱，贡献了多少票房。这里还要分几个阶段，冲预售的时候可以骗一波，如果票房不好就可以用填场再骗一波，如果票房好还可以用冲记录再骗一波。” 叶九洲咬牙切齿。 他老婆女儿真是被人骗了也说不定，虽然金额不大，但是如果骗的人多也一样，毕竟一次性能拿出大笔钱来的富婆反倒不容易骗，最好骗的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没错，骗子的目标应该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看王珏和林悦的微博简介，她俩都说自己是在校大学生，说明林悦知道骗子的目标就是这一类人。” “但是林悦为什么要找这些骗子？她就是一普通文员，又不是记者什么的，她为什么要趟这浑水？”蒋庆有点想不通。 “或许她有亲人或朋友被骗也说不定。”万岩说。 “不排除这种可能，林悦被杀可能就是因为她的行为被骗子发现了，所以被人灭口。”叶九洲摸着胡子。 “很有可能。你们看林悦最后一条微博，她晒的电影票，正好照到了王珏和拾一，当晚她或许并不是单纯去看电影，而是在跟踪王珏，至于她是怎么找到王珏的，目前还不清楚。”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跟踪王珏的行为，被她的同伙发现了，于是杀人灭口。”蒋庆说。 “当晚王珏被杀，刘杰去偷钱，这俩人都不可能是凶手，那凶手会是谁呢？” “刘杰应该还有同伙。” 这是目前对林悦之死最合理的解释。 因为有了明确的思路，大伙的精神都很振奋，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时，有队员进来通报，“叶队，那个律师又来了。” 第31章 太聪明不是好事 叶九洲眉头皱了起来，“他又来做什么？” 虽然不喜欢严宽这个律师，但是叶九洲还是要出去见见，他也想知道他又来做什么。 上次来递交授权资料，其实就是来跟他们示威，告诉他们关宏伟是有律师的，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关宏伟招认之后，他们经上级同意，已经对大众公示了案情说明。 关宏伟杀了不止一个人，不管影院这件事背后还有没有牵涉到别人，他杀人的罪名都已经板上钉钉，无可辩驳。 苏小小也跟了出去，她其实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严宽就站在办公室外面，依然风度翩翩，脸上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 一看到他们，就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叶队，苏副，我们又见面了。” “严律师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想要会见你的当事人的话，按规定走流程就行，不需要特别来见我。” “我今天来不是要会见关宏伟，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当事人了，我是来送解除委托通知的。” “什么？你这才接受委托两天，怎么就解除了？”叶九洲觉得这个律师简直莫名其妙。 “哦，是这样的，本来我们也只是接受家属的委托，来看看情况，家属担心这里面会不会搞错，不过你们今天的案情通报一出来，我就知道关宏伟是罪有应得，没什么冤枉。 刚跟家属说了，家属觉得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必要再找律师了，我们也尊重家属的意见。”严宽笑着解释。 “严律师，你这速度可以，该不会一早就做好两手准备了？！”叶九洲语带讥讽。 苏小小倒是没有觉得意外，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 严宽背后不知道依附的是谁，他们专门挑选这种犯了重罪的嫌疑人，为他们脱罪，然后让他们为己所用。 关宏伟杀人案刚出来时，因为查出被人下了药，严宽以这个理由为他辩护，有很大的可能可以脱罪。 但是现在，警方不仅坐实了他的罪名，同时又查出了他身上不止一条命案，已经没有脱罪的可能。 如果严宽是正常接受委托，没有理由刚接手两天就解约。 这个时候解约，只能说明他接受委托另有目的，现在目的已经达不到了，就没有必要在关宏伟身上浪费时间。 严宽毫不介意叶九洲语气里的嘲讽，把东西给了叶九洲，就笑着跟他们告辞。 经过苏小小身边时，还对苏小小伸出了大拇指，“苏警官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苏小小却凑近了严宽，低声问，“你背后是费家，还是向家？” 严宽对她的询问毫不意外，眼镜片下闪着狡黠的光，“你猜。” 苏小小退后一步，伸手打了个响指，“明白了，你背后是白家。” 听到苏小小说出白家，严宽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即笑道，“苏警官，太聪明有时不是一件好事，太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天妒英才这句话你总应该听过？！” 说完，严宽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苏小小盯着严宽的背影，眼睛眯了起来。 她之所以会猜白家，是因为白潭，那个很像赵威的男人。 她一直怀疑白潭就是赵威，不知道他当时动用了什么关系，能够假死脱身。 她还记得赵威被抓之后，赵之详都没来看他，反而谋划着自己逃跑，要知道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后来才知道，他在逃跑之前已经给赵威请了律师，就是这个严宽。 显然他对自己请的这个律师很有信心，才放心大胆的出逃。 如果白潭真的是赵威，那这里面少不了严宽的作用。 这个白家，并不是富豪之家，不过白潭的姑姑白洛梅的丈夫也姓白，而且他是海关的高层。 他们不是富豪但却是高官，有权力就有金钱，这两者是互通的。 苏小小只是随口试探一下，但是从严宽的反应来看，她很可能猜对了。 太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这句话不是第一个人对她说了。 上一个对她这么说的人是翟队，那晚她追到翟队时，翟队也是这么对她说的，然后，她就中枪了。 如果不是因为中枪差点死了，小余和向南也不会动用关系把她转移到军区医院疗伤。 不去军区医院，也就不会碰到白潭，她也就不会想到赵威可能没死，也就不会怀疑严宽。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一环套着一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会更加小心，不会让自己有事，因为她还有家人需要照顾。 会议室里，叶九洲和万岩已经在协商怎么追查，现在方向已经很明确，对刘杰和王珏这两个人要进行全方位的排查，刘杰和王珏应该不止是情侣关系这么简单。 林悦很可能是因为调查粉圈诈骗之事被杀，而当晚刘杰和王珏都没有作案时间，那就得摸排他们的社会关系，找到他们的同伙。 苏小小虽然不能肯定林悦是因为粉圈诈骗的事情被杀的，但目前这是比较合理的解释，是不是，都要先查清楚再说。 而且，她有一个感觉，网上也有人在把这件事情往粉圈诈骗这方面引，关宏伟的事情出来之后，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其中就有人提到过粉圈诈骗。 只不过，顾杨今年的电影大火，嫉妒他的对手太多了，说到粉圈诈骗的声音太微不足道了，一点白光早被淹没在滚滚黑水之中了。 苏小小当时看到过有一条微博，说到粉圈诈骗，只是当时没太在意，但是后来就找不到了。 网络这一块她不是太专业，没办法，她只能又找李颜帮忙，有一个精通电脑的朋友简直太给力了，现在李颜简直就是她的御用助手。 她当初还误会过李颜是靠关系进的警队，李颜也误会过她，有时候人心中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好在她们翻过去了，成了真正的好朋友。 白日不可说人，刚想到李颜，李颜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苏小小赶紧接了起来。 李颜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小小，小小，你猜猜看我查到了什么？” 第32章 一起躲藏的女孩 芜桐市是个小城市，娱乐项目不多，晚上不到十点街面上已经很安静。 云秀街上，只有“地下城”网的招牌还亮着。 网一般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外面天气很冷，网里有暖气，再加上泡面和烟草，还有脚丫子的味道，熏得人昏昏欲睡。 “给我来碗泡面，香辣牛肉味的。”一个正在打游戏的青年男子，头也不抬冲柜台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好嘞！”小梨答应一声，麻溜的从柜台后起身，从架子上拿了一桶泡面，打开倒调料加热水，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她把泡面放到青年男子旁边的桌子上，“您慢用。” 青年一边盯着屏幕，一边伸手去拿泡面，没想到却拿了个空。 他抬起头，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手里端着他的泡面，正在往外跑。 “丫的，敢抢老子的东西。”小青年把手里的鼠标一扔，骂骂咧咧追了过去。 追到门口，一脚把人踹翻，泡面从女人的手里跌落，洒了一地。 女人伸手去抓掉落在地上的面条，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酒老板黄满听到动静跑了过来，一边呵斥女人，一边给青年男子赔不是。 “锤子哥，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帮你再泡一碗。” “晦气，老子正打在兴头上，眼看着就要通关，让这个女人给搅黄了，你他妈的一碗泡面赔得起吗？！” 青年手指头戳到了黄满的头上。 “锤子哥，今天过夜就不收您费用了，消消气。” 黄满点头哈腰把青年哄走，再转头去看时，小梨已经把女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拿毛巾给她擦着身上的污渍。 女人还在把手里的几根泡面往嘴里送，黄满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给了女人一巴掌，“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不吃死你？！” 小梨挡在了女人身前，“爸，你别打姐姐，她已经很可怜了。” “她可怜，你老爸我更可怜，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败家玩意，要不是为了给她还债，这些年我们会过得这么苦嘛？！赶紧把她给我关回去，下次不要再放她出来了。” 眼神呆滞的女人，听到关回去这几个字，忽然一把推开小梨，转身就往门外跑。 “姐，你回来。”小梨急忙追出去，这大晚上的，要是跑不见了，找都不知道往哪里找。 苏小小从李颜那里得到了信息。 李颜说找到了在微博发帖子说到粉圈诈骗的人，这个人在微博的名字叫冰糖雪梨，在关宏伟事件出来之后，连续几天在网上发了帖子，提到有人利用粉丝后援会骗钱，还提到了有人被害得很惨。 但是后来帖子被人举报，该微博被处罚禁言，帖子也被删除了。 李颜发现这个人的ip地址，跟林悦qq上的那个叫鸭梨三大的朋友，两个人的ip地址相同，而且他们的名字都有梨字，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而且这个叫鸭梨三大的人，这两天有给林悦发消息，说明她还不知道林悦已经出事了。 这两个人的ip地址，都属于一家叫做“地下城”的网。 如果是普通的ip地址，倒是容易找到人，但是网就不一样了，来来往往的人多，不确定因素也多。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但是苏小小还是决定带小夏过去看看。 谁知道刚到网附近，就看到里面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紧接着后面又有一个女孩追了出来。 苏小小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也没敢伸手阻拦。 可是披头散发的女人跑得飞快，根本不看路，眼见着就要跟一辆转弯的的士撞上。 苏小小飞身上前，一把拉住了女人，堪堪避过了的士车。 的士司机摇下车窗，伸手指着女人咒骂了几句，才一脚油门离去。 女孩跑过来，一把抱住女人，泣不成声，“姐，你吓死我了，求求你别跑了行吗？” 然后又转头看向苏小小，“这位姐姐，谢谢你！！！” 被女孩抱住的女人，这时忽然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女孩脸上的泪珠，伸出手去帮她擦，“小梨，不哭，我，不跑。” 小梨？苏小小看了看网的招牌，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地下城”三个字。 女孩就是从这间网里跑出来的，难道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这时女孩看到苏小小身后的小夏，表情怔了怔，“你是警察？” 此时，小夏也认出了女孩，“我见过你，关宏伟杀人那天，你躲在洗手间里，对了，你叫什么来着？啊，我想起来了，你叫黄小梨。” 小梨似乎不太愿意提起那晚的事情，“警察同志，今天太谢谢你们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把我姐姐带回去了。” “行，你先照顾你姐姐，我们一会聊聊。” 小梨扶着女人进了网，她家就在网后面。 苏小小和小夏跟着走进了网，老板黄满迎了过来，“两位，上网嘛？” 苏小小出示了证件。 黄满汗都下来了，“警察同志，我们是合法经营，这里没有未成年人，我们很守规矩的。” “守规矩就行，我们只是过来问点事，你不用管我们。” 苏小小说着，就往里面走，跟小夏直接进了后面的房间。 此时，疯女人已经被收拾干净，手里拿了一个苹果，正坐在那里乖乖的吃着。 看到苏小小他们进来，小梨多少有点吃惊，“你们怎么进来了？” “我们想跟你聊聊。” “那你们坐，家里乱得很。” 小梨把他们让到沙发上，自己也坐到了凳子上，疯女人看到人多，又变得不安起来，小梨伸出一只手安抚着她。 “她是？” “我姐姐，黄雪，她这里有点问题。”小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们想问什么就抓紧问，我一会还要哄姐姐睡觉。” “行，那么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想问，你的qq名是不是叫鸭梨三大？” “是。” “你有一个qq好友，叫做林叶听风，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网友，从来没见过，只是偶尔聊几句。”苏小小注意到她的手抖了一下。 “所以，你不知道她现实中是谁？” 小梨摇头，她们说好不在现实中见面的。 苏小小叹了口气，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其实，你和林叶听风已经见过面。”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一切皆有可能，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那天晚上你们在同一个电影院看电影，因为发生了案件，你躲进了洗手间，而林叶听风就是那个和你一起躲在洗手间的女孩，她叫林悦，你应该听说了。” 第33章 疯了的姐姐 “不可能！\"小梨拼命摇头，那天跟她一起躲在洗手间的女孩，怎么可能是林中听风，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你这几天给她发过消息，她是不是没有回过你，她就是林悦，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查到你的？！ 我们不仅知道你qq名叫鸭梨三大，还知道你微博的名字叫冰糖雪梨。 你的名字里有一个梨字，你很喜欢这个梨字，所以，你起的网名都带了这个字。 林悦就是林中听风，她跟你一样，也喜欢用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在追查什么，现在她死了，我们还没找到杀死她的凶手。 我们现在需要你的配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她真的死了？！”小梨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 得到肯定的回答，小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她认识林中听风是在一个论坛，这件事要从她的姐姐说起。 那会她刚刚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就在家里的网帮忙。 她从小成绩就不是太好，家里人对她的要求也不高，因为她上面有一个成绩好的姐姐。 姐姐一直是家里的骄傲，从小学开始就是亲戚朋友拿来教育自家孩子的榜样。 有了姐姐这个珠玉在前，她这块砖头也就没人太在意，而且姐姐很疼她，她其实过得比姐姐开心的多。 因为家人对她没有多少期待，她也就没有压力。 但是她知道姐姐有，她和姐姐住一个房间，她知道姐姐在考试前经常翻来覆去睡不着，怕自己考不好，怕不能让父母感到荣耀。 尤其是高三那年，姐姐有时躲在被子里哭，她都知道。 她经常安慰姐姐，“姐姐，别怕，考不上就考不上，大不了以后我养你。” 她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你拿什么养我？你这样子铁定是考不上大学了。”姐姐故意叹气。 “考不上大学的人多了，不都活得好好的，大不了我去搬砖，去送快递，去开出租，你吃的又不多，养你肯定没问题。” 每次姐姐都会被她逗笑，揪着她的脸，“好，以后就等着我家小梨养我了。” 其实，姐姐哪里需要她养，她只是压力太大了，考个大学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只是985和211的区别而已。 果然，后来姐姐如愿考上了大学。 而她在姐姐大三那年，也如愿落榜了。 这下换成了姐姐安慰她，其实她根本不需要安慰，心情好着呢。 父母没责怪她，好像她落榜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亲戚朋友都跟父母说，等姐姐毕业了，他们就有福了，一个女儿留在家里养老，一个女儿在外面为他们争面子，多好。 谁也没想到，她如此优秀的姐姐会出事。 那一天，接到学校的电话，说姐姐出事了，他们一家都慌了。 着急忙慌的赶到学校，校领导亲自接见了他们，还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姐姐疯了。 姐姐疯了？！怎么可能？！他们没一个人相信。 等见到姐姐时，她都不敢相信那个躲在柜子里，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是姐姐。 她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发疯，会打人还会咬人。 她不顾别人的阻拦，冲上去抱住姐姐，任她打任她咬就是不松开，后来姐姐在她的怀里平静下来睡了过去。 她把姐姐放到床上，才发现姐姐瘦了好多，她的力气抱起姐姐来居然毫不费力，说是纸片人也不夸张。 可她跟姐姐不过是几个月未见而已。 她的那个笑容灿烂，活泼开朗的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和父母一起跑去质问学校领导，领导脸上现出为难之色，最后拿出了几张照片。 她接过照片一看就傻了，那是姐姐的祼照。 学校领导说，有人把姐姐的裸照寄到了学校，不仅如此，还把照片发到了学校的论坛里，说姐姐在外面从事不良职业。 学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包括老师和学生，还有姐姐当时的男朋友。 男朋友跟她分了手，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姐姐受不了刺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后来，学校和他们达成了共识，没人愿意把事情闹大，接受了学校的补偿，他们就把姐姐接回了家。 但是，这件事还没有完，回到家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让他们还钱。 原来姐姐是借了裸贷，他们手里有合同，二十万，不还钱他们就会把姐姐的裸照公布出去。 他们把姐姐接回来时，找了别的借口，没敢提裸照的事情。 在芜桐这个小地方，如果裸照的事情被散布出去，不仅姐姐会颜面扫地，就是他们家也没法做人了。 没办法，父亲只好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帮姐姐还债，不止二十万还有高额的利息，前前后后还了有将近四十万，才算把所有的钱还清。 她曾经想过报警，可父母不让，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母亲就是因为这件事，受了打击一病不起。 现在家里只剩下她和父亲，还有姐姐相依为命。 四年了，姐姐的病一直没有起色，有时候父亲不得不把她关在家里。 这几年里，她一直在查姐姐的事情，姐姐的舍友说，她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她那会喜欢一个明星，当时那个明星的电影上映，姐姐还出钱请她们去看。 姐姐喜欢明星的事，她当然知道，她也喜欢，两人还一起讨论过。 那个明星电影上映的时候，正好是暑假，姐姐也带全家去看了。 但是，她的姐姐做事从来都是适可而止的，不会疯狂到贷款也要追星的地步。 不过，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姐姐暑假的时候提前回了学校，在回校的前几天，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对，问她，她就说是身体不舒服，她也就没细想。 出事了之后，她就回想起来，会不会是因为当时她已经被人拍了裸照，然后，她又想起，姐姐精神不对的前两天，去见过一个朋友。 她觉得姐姐一定不是自己愿意的，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想查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在网上到处找，看有没有人也遇到过同样的事。 就是在那个求助论坛里，她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林中听风，也就是林悦。 她的朋友也遇到了同样的事，只是她的朋友比她的姐姐更惨。 她的朋友死了。 第34章 团伙作案 “她的朋友什么情况，是怎么死的？”苏小小问。 “自杀的，跟我姐姐一样，也是借了裸贷，还不上，被人把照片公开了。” “这种情况，你们为什么都不选择报警？！”小夏很不理解。 “听说就是因为报警了，才导致了她朋友的自杀，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报警了才导致的自杀，怎么会这样？！苏小小有些疑惑，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所以，这几年你们两个私下里一直在查这件事，你们查到什么了？” “我们当时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因为我姐姐和她的那个朋友都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不可能用这种方式追星，肯定是给人骗了。 我们其实也不知道怎么查，她就把她知道的她朋友的情况，跟我姐姐的情况对了一下。 我们发现她们都是从被拉进一个粉丝群之后，开始不正常的，我姐姐的事情其实比她朋友发生的早，而且她们粉的不是同一个明星，但是手法都一样。 先是进群，支持偶像的电影，感觉像是被人洗脑了一样，没钱就是贷款也要追星，甚至拍裸照，我们怀疑她们被拍裸照的时候是不清醒的，那些催氪金的骗子跟办裸贷的人是一伙的。” “所以，你们就扮成明星的粉丝，把自己当作饵，想把骗子钓出来。”苏小小问。 “是的，我们找了三年，被拉进了很多粉丝群，但那些群都是拉我们做数据女工，整天为明星做数据，电影上映的时候，也有号召冲票房填场，但没有特别硬性的规定，也没人提过可以用贷款的方式为偶像出力，倒是天天催做数据催的很勤。 三年都没找到相关的人，我都有点想放弃了，但是林中听风说她好像抓到点线索了，她最近进的这个粉丝群可能有问题，但是她不让我管怕有危险，等她找到确切的证据就报警。” “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去看电影？” “那天晚上去看电影，其实是心情不好，跟我老爸吵了一架，他想把姐姐送去护理院，我不同意，我觉得姐姐太可怜了。 吵了架我就跑出去了，当时也没个目的，就在街上乱走，走着走着就走到时光影城了，正好那个点有电影开场，就随便买了张票进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碰到杀人这事，更不知道当时跟我一起躲在洗手间的女孩，就是林中听风。” 小梨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几年里，她就是靠着和林中听风彼此安慰，互相打气，才挺过来的，林中听风在她心里已经是除了家人之外，最亲的人，没想到还没正式见面就再也见不到了。 “其实你们没想过你们这样查很笨吗？既然你们知道办裸贷的人跟粉圈诈骗的人可能是一伙的，查办裸贷的人不是更容易一些。 你们家不是被贷款的人找上门来过？还了他们这么多钱，直接报警不是更好？” “不是，其实我们并不知道那些人是谁，那些人只是把姐姐的照片，还有合同的照片装在信封里，塞到我们家里，每次只是跟我们电话联系。 还的钱，他们也没让我们转账，而是让我们放到他们指定的地方，如果我们不听话，家里就会出事。 有一次我们没按他们吩咐的做，网就失火了，还有一次，父亲放完钱后，想偷偷看看这帮人到底是谁，结果人没看到就被人套麻袋打了。” 苏小小叹了口气，“你们这样做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报警才是最好的方法。你们付完钱了，他们东西还给你们了吗？” “还了。” “你怎么敢保证他们手里就没有了？”苏小小皱眉。 “我不知道，但这两年他们真的没再问我们要过钱。” “如果他们再找你们要钱，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影城杀人事件之后，你连续在网上发了几个关于粉圈诈骗的帖子，是想引起舆论的重视吗？” “是的，我看到很多人申冤无门的时候，就会把事情发到网上，一旦有媒体关注，上面就会让人彻查。可是，我发了好几个帖子，都没有人理我，还因为违规被封了账号。 是我太傻了，就算是发到网上，也不是所有帖子都会引起关注的。” 小梨低着头，心里很难受，网上那些黑顾杨的帖子关注度可高了，为什么她的帖子就不行。 如果不是因为账号被封了，她都准备孤注一掷，就发帖子说顾杨是骗子，先引起关注再说。 小梨这里也提供不出来多少有效的信息，但是至少可以确认一点，是真的有人在利用偶像电影上映的时机进行诈骗。 团伙作案而且是一条龙服务，冒充粉丝，看中合适的目标，拉入助力群，先把粉丝手里的钱榨干，再推荐她们去贷款，或者是把贷款的人介绍给她们，然后用一些非法的手段取得裸照，最后以此威胁要钱。 诈骗团伙和贷款团伙是同一拨人，至少是认识的，贷款是拿不到女孩手里的，很可能是直接给了骗子，他们内部再按照一定的比例抽成。 林悦最后给王珏发私信，询问贷款的事情，可能就是在粉丝群里有人提议可以贷款支持偶像。 她是在试探王珏，想让她把贷款的人介绍给她，她想从她这里拿到证据，也可能就是因此打草惊蛇，惹来杀身之祸。 王珏没有回复，可能就是察觉到了林悦的不对。 现在她死了，也没办法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临走的时候，苏小小给小梨留了电话，如果想到其他线索就给她打电话。 走在路上，小夏还在嘀咕，“你说这些人怎么就不相信警察呢？明明报警就能解决的事，非要自己处理，我觉得这事肯定还没完。” 苏小小看了小夏一眼，有点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天真，虽有一腔热血，但对这个社会的了解还过于肤浅。 警察并不是万能的，很多事情警察只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他们不报警怕被报复是人之常情。 苏小小心里对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猜测，万岩那边也有了不小的发现。 第35章 技校小霸王 万岩这一路去查的是刘杰的社会关系。 刘杰高中上的是电子技校，他没有考大学。 苏小小当时看到的画面，是穿着校服的刘杰和一个女孩，所以，她特意跟万岩说要从刘杰的学生时代查起。 当然太小不用查，画面上的刘杰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从他技校时期查起就可以了。 万岩去技校找到了刘杰当时的班主任卫老师，问他还记不记得有个叫刘杰的学生。 听到刘杰的名字，卫老师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别人他不知道，刘杰怎么可能忘得了，估计全校的师生都不会忘。 那可是他们学校出了名的小霸王，谁见了都头疼。 他不是那种表面上调皮捣蛋的学生，反而是那种看起来很听话的，老师说什么他都说对，绝对支持老师的决定。 一开始，老师也被他的表象给骗了。 选择上技校的学生，要么是家庭条件不好，要么是学习成绩不好，反正都不是什么善茬。 男生一个个痞里痞气，女生就更别提了，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好好的校服，全都让她们改成了紧身衣，有的甚至变成了露脐装，抽着烟画着妆，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风尘的样子。 老师们其实也不太敢管，因为怕学生报复，只要能让这些祖宗平安混到毕业，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只要不危害学校，出去危不危害社会，就不是他们的责任范围了。 这个刘杰，跟他们不一样，他看起来规规矩矩的，而且成绩很好，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学生。 但是他成绩太好了，说有点天分也不为过，他能在老师上课的时候把老师问的哑口无言，还一脸无辜的表情。 本来就没有的课堂纪律，因为他的存在，更让老师颜面扫地。 但对比他们后来做的事，颜面扫地，根本不算什么。 万岩在白板上写了四个名字，这四个名字分别是刘杰、杜乐、张天华，程子良。 “这四个人，是电子技校的四个小霸王，表面上看张天华是他们四个中领头的，但其实真正领头的是刘杰，他在背后指挥，出头的事都让那三个干。 刘杰的电脑非常厉害，他能够入侵老师的手机和电脑，查看他们的隐私。 大多数人手机里或多或少都有点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们就利用这些东西，让老师们买单。 其中一个老师不信邪，刘杰就在上公开课的时候，把老师和他情人的合照放到了课件上，结果当然是那个老师的工作丢了。 除了他们四个，还有学校的两个女生，跟他们的关系非常好，经常一起玩乐，其中一个就是王珏，另一个叫马小柔。 有的老师没有污点，他们就让王珏和马小柔出面，给他们制造污点，抓个现行让他们有嘴也说不清。 几次之后，谁也不敢得罪他们，他们在电子技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仅老师，学生里也有很多人给他们上供。 他们毕业离开的时候，老师们喜极而泣，为了送走这些瘟神，老师们还给他们包了红包。 这几个人除了刘杰在电子市场摆摊，其他人毕业后都没做过什么正经工作。 程子良家里条件不错，他自己有一套房子，他们经常去他家里聚会。 他们一直往来密切，但是在三年多前，他们之间忽然就不太来往了。 开始做起了正经事，程子良和马小柔结婚开了间餐厅，张天华和杜乐注册了个科技公司，刘杰也在电子市场租了大的摊位，成了个小老板，但是因为母亲生病，把钱花光了，现在又回到从前。 至于王珏，她开始跟好几个人拍拖，被王辰拆穿了，然后她就收了心，嫁给了关宏伟。 虽然他们表面上不太来往，但是如果刘杰和王珏他们有同伙，这几个人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同伙。” 万岩说完，蒋庆又站了起来，他今天去查了王珏的账户。 根据苏小小的推测，王珏给拾一的钱里，三十万的差额，很可能这些钱就是他们骗来的。 他们在网上骗来的钱，肯定收的不会是现金，那就需要一个收款账户。 如果钱是放在王珏这里的，那么她的账户肯定会发现异常。 “王珏的支付宝账户，在三个月前开始，就陆陆续续有进账，很多人往她的支付宝里打钱，但是金额都不大，最大的金额也就两三万，多的是一两千，几百块的也有，其中也有王珏自己转进来的，而且她转进来的金额最大是三万，备注都是助力顾杨。 这个时间恰好跟顾杨电影确认上映的时间相同，三个月前顾杨的电影确认上映，就有人开始要为偶像冲预售做准备。 前前后后打进来的钱包括她自己的差不多有三十多万，她在十多天前全部提现，给拾一钱里的差额应该就是这些钱。 现在王珏死了，这个刘杰又很狡猾，骗来的钱都是通过王珏收款，我们拿不到他的证据，而且他的电脑经技术部门确认，不久前被他彻底格式化过一次，已经用新的数据覆盖过，所以恢复的可能性很小，现在技术部门还在努力尝试。” 苏小小把大伙查出来的事情，前后联系在了一起，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概念。 利用明星电影上映之机诈骗粉丝的钱，这一计划很可能就是刘杰想出来的。 这几个人是团伙作案，每个人扮演不同的角色，拉粉丝入群，然后现身说法，引诱粉丝为偶像投钱，没有钱的粉丝就引诱她们去贷款。 这个计划应该早在四五年前就开始实施了，当时他们应该骗了不少钱，因为苏小小知道的，就有两个女孩进行了裸贷，她们肯定不是唯二的两个，受害者肯定还有其他人。 他们在三年多前忽然收手不再来往，是因为裸贷出事了，一个女孩疯了，还有一个女孩死了。 疯了的黄雪没有报警，死了的那个据小梨说是报了警的。 所以，当时应该就有警察介入了，他们为什么没查到这帮人呢？！ 第36章 跳楼的女孩 叶九洲觉得案件查到这里，大方向是没错的，林悦很可能就是因为查到了这伙诈骗的人，甚至可能查到了王珏的真实身份，才被灭口的。 当晚她很可能是跟踪王珏进的电影院，想找到她的同伙，没想到被他们察觉了，先下手为强除掉了她。 但是苏小小觉得不对。 她之前对林悦的死状做过分析，凶手在对林悦一刀割喉后，又打断了她的腿，把身体摆成一种扭曲的姿势，她判断是一种仇杀，但不是被人灭口这种仇。 妨碍了别人赚钱的道，也算是有仇，用这个解释仇杀，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释，但是过于牵强了。 而且杀就杀了，为什么还要打断她的腿，摆成那种古怪的姿势呢？！这说不通。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就是要误导我们呢？”蒋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不认为刘杰他们有杀林悦的必要，诈骗并不是死罪，就算是被抓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坐牢，可杀人就不一样了，被抓到会死。 而且，就算林悦查到王珏这里，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影响，刘杰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利用关宏伟除掉王珏，而他拿钱走人。 王珏死了，他又把网上的痕迹全部抹除，林悦就算查到王珏也没用了，又何必多此一举除掉林悦呢。” 苏小小觉得这里怎么解释都有不对的地方。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既然已经查到这个诈骗团伙了，就算他们不是杀害林悦的凶手，我们也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对于叶九洲说的这一点，大伙都表示同意，既然已经查到这里了，怎么也不能半途而废，哪怕查到最后跟林悦的死没有关系，也不能让这些人逍遥法外。 至于，林悦朋友之死，可以向海城警方了解一下，当年他们有没有查过，查到什么地步了，或许对他们这边的案子有帮助也说不定。 只不过，海城离他们这比较远，专门派人过去又会耽误时间。 “叶队，我们不一定要去海城，你忘了一个人。”蒋庆提醒。 “谁？” “秦关，你忘了他就是从海城调回来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应该就在海城刑侦队，把他叫过来问问，说不定他知道这件事呢。” “对对，瞧我这脑子，快去个人把秦关换回来，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被叫回来的秦关，看着一屋子的人，心里很是忐忑。 本来被借调到刑侦队是好事，他想好好表现来着，没想到把他扔到了医院去看护病人。 他觉得大材小用，那个拾一昏迷着，哪里需要人看。 后来虽然醒了，医生也说要躺着静养，谁能想到他还有力气逃跑。 当时拾一叫他过去扶他一下，说他想去洗手间，他就过去了。 看守的警察被病人打晕，怎么说都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就他这个表现叶队还怎么可能要他。 他都已经自暴自弃了，被叫过来时，已经做好了被退回去的准备。 谁知道叶队一开口，问的却是几年前发生在海城的事情。 “三年多年，海城有没有发生过女孩因为裸贷自杀的事情，女孩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年龄嘛应该在二十岁上下，身份可能是大学生，你想一下，海城刑侦队有没有接到过这样一起案子？” 一个女孩，裸贷，死了。 “你们为什么忽然问这件事？” 秦关眼圈忽然红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低落起来。 看到他的表情，大伙都觉得应该是问对人了。 “看来你知道这事，那就把你知道的说说。”苏小小觉得有戏，看来秦关知道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确实有这么一个女孩，是她父母报的警。” 秦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件事。 那天是他接的警，一对夫妇报警说，他们的女儿可能被人骗了。 当时这对夫妇并不在海城，但是他们的女儿是在海城上大学。 他们说，昨天他们的女儿打电话给过来，说自己欠了钱，想让他们帮着还。 刚开始，他们也没想太多，以为女儿可能是买什么东西钱不够找同学借了钱，现在的女孩子都爱美，喜欢买个化妆品啊衣服什么的。 虽然他们每月给的生活费也不多，偶尔超支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没想到女儿说出来的金额把他们吓坏了，女儿说要三十万。 要知道夫妇俩加起来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几千块，三十万在他们那个小地方，已经可以买一套很好的房子了。 别说他们没有，就是有也不可能全部拿出来。 而且，他们的女儿一向节俭，怎么可能欠人这么多钱？！ 他们当时就问女儿，欠了谁的钱，用来做什么了？ 可女儿让他们别问，只是求他们帮帮她，等她毕业工作了做牛做马一定还给他们。 女儿当时边说边哭，把他们吓坏了。 可是即便他们想帮女儿还，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钱，女儿一听他们说没有这么多钱，就让他们把家里的房子拿去抵押先把钱弄出来给她。 当时夫妻俩都懵了，他们就这一套房子，万一出点事他们住哪？ 可无论他们怎么说，女儿都不肯跟他们说实话，只是求他们帮帮她。 他们只能先安抚住女儿，说让他们考虑一下，可放下电话之后，他们越想越觉得不对，女儿该不会是被人骗了？！ 他们想来想去，考虑了一天，还是决定报警。 秦关接到110转来的报警后，马上就跟夫妻俩联系了，让他们留下了女儿就读的学校和联系电话。 当时除了他，还有一个老警员，一听这个情况就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两个人马上联系了女孩，女孩的名字叫李锦歌，是海城艺术学院大三的学生。 没想到女孩一听到是警察的电话，立马跟他们说，根本没有欠债的事，她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想看看自己在父母心目中有多重要，还让他们不要再打来了。 可是他们不放心，就去学校找她，想跟她当面核实一下情况。 他们到学校的时候，向别的学生打听李锦歌在哪？那些学生一听他们是来找李锦歌的，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直到他们亮出了警官证。 其中一个女学生还说，“警察同志，你是来抓她的，早就知道她不是好东西，赶紧把她抓起来，免得影响我们学校的名声，让别人以为我们这是野鸡大学，说出去都丢人。” 其他几个学生也附和着。 他们当时就觉得不对，询问之下才知道有人把李锦歌的裸照贴的到处都是，还说她是出来卖的。 他当时就觉得心慌，感觉要出事。 问到了李锦歌的宿舍位置，两人就紧赶慢赶的往那里走，走到一半，就听到前面传来了喧哗声。 宿舍楼顶站了一个人，有人要跳楼，他本能觉得这个人就是李锦歌。 楼下的人不仅没有劝阻，还有同学起哄，让她快点跳。 他们跑过去，喝止了起哄的人，准备上楼救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37章 苏警官救命 “你们知道吗？她就落在我眼前，离我只有一步之遥，血溅到了我的鞋上，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画面，那么美又那么惨烈，如果我们能早点赶到，或许她就不会死。” 秦关捂住了眼睛，这个画面后来成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他无数次在梦中见到李锦歌，她躺在血泊里，朝他伸出手，嘴里说着两个字，“救我！” “这不是你的错，”苏小小拍了拍秦关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能理解秦关的感受，有些事情警察也无能为力，他们也有救不了的人。 邱明章那个案子，她也是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人一枪爆头。 虽然后来查清了真相，知道他当年是被冤枉的，也知道他被一枪爆头不是走火，而是人为。 坏人后来也被他们绳之以法了，但是那种遗憾却是很难消除的。 等秦关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才开口询问，“那后来你们有没有调查女孩为什么跳楼？” “查了。李锦歌就是借了裸贷，还不上，又不肯肉偿，那些人就把她的照片给公布出来了，还说她就是出来卖的。 她的那些同学没搞清情况，就风言风语说她，尤其是一些平时就嫉妒她的人，更是说了很多难听话，她受不了就选择了跳楼。” 秦关一提起这个就来气，李锦歌的死固然是被放贷的人逼的，但是跟这些传播谣言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那些放贷的人抓到了没有？她是因为什么贷的款？” “抓到了，他们说因为什么贷的款，他们不知道，反正只要来找他们，他们就帮她办手续，是李锦歌主动找到的他们。 一开始，他还说是李锦歌自愿拍的裸照，后来我们查到，是他们给她喝了听话水，拍照签合同都是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进行的。 这些人办裸贷也不是谁想办就能办的，只有长得好看的女孩他们才会给办。 因为就算她们还不上钱，也可以把她们卖给有钱的大老板，他们最喜欢这种清纯的大学生。 女孩明知被骗，一般也不会选择报警，因为报警她们的名声就毁了，大部分人要么选择找家人筹钱还款，要么就听从他们的安排，用身体赚钱来还。 像李锦歌这种不肯听从安排，还选择了报警的，很少，公开她的照片也是对她的一种惩戒，没想到她会跳楼。” 其实，秦关心里还有一个过不去的坎，放贷的人之所以知道李锦歌报了警，是因为他们打给她的那通电话。 因为这个，他们当年都憋了一口气，一定要把这些人抓获归案，他们也做到了。 只是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有没有查过她当初为什么要贷款？” “听她舍友说，她在追星，买他的代言、杂志，还有看电影、演唱会啥的，还要买衣服化妆品，这些都需要花钱，手里的钱自然是不够用的，没钱就会想歪门邪道了。” “那她贷出来的钱花在哪里了，总能查到？” “这帮黑心的玩意根本没给她钱，合同这些都是假的，只是有裸照在手，她不敢不认。”秦关捏紧了拳头。 哦，这倒跟他们想的有点不一样。 不过，也是合理的，因为这拨骗子的大本营是在芜桐市，而李锦歌当时在海城，她要办贷款找的当然是海城的人。 她的情况跟黄雪还有点不同，黄雪是在暑假回家的时候被人拍了裸照，后来有人拿这些威胁她的家人还款，还款还是分了多次，说明这些人都是芜桐本地人。 而给李锦歌办裸贷的人跟给黄雪办裸贷的不是一批人，也就是说被抓的人跟刘杰他们不是一伙人，所以没人查到刘杰。 因为没有实际贷款，海城的警方就没意识到这里面可能还存在另一种诈骗。 虽然了解了大概情况，苏小小还是觉得明天需要跟海城警方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的资料拷贝给他们一份。 “叶队，你们为什么忽然问三年前在海城发生的事？跟现在的案子有关吗？”秦关这时才想起来问，刚才太激动了。 “应该多少有点关系。”叶九洲随口答着，“行了，没你事了，你回医院把张俊换回来。” 秦关一点也不想回医院，他想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办案，尤其是知道这个案子跟当年的案子还有关系。 可叶队让他回去他也没办法，他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正好，案子的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老万，你看我们是不是一起过去医院那边，小余还在那里。” 苏小小想着他们已经把小余扔在医院一天了，怎么着也得请人吃餐饭，不过这个时间，都快到宵夜时间了。 万岩一想也对，小余明天就要回去，他要把拾一带回去，他的队友明天会带着手续过来办移交。 叶九洲觉得，人家帝都的警察来他这里，他这个做队长的连个面也不露，似乎有点不太好，要不一起过去。 苏小小当然没意见。 这么冷的天，叶九洲说最好是吃火锅，又快又省事，鸳鸯锅可以照顾到所有的口味，他先过去占位，万岩和苏小小把小余接上直接过来就行。 坐在车上，秦关有点沮丧，万岩以为他还没缓过来，就劝慰了几句。 万岩的嘴，骗死人的鬼，在他的唐僧念经作用下，下车的时候秦关的脸色已经由阴转晴，甚至还能开起了玩笑。 他们接上小余，直奔叶九洲说的那家火锅店，叶九洲已经把菜都点好了，蒋庆也来了，他和小余都是重案组长，多少有点共同语言。 而且小余这个人，除了在苏小小面前有点盲目崇拜，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游刃有余的。 一顿火锅下来，叶九洲、蒋庆，已经开始跟小余称兄道弟，万岩就更不用说了。 在这种场合，苏小小一般不多话，因为她在埋头苦吃，有他们废话的功夫，她已经吃下了一盘肥牛，一盘黄喉，一盘午餐肉，一盘小酥肉，还有若干土豆片，香菇，青菜。 她一点都不挑，特别的好养，不像某个败家子，葱姜蒜香菜韭菜芹菜，带点怪味的都不吃，这种人特别适合去修仙，只要餐风饮露就行。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总是想起那个败家子，肯定是因为最近见的都是跟他有关的人，才不是她想他了呢？！ “悟空啊，你又去哪里调皮捣蛋了呀” 一阵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苏小小扶额，这铃声是她喜欢搞怪的妹妹给她弄的，她忘了换回来。 这声音也太魔性了，她赶紧按了接听，打来的是个陌生号码。 “苏警官，救命！” 第38章 偷来的照片 电话是小梨打来的。 她把姐姐哄睡之后，就回网帮忙。 却看到父亲在柜台后面发呆，手上的烟已经燃尽了，烟灰落在柜台上他也无知无觉。 她以为父亲累了，就让他回去休息。 可父亲回房间待了一会，就又从里面出来了，怀里似乎还揣了什么东西。 她问父亲这么晚了去哪，但父亲没说，还让她好好待着别乱跑。 她坐在柜台里，越想越觉得不对，父亲最近有些古怪。 以前不管姐姐怎么闹腾，父亲都没有骂过她，虽然有时也会有些不耐烦。 但是再苦再累也没提出过把姐姐送去护理院。 可最近不仅提了好几次，而且，她知道父亲不是仅仅提了而已，还偷偷去看了好几家。 他是铁了心想把姐姐送走。 尤其是今天晚上，他表现得特别烦躁，似乎心里藏着什么事。 她越想越觉得不安，于是就去了父亲房间，结果就发现父亲给她留了一封信。 让她以后好好照顾姐姐，还把找好的护理院，家里的存折都放在了信封里。 “我还在父亲房里发现了一张姐姐的裸照，可是明明我们已经把这些都销毁了的，肯定是那些人不讲信用，又拿裸照来要钱。 父亲一直瞒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怪她对姐姐不好。” 小梨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苏小小安慰她，“你先别哭，你说清楚救命是怎么回事？” “我爸出去的时候，怀里揣了个东西，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家里的菜刀少了一把，苏警官，我好怕，我好怕父亲会做傻事，求求你救救他。” “你别慌，告诉我们，你父亲往哪个方向走的，开车还是步行？” 苏小小已经打开了免提，叶九洲买了单，几个人边听边迅速上了车。 小梨只知道父亲骑着他那辆摩托车出去的，其他一概不知。 叶九洲打电话回队里，让他们对黄满的手机进行定位，另外联系交管部门查看公共交通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黄满的具体位置。 黄满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进了街心公园，在一处假山旁停了下来，前后无人，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了假山上的一个小洞里。 随后转身离开，骑上摩托车往北走了。 一个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他盯着摩托车的背影轻蔑一笑，转身向街心公园走去。 走到假山旁，伸手进去，在熟悉的地方摸出一个信封，放在手里掂了掂，准备揣进怀里时，又想了想，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 “妈蛋，敢耍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他气得把信封扔在了地上。 这时，一个人影忽然从暗处冲了出来，是去而复返的黄满。 他今天故意骑了摩托车，就是要让背后的人看到，他骑摩托车走了。 不过他没走远，把车直接扔在了路边，徒步跑了回来，就是要看看，这些年究竟是谁在祸害他们。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的人，“锤子，原来是你！就是你拍了我女儿的裸照，把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老子又怎样？”锤子刚开始被吓了一跳，随即放松下来，“你他妈今天敢玩我，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把你女儿的裸照甩的满大街都是。” 黄满的脸涨得通红，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锤子还觉得不解气，手指戳到了黄满的脸上，“怎么着，你还不服气，赶紧把钱给我准备好，要不然妈的，你敢打老子！” 黄满一拳砸在锤子的脸上，锤子反应过来迅速还手，两人扭打在一起。 黄满根本不是年轻力壮的锤子对手，很快就被锤子压在了地上，他一只手抵抗另一只手伸进了怀里。 忽然几个人影冲了过来，迅速把两人分开。 “警察，都别动！” 苏小小按住了黄满握着刀的手，幸好他们来的及时，黄满还没把刀抽出来，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两人都被带了回去。 他们正愁找不到突破口，锤子这算是送上门来的。 审讯室里，叶九洲看着锤子。 “锤子是，你大名叫什么？” “叶队，你不都知道嘛？我何卫东啊，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锤子嬉皮笑脸。 “何卫东，你这是三进宫了，挺厉害啊你，说说今晚你去街心公园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闲着没事瞎溜达。” “那怎么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遇到了一只疯狗乱咬人，我那是自卫！” “自卫是？那你看看这是什么？”叶九洲把黄满的手机递到锤子面前，“这段信息是你发的，【准备好两万块钱，晚上十一点放在老地方，如果不听话，后果你懂的。】 这是什么性质你懂，敲诈勒索！” “我哪敢啊，叶队，我就是跟黄满开个玩笑，他还当真了，你看这不是误会了吗？！” “少放屁，往人家家里塞裸照，敲诈勒索，还敢说是误会，当我们警察是三岁小孩？！ 刚才的信封你拿没拿，上面有没有你的指纹，裸照上有没有你的指纹，你心里没点数嘛，就你这水平还出来混？你主动交代还是等我们把证据坐实了再交待，那后果可是不一样的，你自己想清楚？！” “叶队，我交代我交代，我就是最近手头紧，想从黄满那里弄点钱，谁知道他不上道，信封里装的是纸，我也没拿到钱。” “何卫东，你这样找黄满不是第一次了，他手机上的短信都留着呢，你的都删了也没用，我们照样可以恢复，我劝你别把我们警察当傻子，坦白从宽懂不懂？！” “行行，我交代，我总共找过黄满三次，前面两次每次只要了一万，这次要了两万，但是他耍了我，我没拿到，这数字不能算我头上？” “那三年前呢，你们从黄满手里前前后后拿了将近四十万，非法贷款，外加敲诈勒索，这数字应该算谁头上？！” “不是，叶队，那不是我干的，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锤子急忙摆手。 “那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手里的裸照是哪来的？不说清楚，那三年前的事可就都得算在你头上了。” 监控室里，苏小小和万岩看着叶九洲审讯，叶九洲这个队长也不是白当的，审讯起来相当有一套，尤其是对付像锤子这样的小混混。 锤子抵挡不住，很快就招了。 照片是他偷来的。 第39章 我知道钱藏在哪 三年前那会，他也是个小混混。 混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干点小偷小摸的事情。 有一晚，他摸进了一家写字楼，其实就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在一间办公室里翻到了这些裸照。 照片上这女孩她认识，住的地方离他家只隔着两条街。 小时候，他还暗恋过她， 在附近的小朋友眼里，她就是一只骄傲的小天鹅，他们这些丑小鸭只能仰望。 大了，有时候还会想着她自慰。 后来，知道她精神出了问题，还很替她惋惜。 看到那些照片时，他忽然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会疯。 刚开始，他没想过要拿这些东西敲诈勒索，只是放在家里，晚上翻出来看看，在幻想里做些不可描述之事。 要不是最近确实手头紧，他也不想找上他们。 “你说的哪栋写字楼？哪家公司？” “就是电子街上的一家叫做耀华的科技公司，说是科技公司，其实就是放贷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放贷的？” “因为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的贷款资料，也有照片。” “你只是拿了黄雪的照片？我不信，你拿这些就不怕他们发现找你麻烦？” “叶队，什么都瞒不过你，其实我没拿照片，我是用手机拍下来的，贷款资料也拍了一点，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们，我这样算立功了，是不是可以少关几天？” “等我们核实过了再说，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会如实记录在案，你不用担心。” 监控室里的苏小小，听到锤子说到耀华，耀华科技那不就是张天华和杜乐注册的公司？ 苏小小心头一动，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审完锤子，几个人碰了一下，商量是不是申请搜查令，直接去搜耀华公司，光非法借贷这一条罪名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但是锤子说的是三年前的事情，现在他们有没有继续做还不好说，万一查不到打草惊蛇，他们把所有的证据销毁就麻烦了。 “我想先审一下刘杰。”苏小小提出。 “为什么？我们还没找到那些钱，怕是审不出来什么。” “我觉得我们之前有一点可能想错了。” “哪一点？” “就是三年多前他们忽然分开不再来往的事情，我们之前以为他们提供的是诈骗和贷款一条龙服务，因为贷款出了事，所以收手了。 但是，你们看锤子说的时间，是在他们分开之后，也就是说分开之后，张天华和杜乐并没有收手，还在做非法贷款，而且他们用黄雪的照片要了将近四十万。 所以，我觉得他们不是收手，而是散伙，因为他们之间有了分歧。 有人不想做非法贷款，因为风险太大，搞不好会出人命，有人觉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我觉得刘杰是不想做非法贷款的人，本来他们骗取粉丝的钱，这个事情很隐蔽，粉丝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每个人出点钱，就很不显眼，就算有人知道被骗了，一般也不会为几千块去兴师动众给自己找麻烦，最多也就吃个哑巴亏。 但是做非法贷款就不一样了，分分钟可能逼出人命，我估计三年前刘杰发现了张天华他们背着他搞了非法贷款的事，双方谈不拢，于是分钱散伙。 我觉得以刘杰的谨慎，恐怕会防他们一手，刘杰手里很可能有他们的证据，因为他要在万一有事的时候把自己摘出来。” “可是，我们手里也没有证据，只怕他不会承认。” “谁说我们手里没有证据，我们现在手里有不少证据的，而且我对他把钱藏在哪里已经有了推测，正好验证一下。” “好，听你的。” 刘杰被带到了审讯室，这一次他被戴上了手铐。 戴上手铐的刘杰，神情明显有了变化。 “刘杰，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也没做，都跟你们说了，我出现在那里只是巧合，我没有跟踪关宏伟，也没有给他透露消息，你们不能平白冤枉人。” “你放心，我们警察办事从来都是讲证据的，可不会随便冤枉人。你说你那天不是跟踪关宏伟，那你离开佳茂大厦之后去了哪里？有谁能证明？” “我回家了啊，没人证明，家里就我一个人。” 苏小小说着，在电脑上打开一段视频，调转屏幕给他看，这是当晚他走入酒店的监控视频。 “没人证明，我们帮你证明。你离开佳茂大厦之后，就去了富豪酒店，你在两天前就用吴振华的身份在酒店开了房，就在王珏的隔壁。当晚你回到酒店，用电脑入侵酒店的监控系统，替换掉了楼层的监控，然后潜入了王珏的房间，拿走了房间里的八十万。 你把王珏的消息透露给关宏伟，关宏伟会不会杀王珏，其实你并不关心，你的目的是拿到钱。 你虽然化了妆，但是一个人脸可以化妆，但是身体和习惯会很诚实，每个人走路的姿势和迈动的幅度都是不一样的。” “警察同志，你们真会开玩笑，就凭这一点，你们就确认这个人是我？” “刘杰，你带了围巾帽子还有胡子和假发，哦，不止，你还戴了美瞳，把自己的眼珠变成了棕色，但是其实，再怎么变，眼睛的形状也是改变不了的，我们可以扫描比对一下。 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哦，还有你的手。” 苏小小把屏幕放大，\"这是你在前台办理手续时露出来的手，这只手的小指上有一道疤，你可以把你的小指伸出来，看看是不是一样？“ 刘杰下意识的把手往回一缩，似乎想藏起来。 苏小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刘杰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可笑，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 “苏警官，就算是我在那里住过，就算我化了妆，可这也不犯法？人偶尔也会想换换环境放松一下，但这不代表我就是去偷了钱。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偷了钱，但是证据呢，我骗的钱呢？没有证据我可是什么都不会认的。” “你是笃定我们找不到钱，就拿你没办法对？”苏小小笑了笑，凑近刘杰，“你以为自己藏很隐蔽，其实我知道钱藏在哪。” 苏小小凑到刘杰耳边说了几个字，刘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第40章 你想怎样？ 他们搜过刘杰的家，也搜过他的摊位，甚至去银行查了，他当然不会把钱存在银行，而他也没有在银行开设保险柜这样的东西。 包括他母亲的账户也查了，就连他开房冒用的吴振华的账户他们也查了，没有任何异常。 他最近的行踪也没有异常。 但是这些天里他还做过一件事，就是把母亲的骨灰安葬了。 他们查过，当时除了骨灰坛，还有一些祭奠死人需要用到的东西，他随身并没有带大件物品。 但是，如果骨灰坛里装的并不是骨灰呢，八十万说多也不多，十万一扎，也就八扎。 就算八十万不能全部放在骨灰坛里，他也可以把一部分分散装在身上，现在是冬天，穿得都是棉衣，在身上装个十几二十万完全没有问题。 可他总不会把母亲的骨灰扔了，一般人干不出这种事。 苏小小回想起在他家里看到的香炉，那里装的是满满的香灰，灰白色的香灰，跟骨灰看起来差不多。 所以，香炉里装的可能才是他母亲的骨灰。 用香炉装骨灰，用骨灰坛装钱，想起来是有点荒诞，但却是一个好方法。 苏小小在他耳边说的就是墓地两个字。 看到刘杰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来我猜对了，钱藏在你母亲的墓里。”苏小小这句话是冲着监控室说的。 “收到。” 叶九洲乐滋滋的吩咐队员，马上出发去墓地。 “你刚才并不知道？！”刘杰咬牙切齿看着苏小小。 “其实我也是刚想到，所以在你这里验证一下，你不要觉得是我诈出来的，你不承认我们也会去查，只是迟早而已，你是逃不掉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把你做过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你主动坦白在量刑的时候对你有好处，若是还能为警方提供其他人的犯罪线索，也可以视作你有立功表现。 你不坦白，等别人坦白的时候，可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别人坦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同伙。”万岩接过话头，“你们技校小霸王几年前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不要以为把痕迹去除了我们就查不到。 你们利用明星电影上映之际，假冒粉丝后援会建立电影助力群，以帮偶像冲预售填场等理由骗取粉丝的钱。 不仅如此，你们还引诱拿不出太多钱的粉丝，为她们办理裸贷，造成了严重后果，一个粉丝疯了，一个粉丝死了。 告诉你，你的同伙现在都被我们抓了。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突然把你抓起来，别以为只是你偷钱这一件事。 叫我说，你们就是太贪心，三年多前不是已经收手了吗，各自做点正经生意多好，说不定我们什么也查不到。 可是你们一个个的贪心不足，非要逼着黄满一家还钱，贷了二十万，可你们让人家前前后后还了将近四十万。 这也就罢了，说好把东西都还给人家，你们却非要留一手，隔了一断时间，又跑去找黄满要钱，把老实人逼急了，肯定要出事，被当场抓了现行。 现在都被抓了，张天华和杜乐可是都交待了，当年你们组团骗人，还有裸贷都是你的主意，是你逼他们做的，他们也是没办法。” 听着万岩胡说八道，苏小小偷偷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被抓现行的明明是锤子，他这套真真假假，移花接木的话术，肯定能把人唬住。 果然，刘杰气得咬牙切齿。 “这帮孙子，什么都是我的主意，我跟他们说了，骗点粉丝的钱也就算了，粉丝不在乎那点钱，为了偶像自己节俭点也愿意，不会出大事。我可从来没让他们做过裸贷，我是事后才知道的，就因为这个，我们才散的伙。 而且我跟他们说了，别再做了，他们也答应了。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后来还去找人家要了钱。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们跟你说的可不一样，而且在网上操作这种手段，你们几个人里只有你会，没有你，他们根本玩不转，他们几个都说是你的主意，你只有一个人，要是没有证据，我们肯定相信人多的一方。” “我有证据，我当年跟他们闹翻的时候有录音录像。”刘杰急了。 “证据在哪？我们可是在你电脑里找过了，你格式化得真干净。” “没在我电脑里，在我电子市场的摊位里，柜台里有个闹钟摆件，u盘就在里面。” 叶九洲也没想到，审讯进行的如此顺利，不仅有了口供，还拿到了证据。 那还等什么，抓人啊！ 这个夜晚，芜桐市的警笛响个不停，警车呼啸而去，又呼啸着回来。 队员们都快忙疯了，连夜搜查了耀华科技公司，把相关人员从被窝里薅了起来，全都带回了局里。 带回来的人要抓紧审讯，他们突然被抓，肯定都是懵的。 打铁要趁热，审这种人员众多的案子，他们有经验，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狗咬狗，保证个个一嘴毛，谁也逃不掉。 一晚上人来人往的，关押的地方都不够用了。 蒋庆请示，“是不是把吴学军放了？这也关了好几天了。” “那就放了。”叶九洲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哪有空去管一个小混混。 吴学军被放了出来，他一看这阵仗，乐了，“哟呵，叶队，有大案子了。” “快滚，别在这碍事，信不信我再把你关起来？！”叶九洲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马上滚，牢里的饭虽然不要钱，但吃多了也腻。”吴学军知道这时候不能惹叶队，他还真可能再把自己关回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吴学军麻溜的滚了。 走出公安局，伸了个懒腰，从怀里掏出手机，这是刚才还给他的。 他打开相册看了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东西还在。 在相册里选择了一张照片，想点击发送，又犹豫了一下。 不能用这个手机号，切换成另一个号码再点击发送，嘿嘿，狡兔还有三窟呢。 看着发送成功的指示，搞定，他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往前走。 过了一会，手机上传来信息提示音。 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想怎样？” 第41章 又是一刀割喉 经过一晚上的审讯，案子基本已经水落石出。 其实跟他们猜想的差不多。 刘杰他们几个技校毕业后，除了刘杰有正当职业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无所事事。 倒也不是他们不想工作，只是他们成绩差，好的单位不会要他们，送快递外卖这些他们又嫌累。 其实赚粉丝钱这个主意，最早是王珏提出来的，因为他们同班女生里就有好几个人在追星，为偶像花起钱来眼睛都不眨。 大伙一听都觉得不错，刘杰也觉得不错，骗粉丝的钱，不容易被人察觉。 粉丝体量大，他们又不是可着一个粉丝薅，就算有人觉得不对，也不会为那点钱兴师动众。 于是刘杰就策划了一个完整的方案，就从有电影上映的偶像入手，提前几个月就开始扮成偶像的粉丝，在网上寻找下手的对象。 然后就发现粉圈真是个好地方，都不用他们忽悠，那些大粉和后援会都在号召粉丝为偶像冲票房，组建了好多助力群。 他们只要按照同样的方法拉粉丝入群即可，不同的是，那些人真的是忽悠粉丝为偶像冲票房，而他们不过是把忽悠来的钱据为己有。 反正粉丝的钱最后都是打了水漂，给谁不是一样，他们拿的心安理得。 谁知道人的贪心是无止境的。 他们为了了解粉圈操作，自己也加入其他助力群学习经验。 张天华他们发现，其实大粉比他们还会忽悠。 他们告诉小粉丝拉人看电影可以大胆一点，用点擦边的方式也行，更有大粉号召没钱的粉丝，可以把家里的房子抵押了，或者想办法贷点款，只要能把钱套出来就行。 虽然她们做出了牺牲，但是她们的哥哥可以影史留名，这可是一辈子的荣耀，哥哥是不会忘记她们的。 有没有人上当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觉得这个方法好哇，他们也可以照着做，这样来钱快，比小打小闹强多了。 可是刘杰不同意，他觉得风险太大，没必要冒这个险。 他不同意，张天华他们一商量，就决定自己做，由马小柔出面，把有强烈欲望的粉丝约出来，诱导他们办贷款，如果有不愿意的，就可以用点手段，只要把裸照拿在手里，几乎没有不从的。 他们做了好几单都没事，谁知道那个叫黄雪的女孩精神这么脆弱，竟然疯了。 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刘杰很快知道了他们私下做的事，大家就闹翻了，一拍两散。 刘杰除了和王珏有联系，跟其他人基本不来往了，也没想到他们一直在做。 他和王珏与其说是情人，其实更像是伙伴，因为他们有相似的家庭，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主。 他分到的钱全部用来给母亲治病了，王珏的钱，则是被她的家人拿走了。 王珏从家里搬出来，同时跟几个男人交往，但是被人发现了，不仅没骗到多少钱，还被其中一个打了。 嫁给关宏伟，是刘杰给她出的主意，他知道关宏伟的喜好，知道他有钱，两人商量好从关宏伟那骗到的钱平分。 介绍人都是刘杰帮她找的，怎么说也是他教的。 因为关宏伟的钱也不是一下子能拿到的，王珏就提议重操旧业，刘杰也缺钱，就想着也可以，他们两个做就行，比较隐秘。 他一个人可以操作好几个账号，王珏负责拉人就行。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拾一，这个拾一竟然能让王珏心甘情愿的把钱全部拿出来给他，绝对是个高手。 好在他也防了王珏一手，早在她嫁给关宏伟之前，就在她手机里装了木马软件，否则真要被她给骗了。 各方的口供汇总到一起，大概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 至于林悦的那个朋友李锦歌，确实也被他们拉到了助力群。 因为李锦歌微博简介里说她是芜桐人，王珏是以老乡的身份把她拉进来的，张天华他们本来也是把她当做裸贷的一个目标，没想到后来发现她并不是真正的芜桐人，只是老家在芜桐，她自己甚至都没来过。 所以，李锦歌涉及的裸贷真的跟他们没关系。 他们都不知道林悦在调查这件事，林悦的死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在案发当晚他们也都有不在场证明。 虽然没有查到杀死林悦的凶手，但是破了裸贷的案子，解救了十几个被坑的女孩，也算是功劳一件。 其实，从审刘杰开始，苏小小就知道这个案子跟林悦被杀没有关系。 她一直在想系统给他的提示，刘杰和王珏在这里起到的作用，似乎只是跟林悦有关，因为林悦查到了他们，而林悦为什么要查他们，当然是因为她的朋友李锦歌。 李锦歌最终自杀，固然是因为裸贷，但罪魁祸首是打着助力旗号的骗子。 所以，破案的关键点，或许是在李锦歌身上。 想通了这一点，苏小小直接跟海城公安联系，想拿到李锦歌案子的全部材料。 海城公安回复，材料可以给他们看，但因为他们人没过去，他们要请示上级才能决定可不可以把资料发给他们。 就在他们等待回复的时候，又出了一起命案。 吴学军的尸体被人发现了，离孙红霞死的位置不远，也在那片废弃的工棚附近。 也是被人一刀割喉。 跟前两个被人割喉的人不同，林悦和孙红霞都是与凶手面对面，被凶手一刀割喉。 而吴学军则是被人从背后一刀割喉，因为方向不同，伤口有明显区别。 孙法医初步判断，杀吴学军的凶器，很可能跟杀林悦的是同一把，都是极其锋利的匕首。 不仅如此，吴学军的双腿也被人打断，摆成奇异的姿势。 跟林悦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抛开孙红霞不谈，吴学军和林悦的死，几乎可以确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按照苏小小之前的推断，林悦的死是仇杀，凶手与林悦有仇，那么吴学军的死也应该是仇杀。 而且与他们结仇的是同一个人。 可在孙红霞被杀时，他们就排查过了，孙红霞和吴学军都跟林悦没有交集，林悦根本不认识吴学军。 之前她还怀疑过林悦会不会是孙红霞丢失的女儿，让叶九洲做了检测，但dna结果出来不是。 凶手的这一操作，把大伙都整懵了。 就连苏小小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第42章 他被激怒了 吴学军刚被他们放出来的第二天就被杀了，法医报告出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与杀林悦是同一个凶手。 三个人被一刀割喉，两个人是同一凶手，另一个不是。 苏小小想到一个点，她直接去找了孙法医，三起案子都是孙法医出的现场，尸检报告也是他出的。 孙法医刚解剖完尸体，正摘下手套，用消毒液洗手。 见苏小小过来，从镜片下抬眼看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苏警官找我有事？” “孙法医，我有个问题跟你探讨一下。” “你说。” “这三个一刀割喉的案件，都是你出的现场，孙红霞的案子，看起来跟另外两件不一样，一是使用的凶器不一样，二是用的左手。我想问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实际并不是左撇子，而是故意用的左手，只是为了扰乱警察的视线。” 孙法医想了想，“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孙红霞的伤口没有那么平滑，有两种可能，一是凶器原因造成的，也有一种可能是凶手并不惯用左手，动作不够熟练造成的，你是怀疑杀死他们的是同一个凶手？” 苏小小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吴学军也被杀了，她还没敢往这上想。 但是，吴学军被杀让她有了一个新想法。 在孙法医那里求证过有这个可能以后，她想重新回案发现场看一下。 叶九洲和万岩他们也想一起过去，尤其是叶九洲，心里很着急，毕竟在他的地盘，接二连三发生凶杀案，简直是对他们刑侦队的一种挑衅。 吴学军被杀时间推断是在凌晨三四点的样子，这个点正是一天之中最寂静的时候。 这晚并没有下雪，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凶手的足迹。 凶手很狡猾，他在尸体的周围丢下一些钱，附近经过的就会跑来抢，地上被踩的乱七八糟，足迹完全被破坏了。 提取到的几枚有效足迹都是周围群众的，经查实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 苏小小从孙红霞被杀的路线走起，她闭上眼睛，想象着凶手在凌晨经过这附近，看到孙红霞被吴学军赶出家门。 他看着孙红霞的背影，心里起了杀念，从张福生家窗台的框子里，抽出鱼鳞刀跟了上去。 走到工棚附近时，孙红霞感觉不对，停下脚步，转身查看。 却发现那是一个熟人，于是放松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说不定凶手还会安慰她几句，然后趁她不备，举起藏在手里的鱼鳞刀在她脖子上一划，孙红霞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杀，跟林悦一样。 苏小小觉得自己没有想错，凶手肯定是认识孙红霞的，不仅认识孙红霞，也认识吴学军。 走到吴学军被杀的位置，她向四周看了看，大概想明白了一件事。 “小小，你有想法了？”万岩看到苏小小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有了思路。 “对，关于吴学军的死，我确实有了点想法。 你们看吴学军死的这个位置，这里离孙红霞死的位置不远，凌晨这个时间他不在家睡觉，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如果说孙红霞之死是死者临时起意，那么吴学军之死就是凶手有备而来。 他用惯用的匕首杀了吴学军，还用撒钱的方式吸引周边的人，达到破坏现场的目的，这种手法我们在过去的案件中也遇到过，不止一个凶手这么用过，而且屡试不爽。 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吴学军在这个时间到这里来，我猜测是他们约好的。” “什么？他们约好的？你这是怎么猜出来的。”叶九洲一头雾水。 “其实并不难猜。你们留意到没有，因为孙红霞的死，我们询问吴学军时，他的态度非常奇怪。” “哪里奇怪？” “他一点也不悲伤。” “他对孙红霞没有感情，不悲伤不是很正常。” “不。”苏小小摇头，“若是放在平常没有感情的夫妻身上，或许这很正常，但放在吴学军身上就不正常，他好吃懒做不说，还好赌，全靠孙红霞养着。孙红霞死了，他就没有了生活来源，他不应该难过吗？可他的表情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以后的生活。 尤其是放他出来的那天，他表现得很轻松，还有心情跟你贫嘴。” “确实有点奇怪，所以呢？”叶九洲还是没有想明白。 “所以，他可能找到了另外一条发财的路子，一被放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实现这条路子。” “他一个混子，能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有的，比如敲诈勒索。你们还记不记得，据吴学军交代，那晚孙红霞被他赶出家门之后，他在花盆里找到了孙红霞藏的钱，之后就出门去了麻将馆，或许他在去麻将馆的途中看见什么也说不定。” “你是说，吴学军很可能看见了凶手，这不对啊，他去的方向和孙红霞去的地方根本不是一个方向。” “没错，他们去的不是一个方向，但是他去的麻将馆跟张福生家是一个方向，他未必看到了凶手杀人，却很可能看到凶手拿刀或者放刀，当时他或许不知道凶手在做什么。 但是，第二天传出了孙红霞的死讯，只要稍微用脑子想一想，不难猜到他看到的人就是凶手。” “他看到了却不跟警察说，妈蛋，孙红霞的死他毫不关心，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要敲那个人一笔，所以杀吴学军的凶手，跟杀孙红霞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这不对啊，杀孙红霞的凶手明明是个左撇子？” “我刚开始也想不通，但是我刚跟孙法医聊了聊，还有一个可能，凶手并不是左撇子，孙红霞的伤口平整度没有那么高，我们以为是刀的原因，不过也可能是他故意用左手，不够熟练的原因。” 叶九洲虽然觉得苏小小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还有一点没想明白。 “如果杀死他们三个的是同一个凶手，我不明白的是，他在杀孙红霞的时候伪装成左撇子，目的是想干扰警方视线，不让警方这么快的查到他，可为什么在杀吴学军的时候却又不想隐藏了呢？这前后做法说不通啊。” “一个狡猾的凶手忽然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我们在其它案件中也遇到过，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他被激怒了。” 第43章 死亡现场照片 究竟是什么激怒了凶手？苏小小现在也不知道。 叶九洲对苏小小的分析持有不同意见，毕竟她手里也没有证据，只是凭空猜测，他更倾向于孙红霞是模仿作案。 对林悦和吴学军是同一人所杀，他倒是没意见。 毕竟他们并没有对外公布林悦案的细节，凶手可以模仿一刀割喉，但是模仿不了打断腿这个细节。 虽然没有达成一致，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查案，各用各的方式，谁查出来真正的凶手都一样，只要能把案子破了，不让凶手继续害人就行，这点觉悟他们还是有的。 现在刑侦队分成两组，一组由叶九洲和蒋近带队，另一组由万岩和苏小小带队。 按各自的想法去查，查到的信息及时沟通。 小余带着拾一回了帝都，知道他们忙，也没打扰他们，只在临走的时候给他们发了信息，祝他们早日破案。 苏小小在门卫老郭那里得到了一条信息，他说当晚吴学军出来之后，站在路边鼓捣了一会电话，然后才走的，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这一点，跟苏小小的想法一致，苏小小觉得他是一出来就迫不及待的给那个人发消息，他手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威胁到那人的。 他们在案发现场没有找到吴学军的电话，他的家里也没有，但是他被放出来的时候是发还了他的电话的。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凶手拿走了。 凶手怕警察看到吴学军手机里的东西。 他们查过吴学军的通讯记录，他出来后没有给任何人打过电话或者发过信息，倒是有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打进来。 至于微信他们查不到，苏小小也不认为他跟凶手熟悉到互相有微信的地步。 而且吴学军人虽然懒但并不算太傻，估计他也不会用自己的号码给对方发信息，那样很容易被查到。 所以，他应该还有第二个电话卡，不在他名下的电话，所以他们查不到。 吴学军被放出来的这一天多，除了出去外面小摊上吃过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哪也没去，可能就是在等着跟凶手交易。 小吃摊的老板说，吃饭时吴学军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哼着歌，连找零都没要。 他们还查到，他订了第二天一早的火车，估计是想拿到钱之后就远走高飞，离开这里，他也怕凶手会杀他灭口。 他选择在工棚附近交易，是因为那个地方周边比较空旷，他躲在暗处可以很好的看到凶手放钱，也可以确认凶手离开后，他才去取钱，就是不想让凶手看到他的样子。 谁知道凶手比他想的厉害多了。 他成功拿到钱正高兴之时，被人在背后一刀割喉，那些钱既是他的催命符，也是帮凶手抹除痕迹的工具。 法医在吴学军的指甲里发现了一点碎纸屑，经检测后这是一种黄皮纸，而这种纸通常会用来做文件袋。 所以应该是凶手从他的手里拿走文件袋时无意中被吴学军的指甲带下来的，因为过于细小，凶手根本没有发现。 这个文件袋应该就是用来装钱的。 可惜，案发现场那里没有监控。 苏小小觉得凶手肯定留在现场附近没走，他就躲在一边，看着早起拾荒或锻炼的人发现他留下的钱。 他们找到了几个当时捡了钱的人，询问他们捡到钱的经过，发现刚开始只是一个拾荒的人看到了，这种事情他当然不想告诉别人，恨不得把钱全部捡到自己怀里，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把周围的人都惊动了。 周围当时有两个扔垃圾的人，还有几个早起锻炼的人，一听到有钱，全都往这里跑。 虽然最后发现尸体时，他们都吓了一跳，但是并不影响他们拿钱。 不过后来钱都被警察收走了，因为没拿到钱的人报了警。 钱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指纹，都是捡钱的人留下的，唯独没有凶手的。 一番彻查下来，基本上验证了苏小小的想法。 苏小小觉得凶手说不定就在早晨出现的那些人当中，他躲在人群里掌控着节奏，或许就是他在带头破坏现场。 但是叶九洲把当天在场的人都查了，包括最早到的两名警员，他们也没放过，全部跟他们家人核实了行踪，结果，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这条线查到这里就断了，没法继续查下去。 他们又把林悦和吴学军的社会关系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交集。 但是在查林悦时，却发现了一件事情，林悦出去租房子，并不是自己想出去的，实际上她是被赶出去的。 赶她出去的人是她的养母。 养母其实以前对林悦不算差，当然对自己的儿子会偏爱些，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林悦跟弟弟的感情非常好，小时候弟弟一直是她的跟屁虫，在母亲面前也一直维护她。 谁知道长大了，弟弟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这感情被她养母发现了，她觉得是林悦勾引了弟弟，她不能容忍这种乱伦的感情存在，就让她出去住了。 苏小小听了有点疑惑，叶九洲说的怎么跟她那天看到的不一样。 林悦的弟弟她是见过的，那天她和小夏去过他们家，那个弟弟跟她妈妈一样，给她的感觉是不喜欢林悦，从喜欢到厌恶，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也说不定。 不过，他再不喜欢林悦，应该也不会想要杀了她。 这个时候，海城刑侦队的骆队打来电话，他们已经请示过领导，领导听说是特案组要调案卷就同意了。 骆队让苏小小加他微信，他把拷贝出来的资料直接发她微信，这样方便一些，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还可以在微信上问他。 苏小小马上添加了他的微信，一分钟后，她就拿到了当时的材料。 这个案子是非法贷款案，李锦歌的死亡，只是案卷里的证据材料之一。 苏小小快速把案件过了一遍，终于在证据卷里看到了李锦歌的名字，被骗的女孩很多，她只是其中之一，却是唯一一个死去的女孩。 案卷里附了一张李锦歌死亡现场的照片，跟秦关说的一样，美丽而惨烈。 看清李锦歌的样子，苏小小不由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这样？！ 第44章 一个奇怪的男人 李锦歌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这个她曾经喜欢的世界。 即便是毫无血色的脸，也能看出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孩。 苏小小并不是震惊于画面的惨烈，她是被李锦歌躺在那里的样子惊住了。 她的双腿先行着地，腿骨折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跟林悦和吴学军死后被摆成的姿势一模一样。 “老万、叶队，你们快过来。”苏小小招呼着。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几个人围了过来。 苏小小把电脑调了个方向，李锦歌的照片呈现在他们面前。 看清李锦歌的样子，几个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所以，凶手杀了林悦他们难道是在为李锦歌复仇？!”叶九洲有点不确定的说。 苏小小点头，“很可能是这样了，凶手杀死林悦，还有吴学军，又把他们的腿打断，摆成和李锦歌一样的姿势，是想让他们体会跟李锦歌死时一样的痛苦。” “但是这说不通啊，李锦歌的死跟林悦没有关系，而且林悦为了李锦歌一直在查那帮骗子。”万岩也觉得奇怪。 “而且，林悦多少还能跟李锦歌扯上关系，可是吴学军呢，李锦歌都没来过芜桐，跟他都没见过，他跟李锦歌的死能有什么关系？” 关于这一点苏小小也想不通，李锦歌的死涉及的原因是裸贷，再往前追就是骗她入粉丝群的骗子。 凶手要为李锦歌报仇也应该去找他们，为什么会杀了无关的人，除非凶手有别的理由，认为林悦他们也跟李锦歌的死有关。 “会不会只是巧合，凶手把林悦他们摆成那个姿势，并不是因为李锦歌，只不过凑巧跟李锦歌的样子相似？” 苏小小摇头，世上没有什么巧合，有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的缘由。 苏小小决定去趟海城，既然李锦歌是在海城出的事，或许能在那里找到线索。 大伙没有反对，叶九洲让张俊陪她去，本来想让秦关陪她去的，因为秦关对海城熟，但考虑到秦关家的情况，还是决定算了。 其他人留在这里继续追查，现在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不管凶手杀人的原因是什么，凶手就在芜桐，而且很可能就在他们周边，只是他们还没发现而已。 在去海城之前，苏小小决定去趟青岩镇。 青岩镇是距离海城不远的一个小镇，李锦歌的家就在青岩镇。 当初她选择海城的大学，也是因为那里离家比较近，方便她回去看望父母。 她的父母年过半百，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 苏小小觉得，如果有人在为李锦歌复仇，极大的可能是她的亲人。 所以，第一站去青岩镇，她想见见李锦歌的父母。 青岩镇依山傍水，是个特别适合居住的小城。 为了先探听一下情况，苏小小直接去了镇上的派出所。 所长老胡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个不高，微胖，很精明的样子，他看了苏小小的证件，热情的请他们坐下。 “苏警官过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协助吗？” “确实想跟你打听点事。”苏小小没跟他客套，“你们镇上是不是有个姑娘叫李锦歌，她在海城读书，三年多前死了，他的父母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镇上，我们想见一下。” “李锦歌，哦，你说的是那个自杀了的姑娘，挺好的一姑娘，可惜了。不过，你们来晚了，她的父母你们见不着了。”胡所一脸惋惜。 “见不着了，是什么意思？”苏小小皱眉，难道是搬家了。 “他们也死了。” “什么？也死了，怎么死的？” “也是自杀的，夫妻俩应该是受不了失去女儿的打击，在女儿死了半年之后，也跳楼自杀了。” ”确实是自杀？” “我们调查过，确实是自杀，在他们家里找到了遗书，夫妻俩就这一个女儿，她一死，日子也就没有了盼头。” “那他们还有其他亲人嘛？” “没了，死后，还是我们帮着安葬的，把他们跟女儿葬在了一起。” “那能带我们去看看他们的墓地吗？” “可以。” 胡所开车带着苏小小和张俊来到了后山。 后山上建有一大片陵园，冬季比较冷清，几乎没有人前来祭拜。 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湿滑，因为在山上，风吹过时，会发出呜呜的声音，白天还好，如果晚上过来属实有点吓人。 夫妻俩的墓跟李锦歌的挨在一起。 “这夫妻俩的墓是早就买好的，当时李锦歌死了，老俩口带着骨灰回来，就在他们旁边又买了一个。” 苏小小发现，李锦歌的墓明显比夫妻俩的墓干净的多，墓碑上只有些许浮灰，没有泥污。 而夫妻俩的墓碑上则沾满了泥污，显然是长期无人清理的。 李锦歌的墓前，还摆着一束已经枯萎的鲜花，曾经有人来看过她。 “胡所，你不是说他们已经没有亲人了吗？那谁会来祭拜李锦歌呢？”苏小小问。 “哦，也可能是李锦歌的同学或好友，我叫李大爷过来问问。” 李大爷是刚才带他们过来的人，一个看守陵园的工人，已经六十多了，就住在旁边的小屋里，是个无儿无女的老光棍。 “李大爷，你知道是什么人来看过李锦歌吗？”苏小小指了指墓碑旁边的干花。 “哦，李锦歌，有两个人来看过她，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那个女的，说是她朋友，每年都会来。那个男的，来得还更多一些。” 女的苏小小猜测可能是林悦，她从手机里调出林悦的照片，让他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就是这个女的。” “那个男的长什么样？” “不知道，他每次来都戴着口罩帽子，看不出来长相，但是年龄应该不大，三十岁上下，个子挺高。”他抬手跟张俊比了一下，“就比这位同志矮一点。” “他也每年都来嘛？” “对，他来得比那个女的还勤一点，每次来还会给我钱，让我帮着清理墓碑。” “只是清理李锦歌的墓碑，不清理夫妻俩的？” “对，我问过他要不要清理，如果一起清理的话只要加一点点钱就行，但是他说不用管他们。” 苏小小盯着夫妻俩的墓碑若有所思。 一个奇怪的男人，能经常来看李锦歌，说明他跟李锦歌的关系很好，为什么却不肯帮着清理一下她父母的墓碑呢？！ 第45章 为什么要杀她 苏小小和张俊没有在青岩镇多耽搁，就直接去了海城。 海城的骆队亲自过来接他们，搞的苏小小还挺不好意思。 “小苏，别跟我客气，我跟你们齐队是同学，听他说起过很多你的事情，对你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告诉你啊，我从来没见齐磊如此夸奖过一个人，正好你来了，有空来给我们指导一下工作。” “过奖了，指导谈不上，交流一下没问题。” 齐队平时对他们挺严厉，但是在外面绝对给自家人面子，其实她哪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这个骆轩跟齐磊差不多大，眉眼周正，带着几分英气，跟齐磊在气质上有几分接近。 既然都是自己人，苏小小也就不跟他客气了，直接把她来的目的说了。 骆轩这才知道她之前调取案卷的目的，不是为了裸贷的事情，而是为了李锦歌。 “怎么李锦歌的死有问题吗？” 骆轩记得这个李锦歌，他们刑侦队接的警，李锦歌的父母报案说女儿可能被骗了。 虽然当时没有证据，但是他们还是马上派人跟李锦歌核实了，但是李锦歌说没有受骗。 他们的两个队员很负责任，还是跑过去找她，想当面跟她确认一下，担心她是受到了威胁。 结果碰到女孩跳楼，正好摔在其中一个队员面前。 这个队员叫秦关，他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刺激，后来队里还专门让他去做了心理辅导。 李锦歌的死他们调查过，确实是自杀，自杀的原因是因为裸照被人公开，又被人嘲笑，受不了打击跳的楼。 他们后来也严查了这个非法贷款的团伙，因为他们的行为造成了严重后果，法院是从重判决的。 “李锦歌的死没有问题，但是我们在芜桐碰到的案子，可能跟她有关联，我们怀疑有人在替李锦歌复仇，所以想确认一下。 我在案卷里看到，当年你们给嘲讽过她的同学做过笔录，我想查一下嘲讽李锦歌最凶的那两个同学的现状。” 苏小小的想法是，第一步她要确认是不是有人在替李锦歌复仇。 造成李锦歌跳楼自杀的原因其实有两个，一个是裸照被公开，另一个就是来自其他同学的嘲讽，流言的威力有时更胜于刀剑。 “没问题，还有别的事吗？” “暂时没事，你借我们一辆车，我们自己去查就行。” 因为案件还在侦破阶段，她也不方便对骆轩透露太多，关于林悦的事情，她还是想要自己查。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为李锦歌复仇，他为什么要杀林悦呢？！ 这一点她始终没想明白，林悦到底在李锦歌之死中起了什么的作用，凶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林悦跟李锦歌并不在同一所大学，她在海城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跟她后来的工作也算对口。 骆轩说等苏小小忙完了，晚上跟他们一起吃个饭，让他们尽尽地主之谊。 苏小小答应下来，反正饭总是要吃的，跟当地同僚交流下感情，也方便他们查案。 他们到的时候是中午，就在路边找了个地随便吃了点，吃完之后，骆轩把车钥匙给了苏小小，他还有自己的一摊子事要忙，也不能一直陪着他们。 张俊从苏小小手里接过车钥匙，“我们现在去哪？” “去林悦的学校。” 大学生活不同于中小学，同个班的也未必会在一起上课，老师也未必会记得全班学生的样子。 最了解林悦的只是两种人，一是她的辅导员，二是她的舍友。 所以，他们先去学校找辅导员，查出她当年的舍友，然后，再找她的舍友挨个聊聊。 林悦的辅导员叫许清，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 提起林悦，她倒是有印象，这个女孩性格挺开朗的，不像别的女孩娇生惯养，很能吃苦。 第一天来学校报到，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林悦分配的宿舍在六楼，第一天报到有很多师兄会来帮忙，别的女生都会找师兄们来帮着搬行李。 她长得不错，也有师兄主动上前帮忙，可都被拒绝了，她自己一个人拎着箱子一口气爬上了六楼，惊呆了一众男生。 而且她刚收拾完宿舍，就跑去找她，问她学校里有没有勤工俭学的地方。 她一听就明白了，怪不得力气大，原来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后来就介绍她去学校食堂帮忙，虽然工资不高但是管饭，对穷孩子最实用。 后来听说她周末也在外面做兼职，具体做什么也不是很清楚，至于李锦歌这个人，她不知道，也没听林悦说过。 从辅导员那里，他们拿到了林悦舍友的名单和联系方式。 跟她住在同一间宿舍的人有三个，周静宜，陈若若，刘思语。 现在都不在海城，她们大学毕业后，都回了老家。 苏小小和张俊分别给她们三个打了电话，果然她们知道李锦歌，从她们的嘴里大致拼凑出了林悦和李锦歌认识的经过。 林悦和李锦歌认识，是因为她们周末在同一家酒打工，不是陪酒，就是普通的服务员。 林悦打工是因为真穷，而李锦歌是想赚点零花钱。 一次因为李锦歌被喝醉的客人调戏，林悦帮了她，两人因此成了朋友。 周静宜说：“她俩可好了，经常半夜还在发微信，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说。她自己不追星，她朋友追星，她就也帮着追，还买她朋友喜欢的那个明星的杂志，还有周边送给她。” 陈若若说：“好像有一段时间，她俩吵架了，她朋友不理她了，她茶不思饭不想的，告诉你们，如果不是她朋友是个女的，我都以为她得了相思病。”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女的？”苏小小问。 “我见过她男朋友，有一次有个男孩来学校找她，还当着很多人的面抱了她，当时她脸红的都那样了，还能不是男朋友。虽然她后来说那个是她弟弟，但是懂的都懂，哥哥弟弟这些称呼就是恋爱中的小情趣。” 苏小小心想，什么小情趣，那个男孩可能真是她弟弟，不过她弟弟确实喜欢她。 在林悦舍友这里，他们听到的都是林悦对李锦歌的好，在李锦歌死前一段时间，李锦歌还因为吵架不理林悦了，她的死跟林悦扯不上任何关系。 凶手为什么要杀她呢？！ 第46章 有一个人会 既然在林悦的学校没有找到答案，苏小小他们第二个要去的地方就是李锦歌所在的学校。 同样也是找了李锦歌当时的辅导员。 李锦歌的辅导员陈瑶年纪也就二十七、八，长相温婉，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听到他们打听的是李锦歌的事，有点诧异，“当年警察不是都打听过了嘛，怎么现在又来问？”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我们问什么你直接回答就是。”苏小小没有过多解释。 “好好，你们想知道什么？”陈瑶脾气很好的应着。 “李锦歌死前有没有男朋友？” “哦，你问这个呀，其实我不清楚。李锦歌长得不错，跳舞也好，喜欢她的人不少，可也没见她公开跟哪个男孩子好过。” “本校没有，那外面呢？” “也没听过，只知道她在外面有个很好的朋友，是个女孩。李锦歌挺可惜的，本来好好培养一下，是有前途的，可她后来出去打工，被人带坏了，专业上也没心思了，心思都花在追星上了。我劝她收收心，她还说我不懂。我是不懂，明星不就是长得帅嘛，电视上都有得看，不花钱也可以，花那么多钱追星，反正我是没法理解。” “你觉得她追星是被外面的人影响的？”苏小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可不嘛，我估计就是她那个朋友，你们想啊，在酒里认识的能是什么好人，她没出去打工之前，也没见她追星这么疯啊，她朋友还帮她抢明星杂志啥的，她每次收到都高兴的不得了。” “你知道，后来李锦歌的父母也死了吗？”苏小小问。 “啥？她父母也死了。”陈瑶表现很惊讶。 “对，李锦歌死后半年，他们也跳楼自杀了。” “我的天，该不会是李锦歌的鬼魂回来找他们了，我跟你说，李锦歌跳楼这种也算是死于非命，很可能没去投胎，还在这世间游荡，跟她亲近的人就能看见。” 陈瑶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相信这些？” “警察同志，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邪门，不信不行。她住过的寝室闹鬼，同宿舍的人都见过，有个舍友差点被吓得跳楼，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她那间宿舍都没人敢住，说不定她也回去看过她父母。” 苏小小和张俊对视一眼，闹鬼？他们才不信呢！ 李锦歌的舍友也是三个，胡丽丽，杨倩，沈菲。 沈菲，他们没联系上，辅导员给的号码打过去显示是空号。 他们找到了另外两个，胡丽丽和杨倩。这两个人都说，当年李锦歌死后，宿舍里确实闹过鬼，她们都在窗户上看到过鬼影，披头散发一身是血的样子可吓人了。 后来她们吓得不敢在宿舍住，搬了出去，被吓得差点跳楼的那个是沈菲。 不过，她们提供了一条线索，虽然李锦歌没有男朋友，但是有一个男的，是他们师兄叫陆然的在疯狂追她，经常在他们宿舍楼下等她，花很多心思制造各种浪漫，只是李锦歌看不上他，因为她那会正迷恋那个男明星。 看得见摸不着的帅哥，在她心中就是天上的月，怎么看怎么好，自然看不上现实中的男生。很多女生都有过这种感觉，过于迷恋幻想中的人，在现实中就找不到男朋友。 其实陆然在他们学校风评不错的，而且在李锦歌的照片被别人公布之后，他是第一个跳出来维护李锦歌的人。 李锦歌死了之后，最难过的人就是他了，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差点毕不了业。 苏小小想，看来，他们得去拜访一下这位陆然了。 幸运的是，这位陆然就在海城，他是海城本地人，毕业了自然就留在了海城工作，现在在一家设计公司做设计师。 通过电话之后，他们直接去了陆然的设计公司。 陆然把他们带去了他的办公室。 苏小小打量了一下陆然，其实他长相不错，算是中上，穿着职业套装，戴着眼镜，标准的白领精英的样子。 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苏小小就知道他不会是凶手。 进门的时候，她看到公司的表彰墙，排在第一的就是陆然。照片上的陆然，笑容满面，一脸春风，看得出来他现在过得很好。 一个过得很好的人，是不会沉浸在过去里的。 而且，他也不符合他们对凶手的侧写，凶手是一个被害人认识的人，就算陆然能够认识林悦，也不可能认识吴学军夫妻俩。 当然，他们办案不能光凭直觉，苏小小一上来就问了他的行踪。 她问的日期是那几起凶案发生的时间。 陆然毫不迟疑的作了解答，每个时间他都有人证。 “如果有人要帮李锦歌报仇，你觉得会是谁？”苏小小问的很直接。 “什么？李锦歌不是自杀的吗？”陆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别激动，我没说她不是自杀的，只是假设？” “哦，假设啊。”陆然松了口气，又坐回了椅子上，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如果在她刚出事那会，你们这么问我，我可能会说是我，但是现在，我已经结婚了，我太太她很好，我不可能为了一个曾经喜欢过的人，去伤害我的家人。” “当年装神弄鬼的是不是你？” “没错，是我，可我没想杀人，就是吓吓她们，如果不是她们风言风语的乱说，李锦歌或许不会死。” “我记得风言风语的只是沈菲，另外两个也有吗？” “有人明里说，有人暗里说，出了事就把责任都推到别人头上而已，没一个是好的。”陆然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把什么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怎么说呢，其实刚开始是宿舍的其他人喜欢那个男明星，李锦歌是被她们几个带着才喜欢上的，刚开始买代言什么的都是她们怂恿的，只不过后来她也真喜欢上了。 出了事之后，她们怕担责任，就把责任推给了李锦歌外面的那个朋友，说是她带着李锦歌追星的。 你们刚才说谁有可能会为李锦歌报仇，我觉得有一个人会。” 第47章 被杀的理由 “谁？” “就是李锦歌外面的那个朋友。” 李锦歌外面的朋友，苏小小想着，那不就是林悦嘛。 “你说的是这个人？”苏小小从手机里调出照片给陆然看。 “没错，就是她。” “你为什么觉得她会为李锦歌报仇？” “因为我跟踪过李锦歌，看到过她俩在一起的样子，人的眼睛不会骗人，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她对李锦歌的感情不仅仅是喜欢这么简单。” “你说林悦爱李锦歌，可林悦是个女孩啊？！”张俊是个大直男，有点不理解。 “警察同志，不要这么封建，爱一个人有时候无关性别，我能看得出来，她对李锦歌的爱不亚于我。” “李锦歌知道这事吗？” “我估计李锦歌不知道，林悦可能也没跟她说过，李锦歌的取向很正常，如果说出来，可能她就不会跟她那么好了。 她投其所好帮着她追星，我那段时间很嫉妒她，因为她可以那么近距离的接近李锦歌，陪在她身边，而我却不能。 后来她们吵架了，我还很开心，她跟我一样也不能接近李锦歌了。” “知道她们为什么吵架嘛？” “知道，我跟踪她时偷听到了，可能是李锦歌追星太过了，林悦劝她，让她量力而行，李锦歌不听两人闹翻了，后来李锦歌就没再去那间酒打工。 有几次，我看到林悦在学校门口等过李锦歌，但李锦歌没答理她。 如果说有人会为李锦歌报仇的话，我觉得这个林悦有可能。” “她不可能。”苏小小摇头，“林悦已经死了。” 这下轮到陆然震惊了。 “谢谢你提供的情况，如果想起什么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苏小小和张俊告辞出来，在门口碰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看到这个女人的脸，苏小小和张俊都愣了一下，这个女人跟李锦歌有五六分相似。 两人都停下脚步，扭头注视着女人走去的方向，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是陆然。 陆然亲热的上前挽住女人的手臂，女人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幸福。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嘴狗粮，看来陆然已经将李锦歌放下了，也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折腾了一下午，没有什么收获，张俊觉得有点心累，“又浪费一下午，什么收获也没有，下面我们查什么？” “谁说我们没有收获，不仅有收获，收获还很大。”苏小小信心满满。 虽然没有找出凶手，但是苏小小对于林悦之死，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还需要很多东西佐证。 什么收获，他怎么不知道，张俊皱眉思索。 “别想了，我们先去市局找骆队，他刚给我发信息，说是查到当年散布流言的那两个人的下落了。” 刚在跟陆然谈话的时候，苏小小就收到信息了，骆轩没有在微信上说那两人的下落，让他们忙完就过去。 海城市局刑侦队长办公室。 骆轩招呼苏小小他们坐下，在他们坐下以后，他把自己的电脑推到他们面前。 上面是两张照片，一张是沈菲的，一张照片是吴晓研的。 这两个人都是在李锦歌裸照被公开后，借机诋毁她的人。 这两张照片上的人，都已经死了。 “你跟我说要帮忙查这两个人，我就联系了她俩所在城市的朋友，这是他们发给我的照片。 这两个人在毕业之后都回了自己的老家。这个叫沈菲的，据说是自杀。 因为有一天，她公司所有人的邮箱里，都被人发了一张照片，是她的裸照。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开了，说她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在娱乐场所上班。 流言四起，她受不了刺激就跳楼了。” “真的是自杀？” “当地警方其实也是有所怀疑的，但是因为找不到证据，也没有找到散布裸照的人，后来还是以自杀结了案。” 沈菲的死法跟李锦歌的非常像，应该是有人用李锦歌同样的死法惩罚了沈菲。 另一个散布谣言的人叫吴晓妍，她跟李锦歌是一个班的，因为李锦歌在班上样样强她一头，所以，她嫉妒李锦歌，在李锦歌裸照事件中，她抓住机会到处散布谣言。 当时，这两个人都被警察进行了批评教育，但也仅此而已，法律并不能严惩她们。 看到吴晓研尸体的照片，苏小小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没错，确实是有人在为李锦歌复仇。 吴晓研也是被人一刀割喉，同样是被打断双腿，摆成了跟李锦歌死时一样的姿势，不同的是，她是在死前被打断双腿的，所以，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看到吴晓研的死法，说不是有人替李锦歌报仇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这个案子的凶手，到现在也没有抓到，如果你需要详细的资料，可以联系当地警方申请调阅。”骆轩说。 “我知道这个案子的凶手没有抓到，如果抓到了，我也不会过来。”苏小小指着吴晓研的照片，“芜桐市发生的两起案件，死者都跟吴晓妍一样，被人一刀割喉，打断双腿，摆成跟同样的姿势，骆队，这个姿势你看着应该很眼熟？” “是的，跟李锦歌死的样子很像，是有人在为李锦歌复仇？” 骆轩刚看照片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姿势眼熟，稍微一想就想到了李锦歌，再听了苏小小的话，基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没错，有人在为李锦歌复仇。” “凶手有眉目了，需要帮忙吗？” “有点想法了，但还不能确定，让我想想。” 站在一旁的张俊：为什么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哇？！ 苏小小从骆轩桌子上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名字，是目前在李锦歌事件中死去的人。 李锦歌的父母，沈菲，吴晓妍，林悦，孙红霞，吴学军。 “咦，你怎么把李锦歌的父母也写在上面，他们不是自杀的吗？”张俊不解。 “沈菲看着也是自杀的，但是不是真自杀谁能确定。” “可是，凶手是为李锦歌在复仇，他有什么理由杀她的父母？” “凶手的思维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我们认为没有理由，但是凶手可不会这么认为，我们需要代入凶手的想法。 目前来看，凶手是一个执念很深的人，警察已经抓了那些非法贷款的人，也从重判了，但是凶手觉得这些远远不够，凡是推动李锦歌死亡的人都该死。 沈菲和吴晓妍就不必说了，他们散布谣言直接推动了李锦歌的死亡。 而李锦歌的父母，你说他们没有责任，或许凶手认为他们才是把李锦歌推向死亡的人，凶手可能会想，如果李锦歌在向他们求助时，他们选择把房子抵押把钱给她，而不是选择报警，李锦歌就不会死。 还有林悦，她其实才是最无辜的，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为李锦歌复仇，她发现了当年有人把李锦歌拉入了粉丝群，是在他们的忽悠下，她才开始大量为明星花钱，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不会想着贷款，她觉得这帮骗粉丝钱的骗子才是罪魁祸首，这三年来她一直在找他们。” 说到这里，苏小小有点难过，她已经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掉林悦了。 第48章 不为人知的联系 “那林悦呢，凶手究竟为什么要杀林悦？”骆轩也很想知道。 他没想到几年前的一个自杀案，会引出这么多事情。 “我本来也百思不得其解，凶手为什么要杀林悦，但是今天我们走访了林悦的舍友，还有李锦歌舍友以及她的仰慕者陆然，我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张俊也有些好奇，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关于李锦歌追星这件事，林悦的舍友跟李锦歌舍友说的不一样，林悦的舍友说林悦不追星，但是因为朋友在追星，她就帮着追，还帮着朋友抢杂志之类的。 可从李锦歌的辅导员和她舍友嘴里我们听到的，却是林悦带坏了李锦歌，是林悦在带着她追星。 这里面肯定有一方在撒谎。 到底谁在撒谎其实我们分析一下就可以得出结论。 李锦歌的舍友有撒谎的理由，因为李锦歌死了，警察来调查了，造谣的两个人被请进了公安局，其他人怕连累自己选择自保，把责任推给李锦歌的朋友，是她带坏了李锦歌，这样李锦歌的事就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而林悦的舍友却没有撒谎的理由，就算林悦死了，也是死在芜桐，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她们没必要撒谎。 李锦歌的仰慕者陆然也说了，是因为她的舍友撒谎，他心里有气，才装神弄鬼的吓她们。 但是，她们的谎言，凶手并不知道，如果凶手当真了呢，想要查出李锦歌的朋友是谁并不难。 如果凶手杀死李锦歌父母的理由，是他们在李锦歌求助时选择了报警，那么，凶手杀死林悦的理由就是她带坏了李锦歌，如果不是她带李锦歌走上追星这条路，李锦歌就不会牵涉到裸贷，也就不会死。 所以，凶手杀林悦，是因为她也是造成李锦歌死亡的其中一环。” 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在李锦歌舍友眼里，她们一句推卸责任的话，或许对她们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谎言，但就是这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谎言，却要了一个无辜者的性命。 “小小，如果你的推测成立，是有人在为李锦歌复仇，你列出来的名单里，前面几个，李锦歌的父母，沈菲，吴晓妍，包括林悦，凶手都有杀他们的理由，那后面这两个人呢，孙红霞和吴学军，他们跟李锦歌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张俊提出疑问，前面的他理解了，但后面的呢，孙红霞和吴学军，和李锦歌就没在一个城市待过，他们和李锦歌的死怎么也扯不上关系。 “没错，这两个人的死表面看着是跟李锦歌没关系，但是凶手一定有杀他的理由，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其实她心里也有了一个猜测，但是需要他们去验证。 “小小，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骆轩问。 “还真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我想你帮我查一个人。” “谁？” “秦关，我要知道他在李锦歌死后的行踪，以及他离开的原因，越详细越好。” “你不会怀疑秦关是凶手？”张俊和骆轩都瞪大了眼睛。 “不能怀疑吗？”苏小小挑了挑眉。 自从看到李锦歌死亡的现场照片，她就对秦关起了疑心。 林悦死的时候，秦关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警察，而他又是处理李锦歌案件的警察，李锦歌就死在他面前，他不可能忘记李锦歌死的时候的样子，可他却从未提过这事。 就算林悦尸体被发现时，因为有雪的包裹，他没有看清，但是吴学军呢，他也去了吴学军死亡现场，怎么可能没发现吴学军死状的异常。 但是两次，他都没说过，直到苏小小发现李锦歌的死状，叶九洲想到秦关也曾在海城刑侦队任职，叫他过来询问，他才说了李锦歌的事。 虽然叶队查过，那天到场警察的不在场证明，但是他一个做过刑警，熟知警察办案套路的人，想要做点不在场证明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苏小小推测过，林悦的死是熟人作案，秦关是片警，认识她很正常。 如果秦关是凶手，林悦那天在归家的途中，刚经历了影城杀人事件，正处在惶恐之中，这时正好碰到了一个认识的人，而且还是警察，她肯定会很高兴，谁会对一个认识的警察设访，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至死也想不到他为什么会杀自己。 孙红霞也是，她被丈夫在大雪之夜赶出家门，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心里肯定是又难过又害怕，这时碰到一个认识的警察，警察还安抚宽慰她，说不定杀她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至于吴学军，他应该是在翻找到家里的钱之后，出门去麻将馆，无意中看到一个人往张来福窗户上的框子里放东西，还是一个认识的人，说不定他随手拍下了那人的身影，当时他也不觉得会有什么用，只是出于一个赌徒的直觉先拍下来。 第二天在他知道孙红霞被杀时，只要不是太笨，就应该能猜到他看到的是凶手。 这个烂人不是想的抓到凶手为妻子报仇，而是想着怎么敲诈这个人一笔。 他被关了三天，出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跟那人联系，想要拿到钱就离开这个小地方。 却不知道那些钱成了他的催命符，他这样的智商又怎么会是凶手的对手。 如果不是秦关把吴学军的腿打断，摆成那样的姿势，苏小小会以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案子。 但是因为凶手在杀了吴学军之后，完成了他想要的仪式，所以，吴学军本来也是他要杀的人，他找不找死都会死。 而孙红霞是他主动杀的，至于没有做完仪式可能是有其他原因。 苏小小觉得这两个人跟李锦歌的死多少也会有关联，至少凶手是这么认为的。 而秦关是最符合凶手条件的人，他做过刑警，了解李锦歌案件的全部细节，又知道怎么规避警方的调查，从几次案发现场，警方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案发现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可是秦关有什么理由为李锦歌复仇啊？仅仅因为他觉得他们早点到李锦歌就不会死，而因此感到愧疚吗？可我们是警察又不是神仙，肯定没法挽救所有人，这不是经常会碰到的事情吗？！ 这是骆轩和张俊共同的疑问，苏小小知道答案肯定不是这个。 李锦歌和秦关之间肯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联系，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找出来。 第49章 一个隐身的妹妹 秦关与李锦歌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苏小小已经有了点猜测。 但是，这猜测还有很多需要验证的地方。 她记得刘杰那帮人说过，李锦歌被王珏拉进群时，他们以为李锦歌是芜桐人，还把她当成了贷款的目标，后来发现并不是。 李锦歌说她的老家在芜桐，可是她连去也没有去过。 如果李锦歌真的是芜桐人，可能他们就能找到她和秦关之间的关联。 苏小小给万岩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查秦关的家庭情况，还跟他说一定要保密，不能让秦关知道。 万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虽然他心里也惊讶，但经验告诉他，听苏小小的准没错。 而她准备明天和张俊再去一趟青岩镇，有些事情他们还得再去了解一下。 忙碌了一天，骆轩决定带苏小小他们去吃餐好的，尽一下地主之谊。 海城这个地方，临近海边，特色就是海鲜。 骆轩挑的这家海鲜餐厅，就在海边不远的小吃街上，从他们坐的三楼包间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大海。 冬天又是晚上，没几个人在海边玩，视野非常好。 只是天气不太好，没有月亮，只有岸边的零星灯光，天色和水色一样，看起来都是黑沉沉的。 骆队不是一个人，他还叫上了另外几个队员过来作陪。 苏小小其实吃饭的时候并不是太爱说话，跟说话比起来，她其实更喜欢吃。 不过，海城刑侦队的几个人都特别能聊，一直在找话题。 这个时候，苏小小就特别希望万岩在，张俊一个人搞不定这帮家伙。 其中老队员叫宁晖，他一听说他们是从芜桐来的，就跟他们打听秦关的事。 “哦，他是秦关的师父，秦关刚来的时候就跟着他，那个案子就是他带着秦关去办的。”骆轩解释。 “你们认识小秦吗？听说他现在还在派出所，可惜了一个好苗子。”宁晖是个三十来岁的老警察，一说到小秦满脸的惋惜。 “认识，见过。”苏小小点头。 张俊心想，哪里只是见过，你第一天见他就把他打晕了。 “小苏警官，听说你是特案组的领导，那你能不能跟他们刑侦队的叶队说说，把小秦调刑侦队去呗，那小子绝对是一个干刑侦的好料。” “秦关有这么厉害，那你说来听听，我先了解一下情况，以后才好跟叶队说。”苏小小顺坡就驴往下问。 她这时才明白了骆轩的用意，他是故意把宁晖叫出来的，让她了解情况的。 她偷偷对骆轩比了个大拇指，骆轩得意的挑挑眉，示意她想知道什么抓紧问。 “秦关这小子责任心特别强，又能吃苦耐劳，那时跟着我让我省了不少心，关键是他专业技能也很好，头脑灵活，武力值也高，在我们队里，他的武力值是数一数二的。” 武力值高嘛？！苏小小想了想，这不对，第一天就被她打晕了，后面还被拾一打晕一次。 被她打晕也就罢了，她对自己的武力值一向有自信，但是拾一一个病人他都没打过，虽然是偷袭，但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你妹，他可能一开始就在藏拙哇。 “海城多好啊，秦关为什么要调回去？”苏小小接着问，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 “都怪我这个做是师父的没照顾好他，那个案子是我跟他一起去的，那个姑娘就在他面前出的事，他心里一直迈不过这道坎。 其实他也算是命大，当时他再往前一步，那个姑娘就砸他身上了，两人都得玩完。 任谁碰到那样的情况，一时半会都接受不了。 他那段时间就跟疯了一样，拼命要把害人的那帮人抓捕归案，抓捕那天，还把那个头目狠揍了一顿，我们拉都拉不开，为此还背了个处分。 后来，我们就让他去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休息了一段时间。” “其实咱们刑警碰到这样的事情也挺多的，怎么秦关对这件事好像格外在意？” “谁说不是呢，有一次我拉他喝酒，想缓解一下他的情绪，他喝多了才跟我说了他格外在意的原因。 因为那个女孩像他的妹妹，如果他的妹妹还活着，也就跟那个女孩一样大。” “哦，没听说秦关还有个妹妹，你知道吗？”苏小小扭头问张俊。 “不知道，我以为他是独生子。”张俊摇头。 苏小小把目光投向宁晖。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那晚喝醉了说过妹妹，醒了之后他好像不记得这事，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就没问过。”宁晖解释。 哦，一个隐了身的妹妹，有点意思。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让万岩去查秦关的身世了，以万岩的能力肯定能查出来。 第二天，苏小小跟李俊又去了趟青岩镇，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他们首先去的是后山的墓园，找到了看园的李大爷。 苏小小只问了李大爷一个问题，“那个经常来给李锦歌扫墓的男人，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来，你让我想想。”李大爷抚着胡须想了一会，“对了，那会李家夫妇还没死，他第一次是跟他们一起来的，那夫妻俩还拉着他的手，哭了好一会，天可怜见的，谁能想到他们没多久也躺在这了。” 苏小小叹了口气，带着张俊又去找了青岩镇的胡所，胡所证实李锦歌确实不是李家夫妇的亲生女儿，是他们从福利院收养的，收养的时候李锦歌四岁。 李锦歌的父亲，早年出过一次事故，丧失了生育能力，但是他们感情很好，就决定从福利院收养一个，只是那家福利院早就关门了，想要找到当初收养的资料已经不可能了。 李锦歌出生地是不是梧桐，胡所也不知道。 李家夫妇死的那段时间，正好秦关在休假，他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特意过来看望李锦歌的父母。 他肯定是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而这一切或许都跟他那个隐了身的妹妹有关。 如果事情像她猜测的那样，她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吴学军了，只是孙红霞在这里又起了什么作用呢？ 第50章 谁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万岩很快把他查到的关于秦关的情况发给了苏小小。 秦关的父母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去世，只留下了八岁的他和三岁的妹妹。 现在的父母，其实是他的叔叔婶婶。 安葬好他的父母，叔叔婶婶就把两个孩子接到了自己家里，他们没有孩子，就把这两个孩子寄养在了他们名下。 秦关很爱他的妹妹，走动都带着，有他在，叔叔婶婶都不让碰。 但是，有一天，他带妹妹出去玩时，妹妹奔跑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个卖水果的摊子，水果滚了一地。 他一边道歉一边帮着捡水果，等把摊子上的东西弄好，一转头就发现妹妹不见了。 他发了疯一样到处找，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找着，叔叔婶婶就报了警。 警察很是重视，因为这段时间，已经不止一个孩子丢失了，秦关的妹妹秦月是他们接到的第三个报警，估计是被拐子拐走了。 二十多年前，刑侦技术没有这么先进，也没有这么多的监控，办案手段都很原始，需要花费大量精力排查走访，他们查了一段时间也没发现孩子的踪迹。 加上那会芜桐市又发生了连环凶杀案，警察的精力就放到连环凶杀案上了，儿童失踪案也就没继续往下查，几个孩子到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秦关不肯放弃，谁劝都没用，学也不肯去上，整天在街上走，希望妹妹哪天能突然出现。 他觉得妹妹是他弄丢的，如果他当时一直牵着妹妹的手，妹妹就不会丢。 他把妹妹走丢的责任全部怪到了自己头上，找不到妹妹他连饭也不愿意吃，一段时间之后，身体就垮了，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 等病好了，其他事情他都记得，但却独独忘记了关于妹妹的一切。 医生说这是一种选择性失忆，失去妹妹对他来说是一次严重的心理创伤，人的大脑在极端情况下会自动屏蔽一些事情以减轻痛苦。 对于这种情况，很难用医学方法治愈，或许某一天他会忽然想起来，或许一辈子也不会记起。 当时他的状况，他的叔叔婶婶都觉得忘了也好，他们觉得妹妹可能找不到了，总得先顾好眼前的人。 于是就把家里所有的关于妹妹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还跟周边的邻居，学校的老师打了招呼，让他们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妹妹的事，就当妹妹从来没有存在过。 现在，除了一些老人，基本没人知道秦关曾经有个妹妹，户口本上也只有秦关一个人的名字。 原来秦关真的有一个妹妹，万岩说，秦关的失忆没有好，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妹妹的事情。 可苏小小想起秦关师傅说过，秦关有一次喝醉后，提到过妹妹的事，他是已经想起来了，还是只是酒醉后的胡话。 她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过关于失忆的案例，一个失忆的人，在某种情况下会突然想起一些事，比如醉酒，但是他们醒来后，却又不会记得曾经想起来的事。 所以，现在无法确认，秦关是否已经想起了妹妹的事情。 但苏小小心里是倾向于他是想起来的，而且他确认李锦歌就是他的妹妹。 只有在确认李锦歌是他妹妹的情况下，他的所作所为才合理。 他是如何确认李锦歌是他妹妹的事，现在不得而知。 或许他早就想起了妹妹的事，或许是他从李锦歌的父母那里知道了一些什么。 如果她是秦关，找到妹妹的同时，却已经永远失去了他，以他对妹妹的执念，要么会发疯，要么就会把所有导致她妹妹死亡的人全杀掉。 所以，他才会有这么疯狂的举动。 如果这一切的推论成立，苏小小觉得吴学军的被杀，能跟李锦歌扯上关系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当年秦月的走失跟他有关，或许他就是那个拐走秦月的人。 如果当年秦月没有被人拐走，她就不会成为李锦歌，也就不会死。 到了这个时候，她只能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 秦关杀了这么多人，只是为了帮她妹妹报仇，那么下一步他还会杀谁？ 苏小小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如果他是凶手，他绝不会就此停手，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想要验证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验一下dna。 她找到骆轩，问他当年李锦歌的尸体有没有经过尸检，有没有能验dna的东西留下来。 骆轩说他也不清楚，得跟技术科的同事确认一下。 苏小小和张俊商量了一下，决定当晚赶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苏小小觉得心里很不安，有一种要出事的感觉。 骆轩很快回复，李锦歌做过尸检，确实有东西保留下来，可以做dna比对，他已经让法医把东西送过来，一会他们可以带走。 不等苏小小再开口，他接着说，“你放心，李锦歌的东西没有丢过，也没有人找法医要过她的东西。” 苏小小笑了，骆轩不愧是刑侦队长，职业敏感度很高，跟齐磊一样，她就是想问这个，她想知道秦关是怎么确认李锦歌是他妹妹的。 看来不是通过dna比对，那么就是他找到了能够确认李锦歌身份的其他东西。 回去的路上，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这时骆轩又打来电话，他告诉了苏小小一个消息。 “我刚知道，今天上午秦关给宁晖打过电话，宁晖虽然没有跟他多聊，但是秦关提到了你们来海城的事，还说本来应该是他陪着来的，我觉得他是在打探消息，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你们在查他的事情，所以，你们那边得小心他狗急跳墙。” 挂了电话，她直接打给了万岩，以防万一，还是先把秦关控制起来比较好。 “小小，我们手里没有证据，只是推测，叶队未必同意，这样，我尽力说服他，如果他不同意，至少也要对秦关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万岩在电话里保证。 放下电话，苏小小头脑飞快的运转着，如果她是秦关，下一个他会杀谁？ 第51章 我放过你们，谁来放过我 万岩跟叶九洲说了下目前的情况，叶九洲同意对秦关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现在他们手头的证据不足，如果能在他犯案的时候将他当场抓获，那就可以确认他是凶手。 万岩也同意，如果直接抓捕，他如果不认，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还是得放出来。 监控是最好的办法。 秦关似乎对此并无察觉，表现得跟平常一样。 因为他的特殊情况，队里也没安排他加班。 下班时间到了，刑侦队的办公室里并没有几个人，大部分人都出外勤去了，剩下的几个也在各自忙着手里的事。 秦关收拾好东西，背上背包，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叶九洲从窗户里看到他离开，招手让两个队员跟了上去。 秦关走出公安局大门的时候，往后面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从昨天开始，他就知道有人在跟着他。 叶队这是有多瞧不起他，要知道他也是刑警出身，这种手段对付一个普通人可以，对付他就太小儿科了。 愿意跟就跟着好了。 他先去市场买了菜，还买了一条鱼，接着又去买了两斤排骨。 炒个青菜，蒸条鱼，再来个糖醋排骨，也算是丰盛。 父亲喜欢吃排骨，母亲喜欢吃鱼，哦，对了，再弄一个汤。 毕竟，是最后的晚餐了，下一餐就不知道在哪里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孝敬他们的机会了。 买完菜，他就直接往家的方向走，大大方方的，就当身后的眼睛不存在。 跟着他的两个队员在耳机里回复叶队的询问，“叶队，咱们会不会搞错了，秦关这两天都很正常，刚刚买了菜，现在已经回到家了，正在厨房里忙活呢。” “不管有没有搞错，你们把人给我盯紧了。”叶九洲皱着眉。 他也是一个老刑警，职业的敏感度还在，在听了万岩和苏小小的分析后，再把事情从头到尾捋一遍，秦关确实是最适合的凶手。 两个地方的命案，跟他的时间都对得上，而且他也有做案的能力。 看着秦关的队员，眼睛一直盯着秦关家的厨房，秦关手握锅铲翻动着，炒菜的姿势十分熟练，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菜的香味，把两人都看饿了。 秦关把菜端进屋，摆到桌子上，招呼父母过来吃饭。 秦母把秦父推到桌子边上，拿起桌上的碗给秦父盛饭。 “我来。”秦关从秦母手里拿过碗，“爸，这是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你多吃点。” 给秦父装完饭，他又往秦母碗里挟菜，“妈，这是你最爱吃的鱼，你也多吃点。” 秦父看着碗里的菜，手指抖了一下，筷子从手里滑落，他惊恐的看着秦关，“你又要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吃饭啊，怎么我做的饭不好吃嘛？”秦关脸上带着笑。 “小关，你让我们做的事，我们都做了，警察来问的时候，我们都帮你证明了，你还要怎么样，求求你放过我们好不好？念在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 “你们养了我这么多年？用我爸妈的赔偿金养我？你们吃的用的住的，都是我爸妈的血，是他们用血换来的，难道你们忘了，这些年到底是谁在养着谁？”秦关脸上的笑越发明显，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不是这样的，我们收养你是真心的，换房子是怕你想起别的事，我们是为你好，真的不是为了你父母的赔偿金。”秦母解释。 “为我好，把我妹妹生活过的痕迹全部抹去，你们说是为我好？！”秦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那是我唯一的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如果不是你们让我忘了她，或许我早就找到她了，她就不会死！” “我们以为找不到了，警察找了那么久，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你为了找妹妹把自己的身体都拖垮了，你妹妹已经不见了，我们不想你再出事。医生说你是选择性失忆，是大脑对自我的一种保护，你自己都害怕想起她，我们也是为了保护你。” “警察找不到，不代表我就找不到，如果不是你们把妹妹的东西都收起来，我就能早点想起来，或许我早就找到她了，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忘记妹妹。是你们让我成了罪人，小月她死了，我再也没有妹妹了？！” 秦月抹去眼角的泪水，用手一指两人，咬牙切齿，“你们和我一样，都是罪人，都该死！” “小关，你放过我们好不好，你叫了我们二十多年的父母，不管怎样，我们也养了你二十多年。”秦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我求求你了，你父亲他已经这样了，本身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放过你们，谁来放过我！”秦关一把拉起秦母，把她按回椅子上，“我说了，今天好好吃饭，你们不吃，是不是等着我来喂你们？” 说着他率先坐下，拿起碗吃了起来，眼睛扫过秦母面前的碗，秦母吓得赶紧拿起了筷子，就着眼泪开始往肚子里咽。 秦关很快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饭，“行了，我也吃好了，你们也吃完了？！” “吃完了吃完了。”秦母放下筷子。 “那你们回房间。” 看着秦母推着秦父走进房间，秦关开始收拾桌子，他把碗碟收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一边洗着一边哼起了歌。 苏小小他们回到芜桐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万岩过来的接的他们。 见面第一句话，苏小小就问起了秦关的情况。 “没动静，正常下班回家没出门，盯着他的队员说，他买菜做饭心情不错，还听到他哼歌了。” “现在呢？” “现在好像在他房间里看书，已经看了好一会了。” “看了好一会是多久？” “一两个小时。” 苏小小觉得不对，他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静下来看书，看书可能只是一种障眼法。 她在飞机上想到了秦关的下一个目标，有好几个可能。 其中一个就是他的父母也就是他的叔婶，因为他们没有继续查找妹妹的下落，还瞒着他，所以他才没能早点找到妹妹。 另外一个是那个交通肇事的司机，如果不是他撞死了他的父母，有父母照顾妹妹可能也不会死。 还有就是当年办案的警察，找不到妹妹，以秦关的想法，会把这个归结为他们的不作为。 这些人都可能是他下手的目标。 他明知警察已经在查他，应该加快行动才对，怎么还会若无其事的待在家里？ 不好，他这次下手的目标就是他的父母。 不，还不仅仅是他的父母 第52章 这是你们欠我的 另一边的叶九洲也察觉到了不对。 此时他已经到了秦关家的附近 ，跟监视他的队员聊了一下。 队员说没有状况发生。 老两口的房间黑着灯，应该已经睡下了，只有秦关的房间还亮着灯。 窗帘是拉上的，但是透过窗帘能看到一个人坐在桌前看书。 叶九洲盯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影子看了一会，就察觉出了不对，什么人看书也不能长时间的一动不动。 要坏事，他该不会是跑了？ 他带队员正准备上楼去看看，电话突然响了，是万岩打来的。 “叶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秦关有没有异常？” “我觉得有点不对，正准备带人上去看看。” “叶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电话里传来苏小小着急的声音，“不管里面有没有动静，千万不要直接去破门。 我觉得秦关很可能已经跑了，而他的父母，还有你们都是他下手的目标，因为你们和他的父母都是造成他妹妹死亡的其中一环。 他的父母当年没有继续追查妹妹的下落，还抹去了他妹妹存在的痕迹，让他想不起自己曾经有个妹妹，如果他能早点想起来，早点找到妹妹，她就不会死。 还有当年的警察没有找到他的妹妹，他很可能认为是警察不作为，如果警察能够早点找到他妹妹，她也不会死。” 叶九洲懵了，秦关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如果照他这样联想，那该死的人也太多了，是他把妹妹弄丢了，那他自己岂不是更该死。 “叶队，没错，他最后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他对自己的自责只会更深，但他要死也不是现在，他会在除掉所有他认为害死他妹妹的人之后，才会对自己下手，或者是跟他们同归于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他了，家里他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因为一切都会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所以，他会选择跑路，但在跑路的时候，他一定会先把身边害了他妹妹的人除去。 他知道你们迟早能发现他的不对，发现不对后肯定要进去查看，所以，他一定会在房间里布下陷阱。” 叶九洲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万岩的这个电话再晚打过来一分钟，他们已经上去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叶九洲放下电话，直接带人上了楼，秦关家就在二楼。 走到门口停住了，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并没有动静。 他伸手用力的在门上敲了敲，反正都明牌了，也就没有了顾忌。 又趴在门上听了听，依稀听到了一点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门是不能撞开的，如果秦关要布置陷阱，肯定是在门上。 他示意队员在门口等着，他从阳台爬上去看看。 等苏小小他们赶到的时候，小区外面已经围了好几辆警车，红蓝警灯闪着刺眼的光芒，连局长都惊动了。 如她所料的那样，秦关在房间里放了炸弹，炸弹绑在秦父的身上，而引线就在门上。 叶九洲一上去就发现了炸弹，这种情况他处理不了，只能上报请拆弹专家过来。 两位老人手脚被绑住，嘴巴也用毛巾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他们是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用头把床头柜上的闹钟推了下去，叶九洲在门外听到的东西掉落声就是这个。 好在拆弹专家已经成功把引线拆除了，危机虽然解除，但是也让人后怕。 如果没有苏小小的提醒，他们今晚只怕就栽了个大的，现在他们正在查找秦关的去向。 秦关的父母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惊魂未定，神情还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中。 苏小小走到他们身边，安慰他们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阿姨，叔叔，我们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你们现在能说话吗？” 秦母抹着眼泪，跟秦父互相看了看，点头。 “今晚的事是秦关做的？” “嗯。”秦母点头。 “你们发现他不对劲有多久了？” “这”秦母迟疑了一下，“有三年了。” “你们第一次发现他不对劲是什么时候？” “有一次他从海城回来，整个人的状态就很不对劲，不仅人瘦得厉害，看我们的眼神也很可怕，我们问他怎么了，他刚开始不说，但是后来他拿出了一样东西。” 秦母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事。 在那天之前，他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父慈子孝。 虽然儿子去了海城，不经常回来，但是时不时的会电话问候，每次回来的时候也会给他们带一些海城的特产，一家人在一起总是有说有笑的。 可是那一天，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饭叫他也不出来。 后来好不容易出来了，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们，“我是不是有个妹妹？！” 当时老两口的心都抖了一下，不知道他想起了多少，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从身上掏出来一个木头小狗，他们一看就傻了，这个小狗是他小时候自己雕的，送给了妹妹，妹妹走失的时候身上就带着木头小狗。 当时他们想着，他找到了木头小狗，应该就找到了妹妹，既然找到了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就承认了，还问他妹妹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带回来？ “她死了，我的妹妹她死了！”她至今都记得秦关说这话时的那个眼神，比冰还冷的眼神，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发冷。 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秦关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他们不再亲近，不仅不亲近，反倒像是看着一个仇人。 其实妹妹的东西他们并没有丢，而是收了起来。 看到秦关那个样子，为了讨好他，他们就把妹妹的东西拿出来交给他，里面还有妹妹跟他的合影。 他从来没有提过妹妹是怎么死的，他是怎么找到妹妹的，但是他们知道他心里怨恨他们。 因为有一天，他从海城回来，跟他们说，他要调回芜桐。 他们当时想着调回来也好，虽然现在他有点不待见他们，但是时间长了也许就好了。 谁知道他说，要调回来需要他们帮点小忙。 ”这是你们欠我的。“ 他们谁也没想到他说的小忙会是 第53章 就送你到这里了 他从背后把秦父从楼梯上推了下去，从此再也没能站起来，他以此为由从海城调了回来。 秦母抹着泪，这两年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他们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秦关会把妹妹死了的责任怪在他们头上。 “你们知道他杀了人吗？”苏小小问。 “知道。”秦母低头不敢看苏小小。 “知道，你还帮他做伪证？！” “我们不敢不帮他，不帮他他会弄死我们的，他太可怕了！” “你知道他都杀了几个人？” “最近的有两个，一个是孙红霞，一个是吴学军。孙红霞被杀的那天晚上，他凌晨才回来，衣服上有血，脸上也有，我看到了。他威胁我，敢说出去我们都得死。 吴学军被杀当晚，他出门的时候就跟我们说好，谁来问都要说他整晚在家，哪也没去，如果敢乱说，他会直接让我们去陪妹妹。 今晚，他回来又是买菜又是做饭的，我们就很害怕。 我求他放过我们，可他说，他不亲手杀我们已经是他对我们最大的仁慈。” 秦母说着又泣不成声。 “以前的你们就不知道嘛？！” “只是猜的，我们也不能确定，只是从他的只言片语里，猜出来他应该还杀过人。” “你们知道包庇也是有罪的，如果你们能早点把事情说出来，或许很多人就不会死。” 苏小小摇头，这夫妻俩也太天真了，顺着他就不会死吗？ 现在的秦关因为对妹妹的执念，已经成了一个嗜血的恶魔。他不过是把他们当成掌中之物，随时都可以弄死，只是当时还需要他们，不需要的时候自然就会动手除掉他们，想让恶魔主动收手是不可能的。 她现在已经大概明白，秦关是何时恢复记忆的了。 除了木头小狗，秦关父母还说了妹妹的另一个特征，她的右耳后靠近脖子的位置有一颗痣。 苏小小看过李锦歌死亡时候的照片，当时她的头偏向左边，正好露出了右边耳后的痣。 秦关应该是在看到李锦歌跳楼的时候，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可能就是这种强刺激让他想起了一些事，而他真正想起来，应该是他去青岩镇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李锦歌就是他的妹妹，他应该是在跟李锦歌父母聊天的时候，从他们口中知道了李锦歌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他们跟他聊起李锦歌小时候的事，可能还会拿李锦歌小时候的东西给他看，那个木头小狗就是从李锦歌父母那里拿到的。 这个木头小狗让他想起了全部的往事，他才知道李锦歌就是他的妹妹，才会回去问他的父母。 李锦歌的父母可能也不会想到，一只木头小狗竟会要了他们的命。 叶九洲他们一直在追踪秦关的下落，他应该是从阳台逃走的，他上来的时候，阳台门是虚掩着的。 秦关除了随身衣物，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他的手机就放在他房间的桌子上，桌子旁边的椅子上摆着一个人形玩偶，穿着秦关的衣服。 楼下监视的队员就是被这个玩偶的影子给骗了。 他们没有在监控里看到秦关的身影，这一点并不出乎他们的意料。 秦关在芜桐做了两年的片警，这里的大街小巷他都熟悉，别说是公共监控，只怕是街坊邻里的私人监控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怎么避开监控，而不留下痕迹，刑警查案的手段，他都知道。 想要抓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想到有一个这么可怕的疯子在城里游荡，大伙心里就很着急，但是急也没有用。 他们现在需要做的事很多，秦关应该不会离开芜桐，这里有很多他认为跟他妹妹的死有关的人。 比如，那个肇事司机，还有当年那个卖水果的小贩，如果不是她拉着秦关不让走，可能妹妹就不会丢，所以，这些人在秦关眼里，都是造成他妹妹死亡的其中一环。 现在这些人也需要派人盯着，谁知道秦关会从哪里出现，还有秦关的父母，这次没能除掉他们，难保他不会再动手。 苏小小提醒他们，现在不仅是这些人，当年参与办理过失踪案的老警察，还在芜桐的，都要注意安全，不管他们现在在什么岗位，都要通知一下。 叶九洲他们在一个个摸排的时候，苏小小去找了孙法医。 她刚才在秦关房间里找了些他的毛发，还有牙刷之类的带回来，虽然现在已经能确定李锦歌就是秦关的妹妹了，但是有些证据他们还是要做出来的。 她把从海城刑侦队带回来的李锦歌的东西，还有秦关的毛发都交给了孙法医。 秦关调回来两年，直到最近才开始杀人，应该是花了不少时间在查当年的人和事。 当年的肇事司机叫郭强，因为交通肇事被判了几年，出来后司机自然是不能再做了。 现在年纪大了，就在小吃街支了个摊卖水饺。 今天天气不好，有点下雨，水饺也没卖出去多少。 就在他想收摊的时候，来了一位客人，在他摊位上坐下，要了两碗水饺。 一碗虾仁的，一碗白菜肉的。 他把白菜肉的那碗吃了，另一碗放着没动。 男人买单时，郭强好奇的问：“虾仁的你怎么不吃？” “我不爱吃虾仁水饺。” “那你为什么要买？” “我妹妹爱吃，可惜她现在不在了。” 郭强心里叹了口气，真是可怜，他有时候也这样，老伴不在了，吃东西的时候看到她喜欢的，还是习惯性的想叫她名字。 “这么晚你怎么还不收摊？”男人问。 “就收了，要不是你过来已经收了。” “原来是我耽误大叔收摊了，那我帮你一起收。” 说着就麻利的把桌椅折叠起来跟郭强一起往车上放，收拾完了还帮着推了一段。 走到一条小巷口，郭强说：“前面就到我家了，不用送了，今天谢谢你，好人有好报。” “没事，送你到家。”男人说。 两人进了巷子，郭强一指前面，“我家就在那。” 男人笑着，“好，就送你到这里了。” 说着右手一挥，郭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脖子凉嗖嗖的。 第54章 并不存在的血缘关系 看到郭强的尸体，叶九洲恨的咬牙切齿。 他也没想到，秦关的胆子如此之大，从家里逃走之后不是找地方躲藏起来，而是直接跑去杀人。 他们被他安放的炸弹拖住的时候，没人想到，他不但不躲起来，还跑去作案。 郭强也是被一刀割喉，然后打断双腿摆成了李锦歌死时的样子。 这一次，秦关没有再清理现场，地上的足迹清晰可见。 既然警察已经知道是他，他也就没有再伪装的必要。 郭强死的那条小巷，路灯已经坏了一周，路口的监控倒是没坏。 他们从监控里看到秦关帮郭强推着车，两人有说有笑，画面很是温馨。 谁能想到，那个满面笑容的人，竟是拿着屠刀的刽子手。 几分钟后，他从巷子里出来时，路过监控，还抬起头看了一眼，唇角带着一丝嘲讽。 “艹，连监控都不躲了，这简直是在挑衅警方！”叶九洲狠狠地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用力捻了捻，似乎是想发泄一下心头的怒火。 可不就是在挑衅嘛？！苏小小心想，一个不怕死的人，他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他可能下手的人保护起来。 秦关做了两年的片警，绝对不是白做的，他肯定已经把他要下手的人调查的一清二楚。 他们其实很被动，因为他们调查也是要花时间的，很可能他们还没查清楚，他就已经得手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们除了在杀人现场附近的监控里看到他的身影外，就没在其他监控里看到过他。 他肯定不会在街上乱跑，他们现在已经在网上发布了通缉令，悬赏提供线索者。 乱跑很可能会被人看到举报。 所以，苏小小猜测，他一定事先准备了其他落脚点。 警方正在全市布控，派出所的警察也被动员起来。 苏小小此时正在胡法医那里，她从胡法医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dna结果出来了，秦关和李锦歌之间并不存在血缘关系。 这个消息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她对秦关杀人所有的推测，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这两个人之间具有血缘关系，李锦歌是秦关的妹妹。 如果没有这一点，所有的推测都不成立。 可是，从秦关的表现，和秦父秦母的叙述里，他分明认定了李锦歌就是自己的妹妹，从这一点上来说她的推测又没错。 那个木头小狗，是他儿时亲手刻的，他当然不会认错。 所以，木头小狗没有错，只是拿着木头小狗的人错了。 如果李锦歌不是他的妹妹，那他妹妹的东西是如何落到李锦歌手里的？ 苏小小调取了当年失踪案的材料，她觉得一切还是要从源头查起。 如果当年失踪的几个孩子，都是同一伙人所为，这几个孩子就可能有过接触，比如被关在一起。 当年失踪的孩子总共有三个，一男两女。 失踪的两个女孩，一个是孙红霞的女儿孙萌萌，另一个就是就秦关的妹妹秦月。 还有一个男孩叫王星。 咦，苏小小在王星的亲属栏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王辰，这不是那个时光影城的老板嘛？！ 原来王星是他的弟弟，没想到他的弟弟也是当年丢失的孩子之一。 这三个孩子走失并不是同一天，最早走失的是孙萌萌。 然后是王星，最后一个是秦月。 刚开始，孙萌萌的走失并没有引起警方的重视，可是接二连三的儿童走失，就有点不对了。 当时芜桐警方加强了打拐的力度，后面就没再有孩子走失，但是前面的三个孩子却没能找回来。 如果是同一伙人做的这件事，三个孩子很可能是被关在一起的，都是小孩子，又在惊恐之中，肯定会抱团取暖。 或许分开的时候，玩具拿错了也说不定。 所以，如果李锦歌不是秦月，那她有没有可能是孙萌萌？ 这一点并不难确定。 苏小小又去了法医室，她找到了孙法医，“我还想再做几组dna比对。” 既然都要做，不如多做几个。 孙法医听了她的要求，有点诧异，不过也没有多问。 这丫头是有点子运气在身上的，上次关宏伟吃的药就是她找到的，这一次，说不定她也能碰对。 虽然秦月在哪，现在不好查证，但是李锦歌当年是从海城的福利院领养的，虽然现在福利院已经没了，但是或许可以找到曾经在福利院工作过的老人。 她打了个电话，给海城的骆队，让他帮忙调查一下，当初李锦歌是怎么到的福利院？有没有其他孩子跟她在一起。 警察排查了整整一天，没有任何发现，秦关没有再出现过。 当年摆摊的小贩周素娟已经找到了，现在警察派了人，在她身边二十四小时盯着。 目前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靠近。 苏小小觉得他们现在这样太被动了，因为他们所有的想法，和排查的方向，可能都在秦关的预料之中，他绝对不会按照他们的习惯出牌。 昨晚杀郭强，就是因为他知道，不管他的炸弹有没有成功，都会把警察吸引过去。 那个时间，警察肯定想不到，他不躲藏起来，还去明目张胆的杀人。 现在，他肯定知道警察会在哪些地方等着他，他一定不会出现在那里。 所以，他下一个下手的目标会是谁？应该是一个他们想不到的人。 他现在的目标还有谁，他的父母，当年卖水果的周素娟，还有办案的警察。 至于其他，过于牵强的范围就不用考虑了，他总不可能把全城的人都杀掉，而且他应该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警察迟早会找到他。 他肯定知道他的父母，还有周素娟的身边都布满了警察，就等着他前去自投罗网。 他当然不会自投罗网。 当年的儿童失踪案，侦办的警官是朱勇军，他是叶九洲的师父。 那时的叶九洲还是个新警，跟在师父身边办案。 朱勇军十年前就在一次追捕逃犯的时候牺牲了，而叶九洲现在是刑侦队长，秦关想要对付他并没有那么容易。 啊啊，苏小小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现在对付叶九洲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对付他的家属呢？！ 第55章 失踪的女儿 迟迟没有发现，叶九洲正着急上火。 偏偏此时，妻子打来电话，说女儿出去玩到现在还没回家，让他给女儿打个电话问问，她刚才打电话女儿没接。 “我这正忙着呢，这点小事就不要来烦我了，她又不是小孩子，该回家的时候自然就回家了！” 可他刚挂断电话，苏小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叶队，我刚才想了一下，当年儿童走失案的侦办警察是你师父朱勇军，你当时也跟着师父一起办案。” 苏小小还没说完，叶九洲就打断了她，“我师父已经死了，你是想说秦关下一个对付的人是我，没关系，有种就让他来。” “你听我把话说完。”苏小小严肃起来，“我想说的是，秦关又不是傻瓜，知道我们在对付他，他会主动跳入我们的陷阱里嘛？ 他现在不可能跑去对付你，但是你有妻子和女儿，对付她们可比对付你容易多了，而且还可以用她们来威胁你。 你现在赶快确认一下你妻女的安全！” 叶九洲头皮一阵发麻，他刚刚才接到妻子的电话，说女儿还没有回家。 艹，这都是什么事？！他忍不住爆了粗口，赶紧拨通了妻子的电话，“你刚才说女儿还没回家，她去哪了？！” 叶小舟今天特别开心，她们一群粉丝今天包场了顾杨的电影，一大帮志同道合的女孩子聚在一起，在大屏幕前又是拍照，又是拉横幅的，别提多开心了。 有组织就是好啊，要是她一个人可不敢，最多偷偷多看几遍。 今天有个姐姐还送了她一套顾杨的玩偶，这套她想买很久了，可是一直没货。 看完电影，她们又一起吃了餐饭，然后依依不舍的告别，还约了下次再一起玩。 她准备穿过前面的路口，去搭的士，谁知还没过马路，就有一辆车停到了她面前。 叶九洲拼命拨打女儿的电话，刚开始无人接听，随后就关机了。 他差点把手里的电话砸了，他现在已经相信苏小小的推测，秦关这个狗东西真的对他女儿下手了。 此时，苏小小和万岩已经赶了回来，几个人在办公室碰头。 从妻子嘴里知道女儿的行踪，他们现在正在跟叶小舟的朋友联系，想找到她最后出现的地点。 见叶九洲着急上火的样子，“叶队，你先别急，你女儿暂时应该没事，我觉得他带走你女儿，可能是想让你自投罗网，你现在要冷静，不能乱了方寸。” 叶九洲知道她说的对，深呼吸了几口，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现在已经知道女儿最后露面的地方，是在一家川菜馆，餐厅老板说，她是跟好多个女孩一起来的，她们包了好几桌，可热闹了，不过她们吃完就走了，至于往哪走了，他不知道。 餐厅周边的监控都被调了出来，餐厅位于一条步行街上。 从餐厅出来要回家的话，不管是坐的士或者网约车，都需要走出步行街，去到对面打车。 他们在步行街的监控里，看到了叶小舟的身影，她当时正跟一个女孩勾肩搭背的走着。 再往前转弯那一块是监控死角，之后就再也没看到叶小舟的身影。 叶小舟就是在这个地方消失的。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之前秦关都是直接杀人，他一个人想要躲藏很容易，可现在他带着一个活人怎么躲藏，所以，他一定有交通工具。” 万岩和苏小小同时说。 几个人一起盯着监控，把那个时段，经过那条道路的车辆全部记下来。 “这辆车。”苏小小指着其中的一辆，“你们没觉得眼熟吗？” “是影城老板王辰的车。”蒋庆肯定的说，上次为了追王辰，他们可是跑了一百多公里，他当时开的就是这辆车。 可是王辰跟秦关有什么关系，他总不会是秦关的帮凶？！ “王辰虽然跟秦关没有关系，但是他的弟弟王星，跟秦关的妹妹秦月一样，都是当年走丢的孩子。” “没错。”叶九洲接口，“我想起来了，怪不得之前一直觉得他面熟呢，王星确实有一个哥哥叫王辰，你怀疑王辰是他的帮手？”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说不定是他威胁王辰帮他的。” “威胁，他能拿什么威胁王辰？” “比如，他弟弟的下落，或者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落在了秦关手上。”万岩思索着。 苏小小想到的也是这两种可能，在这两种可能里，他更倾向于王辰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秦关手里。 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秦关一样对家人有执念，已经过了二十多年，王辰未必会在乎这个弟弟的死活。 秦关这些年一直在查害他妹妹的人，与他妹妹失踪相关的人当然也会查，说不定顺带查出了一些什么，能够威胁到王辰的东西，从而迫使他不得不帮他。 西郊有一座废弃的三层小楼，还是民国时期的建筑，看起来古色古香的，只是已经残破不堪。 政府本来想修饰一下，做个景点什么的，但是因为修复的成本太高，这个位置又太偏，后来就没管了。 据说，这里是民国时期一个大商人的住所。 此时，秦关站在三楼的一个房间内，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一个是叶小舟，一个正是王辰。 两人的手脚都被绑着，叶小舟还在昏睡中，而王辰则是清醒的。 “说好的，我帮你把叶小舟绑过来，你就放了我的。” 秦关蹲下来，用手里的匕首拍打着王辰的脸，“我说什么你就信，你还真是天真？！” 他笑着看向王辰，“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嘛？” “什么人？”王辰眼睛里全是恐惧。 “你知道我杀了很多人对？”秦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王辰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杀他们吗？” 王辰摇头。 “因为那些人害死了我妹妹，我在为我妹妹报仇。而你王辰，你有个弟弟却不知道珍惜，你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却告诉家里人和警察，说他走失了。 你这些年活的可曾心安？我把你杀了去陪你弟弟可好？” 第56章 一起下地狱吧 我叫秦关，我有个妹妹叫秦月。 她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盼着她来到这个世界。 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皱皱的，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丑，在我心里妹妹什么样子都是最可爱的。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妹妹变得越来越可爱，她会对着我笑，伸手让我抱。 我每天大部分时间就是待在妹妹身边，看着她，逗她玩。 她还那么小，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妹妹的名字是我起的，我希望我的妹妹长大了像月里的嫦娥那么美。 后来妹妹会走了，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整天跟着我，哥哥，哥哥的叫着，叫得我心里软软的，暖暖的。 邻居家的孩子有一只木头小狗，是她父亲给她做的，妹妹很喜欢，想借来玩玩。 可是那个孩子不肯，摸都不让她摸。 后来，我就找了块木头，自己做了一个。 我做的时候，妹妹就在一边看着，有时木屑飞到她脸上，她还会乐得咯咯笑。 我用了一周的时间，才勉强把小狗刻成了形，其实我知道自己的手艺很烂，刻的狗不像狗，猪不像猪，但是妹妹喜欢的不得了。 拿着木头小狗到处跟人炫耀，“看，小狗，我哥哥给我做的。” 她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一辈子待在一起。 直到那天，飞来横祸，父母死了。 叔叔婶婶过来帮他们处理后事，告诉我和妹妹，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亲人了。 我其实跟他们一点也不亲，两家人来往不多，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妹妹去到陌生的家里很害怕，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虽然叔叔婶婶对我们也不错，可是妹妹更愿意跟着我。 每次我放学回来，她就在门口等着我。 周末都是我带妹妹，我们经常逛的一个地方就是街市，那里很热闹，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卖小动物的，小鸡，小兔子，小鸟，小乌龟，妹妹最喜欢了。 她会一样一样指给我看，还拉着我的手去逗它们，因为她自己不敢。 在她眼里，我这个哥哥是无所不能的，跟超人一样，毕竟我连木头小狗都会刻。 她全心全意的依赖我信任我，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这个全世界最好的妹妹，却被我弄丢了。 我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之后，竟然不记得我还有过一个妹妹。 我以为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子，叔叔婶婶就是我的父母。 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心里空落落的，似乎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没人告诉我那是什么。 高中毕业参加高考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填报了公安大学。 毕业后因为表现出色，留在了海城刑侦队。 那个报警电话是我接到的，报警的是一对夫妇，他们说他们的女儿可能被人骗了。 于是，我就打了电话给那个叫李锦歌的女孩，可她说我们搞错了，她没有被骗。 放下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不安，后来师父听我说了情况，就决定带着我去学校找她谈谈。 谁知道真的出事了，我们到的时候，那个叫李锦歌的女孩已经爬上了宿舍楼顶。 下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我们好不容易分开人群挤进去，那个女孩就站在边沿上，我大声喊着，不要跳。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就直挺挺的摔在了我面前，眼睛睁的大大的，脑袋歪向一边，血从脑后溢了出来，她的手动了动，似乎想抓住我。 我看到了她耳后的那颗痣，脑子里尘封的记忆似乎裂开了一条缝。 有一个小女孩的影子跳了出来，我不知道那是谁，我的头好痛。 师父以为我是被这个场面吓到了，其实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东西，心里空了好大一块，不知道用什么来填补。 那段时间，我的精神很不好，拼命想记起来我究竟遗忘了什么，但就是记不起来。 队长以为我是得了pdsd，给我放了假，让我去接受心理辅导。 似乎是有什么驱使着我去了青岩镇，我想去看看那个叫李锦歌的女孩。 在陵园里遇到了李锦歌的父母，只不过几个月，两位老人的头发就全白了。 他们认得我，拉着我说了好一会话，我知道了李锦歌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知道了他们的后悔。 如果知道李锦歌会死，他们宁愿什么都不要，可是这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可以买。 鬼使神差的我提出送他们回去，让他们多给我讲讲李锦歌的事。 夫妻俩把她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准备收藏起来，免得睹物思人。 我在那个箱子里看到了一个丑陋的玩具，一只木头小狗，那只小狗刻的可真丑，不像狗更像猪，可我知道那就是小狗。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就是小狗，就是小狗，不是猪，我哥哥给我做的，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哥哥，他说是小狗就是小狗！”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抱着木头小狗，跟另一个小孩争的面红耳赤。 记忆的闸门忽然打开，我想起我有一个妹妹，那只木头小狗是我送给妹妹的。 我把我的妹妹弄丢了。 我真该死，我不仅把她弄丢了，我还把她忘了。 李锦歌的脸跟妹妹的脸重合在一起，原来她就是我的妹妹，我找到了妹妹，却也永远失去了她。 我恨所有害死她的人，我更恨我自己。 看着面前两位痛哭流涕的老人，我忽然没有了怜悯之心。 我可怜他们，谁来可怜我的妹妹。 如果她在向他们求助的时候，他们肯伸出援手，她就不会死。 钱财算什么，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妹妹的命重要！ 一想到我可怜的妹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墓碑下，我就心痛的无以复加，哪怕万剑穿心也不能让我的罪孽减少几一分。 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妹啊，我答应过要保护她一辈子，可我没有做到，还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了我面前。 “哥哥，我怕。”记忆中的小女孩朝我伸出手。 我拉住小女孩的手，轻声安慰，“别怕，等哥哥为你报了仇，就来陪你。” 害死我妹妹的人都该死！他们都该死！包括我自己！ 人间太冷，一起下地狱！ 第57章 真相有时很残忍 王辰看着秦关狰狞扭曲的脸，第一次深切的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个疯子。 “你放我走，警察肯定会查到我的车，你让我把车开走，他们就不会查到这里。” 王辰哀求着。 “哈哈，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你以为我怕警察找到这里嘛，我要的就是他们来，他们来了正好大家一起下地狱。” 王辰惊恐的看着他。 “怎么，现在害怕了，害死你弟弟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你有兄弟却不知道珍惜，你可知道，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换我妹妹活着，可是她再也活不过来了。” 秦关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即便他把所有的人都杀了，他的妹妹也不会回来了。 不过，他们都会去陪她，在地狱里向她忏悔。 秦关在王辰脸上划了一刀，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你信不信我可以在你身上划上一百刀，你也不会死，你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干。” 看着秦关脸上的笑容，王辰觉得无比的恐怖，他嘴唇哆嗦着，眼泪流了下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杀我弟弟的，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不知道他会摔下去，我不知道他会死？！” “意不意外重要嘛，重要的是你弟弟死了，是你害死了他，他一个人多孤单啊，你应该主动下去陪他的。既然你不肯主动下去陪他，那我送你下去也是一样的。” 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王辰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宁愿接受法律的审判，也不想跟这个疯子待在一起。 “来了，速度比我想象的快。”秦关笑着站了起来，不再理会地上的王辰。 从窗口看出去，已经能够看到警车上闪烁的灯光。 秦关拿起手里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警车上，叶九洲的手机响了，打过来的号码是女儿的。 他迅速按了接听键，里面传出的是秦关的声音，“叶队，我劝你们还是不要靠得太近，我手上可是有两个人质，你女儿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 “秦关，你到底想怎样？你放了我女儿，我来做你的人质！” “好啊，你过来，还有那个叫苏小小的，叫她也过来，不要带武器，你们两个正好换两个人质，哦，对了，你们得把自己的手绑上，这样我才能放你们进来。 其他人不要靠近，你知道的我不怕死，我在这栋房子里可是放了炸弹，大不了同归于尽。 还有，我不让你们靠近是为了你们好，因为房子前面我也埋了炸弹，位置反正我也记不清了，其他人过来我会按下引爆器，能不能碰上就看你们的运气。” 叶九洲开的是免提，他的话大家都听清了。 “答应他。”苏小小没有丝毫犹豫。 现在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人质在他手上，他又是个不要命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苏小小过去。 苏小小也不知道，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人是肯定要救的，而且她宁愿自己过去，叶九洲一个人是玩不过他的。 警车在距离房子50米的位置停了下来，秦关的话不知真假，但他手里可能真的有炸弹。 这家伙是有点本事的，上次他放在屋里的炸弹就是自制的，他们后来查到他买了很多制作炸弹的原料和工具，现在不知道他手里有多少东西。 苏小小和叶九洲从警车上下来，站到警车前的空地上，把手里的枪丢在地上，向秦关的方向示意，他们的手里没有枪，两人又用手铐把双手铐在背后。 “对不起，连累你了。” 叶九洲本来想自己怎样都可以，没想到秦关提出的是这个条件。 苏小小对万岩使了个眼色，万岩点头，他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一会苏小小他们会吸引秦关的注意，狙击手想办法从后面绕过去，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叶小舟被秦关推到了窗前，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吓得眼泪直流，一看到叶九洲和苏小小走过来，哭喊着，“爸，救我。” “小舟，别怕，爸爸这就过来。”叶九洲心疼的不行，眼都红了，这个女儿从小娇惯，他都没动过一根手指头，现在却要被人这样折磨。 苏小小和叶九洲顺着楼梯走上三楼，房子已经很破旧了，走在楼梯上感觉颤颤巍巍，灰尘四起，稍微用点力感觉随时会有倒塌的风险。 此时，秦关已经离开窗口，看到他们，示意他们转个身，确定手是铐住的。 “你居然还装了监控。”苏小小上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没错，我知道你们身上有监听装置，不过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心情不好，可能后果很严重。” 现在他们看不到他，而他却可以通过监控看到外面。 他不是一般的绑匪，一般的绑匪有条件可以谈，可他不要命，他不要自己的命，却会要别人的命。 “我们上来了，你可以把他们两个放了。” “为什么要放，我现在手里有四个人质了。” “你无耻，快把我女儿放了。”叶九洲气得额头爆出了青筋。 “我就无耻了，你能怎么样？”秦关无所谓的耸耸肩。 苏小小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遥控器，现在最好不要激怒他。 “行，那我们聊聊，我有个问题想不通。 我知道你杀了这么多人，是为了给你妹妹报仇，你抓了叶队的女儿，也是因为叶队是当年侦办你妹妹走失案的警察之一，你认为他们当年不作为，没有能找到你妹妹，间接导致了你妹妹的死亡。 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跟你妹妹的死有关系吗，你为什么让我也过来送死？” “我为什么要你过来送死，因为我知道你，苏小小，你非常厉害，如果不是你过来芜桐，他们没有这么快查到我，我就有更多的时间为妹妹报仇，还有很多人没有死。 但是我没时间了，是你妨碍了我报仇，这样说你明白嘛？” 秦关认真的解释。 原来如此，苏小小点头，“其实，你妹妹的死跟我们都没有关系，有一个人直接造成了你妹妹的死亡。” “谁？” “你自己。”苏小小很淡定。 “我自己。”秦月笑了起来，他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我当然知道我自己也该死，如果当年我没有把妹妹弄丢，她就不会死。”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真的以为李锦歌是你的妹妹？” “当然，她手里有我给她的木头小狗，年龄和身世都对得上，她别的都不记得了，但是知道自己老家在芜桐。” “你就没有想过，当年走失的孩子有好几个，她的木头小狗也许被别人拿了。” “那不可能，我妹妹把木头小狗视作珍宝，不可能给别人。”秦关摇头。 “她不会给别人，但是当时她被拐了，那种情况下由得了她自己吗？你对妹妹的执念太深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会想不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妹妹有可能还活着。”秦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走近两步，抓住苏小小的衣领，“你知道她是谁，告诉我，她在哪？” “她本来应该活着的，她是个好姑娘。”苏小小脸上露出一丝悲悯。 有时候真相很残忍，但是再残忍，那也是真相。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谁也逃不掉！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本来应该好好活着的，是你亲手杀了她。你的妹妹不是李锦歌，你亲手杀掉的林悦才是你的妹妹，是你，亲手杀了你妹妹！” 第58章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林悦是我妹妹，这不可能！李锦歌才是我妹妹，你一定在骗我，苏警官，你当我是傻子嘛，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秦关瞪着苏小小，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苏小小怜悯的看着他，“其实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不过事实就是事实。”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秦关抓住苏小小的衣领摇晃着，眼睛里冒出吓人的凶光，好像要把她吃了。 “秦关，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可以给你看证据，你先放开我。”苏小小被他晃得头都晕了，“证据就在我的口袋里，是dna检测报告。是你和李锦歌的，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第一次让孙法医做dna检测，只做了秦关和李锦歌的，因为当时他们都认为秦关是在为李锦歌复仇，对于李锦歌是秦关妹妹这个身份并没有怀疑。 秦关不会连自己的妹妹是谁都搞错，没想到还真搞错了。 检测结果显示李锦歌跟秦关并无血缘关系。 说实话，刚开始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她都有点懵。 但是冷静下来想一想，秦关为什么不能搞错呢？！ 他对妹妹的执念太深，先入为主反而更容易搞错。 他应该是看到木头小狗，又知道李锦歌是被收养的，而且时间年龄老家都跟他妹妹对得上，心里就认定了她是妹妹，反而忽略了本可以进一步确认的dna。 这一切的悲剧，都来源于他心中对妹妹的执念。 所以，她一边让海城的骆队帮着查当年的事，一边又让孙法医重新做一次dna检测。 当年失踪的女孩有两个，李锦歌不是秦月，那有没有可能是孙萌萌呢？ 她想着反正做都做了，干脆再测一下林悦，林悦也是被收养的，万一呢，不如都做了。 苏小小在赌，她赌秦关在知道这个消息时，一定会情绪崩溃，这样他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秦关松开苏小小，脸上表情复杂，有怀疑有害怕有慌乱还有绝望，万般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退开几步，来回走了几趟，几次向苏小小的口袋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 如此反复几次，终于下定决心，走过来一把扯住苏小小的衣服，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只是薄薄的几张纸，握在手里却有千斤重，他一页页翻看着。 最后眼睛停留在最后一页的检测结果上，一动不动良久。 “李锦歌不是我的妹妹，你说林悦才是我的妹妹，到底是不是真的？！” “另一份检测报告在孙法医手里，要不然我让他送过来？你杀林悦的时候，难道没注意到她的耳后也有一颗痣？”苏小小一挑眉毛。 “她耳后也有一颗痣，也有一颗痣”秦关喃喃着，忽然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哈哈哈，我杀死了我的妹妹，我杀死了我的亲妹妹！” 笑着笑着，他忽然发出一声狼一样的嘶吼，受伤的野狼在暗夜里吼叫，撕心裂肺，令人绝望。 在场的人都被这声嘶吼震住了，四周静寂无声。 嘶吼渐渐转为呜咽，纸从他的手中滑落，他看向手里的遥控器。 “妹妹，我来陪你了，有这么多人陪葬，你以后不会再孤单。” 他闭上眼准备按下手里的遥控器，忽然手上一痛，遥控器脱手飞出。 苏小小在他情绪崩溃的时候，已经解开了手铐。 当时为什么选择手铐而不是绳子，就是因为她随时可以把手铐打开。 一看秦关的表情，她就直接出了脚。 遥控器飞出去的同时，她人也跟着飞了出去，在遥控器落地之前伸手接住了。 秦关并没有去抢遥控器，此时此刻他们死不死他已经无所谓了，他现在最想杀的人是他自己。 他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向自己的脖子子抹去，没想到苏小小直接用手铐砸落了匕首。 上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铐上了手铐。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 他吼叫着在地上挣扎着，用头撞向地面，被苏小小揪住头发。 “你现在没有资格死，你杀了那么多人，死太便宜你了！” 苏小小冷笑，现在死对秦关来说是一种解脱，死了他就不会痛苦了，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外面的人听到危机解除，都冲了进来。 苏小小已经把叶九洲的手铐打开，叶小舟的绑也松了，现在正扑在叶九洲怀里哇哇痛哭。 队员们把秦关和王辰押上了警车。 万岩上下打量了一遍苏小小，看到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苏小小在里面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林悦是秦关妹妹这件事，冲击力太大，只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别说秦关接受不了，就是他们一时半会也难以消化。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嘛？”万岩看着苏小小。 “你说哪件事？” “就是林悦是秦关妹妹这件事。” 苏小小嘿嘿一笑，“李锦歌确实不是他的妹妹，但是林悦也不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是骗他的，只有这么说才能让他精神崩溃，我才有机会。” “你呀你，下次好歹跟我们说一声，连我们都被你骗了。”万岩点了点苏小小。 他刚才都差点相信了，要不是他了解苏小小。 要是真有这回事，来的路上她就应该说了，不会一点风声都不透。 “欸，你们先不要告诉秦关，这种人就应该让他多受几天折磨。” 对于这一点，万岩也同意，秦关杀了这么多人，不能太便宜他。 回到局里，他们先去审了王辰。 经历了这一遭，王辰知道躲不过去，就老实交代了弟弟的事情。 他们家是重组家庭，他跟弟弟不是一个父亲。 继父当然会偏向自己的亲生儿子，在他眼里他就是个拖油瓶，对他不是打就是骂，母亲也护不住他。 不过弟弟对他还是不错的，总是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 那天他又被打了，就自己一个人跑到后山上，他也不知道弟弟为什么会跟在后边。 那会弟弟只有四五岁，他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发现弟弟居然一个人在半山腰的地方等着他。 一看到他就跑过来，他当时情绪正不好，就随手推了他一把，谁知道他就从半坡上滚下去，头正好碰到一块石头上。 他赶过去看时，弟弟头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人已经没气了。 他当时很害怕，继父知道非得把他打死不可。 他看到山坡下有一个小坑，正好可以放下弟弟的尸体，就把弟弟拖进去埋了。 因为没人看到他和弟弟在一起，母亲和继父都没有怀疑他，正好之前也有孩子走失，他们以为弟弟也走失了，就按走失报的警。 警察在他说的地方，挖出了他弟弟的尸骨。 但是，孙法医在检验时有了一个意外发现。 第59章 一念成魔 虽然尸体早已变成了尸骨，但是因为是直接埋在土里，形状并没有变。 死者的手臂向上伸着，腿骨也是弯曲着的。 孙法医是个从事法医工作几十年的老法医，这种样子埋在土里，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被埋的时候还没有死。 他是活着被埋进去的。 他的头骨上确实有破损的痕迹，王辰在这一点上并没有撒谎。 他的弟弟当时摔下去只是闭了气，并没有死，只是他不懂，慌乱之下把他埋了。 没想到反而害死了他。 他应该是在被埋了之后有苏醒过，挣扎着想出去，只是力气太小又受了伤，最终因为窒息而死。 王辰听了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 继父对他再不好，他也没有想过要害死弟弟。 那会，他也不过八岁，并不懂这些，一时慌乱之下以为弟弟已经死了。 如果他知道弟弟还活着，宁愿被继父打骂，他也不会把弟弟埋进去。 可是，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卖。 案件告破，大伙都很高兴，接下来就是审讯，把证据做实。 秦关杀了多少人，有没有他们漏掉的，这些他们都要问清楚。 审讯时，他们并没有告诉秦关，林悦并不是他的妹妹。 此时的秦关，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完全垮掉了，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只求速死。 跟苏小小猜想的一样，李锦歌的父母也是他杀的，在知道李锦歌是他的妹妹之后，他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他的父母。 如果他们当时肯听李锦歌的，把房子抵了筹钱给她，她就不会死。 现在她死了，他们却来后悔，有什么用呢？！ 然后是沈菲，吴晓妍，林悦，孙红霞，吴学军，还有郭强。 至于为什么杀孙红霞，是因为她妹妹是被吴学军拐卖的，而孙红霞是帮凶。 孙红霞的孩子孙萌萌，是被吴学军带走的，她一开始就知道。 吴学军说了，只要她帮着把秦月拐走，就告诉她女儿的下落，那天就是孙红霞把秦月引走的，从这一点上来说，她也不算无辜。 而李锦歌正是孙红霞的女儿孙萌萌。 秦关为了仇人的女儿，杀了这么多人，多么可笑。 这都是什么该死的孽缘！。 审讯，找证据，他们整整忙了好几天。 海城的骆队，给苏小小传来了消息，他们找到了秦月的去向。 李锦歌并不是他父母从福利院抱过来的，据福利院的老人家说，当时他们是从老家带回了一个孩子，说是远房亲戚家超生的养不了，需要从他们福利院过一道，办个收养手续。 那时候，小地方的福利院监管并不严，就帮他们办了，当然他们也收了点钱。 后来他们找到了李锦歌父母说的那个远房亲戚。 那个亲戚刚开始还不想说，警察跟他们说拐卖儿童是犯法的，要追究刑事责任，他这才说了实话。 当年，他们那有一个有钱人想找个女儿，但是要求是漂亮的，合眼缘的，报酬丰厚。 他就跟几个老乡说了这事，结果，就有人带过来一个女娃，可惜这个女娃人家没看上。 后来他才搞清楚，那个有钱人本来是有个女儿的，只是生病死了，他的太太受不了打击精神出了问题，整天疯疯癫癫的要找女儿。 那人就想找个跟女儿长得差不多的来收养，他就弄来了一张照片交给老乡，让他们按着这个找。 后来，有人又带回来另外一个女娃，跟照片上的长得很像，那个有钱人一眼就相中了。 女娃手里有个木头小狗，人家嫌丑，直接给丢了，他就捡回去给了另一个女娃。 另一个女娃在家里养了几天，他知道有个远房亲戚家没孩子，就把孩子给了他们，谎称是超生的养不了。 李锦歌的父母很喜欢，当时就认下了，也给了他们辛苦费。 “三年多前，有没有人找过你，打听孩子的事？” “别说，还真有，大概三年多还是四年前，有个男的来问过，他手里就拿着那个木头小狗。”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是李锦歌嘛，他还问了孩子是谁送过来的，还拿了一张照片给我看，问我是不是这个人。” 骆轩给他看了吴学军的照片，“没错，他给我看的也是这个人，孩子就是他送过来的。” 事情至此已经比较清楚了，当年吴学军听到有人要找个小女孩，就偷偷把孙萌萌抱走了，但是孙萌萌不合要求，而秦月，则长得像那个有钱人家的女儿。 所以，他就以女儿的下落为要挟，让孙红霞帮着他把秦月骗出来。 秦月被有钱人留下了，孙萌萌被送给了李锦歌父母。 秦关当时也查到了这里，但是告诉他的人骗了他，让他以为李锦歌就是秦月，从而造成了后来的悲剧。 在苏小小要离开芜桐的时候，叶九洲告诉她，秦关说想见她，至于见不见，由她自己决定。 苏小小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见他。 这一次的秦关，和上次见到的又有所不同。 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满脸的的胡茬，戴着镣铐坐在椅子上。 他死死的盯着苏小小，眼睛里倒也没有多少愤怒，反倒有些无奈。 “你骗了我。” “对，我骗了你。”苏小小很淡定。 “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嘛？你骗我就是想让我受尽锥心噬骨之痛，如你所愿，这些天我过得比死更难受。” “这难道不是你应得的嘛？！因为你的执念，死了那么多人。 林悦虽然不是你的妹妹，但她却是最无辜的一个，你杀了无辜的人，难道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吗？！ 你的那点痛苦，跟那些逝去的生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你妹妹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如果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了，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苏小小站起身来。 “苏警官，求求你先别走，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杀人，去到那边我会向他们忏悔的，都是我的错，是我被猪油蒙了心。”秦关哀求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警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妹妹是不是还活着，她现在在哪里？” “怎么，你还想让你妹妹，认你这个杀人犯的哥哥？” “不不，你只要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活着就好？” 苏小小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开口。 “你希望她活着吗？” “我当然希望她还活着，哪怕她不记得我也没关系。” “那她就活着。”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苏小小却觉得心里堵堵的。 如果秦关对妹妹的执念没有这么强，这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就看你怎么选择。 苏小小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第60章 都是肥猫惹的祸 从芜桐回来，齐磊给苏小小放了一天假。 连续奋战了几天，几乎没怎么睡过，回到家之后倒头就睡，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苏小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 看了看时间，她自己都有点惊到了。 刚想起床，却发现手臂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低头一看，竟然是肥猫。 这个死胖子平时最喜欢粘在妈妈苏雅身边，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送上门的肥猫，不撸白不撸，苏小小对着肥猫伸出了魔爪。 别说这系统变的猫，毛发又白又亮，还不掉毛，手感真好，撸起来那叫一个爽， 肥猫终于被她撸得不耐烦了，冲着她龇牙“喵”了一嗓子，从床上一跃而下。 苏小小这才心满意足的起床。 洗漱完毕，去厨房找东西吃。 厨房里妈妈给她留了包子，还有鸡肉粥，知道她太累了，由着她睡也没叫醒她。 苏小小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翻看着手机，这一觉睡得手机里的信息都堆满了。 特案组的群里，组长袁枫发了好几条消息，祝贺她和万岩顺利解决了芜桐的案子，奖金批下来之后，会直接打到他们的卡上。 哇，特案组的案子居然另外有奖金，那她以后岂不是可以挣两份工资啦？！ 苏小小美滋滋的咬了口包子，离买房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除了特案组的，还有齐磊的，没有说别的，就是让她好好休息。 另外还有李颜的和卢成的，她不在的这几天，这俩都快无聊死了。 一听她回来，都在嚷嚷着要去她家店里吃饭。 苏小小这才想起来，已经过了十五了，她家小店应该开门了，怪不得妈妈不在家，应该是去店里了。 今年过年，她的宝贝徒弟李寻带着周小美回家过年了，说不定回来就有好消息了。 如果他们结婚，她得给他俩准备个大红包。 苏小小三两下吃完了包子，在微信里告诉李颜和卢成，让他们下班过去店里，她在店里等他们。 收拾完，把肥猫塞进双肩包背在了背上，骑着她的小破车就出了门。 几天不见这死胖子似乎又胖了点，回头得跟家里人说说，不能喂太多。 她其实是第一次带死胖子出门，没想到这么拉风。 肥猫身子在背包里，大脑袋露在外面，眼睛圆溜溜的，别提多萌了。 回头率超高，尤其是小朋友，一看到就走不动道，有的还跟在后面追着看。 其中还有一个金发蓝眼睛的小姑娘，被一个穿着大号玩偶服的男人抱着正哭闹着，看到肥猫的时候，眼泪一下子收住了，对着肥猫伸出了手。 苏小小看小姑娘的样子有点可怜，就停了下来，让她摸一下。 肥猫竟然好脾气的由着她摸，还用脑袋蹭她的手。 小姑娘摸着摸着“咯咯”笑了，对着肥猫说了一串旁人听不懂的语言。 可是苏小小竟然听懂了，小姑娘说的是，“猫猫，你好可爱哦。” 这是一种很小众的语言，叫赛尔语。 你问苏小小怎么知道的？ 不是她语言有多厉害，你妹，这就是她这次破案得到的奖励。 昨天听到系统提示音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奇怪，这次的奖励居然是赛尔语精通，什么鬼，这么小众的语言她都没听说过。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得，赛尔语精通，就是应在这个小姑娘身上了。 苏小小叹了口气，就不能让她好好休息一天嘛？！ 她摸了摸女孩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听到有人说她能听懂的语言，一时有点惊奇，随即笑了起来。 “我叫辛妮亚。” 看到苏小小跟小女孩对上了话，穿着大号玩偶服的男人，脸上现出一丝慌乱。 “这个男人你认识吗？”苏小小问。 “我不认识，坏人，不让我走。”一说到这个，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是谁，跟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苏小小转头问穿着玩偶服的男人。 “我，我就是捡到了一个孩子，她说话我也听不懂，正准备问问，是谁丢了孩子呢。” 穿着玩偶服的男人，把小女孩放到了地上。 “她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你不让她走，想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去。” “我真没有坏心思，就是跟她沟通不了，她说的话我听不懂，是她误会了。” 虽然穿着玩偶服只能看到眼睛，但是苏小小还是留意到了他眼中的慌乱。 \"真的是这样嘛？我是警察，要不然我们去公安局说说清楚？！” 一听要去公安局，穿着玩偶服的男人，转身就跑。 这种情况，苏小小怎么可能让他跑掉，一个飞腿踹过去，直接把人踹趴下。 掏出手铐铐上，一旁的小女孩开心的拍起了手掌。 男人躺在地上嚷嚷，“我什么都没干，警察也不能乱抓人啊？！” “什么都没干，你跑什么？！” 这动静惊动了周围的人，很快有人围了上来。 苏小小出示了警官证，让大伙都散了，警察办案没啥好看的，随即拨打了附近派出所的电话。 孩子走失这事，派出所就能处理，用不着他们刑侦队。 至于这个男人肯定也有问题，让派出所的顺便也查一查。 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小刘和姜涛很快赶了过来，苏小小本来想把小女孩交给他们的，可是，谁也没法跟小女孩沟通，她不会英语，更不会普通话，只会赛尔语。 没办法，都是肥猫惹的祸，苏小小只能把小女孩带着，让他们有孩子父母的消息，就打她电话。 经过这么一耽误，苏小小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 李颜和卢成都到了，看到苏小小带着一个外国小女孩，都很惊奇。 小女孩站在肥猫边上，一人一猫都是宝石一样的蓝眼睛，看着跟动画片里的人似的。 “哇，这也太可爱了！”李颜忍不住rua了这个，rua那个，简直爱不释手。 小女孩居然也不恼，还笑得咯咯的，苏小小把大致情况跟他们说了一下。 有人能听懂她的话，又有吃的，还有肥猫陪着，小女孩一点也不怕。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女孩的不对劲。 第61章 毒孩子 第一个发现小女孩不对劲的是李颜。 那会苏小小正在跟周小美说话，因为周小美也很不对劲。 过个节回来，整个人瘦了很多，一点也不像是好事将近的样子。 而且李寻居然到现在都没回来，也没打电话跟她说原因。 她跟小美聊了之后才知道，小美跟李寻回家过年的时候，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家里的老人都喜欢她，还给了她见面礼。 知道她现在无父无母之后，对她很是怜惜，还说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让李寻早点把她娶回来。 一切都是幸福的样子，直到那天李寻的姐姐忽然回来了。 她是第一次见到李寻的姐姐李欢。 李寻的姐姐长得很漂亮， 穿得也是又时尚又贵气，看上去就像个富家小姐。 李寻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姐姐时，她能感觉到她眼里的诧异，李欢好像是认识她的，不过她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欢跟家里人说了什么，家人对她的态度很快就变了，再也不提李寻和她的事了，倒也不是对她有多不好，只是变得淡淡的，冷着她而已。 李寻也感觉到了，他跟家里人吵了一架。 她不想李寻为难，就自己先跑回来了。 她以为李寻会找他，但是她都回来好几天了，李寻也没跟她联系过，别说电话就连微信也没一个。 李欢回来了，这一点倒是出乎苏小小意外。 自从她被省里专案组做为证人带走之后，苏小小这边就再也没得到过她的消息，还怕她会不会出意外。 没想到她活得好好的，似乎还衣锦荣归了，看来还真是小看她了。 李欢当然是认识周小美的，她从金爵跑出来，到周小美家的药店想打电话，被周小美的父亲周文囚禁了很多天，差点没命。 周小美有一次回来，是见过她的，不过周文后来把她打晕了。 她醒来并不记得这件事，她被周文长期下药，对神经造成了损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但是李欢肯定不会忘记，她被周文害得这么惨，又怎么会喜欢周文的女儿，而且她是知道周文对她女儿做过什么的，从哪个角度来讲，她都不可能喜欢周小美做她的弟媳妇。 不过，李寻当初要跟周小美好的时候，苏小小就让他考虑清楚。 周小美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她被自己的父亲害得这么惨，又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可以不喜欢，但是别伤害。 李寻在跟小美好的时候，就知道她所有的事情，苏小小对他没有任何隐瞒。 如果他敢因为这个辜负小美，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徒弟。 苏小小正安慰着小美，就听到李颜叫她。 她赶紧跑过去看，辛妮亚的样子很不对劲，原本清亮的蓝宝石眼睛，现在像是浮上了一层迷雾，神情迷茫又狂乱。 她一只手抓住李颜的衣服，另一只手伸向了李颜，嘴里嚷嚷着似乎在向她要什么东西。 “爸爸，我听话，快给我，快给我!” 苏小小听懂了她的话，心里感到一阵恶寒。 “快，去医院。” 幸好李颜是开车来的，他们很快去了医院，急诊科的大夫立即对她进行了检查。 苏小小打了个电话给齐磊，把自己的判断跟他说了一下，这个小女孩有问题，很可能是毒瘾发作。 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染上毒瘾？ 有可能是她妈妈吸毒，她生下来就是个毒孩子。 齐磊是和缉毒大队的柴队一起过来医院的。 涉毒的事情，他们刑侦队处理不了。 医生的诊断结果，跟苏小小预想的差不多，小女孩znia确实是毒瘾发作，现在打了镇定剂，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看诊的医生很生气，“这么小的孩子，简直是丧尽天良！” 谁说不是呢，苏小小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有一点跟她想的不一样，这个孩子不是吸毒这么简单。 听说孩子是说赛尔语的，柴队就觉得，这个孩子搞不好是被人用来试毒的。 赛尔语这么小众的语种，柴队居然知道，他说这是国其中一个种族使用的语言，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们之前抓到过一个来自国的毒贩。 这个毒贩就会说赛尔语，他生活在国的一个小岛上，那个小岛上的人都会说赛尔语，那里的人几乎人人制毒贩毒。 他曾经说过一件残酷的事情，那里重男轻女严重，男孩子制毒，女孩子就用来试毒，岛上的女孩多数长不大。 所以这个叫辛妮亚的小女孩，很可能是被人用来试毒的。 只是她为什么会在景中市出现，这个现在还不清楚，很可能跟他们一直在查的一个国际贩毒集组织有关。 为了查到这个贩毒集团的幕后老板，他们已经折进去了很多同志。 具体的他也不能透露太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小小也不好再往下问，她其实一直想问问柴队，她的父亲和翟队的情况。 可是，她知道不能问，一是如果他们真的是卧底，柴队不可能说出来，二是怕问多了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就像那次她中枪一样。 “如果需要我们帮忙，就告诉我们。”苏小小说。 柴队道了谢，这个小女孩就由他们缉毒大队接管了，至于查找孩子父母的事情，刑侦队和他们谁先查到就互相通个气。 柴队觉得，能带着这样一个毒孩子的父母，绝对跟贩毒有关。 他们最近在景中市发现了一种新型毒品，一直查找不到来源，或许这个莫名出现的小女孩，就是一个突破口。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们。” “一定。” 既然没他们什么事了，苏小小觉得不如一起回她家店里吃个饭，刚才都还没吃，就被小女孩的事情给打扰了。 回到炒粉店，让苏小小意外的是，李寻居然回来了，身上还带着伤，小美正在给他涂药。 看到苏小小进来，他赶忙过来认错。原来他不是不跟小美联系，而是被家里人关了起来，还没收了他的手机，他是偷跑出来的，手臂都是擦伤。 本来想训他几句，看小美心疼的不行，还是算了，人家愿打愿挨的事情，她还是不掺和了。 本以为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没想到坐下没多久，苏小小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他们在查找孩子父母下落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第62章 丢不掉的小女孩 那个穿大号玩偶服的男子，叫做娄光远。 刚到派出所的时候，他一直声称是冤枉的。 民警当时也没太多想法，就是想问出女孩父母的下落。 他穿着大号玩偶服，民警以为他是哪个商家请的人，谁知道一查之下，这人竟然是个小学老师，并没有商场请他。 他说玩偶服是自己买的，就是觉得好玩。 他说自己是一个内向的人，平时不敢去人多的地方，穿了玩偶服再带上帽子，就没人认得他，去哪都可以，他特别喜欢这种不怕被别人审视，自由自在的感觉。 尤其是小朋友，对他特别亲近，不像在学校。 在学校，他这样内向的老师并不受欢迎，经常会被学生捉弄。 今天他休假，就穿上玩偶服，去人多的地方逛逛，结果就碰到了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太好看了，他没看到她身边有人，就抱起来玩了一会，女孩刚开始很高兴，揪着他的帽子玩，嘴里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谁知道，玩了一会，她就开始闹起来，但是他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想把她放下，女孩又不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就碰到苏小小了。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的，那你跑什么？” “我就是怕说不清楚，才跑的，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摘下玩偶头套的娄光远，三十来岁，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脸诚恳。 这大冷的天，他竟然冒出一头的汗，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怕的。 “别着急，等我们找到孩子的父母再说，如果没事，自然会放你走的。” 于是，他们按照他说的捡到小女孩的地方，去调监控录像。 娄光远在监控里出现的时候，手里就抱着小女孩。 但是，他确实不像是要把小女孩抱走，而是想把小女孩放下来，小女孩不肯下来一直抓着他哭闹。 他们看到几次，都是他想把小女孩放下来，而小女孩不肯。 正在他没有办法之时，碰到了苏小小。 监控画面显示，他没有说谎。 但跟苏小小从小女孩嘴里听到的不一样。 苏小小听完姜天的话，并没有觉得太过意外，自从知道小女孩是个毒孩子之后，就对她的话产生了怀疑。 如果她长期服食毒品的话，就可能产生幻觉，而在她这个年纪，还分不清幻觉和现实的区别。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放了他吗？”姜天在电话里问。 “女孩的家人找到了吗？”苏小小不答反问，直觉告诉她，这个娄光远有问题，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没有，我们没接到报警说有人丢了孩子，也没在他出现的地方找到疑似孩子父母的人，但是我们也没有理由一直关着他。” “那行，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把他送来市局。” 在一边听着的齐磊他们，都朝她看了过来，尤其是李颜和卢成一脸的兴奋，苏小小出马，这意味着他们要有大案子了。 “你是觉得这个娄天远有问题？”齐磊问。 “我本来就觉得他有问题，刚听派出所的民警说了情况，就感觉他更有问题了。 监控里看到几次，他想把小女孩放下，但是小女孩不肯，或许这个女孩并不是他在那个地方捡的，又或者这个人对她来说还是一个相对安全的人，我们回去看监控。” 娄光远被带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可以走了，谁想到确实是可以走了，不过是从派出所到了市公安局。 看到公安局门口的牌子，他的腿都软了。 “怎么回事，怎么把我带这来了？”他扭头问姜天。 “你的案子现在归市局管了，不过你别怕，只要你没做坏事，市局的同志问清楚就会把你放了。” 问询室里，苏小小坐到了娄光远的对面。 娄光远还记得被她一脚踹翻的感觉，本能的有点怕她。 “说说，你是从哪捡到的小女孩？” “我刚才在派出所都交代了，你们也调了监控看了，确实不是我要带走那个小女孩，是她不肯下来。” “没错，我刚看了监控，你确实不是想带走小女孩，你是想把她丢了。 这个女孩并不是你今天捡的，而是你今天带出来丢的，只不过你没想到，她竟然不肯走。”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娄光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苏小小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没错，人在撒谎的时候，会有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每个人不同，比如，这个娄光远的小动作就是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个女孩不是你捡的，至少不是你今天捡的。你今天带她过去，就是要丢掉她，你以为把车停在没有监控的地方，偷偷把小女孩扔在那里，就不会有人发现你做过的事情。 因为她年纪小，而且精神可能也有问题，送回来也不会对别人说什么!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最好说出来，否则等我们查出来，没你的好果子吃！” 苏小小“啪”的一拍桌子，冷冷地看着他。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娄光远吓得从凳子上滑落下来。 看到娄光远的样子，苏小小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柴队，是我，苏小小，你让医生检查一下小女孩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其他损伤，尤其是下体。” 另一边听着的人都惊呆了，苏小小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怎么就联想到侵犯了。 苏小小的电话，娄光远也听到了，他浑身哆嗦着，已经坐不住了。 “我什么也没干，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苏小小走到他身边，低下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不关你的事，那你告诉我，应该关谁的事？” “我，我不知道，你们不要逼我！”娄光远慌乱的摆着手。 “你不肯说，也没关系，但是你今天被我们抓了，这事应该很快就能传出去，你非要帮别人顶锅，但是别人真的相信你嘛？！到时他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你头上，你觉得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那个小女孩只有五岁，侵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这算是性质特别恶劣，估计你的下半生就会在牢里度过了。 你觉得值吗？！” 第63章 左眼又跳了 娄光远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裤子，除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苏小小也没有继续逼问，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 监控室里，齐磊他们正在看刚才讯问的回放。 苏小小走进来，“怎么样，你们看了有什么想法？” “娄光远应该没有对孩子做过什么，他很紧张，有事隐瞒，但如果女孩真的被人侵犯过，那个人应该不是他。”齐磊看着屏幕说。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小女孩说，坏人，不让她走，这个坏人指的应该不是娄光远，否则也不会几次抱着他不肯松手。 只是这个小女孩的来历有点古怪，你们刚才看了监控，在娄光远出现前，没有任何监控拍到过小女孩，监控里拍到时就是娄光远抱着她的，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娄光远不是在步行街那里捡到她，而是把她带到步行街丢掉。 目前看来娄光远应该对她没有恶意，如果有恶意就不会在人多的地方丢掉她，随便找个偏远的地方丢掉，不是更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可他选择在步行街，还笨拙的穿上玩偶服，以为这样就不会暴露自己，女孩就能被别人发现救走。” 苏小小说完，齐磊接着说，“这一点我同意，你问出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特别紧张，虽然你是在诈他，但是他如此紧张说明你猜对了，他是在维护什么人。 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们要对他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 “对了，还有一点比较奇怪。”李颜插话，“这是个外国女孩，应该有出入境记录，但是我刚才查了竟然没有。” 没有出入境记录嘛？这倒真是有点出乎意外。 他们本来以为找孩子的父母不难，这个孩子只会赛尔语，应该刚来华国不久，而且父母中至少有一方是国人，出入境里面肯定会有显示。 但是记录里竟然没有，而且到现在他们也没收到孩子走失的报警，这就很奇怪了。 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目前看来只能从娄光远入手。 娄光远，今年三十岁，碧湖小学一年级数学老师，单身，名下有房有车。 “查一下，他的车现在在什么位置？” 既然小女孩不是他捡的，那很可能就是苏小小猜测的那样，孩子是他抱过来丢的。 他既然想偷偷丢掉，就得有交通工具，用自己的车最方便。 他们很快查到，娄光远的车就停在步行街不远的路边，没有停在停车场。 他应该是想着把孩子放下就走，没想到孩子没丢掉，反倒引来了警察。 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交警在他车上贴罚单。 车上收拾的很干净，但他们在座位上找到了一根金色的头发，应该是小女孩的，还有一些纤维状的东西，很可能是玩偶服上落下的。 他们接着又走访了周边的摊位，虽然娄光远故意把车停在了监控死角，以为监控不会拍到。 可是他忘了，他身上的玩偶服和怀里抱着的小女孩都太显眼了，别人不可能看不到，所以，应该会有目击者，看到他抱着小女孩下车。 果然，靠近路边的几个小贩都看到了他，其实不止小贩，还有一些路人也看到了，甚至有人拿相机拍下了玩偶和小女孩的样子，因为这两个都太吸引人了，很难让人注意不到。 或许真像娄光远自己说的，他是一个内向的人，玩偶服是他的保护色，只要穿着这个他就以为别人看不到他，掩耳盗铃做得很好。 但这也说明他不是一个擅长犯罪的人。 他是在帮谁掩饰呢？亲人，朋友，还是上司？ 娄光远的家住在桐花小区，是一个老小区，房子是他买的二手房，贷款买的。 齐磊申请了搜查令，因为柴队那边传来消息，小女孩下体确实有伤，摩擦造成的损伤。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损伤，大伙一听就明白了，队员们都很气愤，一定要把这个坏蛋找出来。 虽然这个人不是娄光远，但是肯定跟娄光远有关，孩子说不定就在他家里待过。 娄光远是一个人住，两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每样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空气里飘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闻起来有些刺鼻。 苏小小觉得这个人是有轻微强迫症的。 桌子上摆有相框，上面有一家四口的照片，照片有点旧，娄光远只有十来岁，旁边还有一个比他更小的男孩子，很可能是他的弟弟。 主卧是娄光远的房间，次卧也收拾得很干净，床上的被褥像是新换上的。 “有什么发现？”齐磊也走了进来。 “被套这些都是新换的。” “你是说原来有人在这里住过。” “是的，我感觉娄光远是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很多东西都换掉了，不是因为洁癖，应该是为了掩盖这里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 “所以，在他这里住过的人很可疑。” “目前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只能先查了再说。” 搜查完娄光远的房子，齐磊说今天太晚，把东西拿回去化验之后，大伙就可以先撤了。 苏小小回到家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家里有客人。 客人居然是李欢，苏妈妈正陪她坐着。 见苏小小进来，李欢赶紧站了起来，“苏警官你好，还记得我嘛？我是李欢。” 苏小小点头，她当然记得，只是李欢跟她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她第一次见到李欢时，她被周文藏在垃圾桶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现在却不一样了，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一副阔太太的样子。 她伸手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苏小小，“这是一点小心意，谢谢你照顾李寻。” 苏小小没接，“李寻是我徒弟，照顾他是应该的，你今天来是找我有事嘛？” “就是李寻的事，我这个傻弟弟，跟那个周小美不合适，我希望你帮我跟他说说，周小美的事你是最清楚的，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肯定不能让她做我的弟媳妇，你帮我劝劝他。” “我帮不了，小美的事李寻一开始就知道，他既然选择跟小美在一起，说明他并不介意，他们两情相悦，我也无权干涉。 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很想问问你，跟你一起出来的那几个姑娘，现在在哪里？” “那我哪知道，我从金爵离开后就再没见过他们了，找人不是你们警察的事嘛？!” 李欢反倒将了苏小小一军。 “没错，找人确实是我们警察的事，你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找到的，只是希望你到时不要后悔。” “我后悔什么？”李欢被苏小小盯得有点慌乱，“既然苏警官帮不上，那我就先走了。” 李欢说着就要告辞，可就在这时，苏小小左眼一跳，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第64章 他就是个傻子 苏小小被自己看到的画面惊住了，李欢走了，她都没回过神来。 她居然在画面里看到李欢和小女孩辛妮娅在一起。 女孩躺在地上，身上包裹着毛毯，眼睛闭着，李欢站在旁边低头看着她。 画面莫名的诡异。 苏小小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明白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画面上的辛妮娅像是被人扔在地上的，而李欢则像是经过的路人，看到地上有一个小女孩，就停下来打量。 难道，最初捡到小女孩的是李欢。 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女孩竟会到了娄光远手里？ 这个画面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因为一直在想事，早晨起来头都是昏的。 到了局里，她直接去了齐磊办公室。 在这个世界，只有齐磊一个人知道她不是原来的苏小小，也唯有在他面前，她说话才可以无所顾忌。 “你是说你看到的是李欢跟小女孩在一起的画面？” “是的。” 这一点齐磊也很意外，本来这件事跟李欢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现在竟串连到了一起。 “这样，我们还是按原来的思路查，我另外找人查查李欢这几个月的行踪。” 这样也好，关于这个小女孩，目前他们有的线索只有娄光远，他是直接接触到小女孩的人，从他这里入手方向是没错的。 碧湖小学的刘校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微胖，头顶微秃，镜片下是一对圆眼睛，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你们来问娄光远的情况，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他涉及到一起案件，我们现在正在进行调查，你跟我们说说他的情况。”苏小小说。 “娄光远这个人，有点内向，独来独往的，也不太爱跟其他老师交流，业务水平倒是还可以。” “学生对他的评价如何？” “学生对他的评价，唉，他这人就是太内向，不敢管学生，在学校没少被学生欺负。 你们别看这些屁大一点的小孩，可精着呢，对不同的老师，他们就是不同的嘴脸，老师要是一开始不能把学生拿住，后期就更别想管了。 娄光远就是性子太软，任人拿捏，平时不仅是学生，就是其他老师让他代班，他也不懂得拒绝。” “他是怎么到你们学校来的？” “应聘来的，他是合同制老师，当时面试的时候，就是看他业务能力还不错。” “他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或者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那倒没有发现。”刘校长摸着他微秃的脑门，脸上现在出为难之色，“警察同志，能跟我透露一点嘛，娄老师到底犯了什么事，我好有个心理准备，你知道的，学校最怕老师出问题。” 苏小小看了他一眼，“能说我们肯定告诉你了，现在只是涉案，不一定有事，你也别多想。” 在学校这里没有什么发现，但是却在排查娄光远的社会关系时有了重大发现。 娄光远有个弟弟，就是他们在他房间相框里看到的那个，叫娄智远。 看着挺清秀可人的小男孩，谁能想到竟然是个傻子，但不是一开始就是傻的。 是十二岁那年从山坡上摔下来，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是伤到了脑子，就成了傻子，智力不能算是零，但是也就跟几岁的小孩差不多。 娄光远父母死后，弟弟一直跟着外婆一家生活，娄光远每个月会给他生活费。 偶尔，也会接弟弟过来住。 前段时间，他的外婆也过世了，表弟不想再照顾娄智远，就把人给他送过来了。 据邻居说，确实有看到娄光远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应该就是他的弟弟。 而他们在调取监控录像时，发现当天一早，娄光远就开车出去过，后面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的弟弟。 最重要的是，前天，邻居吴姐在做饭的时候无意中往楼下一看，发现娄光远和弟弟发生了争执。 “当时，他们就在楼下，我正好在炒菜，听到动静就探头看了一下。 他这个弟弟我以前也见过，跟个小孩子似的，傻傻的，也难为娄光远了，要不是因为有个这样的弟弟，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他们因为什么吵架？” “没听清，好像是因为一个孩子，当时他弟弟手里抱了个孩子，孩子头上披了件衣服，我也没看清孩子啥样，但是我听到娄光远说什么放回去之类的，他当时也看到我了，还跟我说了句抱歉说吵到我了。” “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回去了。” “那你之前有看到他弟弟跟别的孩子在一起吗？” “没有，之前倒是看到过别的小孩拿石头砸他，骂他是傻子，唉，也是可怜，我一直跟我家小子说不要跟那些孩子学，欺负人是不对的，傻又不是他的错，错的是老天爷。” 大伙在会议室里把查到的情况对了一下，感觉事情基本上是明朗了，这个孩子的由来，或许跟他的弟弟有关。 这一次，娄光远被带到了审讯室，主审的是郭中亮和卢成。 苏小小和齐磊在监控室里看着。 “娄光远，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郭中亮率先开口，“那个小女孩是你带到步行街的，我们在你车上搜到了小女孩的头发，不仅是车上，你次卧的枕头底下，也发现了小女孩的头发。 我们还在小女孩的下体发现了伤痕，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现在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小女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娄光远不安的搓动着手指。 “你什么也没做，那是谁做的？” “我，我不能说。”娄光远嘴唇颤抖着。 “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能说，跟我们警察玩宁死不屈这一套可没用。”郭中亮“啪”一拍桌子，“你不说，我们迟早也能查出来，要知道包庇也是有罪的。现在我给你提个醒，小女孩为什么在你家里，你为什么一大早就把你弟弟送走？是不是你弟弟侵犯的小女孩？！” “警察同志，他不是故意的，我弟弟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什么也不懂，他就是个傻子，他只是把那个小女孩当成了玩具。”娄光远痛哭流涕。 监控室里的苏小小和齐磊都皱起了眉头。 第65章 不见了的弟弟 “别哭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郭中亮问。 “我到现在都是懵的。 我父母去世之后，弟弟一直跟外婆一家生活，现在外婆也去世了，表弟不愿意管他，就把他送我这了。 弟弟虽然看上去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是现在的智力最多也就三岁小孩的水平。 平时我要上班，也没办法看着他。 我每天出门的时候就把他放在家里，饭也是我做好放在桌子上，他饿了自己会吃。 他平时就在家里看电视，偶尔也会出去，他想找小区里的孩子玩，但是那些孩子看他是个傻的，总欺负他，后来他也就不去了。 那天，我回到家时，就看到家里多了一个小女孩，问他哪来的，他就说是捡的。 问他在哪里捡的，他就说在外面，其他啥也不知道。 我怕孩子的父母担心，就把孩子抱走，想交给警察，或者放回他捡到的地方，可是他不肯，还在楼下跟我吵了一架，连邻居都惊动了。 后来，只能先回家，我想着等明天再慢慢说服他。 他很喜欢那个小女孩，碰都不让我碰，自己喂她吃饭，晚上还要跟她睡在一起。 我以为他只是小孩心性，好不容易有了玩伴，就也没多管。 谁知道我半夜起来，就听到次卧里传出一些不太好的声音，冲进去一看，我被吓坏了。 我忘了他虽然智力只有三岁，但身体却是个成年人，不过他也不懂。 我吓得半死，把小女孩抱到了我的房间，不敢再让他们待在一起，我从家里的药箱里找出药膏给小女孩涂上，她可能吓坏了，我哄了好久她才睡着。 我想了想，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我不能整天看着他，万一哪天他再闯祸怎么办？！ 我就给乡下的表弟打了个电话，还是把弟弟放在他那，表弟刚开始不同意，后来我答应一个月多给几百块，他才勉强同意。 所以，我一大早就把弟弟送走了。 下午回来，给小女孩弄了点吃的，吃饱了我就把她带出来，准备带到步行街偷偷丢掉，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察？” “我不敢，我怕你们知道我弟弟干的事。” “你弟弟是个傻子，即使做了坏事也不会受到惩罚，你为什么一直不肯交代？” “我怕这事传出去，表弟本来就不想要他，又出了这样的事，更不会管他，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娄光远用手捂着脸，头抵在桌子上，肩膀微微抽动着。 监控室里的苏小小和齐磊对视一眼。 “你怎么看？”齐磊开口。 “他说的，跟我们目前了解到的对得上，不过我感觉他刚才的表现，似乎演得有点过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一个傻弟弟头上，我们也没办法辨别真假，而且我们还是找不到小女孩的来源。” “不一定，他的弟弟智力虽然是个孩子，但不代表一点话也问不出来，先找到他弟弟再说。” “行，那我去趟越秀村。” 越秀村，也属于景中市的范围，离市区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娄光远的表弟程晖就住在越秀村。 村里人说村尾那栋二层的小楼就是程晖家。 程晖家的院门上贴了喜字，虽然已经有点褪色，但可以看出这家不久前办过喜事。 苏小小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个子挺高，也很壮实，眉眼也算周正。 听说是警察，青年的神色颇为诧异，不过还是请他们进来坐。 院子里有石头桌椅，苏小小他们就在院子里坐下了。 “娄智远呢？”苏小小问。 “哦，你们来是找他呀，他没在这里。” “那他去哪了？” “他没回来，在他哥哥那。” 苏小小和卢成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可娄光远说把他送回来了。” “他昨天是说要把他送回来，我不想让他回来，你们也看到了，我这刚结婚不久，媳妇不太喜欢家里有个傻子。 可娄光远说他一个人真没办法，可以多出点生活费，让我看在亲戚的份上帮帮他，我就答应了，毕竟智远在我家也养了这么久，感情多少还是有的。 昨天我在家等了一上午，都没见到智远，以为他又改主意了。” “娄智远没回来，你也没打个电话问问？” “我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回来也好，就没打电话。” 原来是这样，苏小小点了点头。 从程晖家出来，苏小小和卢成又在村里转了转，跟村里人聊了聊，都说没看到娄智远。 转了一圈，回到村口，苏小小站在村口的大榕树下四周看了看。 据娄光远说，他是把弟弟放在了村子前的路上，跟弟弟说让他自己回去。 他是看着弟弟往村子的方向走了，才回去的。 村子就在山脚下，通往村子里的路只有一条，如果娄光远真的把弟弟放在了这里，他应该不会走错路。 那么，娄智远到底去哪了呢？！ “我们现在回去吗？”卢成问。 “不回，走，我们去娄家村。” 娄家村是娄光远出身的村子，他家的老宅还在，只是没人住了。 这个村子看起来没有越秀村富裕，村子里的房子比较老旧，村长家是村里最富裕的一家，盖了三层小楼，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刚过完年，院子里还挂着彩灯，看起来十分喜庆。 听到他们打听娄光远的情况，还挺意外的。 “娄光远的父母，去世六七年了，说起来年纪也不算大，不知道怎么的就得了治不好的病，好在没拖多久，要不然娄光远负担太重了，唉，也是个可怜孩子。 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又差点上不成。 有了工作，钱大部分都得给家里，父母走了，还要养傻弟弟。 他这种情况，哪个姑娘肯嫁给他，都三十了，听说到现在也没个媳妇。” 村长是个健谈的人，在苏小小的引导下，把娄光远家的情况，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原来，娄光远爹不疼娘不爱，全是因为弟弟。 第66章 偏心的父母 娄光远出生的时候是早产，他妈妈为了生他差点要了半条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天不足的原因，他从小就身体瘦弱，性格也内向，经常被村里的孩子嘲笑，说他像个弱鸡。 他父亲也责怪他不争气，说他一点也不像自己。 因为生他，妈妈还落下了病根，养了好几年，才又生下了他弟弟。 弟弟生产的时候很顺利，妈妈几乎没受什么罪，足月出生的弟弟一生下来就白白胖胖，长得比他可爱多了。 虽然同样是亲生儿子，但是十个指头还有长短，偏心一点很正常。 但是娄光远的父母偏心的有点多。 娄智远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就学习好，在村里可以排到第一。 不像娄光远，虽然也算努力，但是成绩一直平平，家里人一直也没对他抱以希望，想着能读个高中就不错了。 谁知道高考成绩出来，娄光远居然考上了大学，虽然是吊车尾，虽然只是本地的一所师范学院，但好歹也是大学。 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别家身上，肯定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在他父母眼里却不是。 因为母亲身体一直不好，需要长年吃药，也干不了农活。 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他们都等着娄光远高中毕业了回来帮家里。 其实他们当时连高中也不想让他读的，在娄光远的苦苦哀求之下勉强同意，没想到他竟然考上了大学。 在娄光远父母的心里，小儿子娄智远是一定会考上大学的，而且他们老师说，凭他现在的成绩，应该能上个不错的大学，将来替他们家光宗耀祖。 但是现在问题来了，他们家肯定是供不了两个大学生的，两个儿子肯定要留一个在家里。 在他们的心里，肯定是想让弟弟上大学的。 所以，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娄光远的父母不仅不高兴，还对他各种嘲讽打击，说什么这种烂大学，也难为他考得上，反正话里话外就是不想让他上大学。 那段时间他情绪很低落，弟弟倒是个懂事的，就想拉他去出去玩，结果就出事了。 弟弟从山上摔下来，摔伤了头，身体倒是没大事，但是人变成了傻子。 当时娄光远的父母，用了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说是他害了弟弟，问他怎么不去死？！ “当年弟弟摔伤到底是不是意外？”苏小小问。 “谁也说不清楚。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反正娄光远说是意外，他根本不想散心，弟弟偏要拉他去爬山，结果拉扯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下来了。 这事出了之后，别说是娄光远的父母，就是村里人也风言风语，都说是他害了弟弟。 当时，娄光远的母亲还报了警，警察也来查了。 当天确实是弟弟拉着哥哥出门的，在现场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到最后也没查出来什么，后来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这种情况下，他父母同意他去上大学了？” “那还能怎么办，小的已经废了，以后还是得指望大的。 就是因为这件事，他父母觉得娄光远欠他弟弟，欠这个家的，所以，在他工作之后，就各种找他要钱。 拿到钱，他们也没有乱用，说起来，也是可怜，他们就想着给弟弟多存点钱。 后来自己生病了，都没舍得花钱治，要不然也不会死得那么快。 他们死的时候，还逼着娄光远发下重誓，要他养弟弟一辈子。” 村长叹了口气，这一家子都很可怜。 从村长家出来，他们又去走访了其他村民。 他们的说法跟村长说的差不多，其中有几个还信誓旦旦的说，当年弟弟出事，绝对是娄光远搞的鬼。 回到刑侦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出去调查的人基本都回来了。 大伙在会议室里碰了个头，把今天查到的情况列在了白板了。 齐磊让大伙各自发表一下看法。 卢成首先举了手，“我有一个猜测，我觉得娄光远很可能把他弟弟杀了。 其实侵犯小女孩的人，是娄光远，他把事情推到弟弟身上，又怕弟弟说错话，所以就把他杀了。他跟弟弟的感情并不好，说不定当年弟弟摔下山就是他下的手，只是当年没被抓到而已。” 郭中亮也表示赞同，“卢成说的很有可能，我们今天查了一下沿途的监控，娄光远说他停车那个位置，没有监控，但是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把弟弟放到路口看到他往村子的方向走，就回来了，我们计算了一下往返时间，跟他说的对不上。 他在最后一个监控里出现的时间，去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回来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 但是最后一个监控离他所说的停车位置不超过二十分钟，就算加上等候的时间，我们给他算多一点，就算他在原地停留了二十分钟，那也不应该超过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这中间至少有一个小时，他的去向不明。 而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杀人了。” 大伙都同意两人的观点，齐磊也点点头，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但是，中间还是有几个疑问没解决，他转头看向苏小小，“小小，你怎么看？” “大家说的观点我也同意，但是这里面有好几个说不通的地方。 首先，就是这个小女孩，娄光远能杀弟弟，自然也能杀小女孩，他直接把两人都杀了，岂不是更好？！ 把小女孩丢出来，反倒给自己惹了麻烦。 第二点，我们在娄家村调查的时候，村长说娄光远的父母，自从他上班以后，就一直在压榨他，他一个小学老师，一个月也就三四千块，给了父母大部分，他又能剩下多少？ 可是你们看，他不仅有车还有房，虽然车和房都算不上多好，但是都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那么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或许他在外面给孩子补课，老师补课赚的钱可比工资高多了。”一个队员说。 “没错，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些都得去查。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娄智远的下落，是死是活都该有个定论。” 苏小小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一件事，早上娄光远带出去的，真的是活着的娄智远吗？！ 第67章 他们猜错了 苏小小想到当时搜查娄光远房间时，闻到的刺鼻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当时因为未出现命案，他们只是搜查了房间，并未进行深入检测。 但现在娄智远不见了，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需要对娄光远的房间重新进行检测。 对于这一点，齐磊也同意。 虽然对于娄光远为什么要把小女孩丢出来，他也想不通，但是该查的还是要先查。 齐磊通知技术部的同志重新对娄光远的房间进行检测。 苏小小站在走廊上，这里是一梯两户的户型，娄光远住在a户型，对面是b户型。 她想了想，敲开了b户型的门，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穿着家居服，长发披垂在肩后，未施脂粉的鹅蛋脸上，一双大眼写满警惕。 听说他们是警察，表情才放松下来。 “你们有什么事吗？”她看了看苏小小，又好奇的看了看对面，“是对面出事了吗？” “你见过这个小女孩吗？”苏小小拿出辛妮娅的照片。 “没见过。”女孩摇头。 “你跟对门熟吗？” “不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这样。” “你就一个人住？” “对，就我一个人。” “这两天对面有没有异常的动静？” “异常的动静，你们是指什么？如果说是吵架的话，那好像是有，还听到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乒乒乓乓的。” “摔东西？” “我也不知道是真摔还是在放电视，他们这几天电视声音开的挺大的，楼下的还上来投诉过，对面的那个眼镜男，还跟人家陪了半天不是。” “你没觉得吵嘛？” “吵啊，不过我上晚班，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都睡了，反正不影响我白天睡觉就行。” 上晚班，苏小小看了女孩一眼，真没想到这么清纯的女孩竟然是在夜场工作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女孩有些面熟。 她有过目不忘的技能，这个女孩她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但是为什么会觉得面熟呢？！ 正思索着，对面传来了卢成兴奋的声音，“齐队，苏副，有发现。” 苏小小急忙去了对面。 有问题的是主卧的地板，在鲁米诺试剂的作用下，地板上现出星星点点的青白之色，虽然不多，但确是血迹无疑了。 上一次苏小小并没有过多留意细节，这一次因为考虑到可能牵涉命案，就留心观察了一下。 “你有什么想法？”不知何时，齐磊站到了她的身后。 “这房子，总是给我一种古怪的感觉。”苏小小说，“我第一次来就觉得古怪，你没发现客卧的东西特别多吗？娄光远的书和衣服很多都放在客卧里，当然主卧里也有，但是你看主卧里还有别人的衣服。” 她说着打开主卧的柜子给齐磊看，“你看，这里面有几件明显不是娄光远的尺码，而且比他平时穿的衣服昂贵的多。另外，你看这个抽屉里，还有一些女人的东西。 可是，这个娄光远不是没有女朋友吗？” “我刚才问了，邻居和保安说，他虽然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但是有时会带女人回来，保安看到过。”齐磊解释，这一点也不算奇怪，毕竟是个单身男人，总有需要。 “齐队，我总觉得这个屋子还有另一个主人似的。” “或许你说的没错，以娄光远的收入，工资大部分给了家人，其他的能够维持日常开销就不错了，哪里有钱买房买车。”齐磊在房间里转了转，这套房子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绝对不差，而且私密性很好。 私密性好，他和苏小小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个想法，这个娄光远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着这么老实，说不定他在暗中帮别人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娄智远的到来，给他造成了困扰，说不定，被娄智远撞到了些什么。 或许他早就想除掉娄智远了，这个弟弟一直在影响着他的生活，因为他，娄光远差点上不了大学，工作了之后也一直为他做着牛马。 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好点了，又因为他，可能要丢掉这一切。 在保自己还是保弟弟之间，一般人都会选择保自己。 血迹已经送去做dna检测，他们决定先提审娄光远。 审讯室里，娄光远的表情还算平静。 “警察同志，我都交代了，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娄光远，别做梦了，现在不可能放你走，因为你跟我们撒谎了。” “我哪里撒谎，我跟你们说的都是实话，事情都是我弟弟做的，跟我没关系，而且他不是有心的，他就是个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说把弟弟送回去了，但是我们去了你表弟家，他根本就没有回去！”郭中亮冷冷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他没有回去？！这不可能，我是看着他进村的。”娄光远猛的站了起来。 “你看着他进村的，你为什么不送他进去？你知道他是个傻子，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还把他自己丢下，这说不通啊。” “我没把他丢下，我在后面一直看着他。” “你不是说送了弟弟就马上回来了吗？！可是我们查过监控，跟你说的时间对不上，中间至少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的去向是不明的，你不会告诉我们你在后面一直看了一个多小时？！” 监控室里，苏小小和齐磊在观察着娄光远的表情，娄光远在听到时间对不上时，脸上明显露出惊慌之色，手指不自觉的搓着衣角。 “好久没回去了，我就是去周边转了转，不是，警察同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嘛，我弟弟不见了，你们怎么不去找！他一个人很容易出事的！求求你们，快去找啊！” 提到弟弟不见了，娄光远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娄光远的这个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他的表现不像是演的。 此时，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李颜刚过来，结果显示血迹跟娄光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不是娄智远的。 所以，是他们想错了，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第68章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为什么会想错，是因为先入为主了。 他们在村子里打听到的，几乎所有人都是一种说法，这个弟弟妨碍了娄光远。 因为弟弟的存在，遮挡住了娄光远生活里所有的光，虽然他也很努力。 资质平平的他，为了见到阳光，在夹缝里求生，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情况下，考上了大学。 就算是吊车尾，却也是他拼尽全力得到的。 可惜他有一对偏心的父母，只想让另一个儿子沐浴在阳光下，而他只配生活在阴影里。 所以，弟弟出事的时候，别说是父母，就是其他人都以为是他动的手脚。 包括他们警察也是一样。 可是今天看到娄光远在听到弟弟失踪时的表现，苏小小觉得他们可能猜错了方向，娄光远对这个弟弟绝对是有感情的。 尤其是知道dna检测结果显示，房间里的血迹不是娄智远的时候，苏小小更肯定了这一点。 娄智远的失踪可能真的跟娄光远无关，在这一点上他应该没有说谎。 他当时是把弟弟送到了村口，并且看着他走进村子。 他知道弟弟是傻子，却不把弟弟送到家，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如果他真的杀了人，杀的那个并不是弟弟。 他借着把弟弟送回家的时机，实际上是去处理另一具尸体。 苏小小和齐磊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两人现在都有了一个猜测。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娄智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娄光远说的是真话，弟弟确实被他送到了村口。 那么他的失踪就很可能跟村里人有关。 娄光远说他当时给弟弟身上背了个小包，包里装的有钱，是给表弟的生活费。 所以，很可能有人见财起意，对弟弟起了歹念。 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村子里的人，因为弟弟如果不说话，看着就是一个成年男人，一般人不会打一个成年男人的主意。 而村子里的人却是知道弟弟是傻子的，很容易就能套出话来。 果然，他们很快锁定了一个目标。 村子里有一个叫袁成就的，名字叫成就其实一点本事也没有，平时有二大爱好，一是打麻将，二是打老婆。 喜欢打麻将技术又不行，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那种，加上手气也不好，十赌九输。 输了怎么办呢，回家打老婆。 本来那天他都输光了，谁知道不过是半天，晚上他又来了，而且很高兴的样子。 苏小小他们昨天过去找娄光远的时候，他还在麻将桌上没下来呢。 警察找到家里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呼呼大睡，据说连着打了一天一夜才下牌桌。 她老婆说，家里确实多了一个灰色的小包。 袁成就被从床上抓起来的时候，头还是懵的，一睁眼看到是警察，还以为是因为赌博被抓了。 卢成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快说，你把娄智远弄到哪去了？” 家里他们都搜过了，村子里也搜过了，都没找到人。 “我没见到他，他不是去他哥哥那了嘛。” 袁成就一开始还嘴硬，卢成把灰色小包递到他面前，“包在你这里，我还敢说你没见过他，你偷了他的钱，把人弄哪去了？！是不是把他杀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警察同志，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我就是推了他一把，他摔到田沟里了，我走的时候他还能动呢。” “在哪，快带我们过去，你最好祈祷他还活着。” 袁成就一路小跑带了他们过去。 冬季地里没有庄稼，田沟里堆着枯枝烂叶，袁成就指着一堆烂叶说，“就在那儿。” 队员们下到田沟里，把枯枝烂叶扒开，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你会不会记错了？” “没错，我就是在这附近看到的他，他当时身上背着小包，我问他里面装的是什么，他说是生活费，给表哥的。 我说我帮你拿给表哥，他不肯，说哥哥要亲手交。我懒得跟他掰扯，就动手抢了。结果他不肯放手，我就推了一把。 他就是从这里翻下去的。” 袁成就指着沟边的一条印子。 这么浅的沟不可能会摔死，卢成四下打量着。 “这里有发现。”一个队员指着沟底的一块石头，那石头并不大，只是上面有暗红色的血迹。 很可能是娄智远摔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石头上，受了伤。 但是，现在人去哪了？ 大伙四处搜了搜，从沟的另一侧，发现了一条拖痕。 初步判断是人爬动时带出来的痕迹。 也就是说娄智远摔下去受了伤，或者很可能摔晕了，醒过来的时候，顺着沟边爬了出去。 痕迹一直延伸到了另一边的路口，然后就不见了。 所以，娄智远很可能还活着，或许被路过的人给救了。 他们联系了附近的医院，都说没有收治过这样一个人。 而在另一边搜寻的人，却有了发现。 越秀村靠近山脚，背后就是一座小山。 村口不远处，有一条土路可以开到半坡。 山不算高，是座荒山，连个名字都没有。 苏小小站在半坡看了看，周围杂草丛生，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半坡上果然有轮胎的痕迹，苏小小想着，娄光远停留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多小时里，想要挖坑埋人再消除痕迹，时间过于仓促。 更大的可能是找那些天然坑洼的地方，把尸体扔进去，然后盖上土和枯枝烂叶，先隐藏起来。 果然，队员们的搜寻很快有了结果。 在一块大石头旁边，有一处低洼里面的枯枝明显比别处多，把上面的土和枯枝烂叶扒开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红白纺织袋，纺织袋上有暗红色的可疑痕迹。 拉开编织袋的拉链，里面是黑色的垃圾袋，那种很厚实的特大号垃圾袋。 一个队员上前把垃圾袋的口解开，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传了出来。 跟苏小小想的不一样，里面不是整具的尸体，而是尸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手臂。 手指上有美甲，是鲜红的玫瑰，在黑色垃圾袋的衬托下，分外醒目。 一个队员没忍住，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不知为何，苏小小觉得哪里怪怪的，这跟她想的不一样，为什么是尸块呢？！ 第69章 曾经的失踪女孩 苏小小记得他们在娄光远的家里确实检测出了血迹，但是血迹并不多，而且是在主卧里。 如果分尸的话，血迹绝对不会这么少。 而且一般分尸会在洗手间进行，因为容易清洗，在卧室会搞得到处都是，很难清理。 除非事前做好万全准备，比如全屋用塑料膜包裹，事后把整个塑料膜销毁，如果做得好的话一点血迹也检测不到。 现在显然事情有点不对头。 就在苏小小思索之际，耳边传来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喵，触发隐藏任务，请宿主在七日内找出杀害石小夏的凶手。】 【喵，完成任务将获得随机奖励，任务失败扣除任意两个技能。】 【喵，宿主要加油哦！】 隐藏任务，她的运气可真好？！ 苏小小被死者的名字吸引，已经忘了吐槽系统了。 石小夏，这个名字她记得！！！ 那是在解救李欢的任务中，被李欢从村里带出来的一个女孩，也是失踪了的几个女孩之一。 上次见到李欢的时候，她还问过李欢，只是李欢假装不知道而已。 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碰上一个，可惜已经死了。 苏小小看了眼袋子里的尸块，叹了口气。 她本来以为这次的系统任务是让她找到小女孩的父母，因为特意给了她一个技能，赛尔语精通。 这是她目前为止得到的最鸡肋的奖励。 这么小众的语言，除了能跟辛妮亚沟通，什么用也没有。 而且这个辛妮亚是个毒孩子，精神状态十分美丽，她的话也不能当真。 所以，为什么给她一个赛尔语精通，白白浪费了一次奖励机会。 现在没让她找出辛妮亚的父母，反倒给了她一个找凶手的任务。 石小夏的资料她看过，今年不过二十二岁，是那种美艳的长相，有特色的是她的一双眼睛，眼睛很长，眼尾向上飞起，自带一股妩媚之气。 为了以防万一，苏小小让队员们又搜索了一会，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结果当然是没有。 尸块被带回去交给了张法医，顺便验一下dna，看能不能对上娄光远家中的那个。 不过苏小小知道对不上，因为娄光远家中发现的血迹是男人的。 其实她已经对那个男人和娄光远的关系有了猜测。 因为她在娄光远家中看到了大支的润滑剂。 她虽然自己没有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她可是因为好奇看过各种类型的文，其中就有纯爱文。 娄光远虽然瘦弱，但是长相是属于清秀斯文这一挂的，或许就有人好这一口。 所谓的有时看到他带女人回家，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做法。 娄光远一个小学教师，被家庭吸血，还能在景中买下不错的房车，说他没有别的收入，也没人信。 苏小小之前也想过，他的房子是别人挂了他的名，实际上真正的房主另有其人，所以，次卧才是他真正的房间。 但是，后来她又改变了想法，因为主卧里也有娄光远的衣服。 他之所以平时睡在次卧，因为主卧是他出卖自己的地方，他瞧不上那样的自己，人会为五斗米折腰，但却不能因此过得心安理得，除非他完全没有羞耻之心。 张法医把尸块拿出来，按照顺序摆在了解剖台上。 苏小小在一边看着，卢成只是进来看了一眼，又跑到洗手间吐了。 反倒是李颜，坚持了几十秒，也跑出去吐了。 张法医一边把尸块排列整齐，一边从镜框底下瞄了苏小小一眼。 “你不怕？” “习惯了，反正这些东西又不能跳起来咬我。” 其实她第一次看的时候也怕，也恶心，只是案子办多了，习惯了而已，反正她走到哪里都是血雨腥风的，不习惯也得习惯。 其实她想看的是石小夏的脸，想看看她是不是整容了，因为当时他们排查了一段时间，都没找到那几个女孩。 可如果她们还在本地，不应该毫无消息。 所以，她怀疑她们应该是整了容，换了身份。 张法医终于拼好了一具完整的身体，苏小小仔细看了眼石小夏的面容，应该是有改动的。 “张法医，她的脸是不是动过了？” “动过了。”张法医扒拉了一下死者的眼皮，“割了双眼皮，还开了眼角，下巴垫高了，还有这里骨头也磨了点。” 跟她想的差不多，“能确认她的死亡时间吗？” “应该不超过四十八小时，具体得等检测结果出来。不过，这具尸体有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地方？” “你发现没？”张法医指着死者空荡荡的胸腔，“死者的内腔被掏空了，只是不确定是拿去做了别的用途，还是单纯掏出来扔了，这个人的分尸手法很老练，应该是学过医的，当然也可能是杀猪的，杀人跟杀猪也没多大区别。” 张法医半开着玩笑，苏小小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是怀疑有人进行非法器官移植？” 她想起了他们曾经侦破过的那起非法移植器官的案件，当时这个案子牵涉的人员非常多，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抓了很多人，怎么现在还有人敢做这事。 “不好说，但我觉得不一定是非法移植，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买卖器官，而且很可能她在被摘除内脏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因为那样才能保鲜。” 活着的，苏小小头皮一阵发麻，这他喵的也太残忍了。 “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你别这种表情，我们做警察的遇到的残忍事还少嘛，你得慢慢习惯。” 苏小小觉得她永远也习惯不了，如果这都能习惯，那不就成了没有感情的破案机器了。 从法医室出来，她拉着李颜回到了刑侦队办公室。 “对了，这个给你。”李颜从桌上拿起几张纸递给她。 苏小小接过来一看，是娄光远账户的资料。 他从五年前，就每个月往一个账户固定存入二千块，这个账户用的是娄智远的名字，里面的钱一直没有动过。 也就是说，他每个月除了正常支付娄智远的生活费之外，还另外给他存了钱。 苏小小看到最后一笔金额是二十万时愣了一下，这笔钱是他送走弟弟的那天存入的，这几乎是他目前所有的积蓄。 娄光远这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从这里面看到了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第70章 我坦白 苏小小知道这个娄光远肯定有问题，但是杀死石小夏的肯定不是他。 昨晚下了雨，在半坡上的车辙印大部分都被冲刷掉了，只找到一条模糊的印痕，显示有车上来过。 但是这样的痕迹，已经没有多少有用的价值。 即便是娄光远的车上来过，恐怕也没有办法确认。 系统给她的任务是查出杀死石小夏的凶手，如果是娄光远就太简单了，系统才不会这么便宜她呢，毕竟完成任务可是有随机奖励的。 苏小小跟齐磊碰了碰，齐磊知道死者是石小夏时，也吃了一惊。 但是石小夏目前用的名字肯定不是这个，他们还是要从她的身份开始查起。 至于娄光远，他给弟弟的账户存了这么多钱，就好像知道自己以后可能照顾不了弟弟了，有点安排后事的感觉。 他很可能做了什么事，或者答应别人去做什么事。 两人都觉得有必要再审一次娄光远。 审讯室里，被带进来的娄光远，样子很憔悴。 一看到他们，就开口询问，“警察同志，你们找到我弟弟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还没有，你们警察干什么吃的？！找个人都找不到。”娄光远很是激动。 “现在知道急了，早干什么去了？！”苏小小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怼了回去，“你明知道弟弟脑子有问题，都到村子附近了，为什么不把他送回家？ 他走失了到底是谁的责任？！你还在这里质疑我们警察的能力，那我还想问问你，有什么事情比送弟弟更重要，那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到底去了哪里？！” 一听到苏小小问到他那一个小时去了哪里，娄光远的脸色就变了。 “我就在附近转了转，毕竟好久没回去了。” “没事都不送弟弟回去？这说不通啊。” “我没想到，他都进了村子还能出事。”娄光远气得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 “看来你跟弟弟的感情比传说中要好得多。” 娄光远把头低了下来，掩藏住心中的情绪，“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的弟弟，照顾他是我的责任。” “你知道嘛，那天你在弟弟身上放了钱，被村子里一个叫袁成就的人盯上了，他抢你弟弟的包，你弟弟不给，他就把你弟弟推到田沟里了。” “那我弟弟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我们没在田沟里找到你弟弟，他当时可能摔晕了，不知道何时醒过来，自己爬了出去，然后就消失在了村子边上，我们现在还在找，暂时没有他的消息。如果找到了，我们会告诉你。” 齐磊看到娄光远又想站起来，立刻阻止了他，“你先别激动，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表明他还没有出事，我们会继续查找，而你现在需要配合我们调查，你昨天送完弟弟之后去了哪里？有没有去过后山？不要试图撒谎，只要去过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应该去过。”娄光远又开始紧张了。 “去那里做什么？” “就是好久没来了，随便看看。” “你知道我们在那里找到了什么？”苏小小问。 “找到了什么？” “娄光远，你跟你弟弟感情很好？！虽然村里的人都说你恨弟弟，但是其实不是，你很爱他，对不对？”苏小小忽然转移了话题。 娄光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拳头，没有说话。 “我们发现你每个月除了给表弟家生活费，还每个月另外帮弟弟存了二千块，不仅如此，昨天你送走弟弟后，又往他账户里打了二十万，这二十万几乎是你所有的积蓄。 但是我很奇怪，你一个小学老师，工资不过是几千块。可你不仅能买车买房，还能存下这么多钱，是不是很奇怪？” 娄光远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苏小小也没管他，自顾自的往下说。 “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另一个男人的东西，这个人应该跟你的关系很亲密，你的钱是他给的？或者，我换个通俗易懂的词，这个男人就是你的金主。 你大学毕业之后，刚开始找不到好工作，因为比你高学历的都找不到好工作，何况你上的是一个不入流的大学，只能找一些临时的工作。 可是你的父母认为你欠弟弟的，天天找你要钱，而你自己也觉得自己欠弟弟的，所以，你也拼命想赚钱。 找不到老师的工作，你就什么都干，送快递，做外卖骑手，只要能赚钱就行。 后来，你碰到了你现在的这个金主，只要你跟了他，钱就不是问题，还可以安排正式的工作。 可能你也犹豫过，因为你也有自尊，不想出卖自己，但是后来你的父母死了，你只能把弟弟送到外婆那。 然后，你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你的弟弟怎么办？！ 没有人给他生活费，还有人会愿意养着一个傻子吗？！这才是你向金主妥协的真正原因。” 娄光远抬起头，看向苏小小，眼睛里是湿的。 苏小小这才发现，不戴眼镜的娄光远，眼睛生得很好看，眼睫毛很长，尤其是现在，湿漉漉的，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小鹿眼。 “我”他只说了个我字就没说下去了，被一个女警看穿，实在是一件丢人的事。 “你想为你的弟弟准备好足够的钱，让他以后生活无忧。 娄光远，你为什么突然把你弟弟送回家，又突然往他账户里打了这么多钱？！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后，可能照顾不了弟弟了！就想把他以后的生活安排好。 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血，如果我们没有猜错，这个人就是你的金主。 而你的金主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如果有人发现他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对不对？！ 你把弟弟送走，又把小女孩丢出来，就是不想连累他们。 娄光远，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我们已经把山坡整个搜遍了，尸体已经被我们发现了，他就藏在山坡上的一处坑洼里。 你不是已经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了，为什么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如果能活着，谁会想死。”娄光远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神情却放松下来，“我坦白，是我杀了人。” 第71章 大变活尸 齐磊偷偷冲苏小小比了个大拇指，这小丫头审讯的技巧越来越高了。 一番话，虚虚实实，直接把娄光远搞懵了。 他们哪里找到娄光远金主的尸体了，他们发现的是石小夏。 结果硬是让她把娄光远杀人的事情给诈出来了。 “你的金主叫什么名字？” “陆颂文。” “他是做什么的？”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说自己就随便做点小生意，可是我知道他家人都挺厉害的，不是当官的就是当兵的，我看到过照片，只是我也不敢问。” “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时候我只是个外卖骑手，有一次他点了外卖，是我接的单。 可当天下了大暴雨，我在送餐的途中摔了，餐也撒了。他点的东西很贵，我赔不起，就上门道歉，希望他可以原谅我。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责怪我，看我受伤了，还拿出医药箱帮我包扎，我觉得这个人很好。 后来，又给他送过几次餐，他很喜欢跟我聊天，知道我是师范学校毕业的之后，就说他可以帮我找个更好的工作，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他要我做他的情人，可他是个男的，我当时就吓跑了，后来一直不敢见他。 后面，就跟你们猜的差不多。我父母死后，我把弟弟送到了外婆家，自己还是继续打工，每个月给外婆生活费。 有一天，我因为淋雨生病了，高烧不退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而他就在旁边陪着我。 后来我才知道，我在迷糊中拨打了他的电话，是他把我送去的医院。 经过这件事，我就忽然想到，要是我那天没给他打电话，会不会就这样死在出租屋里。 我死了，我弟弟怎么办，现在外婆还在，就算没有生活费外婆也愿意养着他，可要是外婆去世了呢，我的弟弟怎么办？ 出院的时候，我问他之前说的还作数吗？他说当然，之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觉得这是我欠弟弟的，用这种方式偿还，也算是我该受的惩罚。” “你为什么觉得你是欠弟弟的？” “因为他是因为我才变傻的。虽然父母偏心，可是弟弟却是个好弟弟，他经常背着父母拿吃的给我，尤其是我被父母惩罚的时候，他没让我真的饿过肚子，虽然我表面上不领他的情，有时还对他口出恶言，但心里是感激的，我努力读书，也是在跟他较劲。 我考上大学，只有他是真心为我高兴的。 你们知道吗？那天并不是他拉我出去散心的，而是我被父母伤透了心，跑到山上想自杀，弟弟冲上来拉我，是我用力推了他一把，他从山坡滚下去，摔伤了头，从此变成了傻子。 都是因为我，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本该有光明的未来，全被我毁了，这是我欠他的。” 眼泪不断的从脸上滑落，娄光远用手捂住了脸。 “你为什么要杀陆颂文？” “我真的不是有心杀他的。” “我外婆死了，表弟刚结婚没多久，弟妹嫌弃弟弟，不想有个傻子整天在家里晃来晃去的，就把弟弟送了来。 陆颂文最近很忙，已经好久没过来了，我也就没跟他说弟弟的事。 那天弟弟捡了个小女孩，跟个宝贝似的看着。 谁知道，陆颂文那天忽然来了，他看到了弟弟还有那个小女孩，然后就很生气。 把我拉到房间里，一直骂我，说我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每次过来都是偷偷的。 我被他吵得头晕，想睡觉他不让，又弄得我好痛。我一时生气，就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砸了他的头。 当时血从他的头上流下来，他摔在了地板上。 我吓坏了，赶紧去看，谁知道他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一会就口吐白沫没气了。” “你为什么不叫救护车？” “我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我就是用烟灰缸砸了那么一下，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没气了。” “你确定他死了？” “没气了不就是死了嘛。” “你是怎么处理的？” “那会天刚蒙蒙亮，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找了个编织袋，把他塞了进去，放进了车的后备箱。 早上我把弟弟送到村口，没送他进去，是因为我要尽快把尸体处理掉。 这可能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我就应该把弟弟送到家，这样他就不会丢了。” “你把他埋在哪了？” “那边山坡上有很多坑洼的地方，里面都是杂草枯木，我找了一块岩石下面的，那个地方不会有人去，我就把他放那了，在上面洒了点土，又放了一层枯枝烂叶。” 苏小小和齐磊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你用的是什么样的编织袋？” “就是那种红白色的，很厚实的那种，我搬家的时候都用那个。” 苏小小拿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红白编织袋，“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 “你能确认是你的袋子？” “能。”娄光远指着袋子边上那个用彩笔写的数字三，“我上次搬家用了五个袋子，为了避免搞错，我就用笔给每个袋子编了号。” “你放进去的时候打开看过吗？”齐磊问。 “他平时对我不错，是我对不起他，我，我不敢看。” 苏小小又拿出一张照片，上面依然是红白编织袋，只不过这张照片上编织袋是打开的，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垃圾袋。 “这个见过吗？” “没见过。”娄光远摇头。 苏小小抚额，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给娄光远看的就是他们发现石小夏的现场照片，在娄光远说出埋尸地点的时候，她和齐磊就发现事情不对劲，所以才拿照片给他看。 他们今天搜索过了，娄光远说的位置，就是他们发现石小夏的位置。 就算位置有偏差，可那附近他们全搜过了，没有发现第二具尸体。 而且，最为诡异的是，同一个位置，同一个的编织袋，但是里面放的却不是同一具尸体。 从一具男尸，变成了斩成块的女尸。 这算什么，大变活尸嘛？！ 第72章 奇怪的报警电话 苏小小带着娄光远去了趟现场，让他指认一下抛尸的位置，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 娄光远有点不明所以，警察不是都找到陆颂文的尸体了，为什么还要让他来指认，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苏小小环顾四周，“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别人？” 娄光远摇头，他就是看四下无人，才敢抛的尸。 苏小小心想，那可能只是你没发现。 她跟齐磊探讨过，这个人能够把袋子里的尸体拿走，绝不可能是偶然发现的尸体。 很大可能是看到了娄光远抛尸，或许他刚开始只是好奇，想知道他埋的是什么。 但是谁会在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具尸体，却不报警，还把尸体搬走，换上尸块呢？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他本来也是来抛尸的，正好碰上娄光远抛尸，他就用自己的尸块换掉了陆颂文的。 可这样做意义何在呢？ 难道是为了栽赃给娄光远，因为编织袋是他的，或许上面还有属于他的指纹，这样万一尸块被人发现，就可以误导警察。 可是，他又会把陆颂文的尸体放到哪里去呢？ 娄光远在听到警察找到的编织袋里，不是陆颂文的尸体，而是一具女尸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现在不仅弟弟不见了，就连陆颂文的尸体也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陆颂文的身份，他们很快就查了出来，没想到他的家庭背景十分复杂。 陆颂文，34岁，离异无孩，名下有车有房，还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文化传媒公司。 除了他没有名气之外，他的家人可都不是无名之辈。 他的叔叔陆承洋是省里的高官，他的哥哥陆颂景则是部队高干。 他的父亲陆承海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东。 陆颂文曾经结过一次婚，不过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五年，之后就一直单着，谁也不知道他私下里喜欢的竟然是男人。 他在外面行事很低调，从不提自己的家庭背景，公司的人都不知道他身后有如此强大的后台。 目前，没人知道他不见了，但这种情况应该持续不了多久。 虽然有娄光远的口供，但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他们也不能确认他就真的死了，因为还有一种可能，万一他没死呢？！ 据娄光远的描述，他只是用烟灰缸砸了他的脑袋。 他们找到了那个烟灰缸，倒不是说这个烟灰缸砸不死人，如果在用尽全力的情况下，倒也是能砸死的。 可娄光远当时是被他弄疼了，砸他只是想让他放开自己，所以不可能使出杀人的力气。 而且据娄光远说，平时陆颂文都很斯文，那天晚上的表现却很狂躁。 娄光远以为，是因为他没有把弟弟来的事情告诉他，他生气了才会变得狂躁，平时他都很会照顾他的感觉，可那晚却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 苏小小却不这么认为，从娄光远的描述来看，陆颂文被砸之后，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还口吐白沫，这不太像是被砸伤后的正常反应，反倒像是吸了毒，或是吃了什么药。 所以，她当时才问娄光远，是不是确认他真的死了。 或许娄光远认为的没气了，不过是一时昏迷闭了气。 他当时匆忙把他装进袋子里，在抛尸的时候也没有打开看一眼，陆颂文没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可如果陆颂文没死，被人救了，袋子里又怎么会另外换成尸块？ 整件事都透着诡异，怎么想都有想不通的地方，而且陆颂文对娄光远不错，他为什么这么匆忙就把他装在袋子里埋了，也没有再次确认一下。 不过他们也没有过于纠结，既然想不通，就只能一点点排查。 目前能确认死亡的只有石小夏，苏小小让林雪把石小夏生前的样子画了出来。 他们需要先确认石小夏现在的身份。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苏小小把石小夏的照片给娄光远看了。 娄光远拿到照片看了好一会，摇头表示不认识，苏小小倒也没觉得失望。 袋子里只有尸块，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目前知道石小夏身份的只有苏小小和齐磊两个人。 苏小小觉得可以从石小夏的美甲开始查起，她的美甲比较特别，暗黑的底色上，一簇鲜红的玫瑰，这种招摇的美甲做的人应该并不多。 而且除了美甲，他们还有一条线索可以查，石小夏以前就跟着李欢在金爵为一些特殊的人物提供特殊服务，虽然样子变了，但是在娱乐场所的可能性比较大，目前可以从这两个方向去查。 李颜目前还在查娄智远失踪的时间段，从那个地方经过的车辆，他们觉得娄智远一个人在受了伤的情况下，不可能跑出去太远，有没有可能被路过的车辆救走？ 他们没有在附近的医院或诊所发现他的行踪，会不会他被带去了别的地方？ 因为没法确定娄智远真正失踪的时间，李颜和卢成已经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天，两个人的眼睛都花了。 终于，李颜看到了一辆可疑的车，“小小，你快过来看，这辆车。” 那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上面印着一家诊所的广告。 “怎么了？” “这辆车有点可疑，你们看，这辆车从前面一个有监控的路口开过来，到这个监控路口再出现的时候，有十几分钟，按照时间计算，它的时速只有保持在二十公里，才能做到。”李颜一脸兴奋。 “明白了，这个时间已经快半夜了，前后都没有车，它不可能开这么低的速度，所以，它应该在中途停留过。 如果娄智远也是在这个时间苏醒爬到路边，很可能会碰到这辆车，而这辆是诊所的车，是他们把娄智远救了也说不定。 联系这辆车的车主，再给这家诊所打个电话，看看他们有没有救治过一个男人。” 李颜迅速在电脑上搜索起来，很快查到了车主和诊所的电话。 可奇怪的是，打过去都没有人接，苏小小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半夜了，这个时间很多人已经睡了，不接电话也属正常，谁跟他们似的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的。 没人接电话，就只能明早再打了。 齐磊正准备让大伙都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110接警台转过来一个奇怪的报警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男声，声音虚弱又嘶哑，“救命，有人杀人啦。” 第73章 偷跑的娄智远 110的接警员正要问他们在哪个位置，电话就挂断了。 不知道会不会是恶作剧，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转给他们了。 电话是用电话亭的公用电话打来的。 李颜很快查到是位于金水街上的公用电话亭。 如果报警电话是真的，事关人命，齐磊他们不敢怠慢，马上开车去往金水街。 时值午夜，金水街是一条偏僻的街道，位于南城区。 他们赶到那个电话亭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人，电话垂落下来，几乎拖到了地上。 打电话的人走的很匆忙，都没来得及将话筒挂上，可见当时情况紧急，从这一点来看，恶作剧的可能性很小。 齐磊吩咐队员四处搜寻，同时通知技术人员过来取证。 苏小小站在街上，打量四周，金水街她还是第一次来，她家住在北城区，南城区她很少过来。 在她的印象里，南城比北城建设的更好一些，有钱人更愿意选择住在南城。 没想到也有金水街这样贫穷的地方，看起来跟她以前住的城中村里的街道差不多，或许是因为夜晚的原因，苏小小觉得这里比城中村那边冷清多了。 此时的金水街空无一人，只有房屋和树枝在月光下的投影。 他们搜寻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街上唯一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此时的店员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苏小小进门他都没醒，还是苏小小把他摇醒的。 “你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比如有人叫救命之类的。” “没有。”小伙子揉着惺忪的睡眼。 算了，她刚才进来他都没醒，就算外面有动静估计他也听不到。 见她走了，小伙子打了个哈欠又趴回了柜台上。 金水街上没有，他们又往外扩大了搜索范围。 苏小小已经走到了离金水街两条街的位置，她的眼睛被马路对面的招牌吸引住了。 那是一家西医诊所，招牌上写着卫康诊所，诊所的门关着，但二楼依稀有灯光。 苏小小直接上去按了门铃，他们刚才查到的那辆车上面印的广告，就是这家叫做卫康的诊所，诊所是用负责人的名字命名。 负责人就叫卫康。 刚才打电话没人接，既然她走到这了，正好过来问一下。 苏小小直接按了门铃，她感觉到有人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看，就亮出了手里的证件。 等了一会，才有人下来开门，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 “警察同志，你们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你们诊所的车，昨晚经过越秀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青年男人。” “我就是个看门的，什么也不知道，你等着，我给我们老板打电话。” 老头掏出电话，当着她的面打了过去，“老板，警察过来要问一些事情，我不知道，要不您自己跟他们说。” 打完放下电话，“我们老板马上过来，他就住在附近，你们先等一下。” 五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走了进来，一看到苏小小就伸出手，“这位就是警察同志，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苏小小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四十来岁，个不高，稍微有些秃顶。 “你们诊所的车，昨晚是不是经过了越秀村附近？” “是的，我就是越秀村人，昨晚回了趟家。” “娄智远你认识？昨晚有没有见过他。” “见过，我还把他救回来了，当时他在地上躺着，头上还在流血，我一看他还有气，就把人抬到车上，准备治好了再给他送回去。” “那现在他人呢？” “唉，别提了，昨天把他带回来，他头上的伤不严重，就是皮外伤，我给他缝了几针，还上了药，看他没什么事，就让他在里面睡了。”卫康指着诊所里面的一个治疗室，“我本来准备今天晚上把他带回去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等我们发现时，他已经不见了，我们还找了一下，也没找到。” “你昨天把人带回来，有没有跟他家里人说？” “没有，昨天忙忘了，想着今天就给送回去，我还得管他们要医药费呢。结果他跑了，我就没好意思说。” “你为什么不报警？”苏小小盯着卫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都跑了我们也白救了，又怕说不清楚，救人不成反惹一身骚。”卫康一摊手。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跟警察撒谎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就是因为你们来了，我才说的实话，别人来我还不说呢，警察同志，他走丢了真的不关我事。” 行，至少知道娄智远还活着，也不算一无所获。 搜寻了两个小时，既没发现斗殴的，也没找到报警的人，能问的都问了，一无所获。 他们把金水街上所有的监控都调了出来，监控并不是全覆盖的，中间的盲区很多。 苏小小把诊所的监控也拷了一份回去。 卫康说的没错，他们昨晚确实把娄智远救了回去，而且为他进行了诊治，放他在诊疗室的床上休息。 他们看到监控里早晨的时候，娄智远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因为没有灯，监控的画面有些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从肢体动作能够感觉出他的恐慌。 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从诊疗室走了出来。 此时，看门的老头，已经把门锁打开了，转身把门锁放在桌上的功夫。 娄智远从老头身后走了出去，老头毫无所觉。 后面，娄智远的身影就再未在诊所的监控里出现。 看来这个诊所的老板并未撒谎，娄智远确实是从诊所偷溜出去的。 一个失智的人能去哪呢？ 金水街上只有一个监控能够远远拍到电话亭的位置。 他们看到一个男人，慢慢靠近电话亭，他一直弯着腰，用围巾把头脸裹得严严实实。 应该就是这个人拨打的报警电话，但是还没打完，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丢下电话就跑了。 而此时，在苏小小询问过的便利店里，看店的小青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他站起来，看了一圈，堆在墙角的货物动了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是他眼花了，还是货物成精了？！ 第74章 自作聪明 忙活了半夜，什么也没有找到，队员们多少有点沮丧。 一想到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人的生命在受到威胁，大伙的心理都有点不好受。 就在这时，苏小小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他们再次来到了金水街上的便利店，店员小水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到他们马上迎了过来。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人在哪？” “在后面的储备间里。”小水一边把他们往里面让，一边解释，“你们走了以后，我又睡着了，等我醒来想去洗手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人，他就躲在店后面的储物间，我趁他不注意把储物间的门给反锁上了。 吓死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就赶紧给你们打了电话。他现在正在里面发疯呢，我都不敢在店里待。” 苏小小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就听到储物间里传来“咚咚”的拍门声。 门一打开，一个人就从里面冲了出来，被苏小小一把拽住。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男人，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嚷着，“放开我放开我！” 苏小小一眼认出，这个人就是他们在找的娄智远。 “别怕，我们是警察。”苏小小安抚着。 没想到娄智远听到警察两个字，挣扎得更厉害了。 苏小小把他扔给了队员，先带上车，她又跟小水聊了几句。 刑侦队办公室里，李颜正在安抚娄智远，别说安抚孩子李颜还真有一手。 娄智远的情绪在她的安抚下已经好了很多，李颜从抽屉里拿出了很多零食，又给他泡了碗面。 可能是饿了好久，他直接用手抓起面就往嘴里塞，吃的满脸都是，这个样子还真是像个小孩子。 苏小小在旁边看着，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娄智远，你还记得哥哥吗？” “哥哥，哥哥。”他站起来，神情有点慌乱，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水杯，“有人欺负哥哥，有人欺负哥哥。” 他拿起水杯就往一个队员的身上砸去，神情紧张里带着狂乱，“谁也不能欺负我哥哥！” 苏小小赶紧控制住他，他这个样子得找医生过来看看。 娄智远被带下去之后，齐磊看着他的背影问苏小小，“你怎么看？娄智远的表现不太正常，你觉得他有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不好说，娄智远有没有恢复记忆另说，不过这个娄光远骗了我们是肯定的。” 齐磊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娄光远骗了他们。 “走，再审一次娄光远。” 审讯室里。 “你们找到我弟弟了吗？”娄光远一看到他们就问。 “找到了。”苏小小冷着脸。 “他还活着吗？”看苏小小的脸色不好，娄光远心往下沉了沉。 “他还活着，娄光远，你为什么这么担心弟弟会死？”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担心他不是应该的嘛。” “娄光远，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怕有人会杀他对不对？” “苏警官，你在说什么，我弟弟他就是一个傻子，怎么会有人想杀他。”娄光远眼神躲闪，明显一副心虚的模样。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杀了陆颂文的是你弟弟对不对？！”齐磊开口，他身材高大，又是站着的，对娄光远来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 娄光远咬着嘴唇，不肯开口。 “你不说，我们也猜得到，那天是陆颂文对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比较粗暴，被你弟弟看到了，他是个傻子并不懂你们在做什么，他以为陆颂文在欺负你，所以用烟灰缸砸了他。 那个烟灰缸本来摆放的地方是在桌子上，是你故意把它放在了床头，因为只有放在床头，你才能自圆其说。 娄光远，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把杀人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你弟弟这个样子，即便是过失杀了人，也不会被判刑。而你就不同了，即便你不是故意犯罪，人死了，你至少也要做几十年牢。 你是觉得只要这个人死了，不管法律怎么判，你弟弟都死定了，你是觉得陆颂文的家人不会放过你弟弟？”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只会想着把罪名推到傻子头上，这样自己就不用承担责任，可娄光远却反其道而行，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娄光远两只手不安的交握在一起，还是没有开口，苏小小决定再加一把火。 “陆颂文是不是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弟弟伤了他，如果他醒了，肯定不会放过你弟弟的对不对，所以，你看到他倒在地上，才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救他。” 原先苏小小一直对这一点有些疑惑，如果陆颂文真的对他很好，他为什么不马上救人，而是采取放任的态度，由着他在地上抽搐直到没气，甚至在抛尸的时候都不愿意打开看一眼。 “他就是个畜生，我为什么要救他。”娄光远咬牙。 他刚开始也以为他是个好人，在最初的时候，陆颂文对他确实也温柔过，可惜，没过多久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根本不把他当人，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就是一个施虐狂，一个变态，只要他稍有不顺从，他就会对他用各种刑具，还美其名曰是情趣，可他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情趣。 若是他敢反抗，他说他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还有他的弟弟。 那晚，弟弟就在隔壁房间，他非要折磨他，求他都不肯停手，结果被弟弟听到了，弟弟冲进来用烟灰缸把他砸了。 他虽然震惊，但是心里竟然有了一丝解脱的快感，所以，他没有救他，只是在旁边看着他抽搐直到没了气息。 “你弟弟其实也没有侵犯那个小女孩，你是故意那么说的，你觉得把弟弟暴露在警察的视线之下，这样就没有人敢轻易动你弟弟对吗？” 娄光远点头，他知道陆颂文家里很厉害，即便他认了杀人的事情，也不敢保证他们不动他弟弟。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干扰警方办案，让我们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这也只是你的自作聪明，我们警察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保护你弟弟，你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何况，陆颂文死没死，现在还不一定呢？！ 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体一天没找到，就不能确定他一定死了，万一他还活着呢？！ 你这么怕陆颂文，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如果你还不对警察说实话，那就谁也帮不了你！” 第75章 她还有一个名字 一想到陆颂文还有活着的可能，娄光远就觉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放的尸体都能变成尸块，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娄光远脸上现出惊惧的神色，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知道他杀过人。” 他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试图反抗时，陆颂文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一扫平时斯文儒雅的样子，恶狠狠地说：“你知不知道，上一个不听话的人，已经躺在坟墓里了，你想不想跟他一样？！” “你有证据吗？” 娄光远摇头，“我没有证据，但我知道他真的杀过人，可能还不止一个。”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苏小小皱着眉头。 齐磊开了口，“娄光远，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反常的事情？” 娄光远想了想，有点迟疑，“我不知道算不算反常，有一段时间，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我留意了几次，又没有发现。” “你跟陆颂文在一起，有其他人知道吗？” “应该没有，我们两个都不想别人知道，每次都是他偷偷过来。” “有没有被邻居看到过？” “应该没有，对面的邻居换了好几个了，现在住的那个小姑娘好像是上晚班的，晚上一般不在家，而且，每次他来，我都在门外守着，确定没人才让他进来。 只有那天晚上，是反常的，他突然过来，精神状态都不对。 尤其是看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把小女孩都吓哭了。” 娄光远被带下去之后，苏小小还在思考他说的话。 “齐队，你说有没有可能陆颂文是认识辛妮亚的？他看到小女孩，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是不是因为他觉得辛妮亚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那儿？！”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个辛妮亚的出现本身就非常奇怪。” 苏小小又想起了左眼跳时看到的那个画面，当时跟辛妮亚在一起的人是李欢。 现在真正能够确认死去的，只有被分尸的石小夏，而石小夏最初是被李欢从村子里带出来的，这两件事情都与李欢有关联。 “齐队，李欢的情况查到了吗？” “查到了一些，她在省里的时候，是被专案组单独保护起来的，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才把她放出来。 她放出来之后到回家之前的行踪，不是很清楚，不过她现在的落脚处，倒是查到了。” “在哪？” “你还记得金爵吗？” “当然记得，金爵不是关了嘛。” 当时他们就是因为要解救李欢，才查到了金爵，后来金爵因为涉及到特殊交易被查封了。 “现在那里又开了，不过已经不叫金爵，改名叫璀璨星宫夜总会了，而李欢也摇身一变成了那里的大客户经理。” “这个李欢还真是不简单，长袖善舞，这么快就混成了大客户经理。” “肯定不简单，你想过没有，金爵那件事，最后全身而退的只有她，我怀疑她背后又换了别的大树。”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她。” 苏小小想着，既然李欢跟小女孩和石小夏都有关系，不如直接去问问她，她也想看看现在的金爵变成了什么样子。 站在金爵的外面，苏小小被眼前的金碧辉煌惊呆了。 原先的金爵是会员制的会所，里面是按会员的级别提供服务，他们那次进去，是小余偷了他父亲的金卡，他们以金卡会员的身份混进去的。 在里面还碰到了向南，他会员卡的级别是钻石卡，比他们的还高。 说到底金爵走的是高端路线，门庭是很低调的。 璀璨星宫走的却是张扬的路线，从门前的七彩喷泉到金碧辉煌的外观，霓虹灯晃得人眼花，到处充斥着金钱的味道。 这里不需要会员，只要消费的起就能进。 但是，以苏小小和齐磊的家底，他们肯定是消费不起的。 所以，他们是以警察的身份来的。 外面很冷还飘着雨丝，大堂里却温暖如春。 李欢穿着金丝旗袍，打扮得花枝招展，手里端着酒杯，跟只花蝴蝶似的在人群里穿梭。 有服务生走到她身边，跟她说了一句什么，她转头看向了苏小小和齐磊。 脸上神色变了变，随即换上一副笑脸朝他们走来。 “什么风把两位队长吹来了？” 她笑着把他们引到了一间包房，殷勤的请他们坐下，又吩咐服务生上个果盘。 “不必了，我们来就是有点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 苏小小打量着李欢，平时也没觉得她有多漂亮，这一打扮起来却十分出挑，尤其是身材，玲珑有致引人遐想。 “我们这刚开业没多久，应该没做什么违法的事，不知道你们想了解什么？” “哦，我们想问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苏小小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张图片，上面是石小夏现在的样子。 李欢接过来看了看，脸上并没有露出异样，皱眉思索了一下。 “看着有点面熟，但是又好像没见过，或许我来得时间短，要不然我找一个负责人事的经理过来，让他认一认。” 苏小小点头，行啊，看看你要怎么表演。 很快一个穿着经理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来，老顾，过来看一下，这个女孩是不是我们这里的？” 老顾看了一眼，“对，这个女孩在我们这里做过，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对了，叫钟楚楚，不过，她前几天辞职了。” “哦，因为什么辞的职？” “我们这种地方还讲究什么具体原因呀，来去自由，不强求。” “行，那你把她的资料给我们一份。” “还有，你们这里谁跟钟楚楚关系比较好，把他们叫过来，我们要问话。”齐磊开口。 “好的好的，警察同志，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找她吗，她是犯了什么事吗？”老顾有点好奇，他们这人来人往的多了，警察专门来查，肯定是有事。 “她死了，被人杀人分尸，所以你们要配合我们调查。”苏小小故意把分尸两个字说的很重。 老顾吓了一跳，往外走的时候步子都有点打飘。 “你真的不认识她？”苏小小瞄了一眼李欢旗袍下发抖的腿，一字一顿的说，“她还有一个名字叫石小夏。” 李欢手里的酒杯“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76章 神秘男友 李欢蹲下来捡酒杯，再抬起头来，脸上换成了一副悲伤的表情。 “小夏，她怎么会死了？找到杀她的凶手了吗？” “如果找到了，你觉得我们现在是来做什么？”苏小小盯着李欢，“我有一点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知道钟楚楚就是石小夏？” “我刚来没有多久，这里每天来往的人太多了，我不可能关注到每一个人，再说她的容貌跟以前不太一样，如果不是你们说，我都不会把她们俩个联系在一起。” “你认不出她，倒也不是完全说不通，可你没有整容，她为什么不来找你呢？” “这一点我也想知道，我把她们带出来，心里是把她们当成姐妹一样，但是别人未必这么想。”李欢自嘲一笑。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再问你一个问题。”苏小小又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小女孩辛妮亚，“你见过这个小女孩吗？” 李欢接过辛妮亚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小女孩，瞳孔不由自主的张大了。 齐磊和苏小小盯着李欢的脸，她可以控制脸上的表情，但是控制不了脸上的肌肉，他们注意到她脸上的肌肉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 看来，苏小小说的没错，李欢是见过辛妮亚的，而且不仅仅是见过这么简单。 “没见过。”李欢摇头，若无其事的把照片递还给苏小小。 “既然没见过那就算了，不过有一点我得提醒你。” 苏小小靠近李欢，在她耳边说。 “我知道你没跟我们说实话，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应该是抱了上一条大腿，你觉得没人能动得了你，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福祸相依的道理，你应该懂。如果你要是想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至少我们警方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说完，她塞了张名片到李欢手里。 望着两人的背影，李欢出了会神，把手里的名片拿到眼前，看了看，嗤笑一声，团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回到办公室，他们召集队员在会议室碰了个头，把今天了解到的情况跟大伙通报了一下。 首先确认了石小夏现在用的名字叫钟楚楚，据跟她同时进来的女孩说，钟楚楚在这里还是挺受欢迎的，有几个客人经常过来找她，但是她有一点比较奇怪，就是在夜总会怎么跟人疯都可以，却从来不跟人出台。 有时候她们还笑话她，这是在为谁守身？！ 她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有男朋友，但具体是谁，她没说过，她们也没见过。 另外，钟楚楚现在是跟另外一个女孩子合租，但是她经常晚上不回来，很可能是跟她男朋友在一起。 钟楚楚是在两天前辞职的，她没提前打招呼，而是直接把辞职信放在了顾经理的办公室桌上。 “但是这一点非常奇怪。法医尸检报告出来了，我们发现尸块的时候，钟楚楚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一天左右，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四十八小时。 也就是说，她放辞职信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死了。这也就意味着放那封辞职信的，不一定是她本人，而是别人帮她放的，这个人或许知道些什么。 我们猜测，这个帮她放辞职信的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室友刘娜。 刘娜跟钟楚楚一样，也在璀璨星宫夜总会上班，她生病了今天没有来上班，我们没有见到。 但据其他人说，没有发现钟楚楚跟谁结怨，她挺擅长跟人打交道的，不会轻易得罪人。 这样的话，她的那位神秘男友，我们可能就要重点排查了。” 齐磊说着，给大伙分派了任务，现在要查的东西很多，不仅要查石小夏的社会关系，还要查一下陆颂文的行踪，看看他在出事当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陆颂文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已经失踪至少两天了，到现在也没人来报案，这一点也是挺奇怪的。 大伙各自领命去了之后，苏小小单独留了下来。 “齐队，我想去一趟清泉村。” 李欢、石小夏都是从清泉村出来的，苏小小一是想看看石小夏在出事之前有没有跟家里人联系过，二是想看看李欢过年后回到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 李欢恢复自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没有跟家人联系。 据李寻说，她过年的时候并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他们也默契的没有在奶奶面前提她。 她是在初八那天突然回来的。 奶奶一看到她，刚开始还有点情绪，责怪她在外面快活把她这个奶奶都忘了。 可是架不住李欢嘴甜，三言两语就把老太太哄高兴了，何况她本来也不是真的责怪李欢。 李欢带了很多东西回来，每个人都送了礼物，再加上她穿得像个阔太太，一副发了财的样子，大伙都有点巴结她。 不仅如此，她连邻家孩子都送了礼物，可唯独没有给小美任何东西，李寻刚开始也没多想，以为姐姐不知道他和小美的事，所以没给小美买礼物很正常。 奶奶把小美介绍给她时，她只是冷冷的打量了小美几眼，就把奶奶带到一边去了。 后来，大伙对小美的态度就变了。 小美看到他们家人的态度，知道他们不待见自己就走了，李寻被家里人关了起来，后来他是想办法溜出来的。 反正他被关起来的时候，李欢还在村子里，至于后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他就不知道了。 苏小小带着卢成一起去的清泉村。 清泉村村如其名，是个依山傍水的村子。 青山绿水养人，这些年村里出去了不少女孩，苏小小见过的几个长得都很好看。 他们直接去找了石小夏的家人，虽然苏小小知道钟楚楚就是石小夏，但是还需要通知她的家人，做个dna比对。 不出他们所料，石小夏的家人对她在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但是她有给过家里钱，不是转账，是直接存入她爸的银行账户，还叮嘱他们不要往外说，如果乱说以后可能就没钱给他们了。 所以他们在警察来问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 这次苏小小他们过来，石小夏的父母一开始也不肯说，后来听说女儿死了，才说了实话。 过年的时候，石小夏也给他们存了钱，还打过一次电话，说自己在外面过得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除了这些，他们也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苏小小带着卢成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跟村子里的人聊了聊，村子里的大爷大妈一聊起八卦来话可多了，尤其是李欢这样招摇的姑娘，很是让人嫉妒。 她是坐车回来的，还带了一个司机模样的人，那车开到村子里，可拉风了。 走的时候，更是有很多人在村口欢送。 好多姑娘都想跟她出去，只是她都没带，但是给了她们名片，让她们自己去城里找她。 大妈们聊得口沫横飞，聊着聊着，还真让苏小小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 第77章 想换个活法的石小夏 村子里走失了一个小女孩。 李欢走的那天，很多人跑到村头去看，尤其是年轻女孩，她们眼里满是羡慕的光，巴不得跟着一起去，可惜李欢这次一个都没带。 除了年轻女孩，最高兴的就是孩子们，他们也是跑前跑后看热闹。 等到晚上，才发现少了一个孩子，是赵老二家的三丫头喜儿。 开始家里人都没在意，以为去哪家玩了。 村里的孩子不像城里的，从来都是放养的，东家跑西家玩的，碰到哪家吃饭说不定就在别人家吃了。 可是一直很晚了还不见回来，家里人这才挨家挨户去找，找了一圈没找到，这才急了。 后来，村长也发动大伙一起去找了，还是没找到，什么时候丢的谁也说不清。 苏小小从清泉村回来，跟齐磊碰了下头。 她把清泉村的事，跟齐磊说了。 “你怀疑喜儿是被李欢带走了，理由呢？” “是一种直觉，齐队，你想想，李欢从省里回来之后，一直也没回村里。如果是诚心回家过年，也不应该等到初八才回去。 而且，她这次回去的目的，跟以前也不一样。以前她回去，是这了帮金爵挑选年轻漂亮的姑娘，这次年轻姑娘想跟她回来，但是她一个都没带，我觉得多少有点反常。 据村里的人说，她这次回去跟以前也不一样，以前她表现得很高傲，都不太搭理村里人。 这一次，不仅搭理村里人，还有兴趣各家窜门，看到小孩子，还会给他们糖果吃，表现得很友善。” “所以，你觉得她这次回去的目的，是找小女孩。”齐磊思索着，很快有了思路，“你在画面里看到了李欢和辛妮亚在一起，会不会她回去跟辛妮亚有关？” “没错，齐队，你知道恋童癖的？” 齐磊点头，他当然知道，以前还侦办过。 有恋童癖的人，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甚至可能是外表看起来成熟稳重的人。 他侦办过的那起案件，嫌犯就是一位风评极好的老师，在业余时间经常帮孩子们补课，还会给他们准备很多好吃的。 他下手的对象，基本上是低龄的孩子，他们还意识不到老师古怪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后来，还是一个女孩的妈妈察觉到了不对，跟女儿了解之后果断选择了报警。 当时他们在侦查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些困难，因为大部分家长都不肯配合，他们怕说出去影响不好。 这也是那个老师能得手的原因，他觉得他也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是蹭蹭，大部分家长在得知这种情况后都是选择吞下这个哑巴亏，管好自己的孩子，或者选择转学了事。 “之前，我想不通辛妮亚这样一个小女孩，李欢捡回去有什么用，但我现在有了一个想法。 李欢之前从村子里带回去的女孩子，有一部分就是用来为某些人提供特殊服务的。 现在我们不是怀疑她另外攀上了高枝吗？说不定这个高枝有些特殊的爱好，比如只喜欢小女孩。” 齐磊点头，苏小小的脑洞还是一如既往的大，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齐队，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李欢那天看到被人丢在路上的辛妮亚，辛妮亚长得非常漂亮，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小女孩并没有残疾，看起来就是个正常的孩子。这时，她可能会把辛妮亚当做宝贝，用来讨好她的高枝。 可是，我们都知道，辛妮亚实际上是不正常的，她发起病来很吓人的。” “她很可能献宝不成，反而惹怒了高枝。”齐磊接口，“所以，她突然回村，可能并不是真心想探望家人，而是想寻找一个猎物，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苏小小对齐磊比了个大拇指，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跟齐队探讨案情就是这么舒服，能很快t到彼此的思路。 “而且，除此之外，我还有了另外一个猜测。” “什么？” “上次我们审娄光远的时候，他提到陆颂文在看到小女孩时的异常，我们不是猜测他是见过小女孩的嘛，可他在什么情况下会见到辛妮亚呢？” 齐磊倒吸了一口凉气，“李欢如果真的把辛妮亚献给了所谓的高枝，那么在辛妮亚出问题之后，高枝肯定会让人处理掉她。 如果陆颂文见过小女孩，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就是那个高枝，这一点可以排除，因为他喜欢的不是小女孩；二是他认识那个高枝，甚至有可能是高枝让他去处理掉这个小女孩。 而他未必会自己动手，说不定他是让别人动的手。不管是哪种，他都以为小女孩已经处理掉了，所以，当他看到小女孩时才会那么吃惊。 这就能解释他当晚为什么火气那么大，对娄光远下手那么狠。” “所以，陆颂文是个关键人物，我们不仅要查他的生死，也要查他的社会关系，我很担心，如果那个高枝是” “没事，万一有些事情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齐磊忽然狡黠一笑，“那我就上报给特案组。” “齐队，你学坏了。”苏小小也笑了，反正她就是特案组的，上报了还不是他们来处理。 两人又聊了一会，把基本思路理清了。 陆颂文那边齐磊安排人去查，现在苏小小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石小夏身上，毕竟她收到的系统任务是查出杀死石小夏的凶手。 在她去清泉村的时候，李颜他们搜查了石小夏的住处，也见到了和她同住一屋的李娜。 李娜说，那封辞职信确实是她帮石小夏放在经理办公室的，她说是头天下午石小夏交给她的。 据李娜说，那天下午，石小夏从外面回来，收拾了一些东西，看着像是要出去旅游的样子。 临走的时候把辞职信交给了她，当时她还很好奇，问她为什么要辞了工作，石小夏说她想换个活法。 她走的时候并没有说要退租，还说只是出去散散心，过几天就回来了，除了几件衣服，什么也没带走，她是真的准备过几天就回来的。 至于石小夏的男朋友是谁，李娜也不知道，但是她经常看到石小夏用微信跟人聊天，边聊边笑的那种，很可能就是在跟她的男朋友聊天。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捂得这么严实，生怕别人抢似的。”李娜说到这个时用了一种不屑的语气。 李颜也没在意，她把石小夏的东西，能拿的都打包拿回来了。 还真让她找到了一点东西。 第78章 谁还以真面目示人 石小夏这个女孩，跟村里的其他女孩是有点不同的，她其实喜欢读书，也有点艺术细胞，喜欢画画。 可惜家里重男轻女，认为女孩子读再多书也没用，最后不过是便宜了外人，高中还没毕业就不让她继续读了。 父母本来想早点把她嫁了，换点彩礼回来，好给哥哥娶媳妇。 可后来看到李欢这些女孩出去没多久就衣锦还乡，石小夏的父母也动了心思，在李欢回家的时候，主动找到了李欢，让她把石小夏也带上，有财大家一起发。 李欢当然愿意，因为石小夏在她带走的女孩里，相貌是出挑的，自带一种妩媚之气，很是勾人。 装石小夏尸块的袋子里，除了尸块没有别的东西，手机衣服证件之类的全都没有。 李颜问李娜，石小夏除了手机还有没有电脑之类的电子用品，李娜说没有，但是却瞄了一眼她自己床上躺着的平板。 李颜跟着苏小小办案，经验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一看李娜的表情就知道有猫腻，那台平板十有八九是石小夏的。 果然，在她的逼问下，李娜承认平板是石小夏的，她只是借来玩玩。 石小夏曾经在这个平板上登录过微信，微信的部分内容在电脑上有储存。 但是她把微信内容调出来，却没发现有异常。 后来，她搜索了一下石小夏在平板上的浏览记录，发现她经常登录一个艺术论坛。 在破解了账号密码之后，李颜登录了论坛。 原来石小夏一直在用平板学习绘画，平时不敢跟别人说，怕别人耻笑她，但在论坛里就不一样了。 在这个论坛里，大家都很随意，很多人把自己的作品发布在上面，不管好坏，有人是想寻找合作，有人是想出售，也有人是纯玩。 石小夏就是纯玩，刚开始她还不敢放自己的作品，后来可能觉得有人画的还不如她，渐渐胆子就大了起来。 前前后后发了有十几幅，也有人关注了她，她在论坛上加了几个好友。 李颜给苏小小看聊天记录，“你看这个叫随便画画的人，跟她聊的特别多，一直在夸她，这人肯定是个男的，还邀请她出去玩，你看这里，他还给石小夏寄过东西。” “不错啊，查到这么多。”苏小小接过李颜给她的资料。 石小夏跟两个人聊的比较多，一个叫随便画画，另一个叫梵高20，这两个人都表露出对石小夏的欣赏，聊天记录里也表露过面基的想法，但石小夏刚开始都没答应。 石小夏没答应面基的原因，他们能想象的到，因为在网上，大家表现出来的都是想让人知道的那一面，她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美术学院的大学生，这可能是她理想中的自己。 她怕一见面，这包装出来的光环就破灭了。 但是，他们后面聊的明显少了，从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他们应该见过面了。 既然见了面，可能就换了聊天方式，比如微信，还有电话。 她跟这两个人都还保持联系，说明并没有见光死。 “石小夏的手机通讯记录查了没？” “查了，她最后一天，没有跟别人通过话，不过现在很多人都用微信通话了，我们查不到，平板上虽然有保存一部分聊天内容，但不全，她最后一次在平板上登录已经是5天前了。” 除了在网上，石小夏现实中的朋友并不多，她现在用的是钟楚楚的名字，接触的除了客户，就是同行的小姐妹。 她的神秘男朋友是谁，会不会就是论坛里的这两个男人之一？ 石小夏说想换个活法，自然不是从事现在这种职业，而能帮她的就是这两个男人，他们都说过，可以给她介绍工作。 李颜查过那两个男人的ip地址，都在景中市。一个地址显示在少年宫，另一个在网。 苏小小看到这两个地址，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因为在聊天记录中，可以看出这两个人的性格。 那个叫梵高20的是一个自视过高的人，好像全天下他画的最好一样，经常指点石小夏的画作，石小夏很崇拜他，但是苏小小看了一下他在论坛上的作品，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反正她是欣赏不来。 他的地址在少年宫，莫不是某个怀才不遇的绘画班老师？ 苏小小都能想象到，他一边不耐烦的教着小朋友画画，一面在论坛里指点江山。 可他的自我介绍里，却说是某个画廊的主人。 另一个叫随便画画的人，性格比较洒脱，有点不拘小节的感觉，他经常跟石小夏说，要把心胸放宽一点，到大自然中去找感觉，总拘在室内是不行的。 可他经常登录的ip地址，是一家网，是在网里用嘴画画吗？ 这两个人都给苏小小一种不大靠谱的感觉。 石小夏虽然混迹于欢场，但真正接触的世界还是太窄，世界的险恶绝不仅仅存在于欢场中。 她一直不同意跟他们在现实中见面，怕自己的伪装被别人拆穿，但她怎么知道别人就不是伪装呢？ 都上网了，谁还以真面目示人。 而这些又是属于她的秘密，她不可能跟别人探讨，因为她身边的人也不会理解。 到底是什么刺激了她？让她有了想要换种活法的冲动。 据李娜说，石小夏离开之前的几天，就表现的有点奇怪，经常心不在焉，好像有什么心事。 所以，石小夏这几天的行踪都要查。 “小小，李颜，你们看这里。”卢成对他俩招手，他一直在看监控，在璀璨星宫门口的监控里发现了一点东西。 璀璨星宫的夜晚非常热闹，尤其是门口，衣香鬓影，迎来送往。 监控里，石小夏打扮香艳的站在门口，这种打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此时她正笑着把一个男人的咸猪手从自己身上推开。 卢成把监控画面往后移，在画面的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正盯着璀璨星宫的门口。 “我觉得他看的人，就是石小夏。”卢成点着鼠标，“你看石小夏进去之后，他也转身了。” 画面里的男人戴着帽子，围巾遮住了半张脸，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半长大衣。 苏小小让卢成把画面放大，放大到能够看清男人的眼睛，还有他眼睛里的怨毒之色。 “你再把这里放大一点。”苏小小指着男人黑色大衣的袖口。 第79章 梵高2．0 放大后的画面，可以看到男人黑色大衣袖口的位置有一点黄色的印迹。 苏小小觉得那黄色的印迹很可能是油彩，这个人让她想到了那个ip地址在少年宫的梵高20。 “这个人在石小夏死前，连续好几天晚上出现在这里。”卢成指着监控屏幕，“我觉得他很可疑，因为在石小夏没来上班之后，他也就没来了。” 既然石小夏死前几天接触的人都要查，那就从这个人查起。 虽然看不清相貌，但苏小小觉得这个人就是梵高20。 既然他的ip地址就在少年宫，那么他们就从少年宫查起。 苏小小还是跟卢成搭档，自从小余调到北京之后，她基本上都是跟卢成搭档。 至于李颜，她要让她查点别的。 现在的少年宫，已经成了兴趣班的基地，现在的家长都怕自家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一放学就把孩子扔进了各种兴趣班，把日程安排的满满的，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跟其他小朋友脱节。 少年宫里关于美术的兴趣班有好几个，有油画班，水彩班，这些是基础的，还有一个高级的，是某画院办的班，收费很贵。 依据苏小小给梵高20做的心理画像，他应该是自视甚高，但在现实中却是混得不太好的，自感怀才不遇的那种。所以，他不太可能是教高级班的，很大可能是教基础班的。 今天是周末，少年宫里人头攒动，孩子们在教室室上课，家长们拎着书包，还有吃的喝的在走廊里等着。 苏小小和卢成先去查了一下教美术课的老师，符合条件的男老师，有两位。 一位叫江流，教水彩班的；另一位叫宁缺，教油画的。 他们过来挺巧的，这两个老师都在，正在班里上课。 他们直接过去了教室，水彩班的江流，正在课堂上给孩子们做示范。 苏小小在外面看了一眼，就觉得不是他，这个江流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在和学生交流的时候满面笑容，一点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最主要他是个身材圆润的胖子，跟监控里看到的那个人差别很大。 油画班的宁缺，此时正坐在画板前，手里拿着笔，在画板上一点一点的涂抹着，偶有小朋友提问，他回答的也很敷衍，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 虽然只看到他的侧脸，但是苏小小和卢成都觉得他的样子跟监控里的人很像。 两人在外面看了一会，等下课了小朋友都离开了，他们才走了进去。 看到进来两个陌生人，宁缺也只是抬头看一眼，就继续收拾手里的工具。 兴趣班下课后进来的一般都是家长，他们对此有兴趣才会进来咨询，这种情况老师都是乐于见到的，不用家长询问就会主动介绍。 而宁缺却兴致缺缺，说明他并不喜欢这份工作。 “宁老师，你好，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有点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苏小小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你们是警察？”宁缺拿过苏小小手里的证件审视着，看了半天觉得不像是骗子，这才开口，“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小小拿出石小夏的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宁缺瞄了一眼，“不认识。” “你要想好了再回答，跟警察撒谎后果很严重。” “警察同志，我没撒谎。” “你没撒谎，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苏小小拿出了一张监控截图，“这上面的人是你？” “不是我，这人戴着帽子围巾，脸都没露出来，你们从哪看出来提我的。”宁缺否认。 苏小小笑着，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宁缺搭在上面的黑色大衣，把袖口亮了出来，“你的这件衣服，跟监控里的人一模一样。” 宁缺刚要反驳，苏小小指着衣服袖口处的一点黄色，“你想说有这件衣服的又不止你一个，但是袖口有同样污渍的不可能也是巧合？如果在这里你不肯说，那我们只能请你回去协助调查了。” “好，我承认这个人是我。”宁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是去不起璀璨星宫这样的地方，就在外面看看难道不可以吗？！难道有钱人可以势无忌惮的挥霍，我们平头老百姓连在一边看看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你吼什么，谁说你没有权利看了，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你撒谎还有理了？！你这是在妨碍警察执行公务，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听到宁缺叫嚣，卢成也没客气怼了回去，又不是谁大声谁就有理。 “现在你再好好想一想，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女孩？” 宁缺依然摇头。 死鸭子就是嘴硬，卢成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苏小小制止了。 苏小小塞了张名片给宁缺，让他想到什么就给她打电话。 “就这么放过他？”回去的路上卢成不甘心的问。 “你忘了我们来的目的了，我们现在手里没有证据，今天来的目的，其实就是确认监控里的人是不是他，还有他有没有嫌疑。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确认了监控里的人就是他，而且他对我们有所隐瞒，这不就行了，你难道还奢望我们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招认？！ 凶手如果就这点心理素质，那我们警察办案就轻松了。” “对了，师姐，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是来调查命案？” “我是故意不说的，一般人碰到警察来了解情况，不是都会问我们在查什么嘛，可他居然不问。” “没错，他不问这一点就很可疑。” 苏小小在跟宁缺聊天的时候，就已经把他的名字发给了李颜，让她查这个人的情况。 等他们回到刑侦队的时候，宁缺的基本资料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宁缺，男，三十四岁，离异无孩，有房无车。兰大美术系毕业，曾在景中市第二中学任美术老师，离职后辗转在各培训机构美术班任培训老师。 从今天他们跟宁缺的谈话来看，这个人除了混得不太好之外，他还有仇富心理，越是不得志越看不得别人的好。 李颜现在做事已经养成了习惯，苏小小让她查某个人，她往往会把有关联的人都查了。 这一次她不仅查了宁缺的信息，还把他已经离异的妻子信息也查了。 不过宁缺妻子的情况，却让苏小小有些意外。 第80章 忽然收到的短信 这个宁缺混得不怎么样，但是他妻子姜雪凝却混得不错。 两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就结了婚，婚姻关系持续了三年。 姜雪凝现在是景中市美术协会的副会长，而她的现任老公是某个上市公司的股东陆承海。 看到陆承海这个名字，大伙都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名字他们才接触过，陆承海是陆颂文的父亲，也就是说这个姜雪凝是陆颂文的后妈。 居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世界就是个圈，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死者，居然以这种方式产生了联系。 苏小小决定去见见这个姜雪凝，夫妻之间应该是最了解的，她想听听姜雪凝眼中的宁缺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雪凝接到苏小小的电话，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同意跟他们见面。 约见的地方是在一家画廊。 见面时，苏小小才知道她是这家画廊的股东。 这让她想到了宁缺在艺术论坛的自我介绍，他说自己是某家画廊的主人，其实画廊真正的主人是他的前妻。 就像是石小夏说自己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一样，那是她的理想人生。 成为某家画廊的主人，也是宁缺的理想人生。 姜雪凝跟宁缺同岁，今年都是三十四岁，但姜雪凝看起来年轻得多。 长发用一根珍珠发簪束在脑后，肤色和珍珠一样通透，是个气质高雅的美人。 画廊里的人并不多，姜雪凝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安静的茶室。 茶室布置得十分雅致，有茶台，靠墙还有一个宽大的实木书桌，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刚泼墨不久的新作。 姜雪凝姿态优雅的摆弄着手里的茶具，微笑着问他们，“不知道你们找我究竟想了解什么？” “哦，我们主要想问问你前夫宁缺的事情。” “他犯了什么事？” “有个案件可能跟他有关，目前只是例行调查，我们想知道在你心目中宁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为什么离婚？” 宁缺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同是美院的学生，他是她的学长，刚开始的时候她是欣赏他的才华。 他虽然长得不是特别帅，家境也清贫，但是有才华，画出了不少好作品，在省市的比赛中都得过奖。 学生时代，尤其是他们学艺术的，很容易被这种有才华的男人吸引。 她那会满心满眼都是他，觉得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视金钱如粪土，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是高洁的典范。 毕业后，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他。 可是结婚后，她才发现父母说的是对的，什么视金钱如粪土，那只是没有能力赚钱的人的借口。 刚开始她也不明白，宁缺毕业之后怎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才华到哪里去了，自从毕业之后他就没有画出过一幅好的作品。 景中市第二中学是重点中学，当时校方聘请他也是因为他在美院的好名声。 可是后来，他们发现他在教学中反响平平，名不符实，合同到期后就没再跟他续约。 他那时经常喝酒，一喝醉就说是她耽误了他，是婚姻家庭束缚了他，扼杀了他的才华。 她担不起这个罪名，就提出离婚，可他又不同意，有时还会对她动手。 直到她掌握了他的一个秘密，她用这个秘密做要挟，她说，如果同意离婚，她就把家里的房子留给他，不同意，就把他的秘密说出去。 她用一个秘密换得了自由。 “他的什么秘密？”苏小小问。 “他其实是一个极其爱慕虚荣的人，他画画的水平很一般，考上美院的成绩也很一般，他之所以能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是因为他用的是别人的作品。因为那个人受过他的恩惠，他挟恩图报，那个人没有办法。 每次他做出好作品的时候，都没有人看见，他说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有灵感，我们都相信了。结婚后，他把画不出好作品的责任，推到了我的头上，天天责怪是我耽误了他，一度我也怀疑自己，他这样伟大的艺术家就不应该结婚，他适合一个人餐风饮露。” “你们离婚后还有来往吗？” “没有来往。 但是他在知道我嫁了一个有钱人之后，给我发了很多条微信，全是骂我的，说我爱慕虚荣，说我水性杨花，这些还算是好听的，后面骂的简直不堪入耳，后来我就把他拉黑了。 我真的眼瞎，都不知道自己当初看中他什么。” 姜雪凝长出了一口气。 苏小小瞥了一眼她扣得紧紧的领口和袖口，心想你现在的眼光好像也不咋地。 从画廊出来，他们又去了趟第二中学，了解到的情况跟姜雪凝说的差不多。 其中有一个老师在提到宁缺时很不客气，说他这个人画画水平一般，偏偏还要说是自己是梵高20，是他们不懂得欣赏，哪来的脸！ 还说到他在很多社交网站上起的名字就是梵高20，简直无耻，他就是心比天高，奈何手残。 现在看来，在艺术论坛里跟石小夏聊天的确实是宁缺无疑了。 在现实中找不到欣赏他的人，他就在网上找存在感，正好遇到了石小夏，石小夏对他的崇拜让他心理上得到了满足。 石小夏并不是科班出身，自己学的三脚猫的画技，能得到别人欣赏，她的心理上也得到了满足。 这样的两个人，正好满足了各自的心理，也难怪石小夏跟他聊了这么久。 宁缺以为小夏是个单纯的大学生，小夏和他应该见过面，她不会告诉宁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能只是想和他保持一种精神上的交流。 可如果宁缺不是这样想，他想要的更多呢？！ 或许他会跟踪石小夏，想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发现石小夏根本不是什么大学生，只是冒充大学生的欢场女子。 他看着石小夏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心里的怨毒越积越深。 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检讨自己的错误，只会把自己的不顺心归结为别人的过错，对姜雪凝如此，对石小夏也是如此。 他会觉得是石小夏骗了他，而不会反思他其实也骗了石小夏。 苏小小大概理清了思路，这个宁缺确实有作案动机，可以对他上点手段。 这时候，石小夏的父亲忽然打来了电话，他的手机上收到了女儿发来的短信。 第81章 拙劣的骗术 收到短信的时候，石小夏的父母正准备前往景中，刚上车就收到了短信。 苏小小去清泉村的时候带回了石小夏父母的头发，回来与尸块做了dna比对，确认是石小夏无误后，才正式通知了他们。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们就决定去景中，倒也不是他们对这个女儿有多珍视，而是想去看看石小夏还有什么遗产。 毕竟少了一棵摇钱树，他们以后的日子就不会那么舒服了，尤其是石小夏的哥哥石小勇，刚刚才在城里贷款买了房子，还指望着石小夏拿钱回来帮他还贷款呢。 现在人没了，他们觉得石小夏或许有财产留下来，所以，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在大巴上屁股还没坐热，就收到了短信。 短信是用石小夏的号码发过来的，之前石小夏就是用这个号码跟家里联系的。 【爸妈，我现在遇到点事，你们给我转十万块钱，我急用，很快会还你们。】 石小夏的爸爸看到这条消息，当时就懵了，女儿不是死了嘛，怎么还会发消息过来。 夫妻俩当时一商量，觉得可能是公安搞错了，女儿其实没死，死人咋会发短信嘛？！ 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回复了一条询问。 【警察说你死了，你到底是人是鬼？】 【别听警察瞎说，我活得好好的呢。爸妈，我只是急用，一个月后双倍还你们。】 一听到一个月后还他们二十万，夫妻俩就动心了，因为他们手头上恰好有这么一笔钱，是准备翻新家里的老房子的，可如果一个月之后就能有二十万，那就更好了。 他们直接从大巴上下来了，从家里取了钱，按着短信上留的账户，把钱存进去了。 钱存完了，他们又觉得有点不放心，给儿子石小勇打了电话。 石小勇毕竟还有点见识，死人这么大的事，警察怎么可能搞错？！ 又听说他们已经把钱存了，急得让他们赶紧打电话跟警察核实一下，别是被人骗了。 听完石小夏父亲的叙述，苏小小都气笑了，这是有多无知，多贪婪，才会上这种当，被骗也是活该。 虽然心里觉得他们活该，但是该查的还是要查。 “这么大的事，你们就算不相信警察，怎么不给女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碰到这样的人，卢成觉得很无语。 “打了，她没接，她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这样要你们就信了？！” “她说会双倍还我们，那可是二十万呐，我哪知道那是骗子，警察同志，现在这钱是能追回来的对？” 被训了一顿的石父，心里那个懊悔，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苏小小没再跟他们啰嗦，马上让李颜，查一下收款账户，看看钱有没有被取走。 从存款到他们收到消息，前后不过半小时，李颜查的时候，账户里的钱已经全部通过at机取走了 这个人是懂银行操作的，知道一个卡取不出来这么多钱，石小夏的父母是把十万块存入了五个账户。 骗子是在三台at机上分多次把十万元全部取走了。 李颜已经调取了这三台at机上的监控，取款的是名男子，戴着帽子围巾口罩，取款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出个子挺高，也很瘦。 at机周边的监控都被调了出来，男子取款时，他旁边并没有其他取款的人。 他们很快锁定了一名男子，穿着半长大衣，手里拎着一个军绿色的背包。 苏小小看到那名男子时，一眼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宁缺。 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身材和走路的姿势不会错，他匆匆忙忙取了钱，在路口打了辆的士，一路往东而去。 秀水街口，宁缺下了车，走到了一条背街的小巷。 小巷里有个头发遮住半张脸，穿着皮衣的青年男子靠墙站着，正低头玩着手机。 一听到脚步声，就抬起头来，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宁缺，“怎么现在才来，钱带来了吗？” “水哥，带来了。”宁缺弯着腰，一脸讨好。 宁缺把手里的背包递过去。 青年男子接过来拉开拉链，扫了一眼里面的钱，“啪”的抬手给了宁缺一巴掌。 “艹，你玩我，这才多少？！” 宁缺捂着半边脸，“水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能把钱凑齐？！” “我再宽限你几天，谁他喵的宽限我，你借钱的时候可是我替你做的保。” 水哥拍了拍手，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三个小青年。 “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是不可能的，你选一下，留下你的手还是脚比较好呢？！” 宁缺吓得面无人色，一步步往后退去，“水哥，我还有别的办法，你相信我，你给我几天，我一定能弄到钱。” 水哥一挥手，三个小青年一拥而上，宁缺抱着头蜷缩成一团承受着拳打脚踢。 正在这时，从巷子口又跑过来一个小青年，“水哥，有警察。” “你妹，今天算便宜你了，撤！” 宁缺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把嘴上的血沫，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往巷子口走。 还没出巷子，就被苏小小他们堵上了。 刑侦队审讯室。 宁缺被带了进来，他晃着手里的手铐，“你们为什么抓我？” “我们为什么抓你，你还不知道嘛？” “我不知道。”宁缺眼神闪烁着。 “行，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现在涉嫌诈骗，还有谋杀！“苏小小故意把谋杀两个字咬得很重。 “谋杀，我没有，你们抓错人了。”宁缺哑着嗓子。 “哦，谋杀，你没有，那就是诈骗有了对？” 宁缺还想争辩，卢成把从at机旁的垃圾桶里搜到的银行卡，还有手机拿了出来。 “我们昨天才问过你认不认识石小夏，你说不认识，今天就拿着石小夏的手机去骗钱。看不出来，你还挺懂，知道一张卡取不出来这么多钱，准备了好几张卡。 胆挺肥啊，知道警察在查石小夏，你还敢用她的名字诈骗，说，骗来的钱去哪了？” 宁缺看着卢成，眼睛有些发直，他刚才被揍得不轻，现在觉得浑身都疼，心里像是被火烧一样，有东西从鼻子里流出来。 他伸手一摸，一片暗红的液体流了下来，身体控制不住向地上倒去。 第82章 死的太巧了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宁缺被带回来时，苏小小还特意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让医生为他做了简单处理，医生也说了没事，都是皮外伤。 可他们还没问两句，人就倒下了。 苏小小直觉不好，赶紧叫了救护车。 只是还没等到救护车过来，人就已经没气了。 宁缺死的时候七窍流血，显然是中了毒。 嫌疑人死在了他们的眼皮底下，孙局把齐磊和苏小小叫了过去。 知道要挨训，齐磊是无所谓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哪次有事不是他这个当队长的顶在前面。 现在苏小小是副队，孙局也不能放过她，训一个也是训，不如一起训了，免得这两人胆子越来越大。 等孙局发完火了，苏小小特别狗腿的给孙局泡了茶，认错态度特别诚恳，搞得孙局都没脾气了。 “你们真的没有刑讯逼供？” “绝对没有。”两人答得异口同声。 “没有就好，那他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我们抓住他的时候，他就浑身是伤，应该是被人打了，我们猜测他很可能是借了高利贷。”齐磊解释。 “怎么证明不是你们打的？” “我们抓他的时候带了执法记录仪，可以看到他当时就受了伤，而且一抓回来就让医生帮他看了，做了简单处理。他的死亡原因初步判断是中毒，跟被打没有关系，现在张法医正在进行检测，等尸检报告出来才知道具体情况。” “这事要处理好，不要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尽快查出死因。” 孙局叹了口气，他们做警察的，在有些事情上不得不谨慎。 之前他们出过事，一次审讯的时候，因为一个嫌疑人太嚣张，一个队员没忍住给了他一拳，结果那个嫌疑人后来不知怎么就死了。 事情说不清楚，那个嫌疑人的亲属又揪着不放，最后那个队员被判了好几年，他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 齐磊这个人他了解，不会做出格的事情，苏小小有时做事冲动，他有点不放心。 苏小小马上表态，“孙局，您放心，我从来都是以理服人。” 她是讲道理的，就算是要打人，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是那么蠢的人嘛？！嘿嘿，找条背巷，套个麻袋打不香嘛！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齐磊召集大伙开了个会。 杀死石小夏的凶手他们还没找出来，现在宁缺又死了。 宁缺总不可能是自己服毒，他应该是被人谋杀的。 “这事，其实挺有意思的。”苏小小在白板上写了两个名字，石小夏和宁缺，“我本来想着石小夏的死，未必跟宁缺有关系，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哪里错了？”齐磊也是这么想的，宁缺不一定是凶手，因为石小夏是被分尸的，分尸手法非常熟练，而宁缺只是个画画的，他做不到这么完美的分尸，除非他还有别的帮手。 “石小夏未必是宁缺杀的，这一点没有错，但是宁缺的死，肯定跟石小夏有关联。因为他死的时间太巧了，我们才刚从石小夏这里查到宁缺，宁缺就死了。 而且，我有点想不通宁缺明知道我们在查石小夏，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冒这么大的风险，从石小夏父母那里搞钱。 要知道这么拙劣的骗术，一般人根本不会上当，就算上当了，他用了石小夏的手机，也很容易让警察查出来，他这样做完全是得不偿失啊。” “也不是完全想不通，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被人打了，而且身上的钱没有了，我们不是推测他借了高利贷吗，很可能是走投无路，只能铤而走险了。 不过，至少我们知道了一点，石小夏死前确实见过宁缺，要不然她的手机也不可能在宁缺这里。 既然线索都送到我们手里了，那我们就从宁缺查起，他死前这几天的行踪，还有谁打的他，我们都要查。” 齐磊给大伙分派了任务，队员们领命各自去忙了。 苏小小带队去搜查宁缺的住所。 李颜查了一下，才发现宁缺名下的房子早就被他卖出去了，还住在这里，是他跟房主租的。 这一点，也再次证明了他的经济状况十分不好。 不仅卖了房子，还有可能借了高利贷，他到底做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宁缺住的地方，只是个普通的小区，两室一厅的房子。 当初宁缺和姜雪凝结婚的时候，是女方家出钱买的房子。 姜雪凝的父母虽然不喜欢宁缺，但是看女儿过得不好还是于心不忍，于是出钱给他们付了首付，买了这套房子，就是希望宁缺能对女儿好点。 离婚的时候，为了脱身，姜雪凝把这套房子做为筹码留给了宁缺。 在苏小小的印象里，姜雪凝是个果断的女人，对于不适合自己的婚姻，毫不留恋，哪怕净身出户也在所不惜。 这一点，她还挺欣赏的，女人没必要依附男人，就算是嫁得好，也要有自己的爱好和追求。 姜雪凝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甘于在家做个阔太太，还自己在外面开了间画廊，有自己的事业，挺好。 她的一手好字，苏小小看了都觉得望尘莫及，果然是学艺术的，有天分。 宁缺的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乱。 可以看得出来，宁缺自己不太开火，厨房里堆满了外卖餐盒。 客厅里，没有安装电视，只有一组木质桌椅和沙发，靠窗的位置摆着画架，只不过现在画架倒在地上，颜料溅得到处都是。 地上，桌子上扔着撕碎的画纸，还有画布。 看起来，像是有人发了很大的火。 技术人员忙着拍照，把有用的东西装进证物袋里。 苏小小进了卧室，被子胡乱堆在床上，床头柜上有药瓶。 她拿起来看了看，是一种精神类药物，治疗抑郁症的。 宁缺有抑郁症？苏小小脑子里浮现出问号。 药瓶底下还压了一张纸条，苏小小刚拿起来，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卢成在外面喊，“小小，这里有发现。” 苏小小赶紧从卧室出来，来到客厅，只见客厅的地板上，在鲁米诺试剂的作用下，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 第83章 重度抑郁 客厅的地板上发现了血迹，卢成很是兴奋，但是苏小小并没有这么乐观。 “只是客厅里发现了血迹，洗手间有没有？”苏小小问。 “没有，只有客厅有。” 苏小小看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想起了在娄光远家的发现，从目前发现的血迹范围来看，跟娄光远家的那个差不多。 可石小夏是被分尸了的，这点血迹是远远不够的，而且谁会在客厅分尸？ 不过，如果能验出是石小夏的血迹，至少证明石小夏在这里出现过。 苏小小又回到卧室，把在药瓶下面发现的纸张放进了证物袋。 搜查完毕，把有用的证物都带回去做鉴定。 回到刑侦队办公室，齐磊也带了另一队人回来了。 同时被他们带回来的还有几个街溜子模样的青年，其中领头的一个叫水哥。 “这是？”苏小小问。 “帮人收数的，宁缺拿到的钱就是给了他。” 水哥进来的时候态度很嚣张，但是一听说宁缺死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们是求财，并不想惹上人命。 “警察同志，我们只是教训一下他，真的没杀人啊！” 另外几个小青年也吓坏了，互相埋怨对方出手太重了。 “宁缺借了你们多少钱？” “二十万。”水哥比划了两个手指头，又补充一句，“本金。” “那加上利息呢？” “四十万。” “你丫的可真黑，二十万本金，连本带息要还四十万？！”卢成挥了挥拳头，真想给他两拳。 “他为什么借钱？”苏小小问。 她回想了一下，在宁缺家里看到的情况，家具陈旧，屋里也没有烟酒的味道，宁缺的衣服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很多都是几年前的款式，没有一点奢侈品。 他一个人就算只是带个美术班，做做培训老师，也能养活自己，不至于过得这么寒酸，他借钱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搜查宁缺房间的时候，她特别留意了一下，宁缺这么缺钱，会不会是染上了吸毒或者赌博的恶习，可是，在他的房间里并没有这方面的发现。 “我们一般不会问客人借钱来做什么，只要他有东西抵押。” “他把房子押给你了？” “他那房子早就卖了，他当时押的是一幅字画，说是能值几十万。 可是，后来我们发现，他给我们的字画是赝品，我很生气，就让他赶紧还钱，不还钱就给他点教训。 他今天还了一部分，但是不够，我们就给了他一点教训。但是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有分寸的，只是给点教训，不会打他的要害，他的死真的跟我们没关系。 再说他要是死了，我们找谁要钱去。” 齐磊又问了一些别的情况，就让人把他们几个先带下去。 大伙把今天的情况碰了一下，现在dna检测结果还没出来，还不能确定宁缺家发现的血迹就是石小夏的。 宁缺早就把房子卖了，现在是租房子住，可他既然没钱，为什么不租个小点的房子，他一个人住，一室也够了。 而且他为什么会这么缺钱呢？！ 折腾半天，他们发现要查的东西越来越多。 苏小小决定先去找一下宁缺的医生，她在他的床头柜里找到了病历，他的抑郁症是在第一医院看的，主治大夫是一个叫黄觉的医生。 黄觉是一个年轻医生，挂了个主治医师的名号，但是实际找他看诊的人不多。 苏小小他们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里玩手机，看到他们过来还挺意外的。 苏小小拿出证件，他才恍然，“原来是警察啊，我说呢，我今天的病人都看完了。” 走廊里还有很多排队等候的人，只不过不是挂的他的号。 “没办法，我只是个主治医师。”黄觉自嘲一笑，“医生越老越值钱，等我混到主任医师，就有人找我了。” 苏小小并不想听他吐苦水，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她这样的出门也经常被人瞧不上呢。 她直接表明了来意，“你有一个病人叫宁缺，你还记得吗？我们想问问他的情况。” “哦，宁缺，我记得，你们想问什么？” “他什么时候得的这个病，原因是什么，情况严重吗？” “他第一次在我这看诊，大概是三年前。”黄觉把电脑打开，查看宁缺的就诊记录，“没错，是三年前，他算是我的第一个病人。 现在的人对心理疾病还不够重视，其实他的病早就应该来看了。我问过他，他没有家人在身边，结过婚又离了，也没有孩子，没人关注他的精神状况。 他到我这来看病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要不是出现了自残的行为，他还不想来看。” 自残，苏小小想起宁缺那张有点随郁的脸，这跟宁缺给他们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病因是什么？” “精神压力过大，但是具体原因他不肯说，他是长期处在一种压抑的状态下，把自己绷得太紧了，而且他不肯花钱治病，医保范围外的药一概不用。 他这种情况有一种进口药效果比较好，可他不愿意用，因为是自费药品，他舍不得花钱。 我们当医生的，最怕碰到不配合的病人，治不好到时又来说是我们医生的问题。” “他现在的情况呢，有没有好转？” “没有。”黄觉摇头，“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那以他的精神状态，会不会出现自杀的可能？” “他的毅力算是比较强的，我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要不然以他的情况，早就不知自杀多少回了。” 苏小小想起了在他床头看到的那张纸条，没错，那是一封遗书，但是看墨迹，并不是刚刚写的，而是写了一段时间了。 也就是说他其实很久以前，就有自杀的念头了，如果毒药是他自己吃的，倒也能说得过去。 可是他们在他家里没有搜到类似毒药的东西，而且一个准备自杀的人，又何必要用石小夏的手机去骗他父母的钱，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第84章 生病的妹妹 从医院出来，苏小小收到了李颜发来的信息，李颜把查到的宁缺的情况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宁缺每个月都会给一个账户转钱，这个账户属于一个叫汪珍的女人。 而这个汪珍，是他的继母。 苏小小觉得查到现在，宁缺给她的感觉是一个很割裂的人。 从姜雪凝和学校的老师嘴里，他们听到的宁缺，是一个极度虚荣又无耻的人，在黄觉那里，他们听到的宁缺，是一个重度精神病人。 她没办法把这样两种状态的宁缺等同在一起。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无耻的人，能把别人的作品据为己有，那他的脸皮应该很厚才对，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精神压力，以至于把自己折腾成了重度抑郁。 苏小小决定去见一下这个汪珍。 她从李颜那里拿到了汪珍的地址。 汪珍住在长怀镇，长怀镇隶属于景中市，车程一个半小时。 卢成开车，苏小小在车上看李颜给他发来的资料。 宁缺的父亲叫宁卫国，母亲叫杨爱莲，除了父母，他还有一个妹妹，叫宁洁，妹妹比他小十五岁，今年只有十九岁，妹妹出生那年，也是杨爱莲去世那年。 长怀镇不大，一条街就可以望到头。 苏小小和卢成到了之后，没有直接去找汪珍，而是找了家面馆。 招呼客人的是老板娘，四十来岁，收拾得干净利落，看到他们是外地人，很是热情。 苏小小点了他们店里招牌的牛腩面，又把老板娘叫过来，跟她打听宁家的事。 她想着小镇就这么点，低头不见抬头见，肯定会知道一些宁缺家的事，他们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说法。 “哦，你们问宁家啊，那你们算是问对人了，我跟他家住在对门，没人比我更清楚了。说起来，这家人也是可怜。如果当年宁卫国不是一心想要个闺女，这一家人现在都会好好的。” 杨爱莲怀上宁洁的时候，已经三十八岁，算是高龄产妇，医生说，她的身体其实不太适合生产，但是宁卫国一心想要个闺女，还特意带她去做了b超。 在得知杨爱莲肚子里的是女孩之后，他高兴坏了，就是因为他太想要一个女孩了，杨爱莲才下定决心把她生下来。 结果孩子是生下来了，她自己的身体却垮了，宁洁不到一岁，杨爱莲就去世了。 这个汪珍，是杨爱莲的表妹，当时二十六岁未婚，她跟表姐的关系特别亲，汪珍自幼丧母，几乎是表姐把她带大的。 杨爱莲临死前，把宁洁托付给她，她答应了会好好照顾宁洁。 在杨爱莲死后的第三年，她嫁给了宁卫国，成了宁缺和宁洁的继母。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倒也不错。 但是，在宁洁七岁那年，被查出一种心脏病，她当时读小学一年级，体育课的时候忽然晕倒，送到医院检查，才发现心脏先天不足，不仅不能做剧烈运动，还可能活不长，除非能换一颗心脏。 心脏哪是说换就能换的，别说很难找到合适的心脏，就算能找到，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 宁卫国受不了打击，抛下妻女跑了，至今不知所踪。 “要不是我说，汪珍是真的不错，宁洁又不是她亲生的，完全可以不管她，反正她自己的爹都不管。我都没想到，汪珍能够一直照顾她到现在。 不过，也幸亏有了宁缺这个孩子，有天分能挣钱，帮妹妹看病，唉，也是难为他了。” “你说的有天分是指？”苏小小问。 “画画天分啊，镇上的人谁不知道，他从小就有天分，小学就获过奖，听说现在开了个画廊，可挣钱了，要不然哪有钱给妹妹看病。” 苏小小心说，宁缺这牛也吹得太大了。 “他妹妹宁洁现在怎么样？” “唉，说起来也是可怜，心脏病这个东西很难治，要不是宁缺有本事，给她换了颗心脏，可能早就完了。” 等等，宁洁，她好像看到过这个名字。 她给李颜发了个信息，【你帮我查查，我们之前破获的那起非法移植器官的案件里，移植心脏的病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宁洁的？】 李颜很快回复。 【有，宁洁，五年前做的手术。】 【宁缺的房子哪一年卖的？】 【也是五年前。】 原来宁缺是卖了房子给妹妹做的手术，也算是个好哥哥了。 “那宁洁现在？” “唉，别提了，本来都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又出了问题，一直要看病吃药，啥也做不了，可怜哪。家里有个这样的病人，谁能受得了。” 那也就难怪宁缺总是缺钱了。 因为心里有事，一碗面也没尝出啥味道，卢成给了面钱，两人就离开了。 汪珍的家，就在小镇的另一头，进门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腊梅树，开着小小的红色花朵，树下有一个躺椅，上面坐着一个姑娘，她正伸手去接掉落的红色腊梅花。 苏小小和卢成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他们忽然有点不忍心打扰她了，毕竟他们带来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汪珍今年只有四十五岁，但是头发已经花白，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可见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 知道他们是警察，汪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宁洁，你该去休息了，不要一会又着凉了。” 汪珍力气很大，弯腰把宁洁整个抱起来，苏小小想帮忙，但她说不用，显然是平日做惯了的。 苏小小跟了进去，卧室收拾得很干净，东西不多，摆放的井井有条。 汪珍把宁洁放到床上，熟练的盖好被子，又拿了耳机给她，让她躺着无聊可以听点音乐。 卧室墙上挂了一幅画，画上就是他们刚才在院子里看到的场景，腊梅树下坐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显然就是宁洁，只不过是小时候的宁洁。 画上的宁洁双手捧着几朵腊梅花，脸上有笑，眼睛里有光。 画得很传神，苏小小盯着画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原来有些事情是他们搞错了。 第85章 特殊的爱好 从长怀镇回来，苏小小的心情有点沉重，她又带着卢成去了几个地方，才回到刑侦队。 刑侦队办公室里，齐磊正在跟队员们开会，看到苏小小，赶紧招呼她进来。 宁缺客厅发现的血迹，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实是石小夏的，这一点发现更加重了宁缺的嫌疑。 大部分队员认为宁缺就是凶手，少部分认为不是。 认为他是凶手的理由，就是他品行不端，而且仇富，在石小夏死后还拿着她的手机去骗钱。 他在网上结识石小夏，刚开始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谁不希望自己是个天才被人崇拜，现实中做不到，就在网上找存在感。 他以为石小夏是个单纯的学生，没想到她竟然骗了他，在发现她是欢场中人时，他心理有了巨大的落差，自尊心受损想报复，于是杀人夺财。 认为他不是凶手的，单纯是因为他一个学美术的，没有办法做到完美的分尸。 可这一点并不能证明他不是凶手，因为他也可以有帮手。 大伙一看到苏小小回来了，都想听听她的意见。 苏小小也没客气，直接站到了白板前，白板上写了宁缺的名字，她拿起白板笔，在宁缺的名字上打了个叉。 “我的观点是，宁缺不是凶手。” 见到她说的这么肯定，大伙都把目光投到她身上，等着她解释。 苏小小又叹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今天叹气有点多。 “大伙想想，我们认为宁缺是凶手，有多少人是因为他的品行不好，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人？” 队员们互相看了看，好像是有这么一点。 “可如果这一条不成立呢？他的品行其实并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吗？可是他的前妻，还有学校的那些人，不是都说他的品行有问题吗？！”一个队员提出疑问。 “别人说的就一定是对的吗？三人成虎的道理大伙都知道。” “小小说的没错，一个人说的假话或许没人相信，可要是一群人说的假话，就会被人当成真话了。我们做刑警的，不能偏听偏信，有时候耳朵听到的未必是真的，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我们要有自己的判断。 大伙别打岔，小小你接着说。” 齐磊开口，他也对宁缺是凶手存有疑虑，正等着苏小小解惑呢，她刚从外面回来，这样说自然是查到了一些东西。 “好，我们就从宁缺的品行说起。 我们对宁缺品行的认知，其实刚开始是从他前妻姜雪凝口中得到的，在姜雪凝的口中，宁缺是一个极度虚荣的人，他自己没什么才华，还要挟恩图报，把别人的作品据为己有。 不仅如此，他还家暴，还把自己画不出好作品的原因怪到无辜的妻子头上。当然，除了姜雪凝，还有他学校的老师，也是这样的说法。 但是，除了一致的说法，我们并没有看到实际的证据。 今天我和卢成去了长怀镇，发现宁缺家的情况有点复杂，他有一个心脏有先天缺陷的妹妹。妹妹发病时，宁缺正好大学毕业，因为妹妹的病治不好，他的父亲抛下妻女走了。 为了照顾妹妹，他的继母汪珍没办法正常工作，此时妹妹只有七岁，而宁缺已经成年。 如果他像他父亲一样，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或许就不会太难受。 而我们从他继母的口中得知，他非常疼爱这个妹妹，这些年妹妹看病的钱都是他出的。 可是我们知道，他只是一个美术老师，后来更是没了正式工作，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后来，我让李颜查了一下，这里有几个比较关键的时间节点。” 苏小小说着，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字。 “第一个时间节点，就是宁缺妹妹发病，宁缺毕业那年，此时的他拿到了第二中学的聘书，还没开始工作，但是他却给汪珍寄了五万块，让她给妹妹治病，这笔钱让他们度过了第一次难关。 这笔钱我们查过了，是姜雪凝转给宁缺的。” “姜雪凝还真不错，还没结婚就肯拿钱出来给他妹妹治病，现在这样的女孩不多了。”郭中亮说，大伙也点头。 “没错，表面上看着是这样的。但是我去找了他们当年的同学，他们说当年读书的时候并没有看出这两个人在恋爱。 宁缺虽然有才华，但是家庭条件太普通，而姜雪凝眼光很高，他们都觉得她是看不上宁缺的，谁也没想到他们毕业不久就结了婚。 我特意问了学校的老师，当年的姜雪凝，在美术方面并没有多少天份，而且她心思也不在画画上。 但是结婚之后，这两人就好像互换了。 原本很有天分的宁缺，变成了资质平平的庸才，而姜雪凝的天分反倒像是被激发出来了，创作出了不少好作品。 现在她不仅是景中市美术家协会的副会长，名下还有一间画廊。 上次我们见面，就在她的画廊，里面也有不少她的画作。” 齐磊皱眉思索片刻，脑子里灵光一闪，“小小，你的意思，是不是姜雪凝才是那个冒用了作品的人，宁缺并不是画不出好的作品，而是他把作品给了姜雪凝。 也就是说实际上姜雪凝才是那个挟恩图报的人，她在宁缺缺钱的时候帮了他，利用这份恩情让他回报。” “应该是这样。”苏小小说着拿出手机，从里面调出了几幅画，“我在宁缺的家里，看到了几幅画，有以前的，也有近期的，是他给妹妹画的，大家可以看一下，他的绘画水平一直都在。 我今天回来之前，又去了一趟画廊，看了姜雪凝挂在画廊里的作品，然后我就发现，她的作品风格跟宁缺的很相似。” “但这还有一点说不通啊，姜雪凝挟恩图报，但是没必要跟宁缺结婚啊？！”郭中亮还是想不通，其他队员也想不通。 “这一点我一开始也没想明白，但是我今天在画廊碰到了一个人，他是画廊的另一位合伙人，这个人是姜雪凝老公陆承海的朋友，从他嘴里知道了陆承海有一个特殊的爱好。” 第86章 他想要的不是崇拜 苏小小在知道陆承海的特别爱好之后，就让李颜帮着查了一下陆承海的资料。 这个陆承海他不喜欢小姑娘，只喜欢人妻，他的第一任妻子柳眉就是结过婚的女人，不仅结过婚，还带了一个孩子，就是陆颂文的哥哥陆颂景。 不过，他也不是喜欢普通的人妻，他喜欢的是那种有才华，能够在外面给足他面子的那种女人。 柳眉去世之后，陆承海单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遇到了姜雪凝。 他和姜雪凝是在一次画展上认识的，此时的姜雪凝已经是人妻，不仅是人妻，还有才华，画展上有她的作品。 “其实我们查过，姜雪凝并不是第一次见他，只不过他可能不记得。 姜雪凝在毕业之前，曾经在陆承海的公司实习，据说是托了很多关系才拿到的这个实习机会。 我觉得她去实习的目的并不单纯，当时陆承海的妻子柳眉已经去世，想往他身边凑的莺莺燕燕很多，可惜陆承海并不喜欢小姑娘。 假如，姜雪凝去实习的目标就是陆承海，在得知他的喜好之后，并没有放弃，而是按照陆承海的喜好包装了自己。 后面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陆承海喜欢有才华的女人，而且是人妻，而姜雪凝想要得到陆承海，就要投其所好。 她自己在绘画上没有天分，但是宁缺有，正常情况下没人愿意把自己的作品给别人使用，可宁缺正好情况特殊，他的妹妹病了，急需用钱。 姜雪凝借钱给宁缺，之后再挟恩图报，他们之间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夫妻，而是各取所需。 宁缺需要钱，姜雪凝需要名，她要把自己包装成陆承海喜欢的那类女人。 后来，她也如愿了，她花了三年的时间谋划，在跟宁缺离婚不久就嫁给了陆承海。 宁缺为了给妹妹治病，只能答应姜雪凝的要求，用自己的作品为姜雪凝参赛，助她成为美术家协会的会员。 而这一切本来都应该是他的，可他却成了别人的替身，一身才华无法施展，他一直过得很压抑，这才是他得了抑郁症的原因。 五年前，他把房子卖掉给妹妹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当时手术很成功，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掉替身这个身份了。 可惜，后来妹妹的病情反反复复，还是不断的需要钱。 你们看到没有，他真的想摆脱替身这个身份，后来妹妹病情反复，他宁愿借高利贷也没找姜雪凝。 我们在他的家里找到了剪碎的画布，那上面是一幅已经完成的油画作品，我估计这是姜雪宁让他画的，听说她过几天要参加一场比赛。 只要他的作品画好，就可以拿去找姜雪凝换钱，把高利贷还上。 可是，他在画好之后却把画剪了。” “为什么剪了？他不需要钱了吗？” “不是不需要，而是不想再用这种方式拿钱，这让他觉得很屈辱。” “小小，我怎么越听你说，感觉宁缺的嫌疑越大了呢？他不想从姜雪凝那里拿钱，又发现石小夏骗了他，就把石小夏绑了，从她那里要钱，可石小夏不配合，于是他就杀了石小夏，用石小夏的手机找他父母要钱。” 郭中亮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正确。 “你们这样想，确实有道理，不过，在长怀镇的时候，汪珍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是上次宁缺回去的时候交给她的。” “什么东西？”李颜也很好奇。 “一份保险合同，如果宁缺意外身亡，可以获得五百万赔偿，受益人是他的继母和妹妹，有了这笔钱他的继母和妹妹以后的生活就可以无忧了。 但合同的免赔条款里有自杀这一项，也就是说自杀是不赔的。所以，现在首先可以明确一点，宁缺的死不是自杀。 他的抑郁症很严重，他也担心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自杀了，这个他控制不了。 他也很怕这一点。虽然早就不想活了，但他不能自杀，他想用自己的死为妹妹争取足够的赔偿。” “他杀人判了死刑是不是也可以得到赔偿？”一个队员问。 苏小小哭笑不得，“哪个保险合同里都会规定，如果触犯国家法律是不可能获赔的，所以，他也不可能杀人。” “他既不能自杀，也不能杀人，那么还剩下的，只有制造意外或者让别人来杀他对吗？”齐磊看向苏小小。 “没错。”苏小小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齐磊总是能快速t到她的想法。 “让我想想。”齐磊思索着，“他最后的行动，是冒充石小夏骗他父母的钱，然后拿去还高利贷，但这些钱并不够还的，所以，高利贷的人很可能会对他出手。 如果被高利贷的人杀死，应该算是意外身亡，但是高利贷的人求财，不一定会杀他，这样做并不是万全之策。 如果石小夏不是他杀的，可他知道石小夏已经死了，而且石小夏的手机又在他手里，说明他不仅知道石小夏已经死了，还知道是谁杀了她。 他用石小夏的手机骗钱，一定会惊动警察，不止惊动警察，还会惊动凶手，凶手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他，而他就能得偿所愿。 是这样吗？” “没错。”苏小小点头，“凶手比他想的下手还快，张法医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他服下的是慢性毒药，毒发的时间大概要五、六个小时。 也就是说，在他用石小夏的手机骗钱之前，已经有人给他下了毒，只是他并不知道。 所以，给他下毒的人一定是一个他想不到的人。” “但是，他连续几晚都出现在璀璨星宫门口，监视着石小夏，难道不是要对她下手吗？”这一点卢成始终没想明白。 “原先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了解他之后，我不认为他有向石小夏下手的理由，因为我们还判断错了一件事。” “哪一件？”齐磊好奇。 “之前我们都认为艺术论坛里的梵高20是宁缺，以为他在现实中生活的不如意，想要在网络上找存在感。” “难道不是吗？” “确实是，但他找的并不是这样的存在感，他想要的不是崇拜，而是自由。”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小小就知道他们之前的判断错了，艺术论坛里的梵高20不是宁缺，而是有人冒了他的名。 第87章 另一个美术老师 在之前调查的时候，他们都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以为梵高20就是宁缺。 而且论坛里的梵高20的表现，确实也像是他们在姜雪凝和其他人口里听到的样子。 但是苏小小在了解的宁缺的情况之后，就知道他们错了，因为真实的宁缺并不是这样的。 或许他有些自负，但是为了妹妹，他成为了别人的替身，他的作品不能再用在自己身上，还要因此被别人误会。 这个时候梵高20这个称号，对他来说只会是一种讽刺，一种耻辱的标签。 所以，如果他在艺术论坛注册的话，绝不会用梵高20这个名字。 “我们当时在艺术论坛里查到两个跟石小夏交往过的人，一个是梵高20，另一个叫随便画画。 其实这个随便画画，才是宁缺，我们查到另一个ip地址，是在一家网，而这家网就在宁缺家楼下。 宁缺用了随便画画这个名字，因为他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画自己喜欢的画。 在论坛里他认识了石小夏，他觉得石小夏有点才华，经常支持和鼓励她，希望她能走出去，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 他是把石小夏当成了当年的自己，他自己没能拥有的，希望石小夏能拥有。” 齐磊点头，在听了苏小小说的情况之后，他就想到了宁缺不是梵高20。 “所以，梵高20另有其人。这个人不仅认识宁缺，还知道他喜欢用梵高20这个名号。”齐磊思索着，“如果一个人在网上刻意用另一个人的名字，只有一种可能，他要做的事情见不得光。”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当初误会梵高20是宁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人常用的ip地址在少年宫，现在想来，其实在少年宫的美术老师并不止宁缺一个，只是其他人被我们忽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被我们忽略了，这个人就是石小夏的室友刘娜。 李颜之前去石小夏的住处，跟她的室友刘娜了解过情况，当时石小夏的平板在刘娜手里。 石小夏一直是在用这个平板学画，她出门怎么可能不带平板，反而把它留在刘娜这里？ 我怀疑这个刘娜撒了谎，所以，这个人也要查，说不定她跟石小夏的死也有关系。” 齐磊没有意见，既然知道之前的方向偏了，那再查就是了，大伙领命各自去了。 苏小小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回到了座位上，她刚才说到刘娜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石小夏出事前几天，宁缺每晚来璀璨星宫门口，他看的人会不会不是石小夏？ 她让李颜把那几天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她要再看看。 监控视频里，站在门口迎客的并不止石小夏一个人，而是很多个，是他们在查到宁缺时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在看石小夏。 “你们看，门口有这么多人，宁缺看的会不会不是石小夏，而是别人？”苏小小指着屏幕。 李颜和卢成都凑了过来，当时是卢成先发现宁缺在看石小夏，就没再想别人，现在看来，门口的人不止石小夏，还有刘娜，还有李欢，不过李欢出现的次数不多。 苏小小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李颜，你把这里放大给我看。” 她指着屏幕的一角。 李颜把屏幕放大了数倍，人都有点模糊了。 在宁缺站的位置的另一边，同样的柱子后面，也站了一个男人。 不过，因为视频角度的问题，只能看到半个人影，看不全。 苏小小站起来，让卢成站到一边，她站到了另一边，比划了一下，似乎从宁缺的角度能够看到那个男人。 “你们说，宁缺会不会看的根本不是石小夏，而是这个男人？” “他看一个男人做什么？”李颜不解。 “我现在也不知道，只是在想一种可能。李颜，你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 “少年宫的另一个美术老师江流。” “没问题，一会就把他的资料发给你。” “怎么你怀疑他有问题？”卢成问，他们去少年宫调查的时候，可是第一个就排除了江流的。 因为江流看起来是很阳光的一个人，对孩子很耐心，笑容满面，不像是宁缺看着就很阴郁。 “做人不能看表面，你看宁缺就知道了。” 李颜很快把江流的信息扒了出来，江流跟宁缺是同一间大学毕业的，不仅是同一间大学，而且是同一届。 两人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过得都不太如意，江流也没有结婚，不仅没结婚也没车没房。 看来，他们得去一趟学校了。 苏小小带着卢成直接去了学校。 校领导知道警察来了解情况，非常配合，虽然过去十几年了，但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基本稳定。 当年，江流和宁缺都是学校比较看重的学生，但是两个人相比之下，宁缺更有灵气，所以，在学校里，宁缺一直压了江流一头。 这么说，只要有宁缺参加的活动，江流就拿不到名次。 就连毕业时也一样，景中市第二中学只要一名美术老师，二中是重点中学，好多人都想进，江流也想，为此还想了很多办法。 但是最后二中还是选了宁缺。 除此之外，其中一个老师，还说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江流追求过姜雪凝，只是姜雪凝没搭理他。 苏小小还看了他们当年的毕业照，发现江流当年也是个长相英俊的青年，跟现在一点也不像，果然所有的胖子都曾经是潜力股。 从学校出来，苏小小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不过还需要进行验证。 她让李颜查了一下，江流在艺术论坛的注册时间。 石小夏在艺术论坛的注册时间比江流早，宁缺的注册时间比石小夏早。 江流在里面注册后没几天，就开始给石小夏的作品点赞，评论，很快加上了她的好友。 苏小小有一种直觉，江流会去艺术论坛注册，并不是偶然，也不是喜欢在里面玩，他就是奔着石小夏去的。 第88章 神秘的信息 听到苏小小说，江流的目标就是石小夏时，齐磊也愣了一下。 但他随即想明白了，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不过还缺少一些关键信息。 苏小小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缺少的是什么？ 如果江流的目标一开始就是石小夏，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在外人眼里，欢场中的女子赚钱容易，尤其是石小夏，她不仅年轻漂亮，除了在夜总会赚钱，还有一个神秘的男朋友。 别说是外人，就连同住的刘娜也觉得她有钱，因为她的衣服还有首饰都是值钱的。 刘娜虽然也是璀璨星空工作，但是她的长相不够出众，就算是精心打扮之后，也不过中人之姿，赚的钱肯定不如石小夏。 如果江流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石小夏，那么为的可能是财。 可他是怎么知道石小夏有钱的，而且还知道她在学画的？！ 石小夏学画这事，她是不会对外说的，但是她再不对外说，也不可能瞒过跟她同住的人。 所以，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刘娜，据刘娜说，她经常借石小夏的平板来玩，其实她可能不是玩，而是在查看她的信息。 苏小小的推测，必须有一个条件才能成立，那就是刘娜和江流认识，这件事是这两个人一起策划的，因为没有刘娜，江流不可能得到这么具体的信息。 刑侦队会议室里，苏小小在白板上写下两个名字，江流和刘娜，并在他们中间连上了一条线。 “你们看这两个人，表面上似乎并无交集，但是他们却来自同一个地方，柳丁县，我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早就认识，是他们一起策划对付石小夏，他们跟石小夏无怨无仇，所以很大的可能是图财。 刘娜知道石小夏在偷偷学画，还在艺术论坛发帖，就把这事告诉了江流。 于是，江流就注册了一个账号，故意接近石小夏，他一开始用梵高20这个名字，就想好了，万一出事了就让宁缺背锅。 只是他没想到，宁缺也在这个论坛里，他用的是随便画画这个名字，这个名字跟宁缺平时的为人一点也不像，所以，江流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宁缺。 但是宁缺应该是注意到了他，有人用他过去同样的名号，他肯定会关注一下，没想到被他发现了不对。 具体怎么发现的，现在已经没办法知道，但是他肯定知道了用梵高20这个名字的人是江流。 我们在监控里看到的另外一个男人，很可能是江流，宁缺那天晚上在璀璨星宫外面看着的人，可能不是石小夏而是江流，他是跟踪江流过来的。” “没错，现在这两个人都很可疑，目前我们手头并没有证据，但是至少有了个方向。 如果是江流和刘娜策划对石小夏动手，那么最后为什么会在宁缺的房间里发现石小夏的血迹，还有石小夏的手机又为什么会在宁缺的手里？！” 齐磊在白板上写下几个问号。 “齐队，有发现。”郭中亮匆匆走了进来。 自从确认宁缺房间里的血迹是石小夏的之后，他们就把宁缺居住小区的监控全部调了出来，组织了几个队员一直在看。 四天前的一个晚上，宁缺和一个人出现在监控里。 这个人穿着连帽卫衣，帽子戴在头上，又在外面裹了条围巾，把整个头脸都围了起来，看不出面目。 这个人背上还背了一个双肩包，虽然包裹严实，但是从身形看，应该是一个女人，她比宁缺矮了一个头。 从时间上推断，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石小夏。 此时，另一个队员也有了发现，同一天夜里，这个人又出现在了监控里，不过这一次，她不是往里走，而是往外跑。 身上依然背着双肩包，似乎走得十分匆忙，边走还边回头张望，样子十分慌张，这一次队员们看清了她的脸，她就是石小夏。 过了一会，宁缺也从楼道中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苏小小指着监控，“你们看，他手里拿的是不是石小夏的手机？” 齐磊让队员把监控画面放大，宁缺的手里拿着的是一部红色的手机，手机的背部贴着一些碎钻。 没错，这确实是石小夏的手机。 他们那天把宁缺带回来的同时，也把石小夏的手机拿回来了，只不过宁缺当时被水哥他们打了一顿，他的手机还有石小夏的手机都摔坏了，还被那些小混混踩了几脚，现在技术人员还在修复中。 他们都希望这两个人的手机能够修好，这样他们或许就能在他们的手机里得到一些线索。 监控看到这里，基本可以确认，宁缺并不是杀害石小夏的凶手，因为石小夏离开的时候还活着。 当晚，他是带着石小夏一起回来的，当时，石小夏对他还颇为信任。 但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石小夏半夜又跑了出来，而且表情十分慌张，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说是不是宁缺对石小夏动了歹念？你看宁缺额头在流血？”卢成指着监控说。 监控里的宁缺跑到了小区门口，他一只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在路边站了一会，才又往小区里面走，此时他的手是放下来的，能够看到额头有伤。 卢成的推测不无道理，但是苏小小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盯着屏幕上宁缺的脸，忽然左眼跳了跳，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石小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双肩包丢在一旁，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水果。 忽然桌子上的手机动了，她拿起来看了看，神色变得不安起来。 她站起来，把桌子上的烟灰缸拿在手里，此时，宁缺走了过来，坐到了沙发上，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石小夏忽然用手里的烟灰缸对着宁缺的脑袋砸了过去。 原来，宁缺头上的伤是这么来的，至于石小夏的血为什么会留在宁缺的房间里，可能是她的手被烟灰缸的碎片划伤了。 那是一个玻璃烟灰缸，很容易碎的，不像是娄光远家的烟灰缸，像铁一样结实。 苏小小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原本石小夏在宁缺家里好好的，她没有接过电话，所以当时手机动了，很可能是收到了信息。 究竟是谁给她发的信息，会让她突然对宁缺动手呢？！ 第89章 其实你挺笨的 苏小小觉得不管是谁发的信息，他们有一点判断错了，宁缺其实并没有看到是谁杀石小夏，手机应该是石小夏匆忙离开时落下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死因不是他们之前猜测的那样，下毒的人未必是杀害石小夏的凶手。 除此之外，苏小小还留意到，这个时候，宁缺的那幅画作还好端端的摆在家里，他销毁画作是在石小夏离开之后。 此时，宁缺的手机虽然还没修好，但是他的通话记录被调了出来。 有两个号码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一个号码是四天前呼入的，时间就在宁缺和石小夏出现在小区里的半小时前，通话时间是半分钟。 这个号码是石小夏的，说明当天是石小夏主动打电话给的宁缺，而且石小夏只给宁缺打过一个电话。 另外一个号码是在三天前呼入的，呼入时长四分钟，但是这个号码并不是第一次给宁缺打电话。 虽然两人通话并不频繁，但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有打进来的，也有宁缺打出去的。 齐磊找了个手机打过去，居然是通的，在响了几声之后，电话被接听。 一个不耐烦的女人声音接起了电话，“不是告诉你，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吗？！” “不好意思，打错了。”齐磊说。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齐磊打电话时，开的是免提，那个不耐烦的女声大伙都听到了。 “是姜雪凝。”苏小小肯定的说。 这个姜雪凝还真是厉害，上次跟她见面时，嘴里说的没一句是真的，把他们警察当猴耍。 偏偏她的样子太具有欺骗性，连苏小小一开始都被她骗了。 她说离婚后，跟宁缺并无来往，其实根本不是，她一直跟宁缺有来往，因为她需要宁缺的画，才能维持她的才女形象。 这个号码并不是姜雪凝的常用号码，而是一张黑卡。 现在的电话都是实名制，但是网上会有人出售一些黑卡，这些黑卡大多是用别人的身份证或者死人的身份证办理的。 用这种卡的人，一般做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姜雪凝一直是用这张黑卡跟宁缺联系，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见不得光，她怕被自己的老公发现。 他们已经调查过，姜雪凝跟他老公陆承海的关系。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好。 陆承海喜欢人妻，尤其是喜欢有才华的人妻，这样的女人并不止姜雪凝一个。 她跟陆承海结婚多年，也没有孩子，想要维系住这段婚姻，只能不断的加强自己的才女身份。 就像几天后的比赛，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不参加，但是因为她的老公跟主办方有些合作关系，主办方特意邀请她参加，在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办法拒绝。 她不是怕别人怀疑，她怕的是陆承海怀疑，她不想失去她目前的身份。 现在宁缺毁了画，人又没了，她要参赛就必须找到另一个替身。 苏小小和齐磊对视一眼，都想到一个人。 璀璨星宫门前，刘娜正在门口迎客，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捏了一把她的腰，笑嘻嘻的问，“娜娜，楚楚今天在吗？” “哎呀，都跟你说了，她不在，跟人私奔了。” 刘娜握住那个在腰间做乱的手，一脸的娇嗔，“邱总，楚楚就那么好，让人念念不忘，要不要换换口味，我其实比她强。” 她一根手指伸进了中年男人的衣领里，冲他抛了个媚眼。 中年男人一脸淫笑，“不急，晚点我找你。” 说着又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转身走了进去。 “呸！”刘娜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不知道怎么觉得有点心慌。 自从石小夏不在之后，她就总是觉得心慌，今晚的感觉尤其强烈，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果不其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对她亮出了手里的证件。 刘娜被带到了公安局，同时被带到公安局的还有江流。 两人从车里被带出来时，都看到了对方，以及对方眼里的惊慌。 审讯室里，刘娜不安的坐在凳子上，她的包以及手机全部被没收了。 “你们没事抓我做什么？！我又没犯法！” 但是没有人理她，苏小小和齐磊在监控室里看着，江流在另一间审讯室。 这两人里，江流还算镇定，他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而刘娜就慌乱得多，但是苦于被固定住，不能站起来，只能大喊大叫，来发泄心中的不安。 这两人分别被关在审讯室里，暂时还没有人去审他们。 李颜忙着在恢复这两人的微信记录，还有通话记录。 半个小时后，所有的数据恢复完成，不仅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有一些意外收获。 刘娜嗓子都叫哑了，也没人理她，这让她心里越来越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苏小小带着卢成走了进来。 刘娜猛的抬起头来，“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苏小小脸上带着笑，“为什么抓你，那要问问你自己，你究竟做过什么？要知道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刘娜身子一缩，“我，我没做过什么呀。” “没做过什么。”苏小小乐了，“那你是觉得我们警察抓错人了？” 刘娜点头。 “那你觉得我们警察有这么笨吗，会无缘无故抓你？行，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苏小小说着，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张纸，是钟楚楚的辞职信。 “这封辞职信，是你交给顾经理的，你说这是钟楚楚亲手交给你，让你帮她转交的，对？可这封信并不是钟楚楚写的，而是你仿写的，因为这上面并没有石小夏的指纹。” “你胡说，这不是我仿写的，这是”说到这里刘娜住了嘴。 苏小小他们晾了这么久才审他们，就是想让她心中慌乱，因为只要她真的做过什么，不用他们问她自己就会脑补很多，在审讯的时候往往会控制不住。 “我们知道不是你仿写的，是江流，他一个美术老师想要模仿一个人的笔迹应该不难。 你以为我们会无缘无故抓人，怎么可能？能进到这里的，都是我们手里有证据的。 刘娜其实你挺笨的，江流可比你聪明多了，他知道进了这里，只有坦白从宽一条路，所以，他都招了。” “他招了什么？”刘娜声音颤抖。 第90章 都有见不得人的事 “他说绑架钟楚楚是你的主意，是你把她在艺术论坛的化名告诉他，让他想办法去接近钟楚楚，本来他只想设计个杀猪盘，结果钟楚楚没上当。 你就让他绑架钟楚楚，逼她拿钱出来赎自己，结果她还是不肯。于是，你们就” 苏小小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不是，我没绑架也没杀她，不是我干的？！这个王八蛋！”刘娜咬牙切齿。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就老实说，我们不会只听信他一面之词。 “你们不会是在诈我？！”刘娜有点迟疑。 “刘娜，如果我们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会把你直接抓来吗？” 苏小小拿出了刘娜的手机，“虽然你把跟江流的聊天记录删了，只留下正常的，但是我们已经全部恢复了。 其实我们掌握的比你想的多，我们在江流的住处，查出了血迹，也是钟楚楚的，刘娜你知道你是怎么暴露的吗？！” “怎么？”刘娜抬头，她也想知道。 “因为你拿了钟楚楚的平板。她如果出门几天，不可能不带走平板，因为那里面有她的精神支柱。” 苏小小当时左眼跳的时候，看到的画面里，石小夏的平板就放在她的背包上面，所以她当时走的时候，是带走了平板的。 石小夏在收到一个神秘信息之后，就把平板放回了包里，她离开宁缺家的时候，也是带走了平板的。 可后来，这平板却出现在了刘娜的手里。 说明，刘娜在石小夏离开宁缺家之后，见过她。 综合这些，苏小小推测，当时是江流给石小夏发的信息。 江流肯定是发现了石小夏跟宁缺在一起，她猜测，江流的信息内容大概是告诉她，这个宁缺不是一个好人，她有危险。 这一点，在他们恢复了江流手机里被删除的内容时，已经得到了证实。 当晚，石小夏打伤宁缺逃出来，以为自己得救了，没想到是才出虎穴又进了狼窝，而这狼窝还是她自己钻进去的。 他们当时推测，江流和刘娜很可能也是选择那一晚动手，没想到石小夏自己走了。 江流跟踪石小夏，发现她跟宁缺在一起。 于是，他就想了个主意，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要石小夏相信了，他就有机可趁。 “原来是因为这个平板。”刘娜苦笑。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平板，就是没有这个平板，我们也迟早会查到你。 你和江流是老乡，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怕不是老乡这么简单？！ 我记得江流大学毕业之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他是回老家工作过一段时间的。 当时，他在老家一所中学做美术老师，你就是那时候认识他的，或许你还曾经是他的学生。” 刘娜眼圈红了，“江流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那会我才十几岁，他放学后把我骗到他家里，对我” “可你当时并没有报警。”苏小小淡淡的说。 “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还能怎么样，说出去名声就没了，以后还怎么嫁人，所以，只能忍了。” “可你不像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苏小小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有人得罪了你，你一定会让她好看。 所以，钟楚楚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钟楚楚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当然是因为她抢了她的客户，本来那个钱多人傻的土包子，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谁知道钟楚楚一来，就投向了钟楚楚，士可忍，她刘娜忍不了。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可她还偏偏要学画画，想以后走正道。 凭什么？！ 都是被墨汁浸染过的人，谁也别想洗白。 这件事，一开始确实是她的主意，江流是被迫的。 因为她手里有江流的把柄，当的在学校江流对她做的事，其实就是她设计的。 不仅如此，她还让人留了证据。 江流当年落荒而逃，离开了老家，都是因为她。 她本来都打算放过他了，谁知道在这里又碰到了。 正好钟楚楚得罪了她，她就想到了这个好主意。让江流用画师的身份去勾引钟楚楚，只要她上了钩，就让她人财两空。 如果江流不答应，她就把这事捅出去，让他连现在的工作也做不成。 只是没想到，江流如此没用，钟楚楚居然被另一个人吸引了。 其实有一点她也没搞懂，原本只是被她逼迫的江流，后来真的全心投入了。 在没达到目的之后，他又想出了另外一个鬼主意。 让钟楚楚以为那个男人是坏人，主动投靠过来。 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 审讯暂时告一段落，苏小小和齐磊碰了一下，虽然两人都没有完全说实话，但是，他们对照了一下，大概拼出了真相。 石小夏从宁缺那里出来之后，江流应该是在附近等着她。 江流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容易让人相信，一个和蔼可亲的胖子，见谁都是一脸笑，比一脸阴郁的宁缺看起来更像个好人。 石小夏跟着江流回了家，谁知道就被绑了起来，此时刘娜也过来了。 据江流说，石小夏当时被他绑在客厅里，刘娜对她好一顿嘲讽折磨，后来折磨累了去洗手间冲了个凉。 而他当时回卧室接一个重要的电话，就留下石小夏一个人在客厅里。 等他打完电话出来，就发现石小夏不见了，地上是断了的绳子。 她应该是在刘娜折磨她的时候，就趁她不注意在割绳子，等他们都离开的时候，她就开门逃了出去。 当时他跑出去追。 他租的房子很偏僻，在城郊，这么晚了周边不仅没人，连车也不会有，可谁知道，大半夜的偏偏有一辆车经过那里。 他看到石小夏上了车，因为离得远，他根本没看清车牌，只看到是一辆黑色的车。 他当时就知道事情不妙，回去之后，就让刘娜赶紧走，把石小夏的包也带走处理掉，他把家里收拾干净。 反正他们这也没什么监控，唯一一个他头天就给弄坏了，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修，别人并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而且，他看石小夏的样子也不会报警。 因为从宁缺那里出来的时候，他试着问她要不要报警，她一听报警就直摇头，说不用，让她在他家躲几天就行。 他猜测，石小夏身上也有见不得人的事。 第91章 宁缺妨碍了谁 事情查到这里，苏小小和齐磊都觉得他们进入了一个误区。 其实不管是宁缺也好，还是刘娜和江流也好，都是无意中闯入的干扰项。 而石小夏真正被杀的原因，是因为她身上有别的事。 如果她身上没事，从宁缺那里逃出来之后，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报警，而不是投靠另一个网友。 刚被一个网友骗，难道不会有心理阴影吗，她就不怕再次被骗？ 正常人不是更应该寻求警察的帮助，或者找现实中的朋友吗？！ 石小夏没有，说明她不想见到警察，而现实中也没有朋友可以帮她。 所以，她选择寻求帮助的是网络上认识的朋友。 她的第一选择是叫随便画画的宁缺，而不是披着梵高20外衣的江流。 因为她觉得随便画画跟她是一类人，两个都是希望解开身上的枷锁，过上随心所欲生活的人，只有他们能理解彼此。 但是宁缺让她失望了，她只能投向另一个网友。 只是石小夏身上到底会有什么事，让她想要躲起来，甚至想选择另一种活法？ 几个人分析来分析去，都不得其解。 “既然不知道，那就把石小夏的社会关系重新排查一遍，她的那个神秘男友也要找出来。”齐磊吩咐。 “齐队，虽然杀死石小夏的凶手暂时没有头绪，但是杀死宁缺的凶手，却是可以找出来的。”苏小小开口。 齐磊眼睛一亮，“你有想法了。” 苏小小点头，她刚才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宁缺并没有看到杀死石小夏的凶手，那么究竟是谁想要杀他？！ 他现在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培训班老师，无钱无权无势，还能对谁造成妨碍？ 她左眼看到的画面，绝不仅仅是告诉她，宁缺不是杀害石小夏的凶手。 因为当时他们已经查到了监控，知道石小夏从宁缺家逃了出去。 可偏偏在她查看监控的时候，眼前出现了画面，当时给她的感觉，这个画面有点多余，对石小夏的案件并无多少帮助。 可是系统从来不会给她没用的东西。 “齐队，我们之前在宁缺通讯录中查到的号码，你打过去是姜雪凝接的电话，现在可以确认这个电话就是姜雪凝与宁缺联系的专用号码。 可是现在宁缺已经死了，有其他人打过去，姜雪凝也接了电话，这说明什么？” 齐磊思索了一下，“说明这个电话现在另有用途。” “没错，现在江流的通话记录也打出来了，你看，他的通话记录里也有这个号码，这个号码是最近几天才出现的，以前从来没有，也就是说现在是江流接替了宁缺的位置。 你打过去时，她接了，可能她误会是江流打过来的。 石小夏从宁缺家跑了之后，宁缺很生气，因为自己被人误会，他一气之下毁了已经画好的画。 这时候，姜雪凝打了电话过来，得知画作被毁，她也很生气，两人可能谈崩了。 没了宁缺的话，她又急需一部作品参赛，只能再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江流。 我们在江流家里搜查的时候，也找到了一幅画，已经快完成了。” “所以，这两个人都有嫌疑。 姜雪凝恨宁缺不按她的心意办事，而江流想取代宁缺成了姜雪凝的画手，宁缺不想做的事，却是他一直以来求不到的。 刘娜说，他刚开始对石小夏的事情没有兴趣，可是后来忽然来了兴趣，因为他知道了另一个人是宁缺，他潜意识里一直想战胜宁缺曾经带给他的阴影，想赢他一次。 可是，到最后，他们谁都没有赢。” 齐磊说着把江流和宁缺的通话记录放到了一起，“你们看，姜雪凝在同一天里给宁缺和江流都打了电话，通话时间非常接近。 她是先打给的宁缺，得知画作被毁，跟宁缺闹翻，接着就打给了江流。 而这通电话，就是江流说的，他接到的重要电话，正是因为这通电话，才让石小夏有机会逃跑。 现在江流和刘娜都承认，他们是绑了石小夏，但是石小夏跑了，他们并没有杀人，所以罪名不会太重。 他在避重就轻。“ 两人对视一眼，都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走，再去审江流。” 再次被带进审讯室的江流，心里并没有多少慌乱，因为他觉得另一个人一定会保他，因为她怕他把秘密说出去。反正只要不死，其他的都好说。 “江流，知道我们为什么又把你带过来吗？” “不知道，该说的我不是都说了嘛，我已经承认了是我和李娜绑架了钟楚楚，哦，不，你们说了她真名叫石小夏。” “绑架石小夏只是一部分，你做的事情并不止这一单。” 齐磊盯着江流，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江流身子莫名抖了抖。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江流勿自嘴硬。 “你当然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苏小小接口，“你避重就轻的交待了绑架石小夏的事情，因为石小夏没死，你的罪名就不会太重，以为这样我们就不会查到，宁缺的死跟你有关。” “警察同志，你们在说什么，宁缺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要随便冤枉人。” “冤枉人？”苏小小调出了一段监控，“宁缺死的那天，你们上午都有课，你和他平时并没有什么来往，教室也不在同一个方向，但是你却走进了他的教室，据他的学生说，他上课的时候有个习惯，他喜欢喝茶，每次都是早早的给自己泡上一杯，而你那天走进教室，就是在他的杯子里下了毒。” “警察同志，你们别开玩笑了，我只是路过并没有走进教室，监控也拍不到他的教室，你们就别诈我了，再说我跟宁缺又无冤无仇的。” 苏小小乐了，“看来你观察的很仔细，监控确实拍不到宁缺的教室，但是不代表没有人看见，你自己想想，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被家长和孩子看到了。” 宁缺眼珠飞快的转动着，似乎在回忆当天发生的事。 看到他的表情，苏小小和齐磊就明白，他们判断对了。 宁缺的死，绝对跟江流有关。 第92章 自身难保 “江流，我们知道这件事未必是你一个人做的，你以为你只要不认，就有人会来保你，因为那个人怕你供出她。 可是，你想过没有，宁缺的下场是什么，只有死人的嘴才能保守住秘密。” 苏小小的话，让江流的脸色一变再变，但是他最终也没有承认，宁缺是他杀的。 这一点他们也并不意外，因为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们刚才提审也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江流虽然没有招，但是他的表现却透露出了很多东西，宁缺的死不仅跟他有关，而且跟另一个人也有关系。 这一点，他们一开始就猜到了。 有了结果，再倒过来去查证就容易多了。 江流跟宁缺是不一样的，他并没有宁缺那么纠结，只要能有钱，他不介意做别人的画手。 只是人家看不上他，姜雪凝那天打电话给他，他可能喜出望外。 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了，只要除了宁缺，以后姜雪凝就只能找他了。 说不定，除了宁缺，是他交给姜雪凝的投名状。 苏小小觉得以江流的性格，他不会不给自己留后手，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姜雪凝指使的，他手里一定会保留一些证据。 他现在不交待，并不完全是因为警察手里没有证据，而是因为他对姜雪凝还抱有幻想，他觉得姜雪凝一定会救他。 只是，他不知道，姜雪凝现在自身难保。 姜雪凝在知道江流被警察带走之后，心里就十分忐忑，她并不知道江流是因为什么被警察带走的。 但是，她自己做过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那天，她在知道宁缺把画毁了之后，一时冲动找到了江流。 这个江流，在学校的时候就一直在追她，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他的绘画水平还不错，但是跟宁缺比还是差了一点。 她成为陆太太之后，他有时还会跑到画廊里来，想看看能不能在她这里谋到一个职位。 江流接到她的电话十分激动，她就把自己需要一幅画的事情说了。 江流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她说完就后悔了。 她跟宁缺交易，是因这宁缺需要钱，而她需要画，两个人各取所需，而且她知道宁缺不会出卖他，在人品上她是信得过宁缺的。 可是，这个江流，她就缺乏了解了，万一泄露出去就麻烦了。 一听她要打退堂鼓，江流就急了，他说自己绝对可以信任，他可以先交投名状，只要她说的他肯定能做到。 她当时被宁缺惹怒，正在气头上，于是脱口而出，只要他杀了宁缺，他们以后就可以合作。 她以为江流不会做这事，也就只是说说，想着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搞一幅画来，实在不行就说自己生病了或者找个别的理由不参加了。 谁知道，只隔了一天，江流就给她打了电话，说宁缺死了。 她当时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真的杀了人，她不想跟这样的人合作，当时就拒绝了他。 可是，江流把那天的事情录了音，说不合作就一拍两散，还要把她找画手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她就会身败名裂。 她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要挟的一天。 江流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这一次他会尽全力拿出令她满意的作品，还说他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她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被逼着上了贼船。 知道江流被抓了之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坐立不安，连她老公陆承海都看出来了，吃饭的时候皱眉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可她根本不敢说。 只能推说画还没画好，有点焦虑，没有大事。 然后，就找借口去了画廊。 她不知道，在她走后，陆承海就找人去查了她近来的行动。 她找了画手这件事，他早就知道，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没有外人知道，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妻子嘛，不过是一个摆设，只要不妨碍他就好。 再换一个，也未必比这个更好，这一个至少听话。 等她晚上回到家里，她以为老公陆承海不会在家，他经常都不在家，他们已经分房睡好久了。 他只在需要她出面的时候带她出去，平时都是她一个人。 虽然谈不上感情多好，但只要她不惹他，在经济方面倒是没有亏待她的。 她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家里的名牌包包衣服首饰都快堆不下了。 同学聚会，她还会带一些送给同学，享受同学们恭维和羡慕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不能惹他，陆承海的脾气不太好，尤其是不喜欢别人给他添麻烦。 刚开始结婚的时候，或许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可以拿捏住这个男人。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大家可以相安无事，她什么都可以看不到，听不到。 别墅里的灯亮着，屋子里却很安静，陆承海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些文件在看。 见她走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里的冰冷寒意，吓得她腿软，只想跪下来。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这一晚，别墅里的工人都听到了老爷和太太的吵架声，还听到了太太摔门而出的声音。 苏小小准备再去找姜雪凝谈谈，现在江流被抓了，如果这事跟她有关，她肯定能找到破绽，反正现在江流跟她信息不对等，她也不知道江流会不会出卖她。 电话没有打通，她直接去了画廊。 姜雪凝不在，画廊的另一个合伙人在，他告诉苏小小，今天姜雪凝没有过来。 苏小小带着卢成，直接去了她家的别墅。 站在门口，就看到别墅里有几个工人忙碌着。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接待了她，听到她问姜雪凝，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说太太不在家。 \"她去哪了？“ 管家摇头。 苏小小出示了警官证。 管家才吞吞吐吐的说，”太太昨晚跟老爷吵架，跑出去就没再回来，我们也联系不上，不知道去哪了。“ 苏小小也没想到，姜雪凝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第93章 新发现 苏小小觉得陆承海这一家人都有点奇怪。 陆颂文已经不见了好几天，陆家一点反应都没有，竟然没人发现他的失踪。 现在姜雪凝联系不上，也没人觉得有问题。 失踪这种事情，如果家人不报警，他们也没法管。 到底是失踪还是普通的离家出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 之前因为陆颂文的事，他们跟陆承海联系过，毕竟娄光远承认是他弟弟杀了人，这是一起命案，他们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但是陆承海觉得既然他们没有找到尸体，就不能确认陆颂文已经死了，他说陆颂文这个孩子是家里最顽劣的一个，从小到大，心情不好就玩失踪，刚开始他们都很紧张，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以前也不是没碰到过这样的事，没准过自己几天就回来了。 陆承海的这种态度让人很迷惑，毕竟陆颂文是他唯一的儿子，虽然陆颂文有个哥哥，但哥哥陆颂景是妻子带过来的。 可人家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陆颂文的尸体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们也不能确认他就是死了。 苏小小觉得他们已经在宁缺和江流的身上耽误了太多时间，没联系上姜雪凝，他们就从别的地方入手。 她觉得这个江流手里绝对有东西，于是她和李颜、卢成把他的手机里所有的浏览记录全部过了一遍，发现他在一个网站购买过云储存的记录。 顺着这条记录，李颜发现了江流在某个云盘上的账户，破解密码登陆之后，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文件夹。 文件夹里有音频，还有视频。 里面的内容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原来这些年来，江流一直在跟踪监视宁缺，甚至去少年宫做培训老师，都是因为宁缺也在那里，他就想看他过得不好的样子。 他早就知道宁缺在给姜雪凝当画手，他多次拍到姜雪凝去找宁缺拿画，还看到过他们吵架。 他去过画廊好几次，暗示姜雪凝，自己也可以给她当画手，但是姜雪凝没理他。 因为他被刘娜坑过，所以，他在后面做事的时候，都会留下记录。 音频里不仅有刘娜和他的通话录音，也有他和姜雪凝的通话录音，这些录音可以证明，他就是杀害宁缺的凶手。 有了这些，就不怕他不认，齐磊让卢成和李颜再去提审江流。 他本来想亲自审的，但是，他看到苏小小在盯着电脑屏幕看，似乎是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就留下来了。 “发现什么了？”他坐到了苏小小旁边。 “你看这里。”苏小小打开了一个视频，视频是江流偷拍的宁缺。 画面有些模糊，光线也很昏暗，但是可以看到宁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这个女人是谁，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视频里的女人穿着宽大的羽绒服，戴着帽子，肚子高高隆起，像是一个将要临盆的妇人，双手托在肚子上，脖子上还围了一条黄色的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围巾。 “你仔细看看。”苏小小把画面放大，可是放大了更模糊。 齐磊摇头，他实在是看不出来。 “我觉得这个女人是石小夏。” “这不是个孕妇吗？”齐磊吃惊。 “她不是孕妇，我觉得她怀里是抱了个孩子，你看她脖子这里不是围巾，而是头发。” 苏小小站起来，拿起李颜座位上的抱枕，塞进了衣服里，比划给齐磊看。 “你看，她应该是这样抱着一个孩子，手不是托着肚子，而是托着孩子的屁股，这是个女孩，长头发露出来看着就像是围巾。” 齐磊被苏小小的样子逗笑了，苏小小自己也笑了。 “女孩，黄头发？”笑着笑着苏小小忽然想到了什么。 两人赶紧又坐回电脑前，把视频放大再放大，还是看不清楚。 “走，我们去见见江流。” 审讯室里，对江流的审讯已经到了尾声，看到齐磊和苏小小进来，卢成和李颜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跟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审讯椅里的江流，整个人都颓了。 苏小小走到江流面前，把手里的视频转向江流。 “你拍的这个视频里，跟宁缺站在一起的女人，是不是石小夏？” 江流扫了一眼，点头。 “她怀里是不是抱着一个孩子？” “好像是一个孩子，刚开始我也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个孕妇呢，我知道宁缺没结婚，当时以为宁缺把人肚子搞大了，人家来找他算账。” “你详细说一下那天的情况。” 那天的情况，江流回想着，他现在脑子都是昏的。 他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拿到了证据，这些证据还是他自己藏起来的，他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反正都招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其实也没看到什么，就是看到他们在一起说话，好像女人有事让他帮忙，但是宁缺一直摇头，后来，女人就走了。 女人转身走的时候，脸露了出来，他才认出她是石小夏，她不是怀孕了，而是抱着一个孩子。 孩子的样子他没看到。 “后来，石小夏去哪了？”苏小小问。 “她在小区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 其他情况江流也不知道，他也搞不明白，警察为什么非要追着问石小夏怀里的孩子？ 苏小小也没跟他解释，有些事情没必要让江流知道。 江流被带下去之后，李颜跑过来，“你们刚才一直在问石小夏怀里的孩子，这个孩子跟案子有关系吗？” “跟江流的案子没有关系，但我们怀疑这个孩子就是辛妮亚。” “辛妮亚，那个毒孩子吗？”李颜瞪大了眼睛，这都是怎么联系上的？！ “别吃惊，你和卢成赶紧去查一下，那天晚上载过石小夏的出租车，看看她是在哪里下的车。” 李颜乐呵呵的跑走了，只要苏小小在，李颜工作的积极性可高了。 苏小小跟齐磊在一起碰了碰，原来不相干的两个案子，现在却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这个孩子就是辛妮亚，她是怎么到了石小夏手里的？ 石小夏跟辛妮亚一起出现的时间，是在她死的前几天，她那天找到宁缺，很可能是想把孩子放在宁缺那里，可是宁缺觉得他带不了，她就又把孩子带走了。 她没把孩子带回宿舍，是因为这个孩子见不得光。 李颜和卢成很快联系上了当天晚上载客的司机，司机说，他那天半夜确实在那个小区门口载了一个女人，因为她的样子奇奇怪怪的，所以，他的印象很深。 石小夏是在一个小区门口下的车，桐花小区。 听到小区的名字，大伙都有些吃惊，原来有些东西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是他们忽略了。 司机说的桐花小区，就是娄光远居住的小区。 那天晚上石小夏跟宁缺分开之后，就打车去了桐花小区。 之前苏小小一直觉得奇怪的一点，那就是娄智远是在哪里找到的毒孩子，在这里得到了解释。 娄光远说过，这孩子是娄智远捡回来的，可娄智远是一个傻子，不可能跑太远，他到底是在哪里捡到的辛妮亚，他们一直没查到。 可如果辛妮亚就在桐花小区里，被娄智远捡到就没那么奇怪了。 司机说，石小夏当时让他直接把车开到了地库里，是在一个电梯附近停的车，他看到她是上了电梯的。 桐花小区有带电梯的小高层，也有不带电梯的低层，这样他们的目标就少了不少。 他们带着司机去了地下车库，司机循着记忆，带他们来到当晚的停车的位置。 苏小小看着面前的电梯，上面标着大大的3，去娄光远家也需要乘坐3号电梯，这也太巧了？！ 谢过司机，他们直接去了物业，从物业那里调出了当晚的监控。 监控里，他们看到石小夏进了电梯，她用羽绒服把怀里的孩子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头发都塞了进去，不知道的，只会以为她是个胖子。 石小夏按了11楼。 看到这个数字，才真正让他们感到吃惊。 因为11楼，就是娄光远住的那一层。 这栋楼是小区里相对好一点的，一梯只有两户。 娄光远住的是a户型，对面的b户型住的是一个女孩。 石小夏并不认识娄光远，那她去找的只能是另一个人。 上次搜查娄光远家的时候，苏小小还去对面问过。 那个女孩名字叫陆盈盈，她说自己是上晚班的。 再次见到陆盈盈，她依然穿着家居服，长发披垂在肩后，开门时脸上是没睡醒的倦意。 还没开口，她就打了个哈欠。 “我记得你，你是上次那个警察？”陆盈盈揉着眼睛，“你们找我有事吗？\" \"确实有事，能让我们进去说吗？” “哦，进来。”陆盈盈侧身让开门口。 b户型的格局跟a户型差不多，进门之后，是厨房和餐厅，再往里走是客厅，客厅里面是卧室。 陆盈盈把他们让到了沙发上，又要张罗着去倒水，被苏小小阻止了。 “不用忙了，你也坐，我们有点事情想问你。“ 陆盈盈略显局促的坐了下来，“你们要问什么？” 苏小小拿出了辛妮亚的照片，“这个女孩你见过吗？” “没见过。” “真没见过？你想好了再回答，跟警察撒谎妨碍办案，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陆盈盈摇头。 苏小小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是石小夏的，“这个人你见过吗？” 陆盈盈还是摇头。 见陆盈盈食古不化，卢成有点恼火。 他拿出从物业那里拷贝出来的监控，\"陆盈盈，你在撒谎！这个女人，2月20号晚上，来过这里，你不仅见过她，还见过那个孩子。“ \"别这么大声，你看把人吓的。“苏小小假意责备卢成，“陆盈盈，我忘了告诉你，这个女孩已经死了，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说出来，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卢成腹诽：师姐，你说的比我吓人多了好？！ “什么，石小夏死了？！”陆盈盈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苏小小留意到她说的是石小夏，而不是钟楚楚，这意味着她是在石小夏还不是钟楚楚的时候就认识她。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无意中说出了石小夏的名字，陆盈盈知道再撒谎是没用的。 “是小夏姐不让我说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 “认识小夏姐的时候，我还在酒做服务生。” 跟石小夏一样，陆盈盈也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也是被同村的小姐妹带出来的。 小姐妹回村把外面的世界说的天花乱坠，只要出来就能捡到钱，不仅她动心了，村里的其他姐妹也动心了。 出来之后才知道，确实有的地方能挣到钱，但是出卖的却是自己的青春。 她不愿意，又因为没有学历找不到其他的工作，只能在酒里做服务生。 时常会被客人调戏，她能忍就忍了，因为她也没法回村，别的小姐妹都赚到钱了，父母也一直催她拿钱回来，家里很多地方要用钱，哥哥要娶媳妇，弟弟要上学，家里的老房要翻新。 他们从来没有问过一句，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苦，一开口就是要钱。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那一晚，她被一个客人灌醉，差一点就失身了，是石小夏帮了她。 她们就这样认识了，因为同病相怜，她们很聊得来。 后来，有一段时间，她联系不上石小夏，还以为她不想跟自己做朋友了，心里很失落。 没想到，2月20号那天，她突然打电话给她，说请她帮个忙。 她当然说好，只要是小夏姐开口，不管是什么忙她都愿意帮。 只是她也没想到，石小夏说的帮忙，竟然是让她帮着照顾一个孩子。 而且是一个外国孩子，她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话，她也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当时就慌了。 看到她一脸为难，石小夏说，只是帮着照顾几天，过几天就把她接走。 没办法，她只能答应了。 可那个孩子她真的没办法，除了吃喝之外，两个人就是大眼瞪小眼，完全无法沟通。 而且这个孩子有病，经常会发疯，她吓得要死，只能给石小夏打电话，石小夏说可以把她绑起来，或者给她喂点安眠药。 她就照做了，每次出门前都给她喂点药。 谁知道有一天，她从外面回来，发现孩子不见了。 第94章 打造出来的人设 【宝子们，上一章内容有增加，看得早的宝子如果对不上，需要重新看一下上一章哦。】 从陆盈盈那出来，卢成问苏小小，“师姐，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好说。”苏小小摇头。 从时间线来看，她说的孩子丢的时间，跟娄光远说的时间能对上。 她经常给辛妮亚吃药，药这东西吃多了会有抗药性，辛妮亚如果醒来，自己走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她只是走到门口，就被娄智远直接带回了家。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娄智远捡了个孩子却没人看见的原因。 因为他就在自家门口捡的。 可是，苏小小总觉得哪里怪异。 到底是哪里怪异呢？！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想法。 回到刑侦队，齐磊让大伙一起去会议室开会。 宁缺的案子可以结了，但是石小夏和陆颂文的案子却遇到了瓶颈。 虽然娄光远已经招认，是娄智远杀了陆颂文，但是到现在都找不到陆颂文的尸体，没有尸体案子就没办法进行下去，而陆家人又不认为他死了，觉得他是在玩失踪，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回来。 而石小夏这边，虽然找到了尸体，但是她最后出现的地方，现在还没有查清，那天晚上她上的那辆车是谁的，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因为那不是一辆出租车，车型和车牌都不知道，只知道是辆黑色的车，而这种颜色的车是非常常见的。 石小夏和陆颂文的案子，现在他们做了并案处理。 因为这两个案子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首先这两起案子埋尸地是一起的，现在他们中间又出现了另一个联结点，辛妮亚。 目前与辛妮亚有关的人，有好几个。 齐磊在白板上写下了几个名字。 他把这几个人接触辛妮亚的时间按先后排名。 最早接触到的辛妮亚的人是李欢，她最早是被李欢捡到的。 再出现时就是2月20号，她跟石小夏在一起。 然后就是在这一天，石小夏先是想把她交给宁缺，但宁缺没接受或者是她想到不妥，就把她交给了陆盈盈。 再之后她在2月24号被娄智远捡到，最后也就2月25号，她被娄光远丢到了街上。 但这其中，他们根据娄光远的描述，还做过一个推测，就是陆颂文见过辛妮亚。 这个顺序一列出来，苏小小立刻在脑子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李欢是最早捡到孩子的那个人，她当然没有那么好心，他们推测她把辛妮亚捡走，很可能是为了讨好某个有特殊爱好的人。 但因为辛妮亚是个毒孩子，很可能讨好不成，反倒会引起责怪，于是，有人让她把孩子处理掉。 她自己不愿意动手，就很可能会交给别人。 如果她交给的这个人是石小夏，而石小夏也不忍心伤害一个孩子，就想着先把人先藏起来。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危险，瞒不了多久，才决定离开，换一种活法。 陆颂文见过辛妮亚，说明他跟李欢要讨好的那人有关，但他肯定不是那个人，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而跟陆颂文有关的，且有能力的人有三个，一个是他的叔叔陆承洋，他是省里的高官，二是他的父亲陆承海，三是他的哥哥陆颂景。 这三个人里，陆颂景可以排除，他在部队很少回来。 这种事情，除非绝对信任的人，不会参与。 所以，可疑的是陆承海和陆承洋，但这个陆承海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个特殊爱好，喜欢人妻，他的两任妻子都是二婚人士，从这一点上就可以得到佐证。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 不对不对，这个陆承洋过年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在这边，而是去了帝都参加学习，有传言说他可能会再进一步。 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他总不能给自己找麻烦？！就算有特殊爱好也要忍住。 所以，他们可能搞错了一点。 苏小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之前我们怀疑有特殊爱好的人，可能是陆承洋，因为陆承海有个众人皆知的爱好，就是他喜欢人妻。 但是我们想一下，陆承海，一个上市公司股东，有身份有地位，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爱好弄得人尽皆知，喜欢人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对？” 齐磊想了一下，“你是说，这其实是他给自己打造的人设，人人以为他的特殊爱好是人妻，就没有人想到他其实另有爱好。” “没错，我是这样想的。他的身体或许有问题，只有某些特定的人才能激起他的兴趣，他之所以要娶人妻，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 你看他后来娶的妻子姜雪凝，跟他结婚多年也没有孩子。 我怀疑陆颂文也未必是他的孩子，谁会让自己亲生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特殊爱好，而且陆颂已经不见了好几天，他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不像是对一个亲生孩子应有的态度。” “可是这些跟陆颂文被杀有什么关系？”卢成一脸迷惑。 “跟陆颂文被杀没有关系，我是在想另一个小女孩，我们不是怀疑喜儿是被李欢带走了吗？这个孩子是死是活都还是个未知数。 我建议现在对李欢上点手段，查一下她都跟谁有接触，还有她从老家回来之后的全部行踪，如果她跟陆颂文有过接触，我们的想法就很可能成立。 现在没有这个孩子的消息，很可能这个孩子还活着，一旦我们的想法成立，我就去探一探这个孩子的下落。” 陆颂文和石小夏的死，她心里已经有了个方向，现在需要的就是进一步查证了。 苏小小跟医院那边联系了一下，之前他们把娄智远送去了医院，她想看看他现在的情况。 因为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例，失忆的人头部再次遭到重击，很有可能恢复记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她见到娄智远时，他依然是一脸警惕，缩在角落里，问他什么，他只会说一句，“有人欺负哥哥，欺负哥哥的人都该死。“ 第95章 我哥哥没杀人 苏小小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糖果，这是从李颜那里顺过来的，她上次看李颜就是这么哄的。 她把糖果递到娄智远面前，闻到糖果的甜香，娄智远的眼睛亮了。 他抬头看了苏小小一眼，想接又有点不敢。 “别怕，都是给你的。”苏小小拿起一颗，递到他手边。 娄智远接过来，撕开糖纸，塞进了自己嘴里，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苏小小也笑了，她伸手摸了摸娄智远的头，柔声问他，“你是怎么知道哥哥被欺负的？哥哥被谁欺负了？” “哥哥就是被欺负了。”娄智远嗦着手指，眼睛里又看向苏小小手里的糖。 “你告诉我，是不是哥哥叫你这么说的？”苏小小又递了一颗糖到他手里。 娄智远一把把她手里的糖打开，“你是坏人，哥哥被人欺负了，欺负哥哥的人都该死。” “我不是坏人，我是警察，警察是抓坏人的，你想不想知道哥哥现在在哪？”苏小小把剩下的糖都塞到了娄智远手里。 “想。”娄智远脱口而出，随即低下头来，“哥哥被人欺负了，欺负哥哥的人都该死。” “娄智远，不用装了，医生说你已经恢复了。你现在只有说实话，才能帮到你哥哥。” 苏小小笑着，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只是觉得娄智远总是重复这一句话，有点刻意了。 可是娄智远并不知道她只是试探，反而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苏小小就断定他恢复记忆了。 “娄智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在那间诊所醒来，就恢复记忆了对不对？” 苏小小来之前一直在回忆当时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娄智远的表现并不像是个傻子，他在房间里醒来，那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他虽然害怕，但是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躲在一边。 等到看门的大爷把门打开，在他转身的时候，他才从他身后跑了出去。 这不像是一个傻子能做出来的行为。 虽然，他在被他们找到后，一直努力伪装成一个傻子。 “那个报警电话是你打的吗？” 他们一直没有查到那个打报警电话的人，因为娄智远是个傻子，虽然后来他们在那附近找到了他，也没往他身上想，而且那个人的穿着跟他也不完全一样。 娄智远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是谁让你打的那个电话？” 苏小小觉得娄智远就算是恢复了神智，如果没人教，也不会打那个电话。 “既然有人让你打这个电话，说明那个人处在危险之中，你现在不说，那个人可能会因为你死了，你愿意这样嘛？” 娄智远的手紧张的搓着衣角，显然内心很纠结。 “哥哥没有杀人，那个人没死。”娄智远抬头。 “谁没有死？”苏小小惊了。 “那个欺负哥哥的人，我们以为他死了，其实他没死。” 苏小小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欺负娄光远的人，不是陆颂文嘛？他真的没死。 “那他在哪？” “一间黑屋子里，我们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 “你是说，你从诊所跑掉后，又被人关起来了。” “嗯。” “关你们的是谁？”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我在村子里见过他。” 苏小小掏出手机给齐磊打了电话，如果陆颂文还活着，他们肯定要先把人救出来，因为他可能还会是一位重要的证人。 十分钟后，齐磊带人赶到了医院。 苏小小已经把情况问得七七八八了。 娄智远在诊所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想起了很多事，哥哥送他回家，他当时很舍不得，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 后来遇到了村里的一个人，他抢自己的包，还把他推到了沟里，沟里有块大石头，他的头正好磕在上面，然后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从沟里爬出来，一直爬到了路边，后来体力不支又昏了过去。 被谁救了，怎么到的诊所，他并不知道，醒来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他只是依照本能跑出来，跑着跑着，有一辆车停在他旁边，车上下来一个人，他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村里见过，就跟他上了车。 那个人把他当个傻子，他当时留了个心眼，也没说自己恢复记忆了。 那个人把他带到一个院子里，院子很大，他把他带进一间屋子，给了他一点吃的，然后让他休息，说晚点带他回村就走了。 他把东西吃完了，也没见有人，门被人锁上了，他才开始害怕。 他在屋子里团团转的时候，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原来后面还有一间屋子，里面有一个人被绑着。 他趴着窗缝看过去，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他在哥哥家里见过，这个人对他很凶，后来哥哥打了他。 那个人看到他，似乎比他更吃惊。 那个人也当他是傻子，问他能不能跑，这里都是坏人，会杀人的。 还教他如果能跑出去就打电话，告诉警察有人要杀他们。 他一听会杀他们就很害怕，后来找了个凳子，把窗户给砸了才跑出去了。 那些人，以为他是傻子，就没防备他。 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挺久的，快累死了。 他以为他打过电话了警察就会去救人。 后来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想起哥哥说的，不管谁问，都要说有人欺负哥哥，欺负哥哥的人都该死，就一直这么说。 苏小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娄智远虽然恢复了大部分记忆，但是他跟社会脱节了很多年，他的学识停留在了12岁那年。 齐磊和苏小小他们带上娄智远，让他按着记忆想一想，那个关他的院子在什么地方。 从他们找到娄智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当时陆颂文还活着，现在可就说不定了。 陆颂文觉得自己运气真不好，那天晚上在酒被人下了药，差点被个女人弄到了床上。 好不容易摆脱出来，跑去相好的那里泄泄火，没想到又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后来，还被自己的相好打晕了，不知道被扔在了什么地方。 醒了之后好不容易爬出来，正好在路上碰到一辆车，他让司机带他去城里，司机同意了，他刚庆幸自己得救了，结果是出了一个坑又掉进了另外一个。 第96章 知道哪里不对了 陆颂文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他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危险，因为关住他的那个人并不避讳让他看见脸。 那是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人，圆脸上一直带着笑。 可他越是笑，他越觉得心底发寒。 因为这世上真正的坏人，表面上看起来都像是好人。 他跟那个人说他有钱，可以把自己的钱都给他。 可那个人却说，他怕有命拿没命花。 一个有理智的坏人，更让人觉得可怕。 不仅如此，他还给自己检查身体，拿着听诊器在自己身上听来听去，看着自己身上结实的肌肉，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好像自己是一只即将出栏的猪，可以卖上个好价钱。 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傻子，希望他跑出去之后，能够想起来打电话，或者找警察。 可是，那个傻子跑了之后，他就被转移了，即便警察来了可能也找不到他了。 他现在被人脱得光光的，摆到了一个手术台一样的地方，旁边站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人。 其中一人拿着手术刀在他身上比划着，另一人拿着针筒走了过来。 拿着针筒的人柔声安慰他，是捡到他的那个胖子。 “别怕，我们是全麻，一点也不痛，等你醒来，哦，你应该不会醒过来了，你也可以把这当成是安乐死，很多人求都求不到呢。” 恐惧从脚底漫延至全身，眼睁睁看着针头刺破自己的皮肤，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而且还是在医院里，医生旁边站着的是警察。 苏小小和齐磊兵分了两路，一路跟着娄智远去找关押他们的房子，另一路直接去了卫康诊所。 根据娄智远的描述，他们觉得把他带走的人很可能就是诊所的负责人卫康。 卫康把娄智远带回去的时候，他正昏迷着，所以并没有见到他。 他从诊所逃出来之后，正好又碰到了过来诊所的卫康，就直接把他带走了。 娄智远并不记得当时关押他的房子在哪里，那边兜了几个圈也没找到。 后来就果断放弃了这一路，直接追踪卫康的下落，卫康的车和诊所的车，都纳入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包括卫康的手机也进行了实时定位。 最后锁定了一个位置。 警察冲进去的时候，卫康他们已经把陆颂文的胸部划开，正准备取他的内脏。 苏小小他们也没想到只是查一个凶杀案，居然带出了一个非法买卖器官的窝点。 上次他们严厉打击了非法器官移植，没想到才过了半年多，又有人干起非法买卖器官的生意。 不过他们只是买卖做不了移植。 好在他们到的及时，要不然陆颂文就没救了。 卫康被抓之后，很快交待了全部罪行，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之前还用同样的手法骗过来两个流浪汉。 那天陆颂文一身儿狼狈，他也是把他当成了流浪汉，他都是找流浪汉下手，因为这样的人没有来路，消失了也没人会发现。 后来虽然发现了陆颂文跟其他流浪汉不同，但是人已经弄回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将错就错，放是肯定不能放的。 那天救了娄智远也是如此，他虽然是个傻子，但身体器官是好的，也准备把他的器官给卖了，而且这样的人对家里来说是个负担，失踪了也没人会在意。 没想到让他跑了两次，不过当时他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是个傻子也说不出来什么，谁能想到他竟然恢复记忆了。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苏小小拿出石小夏的照片。 他们找到石小夏的尸块的时候，石小夏的内脏也是没有的，而且江流交待，当晚石小夏是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而卫康的车也是黑色的。 所以，他们觉得或许石小夏的死也跟卫康有关。 可是卫康盯着石小夏的照片看了一会，摇头说不认识。 苏小小觉得他应该没有撒谎，他前面交待的都已经够判死刑了，没有必要在石小夏这件事上撒谎。 这让队员们都有点失望，他们以为会一次性把两个案子都破了。 不过，能救回来一个人，大伙还是挺高兴的。 审讯结束，又过去了一天，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距离系统给的破案时间只剩下两天了。 虽然超过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系统给的惩罚不过是收回两个奖励，不像刚开始的时候，不是拿妈妈就是拿弟妹的生命威胁她，逼得她不得不争分夺秒的破案。 她那时候可没少在心里骂这个破系统，后来知道那不过是系统对她的考验，看她能不能胜任破案这件事。 她从一个富家千金穿越成一个小警察，心理上一时半会没有转变过来。 那会是因为关系到家人的性命，才不得不走上破案这条路。 说起来，她应该感谢系统，因为它的逼迫，让她近乎疯狂的破了很多案，体会到了警察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她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警察，不需要系统的督促也会尽她所能破案，为逝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让活着的人免受戕害。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还是要再争取一下。 毕竟她现在的技能都是有用的，除了那个赛尔语，哪一个她也不想让系统收回去。 回到办公室，苏小小把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从头回想了一遍。 她拿出纸来，把能想到的情况全部列了出来。 这是她的习惯，虽然用电脑也能列，但是总觉得用笔列出来更有感觉。 苏小小写着写着，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又跑到医院去找了一趟陆颂文。 这一次陆颂文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女人留着大波浪长发，正在扶他坐起身来。 女人满脸堆笑，却没看到陆颂文眼里的厌恶。 他虽然没有被摘掉器官，但是毕竟被开了膛，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女人看着苏小小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警惕。 苏小小没理她，直接掏出警官证，让她出去，她有事要问陆颂文。 女人不情不愿的出去了，苏小小没有客气，直接问了几个问题。 听到陆颂文的回答之后，苏小小再次去了发现石小夏尸体的现场。 她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第97章 彻头彻尾的骗子 苏小小带着卢成又去查了几件事，这才回到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口，正好齐磊也从外面回来。 听到苏小小有了新发现，齐磊招呼大家去会议室一起听听。 苏小小走到白板前，在白板上写下了娄光远这个名字，又在他旁边写下了陆颂文，还有娄智远。 事情的起因，是娄光远在街上扔下毒孩子，之后，他们发现娄智远失踪，以为是他杀了娄智远。 结果，在他的房间里确实发现了血迹，但不是娄智远的，而是陆颂文的。 之后，他们在山上找到了石小夏的尸块，但是娄光远说，他在袋子里装的是陆颂文的尸体。 “大家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找不到偷换尸块的人的任何线索？”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只是他们没发现或者没想到而已。 这个案子奇怪就奇怪在，有一个神秘的人，在娄光远抛下尸体之后，把袋子里的尸体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的。 现在他们知道，陆颂文是自己爬出去的，那么是不是有另一个抛尸的人，也恰好找到了同样的位置，又看到遗留在那里的编织袋，于是灵机一动，就把尸块放在了原来的袋子里，这样即便被人发现，也查不到那个人身上。 “因为那天，正好下雨了，雨水把现场的痕迹都清理掉了。”卢成举手。 苏小小摇头，“这是一点，但并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卢成不解。 “因为我们被误导了。” “哪里被误导了？” “我们在娄光远家里发现了血迹，这个血迹是男的，我们就以为娄光远杀的肯定是个男人。” “难道不是吗？” 这下大伙都懵了。 “娄光远这个人就是个骗子！”苏小小咬牙切齿，“你们发现没有，他一直在误导我们。 一开始，他承认自己失手杀了人，后来引着我们调查，在我们调查中，尤其是在找到娄智远之后，娄智远一直说，哥哥被人欺负了，欺负哥哥的人都该死。 娄智远的这句话，又让我们以为他其实是在为自己的弟弟顶罪，觉得他这个人对弟弟真好。 现在娄智远已经清醒过来，他说那句话是哥哥教他说的，还说哥哥没杀人。 这意味着娄光远从一开始就在撒谎。 如果他一开始就说是弟弟失手杀了人，我们肯定不会相信，会怀疑他故意把责任推在弟弟身上。 但是他一开始就承认了自己杀人，反倒让我们心生疑虑。我现在明白，娄智远不见了，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因为娄智远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我们需要找到娄智远，听到他说的话，才能想到他是在替弟弟顶罪。 他也没想到弟弟会恢复记忆，我们不仅从娄智远口中听到哥哥没杀人，也从陆颂文口中知道了是娄光远砸伤的他。 他计划的很好，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又把误杀的罪名落回了自己头上，不对，不能说是误杀，他其实是想陆颂文死的，所以才在失手砸伤他之后，没有采取任何救助的措施，放任他死去。” “可是现在陆颂文没死，不管他当时怎么想，他的罪名都没有多大，如果陆颂文不追究的话，他甚至都不用坐牢。”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石小夏的死有什么关系？”郭中亮开口。 “我刚才说娄光远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是因为他不仅在这一件事上骗了我们。”苏小小想想就生气，“我和卢成今天又去了趟医院，虽然陆颂文说不清楚，他爬出来的具体位置，但是根据他的描述，并不像是我们发现石小夏尸块的地方。 后来，我们又去了一趟发现石小夏尸体的地方，那里只有枯枝烂叶，还有一层薄土。 而在陆颂文的描述里，他确实像是在一个坑里，但他是推开一些砖头或者石块一样的东西，才爬出来的，而且当时他身下还有什么东西硌到他，那时候天是黑的，他也没顾上看就爬上来了。” “你是说娄光远告诉我们的抛尸地是错的？” “不，他告诉我们的抛尸地是对的，只不过不是陆颂文的抛尸地。” “师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都被你搞晕了。” 别说卢成晕，大伙也都是晕的。 齐磊思索了一会，眼睛一亮，“小小你是说，娄光远告诉我们的抛尸地没错，他确实在那里抛了尸，不过他抛的不是陆颂文，而是石小夏。 石小夏的尸体并不是被换掉的，而是娄光远在那里抛的就是石小夏的尸体。” 大伙的眼睛都瞪圆了，怎么齐队的脑洞也这么大的嘛？！他们都把目光转向了苏小小，想在她那里寻求答案。 “没错，娄光远在那里抛的就是石小夏的尸体！” “师姐，你是说石小夏也是娄光远杀的？！可他根本就不认识石小夏啊！” 卢成觉得自己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不明白。 “石小夏未必是娄光远杀的，但是他一定是在帮那个凶手。” 自从确认了陆颂文的抛尸地不是石小夏的抛尸地之后，苏小小就在想一件事。 娄光远不可能记错自己抛尸的地方，他为什么要对警察撒谎？而且在他说的地方又恰好有另一具尸体。 如果不是陆颂文还活着，他们可能都不会想到他在撒谎，而只会去找一个并不存在的抛尸人。 石小夏和陆颂文的死亡时间很接近，他不可能同时去杀两个人，而且他并不认识石小夏。 刚开始苏小小也想不通这一点，但是后来他想到了住在她对面的陆盈盈，她不仅认识石小夏，而且最近有交往。 当晚石小夏上了一辆黑色的车，他们没找到这辆车，石小夏会不会让人送她去了陆盈盈那里？ 石小夏没有什么朋友，在接连被宁缺和江流欺骗之后，她可以去的地方，很可能只有陆盈盈那里。 可陆盈盈把辛妮亚弄丢了，他们两人之间会不会因此产生冲突？！ 如果是陆盈盈杀了石小夏，娄光远只是帮她处理尸体呢？！ 要知道在她原来的那个世界，可是有一个着名的侦探小说，说的就是一个男人帮一个女人处理尸体的故事，那个故事比这个残忍的多，那个男人为了帮这个女人摆脱罪名，另外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他爱那个女人。 娄光远虽然跟陆颂文在一起，但他又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万一他喜欢的是陆盈盈呢？ 第98章 只能说是天意 苏小小的一通分析，让大伙目瞪口呆，竟然是这样吗？ 尤其是卢成，如果说刚开始他还对苏小小有那么一点不服气，现在早已经成了她的迷弟。 齐磊欣赏的看着苏小小，他们做刑侦的，不怕脑洞大，就怕没想法。 只要有了思路不管多离奇，去查就是了，错了也不怕，好过一条路走到黑。 而且苏小小的这条思路，并不难查证。 如果石小夏的尸体真是娄光远抛的，查起来并不难。 因为石小夏是被分尸，但分尸现场并不是娄光远的家，如果苏小小的分析正确，那一定是在陆盈盈家里进行的分尸，去查一下就可以确认。 另外，陆颂文描述的他爬出来的地方，齐磊听着好像是野坟，应该就在越秀村附近，因为卫康是在那附近捡到的他。 齐磊给队员们分派了任务，大伙分头去忙了。 他转头看着苏小小，“走，我们再去审娄光远。” 娄光远被再次带到了审讯室。 苏小小和齐磊就坐在他的对面，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娄光远被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开口，“两位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再问，我也说不出别的了。” “该说的都说了。”苏小小笑了，“看来你还挺老实的。” 齐磊也笑了，“娄光远，该说的都说了，你嘴里还有一句实话吗？” 不知道为什么，娄光远看到这两人笑着，觉得心里更加发毛，不过嘴还是挺硬。 “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好一个都是实话！”苏小小笑容更加深了，“娄光远，有一件事，我们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你弟弟找到了。” “我知道，你们告诉我了。”娄光远狐疑的看着苏小小，觉得今天这两个警官有点不正常。 “我没告诉你的是，娄智远的记忆恢复了。” “什么？他恢复记忆了，那太好了。”娄光远的眼睛里露出喜色。 “他告诉我们，陆颂文是你打伤的，而且那句【有人欺负哥哥，我要打死他】是你教的，娄光远，你挺厉害啊，一步步把警察都算计在里面，如果不是娄智远恢复记忆，我们都要被你骗了。” 苏小小冷冷的看着他。 娄光远不自觉的躲开了她的眼睛，半晌才无奈一笑。 “两位警官，我也不想骗你们，只不过一时冲动杀了人，我也很害怕，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能活着，谁想死啊。 我的弟弟他是个傻子，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坐牢，而我如果坐了牢，就没人管他了。我一时贪心，想着能躲过去当然最好。 我知道如果我一开始就把杀人的事推到弟弟身上，你们肯定会怀疑。 所以，我一开始就承认是我杀的人，这样你们就会去找我弟弟，然后就会在他口里听到有人欺负哥哥那句话。 你们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怀疑我是帮弟弟顶罪，会再来审我，我最后无奈只能承认是人是弟弟杀的，我是帮他顶罪。 我本来已经成功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弟弟竟然恢复记忆了，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娄光远说着说着笑了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 苏小小和齐磊也没管他，让他先笑一会。 “你只是在这件事上骗了我们吗？！没有别的了？”苏小小等他笑够了才开口。 “没有了，我都承认自己杀人了，还能有啥别的。”娄光远抹了一把眼泪。 齐磊“啪”的一拍桌子，“娄光远，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吗？你告诉我们的抛尸地点，真的是你埋陆颂文的地方嘛？！” “当然，这有什么好撒谎的，你们不是找过了，只不过他的尸体被人换掉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小小摇头，她拿出手机，调出了一段视频，“你看看这是什么？” 视频里躺在医院的陆颂文，医生正在给他检查身体。 “这哪来的？”娄光远傻眼了，“陆颂文还活着？！” “没错，他还活着，如果你能够仔细一点，或许就会发现他还没死，只是暂时休克。可惜，那会你正在忙别的。” “我还能忙什么？” 苏小小凑近娄光远身边，“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在忙着帮别人处理尸体，我们找到的那具女尸，根本不是别人换掉的，你其实抛的就是那具女尸， 别急着否认，因为你抛掉陆颂文的地方，并不是你告诉我们的抛尸地，你总不会连自己把尸体抛在哪里都不知道？ 娄光远，我们还真是小看了你。 你设计了这一连串的谎言，最终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 如果不是陆颂文还活着，我们都要被你骗了。 你让我们警察到处去寻找一个不存在的调换尸体的人，包庇真正的凶手，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嘛？！” 娄光远也没想到娄智远会恢复记忆，陆颂文会假死，这世界上百年难遇的事情，在他这里遇到了两件，他都不知道该夸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齐磊看他表情松动，决定再给他加码。 “你不是还要把凶手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别做梦了，尸体的身份我们早就查清了，你并不认识她，而她却是认识陆盈盈的，就是你对门那个女孩，而且我们在她家里找到了血迹残留，她是在陆盈盈家里被分尸的，这个责任你自己承担不了。” 齐磊的话，彻底堵上了娄光远的退路。 他确实想过，如果他最终杀害陆颂文的事情败露，就把杀死另一个人的责任也揽过来。 可现在陆颂文没有死，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是想帮陆盈盈，现在帮不了只能说是天意。 这一次，他没有再撒谎。 他那天把陆颂文装进袋子里，准备放到车的后备箱。 当然在放之前，他要先出去看看情况。 结果走到外面，就听到了对面有动静，他就走了过去，贴着墙听了一会，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他就敲门，出来应门的陆盈盈表情很不对劲，他就告诉她，自己可以帮她。 刚开始她并不相信他，但是他指着陆盈盈衣服上的血，告诉她，他知道她做了什么。 他说如果他想报警，早就报了，不会过来找她。 后来，陆盈盈半信半疑的把他让进了屋。 这些跟苏小小他们推测的差不多，只不过，他接下来说的，跟他们想的就不一样了。 第99章 花非花 “什么？你说陆盈盈吸毒？！” “是的。其实她开门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太对，进门以后，我看到，客厅的地板上躺了一个女孩，胸口有一个洞，正在往外流血。 我其实当时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人没死，可我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救了。 当时，在客厅的沙发上还躺着一个小女孩，她竟然还在咯咯笑，样子就像是中了邪。 陆盈盈跟在我身后，我知道她手里拿着一把刀，就是捅了女孩的那把，可能是准备发现不对，就给我一刀。” 娄光远苦笑。 “等等，你说当时辛妮亚也在陆盈盈家里，所以，他根本不是娄智远捡到的，而是你带回去的。” 苏小小简直无语，你妹，这个娄光远嘴里是真没有一句实话。 娄光远心很虚，他不敢对上苏小小的眼睛，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对不起，我保证现在说的都是实话。” 齐磊摆摆手，让他继续说。 “陆盈盈说她并不是真的想杀人，只是一时管不住自己的手。 我知道她吸了毒，她不仅吸了毒，那个小女孩也吸了毒。 当时她把刀递给我，让我帮她把小女孩杀了，说杀了小女孩才能相信我。 我当然不能杀人，就跟她说，我会帮她处理掉小女孩。” 苏小小大概明白了，当天陆盈盈为什么会跟石小夏起冲突，并不是他们想的是因为陆盈盈把小女孩丢了，而是因为陆盈盈给小女孩吸了毒。 这一点，也就能解释了，小女孩为什么在外面好几天也没有毒瘾发作，她不是没发作，而是陆盈盈给她吸毒了。 石小夏并不知道，辛妮亚本来就是毒孩子，以为是陆盈盈故意的，而那时陆盈盈吸了毒，神智不清，说不定就说自己是故意的。 于是，两人起了争执，陆盈盈就失手杀了石小夏。 “石小夏是你动手分的尸？” “嗯，是我动的手。” “手法挺熟练，哪学的？” “以前帮人杀过猪，因为从小身体瘦弱，胆子又小，父母不待见我，说我不像个男孩子，就把我丢到村里杀猪的那家，让我练练胆，切肉的手艺就是那时学的。” “为什么要把尸体的内脏去掉？” 娄光远有点不敢看苏小小的眼睛，“我听说有人买卖器官，这样你们就会往那方面想，不会想到是我。” 审讯室里的人都很无语，这个娄光远太聪明了，可惜没用对地方。 “为什么要帮陆盈盈？” 关于这一点苏小小很好奇，就连齐磊也好奇，听娄光远的语气，陆盈盈跟他并不熟。 为什么要帮她？他其实也不知道。 他第一次见到陆盈盈大概是在两年前，那天他心情不好，一个人去了酒。 陆盈盈是那个酒的服务员，当时正好有一个客人调戏她，他出面帮她解了围。 后来，才发现，她长得很像自己喜欢过的一个女孩。 但他这样的人，是不配喜欢这两个字的。 第二次见面，就在他住的地方，也就是半年前，陆盈盈搬来了对面。 他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淡淡的点头，似乎忘了他们之前见过面。 因为她冷漠的态度，他又觉得她跟他喜欢过的女孩不太像，一个像冰一个似火。 可即便性格不像，他也希望能经常看到她。 只有经常看到她，他才觉得生活还是有一点希望的。 那个女孩，曾经是她生命里的光。 帮陆盈盈，或许就是在帮她，他是这样跟自己说的。 而且他当时以为自己杀了人，也许没有以后了，就当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苏小小有点理解不了娄光远的脑回路，这又不是什么狗血的替身文。 不过，他们确认这一次娄光远说的是实话。 因为前去搜查陆盈盈家的人，已经传回了消息，在陆盈盈家的洗手间里，发现了大量的血迹，还有客厅也有少量血迹。 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在陆盈盈家里发现了一袋白粉，初步判断是毒品，而且这个毒品的数量不太像是自己吸食的，很可能她是以贩养吸。 齐磊把这一情况，通报给了缉毒大队的柴队。 两方决定马上对陆盈盈实施抓捕。 陆盈盈工作的地方在一家叫银河的酒。 刑侦队和缉毒大队联合行动，直接封锁了整间酒。 银河酒并不在缉毒大队经常关注的名单里，柴队也没想到除了他们正在追踪的嫌疑人，还有新的毒贩。 这个陆盈盈到景中不过两年，一直在酒工作。 因为长得好看，在酒里颇受欢迎，有的客人会点名要她服务。 如果她是在贩毒，那么她的身份就会是一个很好的掩护。 谁会想到一个酒的服务员会是毒贩。 但是，他们没有在酒里找到陆盈盈。 据酒的其他服务员说，他们来之前，陆盈盈都在，刚出去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没回来。 酒的后巷，陆盈盈站在一处暗影里，看着酒门前全副武装的警察，以及炫目的警灯，咬着嘴唇没说话。 在她的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跟她并排站着，“怎么样，我没骗你？!” 陆盈盈转身往前走，头也不回。 男人推着摩托车快速跟了上来，“你去哪？” “不知道。” “去我那，大不了换个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是听说了，他们就是去抓你的，你在外面很危险，警察很快就会全城搜捕。 你去我那躲一躲，等风声过去了再出来。” “那走。”陆盈盈没有迟疑，接过头盔直接上了摩托车后座。 没有抓到人，苏小小觉得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齐磊和柴队也这么觉得，哪有这么巧的事，接了个电话就跑了，明显是有人通风报信。 现在只能全城搜捕，通知车站码头机场配合拦截。 刑侦队和缉毒队各自回去自查。 虽然苏小小和齐磊都觉得消息不是从他们这边泄露出去的，去年他们可是自查过的，刑侦队有问题的都被揪了出来，后面也没进过新人。 但是，他们又不好直说是缉毒大队有问题，让柴队自己去查，他们还是先把陆盈盈这个人的身份来历查清楚。 只不过，一查之下竟然发现了新问题。 陆盈盈租房用的名字叫陆盈盈，身份证是真的，陆盈盈跟照片上的人也有几分相似，但她并不是真正的陆盈盈。 真正的陆盈盈已经死了。 第100章 企业家的女儿 陆盈盈死了，这倒是一件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们在网上查到陆盈盈的时候，陆盈盈的户口并没有被注销。 但是当他们跟她父母联系，告诉他们，陆盈盈涉嫌犯罪的时候，他们才说了实话。 他们的女儿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没有办理注销登记，是因为女儿的户口还有用，一注销就会损失很多利益，所以，女儿已经去世了，他们也只是跟村里人说在外打工。 为了保守秘密，就连女儿的骨灰，他们也没有带回来。 这种情况让苏小小他们很无语。 据陆盈盈的父母说，当时陆盈盈是被村里的小姐妹带出去打工的，在电子厂打过工，也做过服务员。 有小姐妹想让她跟她们去娱乐场所，都被她拒绝了，后来去了一个有钱人家做保姆。 因为她人勤快，做饭又好吃，很得这家人的喜欢。 谁知道有一天，在擦玻璃的时候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正好撞到了头，人就没了。 女儿死了，他们当然难过，但是人家赔了足够的钱，他们也就算了。 反正女儿生来就是个赔钱货，这样死了也算是为家里做贡献了。 因为有了这笔钱，哥哥和弟弟都在城里买了房，娶了媳妇，他们现在也不在村里生活了，家里的地都租给别人种了。 陆盈盈的父母说当时也是报了警的，就是派出所的民警给他们做的协调，赔偿协议都是在民警的见证下签的，女儿的死没有问题。 他们说当时在拿女儿遗物的时候，确实没见到她的身份证，也不知道丢哪了，反正也没什么用，他们也没找。 陆盈盈只办过一个身份证，中间也没有丢失过。 苏小小推测，现在这个冒充陆盈盈的人很可能认识真正的陆盈盈。 陆盈盈的父母，把女儿做保姆的那家地址和联系电话给了他们。 陆盈盈做保姆的那家姓贺，贺长荣是安市有名的企业家，他有两子一女。 当时陆盈盈被介绍过来做保姆，是为了照顾他的小儿子。 贺长荣有两个老婆，长子和长女是前妻所生，后来前妻病故，他又娶了现在的老婆，生了一个儿子。 李颜在网上搜寻贺长荣的消息，搜出来一张贺长荣带着妻儿参加活动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应该是贺长荣的第一任妻子，他们身边站着的则是他们的女儿和儿子。 “齐队，小小，你们快过来看。” “怎么了？”苏小小探头过来。 “你们看这张照片，这个女儿不就是”李颜指着照片里的女孩。 照片上的女孩，跟他们见过的陆盈盈非常像，只不过比陆盈盈年轻，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穿着连衣裙，一脸幸福的靠在母亲身上。 不会？他们见过的陆盈盈不会就是贺长荣的女儿贺晓露？！ 苏小小和齐磊商量了一下，齐磊在这里继续搜捕，苏小小带卢成去一趟安市。 安市离景中并不算远，坐高铁不到两个小时。 齐磊跟安市刑侦队的霍队是朋友，他亲自到车站接的苏小小。 苏小小有点不好意思，她不习惯麻烦别人。 “别客气，我跟齐磊是老朋友了，再说你苏小小的名字，我可是听过很久了，正好有些事情想跟你请教呢。” 霍队四十上下，浓眉大眼，身材魁梧，不修边幅的样子。 脸上的的胡子看起来有点扎人，应该是好几天没刮过了，眼睛里还有红血丝，显然很长时间没有合眼了。 “霍队，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在忙重要的案子，不用管我们，你忙你的借我们辆车，我们自己跑就行。” “没事，一起吃个饭，我正好有个案子想跟你探讨一下。” 他连着说了两次，要跟她请教，苏小小知道他不是客气，而是真有事找她，也就没再推辞。 霍队说要带他们去尝尝当地的特色，他停车的地方是一条小吃街，道路两边全是特色餐厅。 这让苏小小想起了景中的土锅一条街。 霍队带他们进了其中的一家，门面不大，里面也不大，有二层。 一层摆了几张桌子，二楼是几间包房， 霍队熟门熟路的进了餐厅，老板是个三十上下的青年，一看到他就过来打招呼，嘴里叫着霍哥，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包间。 只花了一分钟，霍队就点完了菜，把老板撵出去，关上了门。 “你跟老板很熟？”苏小小好奇，对一般人不会是这种随便的态度。 “他哥哥原来是我们刑侦队的，可以说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那他哥哥现在呢？”卢成随口问了一句。 “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霍队叹了一口气。 “抱歉。” “没啥可抱歉的，做刑警的，谁不是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摊上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倒也是，刑警本来就是高危职业，他们在从警的第一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好了，不说这些，我真是有事要请教。” “那你说。” 霍队也没客气，直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他们刑侦队已经为这事忙了好几天了，但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因为纪律，他也没法跟苏小小说的太详细。 “是这样的，我们这最近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个女人被杀还被割掉了舌头。这起凶杀案跟十五年前发生的一起连环凶杀案很像，可那起凶杀案的凶手，已经被判了死刑了早就处决了。” “是模仿杀人？”卢成问。 “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模仿杀人，但是后来我们发现死者的身份特殊。 当年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并不是无目的的杀人，他杀的这几个人，都是欺负他妹妹的人。 我们抓住他时，他还剩下最后一个，没有杀成。” “最后一个，就是这次的死者？”苏小小猜到了霍队的意思。 霍队冲着苏小小伸出了大拇指，“你猜对了，这次的死者就是十五年前剩下的最后一个，而且杀人手法跟当年的凶手一模一样，可我们并未公布过这个案件的细节，有些细节只有凶手和我们知道，就算模仿也不可能一模一样。 而且，我们查过，凶手死了，他们家就没人了，谁还会在十五年后，为他妹妹报仇。” 因为看不到具体案卷，苏小小也没办法详细分析，只是提供了几个思路。 不过就这几个思路也让霍队眼前一亮。 “如果案件侦破有困难，你可以向我们特案组求助。”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等过几天，如果还是找不到凶手，我就考虑找你们。” 看他的事情说完了，苏小小也向他打听了一下贺长荣家的事情。 没想到，霍队还真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第101章 她就是个祸害 贺长荣是安市着名的企业家。 他是做房地产生意起家的，也是运气好，在房地产上升期赚了个盆满钵满。 做为一个商人，他的眼光独到，在房地产刚出现下行趋势的时候，他就果断收手，把手里的地转给了别人，一转身做起了其他生意。 不像有些人，总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会涨回来的，结果就只能砸手里了。 除了做生意是把好手之外，他跟太太的感情之好，也是很出名的。 他的太太生病多年，长期打针吃药，很多女人都想趁机上位，可他却没有正眼瞧过他们，直到太太过世，也没有过别的女人。 现在这个太太，其实是她妻子的妹妹，妻子死的时候把妹妹托付给了他。 亲姐妹嫁给了同一个人，现在还有这样的事？！豪门还真是够狗血的。 “那他对孩子怎么样？” “听说挺好的，儿子女儿读书都是上的贵族学校，吃穿用都是最好的。” “她的女儿贺晓露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一个穷警察，哪里高攀得上这些贵人，这些事情都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我朋友是做生意的，跟贺长荣打过一些交道，有些事情只有圈子里的人才知道，不过听说贺晓露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竟然不是亲生的？照片里的贺晓露明明跟贺太太长得很像。 几个人聊着，老板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服务员，手里端着一个大锅。 “这是我们这里的招牌菜，叫一锅出。” 挺大的铁锅，中间是鸡肉粉条香菇还有五花肉炖在一起，上面撒了香菜，和切碎的红椒，锅面上贴着的是玉米饼子。 怪不得叫一锅出，菜和主食都有了。 你别说这颜色看起来挺有食欲，绿的香菜，红的辣椒，金黄的玉米饼，还有炖菜里散发出来的浓郁酱香，全方位的刺激着苏小小的味蕾，本来不饿的，竟然看饿了。 霍队招呼两人快点吃。 苏小小也没客气，都是做刑警的，时间宝贵，抓紧吃完他们还要去贺家。 吃完饭，他们跟霍队分开，直接去了贺家。 贺家的别墅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好地方，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安市靠近中心的位置有一个湖，别墅是依着湖水而建，总共有二十栋，四周翠竹环绕，每一栋都对着湖景。 湖中有小岛，人上不去，只是给鸟停歇的地方，有白色不知名的鸟飞来飞去，看着赏心悦目。 他们在路上给贺长荣打过电话，听到事关女儿，他说会在别墅等他们。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保姆模样的女人，把他们让到了客厅里。 客厅在一楼，苏小小进去之前特意看了一眼，四层楼擦什么玻璃会掉下来。 做为曾经的有钱人，苏小小知道这种别墅一个保姆是忙不过来的，至少要有一个做饭的，一个打扫的，陆盈盈如果说是请来照顾孩子的，那么擦玻璃这种活是轮不到她来做的。 她本能的觉得陆盈盈的死有问题。 他们在客厅坐了一会，贺长荣才从楼上下来。 屋子里有暖气，贺长荣只穿了一件衬衣，外面套了件条纹状的西装马甲，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儒雅，正是现在流行款的气质大叔。 贺长荣客气的跟他们握了手，在对面坐下。 苏小小和卢成出示了证件。 “不好意思，能给我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没问题。”苏小小把证件递给他。 贺长荣拿在手里看了看，把证件还给他们。 “两位并不是我安市的警察，不知道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们想问一下贺先生，您的女儿贺晓露现在在哪里？” “晓露这孩子，两年多前跟他妈妈吵了一架，然后一气之下就跑了。” “跑了？”苏小小和卢成交换了一下眼神，“跑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到现在也没找到。” “你们报警了吗？” “没有，这孩子知道了一些事情，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就跑了，给我们留了言，让我们不要找她。 唉，孩子大了就这样，等她想通了自己就回来了。” “什么事情？” “晓露这孩子其实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是我们从小收养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养着，尤其是她妈妈，简直把她宠上了天，还有她哥哥也是。 就是因为太娇惯了，把她养成了玻璃心，一点点打击就接受不了。也怪我，在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没能及时跟她沟通。 我以为大家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没考虑过她的感受。” 贺长荣把眼镜摘了下来，用手捏了捏眉心。 “你们今天来，是不是晓露出了什么事？” 苏小小腹诽，现在才想起来问。 不过腹诽归腹诽，脸上还是带着礼貌的笑。 “我们景中刑侦队，在侦办一起案件中，发现了一个嫌疑人，跟你的女儿晓露长得很像。” 苏小小说着拿出一张照片。 “贺先生，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女儿晓露？” 贺长荣接过照片，仔细看了一会，“跟晓露很像，不过晓露从来不穿这样的衣服，我也不能确认是不是她。” “想确认并不难，你这里有没有她的头发或其他可以验出dna的东西，我们测一下就知道了。” “应该有的，她的房间我没让人动过，你们说的这个孩子她犯了什么事？” “涉嫌杀人，哦，我忘了告诉你，她用的化名是陆盈盈。” 苏小小刚说完，就听到了一个女人夸张的尖叫声。 “涉嫌杀人，我的天哪，我就说，那个孩子就是个祸害！你还不信，这下好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出了个杀人犯的女儿，以后，让我们的孩子怎么做人？！” 苏小小看了眼门口进来的女人，三十上下，长发盘在脑后，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裹着皮草，手里拎着一个小包。 苏小小知道，那个小包至少值二十万，看来这个女人就是贺长荣的现任妻子。 “来来来，坐下慢慢说。”苏小小特别热情的站起来，把女人按到沙发上。 女人显然被她这反客为主的操作给搞懵了，不是，咱俩到底谁是主人？！ “来，快给我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祸害？！”苏小小摆出了一副吃瓜的表情，假装没看到贺长荣变得铁青的脸色。 第102章 两个很像的孩子 “我就随便说说，也没什么啦。”女人不安的看了贺长荣一眼。 苏小小知道她叫柳书洁，她的姐姐也就是贺长荣的原配叫柳书眉。 苏小小转头看向贺长荣，“要不然您先回避一下，我们跟您太太单独聊聊。” “你们随意。”贺长荣虽然面色不虞，但还是起身上了楼。 “好了，贺太太，你可以说了，没事，你说什么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我这，真不知道说什么？”柳书洁讪讪的。 苏小小拉起柳书洁的手，满脸笑容，“贺太太，后妈不好当，既不能打骂，怕别人说你苛待，又不能对她太好，怕惯坏了，想想我都替你揪心。” “可不是嘛，打不得骂不得，怎么做都有不是。”柳书洁虽然对她的自来熟有点不适，但这话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那就说说你那天怎么跟贺晓露吵架的？”苏小小循循善诱。 “说起来就让人生气，本来嘛，我也只是好心劝她几句，谁知道她跟我发了好大的火。” “因为什么？”苏小小好奇。 “说起来，收养的孩子就是不如自己的贴心。我姐姐在的时候，太宠她了，把她惯的无法无天。”柳书洁说着，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才继续往下说。 “她知道自己是收养的孩子，开始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们都哄着她，跟她说其实没啥区别，从小养着的，都有感情的。 可她非要说我们现在对她不好了，整天不是哭哭啼啼，就是摔摔打打，甩脸子给家里人看，搞得家里乌烟瘴气，我儿子都不愿意在家待了。 后来，也不知道她在外面交了些什么朋友，经常三更半夜才回家，有时还往家里带人。” “带什么人？” “男人呗，她长得好看，外面大把看中她家世的舔狗，上赶着往上贴。”柳书洁一脸的不屑，“这都不算什么，她在外面闹腾也就算了，关键是他哥。” 苏小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没有打断她。 “他哥一直把她当亲妹妹宠，谁知道她在知道自己不是我姐亲生的之后，竟然想要跟他哥，哎呀，我都没脸说。” 苏小小心说，这么劲爆的吗？！这是她不花钱就能听到的嘛？！ 她已经看出来了，就算她不引导，这个柳书洁也会往下说，在人前抹黑继女这件事，估计她没少干。 “她没把晓晨当亲哥，可晓晨是把她当成亲妹妹的，怎么可能接受，那对他来说就是乱伦。 那天，她居然给晓晨下药，被我发现了，就说了她一顿，结果她就跑了。 之后，就没回来，不过给她爸和她哥都发了消息，说不要找她。 说是这样说，我们能不找吗？！他哥找她都找疯了，可谁知道她真就那么狠心。 要我说呀，她不在，家里还能消停点。” “她走的时候，陆盈盈还在家里吗？” “还在。”柳书洁的面色有点不自然。 “那陆盈盈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晓露离家那天，那天家里乱成了一锅粥，我们都忙着找晓露，根本没人留意陆盈盈。 也不知道她是啥时摔下去的，如果早点发现，可能她就不会死。 要不然我怎么说她是个祸害呢？！ 给家里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后来那个陆盈盈的家人还跑过来闹，狮子大开口的要求赔偿。 你们知道嘛？那一家子跑到家里来，浑身是土，往地上一躺，一屋子难闻的气味，还说不给钱就闹死我们。 要我说，就该打出去，可我家老贺心软，让人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叫人过来协调，后来给了一大笔钱他们才罢休。 乡下人就是这样，眼皮子浅。” 苏小小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看来贺小露离家那天，家里发生了不少事。 给哥哥下药，遭继母训斥，离家出走，陆盈盈坠楼，都发生在同一天，这里面怕是没这么简单。 她又把他们见过的陆盈盈的照片拿出来，给柳书洁看，“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贺晓露，” 柳书洁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应该就是晓露。” “有件事我很好奇，你说贺总这样的又不是没有孩子，为什么要收养一个？是他特别喜欢女孩吗？” “倒也不是，男人嘛还是喜欢儿子，主要是我姐喜欢女孩。” “你姐那会还很年轻，怎么不自己生一个？” “倒也不是不想生，只不过后来我姐身体出了一点问题。” “那他们倒是挺会收养的，贺晓露跟你姐长得挺像的。” “那可不，特意找的，就是为了哄我姐开心，收养了晓露之后，我姐身体都好多了。” “既然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不是贺家的亲生孩子，后来是谁告诉她的呢？！”苏小小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书洁。 “我也不知道。”柳书洁摇头。 “对了，死去的那个陆盈盈，跟贺晓露长得好像也有点像。” “可不是嘛，都是从乡下来的贱种。”柳书洁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打住，随即转换了话题，“警察同志，你们说贺晓露她涉嫌杀人是真的吗？她杀了谁？” “这个我们不方便透露，你们要是有贺晓露的任何消息，请马上告诉我们。” 从贺家出来，苏小小心里有一丝奇异的感觉，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师姐，现在我们去哪？” “去派出所。” “为什么去派出所，你不会是想看陆盈盈的案卷，你对她的死有怀疑？” 陆盈盈的死是不是有问题，目前倒不在她的考量范围之内，因为就算是她的死有问题，也不归他们外地公安管，顺便了解一下也是可以的。 不过，她主要是要去确认一些别的事情。 南湖派出所的所长姓李，李所一看苏小小他们是外地来的公安，态度很配合。 “苏警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 “贺长荣一家的户籍是在你们南湖派出所？” “是的。” “我想了解一下贺晓露是怎么被收养的？哪一年？” “哎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一二十年了，那会我还没在派出所呢，不过我们这户籍科有个老人，他应该知道。” 户籍科的老人叫钟良，在南湖派出所做了有二十多年了。 他一听问的是贺晓露，就说有印象，办理户籍手续的时候，他觉得很神奇，收养的这个孩子跟贺家那个死去的孩子长得很像。 第103章 究竟是谁喜欢谁？ “你是说，贺家原来还有一个女孩？”苏小小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第一次不希望自己的预想成真。 “对，贺长荣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孩，不过四岁的时候车祸死了。他的太太伤心过度，精神失常了，她忘记女儿已经死了的事情，整天闹着要找女儿。 贺长荣跟她太太感情很好，为了安抚太太，就收养了现在这个女儿，而且还延用了贺晓露这个名字。” “孩子是从哪里找来的？” “好像是从一间福利院，也难为他能找到长得差不多的孩子。” 苏小小心想未必是福利院找的，但是这话就不用跟他们说了。 反正现在她已经拿到了贺晓露的一些东西，可以做一下dna检测，确认一下他们认识的陆盈盈是不是这个贺晓露。 另外，她还想多做一个dna。 她在芜桐办理的那个案子，民警秦关为了给他妹妹报仇，杀了很多人，结果他以为的妹妹并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另一个被拐卖的孩子。 而他的亲妹妹秦月，被一个有钱人家收养，但是抱走他的人并没有透露那个有钱人家的姓名。 当时海城的骆队问她，要不要继续往下查，她觉得没有必要。 如果秦月在那个有钱人家里好好的活着，他们去查不过是给她制造麻烦，就让她快乐的生活不好嘛。 她第一次看到陆盈盈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面熟，但她又确认自己没有见过她。 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看着陆盈盈会觉得面熟，因为她跟秦关的眼睛长得很像。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她不想去打扰的人，现在却成了杀人疑犯。 从派出所出来，苏小小决定再去拜访了几个人，第一个就是贺晓露的哥哥贺晓晨。 据柳书洁说，贺晓露离开家之后，贺晓晨也搬了出去。 他们找到贺晓晨的时候，他正在一家夜总会的包间里喝酒，一手一个搂着两个姑娘，嘴里还叼着一支雪茄。 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烟酒味冲得苏小小头晕。 在他们出示了证件之后，贺晓晨才松开手里的姑娘，让她们先出去。 苏小小留意到，这两个姑娘都有某个地方像贺晓露。 他懒洋洋的坐直身子，让苏小小他们坐，还把一杯酒推到苏小小面前。 “女警官，长得还挺好看，来，先喝一杯，漫漫长夜我们可以慢慢聊。” 卢成很生气，这家伙居然敢调戏师姐，他刚想发火，被苏小小拦住了。 苏小小在沙发上坐下，招呼卢成也坐下，还拿起酒杯闻了闻又放下了。 心想，这是喝了多少，加了料的酒还敢让警察喝？！ 苏小小冲着两个姑娘出去的方向努了努嘴，“贺少，你喜欢这种长相的？” “玩玩而已。”贺晓晨毫不在意。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贺晓晨摇头。 “我们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你妹妹贺晓露的消息？” “晓露。”贺晓晨的眼睛亮了一下，猛的站了起来，“你们见过她，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们见过她，不过她现在跑了，我们也在找她。” 贺晓晨失望的坐了下来，“那你们找我做什么？” “我们想问问你妹妹的事情，你们关系好吗？” “当然，我是他哥哥，她是我看着长大的。”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你的妹妹？你真正的妹妹死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懂事了。” 见贺晓晨杯子里的酒喝完了，苏小小给他满上了。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我的妹妹，可那又怎样，她那么依赖我，我就是她哥哥，我是晓晨她是晓露，清晨的露珠，多好。”贺晓晨的眼神有点迷离，舌头也有点大。 “你真的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吗？” “我把她当成什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贺晓晨又把杯子里的酒干了，好像才反应过来，“你们为什么打听晓露？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涉嫌杀人。”苏小小看着贺晓晨的表情，缓了一下，接着说，“还可能涉嫌贩毒。” “不可能！”贺晓晨摇头，“你说她杀人我可能会信，但是贩毒不可能！我家里又不是没钱，她想怎么吸都供得起。” “你知道她吸毒？” “我就是打个比方。”贺晓晨摇头，他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太清醒，一听到妹妹就有点控制不住。 “或许她在你们家的时候，想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她不是离家出走了吗，就算身上带点钱，也是坐吃山空，说不定就会做些其他事情，唉，你妹妹还真是可怜。” 苏小小一脸同情。 “离家出走？！才不是，她是被他们赶出去的！”贺晓晨神情变得狂乱起来，“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把她赶出去，你们把妹妹还给我！还给我！” 贺晓晨又站了起来，眼睛红红的盯着苏小小，目光变得不善起来，他一把抓住苏小小的衣服。 “都是你！柳书洁，你这个坏女人，都是因为你，妹妹才被赶走的，我要杀了你！” 他说着，伸手想要掐苏小小的脖子，被苏小小一个手刀砍晕了。 这家伙，加料的酒喝得太多，已经出现幻觉了。 不过，从他半梦半醒的话语里，苏小小也听出了很多东西。 柳书洁说了谎话，根本不是贺晓露喜欢哥哥，而是哥哥喜欢妹妹，贺晓露也不是什么离家出走，而是被迫离家。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贺长荣对贺晓露离家二三年，还能表现得如此淡然，表面上说是在寻找，其实除了贺晓晨这个哥哥，没人希望他回来。 虽然贺晓晨说的未必全部是真的，但至少对妹妹的感情这一部分是真的，他找的小姐都是跟妹妹有些相似的。 从夜总会出来，苏小小就给霍队打了电话，贺晓晨吸毒，这间夜总会也不干净。 让霍队他们查查，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苏小小有种直觉，贺晓露一开始接触毒品，说不定跟她这个哥哥有关。 给霍队打完电话之后，苏小小带着卢成又去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叫琳娜，据说她是贺晓露在安市最好的朋友。 琳娜今年二十四岁，跟贺晓露年龄相仿，但两人的长相完全是两个类型。 贺晓露长相看起来很清纯，琳娜则是那种明艳大气的长相，长发红唇，看起来十分性感。 听他们说明来意，琳娜一点也不意外，这让苏小小有点好奇。 “为什么意外？杀人确实是贺晓露能干出来的事。”琳娜吸了一口烟，姿势优雅的吐了个烟圈。 从琳娜的嘴里，他们又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贺晓露。 第104章 可能是在报复？ 在其他人眼里，贺晓露在不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之前，一直是个乖乖女，温柔娴静，从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是标准的名门淑女。 “名门淑女。”琳娜听这个称号，忍不住笑了起来，身子一抖一抖的，手里的烟灰扑簌簌落了一地。 笑了好半天，才止住，“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忍住。” “没事，为什么这么好笑？” 苏小小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这可太有意思了。 “晓露这个人，特别能装，表面上看是个人畜无害的乖乖女，但其实她比谁的胆子都大，在学校的时候就惯会捉弄人。 关键是她捉弄了别人，别人都不会怀疑她，就连老师都相信她。而且她是那种特别随心所欲的人，想一出是一出，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那会，我们经常逃课出去玩。 你们知道的，我们上的是贵族学校，还是寄宿的，老师都不敢管我们，因为他们怕我们的家长。 我们逃课夜不归宿这事，只要没惹出麻烦，老师不仅不会管，在家长问的时候还会帮我们打掩护。 有一次，我们在酒玩到两点多，出来的时候，外面还下着雨。 我们看到一个青年被几个人按着打，打得鼻青脸肿在地上爬不起来，浑身都是泥水，也没人帮忙。 等那几个人走了，她举着伞走过去，从包里拿出纸巾帮那个青年擦脸上的血，后来还拿出几百块钱给他，让他去看看伤。 临走的时候，还把伞留给了他，自己淋着雨跑回来，头发都淋湿了。 我当时都傻了，还想着她今天怎么这么好心，结果她走回来得意地跟我说，你看，我不过花了几百块钱，但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了。 然后，还回头冲那个青年甜甜一笑，我们都走出好远了，那个傻子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可我后来才知道，打人的那几个是她安排的，原因呢，说出来都没人相信，不过是前几天那个青年从她旁边经过时，看了前面的女孩一眼没有看她。 你们看，明明是她在坑害别人，别人却对她感激不尽，这样的人你们还说她是名门淑女，不是很好笑嘛？！” 说着说着，琳娜又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苏小小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会我们还在上高中，大概六七年前了。” 苏小小叹了口气，这个贺晓露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不过，她说对了一点，那个傻子确实记住她了，而且把她当成了生命里的一道光，甚至不惜帮她毁尸灭迹。 那个傻子就是娄光远，她以为陆盈盈只是跟贺晓露长得像，却不知道他见到的陆盈盈就是真正的贺晓露，只怕贺晓露自己都忘了当年的事，而娄光远却一直记得。 如果娄光远知道当年的事，都是他当做光的这个女人在自导自演，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对了，你说她胆子很大，能具体说说嘛？” “怎么说呢，你看我，看起来是个很开放的人，但是我不如她，她什么都敢尝试，比如，看到一个她喜欢的人，她就敢直接上去问，睡吗？根本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只要她自己喜欢就行。 只有她那个傻哥哥才会把她当乖乖女，跟在后面追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条狗一样，晓露没少在我面前吐槽过。 她哥哥其实很可怜，一个大少爷，长得又好看，多少女孩喜欢她，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琳娜说着叹了口气，她那时候也喜欢过贺晓晨，但是看到他那么傻果断放弃了。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哥哥这样？” “又不是她的亲哥哥。”琳娜奇怪的看了苏小小一眼，“你们警察不知道嘛？！”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贺晓晨不是她亲哥哥的？” “早就知道了啊。” “不是在她妈妈死后才知道的？”苏小小疑惑。 “不是，她早就知道了。我知道是因为我们有一次出去玩，贺晓晨也在，我当时就觉得他看晓露的眼神不对，那不是一个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而晓露看她哥哥的眼光也有点不对，那一年我们都只不过十八岁。后来，她哥哥离开后，我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她那时喝得有点多，就跟我说他们并不是亲兄妹。 我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晓晨，后来才发现，她其实是故意的，故意钓着晓晨让他喜欢上她，而她不过是在玩弄他。 我有一种感觉，她就是想把贺家搅得不得安生，她可能是在报复，至于报复什么，我不知道。 她让我感到害怕，你以为我高中毕业之后为什么马上出国？其实就是想离她远一点。 我们的好朋友关系，其实也就到高中，等我从国外回来，她已经离家出走了。” 苏小小倒抽了一口气凉气，如果晓露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贺家亲生的，她会不会记得小时候的事，她在报复贺家，是因为他们强行把她带走了吗？ 不应该啊，她那时不过是个四岁的小女孩，不会记得太多的事情，何况她跟贺家的女儿长得那么像，再加上大人的不停灌输，应该不会怀疑才对。 而且，贺家刚开始对她很好，抛开贺长荣不谈，妈妈柳书眉和哥哥都是真心疼她的。 “你知道她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听说了一些，但是我不信，她给哥哥下药，怎么可能，晓晨巴不得跟她在一起呢，晓晨给她下药还差不多。” “你说，杀人确实是贺晓露能干出来的事，这话怎么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违背她心意的，都没有好下场，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如果她杀了人我是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 见完琳娜出来，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苏小小一直在思考着琳娜说的话，贺家这一家子都有点古怪，她现在更觉得真正的陆盈盈之死可疑了，回头还是要跟霍队说说。 看她不说话，卢成知道她在思考问题，就开着车慢慢往前走。 想着想着，苏小小抬头看到远处有一栋楼顶尖尖的建筑，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指着远处那栋建筑，“我们去那看看。” 第105章 视频里的翟队 卢成按照苏小小的指挥，绕了好半天，才在一条街边停了下来。 这条街叫秀水街，苏小小从车上下来，凭着记忆往前走去，边走边回忆着曾经看到的画面。 她那次见到李欢时，左眼跳了，眼前浮现的画面就是李欢和那个毒孩子辛妮亚在一起。 背景里有栋建筑跟刚才她在远处看到的那栋楼一模一样。 卢成兜了好几个圈，才走到她想找的位置附近。 苏小小沿着秀水街往前跑着，卢成不知道她要找什么，但也只能跟着。 又拐过一个弯，苏小小停下了，没错了，就是这里。 当时辛妮亚就是躺在这个街角，旁边有根柱子，而李欢就是停在柱子前面，低头看着地上的女孩。 苏小小往四周看了看，不远的地方有个监控，应该能拍到这里，或许他们能找到辛妮亚的来路。 “走，去调监控。” 她给霍队打了电话，霍队让他直接来刑侦队，他们人都在这，他让人帮她去调。 安市刑侦队灯火通明，最近加班成了常态。 有的队员趴在桌子上休息，大部分都在忙着手里的事情。 霍队的办公室有着浓重的烟味，看到他们进来，他急忙站起身，把窗户打开。 “不好意思，我们这一帮大老爷们糙惯了，你们别介意。” 苏小小当然不介意，做刑侦工作很辛苦，为了提神，很多人都抽烟，就像很多开长途的司机，手边离不了烟是一样的。 “东西已经拿到了，你们就在这里看，这两台电脑给你们用，我去外面给队员们开个会。” 苏小小和卢成也没客气，直接打开电脑开始看，霍队很贴心，给了他们两台电脑。 刚才苏小小让霍队帮着调了那个位置近一个月的监控，卢成都傻眼了，一个月的监控，虽然只是一个位置的，但也不知道要看多久。 苏小小给了几个排除项，后面十天的不用看，白天的不用看，只看晚上的。 两人都用了倍速，如果看到李欢或者辛妮亚就停下来。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连续看了一个多小时之后。 “找到了。”卢成跳了起来。 苏小小放弃了手里的电脑，跑到了卢成边上。 视频里的李欢正低头看着地上的辛妮亚，左右环顾无人后，她从地上抱起了辛妮亚。 “往前倒，看看是谁把辛妮亚放在这里的。” 卢成把进度拉前，视频里的景物迅速往后退去，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监控里。 那是一个男人，身量不是太高，穿着宽大的棉服，棉服里面鼓鼓囊囊塞着东西。 他走到柱子旁边，左右看了看，把棉服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辛妮亚没错了。 男人把辛妮亚身上的毛毯紧了紧，小心的把她放在了地上。 随后，他站起身，抬头看向监控的方向。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苏小小吃了一惊，是翟队！！！ 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翟队，而且翟队故意让监控拍到了他的脸。 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 苏小小没有迟疑，直接把这一段视频拷贝下来，发给了齐磊。 这个毒孩子是翟队特意送到他们面前的，肯定是有信息传递给他们。 她不知道是什么？最好是交给缉毒大队那边看一下。 苏小小有点担心，翟队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过于冒险了，不知道现在安不安全？ 这个该死的李欢，如果不是她把孩子偷偷抱走，他们就不至于等到现在才看到翟队。 如果是其他路人捡到这个孩子肯定会报警，那么警察就会查看监控，只要看到监控就会发现翟队，翟队的身份很容易查证，因为目前他还是在通缉状态之中。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辛妮亚身上的东西都换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苏小小决定和卢成连夜赶回去。 霍队晚上已经把贺晓晨和夜总会的负责人，还有涉事的几个人都抓了回来，他们在夜总会里找到了几包白粉，数量不多，现在有队员在审。 她把贺家的事情简单跟霍队说了一下，如果有查到跟贺晓露有关的消息跟她说一下，她知道现在大家都忙，贺家的事以后有机会再查。 而且她有预感，这个机会不会等太久。 收到苏小小发来的视频，又听到她说的情况，齐磊决定马上把李欢带回来审。 璀璨星空夜总会，门前依旧车水马龙，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门口迎客，间或与进出的客人打情骂俏。 门口的音乐喷泉，随着乐声起起落落，喷出七彩的水柱。 穿着丝绒旗袍的李欢，跟只花蝴蝶似的在大堂里穿梭，时不时的停下来跟相熟的客人聊上几句，或者干上一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苏小小来找过她之后，她总觉得心神不宁。 尤其是苏小小让她看的那个孩子照片，她不知道警察手里怎么会有那个孩子的照片。 如果说这辈子有什么后悔的事，她没有后悔过跟小姐妹出来，也没有后悔过出卖自己，因为她不想像村里人那样，一辈子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她想过好日子，想穿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想体验有钱人的生活。 但她真的后悔，不该一时手痒去捡什么孩子，本来是想讨好别人的，没想到反成了烫手的山芋。 她明明让人把孩子处理掉了，怎么还会被警察发现呢？！ 尤其是在知道石小夏死了之后，这种不安更甚。 她不是不知道，如果出了事，她一定会被查出来。 眼角的余光瞥到门口进来的警察，虽然他们穿的是便衣，但是她认识他们，之前她被他们救过。 她本能的往后退去，趁他们还没看到自己，转身从旁边的侧门溜了出去。 别看前面的璀璨星空光鲜亮丽，但是后面的小巷却是阴暗破旧的。 景中的街区就是这样，不管前面多少高大上，背后都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穿过黑暗的小巷，与前面的热闹不同，小巷里是寂静的，除了她急步奔跑的脚步声。 只要再拐过一条小巷，就到了她为自己准备的安全屋，那里没有别人知道。 她紧跑几步，终于站到了安全屋的门口，这是她早就租好的，或许早有预感，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长出了一口气，用钥匙打开门。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第106章 伪装的大妈 齐磊也没想到，突然的行动也能让李欢跑了。 跟上次抓捕陆盈盈时一样，都是只差一步。 璀璨星宫的服务人员说，刚才还看到李欢，她拿着手机从侧门出去了，可能是去打电话。 郭中亮说他们从侧门追了出去，没有看到人。 齐磊当机立断，命令他们继续沿街搜寻，他让人去调监控，又通知留守的人员对李欢的手机进行定位。 很快，李颜在监控里发现了李欢的踪迹，她从璀璨星宫的侧门出来，跑进了后面的一条小巷。 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另一条小巷的入口，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也就是说，她消失在了这条小巷里。 郭中亮带着人从小巷的两头往里搜，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睡了，只有零星的灯火。 小巷和璀璨星宫看起来就是两个世界，一个光鲜亮丽，一个打满了补丁。 灰扑扑的建筑，拉扯得乱七八糟的线绳，随风飘荡的衣物，空气里灰尘的味道。 街角路灯的昏黄光线，把这里映衬成了发黄老旧的照片。 郭中亮用力吸了吸鼻子，空气中似乎有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这一丝血腥味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快来，这里有发现。”一个队员叫着。 靠近拐角的一栋小楼，二楼的位置有一扇房门半开着，但是并没有亮灯。 血腥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齐磊到达现场的时候，楼下已经拉起了隔离带，小巷的寂静被刺耳的警笛声打破。 很多人从睡梦中被惊醒，窗户里的灯光逐渐多了起来，有人从窗户或门缝里探头探脑的张望，有胆子大的走到了警戒线外伸着脖子往里看。 死去的人正是李欢。 她应该是在打开门的时候，被人从后面一刀割喉，尸体被推进了门内，她倒伏在地上，脖子上的鲜血喷溅了一地。 凶手应该是想把门关上的，但是李欢的高跟鞋卡在了门缝里，所以门并没有关严，风一吹就开了，血腥味因此飘了出来。 房东刘婶哭丧着脸跑了过来，这套房子是一个月前租出去的，租房子的是个女人，没讲价，还一次性付了一年的房租。 她还觉得自己运气好，碰到了豪气的租客，没想到出了人命，房子以后可能都租不出去了，就算能租出去也要大打折扣。 本以为占了便宜，没想到是吃了大亏，想想心都要滴血，还要过来接受警察的盘问。 齐磊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房子虽然没怎么住过，但是里面储存的东西可真不少，吃的用的都很齐全，如果一个人待在里面不出门，至少能维持两三个月。 李欢可能是发现了警察，想跑到这里躲一躲，只是没想到，就在她以为安全的地方被人杀了。 凶手很可能当时就在璀璨星空附近，他是跟着李欢过来的。 李颜已经把璀璨星空周边的监控调了出来，正在和几个队员全力排查监控。 虽然这条巷子里面没有监控，但是两边进出的巷子口都有，只要有人进出巷子，就能够看到。 但是奇怪的是，他们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那个时间段，除了李欢并没有其他人进出过。 这就有点奇怪了。 听说李欢出事了，苏小小和卢成下了高铁，直接去了现场。 齐磊他们还在跟周边的住户交流，看有没有可能找到目击证人。 看到苏小小他们回来，齐磊还是挺高兴的，他把大概的情况跟苏小小沟通了一下。 听说那个时间段，这条小巷没有其他人进出。 苏小小在巷子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周围的建筑。 拿起电话打给了李颜，“这条巷子里没有人进出，那前后两条巷子呢？有没有人进出？” “稍等。”李颜边说边迅速翻动视频，“有的，有一个男人在李欢后面经过巷子口，不过，他没有停留，而是往前面一个巷子去了，哦，看到了，他进了前面一条巷子。” “好，那你再查查，他有没有出巷子？也是前后几条巷子都看看。” “没有，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李颜肯定的说。 “能看清脸吗？”苏小小问，“找一张最清楚的截图发给我，另外视频也发过来。” “好的。” 李颜的速度很快，大概半分钟之后，苏小小就收到了李颜发来的图片。 图片里的男人身材很高大，穿着皮衣戴着帽子，低着头看不清面目，但是因为身形突出，应该并不难认。 苏小小把情况跟齐磊碰了一下，李颜也把视频同步给了齐磊。 两人都觉得这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既然没有他出巷子的记录，很可能他就住在这附近。 苏小小回忆了一下，这个人除了在李颜发的这个视频里见过，似乎还在哪里见过。 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没错，确实见过，那天抓捕陆盈盈的时候，在酒外面也看到过这个人。 那个视频里看到过这个人的脸。 苏小小感叹，这个过目不忘的功能就是好用，只要搜索一下，就能把记忆提取出来，而且不会因为时间褪色。 她让李颜把之前的视频也发过来，正脸截图也要。 齐磊已经拿着照片在跟周围的住户打听了。 因为没有正脸的照片，他们也不敢认，只说看着有点眼熟。 正好，苏小小把正脸截图拿了过来，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比刚才的好多了。 有一个房东认了出来，“这个人是我的租客，叫姚军，就住在前面的巷子里，2号楼3单元502。” 齐磊马上带人前去搜捕，苏小小也跟了过去。 刚走到前面的巷子，就见2号楼上跳下来一个人，往巷子后面跑去，看身形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男人。 齐磊带人追了上去，苏小小跑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没有跟过去，反正有齐磊在，也不用担心追不上。 她拉着卢成停了下来，“走，我们去502看看。” 卢成虽然不明所以，但想着跟着师姐准没错。 两人走到了二号楼三单元门口，在上楼的时候，与一个下楼的大妈擦肩而过。 大妈拎着一个垃圾袋，似乎只是去楼下扔垃圾，身上穿着宽大的棉袄，佝偻着背。 苏小小都走过去了，又回头看了一眼，不对，这个人不是大妈，是伪装的。 第107章 是人都有弱点 既然做了伪装，苏小小觉得这个大妈肯定有问题。 直接动手把人拦了下来。 大妈还想跑，但是她怎么可能跑得过苏小小，直接就被按在了地上。 苏小小一把摘下了她的头套，露出了一张白皙的面庞，哪里是大妈，分明是个年轻的姑娘。 现在网上卖的这些头套简直害死人，让犯罪分子的伪装越来越容易，一般人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根本分辨不出来，要不是她有顶级易容术在手，可能都察觉不到。 看清年轻姑娘的脸，苏小小乐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姑娘就是陆盈盈，现在或许应该叫她贺晓露了。 那个男人从2号楼下来往外面跑的时候，就是想把他们引开，让贺晓露逃跑。 他们在这边抓到贺晓露的时候，齐磊也把另一个人抓住了。 齐磊让人把这两个先带回刑侦队。 苏小小想去搜查一下李欢的住处，看看能不能找到跟辛妮亚有关的东西。 李欢的这个住处她几乎没来住过，里面的东西都没动过，她租这个房子可能只是为了不时之需，但也可能用来存放一些不方便放在另一个地方的东西。 技术人员已经勘察完现场，因为凶案就发生在门口，凶手并没有进到屋子里，里面的东西几乎没动。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还很新，卧室的柜子里有一个小型的保险柜。 看到这个保险柜，苏小小和齐磊就知道他们猜对了。 虽然没有钥匙，但是有苏小小在，还要什么钥匙，她就是钥匙。 齐磊把位置让给苏小小，苏小小蹲下来，把耳朵贴在保险柜上，一边旋转着按钮一边听，一分钟之后，保险柜打开了。 里面除了现金还有一些珠宝首饰，黄金之类的东西，这些苏小小都没兴趣，她翻了一会，在角落里的缝隙里找到一条链子。 像是被人随手丢进去的。 她打开链子上的吊坠，里面是张照片，辛妮亚和一个女人的合影，是在室外照的，她也认不出来背景是哪里。 吊坠显然辛妮亚的，李欢不知道为什么没把吊坠丢掉，或许只是随手丢在里面，后来她自己也忘了。 不知道这个吊坠有没有用，苏小小把它装进了证物袋里，回头交给缉毒大队，看看他们有没有用。 回到刑侦队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忙活了一晚，大伙居然精神都不错，因为两个凶手都抓到了。 姚军是杀死李欢的凶手没错了，他们在门前提取到的脚印，跟姚军脚上的鞋子是一致的。 齐磊在抓他的时候，他试图反抗，从腰间拿出了匕首，看的出来，这个家伙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但是跟齐磊比还是差得远了。 不过三两下就被齐磊把匕首打飞了，而这把匕首就是杀害李欢的凶器。 齐磊和苏小小都认为他虽然是凶手，但背后一定有人主使。 齐磊给大伙点了早餐，大伙一边吃一边探讨着案子，一下子抓到了两个凶手，这让大伙都很兴奋。 但苏小小和齐磊都没有这么乐观，因为姚军的事情后面的牵扯可能更大。 而贺晓露后面的贺家，里面的事情也很多，不过那些事情暂时不归他们管，但是如果能审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就可以把这事交给当地的警方。 苏小小还在等一个鉴定结果，她已经安排人把贺晓露的毛发寄给了芜桐的叶队，让他跟秦关做个dna比对，估计结果要到下午才能出来。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审姚军，让郭中亮主审。 审讯室里，姚军坐在凳子上一脸的无所谓。 “你为什么要杀李欢？” “我没有杀人，你们警察可不能胡乱冤枉人，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人了？！” “你不承认就逃得掉吗？！”郭中亮冷笑，“我们在李欢的门口提取到了你的鞋印，就是你脚上现在穿的这双，你不是凶手，为什么会出现在李欢的门口？！而且，我们在监控里发现，从李欢离开璀璨星空开始，你就远远的跟在后面，这你怎么解释？！ 还有，你拿着的匕首，就是杀死李欢的那把，这个你又要怎么解释？！” 郭中亮说着把证物袋里的匕首拿给他看，“你说你做这种垂死挣扎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痛快的认了，争取宽大。” 姚军听了郭中亮的话，竟然笑了笑，“你说的对，是挺没意思的，我承认，人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她？” “也不为什么，就是看她不顺眼，想杀就杀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姚军身上往后一靠，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人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想要一个人死都是有原因的，为财，为色，为情，为仇，唯独没有无缘无故，如果你不是因为上面几样，那就还有一个原因，受人指使。” 郭中亮在受人指使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位警官，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不过，没有就是没有，你诈我也没有用。” 在监控室里观看的苏小小，在耳机里对郭中亮说了一句，郭中亮点头。 “你说没有就没有嘛，其实，我们问你，只不过是在给你机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被谁指使的吗？你主动说出来，跟我们说出来，结果是不一样的。” “那你说说我是被谁指使的？”姚军身体前倾，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是陆家指使的。” “什么陆家？我不认识。”姚军又把身体坐了回去。 监控室里的齐磊和苏小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 虽然姚军嘴上不承认，但是他的身体却很诚实，身体前倾是进攻的姿势，坐回去是防御，听到陆家这几个字，他从原来的进攻转变成了防御，恰好说明，他们说对了，他在用身体对抗事实。 这件事绝对跟陆家有关。 但是到最后，郭中亮也没能撬开姚军的嘴。 不过没关系，是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到他的弱点就不怕他不招。 苏小小又在耳机里对郭中亮说了几句，郭中亮眼睛一亮。 第108章 是你指使的 “姚军，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是姓陆的指使你的。”郭中亮慢悠悠的说。 姚军握紧双手，一言不发。 “我们知道，你虽然在外面不正干，但是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你父母早亡，你是奶奶一手带大的。 十年前，你才二十岁，那会你奶奶出了车祸，需要一大笔钱手术，而你那时只是一个小混混，哪有钱帮你奶奶治病。 但是，我们查过了，你奶奶的后来顺利做了手术，因为有人往医院的账户上存了一笔钱，帮你奶奶支付了医药费。 你承了别人的情，你的这条命就不是自己的了，那个帮你奶奶付了医药费的人，就是陆家的人。” 姚军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查到了这个。 警察说的没错，从他承了别人情的那一天起，他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奶奶现在已经过世了，他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大不了就是赔上这条命罢了。 “你们别做梦了，李欢就是我杀的， 没有人指使。” 郭中亮很生气，怎么还有这么食古不化的人。 苏小小和齐磊商量了一下，觉得姚军的嘴一时半会撬不开没关系，他们现在可以去找另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陆颂文。 他们已经查到陆颂文跟李欢有过接触，跟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 李欢不可能直接把辛妮亚交给有特殊爱好的人，他们肯定会有个中间人，而这个中间人十有八九是陆颂文。 刚才她让郭中亮抛出了陆家这个诱饵，从姚军的反应来看，他们猜对了，指使姚军的就是陆家人。 他们猜测，有着特殊爱好的人，很可能是陆颂文名义上的父亲陆承海。 之前他们怀疑陆承海喜欢人妻这个人设，是他刻意打造出来的，于是让李颜查了一下陆承海的就医记录。 像陆承海这样的人，都有固定的私人医生，不会在普通的医院就医。 陆承海的私人医生也姓陆，跟他是老乡，关系很铁，想要从他那里打听消息很难。 但是私人医生也要把病人的情况记录在案，现在不可能还有和手写这种记录，自然是存在在电脑里。 只要存在电脑里，李颜就有办法。 因为有了对陆承海的怀疑，苏小小还特意查了一下他的经历。 陆承海两兄弟小时候过得比较苦，陆承洋读书比较好，陆承海不行，但他头脑灵活，读书的时候就自己做点小生意赚学费。 就是他哥哥陆承洋读书的费用也是他供的，所以，两兄弟关系很好。 陆承洋当了官之后，对他也多有帮衬，他能够抓住几次好机会，成功做大做强，背后都有陆承洋的功劳。 据说他小的时候出过一次事故，受过伤，很可能对身体造成了影响。 李颜把他的就医记录调出来之后，陆承海患的是无精症，一直在吃药，但这种病很难治好。 有这种症状的男人，很难有孩子。 他打造的所谓喜欢人妻的人设，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得这种病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何况是他这种有身份的人。 表面上看他有两个儿子，陆颂景并非他亲生的，是前妻带来的，这是公开的情况。 但是陆颂文呢，很可能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让妻子生下这个儿子，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 从陆颂文失踪之后，陆承海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多关心自己的儿子，就像他对自己的妻子姜雪凝一样。 陆颂文活着与否，对他来说没有影响。 但是，这一切对陆颂文来说，就不一样了。 他帮父亲处理这种事，很可能是知道自己不是陆承海的亲生儿子，他需要讨好陆承海，才能在陆家占有一席之地。 这些是他们的猜想，其实想要验证并不难，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苏小小觉得李欢之死，很可能跟辛妮亚有关。 那晚陆颂文在娄光远那里看到了辛妮亚，娄光远说他当时的表情很怪异，他还以为是他不喜欢有人打扰，但其实不是，他很可能是以为这个孩子应该已经死掉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娄光远给砸晕了，还差点死掉，后来阴差阳错又差点被卫康给开了膛。 他们刚把他救出来两天，李欢就出事了。 苏小小和齐磊推测，是因为辛妮亚这个证据已经在警察手里，他们没办法销毁了，那就只能从源头把它掐断。 而李欢就是这个源头，只要她死了，警察就算查到她那里，也没办法往下查了。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把凶手抓住了。 这个凶手背后的人，要么是陆颂文，要么是陆承海，他们推测陆承海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所以，这个时候，用姚军来试探陆颂文是个好机会。 此时的陆颂文，还在医院里。 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看到苏小小他们过来，陆颂文有点惊讶。 特护病房就跟酒店的房间差不多，一应设施俱全，陆颂文现在也能在房间里走动，并不需要时时躺在床上。 苏小小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陆颂文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陆颂文，你认识李欢？”苏小小没兜圈子。 陆颂文怔了一下，“哪个李欢？” 苏小小拿出李欢的照片给他看。 “哦，原来她叫李欢啊，夜总会的人都叫她欢姐，我认识，经常去那里的没几个人不认识她，她怎么了？” “她死了，昨天晚上被人一刀割喉。” 苏小小说着又拿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死亡现场的照片，她死了只是轻飘飘的几个字，远不如现场照片来得视觉刺激更强烈。 果然，陆颂文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 “她死了你们来找我，难道是怀疑我？我可没有杀她，我这两天连病房的门都没有出过，这里有监控，还有医生护士都可以作证。”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是你杀了她，忘了告诉你，凶手已经被我们抓到了。” “啊，抓到了，那就好。” “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对你来说就未必了。”苏小小一脸玩味的看着陆颂文。 “你们什么意思？”陆颂文瞪大了眼睛。 “因为凶手说，他杀李欢是你指使的！” 第109章 疑兵之计 “他胡说，不是我！”陆颂文一下子站了起来。 “别激动，你看你这身体都还没好呢。”苏小小假意关心。 “苏警官，你们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指使的，凶手是谁我都不知道。”陆颂文一脸紧张。 “陆颂文，不是别人说什么我们就会相信的。”齐磊开口。 陆颂文刚舒了一口气，齐磊话风一转，“我们相信的是证据。” 说着，他把姚军的照片拿了出来，“这个人你认识吗？他叫姚军。” “不认识。”陆颂文摇头。 “他就是凶手，他说认识你，他杀李欢就是你指使的。” “我根本不认识他，怎么指使他？！”陆颂文急了。 “你先别急，我们要是一点证据也没有，就不会来找你。 姚军有个奶奶，十年前出了车祸在第一人民医院住院，当时姚军只是个小混混，没有钱支付手术费，而当时肇事的司机又没有抓到，幸好有人帮他付了手术费，他奶奶才能从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命。” “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吗？！”齐磊盯着他的眼睛，“那个打款到医院的账户，就是你名下的文化公司，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吗？！” 陆颂文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那个文化公司确实是他的，在他刚满十八岁那年，陆承海就用他的名字注册了这个公司，之后也交给了他打理，只是 “你要是有什么隐情，可以告诉我们，不要被别人当枪使，而且包庇也是有罪的。” 陆颂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想些什么。 苏小小和齐磊对了个眼色，他们都知道陆颂文不会轻易吐口，得下一剂猛药才行。 两人凑近陆颂文，假意小声交流着。 过了一会，苏小小和齐磊站了起来，苏小小上前一步握住了陆颂文的手。 “感谢陆先生的配合，你提供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现在就回去调查，要是你再想起来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说着，还塞了张名片在陆颂文手里。 陆颂文握着名片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他什么都没说好？！ 可是苏小小和齐磊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站起来就往外走了。 走出病房，一直到走进电梯，两人才忍不住笑了。 “得安排几个队员保护陆颂文。”齐磊拿起了手里的电话。 刚才他们在跟陆颂文谈话的时候，就察觉到外面有人偷听，想来是有人对陆颂文也不放心，相比于李欢，陆颂文知道的可能更多。 他们刚才凑近陆颂文，假装在跟他低声交谈，然后又故意大声表示感谢，就是为了让外面的人听到。 接下来，如果有人对陆颂文动手，只要让他知道自己处在危险之中，不怕他不招。 没搞清楚状况的陆颂文还在房间里发呆，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叫美娜，就是那天晚上给陆颂文下药的人，这两天她都在。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陆承海安排的，想让他娶了她，可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他第一次的婚姻就是个交易，好不容易摆脱了，却又要来第二次。 他不甘心！ 他不想自己的生活整天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何况他也不喜欢女人。 “警察刚才跟你说什么了？”美娜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没说什么，就是照例询问。”陆颂文没有扒开她的手，有时候样子还是要装装的，尤其是人在屋檐下的时候。 美娜又跟他闲聊了几句，叮嘱他好好休息，就拎起自己的小包走了出去。 到了楼下，她又抬头看了一眼陆颂文的病房，这才从小包里拿出电话。 她不知道的是，陆颂文就躲在窗帘后面看着她，手指捏成了拳头。 他又不是傻子，在美娜进来询问他时，他就想明白了苏小小他们的用意。 美娜说是来照顾他，其实就是来监视他的，警察的话无关真假，只要让人起疑就行。 这两个警察太狡猾了，他们这样做，他根本无从辩驳，因为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拔除了。 能够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而他知道的太多了。 一整个下午，他不敢喝一口水，也不敢吃东西，就连打针也要盯着护士的手，生怕他们有小动作。 陆颂文觉得，这样下去，都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都要把自己吓死了。 苏小小没想到他们的疑兵之计，效果这么好，还没到晚上，陆颂文就给她打了电话。 “如果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嘛？” “当然！” “你们敢扳倒他吗？要知道他背后可是有大树。” “那要看你给的东西够不够了，只要证据确凿多大的树我们都不怕，谁背后还没棵树。”苏小小一点也没迟疑，情绪价值一定要给够，“你就在病房里待着，放心，你周围我们放了人，只要有人敢对你动手，我们肯定能抓住。” “你们必须先保证我的安全，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成交。” 傍晚时分，特护病房里传出了一声尖叫，医生护士一通忙乱，原本恢复的好好的病人，忽然发生了意外。 警察很快赶了过来，可是已经迟了，医生摇摇头，人已经没救了。 一个护工模样的人，远远的看着混乱的病房，眼睛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戴好口罩，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直到出了医院，进了一条小巷，他才拿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把用过的卡从手机里取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身上的护工服也脱下来，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一边晃晃悠悠往前走，一边吹着口哨，心情十分愉悦。 没想到旁边的巷子里忽然冲出来几个人，不由分说把他按到了地上。 刑侦队法医室，陆颂文的尸体被搬了进来，摆到了解剖台上。 苏小小从外面走了进来，拉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伸手拍了拍陆颂文的脸，“好了，可以起来了，这里很安全。” 躺在解剖台上的陆颂文猛的睁开了双眼。 第110章 又被训了 苏小小他们也没想到，陆颂文这么给力。 陆颂文小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不是陆承海的亲生儿子，他以为父亲都是这样，对孩子冷淡一点也正常。 后来，他发现不是，别人的父亲对孩子并不是这样的。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陆承海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竟然给妻子下药，让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生下来就是个工具人。 在外人面前陆承海对他很好，但私下里却极为冷淡，每次他想靠近他时，都能看到他眼里的厌恶。 对，是厌恶，他要利用他来证明自己，又厌恶他的存在是他无能的证明。 他甚至不如他的哥哥，因为别人都知道哥哥不是陆承海亲生的，陆承海对哥哥好，别人会觉得他大度，心善，而他的存在却只会给他添堵。 他努力讨好陆承海，哪怕他把自己当成一条听话的狗。 狗也有狗的存在价值，只要有价值就不会被别人轻易放弃。 陆承海用他的名义成立公司，还把公司交给他打理，不过是想在必要的时候让他成为替罪羊。 比如这一次，如果他死了，陆承海就可以把很多事情推到他身上。 可他也没有那么傻，他一边做事，一边搜集了很多证据，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扳倒他，只有他倒了，他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而他手头的这些证据足以让陆承海在牢里度过后半生。 齐磊和苏小小也没想到，陆颂文的手里会有这么多证据。 陆颂文担心陆承海的哥哥陆承洋是省里的高官，他要是出面保陆承海，他怕刑侦队的人扛不住。 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陆承海涉及的事情很多，有行贿，有洗钱，还有买凶杀人，事情一旦暴露出来，陆承洋别说保他，只怕撇清关系还来不及。 从陆颂文嘴里他们知道了另一件事，姚军奶奶的车祸，其实就是陆承海找人做的。 有了这条消息，他们又去审了姚军，用这条消息撬开了姚军的嘴。 至于辛妮亚，确实是李欢送过来，他把孩子给陆承海时，陆承海确实挺高兴的，但是没过几天，他就怒气冲冲把他叫了过去，让他把孩子拿走处理掉。 他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咬痕，才知道是孩子出了问题。 对一个孩子下手，他确实不忍心，但是又不敢不听他的，于是就把孩子给了李欢，让她处理。 那天晚上，他在娄光远那里看到辛妮亚，他也很吃惊，因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孩子为什么会在娄光远那里。 “还有一件事，李欢后来是不是又带回来一个孩子。”苏小小问。 “对，她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确实又带回来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现在在哪？” “陆承海有一个情妇，表面上是他的情妇，其实是专门用来掩饰他的特殊爱好的。 他每次去那里，表面上是看望情妇，实际上是找刺激。他外表看着是个男人，其实他有病，对成年女性提不起兴趣，只有小女孩才可以。 他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为了养活他们兄弟没少跟别的男人睡，他也看到过，所以，他有心理阴影，觉得成年女性脏。 我呸，其实他比谁都脏。” 陆颂文一脸忿然。 苏小小懒得跟他啰嗦，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孩子救出来，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刑侦队员迅速出动，一部分人去解救小女孩，另一部分人直接去抓捕陆承海。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他们没有跟上面报备。 等孙局知道这事时，他们已经把人都抓回来了，孩子也解救出来了。 毫不意外的，孙局又把齐磊和苏小小叫过去训了一顿。 “你们两个，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脑子一热就抓人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局长，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 现在连市领导都惊动了，让我过去汇报情况呢？你让我拿什么汇报？！” 孙局气得用手点着两人的鼻子。 “孙局您消消气，都是我们的错。”齐磊和苏小小认错态度良好，搞得孙局有脾气没地方发。 苏小小特别狗腿的递了一叠材料到孙局手里。 “这是什么？”孙局狐疑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这是关于陆承海涉案的情况汇报。” 这是他们让李颜赶出来的，李颜做这些报告是一把好手，他们在出发前，就让李颜做着了，回来后又做了些补充，形成了一份初步完整的报告。 “合着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孙局更气了！ 但是看着看着他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不事先报告，就这些东西要是往上汇报，因为有陆承洋这个关系在，市里的领导前怕狼后怕虎的，只怕是没有几天批不下来。 而且陆承海在景中市经营多年，这些领导里跟他有交情的人不少，认识他哥哥的也不少，随便哪个环节都容易走漏风声。 说起来，齐磊他们做的是对的，这种魄力他心里是欣赏的，但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免得惯坏他们。 这个苏小小，自从她来到刑侦队，齐磊都被她带歪了！ 孙局掂了掂手里的报告，做得真不错，有了这份报告，也算是对上面有了交待，而且，这么多证据在手里，上面也不敢轻易给他们穿小鞋。 “这次就算了，要是还敢有下次，非得给你们个处分。”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齐磊和苏小小老老实实的答应。 知道归知道，不过下次还敢。 看着孙局上了车，齐磊和苏小小击了个掌。 下面就是要连夜审讯，夯实证据，让陆承海逃无可逃。 到了早晨，两人看着桌子上的一摞口供，都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苏小小的耳边忽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喵，七天时间到，宿主未在规定时间内抓住杀死石小夏的凶手，任务失败！】 【喵，随机扣除两个奖励技能。】 【喵，顶级魔术师和顶级嗅觉技能已收回，宿主下次要努力哦！】 什么？！苏小小都晕了，什么叫没完成任务？他们不是已经抓住了贺晓露，只是还没来得及审她而已。 难道没有亲口承认就不算？！ 第111章 都是她的自以为是 苏小小想了想，以前完成任务的时间好像真的是从他们审完录完口供之后才算的，除了她中枪那次，是提前给了她奖励。 大意了！她也没想到系统会无耻到这种地步啊喂！！！ 算了，收回就收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难道没有这些特殊技能她就不会破案了？！ 技能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她苏小小破案从来靠的不是技能，而是头脑！ 都收回又能怎样？！她的脑子可是自己的。 反正技能都已经扣了，苏小小索性摆烂了。 她已经两天没睡过了，齐磊给她放了一天假，让她回去休息，审讯什么的交给其他队员就行。 苏小小回到家，已经上午十点了，家里并没有人。 她直接躺到了床上，本来以为可能会睡不着，没想到一沾枕头就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她足足睡了八个小时。 一天没有吃东西，起床了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 从厨房里翻出了几个包子，放进了微波炉。 等加热的时候，随手打开手机翻了翻，发现小余给她发过几条信息。 看了信息的内容，她直接给小余拨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回事？” 小余在信息里说，那个拾一，被带到帝都之后，刚开始还好好的，但是后面忽然反口了。 “也没什么大事。”小余在电话里说，“本来拾一不是承认所有的事情都是向南的哥哥向之宇指使的嘛，目的是抹黑向南。 我们把向之宇抓了之后，向之宇不承认是他做的，还说是有人陷害他。 后来再审拾一，他就改口了，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说其实是向南指使他这样做的。” “向南吃饱了撑的，让他抹黑自己吗？”苏小小有点生气。 “谁说不是呢，结果他说向南就是要抹黑自己，然后嫁祸给向之宇，目的就是要把向之宇踢出向氏集团。” “向南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把向之宇踢出向氏，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方式。” “对，向之宇已经被踢出管理层了，但是拾一说，向南指使他的时候，向之宇的身世还没有暴露出来。” “那向南怎么说？” “向南当然不承认了，而且他那会刚从国外回来，时间也对不上。”小余说着发了张向南的照片过来，是被他们请到刑侦队问话的时候拍的。 跟以前败家子的形象不同，现在的向南完全是一副精英的样子，就算坐在问讯室里，也让人不敢轻视。 “你不用担心他，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苏小小好奇。 “有人出来认了，事情是他做的，跟向南和向之宇都没有关系。” “谁？” “是向家的一个老人，他是看着向之宇长大的，不喜欢这个横空出世的向南，就想帮向之宇出口气，拾一是他指使的，事情如果败露先咬向之宇，然后再反口咬向南也是他教的，拾一也承认就是他教的。” “就这？”苏小小皱眉，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对，我们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目前手里又没有其他证据，只能先这样了。 不过，现在向之宇又被向南的父亲找回来了，让他继续在集团任职，向南则被他发配到了苍南，向氏集团在那里有几个矿，说是让他磨炼一下，别整天窝里斗。” 苍南？！苏小小觉得这个地方最近出现的频率有点高。 他们在李欢那找到的链子，链子上有一张辛妮亚的照片，照片的背景，缉毒大队那边已经分析出来了，就是在苍南。 这么巧，向南去的地方也是苍南？ 向氏还有向南，不会跟毒品有牵扯？！ 苏小小不愿意再往下想了。 吃了点东西，苏小小觉得心神不宁，在家里坐不住，干脆又回了刑侦队。 刑侦队办公室，依旧灯光通明。 见到她回来了，齐磊有点意外。 “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睡不着了，大伙都忙着，我睡得也不安心，干脆回来审贺晓露，她被晾了两天，也是够了。” “也好，安市的霍队，发了一些资料过来，是关于贺晓露的，你先看看。” 齐磊说着把一份文件发到了苏小小的手机上。 苏小小还没来得及看，却发现特案组群里有人艾特她。 特案组她是设施了特殊提醒的，因为只要是找她，肯定是有案子需要她处理。 安市的连环杀人案，已经上报到了特案组，袁枫在组里艾特了两个人，一个是苏小小，另一个是姜子期，让他们两个前去处理。 对于跟姜子期合作，苏小小还是挺高兴的。 死亡预告那个案件，他们有过合作，姜子期的模拟画像技能是她目前见过最厉害的。 这次让姜子期过来，是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到一起陈年旧案，手头的资料有限，很可能要用到他的技术。 但是在过去之前，她要先把贺晓露审了，要不然总觉得案子没办完。 贺晓露被抓进来之后，已经晾了两天，大伙都忙着陆承海的事情，还没空理她。 被带上来时，贺晓露精神不太好，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 这也很正常，在里面关了两天，无人理睬，她自己就会东想西想，尤其是犯了事的人，能自行脑补出很多东西，很多人没等审，自己就崩溃了。 “陆盈盈，现在应该叫你贺晓露了。” 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陆盈盈就是贺晓露，而这个贺晓露就是秦关的妹妹秦月，对于这个结果，苏小小并不意外，但心里未免唏嘘。 当时海城的骆队问她要不要追查的时候，她说了不用，就是不想打扰秦月现在的生活，如果她能好好的活着，有些事情没必要让她知道，秦关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只可惜，天意弄人，不想去打扰的人，却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听到苏小小说出贺晓露这个名字，陆盈盈怔了一下，她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查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你不用否认，我们已经去过你家，把你的dna跟贺晓露的作了比对，你就是贺晓露，而陆盈盈不过是你们家里的保姆。” “没错，我就是贺晓露。”既然瞒不过，贺晓露索性认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为什么要杀石小夏？”苏小小直接发问，“你的邻居娄光远，已经承认了尸体是他帮你处理的，而我们也在你家里发现了石小夏的血迹和凶器，你否认也没有意义，我们手里的证据已经足以将你定罪，有没有你的口供都无所谓。 你主动交待，还可以给自己争取一个从宽的机会。” 所以，你为什么要杀石小夏？ 贺晓露有点想笑，那就是个傻子，她从来也没把石小夏当成朋友，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 第112章 谁说世界上没有真正爱你的人 认识石小夏，是在一间酒。 那一晚石小夏以为她在救她，实际上是坏了她的好事。 那个男人，不过是她看中的一个目标，她假装不清醒，其实是故意跟他走的。 没想到石小夏把她救了。 而且，从此开启了知心大姐姐模式，对她这个小妹妹关怀备至。 其实她比石小夏要大上两岁，但是她脸嫩，看起来显小。 她也不争辩，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爱心泛滥。 不可否认，她心里是有点享受这种关爱的。 她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乖巧的妹妹，就像她在家里时一样。 她一边享受这种关爱，一边又在心里瞧不上石小夏。 一个身陷泥潭里的人，哪来的脸对她进行说教，还打着为她好的名义。 她已经想好怎么对付石小夏了，可惜，石小夏后来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跟她联系。 她想着，就这样，算她逃过一劫。 谁知道那天，她突然跟她联系，还弄了个孩子过来。 她知道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绝对有问题。 果然，她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毒孩子。 她给毒孩子试着吸了点，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有毒瘾，而且她吸了毒之后，太有意思了。 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她之所以没把孩子丢掉，就是想着她可以有别的用处。 石小夏消失了几天，那天晚上忽然又出现了，样子很狼狈。 “我为什么要杀石小夏，其实我本来没有想杀她，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娄光远应该都跟你们说了，我当时吸了毒，精神不太正常。 当时，她看到了那个孩子，我也给她吸了。石小夏一看到那个孩子的样子，就骂我，说我怎么能给这么小的孩子吸毒。 那个孩子，她本来就是个毒孩子好，是谁让她吸毒的，我不知道，她毒瘾发作了，我不给她吸，她会难受死的。 可石小夏根本不听我解释，还揪着我的衣服质问我。我一时没控制住，就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捅了她。 捅了之后，我自己也吓傻了，我真没想杀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娄光远跟你是什么关系？” “就是邻居，见过几次。” “那他为什么要帮你？” “谁知道。”贺晓露耸耸肩，“我承认自己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从来没有杀过人，清醒了之后很害怕。他就在那时候来敲门，还说让我不要害怕，他可以帮我。 我当时就知道坏了，他知道我杀人了，我不能让他去报警，只好把他放进来。 结果，他说他会帮我处理尸体，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他来真的。 至于他怎么处理的，我也没有问，他说我知道的越少越好，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无条件帮我，还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结果，还不是出卖了我。” “他没有出卖你，他当晚也杀了一个人，他用你房间里的尸体替换了那个人的，让我们以为尸体是在外面被人调换的，他很聪明，布下了一个连环局，差一点就把我们骗了。 他其实是想替你背锅的，但是我们先在你房间查到了血迹，找到了杀人的第一现场，他想替你背锅也背不了，没办法最后才承认的。” 贺晓露愣了一下，原来竟然是这样，他并没有出卖自己吗？！ “贺晓露，你在贺家原本生活的还不错，为什么非要折腾自己，好好活着不好吗？！”这是苏小小想知道的。 “既然你们已经查过了，就应该知道，我不是贺家的亲生女儿。” “没错，我们知道，不过有没有血缘关系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吗？！”贺晓眼里露出怨毒之色，“你们都觉得我在那个家里过得很好，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贺家当初收养我，不过是因为他们的亲生女儿死了，她的太太因为过于思念女儿，精神失常了，因为我长得像他们的女儿，贺长荣才把我找了来，我不过是他们女儿的替身。 如果他们没有硬把我抢来，可能我现在过得很快乐，或许我没有钱，但我应该有爱我的家人。” “他们不爱你吗？至少你妈妈柳书眉应该是真的疼你的？” “她，怎么说呢，她疼的是自己的女儿，不是我。他们都以为她精神有问题，分不清我是不是她的女儿。 其实我觉得她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只要我叫她妈妈，她就会很疼我。 可我刚到家里那会，她对我来说还是个陌生人，我不认识他们，硬要我叫一个陌生人做妈妈，我也是不愿意的。 我一说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她就发疯，把我搂得紧紧的，有好几次我差点要窒息了。 而贺长荣那个混蛋，他逼着我叫柳书眉妈妈，如果我不叫，他就打我。 他跟我说，如果我乖乖叫妈妈，陪妈妈玩，就给我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的衣服。 我没得选，因为他打我打的太疼了。 我那个哥哥，也就是贺晓晨，他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你们以为他对我很好嘛？ 贺长荣让他监视我，如果我惹妈妈生气，就告诉他。 他一开始并不接受我是他的妹妹，他对我的好，不过是在妈妈面前演戏，背后没少跟贺长荣告我的状。 在那个家里，每个人都是戏精，从来没有人真正爱过我，后来，我也学会了演戏，假装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柳书眉活着的时候，大家照顾她的情绪，至少表面上对我都很好。 可她死了之后，她的妹妹就成了我的继母，她以为我不知道自己不是贺长荣的女儿，为了让我认清自己的位置，特意将我的身份散播了出去。 她总说我是个祸害，那我就真的当个祸害好了，只要他们不后悔。” “你都做了什么？”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就是让我的哥哥爱上了我，但是我知道贺长荣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们父子必然会产生矛盾。” “你被赶出来就是因为这事？” “其实我早就想走了。那一天，不过是适逢其会。”贺晓露忽然笑了笑，“苏警官，我这种情况是不是一定会判死刑？” “怎么量刑是法院的事，我们会把你的情况如实报上去，你认罪态度良好，或者有立功表现的话，也未必不能争取宽大。” “其实宽不宽大，我也无所谓了，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爱我的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意思。”贺晓露自嘲一笑。 “谁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爱你的人？！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第113章 案子有了新变化 贺晓露摇头，“时间太久，已经不记得了。” “你的本名叫秦月，你有一个哥哥叫秦关。” 苏小小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木头小狗，递给了贺晓露，这是她特意让叶队寄过来的。 “这是？”贺晓露看着手上这个丑陋的玩具，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这个丑东西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熟悉。 “这只木头小狗，是你哥哥给你做的，他很爱你，小的时候，别的孩子有玩具你很羡慕，你的哥哥就给你做了这只木头小狗，虽然不好看，但是他用心做的。 你很喜欢，走动都带着，你走失的时候就带着它。” 贺晓露低头看着手里的木头小狗，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木头小狗，对身边的男孩子说：“哥哥，你真厉害，做的小狗真好看，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说着还像小狗一样把头往男孩子身上蹭。 贺晓露眼睛里泛起泪花，哥哥，她小时候也有一个疼她的哥哥，只是现在，哥哥早就把她忘了？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苏小小说：“他没有忘记你，他是个好哥哥，所有人都会把你忘了，唯独他不会。” “真的吗？那他现在在哪？”贺晓露眼睛亮了起来。 “他在监狱里，跟你一样。” “什么？！”贺晓露瞪大了眼睛。 卢成诧异的看着苏小小，他也不知道苏小小为什么要跟贺晓露说这些。 “他杀了人！不止一个。”苏小小叹了口气，“他把另一个女孩当成了你，那个女孩跟你一样脖子后面有颗症，木头小狗也在她手里，你哥哥以为她是你。 那个女孩被人骗着办了裸贷，后来跳楼自杀了。你哥哥为了给她报仇，杀了很多人，其中包括无辜的人。 对那些被杀的人来说，他是一个恶魔，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好哥哥，他宁愿用他的所有，来换他的妹妹好好活着。 其实这个世界上是有人爱你的，还不止一个。 你看，娄光远也是，你已经不记得他了，但是他却一辈子也忘不了你。 你只不过在他被打的时候送过他一把伞，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恶作剧，但对他来说，是给了他一个希望。 他为什么会帮你，是因为他把你当成了那个女孩子，他以为你们只是长得像，却不知道你其实就是那个女孩。 他不是傻子，他是心甘情愿的帮你。” 贺晓露嘴唇动了动，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哥哥已经知道他报错了仇，他知道你还活着，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是你现在居然做了跟你哥哥同样的事，那他就真的白死了。”苏小小摇头。 “我的哥哥，他还有救吗？” “他杀的人太多，罪有应得，已经没救了，他本来希望你活下去，只要你好好活着他就不算白死，但是现在” 贺晓露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苏小小，眼睛里满是泪水。 “苏警官，我如果揭发别人，算不算立功，能不能从宽处理？我现在想活下去，我不想让我哥哥白死。” “我会尽力帮你争取。”苏小小点头。 卢成这才明白，原来苏小小把秦关的事情告诉贺晓露，用意在这里，看来，他要跟师姐学得东西还很多。 贺晓露交待了很多他们还没掌握的东西，比如供给她毒品的人，以及那人上线的线索，还有贺长荣可能涉及的非法交易。 苏小小又问了她对陆盈盈的死，是什么看法？ 她一听陆盈盈是擦玻璃摔死的就乐了，这绝不可能！ 当然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因为那时候她已经跑了。 但是陆盈盈是不可能做擦玻璃这种粗活的，他们家里的工人都是有分工的，那是专门负责清洁的人做的，她只负责侍候小少爷。 她走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她的继母在她的杯子里下了点东西，被她发现了，于是，她把自己杯子里的东西跟继母的换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件事跟陆盈盈的死有没有关系。 录完口供，贺晓露提出一个要求。 “能不能让我见见我哥哥。” 这件事苏小小做不了主，但是她说会向上面请示。 她把贺晓露的请求，跟齐磊汇报了。 齐磊说不用她管，后面的事情他会处理，让她回去收拾东西。 李颜已经帮苏小小买好了明天一早去安市的高铁，现在虽然已经晚了，但是她还可以回去跟家人吃个宵夜。 苏小小回到家时，家里的灯亮着，妈妈苏雅在家。 弟妹已经开学了，没到周末他们不会回来。 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还有一只猫。 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着，知道她要回来，帮她煮了馄饨，香味已经飘了出来，是虾仁馅的。 苏雅系着围裙从锅里往外盛馄饨，肥猫站直了身子，两只爪子扒着灶台，眼巴巴的看着。 苏小小本来对系统收回她的技能一肚子火，想着要回来狠狠收拾一下家里的死胖子。 可是看到这温馨的画面，又不忍心了。 说到底，她经常不在家，弟妹也经常不在，多亏了有肥猫陪着妈妈，才让妈妈的身边没有那么冷清，说起来，她还应该感谢死胖子。 算了算了，她一个人跟一只猫较什么劲。 帮着把馄饨放到桌上，肥猫看到苏小小本能的想躲。 苏小小在它头上撸了一把，笑着把其中一碗馄饨推到它面前。 肥猫瞪圆了眼睛，看她没有想修理它的意思，这才放心的坐了下来，用爪子去够碗里的馄饨。 知道她第二天又要走，苏雅有些心疼，女儿这工作也太辛苦了！ 可是又没办法，女儿这么喜欢这份工作。 她只能多帮她准备点吃的带上，女儿饭量大容易饿，苏雅往她背包里装了好多零食，还有肉干，牛肉的，鸡肉的都有，是她自己做的，这些不容易坏又抗饿，随时能拿出来吃。 “妈，你装这么多，不知道还以为我是被流放到哪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去了。” 苏小小笑嘻嘻的搂着妈妈，撒着娇，享受着这温馨一刻。 第二天，苏小小到达安市的时候，才不过早上九点，她是坐最早一班高铁过来的。 霍队亲自来接她，只不过几天没见，霍队的样子比上次更疲惫了一些，眉心拧成了疙瘩。 苏小小这才知道，短短的几天功夫，案子又有了新的变化。 第114章 牵涉的案子有三个 霍队名叫霍鹏，今年刚好四十，早年当过兵，退伍之后才做了公安。 他其实是代理队长，原来的老队长在一次行动中受了伤，现在已经不适合在做一线工作，暂时上面又没有任命新的队长，他就以副队的身份代理队长。 本来如果没有意外，他这个代理队长再过几个月就可以转正，可在这个关键时期却接二连三出了命案。 他其实并不介意升不升职，但是命案给了他很大压力。 主要是一个命案没破，又发生了一起新的命案，不仅是他，队员们压力也很大。 于是领导决定上报给特案组，让他们派人来协助调查。 听到来的人是苏小小，霍队还挺高兴。 上次他们沟通过，苏小小还给了他好几个方向，都是他没想到的，虽然最后他也没查出什么来，但是苏小小非凡的脑洞，还是让他印象深刻。 到了刑侦队，苏小小要求先看案卷。 刚才她特意没让霍队详细介绍，因为每个人介绍案件的时候，不自觉的会带入自己的主观判断，她不想被别人的主观臆测影响。 还是自己看比较好，等她看完了，再跟大伙一起探讨。 材料挺多的，因为还涉及到十五年前的另一桩旧案，苏小小觉得两个案子的材料都要看，既然有关联，就得了解清楚。 她先看了十五年前的旧案。 十五年前，安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一个月内死了好几个，死者有男有女，年龄都是二十来岁。 他们被残忍杀害，死后舌头还被割掉。 一开始，警察也是一头雾水，这个案子看起来很像仇杀，但是这几个青年都是刚大学毕业，才出来工作，也没跟什么人结过仇，就算跟人有过口角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这几个人都是数年前，一起案子的目击证人。 也就是说，现在发生的命案，不是跟一起旧案有关，而是两起。 苏小小抚额，她要看的案子不是二个，而是三个。 好在她有过目不忘功能，看案卷的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但就这也花了她半天的时间，才算把前因后果捋清楚。 起因其实是在二十三年前。 安市第一中学的几个高中学生，在放暑假时，被其中一个同学邀请去家里做客。 这个请客的同学家里很有钱，算是八、九十年代最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 这个同学姓沐，几个孩子刚开始在城里玩，后来就觉得城里没意思，正好沐同学家在山里有栋别墅。 平时也没人住，他们就想去那里玩几天。 刚开始一切都很美好，大人都不在，只有他们几个，他们白天爬山看风景，采野果野花，有时下河游泳捉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好运后来变成了厄运。 一个被警察通缉的逃犯躲到了山上，正好撞到了他们，后面有追捕的警察，而他们就成了逃犯手里的人质。 逃犯劫持了他们，与警察对峙。 虽然后来逃犯被当场击毙，但是其中一个人质还是没能幸免，六个孩子只活下来了五个。 这个死去的人质是个女孩，叫林锦儿，当时只有十六岁。 没能救出全部的人质，警察也很自责，这个结果是谁也不想看见的。 大伙都以为事情到此为止，谁知道八年之后，也就是十五年前，幸存的孩子开始一个个被杀害。 警察查出这件事时，五个孩子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搞清楚这几个被害者之间的关联，他们觉得是有人在为林锦儿复仇，杀死林锦儿的逃犯已经死了，但是有人觉得不够，他把女孩的死怪到了另外几个孩子身上。 他们很快锁定了一个疑凶，这个人就是林锦儿的哥哥林唐。 林唐在被抓之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觉得林锦儿就是被那几个同学害死的，在逃犯要动手杀人质的时候，是另外几个孩子把林锦儿推了出去。 但是，这件事情死无对证，因为其他人都死了，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也是个女孩，叫窦依。 她说根本没有这回事，他们哪有选择的余地，当时逃犯抓住哪个就是哪个，他们以为自己也逃不脱的，只不过，林锦儿是第一个被选中的。 他们比较幸运，是因为警察来得及时，把他们救了。 林锦儿的死，真的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周前，安市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个女人被杀，舌头也被割掉。 刚开始，大伙都把她当成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但是后来发现，死者窦依是十五年前凶杀案的幸存者，而她的死法又跟当年林唐杀人的手法一模一样。 霍鹏把当年的案子找出来看了，当年林唐就是在对最后一个人，也就是窦依下手时被当场抓获的。 警察在查到这些人之间的关联后，就猜到了他会对窦依下手，就在窦依身边布了控，在他出手时逮了个正着。 被抓之后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而且口供里交代的明明白白，每一次杀人的时间地点，以及为什么在他们死后要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因为他觉得这些人撒谎了，他们的舌头就是罪恶之源。 杀人的凶器也是当场缴获的，所以，当年的警察不会搞错，林唐就是凶手。 林唐被判了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 林锦儿的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他人。 她是跟在奶奶身边长大的，她被杀的消息传出来，奶奶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她在外地打工的哥哥赶了回来，照顾了奶奶几年，给奶奶养老送终之后，才开始策划为妹妹复仇。 而林锦儿的母亲，在女儿死后根本没有回来过。 她现在生活的很好，跟后来的丈夫又生了一个孩子，女儿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回来，更不可能为林锦儿报仇。 当年连环杀人案的细节，他们并未对外公布，像割了舌头这事，除了凶手和警察，并没有外人知道。 可是林唐已经死了，林锦儿又没有别的亲人，凶手会是谁呢？！ 第115章 第二个死者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 前天，就在他们查窦依的案子时，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个男人，叫董晖，今年四十岁，是一家酒的老板。 他死在酒后面的巷子里，舌头也被割下，跟前面三起案子的死者一样。 如果说窦依被杀，他们还能找到一些原因，这个董杰的被杀，就让他们一头雾水了。 董杰可是跟前面那几个案子，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为什么别人杀他，会使用跟那几个人一模一样的方式？ 材料太多，苏小小只是快速翻阅完，要完全消化，还需要一段时间。 正好这时候，姜子期也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姜子期，苏小小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霍队见到姜子期也愣了一下，他一边跟姜子期握手，一边开玩笑，“你们特案组是不是按颜值选的，怎么都是美女帅哥？” 本来一个苏小小已经够让他惊讶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姜子期，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关键是长得帅，还是那种清冷帅哥，看着跟明星似的。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还偏偏这么有才，这跟谁说理去。 “对，就是按颜值选的，比我俩丑的都进不了。”苏小小也顺着开起了玩笑。 人到齐了，苏小小就提议要不先开个会，大家把案子情况先交流一下。 霍鹏看了一眼时间，“要不先吃饭？” “那就订个盒饭，边吃边聊也行。”苏小小提议。 “订啥盒饭，我请你们尝尝我们市局的食堂，跟你们说市局食堂的伙食可是一绝。” “也好。” 其实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已经过了饭点，但是霍队跟饭堂的人很熟，让他们随便炒几个菜就行。 姜子期是第一次到安市来，在来的路上，他已经看了案情简介。 苏小小趁着饭还没来的时间，大致跟他介绍了一下案子的情况，主要是几个案子之间的关系。 案子比她预想的复杂，尤其是最后一个死者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之前的判断。 姜子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一直默默的听着。 等菜上来的时候，苏小小已经讲完了，她善于抓重点，只是几句话就把几个案子之间的关联说清楚了。 霍队在一旁听得直点头，苏小小没说到的地方，他又做了补充。 饭堂的伙食确实不错，糖醋排骨尤其做得好，色泽红亮，上面撒了白色的芝麻，绿色的葱花，看着就好吃，只不过几个人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 草草吃完饭，霍队把他们领到了会议室，把他们介绍给了其他队员。 队员们眼里露出了惊讶之色，特案组的，如此年轻也就罢了，关键是一个比一个好看，这两人要是走在街上，谁会把他们当成警察。 苏小小和姜子期都很淡定，对于别人的异样目光，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关于案子，苏小小想先听听大伙的意见。 “跟以前的案子的关联就先不说了，我想知道关于最近死的这两个人，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苏小小觉得先不管之前的关联，因为十几二十年前发生的案子，当时的刑侦手段比较落后，很多东西不容易查清楚。 而现在就不一样了，时代变了，刑侦的手段也越来越先进，凶手作案，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行，我说说我们目前查到的情况。” 霍鹏站起来介绍。 第一个死者窦依，今年39岁，现在一家科技公司任职，是人事主管。 当晚，她是参加一个公司聚餐活动之后，独自驾车回家。 而她的老公郑杰是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高级主管，两人婚后育有一子，今年在读小学。 夫妻关系和睦，是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 窦依一晚未归，郑杰打她电话不通，是在早晨报的警。 她的尸体是在河边被发现的，车就停在她旁边。 住在附近的人，有早起沿河边跑步的习惯，当时看到河边停了辆车还觉得奇怪，谁大冬天的，一早跑来河边吹风。 结果跑到附近才发现有尸体，随即拨打了报警电话。 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破坏，倒也不是刻意被破坏。 因为窦依的车十分扎眼，一辆大红色的跑车，是她老公郑杰送她的。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几个早起锻炼的人，都想看看开这种跑车的是什么人，一大早的来做什么。 转过来才看到尸体，周围乱七八糟的脚印不少，也没提取到什么有价值的脚印。 他们也调取了沿途的监控，可以肯定，那晚是窦依自己开车来的河边，至于来河边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现场没有发现她的手机，应该是被凶手拿走了。 他们查了她的通话记录，她在回家的途中接了个电话，本来她是往回家的路上开的，但是接了个电话之后，她在路边停了一会，就掉头往河边开了。 只不过，她停车的位置没有监控，不知道她是不是跟别人见面。 那个打进来的电话，他们也查了，是个黑卡，只用了一次，现在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队员们本来觉得是熟人作案，但是后来查到她的身份之后，又觉得不是了。 大伙的思路，被十几年前的案子给扰乱了。 别说他们，一开始霍鹏跟苏小小说的时候，她的思路也本能往十五年前的案子上想了。 第二个死者董晖，是一家酒的老板。 有过短暂婚史，没有孩子，现在单身独居，有钱有闲，开酒不图赚钱，就是好玩。 在男女关系上比较混乱，酒老板这个职业太适合他了，因为方便结识美女。 很花心，没有固定的女友，炮友倒是不少。 属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说白了，就是个海王，游得很畅快。 出事当晚，他就在自己的酒，他们看过监控，他当晚对一个美女有兴趣，正在跟她喝酒聊天。 后来接了一个电话就从后门出去了，那个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多，酒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被人发现死在后巷时，手机也没在身边，估计也是被凶手拿走了。 同样，打进来的那个电话是张黑卡，只用了一次就丢了。 这两个案子，相同之处有很多，但是他们找不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联。 霍队把董晖当晚的监控视频放了出来，当晚他一直在酒里，他的狐朋狗友挺多，看到最后跟他聊天的美女，苏小小睁大了双眼。 怎么会是她？ 第116章 易了容的女人 最后跟董晖聊天的美女，苏小小认识，居然是琳娜。 琳娜是贺晓露的同学，上次苏小小来安市时跟她见过面。 贺晓露的一些情况，他们还是从她嘴里得知的。 苏小小心想，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霍队介绍着，“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 “霍队，第一个死者窦依，死的地方在河边，那里没有监控，没有找到嫌疑人可以理解。第二个死者董晖，死在了酒后的小巷，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吗？”苏小小问。 董晖离开酒去到外面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当时出现在那附近的人都可疑。 “确实有一个人比较可疑。 酒所在的位置比较特殊，前面是酒一条街，后面却是老旧的胡同，大多是平房，没有物业，只有几个公共摄像头，监控的死角非常多。 董晖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二点左右，也就是说他在出去酒后不久就遇害了，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他是被人一刀刺穿心脏，手法干净利落。 他遇害的地方没有监控，我们把在那个时间段，经过那个位置附近的，被监控拍到的人，都找了出来。 总共有五个人，我们找到了其中三个，经询问后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他们都是在附近酒工作的，经过那里很正常。 另外两个，我们还没找到。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女人，身高在普通女人里算是比较高的，大概一米六多，肯定没到一米七，比较瘦。 但董晖是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她应该没有能力杀董杰，所以可以忽略。 另外一个是个瘦高的男人，比较可疑，但我们只在其中一个监控里看到了他的身影，之后，他就消失了，其他监控里再也没拍到。 我们在他消失的位置附近也排查了，没有人见过这个人。” “监控调出来看看。”姜子期开口。 他的话一向很少，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出声。 很快，一段视频投影到了墙上。 寂静的小路上，路灯昏黄，一个女人出现在监控里，穿着呢子大衣，波浪长发，身材修长，她走得飞快，几乎是半跑的，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上几眼，就好像后面有人在追似的。 脸上妆容有点重，可以看到涂得艳红的嘴唇，身上背着一个小包。 苏小小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个女人，不是男人扮的，但是她的脸上做了伪装，这不是她原本的样子。 “什么，这个女人易了容？”霍鹏有点惊讶。 这个监控视频他们队里好多人都看过了，没有一个人看出来是易容的，苏小小是怎么看出来的。 霍鹏他们看不出来很正常，要知道苏小小可是有顶级易容术在手的。 “我能说出她哪里做了伪装，你是可以画出她原来的样子的对。” 苏小小转头看向姜子期，她用的是肯定句。 姜子期点头，已经把画笔和纸拿了出来。 “下巴这里垫高了一点，鼻子也是，还有眼睛被拉上去了，双眼皮也是贴出来的” 苏小小说着，姜子期就在纸上刷刷的画着，大概十几分钟后，一张脸出现在纸上。 大伙看着纸上的脸都惊呆了，这跟他们看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从一个大眼高鼻圆下巴的明艳美女，变成了一个单眼皮，瓜子脸的清秀女孩，这不成了大变活人吗？！ “霍队，这是那个女人的真实长相，虽然我不敢说她跟案件有关，不过这么晚她还一个人出现在那里，而且看她走路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事，她可能不是杀人凶手，但是或许看到了什么也说不定。” 霍队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把头像拍了下来，发到了队员们的手机里，让他们按照这个样子查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认识她的人。 而另一个在视频中出现的男人，确实如霍队所说，是个瘦高的男人，他就是正常走路的姿势，并没有躲避监控，也没有故意看镜头。 但是苏小小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什么，这个人也有问题？” “有问题，他戴了头套，网上卖的那种，整张脸都是假的，你们看他的脸，没觉得面熟吗？” “我就是觉得长得挺帅的，有点像一个明星，对了，像那个什么顾杨，但整个人看起来又不像，个子矮气质也不行。”一个队员说。 “没错，这张脸就是顾杨的脸，现在网上有专门订制明星脸的头套，他这个应该就是订制的。” 苏小小解释，第一次看这种头套的时候，她都有点懵，如果不走近，或者面对面，只是看视频很难看出来。 但是好几次在案子中碰到有人戴类似的头套，看多了，她基本上就知道怎么看了。 一般戴了这种头套，要么头上另外戴假发，要么就要戴帽子，否则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而这个人应该只是匆忙间戴了头套，没有假发，只能把连帽衫的帽子戴在头上，但这样脸庞边缘位置就很容易看出破绽。 这张脸并不是他的本来面目，所以，按照这张脸去查，根本查不到。 姜子期也看出来了，因为这张脸的唇形，跟原本的唇形对不上，他让他们把脸的部分放大再放大，整张脸出现屏幕中。 “能画出他原本的样子吗？”苏小小问。 “我试试，不敢保证百分百，但六七十应该有。” 有六七十已经很好了，毕竟苏小小也只能看出戴了头套，这种不像易容，易容反倒容易分辨。 很快，姜子期又画了一张头像出来，他自己也不是很满意，但是没办法，他已经尽力了。 霍鹏看到头像已经惊呆了，他们局里也有画像师，但跟姜子期不是一个级别的。 难道特案组招的人，都是会特殊技能的人？！ 这一点，他倒是也没有猜错，能进特案组的，除了基本的刑侦技术之外，确实都还有其他特长。 对于这两起凶杀案，现在他们是在并案处理的，虽然目前还没找到两人之间的关联，但是杀人手法是一致的，上面也同意并案处理。 这两起案子跟当年的案子有没有关联，现在还不好说。 如果说有关联，也只有窦依是15年前那个案子的幸存者，但是董杰并不是，凶手为什么要用同样的手法杀董洁呢？！ 苏小小站在白板前，把两个死者的情况又看了一遍，除了同样的手法，暂时找不到其他关联。 队员们拿着两张画像出去排查了，很快有了消息，那个女孩找到了。 第117章 他是在暗示吗？ 他们最初排查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个女孩列为嫌疑人。 女孩也只在监控里出现了两次，就不见了。 今天，他们拿着画像，在女孩最后出现的地方附近排查，很快有人认出了女孩。 一个大娘说，这个女孩叫袁秀，租了她家的房子。 这一片治安不好，因为房子老旧，租金便宜，附近打工的都喜欢租在这里。 他们找到女孩的时候，她正在家里睡觉。 被敲门声吵醒，心情不是太美丽，看到门口站着几个男人，皱着眉刚想骂人，就被递到眼前的警官证给惊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去排查的两位队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队员，一看她的样子，就觉得她身上肯定有事。 直接把她带了回来。 审讯手段他们还一个没用，她就招了。 她昨天晚上，在酒认识了一个男的，一看就是个色鬼，没聊几句就想带她去开房。 她答应了，条件是要给她买个金手链。她根本没想过真的跟他开房，那个男的一看就是个有家室，肯定是背着老婆出来偷欢，坑他一把，他应该也不敢对外声张。 买了手链之后，她就在想怎么脱身，可那个男人也挺狡猾的，一直盯着她，她走不掉只能还上了他的车。 结果，他在车上就又亲又摸的，她挣不脱，一急之下也不知道拿到的是什么，就往他头上砸，看到他头上流血她也吓坏了，推开车门就跑了。 她本来以为她都化成那样了，亲妈也认不出来，就算有监控拍到，也不可能找到她。 结果只隔了一天，警察就找上门来了，她一看到警察就慌了，以为是男人报了警。 “我真的不是故意打伤他的，你们放了我，金手链我可以还给他。”女孩哀求着。 警察根据她提供的线索很快找到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叫丁利，他知道袁秀就是打伤他的女孩时，就想伸手打她，被苏小小拦住了。 “警察同志，她就是这个骗子，你们把她抓起来，多判几年！”丁利捂着脑袋，现在伤口还疼着。 “你确定要告她？”苏小小似笑非笑的看着丁利，“你的伤并没有多重，人家不愿意你要硬上，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嘛？！往大了说就是强奸未遂！” \"不是，我付了钱的，那个金手链是我给她买的，怎么能算强奸呢？！“丁利急了。 “哦，那你想说你是嫖娼，那通知他单位和家属。”苏小小对旁边的警察说。 “不要不要。”丁利赶紧阻止，开玩笑，通知家属还能有好，算了算了，认倒霉，他当场答应跟女孩和解，谁也不追究对方的责任。 双方签完调解书，女孩给苏小小鞠了一躬，表示感谢，不知道为什么，苏小小觉得她看起来也有点眼熟。 女孩确实跟凶杀案没有关系，她当时光顾着逃了，也没留意别人。 对于这个结果，苏小小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凶手要是这么好抓，也用不到他们特案组过来了。 现在不过是在用排除法，把可疑的人先除去而已。 不过，那个男人，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姜子期觉得可能他画的跟本人有出入，没找到也正常。 苏小小觉得，在案情不明朗的情况下，还是从两个被害人的社会关系开始排查。 虽然表面上看两个人没有交集，但有时候联系会出现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她跟霍队又碰了一下，霍队认为模仿作案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但是苏小小有一点没有想明白，一般模仿做案有两种可能性，一个是想嫁祸给前面做案的人，但这种可能性在这个案子里并不存在，因为上一个作案的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嫁祸给他。 二是现在的凶手，很欣赏前面一个作案的人，以模仿作案的方式向前辈致敬。 但是模仿他的方式作案，一般杀的也是与自己有仇的人，或者无差别杀人也可能。 可这个案子里，模仿者杀的是上一个案子的凶手认为该杀的人，并非无差别杀人。 那这个模仿者应该跟林唐认识，或者有一定的关联。 如果没有第二个死者董晖的出现，苏小小也会觉得模仿杀人成立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恰好是董晖的死，让她觉得又不太像模仿杀人，更像是寻仇。 但是，如果是寻仇的话，他们又找不到两个死者之间的关联。 难道是模仿杀人者先替林唐除掉他想杀的人，以此对他表示致敬，再用他的方式杀掉他想杀的人？ 另外，如果是模仿杀人，他是如何知道全部细节的。 就算有人知道林唐杀人的手法，知道他会割掉被害人的舌头，但他又是怎么知道林唐在割掉被害人的舌头之后，又把舌头塞回嘴里的。 模仿得如此之像，简直就像是当年的凶手复生一样。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事情说不通，所以，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 既然明面上查不到两个死者之间的关联，那就从他们周边开始查，死者的朋友或亲人之间有没有关联。 对于苏小小说的这点，霍鹏也赞同，大伙分头行动，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苏小小和姜子期决定去两个案发现场看一看。 他们先去了窦依被杀的现场。 现场在白水河边，已经清理过了，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 白水河位于安市西边，已经属于市区的边缘。 苏小小看了看，车是顺着土坡直接开到了河边的。 远处有座桥，案发现场附近没有建筑，冬天也不是游玩的季节，尤其是晚上，黑灯瞎火的，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一个女人在大半夜的时候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姜子期率先提问。 苏小小发现，姜子期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比较活跃一些。 “霍队说，窦依本来结束聚会已经往家走了，路上接了一个电话，才掉头往河边开的。所以，这个电话很关键。”苏小小边思索边说，“但是，是什么人的电话这么重要，让她非去不可呢？！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她被人威胁，这个打电话的人手里握有她的把柄，她不敢不去。 还有一种可能，你猜猜？” “考我吗？”姜子期难得笑了一下。 “不是考，就是探讨一下，毕竟你比我年长几岁，某些方面的经验比我多，如果是你，谁的电话能让你半夜到这种地方来？”苏小小调皮的眨了眨眼，她觉得在姜子期面前很放松。 “如果是我，接到案子的时候会来，还有，你找我，我也会来。” 听到这样的回答，苏小小吓了一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看了看姜子期的脸，发现他很认真的看着她。 看到她有些慌乱的样子，姜子期又笑了，眼底有一抹促狭，接着往下说。 “我觉得除了被人威胁，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打电话的人，是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苏小小更?了，他是在暗示她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吗？！ 第118章 有人生来就招人恨 姜子期看着苏小小慌乱的神情，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很是可爱，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脑袋。 苏小小吓得往后一跳，这什么情况啊喂？！ 姜子期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有点尴尬，刚才这个动作有点唐突了。 毕竟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苏小小并不知道。 她现在肯定想歪了，肿么办？ “走，去下一个地方。” 短暂的沉默之后，苏小小开口。 姜子期点头。 苏小小紧走两步先上了车，她直接上了后座。 姜子期无奈摇头，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小丫头现在要跟他保持距离了。 他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但是想了想又熄了火。 有些事情不解释清楚，有了隔阂，后面还怎么工作。 本来还想着找个机会说的，算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小小，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他转头看着苏小小。 啊，苏小小懵了，姜子期该不会是要跟她表白？ 可她对他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不说她还能装不知道，说了她也不可能答应，拒绝以后在一起工作多尴尬。 她最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怎么办，哪位大侠能教教她，江湖救急，在线等！ “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你还是别说了，现在案子要紧。”苏小小一脸严肃，脑子里已经千回百转。 “你还不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姜子期没接她的话，自顾自往下说，“我父亲叫姜维，他还有一个弟弟叫姜寻。” 苏小小更慌了，怎么还介绍起家庭情况了，她并不想知道啊喂！ “姜寻是我的叔叔，他已经失踪了很多年，我父亲找过他很久，但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那天，你拿了一个脸上有疤的人的照片让我来复原，复原之后的那张照片，跟我的叔叔姜寻很像。 我查了一下，知道那个人是你的父亲苏昊，我怀疑你父亲就是我的叔叔姜寻。 所以” 苏小小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姜子期跟她说的是这件事，怎么不说完，急死了，她也想知道后面。 “所以呢？” 姜子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上次见到你时拿了你的几根头发，跟我的做了检测，如果检测结果没错的话，我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我其实是你的堂哥。 你介不介意多一个哥哥？” 多一个哥哥，啊啊，她可太愿意了！ 小的时候她最想的就是有一个哥哥了，别的有哥哥的小朋友，不仅有人护着，还可以跟在哥哥后面狐假虎威。 她做梦都想有一个哥哥。 那时候，弟妹还没出生，她求妈妈给她生一个哥哥，妈妈无奈的表示生不了，只能生弟弟或妹妹，她当时还挺失望的。 现在算是梦想成真了！ 苏小小激动的站了起来，脑袋撞到了车顶，我去，忘了是在车里了。 不是表白，是多了一个哥哥，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嘛？！虽然不是亲哥，但是堂哥也是哥！ “原来你是我的堂哥，我太高兴了！我跟你说，你刚才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表白呢。” 姜子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一次苏小小没躲。 “撞疼了没？” “嗨，这点疼算什么，走，出发。” 误会解除，她还多了个哥哥，苏小小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们第二个要去的地方，是酒的后巷。 看照片其实没有太多感觉，凶案现场就是要实地勘查，只是可惜，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案发现场。 只能来看看周围的环境。 白天的酒街，没有灯光和人流的加持，看起来有点冷清。 苏小小觉得他们来错时间了，应该晚上来。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先看看。 酒街的后巷，是一条条的胡同，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里没赶上房地产开发的好时候，房地产火的那几年，大伙都盼着有开发商看中这里，也确实有开发商来看过。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谈拢，形势就变了。 现在这里就成了被人遗忘的地方，就好像繁华都市里面的一块补丁。 房子陈旧，住的人也杂，有条件的人都搬走了，大部分都成了出租屋。 那个叫袁秀的女孩就住在这里。 不仅是她，在酒街工作的人，好多都租住在这里，一是便宜，二是离工作的地方近。 董晖死在后面的第二条巷子里，这个位置选的很好。 如果直接在酒后面，那个时间，虽然人不多了，但是因为酒的后门都在那，时不时的会有工作人员出入，很可能会碰到目击者，而且大部分酒后门也有监控，很容易被拍到。 第二条巷子，那个时间，住在那里的基本都睡了，而且小巷子里监控少，死角太多，有些监控坏了也没人及时维修，想要找到目击者很难，下手后逃走也容易。 苏小小看着纵横交错的小巷，才知道光看监控是没用的，可以逃走又不被监控拍到的途径可太多了。 动手的人，肯定是事先踩过点，就住在这里也说不定。 两个人在巷子里走了一圈，都觉得有点头疼，看来，还是得先从两个死者的社会关系入手。 如果是寻仇，就得先找出他们是跟谁结了仇。 董晖的父母原先也是安市知名的企业家，只不过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 可能也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的缘故，对他比较放纵，把他惯成了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 父母死的时候，给他留下了不少财产，他挥霍到现在也还剩下不少。 这间酒，他纯属是开着玩的，就是为了自己泡妞方便，不图赚钱，只要不太亏就行。 酒里多的是无知的女孩，容易上手，就算有时候出了点问题，大部分也能用钱摆平，只要能用钱摆平的事，对董晖来说就不是事。 他是属于活得比较潇洒的那一类人。 这类人比较招人恨，因为有人生来就在食物链的顶端，而有的人哪怕拼尽全力也只能在底层挣扎。 就在苏小小和姜子期觉得头疼的时候，霍鹏他们在排查窦依的社会关系时却有了发现。 第119章 不得已的理由 霍鹏他们在调查中发现，窦依和他老公郑杰的关系，并不如传闻中那么好。 在别人眼里的模范夫妻，其实早就同床异梦。 窦依当年是郑杰花了很大力气才追到手的，她人漂亮也能干，对郑杰的父母也好。 两人结婚没多久就有了儿子，怎么看都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在他们最初的调查，公司同事和邻居都是这样说的，几乎没见两人吵过架。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其实早在几年前，郑杰就出了轨，只不过，他做得隐秘，那个女孩又在外地，所以没人知道。 郑杰觉得自己最近走了霉运，事事都不顺心。 自从那个女孩过来安市，他的心就没有一天安宁过。 女孩叫安然，最初认识她的时候，是在一次出差的途中，他们正好是邻座。 安然的长相是可爱那一挂的，跟他妻子窦依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类型。 窦依是个有才干且独立的女人，几乎不需要他操什么心，当然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崇拜，因为她自己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不需要依靠他。 年轻的时候，他也十分欣赏窦依。 只不过时间久了，朱砂痣就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 后来他遇到了安然。 安然是那种特别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的人，既依赖他又不过分纠缠，让他既觉得自己被需要，又不用担心她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最喜欢她的就是她的分寸感，让他很舒心，她越是不求，他越是喜欢。 认识她之后，他出差的时间都多了好几倍，他觉得安然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他们说好的只做情人，如果哪天安然有了喜欢的人，他也会祝福她。 可是，人的感情有时候是不受控制的。 去年，安然突然跑了过来，他以为她只是过来玩几天，他还准备抽时间带她四处转转。 谁想到，她竟然说不走了，就留在安市，还跟她说不用管她，她会自己找工作。 自从认识他之后，她都好几年没工作了，他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谁知道她真的在找工作，不仅在找工作还租了房子。 而且怎么劝都不肯回去，还让他该干嘛就干嘛，跟以前一样。 可是怎么能跟以前一样呢，以前是在外地，他每次都是借出差之名去找她，别人根本发现不了。 安市他熟人多，低头不见抬头见，很容易被人发现，他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期，需要一个安定的家庭，这事要是让妻子知道就麻烦了。 安然不听劝，他也生了气，好长时间没去见她，她也没给他打电话。 谁知道，安然很有本事，竟然应聘到了窦依所在的公司。 他那天去接妻子下班，看到她在窦依公司的前台坐着，还冲他微笑点头，他当时以为自己见鬼了。 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他跑去安然的出租屋，质问她为什么这样做？！让她马上辞职回去，在他太太还没有发现之前。 可是安然不肯，还让他答应，每周至少过来陪她一天，否则他太太就会知道他们的事。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安然会变成一个这么可怕的人。 以前在她那里只会觉得放松，现在却越来越紧张，因为他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就好像头上悬了一把剑，随时可能会掉下来。 这半年，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晚上也睡不踏实，有时还会做噩梦。 有一次是被吓醒的，醒来就看到妻子古怪的望着自己。 他以为妻子察觉了什么，后来见妻子并没有特别的表现，才稍微放了心。 谁知道有一次，妻子竟然把安然带回家来，还介绍给他认识，说是公司新来的小姑娘，挺能干的，家在外地，在安市无亲无故的，过节就跟他们一起过。 妻子离开的时候，安然还偷偷冲他做鬼脸。 他差点被吓死，那一刻，他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霍鹏他们是在窦依的邮箱里，发现了一封邮件，有人把郑杰与一个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了窦依。 而这封邮件，发送时间是在三个月前，也就是说窦依在三个月前就知道了郑杰有婚外情。 然而，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这个跟郑杰有婚外情的女人叫安然，竟然跟窦依在一个公司。 调查下来，发现两人的关系还不错，有时窦依还会带安然回家吃饭。 而她第一次带安然回家吃饭的时间，竟然是在她收到那封邮件之后，她究竟是怎么做到跟老公的出轨对象和平相处的？ 然后，他们又调查到，这个叫安然的并不是本地人，是在半年多前才来到安市的。 听霍鹏说完，苏小小问，“所以，你们觉得这个郑洁有杀人的嫌疑？” “对啊，你没觉得他有嫌疑吗？你看啊，我们查到郑杰其实在几年前就出轨了，这个叫安然的，一直被他藏在外地，他每次借出差的机会跟这个女人幽会。 这个女人半年多前忽然来到安市，找了工作租了房子，一副要定居下来的样子。 而且她找什么工作不好，偏偏要应聘去了窦依的公司，这不是明摆着是来找事的嘛？！ 我怀疑她是想从小三转正，逼郑洁离婚。 我们查过那个发邮件的邮箱，其实就是安然的，也就是说是她自己把郑杰出轨的证据发给窦依的，肯定是想逼她主动提出离婚。 但是，窦依一点反应都没有，想逼她主动离婚是不可能的。 所以，郑杰只能把她杀了，或者是小三联合郑杰把她杀了。” “如果郑杰不想离婚的话，不是应该杀了小三嘛？为什么会杀原配？”姜子期提出疑问。 “或许他是有把柄握在小三手里，你们知道的，感情上头的时候，有时候就没那么注意，说不定会把一些秘密透露出来。而且郑杰是知道15年前的案子的，也知道割舌的事情，他模仿作案，别人就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而且，窦依被杀那天晚上，他说整晚在家，但是十点前保姆和孩子就睡了，没人能证明他没出去过。” 不对，这里面有些事情说不通，苏小小摇头。 她更同意姜子期的意见，像郑杰这种身份的男人，轻易是不会提出离婚的，如果要在原配和小三之间选择一个杀掉，他可能会选择小三。 除非，他有不得已的理由。 第120章 郑杰的反应 苏小小觉得既然郑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那就把他从头到尾查一遍，直到排除他的嫌疑。 郑杰被带到了刑侦队，他坐在问讯室里，脸上的表情很不耐烦。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你们总找我，会影响我工作，我现在已经够烦的了。” 苏小小和霍鹏对视一眼，都觉得郑杰的反应不正常。 老婆死了，警察还没有找到凶手，郑杰的脸上并没有多少难过之色，反而对警察的工作表现出了不耐烦。 “郑杰，你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公司这个时候难道没有给你放假？” 苏小小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郑杰，长得确实不错，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男人在这个年纪反倒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功成名就后的成熟，比年轻帅气的青年对小姑娘更有吸引力。 “放倒是放了，但是我手里有个项目正在关键时期，心里面放不下，不敢多休息，我想着赶快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尽快去上班。” 郑杰心里很烦躁，老婆已经死了，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工作不能丢，他在单位有个竞争对手，那个人也在盯着他手里的项目，他要是不盯紧点，很可能被人趁虚而入，那就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你老婆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干嘛？”苏小小问。 “这个我已经说过了，你们怎么又问，我那晚一直在家，我儿子和保姆都可以作证。” “你的儿子和保姆十点前就已经睡了，他们只能证明你十点前在家，十点之后你就算偷偷出去，他们也不知道。 你太太死于凌晨两点左右，我们查过你的通话记录，你是在两点多快三点的时候，才给你太太打电话。 如果你真的关心你太太，她这么晚未回，你不应该早点打电话询问吗？ 或许，你知道她那个时候已经死了，故意打的电话？！” “你们在胡说什么，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杀了我太太？！我那么晚打电话，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比较累，孩子睡了之后我也睡了，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我太太还没回来，这才给她打的电话。 我们感情很好，大伙都知道，我没理由杀她，你们这样说，我要告你们诽谤！” 郑杰语气激动，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别激动，先坐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霍鹏出安抚，他知道苏小小刚才是故意激怒他，想看看他的反应。 “你说你跟你太太感情很好？”苏小小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当然，我们感情一直很好。” “很好吗？”苏小小笑着拿出一张照片，“既然你们感情很好，那我想问一下，你和照片里的这位安然女士，是什么关系？” 郑杰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脸就白了，照片是他和安然的自拍照，两人的样子很亲密，这张照片还是在他们感情好的时候拍的。 任谁看到这种脸贴脸的照片，都知道拍照的两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郑杰咬了咬牙，还是说了，“我们是情人，男人有时在外面玩玩，这很正常，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和太太的关系，对我来说，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你太太知道这件事吗？” “她应该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张照片是怎么到我们手里的嘛？” 郑杰摇头，他也纳闷，这张照片只有安然手里才有，他都没有，怎么就到了警察手里。 “这张照片其实是有人在三个月前发到你太太邮箱里的，也就是说你太太至少在三个月前就知道，你出轨了，而且是安然把这些发给你太太的。” “什么？！” 郑杰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他摇头，“这不可能？！” 知道安然在窦依公司工作的时候，郑杰恨不得掐死她，他那会怕得要死，就怕窦依知道他们的关系。 可是窦依完全没有疑心过，她跟安然的关系很好，还带她到家里吃饭。 如果窦依在三个月前就知道他们的关系，怎么可能表现得如此平静？！ 郑杰的背上冒出一层冷汗，这两个女人太可怕了，她们都在他面前演戏，把他当猴耍。 “郑杰，安然早在半年前就到了安市，她要求跟你结婚，但是你不愿意，因为你不想放弃现在安定的家庭环境，离婚会伤筋动骨，也会影响到你的事业。 毕竟安然跟窦依比起来，窦依更能在事业上帮你。让我来猜一猜，安然敢到安市来找你，还把东西都搬了过来，她肯定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想要跟你在一起。 她也知道，像你这样的男人，并不会轻易放弃家庭，所以，她手里一定掌握了你的把柄，以此来威胁你娶她，对不对？！” 这个苏小小倒也不是乱说，因为霍队他们已经找过安然，公司的人说安然请假了，但他们联系不上她，电话也打不通，这里面肯定有事。 “我没有把柄在她手里，你们不要诈我，就算我出轨了，也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没管住自己，但我不可能跟我太太离婚，我们感情很好，又有孩子，我不可能娶一个有心机的女孩。” “哦，你不打算娶她，而她又威胁你，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她了？！”苏小小盯着郑杰。 “我没有，你们警察也不能乱说！”郑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 “你们警察一会猜我杀了我太太，一会又猜我杀了安然，你们办案全靠猜吗？！如果你们有证据，就把我抓起来，如果没有，抱歉，我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好了，郑先生，我们只是跟你核实一下情况，没什么恶意，既然你有事，现在可以走了，不过我们还会再找你的。” 郑杰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不相信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了。 苏小小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他气呼呼的站起来，走的时候还踢了凳子一脚。 郑杰离开后，霍鹏问苏小小，“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他俩刚才配合得不错，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已经看出了不少东西。 “郑杰有问题，但他不是杀死窦依的凶手。”苏小小肯定的回答。 第121章 小熊玩偶 苏小小在询问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郑杰的表情，在说到窦依之死的时候，他的表情很自然，并没有任何一点心虚的迹象。 反倒是在提到他杀了安然的时候，他的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说他杀了安然，是苏小上诈他的，在知道霍鹏他们没有找到安然时，她心里就有了一丝不安。 刚才询问的时候，就诈了他一下，没想到郑杰的反应很奇怪，只是慌乱了那么一下。 如果安然真死了，这个反应有点不对，心理素质这么好的嘛？！ 安然是在窦依死的那天白天请的假，说是要回老家几天。 现在联系不上安然，他们联系上了她的家人，但是她家里人说她并没有回来。 人失踪了，又跟案子有关联，霍鹏就让队员们去调监控。 结果发现那天晚上，安然回到家之后，九点多钟又从家里出来，在小区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把她送到了白水河附近，然后，她就消失在了白水河边。 她是和窦依在同一晚去了白水河，不过是一前一后，去的时间相差了几个小时。 同一天两人都去了白水河，是巧合吗？！ 苏小小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脑子里有了一点想法。 她跟霍鹏交换了一下意见，两人准备去安然的家看一看。 安然租的房子在绿洲小区6号楼301，中档小区，绿化很好，多层没有电梯。 两室两厅的房子，朝向和采光都不错，面积大概有70个平方，客厅很宽敞。 一进门，苏小小就觉得有点不对，屋子里有点乱，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好像被小偷光顾过。 霍鹏立刻让人去物业调监控，这种小区没有电梯，但楼层里应该有监控。 谁知道，物业的反馈是6号楼的监控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坏了，现在已经修好了，但是那天晚上就没有录到。 这还真是巧啊！ 苏小小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尤其是卧室，但是有些值钱的东西并没有拿走，比如金手链之类的首饰就摆在梳妆台上。 进来的人不是普通的小偷，他要偷的不是财物。 既然没有这栋楼的监控，那就去调小区的，查看一下小区人员的出入。 在客厅看了一圈，苏小小卧室。 卧室是粉色系，墙纸和窗帘都是深深浅浅的粉色，安然喜欢粉色。 她不仅喜欢粉色，还特别喜欢玩偶，地上躺着好几只玩偶，大小不同，他们本来应该是放在床上的，只不过现在都被丢在了地上。 其中有一只很大个的小熊玩偶。 苏小小把小熊从地上抱了起来，很萌的一只小熊，眼睛亮亮的，有大半个人高。 苏小小盯着它的眼睛看了一会，伸手在它脑袋上捏了捏，后面有一个拉链。 她把拉链打开，小熊眼睛其实是一个摄像头。 “霍队，有发现。” 姜子期和霍队跑了过来，这个安然还真是厉害，居然在自己的家里放了一个摄像头。 “她为什么要在家里装摄像头？”姜子期觉得奇怪。 苏小小把小熊放回床上，自己走到了小熊的后面。 姜子期和霍鹏看到她的样子都愣了一下，一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苏小小站到了小熊的身后，蹲下来跟它平齐，然后顺着小熊的眼睛看过去，小熊的眼睛正对着床头柜。 床头柜上摆了好几样东西，一个可爱的闹钟，一个相框，里面是安然跟董杰的合影，还几个玩偶摆件，一个台灯。 苏小小跳下床，把床头柜上的东西都拿了下来。 “走，把这些小东西都带回去，如果没有意外，那人要找的东西就在这几个里面。” 安然特意在床上放了摄像头，总不会是要拍自己睡觉的样子，那就还有一个可能，她的房间里有需要盯着的东西。 回到刑侦队，他们把摄像头里的芯片取了出来，接入了电脑。 很快就有画面出现在屏幕上，是小熊视角的房间。 苏小小直接把时间调到了那天晚上，安然离开家之后。 大概在11点左右，一个人影出现在画面里。 他穿着连帽外套，脸上戴了口罩，手上戴了手套，看不到脚，但是脚上应该也套了鞋套，因为他们在房间里没有找到除了安然之外的第二个人的指纹和脚印。 那人一直弯着腰东翻西找。 他并不知道屋里有监控，低着头认真寻找着，抽屉，枕头都打开来看了，床头柜上的东西也拿起来看了，但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在床头站直了身体，看得出来很生气，拿起枕头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把床上的玩偶全都扔到了地上，还踩了几脚，画面就停留在这里。 监控里最后拍到了他的脸，虽然戴着口罩，只能看到眉眼，但这就够了，有这些特征，姜子期大概能画出来他的长相。 虽然苏小小心里有了猜测，但是还是需要姜子期画出来证实一下。 带回来的东西，他们已经全部拆开了，在那个闹钟摆件里找到了一个u盘。 怪不得郑杰会被安然威胁，原来安然手里真的有东西。 郑杰在做项目的时候贪了不少钱，不仅如此，里面还有他向上司行贿的证据，他为了防别人想留下一点证据，没想到最后害了自己。 这个安然还挺厉害的，苏小小不知道这些东西她是怎么拿到的。 郑杰肯定不会主动告诉她，不知道是被她用什么手段套出来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 姜子期很快把监控里男人的样貌画了出来，跟他们猜的一样，就是郑杰。 那天晚上，应该是郑杰把安然骗了出去。 他自己在家里人睡着之后，乔装从家里跑了出来，特意避开了监控，也没有开自己的车。 很可能是打车去了安然居住的小区，想趁她不在拿回证据。 可惜，他没有找到。 知道了他的装扮，又知道他离开绿洲小区的时间，他们很快查到了线索，他在离开绿洲小区之后，因为临时打不到车，就用打车软件叫了车，他下车的地方就在他家附近。 他是在12点左右回的家，并没有再出门。 所以，他并不是杀害窦依的凶手。 可是，安然呢？她去白水河之后，并没有回来，那么她会去哪里呢？！ 第122章 模范夫妻 在发现董杰出轨之后，苏小小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件事。 窦依也出轨了，而且是跟她的顶头上司。 发现这件事其实是个偶然。 在知道郑杰没有作案时间之后，苏小小就把郑杰的事情交给了其他人处理，经济犯罪不归他们刑侦管，整理好材料就可以移交给经侦处理，他们还要腾出手来查凶杀案的事情。 苏小小把窦依的通讯记录又捋了一遍，之前其他队员已经排查过了，除了在那天晚上发现的可疑电话之外，还有一些垃圾电话之外，其他通话都是正常的。 但是苏小小把窦依近一年的通讯记录打出来之后，发现她和一个号码联系的比较多，这个号码属于她的顶头上司罗良生。 郑杰说，窦依非常忙，加班是常态，跟上司和同事的关系也非常好，跟罗良生联系多也正常。 其实苏小小一开始去找罗良生，只是想问问他，窦依在出事前有没有异常的表现。 但是这个罗良生非常奇怪，在苏小小问窦依跟他的关系如何，有没有什么矛盾时，他竟然变了脸色。 苏小小当时心头一动就诈了他一下，没想到他一下子慌了，承认了自己与窦依存在不正当关系，但是他没有杀窦依，他有不在场证明。 当晚的公司聚会他也参加了，但是他太太不舒服，他是提前走了的，整晚都跟太太在一起，他太太可以证明。 听到他这样说，苏小小眉头皱了起来。 她只是问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说任何怀疑他是凶手的话，他就着急撇清自己的嫌疑，倒叫人觉得他可疑了。 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还让他别怕，他们只是例行调查。 不过转头，她就让人去查了罗良生。 罗良生夫妇跟窦依夫妇一样，都是别人眼里的模范夫妻。 罗良生的妻子周绮十年前出过一场车祸，命虽然保住了，腿却废了，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但是罗良生对她不离不弃，温柔体贴，逢年过节还有纪念日都会给妻子送礼物，让人羡慕不已。 公司的女同事，都用罗良生来教育自己的老公，让他们好好跟罗良生学学。 所以，没有人想到窦依跟罗良生会有私情。 但是接下来的发现，让他们更为吃惊。 苏小小当时去找罗良生的时候，顺便去看了一下窦依的办公室，当时保洁阿姨正在把窦依的东西收到一个大纸箱里。 窦依不在了，办公室要腾出来给别人用。 人走茶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一个生命的逝去，并不会对无关的人造成影响，最多议论几天，丰富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办公室的人说，他们已经征求过郑杰的意见，问他要不要把窦依的东西拿回去，但是他说不用，你们看着处理。 所以，他们就把她的私人物品打包，准备给保洁阿姨拿走。 死人的东西，他们也不想要。 苏小小就把窦依的东西都拿回来了。 她抱着箱子回到刑侦队，姜子期看到了，赶紧从他手里接过来。 “这么重，下次这种体力活叫我。” “好哇。” 其实她一点也不觉得重，她从小力气就大，上警校的时候，男生跟她掰手腕从来没赢过。 不过，她挺喜欢姜子期护着她的，有个哥哥的感觉真好。 当然他们之间的这种亲属关系，并没有对外公开的必要，他们自己知道就行。 “这里面都是什么呀？”姜子期把纸箱放下来。 “都是窦依的东西，我拿回来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 “行，那我帮你。” 两人把纸箱打开，里面的东西挺多的，苏小小当时是看着保洁阿姨清理出来的。 苏小小和姜子期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没用的就放在一旁。 大多没什么用，但是苏小小在其中一个笔记本里，翻出来几张照片。 照片是藏在笔记本的皮套里的。 是郑杰和安然的照片。 苏小小本来以为，照片是窦依从安然发给她的邮件里打印出来的，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不是。 这几张照片跟安然发的是不一样的。 安然发的是自拍照，但这些照片明显是别人偷拍的。 有的是安然和董杰在吃饭，有的是安然跟郑杰在公园，各种场景都有。 时间在一年多前，那时候安然还没有来安市，这些照片是在别的城市拍的。 也就是说窦依早就知道郑杰出轨，并不是三个月前，比这个更早。 安然是半年前去窦依公司面试的，她是窦依招进来的。 面试的时候，窦依就已经知道，她是自己老公的情人，为什么还要把她招进来的？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苏小小没想明白窦依为什么会这么做。 “会不会她当时并不知道，照片是一年前拍的，但是她拿到的时间并不长。”姜子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苏小小觉得不是，她有一种直觉，窦依是故意把安然招进来的。 很快，她的想法就得到了证实。 他们查了窦依的账户，发现照片上的那个日期前后，她给一个账户转了两次钱，一次两万，两次总共四万。 那个账户属于一个叫林栋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身份他们很快就查到了，是一名私家侦探。 苏小小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打游戏。 他的侦探事务所，只有一个小小的门面，十来平，也就摆着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旁边还有一个小沙发，墙上贴着业务海报。 看到有人进来，他还以为是有业务上门了，马上放下手机，换上了一副笑脸。 结果就看到了怼到眼前的警官证，把他吓得够呛。 “别怕，我们今天只是来问你些事情，你如实回答就行了，其他的我们也不管。” 林栋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要知道私家侦探这事，打的是擦边球，警察要是想找他麻烦，那理由一抓一大把。 他把他们让到沙发上，自己也拉把椅子坐下。 苏小小拿出一张照片，“见过这个人吗？” “见过，不知道名字，她说她是董太太。” “她让你做什么？” “她让我帮她查老公的婚外情。” “这些照片是你拍的吗？”苏小小拿出了一叠照片。 “是我拍的，她是拿着我发的小广告找过来的，我们这行生意不好做，我雇了个人专门帮我发广告。” 苏小小想起她原来住的农民房，楼道里贴满了各种小广告，其中就有婚外情调查取证啥的。 林栋老老实实把董太太如何来找她，两人怎么谈的价钱，他怎么跟踪郑杰偷拍的事情都说了。 因为是去外地，当时他要的价格比较高，但是董太太一口就答应了，连价都没讲，他事后还后悔自己要少了。 苏小小随口问他一般都什么人找他，没想到从他嘴里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信息。 第123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林栋有点迟疑，他知道应该保守客户的秘密，但他们是警察，来调查的事情肯定很重要，而这事，跟他们问的人有点关系。 “你说，有没有用我们自己会判断。” “前段时间，有另外一个人来找我，也是让我查婚外情的。” “你不就是查这个的，这有什么奇怪？” “不是奇怪，是有点巧合。”林栋摸了摸鼻子，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巧合的事情。 苏小小没有打断他，等他往下说。 “这个人叫我查的恰好是董太太，董太太和另一个男人，那时，我才知道董太太原来叫窦依，另一个男人叫罗良生，你们说这有多巧。 董太太在查她老公，没想到别人也在查她。我还以为她是个受害者呢，没想到”林栋摇头，要不是为了生计，他也不想做这行。他还没结婚，这种事情见多了，谁还敢结婚。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了，具体时间我也忘了，我查一下。” “那你查到什么了？” “你们等一下，我这边有照片。” 林栋站起来，走到桌子前，当时他就是觉得这事挺巧合的，就多洗了一套照片出来。 苏小小从他手里接过照片，跟姜子期一张张翻看着，不得不说这个林栋很厉害，连他们在办公室里偶尔亲密的动作都拍了下来，跟踪的经验很丰富。 这两人已经很小心了，公司里都没人知道。 这就应了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两对夫妻，还真是让人挺无语的。 苏小小拿出了周绮的照片，让林栋认一下，是不是这个人委托他查的窦依。 但林栋说不是，委托他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什么样的男人？” 这让苏小小挺意外的，委托林栋的竟然是一个男人。 “个子挺高的，175以上，他戴着口罩帽子，我也看不到他的脸。” “眉眼有没有特征，胖还是瘦，穿的什么衣服？” 姜子期一边问一边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听着林栋的描述在纸上画了起来。 很快，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样子在纸上显现出来。 “我的天，你这技术绝了！”林栋惊叹。 姜子期根据林栋的描述，又修改了几笔，拿给林栋看。 “没错，就是这样。” 听人描述跟看监控不一样，监控里的人即便戴着口罩，嘴唇和鼻子的轮廓也能推个大概。 光听描述是没办法把面部画出来，不过眉眼倒是可以画出来，林栋说这个男人的眉毛上面有一道疤，应该时间挺久了，如果不仔细看，已经不太能看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凭直觉，苏小小觉得跟周绮有关。 周绮这个人也要查。 下午，几个人回到办公室，把各自查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苏小小来到白板前，在上面写下几个名字。 罗良生、周绮、郑杰、窦依，还有安然。 她在罗良生和周绮的名字之间连了一条线，又在董杰和窦依的名字之间连了一条线。 接着又在罗良生和窦依，郑杰和安然的名字之间也连了一条线。 “这两对夫妇，在外人面前，都是模范夫妻，但实际上，都有人出轨。 罗良生与窦依偷情，郑杰与安然偷情。 窦依找人调查自己老公的婚外情，这个人叫林栋，有意思的是，也有人找了林栋调查罗良生的婚外情，但不是周绮，是一个男人。” 苏小小把姜子期画的男人照片粘在了白板上。 “虽然是一个男人委托林栋调查的，但是他的背后很可能是周绮。因为周绮的腿十年前就因为车祸不能行走，只能坐轮椅，所以，这种事情她不好出面，只能委托给别人，这个男人应该跟周绮关系不错，如果不是信任的人，一般不会把这种事委托给别人。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两个女人，都知道自己的丈夫出轨，但是她们都表现得很正常，至少他们的老公都以为自己的老婆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不觉得这两个人修养太好了吗？ 窦依我还可以理解，她自己也出轨了，所以她不在意老公出轨这件事。 但是周绮呢？她为什么也能忍？” “这个，她不忍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她这个样子可能夫妻生活都没办法，而且她都坐轮椅了，离婚了也不可能再嫁人。”霍鹏思索着。 “这确实是一个理由。但是，有一点，你们可能不知道，下午，我和姜子期去调了十年前车祸的案卷。” “十年前的车祸有问题？”十年前的车祸，要不是苏小小说，他压根儿不会往这上面想。 “车祸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当时是罗良生开的车，那辆车撞过来的时候，罗良生打了方向盘，避过了自己，才撞到了坐在后排的周绮，当时周绮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差点一尸两命。” “啊，这样嘛，其实也正常，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的会先保护自己。”霍鹏摇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怪不得这些年他对周绮这么好，原来是心中有愧。” “没错，他肯定是心中有愧。你们觉得，周绮会不会恨他？” “应该恨，可是他们看起来关系又那么好，又不太像是恨。” “我觉得恨肯定是恨的，如果，罗良生能一直对她这么好，或许这恨随着时间流逝也就慢慢淡了，但是，现在罗良生出轨了，而且还是一个她认识的人。 她常年坐轮椅，心情本来就不好，在知道这一消息之后，只怕会比刚开始更恨。 如果她大吵大闹，把恨发泄出来，或许这事也就过了，可她偏偏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一直压抑在心里，只怕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姜子期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这一句话，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说周绮有可能杀窦依，这么想想她确实有杀窦依的动机，但她是个残疾人，就算想动手也没有那个能力。” “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她可以买凶杀人。”苏小小指着白板上的男人，“这个人要查，如果是周绮委托他查的罗良生，说明周绮对他很信任，也可能委托他做别的，我们从周绮的社会关系入手，或许能够查到这个人。” 霍鹏点头，目前看来，周绮的嫌疑确实比较大。 第124章 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队员们领命各自去忙了，苏小小站在白板前没动。 她看着白板上的几个名字，还在思考着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姜子期走过来，“你在想什么？” “哦，我在想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你看，安然过来安市，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嫁给郑杰。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郑杰不会轻易离婚，她把照片发给窦依，又跑到窦依公司应聘，目的只有一个，让窦依知道郑杰有婚外情，主动提出离婚。 后来，很可能是因为窦依没反应，而郑杰也不像以前那样对她好了，她才会用手里的东西威胁他。 郑杰很可能表面上答应了他，但其实他只是想安抚住她，把她手里的东西拿回来。 可他没有把东西拿回来，那么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让我想想，如果说刚开始郑杰是对安然有感情的，但是经过安然这么一闹腾，那一点感情早就没了，只有厌恶或者恨，因为安然把他逼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不管他离不离婚，他都是不会娶安然的。他没有找到东西，如果安然再次逼迫他，他很可能会铤而走险杀了她。” 姜子期看着苏小小，说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接下来看窦依，我一直没有搞清楚窦依的想法。 她早就知道郑杰出了轨，且掌握了郑杰出轨的证据，如果想离婚很容易，可她为什么不离婚，反而要把老公的情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呢？！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她也有情人，她到底是想离婚还是不想离，这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的事情。 我可以明白安然的想法，也能够理解周绮，唯独没想明白窦依究竟要做什么？！” “好像确实有点古怪。” 看着苏小小皱紧的眉头，姜子期伸手帮她捏了捏。 “想不明白就别钻牛角尖了，我找你，是想让你过来看看监控，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人，我感觉跟林栋描述的那个人有点像。” 苏小小一听有那个男人的线索，精神为之一振。 “好，是哪个，我看一下。” 姜子期打开了一段视频，这段视频是董晖酒的监控。 酒晚上非常热闹，老板董晖靠在台上，手里拿着一杯酒，眼睛眯着，身体跟着音乐晃动着。 在他的周围有很多人，有走来走去的服务生，台后面忙碌的调酒师，还有喝酒玩闹的客人，人挤人看得眼晕。 “哪一个？” “这个。”姜子期指着一个站在一边的角落里，嘴里叼着一支烟，只露出侧脸的男人。 “你确定？” 苏小小仔细盯着那张脸看了看，反正她是没看出来，姜子期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不能说百分百确定，但是有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很多了好？！ 有意思，那个委托林栋调查罗良生和窦依婚外情的男人，竟然出现在了董晖的酒里。 “走，我们去酒一条街。” 如果这个人经常去酒玩，酒一条街上肯定有人认识他。 苏小小把视频拷贝到了手机上。 晚上的酒街，一扫白天的冷清，每家门口都是霓虹闪烁，因为竞争，服务生跑到门口招揽客人。 出乎他们意外的是，董晖的那间酒竟然开着，老板死了，他们居然没有停业。 苏小小和姜子期刚走到门口，几个服务生就跑了过来，非常热情的把他们往里拉，还说他们运气好，今天的酒水一律八折。 进去一问，才知道，董晖死了，但是他还有另外一个合伙人。 现在另外一个合伙人接管了酒。 人不是死在酒里的，所以对酒本身并没有多大影响。 今天不是周末，酒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几桌零散的客人。 酒的另一个合伙人也在，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剃着寸头，留着小胡子，很有型的样子。 苏小小他们在台坐下，出示了证件， 现在这个老板叫岳峰，他很恭敬的把证件还给了他们。 苏小小把视频拿出来让岳峰认一认，看看他认不认识视频里面的人。 “不好意思，我以前不是经常来，我叫他们过来帮你认一认。” 岳峰招手把几个服务生叫了过来。 没想到他们都认识，“这不是洪哥吗？他是我们这镇场子的，不过最近没来了。” “有他联系方式吗？他全名叫什么？” “全名不知道，大家都叫他洪哥，有他手机，他是老板找来的，跟我们不一样，不过，他好像就住在后面的巷子里。” 没有全名，但是有手机，倒也不难查。 苏小小正准备往外走，忽然眼睛一扫，看到了一个熟人。 角落的卡座里，坐了一男一女。 女孩子留着波浪长发，涂着大红嘴唇，明艳动人，旁边则是一个三四十岁的胖子，正色眯眯的看着她，让她干了自己手里的酒。 苏小小皱了皱眉，这个女孩是袁秀，她又化妆成了这副样子。 看来，她那天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男人以为女孩是他的猎物，可究竟谁是谁的猎物还不好说。 苏小小轻咳一声，女孩抬头往她这个方向看来。 苏小小示意她过来，女孩乖乖的跟着她走到了外面，低着头，不敢看苏小小。 “你说说你，化成这个样子，今晚又想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就是跟朋友喝喝酒。”袁秀小声说。 “朋友？他怕是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上次我们放了你一马，但是如果有下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你这么年轻，找个正经工作不行吗？！非得做这种事情。” “你不懂的，不是我不想，而是”袁秀没有说下去，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算了，你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只是给你一个忠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迟早会把自己赔进去。” 既然别人不愿意说，她也懒得管，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苏小小转身走了。 看着苏小小的背影，袁秀自嘲一笑，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懂的，有些人生来就在泥潭里，无论怎么努力都拔不出来的。 第125章 她脑子有病 洪哥的身份很快查了出来，洪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姓。 洪哥的全名叫洪涛，是个刑满释放人员，曾经因故意伤害罪入狱八年。 他们查到五天前，他的账户里忽然多了五十万。 霍鹏下令立即对他进行抓捕。 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酒店里搂着一个姑娘睡得昏天黑地。 光着从被窝里被揪出来的，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来查嫖娼的，只来得及捂住自己的隐私部位。 被带到刑侦队的时候，他才发现不对。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霍鹏和颜悦色。 “知道，霍队，我错了，我不该嫖娼，我认罚。”洪涛态度良好，这是他在监狱养成的习惯，遇事先认错。 “嫖娼，你犯的事如果只是嫖娼，至于我们这么多人跟你在这加班，洪涛，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一个嫖娼值得我一个刑侦队长亲自出马抓你？！”霍鹏一拍桌子，“别跟我这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快点交代，我们还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不是，霍队，我真不知道我还犯了什么法？要不你告诉我？” “这个人是你？”霍鹏拿出了一张画像，是姜子期画的那张。 洪涛接过来，眼睛一亮，“哎，神了，画得比我本人好看。” “谁让你说好不好看了，这个人是不是你？” “是我。” “你找林栋做什么？” “霍队，你们都知道我去找林栋了，自然知道我找他做什么了，我就是找他帮我查两个人。” “谁让你去查的？那两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是周绮，周绮让我去查的，那两个人我不认识。” “你跟周绮是什么关系？” “其实也没啥关系，小时候我们是邻居，我家穷，她帮过我。” “她除了让你查罗良生和窦依，还让你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 “洪涛，你不老实，我问你，你账户里忽然多出五十万是怎么回事？！” “那五十万是”洪涛卡了壳，他低着头不敢看霍鹏。 “洪涛，你不老实，周绮让你查的窦依死了，而窦依死的第二天，你的账户里多了五十万，你怎么解释？！说，是不是你杀了窦依。” “人真的不是我杀的，霍队，你相信我，周绮是想让我帮她杀人来着，但我真没杀人。” 洪涛觉得周绮这个人脑子有病，他跟她的交情只是在小时候，她确实帮过他，这一点他承认。 小的时候，他家里穷，他又调皮，经常闯祸，一闯祸就被罚不准吃饭。 他经常饿着肚子上学，是周绮偷偷给他带吃的，他那会觉得周绮就是天使，也曾偷偷喜欢过她。 有时候，在别人欺负周绮的时候，他也会挺身而出帮她解围，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会帮她，那会别人都说他是她的跟屁虫。 但长大后他们就没联系了，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知道她嫁了一个有钱人，过得不错。 而他高中就辍学了，在社会上混着，打架，喝酒，泡妞，后来因为一个女孩，他对另一个人大打出手，结果把人打伤了，那人后来摘掉了一个腰子。 为了一个腰子蹲了八年牢，这个教训够大了。 出来之后，坐过牢的人不好找工作，后来，经人介绍去酒里给人镇场子。 就是在酒里看着，不让人在里面闹事，这种活挺危险的。 其实他不想干，但是没办法，他找不到更好的工作，自己又没钱。 谁知道，有一天，周绮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帮个忙，帮她调查一下他老公。 他觉得这种忙没啥，就帮她找了个私家侦探，也没多收她钱。 结果还真查出了婚外情，他当时觉得她挺可怜的，还劝她想开些。 谁知道大概十天前，她忽然又找到他，让他帮她把窦依杀了。 她还以为现在是小时候，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他们小时候的那点交情，不足以让他为她杀人，他又不傻。 可她当时的表情就像个疯子一样，让他害怕。 她说她会想办法让窦依去河边，那里没人，他可以在那里把她杀了。 为了安抚她，他只能假装答应，让她回去等消息。 可他压根儿也没想过要去杀人，他又不傻，杀人是要偿命的。 八年牢坐下来，让他意识到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谁知道第二天，她打电话给他，夸他干得漂亮，还给了他五十万，还说以后不再联系了。 他当时都懵了，看新闻才知道，原来真的发生了凶杀案。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绮让他杀的那个人真的死了，可真不是他做的！ 在监控里看审讯的苏小小和姜子期，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他们抓了洪涛之后，对他的住处进行了搜查，虽然没有找到凶器，但是找到了窦依的手机。 如果他没有杀周绮，窦依的手机是哪来的？而且手机上有他的指纹。 “这个手机你哪来的？” “我没有这个手机。”洪涛摇头。 “没有，这个手机可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上面有你的指纹。你故事编的不错，可是这个手机还是把你暴露了？！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听说手机是从他家里搜出来的，上面还有他的指纹，洪涛都傻了，这怎么可能，他真的没杀人啊！ 不管霍鹏怎么诈他，他都不承认自己杀了窦依，但是他当晚的行踪也没人能证明。 洪涛被带下去之后，几个人碰了一下，都觉得他不像是说谎。 苏小小觉得他们有必要去会一会周绮了。 此时的周绮正坐在餐桌前，罗良生这几天下班都比较早，今天回来的时候，还给周绮带了一捧玫瑰。 大红色的玫瑰，像血一样。 周绮笑着接过来，让保姆把玫瑰插在了花瓶里，就放在餐桌上。 接下来她就给保姆放了假，他们要过两人世界。 桌子上有花，有蜡烛，有吃的，还有红酒，就跟当年他向她求婚时一样。 他是一个浪漫的人，做事很喜欢有仪式感，她也是被他的这些细节打动，答应了他的求婚。 他现在也跟当年一样，喜欢时不时的营造浪漫氛围，让人知道他们感情很好。 只有她心里知道，一切早已经变味了，从她失去了双腿的那天开始 第126章 人算不如天算 罗良生对周绮的感情很复杂。 结婚之初他确实很爱周绮，也曾经以为自己爱她超过自己的生命。 结婚没两年，周绮就怀孕了，他们那时很幸福，如果没有那场车祸。 那辆车失控撞过来的时候，正对着的是他，他当时本能的把方向打偏了。 不是没想到后座上坐的是自己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只是那一刻他想保全的只有自己。 他承认，他怂了，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伟大，他不想死。 他们的孩子没保住，妻子的腿也没保住。 在某些夜晚，她喊他起来抱她去洗手间时，看到她那双有着丑陋疤痕的腿，他脑子里很多次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当时没有抢救过来，跟他的孩子一起去了，该有多好。 他们的爱情终结于那场车祸。 不管他在她面前表现的有多好，他知道一切都不同了，那不是爱，而是愧疚，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里有着洞悉一切的轻蔑，让他觉得他低她一等。 而外人并不知道这一切，只以为他深爱自己的妻子，对她不离不弃，他还因此有了一个好名声。 因为这个好名声，他得到了公司董事长的信任，职位得到了提升。 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婚，也不敢离婚，因为他不知道周绮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看着平静，在外人面前也很给他面子，表现得跟他很恩爱。 但是，有好几次，他在夜里醒来，发现她坐在那里，阴森森的盯着自己，那眼睛里的寒意让他害怕。 跟窦依在一起，纯属偶然，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对她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可是，那一晚公司聚会，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喝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的原因，她抱着他哭得很凶。 平时她都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那一刻的脆弱格外让人心动。 酒壮怂人胆，那一晚他们睡到了一起。 因为心虚，他对周绮更好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周绮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什么也没说过。 他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他宁愿她哭她闹，也不想猜她的心思。 他和窦依偷偷摸摸在一起两年了，最近周绮表现得很奇怪，整晚整晚的不睡觉，坐在床边看着他。 好几次他都是被噩梦吓醒的，他觉得她已经知道了他和窦依的事情。 窦依死的那天晚上，他准备聚会后跟她好好聊一聊，他不想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想跟她分手。 谁知道聚会还没结束，周绮就打电话给他，说身体不舒服，让他马上回来。 后来他无比庆幸自己回家了，因为窦依死在了那晚，他不知道是谁杀的她，如果当时他跟她在一起，会不会连他也一起杀了。 就算没杀他，他也可能成为嫌疑人，那样公司的人就会知道他们的事情了，而他的好名声也就完了。 现在下了班他就回家，不敢在外面多待，还是家里安全。 他今天特意买了红玫瑰，带给周绮。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红玫瑰，她说只有红玫瑰能代表感情的热烈。 周绮今天的心情很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两人喝了几杯红酒，罗良生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想站起来却没站稳，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周绮把轮椅推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罗良生，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罗良生伸出手，想让她扶自己一把，却发现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刀。 苏小小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周绮正趴在地上，用手里的刀向倒在地上的罗良生身上扎去。 罗良生身上不知道被扎了多少刀，血流了一地。 被抱住的周绮脸上尽是疯狂之色。 苏小小探了探罗良生的鼻息，发现他还有呼吸，马上叫了救护车。 在审洪涛的时候，洪涛说周绮脑子有病，竟然找他杀人。 当时苏小小就留意了，正好，他们找到了窦依的手机，但手机上的东西都被删了。 技术人员对她的手机进行了修复，发现她有两个手机卡。 一个手机卡是她平常用的那个，另一个是张黑卡。 黑卡几乎没有使用过，但是却给一个号码发过好几条信息。 她发过去的手机号是周绮的。 窦依发的第一条信息就是告诉周绮，他老公出轨了。 之后，发的几条，表面上看着都是在替周绮抱不平，其实是在刺激她，或者说是在pua她，让她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苏小小本来一直没有想明白， 窦依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看到这几条短信后，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窦依或许跟安然一样，对罗良生动了真感情。 或许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彼此之间有过默契，就是不影响各自的家庭。 但是感情这个东西有时是不受控制的，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 窦依可能就是这种，不想偷偷摸摸，想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她知道罗良生是不可能离婚的，但是如果周绮死了呢？！就不需要离婚了。 所以，她早就知道郑杰跟安然在一起，但是她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因为她不想这么早离婚。 罗良生这个人极其看重自己的名声，如果她有所表露，他恐怕马上会退回去。 窦依想的是，既然罗良生自己做不到，那她就帮帮他。 苏小小他们在调查中发现，周绮是有中度抑郁症的，医生说这样的人经不起刺激，会有过激反应，大部分人的反应是自杀。 这种情况窦依应该是知道的，她把罗良生出轨的消息透露给周绮，还用短信刺激她，目的就是想逼她自杀。 想到这一层的时候，苏小小心底一阵恶寒。 窦依真是好心计，她一面操纵周绮自杀，一面把郑杰出轨的证据捏在手里，还把小三招进公司。 在适当的时候把他们的行为公之于众，让他们声名扫地，而她则会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跟郑杰离婚。 她计划得很好，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她没算到周绮被刺激之后，确实想要自杀，但是在自杀之前，她要先杀掉他们。 虽然她买凶杀人没能成功，但是窦依还是没逃掉被杀的命运 第127章 陈年旧案 在苏小小刚开始提出周绮很可能会对罗良生动手时，霍鹏还有点不相信。 可结果验证了苏小小的话，幸好他们去的及时，再晚一点，罗良生就没救了。 周绮在被警察抓了之后，终于冷静下来，她看着警察，脸上竟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被带回刑侦队审讯时，她表现得很平静，有问必答。 跟他们想的差不多，她在刚开始知道罗良生出轨的事情之后，确实想过自杀。 可是后来窦依的短信刺激到了她，凭什么她死了要留着那对狗男女好好活着，要死大家一起死。 可能窦依也没想到，她的短信起了反作用。 在知道罗良生出轨之后，她就找人在罗良生的手机上装了木马软件。 罗良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很多个晚上，她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微信里打情骂俏，然后回到家里又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她就觉得恶心想吐。 她经常睡不着，坐在床边看他呼呼大睡，恨意在她心里疯狂生长，像一把把刀反反复复刺穿她的心。 所以，她就想着，有一天，也要让他尝尝被刀刺穿的滋味。 审完周绮，大伙都有点沉默。 周绮买凶杀人，但是买的凶手实际上并没有真的杀人。 他们还是没能找到杀死窦依的凶手，对酒老板董晖那边的排查也没有突破。 苏小小觉得他们需要换一个方向。 本来她以为十五年前的案子可能是干扰项，现在才明白其实这些婚外情也是干扰项。 因为在审洪涛的时候，触发了系统任务。 在洪涛说他并没有杀人的时候，苏小小耳边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喵，触发系统隐藏任务，找出杀死林锦儿的凶手。】 【喵，完成任务可获得随机奖励。】 【喵，任务失败随机扣除两个已获得奖励。】 【喵，上次未能完成任务，这次宿主要加油哦！】 苏小小听到系统任务时，整个人是懵的。 幸好当时洪涛是霍鹏在审，她只是在监控室里围观的，要不然非得愣在当场不可。 林锦儿是二十三年前那个案子的受害者，苏小小在案卷里看到过描述。 当时有六个学生被一个逃犯劫持，六个人质死了一个，而林锦儿就是死的那一个。 为了救出人质，逃犯被狙击手当场击毙。 现在看来，十五年前的案子也是干扰项，真正的源头是二十三年前的案子。 苏小小觉得系统任务是个陷阱。 林锦儿死于二十三年前，当时跟她在一起的除了逃犯，就是另外五个孩子。 也就是说凶手不是逃犯就是另外五个孩子。 但其中四个孩子在十五年前就被林唐所杀，剩下的一个就是窦依，但是窦依现在也死了。 就算林唐所说属实，林锦儿的死，当年的逃犯和五个孩子都有份，那现在所有人都死了，还要她找什么凶手？！ 这个系统任务根本说不过去。 所以，还有一个可能，这个系统任务根本不是要找出杀死林锦儿的凶手。 因为如果林锦儿不是被逃犯杀死的，那个逃犯就是被冤枉的，难道系统真正的任务是让她给逃犯翻案？！ 苏小小觉得头疼，二十三年前的案子，她其实看了案卷，材料并不多。 除了击毙后的现场，就是五个孩子的口供。 因为凶手是被当场击毙的，所以案子也没到审理那一步，在公安这里就结案了。 涉及的人都死了，这让她怎么查？！想想都头痛。 系统给了这么个任务，不是故意刁难她的？！ 要是在景中，她就把死胖子拖出来揍一顿，她现在都能想到死胖子那个欠揍的样子。 好在这次，系统没给她时间限制，肯定也是知道案子的难度。 现在系统除了给他下了任务，没有给出任何提示。 但是，既然是在审理洪涛的时候发布的任务，那么洪涛这个人多少跟她要调查的事情有点关系。 刚才审理周绮的时候，她还特意问了她，窦依当晚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不是她打的，她说不是，她知道当晚罗良生约了窦依去河边。 她才故意把罗良生叫了回来，好让洪涛有机会杀她。 窦依晚上会去河边这事，她只告诉了洪涛。 而洪涛也说这事他没告诉过别人。 所以，还是窦依那个电话有问题，窦依并不是因为罗良生去的河边。 罗良生已经回家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当时她都往家走了，接了个电话才调头去的河边。 系统没有让她找出杀害窦依和董晖的凶手，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她能完成任务，杀死这两个人的凶手自然也就找到了。 所以，不管有多难，还是要查源头。 “什么，你说要查二十三年前的案子？”霍鹏很诧异，他觉得二十三年前的案子只是个引子，跟现在的案子没有多大关系。 “我觉得这两个案子目前没有进展，还是要从源头查起，我们兵分两路，你们按照正常路线，继续排查董晖的社会关系，看他跟二十三年前的案子，或者十五年前的案子有没有关联，我跟姜子期查旧案。” 对于这样分配，霍鹏没有意见，他对苏小小是比较信任的，既然苏小小觉得有必要查，那就查。 二十三年前被击毙的逃犯叫孟学义，他入室偷盗还杀了人，事情暴露后出逃，躲到了郊外的山上，当时恰好几个孩子在山上玩，正好碰到了。 其实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逃犯，还以为他是流浪汉。 对他一点也没设防，把他让进了屋，还给了他吃的。 谁知道后来，一帮警察来搜山，他被困在了山上，知道逃不掉，就把孩子们绑了做人质。 当时，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他们还准备跟他谈条件，谁知道没谈好，他就开始杀人质了。 警察没办法，只能当场将其击毙。 二十三年前的结案报告，对案件经过写的比较简单，但在简单的描述里，可以看出孟学义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想要知道具体情况，苏小小觉得应该找当年办案的警察聊一聊。 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有两个，其中一个叫李睿。 这个名字好熟，他们景中市公安局负责刑侦的李副局长就叫这个名字，他还是李颜的父亲。 两个字的名字重名的很多，不会这么巧？ 第128章 确实有一个疑点 苏小小刚想到李颜，就收到了李颜的微信。 【小小，你不在好无聊啊！】后面附了一个好无聊的表情包。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苏小小觉得正好可以问一下李颜。 【怎么会无聊，陆家的案子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是很多事情，齐队压力挺大的，但是没意思啊，每天都在整理材料，天天对着电脑，我眼都花了，还是你在这里的时候比较刺激。小小，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这么快，案子有点复杂。】 【要是能跟你一起查案就好了。】 【就是不在一起，你也能帮我啊，正好有事找你呢。】 【啥事？】 李颜发过来一个兴奋的表情。 【你爸，咱们李副局二十三年前是不是在安市工作？】 【对啊，就在安市，我就是在那出生的，那时我爸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刑警，我六岁才搬来的景中。】 没想到李颜是在安市出生的，还真是巧了。 所以，案卷里的李睿警官，应该就是李副局了。 【小小，你说的有事找我，该不会就是问这个，没劲！】 李颜又发过来一个气鼓鼓的表情包。 【不是，真有事找你。我现在查的案子涉及到多年前的旧案，一个是23年前的，一个是15年前的，但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很多资料缺失。我想让你在网上帮我找找，看看有没有与这两个案子相关的内容。】 虽然23年前互联网还不发达，但是因为牵连到15年前的案子，15年前的网络已经较为成熟了，这种连环杀人案，在当时肯定会引起社会的关注。 15年前的案子出来之后，一定会有好事之人，把23年前的那个案子也扒出来。 说不定在网上能找到一些案卷里没有的资料或信息，不拘于官方的或者传言，她都想看看，因为有些东西是不会写进案卷里的。 这些东西只要在网上存在过的，李颜肯定能找到，她可以用来作参考，说不定能有所启发呢。 【没问题，你把案件编号发给我，我先看一下是什么内容。】 李颜一下子高兴起来，她就说嘛，小小是离不开她的。 跟李颜聊完，苏小小直接给李副局打了个电话。 “李副局你好，我是苏小小。” “哦，是小小啊，你不是去安市了嘛，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是这样的，李副局，我们现在查的案子，可能牵涉到23年前的一桩旧案，我看了一下案卷，里面的笔录里有您的签名，您是当年的侦办警察之一，所以，我想跟您了解一下这个案子的情况。” “23年前的案子，你说的是哪一件？” “就是孟学义的案子。” “孟学义，是那个杀人逃犯嘛？” “对，就是那个。” 电话的那头陷入了沉默。 李睿眼前出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女人披头散发，满脸泪痕，挺着一个大肚子，跪在他面前，不停的叩首。 “李警官，我求求你，帮帮我家学义，他不是杀人犯，他不可能杀人，他是被冤枉的，我求求你，帮我把他找回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当时他答应过，如果孟学义真的没有杀人，他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可是，谁能想到，他还没有见到孟学义，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以至于死无对证。 他第二次见到那个女人，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太平间里，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半天没听到回应，苏小小有点疑惑。 “李副局，你在听吗？” “我在听。” 李睿从怔忡中回过神来。 “孟学义的案子我记得，我确实是当时的侦办警官之一，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实际上并没有参与后来的侦破，事情结束之后我参与了笔录制作，所以，你会在笔录中看到我的名字，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什么？” “因为我太太当时怀有身孕，走在路上被人撞了，很危险只能住院养胎，领导给我放了假，把案子交给别人了。” 其实他当时并不想休假，案子刚出来，疑犯还没有抓住，疑犯的家属坚称他不会杀人，但是领导的情，他必须领。 那时，不像现在，他还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普通刑警，很多事情做不了主。 “案子交给别人了，为什么主办警察还是您的名字？”苏小小更疑惑了。 “我休假回来，领导说，这个案子既然是我一开始接手的，就善始善终。” 苏小小从李副局的语气里听出了无奈，她怎么感觉李副局当时是被推出来背锅的？！ “当时出杀人现场的是您吗？” “是我。” “那您给我讲讲当时的情况？” 当时，是他接到的报警电话，说是旭东小区发生了命案。 旭东小区是有钱人住的小区，他是和另一名叫做耿直的警察一起到的现场，耿直是他的师父。 死的人是那家的保姆，现场有打斗痕迹。 有人看到了凶手，是那家的女儿柳清，她认出了凶手，就是平时给她补课的老师孟学义。 推测是孟学义在给她补课的时候，看到她家里有钱，于是心生歹念。 在偷盗的过程中被保姆发现，于是杀人灭口。 他在逃离的时候正好被柳清看到。 地上有血脚印，还有带血的刀，刀上有孟学义的指纹。 当晚小区保安确实看到孟学义进入了小区，因为他经常过来，保安认识他。 警察很快就发出了通缉令，全城搜捕孟学义。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后来我就休假了，在我休假之前，孟学义的老婆来找过我，她说她的丈夫不会杀人，他是被冤枉的。 我一直想着等抓到他之后，好好审审，看看里面有没有冤情，但是我没有等到这一天。” “警察是怎么知道他躲在郊外的山上的？” “听说是收到了匿名电话，他的通缉令贴的到处都是，有人看到他上了山，就给警察打了电话。” “那您觉得这个案子有没有可疑？” “死无对证，我不好说，疑点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你看过案卷，应该有察觉到对？” 没错，苏小小看过案卷，虽然案子里的材料不多，描述也过于简单，细想下来确实有一个可疑的点。 第129章 人总要往前看 这个可疑的点就是，几个孩子的口供过于一致，总觉得像是对过一样。 当年李睿跟师父说过这事，师父说没有什么问题，孟学义已经死了，他杀人潜逃事实俱在，没有必要纠结于这样的小事。 就算孩子之间对过口供，只要杀人事实确凿，孟学义死的就不冤。 凶手死了，案子就结了，没有必要再去查这些细枝末节，给自己找麻烦。 后来，他偷偷去找过那些孩子，想跟他们聊聊当时在山上发生的事，结果被家长发现了，去局里投诉他。 他不仅被训，还被强制休息了一段时间，美其名曰，是体谅他，他的孩子早产，妻子和孩子都需要他照顾。 恢复工作后，他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回想起那段日子，他觉得很憋屈，后来调离安市，也是不得已。 十五年前那几个孩子被杀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安市，但是也听说了这件事。 当知道凶手是林锦儿的哥哥林唐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如果当时他能坚持往下查，或许有些悲剧就可以避免。 “小小，你说现在的案子跟23年前的有牵扯，是最后那个孩子也被杀了吗？”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侦，李睿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23年前案子涉及的当事人，除了凶手就是那几个孩子。 跟当年的事情有牵连的只剩下一个孩子。 “是的，最后一个叫窦依，她前几天被杀了，死法跟前面四个一样。” 放下电话，苏小小思考了一会，李副局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却能听出很多东西，他当年也是对这个案子有过疑虑的。 如果23年前的案子有问题，有些事情倒是可以想通了。 15年前林锦儿的哥哥为妹妹报仇，杀了当时在场的四个孩子，沐城，刘小武，项全，还有聂文文，只剩下一个窦依没有杀成。 现在窦依死了，有人沿用了林唐的手法，这个人未必是林锦儿的亲人，还有可能是孟学义的亲人。 直接造成孟学义死亡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偷盗杀人，而是因为他杀了人质林锦儿，才会被当场击毙。 不对不对，她看过林唐的口供，据林唐的说法，他杀那几个孩子，是因为在大难当头的时候，他们把林锦儿推了出去，才造成了林锦儿被杀。 所以，林唐杀那几个孩子是有理由的。 可是，孟学义是杀死林锦儿的凶手，他的亲人即便要替他报仇，也没理由杀那几个孩子啊？！ 除非，林锦儿不是孟学义杀的，她的死跟孟学义没有关系，而是跟那几个孩子有关。 这个想法让苏小小头皮发麻，她跟姜子期沟通了一下，看来这个案子要查的东西还有很多。 苏小小查了一下，孟学义死的时候刚好三十岁，他当时在安市一中当老师。 当时他父母已经过世，家中只有一个妻子邹莹。 他的妻子身体不好，本不适合生产，但是妻子邹莹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 医生告诉他，为了保证产妇的安全，需要尽早做准备。 他之前给孩子们补课都是的，可因为妻子的病，他需要钱，就接了给柳清补课的活。 柳清家给的价格高，他教的也尽心尽力。 在出事的前几天，他的妻子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医生说想要保住大人和孩子，就要花很多钱。 而以他的工资是负担不起的。 他有入室盗窃的动机，没有人对这一点有过怀疑。 他在学校的风评不错，出了这事的时候，学校的同事都挺吃惊的。 但是他的情况，同事们也是知道的，家里确实有困难，学校还组织过给他捐钱，但是那点钱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他自己还在医院卖过血，有医院的卖血记录。 当年的警察为了证明他有作案动机，花了不少功夫。 他被击毙的消息传到邹莹的耳朵里，她当时就受不了刺激晕倒了，医院抢救时问家属保大保小。 当时孟学义还有个妹妹叫孟小娇，就在妇幼保健院工作，是妇产科的护士，邹莹在那里住院，也是因为有妹妹在那里，可以帮忙照看。 接连的噩耗把她吓坏了，这种事情她哪敢做主，后来还是邹莹自己提出无论如何要保住孩子。 最后孩子保住了，邹莹却死在了手术台上。 后来，这个孩子就被孟小娇带回去了，起名叫孟冬。 苏小小决定先去见见孟小娇。 孟小娇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还在妇幼保健院工作，现在是护士长。 见到有警察找她，她很诧异。 她哥哥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警察怎么还来找她。 “你们又来找我做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再问多少遍都一样。” 孟小娇的神情很不耐烦，她把他们带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她可不想被同事们听到。 一个杀人犯的哥哥，把她的生活全毁了，天知道她那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们兄妹感情很好是真的，哥哥比她大七岁，父母去世的早，她几乎是哥哥带大的。 她很爱哥哥和嫂子，可是她也不能不怨，好好的，为什么要杀人，日子再难总有办法的，千万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这不是哥哥当初教她的嘛？！ 可他自己呢，又是怎么做的呢？！ 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几乎没有了，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为什么又要来烦她？！ “你觉得当年的事是你哥哥做的吗？” 苏小小看着孟小娇，孟小娇看着比实际年龄略微显老一些，眉宇间有着明显的褶皱，显见得这些年日子过得并不太好。 苏小小明白有一个杀人犯的哥哥，对她的生活会有多么大的影响，她现在对殷教授的话特别认同，他们不能只关注受害人家属的心理健康，对杀人犯的家属也要给予一定的心理辅导。 “我认不认为有那么重要吗？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总要往前看。” 孟小娇叹了口气，刚开始，她也不认为自己的哥哥真的杀了人，可是后来说的人多了，她也开始变得迷惑起来，只有她的嫂子到死都不相信他杀了人。 苏小小观察着孟小娇的表情，她是真的不想提她哥哥的事情，如果有人在为孟学义报仇，这个人不会是孟小娇。 第130章 又看到画面了 不是孟小娇，那会是谁呢，难道是孟冬？！ “孟冬现在在哪？” 听到苏小小问起孟冬，孟小娇脸色变了变。 “我不知道她在哪。” 苏小小挑眉，“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收养了孟冬吗，名字还是你给起的。” 没错，孟冬这个名字确实是她起的，那个冬天对她们家来说，是一个至暗的冬天。 哥哥死的时候，她才刚结婚，丈夫陈大强是机械厂的工人。 哥嫂都死了，她只能把孟冬带回家。 可那注定是一个不会受待见的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因为杀人犯的哥哥，新婚不久的丈夫对她恶语相向，甚至动了拳头。 如果要这个孩子，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她好几次想把她扔了，可最后还是没忍心，没办法，就把她送到了嫂子的娘家，孟冬的外婆把孩子收下了。 只是孩子五岁的时候，外婆死了，孩子又被送了回来。 那时，她肚子里也有了孩子。 她跟丈夫说，这个孩子大了，以后可以帮着带弟弟，陈大强才勉强同意把孟冬留下来。 “我是收养了她，只是那个孩子特别的叛逆，跟个刺头似的，不是旷课就是打架，把我们家折腾的鸡犬不宁。 高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后来还离家出走了，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她离家出走多久了？”苏小小皱眉。 “好几年了。” “她走了，你没找过？” “找什么找，她都满了十八岁了，想做什么是她的自由，我又不能管她一辈子。” 苏小小有点无语，不是说兄妹感情好嘛，那好歹是她哥哥唯一的儿子，一个女孩孤身在外，就不怕出点什么事情。 “你这有孟冬的照片嘛？” “照片倒是有的。”孟小娇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合影，合影里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女孩的年纪大概有十六七岁，男孩子也就十岁左右。 看清女孩子的脸，苏小小和姜子期都吃了一惊。 虽然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还是稚气未脱的样子，但是那眉眼和五官，他们很熟悉，因为最近才见过。 见孟小娇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来，苏小小正准备告辞，忽然左眼跳了，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是在一家医院里，一个年轻的护士，手里抱着一个孩子，从一个门里出来。 这个年轻的护士应该就是孟小娇，当年的孟小娇长得娇憨可爱，一双大眼睛很是水灵，跟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同。 岁月是把杀猪刀，把一个明媚女孩雕琢成了一个刻板的妇人。 她抱着孩子跑到了太平间，太平间里有一具白布遮盖的尸体，应该就是刚刚死去的邹莹。 孟小娇应该是把孩子带过来跟邹莹见上最后一面，可能也是唯一的一面。 她抱着孩子站在邹莹面前，脸上的神色很是悲伤，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滚，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跟邹莹说着什么。 可惜，画面里没有声音。 苏小小没明白系统给的这个画面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提示现在的案子跟孟冬有关？ 不对，不会是这个意思。 孟冬现在才多大，十五年前沐城那几个人被杀的时候，她不过才八岁，当年案子的细节她不可能知道。 除非，有人告诉她。 而且，这个孟冬，她和姜子期刚才都已经认出来，她就是袁秀。 想到袁秀，苏小小心头一跳，我的天哪，袁秀说不定还真的跟案子有关，要知道，董晖死的那天晚上，她可是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 虽然，他们查过，她当天晚上确实跟一个叫做丁利的人在一起，还骗了他一条手链，最后还把人打伤了。 当时他们给她做了调解，但是那天发现她在酒里又故技重施，说明她并不像她说的那么无辜，苏小小还给了她一个警告。 可如果袁秀是孟学义的女儿，那这件事又得重新来看了。 苏小小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临走的时候，她又问孟小娇要了她哥嫂的照片。 孟小娇说她手机里没有，家里有，等她回家以后发给她。 苏小小让她加了自己的微信。 从医院出来，见她眉头一直锁着，姜子期问：“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心里有点乱，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种感觉她还从来没有过。 “别怕，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别忘了你还有个哥哥。”姜子期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 “没事，我就是一时心慌。”苏小小抚了抚心口，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就没有能难倒她苏小小的事。 “我们现在要去见袁秀吗？” “袁秀是要见的，但是不是现在，我们先去查点别的。” “听你的。” 苏小小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有了一个挺好的哥哥。 最早知道姜子期是从小余嘴里，在小余嘴里姜子期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高冷不苟言笑，但是有本事。 刚开始在专案组见到他的时候，还怕他不好相处，结果他一直对自己很友好，几乎是有求必应。 相处久了才知道，她这个堂哥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甚至有点社恐。 高冷只是他的保护色，他主要是不习惯跟人亲近，但是熟悉了之后，打破了那层壁垒，他就很好相处了。 苏小小其实是想先查查，孟冬是如何变成袁秀的，了解一下她的成长环境，才能更好的了解她。 她和姜子期去找了孟小娇家的老邻居，还去了孟小娇曾经就读的学校。 了解到的情况，让他们心里挺难受的。 当年孟学义对孟小娇那么好，可是孟小娇对自己哥哥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却没有那么好，不仅不好，甚至是在虐待她，好像是把家里的不幸都怪在了孟冬身上。 挨打挨骂不给饭吃是常态，有时邻居看不过眼，还偷偷给她塞过吃的。 甚至陈大强对孟冬，都比她对孟冬更好。 所以，也就不能怪孟冬生来叛逆，她不仅要承受身世带来的痛苦，还要承受亲人的虐待，这也就能解释她为什么离家出走，不跟他们联系，还改名换姓成了袁秀。 姜子期看她心情不大好，又到了饭点，就提议先去吃东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 刚在餐厅坐下来，苏小小就收到了李颜发来的微信。 【小小，我查到了一点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 第131章 凶手其实不止一个 李颜把她查到的东西发了过来。 十五年前的连环杀人案，第一起案子发生在3月12号，因此被命名为312特大连环杀人案。 这个案子当时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关注，纸媒和网络都有报道。 刚开始凶手还未抓到的时候，就有人扒出了几个死者的身份，发现他们曾经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 紧接着又有人扒出了二十三年前的案子，发现他们除了是同学之外，还曾经是同一个案子的幸存者。 那时候网络虽然没有现在发达，但是也已经比较成熟了，有贴，有论坛，有博客。 其中一个贴有个悬疑版块，版主还针对这个案子专门开了一个讨论贴，当时很多人在帖子下面留言，做了各种推测。 当然有很多无厘头的乱猜，但也有人分析的很有道理。 这些网络上的讨论内容，案卷里自然不会有记录。 这个帖子最后的发言是在十二年前，当时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 凶手林唐已经认罪伏法，自然不会再有人对这个帖子感兴趣。 但是，在警方通报抓到凶手之后，有一个人在帖子下面对林唐是不是真正的凶手提出了质疑。 这个发帖人的网名叫天凉好个秋，他认为林唐不是真正的凶手，说不定是在替别人顶罪。 好几个人在帖子下面跟他辩论，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林唐被判死刑尘埃落定之后，这个帖子就无人问津了。 李颜之所以能把这么久远的帖子翻出来，是因为那个悬疑版块现在还在，而且版主在窦依死后，对这个新案子又开了一个讨论贴。 讨论的人并不多，但是那个天凉好个秋又出来了。 【看看，我就说312那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不是林唐，现在的凶手才是真正的凶手，林唐就是在帮别人顶罪。】 下面也有好几个人在凑热闹，有人想吃瓜，有人在问有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 但是天凉好个秋冒了一下头，就没再出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颜就把当年的帖子找出来了。 苏小小点进了李颜发来的链接。 悬疑版块的版主，名字叫自在散人，他自称是一个悬疑爱好者，经常发帖讨论现实中发生过的案件，当然主要是针对全国各地未破的悬案，比如十多年前有个很出名的校园女尸案，至今没有侦破。 他当时开的讨论贴，楼高有几千层，现在偶尔还有人在下面留言。 那个帖子比312连环杀人案的讨论度高多了，主要是至今未破，给人留下很多想象空间。 有的网友分析的头头是道，看起来就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一样，有好事的网友还把这些分析得很吓人的网友，进行了一个排名，觉得这几个人都有嫌疑，甚至还组织聚会过。 但是，312连环杀人案就没有那么高的讨论度了，主要是刚讨论了没多久，案件就侦破了。 苏小小把发帖的内容都看了一遍，只有这个叫天凉好个秋的人，分析的有些道理。 他觉得15年前的案子，不是林唐做的，理由是林唐身体病弱，这件事即便他想做，也没有那个能力。 林唐身体病弱，这一点苏小小倒是知道，案件里有记录，他当时得了胃癌，而且已经是晚期。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铤而走险，去为妹妹报仇。 这一点在他的口供里也得到了证实。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妹妹的死跟其他几个孩子有关的，林唐说他一开始只是怀疑，并不确定。 所以，他后来先去找了聂小小，当年结伴出去玩的孩子有六个，三男三女，三个女孩就是林锦儿、聂文文、窦依。 而其中聂文文跟林锦儿是一个班的，于是，他先去找了聂文文，想从她嘴里套话。 那会，聂文文还是未成年，据说这件事给她的精神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她的父母没让他见聂文文，怕对女儿造成二次伤害，不久后就让女儿出国了。 其他几个人他也没能见到。 他们兄妹都是奶奶带大的，奶奶因为林锦儿的死悲伤过度倒下了，那会他忙着照顾奶奶，就没再顾得上这件事。 那几年，他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奶奶，十分辛苦，家里条件也不好，他忙得经常没空吃饭，有时就是随便对付几口。 刚开始身体不适，他也没有太在意，一直强撑着。 等奶奶过世后，他以为休息休息身体就能缓过来，可是并没有。 身体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吐了血，去医院一检查发现是胃癌，而且已经是中晚期了。 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之后，他就决定要把妹妹的死搞清楚。 正好，此时，聂文文已经回国了，他就再次去找她。 她当然什么也不肯说，他就把她绑了，逼她开口。 她这才说了实话，孟学义要杀人质的时候，是他们几个把林锦儿推了出去，她还说他们没有错，谁不想活着呢？！ 林唐听了就很火，你们想活着，他妹妹呢？林锦儿就不想活着吗？！他们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他一气之下就对聂文文动了手，后来，他想着杀一个也是死，索性就把他们都杀了，让他们下去陪林锦儿，反正他们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 后来，苏小小还特意把庭审录像找出来看了。 戴着手铐出席庭审的林唐，人瘦得都脱了相，他当时胃癌已经晚期了，但是精神并没有想象中的颓废。 窦依是唯一的幸存者，两人对峙的时候，窦依说一切都是他的臆想，他们并没有把林锦儿推出去送死。 林锦儿的死只是因为她运气不好，被那个人选中了而已，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小小记得窦依说到这里时，林唐并没有生气，反而扫了一眼四周，还笑了笑，语气相当平静。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能够只手遮天吗？！窦依，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后来法官还问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有没有后悔？！ 他说不后悔。 在他说完不后悔的时候，法庭上起了一阵喧闹，有受害者家属想要冲上来打他，而他却只是笑着。 苏小小在脑子里回想着看到的情形，忽然明白了，林唐的那句话，其实并不是对窦依说的。 当时林唐的眼睛并没有看着窦依，而是看向了审判庭后面的座位。 这个案件当时是公开审理的，用的是法院最大的一个审判庭，可以容纳几百人一起听审。 由于旁听者众多，法院出动了很多法警维持秩序，就怕有人情绪激动上来闹事。 林唐当时说的是你们，你们真的能只手遮天，你们以为逃得掉嘛？！ 他刚开始用的是你，后面两句用的都是你们。 如果林锦儿的死，不是孟学义做的，那么她的死肯定跟那几个孩子脱不了关系。 所以，当时苏小小觉得林唐用的这个你们，也没有错，不是单独指窦依，而是指那几个孩子。 可是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当时那几个孩子已经死了，只剩下窦依，你们不应该指的是那几个孩子。 当时参加庭审的，不仅仅有窦依，还有警察，刑侦队也会派人参与庭审。 想到刑侦队，苏小小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耿直。 23年前的案件是耿直从头负责到尾，他是全程参与了的，包括当时上山搜捕，也是他带的队。 如果这个案子有问题，他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苏小小看过现场照片，林锦儿当时身中数刀，死状极惨。 在案卷里，孟学义被描述成了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但是，从他们现在的调查来看，在偷盗杀人这件事出来之前，孟学义在大家的印象里，都是一个好人。 正直、善良、热心、乐于助人，而且不争不抢，有很多次升职的机会被人抢了，他也不恼，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尤其是深得孩子们的喜欢。 一中的校长提到这件事时，觉得特别惋惜，如果不是妻子的病，他也不会被生活逼迫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自从收到系统任务，苏小小就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她有点不敢往下想，如果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呢？！如果一开始的偷盗杀人就是错的呢？！ 如果不是逃亡途中劫持人质被当场击毙，他或许还有辩驳的机会，可是当场击毙，他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孟学义的事让她想起了邱明章，一个见义勇为的人，被人诬陷成了抢劫犯，坐了二十多年牢，最后家破人亡。 虽然他们查清了当年的事，但是却没能救得了他。 邱明章的死，是苏小小办案以来最大的遗憾。 菜都上来了，苏小小还在沉思中。 姜子期叫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破案。” 姜子期把饭放在她面前，又往她碗里夹了很多菜。 “来，多吃点。”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霍队他们分开查吗？” 私下没人的时候，苏小小会叫姜子期哥，有人在的时候就叫名字，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 姜子期想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你是怀疑刑侦队的人？” “嗯。”苏小小点头，“现在的案子牵涉到二十多年前的旧案，如果二十多年前的案子真的有问题，那么当时办案的警察，或者还有其他人都有可能牵涉其中，至于什么样的牵涉，牵涉有多深，目前不得而知，我不想打草惊蛇。” “小小，你觉得霍队有问题吗？” “霍队，他应该没问题。” 对于这一点，苏小小还是有把握的，她主要是相信齐磊。在来安市之前她特意跟齐磊打听了一下，她对齐磊是百分百信任，齐磊说霍鹏可以信任，那他就可以信任。 “既然霍队没有问题，那就把我们的想法跟他沟通一下，23年前的案子已经过去太久，涉及的人差不多都死了，想要查清当年的真相很难，所以，有时候打草惊蛇反倒是一种好方法。” “对，我怎么没想到。”苏小小拍了下脑袋，她是当局者迷，光想着当时的警察可能有问题，怕泄露了他们正在调查的事情， 但是，如果那些人心里有鬼，知道他们正在调查的事，反而容易露出马脚，他们不仅要查，还得让别人知道他们在查。 两人匆匆吃完饭，就赶回了刑侦队，他们直接去找了霍鹏。 霍鹏虽然还是代队长，但是东西已经搬进了队长办公室，如果没有意外，转正是迟早的事。 两人进了队长办公室，直接把门锁上了。 霍鹏看他俩这架势，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这是？” “我们有些事想单独跟你聊聊，是关于案件的。”苏小小开门见山。 “哦，好，聊什么？” 支队长办公室也有个白板，苏小小走过去，在白板上写下几行字。 23年前的案子【凶手：孟学义；被害者：林锦儿；幸存者：沐城，刘小武，项全，聂文文，窦依。】 15年前的案子【凶手：林唐；被害者：沐城，刘小武，项全，聂文文；幸存者：窦依。】 现在的案子【凶手：？被害者：窦依，董晖，？？？】 霍鹏看着苏小小写下的这些名字，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苏小小解释：“15年前的312连环凶杀案，当时抓住了林唐，而且林唐也承认了他就是凶手，对于这个案子是不是大伙当时都没有疑问？” “对，没有疑问。” 23年前，霍鹏还没来安市，那个案子的情况他不了解，但是15年前，他是在的。 林唐有嫌疑，还是他第一个提出来的，他分析出如果有人是在替林锦儿报仇，那么凶手下一个杀的人就是窦依，可以说林唐能够被抓住，霍鹏功不可没。 “你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霍鹏心头一惊，这个案子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案子，“林唐难道不是凶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苏小小摇头，“你有没有想过312凶杀案的凶手其实不止一个？林唐并不是唯一的凶手。” 第132章 下一个目标 【宝子们，前面一章内容增加了2000字，把两章放到了一起，看的早的宝子，如果连不上要重新看一遍哦。】 看了论坛的帖子，苏小小心里才有了明确的想法，本来她也一直在思考，15年前的凶手林唐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凶手会是谁？ 怎么想都有说不通的地方。 因为他除了杀了窦依，还杀了一个叫董晖的男人。 她也考虑过林唐是不是在给别人顶罪，但后来她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她看过笔录，林唐对犯罪经过和犯罪现场的描述都很详细，如果只是顶罪，就算是别人告诉他，他也不可能记得这么完整，而且，案发的那几个时间段，他确实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当时的警察认为他是凶手并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哪呢？ 苏小小想到了林唐的病，那个叫做天凉好个秋的人说的不无道理。 林唐当时的身体状况，能够完成连续杀人这件事吗？！恐怕不能。 所以，林唐是凶手不假，但是凶手并不是他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 当时林唐在法庭上说的那些话，不是对窦依说的，他是对只手遮天的人说的，也是对他的伙伴说的。 在连续杀掉三个人之后，警察已经查到了他，而且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上钩，这件事没办法再继续往下进行。 于是，林唐主动暴露了自己。 他知道自己根本杀不了窦依，却去自投了罗网，就是要把自己暴露给警察。 只有行凶时当场被抓获，警察才不会怀疑其他，他放弃自己保全了另一个人。 霍鹏回忆了一下，当年他们抓林唐的时候，确实很顺利，但是他们当时都在庆祝抓到了凶手，并没有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 本以为抓住林唐这件事就结束了，没想到15年后又发生了凶杀案。 如果当年的凶手是两个人，那有些事情就能说的通了，比如现在的凶手是如何知道当年案件细节的。 但是，还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 “如果当年的凶手是两个人，他们是在为林锦儿报仇，为什么杀了窦依之后，要杀董晖？这个董晖跟23年前的案子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杀董晖？” 苏小小叹了口气，她现在的设想其实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霍队，你有没有想过，林唐杀他们几个是在为林锦儿复仇，但是另一个人却不是。” “另一个人不是为林锦儿复仇，那他是在为谁复仇？” “23年前逃犯劫持人质事件，死的不仅是林锦儿，还有孟学义。” “你是说有人在为孟学义复仇？怎么可能？！”霍鹏瞪大了眼睛。 “你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心底认定了他是个罪犯，前有偷盗杀人，后有杀死人质。偷盗杀人先不说，但是杀死人质这件事，就有待考量。 我知道，23年前那件案子发生的时候，你还没有来安市，如果不是312连环杀人案，你可能都不知道这件事。” 霍鹏点头，他确实是因为312案子才知道了23年前的案子，他从未想过那个案子有问题。 当时林唐说出他杀那几个人的理由时，他觉得有些牵强，还特意问过他，有没有证据能证明他说的话，但是他说没有。 当然了这也不是太重要，因为不管什么理由，杀了人就是杀了人，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看了当年的案卷，虽然里面的内容不多，但是你没有发现嘛，孟学义杀了林锦儿这件事，警察并没有亲眼所见，而是其中一个人质，那个叫沐城的逃了出来，告诉警察那个逃犯开始杀人了，已经杀了一个，再不去救人他们就都要死了。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警察才直接开了枪。可是，如果林锦儿不是孟学义杀的呢？！” “林锦儿不是孟学义杀的，那会是谁杀的，你不会说是那几个孩子？！”霍鹏一时之间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这种可能，苏小小的脑洞还真是大。 “为什么不能是那几个孩子呢？孩子就不能杀人了吗？”苏小小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们一起出来玩，有什么理由杀林锦儿？” “什么理由，我现在也不知道，或许是一个刑警的直觉，我觉得林锦儿的死不是孟学义造成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的凶手还杀了董晖，我们没查到董晖跟林锦儿之间的关联，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跟孟学义有关呢？ 当年另一个凶手跟林唐合作，并不仅仅是为了给林锦儿报仇，而是因为那几个人是他们共同的仇人。” 霍鹏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竟然是这样吗？！ 他指着苏小小写在白板上的那行字，苏小小在窦依和董晖的后面打了好几个问号，“你这几个问号是什么意思？是表示凶手还会再杀人吗？！” “我也希望不会。”苏小小苦笑，如果她猜对了，那孟学义只怕是比邱明章更惨。 “但我现在只能按最坏的结果来考虑，如果林唐和另一个凶手只是为林锦儿报仇，那么杀掉窦依这件事也就结束了，但是我们看到事情并没有结束。 凶手还在继续杀人，而且用的还是同一种方式，说明他杀的人跟前面杀的人有关联。 如果不是为林锦儿，那会是为谁，我认为是为了孟学义。 孟学义身上有两件事，一件是偷盗杀人，一件是杀害人质。 如果他杀害人质这件事是假的，那有没有可能另一件事也是假的？” “你是说偷盗杀人也是假的？！”这下霍鹏不是惊讶而是震惊了。 孟学义被通缉的源头是因为他偷盗杀人，他为了逃避追捕才跑到了山上，可在山上却碰到了那几个孩子。 如果偷盗杀人是假的，杀害人质也是假的，那他也太惨了点？！ “我当然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但是我们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霍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两件事都是假的，当年的警察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当年的警察多少都会有点问题。”霍鹏已经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苏小小说的可能性，“所以，你觉得凶手还会继续杀人，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警察？！” 第133章 还是没能逃过啊 “他要杀的并不一定是警察，如果偷盗杀人案也是假的，那当年的目击者可能也有问题，我们需要查的东西很多。” 一想到要调查的事情，苏小小就有点头疼，这是他们几个人做不到的，必须要刑侦队的人一起查。 不过，正如姜子期说的，凡事都有两面。 跟当年案子有关的人，大部分都死了，所谓的死无对证，想要翻案很难。 但是，他们担心找不到证据，那么当年做下这些事的人也会担心他们找到证据。 就算是死的证据找不到，但是还有活的。 所以，他们就是要让相关的人知道他们在调查当年的事，只要是心里有鬼的人，总会露出破绽。 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大概敲定了侦查方向，不需要跟队员们全部明说，只要跟说清楚调查的内容就行，反应快的队员很快就会猜到，有问题的人自己就会联想。 苏小小提出了一个观点，她让霍鹏想办法找找，有没有312连环杀人案的庭审视频。 不是她看到的那种，她看到的视频，镜头是从外往内对准的是庭审现场，她想要看的是全景，能够看到观众席的那种。 因为她有一种直觉，另一个凶手很可能就在现场听审，林唐的那些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霍鹏也觉得有可能，视频他去找，能不能找到不敢保证。 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没事，她又不会把希望只寄托在视频这里。 有些需要打草惊蛇的人，苏小小和霍鹏分别行动。 她本来想先去见袁秀的，但是，现在她想先放一放。 她第一个要去见的人是耿直。 耿直今年60岁，现在已经没在刑侦队了，本来还没到退休的年龄，五年前因伤病提前退休了。 他的家并不在安市市区，而是在下面的一个小镇，说是小镇清静，适合养老。 他的妻子一直生活在小镇上，他只是在节假日，或周末不需要加班的时候才回去。 小镇其实挺偏僻的，镇子边上有个湖。 据镇上的人说他经常在湖边钓鱼，一坐就是一天。 苏小小和姜子期在镇子上走了一圈，不仅了解到耿直有个钓鱼的习惯，还了解到，他还有个女儿，不过五年前死了。 现在就只有他和妻子住在老房子里。 他们到湖边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湖面很平静，落日的金光洒在湖面上，美的像一幅画。 一位戴着帽子的男人坐在折叠椅上，钓杆放在面前，人却在发呆。 苏小小和姜子期站在后面望了一会，才走上去，跟他打招呼。 耿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折叠凳，让他们坐。 苏小小来之前特意看了一下耿直的履历，破过很多案子，立了不少功，光个人三等功就有好几个，多次在抓捕歹徒的时候受伤，腿上现在还有钢钉。 他本来不用提前退休，可以转去文职，但是他说太累了，想回去陪陪家人。 耿直摘了帽子，一边收鱼线，一边问他们找他何事。 苏小小看到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不少。 “您还记得23年前孟学义的那个案子吗？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耿直收着鱼线的手顿住了，“那个案子啊，已经好久了。” 他低头把鱼线收好，把折叠椅子夹在了腋下，一手提着钓竿，一手拎着桶。 “走，天黑了，去我家，就在家里吃个饭，正好让我老婆做条鱼，你们也算是有口福了，我今天的收获不错。”耿直笑着。 耿直的态度让他们有点意外，不过正好，吃饭的时候更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耿直的家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房子不大，但有个小院子，一个女人正在院子里忙碌着。 耿直把他们让进了客厅，女人是他的妻子陈棠，陈棠也是五六十岁的样子，已经有些发福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陈棠，让她去做饭。 苏小小看到柜子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上除了耿直两口子，还有一个女孩，眉眼跟耿直相似，应该就是他的女儿了。 苏小小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女孩的年龄，23年前的时候女孩不到十岁。 “你的女儿？很漂亮，像你。”她指着照片上的女孩。 “是啊，像我。”耿直笑了笑，转头问苏小小，“你是从景中过来的，认识李睿吗？” “认识，他现在是我们市局主抓刑侦的副局长。” “这小子有出息，当年我就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看来去景中是去对了。” “听说您当年是李副局的师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了解23年前孟学义的案子。” “怎么忽然又把23年前的案子翻出来了，是又出了事吗？”耿直从茶几上拿出一盒烟，“你不介意我抽一根？” “不介意。” 耿直把烟点上，吸了一大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您猜对了，确实是出事了，又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窦依，杀人手法跟15年前的那几个死者一模一样。” 苏小小观察着耿直的表情。 “这样啊。”耿直又抽了一口烟，“我还以为这事15年前就了结了呢，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啊。” 不知道为什么，苏小小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们既然来找我，案卷应该已经看过了，其实案卷里写的就是全部了，我也没有多余的情况可以说。 当时接到偷盗杀人的案子，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李睿，我是后来才到的。 现场确实留有孟学义的脚印，指纹，还有带血的刀，又有目击证人。 我们当时就全城搜捕，后来还发了通缉令，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跑到山上去了，还好巧不巧的碰到了那几个孩子。” 耿直叹了口气，有些东西就是命，躲不过去的。 孟学义如此，他也是如此。 他还记得那天有人给警察打了匿名电话，说是看到疑犯去了山上。 本来不是他接的警，但是有人指名让他去，他也没有办法。 他没得选啊！ 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就没法回头了。 第134章 常在河边走 一顿饭吃得还是比较愉快的。 耿直的说法跟案卷里写的差不多，苏小小也没指望一次就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什么。 耿直老婆陈棠的手艺不错，刚钓回来的草鱼又很新鲜，做出来的鱼汤也很鲜美。 奶白的汤汁，上面撒了翠绿的葱花和香菜，只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饭桌上耿直没再谈案子的事，倒是问了许多李睿的事，听起来他对自己当年的徒弟还是很有感情的。 苏小小也很配合的聊了些无关的话题，比如耿直的女儿，照片上的女孩好看是好看，只是看起来不大健康。 一提起女儿，夫妻俩都有点难过，后来姜子期就陪着耿直喝了点。 本来苏小小想喝的，被姜子期拦了过去。 喝了酒之后，夫妻俩说了不少关于女儿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耿直还送了个纪念品给苏小小，是一只草编的小狗，他自己编的。 回去的路上，苏小小和姜子期对了一下，都觉得此行收获很大。 他们在镇子上闲逛的时候，跟镇子上的人套了很多话，尤其是有些大妈见姜子期长得帅，问什么都肯说，还想要他的联系方式，要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他。 看到姜子期窘迫的样子，苏小小乐的不行，她知道这个堂哥看着高冷，其实是个社恐，这个场面也算是难为他了，不过得到的信息很有用。 耿直有个女儿，刑侦队的人都知道，但是她生病的事情，倒没有几个人知道。 耿直的女儿叫耿乐，他给女儿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她开心快乐的意思。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个女儿从小身体就不太好，经常感冒。 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不生病，刚开始夫妻俩也没当回事。 耿直工作忙，妻子也上班，没太多时间照顾女儿，生病了也就买点药吃吃，去医院都很少。 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病情已经严重了。 开始只是尿路感染，但是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成了肾病，后来，慢慢演变成了尿毒症，治病需要花很多钱。 苏小小跟队里的老人打听过，耿直是个工作狂，破过不少案子，也立了好几次功。 但是她知道，不管他破过多少案子，立过几次功，以他的工资都是负担不起女儿高昂的治疗费用的。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伸出援手 或许，这就是他行差踏错的原因。 五年前，女儿离世，他就申请了提前退休。 不在那个岗位上，就不需要继续做违背良心的事。 可惜，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苏小小跟霍队说了一下情况，把她的猜测跟他说了，让他派两个人保护耿直。 如果有人对他下手，或许他们就有机会撬开他的口，她在赌他不是一个完全泯灭良知的人。 当然，她也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寄托在他的良知上，她在耿直家里做了点手脚，趁他没注意放了个窃听器。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现在回刑侦队？”姜子期问，他喝了酒现在是苏小小在开车。 苏小小看了一眼他微微泛红的脸，眼珠一转，“先不回，我们去见见袁秀。” 既然知道了袁秀是孟学义的女儿，而她又曾经在凶杀现场附近出现过，苏小小觉得有必要找她聊一聊，看看她对自己父亲的事知道多少。 如果孟学义是冤枉的，她不希望他的女儿行差踏错，那样就太残忍了。 她知道15年前的凶杀案跟袁秀无关，那时袁秀只有8岁，另一个凶手不可能是袁秀。 他们查过，孟学义的亲人现在在世的只有妹妹孟小娇，和女儿孟冬，也就是袁秀。 15年前的另一个凶手，不是孟小娇也不是袁秀，但是他一定认识孟学义，而且跟他关系匪浅，因为谁也不会去替一个陌生人复仇。 但是他们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可疑的人。 这是让苏小小头疼的地方。 袁秀应该不是现在的凶手，但是那天晚上，她也恰好在凶案现场附近经过，这不能不让人多想，万一她也认识凶手，或者她也成了帮凶呢？ 她想跟她聊聊，看她对自己父亲是个什么态度，有没有怀疑过父亲的死因。 没打通袁秀的电话，姜子期提议，不如直接去酒街看看。 这个时间，正是酒上客的时候，又是周末，街上走动的人很多，霓虹灯闪烁，酒香混杂着脂粉的香气。 大冷的天，一些小姑娘就光腿穿个丝袜，外面套件厚外套，摇摇摆摆的在街上走着逛着，一点也不怕冷。 一个穿着唐装的女孩，搂着一位中年男士的腰，从一间酒里走了出来。 这个女孩就是袁秀。 中年男人的手伸进了袁秀的外套里面，袁秀笑嘻嘻的把他的手拿了出来，还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亦嗔亦怒的说了一句，“讨厌！” 中年男人笑得脸上堆起了褶子，拉起袁秀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就搂着她的腰往后面走。 “你车停哪了？” “就在后面巷子里。” “怎么停这么远？”袁秀皱眉。 “这边车位不好找，不远，走两步就到了。” 算了，都已经上钩了，就差临门一脚，这种人傻钱多的货色，不宰白不宰。 袁秀想了想，还是跟着去了。 巷子里很黑，袁秀一下子就觉察出了不对，她就住在附近，这里平时没这么黑，路口原来应该亮着的灯没有了，而且不是黑的问题，是谁会把车停在这里？！ 她转身刚想跑，就被男人一把薅住了。 “现在想跑，晚了！”男人脸上露出紵笑，伸手在袁秀脸上掐了一把，“你乖一点，我他喵的求财，不图色，想做捞女，就得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你别碰我，我包里有钱，全都给你。” 袁秀知道自己今天栽了，把手里的包递了过去。 男人接过包，拉开拉链看了一眼，“你他喵的玩我呢，就这么点钱，你当我是叫花子呢？！” 正在这时，巷子口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手挽着手举止亲密，是一对恋人。 “别动，别乱说话！” 男人把袁秀压在了墙上，一把刀抵在了她的腰上。 那对情侣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常，只当他们也是一对偷腥的情侣，从他们旁边擦身而过。 可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中年男人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大力踹飞了，整个人砸到了墙上。 第135章 当个恶人也没那么不好 苏小小和姜子期刚到酒街，就看到袁秀跟一个男人走出来。 两人没叫她，而是跟在了后面，一看到他们进了这条小巷，就觉得有点不对。 两人假装情侣也走进了小巷，经过男人身边时，苏小小一脚把男人踹了出去。 她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男人手里有亮光一闪，知道他手里有刀，就没跟他客气。 两个人都被他们带回了刑侦队。 看到袁秀又画成这个鬼样子，苏小小心里就来气，上次已经警告过她了，可她还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今天要不是碰到她，这个亏她就要吃大了。 苏小小带她去洗手间，让她把妆洗了。 洗掉妆的袁秀，脸色看起来格外苍白。 苏小小带她去做了个笔录。 中年男人已经录了口供，这家伙是个刑满释放人员，刚出来半年多，也没个正经工作，就在外面混着。 他不止一次看到袁秀跟不同的男人在一起，知道她是个捞女，就想来个黑吃黑，没想到就栽了。 给袁秀做完笔录，苏小小拿过来让她签字，签完字准备跟她好好谈谈。 谁知道坐在椅子上的袁秀，身体忽然滑了下去。 苏小小吓了一跳，在公安局里还敢碰瓷？！ 扶起来才发现不是碰瓷，是真的有问题，赶紧叫了救护车。 袁秀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里挂着点滴。 病房里没有人，她想起自己昏倒时，是在公安局里做笔录，应该是那个姓苏的女警察把她送过来的。 此时，苏小小正在医生那里跟他沟通袁秀的病情。 “你是袁秀的什么人？”刘医生问，“她的家人为什么每次都不来？” 苏小小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个刘医生认识袁秀，而且不是第一次给她看病，“她到底是什么病？” “她得的是白血病，每次看病都是她自己来，也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想的。”刘医生摇头。 啊，居然是白血病！ “严重吗？” “白血病，你说严重不严重？！”刘医生有点生气。 “能治嘛？”苏小小没介意他的态度。 “很难，除非换骨髓，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合适的。”刘医生叹了口气，“如果她有亲人的话，比如兄弟姐妹，或者父母，如果有血缘关系能配上的机率就高得多。” “她没有父母。”苏小小也叹了口气。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偏找苦命人。 “姑姑行不行？”她又问。 “可以试试，这个谁也说不好。” 出了医生办公室，姜子期在外面等着她，看她脸色不好。 “怎么了？” “袁秀得的是白血病。” “她自己知道吗？” “她早就知道了，我估计她做捞女也是想给自己存点钱，万一哪天骨髓能配上呢。” 她本来对袁秀挺生气的，可是知道了她的情况又气不起来了。 她现在更怕的是，如果她知道自己父亲的情况，会不会像林唐一样铤而走险。 但是目前看来，她并不知道。 这种情况，姜子期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小小缓了一会，才走进病房，看到病床上的袁秀已经醒了。 她走到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袁秀笑笑，脸色虽然白，但是精神还算好。 “你姑姑知道你的病吗？” “不知道，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联系过了。”袁秀把脸扭到了一边，显然是不愿意提起姑姑。 “你都这样了，就是低个头又何妨？或许她的骨髓能配上呢？” “你也说了，我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低头？！即便能配上我也不想承她的情，我宁愿死了。” 袁秀极力忍着眼里的泪水，不让它们从眼眶里落下来。 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五岁之前，那时候至少有外婆疼她。 可惜外婆在她五岁那年过世了，外婆在临死前，还拉着她的手叮嘱她，以后要听姑姑的话，不要惹姑姑生气。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讨好那个她称做姑姑的女人，弟弟生下来后，她也努力扮演一个大姐姐的角色，帮着带弟弟，给弟弟洗尿布，大冬天的手上生满了冻疮。 她吃的很少，尽力多干活，可还是换不来姑姑的好脸色。 家里的东西都紧着弟弟，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力跟弟弟争，因为她不是他们的孩子，她只是一个拖油瓶。 在这个家里，生活在食物链顶端的是姑父，然后是弟弟，再然后是姑姑，最下面是她。 姑父对姑姑不好的时候，姑姑就打她，说都是她害的，那时候她还不懂为什么是她害的。 姑父允许她上学的时候，她很开心，至少她不用整天待在家里，至少她在学校的时候是自由的。 她在学校里拼命的学习，各项成绩都很突出，可是每次评选得奖都没有她。 后来，她才知道，她永远也不可能得奖，因为她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 刚开始只是少数人知道，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 每天都有人在嘲笑她，那些孩子围着她，骂她是杀人犯的女儿，还有人在她背上贴上写着“杀人犯女儿”的字条，好像她生来就是有罪的。 甚至有的家长跑到学校去闹，想让学校把她撵出去。 后来虽然学校没有那样做，但是她也不喜欢学校了。 这时候，她才明白姑姑为什么恨她，因为她的父亲是个杀人犯，连累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尽管姑姑没有把她丢掉，但她知道姑姑恨她，她有时候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姑姑对她，有时候还不如姑父对她好。 姑姑不在的时候，姑父会偷偷给她塞吃的，有时候还会安慰她。 直到有一天，姑父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她把他咬伤了，差点连皮带肉咬下一块，看着他痛苦的哀嚎，她觉得无比的畅快。 “我是杀人犯的女儿，你忘了吗？！敢惹我，小心我把你也杀了！” 看着他惊惧的眼神，她心里觉得无比的畅快，原来当个恶人也没有那么不好。 从那天开始，她成了学校里最让老师头疼的人。 第136章 怎么会是她？ 袁秀的情况，苏小小也很头疼。 凭直觉，她觉得袁秀对他们有所隐瞒。 她不信任他们倒也正常。 从小在这种境况下长大，即便是亲人也不能信任。 现在的袁秀就像是一个刺猬，用刺把自己所有的软弱包裹起来。 想要让她把刺打开，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苏小小离开病房之后，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闪身进了袁秀的病房。 “秀秀姐，你还好吗？” 他站在病床前，眼泪汪汪的看着袁秀。 “小五，我没事。”袁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出现，你就不会被警察带走了。” “别傻了，我又不是被抓了，是生病了，观察一晚就可以走了。”袁秀抬了抬手，让他看自己手上的针。 “秀秀姐，你到底生了什么病，看到你被120带走，我都快被吓死了。” “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 “真的，没骗我？” “真的。” “那就好，秀秀姐，我找到工作了，以后我可以养你，你不要再去” 说到这里，小五抬头看了一眼袁秀，脸上略显尴尬，没有把话说下去。 “真厉害，小五都有工作了，你找的是什么工作？” “在酒当服务生，老板说我调酒有点天分，等我练好了，可以让我当调酒师，”小五一脸得意，“我们老板说了，秀秀姐也可以去他们那里工作，服务员或者收银都可以。” 袁秀想了想，总碰到警察，捞女估计暂时也做不了了，酒的活也不重，先做一段时间也行。 见袁秀点头答应，小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秀秀姐，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好。” 小五从病房出来，走到走廊尽头，见四下无人，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苏小小躲在一边，看着男孩打电话。 她在病房里跟袁秀说话的时候，就知道有人躲在一边偷听。 她只是假装离开，实际上并没有走远，偷偷拍下了男孩的样子，发给了霍队，让他查一查这个男孩是谁。 因为迟迟找不到跟孟学义有关联的人，她在见到袁秀的时候就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凶手真的是跟孟学义关系很好的人，或许他会跟袁秀有联系，他们盯着袁秀，也许能找到线索。 第二天一早，苏小小就去了刑侦队，昨天折腾到凌晨，她回去眯了几个小时。 霍队一早就到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估计也没怎么休息。 他们现在查到了两条线索。 一个是根据李颜查到的ip地址还有注册信息，他们找到了天凉好个秋，这个人叫祝明辉，曾经是林唐的邻居，两人一起长大的。 事情出来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林唐会杀人。 林唐从小身体就弱，胆子又小，连只鸡都不敢杀。 一次过年的时候，林唐奶奶让他杀只鸡，是他奶奶自己养的。 他拿着刀对着鸡比划了半天，也下不去手，后来好不容易眼一闭在鸡脖子上划了一刀，鸡没死他倒快吓死了。 后来鸡满院子乱飞，还是他帮着抓回来的，一个胆子这么小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所以，事情出了他根本不相信是林唐做的，在论坛里看到帖子的时候，就在上面留了言，没想到后来林唐自己认了罪。 最近的案子出来之后，他更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就又跑去论坛看了看，留了言。 不过，说到底这事跟他也没多大关系，有警察在也用不着他，后来就没管了。 没想到警察能找到他。 不过，他提供了一个线索，十五年前，杀人案还没出来的时候，他见过林唐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 那天是个傍晚，他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林唐和一个男人在路边的树下说话。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林唐的朋友他基本都认识，可那个人他却不认识。 他后来还问过林唐，林唐说他也不认识，就是个问路的外地人，他帮着指了路。 可他总觉得不像。 那个男人个子挺高的，两人站在一起，比林唐高了大半个头，他只看到侧脸，感觉挺年轻的，比林唐年轻，具体长相记不清了，反正长得不难看。 另外一条线索是关于董晖的，他们查到董晖跟15年前的案子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这个董晖可能认识其中一名死者，沐城。 二十多年前，董晖的父亲是安市有名的企业家，沐城的父亲也做企业，但是跟董晖的父亲相比，就差了一个级别。 据说，当时安市有一个项目在招标，但以沐家当时的资历还有点够不着，于是沐城的父亲经人介绍认识了董晖的父亲。 两家大人有交往，孩子应该也会有交往，董晖跟沐城的年龄也相近，但是交往到何种程度，他们并不知情。 听完霍鹏的介绍，苏小小问：“那我们之前为什么没查到两人有交往？” “是这样，15年前沐城就死了，知道以前事情的人很少，如果不是我们刚好问到了一个当年两家都认识的人，可能都查不到这事，他们当时的交往应该也不多。” 苏小小点头，如果他们交往不深，查不到也正常，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两人只是认识，并不一定有关联。 “能不能查到当年他们具体在做什么项目，沐城父亲所求是什么吗？” “有点难，我尽力。”霍鹏虽然不明白苏小小说的跟案子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同意去查。 其实苏小小自己也没想明白，只是觉得或许有关系呢，先查了再说。 中午的时候，苏小小又抽空去了趟医院，却没在病房里看到袁秀。 她跑去护士站问，值班护士说，她一早就走了。 医生说让她住两天院，观察一下，这个人，还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苏小小有点头疼。 不过医生也说了，她这种情况，也没有太好的治疗办法，只能先吃着药。 “别想太多，我们又不是救世主，救得了人救不了命。”姜子期安慰她。 苏小小知道他说的对，但是心里总是有些忐忑。 两人正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从对面医生办公室走出来一个女人。 看清女人的脸，两人都有点意外，怎么会是她？！ 第137章 世界是个圈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女人，居然是孟小娇。 望着她的背影，苏小小想了一会，敲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还是昨天见过的刘医生。 “刚才那个女人，她来做什么？”苏小小问。 刘医生知道她是警察，也就没瞒着。 “她说是袁秀的姑姑，来问问骨髓配型的事。 也是巧了，你昨天还问姑姑的行不行，今天她就过来了，也算是有点良心的。” 苏小小心里呵呵，如果有良心就不会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了。 不对，既然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了，她是怎么知道孟冬现在叫袁秀，还知道她得了白血病的？！ 这里面有问题。 苏小小和姜子期快步追了出去。 在医院门口把她拦下了。 孟小娇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好不容易摆脱了哥哥的影响，现在又被孟冬的事情缠上了。 今天一早，她的手机里就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告诉她，她的侄女孟冬病了，是白血病，让她去医院做骨髓配型。 她也不知道是谁发的，更不知道内容的真假，也不想知道。 孟冬得没得白血病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让得的，有病就去治，她又不是医生。 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早上到了妇幼保健院，换好衣服，就看到桌子上放了一个信封。 白色的信封，看起来很不起眼，上面也没写名字。 她问了一下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是哪来的。 她摸了摸，里面有一个圆形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本想直接丢了，可终究还是没忍住好奇之心，打开看了。 里面是一块圆形的徽章，是一款游戏发行的纪念章，限量款，是她儿子最喜欢的一款游戏。 当时拿到这枚纪念章，儿子高兴坏了，后来不小心划花了，儿子还懊恼了半天。 她盯着纪念章上的划痕，没错，这个纪念章就是儿子的那枚。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突突乱跳，急忙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儿子倒是接了，但是却很恼火，他正上着课呢，手机响了，老师和同学都看着他。 老师让他接了，怕家里有急事。 可是他妈妈一张口问的却是游戏纪念章的事情，老师和全班同学都听到了，气得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孟小娇听到了儿子的声音，对儿子挂断电话，倒也没生气。 她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说不定是有人捡了儿子的东西，特意还过来，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认出了是发短信的那个号码。 她不想接，但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只能接了。 苏小小和姜子期把她拦下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认出了是来找过她的警察，心里更害怕了。 刚开始她并不想说，但她哪里是苏小小的对手，很快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一个男的打来的电话，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做，我的儿子就会有危险。”孟小娇脸色苍白，这一天她的心忽上忽下的，都快神经了。 “你哥哥的孩子生病了，给她做配型还需要别人逼着你才来，你这个姑姑当的也是可以。” 听出了苏小小话里的讥讽，孟小娇本能的想辩解，但是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苏小小把这事跟霍鹏说了。 “还有这种事，怎么天底下有这样的姑姑？！” 苏小小跟姜子期对视一眼，霍鹏没有明白他们的意思。 “小小的意思是，这个男人很可疑，我们不是一直在查跟孟学义有关联的人嘛，这个人为了让孟小娇去给袁秀配型，不惜用儿子威胁她，说明他很关心袁秀。” “哎呀，没错，他还真的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关心袁秀，很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所以，马上查一下这个号码。”霍鹏明白过来。 “没用了，这是一张黑卡，他不会再用了。”苏小小摇头。 因为他威胁的这事其实对孟小娇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是抽点血做个配型，她去做过就没事了。 除非能配得上，而她又不愿意，否则那个人也不会再打电话来了。 不过这件事，倒是印证了苏小小的想法，这个人就在袁秀身边，只要盯着袁秀，或许就能把他找出来。 现在找出孟学义当年的事，跟哪些人有关联才是当务之急，因为他们要判断那个人还会对谁出手。 23年前的报案人是一个叫柳清的女人，如果孟学义偷盗杀人的事情是假的，那柳清这个目击证人一定有问题。 霍鹏说他已经去找过柳清了，柳清说的话跟她原来的说法一致，他找不出来可疑的地方。 而且当时除了柳清，还有小区的保安也看到孟学义在那个时间段进入了小区，而当晚柳清并没有要求他来补课。 “柳清当时也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有什么理由去诬陷孟学义呢？” “柳清的家庭情况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还有一个姐姐，当时已经嫁人，还生了孩子，当天是她姐姐的孩子周岁，他们一家都去了。也是因为这样，当晚的补课才取消了。孟学义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小区里，本身就很可疑。 柳清是因为有点不舒服，提前回来了，她回来直接就回房间休息了，也没开灯。孟学义应该不知道房间里还有别人，以为家里只有保姆。 她是听到动静跑下来，看到孟学义从客厅里跑出去，当时只是觉得奇怪，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保姆的尸体。 当时，还是她报的警。” 苏小小点头，这些情况她知道，在笔录里有看到。 “柳清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柳书眉。” 什么？！柳清的姐姐叫柳书眉，柳书眉不是贺长荣的第一任太太嘛，他们的孩子不就是贺晓露，贺晓露因病去世之后，柳书眉精神出现了问题，贺长荣才又找了个女孩冒充她，这个女孩就是秦月。 上一个案子竟跟这一个案子扯上了关系。 “我记得柳书眉的妹妹是叫做柳书洁，是贺长荣的第二任太太，她还有另外一个妹妹？” “没有，柳清就是柳书洁，她原来叫柳清，后来改成了柳书洁。” 苏小小也没想到，原本无关的人和事，竟然以这种方式连接起来了，这世界就是个圈。 第138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小小把柳书洁的资料看了一遍，霍鹏他们查的挺细的。 当年柳书洁只是个报案人，对她没有过多调查，现在因为苏小小提出当年的案子可能有问题，于是对柳书洁又从头查了一遍。 这次调查的时候，才发现，她和柳书眉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不假，但是她们的父亲柳博闻只娶过一任妻子，叫做张美琴。 柳书洁是柳博闻在柳书眉六岁那年抱回来的，那时她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对外称是妻子生的，但其实不是，没人知道她的生母是谁。 当年他们调查的时候，柳博闻还在世，张美琴就没说这事。 现在，柳博闻已经过世多年，估计柳书洁对张美琴也不好，见他们问起，就跟他们说了很多，还说柳书洁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你不知道，这个张美琴，我真是服了，拉着我一个劲的说柳书洁这不好那不好，还说她从小就是一副狐媚子样，惯会勾引人的。” 霍鹏一提起这个女人，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了出来。 “她还说，当年出事的时候，她在女儿柳书眉家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柳书洁有没有撒谎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女儿柳书眉就是她害死的，还让我们好好查查，给她女儿伸冤。 你说说，柳书眉已经死了差不多十年了，如果有冤她当时怎么不说，现在跟我这瞎闹腾。” 苏小小皱眉思索了一下，她倒没觉得张美琴是瞎闹腾，因为她在贺晓露，也就是秦月嘴里也听过同样的话，她也说柳书眉的死可能有问题，但是又没有证据。 现在张美琴也这样说，说不定她的死真有问题。 她是见过柳书洁的，上次因为贺晓露的事，到她家里去过，贺晓露在景中冒用的是家里保姆陆盈盈的名字。 他们查出她不是陆盈盈的时候，苏小小还特意来了一趟安市，确认了贺晓露的身份。 她早就知道这个贺家不简单，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那不妨一起查一查。 苏小小决定亲自去见一见这个柳书洁，不过在见她之前，她想先去见一见张美琴。 柳书洁给她的第一印象，长得漂亮，心机不是太深，比较肤浅的女人，但是现在看来可能不是。 是她肤浅了，人是不能仅凭外表来判断的。 张美琴今年六十多了，住的还是23年前的那套房子。 这个房子虽然年代久了点，但是位置好，又是独栋的小楼，楼层不高只有两层，但是绿化好，楼与楼之间的间隔也很宽敞。 又离市中心不远，闹中取静的好地方，现在这样的房子还挺难找的。 家里就张美琴自己，再加上一个保姆。 平时，张美琴白天就在会所打打牌，晚上在会所跳跳舞。 不是广场舞，那太low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他们跳的是交谊舞。 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些有钱有闲的老人，闲来无事，每天晚上去跳舞时，都会正正经经的打扮一番。 张美琴虽然年过六十了，可身材还保持的不错，她刚收拾完准备出门。 今天她穿了一件丝绒旗袍，私人订制的，暗紫色的旗袍非常衬她的肤色，今天肯定能把张蕾那个老女人比下去，他们这些老人也就这点乐趣了。 这个时候有人来，是她最不喜欢的。 可是再不喜欢也没办法，他们是警察，只能把他们让进屋。 “我随便看看，你不介意？” 苏小小说着，已经在屋里转了起来。 老式的小别墅，面积并不算大，楼下是客厅，餐厅，还有一间卧室，一间活动室。 楼上是三间卧室，外加一间书房。 房子是重新装过了，跟案卷里的照片不一样，但总的格局是没有改动过的。 当时，保姆倒下的位置是在楼下。 推断是孟学义偷盗完，要走的时候被保姆发现，可能是保姆看到了他的脸，于是他才杀人灭口。 而柳清并没有看到孟学义杀人，笔录里记载她当时身体不适在休息，迷迷糊糊中听到楼下有动静，于是，下楼查看，正好看到孟学义拉开门跑了出去。 她当时还奇怪，孟老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家里，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保姆倒在了血泊里。 她都快吓晕了，还好家里有电话，就打电话报了警。 苏小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时候，姜子期先跟张美琴聊上了。 因为姜子期长得帅，张美琴倒也没有不耐烦。 在姜子期的引导下，张美琴把对柳书洁的不满，全都吐露了出来。 对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她不可能没有怨恨，谁能接受丈夫在外面有了人，还生了孩子，还要把孩子带回来给她养。 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可是没有办法，她要么选择接受，要么选择离婚。 她又不傻，选择离婚把这么好的家让给别人吗？！ 所以只能接受，反正让她把柳书洁当亲生孩子养是不可能的，连名字她也不愿意按女儿的排行起，没想到大了之后她自己改成了柳书洁，搞得好像跟柳书眉是嫡亲的姐妹似的。 苏小小看完了，也坐回到沙发上。 “柳书眉那会有男朋友吗？” 张美琴愣了一下，以前警察都没问过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她跟很多男孩关系都挺好的，有几个来家里玩过，反正我是看不惯她那个样，整天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跟个受气包似的，搞得好像我成天虐待她一样。 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但在物质条件方面并没有亏待过她。” “你们那天晚上去女儿家，是事先就准备当天晚上不回来，还是临时起意吗？”苏小小记得，张美琴也做了笔录，她在笔录里提到当天晚上本想在女儿家留宿的，谁知道家里出了事。 “是事先就说好在女儿家住的，她家有地方住，我也想跟女儿多待一会。” 虽然搞不清楚苏小小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老实回答了。 “是谁提议当天晚上不回来的？” “哦，是我家老柳，他说女儿几次都说让他们过去玩几天，正好有这个机会，就住一晚再回去。” “柳书洁平时喜欢来姐姐家嘛？” “喜欢，没事就想往那边跑，说是喜欢小孩子，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张美琴撇了撇嘴。 苏小小想的却不是这个，一个这么喜欢往姐姐家跑的人，为什么当晚非要回去呢？ 第139章 是栽赃嫁祸？ 从张美琴那出来，苏小小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一个喜欢往往姐姐家跑的人，为什么当晚执意要回来？ 就算是不舒服，直接在那边休息不是更方便，除非她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 她有什么理由，非回去不可呢？！ 一时也想不明白，苏小小索性不想了，直接去见见不就好了。 谁知道打电话给柳书洁的时候，柳书洁很不耐烦。 “你们警察有完没完，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再问，我也说不出什么来，没什么好聊的，我正忙着呢。” 说着她就把电话挂了。 她正忙着呢，正在做美容，她这个年纪再不好好保养就成黄脸婆了，她可不想当黄脸婆。 做完了美容，看着镜子里光滑的皮肤，她对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她快四十岁了，但看起来也就三十的样子，走在街上回头率还是挺高的。 做完美容，再下去做个美甲就差不多了。 谁知道刚下楼，就看到两个人站在楼下，其中一个是她见过的警察。 “真是阴魂不散！”她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你要不愿意出去聊，我们在这聊也行。”苏小小笑嘻嘻的说。 柳书洁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想在这里聊呢。 几个人去了美容院旁边的咖啡厅，柳书洁点了店里最贵的咖啡，一副让你们见见世面的派头。 苏小小也没在意，她在原来的世界是个富家千金，比贺家可有钱多了，什么没见过。 “说，你们又要问什么？” 见苏小小只是盯着她看，并不开口说话，心里有点发毛。 “当天晚上，你们本来是要在柳书眉家里留宿的，你为什么要回来？”苏小小终于开口。 “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我是因为不舒服才回来的。” “不舒服直接在那边休息不是更方便？还要大老远的跑回来？” “我这个人认床，在别人家里睡不着。” “是这样吗？”苏小小盯着她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不是因为有人在家里等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就是回去休息的。” “柳书洁，你们当晚不是给保姆放了假，你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对？！”苏小小声音忽然严厉起来，“当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栽赃给孟学义？！”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什么也没做过。” 柳书洁眼睛里露出明显的慌乱，显然苏小小突然的问话戳中了她心里某个隐秘的点。 姜子期虽然不知道苏小小为什么这么问，但是看到柳书洁的神情，就知道她一定有问题。 苏小小为什么会这么问，是因为刚才她盯着柳书洁的时候，左眼跳了。 她看到了一幅画面。 画面里房子应该就是柳书洁他们当时住的别墅，没有看到别人，只有柳书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那画面实在是无法描述，让人意想不到。 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但苏小小直觉他的身份不简单。 所以，她在一瞬间想通了一些事情。 如果当晚跟柳书洁在一起的男人，身份不简单，至少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在一起。 当晚家里应该没人的，但是偏偏那个放了假的保姆回来了，她看到的不是孟学义偷东西，而是柳书洁和那个男人。 所以，这才是保姆被杀的原因。 只是，他们杀了保姆，需要一个人出来背锅。 当晚，孟学义去别墅，并不是他自己要去的，而是有人把他叫过去的，目的就是让他背锅。 这是苏小小的推测，她没有一点证据。 她忽然这样问，就是想打柳书洁一个措手不及，看看她的反应。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十有八九是猜对了，就算真相有出入，但也差不了太多。 “苏警官，当年的案子早就结了，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没完没了的查来查去，有意思吗？！”柳书洁强作镇定。 “当然有意思了。”苏小小盯着柳书洁的眼睛，一脸严肃，“你以为我们警察吃饱了撑的，没事查着玩，本来不想吓你的，可你现在这个态度，我只能告诉你实话了，否则你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柳书洁的身体往后缩了缩。 “你没听说嘛？最近又发生了两起命案。” “发生命案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没关系我们来找你干嘛。跟你说实话，我们觉得是有人在为孟学义报仇。” “怎么可能。” “凡事皆有可能，我们也不知道他下一个杀的人会是谁。” “就算有人为孟学义报仇，他的死跟我也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没点数吗？死掉的两个人都在孟学义的事情上说了谎，那些说谎的人会被割掉舌头，死的很惨。 害过孟学义的，凶手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没害过他。”柳书洁舌头有点打颤，脸色越来越苍白。 “好，我也只是善意的提醒，既然你觉得没害过他，那就没事了。” 苏小小耸耸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从咖啡厅出来，苏小小给霍鹏打了个电话，让他加大对柳书洁的监控力度，她今天这草打的有点狠，蛇很可能会冒出来。 如果当年的事真的如她猜测的那样，柳书洁现在只怕是吓得要死，很可能会跟当年的那个人联系，因为人在极度惊慌的情况下，没有别的渠道可以诉说，只能找知情人聊聊。 这种情况下，他们很可能会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当年的案子年深日久，不用一些非常手段很难找出证据，只能试试。 她看到的画面又不能对别人说，只有搏一搏。 她在画面里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一个年轻但是有点肥胖的男人，应该比当时的柳书洁大不了几岁。 好在姜子期在这里，他应该能够把那个男人画出来。 姜子期根据苏小小的描述，多次调整之后，一张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140章 隐藏在身边的人 谁也不认识姜子期画出来的这个人。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苏小小让姜子期画出来的样子，是这个人二十三年前的样子，谁知道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男人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已经四十多岁了，说不定成了一个中年油腻男。 苏小小思索了一会，问姜子期，“你能画出来这个人二十三年后的样子吗？” “二十三年后？这个人跟二十三年前的案子有关？”姜子期敏锐的察觉了她话里的意思。 苏小小点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个人很可能是孟学义事件的源头。 “能画是能画，但是可能不准确，因为我没有看过他的骨相，人的面容会受胖瘦还有很多因素影响，这个人23年前虽然有点胖，但长大了未必还是这样，我画出来的未必会是他实际的样子。” 姜子期实话实说。 “没事，那就画两张，一张是他胖的样子，一张是他瘦下来正常的样子，可以吗？” “行。” 苏小小都这样说了，不行也得行。 姜子期画画的功夫，苏小小跑去找霍鹏，她想知道刑侦队那边有没有进展。 现在该打的草都已经打了，目前蛇还没有出现。 苏小小知道有些事急不得，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霍鹏这里进展也不大，现在他们的人在盯着柳书洁，她的电话也纳入了他们的监控范围，目前没有监测到有用的信息。 袁秀出院以后也很老实，没再做那些事，而是去了董晖的那间猫眼酒上班，不是服务生是收银员。 苏小小那天看到的那个男孩，别人都叫他小五，大名周伍，今年刚满十八岁，以前是个小混混，还因为小偷小摸被抓过，现在也在猫眼酒做服务生。 “他跟袁秀的关系呢？” “我的一个线人说，好像是有一次小五被人打伤，是路过的袁秀救了他，他跟谁都说是袁秀是他姐，谁敢欺负他姐，他就跟谁拼命。” “还有其他人在袁秀身边出现吗？” “没发现跟她亲近的人。”霍鹏摇头。 “小五那天的通话记录查了吗？” “查了，你说的那个时间段，小五的手机确实打过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属于猫眼酒现在的老板，也就是那个岳峰的，他打电话是跟他请假，没有可疑的地方。” 没有可疑的地方，不对，一定有的。 那天，小五去医院看袁秀，出来的时候打了个电话，那天，小五应该是知道了袁秀的病情。 第二天，就有人威胁孟小娇去给袁秀做骨髓配型。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小五肯定把袁秀生病的事情告诉了别人，不过不一定是用电话。 想到这里，苏小小掏出手机给刘医生打了过去。 在知道袁秀的病情之后，苏小小就留了他的电话，想着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袁秀的地方。 她问过刘医生，如果没有配型成功，袁秀还能活多久，他说最多一年。 如果威胁孟小娇的人就是凶手，他跟孟学义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所以，他能为孟学义复仇，自然也会对他的女儿多加照拂。 就算不是明面上的，暗中照顾肯定也是有的。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可能是在忙，医生跟他们警察一样，每天都很忙。 案子查到现在，他们其实挺被动的。 他们要查的是两件事，一是找出凶手，二是找出当年案件的真相，这两件事其实又是一件事。 查到一件，或许另一件就能迎刃而解。 苏小小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名字：孟学义，袁秀，耿直，柳书洁，以及凶手。 她现在所有的推测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就是孟学义是冤枉的，只有他是被冤的，后面的一切才能成立。 “霍队，如果孟学义是被冤的，现在知道真相而且还活着的，只有两个人。” 苏小小在耿直和柳书洁之间连了一条线。 “耿直是当年的警察，柳书洁是报案人，其他跟案件有关的人都死了，只剩下这两个人还活着，也就是说知道真相的只有这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我们都试探了，但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耿直我还可以理解，因为他女儿已经死了，他没有什么可以被别人威胁的了，所以我们打了草，也未必能引出蛇来。 但是柳书洁心理素质也这么好的嘛？不应该啊？当年她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人应该不是她杀的，但一定跟她有关系。 我都那样吓唬她了，她在惶恐不安的情况下，应该会向人求助才对，而她选择求助的人，一定是当年事件的当事人。” 霍鹏思索了一下，“或许她联系了，只是用的不是我们认为的方式。”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苏小小想了一下，“对了，我们忘了一点，知道当年真相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 “还有谁？” “凶手，他肯定知道当年的真相，要不然何来的报仇一说。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的，但是他一定知道。 我觉得我们要重新查一下孟学义的社会关系，这里面肯定有我们漏掉的人。” “好，我让人去查。” “不，我亲自去查，你这边盯好耿直和柳书洁，这两个人一定不能出意外，如果我们能查出当年的真相，他们是唯二的两个人证。” “明白。”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准备把调查方向调整一下。 正商量着，苏小小的电话忽然响了，是刘医生打了回来。 “苏警官，你找我有事？” “对，确实有点事。” “那你说。” “这两天还有没有别人去医院为袁秀做配型？” “有啊，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来了十几个人，都说是要给袁秀做配型，我让护士都登记了，还抽了血，只是结果没有这么快出来。” “十几个，这么多？” 苏小小之所以给刘医生打这个电话，就是因为她想到如果凶手真的关心袁秀，在知道袁秀病了之后，很可能也会去给她做骨髓配型，但是这么多就跟她想的不一样了。 “今天是十几个，明天可能还有，他们说是袁秀的同事，单位组织的。” 有意思，本来苏小小还不确定凶手是不是就隐藏在袁秀身边，但是现在她反倒能确定了。 第141章 好友的弟弟 袁秀有什么单位？她之前一直没有正经工作，就算打过工，也都是临时的。 现在，她刚去酒做收银员，单位就组织人为她去做配型，这么好的单位她都想去了。 这老板也太高风亮节了？！ “霍队，这个猫眼酒要查一下，看看是谁组织人去帮袁秀进行骨髓配型的。” 苏小小有一种直觉，他们要找的人就隐藏在这些人中间。 袁秀的寿命最多还有一年，凶手知道这件事之后，配型肯定会去做，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万一呢？！ 说凶手聪明，他确实挺聪明，知道自己去过于引人注目了，但是很多人一起，又打着同事的旗号，他再混迹在里面就不起眼了。 不过，这样做反而暴露了自己。 因为他们在给凶手做心理画像时，有一个年龄的分析，这个人的年龄不会太小，也不会太老，大概在40到50之间。 酒员工符合这个条件的并不多，很容易查出来。 不过，出乎他们意外的是，在去做骨髓配型的这些人中，没有符合他们设定年龄的人。 基本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女，除了酒里的人，还有一些社会上的小青年。 说是单位组织去的，但其实都是小五求他们的，现在袁秀生病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小五求他们帮忙，还给了他们钱，他们就去了。 反正这钱不拿白不拿，骨髓配型这事，很难配上的，哪有那么幸运让他们配上了。 霍鹏在酒查这事的时候，苏小小去了孟学义生前住过的地方。 孟学义的家已经不在了，但是楼还在。 这里是当年二中为教职工们盖的宿舍楼，在当时十分抢手。 孟学义能分到房子是因为他连续几年被评为优秀教师，很多家长都是冲着他才把孩子送到学校来的。 他是第一批拿到房子的人，当时很多人眼红嫉妒，但是没办法，人家能力在那摆着。 只不过，现在这里已经不复当时的盛景，楼还在，但是已经十分破旧，有条件的都搬走了。 现在这样没小区没物业的房子，已经不多了。 苏小小要找的人，是当年跟孟学义关系比较好的几个老师，一个一个见下来，挺失望的，他们都推说不太记得当年的事了。 最后一个姓吴的老师，给了她一个信息，让她去找一个叫刘艳华的女老师，或许她能知道一些事情。 刘艳华曾经也是二中的老师，不过只做了几年就走了，去了一所私立学校，房子是她离开的时候，跟学校买过来的。 她结过一次婚，但是维持的时间并不长，离婚之后，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单过，又住回到原来的房子里。 现在孩子已经大学毕业搬出去住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住，周末给周边的孩子补课赚点外快。 那个老师说，刘艳华跟孟学义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上的又是同一所大学。 听他的语气，这个刘艳华好像跟孟学义的关系不一般。 站在203的门口，苏小小刚准备敲门，203的门就开了，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刘艳华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你们找谁啊？” “我们找刘艳华刘老师。” “我就是，你们是？” 苏小小和姜子期出示了证件，刘艳华有点惊讶，但还是把他们让进了屋。 地方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看起来很舒服。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把他们让到沙发上，刘艳华才开口询问。 刘艳华今年五十岁，比孟学义小三岁。 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挺漂亮，现在这个年纪也很有气质，有一种知性美。 “我们是想跟了解一下孟学义的事情，听其他老师说你们关系不错。” 听到孟学义的名字，刘艳华的手抖了一下，好多年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没想到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 他们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小时候就是邻居，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他一直是她努力的方向，她比他小几岁，追着他的脚步考上大学，又如愿去了他所在的学校。 她一直在追赶着他，可惜，还是太迟了。 等她用尽全力跑到他身边时，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 但是她不甘心，她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就跟他表白了。 结果，当然是被他拒绝了，他说从小到大，只是当她是妹妹，没有别的想法，希望她以后能遇到一个真正喜欢她的人。 可惜，她没有遇到。 她嫁的人对她并不好，尤其是在知道她曾经喜欢过孟学义之后。 他不让她继续留在二中，那时她肚子里也有了孩子，为了家庭安宁，她妥协了，调离了二中。 孟学义出事的时候，她已经没在那里了。 她知道这事，还是从她的丈夫嘴里听说的。 他喝醉了在家里发酒疯，指着她的鼻子骂，说她爱的那个人是杀人犯，还说要不是他，她就成了一个杀人犯的老婆。 她这才知道孟学义出事了，后来偷偷去过他家里，才知道他的妻子也没了。 她不相信孟学义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可她不相信有什么用，警察都确认了，他是在行凶的过程中被击毙的。 “你们现在来问他的事，是当年的案子有问题，他是被冤枉的对吗？”刘艳华有些激动。 “这个还不好说，我们在查，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现在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好，你们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刘艳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我们想问的是，有没有人跟孟学义关系特别好？” “孟学义人好，热心又肯帮助人，跟大伙的关系都不错，也没见他跟谁关系特别好。” “如果不是在这里，是在老家呢，有没有关系特别铁的，或者受过他恩惠的？” 苏小小想着，如果安市的人都不知道他有关系特别好的人，那么或许他们并不是在安市认识的。 “还真有一个，他在老家有个特别好的兄弟。” 苏小小眼睛一亮，“他叫什么，现在人在哪？” “他叫胡阳，不过，早就死了。” 死了，那就不是他，苏小小有点失望，还以为找到线索了呢。 “不过，胡阳还有个弟弟。” 第142章 面熟的男人 胡阳跟孟学义是发小，两人年龄一样大，一个村里的孩子就他们俩玩得最好。 只不过两个人的性格不一样，胡阳性格大大咧咧，对学习不太上心，喜欢舞枪弄棒，心中有个大侠梦。 在他十八岁那年，孟学义考上了大学，而他理所当然的落了榜。 不过他也没在意，反正他也不想读书，落榜了正好出去打工。 好朋友去读大学，他当然要去送，他是打心眼里为朋友高兴。 谁知道回来的路上遇到有人抢劫，他就冲上去了，结果被捅了一刀，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 胡阳死后，家里只剩下寡母和幼弟，当时他的弟弟胡飞才五岁。 回到刑侦队，苏小小把查到的情况跟霍鹏说了一下。 “胡阳死后，胡飞的妈妈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没人知道孟学义跟他们有联系。 但其实孟学义每年回去都会去看他们，尽他所能的照顾那对母子。 尤其是在他在工作之后，有三分之一的工资给了胡家母子，所以，他虽然工作不错，但是没有存下什么钱。” “你是说这个胡飞有可能是凶手？” “确实有可能。孟学义死的时候，这个叫胡飞的孩子才十七岁，还在学校读书， 他的母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病死了，舅舅家不愿意养他，是孟学义每个月给他们钱，当做他的生活费，他们才肯留下胡飞。 知道有胡飞这个人之后，我们又去找了孟小娇，她确实知道有胡飞这个人，但是她不知道孟学义每月给他钱。 因为他们自己家过得就不怎么样，如果知道哥哥把工资的三分之一给了外人，她肯定会闹。 除了给钱之外，孟学义跟胡飞还经常通信，鼓励他好好读书，每年都会抽时间去看他。 在这个孩子心里，估计孟学义就跟他的哥哥是一样的。 孟学义死后，没人再给舅舅钱，他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那时他高三了，后来他考上大学，就彻底离开了舅舅家，再也没有回去过。” 苏小小打电话给胡飞舅舅的时候，胡飞舅舅在电话里骂胡飞是个白眼狼。 因为胡飞不仅没回来过，走的时候还把家里的钱给偷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胡飞舅舅提起这件事还是很生气。 “那现在这个胡飞在哪？” “这个得我没查到，我在系统里查过了，叫胡飞的人并不多，没有一个符合的。” “查不到，那他可能改名字了。” 搜索的时候出来的都是现用名，曾用名什么的得打开才能看到，还有就是年代久远，录入系统的时候可能录的就是现在的名字，不一定有曾用名。 “嗯，胡飞当年考上了大学，跟孟学义是同一所，录取的时候用的就是胡飞的名字，如果是在学习期间改的名字，或许能够在学校查到。” “没错，我让人去查。” 霍鹏招手叫了一个队员过来，让他去查胡飞的情况。 苏小小觉得这个胡飞是凶手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他当年走的时候，把家里不多的和他有关的照片都带走了，或许是为了纪念，但是也可能在那时他就存了一些别的心思。 “对了，小小，你要的视频我找到了。” “那太好了。” 苏小小让霍鹏找的是十五年前，312连环杀人案庭审现场的视频，最好是能看到旁听席的那种。 当时让霍鹏找的时候，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 几个人来到会议室，这里的投影比较大，苏小小把姜子期叫了过来，画像师的眼力比较好。 霍鹏把视频投影到了幕布上，确实跟之前的角度不一样，这个角度对的正好是林唐的正面，而他的背后就是旁听席。 这个案子当时在安市属于特大恶性案件，关注度很高，庭审是在中院最大的审判庭，能够容纳好几百人。 之前的视频能够看到一部分旁听席，这个视频能够看到大部分，把两个视频的角度都截下来，不能说百分百，但绝大部分都在这上面了。 因为人太多，截图看不清，只能在大屏上找个合适的角度暂停下来看。 几百个人，每个人的脸只有一点，这个极其考眼力，而且不能放得太大，太大整个人都是糊的。 几个人座位划分开来，每人看一块，再交替看，这样不容易看漏。 截图也打印了几份，看到可疑的人就把他圈起来。 “这个人有点面熟。”姜子期忽然开口。 苏小小和霍鹏凑了过来，姜子期指着的是一个坐在后排边上的人，这个个位置这个角度基本上就是个像素小人，连眉眼都看不清。 “你这，从哪里看出来面熟的？” 霍鹏好奇，他只能分辨出这是个男人，眉眼根本看不清。 “这个人我应该见过，你们等一下。” 姜子期说着拿过来一张纸，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观察着。 很快，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出现在纸上，短发，浓眉，五官很是端正。 不过，这是十五年前的样子，现在应该不一样了。 姜子期闭上眼想了一会，再睁开眼时，又拿起了笔。 他在男人的嘴上画上了胡子，又修改了一下眉眼，添了些纹路。 这下苏小小也认出来了，这个人她也见过。 “是岳峰。” 苏小小和姜子期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 “不是，你们都认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霍鹏急了。 “岳峰是猫眼酒现在的老板。” 苏小小解释，她和姜子期前几天见过他。 他居然出现在了15年前的庭审现场，难道他就是胡飞？！ 如果他是胡飞，那很多事情就可以说的通了。 苏小小之前推测，凶手可能会出现在庭审现场，他不是想要知道庭审的结果，因为结果早已经注定了，他是要见林唐最后一面，林唐在庭审现场的话，是对窦依说的，也是对他说的。 这样想来，跟岳峰有牵扯的地方很多，或者说不是跟岳峰有牵扯，而是跟猫眼酒有牵扯。 罗良生的老婆周绮买凶杀人，她找来杀窦依的人叫洪涛，而洪涛就是猫眼酒看场的，现在小五，袁秀都在猫眼酒打工，而另一个死者董晖则是猫眼酒的老板。 这么多人都跟猫眼酒扯上了关系。 第143章 没一个按套路出牌 之前他们并没有把岳峰列入排查范围，既然他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那就得好好查一下这个人。 霍鹏马上安排人去查。 大数据时代，查几十年前的信息不容易，但是查现在的资料很快。 不过是一个小时，岳峰的基本情况就放在了他们面前。 年龄，毕业院校对得上，但籍贯对不上。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厉害，英语八级，双学位，其中一个学位是法学，还拿了一个在职的硕士学位，感觉这就是一个学霸。 他的经历也并不复杂，毕业之后，在霖市工作了一年，就来了安市，在好几家公司工作过，现在也有工作，酒算是他的副业。 之前他一直没有出面，都是董晖在经营酒，要不是出了事，很多人不知道酒还有另一个合伙人。 见苏小小一直盯着岳峰的履历看，霍鹏忍不住好奇，“他的履历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记得林唐当时第一个杀的人是聂文文吗？” “当然记得，林唐就是从聂文文口中知道的当年的事，当然他对我们有所隐瞒，当年的事绝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你看这个岳峰的工作履历，他在安市的第一份工作是不是跟聂文文是同一间公司？” “是同一家公司吗？”霍鹏没有注意。 他把15年前的案卷找出来对了一下，确实是同一家公司，聂文文从国外回来之后，通过关系进了一家外资公司。 而岳峰在安市的第一份工作，也在这家外资公司，应该是巧合。 “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你看他的其他职业，中间的不看，他的第四份工作，跟窦依在同一家公司，而且做到了很高的职位，他们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了三年。” “居然有这样的事？” “不止呢，你忘了，他还跟董晖合开了一间酒，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工作的这间科技公司，是贺家的。” “我的天。”霍鹏摸了摸长出来的胡茬，“他找的每一份工作都是有目的的，是他要下手的目标，所以，他下一个目标是柳书洁？” “很可能是。”苏小小点头。 她越看岳峰的简历，越觉得不简单，一个高学历高智商的人，要是把精力放在正道上，该有多好。 他能查到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把证据交给警察，而要选择自己复仇呢？！ 看了这些，苏小小几乎可以确认这个人就是胡飞了。 他最先找上的是聂文文，当时他应该还不确定这里面有没有问题，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套出了聂文文的口供，确认了孟学义的死确实有问题。 然后一步步开始了他的复仇计划。 他没有选择把证据交给警察，很可能是因为不信任，毕竟当年孟学义是被警察击毙的。 苏小小觉得应该去会一会这个岳峰，霍鹏想跟他一起去。 姜子期正在看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孟小娇发给他们的。 上面是一张合影，合影里是两个人，孟学义和他的妻子。 不，应该是三个人，只不过袁秀当时还在妈妈的肚子里。 夫妻俩脸上都是笑容，妻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孟学义的手也放在妻子的肚子上，两人甜蜜的对视着。 这应该是他们特意照来留念的，只是没想到这会是他们的最后一张照片。 姜子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跟苏小小说，他还有事，让他们自己去。 苏小小也没在意，本来去找岳峰就不需要这么多人。 最近几天，岳峰晚上都在猫眼酒。 他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处理好了董晖留下的烂摊子。 跟董晖合伙的时候，两人是签了合同的，投资的金额一人一半，由董晖负责经营，合同条款基本上都是套用的，只有一条比较特别。 他们有一个特别约定，如果一个人死亡，这个酒的一切就归另一个人所有。 当时董晖还觉得奇怪，他解释说，这一条就是为了避免以后有麻烦，毕竟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谁也不知道。 万一他死了，他可不想便宜了他的那些亲戚，宁愿把这些给董晖。 董晖当时听了哈哈大笑，说他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这条很好他赞同。 只是董晖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条是专门给他设定的。 为了安定人心，他这几天晚上都在酒待着。 酒里的气氛比董晖在时要好，服务员们都很有干劲，新老板比原来的老板好多了，对他们很和善，为了安抚他们受惊的心，还给他们发了红包。 不是第一次过来，门口的服务员都认识苏小小了，知道他们是警察，直接就去叫老板了。 上次来的时候，说实话苏小小没太关注岳峰，只是觉得他身材高大，长得似乎不错。 今天再次见他，才觉得他其实很帅，衬衣外面套着皮马甲，手里拿着根雪茄，不是年轻的那种帅，而是经过时间沉淀的那种。 如果他真是凶手，她会觉得很惋惜。 可是没办法，路是自己选的，什么样的后果都要自己承担。 岳峰看到他们，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把他们带到了后面的包间，酒里面音乐声太吵。 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驻唱乐队在演唱，一个披头散发的歌手弹着吉它，正声嘶力竭的在台上唱着摇滚。 包间的隔音特别好，外面的喧闹一点也传不进来。 “两位警官，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岳峰，你原来的名字是不是叫胡飞？” 苏小小开门见山，看了他的履历之后，她就知道跟这家伙玩虚的没用，他当年专门修了法学做为他的第二专业，还过了司考。 能做了这么多起案子不被发现，不仅熟悉他们的办案流程，反侦察手段肯定有研究。 一般的套路对他没用，不如直接一点。 “你们连这个都知道？！”岳峰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霍鹏本来还对苏小小单刀直入的问法表示惊讶，可还没等他惊讶完，又被岳峰的回答给惊着了。 他们手里并没有证明岳峰就是胡飞的证据，他以为岳峰肯定不会承认。 这两个人，一个敢问，另一个敢答，没一个人按套路出牌。 可接下来让他更惊讶的问答开始了 第144章 滴水不漏 “你认识孟学义吗？” “认识。”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在我心里跟我哥哥是一样的。” 面对苏小小的询问，岳峰坦然回答。 在他心里，孟学义其实比胡阳更像他的哥哥。 胡阳大大咧咧，而孟学义却很细心，小的时候，他总喜欢跟在他们后面跑，这是小孩子的通病，都喜欢追逐大孩子的脚步。 有一次，哥哥他们出去玩，他死活要跟他们一起。 可玩到一半，哥哥竟然忘了他们后面还跟着他这个小萝卜头，自己跑得不见踪影了。 他吓坏了，那是在一个山坡上，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比他还高的荒草在随风摇曳。 他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感觉全世界都把他抛弃了。 后来，还是孟学义找到了他，用大白兔奶糖把他哄好了。 因为这事，他好几天没理哥哥，而这种事，哥哥不是第一次，每次都是孟学义找到他。 哥哥死的时候，他只有五岁，对哥哥的记忆并不多。 孟学义后来代替哥哥一直照顾他们母子。 他和母亲生活艰难的时候，也是他一直帮着他们。 有一段时间，他不想读书，迫切的想离开那个鬼地方，离开那个容不下他们的家。 是孟学义劝导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书读下去。 他给他讲外面的大城市，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学校里的知识海洋。 他说外面的世界很广阔，好好读书以后都可以见识到。 对于当时的农村孩子来说，读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只要考上大学，他就能走出去，见识不一样的风景，过不一样的生活。 虽然这些话上他说了很多次让他有点烦，但是他听进去了。 他要离开家乡，去上大学，看看他说的那些地方，体会他说的那种生活。 他做到了，可惜他却看不到了。 孟学义死的消息，他是从舅舅嘴里知道的，因为孟学义没有再寄钱过来，他就打听了一下。 舅舅嘴里冒出来的污言秽语，他一句也不相信。 可是不相信又有什么用，当时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好好读书，考出去，上大学，以后才有机会做他想做的事。 没有了孟学义寄来的生活费，他的日子过得更艰难了。 无论舅舅如何苛待他，他都忍了，而且比之前更努力。 “那你知道袁秀是孟学义的孩子吗？” “知道。” “她生病的事你也知道对吗？” 岳峰继续点头，脸上带了一点悲悯之色。 “所以，那些去医院做骨髓配型的人，其实不是小五找的，小五是你放到袁秀身边去的。” 这句话，苏小小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这下轮到岳峰惊讶了，他没想到警察已经查到了这么多，不过他也无所谓，这本来也不是太难查的事情，警察要是连这一点也查不到，那他们也不用做警察了。 “没错，小五是我放到她身边的。 我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这么不好，我以为她跟在自己的亲姑姑身边，怎么着也不会过得太差，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对谁都不相信，对谁都有提防，只相信自己。如果我贸然跑到她身边，说要帮她，只怕她会躲得远远的，所以我只能采取迂回战术。 其实小五也不算是我派到她身边的，她真的救了小五，小五也是个可怜孩子，从小没了爹娘，两人算是同病相怜。 我只是跟小五说，如果袁秀需要帮助，一定要告诉我。 这个孩子也是够倔的，病了谁也不告诉，如果不是小五机灵，可能到现在都没人知道。 上天何其不公，要苛待这样的一个孩子，我确实很想帮她，但是骨髓配型这件事情，只能看运气了，我只能尽我所能，只要能配上，钱不是问题。” “所以，孟小娇也是你逼她去做配型的了。” “嗯，没错，我没想到她对自己的侄女如此冷漠，那可是她哥哥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岳峰提到孟小娇时，难得的露出了愤怒之色。 “林唐你认识吗？” “哪个林唐？”岳峰眯起了眼睛。 “15年前312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我不认识他。”岳峰摇头。 “你不认识他，15年前这个案子公审的时候，你不是去旁听了吗？怎么会不认识，要知道这个案子可是跟孟学义有关，你不会没有兴趣？” 警察这个也知道，这是岳峰没想到的，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如果这样算认识的话，那我确实认识他。当年的案子有那么多人关注，我当然也听说了，因为牵涉到孟学义，我就想去听听看。” “那你听了感觉如何？” “说实话，我有点失望，我以为林唐既然是在给林锦儿报仇，那林锦儿很可能不是孟学义杀的，如果人不是他杀的，那他就可能是冤枉的。 可林唐给林锦儿报仇的理由，跟我想的不一样，他说是孟学义要杀人质的时候，是他们几个把林锦儿推了出去，所以，他才杀他们。 按照他的这种说法，孟学义还是杀了人，那他就不算冤枉。” “你相信孟学义杀了人吗？”苏小小相着岳峰的眼睛。 “说实话，我不相信。”岳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可是我不相信又能怎样呢，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 “你有没有自己去查过？” “去了解过，我找过当时办案的警察，可是他说案子没有问题，你们警察都查不到的事情，我一个普通人又怎么查，我现在只想着一件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骨髓救袁秀，活着的人比死者更重要。” “董晖你是怎么认识的？”苏小小转移了话题。 “他跟我的一个同事认识，约在一起玩过，觉得还挺玩得来，后来他想开间酒的时候，我就跟他合伙了。你也知道，我们白天工作辛苦，也想有一个能够放松的地方。 其实本来我就挂个名，谁知道董晖会出事，没办法，这烂摊子我只能自己接手了。” 一旁听着他们一问一答的霍鹏，一时之间摸不清楚苏小小的套路。 从酒出来，苏小小问霍鹏，“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 “你问的他都答了，听起来很像是实话，有些你也只是随口一问，我们并没有证据，可他也回答了。” 苏小小摇头，岳峰看起来都回答了，可他回答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关键的信息一点也没有透漏。 第145章 跟柳书洁在一起的男人 苏小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岳峰看似对袁秀很关心，不仅在她身边放了小五，还在积极找人帮她进行骨髓配型。 可是，如果他真的把袁秀当成亲人，为什么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 他大学毕业只在霖市工作了一年，就来到了安市。 那时，袁秀只有几岁，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关心一下她的生活。 只要他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袁秀过的是什么日子。 袁秀跟他一样，从小就被亲人苛待，他是被舅舅，袁秀是被姑姑。 他对袁秀所受的苦难更能感同身受才对。 如果他真的把孟学义当成家人，当成哥哥，应该早就对她伸出援手才对。 哪怕他是为了报仇，不方便把袁秀带在身边，他应该有的是办法让袁秀能生活的好一点。 就像他能逼迫孟小娇去给袁秀做骨髓配型一样，哪怕是给钱也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就像孟学义当年做的那样，看在钱的份上，孟小娇夫妻俩也会对她好一点。 他又不是没这个经济条件。 岳峰至今未婚，没有家庭负累，经济条件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有闲钱开酒。 可是，他为什么会放任袁秀一直生活在苦难当中，直到现在才对她施以援手呢？！ 这个问题苏小小有点想不通。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先放一放。 她现在想的是另一个问题，岳峰曾经在窦依的公司工作过，在这个期间他认识了董晖。 他是唯一既认识窦依又认识董晖的人，所以，窦依跟董晖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一路上，苏小小的脑子就没停过。 回到办公室，大伙都在忙，最近，加班成了常态。 市局领导特意吩咐了食堂，每天给他们准备宵夜。 苏小小到的时候，食堂师傅已经把宵夜送来了，摆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东西比较简单，也就是炒粉，云吞，皮蛋瘦肉粥，茶叶蛋之类的。 但是能吃到热乎乎的东西，对刑侦队员来说，已经很好了。 大伙围坐在桌子边，一边吃一边把查到的情况进行汇总。 “对了，霍队，我查到当年沐家想要拿到的项目是什么了？” 队员小方一边把手里的茶叶蛋塞进嘴里，一边从手边拿起一张资料。 霍鹏接过来扫了一眼，递给了苏小小，这是苏小小让查的。 他们刚开始查不到董晖跟其他被害人之间的联系，后来查到了沐城的父亲认识董晖的父亲，当年他因为一个项目，有求于董晖，或者说不是有求于董家，而是想通过董家打通关系，所以，大人认识孩子也可能认识。 她让他们查一个当年沐城父亲想拿到的是什么项目，其实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用，只是觉得有关联的地方都要查。 沐城父亲参与的项目，是安市的一项市政工程，当时竞争的公司很多，沐家条件不是最好的。 不过，最后，沐家并没有拿到项目，项目是被一个叫做荣兴的公司拿到了。 荣兴，苏小小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 我的天，荣兴，是贺长荣的那个荣兴嘛，苏小小兴奋的跳了起来。 她马上跑到电脑前，打开电脑，输入了荣兴公司的名字，在股东那一排名单里，贺长荣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他是第一大股东，持有公司80的股份。 接着，她又查了一下股权变更情况。 “查到什么了？”看她兴奋的样子，大伙都有点好奇。 可是苏小小随即又陷入了困惑之中，她本来是想查董晖跟沐城那几个孩子之间的联系。 现在却查出了沐家跟贺家当年投了同一个项目。 沐家，贺家，柳书洁，林锦儿，那些孩子，他们之间会有联系吗？！ 二十三年前的案子，其实是两个，一个是偷盗杀人案，一个是劫持杀人案，两个案子前后间隔了几天，难道这两个案子之间也有联系？！ 苏小小回过神来，才发现大伙都望着她。 “小小，你有什么想法？”霍鹏也很好奇。 “我确实有点想法，但是还不是很清晰。”苏小小说着走到白板前，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名字。 “你看我们查到的沐家当年在竟投一个项目，沐城的父亲求到了董晖的父亲，但是这个项目最后落到了荣兴公司的头上，而荣兴公司现在的大股东是贺长荣，但是在当初投标的时候，贺长荣只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另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在她太太柳书眉手里。” “所以，小小你想说什么？这跟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也说不上来有什么关系，沐家跟项目有关，柳家跟项目也有关，柳书洁当年只有十五六岁，那些孩子也只有十五六岁，这里面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关联呢？！ 对了，霍队，负责这个项目的政府官员是谁？” “我知道。”小方举起手来，他查的时候，顺手都查了，“是当时的常务副市长罗家成，现在已经离休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小小想到了她在柳书洁那里看到的画面。 “罗家成有孩子吗？” “有的，他有个儿子叫罗承志，原先在政府部门工作，现在出来开公司了。”小方撇撇嘴，现在很多人都这样，有了足够的关系之后就想出来捞钱了。 曾在政府部门工作过，那网上应该能搜到他的照片。 苏小小又回到电脑前，找开度娘，在对话框里输入了罗承志几个字，想了想又加上了几个字。 很快，一张照片出现在她眼前，旁边是他的履历，很漂亮的履历，这是他当年在政府部门工作时的履历。 但是苏小小没关注履历，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脸上。 照片上的罗承志眉眼周正，偏瘦，戴着眼镜，穿着正装，看起来斯文儒雅。 苏小小盯着他的眉眼看了一会，又把姜子期叫了过来。 她曾经叫姜子期为那个跟柳书洁在一起的男人画过像。 那个男人当时很年轻，当时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年龄对得上，但是当年他是个小胖子。 现在这个罗承志不仅不胖，还偏瘦，她看不出来是不是同一个人。 姜子期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冲苏小小点了下头。 第146章 他竟然是一个．．． “你俩在看什么呢？”霍鹏凑了过来。 苏小小侧身，把电脑屏幕给他看。 屏幕上的罗承志面带微笑看着他。 “你们为什么会对罗承志感兴趣？”霍鹏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苏小小的脑回路。 “我有个想法，也不一定对。”苏小小思索着怎么跟霍鹏说这事，她总不能说她看到23年前罗承志跟柳书洁在一起，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说了霍鹏也不能信哇，他可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系统什么的对他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而且她身有系统这事，除非绝对信任的人她也不可能乱说，到目前为止，也就齐磊知道。 其他人包括姜子期都不知道。 但是姜子期又跟霍鹏不同，虽然他也不知道苏小小在哪里看到的那个人，但因为有血缘这层关系在，他也是无条件的信任苏小小。 而且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不会去追根究底。 但是，如果要彻查罗承志，就得给霍鹏一个说法。 “霍队，我也是刚想到的，你看，23年前沐家和贺家或者说是柳家，他们都在争取罗家成负责的政府项目。 沐家找了董家，想让他帮忙引见，但是，负责项目的罗家成是副市长，他不可能直接跟这些人私下接触，所以，这些人想要办成什么事，就得找跟他说得上话的人。 什么人最容易跟他说得上话呢？当然是他的家人，而罗承志是他唯一的儿子，宝贝得很，他那年是十八岁。 董晖当时也是十八岁，我看了一下，他当初就读的学校跟罗承志是同一所，而且是同一级，所以，他跟罗承志肯定认识。 既然大人不方便出面，可能有些事情就需要通过孩子们去沟通。 而沐家的沐城跟他们年纪也差不多，只比他们小一岁。” 霍鹏点头，苏小小说的没错，沐家和柳家想要打通关系，直接找罗家成是不现实的，罗家成也不可能接受，只能通过迂回的方式。 “我们查过董晖，他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很花，喜欢漂亮女孩子，读大学的时候女朋友就换了一个又一个。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罗承志也跟这个董晖一样，喜欢漂亮女孩子呢？” 苏小小边想边说，她现在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虽然这个想法有些离奇，但是很可能是真的。 “喜欢漂亮女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一样，大学的时候暗恋过学校的校花，表白被拒还被同宿舍的人嘲笑过。 “没错，喜欢漂亮女孩子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如果他们是用漂亮女孩子来打通关系呢？”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色诱也是商战中常用的手段。” “孟学义出事的那天晚上，柳家夫妇带着柳书洁去贺家，庆贺柳书梅和贺长荣的孩子周岁，当时说好晚上不回家，还给家里的保姆放了假。 但是中途柳书洁借口不舒服一个人回去了，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你没觉得这里面有两点很奇怪吗？” “哪两点？” “第一点，就是柳书洁不舒服独自回去这件事。 当晚保姆放了假，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回去也没人照顾，留在贺家不是更好，而且，他们事先已经做好了不回去的准备，可是当柳书洁不舒服要回去时，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止。” 霍鹏点头，确实有道理。 “第二点，就是给保姆放假这事。 当时推测，孟学义选择这天偷盗，是因为他知道这天家里没人。 可你们想想，柳书洁跟孟学义说当天有事不补课的时候，会把家里的保姆也放假了这种事告诉他吗？ 我看过现场勘查报告，门锁并没有被撬痕迹，孟学义当天晚上是怎么进来的？ 我知道当时警察推测，他早就预谋盗窃，在那之前就偷偷配了家里的钥匙，可最后不也没找到他在哪里配的钥匙，钥匙又丢到了哪里。 因为后来出了劫持人质的事情，导致孟学义被当场击毙，这些细节就没有去查证了。 而是把他家中目前的困境查的一清二楚，让他偷盗的动机成立。 因为罪犯死了，没有经过庭审，在侦查阶段就结束了，所以只要给大家一个成立的理由，就没有人会去追究细节了。” 苏小小说着说着忽然有点上火，人已经被击毙，那时候处理这件事的警察，查证的重点就是让孟学义的罪名成立，他们只会查那些能证实他是凶手的东西，而不会去查有疑点的细节，因为如果查出问题，他们的责任就大了。 所以，当时，对这件事有疑惑的李局才会被排除在外，因为他当时答应了孟学义的老婆，如果有疑点，他会去查证。 可惜，他连查证的机会都没有。 接到报警的第二天，他的妻子就被撞了，他只能休假照顾妻子，后来还因为种种，他被针对冷落，最后只能离开安市调去了别的地方。 现在想来，李局的妻子被撞是不是故意的都不好说。 “你说的对，当时有些细节确实没有详查，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霍鹏也有点无奈，他那时还没来队里，对当时的事情不知情，就算是知情也改变不了什么。 苏小小舒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 “刚才有点扯远了，现在回到这件事本身。 如果当时柳书洁回家，并不是真的不舒服，而是有什么事情，比如约了什么人呢？我 放了假的保姆回来对她来说才是意外。” “你是说保姆被杀是因为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情？” 霍鹏领会了苏小小的意思。 “可就算她突然回去，看到柳书洁跟男孩约会，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于要杀人灭口吗？” 苏小小心说，如果你是他，被人看到那个场面，只怕也要杀人灭口？！ 她都不好意思回忆那个画面，胖胖的男孩穿着三角短裤，趴在地板上，那画面太美，让人不忍直视。 谁能想到一个副市长的儿子，竟是一个受虐狂。 第147章 他不会收手 但这个画面她没法跟霍鹏说，只能换一种说法。 “你说跟柳书洁约会的是罗承志？”霍鹏忽然反应过来，“可我还是觉得不至于杀人灭口，保姆肯定也不敢说出去，给点钱捂住嘴就是了。” “可能他考虑的比我们多，我的猜测是这样的，当晚提出不回家的是柳书洁的父亲柳博闻，这件事绝对是他默许的，或者说是为了拿到项目，他主动把柳书洁献给了罗承志。 把保姆调走也是如此，家里是最安全的，不可能被别人发现。 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当晚保姆会突然回来，恰好看到了他们在一起，说不定看到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而且，你别忘了，当年柳书洁只有十五六岁。 我猜测，这个罗承志很可能有一些特殊癖好，所以才会害怕被人看见。” “如果这一切，是柳博闻安排的，那他还是个人嘛，为了项目，把女儿当成了祭品！” 苏小小回想了一下，她看到画面时柳书洁的表情，她也很享受好，她的眼里有惊奇有兴奋唯独没有难过。 她当年在家里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虽然张美琴说在物质上没有苛待她。 可是物质上没有苛待就不是苛待了嘛，一个从小没有母亲疼爱的孩子，哦，不仅仅是母亲，父亲能把她当成祭品，自然也没多疼爱她，把她带回来抚养就算是对她尽到义务了。 何况她还有一个作为对比的姐姐柳书眉，父母的关爱都给了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个不被爱的孩子，不长歪才奇怪！ 说不定当时是柳博闻为了让她主动献身，许诺给她一些东西。 只不过，她也没想到，罗承志会是一个受虐狂，刚开始他让她那样做的时候，她也是会害怕的，可是后来她看到他的表情，才知道他是来真的。 苏小小看到的画面里，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奇变成了后来的兴奋。 “我估计柳博闻跟柳书洁父女俩达成了交易，各取所需。” 霍鹏思索了一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做刑警这么多年，什么奇葩的人没有见过。 苏小小的脑洞很大，他们做刑侦的不怕脑洞大，就怕没想法，有想法去查就好了。 见他对查罗承志没有意见，苏小小接着往下说，她才刚说了一半。 “霍队，你发现没有，偷盗杀人案件，可能跟劫持杀人事件是有联系的。” “这两个案子怎么可能有联系？孟学义偷盗杀人之后逃亡，跑到山上，刚好碰到那几个孩子，这不可能是事先谋划好的。” 这下别说霍鹏疑惑了，就连姜子期也把耳朵竖了起来，准备听听苏小小怎么说。 “我说的联系，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联系，或者说是一种巧合也可以。 你们发现没有，董晖跟沐家，还有柳家都认识，最关键的是他认识罗承志，所以，在这起事件中，他很可能扮演的是一个中间人的角色。 罗承志应该跟他关系不错，或者说他了解罗承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用哪种方式能讨好罗承志。 他知道罗承志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也知道他喜欢玩的花样。 他或许不会把他玩的花样告诉别人，但是他会帮他挑选喜欢的女孩子。 这个柳书洁，现在看起来是个贵妇的样子，但是当年她的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甜美可爱的女孩子，也就是我们说的小萝莉。 罗承志喜欢的就是小萝莉这个类型，而死去的林锦儿，也是这样的小萝莉。” 霍鹏和姜子期瞪大双眼看着苏小小，她这都是怎么想到的。 霍鹏消化了一下接收到的信息才开口，“你是说，林锦儿其实是沐城特意找来给罗承志的？” “我觉得很有可能。 你们看这个时间，当时正处在项目的关键时期，竞争很激烈，大家都在各施手段。 他们通过董晖得知了罗承志的喜好，柳博闻找了自己的女儿柳书洁，可沐家又没有女儿，即使有也可能不会这么做。 所以，沐城就找到了林锦儿。 之前没想到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董晖也被杀了，我们一直找不到他被杀的理由。 如果董晖被杀是因为找女孩讨好罗承志，是他给沐城出的主意，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这几个孩子，除了林锦儿之外，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除了聂文文，其他人跟林锦儿的关系也很一般。 不是一个阶层的，他们去玩的时候为什么要带上林锦儿，而且还要去山上无人的别墅。 他们去山上别墅的时间，刚好是发生偷盗杀人的第二天。 如果我猜的没错，董晖头天晚上帮罗承志约好了柳家，第二天帮他安排的是沐家。 可惜头天晚上出事了，以至于第二天，罗承志没能去别墅。 所以，沐城他们在山上多待了两天，恰好碰到了跑到山上的孟学义。 至于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杀了林锦儿，我现在还没想的太明白。 但是董晖被杀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了。 一开始，林唐和岳峰并不知道董晖这个人，很可能是岳峰在窦依公司的那几年，从窦依那里了解到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他这么多年没动手，可能就是在调查当年的事情。 这个岳峰很厉害，他在窦依公司的时候，跟窦依关系就很不错。 后来认识董晖，跟他又成了好朋友，还跟他一起合伙开酒。 我怀疑，那晚让窦依去河边的电话就是他打的。 这两个人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杀死他们的是他们的好朋友。” 霍鹏瞪大眼睛看着苏小小，这些思路她是怎么想到的，就是查到了沐家和贺家当时在争同一个项目，她就想出了这么多事情，这脑洞也太厉害了，怪不得齐磊总是夸她。 听完苏小小的讲述，他的脑洞都打开了。 不过，他还有个疑惑。 “小小，就算你的思路是对的，但我们目前没有实际的证据，岳峰又做的滴水不漏，如果他从此就收手，那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他一定会继续做的。” 他蛰伏了十五年，查出了全部的真相，从他开始杀窦依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不会收手了。 第148章 不好，要出事 对于岳峰一定会继续做下去这一点，苏小小没有丝毫的怀疑。 如果他要收手，林唐的案子了结之后，没人怀疑还有其他凶手，那是他收手的最佳时机。 或许他也想过收手，如果他没有查到当年的案子，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从他再次动手，而且用的还是跟当年同样的方式开始，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跟他们一样，其实用的也是打草惊蛇的方式，他就是要让当年做过亏心事的人害怕，就是要把他们的丑恶嘴脸暴露在世人面前。 如果让他们默默的死去，那对冤死的人有何意义？ 几个商量了一下，给队员们分派了任务。 苏小小刚坐下喘口气，手机里传来了微信的提示音。 她打开一看，是李颜发过来的消息和几张图片。 【小小，小小，最近那个论坛的帖子比之前活跃，有人在刻意引导大伙讨论最近发生的案子。】 下面的截图就是网上讨论的内容。 【听说了吗？最近发生的案子，跟十五年前发生的连环凶杀案一样。】 【不仅杀人手法一样，听说死者窦依还是十五年前的那起连环凶杀案唯一的幸存者。】 【十五年前的凶手不是抓到了吗？！宣判的时候我还去看了。】 【你们不知道吗，十五年前的凶杀案里死去的人，都是二十三年前的另外一起案子的幸存者。】 【五个幸存者，十五年前死了四个，最后一个最近也被杀了，你们说凶手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对付这五个幸存者，会不会是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 【楼上的，这你就不了解了，当年审判的时候，凶手说杀他们是因为劫持他们的那个人要杀人质，是他们把另一个女孩推了出去，杀那他们的是另一个女孩的哥哥，他恨他们把他妹妹推出去送死。】 【你们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凶手想杀人，还会让人质自己推选吗？！而且凶手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凶手，我猜他们当年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帖子下面已经盖起了很高的楼，大伙都在猜测凶手的动机，尤其是多出来的这个死者。 已经有人把二十三年前的案子扒了出来。 苏小小正看着，李颜又发过来一段音频。 【小小，小小，有人发了这段音频，你快听听。】 苏小小点李颜发来的音频，音频里传来一个女声，。 【求求你，放了我，能说的我都说了，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把林锦儿骗过来，其他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音频只有很小的一段，是有人刻意截取的，没有头尾，不知道说话的女孩是谁，但是里面提到了林锦儿。 这段音频发到了帖子里，立马炸出了不少人。 【我艹我艹，这是什么，里面提到的林锦儿，是不是二十三年前劫持杀人案里的死者？】 有人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搜出了林锦儿的名字。 【我就说嘛，又出现了连环杀手，所有的幸存者都死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一石惊起千层浪，下面讨论的声音更加热烈起来。 这个发帖人哪来的音频，他手里有没有完整的？ 苏小小拼出来的图片里就差这最后的一块，如果她没有猜错，音频里的女声是聂文文的。 当年的几个孩子里，只有聂文文跟林锦儿的关系不错，如果不是她出面邀请，林锦儿可能不会跟他们一起出去。 林唐的口供里有说到，他当初最先找到的人是聂文文，但他没提到有录音的事，而且他说的理由跟这个也不一样。 他应该是故意撒了谎，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让人以为他们并没有查出什么。 这个音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是在谁手里？！ 苏小小把音频放给了霍鹏听。 听完录音，霍鹏沉默了很久，他现在才确定二十三年前的事，真的可能是冤案。 之前听苏小小说的时候，他是半信半疑的，毕竟苏小小都是猜测，手里并没有实际的证据。 “让技术部门的同事，鉴定一下音频的真伪。” 如果是真的，那他们一定要把当年的事情搞个清楚明白，不能让好人蒙受不白之冤。 就在这时，李颜又发过来一段音频。 “小小，这还有一段，你快听听。” 苏小小开了免提，点开了音频，这一次出现了一个男声。 【你们把我妹妹骗去做什么？】男人的声音嘶哑。 【沐城说有人喜欢林锦儿这样的女孩，就是一起出去玩玩，没有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后来会出事。】 女声哭泣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又是一个片段，放音频的人好像故意在逗大伙一样，把人勾的心里痒痒的，就是不让你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颜，帮我把这个发帖人的ip地址找出来。” 苏小小有点着急，这个发帖人是在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这样发帖会引起公众的关注，自然也会让当年做过亏心事的人看到。 谁也不知道他放出来的下一段音频会是什么。 如果苏小小之前的推测是对的，当年杀人的可能是罗承志。 但是他自己是没法善后的，帮他善后的肯定是他的父亲罗家成。 如果他们也看到了这个帖子还有这两段音频，那么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大伙都能想到。 那就是杀人灭口。 “就知道你会要他的ip地址，我已经查到了。” 李颜发过来的一个地址，地址就在安市，不是市区，而安市下面的一个小镇，清水镇。 看到小镇的名字，苏小小眉头皱了起来，她本来以为做这件事的可能是岳峰或者是他安排的人。 可是清水镇，是当年办案的警察，耿直现在居住的地方，而她前两天才去拜访过他，她当时一是去了解情况，二是去打草惊蛇。 只是这打出来的蛇跟她想的不一样。 难道录音一直在耿直手里？！ 如果录音在耿直手里，那就意味着一件事，当年林唐他们找过警察，他们当时也想过通过正当方式让坏人得到惩罚。 而耿直当年做了手脚，把他们的证据藏了起来，他们求告无门，才决定自己动手。 可是现在耿直把录音放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苏小小思索了一下，不好，要出事，耿直有危险！ 第149章 狡猾的凶手 苏小小和霍鹏立刻带队出发去往清水镇。 耿直电话没人接，苏小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一直在想耿直这样做的目的。 她和姜子期去清水镇找耿直的时候，打听到他有一个生病的女儿，猜测他是因为女儿的病需要大量的金钱，才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 女儿死了之后，他就提前退休，离开了安市，现在家里只有他跟太太两个人。 苏小小在他家里吃了一餐饭，发现他家里很简洁，没有奢侈的东西，说明他当初被人收买纯属是为了女儿。 她故意打草惊蛇，其中也有赌的成分，她赌耿直良心未泯，希望他能主动把他知道的说出来。 可是，他没有选择主动站出来，而是采取了这种方式，把当年的音频片段放到了网上。 他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其实当年的事，仅有音频是不够的，他如果能够出来作证，都比音频的作用要大一些。 难道是他知道凭他手里的东西，也没办法动得了那些人，故意以身作饵？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涉事的人已经死了很多，所谓的死无对证，想要找到能给他们定罪的证据很难。 除非他们会再次犯案，比如杀人灭口。 所以，耿直打的是这个主意？！ 如果当年是林唐把音频交到了他手里，他为什么不销毁，而是把音频藏到了现在。 苏小小思索着，难道他没把音频的事情告诉别人，而是自己把音频藏了起来，因为音频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林唐也会被人灭口。 所以，当年他把音频藏匿起来，也是在间接保护林唐，只是他没想到林唐会选择自己复仇。 苏小小在路上理清了思路，她希望耿直还活着，他活着的作用会更大一些。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开进了清水镇，警笛声打破了小镇的宁静，小镇居民放下手里的活计，注视着警车开去的方向。 车子停在了耿直家门前，队员们飞快的从警车下来。 耿直家的院门紧闭着，霍鹏一脚踹开了院门，房间的门敞开着，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苏小小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冲着霍鹏摇了摇头。 霍鹏心下一沉，摇头的意思他懂，人已经没救了。 队员们从车上拿出了手套脚套，戴好了才进入现场。 屋子里有两具尸体，一具是耿直的，一具是他的妻子。 耿直是被人用刀杀死的，而他的妻子则是中毒。 初步判断，在耿直死之前，妻子就已经死了。 躺在地上的耿直，胸口中了两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诡异的是，他的脸上没有痛苦之色，而是带着一丝笑容。 他的手指被人剁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掌。 没有找到杀死耿直的凶器，但是却找到了剁手指的刀，因为普通的刀是没办法把手指剁下来的。 凶手使用的是耿直家厨房里剁肉的刀，刀就扔在他脚边。 凶手为什么要剁下他的手指？ 苏小小猜测，很可能是耿直把那个人抓伤了，指甲缝里留下了那人的dna，所以，凶手才不得不把他的手指剁下来带走。 “应该是熟人作案。” 餐桌上摆着吃剩的饭菜，只有两个人的碗筷，但是厨房的洗手池里有冲洗好的一副碗筷，还有一个杯子，也洗干净了。 凶手走的时候，把可能留下dna的东西都清理了，连脚印也处理了。 耿直认识这个人，还留他吃了饭。 苏小小闭上眼睛，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三个人一起吃了饭，吃完饭，耿直和那人有事要谈，去了另一间房，而太太则回了卧室。 耿直的太太是死在卧室里的，不是被刀杀死的，而是中毒死在了床上。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瓶子，苏小小拿起来闻了一下，是氰化钾。 耿直太太中的毒就是这个。 所以，她不是被杀，而是自杀的。 “你说耿直太太是自杀的，为什么呀？”有队员不解。 “应该是他们商量好的。”霍鹏叹了口气，他现在也想到了。 耿直在网上发帖引起关注，苏小小他们能发现他，别人也能。 他们特案组过来安市查案，知道的人很多，说不定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耿直应该在采取行动之前，就跟太太商量好了，这两人都没打算活着。 他们在家里等的就是有人上门，有人来就意味着他们的路走到头了。 以自己为饵，耿直是想让他们抓到凶手，他应该是抓伤了凶手。 仅仅是抓伤吗？不对。 苏小小伸手从餐桌下面拿出了一个窃听器，这是她上次过来的时候，偷偷放到桌板下面的。 只是，现在窃听器放的位置变了，不是她原来放的地方，而且被人捏扁了。 看来耿直早就发现了，也是，他做为一个老刑警，对他们的手段一清二楚，不发现才是不正常的。 怪不得今天什么也没听到。 据镇上的人说，上午耿直家里来了客人，是开着车来的，车子一直停到了家门口，他们也没看到是谁从车上下来。 不过有人在车子经过时，扫了一眼，开车的是个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还有墨镜，看不到脸。 走的时候也没看到，但是听到车开动的声音，大概是在他们过来之前半个多小时的样子离开的。 他们查了一下，那辆车是被盗的车辆，专门偷了用来作案的，已经被丢弃在没有监控的路上。 所以，想从监控来查这个人，是不太可能的了。 苏小小想到那个坏掉的窃听器，不对，应该不是耿直破坏的，耿直做了准备就是想让他们查到背后的人，不可能把窃听器给毁掉，毁掉窃听器的一定是凶手。 这个人是一个具有反侦察能力的人，而且跟耿直一样熟悉他们办案的套路，或许就是安市刑侦系统内部的人。 要知道，当年的事不是他一个普通刑警能扛得下来的，在耿直的背后，一定还有另一个比他职位更高的人。 具体是谁，她不知道，得回去查。 可是，耿直事先做了准备，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留下来？！ 一定有些东西是他们没有发现的。 第150章 活着的人更重要 苏小小觉得就算凶手把耿直的手指跺了，也未必没有散落的皮屑或者血迹留下。 她跟霍鹏商量了一下，地面遗留物要清理仔细，不能有一丝疏漏。 等技术组全面入场之后，她把霍鹏拉到了一边。 “关于凶手你怎么看？” “肯定是熟人作案。”苏小小想到的霍鹏自然也想到了。 “是什么样的熟人你想过没有？” 霍鹏叹了口气，他知道苏小小这么问的意思。 如果孟学义的事情一开始就是假的，他们做警察的不可能一点发现都没有，除非他们内部有人在帮着掩饰。 他也看过当年的案卷，至少表面看来没有什么破绽。 当时第一个赶赴现场的人是李睿，但是后续处理换成了耿直，李睿因为种种原因被排除在外。 而耿直是李睿的师父，当时已经是从警十年的老刑侦，他不可能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现在他们知道，实际上应该是耿直帮着处理了现场，或者是帮着做了掩饰。 两次的事件都交给了耿直在处理。 孟学义逃到山上的那晚，接到报警电话也是直接分配给了耿直。 现在有人来杀人灭口，说明耿直的背后还有人指使。 他们在耿直家里没有找到录音，可能东西已经被凶手拿走了。 指使耿直的人跟杀害耿直的人可能是同一个。 看到霍鹏的表情，苏小小就知道他也想到了，凶手可能是他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人。 “后面我们的工作，可能要采取一些保密措施。”苏小小主要想说的是这个。 一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她就觉得很郁闷。 “嗯，明白。”霍鹏点头。 “对了，当年的负责这两个案子的法医现在在哪？” “哦，你是说周远吗？他没做法医了，后来辞职去了一家司法鉴定中心，你觉得他也有问题？” 苏小小点头，如果人一开始就不是孟学义杀的，想要做到掩人耳目，法医也是其中必要的一环，因为有些事情可以瞒得过普通警察，但是瞒不了法医。 如果两次法医都没有发现一点问题，那大概率这个法医也是有问题的。 看来，他们得找个时间去会一会这个法医。 耿直以身做饵，把背后的人引出来，就是想告诉他们，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他应该是想留点证据给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有心为孟学义翻案的话，就一定能够找出来。 她留下的窃听器，他应该也是发现了的，但是他没有把他拿走，而是留了下来。 他把人引到家里来，也是想着窃听器能够发挥一点作用。 没想到凶手很狡猾，因为录音被发到网上，他可能也是怕耿直做手脚，就暗中察看了，看到了窃听器也没有声张，而是直接破坏掉了。 耿直没留意到这一点，有点可惜了。 如果能录下声音，他们就能锁定凶手。 还有一点比较可惜的是，录音让凶手拿走了，他们没能听到完整的录音，不知道后面聂文文又说了什么，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大概能猜出来一点，但是并不完整，事情大概率是因为罗承志当天没来，而沐城想让林锦儿多留两天，让董晖再跟罗承志说说。 林锦儿很可能不愿意多留，毕竟她家里还有奶奶，所以，她很可能是被强留下来的。 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发展到出了人命，她一时也想不到。 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她并没有证据，或许跟事实也会有些出入。 不过没关系，没有证据再找就是了，这世上从来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23年前这么久远的事情，不也让他们把真相推了个大概。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现场的事情弄完了，等技术人员检测结果出来，再看看现场有没有另一个人的dna，他们已经尽可能的把可能留下dna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回到刑侦队，苏小小看到姜子期在电脑前发呆，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苏小小走过去，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子期，想什么呢？” 姜子期这才回过神来。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 他今天没跟着去，因为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而且现场勘查也不是他的强项，所以，他还不知道现场的情况。 苏小小把大概情况还有他们的猜测跟姜子期说了一遍。 “你刚才在做什么？” “哦，我有些事情没想明白，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行，那等你想告诉我时再说。” 苏小小也没强求，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保密的事情她让霍鹏自己去处理，毕竟对刑侦队来说，她和姜子期是外人。 说起来，她的打?惊蛇行动是有效的，至少耿直有了动作，虽然最后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他主动赴死，应该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赎罪。 可剩下的两个人，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应该啊。 柳书洁这几天的行踪一直有人在跟着，而且手机也在他们的监听之中，只是如果她用的是黑卡，那他们也监听不到。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也不会打电话，毕竟有些事情在电话里并不方便说。 可是她的行为毫无异常，就好像她们那天的谈话没有发生一样。 这让苏小小多少有点困惑。 不仅是柳书洁，就是岳峰，表现得也很正常。 他白天上班，晚上去酒。 他又通过小五，找了一拨人去医院给袁秀进行配型。 表现得就跟他说的一样，似乎活着的人更重要。 而他跟袁秀之间，除了是她的老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有多余的关心，所有的事情都是通过小五出面。 就好像他跟袁秀之间，除了正常的雇佣关系，并没有其他关系。 苏小小觉得他是在刻意跟袁秀保持距离，这更让她相信他不会收手。 他刻意保持距离，不把她父亲的事情告诉袁秀，应该是希望事情出来的时候，不连累袁秀，毕竟孟学义只有这一个孩子，他这么做是对他的保护。 只是不知道他下一个动手的目标会是谁？ 23年前的幸存者已经死了，董晖也死了，剩下的就是始作俑者，柳书洁和罗承志。 岳峰是一定会对这两个人动手的，如果耿直没死，估计耿直也会是他的目标。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苏小小的思路，她按下接听键。 “小小，你猜猜我现在在哪？”李颜的声音从听筒里响了起来。 第151章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在哪？”苏小小随口问着。 “我在安市。”李颜笑着。 “啊，你怎么跑过来了？刑侦队没案子了？”苏小小奇道。 “刑侦队哪可能没案子，不过是你不在没有大案子，就之前案子的收尾工作，我们可是忙了好多天呢。 好不容易忙得差不多了，我请了两天假，齐队批了，我就跑过来看看你，感动不？” “专程来看我，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其实就是专程来看你，不过，顺便处理一点事，我家的老房子有点问题，我过来处理一下，下午就到了，知道你忙，也没敢打扰你。 等你忙完了，我请你吃饭哈！” 苏小小这才想起来，安市算是李颜的半个老家，当年李局在这里结婚安了家，李颜就是在安市出生的。 说起来，安市李颜比苏小小都熟。 “好啊，等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李颜过来，苏小小还是挺高兴，连轴转了好几天，确实有点累了，偶尔放松一下也可以。 放下电话，苏小小的心思又回到了案子上。 岳峰没有异常，柳书洁也没有异常，有时候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至于罗承志，他在安市的时间不多，父亲离休他下海之后，就经常四处跑。 靠着父亲的关系，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安市待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年也待不了几个月。 但是，他们查到，最近安市有个项目招商，罗承志会回来参加招商会。 招商会就在后天举行，主办方在招商说明会结束后还会举办酒会，以吸引更多的投资人前来参加。 而贺家很可能也会参加招商会，到时候，贺长荣和柳书洁，甚至是岳峰也可能参加。 岳峰现在在贺氏公司的职位是董事长助理，极有可能他会代表公司参加。 哇哦，那这场招商会还真是热闹！ 岳峰会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呢？！ 招商会上人太多了，可能不会。 但无论如何，他应该会在罗承志在安市的时候动手，如果等他走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看来，后天的招商会，他们也需要去凑下热闹了。 等苏小小跟霍鹏商量完，已经九点快十点了，手机上收到李颜好几条微信。 她这才想起来，还约了李颜吃饭，赶紧给李颜回过去。 李颜倒是也没有抱怨，电话里的声音很是兴奋。 “小小，你快来，我在酒，你过来，这里的炒饭真不错，跟你妈妈做的炒粉有一拼。” 电话的背景音很是嘈杂，里面的音乐声很大，李颜几乎是用喊的。 听到李颜报出的地址，苏小小愣了一下，这么巧的嘛？！ 李颜报出的地址竟然是猫眼酒，这家伙怎么跑到那去了。 也好，正好去会会岳峰，还有袁秀。 苏小小叫上了姜子期。 他们这是第三次去猫眼酒了，前两次都是查案，这次却是以客人的身份去的。 李颜坐在台的位置，面前摆了一份炒饭，旁边还放着一杯啤酒，麦芽啤，是猫眼酒的特色。 这个时候正是上客的时间，酒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苏小小他们进去的时候，正看到李颜拿着杯子跟身边的一个男子碰杯，看起来聊得很高兴。 看到她进来，李颜兴奋的冲她挥着手，“小小，我在这。” 她身边的男子也转过身来，看到苏小小，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她是你朋友？”他转头问李颜。 “是啊。”李颜没告诉他自己是警察。 此时，苏小小也认出了李颜身边的男子，是酒的老板岳峰。 “苏警官，你好！”岳峰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原来你们也认识。”李颜惊奇。 苏小小点头，“你跟他是朋友？”她用眼神示意岳峰。 “还算不上，刚认识的。” 李颜也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不好，知道苏小小在忙，她处理完房子的事，就自己随便逛逛。 安市她并不常来，如果不是因为小小在这，家里的事也轮不到她，她就是冲着小小来的。 一是度假，二是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她现在对这个案子也挺感兴趣的。 岳峰她之前并不认识，也没有逛过酒街，只是走到这儿。 看着挺热闹的，就随意逛逛，结果一不小心包就被人划了，正好岳峰看到，就帮着她一起把小偷抓了。 就这样认识了，然后岳峰就邀请她去他的酒坐坐。 知道她还没吃饭，就给他推荐了酒的特色炒饭。 李颜简单说了一下，眼睛瞄向了一旁的姜子期，用肩膀撞了一下苏小小。 “这位帅哥是谁啊，也不介绍一下。”说着还冲苏小小挤了下眼睛。 “这是姜子期，他是我堂哥，也是特案组的。” 苏小小知道李颜的意思，索性直接把真实关系告诉她，免得她乱想。 “哇，你堂哥好帅！跟向，不是，跟齐队有一拼。” 两人低声嘀咕的时候，岳峰又让人上了两份炒饭，还有一些小食和啤酒。 “今天算我的，你们慢用，要不要给你们找个包间？” 岳峰礼貌的询问。 “不用，我就喜欢这个位置，热闹，来酒就讲究个气氛，来，我们喝一个。” 李颜豪气的说着，端起酒杯跟苏小小和姜子期碰了一下，岳峰也拿起酒杯跟他们碰了一下，随后就识趣的离开了，把主场交给他们。 苏小小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心里不免想的有点多。 刚听李颜说了他们认识的经过，她就觉得这样的结识过于巧合了。 岳峰现在是嫌疑人，他要对付的目标是当年陷害孟学义的人。 陷害孟学义的人里，不仅有柳书洁和罗承志，应该也包括当年的警察。 而当年这个案子的侦办警察有两个，一个是耿直，另一个是李睿。 虽然李睿实际上并没有参与案子的调查，但是案卷上有他的名字，外人也不知道内情。 而李颜是李睿的女儿。 所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如果是，那李颜就有危险了。 想到这，苏小小深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行，明天就让李颜回景中！安市她还是不要待了。 她正想着，一转身，却发现姜子期正盯着李颜看，眼神很是专注。 这什么情况？！ 第152章 被交换的命运 刚开始苏小小还以为姜子期对李颜有意思，但仔细看了一下，又不像。 他的眼神里更多的是疑惑，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眉头拧成了小疙瘩。 倒是李颜大大方方的跟姜子期聊了起来。 岳峰也时不时的过来跟他们聊上几句，不得不说，他其实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风趣幽默，长得也帅，把李颜逗得咯咯直笑。 如果他不是嫌疑人的话，苏小小也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表面上看来，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李颜没有说错，酒的炒饭确实不错，配料简单，但很好吃。 酒里主要卖的是酒水，只是搭配着卖点简餐，炒粉啊炒面之类的。 “炒饭不错，谁做的？”苏小小随口问了一句。 “新来的收银小妹做的。”岳峰指了指袁秀，“本来只是让她来收银，昨天厨房的师傅有事，有人要吃炒饭，她说她会做，我就让她试试，没想到捡到宝了，她说她七岁就就能踩着凳子做饭了。” 七岁就能踩着凳子做饭，苏小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在别的孩子还在妈妈屋里撒娇的时候，袁秀却要 一个多灾多难的孩子，现在又得了这样的病，莫名觉得有点辛酸。 希望她能找到合适的骨髓，到底要怎么才能帮帮她呢？ 苏小小思索着，要不要也组织些人帮她配型试试。 姜子期看了眼袁秀，又看了眼李颜，觉得心里莫名堵得慌。 但是，有些事情只是他的猜测，到底要不要跟苏小小说呢，他有点纠结。 因为明天还有案子要查，苏小小和姜子期不能放开喝。 苏小小只喝了一小杯啤酒，姜子期比她喝的稍微多点。 过了十二点，苏小小要回去，他们明天还要查案，不能折腾太晚，但是李颜玩兴正浓。 “小小，我还不想回去，你让我再玩一会，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没有老爸老妈在身边唠叨，怎么着也得让我玩个痛快。” “没事，苏警官，你们先回去，一会我送李颜回去。”一旁的岳峰笑着开口。 苏小小看了他一眼，心说，你送她我才不放心好？！ 但是，她的衣袖被姜子期拉住了，姜子期笑着冲岳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岳老板了，一定要把我们的朋友送到家。” “放心，一定把她安全送到。” 苏小小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姜子期拉出去了。 “你着急拉我出来做什么？我不放心把李颜交给他，他接近李颜肯定另有目的。” 上了车，苏小小看着姜子期，这家伙今天怎么怪怪的，明知道岳峰是嫌疑人，还把李颜交到他手上，这不是羊入虎口嘛？！ “我觉得他不会对李颜不利。”姜子期看着她认真的说，“他接近李颜确实另有目的，但不是要杀她。” “你怎么知道？”苏小小好奇。 “我怀疑李颜才是孟学义的女儿，她和袁秀抱错了。” 姜子期叹了口气，他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在他看到孟学义和他妻子的照片时，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后来，他又把袁秀的照片找了出来做比较，觉得袁秀并不太像他们的孩子。 但是，长相这个东西又不太好说，他可以根据夫妻二人的长相画出他们孩子的长相，但这个并不一定准确。 今晚看到李颜的第一眼，他就觉得面熟，因为他试着画过孟学义孩子的肖像。 不像袁秀，反倒跟李颜有几分相像。 他听苏小小说过，李颜是李睿的女儿，而阿睿是当年的办案警察之一。 李颜也是在安市出生，两个女孩年龄相仿，会不会在医院就抱错了呢？或者不是抱错，而是有人故意调换了？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苏小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嘴里说着不可能，可是脑子却在飞快的运转着，姜子期不会毫无根据的乱说。 之前她是没往这上面想，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会发现很多事情早有预兆。 她一直想不通，孟小娇为什么会苛待自己哥哥的女儿，那是她哥哥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仅仅是因为他哥哥背负了污名吗？ 要知道她的父母早亡，她几乎是哥哥带大的，他们兄妹感情很好。 还有岳峰，孟学义在他心里是亦父亦兄一样的存在，他能花费这么多年设计为孟学义报仇，为什么却对他的女儿不闻不问，任由她生活在地狱里却不肯施以援手。 这不合理！ 而这一切的不合理，如果加上袁秀不是孟学义女儿这个设定，就会变得合理起来。 要孟学义的妹妹孟小娇，就是在她嫂子生产那家妇幼保健院工作，如果当时李睿的老婆也在这里待产，袁秀和李颜出生在同一天。 她的哥哥嫂子都死了，如果她把这一点怪到了当时的警察身上，于是一气之下把两个孩子调换了。 她把警察当成仇人，自然不会善待他的孩子。 岳峰应该也早就知道袁秀不是孟学义的孩子，才对她不闻不问的？！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在孟小娇身上看到的画面。 当时孟小娇抱着一个孩子进了停尸间，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已经调换过的。 她站在嫂子的尸体面前说了很长一段话，应该就是在告诉嫂子她做了什么？！ 苏小小狠狠的捶了一下车门。 两个无辜的孩子，被人交换了命运，当真相剖开的那一刻，她们应该如何自处？！ 苏小小不甘心，她给齐磊发了微信，让齐磊把李颜的身份证发给她。 她其实并不知道李颜的生日，但是袁秀的她是知道的，她甚至在心里祈祷着万一呢，万一她俩生日不是一天，他们搞错了呢？！ 正在加班的齐磊收到苏小小的微信，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还是随手把李颜的资料翻了出来，拍了身份证给她。 苏小小盯着身份证上李颜的出生日期，李颜的生日跟袁秀的是同一天。 【怎么突然要李颜的身份证？】 【队长，别问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案子的问题？】 【也是，也不是。】 【需要帮忙告诉我。】 齐磊本来只是客气一句，他知道苏小小有多厉害，哪里需要他帮忙。 没想到苏小小还真有忙让他来帮，只是看到要帮忙的内容，这是搞什么鬼？！ 第153章 没有万一 【你帮我弄几根李副局的头发寄过来。】 齐磊盯着苏小小发过来的文字看了半天，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他发了个问号过去。 【队长，我现在不想说。】 【很重要？】 【嗯，很重要。】 齐磊放下手机，开始琢磨，怎么能弄到李副局的头发？！苏小小给他出了个难题。 他走到外面看了看，李副局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他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他们刑侦队加班，他也不会闲着。 苏小小先是问他要了李颜的身份证，接着问他要李副局的头发，难道她怀疑李颜不是李副局的亲生女儿？ 不对，她应该没有这么闲，会去关心李副局的家事。 所以，李颜的事情一定跟案子有关。 她不直接跟李副局要，应该有她的考量。 齐磊直接去了李副局的办公室，门并没有锁，他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偷偷往里看了看，感觉自己像个贼。 屋里的灯亮着，但李副局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机会来了，他轻轻走进去，从椅背上拿起一件外套。 走到沙发边，借着外套的遮掩，迅速伸出了魔爪。 沙发上李副局的眼睛睁开了，刚才一不小心睡着了，梦里有人揪了他的头发。 他晃晃脑袋，头皮有点疼，感觉还挺真实的。 “齐磊，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忽然看到了杵在旁边的齐磊。 “哦，我来找您汇报工作，看您睡着了，怕您着凉，给您盖件外套。” 齐磊一本正经的说着，把手里的头发悄悄塞进了口袋，心里长舒一口气。 苏小小一晚上没有睡好，一直在想着李颜和袁秀的事。 如果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被调换，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 还有李副局，他的亲生女儿被人从小虐待，现在又得了白血病，等于他刚找到自己的女儿，又要永远的失去她，这让夫妻俩如何接受？！ 早晨醒来的时候，苏小小觉得头好痛。 李颜昨晚玩得很开心，喝了不少酒，回家之后，还给她发了很多语音。 她点开一一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李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还能快乐起来吗？！ 李颜这么多年过得顺风顺水，一朝从天堂跌落，那份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何况她顶替了别人的生活，而她父母真正的女儿却过得这么惨，他们会不会把这些怪罪到她头上。 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还有昨晚光想着真相揭开之后，这些人都该怎么办，却忽略了另一件事。 岳峰这么多年对袁秀不闻不问，他们推测他是早就知道了袁秀不是孟学义的女儿。 可是，为什么最近忽然对她好了起来？是因为袁秀生病，他的良心忽然起了作用，还是他另有用意？ 如果是另有用意，他准备做什么？！ 苏小小一时没想明白，既然想不明白，暂时就不想了。 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门，到了公安局门口，苏小小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看起来来特别眼熟，怎么跟他们齐队的车一样？ 再往旁边一看，竟然真的看到了齐队。 “齐队，你怎么来了？”苏小小开心的跑过去。 齐磊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怕你急着要，快递麻烦，直接给你送来了。”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就为了给我送这个？队长，你怎么这么好，我太感动了。” “也不完全是，其实我也很好奇。” 苏小小昨晚又是要身份证又是要头发的，把他的好奇心勾了出来。 苏小小想了想，算了，齐队知道也好，正好帮她把李颜带回去。 这个时间段，李颜还是不要待在这里比较好。 “队长，你等我一下，我请你吃早餐。” 苏小小把头发拿给了姜子期，让他去做dna，袁秀的血容易找，医院就有。 她则拉着齐磊去了不远处的早点铺，这里有几家早点挺好吃的，做为一个吃货，她这几天已经摸熟了。 有时候越是简陋的路边摊，做出来的东西越是好吃，而且以她跟齐磊的关系，也不需要讲究排面。 苏小小把每个品种都点了一遍，摆了一桌子，有烧饼，有包子，有牛肉汤，还有卤蛋。 她一边吃一边给齐磊介绍。 “我跟你说，这家的烧饼特别好吃，酥得掉渣，上面全是芝麻，我第一次吃都香迷糊了。” 齐磊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好。”苏小小把拿到嘴边的烧饼又放下了，还是齐队了解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再不跟人说说，她都要憋死了，搞得她吃饭都不香了。 姜子期虽然知道内情，但不能跟她完全感同身受，毕竟李颜他不过只见了一面，没有他们这样深厚的战友情谊。 但齐磊就不同了，他们几个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战友，他是能理解她的担忧的。 关于案件的详细内容，她没说，只是说了个大概，让齐磊能听明白就好。 齐磊听完也沉默了，他确实能明白苏小小的心情，甚至比她想的更多。 如果这两个人他们都不认识，还比较容易接受一些，但其中一个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事，带入了感情，接受起来就比较困难。 但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控制的，真相迟早会揭开，她们得自己面对真相，不管真相有多残忍。 而他们能做的并不多。 相较于李局，他更担心的是李局的太太，但现在就不说出来给她添堵了。 “行，我知道，我一会找个理由把李颜先带回去，你也别想太多，做好你份内的事就可以，李颜比你想的要坚强，我们要相信她。” 有人分担了秘密，苏小小觉得好受多了，把手里的烧饼吃完，她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中午的时候，李颜给她发了个微信，说是跟齐队回去了。 也不知道齐磊找了什么理由，不过，苏小小稍微放了点心。 现在的dna的检测速度很快，这个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 没有万一，袁秀就是李睿的女儿。 她把这个结果拿给霍鹏看时，霍鹏差点惊掉了下巴，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世界过于魔幻了。 第154章 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招商会在帝豪酒店举办，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为了方便，苏小小和姜子期都简单做了易容，穿得跟个职场白领一样，混进了会场。 坐在前排的都是商界精英，很多人看好这个项目。 主持人在台上介绍项目的优势，以及招投标的要求。 介绍完了之后，又请了政府部门的主管领导上台讲话。 其实这个流程就是走个过场，真正热闹的是后面的酒会，那才是沟通交流的场合。 苏小小站在后排，她在人群中看到了罗承志，他跟小的时候差别太大。 她在画面里看到的罗承志，是一个小胖子，那时候他只有十七八岁，像一只白胖白胖的馒头。 现在的他，属于偏瘦的那种，穿着西装革履，一副社会精英的派头，身上一点小时候的影子都没有了，没人会把这样的两个人联想在一起。 谁能想到白天道貌岸然的人，晚上会享受被小皮鞭抽打，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罗承志身上特别应景。 不仅是罗承志，她还看到了岳峰和柳书洁，岳峰是做为贺氏集团的代表，来参加招商会，贺长荣并没有过来。 因为有政府官员参加，酒店里的安保工作十分到位。 他们聘请了安市着名的卓杰安保公司为招商会全程提供安保服务。 这个卓杰安保公司不仅为企业，还为个人提供安保服务，比如私人保镖，私人押运，可以说是业务范围非常广泛。 据说他们的老板后台很硬，而且业务能力很强。 苏小小留意到有一个男人一直跟在柳书洁不远处，柳书洁到哪他就跟到哪。 原来，那天她打草惊蛇之后，柳书洁表面平静，但心里还是害怕的，这个男人多半是她找的保镖。 招商会结束之后，服务员把在场的精英，领到了另一个大厅。 这是之后举办酒会的地方，大厅非常宽阔，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大厅的四周，摆满了长条型的桌子，上面铺着紫红色的丝绒桌布。 桌布上摆满了各种食物，糕点，水果和饮料。 精英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谈。 服务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穿着整齐的制服，手里拿着托盘，上面摆放着酒水，在人群里穿梭，为在场的精英服务。 其中一个女服务员引起了苏小小的注意。 留意到这个服务员，是因为罗承志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有点多。 每次她拿着托盘经过他身边时，他都会让她停下，从托盘上拿走一杯酒，或者别的什么。 女孩长得颇为可爱是个小萝莉，罗承志镜片下的眼睛里有光芒在闪动。 苏小小冷笑，这人男人倒是很专一，不管年龄多大，喜欢的都是这样可爱的小萝莉。 除了苏小小，另一个人也在关注着罗承志，这个人就是柳书洁。 她今天穿的是旗袍，旗袍外披了一条披肩，长波浪卷发，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可惜罗承志对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看都没往她这看一眼，或许说他压根没认出柳书洁。 当年他们做的事并不光彩，估计柳家如愿拿到项目之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过。 十五年前的案子并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因为那是林唐在为他妹妹报仇，而林锦儿的死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至少他们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不是苏小小主动打草惊蛇，柳书洁可能都想不到最近发生的凶杀案会跟他们有关。 柳书洁没找到机会跟罗承志说话，但是岳峰倒很活跃，他跟几个拟参加竞投的公司代表，聊得十分开心。 最后，反倒是他走到了罗承志身边，两人交换了名片。 岳峰又从经过的服务员的托盘里，拿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了罗承志，两人碰了杯，又聊了几句，才分开。 苏小小注意到，这一次经过他们身边的又是那个女服务员。 罗承志盯着她看时，岳峰也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姜子期走了过来，他低声在苏小小耳边说了几句，苏小小点头。 此时，她的目光被另一个人吸引住了。 这是个男人，穿着西装，看着五十岁上下，身材十分高大，不胖属于体型很好的那种。 他也对罗承志十分关注，但是并没有上去打招呼，不过两人交流过眼神，苏小小直觉他们是认识的。 苏小小留意到他，是因为他的脸。 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因为他脸上贴着两条创可贴。 她在耳机里跟霍鹏沟通，让他查一下这个人是谁。 监控室里的霍鹏也在盯着屏幕看，酒店的监控同步到了监控室。 苏小小说的这个人，他是认识的，而且很熟。 这个人叫高毅，曾经也是安市刑侦队的，而且最高做到了队长的职位，他来刑侦队的时候，他就是队长，在他手下工作了好几年。 只不过，他后来辞职下海，开了这家叫卓杰的安保公司。 高毅辞职的时候他还觉得很可惜，因为再过几年，他是有可能再上一个台阶的。 可高毅却说做他们做刑警的就是拿命在拼，不知道被多少人嫉恨，早点出来，也好给家人一个稳定的生活。 这话也对，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高毅确实也搏出了另一条路，生意做得非常大，不仅安市，周边的城市有需要的时候也会找他们。 不知不觉间，曾经的战友，跟他已经是两个阶层的人。 这些年，他们已经很少来往。 苏小小询问他的时候，他也在盯着高毅的脸看。 杀死耿直的凶手，他们都觉得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人，因为当年的事情耿直一个人做不了，而且以耿直的职位，也不可能直接接触到那些有地位的人。 凶手跺掉了耿直的手指，但是他们依然在地上检测到了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皮屑，虽然数量很微小，也够检出dna了。 检出dna的事，他们跟谁也没有说，知道的只有法医和他们三个。 本来他没怀疑高毅，因为他在队里的时候，高毅是个好队长，破案勇猛，又很爱护下属，有事他在上面顶着，不让下属受委屈。 而且，他当时的生活简朴，家里一点多余的奢侈品都没有，清廉得很。 难道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第155章 岳峰做的局 听到霍鹏说出高毅的身份，苏小小觉得十有八九是他了。 认识高毅的人不少，有好几个人过来跟他碰杯。 看到他把杯子放到了服务员的托盘上，苏小小对姜子期比了个手势。 姜子期点头，尾随着服务员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再次回来时，冲苏小小比了个ok的手势。 苏小小知道，他已经拿到了高毅的dna。 紧接着，苏小小又有了新的发现。 罗承志看着没跟柳书洁正面接触，但是他的身边也多了一个人。 一个高大的男人，三十上下。 苏小小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身手不错，应该是保镖。 他跟罗承志站的并不太近，但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罗承志移动，他也跟着移动。 这是他的安全距离，只要有人对罗承志不利，他就能及时冲上去。 估计罗承志在安市的这几天，这个保镖会一直跟着。 看来，岳峰想要对他动手，没有那么容易。 罗承志其实昨天就到了，他没在家住，就住在帝豪酒店顶楼的套房里，估计今天也是。 酒会十点左右结束了，宾客陆陆续续散了。 罗承志也走了，身后跟着那个保镖。 他走的时候经过了那个女服务员身旁，冲她眨了眨眼，女服务员羞涩的低下了头。 岳峰也跟着柳书洁一起往外走，两人有说有笑，柳书洁上了他的车。 苏小小跟姜子期回到刑侦队，姜子期把从酒店带回来的杯子，交给了霍鹏去做dna比对。 他们现在已经安排人对岳峰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但苏小小还是觉得很不安。 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尤其是在知道岳峰没有异常之时。 她跑去监控室，想重新看一下酒店监控。 因为他们在现场，角度有限，不如监控来得直观。 苏小小让队员把监控画面回放，她要重新看一遍，姜子期也陪她一起看。 “这里停一下，往回倒一点。” 监控里显示的是岳峰站在桌子旁和柳书洁聊天，但是眼睛却看向了柳书洁的背后。 柳子洁背对着桌子，手里拿着一杯酒，桌子上堆满了食物，更显眼的是叠放的几层香槟塔。 香槟塔的后面站着一个人，是一个服务员，她正把香槟往托盘上放，但眼睛却是看着岳峰的方向。 女服务员跟岳峰是认识的！ “找一个女服务员正面的，把她放大。” 当时在现场，因为与服务员离得远，只能看个大概的长相，知道她是一个萝莉样子的女孩。 “子期，你帮我看看这个服务员，她会不会是袁秀？” 苏小小确信这个服务员脸上经过了伪装，现在的化妆技术，本身就有易容的效果，完全可以通过妆容来达到改头换面的效果。 姜子期盯着屏幕看了一会，拿出纸笔，在纸上画了起来，把眼睛上的妆容完全去掉之后，两个人就基本确定这个女服务员就是袁秀。 “霍队，马上跟酒那边确认一下，袁秀晚上在不在？” 霍鹏立刻让人去确认。 队员小刘很快回复，袁秀今晚不在，她不舒服请假了。 我去，苏小小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个岳峰，太狡猾了。 她现在才明白，岳峰这么多年对袁秀不管不问，为什么最近突然对她关心起来？！ 而且，一边表示着关心，一边又表现出跟袁秀隔离的样子，让她以为，他是想自己承担所有的后果，不想把袁秀牵扯进来。 这一切都是他做好的局，做给他们看的。 他应该早在多年前就去找过袁秀，那时候袁秀还叫孟冬。 看到袁秀被苛待，以他对孟学义的感情，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他一定去找过孟小娇，从孟小娇嘴里知道了实情，所以才会放任孟小娇的所为。 董晖死后，他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想要进行下一步计划没有那么容易。 在知道袁秀生病了之后，他就有了新的计划。 不管是孟小娇被威逼去给袁秀配型也好，还是通过小五组织人去给袁秀配型也好，都是做给他们看的。 目的就是让他们以为袁秀对所有的一切都不知情，他不会把袁秀置于险境。 可实际上他已经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了袁秀。 现在罗承志身边有保镖，而且警察盯着他，他没办法下手。 但是，他没办法，袁秀可以。 他应该是从董晖身上打听出了罗承志的喜好，然后让袁秀化妆成了罗承志最喜欢的那种样子。 只要罗承志对袁秀有了兴趣，他就可以落实下一步计划。 罗承志应该知道现在的凶手是个男人，他身边跟着保镖，别人近不了身，但他不会对一个小萝莉设防。 所以，要对罗承志动手的，不是岳峰，而是袁秀。 袁秀得了白血病，本就时日无多，在知道自己的父亲被人陷害至此，只要岳峰稍加引导，她肯定想要亲自动手为父亲报仇。 苏小小越想越是心惊，说不定现在袁秀已经到了罗承志的房间里。 她马上跟霍鹏沟通了一下，他们必须阻止袁秀。 “走，现在去帝豪酒店。” 霍鹏招呼队员，一行人分头上了警车。 苏小小心里很是焦急，她既不能让袁秀杀了罗承志，也不能让罗承志杀了袁秀。 因为无论哪样，最后的结果都会让李颜承受，她一定要救袁秀。 帝豪酒店顶楼套房里，罗承志的心情很不错。 虽然他知道了警察在查当年的事，但是高毅已经把知情的人处理掉了，而且他身边跟着保镖，就算是有人要杀他也没有机会。 何况，他今天看到了一个不错的猎物。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合心意的人了，只是想想就觉得有些躁动。 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他可不会强人所难。 不过，他相信没几个女孩能够抵御这种诱惑。 毕竟他给她的钱，她可能一辈子也挣不到。 “叮咚”门铃声响了，他从猫眼里看到一个女孩站在门口。 脱掉了服务员的衣服，换上了漂亮的连衣裙，看起来更显得娇小可人。 他笑着把门打开。 第156章 风雨就要来了 警车呼啸着停在了帝豪酒店门口。 苏小小下车，带人冲进了酒店。 看到警察，值班经理赶紧迎上来。 “警察办案。” 她没有废话直接出示了证件，脚步不停的上了电梯，队员们跟在了她的身后。 顶楼有直达电梯，他们上到顶楼的时候，一个男人正站在走廊里，是白天看到的那个保镖。 保镖看到上来这么多人，吓了一跳。 刚要摆出战斗的姿势，就被甩在脸上的警官证吓着了。 “让开，别耽误警察办案。” 苏小小把他推到一边，示意值班经理开门。 门一打开，她就冲了进去。 客厅里，罗承志趴在地上，身下压着一个女孩，他一只手按着女孩的双手，另一只拿的着一把刀，拍打着女孩的脸上，表情很是凶狠。 “不许动！” 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罗承志一下子懵了。 苏小小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已经把他的双手拎到背后拷上了。 她俯身把袁秀拉起来，袁秀的脸上红肿一片，应该是岳峰打的。 袁秀现在也是懵的，不知道警察怎么过来了，她还以为自己没命了。 罗承志觉得自己今天有点点背，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女孩，还以为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谁知道游戏刚开始不久，女孩就拿出了刀。 幸好刀扎过来时，他正好侧头看到了，于是跟女孩扭打起来，刚把刀夺下来，警察就来了。 而且不由分说就把他给拷上了。 “警察同志，你们应该抓她，是她要杀我？！” 他嚷嚷着。 “她要杀你？我们可都看到了，是你拿着刀。”苏小小冷冷的说着，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让人把他带走了。 当然，袁秀他们也要一起带回去。 看到刚才那个场面，苏小小能想象得到，事情发生的经过。 袁秀只是个女孩，没有经验，只是凭着一腔孤勇想要杀人。 这种情况如果不能一击而中，就完了，她身体有病本就虚弱，是不可能打过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的。 如果他们来得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袁秀没有得手，否则苏小小都不知道怎么救她。 苏小小拉着袁秀下楼，可刚走到楼下，袁秀的身子就软了下来，往地上倒去。 她一把抱起袁秀，上了警车，让队员直接开去医院。 袁秀被送进了抢救室，刘医生匆忙从楼上跑下来，苏小小上前跟他说了大概情况。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刘医生嘀咕一句，快步走了进去。 苏小小等在抢救室外面，心里祈祷袁秀千万不要有事。 这时候，手里的铃声响了，是霍鹏打过来的。 刚才在路上时，苏小小想了一下，她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岳峰现在的行动被警察监视，想要下手并没有那么容易，今晚袁秀对罗承志动手。 他们在监视岳峰，岳峰难道就没有关注他们。 他们查过，岳峰这些年里帮助过不少人，比如那个小五，还有那个洪涛，这些人都在为他所用。 说不定他一直在让人留意他们警方的行动。 警察一旦发现袁秀的行动，自然会出动大部分警力，去帝豪酒店，就不会分太多心关注他，而他很可能趁这个机会对付下一个人。 他今晚一直跟柳书洁在一起，今晚他的目标很可能是柳书洁。 于是，苏小小和霍鹏是兵分了两路，一路去了帝豪酒店，一路去找岳峰。 但是，霍鹏找到他时，他正在跟贺长荣喝酒聊天，柳书洁也在一旁陪着，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 “小小，你是不是想多了？” 霍鹏把情况跟苏小小说了一下。 苏小小觉得她没有想错，很可能是他们分开两路的消息有人告知了岳峰，所以他取消了今晚的行动。 “岳峰现在人在哪？” “我带回来了，说有事情需要他协助调查。” 他大张其鼓的带着人过去，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反正袁秀这事，确实也需要带他回来调查。 “好，我一会去会会他。”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还在等消息，希望袁秀没事。” 苏小小正说着，抢救室的门开了，刘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晚点再说，我先跟医生沟通一下。” 放下电话，苏小小快步迎了上去，“刘医生，袁秀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事了。”刘医生叹了口气，“但是总的情况不太好，如果再没有合适的骨髓，只怕撑不过一个月。” “好，我来想办法。” “你一个警察能有什么办法？！”刘医生惊诧的看着她。 “父母配型成功的机率是不是会高一些？” “对，有50的机率，可她不是已经没有父母了吗？” “不，她有父母。” 苏小小本来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跟李副局说这事，可是现在袁秀的身体已经等不了了。 无论如何，得先救她。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副局的号码。 正在刑侦队开会的李睿，看到来电显示是苏小小，立刻接了起来。 “小小，你找我什么事？” 她正在安市调查23年前的案子，如果不是有事不会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 他示意齐磊接着开会，他出去接电话。 齐磊听到是苏小小的电话，心里就咯噔一下，他看了眼一旁的李颜，她正在做着会议记录，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电话，可能会给她的生活造成天翻地覆的变化。 齐磊把近期的任务简单总结了一下，做了相应的安排，就宣布散会。 队员们各自散去，他走到了走廊里，看到李副局已经结束了通话，整个人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之中。 “李副局。” 李睿回过神来，看了齐磊一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也是刚知道。”齐磊点头。 “我现在要马上去一趟安市。” “好的，不告诉太太吗？” “我先过去看看，怕她一时接受不了。”李睿说着又朝刑侦队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家里，你帮我盯着一点。” 齐磊知道他指的是李颜，两人默契的什么都没说。 但是他们都知道，风雨就要来了。 第157章 不如我们合作 苏小小先回了刑侦队，她现在需要跟岳峰好好谈一谈。 原来他们计划是在他下次动手的时候，抓个现行，让他无从抵赖。 但是，现在，苏小小觉得他们应该改变一下策略。 岳峰被带到了问询室，但并没有人来问话，只是让他等着。 他也不知道袁秀现在怎么样了，心里也有几分不安。 等了好半天，有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是那个叫做苏小小的警察。 他站起来，“苏警官，你们要是没什么事问我，我就先走了。” 苏小小走上前，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啪”的一声脆响，把跟在她后面的霍鹏吓了一跳。 苏小小的力气很大，岳峰的头被打得偏向了一边，他张嘴吐出一口血沫。 “苏警官这是什么意思？！警察就能胡乱打人吗？！如果你不说出个理由来，我一会就去投诉你。” 他伸手擦去嘴边的血渍。 “要投诉我，随便。”苏小小咬牙切齿，“这一巴掌我是替袁秀打的。” 岳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苏小小会这样说。 “袁秀，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就算她不是孟学义的女儿，可她有什么错？！ 你要报仇你自己去，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孩子拖下水？！你这样做跟那些害人的人有什么区别？！ 如果孟学义还活着，他一定会为你的行为感到羞愧！” “你们知道了。”岳峰有点惊诧，他没想到警察已经查出了袁秀的身份。 还没等他从惊诧中反应过来，苏小小又抬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这次，他吐出的是一颗牙齿。 “这一巴掌我是替李颜打的。你知不知道，如果袁秀死了，李颜会陷入怎样的一个处境？！ 她的养父母能原谅她吗？！她又能原谅自己吗？！ 孟学义对你如父如兄，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女儿的？！” 岳峰被苏小小的话彻底惊呆。 他其实早就见过李颜。 他大学毕业辗转来到安市之后，就去找了孟小娇。 他知道孟学义留下了一个女儿，本来只是想去看看她，谁知道会看到那样的一幕。 大冬天里，小女孩端着盆，蹲在门口搓洗着尿片，手指红肿着，身上的衣服又大又漏风，一看就是大人剩下的。 眼里时不时的有眼泪流出，风一吹就结成了冰。 这时一个女人从屋子里探出头来，恶声恶气的对她说，“洗不完就不要吃饭！” 他当时气得冲上去跟她理论，却被女人嘲笑他多管闲事。 “孟小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她是你哥哥唯一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他叫了她的名字，他小时候一直叫她姐姐，没想到她长大后像是变了一个人。 孟小娇认出了他，把他带到了一边。 吞吞吐吐的告诉他，这个孩子并不是他哥哥的孩子。 是那个害了他哥哥的警察的孩子。 孟小娇说，当时嫂子去求过那个警察，他说的好好的，会找到哥哥帮他申冤，可是他们却打死了他。 她的哥哥不可能杀人，一定是他们冤枉他。 那天看到他的太太也在医院生孩子，医生忙前忙后，而她的嫂子却躺在冰冷的停尸房里。 凭什么他们活的好好的，她的哥嫂却要冤死？！ 所以，她一气之下就把他们的孩子换了，哥哥的孩子会在他们身边幸福的长大，而他们的孩子则会生活在地狱里。 既然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那就让她的孩子尝尝这种滋味。 他被孟小娇说服了，没有再去看过那个孩子。 但是，他去见了李颜，在打听到了那个警察的下落之后，他去了景中看过她，知道她现在叫李颜。 那时她还是个小学生，他在学校门口见过她。 她背着书包蹦蹦跳跳从学校出来，投进了一个女人的怀抱。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生活得很好，他就放心了。 他会为孟学义报仇，但他不会去动那个警察，因为他们给了她一个幸福的家。 那天，他在那个警察家的老房子里看到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他知道她就是李颜。 于是，他找机会结识了她，他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只是想跟她说说话。 没想到她是那个叫苏小小的警察的朋友。 他想着只要袁秀不在了，就没人能威胁到她，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她就能开心快乐的活着。 无论是袁秀杀了罗承志，还是罗承志杀了袁秀，其实他都不在乎。 谁知道，这个苏小小竟然已经查到了两个孩子被调包的事情。 他的计划落空。 正如苏小小所说，两个孩子的身份曝光，袁秀死了，李颜的处境将会十分艰难，只怕那对父母会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到李颜身上，就像他们曾经对袁秀做的那样。 原本有多爱，知道真相后就会有多恨！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岳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越想越是后怕，他忐忑不安的看着苏小小，想从她脸上看出袁秀的生死。 “你应该庆幸袁秀现在还活着！” 苏小小冷冷地看着他，他的心稍微落下了一点。 “可是她就快死了，如果一个月内没有合适的骨髓她就会死，她本来还有一年的时间慢慢找，可是你这么一闹，她只剩下一个月了。” 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那怎么办？”他脱口而出。 “我让她父亲过来了。” “啊，他知道了，李颜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急了，她被你害惨了，没办法，该来的总会来，她需要自己去面对，我们谁也帮不了她了。” 岳峰闭上了眼睛，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岳峰，你知不知道，袁秀醒了，她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窦依是她杀的，董晖也是她杀的，你说可不可笑？ 她被你骗了，却还要帮一个骗子顶罪。 她有什么错，她害过你们嘛，你们待她何其不公？！ 欺骗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孩，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岳峰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他是不可能现在承认有罪的，他还没有把事情做完。 “你以为把他们杀了就算是报仇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杀人只是图一时之快，如果他们没有亲口认罪，真相永远不会呈现在世人面前，你这样的报仇又有何意义？！ 我知道，你既然能查出哪些人害了孟学义，手里肯定也掌握了一些证据。难道你不想将23年前的真相公之于众，让所有人知道孟学义是冤枉的，让有罪之人接受法律的审判？！ 不如，我们合作？” 第158章 我还有一个想法 岳峰没说话，他一个罪犯怎么可能跟警察合作？！ 而且，他不信任警察。 他和林唐当时拿到聂文文的录音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录音交给警察。 幸好当时他留了个心眼，让林唐把录音拿给了那个叫耿直的警察，没有把自己暴露出来。 当时那个警察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会帮他们查清楚，让林唐回去等着。 可是一转眼，他就不承认了。 他还记得林唐去找他时，耿直那副可恶的嘴脸，“什么录音？！哪来的录音？！林唐，你妹妹是孟学义杀的，案子早就结了，你现在还在闹什么？！” 不仅如此，他还跟旁边的另一个警察说，林唐脑子有问题，让他滚！ 林唐气得想上去打他，他还说，“你要是袭警，我就把你抓起来。” 当时，林唐都快气疯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对警察失去了信任。 既然警察靠不住，那他就自己来复仇。 害过孟学义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知道你不信任警察。”苏小小观察着岳峰的表情，“但我跟你保证，我们跟之前的警察不一样，我们现在查的不仅是窦依和董晖被杀的案子，23年前的案子我们也在查。 我知道23年前孟学义可能没有杀人，不仅没有偷盗杀人，他也没有杀林锦儿。 但是，因为年代久远，想要找到确切的证据比较难，而且我们是警察，不能用一些非法的手段。 岳峰，我说的合作不是骗你的。 其实我们知道，15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并不止林唐一个，你也是凶手之一。” “你们要是有证据可以直接抓我。”岳峰笑了一下，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说的对，我们要是有证据就直接抓你了，你现在待的地方就不是问询室，而是审讯室了。 不过，只要你还继续做，我们迟早会抓到你的。 而且，我刚才说了，杀人只是图一时之快，并不能让孟学义沉冤得雪。 只有把陷害他的人绳之以法，接受法律的审判，才能真正洗脱他的污名，他的女儿才能生活在阳光之下。 你不必现在回答我，但是我请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苏小小说完就离开了。 岳峰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可以走了。”霍鹏指着门口。 “我真的可以走了？” 岳峰还以为他们至少会留他一天，没想到这么轻易放他走了。 苏小小匆忙离开，是因为李副局就快到了。 李副局说他会直接去医院，但是袁秀还不知道她的身世，苏小小还没告诉她。 在告诉她之前，她得先问问刘医生。 “袁秀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受得了刺激？”她给刘医生打了个电话。 “刺激，你是说哪种刺激？”刘医生不明白苏小小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比如，她的父母还活着。” “我觉得可以，她现在的求生意愿不是太强烈，如果有一些好的刺激或许能激发她求生的欲望。” 苏小小心说，这可不一定是好的刺激。 她白白受了这么多年苦，还被人欺骗差点送命，现在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却有人来告诉她，这些苦她本不必受。 苏小小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但这些内情又不好跟刘医生说明。 还是等一下跟李副局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他的孩子，她可不敢替他做这个主。 苏小小和姜子期在医院门口等到了李副局，他是自己开车来的。 这大半夜的也没有其他车可以坐，但是他一刻也等不了，他想看看他的女儿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小小觉得李副局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眉头紧锁着，神色很是疲惫。 上了车，苏小小把情况跟李副局说了一下。 “等我先见到她再说。” 李睿一时也不敢做决断，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女儿，他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病房里，袁秀兀自昏睡着。 李睿站在窗外，看着躺在病房上的袁秀，她看起来那么瘦弱，脸色苍白的跟病床上的床单一个颜色。 想到她这些年受过的苦，他觉得心里酸涩难当，忍不住擦了下湿润的眼角。 苏小小和姜子期站在他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多余的。 “先不告诉她。”李睿开口，“我先去找医生，看看我的血型能不能跟她配上，如果可以，就等她好了再告诉她。” 苏小小点头，或许这是最好的方法。 “你们不用陪着我，该忙什么就去忙，让我自己待一会。” “好，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苏小小已经帮李副局订了酒店，就在医院旁边，走路也就几百米。 现在天都快亮了，两人也只是回去眯了一会，就又回到了刑侦队。 霍鹏现在很头疼，案子查到现在，似乎已经清晰了，但是又什么证据也没拿到。 昨晚酒会的时候，他们发现高毅脸上贴着创可贴。 高毅曾经是安市刑侦队长，现在是卓杰安保公司老板。 他们当时猜测耿直也是受人指使，在案件中做了手脚，这个指使他的人是比他职位更高的人，而高毅显然是符合这一要求的。 而且他们在耿直死亡现场发现他被人剁掉了手指，显然是因为他的指缝里可能存有凶手的dna，他可能抓伤了凶手。 当贴着创可贴的高毅出现在他们视线里，他们都觉得凶手可能就是他了。 姜子期把他喝过的杯子带了回来，可是dna检测结果与他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dna不匹配，凶手不是他。 这一结果，出乎他们的预料。 本来以为终于有了证据，或许可以以此撬开高毅的口，还原当年的真相。 现在希望落空了。 霍鹏觉得案子似乎又回到了，越想越是上火，多年的牙疼又犯了，半边脸都是肿的。 苏小小一进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边托着腮，一边呲牙咧嘴喝着粥的霍鹏。 本来不太好的心情，看到他这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线索都没了，现在该怎么办？” “谁说都没了，我还有一个想法。” 虽然高毅不是凶手，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其他线索。 第159章 只要动手就行 一听到苏小小说她还有一个想法，霍鹏立刻来了精神，牙都没那么痛了。 苏小小当时提议让岳峰跟他们合作的时候，他也在一旁听着。 那会他还处在苏小小打了岳峰两个耳光的震惊中，又被她说合作的话惊到了。 跟疑犯合作，是他不敢想的，这要是出了问题谁还能说清楚。 苏小小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真相他们已经猜到了，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撬开真相的口子。 苏小小从桌上拿起一个包子，三两口吃完，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名字。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岳峰是凶手，而当年涉事的人，现在还活着的，只剩下柳书洁和罗承志。 现在罗承志已经被我们抓了，在外面的就只有柳书洁了。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提出跟岳峰合作吗？” “为什么？”霍鹏问，他其实就是没搞懂苏小小的想法。 “因为我们警察不能用非法的手段，但是岳峰可以。” “什么意思？”霍鹏还是没有明白。 “你以为当年他们是怎么拿到的聂文文的录音？肯定是用了些非常规手段，既然他能撬开聂文文的口，自然也有办法撬开柳书洁的口，他能知道罗承志，当然是从柳书洁那里知道的，他手里一定还有东西。 如果他肯把东西给我们的话，我们就能把柳书洁抓起来审。 现在罗承志在我们手里，如果能把柳书洁抓起来，我们应该有办法让他们狗咬狗。” “可是，岳峰怎么可能跟我们合作，他明知跟我们合作，最后也是死。”霍鹏摇头。 “他根本没想逃，从第一次杀人开始，他就没想逃。 他十有八九会跟我们合作的，因为李颜是孟学义女儿这个身份被揭开，他只有配合警察才能让孟学义沉冤得雪，他的女儿才能生活在阳光之下。 他不为自己想，但他会为孟学义的女儿想。” “就算他手里有柳书洁的录音，可一份录音根本定不了他们的罪。” “谁说要靠录音定罪了，录音只是一个抓柳书洁的理由。”说到这里，苏小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糊涂了。” 大伙都看着她，不明所以。 “我想多了，其实不要录音也可以，我们只要找个理由把柳书洁叫过来协助调查就可以，不用真抓她，她是当年的报案人，我们在查当年的案子，就用这个理由叫她来。” “然后呢？” “你们忘了这些事情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人。” “谁？” “罗承志的父亲罗家成，罗承志当年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杀人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但他自己没有能力去处理善后，这个时候他只能跟自己的父亲求助。 想要善后就需要几方的配合，首先就是柳书洁，因为人死在她家里，她不配合就没办法处理，除非把她也杀了，但是那样牵连太多更不好办。 当年他们肯定是给了她好处，因为她在里面出了大力。 孟学义是她的老师，罗承志或者罗家成并不知道这些，让孟学义顶罪这事百分之八十是柳书洁的主意。” “那这女人也太狠了。”霍鹏惊叹。 “如果她不狠怎么可能有现在的地位，现在柳家的产业可都在她名下。不过这有点扯远了，我接着说罗家成。 当年不管是高毅也好，还是耿直也好，想要让他们听命，罗承志做不到，但是罗家成可以，他才是那个在背后指挥的人。 现在耿直被人灭口，估计也跟罗家成有关，高毅肯定是听命于他。 虽然高毅的dna跟现场的匹配不上，但是我们也不要忘了，他是开着安保公司的，他可以让别人做。 对当年情况知道的最清楚的一个人，其实是柳书洁。 因为只有她是罗承志杀人的目击证人，不仅如此，她还帮着伪造了现场。 罗承志昨晚被我们抓了，如果我们再把柳书洁叫来问话，你觉得罗家成会怎么想？” “肯定想杀人灭口。”霍鹏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错，他只要动手，我们就可以抓个现行。” “可他不会亲自动手。”霍鹏摇头 “我要的是他动手，不管是谁，只要动手就行，我就有办法撬开柳书洁的口，毕竟在这件事里，柳书洁犯的不是死罪，她还可以把责任都推到罗家身上。” “对，我怎么没想到，只要他动手就行，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岳峰不合作也没关系。” 苏小小点头，他们肯定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岳峰身上。 柳书洁觉得这几天格外不顺，连着被警察找了两次，一次在美容院，这一次居然让她去公安局。 可去了，问的还是那几句，也没有什么新花样。 她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就回了趟原来的家，看看家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现在这房子是她妈张美琴在住着，她很早就知道张美琴不是自己的亲妈。 有一次，她跟父亲在书房里吵架，她在门口偷听到了，那时候她只有六岁。 六岁之前她是把张美琴当亲妈的，虽然她对自己跟姐姐不一样，有时她也觉得委屈，但是姐姐对她不错，有好东西都会留给她。 而且，那会她觉得姐姐又聪明又漂亮又善良，母亲偏爱她一点也是正常的。 如果能够选择，她希望那天自己没有靠近那扇门，没有偷听到他们的谈话，那样她会快乐的多。 她听到张美琴骂她是小野种，她听到父亲说，只要把她养大就算是尽到责任了，以后柳家都是姐姐的，大了把她随便嫁个人就行。 原来，她在他们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随便的存在。 张美琴也就罢了，毕竟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柳博闻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她和姐姐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会这样区别对待？！ 在那之前她从没想过跟姐姐争什么，可是那天之后，她就下了决心。 他们不给她的，她都要抢过来。 而她也做到了，现在柳家是她的，姐夫也是她的，而她的好姐姐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现在她有的是钱，心情不好的时候当然是出去买买买了，什么贵买什么。 从商场出来，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扔给司机，让他先放车里，她还要再逛一逛，去对面会所做个美容再回去。 站在路口等红灯的功夫，有电话进来，她随手接了起来。 可就在她接电话的功夫，没看到转弯的一辆车忽然失了控，直直的对着她的方向撞了过来。 第160章 你还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在周围群众的惊叫声中，一个身影忽然出现，一把将柳书洁拉了过去，堪堪避过了车辆的撞击。 柳书洁花容失色，手机摔在了地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身后的汽车直接一头撞到了树上，车头完全变了形。 如果不是有人把她拉过来，被怼在树上的就是她。 越想越是后怕的她，身体已经站不稳了，一只手从身后稳稳托住了她。 “谢谢！” 她一转头看清了救她的人的脸。 “苏警官，怎么是你？！” 她下意识的说出这句，才觉得自己有点不礼貌。 苏小小倒是没介意，“能走吗？” 柳书洁摇头，她现在腿软的连站都站不稳。 此时，周边已经围上了很多人，有人报了交警。 失控的是一辆私家车，安全气囊已经弹了出来，司机不知道是死是活。 已经有附近的交警过来维持秩序。 苏小小跟身边的队员小刘说了几句，由他去跟交警沟通，她先把柳书洁带走。 刑侦队问讯室里，柳书洁坐在椅子上喝着热水。 她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那个姓苏的女警察太猛了，直接把她抱起放到了车上，她稀里糊涂就跟着她走了。 见她情绪缓和了一些，苏小小才开口。 “你觉得今天是一起普通的车祸吗？” “什么意思？”柳书洁抬头。 “你是个聪明人，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我们现在在调查23年前孟学义偷盗杀人案，我们有理由相信当年孟学义没有杀人，而你是当年的报案人。” 柳书洁双手紧紧的握着杯子，身体绷直了。 “我是报案人没错，但是我没看见孟学义杀人，孟学义杀人当年不是你们警察调查得出的结论吗？ 你们看过笔录就知道，我当时是不相信他会杀人的，平时他对我们那么好。” “柳书洁，23年前的旧案，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会把它翻出来嘛，我们又不是闲得没事干。 我现在问你，那天晚上，你真的只是一个人在家吗？ 当晚是你姐姐孩子的周年宴，你们说好了在姐姐家住一晚，但是你却借口身体不舒服独自回来了。 那会家里没有人，保姆也不在，你不舒服不是更应该就近留在姐姐家休息吗？ 所以，当晚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是谁在家等着你？！” 苏小小盯着柳书洁的眼睛，柳书洁莫名觉得心里发慌。 她在心里跟自己说，警察不可能知道当晚发生的事，他们一定是在诈我，不要慌。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压下心底的惊慌，把杯子放下才开口。 “没有人在等我，我就是想回来，因为我认床，在其他地方我休息不好，本来在姐姐家留宿就是父母决定的，我其实并不想。” “哦，原来是这样。” 苏小小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对了，你认识罗承志吗？” 听到罗承志这个名字，柳书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这是苏小小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罗承志。 他们是怎么知道罗承志的，不对，他们一定是在诈我。 “认识倒是认识，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只是没什么交情罢了。” 柳书洁故作轻松。 “没什么交情？这不对。”苏小小忽然笑了，“你们不仅有交情，而且是过命的交情！” 苏小小故意把过命两个字咬得很重。 “苏警官，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跟我老公感情很好，你们不要胡言乱语，万一传到我老公那里可就说不清了。” 柳书洁故意曲解苏小小的意思，但是心里却不可避免的感到慌乱。 她从小到大，做过的坏事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被警察发现过，她没有跟警察打交道的经验。 23年，她也接触过警察，但是那时候他们都把她当成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一点也没有为难过她，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她觉得面前这个女警，似乎把一切都看穿了，可她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 “我说的过命的交情就是字面的意思，柳书洁，你不要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23年，我们就找不到当年的证据。 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没有人能逃得过去的。 23年前的那天晚上，你根本没有生病，你找借口回去，只不过是因为有人会在家里等你，这个人就是罗承志。 你们柳家当年在竞投一个项目，当时负责这个项目的政府官员就是罗承志的父亲，当时的副市长罗家成。 你父亲是把你当做祭品献给了罗承志，当时你一定不甘心？ 凭什么你的姐姐能够安享富贵，但你却要成为祭品，但是再不甘心你也拒绝不了，因为这也是你的机会，一个跟你父亲谈条件的机会，他给你的条件肯定很不错？而且如果你能因此攀上罗家，或许就能改变你的命运。 只是你怎么也不会想到，罗承志居然有那么一个爱好，把他踩在脚下，用力鞭打的感觉一定很爽？！ 可惜你们还没把游戏做完，就被突然回来的保姆打断了。 那样的场面你们都不愿意被人看见？我记得凶器是一把刀，是你们家里的水果刀，你慌乱之下拿起刀捅向了保姆。” 苏小小越说语速越快，根本不给柳书洁反应的时间。 “是你杀了保姆，然后嫁祸给了孟学义，一个那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陷害她？！”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柳书洁被苏小小一连串的逼问给惊呆了，慌乱的摆手。 “哦，不是你杀的人，那是谁杀的？！”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不是我。”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什么？”柳书洁茫然抬头。 “昨天晚上，我们还抓了一个人。” “谁？” “罗承志。” “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抓他。” “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是犯了法，天王老子我也敢抓，何况他现在什么也不是。 不管你怎么否认，我们都知道，出事的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就是罗承志，杀人的不是孟学义，那就只能是你或者是罗承志。 我们昨晚抓了他，今天你就遇到了车祸，你还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第161章 丢车保帅 柳书洁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杯子，一次性杯子已经被她捏扁了，她也没有察觉。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 这个叫苏小小的警官几乎猜出了全部的真相，除了人不是她杀的，其他的都是对的。 而她说的抓了罗承志是真的吗？ 苏小小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放了一段视频给她看。 视频里，罗承志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原本笔挺的西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用发胶固定在头顶的头发也滑落下来，遮住了半边眼睛，整个人显得很憔悴至极。 苏小小给她看了一下，就收了起来。 罗承志现在的样子确实不好看，其实他们还没审他，只是晾着他。 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往往会脑补出很多东西，越想越是慌乱。 这种从小做恶的人，做过的坏事肯定不止这一件，估计他现在都不敢确定警察抓到了他哪一条把柄。 他们其实是在等，等在柳书洁这里有突破的时候再去审他。 柳书洁此时已经无法掩饰心里的惊慌。 苏小小看到霍鹏在问询室外向她招手，她看了一眼柳书洁，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屋里。 “怎么了？” “今天的车祸好像还真是个意外。” 司机没事，只受了点轻伤，交警给他做了笔录，他确实是想杀人但不是杀柳书洁。 他要杀的是自己的老婆。 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不仅不肯改，还骂他窝囊废没出息，他一气之下，想跟她同归于尽。 当时他老婆就站在柳书洁身边。 “没事，不管是不是巧合，对我们来说，效果是一样的，只要她有了疑心就行。” 苏小小猜的没错。 自从接收了苏小小的暗示，柳书洁就觉得她说的是对的，今天的车祸绝不是意外，是有人想杀她。 他们的手段有多厉害，她一直都知道。 23年前的那个晚上，如果保姆没有突然回来，事情就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他们本来在房间里的，因为家里没人，连门也没锁。 而突然回来的保姆，听到了动静，以为家里进来了小偷，就跑上来看。 结果，看到那样诡异的一幕。 保姆吓得赶紧把门关上，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结果被罗承志追上，把她捅死了。 当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但是，当他看到罗承志阴冷的目光时，她怕他把自己也杀了，就想要体现自己的价值。 没错，是她给罗承志的建议，他杀了人，得有人顶这个锅，她可以把她的补课老师叫来，做这个背锅侠。 她其实当时怕的要死，但是她必须把自己跟他绑在一条船上，这样他们才放心。 她知道他们有多狠，如果孟学义当时不逃，只怕那天晚上就会死。 她是当年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那些人是真的会把她灭口的。 说不定，出了这个门，她就会死在路上。 等苏小小再次进来时，发现柳书洁的脸色白的就像是一张纸。 她还没想好说不说，因为说了，她虽然罪不致死，但也要坐牢。 苏小小刚才跟霍鹏说话的时候想到了另一件事。 今天上午他们把柳书洁叫过来问话，其实只是做个样子。 罗承志被抓的消息，罗家成早就知道，因为上午已经有律师过来询问情况。 他们就是在律师询问情况的时候，把柳书洁叫了过来，这样有人就会把警察找了柳书洁的消息透出去。 现在的柳书洁跟罗承志并没有什么交集，能把这样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只有23年前的事。 所以，苏小小赌罗家成会为了保他的儿子，对柳书洁动手。 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没动手，却有了车祸这个意外。 她想的并不是这个意外，而柳书洁的行为。 柳书洁从公安局离开的时候，苏小小就一直跟在她后面，因为想要揭示当年的真相，柳书洁这个人证就一定不能死。 所以，她是亲自跟着的，当然他们也在她手机上装了窃听和追踪的软件。 她在接受问话的时候，手机被他们放到了外面，手脚就是在那时候做的。 柳书洁离开之后，先是去了一趟老宅，也就是张美琴现在住的地方。 他们还在监听装置里听到了她和张美琴吵架的声音，她似乎是在警告张美琴不要进她的房间，也不要动她的东西。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只想着引蛇出洞，撬开她的口了。 可是刚才她忽然想到，她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柳书洁跟张美琴的关系并不好，她也很少回老宅。 老宅对她来说，并不算是一个美好的地方。 无论是童年，还是少年时发生的事，对她来说都不该是一个美好的记忆。 她应该希望忘掉才是，可为什么还要把老宅的房间保留着？ 柳书洁不是一个笨蛋，而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在他们两次找她谈话之后，她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有心情跑去老宅跟人吵架？ “柳书洁，你想好要跟我们说什么了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柳书洁摇头，“如果你们有证据可以抓我，没证据就放我走。” “嗯，我们目前确实没有证据，不过，很快就会有了。”苏小小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柳书洁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我猜你当年肯定是留下了证据。 我知道有一种人，喜欢收集纪念品，每做一件让她觉得得意的事，她就会拿些东西来做纪念。 柳书洁你应该就是这种人。 你说不说都无所谓了，反正证据会替你说，不过到时候你再想说什么就晚了。” “苏警官，我交代，23年前杀人的是罗承志，孟学义是被冤枉的。”柳书洁猛的站了起来，急切地说。 在外面听着的霍鹏，心里给苏小小点了个赞，柳书洁的嘴还真让她撬开了。 她既然要招供，问询室就不合适了。 柳书洁被带到了审讯室，这一次审讯的人换成了霍鹏。 而苏小小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柳书洁在她提到有人喜欢收集纪念品的时候，原本还在犹豫的人忽然急切的想要招供，说明她说猜对了。 她肯定还做过别的事，比栽赃陷害严重多了，她不想让他们往其他地方查，就只能丢车保帅了。 第162章 纪念品 既然柳书洁招了，苏小小直接申请了搜查令，去搜查柳家的老宅。 张美琴打开门，看到来了这么多警察，被吓了一跳。 苏小小出示了搜查令。 “警察同志，我能问下是因为什么要搜查房子吗？”张美琴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女儿柳书洁与一起谋杀案有关，我们要搜查她的房间。” “啊，她杀人了？”张美琴眼睛一亮，一把抓住苏小小的手，“你们查到是她杀了书眉了，是不是？!” “目前她涉及的是另一起谋杀案，你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张美琴失望的松开手，让他们进屋。 苏小小直奔楼上，柳书洁原来的房间在楼上，她上次来的时候就知道。 房间的门锁着，不同于一般的卧室，柳书洁的房间用的是指纹锁。 她上次竟然没有注意到，现在想想，如果房间里没有重要的东西，谁会在卧室装指纹锁。 好在她这次来是带了工具的，她自己做了个工具包，用的时候方便找。 张美琴躲在一边看着，其实在柳书洁没有换锁之前，她也偷偷打开过。 只是没在她房间发现什么东西，还被她发现了，把她好一顿训。 对于现在的柳书洁，她是有几分害怕的，尤其是现在她的亲人只剩下她一个人，虽然她们关系不好，但是她老了总得有个人给她养老送终。 所以，她也不敢跟她过于交恶。 苏小小三两下把锁打开，几个人走了进去。 柳书洁的房间收拾的很整齐，除了长期不通风有点闷之外，跟普通的卧室也没有区别。 房间的布局并不复杂，一张床，一个梳妆台，衣柜，书桌，一目了然。 能藏东西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他们把屋子里的东西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他们想要的东西。 苏小小在房间里转了个圈，皱眉思索了一会，不应该什么都没有啊？！ 如果什么都没有，柳书洁把卧室的锁搞得这么神秘做什么？！ 而且，她一提到纪念品这事，柳书洁原本还在犹豫的，就急忙招了，显然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警官，没有发现，其他地方搜吗？”一个队员问。 “搜。” 来都来了，肯定都要搜一遍的。 “哎呀，你们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张美琴站在外面，不放心的看着他们翻找。 “张美琴，我问你，你们家有没有重新装过？” “有啊，我们这里哪家没重新装过，还不止一次呢。你看其他家都扩建了，我们家人少，就没动格局，只是简单装了下。” “你们家有没有暗室之类的？” “暗室，没有，保险柜倒是有一个。”张美琴解释，“不过，那个保险柜是我的，跟柳书洁没关系。” “她每次回来，除了房间还会去哪里？” “书房，以前是他爸爸的，后来就变成了她的，她也不让我动。其实我才懒得动，我又不爱看书。” 张美琴撇嘴。 苏小小走进书房，刚才已经有同事搜过，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书柜里摆着一些大部头的书籍，看起来很高大上，但其实这些都是装饰用的，就是摆着好看，基本没人会真的去翻阅。 书房跟柳书洁的房间是挨着的。 摆放书柜的这一排跟柳书洁房里衣柜是相对的。 苏小小在外面看了一圈，丈量了一下，跟实际的墙的厚度也没有出入。 暗室确实没有。 她让人把书架挪开，确实也没有暗门之类的，只是有一块墙壁听起来声音很空洞。 没有暗室，但是有暗格。 暗格不在书房里，那就只能是在柳书洁的卧室里。 柳书洁卧室对着这面墙的，是她的衣柜，所以，暗格应该是在她的衣柜里。 把所有的衣服挪开之后，苏小小在衣柜的里面找到了一个白色的按钮，?在柜子的内板上，跟内板的颜色一样，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 按下按钮，衣柜的后壁向下滑落，露出了后面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好几个盒子，大小都有，还有一部老式的录像机。 苏小小把录像机拿了出来，这个款式现在早就淘汰了，应该是二三十年前的东西了。 她把录像机打开，里面有一个录像带，但是机子是没电的。 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适配的充电器。 其他盒子里的东西，能够被柳书洁以这种方式保管的，肯定都是有故事的，带回去慢慢研究。 至于录像带里的东西，她猜测很可能与23年前的案子有关。 张美琴目瞪口呆的看着暗格，她从来不知道家里有这样的东西。 他们把暗格里的东西全部带了回去。 这次搜查也算是收获满满。 回到刑侦队，霍鹏已经审完柳书洁了。 柳书洁把当天晚上的事情全说了，但是她把自己描绘成了受害者，她说自己是被罗承志逼的，如果她不照做，她也会没命的，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罗家有权有势，是她父亲都惧怕的存在，她被父亲送给了罗承志，被逼着跟他苟且，还被他逼着做伪证，她没有办法，她从来也没想过害人。 孟学义是她的老师，对她不错，她没想过要他死，这些年，她一直受着良心的折磨，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苏小小盯着视频回放里，柳书洁那张痛哭流涕的脸，恨不得扇她两个嘴巴。 想把自己摘出去，想得真美！ 可惜她是不会让柳书洁如愿的。 因为她拿到了她的纪念品。 苏小小也没想到，她的纪念品会如此丰富。 那几个盒子里，真是放了不少好东西。 其中一个盒子里，摆放着一个漂亮的粉色蝴蝶结，一看就是小孩子的东西，应该是小女孩扎在头发上的东西。 这个东西，苏小小问过张美琴，这个东西是柳书眉的女儿贺晓露的，是真正的贺晓露，不是秦月。 蝴蝶结不是买的，是柳书眉亲手做的，上面的珍珠是她一颗一颗亲手缝上去的，是贺晓露最喜欢的东西。 可这个东西却成了柳书洁的纪念品，这意味着什么，大伙都明白。 贺晓露的死，是因为车祸，而这场车祸很可能是人为。 跟这个蝴蝶结在一起的。 然而这个蝴蝶结只是个开始，其他盒子里的东西更是让他们吃惊。 第163章 最后悔的事 看完盒子里的所有东西，苏小小不由得心惊。 当时，她只是想到柳书洁这个人，很可能会给自己留后手。 在不知道她的身世之前，她对柳书洁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第一次见到柳书洁时，她只是觉得她可能不是一个善良的后妈，而且当时套她的话时候，她表现出了一种清澈的愚蠢，让她以为她的坏只停留在表面上。 后来了解到她的身世，又知道柳家的现状之后，她就觉得这个人没有这么简单。 她牵涉到23年前的案子，苏小小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她很可能会留下点东西防身。 所以，在知道她离开公安局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居然是她家老宅，心里就有了猜测。 至于说到纪念品，是因为她想到他们之前碰到过的案子，有的罪犯就是喜欢收集一些纪念品，这些纪念品都跟他们做的事情有关，是能让他们内心感到满足的东西。 柳书洁从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女，到现在成了柳家唯一的继承人，一路走来肯定做了不少事，而她有可能会留下一些让她感到满足或者得意的东西。 但是，无论苏小小怎么想，也没想到她留下的是这样的东西，这简直就是她的犯罪记录。 有一个盒子里放了好几个u盘，其中一个u盘是在柳书眉临死前，柳书洁跟她的对话。 柳书洁当时很得意，柳书眉的病一直没有起色，里面自然有她的功劳，她告诉奄奄一息的姐姐，她的好姐夫早就跟她在一起了，而且他们的孩子早就死了，是她弄死的，现在家里的这个只是个冒牌货，是用来骗她的。 录音里满是柳书洁得意的笑。 柳书眉本来就病重，又听到自己的妹妹跟丈夫早就滚到了一起，而她视若性命的女儿，也早就被他们害死了，一个垂危之人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打击，柳书眉最后是被她给气死的。 而另外一个u盘里面有录音也有录像，是针对贺晓晨的。 一个柳家并没有让她得到满足，她想要的还有贺家。 贺晓晨吸毒也好，爱上妹妹也好，都是她引诱的，但是这个家伙有点笨，贺晓露一直没上钩。 她的目的是让贺长荣对自己的儿子彻底失望，以后她的儿子就是贺家的唯一继承人。 那天晚上，她本来的计划是，让贺晓露喝下她下了药的饮料，让贺晓晨跟妹妹做成好事，然后再让贺长荣亲眼看到。 谁知道，贺晓露没喝，却让保姆陆盈盈喝了，这个陆盈盈跟贺晓露长得有几分相像，贺晓晨就把陆盈盈当成贺晓露给那个了。 所以，他们去捉奸时，看到的是贺晓晨和陆盈盈在一起。 现在，他们已经可以肯定陆盈盈不是擦玻璃摔死的，她的死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除了这些，其中一个盒子里居然还有一个笔记本，记录的是贺长荣的秘密。 做生意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只是贺长荣千防万防，也不会想到会被自己的老婆给坑了。 苏小小和霍鹏把东西看完，心里直呼好家伙，谁家里有个柳书洁这样的人，谁家都得玩完，这是把家里的老底全都掀了哇。 这些事情就交由霍鹏去处理了，刑侦队处理不了的就移交给经侦。 现在他们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回到现在的案子上。 霍鹏已经让人去找电子市场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老式录像机的电源适配器，估计问题不大。 等充了电，就能看到录像带里有什么内容。 虽然没有看到，但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根据柳书洁的处事风格，她一定会把当晚罗承志变态的样子录下来，说不定会顺带录下别的内容。 有了这些东西，当天晚上发生的事就能真相大白了。 但是，仅有这些还是不够的，这只能证明孟学义偷盗杀人的事是假的，并不能证明劫杀人质的事情是被冤枉的。 只要有一件事情没查清楚，都没法还孟学义清白，李颜就还是杀人犯的女儿。 苏小小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直到现在，岳峰都没跟她联系，对合作的事情也没有回复。 其实苏小小的话，岳峰听进去了，他只是还没有想好。 他知道苏小小说的是对的，如果只是将这些人杀掉，仇是报了，但是无法为孟学义正名。 想要为孟学义正名，就要让这些人活着接受审判。 可是他还能相信警察吗？！ 别的警察不行，但苏小小或许可以，因为她是李颜的朋友，她总不能害李颜。 他一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警察那边的动向，他也一直关注着。 知道他们抓了罗承志，也知道他们抓了柳书洁，但是这些人会承认吗？！ 他们背后的人会出面把他们保出来吗？！ 他还要再观察一下。 酒的音乐声很吵，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也听不到。 “峰哥，你的电话。” 小五指着台上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遍，他都没听到。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只是他没想到，打给他的人是罗家成。 听到他自报家门，岳峰愣住了。 “我知道窦依、董晖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你不要否认也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有我的门路。” 电话里的男声，听起来有点衰老，时不时的咳上一声。 他的门路还能是什么，他能知道自己是凶手，自然是从警察内部得到的消息，岳峰忽然有点庆幸，幸好还没答应跟警察合作，要不然被卖了都不知道。 “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们谈谈，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谈谈的，就算你不怕死，但那个李颜呢？” “我警告你不要碰他！”岳峰咬牙切齿。 “看，我们还是有的谈的，你现在过来泰康疗养院2号楼，我在那里等你。” 男人说着挂了电话，没有给他回复的时间。 岳峰拿着电话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既然他敢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自然是有了对付他的办法，他不怕死，但他不能用李颜的命冒险。 拿起车钥匙离开酒，开往泰康疗养院。 他没想到这个决定，成了他最后悔的事。 第164章 你的梦想成真了 泰康疗养院位于西城区的边缘，是个高档的疗养院，住在这里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里面的环境相当好，每个人住的都是独立的小楼，楼下还有个小院，跟个迷你别墅似的。 岳峰长了个心眼，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找了个没有监控的地方翻墙而入。 这里他来过，罗家成本来就是他的目标之一，他当然要了解他的情况。 因为想过以后要对罗家成下手，所以，他对疗养院的环境做过排查，哪里有监控他很清楚。 避开监控走到了2号楼的，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房间亮着灯，一个人坐在窗帘后面，似乎正在看着他。 门没锁，似乎是给他留了门，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房子的格局都一样，楼下是客厅和餐厅，楼上是书房和卧室。 疗养院的设施很完善，实行的是酒店化的管理，每天定时有人过来打扫卫生，把衣物拿去清洗。 可以点餐，房间里有呼叫系统，提供二十四小时的贴心服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工作人员。 跟他预想的一样，楼下没有人，他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亮灯的位置是在书房，书房有一整面是落地玻璃，罗家成就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 “我来了，你想跟我谈什么？” 罗家成没说话，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窗帘被风吹起。 岳峰往前走了两步，鼻子里闻到一股异常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不好，是血腥味。 他上前一步，想查看一下情况。 坐在椅子上的罗家成身体忽然向一边倒去，直接摔在了地上。 看清罗家成的样子，岳峰就知道他有麻烦了。 罗家成死了，被人杀死，还割去了舌头，嘴里血糊糊的一片，就跟他之前杀的那些人一样。 他被人设计了，有人杀了罗家成，想嫁祸给他。 给他打电话的未必是罗家成本人。 他转身就往外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我没动。”岳峰急忙开口，并迅速把手举了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他做多余的动作就是在找死，很可能会被人当场击毙，就像是当年的孟学义一样。 或许诱他来此的人，就是希望他这么做，可他不会让他如愿。 就算是被抓，他也要在法庭上把孟学义的冤情说出来，哪怕是没人相信，除非他们连上法庭的机会都不给他。 狗屁的警察，狗屁的合作，他差点就相信了。 他恶狠狠的盯着霍鹏，朝地上啐了一口。 霍鹏倒是没理会他，先去查看了罗家成的情况，人已经没救了。 尸体旁边丢着一把刀，刀上有血迹，应该就是杀死罗家成的凶器。 霍鹏通知技术人员过来现场，他带着人先退到了楼下。 把岳峰押上车时，正遇到匆匆赶过来的苏小小。 “什么情况？”苏小小看了一眼岳峰。 “我们到的时候，他在屋子里，罗家成死了，跟前几个死者死法一致，也算是抓了现行了。”霍鹏瞄了岳峰一眼。 霍鹏的话换来了岳峰的一记眼刀，外加一声冷笑。 “人是你杀的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岳峰讥讽的看着他们表演。 “我不信，我只相信证据。” 苏小小回瞪了他一眼，岳峰正窝着火，没留意她跟霍鹏对了一个眼色。 晚上，她接到李局的电话，去了一趟医院。 李局的心情很不好。 袁秀今天很安静，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医生让做什么，她都很配合。 但是没有生气，就好像是一只任人摆布的玩偶。 刘医生说，她这是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意志。 李局很想跟她说，别怕，你还有我们，可是，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她甚至都不认识他。 她吃了那么多苦，他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虽然是因为他也无法控制的原因，但是他不能不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名警察，或许他的女儿就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也不会得这种病。 可是，现在老天连弥补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他的配型结果出来了，没有配上。 他让苏小小过来，就是因为这个。 因为他的没配上，现在只能把太太吴秋月叫过来。 怕她会接受不了，暂时没告诉她过来做什么，等人到了当面跟她说会好一些。 但是，在她太太过来之前，必须先跟袁秀说清楚她的身世，否则他怕吴秋月会吓到她。 谁来告诉袁秀身世，他考虑了半天，还是觉得苏小小比较合适。 毕竟她跟袁秀打过几次交道，袁秀知道她是个警察，应该对她的话比较容易相信。 苏小小刚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了李副局。 大冷天，他一直在门口等着。 苏小小看到，不过是短短的一日，李副局的头上竟多了几缕白发，嘴唇干裂，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可以想象他内心的煎熬。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所有的安慰都过于苍白。 她答应由她去告诉袁秀真相。 她推开病房门的时候，袁秀正躺在床上发呆，面前放着的饭菜没有动过。 苏小小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怎么不吃饭？” “吃或不吃有什么区别，反正都要死。”袁秀看了她一眼。 “你还这么年轻，现在有人在积极帮你找人配型，说不定就配上了呢，别这么悲观。” 袁秀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很凄惨。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人，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好运从来没站在我这一边，没必要安慰我。” “我不是在安慰你，如果我说你不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岳峰没有骗我。”袁秀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恨色，“可惜我没能杀得了姓罗的！” “我说的你不是杀人犯的女儿，跟你理解的不是一个意思。”苏小小斟酌了一下措词，“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孟学义的女儿。” “我不是他的女儿，还能是谁的女儿？”袁秀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小的时候，每次被虐待的时候，我都幻想着，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别人把我抱错了，有一天，我的亲生父母会来找我，带我脱离苦海。 就像我看的那些小说里写的那样，我是别人家抱错的真千金。 每次这样想着，我心里就能好过一些。苏警官，你说，好不好笑？！” “恭喜你，梦想成真了。”苏小小故作轻松的说着，“你确实是抱错的孩子，现在你的亲生父母来找你了。” “什么？！”袁秀瞪大了眼睛。 第165章 被设计了 “你没听错，你确实是别人家的孩子，孟学义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亲生父亲是一名警察，你一出生就被人换掉了。 我在查孟学义案子的时候，查到了这件事，我已经验过了你的dna，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 “谁把我换掉了？”袁秀有点不敢相信。 “是孟小娇，因为孟学义的死，她觉得自己哥哥冤枉，是警察冤枉了他。当时孟学义的太太正好跟你的母亲都在她工作的妇幼保健院生产，她就把你们俩个换掉了。” “原来我真是别人家的孩子，怪不得她那么恨我，可是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袁秀想到自己这些年受的苦，竟是因为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那她二十几年的人生算什么？！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苏小小上前，抱住痛哭的袁秀，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着，任谁听到这样的消息，情绪都不可能平静，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在窗外看着的李睿，眼睛也湿润了，心里莫名的酸楚。 袁秀哭了好一会，鼻涕眼泪糊了苏小小一身，等她意识到这一点时，才不好意思的捂住脸。 “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她低声说着，带着浓重的鼻音。 “没事，现在好点了吗？”苏小小递了一盒纸巾给她。 袁秀抽出一把纸巾一边擦着脸，一边忍不住问，“我的父母他们叫什么，现在在哪？！” “你的父亲叫李睿，现在是景中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你的母亲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你一会可以自己问你的父亲，他就在这儿。” “在这儿？” “嗯，他昨天晚上就过来了，只是不敢贸然告诉你，他今天一天都在你的病房外边，或许你见过他。” 袁秀往窗外看了一眼，她今天确实一直看到外面有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她还以为是别的病人的家属，原来那个人就是她的父亲吗？ “我现在可以叫他进来嘛，他很想你，很想抱抱自己的女儿。” 袁秀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苏小小走出来，“李副局，你可以进去了。” 李睿觉得自己很紧张，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女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腿都是抖的，她会怪他，恨他吗？！ 就算是女儿怪他，恨他，那也是他应得的。 “孩子，我来得太晚了。”他站在病床前，哽咽着开口。 “爸爸，不晚。”袁秀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这是她的父亲，亲生的，她也是有人爱的人了。 不晚，一点也不晚，至少她现在还活着，至少她不会孤零零的死去了。 站在窗外的苏小小，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父女俩，眼睛也湿了。 他们父女相认，李颜那边就瞒不住了。 苏小小拿出手机拨了齐磊的电话，刚接通齐磊就接了起来。 “你那边什么情况？” 听到齐磊的声音，苏小小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李副局刚认了女儿，李颜的身世瞒不住了。” “我明白，我来处理，你别太担心。” 李副局在给太太打了电话之后，就给齐磊打了电话，还是齐磊送她去的车站。 在路上，吴秋月一个劲的问他，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她马上赶过去，还说女儿一个人在景中她不放心。 齐磊可不敢告诉她，只推说不知道，让她到了自己问李副局。 李副局也拜托他照顾李颜，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女儿，血缘关系可以没有，但亲情是斩不断的。 得到齐磊的保证，苏小小才稍稍放了点心，想着赶紧把案子破了，尽快回景中。 她刚放下电话，就接到了霍鹏的电话。 岳峰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中，他一离开酒，就有队员汇报了他的动向，等他们发现他是往泰康疗养中心的方向移动时，霍鹏马上警觉，泰康疗养院里可是住着罗家成，他不会想今晚动手？ 于是，他立刻带人前往泰康疗养中心。 他们在疗养中心附近看到了岳峰的车，当时霍鹏就觉得不好，立刻带人冲了进去。 结果还是晚了，罗家成死了，岳峰就站在他面前。 苏小小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岳峰被带上警车。 看到他上了警车，苏小小这才把霍鹏拉到一边，“现场看了吗，人是他杀的吗？” “罗家成的死法跟其他人一样，都是被割了舌头，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地上有刀，刀上有指纹，是不是他的，验了才知道。” “有指纹？” 苏小小一听就觉得不对，岳峰做了这么多案子，哪起也没留下过指纹。 “这有点不对。” 其实现在霍鹏也觉得有点不对了，刚开始他还挺激动的，他们最初的设想，也是在他动手时抓个现行，这样案子就能结了。 可是太顺利了，而且岳峰的态度也很奇怪，看着他们的眼神里有愤怒还有鄙夷，就好像他们是渣男，欺骗了他的感情。 苏小小穿上鞋套上去看了一眼，罗家成躺在地上，姿势有点奇怪。 她看了一眼旁边侧翻的椅子，瞬间明白了奇怪的地方，罗家成死的时候应该是坐在椅子上的，倒地的姿势是从椅子上滑落造成的。 回到刑侦队，苏小小详细询问了，他们是怎么发现岳峰要去杀人的，又让人调了岳峰的通话记录。 岳峰在出发去泰康疗养中心前接了一个电话，打过去这个号码，已经处于不在服务中的状态。 或许问题就出在这个电话上。 她刚才特意去问了一下负责现场的同事，在门口和楼梯上还有楼上的书房里都提取到了岳峰的足迹，他是一点掩饰都没有，看起来不像是去杀人的。 但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知道他们抓了罗承志和柳书洁，他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仇人罗家成，反正他自分必死，索性不做掩饰。 这当然是最理想的一种状态，但苏小小觉得不是。 一切来得过于顺理成章了。 尤其是刚才岳峰的态度，很明显对他们有敌意，就好像他们设计了他一样。 所以，也有一种可能，他确实是被人设计了，有人杀了罗家成，嫁祸给他。 或许有人想让他们就此结案？！ 第166章 你们戏演得真好 苏小小跟霍鹏商量了一下，暂时不去审岳峰，先去搜他的住处。 岳锋住在锦绣小区，这是他自己购买的房子，他工作多年，在安市算是高薪一族。 锦绣小区算是高档小区，他住在二楼，一楼是架空层。 苏小小觉得他选择低楼层的原因，是因为坐电梯有监控，而走楼梯就没有。 楼道里一般没有监控，因为涉及到隐私，物业一般不会统一装，越是高档的小区越是注重隐私。 但是业主自己安装倒是没有问题。 岳峰住在202，是大平层。 苏小小从物业那里拿了户型图，以岳峰这个人的谨慎，是不会在明面上让他们查到什么的。 她觉得这个人在装修的时候很可能会建有暗室，他总得给自己留一个安全的地方放东西。 他买的这套房子，是近二百平的大平层，如果隔个十平八平做个暗室，一般不会被人发现。 队员们在房子里搜查，苏小小拿着户型图对照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看。 岳峰对房间格局做了很大的改动，原本四室二厅的房子，改成了两室加一个书房。 客厅很大，装修简约禁欲风，灰白色系，没有过多的装饰。 如果有暗室，应该在书房里。 “找到了。”一个队员兴奋的说着。 暗室果然在书房里，有一面墙是到顶的书架，看起来是跟墙连成一体的。 但中间一排是可以用遥控器控制打开的。 刚才一个队员在书桌的抽屉里看到一个遥控器，还以为是空调的，放回去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开关，书架的中间忽然打开了，露出里面的一扇门。 暗室大概有十个平方，看起来还挺大，苏小小首先看到的是墙上的白板。 上面贴着几排照片。 第一排：沐城，刘小武，项全，聂文文，窦依。 第二排：董晖，罗承志，柳书洁。 第三排：罗家成，耿直，周远，和高毅 死去的人已经被用红笔画上叉，活着的人没有，苏小小留意到，高毅的照片旁边打上了一个问号。 所以，除了直接的涉事者，他其实还查到了背后帮忙的警察。 只是高毅旁边的问号，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是他还没完全确定高毅是不是跟案子有关吗？ 除了白板上的照片，他们还在架子上看到了他跟踪追查这些人的资料。 包括这些人的喜好，弱点，以及如何攻克的方法。 他们在暗室里找到了三支录音笔，其中一支，打开之后是窦依的声音，另外一支是柳书洁的，还有一支是董晖的。 听得出来，窦依和柳书洁的神志在录音的时候都是不清醒的，两人的声音很空洞，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在一个男声的引导下，她们把当年的事情一点一点说了出来。 这个男人的声音就是岳峰的，苏小小猜测，他当时是对柳书洁进行了催眠，或者使用了致幻剂。 录音里岳峰没有问窦依当年在山上发生的事，反倒是问了是谁出的主意，把林锦儿骗出来的，窦依提到了董晖。 她当年跟沐城的关系比较好，沐城把事情告诉了她，是她提议林锦儿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一是因为林锦儿长相符合要求，二是因为家境普通，有一个哥哥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奶奶，万一出了事，用钱可以摆平，谁也没想到后来会出了意外。 她没说出了什么样的意外，岳峰也没问。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当年在聂文文的嘴里知道了。 他把当时的录音给了耿直，耿直被杀的时候，他们没找到录音，多半是被凶手拿走了。 岳峰应该就是从窦依嘴里知道了董晖这个人。 而董晖的录音，则是在两人喝得投机的时候，被岳峰套出来的，他是把某个人的爱好，当成八卦讲出来的，里面没有提到这个人的名字，但是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罗志成。 听了这些录音，队员们都陷入了沉默，孟学义当年就是这样遭到了一场无妄之灾。 苏小小问霍鹏，“你有什么想法？” 霍鹏摸着下巴，“现在可以肯定，岳峰就是凶手！他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就是为了给孟学义报仇，这些死去的人应该都是他杀的，当年的林唐很可能只是帮凶，人并不是他杀的。” “没错，你看这些画叉的就是他已经杀死的人，罗家成并不是最后一个，你看这最后一排，除了罗家成，还有耿直，周远，他应该是确定了耿直和周远与案子有关，但是高毅他只是怀疑，并没有确认，所以打的是个问号。” “是啊，幸好我们把他抓住了，否则后面还要死人。”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 “哪一步？” “抓住杀死耿直的凶手。” “对，杀死耿直的凶手会是谁呢？” “当然是跟当年事件有关的人，很可能是周远或者高毅中的一个。” “不是高毅，我们不是在现场找到了dna吗？高毅的dna我们已经比对过了，不是他，你说会不会是周远？” “很有可能，周远是当年的法医，他是最有可能发现破绽的人，如果罗家成要收买警察的话，他一定是第一个被收买的人。 周远当年跟耿直的关系很好，他肯定知道耿真的的家事，罗家成收买了他，再由他来搞定耿直，这样整件事就说的通了。 幸好我们在现场找到了dna，把他叫过来协助调查，比对一下不就知道了。” “收队，把这里的东西都带回去。” 霍鹏大手一挥，今天也算是收获满满，队员们都很兴奋，查了这么久，案子终于要真相大白了。 回到刑侦队，他们决定先提审岳峰。 审讯室里，岳峰被带了进来。 只不过一夜之间，岳峰的脸上就长出了的胡茬，看起来多了几分憔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看向苏小小的目光好像是要吃人，苏小小不以为意。 “岳峰，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我说过，只有他们活着接受法律的审判，才能真正还给孟学义一个清白，可你就是不听，非要杀人，现在被抓了现行，你满意了？！” 岳峰忽然笑了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苏警官，你们戏演得真好！” 第167章 事情成了 “你什么意思？”苏小小淡淡的开口。 “我说罗家成不是我杀的，你们信吗？”岳峰语带讥讽。 “当然不信，我只信证据。”苏小小似乎没听出他的讥讽。 “我们在罗家成的身边找到了一把刀，刀上有血，我们验过了，是罗家成的血，这把刀就是凶器。” 霍鹏拿起一只证物袋，出示给岳峰看，证物袋里装着一把刀，。 “我们在刀上还检验出了你的指纹，你说你不是凶手，那你说说刀上怎么会有你的指纹？” “我不知道刀上怎么会有我的指纹，你们想做假还不容易吗？！” “岳峰，讲话要有证据，你说我们做假，难道你要跟我说那些人不是你杀的？” 苏小小说着拿出一叠资料，丢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让他自己看。 岳峰拿起看了看，这些东西他太熟悉了，自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这些都是他调查跟踪分析那些死者的资料。 警察能拿到这些，自然是已经找到了他家里的密室。 这些东西，他否认不了。 苏小小接着拿了那三支录音笔。 “你再看看这个，要我说说这里面的内容吗？你不会说这些都不是你做的？！你知道，我们拿到这些，就是找到了你家里的暗室，那里面还有哪些东西，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 你不会到现在还想否认，你杀了那些人？！ 15年前，林唐帮你顶了罪，现在应该没人帮你顶罪了？！ 哦，我忘了，如果袁秀能把罗承志杀了，说不定可以让袁秀帮你顶罪，可惜了。” 苏小小冷冷的看着岳峰。 “没错，我承认是之前的那些死者，都是我杀的，沐城，刘小武，项全，聂文文，窦依，还有董晖，这些人都是我杀的，可是罗家成不是我杀的。 是我杀的，我承认，不是我杀的，我没必要认。 苏警官，你也知道，杀一个就是死罪，多一个少一个，对我来说没有区别，但不是我杀的，也别想栽赃到我头上，我不会替别人背锅。” 岳峰死死的盯着苏小小，她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么好，说什么要还孟学义一个清白，原来都是假的。 把罗家成杀了，就没人知道当年还有哪些警察参与其中，说不定眼前的这个警察也被人收买了，他们自家人维护自家人，只有他是一个傻子，差一点就相信了。 他们若是想联手作假，他自然是斗不过他们的。 指纹什么的，都是可以做出来的。 那个电话根本就不是罗家成打的，知道李颜真实身份的人，只有警察。 眼前的这个苏小小，她知道李颜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用李颜威胁他这种手段，应该只有她想得出来。 他还是太大意了，没有玩过他们。 结果，所有的罪名都是他的，而他们这帮警察就可以完美脱身，不仅可以完美脱身，还能够立功受奖。 他就不该相信他们。 可是，他现在被抓了，他们根本不可能让他活着出去。 他忽然感到一阵沮丧，准备了这么多年，还是功亏一篑。 “你说我们让你背锅，岳峰，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那些人是我们让你杀的吗？ 你既然当年知道孟学义的事情是冤枉的，为什么不找警察，而是选择自己报仇。 这些人是该死，可是应该由法律来这审判他们，而不是由你来审判！ 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滥用私刑，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苏小小说完，霍鹏接了过来。 “岳峰，你智商很高，如果把这些智商用在正道，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成就，可惜了。 不过，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你的死罪是跑不掉的了。 我知道，一个人平时再觉得自己不怕死，可是真的死到临头了，还是会怕的，你不承认杀死罗家成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你不想这么快死。 你是在罗家成死亡现场被当场抓获的，凶器上有你的指纹，我们还调取了监控，你是从酒出来拿了车，直奔的泰康疗养中心。 你没有走正门，又把车停在了没有监控的地方，你应该是刻意躲避监控走到了2号楼，你说罗家成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进去？ 你掩藏行迹，就是为了行凶。 我们在你家的暗室里，还找到了泰康疗养中心的结构图，上面标注了监控的位置，你早就研究好了里面的路线，知道走哪里可以避开监控。 杀死罗家成，是你预谋已久的。如果不是我们追踪了你的手机信号，把你当场抓获，恐怕你又会把作案的痕迹清理掉，完美遁形。 就跟前几次一样，可惜天网恢恢，你是逃不掉的。” “没错，依我们现有的证据，已经足以将你定罪，你招不招都是一样的，只要证据完整，没有口供法院一样可以定罪，我看你不如招了，大家都省事。 在我们面前抵赖，你看看你在法官面前能不能赖得掉？！” 苏小小盯着岳峰，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岳峰被她笑得心里发毛。 她什么意思，如果他不招，是不是连上法庭的机会都没有。 他在网上看到过一些例子，有些犯人会在看守所里离奇死亡。 她是不是在暗示，如果他不招，可能活得更短？ 他死了，所有的事情还不是他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就跟当年的孟学义一样。 说不定他们根本不会把当年的真相公布出来，别人只知道他是穷凶极恶之徒，根本不会了解他杀人背后的动机。 不行，他至少要活到庭审，他这种情况一定是公开审理的，到时候，他一定要把孟学义的冤枉当众说出来。 当着那么多旁听群众的面，法官总不能不让他说话。 “我认了，罗家成是我杀的。”他一咬牙开口。 “早认不就好了，害我说的口干舌燥。” 霍鹏拿起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还让人递了一支给岳峰，岳峰摇摇头没有接，他哪有心情喝水。 看着岳峰签好了笔录，苏小小和霍鹏对视一眼，演戏真累。 不过，事情成了。 第168章 至少还有一个 听说案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市局领导非常高兴，把他们叫过去了解情况。 “岳峰目前已经认罪，他哥哥跟孟学义是好友，在他哥哥死后一直照顾他们母子，23年前孟学义出事，他不相信孟学义是冤枉的，所以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孟学义的死因。 15年前的案子，其实也是他做的，林唐是帮他顶了罪。” 霍鹏把情况简单做了汇报。 “好好好，你们辛苦了！” 张局长很高兴，在他辖下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还牵涉到了多年前的旧案，搞的他这个局长压力也很大。 现在抓到了凶手，案子就能结了。 不过当年的冤案，该追究的责任还是要追究。 “不过，张局，现在案子还不能结。”霍鹏又说。 “怎么？” “是这样，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是抓到了，但是杀死耿直的凶手还没抓到，他的死应该是被人灭口，因为他手里有当年包庇凶手的证据。”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耿直还有其他人在包庇凶手。”张局有点吃惊，他们公安的队伍里居然有这么多害群之马。 “没错，至少还有一个。”苏小小接口。 “有怀疑的目标吗？” “有，当年的法医周远。我们本来怀疑的是高毅，他是当年的刑侦队长，但是后来发现不是。 我们在耿直死亡现场找到了另外一个人的dna，应该就是凶手的。 当时凶手剁去了耿直的手指，是因为耿直抓伤了他，他的指缝里留下了凶手的dna，但是凶手没想到，其实地上也留下了一点，虽然只是一丁点，但是被我们提取到了。 我们已经比对过了，不是高毅，那就可能是周远的，周远是当年的法医，又是耿直的好友，耿直很可能就是被他拖下水的。 我们已经去周远家里拿到了他的dna，比对结果很快就能出来，一旦确认，立刻进行抓捕。” “那现在周远在哪里？” “耿直死了之后，我们就找过他，但是他单位说他请假了，家里又没找到人，他的孩子去年去了国外读书，他太太也去陪读了。 他也办好了签证，但是还没来得及走，估计是躲起来了，我们现在已经通知各交通部门配合拦截。” “好，一定不能让他跑了，这些害群之马一个也不要放过。” “收到。” 周远在房子里已经待了好几天，他觉得心里很烦躁，不知道自己还要待到什么时候。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刚做警察的时候，也是想当个好警察的，谁年少的时候还没有个英雄梦呢。 可惜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 整天跟尸体打交道，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工资却没多少，找个对象都困难。 本来一说起医生这个职业，女孩子和家长都很喜欢，医生好啊，受人尊敬工资还高，还有其他收入。 可是再一听，是个法医，就没几个理他了。 而他那些学医的朋友，哪个都比他过得好，跟他们聚会的时候一聊起职业，都劝他不如出来算了，现在这个社会为了五斗米折腰不丢人。 其实他早就动摇了，在第一个人找到他希望他帮忙做点手脚的时候，他答应了。 那件事情对他来说并不大，只是在尸检报告上的死因上，稍微写上那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行，甚至都算不上违规。 但是，他没想到，律师在庭审的时候就抓住这一点，让那个杀人犯脱了罪，因为死因存疑，而疑罪从无。 那会，他好害怕，好怕有人看出他做了手脚。 提心吊胆了好几个月，后来发现一点事都没有，慢慢的胆子就大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再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他都是听话照做的，出了事上面的人比他还着急，他怕个锤子。 23年前的事情，他以为早就过去了，他都从公安系统出来十年了。 谁能想到，居然还有人在为孟学义报仇，而且已经查到了耿直。 这个耿直，当年被他拖下水，他一点也没觉得愧疚，因为耿直女儿那时生了病，他其实也是在帮他。 谁知道他手里居然藏了录音，有人要除掉他，他也没办法，耿直不死，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帮朋友还是保自己，他又不傻，知道怎么选。 如果有得选，他真不想杀耿直。 耿直对他的到来，一点也没觉得意外，两人一起喝酒，聊了不少当年的事。 他也没想到，他死的时候，竟然会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臂，指甲缝里有了他的皮屑。 他没办法，只能把他的手指剁下来。 本来以为现场已经清理的很干净，谁知道还是留下了首尾。 收到消息，让他躲到这里来的时候，他还有点不相信。 可是，那人的消息不会错。 他已经在这里躲了好几天，那人特意叮嘱了，不要出门，除非他来叫门，否则谁来也不要开门。 等风头过去了，他会想办法送他走，给他换个身份。 屋子里的东西准备的很齐全，吃的用的都很全，在里面待上一个月不出门都可以。 只是太无聊了，不能跟其他人联系，家人也不行，那样很容易被人发现。 只能看电视打发时间。 他从来没想过无所事事的日子这么难熬，他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不行，他要给那个人打电话，必须尽快送他走。 拿起手机刚准备拨号码，忽然听到敲门声。 他的精神一下子紧张起来。 三长两短，还好，他松了一口气，是自己人，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 他站起来把门打开，把人让进来。 人一坐下，他就迫不及待的说：：“老程，我想快点走，这里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他以为老程会训他沉不住气，没想到老程说好。 “我今天来就是安排你走的，这是新的护照和身份，你拿着，明天我会让人来接你，送你从水路走。” 周远接过来看了看，证件没什么问题，是真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来，看看，我都买了什么。”老程打开了带过来的袋子。 里面全是吃的，各种烧烤，还有啤酒。 “还是你了解我，知道我好这一口，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连外卖也不敢点。” 老程打开了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周远。 “来，干了，今晚就当给你饯行。” 两人碰了一下，周远拿起啤酒就要喝。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第169章 完美结局 “不许动。” 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两人。 苏小小和霍鹏带人冲了进来。 坐在餐桌旁的两人呆愣愣的看着冲进来的队员们。 苏小小从周远手里拿过酒杯，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幸好你还没喝。”她转头看着另一个人，“程副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酒里下了毒药。” 老程，大名叫程金城，现在是安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 一开始，苏小小和霍鹏并没有怀疑到他。 他们一开始怀疑的是高毅，因为高毅是当时的刑侦队长，而且后来从高毅公安系统出来，开了安保公司，跟很多大人物都有联系，包括贺家，罗家，都有用到他的安保公司。 尤其是那天他们在招商会上看到他，他当时脸上有伤，更加深了他们的怀疑。 但是dna结果出来不是之后，他们才把目光转向了周远。 在耿直死亡现场查看的时候，苏小小就觉得有问题，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那时她心里就有了猜测。 于是，她跟霍鹏商量，有些事情不要公开说，比如在现场查到dna的事情就只有他们和技侦的几个人知道，而霍鹏要求他们严格保密。 可当他们找不到周远的时候，苏小小心里的不安更甚。 如果事情是周远做的，他把现场清理的很干净，甚至剁下了耿直的手指，他应该不知道留下了dna，没有必要躲起来。 可是他偏偏躲了起来，而且他们查不到他的丝毫踪迹。 尤其是那天晚上罗家成突然被杀，岳峰就出现在现场时，苏小小就知道不对了。 他们上次找岳峰过来，岳峰的凶手身份就暴露了，他自己也知道，警察不抓他，是因为没有证据而已。 但是，他应该知道警察会一直盯着他，这个时候下手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岳峰如果这么蠢，他不会活到现在。 尤其是他在出发前接到的那一通电话，表明他很可能是被人算计了。 有人知道他们查到了岳峰是凶手，也知道他们查到了罗家成。 而罗家成如果被抓，当年的真相就会全盘揭开，在里面起过作用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他可不会替他们保密。 于是有人想把罗家成灭口，但要找个替罪羊。 还有谁能比真正的凶手更适合当这个替罪羊呢？！ 这个人不仅知道岳峰是凶手，还知道李颜才是孟学义的女儿，会用李颜威胁岳峰。 可是李颜是孟学义女儿这件事并没有公开，除了她和姜子期，知道的就只有霍鹏了。 以她对霍鹏的了解，霍鹏不是这种人，而且23年前他都没来安市。 但是，为什么他们查到的所有东西都被人知道了呢？！ 后来，他们找人查了霍鹏的手机，发现霍鹏的手机被人装了窃听软件。 霍鹏当时都傻眼了，他们怀疑来怀疑去，没想到最后问题出在他身上。 苏小小让他好好想想，是谁能有机会在他的手机上安装窃听软件。 然后，他就想到了一件事，他的这个手机是新换的，上次去程副局那里汇报工作的时候，他曾把他的手机拿去玩了一会，说是挺喜欢的，也准备换个同样的。 之前他们光想着高毅，他是当时的刑侦队长，但是仔细想想，程副局当时也是刑侦队的，而且他是重案组长，他其实才是耿直的顶头上司。 而且23年前的案子之后，他就升到了副队长，之后他一路升迁，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在霍鹏的手机里装了窃听软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知道苏小小在跟岳峰谈合作，他们已经查到了罗家成身上，如果罗家成被抓，必然会把他交待出来。 说到底，他们之间牵扯的不过是利益，谁也不会为谁隐瞒。 而且，因为罗承志被抓，罗家成必然不高兴，会对程金城施加压力。 但是程金城知道他保不住罗承志，他们迟早能查出来，罗家成这个人不能留了。 只有罗家成死了，他才能安全。 所以，他冒充罗家成给岳峰打了电话，设局让他背锅。 他本来的设想应该是，警察来的时候，岳峰会反抗，如果警察把他当场击毙，就最好了。 没想到，岳峰一点反抗也没有。 苏小小和霍鹏在审岳峰的时候，暗示他认罪，不知道他懂了没有，反正他认了。 他们知道，程金城一直在监听霍鹏的电话，审讯的时候就把手机带了进去。 别人听不出来，但程金城一定能听出来，他们是在诱供。 不过程金城会认为，他们是想尽快结案，不想节外生枝，毕竟岳峰是凶手，杀一个就是死，何况他杀的还不止一个，多背一条人命也不算冤枉。 他很能理解他们的做法，毕竟他当年办案的时候也用过这种手段，所以并不会怀疑。 当然，岳峰认罪了还不够，因为杀死耿直的凶手还没有抓到，他们还需要一个凶手。 所以，他们在跟张局汇报的时候，才说目前还不能结案，还差一个凶手，他们怀疑是周远。 只要抓到周远，这个案子就彻底结了。 苏小小在赌，周远如果还活着，一定会被人杀人灭口，灭口后可能还会被伪装成自杀，这样事情才能真正了结。 而周远藏在哪，动手的人肯定知道，他们只要跟着就好。 “原来你们早就怀疑我了，之前都是演戏给我看的。” 程金城也是多年的老刑侦了，看到苏小小他们冲进来，就知道了他们的想法。 “没错，不这样你怎么会上当呢，你把周远藏在这里，他迟早也是要被人灭口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 “程金城，你这个王八蛋，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竟然想杀我？!”周远一副想咬人的表情，伸手想揍他，被队员拉开了。 “你看他连遗书都帮你写好了，我们的程副局还真是贴心。” 苏小小扬了扬手里的纸，这是从程金城身上搜出来的，是一封遗书，周远的遗书。 如果周远死了，这封遗书就会出现在周远身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他是因为逃不掉了，所以畏罪自杀。 如果实现了，会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惜，人总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迟早而已。 不过，他们能顺利抓到程金城，还多亏了一个人。 第170章 当年真相 这个人就是已经死去的耿直。 苏小小之前一直奇怪，耿直以身赴死，为什么没留下有用的东西。 那天她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拿起了耿直送她的草编小狗。 草编小狗的样式很普通，干草编成的，就是小镇上售卖给游客的常见款式，带了个钥匙扣，可以挂在包上的那种。 苏小小和姜子期在镇子上溜达的时候，看到好多家小店都有售卖，几十块一个。 临走时耿直送了她和姜子期一人一个作纪念，她的就顺手挂到了包上。 会不会小狗里面有什么玄机，她就拿把剪刀把小狗给拆了，结果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想了一下，又把姜子期那个也拿来拆了，结果在姜子期的那只小狗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u盘。 u盘里有聂文文的完整录音，还有一段视频。 视频是耿直自己录的，里面是他的一段自白，在自白里他说出了当年的事情，他为了给女儿治病做了错事，这么多年一直很愧疚。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他愧对这身警服。 看完视频，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 这段视频应该是在知道他们在查当年的案子时就录好的。 如果有人去找他查当年的案子，他就把东西给他，但是，他又不太相信他们，所以才采用了这样隐晦的方式。 因为他知道当年虽然是周远拉他下水的，但周远的背后还有人。 这个人是谁，他有猜测，但是没有明说，只是说这个人现在身居高位。 他们本来怀疑背后指使周远的人是高毅，但是耿直说他身居高位，那显然高毅不符合这个条件。 他早就不在体制内了，现在是个商人。 所以，苏小小和霍鹏把当年刑侦队的人员全部捋了一遍，程金城因此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刑侦队里的人，只有他现在身居高位，而且，他现在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刑侦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尤其是他们发现霍鹏的手机被人装了窃听软件这后，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他了。 他们在捋的时候，还有了新的发现。 原来当年受到排挤的并非李睿一人，还有高毅。 高毅那会刚接任刑侦队长，他是空降过来的，队里的人并不服他，尤其是当时身为重案组长的程金城。 他那时本来有望升任队长，但是被空降过来的高毅挡了道。 那会重案组的人都听他的，高毅被架空了。 他后来辞职离开刑侦队，也是迫于无奈。 他们后来找了高毅，跟他聊了聊，才发现他这些年也在查罗家。 还曾经以匿名的方式举报过罗家成，但是都石沉大海。 不过，因为他安保公司的身份，接近这些人比较容易，手里倒是掌握了一些罗家成犯罪的证据。 这些高毅也都交给了他们。 因为下毒被当场被抓了现行，周远对程金城进行了指认。 他在程金城让他下手除掉耿直时就留了个心眼，他手里是有一些程金城指挥他做事的证据的，现在程金城想除掉他，他还有什么好替他隐瞒的，就一股脑把这些年他替程金城做的事情全交代了。 程金城之所以这些年一路上升，当然是因为有了罗家成这个靠山。 被抓了现行的程金城，再加上周远的指证，他也没有办法抵赖。 其他事情苏小小他们现在都很清楚了，唯有当年孟学义逃到山上之后的事情，还有些细节不清楚。 聂文文的录里说的也不是很清楚。 这个现在只能问程金城了。 因为当晚是他和耿直带队进行的抓捕，当年的案卷里只写了孟学义是被当场击毙的，并没有写是被谁击毙的。 而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已经只剩下程金城了。 带上手铐坐在审讯室里，程金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派头，精神有些萎靡。 “程金城，我们现在都知道林锦儿并非孟学义所杀，当年你就在抓捕现场，但是案卷里没有写他是被谁击毙的，但我想应该是你？” “是我。” 程金城知道凭他这些年做的坏事，已经必死无疑，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你们能给我一支烟吗？”程金城开口。 霍鹏拿了一支烟给他，帮他点上。 他送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有点呛，不如他平时抽的好。 当然，现在他也没有挑选的资格了。 “当年的事，全是因为罗承志这个小仔子引起的。 谁能知道他还有那个爱好，被人看见了就看见了呗，给点封口费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一时冲动把人杀了。 杀了就杀了，有那么多处理尸体的方式，他偏偏选了最不靠谱的一种。 可能是他第一次杀了人，也是吓坏了，是那个叫柳书洁的给他出的馊主意，说是可以找人来顶罪。 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按这个思路往下走了。” 苏小小点头，她也是一直没明白，处理尸体的方式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弄个人顶罪，直接找地方埋了人不知鬼不觉不是更好，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原来是小仔子一开始没跟家里大人说，想自己处理，后来发现自己处理不了，才通知大人，把事情搞复杂了。 “从柳书洁出了那个主意开始，孟学义就注定要死了。”程金城又抽了一口烟。 孟学义是因为知道自己被陷害了才跑的，他本来还在发愁，到哪里去找孟学义。 那天晚上，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告诉他孟学义就在山上，劫持了几个孩子，正好他可以过去把他做掉。 电话是罗家成打给他的，他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他就带着耿直还有几个队员赶了过去。 当晚又是风又是雨的，他们刚到，那个叫沐城的孩子就跑了出来，告诉他们有人劫持了他的几个同学，其中一个已经被杀掉了了，快去救救他们。 这给了他一个理由，他跟队员说，看到逃犯就直接击毙，不要给他逃跑的机会。 后来逃犯在窗户里露了头，他们就开枪了，当时好几个队员都开枪了，孟学义中了好几枪，不过他知道，头上致命的那一枪是他打的。 至于林锦儿的死，跟孟学义没有关系，是沐城干的。 第171章 他们现在恐怕不想见你 林锦儿是被沐城弄死的，他们听到了聂文文的完整录音。 沐城让聂文文把林锦儿骗出来，本来是想用她来讨好罗承志的。 谁知道罗承志没来，当时他并不知道罗承志惹了事，以为他晚些还会过来。 但是林锦儿玩了一天就要走，家里还有奶奶，她不能待的太久。 他们怎么劝都没用，就把她囚禁在房间里。 可是后来，沐城等的人确定不会来了，这让他很恼火，认为林锦儿是个扫把星，就把火发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林锦儿拼命反抗，哭喊着救命，还咬伤了他，他一怒之下顺手从桌子上拿了水果刀捅了她一刀。 看着她身上不断涌出的鲜血，他们都吓坏了。 他们也没想到林锦儿的声音引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孟学义。 刘小武认识他，因为他也给刘小武补过课。 他出手制止了沐城，把他们几个都关在了房间里，他在外面试图给林锦儿止血。 后来沐城就往外打了几个电话，那时候电话还不是那么普及的，但是沐城家有钱，他手里有电话。 聂文文说，好像是有人教了他怎么做，只是她也不知道是谁。 放下电话之后，他跟他们几个说，孟学义是逃犯，如果有人问，就说是他劫持了他们，林锦儿也是他杀的，否则大家都脱不了干系，毕竟林锦儿是跟他们几个一起出来的。 他们也是没办法，只能答应。 聂文文说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沐城跳窗跑了，后来警察就来了，孟学义就死了，林锦儿也死了。 至于沐城给谁打了电话，他们也不知道。 现在当事人都死了，罗家成也死了，有些细节没办法再追究了。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孟学义从头到尾都是被冤枉的。 这样的真相，让他们的心里都很沉重。 案件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霍鹏他们去处理，因为本来事情就是他们刑侦队的事，她和姜子期只是过来协助破案。 只是苏小小的心情一点也没有放松，死去的人他们没办法再挽回，可是活着的人呢？ 此时，吴秋月已经知道了真相，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她的亲生女儿快要死了。 她觉得李睿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但是连在一起她就不懂了。 “你是不是疯了？！”她指着李睿，希望他告诉她，他只是在开玩笑，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李睿没说话，只是带她来到了病床前。 袁秀正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们。 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女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尽管心里不愿意相信，可是看到袁秀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是她的女儿。 她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袁秀的脸。 袁秀长得其实没有李颜漂亮，但她知道她就是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吃了那么多苦！ 看到母女两人抱头痛哭，李睿也忍不住湿了眼眶，几十年没流过泪的人，这几天却连着流了好几回，造孽啊！ 吴秋月也去做了配型，但是残酷的是，她的也没配上。 在知道自己也没配上之后，吴秋月扭头去超市买了把刀，她要去把当年换了她的孩子，虐待她女儿的人捅死。 苏小小忙完案子，把注意事项跟霍鹏交待清楚，因为有些证据他们不能用，比如那几条录音，就是岳峰用非法手段取得的，在法庭上是不会被采用的。 这就需要他们把口供夯实，不仅要夯实口供，还要把能找到的证据都找到，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不要给这些人翻供的机会。 等苏小小赶到医院时，就看到吴秋月一脸怒容从医院门口跑出来。 她觉得吴秋月的状态不对，赶紧把她拦下，正好李睿也从里面追了出来。 “你们谁也不要拦我，我现在就要去杀了她！我要杀了她给我女儿偿命！！！” 吴秋月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声吼着，要不是苏小小力气大，还真可能拦不住。 李睿见没有办法，只能一个手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吴秋月身子一软，倒在了李睿身上。 “李副局，这什么情况？” “她刚知道她的配型也没成功。”李睿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她这么恨，刚认回来的女儿，马上就要死了。 如果换作是她，说不定也会这样。 “这样，李副局，我跟这边的张局说一下，看能不能组织局里的同志都来配一下型。” “这，可以吗？”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多一个人总是多一点希望。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都这个时候了，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我回去找孙局，也组织我们局里的同事去配型。” 其实苏小小自己也去做了配型，遗憾的是也没有配上。 现在只能想办法，发动更多的人。 “谢谢你，小小，我准备把秀秀转回景中的医院，那边我们熟悉一些，也方便照顾。而且她不想住在医院，她希望能住在自己家里。” 李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苏小小。 苏小小叹了口气，她明白李睿的意思，现在他们家的这个状况，如果袁秀要住在家里，那另一个女儿就不方便住了。 如果袁秀看到李颜的样子，就会想到那原本是她的人生，她的心里能没有一点怨恨吗？ 而且看吴秋月今天的样子，只怕也会把怨恨转移到李颜身上。 如果配型成功了还好说，没成的话，只怕这恨就难以化解了。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同情李颜，虽然她也很无辜。 当年的她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命运这东西不是她能左右的，被人交换并不是她想的。 二十多年的错位人生，一旦从高处跌落，她心中的落差才是最大的。 但是人们不会去关注这些，他们看到的只是结果，毕竟她过了二十多年的好日子，是既得利益者，既得利益者连委屈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她只希望李颜能坚强一些。 齐磊一直在犹豫，不知道怎么跟李颜开口，但是李颜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她既联系不上父亲，也联系不上母亲。 以为出了什么事，急的不行，准备亲自过去找他们。 可是齐磊把她拦住了，“你现在最好别去，” “为什么？” “他们现在恐怕不想见你。” 第172章 她就是个小偷 看着李颜惊愕的目光，齐磊叹了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得面对。 他把李颜带回了办公室，把门关上。 “李颜，你知道小小最近查的案子吗？” “我知道，小小还让我帮她查了些资料。” “那你知道孟学义这个人？” “知道，他是二十三年前劫持杀人案的凶手，现在的连环杀人案好像就是有人在为他报仇。” 为了帮苏小小查案子，李颜特意看了23年前劫持杀人案的卷宗，但是后来苏小小案子查到哪一步了，她并不知道。 “不是，齐队，我们不是在说我父母的事情吗？他们究竟去哪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不想见我，一定是他们出事了，你怕我接受不了对不对？！” 李颜激动得站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要不然齐队也不能这么反常。 “李颜，你坐下，冷静一些，你的父母他们并没有出事，我现在说的事，也跟你的父母和你有关，你好好听着。” 听到自己的父母没有出事，李颜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又坐回了椅子上。 “当年调查孟学义案子的警察，有你的父亲李副局，但是因为你母亲身体的原因，他没有实际参与。 你母亲生你的时候住在安市的妇幼保健院，当时孟学义的妻子也在同一家医院生产，她们两人同一天生下了孩子，只不过，孟学义的妻子生下孩子之后就死了。” 李颜听的一头雾水，说着她父母的事情，怎么扯到生孩子去了。 “当时孟学义已经死了，他的妹妹孟小娇就在那家妇幼保健院当护士，她认为自己的哥哥是被警察冤枉的，心里恨透了警察。于是，就把两个孩子调换了。” “所以呢？”李颜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不是李副局的亲生女儿，是孟学义的女儿。” 齐磊艰难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不可能！”李颜猛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齐磊，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到破绽，“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我叫了他们二十多年的父母，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 “李颜，我知道这件事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和小小都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可是没有办法。” “你和小小，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李颜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她在努力不让眼泪滚落下来，“你们既然瞒着我，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为什么不瞒我一辈子？” “如果有可能，我们也想瞒你一辈子，只是这件事还牵涉到另外一个孩子，也就是李副局的亲生女儿，她现在的名字叫袁秀。” “所以，你们现在告诉我，是因为我父母认回了自己的女儿对吗？” 李颜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她又不笨，父母不理他，自然是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齐磊叹了口气，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他把纸巾放到了李颜面前。 “李颜，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难以接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二十多年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那个被换掉的孩子，也就是李副局的亲生女儿，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她过得不好对吗？”李颜拿起纸巾擦了一把眼泪。 “她过得很不好，孟小娇也就是你的姑姑，从小虐待她，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打骂也是常态，还被孟小娇的丈夫猥亵过。” “啊？！” 李颜瞪大了眼睛，她想到了那个孩子过得不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好，简直可以用惨来形容了，怪不得她的父母不想见她了。 因为跟他们的亲生女儿比起来，她就是生活在天堂里了，是她偷了他们女儿的幸福。 “如果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袁秀现在得了白血病，如果配不到合适的骨髓，她就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 一个月？！李颜惊了，她刚刚还在为自己委屈，可是跟袁秀的遭遇比起来，她的那点委屈简直不值一提。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眼泪很可笑，她有什么资格流眼泪？！ 如果孟小娇当初没有把她们两个换过来，或许袁秀就不会得这个病。 尽管这不是她的错，改变她们命运的是孟小娇，并不是她。 可是她没法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没错。 如果她们两个没有换过来，或许孟小娇不会虐待她，但是她顶着一个杀人犯女儿的名头，遭受着别人的冷眼，日子过得绝不会好，更不可能成为一名警察。 她就是个小偷，偷走了原本属于袁秀的人生。 李颜抬手擦去眼泪。 “我父母，不，李副局他们现在在哪？” 听到李颜改口，齐磊难受的同时又舒了一口气，李颜的接受能力比他们想的要好的多。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小小也跟他们一起回来。” “那我去接他们，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帮上的。” “李颜，他们现在不太想看见你。”看到李颜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齐磊急忙解释，“不是他们不想见你，而是袁秀跟他们一起回来了，她不想住在医院，想住在家里。 李副局担心，如果她看到你，心里会有不好的联想，影响她的病情。” 齐磊说的再委婉，李颜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明白，从今天开始，我就没有家了呗。”李颜故作轻松的笑着，眼里却带着泪。 “不会，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他们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也是你的父母，不会不认你的。” “不一样了，齐队，你不用安慰我，他们养我这么大，无论他们认不认我，在我心里他们都是我的父母，我对他们只有感激。” 她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她偷了别人的人生，还给别人也是应该的。 “队长，你能陪我回趟家吗？我什么东西都没带，趁他们回来之前，我想把我的东西拿走，不要让袁秀看见，免得她心里不舒服。” 面对如此懂事的李颜，齐磊忽然有些心疼，人只有在痛苦中才能迅速成长。 第173章 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你 李睿和吴秋月带着袁秀一起回来，苏小小开的车，给他们一家三口相处的机会。 袁秀很开心，虽然身体不好，但是精神状态很好，一路上不停的问这问那。 她很珍惜现在的日子，因为过一天就少一天了。 李睿夫妇绝口不提另一女儿，袁秀也没提，就好像没有另一个人存在一样。 苏小小自然也不会提。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齐磊给苏小小发了消息，告诉她李颜已经搬出来了，让李局放心。 “这就是我们的家吗？”袁秀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两层小楼，她还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家。”李睿笑着点头。 吴秋月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在路上她已经让家里的保姆煲了汤，她要给这个女儿好好补补。 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躲在一边偷看的李颜咬紧了嘴唇。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样对她的。 不过是短短几日未见，可是那样的日子已经成了上辈子的事。 走在最后的李睿似乎有所感应，眼睛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李颜急忙躲在了齐磊的身后。 但李睿还是看见了，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颜。”李睿在齐磊面前站住，看着怯怯的躲在齐磊身后的李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 “老李，你在那磨蹭什么？!” 吴秋月跑过来准备拉他回去，同样看见了齐磊身后的李颜。 她眉头皱了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快点走，不要让我女儿看到你！” “秋月，你怎么说话呢？！”李睿制止她，“小颜也是我们的女儿。”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吴秋月看着李颜，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疼爱，而是多了几分怨毒之色。 “我没有那么大方，我的女儿就快要死了，她就要死了，而你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赶紧走，不要让她看到你！” 李颜眼泪忍不住掉落下来，转身就跑。 她已经做好了失去父母的心理准备，可再好的心理准备也抵不过吴秋月这几句话的杀伤力。 李睿想去追，被吴秋月拉了回去。 苏小小和齐磊追上李颜时，李颜正蹲在街角无声的哭泣着。 苏小小上前把李颜搂在怀里。 “小颜颜，没事没事，你还有我们，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当天晚上，李颜住在了苏小小家里，她本来想去住酒店的，但是苏小小没同意，直接把她领回家了。 第二天，又把她带去上班。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工作是最好的疗愈剂，忙起来就不会想太多了。 李颜不哭不闹，看起来很正常，但是苏小小知道，这个坎并没有过去。 孟学义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隐瞒她，她的父亲当年是被人冤枉的。 李颜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苏小小让她帮忙查资料的时候，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查的是自己父亲的案子。 原来她的亲生父母死的这么惨，她都不知道该去怪谁了。 苏小小忙得很，忙着到处拉人给袁秀做配型，只有袁秀活着，李颜和吴秋月之间的结才能解开。 安市的霍队那边很帮忙，找了很多人去配型，可惜都没配上。 景中市局的人也都去了，包括李颜也去了，都没有配上。 甚至连苏大婶听说了这事，也去做了配型，但也没配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留给袁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家里住了半个月的袁秀，不得不住进了医院。 看着女儿日渐衰弱的身体，吴秋月心里的怨恨日益增长，尤其是碰到在病房外偷偷看着女儿的李颜之后，心里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苏小小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发生了。 吴秋月当初有多爱李颜，现在就有多恨她。 她帮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现在自己的女儿就要死了，可别人的女儿却享受着本该属于她女儿的一切。 于是，在某一天，她来到了刑侦队。 刑侦队的人都知道两个女儿被调换这件事，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吴秋月对李颜的态度。 李睿对李颜倒没什么，不管怎么着，这事也不该怪到李颜头上。 见到李颜也跟之前态度差不多，只是李颜不再叫他父亲，而是改口叫了李副局。 大伙都觉得这只是一时的别扭，时间长了就好了。 见到吴秋月，大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打招呼，跟往常一样，有人还热情的把李颜叫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吴秋月会对李颜动刀子，李颜面对捅过来的刀子竟然也没躲，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不想躲，只是看着刀子递到了胸前。 如果不是齐磊反应快，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在局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吴秋月又哭又闹，说李颜偷了她女儿的人生，如果她女儿死了，李颜要给她偿命。 一时之间什么传言都有，有些不知内情的人，传出了李颜亲生父亲是杀人犯的消息。 李颜所过之处，人人侧目，就连孙局都把苏小小叫去问话。 谣言传出的第二天，李颜递了辞职信，然后人就不来局里了。 苏小小和齐磊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一间酒里喝的烂醉，身边围了好几个小青年。 其中一个搂着她，要跟她喝交杯酒。 “来，喝。”她大着舌头端着杯子。 苏小小走上去，一把把小青年的手给打掉了。 “都给我滚！” 她扶起李颜，“跟我回去！” “回哪？我没有家了，小小，我没有家了。”李颜推开苏小小。 “回我家，以后我家就是你家。”苏小小咬牙切齿。 “不，你家不是我家！”李颜大着舌头，“苏小小，你就这么爱管闲事，为什么你也要对我的人生指手划脚，我不想别人再来左右我的人生。 我没有家，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我李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你们管。” “李颜，你喝多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苏小小和齐磊两个人把李颜从酒里弄出来，还是把她带回了苏小小的家。 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李颜弄上床，又帮她清理干净，苏小小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一天天的，不仅人累，心也累。 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苏小小，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你。” 第174章 伤人被抓了 苏小小早晨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点痛。 一晚上没有睡好，一直在做噩梦。 她梦到了李颜。 梦里的李颜对她恶语相向，怪她为什么非要查她的身世，怪她害得她没有了家。 无论她怎么解释，李颜都不听。 她一直在奔跑，而她一直在追赶。 可她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直到李颜消失不见。 那梦境如此真实，以至于她醒来的时候缓了半天，才从梦境中走出来。 完全清醒过来之后，苏小小才发现李颜没在床上。 她起来跑到客厅，看到了妈妈苏雅在厨房里忙碌着。 “妈，李颜呢？” “她一早就出去了，这孩子，让她吃了饭再走都不肯。” 苏小小拿起电话拨了李颜的号码，手机关机了。 她匆忙洗漱之后，拿起钥匙就往外走。 苏雅追出来，把一袋包子塞给她，嘴里埋怨着。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苏小小骑着她的小破车到了公安局，进了办公室才发现齐磊到的比她还早，不仅齐磊，连卢成也到了。 她把包子放到桌子上，招呼大伙一起吃。 她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却发现没滋没味的，不是包子不好吃，而是她没心情。 李颜最喜欢妈妈做的豆腐包子，每次她带包子来，她总是第一个冲上来，一边吃包子，一边夸苏雅的手艺好，还说羡慕她有一个会做饭的好妈妈。 那时她还笑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小小觉得心里堵得慌，她现在也搞不清楚，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怎么了，小小？”一旁的齐磊看她情绪低落，关心的询问。 “队长，你说李颜她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查出了她的身世，她本来过的好好的，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小，这不是你的错，她应该知道真相，而且你为他父亲洗清了冤枉，她应该感谢你。”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小小，我们做警察的，查出真相是我们的职责，不管真相有多残酷，我们都要面对，没有人可以因为这个责怪你。” “我明白，队长，其实我就是担心李颜，她现在手机关机了。” “我知道，但这一关必须她自己挺过去，没有人能帮她，你不要太担心了。” 齐磊嘴里安慰着苏小小，但心里也是担心的。 他也没想吴秋月会来队里闹，没想到李颜会辞职，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然而，他更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连续几天李颜都没有开机，也不跟他们任何人联系，就在苏小小想要动用警队资源找她的时候，忽然收到了消息。 这个消息让他们都吃了一惊，李颜因为伤人被同安派出所抓了。 同安派出所的陈所，是认识李颜的，知道她原来是市局刑侦队的，就知会了齐磊一声。 齐磊和苏小小赶到同安派出所的时候，李颜已经被关了起来。 陈所把他们带了过去，隔着栏杆，他们看到长椅上坐了一个女孩，双腿蜷曲着，手抱着双腿，头趴在膝盖上似乎在打盹。 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长发挑染了几缕蓝色，身上穿着皮衣和紧身小短裙，脸上是浓重的妆容。 现在妆容已经花了，在脸上形成了诡异的曲线。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李颜。 李颜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又把头埋在膝盖间，仿佛他们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苏小小想开口喊她，被齐磊拉了出来。 “走，我们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陈所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知道他们想了解情况，就直接把当时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给他们看。 当时李颜是在一间酒里，这间酒他们都去过，蓝雨酒。 李颜独自一人在台喝酒，因为穿着太扎眼了，时不时的有男人过来搭讪。 她也来者不拒，敬酒就喝，不一会，身边就围了好几个男人。 当其中一个开始对她动手动脚时，她忽然拿起台上的烟灰缸砸在了男人头上。 不仅砸了头，还把人手指给掰折了。 看完监控，苏小小和齐磊都沉默了，虽然男人动手动脚在先，但李颜一开始并没有表示反对，她是突然发作的。 十分勇猛，把旁边的几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这个男人是谁？” “这个男人叫沈凉，是沈家的小少爷。” “哪个沈家？” “还能是哪个，他爸是沈知行，他是他唯一的儿子，平时宝贝的不行。” 沈知行，是炬星科技的董事长，在景中也是数得着的有钱人。 所以，这事麻烦了。 本来，齐磊想着如果是普通人，赔点钱谈和解，问题不大。 如果能和解，就不会留案底，对李颜的以后也就没有太大影响。 但是，人家不差钱，这事就麻烦了。 “伤情检验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轻伤，沈凉不同意和解，说什么都要追究李颜的刑事责任，这事没法谈，估计得上法庭了。” “没有缓和的余地吗？” “已经录完口供了，打人的事情李颜承认的很痛快，而且她不肯道歉，说自己宁愿坐牢，我们也没有办法，一会就要移交看守所了。”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齐磊和苏小小都很头疼。 他们亲自去找了沈凉。 沈家小少爷还在医院，正躺在特护病房的床上，身旁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应该是他的母亲，正一脸心疼的帮他擦着汗。 他们说明来意，那女人一听就炸毛了，比她儿子的态度更强硬。 “我好好的儿子被她打成这样！”她指着沈凉包裹着纱布的脑袋，“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她以为她还是局长的女儿吗？！她现在不过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得瑟什么，敢动我儿子，我就要让她坐牢，这事没得商量！” “李颜不是杀人犯的女儿！” 苏小小上前想跟她理论，被齐磊拉开了。 他们既知道李颜是局长的女儿，又知道她现在不是了，能知道这些的人应该认识李颜，或者她的家人。 很可能他们之间有过节。 第175章 形同陌路 果然，他们从李副局口中得知，这个沈凉，曾经也追求过李颜，但是被李颜拒绝了，而且是当众拒绝没给他留丝毫颜面。 后来沈知行还去找了李睿说和，李睿也没同意。 父女俩都没给人家面子，现在出了这事，正好报复回来。 那时的李颜，是高岭之花，无人敢惹。 现在摔落山崖，谁都想踩上几脚。 从沈凉那回来，他们去见了李颜一次。 苏小小觉得这样的场景非常的陌生，以前他们都是在一起审犯人，现在李颜却成了戴着手铐的那一个。 不仅场景陌生，面前的李颜也是陌生的。 她眼睛里的清澈不见了，神情里全是玩世不恭。 她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探过上半身逼近苏小小。 “苏小小，你以为你是谁，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我伤了人，有什么责任我自己会承担，不需要你来为我操心。 我他喵的过够了被别人掌控的人生，以后，我是谁，我过得怎样，都是我自己的事。 还有齐队，你也一样，以前我们是朋友，但以后不是了。 你们是警察，我是犯人，仅此而已。 你们不是救世主，请你们，不要再来插手我的人生！” 李颜说完没再看他们一眼，就要求看守的警察把她送回去。 看着李颜决绝的背影，苏小小拼命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走。”齐磊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苏小小。 李颜的事情，让刑侦队的气氛很沉闷，她本来是队里的开心果，每天都能听到她的欢笑声，没有了她的叽叽喳喳，大伙都很不习惯。 李颜的案子进展很快，批捕后很快移到了检察院。 这期间唯一值得高兴的事，袁秀与一个自愿者配型成功，她不会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袁秀喜极而泣，一家三口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苏小小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既为他们感到高兴，又为李颜感到难过。 她知道这个家里不会再有李颜的位置，从吴秋月对李颜动刀的那一刻起，不管袁秀有没有得救，他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何况现在李颜拒绝见他们任何人，李睿去见也被她拒绝了，她这是要把她的过去连根切断。 法院审理那天，苏小小和齐磊都去了，本来如果李颜态度好，可以帮她争取缓刑的，可她坚持不肯道歉，判了一年半的实刑。 谁知道她竟提出了上诉，二审还请了律师。 像这种简单的案件，二审一般都是书面审理，走个过程，大家心里都有数，这种情况下改判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而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二审改判了，刑期从一年半改为八个月，缩短了一半的刑期，这简直是个奇迹。 李颜已经在看守所待了两个多月，也就是说再服刑五个多月她就能出来了。 苏小小查了一下，李颜的律师竟然是严宽，他不仅说服了李颜认罪，还从沈凉手里拿到了谅解书。 缩短刑期，苏小小当然为李颜高兴，可是知道律师是严宽时，又让她的心头一紧。 这个律师有背景，苏小小一直怀疑，他专门挑选一些特殊的罪犯，为他们脱罪，然后为他所用，或者说为他背后的人所用。 这一次，李颜也成了他的目标？ 这一发现，让苏小小和齐磊更加担心，跟严宽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他们害怕李颜以后会捅出更大的娄子。 服刑期间，苏小小和齐磊去看过李颜，但是李颜依然拒绝见他们。 当时正是休息时间，齐磊认识里面的管教，李管教就带他们进去偷偷在外面看了一眼。 此时的李颜，跟他们印象中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穿着统一的囚服，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皮肤晒黑了，人也瘦了些，脸上还有划伤，但是精神状态还挺好，正跷着腿躺在操场边的石头上晒太阳，一副大姐大的派头。 旁边围着几个犯人，有帮她揉腿的，有帮她捏肩的，还有拿吃的过来给她的，态度那叫一个殷勤。 看的两人目瞪口呆。 李管教说：“这个李颜很厉害，在里面打了好几架，硬是把同监仓的人都给收服了，你们看她脸上的伤，就是打架打的，还被我关了两天禁闭，现在里面的人一般不敢惹她。 倒不是她打架有多厉害，是因为她打架不要命。这里面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但真正敢不要命的人并不多，李颜却是一个。” 李管教让他们不要担心，她在里面不会受欺负。 可是看到这样的李颜，两人更担心了，但是他们对这种情况却无能为力。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夏末。 今天是李颜出狱的日子。 齐磊和苏小小早早地就来到了监狱门口等着，卢成也跟了过来。 苏小小不在的时候，都是他跟李颜一组，两个人配合的很好，现在李颜没在，还真是挺想她的，非要跟着过来。 李颜出来的比他们想象的晚，他们已经让人送了衣服进去，可李颜出来穿得不是他们送去的衣服。 出来的李颜，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包，监狱里的统一款式。 她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同时出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女人。 三十来岁的样子，黑黑瘦瘦，看起来跟李颜很熟的样子。 这个女人身上穿着的正是苏小小送进去的衣服。 苏小小冲李颜招手，可是她就跟没看见一样。 “他们是谁？”黑瘦的女人问李颜。 “不认识。” 听到李颜的话，三个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这时，从路边停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严宽律师。 李颜拉着女人走了过去，笑嘻嘻的跟严宽打了声招呼。 “公主们请上车。”严宽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颜和女人上了车，严宽也走到了门边，他还特意转过身来跟他们打招呼。 “齐队，苏副，人我带走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们就放心。” “啰嗦什么，快走，老娘都要饿死了。”李颜催促。 严宽笑嘻嘻的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在原地发呆的三人。 苏小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跟李颜形同陌路。 这让她情绪很低落。 只是并没有多少时间让她低落，因为很快又有新案子了。 第176章 顶级拆弹技术 景中市这几个月并没有大案发生，算是苏小小从警以来最安稳的一段时间。 可因为李颜的事，她过得并不安乐。 在这期间妹妹苏月经历了高考，分数出来之后，刚好够上她心仪的一所大学的录取线。 他们谁也没想到，她的第一志愿填的是帝都的国防科技大学物理学专业。 这个专业女孩子报考的很少，但是苏月理科成绩特别好，第一志愿直接就录取了。 一家子都很高兴，尤其是妈妈苏雅，特别高兴，两个女儿都这么有出息。 因为在帝都，苏小小本来准备亲自送苏月去学校的。 可刚好这时候收到了特案组的通知，她接到了新的任务。 没办法，只能让妈妈和弟弟去送。 她给小余打了个电话，小余说没问题，一切包在他身上，他亲自去机场接他们。 给小余打完电话又给苏月卡上打了几千块，让她不要太节省。 都安排好了，她才动身出发。 刚走出刑侦队办公室，就在走廊里看到了李副局。 李副局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很纠结，欲言又止。 苏小小知道他是想问李颜的情况，可是她也不知道。 李颜出来之后就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了，人也跟着严宽离开了景中，没跟她认识的任何人联系。 而袁秀在做完骨髓移植之后，身体渐渐康复，现在已经改名为李秀。 李副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小小，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李副局说笑了，我没有资格怪任何人。” 她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李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至于李副局对李颜的态度，她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 李睿苦笑，得到一个女儿，却失去了另外一个，他心里是难过的。 世间事就是这样，很难两全。 “李副局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忙你的。”李睿挥挥手，转身离开，背影有些疲惫。 苏小小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偏远的小城叫木棉城，也不知道算四线还是五线城市，没有机场和高铁，只能坐火车。 说起来也正常，因为大城市科技比较发达，刑侦的科技手段也多，大多时候他们自己就能搞定，不需要特案组帮忙。 最近上报请求他们提供支援的，都是偏远的比较落后的城市。 以前，苏小小出差，都是李颜帮她订的票，只要告诉她去哪，保证帮她办的妥妥帖帖，从来不让她操心。 这一次，只能她自己订票了。 火车比较慢，要在火车上待一天一夜，而且，没有直达的列车，需要在沉桥站换乘。 她只随身带了一个小行李箱，还有一个双肩包。 组长袁枫已经把案件的基本情况发给了她，只是个简介，具体的得等她到了自己去看。 苏小小在网上搜了一下，木棉城虽然偏远，但是有一个特色，就是木棉树。 这个城市种植了非常多的木棉树，花开的季节，红彤彤的一片，十分醒目。 花开的季节也有不少人前去打卡，有一些网红小主播，就喜欢在这样有特色的城市住上一段时间，找些噱头吸引人观看。 最近发生的命案，死的就是这样一个网红小主播。 她已经在当地住了一段时间，每天就是在木棉城里四处转转，寻找一些特色景点，或者是猎奇的地方。 那一天，她去了一个荒废的宅院，据说那里闹鬼。 有人在直播间里跟她打了赌，如果她敢在那里住上一晚，就按最高限额给她打赏。 她想着去就去，带齐了各种装备，一路开着直播，晚上睡在了她自己带去的帐篷里。 睡之前还跟直播间的观众说晚安，观众是眼睁睁的看着她钻进帐篷里的，但是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见她出来。 然后有眼尖的观众看到帐篷下面似乎有血迹流出，于是报了警。 苏小小很快把案情简介看完了，闭上眼打了个盹。 到沉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她要在这里转车。 站台上人很多，有像她一样单独的旅人，也有拖家带口的，她跟着队伍在候车室休息，等着换乘列车。 然而，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喵，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随机奖励掉落中” 什么鬼？！ 这系统的反射弧也太长了？！ 她上次的任务都完成好几个月了，现在才给她奖励。 说实话，因为忙着李颜的事，她自己也把这事给忘了。 算了，迟到的奖励也是奖励，总比没有好，上次还被扣掉了两个，现在她手头就没几个技能了。 虽然她破案也不是靠技能，技能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是谁又会嫌技能多呢？ “喵，恭喜宿主获得顶级拆弹技术。” 什么，顶级拆弹技术，苏小小一个激灵，一下子站了起来，引得旁边的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此时的苏小小，已经顾不得别人眼里异样的目光了。 你妹，这时候给她这个技能，还能有什么好事？！ 她太熟悉系统的调性了，系统每次发给她奖励，都是马上要用上的。 拖了这么久没给，根本不是忘了，而是暂时用不上。 在这个破车站给了她奖励，要么是用在火车站上，要么是用在火车上。 现在她所在的大候车室里，坐着的躺着的至少有上百人，这要是发生爆炸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这里的每个人进来都是要经过安检的，炸弹是怎么带进来的？ 应该不是正常通道进来的。 这里的每个人，手边都带着行李，根本没办法判断炸药在什么地方，苏小小脑袋上的汗都下来了。 直到站台提示上车的声音响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苏小小只能跟着人流上了车。 这时候，她在人群里看到了几个特别的人。 这几个都是男人，穿着普通，但是眼睛却异于常人。 换乘的这辆火车是一辆慢车，火车上的人不算多，都有座位。 苏小小原本是在卧铺车厢，但是她没有去自己的车厢，而是跟着那几个人上了车。 那几个人虎口有茧，手习惯性的摸着后腰的位置，目光锐利的扫视着人群，腰间鼓鼓的，应该是带了武器。 苏小小知道他们是同行，上车很可能是执行任务，这也意味着车上有罪犯。 果然，他们上车不久，其中两人就去了乘警室，出来就换成了列车员的装束开始查票。 第177章 别怕，我能拆 查到苏小小时，其中一个高个皱了眉头，“你一个卧铺票，怎么坐在这里了？” “刚上车，活动一下。”苏小小假作若无其事。 高个男人盯着她看了好几眼，确认这么一个小姑娘应该是无害的，才把身份证还给她。 还不忘了叮嘱，“没事别乱跑，赶紧回你的卧铺去。” 苏小小判断，他们要找的人应该不在卧铺。 她拎着行李箱慢慢跟在两人后面，往前走，假装要去卧铺车厢。 到了下一节车厢，两人的神情明显紧张起来，苏小小从他们身后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想拦住苏小小，被另一个用眼神阻止了。 她知道，罪犯很可能就在这节车厢了。 走到这节车厢的尽头，在靠近车门的地方停下，假装看着手里的手机。 眼角的余光却扫视了一圈车厢里的人，靠近她这边的座位上，坐了两男一女。 两个男的年龄三十来岁，而女的，或者说是女孩，看起来只有十来岁，被两个男人护在中间，眼睛里满是惊慌。 这时两个男人正警惕的盯着不远处查票的两人。 而另外两个警察，假装成乘客从列车员身边经过，苏小小判断他们是想绕到这三个人的后面，等两个列车员走到附近时一起出手，前后夹击。 但是那两个男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一左一右护着女孩往门边走。 几个警察一看不对，直接拔出了手枪。 “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开那个女孩。” 苏小小叹了口气，这几个警察太着急了。 两个男人一个从腰里拔出了枪，另一个拔出了刀，一人拉着女孩，另一个正好退到了苏小小身边。 苏小小举起双手一脸惊慌，“别杀我。” 她的话提醒了歹徒，其中一个直接把她抓了过来，用一把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车厢里的乘客被这突如其来变化吓得做鸟兽散，纷纷往前面的车厢跑去。 歹徒把苏小小和女孩推到了中间，他们躲在两人身后，用武器对着她们。 苏小小假装害怕跟女孩抱在了一起，女孩身上套了件外套，炸弹就在她的身上。 警察和歹徒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小小也不敢，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炸弹。 不知道遥控还是定时？ 估计歹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使用炸弹。 马上列车就要到站了，如果让他们下车，后面就会更麻烦。 此时乘警从另一个方向赶来，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其中一个歹徒一把扯开了女孩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女孩胸前绑着的炸弹。 “放我们走，或者大伙同归于尽。”歹徒脸上满是狠厉，大约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 另一个一把扯过了苏小小，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准备先杀一个给他们看。 苏小小没给他这个机会，猛的抓住歹徒的手腕，“咔”一声直接把手腕掰折了，男人的惨叫声充满了车厢。 两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惊呆了，苏小小趁他们呆愣的一瞬间，抓住女孩就地一滚，给两边的警察留出空间。 “啪啪”两声枪响，拿枪的歹徒栽到了地上，另一个也被制住。 但是拿枪的歹徒在最后一刻启动了炸弹。 这是一枚定时炸弹，红色的倒计时上显示距离爆炸只有二十分钟。 此时，火车已经到站，乘警紧急联系车站人员疏散群众，车上的乘客全部下车。 女孩看着胸前的炸弹，控制不住哭了起来，“我不想死，救救我。” “别怕，我能帮你拆下来。”苏小小安慰她 “你一小姑娘，别在这添乱，赶紧下车。” 一个中年警察开口，他是今天带队的头，刚才看到苏小小的动作，知道她是练过的，武力值不错。 可这是什么，这是炸弹！他不知道歹徒身上除了武器还有炸弹。 现在找拆弹专家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人质救不下来，他这身衣服就得脱。 可脱衣服是小事，他不能再搭上一个。 苏小小从口袋里拿出证件给他看。 “我能拆，你们下去，我要工具，螺丝刀和剪刀。” 中年警察狐疑的看着她，不太相信她能拆，但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苏小小一边安抚着小姑娘，一边观察着炸弹。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贯通了，再睁开眼时，已经能准确的分析出炸弹的结构。 这是一个自制的炸弹，结构并不复杂。 很快，中年警察返了回来，把一个小型工具箱递给了苏小小。 苏小小从里面拿出了一把螺丝刀，拧开了炸弹的外壳，从里面拉出了两条线。 拿起剪刀，毫不犹豫的对着其中一条黑色的线，直接剪了下去。 随着剪刀落下的声音，跳动的数字戛然而止。 旁边的中年警察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他也没想到苏小小这么果决，心都漏跳了一拍。 刚才送工具上来他就没下去，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把一小姑娘留在火车上，独自面对这一切。 危机解除，苏小小把女孩身上的炸弹解下来。 中年警察叫刘岩，那两个歹徒是绑匪，他们绑了一个富豪的女儿。 他们一路追踪过来，知道他们身上有武器，但没想到除了武器还有炸弹，差点酿成大祸。 几个警察围了过来，他们都很好奇。 “你们景中的警察怎么连拆弹都会？” “技多不压身。” 苏小小笑笑，他们景中的警察可不会拆弹，就是她也是刚学会的。 当然这一点就没必要告诉他们了，就当是个美丽的误会好了。 女孩被警察带走了，临走时非要加了苏小小的微信，说以后要好好感谢她。 没办法，加就加，以后都不一定能见面。 刘岩他们也加了苏小小的微信，说等她什么时候地到沉桥来，他们一定好好招待她。 炸弹的事情告一段落，火车在休整之后继续上路。 第二天上午才到了木棉。 木棉市的刑侦队长也姓苏叫苏暮，跟苏小小一个姓，还挺巧的。 他亲自过来接的苏小小，知道苏小小年纪不大，但没想到这么小。 虽然心里惊讶，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因为他自己也很年轻，跟齐磊的年纪差不多。 上了车，他先带苏小小去吃早餐，正好给她讲一讲案子的事情。 这两天，案子又有了新的变化。 第178章 什么仇什么怨 木棉城是个县级市，原来是县，后来改成的市。 这些年城市也进行了改造，建了很多新楼，但跟大城市的规模还是不能比的。 为了吸引投资，一些新楼盘上还特意写了大大的标语，欢迎外出务工者回家乡购房。 看的出来，前几年盲目扩张，导致楼盘的空置率高居不下。 苏暮带苏小小去的早点摊，就在这样一个楼盘的对面。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大爷，看得出来跟苏暮很熟，“小苏，来了，今天有朋友啊，还是老样子吗？” “对，来两份，不，是三份。” 看到苏小小诧异的目光，苏暮说：“你们特这案组的另一个人昨晚就到了，他也马上过来。” “谁？” 她这才想起，他们特案组的出来支援，至少是两个人，她忙得都忘了问另一个是谁。 “欧阳松。” 欧阳松是电脑专家，之前在死亡预告案子时他们就合作过，不过到了特案组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一提到欧阳松，苏小小就忍不住想起了李颜，说起来李颜的电脑技术比欧阳松的还要好一些。 他们两个都曾进入过暗网，李颜比他更早发现了死亡预告。 也不知道李颜现在在做什么，真不希望有一天他们成为对立面。 正想着，大爷已经把早餐端了上来。 这里的特色是胡辣汤和水煎包，还有一种油饼。 “小小，你尝尝这种油饼，泡在胡辣汤里特别的好吃，就像这样。” 他说着给苏小小做了个示范。 苏小小也学他的样子把油饼泡进了胡辣汤里，待油饼吸满了汤汁，才挟起一块放进嘴里。 确实好吃，油饼浸透了汤汁，一口下去汁水四溢，满口香辣非常过瘾。 她忍不住连吃了好几口。 这时，欧阳松也到了，他就住在附近，这里离刑侦队很近。 因为是熟人，也就没必要客气，三个人很快吃完了早餐。 “需不需要休息一下？”苏暮贴心的问苏小小。 “不用了，我们直接去看现场。” 现场离刑侦队有点远，苏暮亲自开车，在路上把大致情况先介绍了一遍。 死去的网红小主播叫安琪，说是小主播，其实已经三十多了。 但现在直播都有美颜滤镜，就算是八十也能让你看起来像十八。 这个安琪，有过一次婚史，没有孩子，现在处于单身状态。 她在木棉城已经待了有半个月，把这附近的景点都逛了个遍。 本来她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处凶宅，是直播间里有人告诉了他。 这处凶宅原本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别墅，后来因为闹鬼，没人愿意在里面住，慢慢就荒废了。 “为什么会闹鬼？” “这个别墅里死过人，不止一个，有人经常看到有鬼影出现。荒废了之后，也有流浪汉在这里落过脚，但是后来流浪汉也看到了鬼影，吓跑了好几个，后面慢慢就连流浪汉也不敢在那里停留了。 但是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越是害怕反倒越会吸引人。 这些年网络发达，总有不怕死的人过来直播，吓跑的有，但是直播的时候死人还是第一次。” 苏暮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着情况，很快来到了凶宅附近。 这处凶宅并不是太偏僻，甚至可以说位置相当不错，不远处有湖，再往后是山。 只是周边的房子都跟凶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因为无人打理，院里院外都长满了杂草。 现在凶宅门口还拉着警戒带，没有其他人靠近。 三人下了车，拉开警戒带走了进去。 “当晚那个安琪就是从这里走进来，一路开着直播进到了屋里，她没去二楼，就在楼下。”苏暮边走边介绍。 三个人进了屋子，地面上的血迹还在，尸体躺的位置用粉笔圈了出来。 屋子里空空荡荡，并没有家具，即便以前有，估计也被人搬空了。 安琪当时是把帐篷搭在了客厅里，一面靠着墙。 她是当着直播观众的面钻进的帐篷，在进去之前，还跟观众道了晚安，还跟那个要打赏的大哥说，让他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大哥说要按最高限额打赏，那至少是好几万。 要知道就算是专职的凶宅试睡员，睡一晚最多不过几千块。 当时安琪可能觉得有这么多观众看着，不会有什么危险。 甚至有直播间的观众，声称他们听到了安琪的呼噜声。 安琪睡得很安稳，他们觉得没劲，大部分人也都睡了，最多醒了看一眼。 安琪的直播一直开着。 到了早上，也没有事情发生，然后就有人在直播间起哄，让那个大哥兑现自己的承诺。 但是安琪一直没有出声。 别墅里没有电， 安琪是自己带了灯进去的，睡觉的时候是开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屋子里的光线有点暗，后来天色大亮了，才有观众发现不对劲，帐篷下面似乎有红色的东西流出，这才有人报了警。 警察赶到的时候，安琪已经死了，就死在帐篷里，死状极惨。 死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多痛苦，是被人一刀割喉的。 但是死后，却被人开膛破肚，肚子里还被塞了只死猫，看起来十分血腥恐怖。 他们看到现场的时候都惊呆了。 新入职的小崔跑出去吐了好几回，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直播里一点动静都没看到？”苏小小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还上二楼看了一下。 每间房都是空空荡荡的，没有可躲藏的地方。 房子的质量是很好的，虽然荒废，但是结构很完整也很结实，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没有，原本安琪在帐篷前放了一盏灯，但是这灯大概在两点多的时候灭了，直播画面就变得很暗了，只有窗子里照进来的一点月光。 观众以为是她自己关掉的，但应该不是，因为她的死亡时间是在三点左右，也就是灯熄灭不久，她就被杀了。” “所以，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不是临时起意。” “对，我们也是这样认为，而且应该是仇杀。” 苏小小也认为是仇杀，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要把人以这种方式杀死？ 第179章 儿童坠楼事件 看完现场，三个人就回了刑侦队。 苏暮给两个人安排了两张桌子，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把他房间里的沙发给撤了，临时搬过来两张桌子，三个人在一起办公，这样也方便他们沟通案子。 苏小小和欧阳松都没有意见。 苏暮做事很仔细，知道他们要看案卷，事先已经吩咐人把案卷送了过来，就堆在桌子上。 还有当时的直播视频，也放在上面。 在他们来之前，他们已经对安琪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排查。 安琪并不是本地人，她是沉桥人，在本地也没有什么熟人，纯属就是一时兴起来的木棉城。 她之前也是到处跑，喜欢猎奇，去凶宅也不是第一次。 胆子是比较大的，以前还去过凶杀案现场，总之哪里热闹就去哪里。 既然是仇杀，就要找到她因为什么跟人结仇。 她曾经有过一次婚史，前夫叫唐德杰，是她大学同学。 两个人毕业没多久就结了婚，婚姻只维持了一年多。 唐德杰长得不错，工作嘛就是个普通白领，每个月拿着几千块工资。 那会安琪的工资比他高，而且他是个妈宝男，什么都听他妈的。 他妈让安琪每个月上交工资，安琪不肯。 她觉得我可以不让你养，但是你也不能用我的钱。 唐德杰的妈妈认为女人嫁了人就得听老公的，家里得老公做主，包括钱。 因为理念不合，又有婆婆从中作梗，这场婚姻很快就结束了。 之后，安琪也谈过几个男人，但是都没有结果。 后来，她就做起了主播，自己挣钱自己花，倒也自在。 安琪当然不是她的本名，她的本名叫胡丹丹。 做直播要起个好听的名字，她就给自己起了安琪这个名字。 她在直播间胆子大嘴也甜，在现实中倒并不是多开放的女子，也没有在外面胡乱结识男人。 谈过的几个朋友也都是有正当职业的人。 他们没找到她跟谁结仇。 同行嫉妒或许有，但是也没到要杀人的地步，而且还是用这种方式。 苏小小觉得他们如果能搞懂这种方式的含义，或许就能有方向了。 凶宅那边是没有监控的，没人见过凶手的样子。 而且他们调取了凶宅周围路口的监控，在那个时间段并没有人出入。 现在他们对这个案子毫无头绪。 但是因为安琪这个网红的身份，又有很多人关注这起案子，她的粉丝都想知道是什么人杀了她。 所以，他们才向特案组请求支援。 苏小小把案卷整个看了一遍。 现场没有找到凶器，也没有找到属于第三方的dna。 因为安琪被开膛破肚，现场有大量血迹，凶手的身上势必也会溅上，而且在帐篷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溅上的血迹绝不会少。 说明凶手事先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手套脚套是必备的，说不定还会准备一次性的雨衣之类的。 手套脚套还不止一套，至少脚套要有两套，离开的时候会换上干净的脚套。 这些东西，他们在现场附近并没有找到，说明凶手应该是背了包的，把这些东西先装到包里，然后带回去处理。 别墅可供出入的地方很多，门、窗、院墙，都可以出入，而且没有监控。 对了，苏小小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当晚直播间里有多少观众？”她问苏暮。 “她刚到凶宅的时候比较多，有将近万名，但她在凶宅里睡了之后，大部分人就离开了，没离开的可能也就是挂在那里等个结果，谁也不可能关注一晚上。” “那知道她要在凶宅直播的人有多少？” “那就多了，有人给她提议之后，她是做了直播预告的，人数太多了，我们没法一一核查。” 苏小小点头，这些观众都不是一个地方的，确实没法查。 “那当时提议的观众，还有起哄让主播去凶宅的，还有号称要按限额给打赏的，这些查了？” “有些查到了，有些还没查到，正在查。” 苏暮也很头疼，本地的还好，要是外地的就很难办，只能找当地警方协助，天南海北的过去一趟不划算，除非有明确的嫌疑人。 他们查到了那个说要按限额打赏的大哥，他其实是那套别墅的继承人，那套别墅的主人早就过世了，只留下他这一个继承人。 他现在家道中落，那天别人提到凶宅，他也跟着起哄，想着如果真有人在凶宅安然度过一晚，是不是就可以洗脱那个凶宅的恶名，说不定可以把凶宅修整一下出售。 所以，当时他才说要给限额打赏，其实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就是嘴上说说，反正又不是实名，他说了不算安琪也拿他没办法。 本来，他看安琪没事睡下了，还想着明天看一下没事，他就回来看看。 可现在安琪死了，不仅没洗脱凶宅的恶名，反而是坐实了凶宅之名了。 “以前，有没有发生类似的案件？” “你是指直播的时候被杀吗？没有。” “我不是指直播的时候被杀，而是指有没有这种开膛破肚，然后塞野猫这种方式杀人的案件。” “没有，至少在木棉城没有。”苏暮回答的很肯定。 “欧阳，你能不能查一下，其他城市有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可以，交给我。” 苏小小又对苏暮说，“苏队，我们查不到凶手的踪迹，会不会凶手其实就是住在那周边？凶手知道安琪要在凶宅直播，然后进行了周密布置，他应该就是本地人，当晚一定在看直播，观察安琪的一举一动。 当晚进入直播间ip地址在本地的，或者在凶宅附近的，可以着重查这些人。” 苏暮点头，只查本地的就容易多了。 给两人安排了事情，苏小小也没闲着，她把安琪账号上的视频都看了一遍。 她在直播后，都会把视频上传到账号。 一则两年前的视频引起了苏小小的注意。 画面里的安琪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穿着白色的泡泡袖的上衣，站在一个小区门口，小区门外停了几辆警车，不仅有警车还有救护车。 她正在对一起儿童坠楼事件进行直播。 苏小小知道这起儿童坠楼事件，在当时很出名，因为孩子不是自己坠楼而是被人谋杀的，而凶手就是孩子的父亲。 第180章 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 坠楼案的情况，苏小小大概记得。 父母离异，两个孩子都跟了父亲，但其实父亲并不喜欢孩子。 把孩子的抚养权要过来，纯属是为了气前妻。 离婚可以，想要孩子没门。 父亲不怎么管孩子，两个孩子跟着父亲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用父亲的话来说，只要不饿死就行。 后来，父亲想再找一个，但是知道他家里有两个拖油瓶之后，没人愿意跟他。 这时候，他再想把孩子还给母亲，母亲已经不想要了，孩子在他手里成了烫手山芋。 他一气之下，就做了个局，把孩子推下楼，伪装成意外。 安琪的这个视频，是事情刚出来的时候拍的，那时孩子刚坠楼，大伙都以为是意外。 对在孩子尸体旁痛哭流涕的父亲，抱着的都是同情的态度。 安琪的这个视频也不例外，话里话外都是对孩子父亲的同情，觉得一个单身父亲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现在孩子出了事，最难过的就是父亲了。 看完视频，苏小小又把现场的照片调了出来。 把死者的肚子划开，塞只死猫进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苏暮他们查到的情况，安琪并没有孩子。 “小小，你在想什么？” 对面的欧阳松探头过来，看到苏小小在发呆。 “哦，我在想在凶手在死者肚子里塞只死猫是什么意思？” “那想出来了吗？” “倒是有了点想法，但是现在安琪的情况又跟我的想法不一样，我也没把握。” “什么想法？”苏暮也走了过来。 “是这样，我刚刚看了安琪账号里的视频，其中有一个儿童坠楼案，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就是那个父亲把两个孩子扔下楼的那个案子。” 欧阳松和苏暮都点头，这个案子他们确实知道，不过跟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跟现在的案子有关系，只是那个案子带给了我一些灵感，当时那个案子出来的时候，引起了网上广泛的讨论。 推孩子下楼的父亲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被网友大肆讨伐，就是没跟孩子在一起的母亲，也没被网友放过，说她对孩子漠不关心，不配为人母。 联想到我们这个案子，安琪的肚子被剖开，塞了死猫进去，会不会是凶手觉得她不配为人母，只配当个畜生。” “咦，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苏暮眼睛一亮，不过马上就察觉出了不对，“可是我们查过，安琪并没有生过孩子。” “是啊，所以我说没把握，我的这个猜测有一个建立的基础，就是死者必须是个母亲，而且对孩子不好。” “会不会安琪生过孩子，只是别人并不知道。”欧阳松提出了一个假设。 苏小小想了一下，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走，我们去法医室。” 法医室里，汪法医正带着助手忙碌着。 解剖台上并没有尸体，安琪的尸体在冰柜里。 “尸检报告不是给你们了吗？” 看到他们三个人进来，崔法医诧异的问。 “我知道，尸检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我现在过来是想跟你核实另外一件事。” 苏暮说着，给他介绍了苏小小和欧阳松的身份。 “哦，两位是特案组的同志，失敬失敬。” “汪法医，别这么客气，我们过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安琪的尸体情况你比我们更了解，我想问她有没有生过孩子。” 苏小小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询问。 “根据她的骨盆情况，她应该生过孩子。” “能判断出她是什么时候生的孩子吗？” “这个没办法判断。”汪法医摇头。 “那谢谢了。” 虽然没办法判断安琪是什么时候生的孩子，但是知道她生过孩子这一点，已经帮助很大了。 但是安琪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生过孩子呢？！ 肯定不是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发生的事，很可能是在婚姻结束之后。 根据苏暮他们调查出的资料，安琪和她前夫唐德杰的婚姻关系只存续了一年多，在这期间如果安琪有过孩子，不可能瞒得过他们。 她大学期间就跟唐德杰在一起，大学正常就读，也没有请长假的情况，所以也不是在大学期间。 安琪跟唐德杰离婚的时候才25岁，死亡时的年龄是33岁。 26岁之前，她是有在单位上班的。 大学毕业的时候，她直接考了编，而且单位相当不错，是在法院。 也就是因为单位不错，她在面对唐德杰母子的时候才有底气。 但是，她却在26岁的时候，从单位辞了职，铁饭碗说不要就不要了。 说是这种循规蹈矩的生活不适合她，她想趁年轻出去走走，然后就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一段时间。 再回来时，就开始做起了主播。 所以，苏小小觉得可能她消失的那段时间，就是去生孩子了。 苏暮很是兴奋，没想到苏小小他们一来就给案子找到了新方向。 但是苏小小和欧阳松都没有这么乐观。 他们要查的事情还有很多，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且就算查出来安琪是真的去生孩子了，那也只是个开始。 还是要两方面一起查，一是查安琪本身，二是查当晚直播间的观众，凶手肯定隐藏在观众之中。 他们技侦人员已经在全力排查，但是由于人手有限，速度比较慢。 欧阳松的技术比较好，就由他配合技侦人员一起查。 苏小小和苏暮分头去查安琪的社会关系。 苏暮去安琪的老家，苏小小去趟沉桥。 现在安琪的户口在沉桥，她考公上岸的单位也在沉桥，想要了解安琪的情况，工作单位是必须要去的。 刚好，她在沉桥也认识人，在火车上碰到的那几个警察，就是沉桥市局刑侦队的，那个叫刘岩的还是刑侦队长。 她当然不是一个人去，而是带了个队员一起去，就是在案发现场吐的晕头转向的小崔，苏暮让他跟着好好学学。 苏小小也没想到，一到沉桥，还没见到刘岩，就先见到了另外一个熟人。 第181章 男闺蜜 苏小小事先给刘岩发了微信，告诉他要去沉桥。 刘岩挺高兴的，主动说要来接他们，还给他们安排了一辆车。 两人刚出来，在刘岩指定的地方也就是送客区等着，这样一过来拉上他们就能走，不耽误时间。 刘岩的车还没到，就看到一辆911停在了附近。 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女孩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女孩子看似穿着随意，但是苏小小知道她身上的衣服可不便宜，上身那件看似不起眼的t恤，就要好几千块。 更别说背着的那个单肩小挎包了，小小的一个，至少好几万。 女孩子一脸的不高兴，拉着中年男子的手一顿撒娇，可是中年男子不为所动，拉着她往车站里面走。 女孩子一转身看到了苏小小，兴奋的跑过来，“苏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苏小小这时也认出她了，就是火车上被绑的那个女孩，她叫庄紫薇。 “我过来有事。”苏小小不想跟她多说。 庄紫薇转头看向中年男人，“叔叔，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救命恩人，那天在火车上就是她拆的炸弹，我说过要请姐姐吃饭的，能不能让我多待一天？求你了。” 中年男人走过来跟苏小小握了手，“你好，我叫庄鸿，是紫薇的叔叔，感谢你那天救了紫薇。” 他说着递了张名片给她，“如果你在沉桥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不过现在我得送紫薇上车，她的家人在等她。” 庄紫薇一步三回头的在男人的催促下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冲苏小小挥手，“苏姐姐，再见。” 苏小小看着他们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片。 名片很简洁，上面只写了名字和电话，其他什么都没写，一般用这种名片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没有单位好写，另一种就是不愿意炫耀自己的身份。 从庄鸿开的车来看，他应该属于第二种。 正说话间，刘岩的车已经到了，他摇下车窗跟苏小小打招呼。 在当地查东西，没有比当地警察更方便的了。 在路上，刘岩才知道苏小小不仅是景中的警察，还是特案组的，怪不得连拆弹都会。 一旁的小崔听他们谈话，嘴巴张成了o型，他们并不知道苏小小在过去木棉的路上还顺便拆了颗炸弹。 可还没等他们回到市局，车子就被迫停了下来，前面围了很多人，车道都堵了。 刘岩的手机这时也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就对苏小小说：“抱歉，我临时有事要去处理，不能陪你们了，车子留给你们用，晚点再联系。” “没事，你去忙，不用管我们。” 刘岩下了车，就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跑。 苏小小往前看了看，车子依旧堵着，人多的地方是一栋大厦，上面飘着红旗，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政府部门。 看来是有人在聚众闹事，这种情况一定会上本地热搜。 她打开本地热搜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条正在上升的热搜，标题是【法院枉法裁判，还我血汗钱！】。 原来被围的地方就是市中级人民法院。 简单翻了翻，大概明白了状况，一帮农民工围了法院。 因为法院判了他们败诉，拿不回工资，他们就带人围了法院讨说法。 苏小小看了网友发的帖子，严格说起来，法院的判决没有错，这帮农民工是跟包工头签的约，开发商是把项目分包出去的，他们只会跟包工头结算工资，包工头拿了工资跑了，没给工人。 工人把开发商告上了法院，开发商拿出了结算单和转账记录，法院判他们败诉其实没有问题。 但是工人哪管这些，他们白干了几个月，没拿到血汗钱，包工头跑了，他们只能找开发商。 法院判他们败诉，他们就固执的认为法院有问题。 事情闹的有点大，现在警察、法院一帮人正在协调处理，还把开发商也叫了来，已经把人请了进去谈，应该没那么快搞完。 安琪原来工作的地方就是市中级人民法院，正好就在民一庭，民一庭就是审理劳动争议案件的，不过她只是个法官助理。 堵塞的道路已经在疏散了，但这种情况下，苏小小他们就没法去找法官了解情况了。 苏小小决定先去找一下安琪的闺蜜。 安琪在沉桥有两个闺蜜，一个男闺蜜，一个女闺蜜。 女闺蜜是她的大学同学，男闺蜜是她的老乡，从小一块长大的。 安琪的女闺蜜叫吴彤，自己开了家奶茶店。 去之前苏小小给她打了电话，她在奶茶店里等他们，对于安琪的死，她已经知道了，因为她当晚也在看她的直播。 出了这样的事，她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不过，对于安琪的事，她并没能提供多少有价值的线索，更加不知道安琪生过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据我所知，安琪没有生过孩子。她辞职的事情我知道，我当时还劝过她，这种单位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在法院工作说出去别人也不敢惹。 要不是因为她的工作单位特殊，她想离婚哪有那么容易，她婆婆就是因为她是法院的，不敢乱来才能和平分手。 法官助理虽然工作繁琐，但是工资和福利都不错，熬个几年升成法官就更好，只要你不犯大的错误，那就是一辈子的铁饭碗。 可她非要辞职，谁劝也没用。 生孩子真不可能，那段时间她刚离婚，根本没听她说过有男朋友，情人也没有，她就是想自由才辞职的，跑了好几个地方，还给我发图片，我们三天两头有联系，如果她生孩子不可能不告诉我。 再说现在什么年代了，如果她怀孕了，又没结婚，打掉就好了，没名没份的，谁还会傻傻的把孩子生下来。” 其实吴彤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但那也只是一般情况，要是情况特殊呢？ “她那段时间去了哪里，你们的聊天记录还在吗？” “我换了手机，聊天记录没了，但是图片还在，我保存下来了。” 苏小小让吴彤把图片发给她，带着小崔又去见了安琪的男闺蜜。 安琪的男闺蜜叫何旭。 苏小小看过他的身份证，身份证照片上，何旭留着寸头，眉眼也算周正，看着挺an的样子。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何旭本人跟照片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第182章 被迫离职 站在他们面前的何旭，留着垂落肩头的长发，一半在脑后扎成了丸子，一半散落下来。 耳朵上戴了耳钉，脸上不知道搽了防晒还是粉底，皮肤显得比女孩子还要白上几分。 170的个子，瘦瘦的，穿着也很中性。 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圆领t恤，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半袖外披。 如果不知道他的性别，苏小小都要把他认成女孩子了。 苏小小知道他是调酒师，在一家叫做魅色的酒工作。 听到安琪的名字，何旭的眼眶立刻红了，眼里蓄了泪。 看得出来，他跟安琪的关系很好，他对安琪的感情，比他们刚才见的那个吴彤要深得多。 “你们找到杀死安琪的凶手了吗？” 还没等他们问，何旭先开了口。 “还没有，如果找到了，我们今天就不会过来了，我们有些事情想问你。” “好，你们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请你们一定要抓住杀死安琪的凶手。” “安琪离婚之后，前后有过好几个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安琪跟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哦，男朋友啊，我知道的有三个，都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就是谈个恋爱，激情过去就分手了呗，主要是那三个也不是啥好人，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早分手早安生，说实话，安琪别的方面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不咋地。” “哦，这话怎么说？”苏小小饶有兴致。 “你看她谈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她后来的老公唐德杰，我早跟她说不合适，可她就是不听，结果呢，还不是不欢而散。 后来谈的那些个，也没几个是真心对她的，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你喜欢她吗？”苏小小看着何旭。 “当然，我们是铁哥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要说关系嘛，应该比她的男朋友都好，她跟我是无话不谈的。” “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嗯，是有一点，但是我们太熟悉了，反而走不到一起，她一直把我当姐妹。”何旭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所以，她的情况你应该是最了解的对吗？” “当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她跟唐德杰离婚之后，跟谁有了孩子？” 何旭诧异的看着苏小小，半晌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不应该知道？别忘了我们是警察，安琪死了，法医会对她进行尸检，她有没有过孩子是瞒不过法医的。” “哦，是这样啊。”何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安琪确实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不知道，这是她唯一瞒着我的一件事，这件事情跟她的死有关吗？” “目前还不好说，我们希望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何旭记得那天，安琪跟他说她怀孕了的时候，他有多吃惊。 那时，安琪才跟唐德杰离婚不到一个月。 他以为她怀的是唐德杰的孩子，可是安琪说不是。 他问她孩子是谁的，但是她没说，还说让他保密，如果有一天能说了，她一定第一个告诉他。 听到她这样说，他就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或许是有夫之妇也说不定。 安琪是出于信任才告诉他，他当然得帮她保密。 安琪辞职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再不辞职就要被人发现了，到时候会闹得更加难堪。 他本来想着让她在家里安心待产，即便安琪没有工作，他也能养他们母子。 他还提议，如果那个人不肯负责，他们两个结婚也行，他可以给孩子一个身份，但是安琪没同意。 安琪说她不能在这里生孩子，她得离开一段时间，等生完孩子再回来。 他想陪她一起，反正他是一个调酒师，去哪里工作都行。 可是安琪不让，她说如果他跟着，孩子的父亲会不高兴的。 她还说孩子的父亲会帮她安排好一切的，让他放心。 可是他怎么能放心，如果孩子的父亲真心对她的话，怎么可能连个名分都不给她。 但是他也劝不动安琪，她铁了心要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安琪走的时候，他哭成了泪人，她还笑话他，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是几个月不见面而已。 可是他们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后来，安琪再回来时，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年。 她是自己回来的，身边并没有孩子。 他也问过她，孩子去哪了？ 她说送人了。 当时她的表情是难过的，还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提孩子的事情。 后来，他就没再提过。 “孩子送人了？”苏小小皱眉。 “她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 “孩子的父亲呢？” “她也没再提过。” “你跟她关系这么近，就没有怀疑过她身边的人？” “肯定不是我认识的，我认识的都对不上。”何旭摇头，“她生活中的朋友我都认识，包括她后来交的男朋友，她都会偷偷带到酒让我帮她把关，如果说有什么是我接触不到的，那就是她工作中认识的人。 你们知道她是在法院工作的，而我只是一个调酒师，跟她的工作完全不沾边。” 苏小小点头，确实是这么一回事，隔行如隔山。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安琪确实有过孩子，这离她的猜测又近了一步。 “对了，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知道。” “那她是在哪里待产的，你知道吗？” “我送她走的时候，她买的是高铁票，终点站在霖市。”何旭说完，眼泪汪汪的看着苏小小，“苏警官，我能去见见安琪吗？” “暂时还不行。” “对了，你的网名是不是叫琪琪的小棉袄？报警的人是你对？” “对。” 安琪的每一场直播，他都有关注，听她说要去一间凶宅直播时，还劝她不要去，毕竟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出点事，想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可她说直播会一直开着，谁敢在镜头底下做坏事。 没能阻止她，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所以一发现不对，他就马上打电话报了警。 见过何旭，小崔问：“我们现在去哪？” 苏小小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中院那边的事件应该已经平息了。 “走，我们去中院，见见安琪的顶头上司。” 安琪的顶头上司是一名姓蔡的法官，安琪就是他的助理。 对于安琪的辞职，蔡法官给了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理由，她不是主动辞职，而是被迫离职。 第183章 那封举报信是你写的 蔡法官虽然只有四十来岁，但是已经有点聪明绝顶的趋势。 法官办公室稍显拥挤，桌子上堆满了案卷，沙发上也是。 蔡法官让助理把沙发上的案卷挪开，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苏小小扫了一眼地上那一堆材料，其中好几箱都是证据。 注意到她的目光，蔡法官笑笑，“我们一庭是审劳动争议的，事情繁琐，材料又多，你看到的这一堆，还只是证据的一部分。 一家运输公司的几个司机起诉要加班费，你看每天的行车记录，一天一张，一年就三百六十五张，总共十个司机，你算算得多少张。 开庭的时候，光搬证据就得累死，我们法官看着高大上，其实也是个体力活。” 苏小小点头表示理解，他们刑警更是体力活，还是高风险职业。 “你们来调查胡丹丹，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胡丹丹是安琪的本名，蔡法官并不知道她后来成了网红小主播。 “她死了，死于谋杀，所以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死了，还是谋杀？！”蔡法官吃了一惊。 “对，我们想了解一下她在法院的情况。” 蔡法官回忆了一下，“她是一毕业就考进来的，当时是分到我手下的，工作能力嘛还可以，也挺勤快的。头几年表现都不错，我还觉得再过个几年，考核通过就能升为法官，只是后来出了点事。” “出了什么事？” “我们收到一封举报信，有人举报她破坏别人家庭，跟一个有妇之夫有不正当关系，还寄了两人的照片，当时那照片上女人的样貌很清楚，就是胡丹丹，而男人都是侧脸或者背影，看不清面目。 当时我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就是胡丹丹可能被人陷害了，有人在针对她，就把她叫过来问。 我当时想着，如果她否认，我们就查清楚不能冤枉她。 可是她看了照片，半天没有说话，我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了。 我们法院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领导研究之后就让她自己选择，是主动辞职还是等着院里处理。 她就说她自己辞职，这是能保住她体面的唯一办法。 这事只有我们内部知道，她都辞职了，我们也就没有对外声张。” 苏小小心想，怪不得别人劝她不要辞职她不听，不是她不想听而是她没有办法。 “那个举报的人是谁，还有那个男人是谁您知道吗？” “举报的人用的不是实名，照片上的男人只有侧脸，我也认不清楚。” “那举报信和照片还在吗？” “应该不在了，胡丹丹辞职后，这些也就没有保留的必要。” 两人正说着，蔡法官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他接完电话，脸上露出抱歉之色。 “不好意思，苏警官，我要去开会，今天院里出了点事，跟我们庭有关，我得去配合处理。” “是上午农民工的事？” “你们也知道了，对，就是上午那事。我们的判决没有问题，但是政府要求我们必须协调好，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把开发商叫过来，让他们补偿点钱给农民工，大家都吃点亏，把事情解决了，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苏小小点头表示理解，该问的他们也问过了，就告辞出来。 没想到，在走廊里遇到了一个人，是上午见过的庄鸿。 他看到苏小小他们也很诧异， 但也只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 苏小小想到上午的事情，那家开发商叫做鸿飞地产，说不定跟这个庄鸿有点关系。 不过，这不关他们的事，她也懒得理会。 出来之后，苏小小给欧阳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安琪确实生过一个孩子，很可能是在霖市，问他能不能查到她的住院记录？ “没问题，交给我。” 得到欧阳松肯定的回复，苏小小又想起了李颜，因为每次找李颜帮忙，李颜也总是说，没问题，交给我。 一想到李颜，心头难免惆怅，但是路是自己选的，别人也帮不上。 苏小小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杂念甩出去，查案要紧。 来都来了，她决定把跟安然有关的人都走一遍。 接下来，要去见的是安然的前夫唐德杰。 唐德杰今年三十四岁，已经有点中年发福的架势，小肚子挺了起来。 在跟安然离婚一年之后，他就娶了现在的妻子，现在有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很安稳。 他的工作倒是没什么起色，在一家科技公司做着人力主管。 听说前妻死了，他虽然吃惊，但也没有什么悲伤之色，就好像提到的是一个与已无关的路人。 “你不难过吗？”苏小小试探的问。 “有什么好难过的？”唐德杰反问，“我又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要跟我离婚的。” “听说是因为你母亲对你们干涉太多才离的婚？” “刚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唐德杰冷笑，“可是离婚不久，我就发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不定在我们离婚前他们就在一起了。” “你是怎么发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 “有人发了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照片，到我的邮箱里。” 那天他打开邮箱看到里面的照片时，都快气疯了，当时就给安然打了电话，问她是怎么回事？！ 可安然把他臭骂了一顿，说不关他的事，让他哪凉快上哪待着去。 说实话，他一直有点怵安然。 因为她工作比他好，哪哪条件都比他好，他在她面前多少有点抬不起头来，从谈恋爱时起就一直被她压着，她一大声，他就不敢说话。 安然一训，他就本能的怂了，啥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他说服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时，那个给他发照片的人，又给他发了一封邮件，告诉他其实有更简单的方法，可以让安然受到教训。 于是，他就听了那个人的话。 “谁发的照片？” “我不知道。” 唐德杰摇头，他确实不知道，那个人后来也没再找过他，要不是今天警察来问安然的事，他都已经忘了。 苏小小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开口。 “所以，给法院的那封举报信其实是你写的？” 第184章 吸渣体质？ “不是我，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真的不是你？”苏小小笑了笑，“那看来我们得拿信来验一下了。” 其实苏小小不过是在诈他，信现在已经没有了，但是唐德杰并不知道。 她也没说是验指纹还是验笔迹，因为她当时忘了问蔡法官，那封信是手写的还是打印的。 所以只能含糊的说要验一下，如果唐德杰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或许就不会上她的当。 但是唐德杰明显慌了，他不想验。 “好，我承认举报信确实是我写的，当时我就很生气嘛。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可她倒好，有个男闺蜜不说，刚离婚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不定我头上早就绿了，我一时气不过才那样做的。” “写举报信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教你的？” “是那个发邮件的人教我的。” “那邮件还在吗？照片你删了没有？” “我得找找，我记得我没有删，在不在不好说，毕竟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行，那你找找。” 苏小小看着他登录邮箱，开始搜索起来，半晌之后，他抬起头来有点兴奋的样子。 “邮件还在。” 苏小小拿过他的手机，打开查看两封邮件。 两封邮件用的是同一个邮箱，但是间隔时间有好几天。 可能是发件人看到他收到照片好几天都没有动静，就只好再出手教他怎么做。 唐德杰属于比较怂的那种，如果没人教他，他可能就是在心里诅咒一下，而不敢真的去找安琪算账。 发邮件的人是谁，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还不好说。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男人的太太发的邮件？”小崔问。 “应该不会。” “为什么？” 小崔是个新警，刚到队里没几个月，正是求知欲爆棚的时候，特别喜欢问问题。 而且他发现苏小小跟其他人不同，怎么问她都不会不耐烦。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太太，她直接举报就好了，没必要兜这么大圈子，而且当时安琪跟唐德杰已经离婚了，这种事情去找她前夫有什么意义。” 到底是什么人想举报安琪呢？ 他不自己举报，肯定是怕被人发现，所以，这个人很可能是安琪认识的人。 拿到了照片和邮箱，苏小小把这两封邮件都发给了欧阳松，让他查一查这个邮箱的归属，另外再查一下安琪的账户在她生孩子的那个时间段，有没有大额款项进出。 苏小小看了照片，果然跟蔡法官说的一样，只能看清楚安琪的脸，男人的最多只有小半个侧脸，大部分只是背影，除非极其熟悉的人，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 说起来，这几张照片上的两个人并不算是太亲密，只是挨得很近，说是在谈话也可以。 仅凭这几张照片是无法判断两个人之间是否存在不正当关系的，安琪要是不承认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可她当时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也就等于是默认了。 据何旭说她当时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可能她本来就准备辞职了，正好借这个事情离职，她承认这事是不希望别人继续往下查。 “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去见见安琪后来的男朋友。” 安琪后来交过三个男朋友，但每个都不太长，没有超过一年的。 这三个男人都属于有稳定工作的那种，基本上在公司里都是高管，或许她自己的工作不稳定，就希望男朋友的工作稳定一点。 说明她交男朋友的时候，是奔着一段稳定的关系去的。 但是为什么都没成呢？ 没想到三个人的说法都比较一致，他们是公司的管理人员，经常在外面应酬，应酬的时候难免会逢场作戏，结果就被安琪发现了。 发现后，安琪根本不听他们解释，执意要分手。 逢场作戏，也可能只是一个体面的说法。 一个是这样不奇怪，但是三个都是这样就奇怪了，难道安琪是吸渣体质？ 见完这三个人，天都黑了。 刘岩给苏小小打电话，说是安排好了餐厅，请她吃饭。 苏小小带着小崔按他发过来的地址直接去了餐厅。 这家餐厅是个特色餐厅，叫菌汤鱼火锅，苏小小到的时候，刘岩已经把菜都点好了。 刚才电话里已经问了他们有没有忌口，知道他们没有忌口之后，就点了个招牌的酸汤锅底。 苏小小他们到的时候，锅底已经上来了。 红色的汤底在锅里翻滚着，猛一看以为是辣椒，仔细一看其实是蕃茄熬制出来的。 很快配菜也上来了，主要是鱼和菌类，是这家餐厅的特色。 “不好意思，今天忙了一天，也没时间招呼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刘岩不是自己来的，还有那天在火车上见过的几个，今天都过来作陪。 “还真有事情要刘队帮忙，我想请你们帮我查两个人。”苏小小也没客气。 “没问题，你一会发给我。” 刘岩递了一罐啤酒给苏小小，也给了小崔一罐。 几杯酒下肚，几个人就熟络了不少，苏小小其实是能喝的，但是办案期间她很少喝，也就拿了一罐意思一下。 “今天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苏小小问。 “基本解决了，这个鸿飞地产也够倒霉的，基本隔个两三年就出一次这样的事。” “什么样的事？” “就是包工头拿钱跑路，他们被工人找上这事。每次法院都判他们胜诉，但是每次工人都要闹，最后他们还是要拿钱出来解决问题。这次也是，他们又拿出一半的钱跟工人和解，破财消灾，我都有点同情他们了。” “法院都判了，要是不和解会怎么样？”苏小小好奇。 “不可能不和解的，现在政府要维稳，开发商要靠政府扶持，不可能跟政府把关系闹僵，工人他们可以不管，但是政府的面子不能不给，所以，最后只能和解。 工人本来拿不到钱，有人出一部分钱他们当然也愿意和解，能拿到一部分总比一点也拿不到的好，所以，最后就是双方都吃点亏。 但其实从长远来看，开发商是不吃亏的，他们帮政府解决了麻烦，政府领了情，自然会在其他地方弥补他们。” 苏小小点头，原来是这样，所以，其实事情认真追究下来，吃亏的只有工人。 “刘队，今天我在法院的时候碰到一个人，他叫庄鸿，是鸿飞地产的吗？” 第185章 她又想错了 “你说庄鸿，没错，他是鸿飞地产的副总，每次都是他代表鸿飞地产过来谈的，不过鸿飞地产不是他作主，董事长是他的哥哥庄达飞。 对了，你上次救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他的侄女，他哥哥就这一个女儿，可宝贝了，可惜从小身体不太好，大部分时间都在帝都调养。” “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不是，就是今天连着见到他两次，觉得挺巧的。” 其实，苏小小觉得挺巧的，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她刚才看到的那几张照片。 因为她有过目不忘技能，看照片的时候，她就觉得庄鸿跟她擦肩而过的角度，跟其中一张照片的侧影有点像，但是她又不能确定。 所以，特意跟刘岩聊起了庄鸿。 据刘岩说鸿飞地产经常会跟工人有纠纷，有纠纷就要打官司，那时安琪是法官助理，两个人是有机会认识的。 照片里的人会不会是他呢？ 苏小小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她现在要查的是安琪孩子的下落，以验证她的想法。 至于安琪跟谁在一起，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但是她发现安琪身边的人，都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点，在拿到刘岩给她的资料时，得到了验证。 昨天，苏小小让刘岩帮她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安琪的闺蜜吴彤。 吴彤跟安琪的年龄差不多，都是33岁。 明面上吴彤并没有结婚，但是昨天在奶茶店里，他们看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坐在凳子上做作业。 吴彤走过去看她时，女孩叫了她一声，虽然声音小听不清楚，但是看嘴型，她叫的应该是妈妈，而且两人很亲昵。 所以，她没结婚，但有一个孩子。 昨天，他们跟吴彤聊天时，她就觉得吴彤对安琪之死的态度有点奇怪。 她跟何旭完全是相反的，一个过于平淡，一个过于在意。 同样是闺蜜，差别为什么会这么大呢？！ 让刘岩查她，是因为她想到了那封举报信，拍了照片的人自己不举报，而是通过别人的手来进行，说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她干的，通常这种都会是熟人。 拿到刘岩查的资料之后，苏小小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跟欧阳松沟通了一下。 欧阳松在霖市并没有查到安琪的住院记录，所以，很可能霖市并不是她的终点，霖市不过是个中转站，她经过霖市又去了别的地方，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已。 但是，他查到了安琪的账户在那个时间段有过两笔大额进账，一次五十万，一次一百万，两次间隔的时间大概在十个月左右。 而这两笔钱在她的账户里并没有待多久，很快分几次转了出去。 大部分转到了一个医院的账户，指名给一个叫胡国强的人交手术费。 而这个胡国强就是她的父亲，他当时得了癌症，需要钱做手术。 钱不是转进她的账户的，而是她自己存进去的，也就是说别人给的是现金，不是转账他们就没法往下查了。 不过，这两次进账的时间段，恰好是她怀孕之前到生下孩子之后。 所以，她那会跟了一个男人，并且为这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 肯花这么多钱让她生孩子，那这个孩子应该被别人当成宝贝养着才对。 难道是她想错了，安琪的死实际上跟她的孩子没有关系？ 来都来了，总要查个清楚才甘心。 苏小小带着小崔又去了一次奶茶店。 这一次，他们没看到那个女孩子。 吴彤看到他们又来了，很是惊异。 “苏警官，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苏小小直接把照片拿了出来，“看看这几张照片，有没有觉得眼熟？” 吴彤接过来看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是安琪，她这是跟谁在一起？” “她跟谁在一起，你不知道吗？”苏小小笑笑。 “我不知道。”吴彤摇头，“我跟她是闺蜜不假，但是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的，她跟何旭的关系都比我好，有时候我觉得她并没有把我当成好朋友。” “吴彤，我们来你这了解情况，是因为安琪死了，有些事情我们必须了解清楚，这样才能早点找到凶手。” “苏警官，你不会怀疑她的死跟我有关？”吴彤一脸诧异。 “那倒没有，但有些事情我们要了解清楚。” 苏小小知道吴彤不是凶手，她当晚并没有离开过沉桥。 “吴彤，你看看这个邮箱，是不是你的？” 吴彤脸上微微变色。 “你也不用否认，你虽然把邮箱注销了，但是我们也能查到是谁注册的，互联网上的东西，只要存在过就会留下痕迹。 这些照片是你发给唐德杰的，也是你教唐德杰举报安琪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吴彤的脸色红了又白，十分精彩，最后她一咬牙。 “你们既然已经查到，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是我把照片发给唐德杰，也是我让他举报的，我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什么？” “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处处压我一头，我喜欢的男孩子，偏偏都喜欢她。 后来毕业了，她的工作也比我好，这些都算了，至少我们不在一起工作，她总不能还跟我抢男朋友？ 只是没想到，她还是要跟我抢。” 苏小小指了指照片上的男子，“你说的是这个男人吗？” 其实从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就有了个想法，拍照的人故意只拍安琪的正脸，不拍男人的，说明她想对付的人只是安琪，并不想把男人牵连进去。 “让我来猜一猜，你毕业之后，其实也进了一个不错的单位，鸿飞地产。 当时你的顶头上司，叫庄鸿，这个庄鸿就是照片上的男人。 而你喜欢的也是庄鸿，你们两个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有家室的。 你的女儿其实就是庄鸿的女儿，对？” 从看到刘岩查到的吴彤的资料时，她就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吴彤在鸿飞地产工作过，喜欢上有钱又长得帅的上司，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只有喜欢上同一个男人才会让两个闺蜜反目。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第186章 孩子不是他的 跟吴彤聊完之后，苏小小就知道自己刚开始的想法错了。 因为她在刘岩那里也拿到了庄鸿的资料。 鸿飞地产在沉桥颇有名气，名字是在庄鸿和庄达飞兄弟俩的名字中各取了一个字，但是实际上庄鸿在鸿飞地产是没有话语权的。 真正当家做主的是他的哥哥庄达飞。 庄鸿只在公司挂了个副总的职务，股份也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五，还比不上公司的几个业务骨干。 虽然他住着豪宅，开着豪车，但那些东西都不是他的，都登记在公司名下。 不过，在不知情的年轻女孩眼里，却会被当个宝，比如吴彤。 庄鸿有个太太，属于商业联姻，两人没什么感情，也没有孩子，都在外面各玩各的。 他跟吴彤在一起，其实并没有给过她多少钱。 而且当初也没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实际上吴彤怀孕之后，他是想让她打掉的，可是吴彤没去医院，反倒回了老家把孩子生了下来。 孩子出生后，庄鸿才知道这件事。 可是生都生了，总不能把孩子弄死，而且这也是他唯一的孩子。 反正他太太也不管这事，他就把吴彤接过来，出钱给她开了家奶茶店。 每月给吴彤一万块生活费，让她养着孩子。 甚至连房子都是租的，不过租金是庄鸿在付。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花150万让安琪帮他生个孩子，没有道理哇？！ 吴彤跟他一起的时间，跟安琪的时间是重合的，如果只是要个孩子，吴彤也一样可以生，而且吴彤的长相比安琪也差不了多少。 他都不用给钱，吴彤也把孩子生下来了。 吴彤出于对安琪的嫉妒心，见到安琪跟庄鸿在一起，就先入为主的以为安琪是在跟她抢男人。 可或许，安琪跟庄鸿见面，就真的只是在谈工作上的事情。 根据刘岩给她的资料，安琪在法院工作那段时间，鸿飞地产也被农民工告过，那次事情也闹得很大。 当时代表鸿飞地产出面的正是庄鸿，所以，他们是因为工作上有联系，也是有可能的。 吴彤拍了他们的照片，想把安琪搞臭，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安琪本来就是要走的。 而且，安琪看了举报信，甚至都没反驳，很可能是她猜出了照片是谁拍的。 所以，她当时是知道吴彤跟庄鸿在一起的。 从吴彤那出来，苏小小还在想着要不要约庄鸿出来谈谈，手机上就收到了庄紫薇的微信。 【苏姐姐，你在忙什么？】后面附了一张调皮的笑脸。 其实她之前已经发过好几条微信给苏小小，只是苏小小都没太理她，只是说自己在忙，有空聊。 可这会，庄紫薇没有在意她回不回复，接连发了好几条信息给她。 【苏姐姐，我让叔叔代表我请你吃顿饭，你一定不要推辞哦，再忙也要吃饭的。】 【要不然我会生气的！】后面还附了一个奶凶奶凶的表情包。 【好。】 见到苏小小回复了，庄紫薇回复了一串开心跳跃的小人。 苏小小摇头，真是个孩子。 她本来就想着约庄鸿见面的，这送上门的没理由拒绝哇。 很快一个陌生号码就打到了她的手机上，她知道这个号码是庄鸿的，他那天给了她名片。 很快约好了地点，庄鸿还很绅士的问，需不需要派车去接她，苏小小说不用，他们自己开车过去。 庄鸿定的餐厅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 装修非常精致豪华，一出电梯，就有服务生迎了过来。 小崔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普通衬衣，感觉还没有人家服务生的衣服好，站在门口有点不敢迈腿。 “我穿这个能行吗？不会被赶出来？” “不会，你要说你是警察，他们得把你请进去。” 苏小小乐了，怕什么，她穿的也只是件普通t恤。 果然，服务生看到他们的穿着，很是诧异的看了几眼。 苏小小假装没看见，拉着小崔报了房号就让服务生带路。 庄鸿已经等在了房间里，一见他们就站起来相迎。 “苏警官，不好意思，本来我大哥想亲自来的，但是他太忙了走不开。” “没事，吃顿饭而已，不用太在意。” 服务生拉开椅子，苏不小毫不客气的坐下了，小崔也挨着她坐了。 庄鸿询问他们的喜好。 “没有什么忌讳的，我们都可以。” “那好，我就做主了。” 听到他点了澳洲龙虾，小崔知道很贵，好奇看了下菜单上的价格，心里突突直跳，赶紧把菜单放下，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看到他的样子，苏小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五星级酒店的龙虾，是把服务也打包在内的，可不就是贵嘛，不贵怎么体现他们请客的诚意。 点好菜，庄鸿又让人送了瓶红酒过来，但是苏小小拒绝了。 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她还要查案呢。 等着上菜的工夫，苏小小准备先跟庄鸿聊聊。 可还没等她开口，庄鸿主动挑起了话题。 “苏警官，听说你也是刑警，这次到沉桥是来查案的吗？” 他听侄女说了火车上的事情，但是见了苏小小之后，总觉得侄女夸大其辞，这不就是个小姑娘嘛，看起来比他侄女也大不了几岁，能有多厉害。 见苏小小看着他，又马上改口，“不好意思，警察的公务我不应该问。” “没事，可以问，我确实是来查案，正好也有点事情想问你？” “好，那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认识一个叫安琪的女人吗？” “安琪？”庄鸿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她还有一个名字叫胡丹丹。”苏小小看到庄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如果你还想不起来，那我提醒一下，她原本是沉桥中院民一庭的法官助理。” “哦，你说的是胡助理，我见过的，我们公司经常有案子在他们那里。” “只怕不是见过这么简单？” “确实见过几次，但后来听说她辞职了，之后就没再见过，她怎么了？” “她死了。” “啊，死了，那太可惜了，她今年应该也没有多大？” 苏小小观察着庄鸿，除了一开始的诧异之外，他的表现并无异常，惊讶的也恰到好处。 “知道她为什么辞职吗？” “不知道。” “她辞职跟你有关。” 听到这句话，庄鸿脸色微微变了。 第187章 惊人的消息 “苏警官，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开玩笑，胡丹丹辞职是因为有人举报她，说她跟一个有妇之夫有不正当关系。” 苏小小观察庄鸿的表情，庄鸿身体明显绷紧了，他在紧张。 她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拿给庄鸿。 庄鸿接了过来，盯着照片看了一会。 “这是附在举报信里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庄先生你，你不会连自己的样子都认不出来？” “没错，确实是我，不过当时我只是约她出来，了解一下案件的情况，我跟她之间并没有其他关系。” 苏小小留意到，在看了照片之后，他绷紧的身体反而放松下来，所以，他跟安琪之间确实没有那种关系。 “那就有点奇怪了，安琪就是因为这封信被迫辞职的，如果你们之间没有不正当关系，那她为什么不辩解呢？而且，如果你只是想了解案情，去法院不是更方便，要知道你们有案子在他们那里，她私下见你是违规的。” “确实，是我的错，男人嘛，看到漂亮女孩，总是想找点机会，没想到给她带来麻烦了。至于她为什么不辩解，这个我确实不知道，如果法院找我了解情况，我会如实说的。” “那你知道她辞职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在辞职后她生下了一个孩子，所以，她的孩子真的跟你无关吗？” “我不知道，她的孩子确实跟我没关系。”庄鸿摇头，神色里有诧异，但是没有惊慌。 苏小小观察着他的表情，孩子不是他的，这一点庄鸿应该没有撒谎。 “不过，苏警官，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一直在追问孩子的事情，难道胡丹丹的死跟她的孩子有关？” 苏小小本来想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临时改了口，“是的，我们觉得胡丹丹的死很可能跟她的孩子有关。” 听到苏小小肯定的回答，庄鸿的神情怔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回答有点意外。 接下来，苏小小又随意聊了几句，还问了一下庄紫薇的情况，没再提案子的事情。 一顿饭吃的很尽兴，反正她是吃的挺开心的，但是庄鸿就未必了。 因为后面他明显有些心神不宁。 苏小小推测，虽然安琪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无关，但他很可能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是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口呢，苏小小还没想好。 不过，对于孩子的父亲，她已经有了推测。 孩子的父亲不是庄鸿，那有没有可能是庄达飞呢？！ 据说庄达飞跟他的太太感情很好，但是太太的身体不太好，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就不能再生了。 而且因为女儿的病，为了方便治疗，她带着女儿大部分时间住在帝都，跟庄达飞聚少离多。 这种情况下，庄达飞会不会想找人帮他生个儿子呢？以他的实力花150万找人为他生个孩子，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苏小小又去走访了安琪当年的同事，他们都说鸿飞地产的老板从来没有到过法院，也没有跟他们中的任何人有过往来，他们能接触到的只有庄鸿。 难道是庄鸿把安琪介绍给庄达飞的，他在中间只是起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在提到孩子时他一点也不紧张，因为孩子确实不是他的。 但是提到安琪的死可能跟孩子有关时，他又有着明显的紧张。 所以，他应该知道孩子的下落。 就在苏小小想着怎么样能让庄鸿开口的时候，苏暮那边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死了的安琪并不是胡丹丹。 这个消息十分的炸裂，把苏小小都搞懵了。 安琪是在直播的时候被杀的，这一点没有疑问，他们在调查的时候，查到安琪在平台注册时使用的身份信息就是胡丹丹，这一点也没有错。 没有人对她的身份有过怀疑。 案件发生后，他们也通知了家属，但是他的父亲在听到女儿死去的消息时，一下子病倒了，一直在医院抢救，母亲在医院照顾病人，暂时没空过来。 他们通知家属过来，也只是例行公事，没来也没当回事，反正到时再补个手续就是了。 谁知道父亲醒了之后，就让母亲过来看看。 人死后的样子会有变化，而且安琪也有几年没回家了，母亲看到尸体的时候也没有觉得不是她的女儿。 他们就例行做了dna比对，结果出来的时候，大伙都懵了。 尸体和母亲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反复询问母亲，胡丹丹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母亲都很肯定的说是，还说绝不会搞错。 别看她现在老了不好看了，但是她年轻的时候可是镇上有名的美人，女儿长得跟她很像，不可能出错。 可苏小小的调查都是围绕着胡丹丹展开的，如果说死的人不是胡丹丹，那她之前的调查不都白做了。 这都叫什么事？！ 苏小小跟刘岩打了个招呼，带着小崔先回了木棉。 胡丹丹的母亲叫做邹菊，五十来岁，她现在也很慌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警察说她女儿死了，现在又说死的不是她女儿，可是长得又跟她女儿挺像。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一惊一乍的，人都要被吓出病来，她家老头子的罪不是白受了。 而且，如果尸体不是她的女儿，那她的女儿去哪了？！ 苏暮的头很痛，欧阳松的头也很痛，两人站在尸体前，盯着尸体的脸看了半天。 这张脸跟身份证上是有几分像的，如果完全不一样他们早就会怀疑了。 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临时冒充的，因为她用的就是安琪的账号，而且从她跟观众的互动来看，她跟那几个经常打赏的大哥是很熟悉的。 这个女人年龄跟胡丹丹相仿，生过孩子，脸上没有整过容，但是医美肯定是做过的，不过这也很正常，医美现在已经是正常的美容手段了。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顶替了胡丹丹身份的，胡丹丹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她跟胡丹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冒用胡丹丹的身份？ 杀她的人究竟是要杀她，还是要杀胡丹丹？！ 想到他们之前的调查都白做了，这让苏暮有点抓狂。 第188章 他为什么也没认出来呢 苏小小回到木棉，在刑侦队办公室，看到了抓狂的苏暮。 他看到苏小小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果他们连死者的身份都搞错了，就等于是误导了侦查方向，他还从来没有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 一开始的震惊过后，苏小小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冒充身份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她之前办案的时候也遇到过。 那个叫做云朵儿的大明星，不就是冒用了别人的身份。 只不过云朵儿身上有明显的特征，那个母亲一看到就知道不是。 现在这个案子，邹菊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死者不是胡丹丹，要不是他们现在确认身份必须要做dna，说不定就一直误会下去了。 所以，这也不算是刑侦队的错。 苏小小去见了一次邹菊。 邹菊坐在接待室里，心情很是忐忑。 按理说死的人不是她女儿，她应该高兴，可是女儿去哪了却没人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也没有人知道，这又让她高兴不起来。 苏小小跟她聊了一会，她很肯定胡丹丹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些年，你们跟女儿见面多吗？” “不多。”邹菊摇头，“前几年她有时还会回来，但这两年就没怎么回来过，不过，每个月都会打钱回来，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尤其是跟她爸感情特别好。 当初知道她爸得了癌症的时候，她急得不行，到处找人借钱。说起来，她跟她老公的婚姻关系破裂，多少跟她爸生病有关。” 这种说法苏小小倒是第一次听说，她让邹菊详细说说。 “是这样的，那会丹丹工作没多长时间，也没存下几个钱，当时他们住的房子是唐德杰家买的，是在婚前买的，没写丹丹的名字。 说实话，对于这一点我当时有意见，但是丹丹和她爸都觉得没啥，我也就没说啥了。 结婚的时候我们家也没要他们彩礼，婚礼也是简办，等于他们家不花钱就娶了个媳妇。 现在看来，我们做错了，越是不花钱得到的，就越不知道珍惜，按我说呀，当时就不该便宜了他们。” 说到这邹菊也觉得扯远了，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看我这扯得有点远了，其实就是她爸看病需要钱，丹丹想用房子做抵押先贷点钱出来，贷款以后她来还，就是先应个急，还说打欠条给他们。 但是唐德杰不同意，尤其是他妈妈还说了很难听的话，就因为这丹丹才提出的离婚。” “那你知道后来治病的钱，她是从哪里弄来的吗？” “丹丹说是借的，她从单位出来搞直播，就是想多赚钱，把借的钱还上，本来她单位挺好的，铁饭碗，可就是规矩多，不能做别的。 这孩子也是主意大，从单位辞职这事都没跟我们商量，要是我们知道，肯定不能让她辞职。” 苏小小心想，原来当年胡丹丹是这么跟家里人说的，借的钱给父亲治病，辞职是为了多赚钱还债，倒也难为她了。 “你们有多久没见过女儿了？” “有两年多了，她一直说忙，忙着赚钱，想早点把钱还上，所以，她不回来我们也不好苛责。” “你觉得这个死者跟你女儿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跟我女儿挺像的，耳朵上也有个疤，你们说不是，我都有点不相信。” “两年多没见，你们跟她有通话吗？” “有的，孩子在外面太辛苦了，经常感冒，说话带着鼻音，我们都很心疼，每次都叮嘱她不要累着，钱可以慢慢挣，可她就是不听。” 送走了邹菊，几个人聚到了会议室里。 “现在怎么办？”苏暮很懊恼。 “没事，重头再来就是了。”苏小小安慰苏暮，“我们先来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苏小小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了两个名字，胡丹丹和安琪。 “现在的死者我们就还是称呼她为安琪，但这个安琪并不是胡丹丹，我们现在要把两个人区分开来。 但不管死者是谁，我们原来的思路并没有错，就是这个案子很可能是仇杀。 只不过现在有两个方向，凶手到底杀的是安琪还是胡丹丹？” “没错。”欧阳松接过话头，“如果凶手是把安琪当成胡丹丹杀掉的，那么我们原来的调查方向就没错。 但如果凶手杀的就是安琪而不是胡丹丹，那我们的调查方向就错了，就必须先弄清安琪的真正身份。”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安琪是什么时候冒充的胡丹丹？” 苏小小在安琪名字后面打上一个问号。 “我刚才跟邹菊聊天的时候，她说和胡丹丹已经有两年多没见了，你们留意到没有，她说通话的时候，胡丹丹经常感冒。我有一个猜测，或许胡丹丹就是两年多前换掉的，她其实不是感冒，而是因为她的声音跟胡丹丹不同。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是邹菊能听的出来，她才找借口说自己是感冒了。” “小小，你说的有道理，这样，我让技术人员按这个时间段，把安琪直播视频的声音做个比对，就能知道她大概是什么时间被换掉的了。” 有了侦查方向，苏暮又兴奋起来，马上起身去安排。 苏小小站在白板前，皱眉思索着。 “小小，你还有什么想法？” “欧阳，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两年多前胡丹丹就被换掉了，胡丹丹父母跟她两年多没见面，没认出她来很正常，但是另一个人，为什么也没认出来？” “你说的是谁？” “她的男闺蜜何旭。 胡丹丹有两个闺蜜，一个女闺蜜叫吴彤，另外一个男闺蜜叫何旭。 吴彤就不用说了，因为她其实跟胡丹丹貌合神离，她曾经误会胡丹丹跟她的情人庄鸿交往，还匿名举报过她。 虽然两人并没有撕破脸，但是友情嘛也就那样了。 但是何旭不同，他跟胡丹丹是从小长大的情分，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几乎是无话不谈。他跟胡丹丹的父母也很熟悉，胡丹丹不回去的时候，她父母都会拜托何旭照顾她。 我觉得这个何旭对胡丹丹不仅仅是闺蜜的感情，他是喜欢胡丹丹的，可胡丹丹只把她当成闺蜜，没有别的想法，他也不敢表露自己的感情，怕到时候连闺蜜也做不成。 这样的感情，两年多了，他为什么也没察觉到胡丹丹被换了呢？” 第189章 火车上的女孩 “所以，你怀疑这个何旭有问题？” “现在还不好说。我有一个想法，他不是想见见安琪吗，那就让他来，正好当面问问他，看看他能不能认出尸体不是胡丹丹。” “这样也好。”欧阳松点头。 等苏暮安排好工作回到会议室的时候，苏小小又分析出了好几条思路。 既然现在的安琪不是胡丹丹，那就把不能只关注胡丹丹最近的动向，而是要把她这几年的情况都做个了解，看看她跟谁有过联系，不限于通讯记录，银行流水还有出行记录。 他们要两条腿走路，既要查出安琪的真实身份，也要查出真正的胡丹丹去哪了。 是活着还是死了，总要有个说法，邹菊临走的时候还请求他们帮忙，一定要找到女儿的下落。 大伙接受了安琪不是胡丹丹的事实，又开始了忙碌的排查工作。 苏小小之前提出，凶手当晚很可能也进了安琪的直播间这一点，不管死者是谁都一样。 他们现在已经从直播间的观众中，查到了几百个当晚id都在木棉的人，现在正在一个个排查。 目前为止已经剔除了大半，少部分还在查找中，暂时没有找到嫌疑人。 何旭来的比他们想象的快，他们上午通知的何旭，他下午就到了。 在市局门口的时候，毫不意外的被门卫大爷当成了女人，只能打电话给苏小小求助。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头发依然一半丸子一半披散下来，背影看起来尤其像是女人。 苏小小直接把他带去了法医室。 李法医拉开了冰柜，一张惨白中泛着青的脸出现在何旭面前，冒着丝丝白气。 一看到那张脸，何旭的眼泪就滚落下来。 苏小小提醒他，“你仔细看看，她是不是胡丹丹？” “是她。” “你看仔细？” 何旭点头，“没错，她耳朵上的疤还在，不会有错。” 苏小小皱眉，何旭和邹菊在认尸的时候都提到了耳朵上的疤，难道这块疤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她耳朵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她是为了救我。”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小时候的何旭，身材瘦弱，经常被别的孩子欺负，每次都是胡丹丹出来护住他。 有一次，他被几个孩子欺负，胡丹丹挡在了他面前，结果一块本应砸向他的石头，砸到了胡丹丹的耳朵上。 当时鲜血直流，不仅是他，那几个闯祸的孩子也吓坏了，在大人跑过来的时候四散而逃。 大人把胡丹丹送去了医院，虽然后来耳朵没事，但是那一下砸的挺狠，耳骨上留下了一个丑陋的伤疤。 因为耳朵上的伤疤，胡丹丹没少被其他孩子嘲笑，还有人笑她耳朵丑长大了嫁不出去。 那会他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你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胡丹丹根本没当回事。 “那你如果嫁不出去，长大了我就娶你。” “好。” 两人的约定他一直都记得，胡丹丹把这当成是儿时的玩笑话，只有他是当真的。 为了让他不那么内疚，后来她就留起了长发，把耳朵盖住。 长大后，她就在耳朵上戴了耳鼓夹，既能装饰又遮盖了耳朵上的疤，而且别有一番特色。 现在几乎没人知道她耳朵上有疤。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都觉得有疤的就是胡丹丹，可这个安琪明明不是胡丹丹，她的耳朵上为什么也有疤？ “这个人不是胡丹丹。” “不可能。”何旭惊愕的抬头。 “胡丹丹的妈妈来过了，我们验了dna，她不是胡丹丹。” “可她的耳朵上怎么也有疤？而且几乎一模一样。” 是啊，为什么不是胡丹丹的安琪，耳朵上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疤痕呢？！ 巧合，这不太可能，更可能是刻意做成的疤痕，可她为什么要刻意伪装成胡丹丹呢？ 苏小小一时没想明白。 “你跟胡丹丹有多久没见了？你就一点没发现异常吗？” “我们这两年见的并不多，她经常在外面跑，在沉桥待的时间很少，连跟我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有时候，她会跑到酒来跟我见个面，喝杯酒坐一会就走。 你们知道的，酒那种地方，她每次来都浓妆艳抹的，哪里看的出来差别，而且她每次都戴着耳鼓夹，我一看到耳鼓夹，就觉得是她没错了。” “那她的声音有没有区别？” “有的，声音比以前哑了一些，不过她说是因为嗓子出了点问题，好了之后声音就这样了，我也没往其他地方想过。” 何旭的话倒也能自圆其说，苏小小没看出来撒谎的痕迹。 “苏警官，这个人不是胡丹丹，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活着？”何旭眼里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我不知道，我们也在查她的下落。” 其实苏小小一点也不敢乐观，有人刻意模仿另一个人而不怕被发现，那往往意味着，她模仿的那个人不会再出现了，这样即便有一些小的破绽别人也不会疑心。 所以，苏小小也不想给何旭一些无谓的希望。 “对了，你知不知道，她有没有遇到过跟她相像的人，或者你有没有见过跟她相像的人？” 何旭思索了一会，“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她有一次好像是去哪里玩，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跟她有点像的人，火车上还有人把她们当成了姐妹。” 竟然有这回事，苏小小来了兴致。 “多久之前？哪趟车，她去的哪里？” “挺久的了，三四年前了，去哪里我不记得了。”何旭摇头，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他只关心胡丹丹，其他人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听过就算了。 一个长相相似的人，火车上碰到的。 这倒是一个新的线索。 安琪刻意模仿胡丹丹，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说明她模仿的很成功，同时也说明她很熟悉胡丹丹，或许她一直在关注着她。 苏小小让他回去好好想想，想起来什么就给他打电话。 何旭点头答应了。 此时，苏暮已经从技术组那里得到了消息，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 胡丹丹是在两年多前被换掉的。 从两年半前的那一则视频开始，安琪账号里直播的人就换掉了。 本来就有些相像，再加上美颜外人很难区分，只是声音经过技术分析就能确认不是同一个人。 她被换掉的时间有两年半左右了。 苏小小又把安琪账号里的视频翻了一遍，这一次，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第190章 脐带血 因为知道了安琪被换掉的大概时间，再看她的视频，就能很明显的看出不同。 说起来安琪这个账号真正涨粉的时间就是在两年多前开始的。 安琪跟胡丹丹的直播风格完全不同。 安琪是个喜欢猎奇的人，也非常关注社会新闻。 经常对新闻里涉及的热点内容进行直播，比如她会去一些案发现场，之前看到的小孩坠楼事件，还有丈夫对妻子家暴数月的新闻，她也去那家楼下报道过，还有杀人藏尸案现场等等之类的。 苏小小惊奇的发现，之前她侦破的电影院惊魂那个案子，安琪居然也去那个影城直播过。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去那个影城时，老板说今天没人看电影，倒是来了好几个直播的。 好家伙，但凡她早到一点，就可能碰到这个安琪。 总之一句话，这个安琪就是喜欢蹭热点，直播一些有讨论度的话题，而且胆子很大，喜欢冒险。 要不然也不可能别人起哄，让她去凶宅直播，她就去了。 不过苏小小有个疑惑，一个冒充别人的人，怎么就不担心被别人发现呢？ 或许真的像古人说的，大隐隐于市，越是高调别人越不会怀疑她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这倒是一个掩饰身份的好办法。 苏小小思索着，一个人要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不会只是因为好玩，总要有一个理由。 放弃自己原来的身份，或许是因为她原来过的不好，也或许是她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何旭回去之后，很快给苏小小发来了消息。 本来他换了手机之后，原来的手机几十块卖掉了，新手机上是没有原来的聊天记录的。 但是，他想起之前用原来的手机登录过电脑，或许电脑里有储存，就找了个高手帮他查了一下。 果然找到了一部分聊天记录。 他把相关的聊天记录发给了苏小小。 他的这一点表现让苏小小有点意外，因为她怀疑过何旭，觉得他可能跟胡丹丹的失踪有关。 但是他这么积极的帮她找信息，又让她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 聊天记录上有明确的时间，是三年前的十月五号，但是他不记得她当时的目的地了。 不过没关系，跟她的视频连起来看，或许能找到她大致的目的地。 苏小小看了看他们的聊天记录，两人在那时的关系非常好，几乎每天都有聊天，胡丹丹那会对他非常信任。 他们这样的关系，两年半了，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安琪是假的呢？！ 而且，苏小小看过安琪的手机，因为她死时是用手机在直播，直播画面一直开着，凶手并没有拿走她的手机，或许这就是凶手想要的效果，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公开处刑。 安琪的手机里，这两年跟何旭的聊天非常少，大多是何旭主动发给她的，而她只是偶尔回复一两句，很多时候都不搭理他，完全不像是一个无话不谈的闺蜜。 可就这样的情况，何旭都说他没发现异常，这还真是奇怪。 苏小小把这事的怪异之处跟欧阳松和苏莫暮说了，他们也觉得挺怪的。 “你说，会不会是何旭心里有鬼？说不定他早就知道安琪换人了，但是他不敢说？！”苏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胡丹丹说不定早就死了，或许她的死跟何旭有关，所以，他明知安琪不是胡丹丹，也不敢揭穿她。” 欧阳松也觉得何旭挺可疑的。 倒也不是不可能，但苏小小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现在还是觉得安琪被当成胡丹丹杀掉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安琪的父母都不知道安琪是假的，外人就更难察觉了。 所以，凶手很可能以为她是真的胡丹丹才把她杀了的。 “对了，小小，我在帝都的这家医院查到了胡丹丹的就诊记录。” 因为安琪不是胡丹丹这事，打乱了他们的安排，他本来觉得可能不需要了。 但如果安琪是被当成胡丹丹杀死的，那他们该查的还是要查。 有时候有些看似无关的线索，查着查着就成了关键信息。 苏小小那天跟庄旭聊完之后，知道胡丹丹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无关，而他知道孩子的事情，甚至是在其中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说不定那个孩子是他哥哥的，男人嘛，想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很正常。 但是这种想法在跟庄紫薇聊天之后发生了改变。 她让欧阳松查帝都的医院，是因为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对了，小小，你怎么知道胡丹丹会在帝都的医院生孩子？” 欧阳松知道苏小小的脑回路不同凡响，但还是免不了好奇，就连苏暮都竖起了耳朵。 “我在沉桥查到胡丹丹是因为被人举报辞职的，而那封举报信里的照片，是她跟一个男人的，这个男人叫庄鸿。 我跟庄鸿聊过，孩子应该不是他的，他当时有另外一个情人叫吴彤，吴彤是胡丹丹的闺蜜，他不太可能同时跟两个人交往，而且他也没有那个实力。 但是庄鸿还有一个哥哥，叫庄达飞，这个庄达飞才是鸿飞地产的话事人，而庄鸿虽然是他的弟弟，但是也要仰人鼻息生活。 庄达飞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我当时想着，会不会胡丹丹的孩子是庄达飞的？妻子生不了，他就找别的女人帮他生一个。 而且因为吴彤的关系，庄鸿很可能知道胡丹丹的父亲生病了，也知道她需要钱，会不会是他把胡丹丹介绍给庄达飞的。” “但是不对啊，庄达飞的妻子女儿都在帝都，如果他找别人给他生孩子，肯定要避开妻子，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怎么也不应该让胡丹丹去帝都？” 苏暮提出疑问，欧阳松也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 “对，我刚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跟庄紫薇聊过之后，就改变了想法。 忘了告诉你们，庄紫薇就是庄达飞的女儿，我在来木棉的火车上跟她有一面之缘，她加了我微信。 庄紫薇身体不好，一直在帝都休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父亲非常宠她。 所以，她找我聊天时，我就顺便问了一下她得的是什么病。” “什么病？” “白血病。 知道她得的是白血病之后，我又问了一下她的治疗情况，她说现在恢复的不错，最严重的是她七岁的时候，差点就救不回来，后来很幸运找到了合适的脐带血，才慢慢好了起来。 她现在是十五岁，而胡丹丹正是八年前生的孩子。” “脐带血，你不会怀疑是胡丹丹生下的那个孩子的脐带血？！”欧阳松瞪大了眼睛。 第191章 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对，本来只是怀疑，但是你在帝都的医院查到了胡丹丹的就诊记录，而庄紫薇也在那家医院治疗，那应该就是了。 庄鸿确实是在中间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但是不是给他的哥哥，而是给他的嫂子。” “为什么不能是给他的哥哥？因为要救女儿，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这个孩子。”苏暮提出疑问。 苏小小叹了口气，如果这事是庄达飞主导的，他当然有理由留下这个孩子，而且妻子还没法出面反对。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呢？！ 谁都不知道庄达飞还有过另外一个孩子。 “所以，我猜测这件事是庄太太办的，而庄鸿也愿意帮她，是因为只要他哥哥没有儿子，以后他就有机会。 庄太太需要一个跟女儿有血缘关系的人来救她，而她自己因为身体的原因又没法生，所以只能找别人。 这件事她应该是瞒着庄达飞进行的，庄达飞很可能都没见过胡丹丹。 我了解过，庄太太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她因为女儿的病跟庄达飞聚少离多，但是庄达飞这些年在外面都没有绯闻，可见她御夫有术。 依她的性格 ，就算要救女儿，也不会愿意老公跟别的女人有染。 可她不能生，又不想让丈夫跟别的女人生，所以，只有一种方式。” “你是说代孕？” “没错，所以，我猜胡丹丹并不是庄达飞的情人，她只是帮别人代孕。” “可即便是代孕，他老公也不可能不知道？” “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他的老公不知道，比如身体检查什么的，只要想总有办法，而且这些庄鸿都可以帮忙。” 这倒也是，苏暮点头。 “胡丹丹回来的时候身边就没有孩子，而庄家也没有这个孩子，所以，现在这个孩子去哪了？” 苏小小之前猜测，凶手以那种方式杀害胡丹丹，是觉得她不配为人母，只配当个畜生，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那个孩子就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就要遭受这些，苏小小就觉得头皮发麻。 三个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苏小小皱眉思索着，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忽然站起来拨了刘岩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刘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苏警官，有事找我？” “刘队，我想问一下，之前庄紫薇被绑架的案子，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哦，案子结了呀，绑匪一死一伤，伤的那个招了，现在已经移送检查院了。” “绑匪有没有说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庄紫薇？” “当然是图财了，他们要了五百万赎金，庄达飞收到绑匪电话第一时间报了警。” “我记得庄达飞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这次也是难得过来沉桥住几天，然后就很巧的被绑架了，以庄达飞的财力五百万也不算是特别巨大的金额，怎么会第一时间报警，他就不怕绑匪撕票吗？” “苏警官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绑匪跟庄达飞有关？” “我只是在查这个胡丹丹案子时忽然想到的，觉得这事有点过于凑巧了。” 苏小小把他们查到的胡丹丹的情况跟刘岩大概说了一下，至于究竟如何，那就是刘岩的事情了，如果他不想往下查，她也没什么资格干涉，毕竟她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 只不过，她刚才忽然想到，如果庄达飞知道代孕这事呢？ 胡丹丹的孩子，很可能一出生就被庄太太拿走了，至于怎么处理，她并没有权利决定。 所以，很大的可能是被庄太太处理了。 而如果庄达飞知道这事呢？那是他的孩子啊。 不对不对，苏小小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庄达飞知道这事，即便他恨庄太太，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一定是她想多了。 算了，这事反正她已经提醒刘岩了，她想的也未必都对。 至于孩子的下落，知道的人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庄鸿，如果是他牵线搭桥的话，另一个自然是庄太太。 苏小小觉得庄鸿这边可能更好攻破一点，因为她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那两天带着小崔在沉桥跑来跑去，无意中看到了庄鸿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她一时好奇就查了一下。 结果，嘿嘿，这世界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接到苏小小的电话，庄鸿表现的很热情。 “苏警官，本来还想跟你多聚聚的，没想到你这么快走了，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好去送送你。” “庄总，你消息很灵通啊，我没跟你说，你不是也知道了。”苏小小一副调侃的语气。 “我多少还是有点人脉的，您这样的贵客，紫薇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一定招待好你，我可不得时刻关注嘛，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找我。” “那我就不跟庄总客气了，我还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想知道胡丹丹生下来的孩子去哪了？” 电话那头一时静了下来，但很快，庄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带着笑。 “苏警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怎么知道胡丹丹的孩子去哪了？你不会是以为那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胡丹丹跟你哥哥也没关系，她是代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要救庄紫薇才怀上的，我们已经查到了她生产住的医院，跟庄紫薇是同一家医院。 庄紫薇病的很重，七岁那年差点挺不过去，所以，庄太太就想要一个她的弟妹，想用脐带血来救她。 但是她自己生不了，就只能找人代孕，而且她成功了，庄紫薇恢复的不错。 所以，那个孩子去哪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好一会，庄鸿才开口。 “哈哈，苏警官，你这故事编的，我差点都要信了，如果苏警官去写小说，一定能火。” 苏小小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说出实情，可她并不急，反而笑了。 “庄总，这事你既然不知道，那我就说点你知道的。 前天下午，在隆兴街，你跟一个人见了面，当时你们两个搞的跟间谍接头似的，我一时好奇就拍了下来。” 苏小小说着，发了一张照片到庄鸿的手机上。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第192章 诉讼就是个骗局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苏小小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着。 那天看到庄鸿纯属巧合。 她带着小崔走访了好几处，累了就随便进了一家街边的小咖啡店歇歇脚。 这种小咖啡店像庄鸿这样的人不会来，因为太low不符合他的身份。 可他偏偏在一个不符合他身份的地方出现了。 只是他的关注点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根本没留意到苏小小。 另一个也是个男人，三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很壮实，留着寸头，身上穿着条纹t恤，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 两人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半天，似乎在说什么隐秘的事情，头凑的很近，声音也压的极低。 另一个男人给苏小小的印象，像个包工头。 两人聊了一会，庄鸿就先走了，连杯水都没喝。 在他走了之后，又进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有点面熟。 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第一天到沉桥的时候，中院门口有人闹事，他们被堵在了路上。 后来她下车看了一眼，感觉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就决定跟小崔先去别的地方。 后面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在中院门口出现过。 苏小小已经知道当天是农民工因为法院判决他们败诉，他们拿不到工资，才围堵在中院门口。 后来，政府就要求当事的另一方，也就是鸿飞地产出面解决矛盾，代表鸿飞地产出面的就是庄鸿。 在政府和法院的协调下，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鸿飞地产自愿补偿一部分工资给农民工。 可是，现在庄鸿却出现在这里。 苏小小想了一下，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查了一下跟庄鸿接触的那个男人的身份，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就是承接鸿飞地产项目的包工头，连法院都找不到的人，却在这里跟庄鸿私下见面。 说白了，所谓的诉讼就是个骗局，是庄鸿和包工头合作的骗局。 目的嘛，苏小小猜测有两个，一是从鸿飞地产弄点钱出来，二是给庄达飞制造点麻烦，毕竟公司是他在管理。 兄弟阋墙的事，在有钱人家太正常了。 苏小小知道，都不用她说，只要看到照片，心里有鬼的庄鸿就会脑补出一大堆东西，他肯定猜不到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所以，苏小小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等着。 果然，沉默了一会之后，庄鸿又开口。 “苏警官，你想知道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事情。” 电话里的庄鸿叹了口气，“苏警官，如果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究竟去哪了，你信吗？” 对于这种问题，苏小小当然不会正面回答。 “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其实大部分情况，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事实跟你们猜测的差不多。 当时刘姝，也就是我大嫂找到我，说想要再生个孩子，让我帮她。 其实我是很诧异的，因为我知道她身体不好，当年怀紫薇的时候医生就说她的身体不适合生产。 可她想生，因为那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如果这胎不生，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而且如果她不能生，大哥总不能绝后，只怕以后会更麻烦。 当时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大嫂从怀孕三个月开始就一直住院，勉强保到七个月，心肺功能差不多齐了，就剖了出来。 紫薇生下来身体就不太好，需要精心调养，大哥大嫂都把她当成宝贝，可是后来她被查出了白血病。 大嫂听到这个消息差点疯了，觉得这可能就是她强要这个孩子的报应。 我们找了帝都最好的医生，本来想给她进行骨髓移植的，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骨髓。 有个医生就给了她一个建议，让她再生一个，或许可以用这个孩子的脐带血救紫薇。 可我大嫂根本生不了，她才找到我，问我能不能找到代孕的。 我当时也问她，为什么不直接找大哥？ 大嫂说如果大哥知道了，以此为理由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她根本阻止不了，可她不想让他跟别的女人生。” “她不怕你告诉大哥？” “因为她抓住了我的软肋，她说如果他们只有一个女儿的话，将来鸿飞地产还不是要交给我打理，可如果大哥跟别的女人生了儿子，那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大嫂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做为一个男人，谁愿意永远屈居人下，谁不想有自己的事业，我就答应了。” “等一下，如果是代孕，那可以用你大哥的精子和你大嫂的卵子，不一样是他们的孩子？” 这是当初苏小小在猜测的时候疑惑的一个点。 “如果能这样，大嫂就不必瞒着大哥了，大嫂的卵子不健康无法受孕，所以只能用别的女人的。” 原来如此。 “那时我已经跟吴彤在一起了，听她说起过胡丹丹的情况，知道她父亲生病急需用钱，正好我们公司有案子在他们那，我也认识她，就找了个机会试探了一下，我还以为她不一定会答应，但是她没犹豫多久就同意了。 因为大嫂让我找人的时候有个要求，价格她可以出高一点，但是找的人一定不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一定要健康，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接受乱七八糟人的脐带血。 胡丹丹成功受孕之后，就从法院辞了职，后来，我就安排她去了帝都的医院，就在紫薇就诊的医院。 这样孩子一生出来，就能马上检测，如果可以紫薇就能马上接受治疗，要知道那段时间紫薇的状况很不好，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胡丹丹身上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紫薇能活到现在，多亏了那孩子的脐带血。” “所以那孩子呢？” “孩子出生以后，刘姝就把孩子拿走了，她没让我处理，可能是怕我告诉大哥，她说她会妥善安置的，我也相信了她，就没过问这事。 而且我相信她不会伤害那个孩子，毕竟她也是个做母亲的人，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后来，我还打听了一下，听说她把那个孩子送到乡下交给了穷亲戚抚养，还给了一笔抚养费，条件是这个孩子这辈子都别出现在她面前。”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哥哥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第193章 特案组里的陌生人 “我不是很清楚，至少我没有告诉他。” 虽然庄鸿说的很模糊，但是苏小小还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那就是庄达飞可能是知道这件事的。 情况基本上清楚了，不过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决。 这个疑问跟手里的案子没有太大关系，暂时可以不用去追究。 看来孩子的下落还是要找刘姝才行。 帝都离木棉就很远了，苏小小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去一趟帝都。 她没见过这个刘姝，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聊一下比较好，如果孩子她真的送人了，她最好亲自去看一看。 而且她还可以假公济私去看看妹妹苏月。 她跟欧阳松和苏暮商量了一下，他们也同意她过去一趟，这边有他们两个在就行。 他们这小地方落后，侦破手段也落后，需要大量的摸排走访。 苏小小的长处是头脑灵洞，这种基础的工作用不着她亲自出马。 苏暮还是让小崔跟着苏小小一起过去，小崔挺高兴的，他长这么大都没出过省，也没坐过飞机，正好去帝都见识一下。 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晕机。 刚上飞机的时候，他还很开心，苏小小特意把窗边的位置让给了他。 他透过窗户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城市，兴奋的拿着手机拍照，准备一会发朋友圈。 然而随着一声轰鸣，飞机冲天而起，他就乐极生悲了。 晕的头都抬不起来，拿着飞机上的纸袋吐了又吐，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后来，苏小小找空姐要了晕机药。 吃了后倒是不吐了，就是迷糊的想睡，眼睛都睁不开，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下飞机。 小崔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过人，他是被苏小小半架着下飞机的。 苏小小从来没有晕过机，不知道这个晕机药居然跟安眠药差不多，会让人昏昏欲睡。 幸亏她力气大，要不然还真拖不动小崔。 小崔说起来比她还大一岁，又是大小伙子，个子比她高大半个头，她半架半拖着小崔的样子，在机场的回头率很高。 小余见到她的时候都乐了，赶紧上前把小崔接过来，上车后直接给他扔在了后座。 苏小小揉了揉发酸的手臂上了副驾驶，来帝都她肯定是要找小余的，因为万一有事还得找他们刑侦队帮忙呢。 他俩的关系用不着跟他客气。 不过见到小余，两人难免想起了李颜，要知道他们三个当初有个群，叫吃货小分队。 现在没了李颜，小余又去了帝都，吃货小分队彻底解散了。 好怀念他们三个一起破案的日子，从三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到后来都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过程既紧张又刺激。 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只是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小余已经知道李颜的事了，他也挺难过的，最主要的是他们谁也联系不上李颜，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既然来了帝都，苏小小自然是要去见一下组长袁枫的。 她刚在微信群里说了一下，就收到了姜子期的私信。 【怎么来帝都也不跟我说一声？】 后面附了一个生气的表情，还挺可爱的。 【临时决定的，晚上一起吃饭。】 【好。】 听到晚上一起吃饭，姜子期立马附上了一个笑脸。 苏小小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小崔的样子得缓一缓，今天估计是啥也做不成了，不如就趁这个时间把要见的都见一见。 袁枫让她直接到总局来一趟，正好有事找她。 总局她来过好几次，已经跟门卫大爷熟了。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还是因为死亡预告的事情，当时她拿到了一封假的介绍信，被门卫大爷拦在了外面，差点被专案组除名。 现在门卫大爷一看到她，知道是自己人，就直接放行了。 特案组的办公室在12楼，办公室挺大，但平时是没人的。 因为特案组的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岗位，不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就是被派去查案子，就连袁枫自己也不经常在。 可是今天，苏小小到的时候，发现特案组办公室里聚了不少人，而且还都是她不认识的。 苏小小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她退到门口看了看门上的牌子，是这里，没错啊！ 这时人群中的袁枫已经看到她了，站起来向她招手。 “小小，你来了，快进来。” 随着袁枫的声音，旁边的几个人都回过头来看她。 这几个人都穿着便装，年龄三十多四十不等，苏小小虽然不认识，但看他们锐利的眼神和精干的气质，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 看清她的长相，那几个人眼中都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过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对她微笑点头。 她也只能回以微笑。 袁枫招手让她坐下，然后给她介绍屋里的几个人。 除了刑侦总局的，还有国安和缉毒总局的，都是不同凡响的人物。 只是，他们来特案组做什么？ “最近出了点状况，之后可能我们要成立一个联合行动小组，你今天不来，我也准备让你找时间过来一趟。”看出苏小小的疑惑，袁枫解释。 “出了什么状况？” “让魏总跟你解释。” 袁枫指了指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叫魏枭，是缉毒总局的。 “是这样，我们一直在追踪一个跨境的贩毒组织，这些年，我们前前后后派出去多位同志，虽然有的同志已经深入贩毒组织内部，也给我们传递了很多消息。 我们根据消息抓获了不少毒贩，也缴获了大量毒品，但他们都不知道毒品的源头。 这个贩毒组织非常严密，只要我们追踪到的人，他们就会先一步壮士断腕，让我们无法追踪下去。 无论我们打击多严厉，过一段时间毒贩就会卷土重来，我们怀疑在国内有他们一个制毒的大本营。 前段时间，我们的同志冒死传递出来一个消息，让我们对这个大本营的所在地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魏枭说着，让人投影到幕布上，投影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 “辛妮亚。”苏小小脱口而出，辛妮亚是翟队送出来的，所以翟队真的是卧底。 “没错，这个辛妮亚就是我们的同志特意送出来的，你已经知道了她是一个毒孩子，这些毒贩很残忍，他们用活人做实验，不断的研发新型毒品。 我们的同志冒死把她送出来，目的就是告诉我们制毒大本营的大致方位。 毒贩很狡猾，我们在严查他们，他们也在严查我们，最近我们的同志已经有好几个出事了。” 魏枭说着又让人放了一张投影，看清投影上的人，苏小小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第194章 翟队之死 苏小小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翟队，是在照片上。 照片上的翟队仰面躺在地上，胸前是大片的血迹，身边也是，不用解释，她也知道这个样子的翟队已经死了。 眼里有热意涌动，她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态。 “谁干的？！”苏小小咬牙切齿。 魏枭神色复杂的看了苏小小一眼，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说。 其实他的眼神挺平和，但苏小小背上无端冒出一股凉气。 魏枭让人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看到视频里的画面，苏小小倒抽了一口凉气。 画面里是两个男人，一个是翟队，另一个是刀疤脸的男人。 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争执着什么，然后翟队就倒下了，刀疤脸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就转身跑了，消失在监控镜头之外。 刀疤脸实际上就是苏小小的父亲苏昊，她曾经让姜子期复原过他的脸。 而姜子期也是因为那张复原后的脸，才有了验证他和苏小小之间关系的想法。 苏小小呆住了，眼前的画面，任谁看了第一个想法就是刀疤脸杀了翟队，可苏小小觉得这不可能。 “这段视频你怎么看？”魏枭看着苏小小。 “不会是他杀了翟队。”苏小小脱口而出。 “你怎么能肯定？说说你的理由。 这是翟队死时监控拍下的画面，不是伪造的。 当时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翟队胸前中弹，而枪是握在另一个手里的，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 这一次魏枭看着苏小小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冷意。 苏小小脑袋里飞快的思考着，她想到了那一次自己中弹的情景，那一次他们对自己动枪，是为了取得别人的信任，那这一次呢？！ “翟队是我们的卧底对？”苏小小看向魏枭，看到他点头就继续往下说，“如果我猜的没错，那这个刀疤脸也是我们的卧底对？” 魏枭再次点头，这是苏小小第一次真正确认自己父亲的身份。 “如果我猜的没错，翟队其实是刀疤脸带进贩毒组织的。 上一次，因为我在追查一起案件，因为里面涉及到翟队，我就一直追着查，可能是因为我查得太紧了，引起了贩毒组织的警觉，让他们对翟队他们起了疑心。 那一次，他们为了自证清白，对我用了枪，我差一点就死了。 这一次，我想也是一样。 翟队送了辛妮亚出来，他的身份肯定暴露了，因为他是刀疤脸带进去的，所以贩毒组织肯定会让他自证清白。 翟队肯定会死，刀疤脸要么选择跟翟队一起死，要么就得杀了翟队自证清白，只有这样才能潜伏下去。 而且，如果只是要杀翟队，他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而不是把自己暴露在监控之下。 这说明周围有人在监视他，他只有当众杀了翟队，才能证明自己跟他不是一伙的。 或许并不是他自己要暴露，而是别人要求的，因为只有他暴露在监控之下成为凶手，才能真正断了他的退路，让他为那些人卖命。” 苏小小说到这里，觉得很心疼，心疼苏昊，还有翟队。 一个人的内心得有多强大，才能在一次次面对生死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他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痛苦。 魏枭点头，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苏不小，你想过没有，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刀疤脸叛变了，翟队就是他供出来的。” “我不相信。”苏小小摇头。 “你知道刀疤脸是谁吗？” “我知道，他是我的父亲苏昊。” 这下轮到魏枭惊奇了，“你怎么知道的，要知道他的身份在我们这里只有极个别人才知道？他跟你联系过？” 要知道一个卧底私自跟家人联系，那是大忌。 “他没跟我联系过，我一直以为父亲早就死了。 但因为我中枪的事，我对他和翟队有所怀疑，所以，我找人复原了刀疤脸的容貌，才发现他跟我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我联想到父亲当年的车祸，猜到他可能是假死。 我相信他，正是因为我知道他的身份。 他把自己暴露在监控之下，贩毒组织或许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你们却是知道的，他难道不怕连累自己的家人吗？” “哼，他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家人。”魏枭冷哼一声，“而且就算他没有背叛，可他毕竟杀了自己的同志，这事根本没办法说清楚。” 苏小小皱眉，魏枭说的这种情况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苏昊杀了翟队，就算他将来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抵销不了杀人的罪恶。 这就是一个死局，无论苏昊如何选，他将来都必死无疑。 “能让我再看看监控吗？” 她提出要求，魏枭点头。 监控画面又开始播放起来，播放到翟队中枪之前的画面时，苏小小叫了暂停。 这时候翟队和苏昊挨得很近，苏昊手里拿着枪，苏小小看到翟队抬头看了另一个方向一眼，然后拉着苏昊转了一个方向。 再然后，枪就响了，翟队倒地，苏昊怔怔的看着手里的枪和倒地的翟队。 苏小小再次叫停了画面。 倒地的翟队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这不是一个被自己战友出卖的人脸上该有的表情。 苏小小猛然抬头，指着监控里的一个方向，“那个位置是不是还有一个监控，如果我猜的没错，枪不是苏昊开的，是翟队自己开的。” 她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两个人在那里发生了争执，是因为苏昊不肯动手甚至想不顾一切放翟队走，但那样苏昊就会死，而且他们前面所做的一切就白废了。 所以，枪在苏昊手里，但却是翟队自己开的枪。 翟队看的那一眼，就是为了确认那边还有一个监控，他转方向是为了不让监视他们的人发现他们的动作，而且他要留下证据，证明他不是苏昊杀的，这样以后苏昊才有可能活着回来。 翟队计算好了这一切，所以他死的时候脸上才会带着笑容，否则即便死了他又如何能够安心。 苏小小说完，魏枭带头鼓起掌来。 第195章 是不是要挟恩图报？ 他们收到翟队的死讯，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可在监控里看到的却是他们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们不相信苏昊会杀了翟队，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们研究了很久，才找到了破绽。 那个位置确实有另外一个监控，不是公共的监控，而是一个私人监控。 他们当时并不知道那个监控可以拍到两人所在的位置，因为那个监控是在一栋楼上，没人会把监控对着那个位置。 后来是监控的主人主动找到了警察。 那人说他的监控本来的方向是不会拍到那个位置的，是有人动了他的监控，才导致拍到了本不该拍到的画面。 正因为有了这份监控，他们才确信苏昊没有背叛。 之所以一开始不告诉苏小小，就是想看看苏小小的能力。 他们花费了那么长时间才找到的东西，苏小小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就不能不让他们佩服。 如果不是确认苏昊没问题，他们今天也不可能让苏小小知道这件事。 “现在形势不容乐观，我们正在协调各个部门，准备来一次大的联合行动，这一次一定要把贩毒集团的大本营找出来。 具体方案还没有定，这件事情暂时保密，小小你也不能对外说一个字。” 魏枭神情严肃，是袁枫力荐让苏小小参与进来，还为她打了保票，所以才有了刚开始的试探。 苏小小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袁枫让她先安心把手头的案子查完，联合行动没那么快，因为他们内部也要清查，要确保剩下的同志的安全。 小余已经定好了餐厅，给小小接风洗尘，顺带叫上了姜子期。 姜子期和小小的关系，他也听小小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本来想叫苏月的，但苏月晚上有课出不来，只能再找时间了。 小崔在小余安排的房间里睡了几个小时，这时候精神好了许多，自然也被小余拉上了。 在座的都是年轻人，除了姜子期年龄比他们大上几岁，其他三个年龄相仿，苏小小要稍微小上一点。 她都习惯了，反正走到哪里，她都是最小的。 在饭桌上，小崔才知道了姜子期跟小余的身份，姜子期就不说了，可小余跟他一样大，人家都是重案组组长了。 要知道，那可是帝都刑侦队的重案组啊？！ 小崔觉得同样都是警察，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帮人太可怕了，他赶紧喝了一杯酒，给自己压压惊。 苏小小心想这才哪到哪啊，他要是知道小余的爷爷是谁，还不得惊掉下巴，算了，还是不要吓唬他了。 因为翟队的死，苏小小心情不是太好，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喝酒了。 看到她连续喝了好几杯，小余和姜子期对了下眼色，都看出了她有心事。 因为在查案期间，苏小小很少喝酒，就是喝也只是意思一下，今天的表现就很反常。 只是她不主动说，就说明是不能说的事情，他们也没必要问，只能陪着一起喝。 结果就是苏小小喝多了，姜子期送她回的房间。 姜子期把她放在床上，又去洗手间拿了毛巾给她擦脸，发现苏小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她碰到了什么事，但看来情况挺严重的，而且还是不能说的事情。 她今晚故意把自己灌醉的，可能是怕自己不小心把事情说出来。 苏小小一直睡到了早晨，起来的时候头有点痛，再一照镜子，发现眼睛是肿的。 她赶紧用毛巾沾凉水敷了一下，要不然一会要被小余笑话了。 酒店里就有早餐，不用出去吃，不过小余会过来跟他们一起吃，顺便把车钥匙给了苏小小，让他们随便用。 苏小小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 吃完早餐，苏小小准备去见见刘姝。 昨晚已经跟庄紫薇联系了，知道她们今天在家，说好了过去拜访一下。 庄紫薇的外公在帝都，她在北京的时候就是住在外公家里。 庄家在沉桥算是数得着的人物，但是在帝都就不够看了。 庄紫薇的外公在帝都有一点人脉，住的地方是胡同里的四合院，外面看着一般，但是里面倒是古色古香的。 现在这种四合院很值钱，能住这说明庄紫薇外公家也是有钱人。 庄紫薇穿着小花裙子，一早就跑到门口等着。 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上的是私立学校，管理的没那么严格，有事可以请假。 苏小小还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发了好几条微信在问。 刚把车停好，她就跑了过来，除了她，门口还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老者。 中年女人穿着改良的旗袍，头发挽在脑后，看起来温婉大气，应该就是庄紫薇的妈妈刘姝。 老者白须白发，穿着白色中式对襟衣裤，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跟四合院很搭，应该就是庄紫薇的外公了。 相比起来，苏小小和小崔的穿着就有点不够看了，他俩穿的是便装，就是普通的t恤牛仔。 她注意到刘姝和老者的目光在他俩的身上扫了一圈，眼里露出了不屑之色。 但是当老者看到苏小小身后的车还有车牌时，脸上的神色微微一怔。 苏小小心里直乐，小余特意给了她一辆军用吉普，在帝都这地方，他们外地警察的身份怕是不够看。 这里大多是先敬衣冠后敬人的，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其实她是不介意的，她是来查案，又不是来攀比的。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小余的考虑是对的，看到她身后的车，老者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能开着这样的车过来，说明苏小小他们在北京有人脉，不可小视。 紫薇拉着他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才请他们坐下，又拿了一堆好吃的出来，老人和刘姝都很客气，先表达了一番感谢。 应酬了几句，苏小小才提出有事要跟刘姝单独谈谈。 “苏姐姐，怎么你们谈事还要背着我啊？！” 紫薇有点不高兴。 刘姝和老者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听紫薇说了之后就觉得，一个外地警察特意跑到帝都来见他们，是不是想利用救过紫薇的事情挟恩图报。 现在一听要跟刘姝单独谈，就想着果然如此。 刘姝带着苏小小他们去了旁边一个房间，想着如果他们要求不过分的话，能答应就答应；如果他们敢狮子大开口的话，她该怎么委婉的表达拒绝。 谁知道苏小小的第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第196章 你确定他不知道吗？ “苏警官，很感谢你救了紫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绝不会推辞。” 刘姝嘴里说着客气话，但这客气里带着三分疏离，话里给自己留下了很大的自由空间，反正如果他们敢提过分的要求，她就说自己能力有限。 对方不过是两个小警察，还是外地的警察，连沉桥的都不是，木棉这个城市她都没听说过，都不知道是几线，反正是不入流的小城市。 说实话她根本看不上，她老公庄达飞在沉桥可是认识很多政府高层，他们这种警察平时连跟她打交道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看在紫薇的面子上，她才懒得理。 苏小小笑了笑，从身上拿出了证件，亮给了刘姝，这一次她用的是特案组的证件。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苏小小，我是刑侦总局特案调查组的成员，我们今天过来不是因为紫薇，只不过她恰好是你的孩子。 我们其实是来找你的，因为有一起命案需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刘姝一下子怔在了那里，他们是来找她的，还是因为一起命案。 她拿过苏小小的证件看了又看，没人敢在帝都冒充刑侦总局的人，所以，面前的这个女警察并不是在开玩笑。 联想到他们开的车，那不是普通的车，是军区的车，心底有了一丝不安。 “苏警官，到底是什么命案，我怎么会跟命案扯上关系？” 苏小小看到震住了她，才把证件收了回来。 “木棉市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叫安琪的网红在直播的时候被人杀死，这个案子你应该听说过？” 网红直播被杀的消息，刘姝在网上看到过，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都不认识什么叫安琪的。 看到她疑惑的目光，苏小小解释。 “安琪只是她的网名，她的名字其实是叫胡丹丹。” 听到胡丹丹这个名字，刘姝的脸色微变，但嘴里却不承认。 “胡丹丹是谁，我不认识。” “刘女士，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你不认识胡丹丹，我们不会过来找你，如果你记性不好的话，我可以提醒你。 八年前，你的女儿紫薇因为白血病无法救治，有人告诉你，可以再生一个孩子，用孩子的脐带血救女儿。 但是，你因为身体的原因，没办法再次怀孕，于是你通过庄鸿找到一个女孩，让她代孕生下一个孩子。 紫薇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用了这个孩子的脐带血，而代孕的女孩就是胡丹丹。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不记得。 如果在这里你不配合我们调查的话，那下午我会带手续过来，请你到局里协助调查了。” 苏小小用眼神示意小崔，两人站起来作势要走。 刘姝赶紧站起来拦住他们，开玩笑，公安局是那么好去的嘛？！ 再说苏小小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不承认认识胡丹丹已经没有意义，反正她跟命案没有关系，告诉他们也不是多大的事，只要他们能保密别告诉她老公就行。 “苏警官，你们别走，我配合还不行嘛。我刚才否认，只是怕麻烦，代孕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过，苏警官，我跟你保证，命案真的跟我没关系，我没有理由杀胡丹丹，而且自从生下孩子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 苏小小又不是真要走，既然人家都拦了，她当然是顺势坐下了。 “你放心，我们也不是认为你跟命案有关系，但是有些事情只有你知道，我们肯定要问的，你能告诉我们，胡丹丹生下的孩子去哪了？” 刘姝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们问的是孩子，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那孩子，我送人了。” “送给谁了？” “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农村的，还给了他们不少钱，让他们善待这个孩子。 去年，不，应该是前年，孩子生了病，他们又找我要了一些钱，说是给孩子看病，我也给了。” “把你远房亲戚的名字、电话、地址都写下来。” “好。不过我能问一句吗？为什么你们要找这个孩子，他跟胡丹丹的死有什么关系？” “案件还在调查中，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还不能告诉你，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行。” “苏警官，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就是关于代孕这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我老公，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如果他知道了，我怕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苏小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们当然不会平白无故跑去跟你老公说这件事，但是你确定他不知道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小小凑近刘姝，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刘姝能听见。 但这么轻的声音听在刘姝的耳里，却如遭雷击，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起来。 从紫薇家出来，小崔好奇的问，“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怎么她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苏小小摇头，有钱人家藏污纳垢的事情太多了，只要不是跟案子有关，她也懒得管。 她前面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过是提醒她，有些事情不可能瞒一辈子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也不想看到紫薇有损伤。 刘姝给的地址，是新源县方木乡三牛村。 用手机搜了一下，倒也不算太远，离市区一百多公里，过去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她跟小崔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开车过去，但是在临走之前她给小余打了个电话，让小余帮她一个忙。 刘姝说把孩子交给了她的一个远房亲戚，这个亲戚叫做刘三才。 苏小小在路上按照刘姝给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但是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这让她有点烦躁，预感到此行不会这么顺利。 等他们到三牛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两人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 村子并不大，背靠着山。 天太热，地里没有人，只有几个孩子在树下玩耍。 他们没在村里找到刘三才，就问了村长家的地址，想先跟村长了解一下情况。 可村长却告诉了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第197章 没有出现过的孩子 三牛村的村长也姓刘，叫刘得贵，五十岁上下，皮肤微黑，身材精瘦，一张嘴一口大黄牙，应该是常年吸烟的缘故，浑身都带着劣质烟草的味道。 跟刘三才倒也不是什么亲戚，只不过这个村子里姓刘的人比较多，大概占了三分之一。 三牛村算不上是富裕的村子，位置比较偏，能盖起小楼的人家在村子里也就两三户。 刘三才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找上门来的警察，刘得贵的态度很好。 不仅热情的招呼他们坐，还从抽屉里拿出烟来请他们抽。 苏小小说他们不会，让他不必客气。 听到他们问到刘三才家里孩子的事情，刘得贵表现的颇为诧异。 “小孩子？没见过。”刘得贵摇头，“刘三才家里没有这么大的孩子，他自己的孩子都大了，闺女嫁去了外地，儿子在县城里买了房。 平时，就他跟老伴在村里。他们其实也不常在家，他儿子的孩子还小，他们有时去城里住，帮着看孩子。 家里的地都租给别人在种，村里就他最舒服了。” “他儿子的孩子多大了？” “四岁还是五岁，跟我孙子差不多大。” “八年前，他真的没有带回来过一个孩子？” 苏小小有点不死心，继续追问。 “警察同志，真没有，我们村就屁大一点，他要是带回来一个孩子，我们能不知道嘛。” 刘得贵摇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那他现在去哪了？” “可能去他儿子那里了，你们来的不巧，他本来在的，也就才走了两三个小时。 我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两口子拿着东西匆匆忙忙往外走，当时还问了他们一句。 他们也没说去哪，但是拿着东西还能去哪，肯定又是去帮着带孙子了，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你们要是找他，可以去他儿子那里看看。” 苏小小心说，哪是他们来的不巧，只怕是他们来的太巧了。 他们一来，刘三才就走了，怕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从村长家出来，苏小小带着小崔又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问了其他村民。 他们的说法跟村长说的差不多，刘三才确实没有带过孩子回来。 至于刘三才儿子家的具体位置，他们只能说个大概，在新源县的秀水街上，具体哪栋他们并不知道。 但是没关系，他们从村长那里拿到了刘三才儿子的电话和身份证号码，有了这些查起来并不难。 从村里出来，苏小小直接给小余打了电话，让他帮着查一下，刘耀祖也就是刘三才儿子的资料。 刘姝把孩子给了刘三才，在这一点上她不太可能撒谎，因为谎言很容易被拆穿。 刘三才在他们来之前刚好走了，这一点不太可能是巧合，很可能是刘姝给他打了电话。 要么是刘姝让他跑的，要么是他自己心虚。 很快小余就把查到的资料发了过来，刘姝果然在他们走后给刘三才的号码打了电话。 另外，她这几年也陆续给刘三才的账户打了钱，最大的一笔是在八年前，也就是孩子刚出生没几天的那个时间，她给刘三才的账户打了二十万块，最近的一笔是两年前，打了五万块，中间陆续也有打过，不多，一万，两万这样子。 拿到了刘耀祖的地址，两人直奔新源县。 路上苏小小思考了一下，会不会是当初刘姝并不是让刘三才把孩子抱回去抚养，而是让他拿去弄死。 所以，这些年，他才不断的找理由向刘姝要钱，刘姝给他钱是为了封口。 可是又不太像，因为刘三才几次要的都是小钱，如果是杀人这样的大事，他不会只要这么一点。 刘姝如果真的有这么狠心，刘三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要钱，她估计会把刘三才给灭了。 新源县离村里并不远，也就几十公里的路程。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苏小小没给耀祖打电话，而是带着小崔直接上了门。 新源县虽然是个县城，但是因为临近帝都，其实发展的挺不错，这些年建了很多楼房，附近乡村来这里买房的人很多。 刘耀祖买的房子在县城里算是比较高档的小区，门口保安很负责的查验了他们的证件，还给他们详细指认了刘耀祖住的那栋楼。 在门口，苏小小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按了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腿上还挂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你们找谁啊？”女人眼里满是警惕。 苏小小出示的证件，女人扭头喊了一声。 “耀祖，找你的，是警察。” 说着把他们让了进去，在客厅里坐下。 房子是三室两厅的，一进门就是厨房，厨房边上是饭厅，饭厅和餐厅之间用矮柜隔开。 苏小小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饭菜的香味从厨房传了出来。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一个年轻男人从卧室走了出来，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他就是刘三才的儿子刘耀祖。 “我们本来找的是你父亲，不过，如果他不在，我们找你也是一样的。” 苏小小说着，看了一眼虚掩着的卧室门。 “我父亲他不在，你们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刘耀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行，那就跟你说，我们现在在查一桩命案。” “什么，命案？！”刘耀祖睁大了眼睛，旁边的年轻女人也吓了一跳。 “你把孩子带进去。”苏小小示意年轻女人。 “什么命案？”刘耀祖紧张的搓着手。 “什么命案，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苏小小一脸严肃，“现在我们问你，你认识刘姝吗？” “啊，认识，她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姨。” “八年前，刘姝交给你父亲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在哪儿？” “我不知道孩子的事，你得问我的父亲。”刘耀祖摇头。 “你不知道孩子的事？！”苏小小冷笑，“那我现在提醒你一下，你的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用什么钱买的，你们家本来条件一般，为什么会突然有了钱，不仅在村里修了新房，还在城里买了房，你不要告诉我们是你自己赚的钱。 你一个打工的每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你妻子现在也没工作，专职在家带孩子，靠你的工资能一次性付清全款？！ 现在这个孩子涉及到一桩命案，如果你们不说清楚，我只能把你们带回局里说了。” 苏小小刚说完，就听到卧室里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第198章 失足落水 见苏小小站起来，刘耀祖的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既然你说不清楚，就把你父亲请出来，不配合警察办案是什么后果，你们可要想清楚。” 其实她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餐桌上摆了四个人的碗筷，但是刘耀祖却说他父亲不在，那肯定是躲起来了，这房子里能躲的地方也就卧室和洗手间了。 既然他不肯主动出来，那她就把事情说的严重点。 那个孩子涉及到一桩命案，她这样说其实也没错。 躲在一边偷听的年轻女人崩不住了，冲着房间喊，“爸，你快出来说清楚，要不然你儿子就要被警察抓走了。” 房间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苏小小也不急，只是冷眼看着。 过了一会，才有个男人开门走了出来。 看到他的样子，苏小小就知道他是刘三才没错了。 五十岁上下，有点发福，样子跟年轻的刘耀祖有几分相似。 “刘三才，你可以啊，知道警察找你，你还敢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不把事情说清楚，你以为你躲的过去吗？！” 面对苏小小的疾言厉色，刘三才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杀那个孩子，你们要相信我。” 他这一跪，不仅苏小小吓了一跳，刘耀祖也被他老爹的举动吓了一跳。 “快起来，好好说。” “那孩子我送给别人了。”刘三才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送给谁了。” “送给”刘三才支支吾吾。 “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说实话！”一旁的刘耀祖急了。 刘三才没办法才说了实话。 当年刘姝把孩子给他，又给了他钱，其实是让他把孩子送走，随便找个什么人家，只要离她远一点就行。 正好在刘姝找他之前，他听到有人问孩子的事，说想领养一个，他拿到就把孩子给他们了，孩子现在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这些年用孩子的名义时不时的找刘姝要钱？” “我那不是知道这孩子来路不正嘛，刘姝那么有钱，找她要点也不算什么，我就说孩子生病不给钱人家要退回来之类的，我要的不多，她多少会给一些。 她打电话告诉我，说警察要找我了解孩子的事情，我这不是怕她知道这些年我是在骗她，才躲起来的，想着你们找不到我就没事了。” “你是把孩子送人还是卖了？” “是送的送的，不过是收了那么一点感谢费。” “多少？” 刘三才伸出两根手指。 “二万，是他们主动给的，要知道这么健康的男孩，要是卖的话怎么也得万，那家人不想让我们以后再跟孩子联系，就主动要给钱断了联系。” 苏小小那个气啊，这还不是卖，两头拿钱，还连拿带骗的。 这事肯定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但是，现在先找到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查找孩子下落这事，还得找小余帮忙，刘三才只知道一个名字，具体地址联系方式啥的，他都不知道，人家也没给他。 她带着小崔先回了帝都。 折腾了一天，回到帝都已经晚上十点了。 正好小余也刚忙完，就约了个地方吃饭。 吃饭的时候苏小小都在想这件事，其实有些事情本来不想查的，但好像又绕不过去。 “没事，想查什么跟我说就行。”小余很热心，苏小小自然不会跟他客气，在这个地方，小余查东西比他们方便。 虽然只知道一个名字，小余还是很快查到了。 但是情况跟刘三才说的有点不一样。 刘三才说这家人是因为没有孩子才想领养的，但是小余查到这家人时，家里确实有个男孩不假，但是这个男孩只有五岁多，跟胡丹丹那个孩子的年龄对不上。 苏小小去走访了他们的邻居，知道他家确实有过另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死在了五岁那年。 这对夫妇结婚十年没有孩子，当时夫妻俩商量之后就决定领养一个，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男孩，而且很健康。 刚开始他们是高兴的，谁知道领养了两年之后，妻子就怀上了，邻居们都觉得这或许是福报，还让他们对孩子好点。 可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对这个孩子肯定不会跟从前一样，而且他们的家境并不是太富裕，养两个孩子有点吃力。 其实他们想过把领养的这个丢了，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他们带着孩子出去玩，玩的时候故意把他一个人丢下，可每次不是被人送回来，就是他自己摸了回来，谁也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自己怎么记的路。 因为丢不掉，也就留下了。 但是夫妻俩都没对孩子上心，基本都是放养，能给口吃的就不错了，有时候邻居看孩子可怜会主动给孩子一些吃的，孩子脾气很好，有几个邻居都挺喜欢他的。 孩子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玩，他们也不管，有时候邻居还帮着管。 可有一天，孩子很晚没回来，他们也不去找，不知道在哪个邻居家待着，还想着要是自己丢了也好。 谁知道第二天，孩子的尸体在水塘里被人发现了。 当时还有人怀疑是不是这对夫妇害的，警察还介入了调查。 但是查了之后，夫妻俩并没有疑点，最后得出了结论，应该是孩子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他们的孩子在五岁那年也掉进了水塘里，虽然没淹死，但是因为缺氧时间过长，损伤了脑子，成了一个傻子。 苏小小带着小崔去了一趟当地的派出所，把孩子落水的卷宗调了出来。 虽然当时的警察调查过了，但她还是想看看案卷。 接待她的是个老警察，当年的落水事件就是他调查的。 “这事，一开始没人当成命案，但是因为有个邻居怀疑是孩子不是失足落水，找了我们几次，我们才介入调查。 因为那个孩子是放养的，也没让他上幼儿园，就自己随便玩，我看他们巴不得孩子走丢呢。 我提醒他们好几次了，要注意孩子的安全，可没用。 周边的邻居都知道这个情况。” “水塘那里没有监控吗？” “本来有的，正好那几天坏了，还没来及修。 不过我们调了周边的监控，夫妻俩当晚没在水塘附近出现过。 那个邻居平时对孩子挺好，孩子经常在他那玩，偏巧那两天他不在，就出事了。 孩子出事他比谁都难过，总觉得是那对夫妻害了孩子。 我们都知道那夫妻俩对孩子不好，但是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去害孩子。” 苏小小点头，但还是把案卷里的监控视频打开看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但总觉得不看一下不安心。 就在视频快要看完的时候，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频里。 第199章 他不是你老公的孩子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小崔觉得苏小小有点心不在焉，好像一直在想事情。 但是他又不敢问，苏小小昨天知道孩子落水死了之后，表情就一直是这样。 苏小小把手里的包子三两口吃完，又把碗里的粥也喝掉，站起身招呼小崔。 “走，我们去找刘三才。” 昨天在查孩子落水案卷的时候，苏小小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在看到那个人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刚才吃饭的时候已经大概想明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求证。 刘三才肯定说谎了。 如果像他所说的，刘姝只是让他帮孩子找个人家收养，那警察来查时，他有什么好跑的，就算他收了点钱，事情也不大。 可他偏偏跑了。 不止如此，如果刘姝只是让他给孩子找个人家收养，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钱，而且都给别人收养了，他还以什么理由找刘姝要钱。 他当时说的那个理由，孩子生病了不给钱治就把孩子退回来，这种说法不太可能成立，谁家收养孩子后还会找原主要钱治病的。 当时没有深想，现在苏小小越想越觉得不对。 刘姝已经给了刘三才那么多钱，只是送养个孩子，没有理由再被他敲诈。 所以，刘姝把孩子给刘三才，绝不可能是让他送养这么简单。 这一次苏小小没有过去找刘三才，而是借了小余的地方，直接让人把刘三才叫到了刑侦队。 进了问讯室的刘三才，看着坐在对面的苏小小，苦着脸。 “苏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又找我什么事？” “刘三才，我们找你来，当然是因为你撒谎了。” “警察同志，我哪里撒谎了，孩子我是真的送人了，你们好好查查。” “刘三才，我们查了，那个孩子已经死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叫你来？！” 苏小小冷冷的看着他。 “不是，警察同志，我送给他们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孩子就算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吗？！刘三才，当初刘姝把孩子交给你，真的只是让你把孩子送人？！” “真的只是送人。” “刘三才，你觉得刘姝傻吗？” 刘三才摇头，不知道苏小小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既然不傻，只是让你把孩子送人，就给你二十万，后续还会为你那个拙劣的借口继续付钱，你觉得是她傻还是警察傻？！刘姝当初找你，是让你把这个孩子除掉？” 刘三才眼神闪躲，不敢跟苏小小对视，身体不安的扭动着。 看到他的表情，苏小小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我们去找你之前，是刘姝给你打电话让你躲起来的？！她不知道孩子被你送人了，以为孩子已经被你杀了，所以才让你躲起来。 现在这个孩子死了，她说是你杀的!” “我真没杀人！”刘三才吓得站了起来，双手直摆，“我承认我是有些贪心，她当初找我，是想让我把孩子处理掉，其实我是不敢的。 可是二十万啊，我这辈子也挣不到，我不想杀人又想拿钱，就骗她孩子已经死了，我把孩子送人反正她也不知道，而且还能多弄点钱。 我刚开始躲起来，其实是怕刘姝知道我骗了她。” “她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你？” “其实也没轻易，我就是假装把孩子杀了，然后拍了照发给她看，她才把钱给我的。” “那照片还在吗？” “还在呢，我的聊天记录还在，虽然她让我删了，还让我删了之后给她看，但其实我另外保存下来了，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用。” 苏小小也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刘姝被带到了刑侦队，她看起来依然温婉大方。 “苏警官，不知道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还是胡丹丹那个孩子的事。” “我不是已经说了，让我的远房亲戚刘三才把孩子送人了，你们找他问问不就清楚了。” 刘姝的表情很淡定，其实心里很紧张。 昨天苏小小走后，她就给刘三才打了电话，让他先出去躲一段时间，她想着警察应该没那么快找到刘三才，而且人是刘三才杀的，他应该不会轻易把她供出来。 她只是没想到刘三才根本没杀那个孩子。 “我们就是找过刘三才了，才叫你过来的。”苏小小淡淡的说。 “你们找到他了？！”刘姝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怎么他很难找吗？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找不到他？”苏小小笑了，“我们不仅找到了他，他还承认了他做过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事？”刘姝的双手紧张的握在了一起。 “你交代他做的事。” 苏小小没跟她废话，直接把一张照片给她看。 照片上是一个小小的婴儿，婴儿的脸色青紫，脖子上绕了一圈绳子，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刘姝强自镇定。 “这是胡丹丹的那个孩子，你让刘三才把他弄死，给了他二十万。” “我没有，他胡说，我只是让他把孩子送走，没有让他杀人。” “刘姝，我之前跟你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过总会留下痕迹。 你让刘三才把这些记录都删了，他确实也删给你看了，不过他删之前另外保存了。 你跟他的聊天记录还在，你是在收到照片之后，才转的二十万给他。” 苏小小给刘姝看了一段视频，那是在另一个房间里，已经戴上了手铐的刘三才。 刘三才以为自己没杀那个孩子，交代了之后就能走，没想到直接被戴上了手铐。 他没有杀人不代表他没罪，买卖孩子，敲诈勒索都是罪。 刘姝死死盯着画面里的刘三才，没想到他竟然敢骗她！ “刘姝，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这个孩子？！” 苏小小盯着刘姝的眼睛。 刘姝叹了口气，“这很难理解吗？！那个孩子是我老公的，我不想让他有别的孩子，我女儿才是他唯一的孩子，我千辛万苦把她生下来，庄家的一切都该是她的。” “刘姝，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们都查到我杀人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好，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来猜猜，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你老公的孩子，或许你未必会杀他，你杀他其实是因为他不是你老公的孩子。” 第200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姝愕然的望着苏小小，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如果他不是我老公的孩子，我为什么要杀他？” 苏小小叹了口气，其实她本来不想管的，如果胡丹丹的孩子没死，有钱人家藏污纳垢的事情与她何干，再怎么折腾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可是现在出了人命，如果不查清楚以后还会出更多的人命。 她做为一个警察，既然想到了，就没法坐视不理。 “因为你怕别人知道他不是你老公的孩子，又或者说你其实怕的是，别人知道庄紫薇也不是你老公的孩子。” 刘姝不敢置信的盯着苏小小，她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之前说过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要掩盖一件事情就需要做更多的事情，不可能不露出破绽的。 这些年庄紫薇一直在帝都休养，表面上看是因为养病需要，但实际上也可能是为了避开庄达飞。 因为庄达飞的事业在沉桥，帝都他并不熟悉。 紫薇如果在沉桥，医院这些肯定是庄达飞来安排，紫薇的病又不是普通的病，每天需要做各种检查，庄达飞很可能就会发现他其实跟紫薇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留在帝都是最好的，因为你可以控制，而且对于你全心全意照顾孩子这一点，庄达飞只会感激，还会更多的弥补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孩子是我让刘三才杀的，这一点我没什么好说的，其他的苏警官就不要胡乱猜测了。”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刘姝又恢复了镇定。 “刘姝，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以为这件事情只有我能猜出来吗？！” “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问你，只要直接验一下紫薇的dna就可以了，你好好想想，紫薇为什么会被绑架？！ 她这么多年在帝都好好的，怎么回去几天就忽然被绑架了？！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刘姝的脸色变了变，低头认真思考起来，她并不笨，很快明白了苏小小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是庄达飞找人绑架了她？你有什么证据？” 其实一开始苏小小并没有怀疑庄达飞，因为怎么想，他都没有害紫薇的理由，就算他知道刘姝背着他找人代孕，就算知道另一个孩子死了。 他可能会恨刘姝，但是他没理由去伤害自己的女儿。 可如果紫薇不是他的女儿呢？！ 如果紫薇不是他的女儿，那代孕的胡丹丹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是庄达飞的孩子。 刘姝找庄鸿帮他找代孕的人，庄鸿甚至帮他搞到了庄达飞的精子，庄鸿以为他们合作，各取所需，其实不过是刘姝的障眼法。 如果有一天庄达飞知道了代孕的事情，也会从庄鸿口里得知代孕的确实是他的孩子，即便刘姝把那个孩子杀了，他也不会怀疑紫薇不是他的孩子，更加不会对她不利。 “我没有证据，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庄达飞做的，其实这事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自己去验。 刘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聪明的，跟庄鸿合作，用了一个障眼法。 因为你知道代孕这事其实是瞒不住的，庄达飞迟早会知道。 有庄鸿替你证明，你代孕用的是庄达飞的精子，他就不会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更加不会怀疑紫薇，而只会觉得你是一个妒妇，最多不过是冷落你。 所以，胡丹丹生出来的这个孩子必须死，因为他不死，迟早会被庄达飞找到。 而那时，他就会发现那个孩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而紫薇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 刘姝，你看，你为了隐瞒一个秘密，做了这么多事，迟早都会被人知道。”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刘姝呆坐在椅子上。 “即便他没有发现，恐怕也会有人让他发现。” 苏小小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直到昨晚她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人影。 当时那个人影一闪而过。 她有过目不忘的功能，这个人影有点熟悉，她肯定见过，印象不深，可能只是一扫而过。 她问过那个老警察，那个老警察说，这个人是本地人叫黄奇，他们对每一个出现在监控里的人都进行了调查。 这个名字她没听过，但是她肯定见过这个人，而且是近期见过。 于是，她在头脑里检索了一下，想起了见过他时的场景。 没错，就是在沉桥中院门口的那一堆人里见过他，他应该也是当时来闹事的农民工之一。 如果说她不知道庄鸿跟包工头甚至农民工是一伙的，她可能不会往庄鸿身上想。 可是，一旦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就会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让欧阳松帮着查一下，农民工里有没有这个叫黄奇的人，如果有，再查一下，这个黄奇的账户在那个时间段有没有大笔进账。 欧阳松很快回复，确实有一个叫做黄奇的人，但是他的账户在那个时间段并没有大笔进账。 但是苏小小一旦有了想法，就会各方面去查证。 她通过那个老警察了解到，黄奇账户虽然没有异常，但是他家在那个时间段买了新房子，据说是他在外地打工的收入。 可一个农民工，收入在那里摆着，就算不吃不喝，也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这说法只能骗骗不知情的本地人。 那个孩子死的时候，黄奇在那附近出现，绝不会是偶然。 再加上出事地点附近的监控偏偏在那几天坏了。 老警察一点也没怀疑过黄奇，因为他还有他们家跟那对夫妇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当然更不会跟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有仇，谁能想到他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可是他忘了，还有一种，叫做买凶杀人。 当然他们查不到也很正常，如果不是知道背后的原因，谁会往那方面去想。 苏小小也是想了很久，才把这件事想明白。 刘姝自以为聪明，其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什么叫引狼入室，说的就是刘姝这种。 庄鸿动手除掉那个孩子的原因，她也是后来才想到的。 第201章 新的发现 庄鸿最初应该也不知道孩子并不是庄达飞的，因为刘姝给他的理由，他认为是合理的。 瞒着庄达飞找人代孕，不过是为了保全她自己和女儿，不让家产落入别人手里。 谁都有私心，他也有，所以他觉得他们能彼此理解。 而且如果他不帮刘姝，刘姝就会找别人帮忙，或者把刘姝逼急了，只能告诉庄达飞。 对于能有另外一个孩子，庄达飞肯定愿意，还是刘姝主动提出来的，又是为了救女儿，他估计心里能笑开花。 庄鸿肯定会跟刘姝合作，只要庄达飞没有儿子，他就还有机会。 庄鸿一开始的野心应该也没有那么大，估计也只是想在鸿飞地产占有一席之地。 他跟妻子不合，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只靠他明面上的那点收入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他才跟那个包工头串通，利用虚假诉讼从公司弄点钱出来。 但是，后来，他发现了一些事情。 至于怎么发现的，苏小小不知道，但正如她前面说过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他杀那个孩子的时候，应该还不知道他不是庄达飞的孩子，否则他可能不会动手。 一个不是庄达飞的孩子，对他构不成威胁。 他应该是在除掉那个孩子之后，才发现他不是庄达飞的孩子。 这个秘密对他来说更有用了。 如果庄达飞知道了，会怎么做呢？ 一个他从小宠爱长大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庄达飞肯定会恨死了那对母女。 只要他动手，不管是对庄紫薇，还是刘姝，对庄鸿来说都无所谓，他要的就是他动手。 苏小小猜测，就算绑架案，刘岩没有查到庄达飞身上，过段时间，肯定会有证据主动冒出来。 审完刘姝之后，苏小小跟苏暮和欧阳松通了个电话。 庄家的这些事情目前看来跟胡丹丹的死没有直接的联系，是他们继续查，还是把线索移交给沉桥刑侦队，他们需要商量一下。 没想到苏暮和欧阳松的意见一致，毕竟绑架案是沉桥刑侦队在查，他们是先接手的，既然后面的事情跟绑架案有关联，他们也不好抢过来。 最主要的是，胡丹丹的案子他们现在有了新的线索。 既然他们都这样说了，苏小小也同意。 因为有了明确的线索，庄家的事情并不难查，刘岩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不会查不清楚。 商量好之后，苏小小给刘岩打了个电话，把她查到的事情跟刘岩说了一下。 刘岩听的目瞪口呆，上次苏小小说了那两个绑匪有疑点之后，他又去提审了活着的那个。 两个绑匪其实是兄弟俩，死去的那个是哥哥，活着的是弟弟。 弟弟头脑简单，是个二楞子，他什么事情都听哥哥的。 哥哥说绑架就绑架，目标是哥哥选的，他根本不知道庄紫薇是谁。 东西也都是哥哥拿来的，枪，炸弹都是哥哥拿来的，哥哥还跟他说炸弹是假的，就是吓唬人，不会真的爆炸。 可是，他们都知道炸弹是真的，如果不是苏小小拆了炸弹，庄紫薇就会死在火车上。 这里面有两个可能，一是哥哥骗了弟弟，二是别人也骗了哥哥。 不过，无论哪一种，这起绑架案都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弟弟对其他情况一无所知，他们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根本没想到后面的情况会这么复杂。 苏小小愿意把查到的线索和思路交给他们，刘岩自是感激，他会派人过去跟帝都刑侦他进行交接。 既然有了线索，苏小小也没耽搁，当天就从帝都飞了回来。 木棉没有机场，他们是飞到周边的机场，欧阳松和苏暮开车去接的他们。 就在苏小小去了帝都之后，他们这边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因为他们有了死者的线索。 他们之前通过技术分析，查到了胡丹丹被换掉是在两年多前，那之后的视频都是安琪发的，不是胡丹丹。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其实在胡丹丹真正被换之前的一年左右，这个账号上的视频，已经不完全是胡丹丹的了。 就是有一部分是胡丹丹的，而另一部分就是安琪的。 安琪的占少部分，胡丹丹占大部分。 也就是说其实在胡丹丹真正被换之前，她们两个其实就在共用一个账号。 这一发现说明两个人不仅认识，而且交情匪浅。 胡丹丹是主动让安琪用了她的账号，要不然，她不可能没发现账号被别人用了。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他们都很兴奋。 既然两人认识，又交情匪浅，就不可能没有联系。 即便在现实中没有，那至少可以在网络中找到她们的联系。 比如qq，或者微信，或者其他方式。 考虑到两人做同一个账号，那肯定是要经常沟通，而现在沟通最方便的方式就是微信，不仅可以发信息，还可以用来通话，又不会留下通话记录。 安琪用的手机就是原来胡丹丹的，安琪用了胡丹丹的身份之后并没有换手机，而凶手在杀她之后也没有拿走手机。 凶手没有拿走手机，一是因为当时手机在直播，二是因为手机里不会有凶手的信息。 也就是说凶手跟死者是没有任何联系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凶手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删除手机里的内容，所以，他们也没有对手机进行深入的检测。 但在发现死者不是胡丹丹，又跟胡丹丹有深入联系之后，欧阳松对手机进行了全面检测。 尤其是微信记录，进行了全面的恢复。 在她删除的联系人里，找到了一个可疑的联系人，但是聊天记录却没法恢复。 这个联系人的头像是一个女人，她戴着帽子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支向日葵，向日葵遮挡住了大半张脸。 头像是真人，只是看不清面目，背景是蓝蓝的天空。 给人的感觉，头像的主人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女孩。 而胡丹丹给这个人备注的昵称是【另一个我】。 苏小小猜测，胡丹丹备注另一个我的意思，应该是羡慕那个女孩的生活，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样。 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跟她长相相似的女孩。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应该是胡丹丹去顶替那个女孩吗？！ 第202章 不知道谁才是傻的那个 回来的路上，苏暮开的车，欧阳松跟苏小小介绍情况。 路程有点远，到了木棉已经很晚了，几个人都饿的不行，就在路边找了个大排档吃饭。 等待的时候，苏小小继续听欧阳松介绍情况。 那个微信号他们查过了，两年前就注销了，包括手机号码也已经注销了。 手机号码属于一个女人，但是他们查到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这个微信号是在她死后注册的，没有进行实名认证，也没有开通过支付功能。 也就是说这个微信号很可能只是用来跟胡丹丹沟通的。 “你说，这个人处心积虑接近胡丹丹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是欧阳松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或许是为了跟她交换人生。” 苏小小思索着，在看到胡丹丹为另一个人备注的昵称是另一个我的时候，她就有了猜测。 在胡丹丹看来，那个女孩的人生是令人羡慕的，她希望自己也可以过上那样的人生。 “啊！” 苏小小的回答让欧阳松和苏暮都感到吃惊。 “为什么要跟别人交换人生，胡丹丹对自己的人生很不满吗？她的家人不是跟她关系还不错嘛？！” “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 “可是如果别人过得很好，为什么要跟她交换，别人又不傻？！” 小崔提出疑问。 是啊，别人又不傻，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跟胡丹丹交换？！ 这两个人里，不知道谁才是傻的那个。 “你们没觉得安琪是故意接近的胡丹丹吗？我觉得这个安琪就是胡丹丹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个人，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火车上，或许就是那次她加上了胡丹丹的微信。 她主动接近的胡丹丹，给胡丹丹展示的都是她希望胡丹丹看到的一面，可那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只不过胡丹丹相信了。” 几个人正说着，老板把菜端了上来，红彤彤的一大盆麻辣小龙虾，还配了一堆烤串，外加一盘炒青菜。 简易的大排档，小龙吓的味道竟然不错，苏小小直接上了手，她不喜欢戴手套吃，感觉那样滋味会差很多。 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系着围裙笑呵呵的给他们上菜，还跟苏暮打着招呼，显然是熟人。 “我告诉你们，这附近就他家的大排档味道最好，尤其麻辣小龙虾是一绝。” 几个人都是直接上的手，苏暮说：“不怕，等吃完了，让老板打点水来洗手就行。” 这个时间，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本来老板都准备收档了，他们是最后一桌。 几个人边吃边聊。 苏小小的想法，给他们打开了新思路。 “你快说说，还有没有其他想法。”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想回去看看胡丹丹的手机，你们有没有发现她手机里有一些特别的东西？比如一些照片。” “她手机里的照片太多了，因为她经常在外面跑，拍了很多照片，我也看不出来哪些特殊。” “有没有那种看起来特别幸福的照片，比如一家人带着孩子啊之类的？” “有的，还挺多的。” “有没有胡丹丹的全家照？” “有的。”欧阳松想了想，“不过奇怪的是，我是在她的垃圾箱里恢复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把跟家里人的照片都删除了，但是又没彻底删除。” “删除的时间呢？” “应该有三年左右了。” 三年左右，苏小小想了一下，这个时间段一定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情。 “其他呢？有没有胡丹丹跟别人的合影，或者其他合影，就是看起来特别幸福的那种？” 欧阳松想了一下，好像有，不过他没注意，觉得跟案子没关系，看过也就看过了。 “先吃饭，等一下回去看看。” 几个人的消灭能力很强，脸盆那么大的一盆小龙虾，全吃完了，还顺便一人干掉了几十串烤串。 太好吃了，苏小小都吃撑了，感觉已经有好久没吃成这样过了。 老板打了盆水过来让他们洗了手，苏暮买了单，几个人直接回了刑侦队。 本来他想让苏小小他们先回去休息的，可是苏小小想先回去看他们查到的资料，因为心里有了一些想法，说不定真的能查出一些线索，找到安琪真正的身份。 他们让小崔先回去了，小崔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水平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碍手碍脚的，就别跟着添乱了。 门卫周大爷一看到他们又回来了，就知道他们有案子要查，马上把门打开了。 “小苏，这是又有大案子了，大半夜的还折腾。” 苏暮只是笑笑，没有过多解释。 周大爷也只是顺嘴一说，并不是真的要问什么，有纪律他懂，毕竟是公安局的门卫，跟一般的门卫不一样，胸脯挺的都比别人高一些。 三个人都进了苏暮的办公室，他们到的第一天，苏暮就把他们的办公桌安排在了自己的办公室，方便随时沟通。 欧阳松已经把胡丹丹手机上的照片全部存入了电脑，苏小小直接在电脑上看就行。 苏小小一张张的翻看着，欧阳松也在旁边跟她一起看。 她是挑着看的，主要看的是三年多前到两年前的这一段时间，她总觉得这个时间段里发生了一些什么。 然后，苏小小就发现，在那个时间段，胡丹丹不仅删了父母家人的照片，还删了跟何旭的合照。 何旭就是她那个曾经无话不谈的男闺蜜。 所以，这个时间段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不仅是跟家人之间，跟何旭之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让胡丹丹讨厌自己现在的生活。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找的，她想找的是另外一种。 就在苏小小以为找不到了的时候，一张照片进入了她的视线。 那张照片上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并肩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背后是爬满藤蔓的院墙，两人脸上都有着特别温暖的笑容。 “这张照片有什么不对吗？” “你觉得胡丹丹跟他们长得像吗？” “本来不觉得，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有点像，但这两个人并不是胡丹丹的父母，这两个人显然是高知，看这风度这气质，胡丹丹父母根本没法比。” 欧阳松说着说着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 “我的天，你是觉得他们有可能是死者的父母？！” 第203章 失踪十年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死者的父母？”苏暮也凑了过来，他很好奇。 “我现在只是猜测，是不是还要去落实，我觉得很可能胡丹丹和安琪交换了身份。 因为欧阳松查到的这个微信，备注是另一个我，说明安琪很羡慕另一个人的生活。 而且我们也看的出来，在安琪这个身份换人之前，两个人曾经共用过一个账号，那说明胡丹丹对安琪是信任的。 我刚才也只是想着，现在的这个安琪，说不定会保留自己家人的照片。” “可是，如果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为什么要跟胡丹丹交换呢？”苏暮想不通。 “这个现在我也没完全想通，每个人对幸福的感受不同，别人眼里的幸福，不一定是真正的幸福，因为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同。” 苏小小也没完全想明白，她只是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们做刑侦的，就是要大胆设想，小心求证。 正说着，耳边忽然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喵，触发系统任务，找出杀害温仪的凶手。】 【喵，任务完成可获得随机奖励。】 【喵，任务失败，随机扣除已获奖励两个。】 苏小小无语，现在已经懒得吐槽了。 这个系统越来越敷衍了，对她来说，有跟没有也没多大差别，如果它不出现，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个系统了。 之前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就会触发系统任务，现在可倒好，她都查了好几天了，任务才发布。 这个温仪应该就是死者的名字。 看来那张照片是她的父母没错了，系统就是等他们查出来才发布的任务。 行，有没有任务不都得查嘛，就当顺便完成任务了。 苏小小想了一下，系统发布的任务是找出杀害温仪的凶手，那是不是意味着胡丹丹有可能没死呢？！ 她俩只是交换了人生，胡丹丹还在另一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第二天，他们就查到了那对中年夫妇的身份。 夫妻俩都是大学教授，男的叫温修文，女的叫张玫。 他们确实有个女儿叫做温仪，但这个温仪已经失踪十年了。 接到警察的电话，温修文激动的声音都抖了。 “你们是找到我女儿的下落了吗？！”他紧张又小心翼翼的问。 苏小小都有点不忍心告诉他们了，可是没有办法，真相他们迟早会知道。 当听到女儿可能已经死了的消息时，拿着电话的温修文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张玫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温仪已经失踪十年了，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其实他们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不过心底还抱着一丝幻想，现在幻想彻底破灭了。 放下电话，两人简单收拾点东西就赶往木棉。 苏暮他们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温修文夫妇，他们不是自己来的，陪着他们的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是温修文的学生朱哲。 在温仪失踪后，朱哲经常过来看望他们夫妇，担心他们承受不了，就跟着一起来了。 苏小小先带他们去了法医室，一是辨认一下死者，二是要做个dna比对，可不能再搞错死者的身份了。 打开冰柜的那一刻，夫妻俩就扑了过去。 这具尸体看起来很像他们的女儿，只不过耳朵上的疤，女儿是没有的。 可是温仪都失踪十年了，就算有别的伤也正常。 “能不能让我们看看她的腋窝？”张玫泪眼汪汪的抬起头，“我女儿腋窝里有一颗红痣。” “可以。”张法医点头，他知道死者腋窝里确实有一颗红痣。 看过死者的腋窝之后，夫妻俩哭成了泪人，尤其是张玫，身体都站不稳了。 尽管心里再有准备，都抵不过看到尸体的冲击力。 苏小小把张玫扶到了会议室，就算夫妻俩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但他们还是要等dna结果出来，才能最终确认。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很多情况需要了解。 听到苏小小说温仪就是死去的网红安琪时，夫妻俩都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安琪？！” 这个安琪他们知道，不仅知道还关注过她的直播账号，也知道她前些天被人杀了。 只是她直播的样子，跟他们的女儿完全不一样，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安琪会是他们失踪多年的女儿。 美颜滤镜害死人！ 除非事先知道，否则美颜加上滤镜真的可以让爹妈都不认识，这也是温仪敢明目张胆的冒充胡丹丹的原因。 苏小小他们已经看过温仪失踪的案卷，她失踪的时候二十一岁，还是在校大学生。 失踪的时间是在她大三那年的暑假，她说跟同学一起出去玩，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等夫妻俩发现联系不上她的时候，就跟她的同学联系了，但是同学说她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她是在中途就走了，他们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后来，夫妻俩就报了警。 警察追查了一段时间，也没查到温仪的下落，她去的地方比较偏，没什么监控，下了车之后就再也没发现她的踪迹。 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孩子还活着，她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张玫怎么想都想不通。 “你们跟女儿之间有矛盾吗？” “没有，我们就她一个孩子，从小就好吃好喝的供着，能有什么矛盾。”张玫摇头。 苏小小看到一旁的朱哲看了夫妻俩一眼，欲言又止。 “那她失踪之前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没有。”夫妻俩一起摇头，就算有反常的地方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自己也忙，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时间管女儿。 “那你们知道她去那么偏的地方做什么？” 夫妻俩一起摇头，“她什么也没跟我们说，小的时候多好啊，跟我们亲的不得了，可是长大以后就完全变了，什么话也不肯跟我们说了。” 在夫妻俩这里问不出来什么，苏暮就让人先把他们带下去休息，把朱哲留了下来。 “你好像有话要跟我们说，你知道温仪失踪的原因？” 第204章 令人窒息的父母 “我其实也不确定，我只是有个猜测。” “那你说来听听。” “我觉得她当年只是离家出走，因为她父母管的太严了。” 哦，这个说法让苏小小有点意外，因为父母管得严而离家出走，这种一般是十几岁的孩子干得出来的事，但是温仪失踪的时候已经是大三的学生，马上就要大四了，已经算是个大人了，父母就是再想管也基本上管不到了。 “你们不知道，她父母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虽然是大学教授，但比较古板。如果是男孩子可能会好点，但是温仪是女孩子，他们就生怕她吃亏或者学坏，对她管得很严。” “能有多严？”苏小小好奇。 “怎么说呢，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自由，考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上什么兴趣班，几点回家，交什么朋友，都要按他们的规定来，不能反抗，因为他们说这是在为她好。” 原来是这样，可很多家长都这样，也不算是太特殊的。 “我知道很多家长都这样，但是我没见到他们这样的。 本来大学他们想让她考的是他们所在的学校，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随时了解她的动向，但是温仪不愿意，那是她第一次违背父母的意愿。 她背着他们偷偷改了志愿，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她父母气坏了，直接把温仪关了起来。 他们不让温仪去报道，准备让她复读一年，可温仪不肯。 后来，他们达成了协议，温仪可以去学校报道，但是必须按他们的规定每天向他们报备。” 每天报备，好像也不是太过分，苏小小想着。 “你们肯定不知道需要怎样的报备。”朱哲知道他们的想法，“他们要求温仪每天早晨从起床到晚上睡觉，都要报备，拍照报备。” 见他们似乎不理解，朱哲又解释。 “温仪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拍照给他们，说我起床了，洗漱完去饭堂吃早餐，要在饭堂报备，每节课都要拍照报备，包括去图书馆，参加各项活动全部要拍照报备，晚上上床也要跟他们报备，而且是按他们要求的时间报备。” 苏小小想了一下，我的天，确实是挺变态的，又不是小孩子，都大学生了哇，一举一动还要在父母的监视之下。 “如果不报备会怎样？” “如果不报备，或者时间对不上，一是会扣除她的生活费，二是下一次可能会要求视频报备，三是会找他们的辅导员或老师，要求他们帮着监督，如果还不按他们的要求做，他们就会帮她申请休学。”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直摇头，如果是这样，他们也想离家出走了，夫妻俩看着挺友善的，还是大学教授，怎么对女儿这样。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苏哲又说。 “还有更严重的？” “对，大三上学期的时候，温仪好像谈恋爱了，但这是不被允许的，其实我都有点佩服温仪，在这种全天报备的情况下，她是怎么能瞒住父母谈恋爱的。 但是后来还是被她父母发现了，温仪在报备的照片上做了手脚。 她在每个场景里换多个角度拍很多照片，甚至会带着不同的衣服去拍，然后在时间上做手脚，看起来是按着他们的规定在报备，其实没有。 她父母发现之后，气得不行，但这一次他们没出声，而是在家里装了监控，温仪的房间里也装了监控，温仪不知道。 他们拿到她恋爱的把柄之后，跟她对质，她才知道房间里被装了监控。 这下子矛盾彻底被激发，大吵了之后，他们把她关在了房间里。 还说如果她不反省好，就别想出门，也不用去上学了，他们会去帮她办理休学手续。 但是，我不知道后来温仪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原谅了她，又让她去学校了。 我只知道那一个学期，温仪特别的配合，完全是按照父母的要求报备，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才得到了一次跟同学出去玩的机会。 我觉得她是借着这个机会离家出走，摆脱他们的束缚，获得了自由。 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离奇的死了。” 苏小小看了他一眼，“你跟温仪关系很好吗？” “我是温教授的学生，但我们两家是邻居，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温仪就跟我的妹妹一样。” “所以，其实你是知道那次温仪是离家出走的？” “算是，她跟我说过要离开他们，再也不回来了，她说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那就是她离开了，让我答应不告诉任何人。我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她是来真的。” “这件事你没有跟他们夫妻说，也没有跟警察说？” 朱哲摇头，“我答应过她不说的，可是看到温教授他们这么难过，我又觉得很愧疚，所以，在温仪失踪之后我就经常去看他们。” “温仪当时没有说她去哪吗？” “没有，她说会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哪怕种地都好，只要能自由。 具体哪她没说，估计怕我告诉别人，只有不知道才能保密。” “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了呢？” “温仪死了，这件事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我不知道这事跟她的死有没有关系，只是希望你们能早点找到杀害她的凶手。”朱哲挠了挠头，“还有，你们能不能不把这事告诉温仪父母，他们知道会恨死我的。 其实他们恨我也没关系，我主要是怕他们知道，温仪其实是因为他们令人窒息的爱，才离家的，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行，我们不会主动跟他们说的，温仪这些年都没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 dna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死者确实是温仪。 确认了死者，苏小小他们的心里却没有多少轻松，因为案子看似进了一步，但实际上还在原地，只不过从一个谜团进入了另一个谜团。 如果当年温仪是主动离开，已经得到自由的她，她为什么要在两年多前变成安琪？ 这些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而胡丹丹又为什么愿意相信她？！ 他们需要搞清楚她这些年的经历，但这又不是一下子能查到的。 温仪这边暂时没有线索，但是对于胡丹丹跟家人之间的事情，他们很快就查到了。 第205章 双重欺骗 胡丹丹父母生了两个孩子，胡丹丹是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胡英俊。 小地方的人，多少都有点重男轻女。 主要是妈妈邹菊，特别宝贝儿子，把胡英俊宠的无法无天，好好的一个孩子给宠废了。 学习学习不行，工作工作不行，整天跟一些小混混在一起，喝酒泡妞吹水不务正业，后来还被这帮人带着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邹菊也不太在意，以为他只是打打麻将玩一玩没啥大事，反正家里也不缺他一口吃的，还说等娶了媳妇就好了。 就在她到处找人给儿子说媳妇的时候，出事了。 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个要债的，不由分说就把屋子里的东西给砸了，把邹菊吓坏了。 一问才知道，胡英俊赌博借了钱，那些人扬言不还钱就把他的手给跺了。 之前胡英俊也有借过钱，但都是几千，最多也就万把块钱，邹菊就帮着还了，谁知道这一下子欠了十几万，还是利滚利的高利贷。 他们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帮他还账，还找胡丹丹要了一些。 胡丹丹让他们看好弟弟，如果再有下次她可不会再管。 其实邹菊也知道自己理亏，她对这个女儿就没上过心，女儿结婚她也没出一分钱。 他们也知道女婿对他们家有意见，这些钱差不多是女儿的全部积蓄了。 他们也跟女儿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胡英俊也发了誓。 但是赌徒的话是不可信的，没过多久，胡英俊的手又痒了，誓言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后果就是，很快又借了高利贷。 这一次父母手里也没什么钱了，胡丹丹说了如果继续赌她是不会管的，而且父母知道这个女儿的脾气，说不管就真的不会管。 父亲胡强把胡英俊狠揍了一顿，自己也气病了，住进了医院。 这时候有人给胡英俊出了个主意，赌博胡丹丹不管，但是父亲生病了总不能不管。 胡丹丹跟母亲感情一般，但是跟父亲感情比较好。 小时候胡丹丹贪玩，有一次失足落水，父亲跳下去救她，自己差点没上来，她一直念叨着长大了要好好报答父亲。 于是，他们做了个局，本来胡强得的只是普通的肾病，他们串通医生改成了尿毒症，需要很多钱治病。 给胡英俊出主意的是他的一个小混子朋友，医生也是他找的。 苏暮他们去调查的时候，觉得胡英俊很可能是被人做了局。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多年，现在也没法去追究了。 总之一家人配合着骗了胡丹丹，他们知道女婿有一套房子，想着先用房子贷款出来，以后再想办法还。 哪知道这条路没走通，女婿不肯，但女儿还真的弄了钱回来，他们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借的，只说让父亲好好看病，别担心钱的事。 他们觉得这个方法好用，一开始胡强还觉得对不起女儿，但是凡事只要开了个头，就很难收住了。 因为他们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们又用父亲的病找胡丹丹要了好几次钱，直到三年多前被胡丹丹发现。 胡丹丹被家里人伤透了心，她不是两年多没回家，其实她已经三年多没回家了，家里人对她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都是从何旭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根本不可能知道胡丹丹被人取代的事情。 这是去胡丹丹家里调查的队员带回来的情况，跟邹菊之前过来认尸时跟他们说差别很大。 知道胡丹丹家里是这种情况之后，苏小小再次找到了何旭，因为何旭也对他们有所隐瞒。 刚开始知道胡丹丹死了，何旭很难过，这一点并不是装的。 听到死的不是胡丹丹时，何旭眼里的希望也是真的。 但是，他跟胡丹丹之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胡丹丹不是对现在的生活厌恶至极，如果她真的有一个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她也不可能抛弃自己现在的身份。 “何旭，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知道。”何旭摇头，随即眼里又升起了希望之光，“你们找到胡丹丹了？” “没有。我们来找你是因为你没有跟我们说实话。” “能说的我都说了。” “那我们现在就来说说不能说的。” 苏小小冷笑。 她是那种大眼睛女生，平时看起来萌萌的，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一旦严肃起来，气场还是挺吓人的。 被她冷漠的目光一扫，何旭心里不由自主的突突跳了一下。 “你和胡丹丹原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为什么后来忽然疏远起来？” “我也不知道，她脾气不好，我一直都让着她，或许她有了更好的朋友。” “何旭，考虑好了再说，你们原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从你给我们的聊天记录中就看的出来，但是最近两三年你们的聊天记录少的可怜，而且都是你主动发给她，而她没有主动发过一条消息给你，这很不正常。” 何旭自嘲一笑，“其实是我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表白被拒了。” “就这么简单，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来猜一猜。 你喜欢了胡丹丹很多年，但是胡丹丹只把你当朋友当闺蜜，她并不知道你的心思，或者只是假装不知道，因为她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只要你不做太过分的事情，你们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是，你并不甘心只做朋友，你看着她嫁人，离婚，又给别人生孩子，还谈了好几个男朋友，心里很难受？ 胡丹丹离婚，其中也有你的原因，你没少在她老公面前表现你跟她的亲密关系？谁的老公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亲近，你本来以为要费点事才能拆散他们，没想到她父亲生病帮了你大忙。 他们这么快离婚，你应该是最高兴的？！” “苏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丹丹离婚我怎么会高兴。” “因为你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只是你还没高兴几天，就发现她又有了别的男人，而且还怀了孩子。 何旭，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胡丹丹最好的朋友，可你对她的算计一点也不比别人少，其实你早就知道她父亲的病是装的？！” 第206章 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何旭的张了张嘴，却没为自己辩解。 苏小小说的没错，他确实早就知道胡强的病是装的。 当时胡丹丹知道自己的父亲病了，很是着急，她在这边想办法筹钱，就让他帮着回家去看看。 刚开始他也以为胡强的病是真的，还去跟那个医生聊了聊，反正那些专业术语他也不懂，医生说的挺严重的，要不是他无意中听到胡英俊跟医生的话，他也以为是真的。 他本来很生气准备告诉胡丹丹，后来却改了主意。 胡丹丹跟他说，一下子借不到这么多钱，想试试让老公把房子抵押了，征求他的意见。 他本来想说你那个老公，不可能把房子抵押借钱给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可以试试，夫妻本就应该甘苦与共，如果这点都做不到还算什么夫妻。 其实他知道，她老公不可能答应她，就算他答应，他那个妈也不会允许。 后来她老公打电话给他，询问胡强的病情时，他就把胡强的病描述成了一个需要花钱的无底洞，让他明白有这样一个亲家，以后他们家也会被拖垮，成功吓退了胡丹丹的老公。 他们很快离了婚，他跟胡丹丹说，让她别着急，他会帮忙找钱的。 他当时想的是，在适当的机会拆穿这事。 谁知道胡丹丹不知道怎么就弄到了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怀上了孩子。 尤其是怀了孩子之后，她居然跑去了外地，连他也不知道在哪。 好在一年后，她又回来了，而且身边没有孩子。 关于孩子的事，胡丹丹也没跟他多做解释，他以为可能是男人把她甩了，拿走了孩子。 他觉得这样也好，他又有机会了。 谁知道后来，胡丹丹左一个男朋友，右一个男朋友的，他还是没有机会。 “其实你不仅早知道他父亲的病是装的，他的那些男朋友劈腿的事，也是你故意让胡丹丹发现的？” 何旭点头， 没什么好否认的，如果警察想查，这事很容易查到。 胡丹丹并不是什么吸渣体质，当然，他的那些男朋友也不算是什么好人，有的人虽然没有劈腿，但是也喜欢逢场作戏，有美女投怀送抱，没几个男人会往外推，他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让胡丹丹看到就行。 他看着这些男人在胡丹丹身边来来去去，反正后面如果还有，他还会继续拆。 对于这一点，他一点都不后悔。 他以为胡丹丹总能看到他的好，可他每次半开玩笑的表白，都会被胡丹丹当成玩笑，还说如果他下次再这样，就跟他翻脸。 他有时候想不通，明明最喜欢胡丹丹的是他，为什么她就看不到。 让胡丹丹发现家里人骗她，也是他故意的，他知道以胡丹丹的性格，肯定会很伤心。 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只有他始终陪伴在她身边，她总能看到了？ “何旭，胡丹丹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却一直在算计她，吴彤跟胡丹丹离心，也是你算计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也是你让吴彤发现胡丹丹跟庄旭有联系的？ 你让胡丹丹众叛亲离，你让她的身边只剩下你，可是你并没有如愿。 何旭，你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胡丹丹就是看不上你？” “是啊，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我对她最好，为什么她就是看不上我，不肯跟我在一起，我到底哪里不如别人？！”何旭一脸的不甘。 “何旭，你难道没有想过，她就是太在意你了才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太在意了，才不肯跟我在一起，我不明白。”何旭摇头，他是真的不理解。 这可能就是男女之间想法的差异，苏小小能理解，而何旭不能。 “怎么说呢，她太在意你了，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因为朋友一旦成了恋人，就不一样了。 爱情是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不如友情来的长久，一旦爱情消失了，你们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她就是因为珍惜你们的感情，才害怕有一天你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竟然是这样吗？”何旭眼里露出一丝茫然。 “你每次表白她都当玩笑，你以为你捣乱拆散她那些男朋友，她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只要你不做太过分的事情，你们本来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可她跟你几乎算是绝交了，你们的合影她都删掉了。 所以，何旭，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事情？！” “我” 他究竟做了什么？他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他以为让她众叛亲离，她身边没有别人了，就会选择自己。 她跟父母离心，跟好友反目，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他，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不肯选择他？！ 他不甘心！ 那天，他也是昏了头，在她的酒里下了药，强行跟她发生了关系。 她清醒以后，并没有哭闹，安静的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何旭，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他真想回到那天，打醒自己，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绝不会再有其他想法，就做她一辈子的闺蜜，只要能让他时时看到她就好。 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苏小小还是替胡丹丹难过，如果不是何旭把她心里最后的一点温情给抹掉了，胡丹丹又怎么会相信一个陌生人？！ 这应该就是胡丹丹想换个身份的原因，她讨厌现在的自己，讨厌她的家人，朋友，她向往的是另一种生活，有家人的关爱，有朋友的陪伴，没有欺骗。 只是她没想到，跟她交换的那个人可能也骗了她。 苏小小现在已经想通了，温仪当年失踪，并不一定是朱哲认为的那个原因。 或许她是想离开家，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她并没有获得自由，至少她过得并不好。 如果过得好，谁会跟别人交换身份。 她应该是发现她跟胡丹丹有些像之后，就刻意接近的胡丹丹，或许她一开始并没有多少想法，这个想法应该是在她了解胡丹丹的情况之后才有的。 知道她跟家人关系不好，又知道她跟朋友有了裂痕，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她才能取代她的身份。 温仪当年遇到了什么，他们应该从哪里查起，苏小小已经想到了一点头绪。 第207章 最可怕的是结局 苏小小本来也觉得毫无头绪的，但是在知道安琪的真实身份后，她留意到一件事。 温仪接手安琪这个账号之后的直播里，经常关注时事，她会直播一些热点事件。 其中有一起是女大学生被拐卖事件。 这个女大学生失踪多年，警察在查一起儿童拐卖事件中，发现了被拐卖的大学生，就顺便把她也解救了出来。 当时温仪还跑去采访了这个大学生的父母和同学。 那名女大学生就是从小被家人过度爱护，缺乏安全意识，被人拐卖到山里，被解救出来时已经跟人生了孩子。 虽然被解救出来了，但是却无法回归正常生活。 被拐卖期间她逃跑了好几次，都被抓了回来。 人基本已经废了，不敢出门，不敢见人，整天窝在家里。 这件事情苏小小知道，她也看到过，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算了，但她知道温仪的直播并没有把女大学生的结局说出来。 事实上，解救回来只是一个开始。 就像童话故事里，总是以王子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结束，不让别人看到婚后的一地鸡毛，因为大家都知道只有结婚的那一刻才是最幸福的。 女大学生也是，只有刚被解救回来的那一刻是幸福的。 人被解救回来之后，买她又虐待她的那个男人自然要受到处罚。 男人被关起来之后，他的父母竟然带着孩子找上了门，还在家里赖着不走。 家里人报警也没办法，警察来了他们会走开，但是很快就又会回来。 警察也没有办法，因为孩子也是女方的。 女大学生的家人备受困扰，还因此影响了弟弟一家的生活。 在她没被解救回来之前，虽然家里人想到她会难过，但是生活是平稳的，算得上父慈子孝。 现在却天天鸡飞狗跳，弟媳吵嚷着要离婚，弟弟还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害人精，为什么要回来祸害他们，原来的想念心疼被厌恶取代。 最可怕的是最后的结局。 女大学生的父母给男人写下了谅解书，男人很快被放了出来。 他们竟认下了这个女婿，给他们补了结婚证。 最后，女大学生带着孩子跟着男人又回到了山里，这一次他们是合法夫妻，再也不会有人来解救她了。 不知道安琪是不是知道女大学生最后的结局，但是看的出来她在直播间谈到这件事的时候情绪挺激动的。 在不知道安琪的身份前，他们对这个视频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在知道她是多年前失踪的温仪之后，再来看这个视频，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温仪的父母关注安琪这个账号，也是因为看了这个直播，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担心她是不是也被拐卖了，甚至到她失踪附近的山里寻找过，但是没找到。 说不定温仪当年的失踪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人拐卖了，法医说过，死者生过孩子，他们也是根据这一点，查到了胡丹丹也生过孩子，算是歪打正着，查出来庄家的一堆烂事。 但是查完之后，胡丹丹的那个孩子很可能是死于庄鸿之手，跟胡丹丹并没有关系，所以，他们觉得温仪的死可能不是胡丹丹的原因。 而且，苏小小是在看到温仪父母的那张照片时，才触发的系统任务，她也觉得温仪被杀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有人认出了安琪的真实身份。 刑侦队这边已经把当天晚上进入直播间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包括当晚ip地址在木棉的，尤其是在凶宅附近的都查了一遍。 有几个看着可疑的人，但他们排查过了，不是凶手，都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们对凶手是谁一无所知，只能用笨办法继续查。 现在苏小小觉得需要从温仪的经历查起，大伙都没意见，因为他们也没有更好的思路。 苏小小觉得温仪用来注册微信的那个手机号，或许是一个线索。 温仪既然是用这个手机号注册的，因为注册需要验证，那这个手机卡当时肯定在温仪手里。 而这个手机号的主人，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已经死了，死在了四年前，这个微信号是在她死后注册的。 那么她的手机卡是怎么到温仪手里的，她会不会死前跟温仪有过接触？ 刑侦队跟女人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联系了，这个女人其实也是一个失踪人口。 她失踪两年之后，尸体被人发现在了一个树林里，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尸体身上没留下任何标志性的东西，后来当地的公安在失踪人口里查找相符的失踪人员，通知家属进行比对，最终确认了死者身份。 死者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但是因为尸体已经腐烂了，没办法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温仪既然能拿到她的手机号，应该跟死者有过接触，苏小小觉得有必要过去一趟，而且，温仪失踪的地方距离那里也不是太远，他们准备顺便也过去看看。 因为地方比较偏，欧阳松不放心她自己去，决定这次跟她一起过去，加上小崔三个人一起。 那座小山在怀县。 同样的，怀县没有机场，只能坐飞机到沛市，从沛市刑侦队借了辆吉普。 这次有三个人轮流开车，倒也不是太辛苦。 到了怀县他们直奔了公安局。 刑侦队的刘队招待了他们。 说起这个案子，刘队有印象。 女人叫于倩，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一个月左右，死在了一个荒山上的林子里。 那里平时也没人过去，尤其是冬天，要不是天气暖了，有贪玩的人去山里打猎，还发现不了。 说是死了一个月，其实可能还不止，因为那年冬天特别冷，还下过大雪，谁也不知道女人什么时候跑到林子里去的。 因为时间太久，尸体又腐烂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没办法判断她是自杀的还是被人勒死的。 而且他们走访过周边的村落，都说没见过这个女人，什么线索也查不到，后来只能不了了之。 刘队把当时的案卷拿出来给他们看，其中包括法医尸检报告。 于倩死的时候二十二岁，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失踪两年，她失踪的地方距离被发现的地方很远。 苏小小留意到，尸检报告上说她身上有多处骨折过，似乎生前受到过虐待。 她看着案卷上于倩的脸，忽然左眼一跳，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辆绿皮火车上，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两个女人的年纪都不大，苏小小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温仪，而另一个则是于倩。 于倩当年只有二十岁，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年龄。 温仪手里抱着一个孩子，那是一个二三岁的男孩，于倩从背包里抓起一把糖果递给男孩，男孩甜甜的笑着。 苏小小看到温仪的背后，一个男人微微侧过脸来。 画面一闪而逝，苏小小都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脸。 不过这个画面至少证实了她的猜测没有错，温仪见过于倩，而且不仅是见过这么简单。 “这个于倩的家庭情况怎么样？父母对她好吗？”苏小小问刘队。 “她父母非常疼她，知道她死了哭得不行，据说他们家几兄弟里就这么一个女孩，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家里人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一点防范意识也没有。” 刘队回忆着那对父母来认尸的情景。 他们联系了好几个疑似的失踪人口的家属，于倩父母是来的最快的一对，当时不仅父母来了，儿子和侄子都陪着来了。 当dna确认是他们的女儿时，那对父母哭得几次晕厥过去。 他们恳求警察一定要找到杀死于倩的凶手，他也答应了会尽力，可是最终连自杀和他杀也查不出来。 那附近的人都说没见过这个女孩，就好像她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他们也查了那几天的交通工具，凡是实名登记的都没有于倩的记录。 不仅是他们，于倩的父母兄弟也拿着照片去了那附近的村子里询问，还在怀县住了两个月，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才离开的。 “既然保护的这么好，为什么会让她一个人出门，还是来这么偏远的地方？”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们，他们当时并不知道她是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平时都不让她单独出门，上学放学都有家人去接，哪怕是读大学，也是在家门口，宿舍他们都不舍得让她去住。 一直住在家里，生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于倩父母还说，现在这个社会这么乱，他们就怕于倩吃亏，所以才把她保护起来，没想到她还是出事了，早知道这样，他们就不该同意她跟同学出去玩。 他们还说于倩从小到大都很听话，从来没有撒过谎，那次还是第一次，还说肯定是于倩同学教坏她的。 还说什么社会就是个大染缸，大学就是个小社会，早知道还不如不去读大学，他们可以养她一辈子。 听他们这样说，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队摇头，宠孩子的不少，但是把孩子溺爱成这样的，还真不多。 苏小小也皱起了眉头，她想起了温仪的父母，他们也是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把孩子圈养起来，最终激发了温仪的逆反心理。 她有时候不太理解这样的父母，社会是个大染缸没错，正因为这样才要教会孩子分辨黑白，而不是把他们圈着，让他们生活在真空里，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他们现在碰到的这几个女孩，家庭背景都类似。 “刘队，那你们有没有查过她的社交网站，比如微信或者qq。” “因为找不到她的手机，没法查她手机上的记录，但是手机号码我们查了，她最近两年并没有用这个号码打过电话。 她的父母说她的手机上并没有可疑信息，因为他们的女儿很乖，手机都没有密码，他们随时可以查看。” 苏小小听到这里都无语了，一个能随时查看的手机，他们能看到什么。 如果有秘密，于倩也会选择别的联络方式。 刘队这里没有过多的信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被谋杀。 他们小县城的刑侦队人手本来就不足，也没办法在这件事上投入太多精力，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苏小小跟欧阳松交换了一下意见，觉得还是应该去现场看一下。 刘队当然没意见，他亲自带他们过去。 县城并不大，周边也不远，路也还好不是那么难走。 因为他们开了车，刘队也没有另外开车，就在车上给他们介绍当地的情况。 他们这边的村子以前相当穷，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是地方保护主义严重。 村子里基本上村长说了算，村长甚至比警察更管用。 他们警察想要了解什么情况，都得通过村长，否则村民什么话都不肯跟他们说。 一碰到在这附近的案子，他们就头疼。 就说前几年，有孩子被拐骗到村里，他们查到了，想把孩子解救出来，结果一帮村民把他们围住了不让他走。 他们又不能开枪，但是村民敢打人，那次差点没命出来。 后来，还是出动了特警，连县长都惊动了，他们才能顺利把孩子救出来，当时还顺便救了一个被拐卖的女大学生。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有多惊险，我们都准备走了，忽然一个女的扑上来抱着我的腿，说她是被拐卖的，当时她那个男人拿着棍子要跟我们拼命。 不过，后来我们还是把她带走了，那个情况要是把她留下来，可能她会没命。” 苏小小心中一动，难道刘队说的女大学生，跟她知道的是同一个吗？！ “那个女大学生后来是不是又回来了？” “是啊，你也知道这事啊！说起来也真叫人生气，冒那么大风险把人解救出来，结果” 刘队摇头，刚知道这事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道，反正现在他们是合法夫妻了，再怎么样别人也没办法了。” “家暴也是犯法的。” “是，我当然知道家暴也是犯法的，但是你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这种本来就属于不告不理，即使有家暴女人也不敢报警，她们不报警我们就处理不了，而且即使报了警，也不一定能处理，关几天有什么用，出来了还会打的更狠。” 苏小小脑子里无端冒出几个字“穷山恶水出刁民”。 山算是座荒山，没有修路，只有人踩出来的小路。 爬山苏小小是不怕的，她有顶级攀岩技术，身体又轻，三两下就跑了上去。 发现尸体的小树林，其实就在半坡上。 苏小小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大概想明白了于倩的死因。 第208章 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于倩大概率是自杀。 她身体多处骨折过，不过是旧伤，没有好好医治，骨折后自行愈合，有的还长歪了。 说明她长期被人虐待，打骂是家常便饭。 她应该是逃出来的，好不容易爬到半山，再也没有了力气。 就如一个惊弓之鸟，一点动静就会被吓得半死。 她可能逃过不止一次，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时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会觉得有人来抓她了，她宁愿死也不愿回那个地方。 所以，她解下了自己的围巾，但是她没有力气去爬高处的树枝，而这棵树在腰部有一根横生的枝丫。 苏小小看过照片，她的脚没有离地，几乎是半跪着的。 其实刘队也觉得于倩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杀了人再伪装成自杀，一般都会吊起来，而不会这样半跪着。 而且如果是他杀，这个地方随便挖个坑把人埋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或许找她的人都不知道她会爬到这里来，以为她会往外跑，又或者他们以为以她那时的状态，根本爬不上来。 所以，她很可能是从附近村子里跑出来的。 “那个女大学生董清住在哪个村子？”苏小小问刘队。 “就是那个，吴家村。” 刘队指了指山脚下的一处村落。 这个村落是离荒山最近的，其他的稍远些，这也是于倩最有可能逃出来的村落。 苏小小把目光投向刘队。 刘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们找过，确认身份前就找过，确认于倩身份后，又拿了照片再去问，可都说没见过这个人。这个吴家村，大部分人都姓吴，特别的团结，其他村子也找过，都说没见过她。” “这不太可能。” “是啊，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一说起这个刘队就头疼，他们解救的孩子和女大学生董清都在这个村子，那一次他们有证据，还闹了那么大动静，才解救了两个人出来，其中一个还等于是白救。 他们的车停在山脚下，已经引起了附近村民的注意，有好几个人远远的向这里观望着。 几个人迅速上了车，苏小小本来想去吴家村看看，但是想了一下之后，决定先不去。 车子飞速离开，苏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在汽车扬起的灰尘中，她看到有几个村民追着朝汽车扔了石块，嘴里似乎还在咒骂着什么。 她不禁皱了皱眉，看来这里的村民对外面的人戒心很重。 不知道这个村子的水有多深，还是先了解一下再说，如果能找到那个叫董清的女大学生，说不定能从她嘴里问出一些东西来。 刘队说吴家村总共有一百多户，人口将近五百。 村长叫吴满福，今年六十岁，做了将近三十年村长，在村里威信很高。 村里人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这也是他们团结的原因之一。 “我刚刚看了一下，吴家村看起来没有那么穷，好像建了不少新房子。” “这几年好了很多，有不少村民外出打工，赚了不少钱回来。” “既然现在生活好了，买孩子我还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需要买老婆？” “那也是前些年的事了，这几年倒没有听说。” 苏小小算了一下，于倩的事情发生在4年前，被拐两年，也就是六年前。 女大学生董清，被解救出来是在两年前，被拐是在七年前。 温仪就更早了，如果她也是被拐的话，就是在十年前。 确实都不是最近几年的事。 被拐的这几个人都比较年轻，最小的二十岁，最大的也就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华。 十年前，吴家村还很穷，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如果被卖，价格应该也比较贵，村里的人能有钱买她们吗？！ 而且农村人买媳妇主要是为了传宗接代，又不是图好看，不是应该买那种看起来好生养的吗？ 如果于倩是从吴家村跑出来的，董清很可能会认识他。 可是，温仪跟于倩又有什么关系？ 她看到的画面里，温仪已经有了孩子，那是一个两三岁的男孩，而于倩那时候还没有被拐。 不会她是温仪拐走的？苏小小想到了一个可能。 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于倩肯定不会对她设防，如果温仪说他们要去的跟于倩要去的是一个地方，或者于倩本来也没有固定要去的地方，说不定会主动跟着温仪走。 可如果温仪也是被拐的，而且生下了孩子，她又为什么会愿意做帮凶呢？！ 她既心甘情愿的做帮凶，又为什么跟胡丹丹交换身份？！ 苏小小怎么想这里面都有说不通的地方。 算了，既然想不通还是先查眼前的事情。 她觉得吴家村还是要去的，只是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去，他们今天开车到山脚下，说不定已经惊动了村子里的人，他们已经有所防范。 如果以警察的身份去，估计什么也查不到，所以，得另想办法。 苏小小跟欧阳松商量了一下，她想假扮来这边旅游的大学生，去村子里转转。 她本来长得就显小，这边也没人见过她，说她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是刘队不同意，她一个女孩子，他们又不能跟着，万一出点事怎么办，叫救援都来不及，这个责任他承担不起。 “没事，论身手这里面我应该是最强的。”苏小小说着，指了指屋里的刑侦队员们。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队员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头脑比他强他认，说武力值比他强，他第一个不服。 不过这个不服，在被苏小小一个过肩摔直接扔地上之后，就没了。 其他队员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人躺地上了。 这下连刘队都没话说了，他本来觉得这个苏小小虽然是特案组的，但是看起来就是个软萌妹子，能有多厉害，没想到他们队里武力值最强的一个，一个照面就让人打趴下了。 欧阳松也同意了。 但是直接去村里还是太引人怀疑了。 刘队提供了一个信息，村里的人很多都会在集市摆摊，苏小小可以扮成大学生去那转转，而且经常有外地来旅游的出现在集市，她在那里出现不会显得太突兀。 而且董清经常也会去集市上摆摊，说不定能跟她搭上话。 他们在苏小小手机上装个定位器，再带上联络耳机，随时保持联络，遇到危险就叫支援，别逞强。 “咱们只是来调查，不是来玩命，安全第一。”欧阳松叮嘱。 苏小小穿了件碎花衬衣，牛仔短裤，戴了顶遮阳帽，头发编成了两根麻花辫，嘴巴破天慌的涂上了口红。 身上背了个硕大的双肩包，手里拿着手机和自拍杆，还有一张地图，看着就像个游客，或者喜欢猎奇的小主播。 不管再贫穷的地方，都有一些有特色的东西，总会有喜欢猎奇的人前来游玩。 集市也是游客喜欢去的地方。 苏小小在集市上看到了几个也是游客装束的人，跟她一样，手里拿着手机和自拍杆。 只不过像她这样单个出来的女孩子，好像没有，男的倒是有两个，看到她就过来搭讪。 她也跟他们聊了几句，还一起拍了张照片。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也是做自媒体的，他就喜欢来各种集市，集市上经常可以买到便宜东西，尤其是吃的，便宜又好吃。 他还给苏小小留了电话，说如果有需要，他可以给她做向导。 不过她谢绝了，她想自己转转，一堆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机会。 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烤串，边走边吃，在集市的东头发现了董清的摊位。 董清身上系着围裙，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低头揉着手里的面团，一缕发丝垂到了眼前，她也没有理会。 她的样子跟这里的女人已经没有区别，黑黑瘦瘦。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她旁边的小凳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玩具，自顾自的玩着。 董清的摊位也是卖吃的，是一种卷饼，据说是当地的特色，苏小小刚听那个男人介绍过。 苏小小在她的摊位坐下来，点了一个顶级配置的卷饼。 “顶配的卷饼，你能吃完吗？”董清抬头看了她一眼。 “能的。”苏小小笑着，“我饭量大。” 董清没再说话，拿起调制好的面粉，倒在了平锅里，很快一张饼就成型了，两面煎至金黄之后。 她又抬头问苏小小有没有忌口。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吃。” 苏小小摆出一副没心没肺的傻样，还用手机想跟董清来张合影，被董清拒绝了。 苏小小也没生气，一边等着，一边随意又聊了几句。 问她什么，她都漫不经心的答着。 于是苏小小知道了她住在吴家村，家里除了老公还有公公婆婆。 苏小小看她肚子微微隆起，这是又怀了一个，已经有四五个月的样子了。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谁，苏小小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曾经是个大学生，她跟本地人已经没了区别。 甚至不如本地人，本地人的样子是鲜活的，就算是穷也是有生命力的，而她眼里完全没有精气神，仿佛只是个活着的躯壳。 苏小小也没想到，顶级配置的卷饼居然这么大，里面配料有二十种之多，卷好了之后感觉比她的手臂还粗。 董清把卷饼切成了两半，用纸袋装好，方便她拿着吃。 苏小小一边吃一边夸她手艺好，董清只是扯了扯唇角，让她慢慢吃。 “唉，你们吴家村有什么好玩的？” 这时忙碌着手里活计的董清又朝她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村里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城里好玩的地方比较多。” “大姐，我就是不想待在城市里，我到这边来就是想体验生活。 在城市里待惯了，到处都是钢筋丛林，憋屈死了，整天不是父母管着，就是学校管着。 哪有这里好，空气都好新鲜，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苏小小说着夸张的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你是大学生？” “是啊。” 苏小小觉得董清看向她的眼神很复杂，里面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父母管着多好，赶紧回去，别在外面乱跑。” 董清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不回去，哼，他们整天管着我，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我都快憋死了。 我现在就是要多在外面玩几天，让他们着着急，看以后他们还敢不敢关着我。 这里有山有水，我喜欢。” 董清眉头皱起，脸上有了一丝不耐烦，她端起水盆，朝着苏小小脚边泼了一盆脏水。 “别在这整这些有的没的，我还要做生意，你们城里人喜欢玩就去别的地方玩去！” “大姐，别不耐烦啊，我有钱，你们家如果有空房子就租给我住几天，我付钱给你行不行吗？这个地方，要是随便找个地方住我又感觉不安全，我这不也是看大姐你面善，觉得跟你投缘吗？” 苏小小嬉皮笑脸。 董清还想说点什么，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快步从旁边走了过来，满脸堆笑。 “哎呀，小姑娘，你是要找住处吗？可以可以，我家里有空房间，还可以包你一日三餐，你付钱就行。” “我们家哪有空地方？”董清皱眉小声嘀咕，男人是她的老公吴承继。 “怎么没有，只要出钱啥都有。” “好哇。”苏小小得意洋洋的冲董清挑了挑眉，“还是这位大哥心善，一看就是个大好人，大姐你得跟大哥多学学。” 董清气得一甩手，爱咋咋地，她不管了。 苏小小假装没看到，吃完了卷饼，跟吴承继说，她在转转，一会过来找他们一起回吴家村。 见离得远了，苏小小才跟欧阳松商量，她准备去村子里住一晚看看情况。 因为她看的出来，董清不想让她去村子里，其实是好心想帮她，可这更说明这个村子有问题。 只是这时的她也没想到，情况比他们预想的复杂得多。 第209章 画面里出现过的男人 （宝子们，上一章有修改，对不上的可以重新看一下，这两天卡文给大家添麻烦了。） 董清家没有她想的那么差，房子明显翻新过，外面有个不小的院子。 苏小小留意到在这个家里，董清是最没有地位的一个，赵承继上面有父母，下面有妹妹，每个人都可以对她指手画脚，家里的活只有她一个在做，其他人只是看着，不仅看着还挑三拣四。 苏小小想去帮忙，被赵承继拦住了，说哪能让客人干活，看来虽然领了证，对董清多少还是防着的，不想让她跟外人多接触。 既然没事做，苏小小就提出去村子里转转。 吴承继不仅没阻止，反而热心的提出给她带路。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她才有了直观的感受，这个村子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不穷一点也不穷，房子很多都是新建的，院子里停着摩托车，年轻女人身上的衣服也是城里的款式。 比较醒目的是村东头的一处房子，三层的小楼，外面围了个不小的院子，院子的门非常开阔，开阔到车能开进去的那种。 因为她正好看到院子的门打开，一辆车开了进去，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也是三十来岁，四十不到的年纪，天生一副笑眼，看起来很随和的样子。 吴承继跑过去跟他打招呼，点头哈腰的样子。 男人侧头朝苏小小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还笑了一下，随即走进屋去了。 “他是谁呀？”苏小小好奇的问。 “这是我们村长家，他是村长的儿子。” “你们村长家很气派啊！” “那是，我们村就他家最气派，谁让人家能挣钱呢。” “他做什么能挣这么多钱？他开的那辆车就要几十万？” “几十万算啥，他在城里还买了房子呢，其他就别问了，做什么挣钱还能跟你说啊。” “你们村看起来都挺有钱的。” “那是，别人吃肉我们总得喝点汤不是。” 吴承继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带着苏小小在村里转了一圈。 苏小小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些照片。 一直到吃完晚饭，苏小小都没能再跟董清搭上话。 她借口累了，去了他们给她准备的房间。 房间不大，平时似乎也没人住，有一张小床，躺上去能闻到空气里灰尘的味道。 她一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村长的儿子，她在刘队那里看了村长一家的资料，村长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吴天华，一个叫吴天池，这个应该是他的大儿子吴天华。 看到身份证照片时，苏小小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刚才看到本人，他微侧着头看她那一眼的样子，竟有些熟悉。 她在头脑里搜索了一下，想起她在哪里见过了。 不是在现实中见过，而是她左眼跳时看到的画面里出现过。 他当时坐在温仪的身后，在 温仪跟于倩说话时，他侧过头看了一眼。 只是苏小小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跟温仪大概率是认识的，说不定当初温仪就是被拐到这里来的。 可惜吴承继的嘴很严，苏小小套了半天也没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她想着，要不然等他们都睡了，她溜出去到村长家看看。 可惜今天没找到机会跟董清聊聊，这个叫吴承继的总不能一直在家，等明天他不在的时候，总能找到机会。 不对，不对，苏小小想到今天董清的表现，明显是不想让她来村子。 所以，今天晚上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 苏小小正想着，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小小，你睡了吗？”是董清的声音。 “还没有。”苏小小起身开门。 董清手里端着一个碗，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 “最近天气燥热容易上火，我熬了梨汤，你也喝一碗。” “谢谢，我一会喝，现在有点撑。”苏小小接过碗放在桌上。 “那你记得喝。” 董清也没啰嗦，转身走了。 苏小小关上门，看着桌子上的梨汤，她接过来的时候，就知道里面加了料。 不是毒药，应该是迷药之类的，可以使人昏睡的药。 这么直接都不掩饰的吗？！来了就迷倒，迷倒之后呢，卖掉还是怎样？！ 苏小小想了想，把梨汤找了个地方倒了，假装喝完了，然后她也倒在了床上，假装昏睡了过去。 果然，过了一会，董清又来敲门，这一次苏小小没再出声。 董清见没动静，就打开门走了进来，她站在床前，看了一会。 见苏小小睡得正香，脸上红扑扑的。 “让你走你不走，非要到村子里来，怨不得我。” 苏小小听到她说了一句，紧接着房门又被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脚步声走到了床前，停了下来，苏小小觉得有人正盯着自己。 “你把她给我看好了，我出去一趟。” 是吴承继的声音。 董清没走，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小小，想到了当年的自己，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当年她也跟她一样，傻傻的，没听懂别人的暗示，自投了罗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非要乱跑呢，家里人虽然管得严，但他们是真的对你好，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宁愿在家里待一辈子，哪也不去。 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能明白他们的好。”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床上昏睡着的苏小小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眼花了，闭了一下又睁开，苏小小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不仅睁着，还冲她眨了一下。 她转身想跑，苏小小一把拉住了她。 “别怕，董清，我有点事情问你。” “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董清瞪大眼睛看着她。 苏小小刚想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她对董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躺回了床上。 门开了，吴承继又走了进来，他看着床上的苏小小，董清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摆。 “算了。”吴承继咬牙。 “什么？”董清没听清楚。 “我说算了。”吴承继没好气的重复了一遍，“天华说最近风声紧，暂时休息，你一会收拾一下，不要让她察觉给她下了药，明天就让她走，别留在村子里了。” 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骑上停在院子里的摩托车扬长而去。 本来苏小小还想看看他们究竟会做什么，我都躺下了，就给我看这 好气哦！ 第210章 地窖里的疯女人 但是苏小小并不算是一无所获，在吴承继走后，她撬开了董清的口。 只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或者说有些东西她还不敢跟警察说。 她现在没办法完全相信别人，警察也不行。 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可以重获新生，那个男人被抓了，她回到了自己的家。 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家人还敢找上门来。 一切显得那么的滑稽。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从父母和弟弟的脸上看到厌恶。 她做梦也没想到，曾经疼爱她的父母，会把她送还给那个男人。 她知道他们也是没办法，但是她也不可避免的寒了心。 第一次被拐的时候，至少她是抱着希望的，希望有一天会得到解救。 可是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死了心，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她每天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再也没有了逃跑的心思，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逃不掉了，也无处可逃。 正是因为知道她已经无处可逃，吴承继才对她没有那么防范，她才慢慢知道了一些事情。 苏小小跟她说，她是可以逃出来的，只要能找到证据把这些人绳之以法，她就能彻底摆脱他们了。 她这样说时，董清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把他们绳之以法，怎么可能，你们能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抓起来吗？！” 虽然董清不能完全信任她，但是还是告诉了她一些事，另外一些，她没说，她也猜到了一部分。 怀县刑侦队办公室里，看到完好无缺回来的苏小小，大伙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一直保持着联络，但也不能不担心。 苏小小把她查到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一遍。 “什么，你是说整个村子都是一伙的，都参与了拐卖妇女儿童？”刘队眼睛瞪的老大。 “我觉得恐怕不是拐卖这么简单。” 苏小小摇头。 “那还有什么？”刘队更吃惊了。 “你们没发现吗？他们拐的都是年轻的女人，而且是长相不错的女人，就我们知道的这几个，温仪，于倩，董清。 你看我只不过是去集市上走了走，就被吴承继带回来了，不仅带回来，我还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而且村民们对我出现在村里并没有表现的很惊奇，说明他们对陌生女孩出现在村子里已经习惯了。 也说明他不怕我知道村子里的情况，因为只要女孩进来就出不去了。 整个村子每家可能都有人在做同样的事，他们也不怕有人说出去。 我问吴承继村子里好像都挺有钱的，他的说法是别人吃肉，他们总得喝点汤。 他这句话，是在我问过吴天华做什么能赚这么多钱之后说的。 说明他们是在跟着吴天华做事，而且都是做的一样的事，只不过吴天华是领头的，而他们是下面的小喽啰。 他给我下药之后，本来是去找吴天华的，但吴天华跟他说最近风声紧，暂时休息，所以他才放过了我，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我觉得他们不会是拐卖人口这么简单，董清跟我说，她知道有一些女孩，会被带到村子里，但很快就被带去了别处。 她无意中听到吴承继说过，调教好了就带去别的地方。 有一次她惹怒了吴承继，吴承继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不是他看上了她，把她要过来，她现在可能过得连狗都不如。 所以，我怀疑村子只是个中转站，拐骗来的女孩经过调教后被卖去了其他地方。 大多数女孩经过调教后都屈服了，而个别不服调教的，比如于倩，她就是不服调教，一直逃跑的，最后死在了山上。” 苏小小咬着牙，这帮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你说她们可能被卖去了那些地方？”欧阳松觉得头皮发麻。 “没错。昨晚他们都睡了之后，我还去村长家转了转，在他家院子里发现了一个地窖。” 苏小小打开手机，把照片打开给他们看。 地窖里入口盖着石板，还上着锁。 里面很黑，有几个出气孔。 “这是什么？” 刘队指着一张黑乎乎的照片，地窖里有一张床，上面凌乱的堆着被褥，被褥的中间露出一颗顶着乱七八糟毛发的脑袋。 “这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被栓在床上。” “我的天，她是谁？” 苏小小在董清一家睡着之后，就去了村长家，她是翻墙进去的。 村子里大部分人家的灯都熄了，村长家的二楼还亮着灯，她贴着墙壁爬了上去，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人。 村长吴满福和他的儿子吴天华，两个人正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了，她听不太清，只是依稀听到了地窖两个字，所以她才在他们睡下之后，在院子里找了起来。 地窖的入口，就在院子里，院子里单独搭建了一间厨房。 厨房很大，里面堆放着很多杂物，入口很隐蔽，上面也堆了一些柴草，农村人很多还是喜欢柴火饭，比用电饭煲做出来的要好吃得多。 在农村地窖其实挺常见的，几乎家家都有，以前都是用来储存一些粮食什么的，红薯、白菜，其他东西。 只不过，吴满福家的地窖里没有这些，反倒摆着一张床，不仅有床还有人。 看到床上被链子拴着的女人时，苏小小也很吃惊。 地窖里没有灯，只有几丝从透气孔飘进来的月光。 披头散发的女人，深身充满了恶臭。 脸上身上都有伤，她看着苏小小，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苏小小一靠近，她就冲着她龇牙，像是要咬人一样，链子发出“哗哗”的声响。 怕她闹出动静，苏小小直接把她打晕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神智不清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根本看不清原来的长相。 苏小小不敢贸然把她弄出来，也没敢动里面的任何东西，只是在出来的时候，顺手从女人头上拔了几根头发。 反正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会有用。 今天她把女人的照片放大看了又看，终于让她看到了一处特征。 她大概能猜到这个女人是谁了 第211章 失踪的姐姐 那处特征就是她的耳朵，耳朵上的那个伤痕，跟温仪耳朵上的那个几乎一样。 这个被用铁链拴着的女人，很可能就是胡丹丹。 她把头发寄回去，让苏队验一下，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欧阳松听说这个女人很可能是胡丹丹时，很是吃惊。 “胡丹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会不会有危险？” “她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跟温仪有关，我有一个猜测，不一定对。” “说来听听。” “我觉得很可能是温仪把胡丹丹骗过来的。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温仪当年很可能也是被人拐骗到了这里，她的遭遇应该跟董清差不多，被困在这里，跟了一个男人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不过她比董清机灵，懂得保全自己，知道跑不掉，就想办法骗取了他们的信任，甚至有了跟他们一起外出的机会。 当然，他们带她外出，也是利用她来帮他们做事，一个年轻女人加上一个可爱的孩子，很容易就能取得别人的信任，这样他们诱拐起来就会容易一些。 我从董清那里知道，她被拐的那次就是遇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她当时也对她有过暗示，只是她没明白。等到她明白时，已经晚了，那个女人跟他们是一伙的。 听董清的描述，那个人应该就是温仪，只不过当时她还良知未泯。 就像董清对我做的那样，她在集市上曾经想要赶我走，但是我没听她的，当然我是故意的。 就是因为这一点，我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完全麻木，所以我才想争取她。 可是她能做的也仅此而已，她不敢明白说，跟当年的温仪一样，如果别人听不懂，那她最后还是会帮他们，把女孩骗过来。 温仪当年在火车上遇到胡丹丹，看到她跟自己长得有点像，可能就存了用她来顶替自己的心思。 只是现在，我还没想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 刘队在旁边听的很惊奇，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胡丹丹被他们拴在地窖里，是不是表明他们已经知道了她其实不是温仪？那温仪会不会就是吴天华他们杀的？” “有这个可能，如果他们知道温仪跑掉了，一定会很生气，这种情绪首先就会发泄到胡丹丹身上，但是他们应该也不会放过温仪，所以如果他们知道温仪现在的身份，一定会去找她。 这件事先缓缓，毕竟人都死了，查清真相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胡丹丹应该是经受了非人的折磨，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们得先想办法把她先救出来。” “现在如果救胡丹丹，救是能救出来，但是只怕会打草惊蛇，影响我们后续调查，这个村子如此可怕，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已经打草惊蛇了。” 苏小小一摊手。 “什么意思，你不是没动胡丹丹吗？！” “我是没动她，不过我救了另外一个人。” 苏小小从地窖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厨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被人捆住了手脚，嘴上被贴了胶带，被罩在一个竹筐下面。 她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出来的时候发现竹筐歪了，才看了一眼，发现竹筐下面露出了一只脚。 苏小小本来不想打草惊蛇，可是这个年轻男人她白天见过，就在集市上。 他就是那个自称是做自媒体的男人，在集市上要跟她做个伴，但是她没同意，分开的时候他还提醒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不知道他怎么也跑到村子里来的，还被抓了。 看到他，苏小小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吴天华他们放着她这样一个肥羊不要，应该是因为这个男人，有外人进了村。 他们可能是把他当做暗访的记者之类的人给抓了。 如果把他留在那里，估计他就没命了，所以，她就把他救了。 现在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他逃跑了。 “啊，那这样胡丹丹会不会有危险？”欧阳松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暂时不会，胡丹丹精神已经失常，就算是被警察发现也说不出什么，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他们犯不着为了这个杀人。” 欧阳松点头。 正在这时，有个队员进来报告。 “刘队，有个男的在门口，他说要找苏小小警官。” “这里怎么会有认识你的人？”欧阳松有点惊奇。 “应该是昨晚我救的那个人，让他进来。” 昨晚苏小小救了他之后，才知道他是跟着她到的这个村子，当时他看到她一个女孩子单独跟别人走了，怕她有危险，就也进了村子，没想到进来就差点没能出去。 因为怕被别人发现，也不敢跟他说太多，就让他有事可以去怀县公安局找她。 没想到他果然来了。 男人叫居军，他一走进来就看到了苏小小。 “你还真是警察啊。” 昨晚苏小小说她是警察时，他还半信半疑。 今天试着找过来，只是想验证一下。 居军嘴角的伤结了痂，说话有点费劲，这是昨天被抓到后让他们给打的。 “那个吴家村有问题。” 居军开口说了一句，见几个人都看着他，又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说真的，吴家村有问题。” 苏小小有点无语，这还用他来告诉他们。 “不是，他们昨天把我扔在屋里的时候，我听到其中一个人问，是不是像以前那样做了，扔后山去。 另一个人说先别动，等他们商量一下再说。” 后山？苏小小想到于倩死去的地方，难道他们之前就杀过人，而且尸体就扔在山上。 看来这个村子的问题，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你跑到这个地方到底是来做什么？” 苏小小看着居军，昨晚他并没有跟她说实话，他到这里来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定吴天华他们真猜对了。 “我确实不是随便来玩的，我来，是想找到拐卖我姐姐的那帮人。” 他的姐姐居凤六年前失踪了，失踪的时候也是一名在校大学生，那一年，她只有十九岁，刚刚在大学就读了一年，失踪的时候是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 她失踪了整整六年。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那种地方见到失踪的姐姐。 第212章 给他上道保险 他们家是个观念比较开放的家庭，给孩子的自由度很高，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 父母觉得他们已经是个大人了，很多事情都让他们自己决定。 所以当居凤提出，考完试要跟几个同学出去玩几天，玩过了再回家时，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头几天，居凤每天都会跟他们汇报一下行程，还会发个朋友圈啥的。 第五天的时候，她没向往常一样汇报行程，他们以为她忘记了，也没当回事。 但是第二天，她也没汇报行程时，他就觉得有点不对，给姐姐打了电话，结果电话就打不通了。 父母这时才着急了，跟她的同学联系，发现其他几个同学已经回家了。 只有居凤和另一个女同学，她们说还要再玩两天才回去，就跟他们分开了。 而那个女同学也联系不上了。 两家人都报了警，警察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父母也出去寻找了几个月，也没有结果。 他们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打电话询问，有没有姐姐的消息，可是从来得到的都是没有两个字。 姐姐不见了，生活还要继续。 只是从那以后，父母给他的自由度就没那么高了，去哪都要汇报行程，而且不允许他单独出远门，一定要有伴才放心。 他虽然觉得不舒服，但是没办法，两位老人成了惊弓之鸟，生怕他也不见了。 他比姐姐小两岁，后来也考上了大学，他考上的大学就在沛市。 他没想到，五年后居然再次见到了姐姐。 那会，他已经大四了，正面临着毕业。 每天东奔西走投简历，为以后的工作做准备。 那天奔忙了一天，同学拉他去放松一下，其实就是找了家店按摩。 店主非常热情，把他俩拉进去，一人进了一间房。 后来，一个按摩师傅进来，按了一会就问他要不要特殊服务。 当时他躺在那里困得要死，根本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继续睡。 后来有人进来，他也迷糊着，直到有一双手，揭掉了他背上盖着的毛巾，伸向了他的关键部位。 他一下子吓醒了，本能的推开那双手。 那双手的主人用甜腻腻的声音跟他说，“哟，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没见过女人？” 说着用一根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没做过，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可是四目相对的瞬间，女人的眼睛里露出了惊慌之色，抛下他转身就走。 他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因为她脸上的妆太重了，看不清她原来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他太熟悉了，那是一双跟他姐姐一样的眼睛。 他急忙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没看到人，他就去找老板，结果老板说他眼花了，他们是正经地方，怎么可能提供那种服务，后来因为他纠缠不休，还让人把他赶了出去。 可他不甘心，连续几天他都去那个按摩店附近蹲守，终于让他看到了那个女人。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是对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姐姐居凤，虽然她的样子变化很大，可他知道那就是她的姐姐。 可她不承认自己是居凤，还说他认错人了，让他快滚。 他不肯，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他直到今天都在后悔，他不该那么鲁莽，他应该先报警的。 她在那种地方出现，自然不会是心甘情愿的，说不定是被人逼迫的。 她不认他，不是她不想认，而是她不能认。 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苏小小递了张纸巾给哭得稀里哗啦的居军。 “你姐姐怎么死的？” “她是自杀的。 我当时抱着她，她一开始很抗拒，后来身体就软了一下，也伸手抱住了我，我知道我没认错人，她就是我的姐姐。 可是突然，她就把我推开了，骂了我一句，接着就往马路那边跑去。 我在后面追，她跑到路中间，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一头撞向了一辆大货车。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跑过去就看到她浑身是血躺在那儿，当时她还没咽气，我抱起她，她在我耳边说了两个字，快跑。 我知道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鲁莽，非要去认她。” 苏小小叹了口气，居凤当时应该是被人控制的，她不认居军，其实是想保护他。 如果知道她被人认出来了，他们就都有危险了。 可是，这个傻孩子非要认她，她自杀也是想保护他，可能他抱着她的时候，已经有人看到了，只有她死了，他才能保住命。 “可是等我想明白这些，已经太晚了。” 欧阳松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也不能怪他，他又不是警察，没有经验，看到失踪多年的姐姐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不去认。 居军是很久之后才想明白这些，他去查了姐姐自杀时的监控，找到了一个可疑的人。 他从手机里掏出来一张照片，是一张监控截图，在一处街角站着一个叼着烟的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 “我当时跟姐姐站在这里，他看的方向正好是我们站的方向。” “所以，你怀疑他是操控你姐姐的人？你一直在暗中调查？” “对，我毕业之后，就没找固定工作，而是做起了自媒体，就是为了方便到处走。” “你查到什么了？” “其实没查到什么，他们太狡猾了。” 他知道那家按摩店有问题之后，自己没法再去，找了别人帮他去看看。 在按摩的时候问他们有没有特殊服务，结果按摩店老板义正辞严的说，他们是一家正规按摩店，没有特殊服务，让他们去别的地方找。 他还跟踪过老板，也没发现什么。 “但是，我昨天在集市上看到这个叼着烟的男人了。” “你在那个小摊上吃东西的时候，我看到这个叼着烟的男人在跟另一个男人说话，就是你后来跟他们走的那个，那个叼着烟的男人应该也是吴家村的，我觉得他们可能就是当初拐走我姐姐的人，抓住我的也是那个男人，他们还带走了你，这个村子肯定有问题。” 苏小小抚额，知道有问题还往里闯，能活到今天都是他命大，幸亏被她碰到了。 只是他的危险并没有过去，哪天命丢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小小眼珠一转，有了，正好可以借他用用，把胡丹丹救出来，顺便给他上道保险。 第213章 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刘队带着刑侦队员开着几辆警车，浩浩荡荡进了吴家村。 村民们看到警车一点也不害怕，反倒自发的挡在了警车前，警车在村口就没办法再往里进了。 有人已经跑去通知村长了。 很快村长吴满福就跑了出来，他身体有些发福，跟吴天华一样有一双笑眼，就算不笑，看起来也像是笑的。 但是刘队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他几年前带人来解救孩子，已经领教过了。 这个吴满福说着最软的话，办着最狠的事，差一点就引起警民冲突，而他们有各项纪律限制，真要对抗起来，他们可不敢真动手，但是村民敢。 不过，他们今天并不想动手。 “刘队，什么风又把你们吹来了？” 吴满福拨开人群跑到刘队面前，身上的肥肉颤着，笑得见牙不见眼。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村里有人非法拘禁，所以过来看看。” “非法拘禁？没有的事，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可能干那事，你们说对？” “对。”站在他身后的村民，喊声齐整。 刘队把居军从车上叫了下来，指着他对吴满福说。 “这个人你们见过，昨晚你们把他打晕了，关在了屋子里。” 吴满福走近两步，上下打量了居军几眼。 “咦，这个人不是昨晚抓到的那个小偷嘛？！”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身后一个男人。 “对，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小偷，这个人昨天晚上到村子里来，鬼鬼祟祟的，拿着手机到处拍，肯定是小偷跑过来踩点，是我把他打晕的。” “你们胡说，我什么也没干，就是来旅游的，看到你们村子挺有特色的，过来转转拍点照片不可以吗？！你们不仅把我打晕了还把我关起来，你们这是非法囚禁！” 居军躲在刘队身后，壮着胆子喊着。 “你们抓到小偷怎么不报警？！你们不报警，人家可报了。”刘队一脸严肃。 “刘队你看这误会了不是，这个年轻人大晚上的来我们村里转，谁看到也会把他当成坏人？ 我们不是不报警，是因为昨天太晚了，警察同志平时就够辛苦的，不好大半夜的再去麻烦你们。 我们把他关在屋子里，就是准备今天早上把他送到公安局的，结果他半夜自己跑了。 我们就想着反正发现得早，也没被偷到什么，跑了就跑了，算便宜他了。 你看看这事闹的。” “你们胡说，你们不仅囚禁了我一个，我看到地窖里还关了一个人，你们就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居军从刘队身后探出头来，又喊了一句。 吴满福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居军一眼，“没有的事。” 虽然他脸上笑着，但眼神却让居军感到心里一寒，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起。 “村长，你看这事，有人举报我们不能不管，你让我们看一眼，要是没有这事，我们马上就走，不仅马上走，我还让这小子给道歉。” 吴满福沉吟着，忽然一个村民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关了一个女人，不过不是你们说的非法囚禁。 这个女人啊，是个疯子，不知道怎么跑到我们村里来的，是被村民捡到的。 我们村的人心善，既然捡到了，就不能不管，可这个疯女人不是打人就是咬人的，还会自残，把自己搞的浑身是伤。 没办法，我们只能把人关起来，每天给她弄点吃的，让她不至于饿死。 我这几天正发愁呢，总关着她也不是办法，正想着是不是有哪个福利机构能收留她。 你们来了正好，人你们带走，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刘队看着眼前的吴满福，都快气笑了，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还真让苏小小猜对了，他们这次过来能把人带走，但是绝对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不过，也无所谓，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苏小小说，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有三个。 一是让居军过了明路。 他在警察面前已经露了脸，村里人即便看他不顺眼，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因为一旦他有事，警察第一个查的就是吴家村。 二是带走胡丹丹。 她已经疯了，对吴满福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价值，反倒因为被人看到了，成了烫手山芋，肯定会编个理由把她甩出来，为什么不杀掉呢，因为杀掉反倒麻烦，说不定警察会揪住不放往深里查，那就得不偿失了。 三是让他们放松警惕。 以为警察只是为了疯女人而来，没发现他们做的其他事情。 吴满福带着他们来到了地窖，打开入口让他们进去。 疯女人手脚都被绳子拴着，吴满福让人把她解开。 刘队扫了一眼，绳子，他们看到的原本是铁链，现在换成了绳子，可能是铁链不好解释。 绳子一解开，疯女人就扑到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身上，抓着那人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被咬的这个就是帮她解绳子的村民，他疼的哇哇直叫，伸手要打疯女人，被刘队拦住了。 “你们看，她一直这样，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把她拴起来，她不仅咬人，还会用头撞墙，你看这脸上身上的伤，都是她自己弄的，唉，是个可怜人啊。” 吴满福双手合在胸前，一脸的悲悯。 刘队让队员先把疯女人拷上带走，回去找个医生帮她看看。 “你们捡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没有，她身上啥都没有。”吴满福摇头。 “那让捡到她的那个人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还有，你们拿了这个人的东西，背包还有手机，也要还给他。” 刘队指了指居军，吴满福点头，对身后的村民示意。 一个村民出去了一会，就把居军的背包和手机拿了过来，当然他们已经检查过了，没发现里面有可疑的东西，拍到的照片，已经被他们删了。 拿到东西，刘队没有多做停留，警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只留下一路烟尘。 这一次，苏小小和欧阳松没有跟着他们过来，他们不暴露身份可能还有用。 几个人定好了策略就分头行动。 刘队去村里救人，顺便吸引火力，而苏小小和欧阳松他们则去做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214章 让人意外的消息 苏小小和欧阳松去后山找尸体。 因为居军被打晕时迷迷糊糊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把他也做了，扔到后山。 他们上次去山上，只是去看了于倩死亡时的现场，并没有特别留意其他地方。 不过这一点，倒也从侧面印证了她对于倩死亡的猜测，她应该是自杀，否则也会被扔到后山。 如果居军听到的那句话是真的，说明他们杀过不止一个人。 他们在山上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埋尸的地方。 苏小小不甘心，又往上走了走，最后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发现了一个几十米的深坑。 这个坑很隐蔽，里面落满了枯枝烂叶，应该不是后天挖出来的，而是天然形成的。 苏小小看着坑里的落叶，不知道有多厚，这绝对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我下去看看。” “这么深下不去啊！” 跟着他们的一个刑侦队员探头看着，这么高至少也得有二三十米，得找消防救援的来才行。 可还没等他感叹完，就见苏小小已经手脚并用，顺着岩壁爬了下去，直到被枯叶淹没。 别说这些人，就是欧阳松也是第一次看到苏小小施展攀岩技术。 他知道苏小小有个女蜘蛛侠的外号，以为那是夸大其词，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苏小小才从枯叶里露出头来，腰上系了一个东西，又手脚并用爬了上来。 上来之后，他们才看到，苏小小腰上系的那个东西，竟然是一整个头骨，人的。 跟他们想的一样，这里是一处抛尸地。 坑非常深，枯枝烂叶的厚度有一米多，超过苏小小的身高。 尸体从上面抛下来，会立刻被枯叶掩埋，可以说是人不知鬼不觉。 只是现在没法弄上来，主要是需要工具，那样动静太大，村里人一定会发现。 回到怀县刑侦队，等了一会，刘队才带人回来，今天两拨人都有收获。 看到刘队真的把胡丹丹带了出来，大伙都挺高兴，只是不知道她的疯病能不能治。 几个人碰了一下，把情况捋了一遍。 虽然现在手里没有证据，但是大致情况可以推测出来，这是一个犯罪团伙，不仅仅是拐卖妇女，可能还涉及组织操纵她们从事非法职业，在一些发廊，按摩店或者足浴店进行特殊服务。 居军是在沛市发现他姐姐的，很可能怀县这些距离吴家村不是太远的周边城市都有，不排除也会把人卖到更远的城市，但可能周边城市会比较多，因为再远他们就不好控制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怀县刑侦队能处理的了。 苏小小觉得刘队可以信任，就让他派几个可靠的人跟欧阳松一起去怀县当地的发廊和足浴店转转，看看有没有提供特殊服务的。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苏小小还给他们易了容，以免被人认出来。 欧阳松去的是一家足浴店，苏小小把他易容成了一个看起来就有点色眯眯的中年男人，还是一个看起来人傻钱多的中年男人。 他一进去就要了最贵的套餐服务，服务生直接把他带进了贵宾室。 给他按脚的是一个小弟，在按的时候就暗示他这里有特殊服务，欧阳松眼睛眯了起来，这表情看在小弟眼里那就是一只肥羊。 很快，小弟退出去，一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欧阳松让她把门关上，两人在一个房间里待了一个多钟，从她嘴里套了一些话出来。 她本来不想说，但是欧阳松给的钱多，只是聊天又不用做事就能拿钱，何乐而不为。 其他几个人的情况都差不多，当然不是每家店都有，他们也不可能一家家试，容易露马脚。 但是有问题的这几家店，都跟吴家村的人或多或少能扯上关系。 苏小小和欧阳松把事情向袁枫做了汇报，袁枫也没想到他们不过是去调查一起命案，居然牵扯出了一个拐卖团伙，一个全员恶人的村子。 他跟上面请示了一下，上面指示，让苏小小他们配合着把整个拐卖团伙一锅端了，不能让他们继续害人。 其实大伙都明白，犯罪团伙能在当地存在这么多年，肯定有人在庇护他们。 所以，商量之后，决定从邻省抽调警力过来，对沛市这几个周边城市的数百家发廊，按摩店进行了突击检查。 只要有提供特殊服务的，全部抓走，一个不留。 其中就有不少涉及到吴家村的。 其实这种团伙犯罪，只要抓到人，审起来反倒相对容易。 因为你不交待，别人可能会交待，而别人又不知道你不会交待，又担心你交待了会把责任推在他身上，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 黑暗森林法则在犯罪团伙里特别适用。 只要撬开一个人的嘴，就能撬开一堆人的。 调过来审讯他们的警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把这些人分开一套话，就有人受不住了。 要知道，他们平时跟在村长后面，有人带着，法不责众的闹事还可以。 一旦分开，没有了支撑，就成了一盘散沙，在警察的威压下，纷纷想撇清自己的关系。 所以，就把罪魁祸首供了出来，领头人就是吴满福和他的两个儿子。 那些被拐骗又被逼着从事特殊服务的姑娘们，被解救出来之后，恨死了这帮人，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因为涉及人数众多，看守所都关不过来了。 抓了人之后，后山上的尸骸也找专业人员弄了出来，竟然有七八具之多。 吴满福父子被抓了之后，自然也把给他们提供保护的一些人交待了出来，这种时候都是狗咬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明白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都在想法保全自身，希望能够保住性命。 审讯这些不需要苏小小他们亲自参与，审讯记录她可以随意查看。 别人的审讯苏小小并不关心，她想看的是吴天华的审讯记录，他的审讯记录里交代了他的犯罪事实，但是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于是，她跟欧阳松亲自去见了吴天华。 没想到从吴天华嘴里得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第215章 她是个狠人 审讯室里的吴天华，跟上次苏小小他们见到的不同。 因为他是领头的，涉及的事情比较多，已经被连番审讯了好几天。 他本来是不想认的，但是因为咬他的人比较多，有些村民虽然是跟着他在做，但不是每个人都不长心眼，也有暗中留下证据的。 他们也怕一旦案发，事情会推到自己头上。 而这个吴天华父子也确实狡猾，很多事情他们并不亲自动手，而是让手下人去做。 比如杀人这事，他们从来也不亲自动手，都是让手下人去做的，而且有时候，都不用他吩咐，那些人就帮他们做了。 但是拐卖人口这事，确实是吴天华先做的。 那会，他不过二十岁，一次出去旅游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 说起来吴天华这个人，样子长得不难看，尤其是一双笑眼，看起来十分可亲，所谓的笑面虎可能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他嘴巴很能说，把女孩逗得很开心，很快就把女孩弄到手了，本来只是想着玩玩。 然后她就发现城里的女孩很好骗，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而且她们还特别自信，觉得自己不会被骗。 他本来也没想着把她卖掉，就想着白玩几天跑路。 可那天跟女孩吃饭时，遇到了一个人，他才知道可以把女孩子转卖掉，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那个女孩就是这样被卖掉的，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更好的人。 他都不知道漂亮的女孩子这么值钱，而且那个人他说以后有这样的女孩都可以找他。 这个开始让他发现原来赚钱可以这样容易。 漂亮女孩有漂亮女孩的去处，丑女孩有丑女孩的去处。 但是后来，他发现与其把女孩卖给别人让别人去赚钱，不如让女孩为他赚钱。 就这样一点一点做了起来，刚开始只是带着自己的兄弟做，后来村里人看他有钱了，都想来分一杯羹。 这样也好，谁的手都不干净，就没有人会出卖他们。 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没想到，这一次会栽的这么快。 以前只要有检查，就会有人通知他们，他平时孝敬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能提前得到消息。 可这一次，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等得到消息的时候，大势已去，甚至连跑都没来及。 村里的这帮人，没事的时候把他当祖宗供养，现在出事了，一个个把责任都往他身上推。 可笑，反正都这样了，以他这些年的所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去了，那就大家一起死。 他也没客气，问的就全交待了。 这一次再被带到审讯室，看到桌子后面的苏小小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之前没想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 这个女孩他见过，还被他们药倒过。 原来警察早就怀疑他们了。 苏小小见他已经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她看过笔录，以他交待的事情，已经够吃枪子了，所以，现在问他什么，他应该都会说实话的。 “吴天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待？” “该交待的我都交待了。” 吴天华人看着有点憔悴，但是表情还是相对轻松的。 “那我问你，除了你交待的这几个人，你最近还有没有杀过人？” 苏小小翻看着手里的笔录，这帮人交待了他们这些年里总共死了八个人，其中五个是被他们弄死的，三个是自杀的，都被扔在了后山的坑里。 这些人的口供基本能对上，但是没人提到还有别人。 “最近没有，这段时间感觉有点不对，连拐人都没有做。”吴天华摇头。 苏小小和欧阳松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困惑。 他们一度以为吴天华可能是杀死温仪的凶手，破了这个拐卖团伙，他们的案子可能也就破了，但目前看来，可能是他们想错了。 “你听说过网红主播安琪被杀这个案子吗？” “好像看到过。” “你知道安琪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谁？” 吴天华一脸困惑，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安琪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做温仪。” 苏小小盯着吴天华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破绽，但是她只看到了困惑。 “温仪，不可能，地窖里的那个不是温仪吗？怎么又跑出来一个温仪？！” “地窖里的女人不是温仪，她叫胡丹丹。” 吴天华眼里的困惑更深，“这个女人原来一开始就用了别人的身份证。” “她不是一开始就用了别人的身份证，我问你，她中间是不是逃跑过？” “怎么说呢，一开始她是想跑的，不过跑了两次被我们抓了之后就老实了。 她人是比较机灵的，知道自己跑不掉，就不跑了，不仅不跑，还愿意帮着我们做事。 正好，她又怀孕了，孕妇最容易取得别人的同情和信任，她就是利用这一点，说服我不要把她弄去做特殊服务。 而且，她很厉害，大着肚子的时候就帮着我们拐了两个，她是大学生，跟那些小女孩很谈得来。 别人看她大着肚子，都很热心，主动帮她拿东西还会送她，谁知道会把自己送到火坑里。 她生了孩子之后，母亲这个身份也很好用，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同样能够让人同情和信任。 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学着这样做，可是他们都没那个水平，虽然也能骗到人，但都不如她效果好。 有她在，真的帮了我们不少忙，我后来都有点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不过，她是个狠人，是个连自己孩子都能卖掉的人，我也不敢完全信任她，她有时候会发疯。” 吴天华说着眯起了眼睛，想到她让自己把孩子卖掉的情景。 “那孩子不是你的，或者你们村子里的人的，你们不会把自己的孩子也卖掉？！” “不是，我们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卖自己孩子的地步，只要是我们村里人的孩子，不可能会被卖掉。 那个孩子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们把她拐来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她后来没再逃跑，也是为了要保住这个孩子，因为再打孩子就会没的。 那时候，她很宝贝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头几年也是。 只是没想到在孩子五岁那年，她忽然转了性，有一天，她跑来跟我说，这个孩子太大了，已经不适合用来做工具骗人了，让我随便找个人把孩子卖了。” 吴天华的话，让他们都吃了一惊，卖掉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 第216章 谁是孩子的父亲 “她为什么会忽然要卖孩子？”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也不太理解，本来她一直都好好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那孩子现在呢？” “卖了，她让卖的，我就让人给卖了，反正男孩子嘛，也好卖。” “卖到哪了？” “不知道，我们也是卖给人贩子，至于他们再卖到哪去，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是什么时间拐到的温仪？” “应该有十年了，是个夏天。” 苏小小想了一下，温仪确实是在夏天丢的，那年她二十一岁，那时在放暑假，她还是个大三的学生，马上就大四了。 她说跟同学出去玩，可她当时已经怀孕了，但是父母和朋友都不知道，以为她真的是出去玩。 “孩子卖掉之后，她有什么反常吗？” “好像是有点反常，有几天脾气不是太好，不过，没多久就恢复正常了。” “她有问过那个孩子的下落吗？” “好像问过一次，我当时以为她后悔了，还问她，如果想把孩子接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说不用。” “那胡丹丹也就是你们以为的温仪，她是怎么疯的？” “两年多前，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她跟我弟弟一起出去，我们都没想过她会逃。 这些年，我也没少给她分钱，除了不太自由，她什么也不缺。 那天我弟弟被她灌醉了，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过来，发现她不见了，衣服和包都不见了。 他打电话给我时，我吓了一跳。后来就跟我弟弟说，不管死活，都要把人给我抓回来，因为她知道我们太多东西了。 我弟弟就带了几个人到处找，后来还真找到了。” 说到这里，吴天华忽然“啊”了一声。 “想起什么了？”苏小小看着他。 “我想起来了，我弟弟找到她，叫她的名字，可是她没反应，一个劲的往前跑，当时叫的应该是她后来的名字。 她在我们这里，当然不能叫温仪，所以，我们一直叫她吴花，后来我弟弟抓到她，她还说她不是吴花，他们认错人了。 难道那时他们真的认错人了，抓回来的不是温仪而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胡丹丹？ 可是她虽然化了妆，但看起来跟温仪的样子很像，而且她手上有个疤，我们都认得，是她以前逃跑被抓回来后，被我烫的，很多年了，疤还在。 有这个疤在，我弟弟觉得不会认错，看她不承认，就把她暴打了一顿，带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弟弟打的太重了，等她醒过来时，神智就有点不清醒了。 我们以为她是装的，就继续打，后来，才发现她是真的疯了，不是装的。” “你们为什么不把她杀了？” “本来想杀的，后来是为了吓唬那些女孩，让他们知道逃跑的下场就会跟她一样，没想到效果非常好，就留着没杀。” 苏小小也没想到，事情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吴天华他们根本不知道温仪被换掉的事情，也就不可能杀掉变成了安琪的温仪。 而且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撒谎的必要，所以，这一条线也可以排除了。 地窖里的女人就是胡丹丹，这一点可以确定，她的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他们也找医生给她做了检查，苏小小还曾经怀疑她会不会是装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命。 但是医生说，她不是装的，她的脑部神经受到过损伤，这种损伤可能导致精神紊乱，她的症状跟这种损伤吻合，不太可能是装的。 至于这种损伤是怎么造成的，有可能外力损伤所致，也有可能是药物损伤，现在也没法判断，他们这里也没有那个条件做进一步的检测。 苏小小和欧阳松决定把胡丹丹先带回木棉。 人既然已经找到了，总得通知她的家人，她这个状态是进一步治疗，还是怎样，得看她家人的意见。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胡丹丹的家人他们是通知到了，但是，他们暂时过不来。 因为胡丹丹的弟弟又借了高利贷，这次没有一个能干的姐姐帮他还债，被追债的逼急了，人已经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他跑了，但是他的父母跑不掉，追债的人找到了家里，在楼道里刷上血红的大字，又找了几个无赖整天睡在家里，不还钱就在他家里吃住，哪也不去。 老两口被吓得胆颤心惊，胡父与他们理论，被几个小混混气得气血上涌，一口气没上来，得了脑溢血，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 现在是胡丹丹的妈妈在照顾他。 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没能力再照顾胡丹丹。 这下苏暮和苏小小他们都有点傻眼，人救回来，却送不出去了，可他们也没能力一直照顾一个疯子。 虽然医生给开了药，她现在没有那么闹腾，也不会见人就咬，但还是不肯让人接近，像只受惊的鹌鹑似的躲在角落里。 他们每天得找人专门看着她，照顾她，这让大伙都很头疼。 就在他们想着能不能找到福利机构收留胡丹丹时，何旭忽然来了。 他是无意中听说了这事，立马跑了过来。 没想到，疯了的胡丹丹对他倒是没有那么抗拒，可能是本能的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在他喂她吃东西的时候，她表现的很安静，也愿意吃他喂的东西，不排斥他的靠近。 何旭说，他想把胡丹丹接走照顾。 苏小小想了一下同意了，但是何旭必须取得胡丹丹父母的同意，他们才能把人交给他。 何旭说他马上去找他们，并保证会好好对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胡丹丹有了着落，但是苏小小他们的心头并不轻松。 现在温仪被杀的案子再次回到了。 他们兵分两路，苏小小这一路去温仪家里和学校那边调查，她要去查温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另一路去查温仪孩子的下落，苏小小总觉得温仪被杀这事孩子有点关系。 温仪的父母听说当年温仪肚子里怀有孩子时，一下子就晕倒了，她想不到他们管的这么严，生怕她行差踏错的女儿，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怀了孩子。 他们既生气又自责，不是气温仪，而是气他们自己，他们是一对多么失败的父母。 苏小小请他们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谁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 第217章 不一样的温仪 “还能有谁？她当年不是谈了一个男朋友吗，叫了关大卫，我们为什么把温仪管得这么严，不就是怕她行差踏错。 她那个年龄其实是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的，男孩子失足了无所谓，但对女孩子来说错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温仪的母亲张玫想起来就觉得气愤，她以为他们只是在恋爱，没想到居然有了肌肤之亲。 “那个男孩子也是个没担当的，居然让温仪怀孕了，我们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早知道这样我还关着她干嘛，由着她去好了，说不定她现在还能好好活着。” 温修文递了包纸巾给张玫，让她擦擦眼泪，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益。 张玫擦完眼泪，忽然抬起头，“我女儿生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我们也在找，他被卖了，暂时还没找到。” “这帮人真是丧心病狂，拐卖妇女儿童，他们抓起来能不能全判死刑？！” 苏小小看了一眼张玫，心想你女儿也帮着拐了不少人，她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了，而且孩子就是你女儿让卖的。 不过，这话现在不好对他们说，两人已经够伤心的了，就暂时不要刺激他们了，等找到孩子再说。 苏小小也不敢保证孩子还活着，因为她总觉得温仪的死跟孩子有关，说不定孩子已经死了。 从温仪家出来，苏小小他们联系上了关大卫，没想到关大卫的说法，跟温仪的父母完全不同。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我跟温仪是清清白白的。” 关大卫一听他们的来意就开始叫屈。 “我真的冤枉，我跟你们说，温仪长的是不错，我也有点喜欢她，但是也只是喜欢而已。 温仪在学校挺可怜的，她父母虽然是大学教授，却是个老古板。 温仪每天要按时按点的跟她父母汇报行踪，一点自由都没有，参加个集体活动也不行，又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有这样的父母，谁敢跟她交往，学校里的女生又不止她一个，虽然她长得不错，但也算不上倾国倾城。 这么说，我们都不想去惹这个麻烦，确实有不少人对她印象不错，但知道她有这样的父母就打了退堂鼓。 说起来，我真是比窦娥还冤，那两天不过是因为看温仪生病可怜，一时心软帮着她打了两天饭，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就被她父母知道了，跑过来学校找我，非说我在跟温仪谈恋爱。 让我保证跟温仪一刀两断，要不然就要去学校投诉，我让温仪跟她父母解释一下，可她光顾着哭，什么话也不说，她父母就更误会了。 后来，他们还逼着我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不跟温仪来往。” “那你后来写了没？” “写了啊，他们又要找学校又要找我父母的，我惹不起，只能写了。 我那会其实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那女孩对我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可让他们这么一闹，人家直接不理我了。 我以前只是觉得温仪可怜，可这事让我很不爽，明明她能解释清楚的，可她偏偏不解释。 我算是明白了，有句话说的挺对，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温仪不值得同情。 所以，从那以后，我对她是敬而远之的，看到她都躲着走，免得沾上麻烦。 跟她谈恋爱，绝不可能，更别说发生亲密关系了。” 苏小小皱了皱眉，如果关大卫说的是真的，那温仪的男朋友就另有其人了。 “那你知不知道温仪在学校有没有跟哪个男生走得近？” “不知道，不过，你们可以去问问她的舍友，她们整天待在一起，如果她有男朋友，她们应该会知道。” “那你八月二十五号在哪里？有没有去外地？” “没有，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本地，没出过远门，我孩子要上小学了，想让他去重点学校，可我们住的又不在重点学校的辖区，就一直在忙这事找关系托人，哪也不敢去。我们做家长的，不都想让孩子有个好的嘛。” “谁能证明？” “我家人，还有朋友都可以证明，我没离开过本地。” 苏小小当然也没完全相信他的话，找人查了一下他的行踪，他确实没有出过省。 关大卫说的温仪的舍友，他们也一一联系了。 其中一个叫凌欢的，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消息。 这个凌欢就是给温仪出主意骗过温仪父母的人。 那时候，她也是看温仪可怜，每天给父母汇报打卡，少一次都不行，打卡晚了也不行，有一段时间她觉得温仪都快崩溃了。 她听到温仪打电话给一个人哭诉。 后来，她就给温仪出了个主意，让她在同一个场景拍好多不同的照片，按规定的时间发给她的父母，这样既能打卡，又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温仪听她的话做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骗过了她的父母。 不过后来还是被发现了。 “你们不知道，我有多惨，温仪的妈妈冲到我们宿舍，指责我教坏了温仪，还去教导员那里投诉我，而温仪在她母亲指责我的时候，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好像默认了都是我把她教坏的，把我气死了。 我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以后再也不敢帮她了。” 这一点倒是跟关大卫说的一样，在凌欢和关大卫的嘴里，温仪都是个软弱的人，软弱到一点担当都没有的地步。 这跟他们之前了解到的温仪完全不一样。 在这种高压的家庭里，她都能背着父母跟男人交往，还有了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软弱的人。 而且，在吴天华的描述里，她是一个狠人，为了保全自己可以帮着拐卖同类，还能卖掉自己的亲生骨肉，眼睛都不眨一下。 甚至敢跟胡丹丹交换逃出来，把胡丹丹送到吴天华他们手中。 苏小小现在已经大概猜到了，温仪为什么敢跟胡丹丹交换，而不怕被吴天华发现。 胡丹丹精神紊乱很可能不是因为吴天华他们打骂造成的，而是温仪对她用了药，造成了她的精神紊乱。 她知道只要吴天华发现她跑了，就会想尽办法把她抓回去。 而她要做的就是把胡丹丹送到他们手上，让他们确信她就是温仪，这样她才能放心大胆的成为安琪。 一个疯了的胡丹丹才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也不会出卖她，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 苏小小把温仪被拐的时间线捋了一下，推测出了事情的轮廓。 第218章 恨屋也会及乌 凌欢知道温仪有秘密。 她很可能有男朋友，但肯定不是关大卫。 因为关大卫后来见到温仪都绕着走。 而她虽然没有跟温仪撕破脸，但也不会再帮她。 虽然温仪事后替父母跟她道歉，哭得眼泪汪汪，但是她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不会再把她当成朋友。 但是有几次，她看到温仪躺在床上笑，好像是在跟什么人聊天。 她傻笑的那个样子，她只在恋爱中的女人身上看到过，因为一谈恋爱多精明的女人都会变傻。 “所以，温仪当时确实是有男朋友？” “应该是，只是我也不明白，她父母管的那么严，我教她的方法又不能用了，她究竟是怎么瞒过她父母谈恋爱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温仪这个人绝不简单。 那个暑假温仪跟家里人说她是跟同学出去旅行，有个同学还帮她给她父母打电话，作证她说的是实话。 后来，温仪出事了，那个帮她打电话的同学可惨了，被他父母打上门，差点书都读不下去了。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是温仪求她的，我们宿舍的人都不会帮她，她就找上别人了，她很会伪装。 她这个人惯会利用别人的好心。” 除了凌欢，其他几个舍友的说法都差不多。 看来温仪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苏小小又给温仪父母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他们一些问题，之后她并没有回刑侦队，而是让欧阳松帮她查一些资料，关于朱哲的。 朱哲就是上次陪着温仪父母过来认尸的那个男人。 他说他们两家是邻居，温仪就像是他的妹妹，他又是温修文的学生，温仪的父母对他极为信任。 而且他也说过，他是温仪唯一的朋友，如果温仪有男朋友，又能不被父母发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 因此她特意去问了张玫，他们是不是允许温仪跟朱哲来往，张玫说是的，只有朱哲是他们放心让温仪来往的人，而且那次他们跟温仪闹了矛盾之后，也是他来劝解的。 温仪就是听了他的话，才跟他们和解，表示以后都会听他们的话。 后来，他们还让朱哲帮他们看着温仪，因为温仪只听他的话。 夫妻俩还说，幸亏有了朱哲，他们才能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现在已经把他当成了半个儿子。 所以，如果说有什么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瞒过温仪的父母与她谈恋爱，那这个人只可能是朱哲。 因为灯下黑啊！ 苏小小很快拿到了朱哲的履历，其实苏小小不想看他的工作经历，她想看的是他的感情经历。 朱哲的经历并不复杂，跟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结婚生子。 温仪失踪的时候21岁，朱哲那时已经24岁了，温仪失踪一个月左右他就结了婚，结婚对象是他的大学同学。 据温仪夫妇说，朱哲跟她女朋友在大学的时候就在谈恋爱，这也是他们放心他与温仪来往的原因，因为他们知道他有女朋友，只是把温仪当成妹妹。 朱哲结婚半年左右就有了孩子，按照这个时间推算，他们当时其实是奉子成婚。 如果当时跟温仪交往的人真的是他，那这个朱哲就是同时在跟两个女人交往，而两个女人都有了孩子。 上次见到朱哲的时候，苏小小对他的印象不错，有礼貌又和善，长得也不错，邻家大哥哥的样子，对女孩子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苏小小去见了一次朱哲，朱哲看到她有点吃惊。 “苏警官，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是为了温仪的事情来的，我们查到一些情况，觉得你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你们找到凶手了？” “那倒没有，我们是查到了一些其他情况，温仪当年其实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拐走了。” “不是失踪是被拐了？！”朱哲张大了眼睛，“竟然是这样嘛，我一直以为她是离家出走，竟然是被拐了，那些人贩子你们抓到没有？” “抓到了。” “那就好，苏警官，你们千万不要放过这些人贩子！” “当然，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苏小小故意加重了语气，“不过，我们发现一个新情况，温仪被拐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了。” “什么？这不可能！”朱哲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苏小小看到了。 “怎么不可能，她不仅怀孕了，而且生下了一个孩子。” “还生了孩子，这也太让人想不到了。” 朱哲眼里的惊讶更甚。 “你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谁的？” “这我怎么知道。”朱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你不是她唯一的朋友吗，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她怎么会连这也没有告诉你？！” 苏小小盯着他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我真不知道，现在女孩子的心思你根本猜不透，她说想离家出走，想要自由，还让我不要告诉别人，原来都是骗我的。”朱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原来她心里并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或许我只是她用来对付父母的工具。” “你确定不知道？” 朱哲摇头。 “行，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 见过朱哲，又去了几个地方，苏小小就带着小崔先回了木棉刑侦队。 听到苏小小说朱哲可能就是温仪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时，苏暮和欧阳松都吃了一惊。 “他是不是凶手，我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是他肯定有嫌疑。” “就因为他是温仪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不完全是。 从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看，温仪这个人绝不简单。 她当时肚子里有了孩子，被拐后逃跑过两次，后来不想伤到孩子才不再逃跑，不仅不再逃跑还帮着吴天华他们做事，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苏暮一头雾水。 “说明她很爱这个孩子，或者说她很爱这个孩子的父亲，才会拼命想保住这个孩子。 在孩子五岁以前，她都很疼这个孩子，如珠如宝的护着，但是后来为什么忽然变了，不仅不想要这个孩子还要把他卖了？” 关于这一点，他们一直没有想明白。 但是，苏小小现在想明白了。 温仪爱孩子的父亲，才会爱他们的孩子，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可一旦爱不存在了，爱屋可以及乌，恨屋也可以及乌。 所以，温仪那时就知道她爱的人背叛了她。 至于怎么知道的，苏小小也大概猜到了。 第219章 恨还是爱 苏小小拿起一支白板笔，走到白板前。 “先不说朱哲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我们先来顺一下时间线。” 苏小小说着在白板上写了几个时间。 十年前，怀孕被拐； 四年前，性情大变，卖掉孩子； 三年半前，遇到胡丹丹； 两年半前，化身安琪。 “这是几个关键的时间节点。 我们现在都知道温仪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被拐的女人那么多，只有她过得还不错，除了没有自由这一点。 以我们现在对温仪的了解，她其实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让别人帮她做事。 一开始，她为了孩子忍耐下来，说明她很爱孩子的父亲。 她不是一下子就能取得吴天华他们信任的，当然到最后他们也没完全信任她。 但是除开被拐的头几年，她一定能找到机会往外报信的，她不可能带着孩子在贼窝里待一辈子。 你们想想，她最可能跟谁联系？” “孩子的父亲？”苏暮试探的说。 “没错，她肯定不能直接报警，她跟他们在一起那么久，肯定知道警察里面有他们的人，报警很可能适得其反。 所以，她最可能求助的是孩子的父亲，但我们也知道，其实这么多年，警方都没有收到关于温仪的任何信息。 但这时温仪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背叛了她，所以她也只是忍耐着，或者找机会再联络。 直到四年前。”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问过吴天华，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吴天华并不知道，因为在他看来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他只知道四年前温仪生了一场病，高烧了好几天，病好了之后就看孩子不顺眼，让他们把孩子卖掉。 而她在生病之前，跟吴天华的弟弟去了趟昆城，从昆城回来之后就病了。 我觉得她应该是在昆城见到了孩子的父亲，你们想想，如果她一直隐忍蛰伏，等着孩子的父亲来救她，可是一直没等到。 不仅没等到，还看到了孩子的父亲跟妻儿一起其乐融融。 她知道自己被骗了，所以，这就是她生病和要把孩子送走的原因。” “可我还是想不通，就算她恨孩子的父亲，但是孩子毕竟是她的亲骨肉，她养了这么久，怎么忍心把孩子卖掉？” 欧阳松不理解，因为他也是有孩子的人，就算再恨孩子的父亲，孩子毕竟是亲生的，哪有母亲会如此狠心？ “是啊，恨屋及乌，最多不喜欢罢了，怎么还能狠心到把孩子卖掉。” 苏小小思索着，她也觉得温仪过于狠心了。 啊啊，她忽然一拍脑袋，怎么这一点竟然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了？”欧阳松和苏暮两双眼睛一起望向她。 “我刚刚想到，她把孩子卖掉，不是因为恨孩子的父亲，而是因为她那会已经决定了要逃。 以温仪的性格，在知道孩子的父亲骗了她之后，肯定不会这么算了。 她应该是在病好了之后，就有了想要逃离的想法，既然没人救她，那她就自己逃。 不过，她知道，她不可能带着孩子一起逃。 可如果她逃掉了，别人就会用孩子来威胁她，或者杀了她的孩子泄愤。 孩子的父亲虽然骗了她，但是她并不想让孩子死。” “所以，她卖掉孩子，其实也是为了保全孩子？” “对，温仪对卖掉孩子这件事，表现的义无反顾，问都没有问过，就连吴天华都觉得她是一个心狠之人。 但是，吴天华说她有一次貌似无意问起过，孩子的下落，当时吴天华就问她，是不是想把孩子接回来。 她表示不用，她其实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能让他们觉得她在乎那个孩子。 只有他们认为她对那个孩子毫不在意，孩子才能安全。 那会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得掉，就算是逃得掉，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所以，她必须表现得狠心。” “可她逃出来也没有报警啊？！她如果报警警察早就会去查了，或许就能把孩子救出来了。”苏暮也有点不能理解温仪的脑回路。 “因为她逃出来并不是为了报警，而是为了报复孩子的父亲，她自己也做了很多坏事，报警的话她自己也要被抓起来。而且，报警了就一定能获救吗？！ 吴家村是个贼窝，她虽然可以在村子里自由走动，但是处在全村的监视之下，想单独外出是不行的。 我估计于倩那会能跑出来，说不定是她的试探。 看看怎么样能跑掉，可惜，她两次试探都失败了，一次是于倩，一次是董清。 尤其是董清的下场让她看清了，不仅警察靠不住，家人也是靠不住的。 她只能靠自己。” “可是，如果孩子的父亲是朱哲的话，朱哲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也没见她报复啊。” “谁说朱哲活得好好的。” “我们上次不是见过朱哲，他看起来过得不错。” “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你们说一个女人报复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除了杀了他以外，杀了就太便宜他了。” “拆散他的家庭？”欧阳松试探的问。 “没错，拆散他的家庭，让他众叛亲离，从精神上摧垮他，让他不得安宁，我觉得这才是温仪想要的报复，至于最后要不要杀了她，估计她还没想好。”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如果温仪把朱哲逼急了，朱哲确实有动机杀她。” 苏暮思索着，可是他们现在一点证据也没有哇。 “有了嫌疑人，还怕找不到证据，我只是初步跟张玫夫妇打听了一下，他们说这两年朱哲的家庭不太稳定，妻子一直在跟他闹，说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疑神疑鬼，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他们夫妇俩还感叹朱哲这么好的人，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媳妇。” “没错，那我们就好好查查这个朱哲。”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现在分头去查，至于孩子，他们已经根据吴天华提供的消息，找到了那个人贩子。 吴天华只是把孩子交给了一个叫做李三的人贩子，但是人贩子具体把孩子卖给了谁，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已经查到，这个李三居然不是化名，他真名就叫李三，在两年前的打拐行动中被抓捕，现在还在监狱服刑。 现在已经在联系李三服刑的监狱，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孩子的下落。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在查朱哲的过程中，竟然查到一个意外的情况，这个朱哲并不是渣男这么简单。 第220章 报复的方式 朱哲的太太叫庄曼云，在一家企业做会计。 朱哲的工作不错，是当地一家知名企业的副总经理，年薪颇为丰厚，养家不成问题。 说起来，这个工作还是温仪的父亲帮他介绍的。 他们夫妻俩都是大学教授，人脉很广，有很多有出息的学生。 除了在女儿的教育方式上，采取了一些极端的措施，他们在学生里口碑还是不错的。 那家企业的大股东，就是他一个学生的父亲。 当然，虽然有关系介绍过去，也要朱哲自己有能力才行。 两家的关系这样好，不仅因为他们是邻居，还因为朱哲的父亲和温修文两口子一样，都是同一间大学的教授。 朱哲的父亲在世的时候跟温修文的关系非常好，只可惜英年早逝，他是母亲带大的。 温修文夫妇对他们母子多有关照，两家一直走的很近。 这个朱哲可以说是温修文夫妇看着长大的，所以，才对他十分信任。 朱哲夫妇这两年闹矛盾，他们夫妻还帮着调和。 有时候他们的孩子被他们吵得烦，还会躲到他们家里来。 说起来，温修文夫妇能从女儿丢失的痛苦之中缓过来，这个孩子也起了很大作用。 朱哲夫妇经常带着孩子过来看他们，有时候还借口有事，把孩子丢给他们带。 有一个孩子在身边，吵吵闹闹，日子才变得没那么冷清。 两家的关系一直保持得很好。 一开始，他们也没明白，朱哲如果不喜欢温仪，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 温修文护着女儿护得这么厉害，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如果他只是花心，想跟女孩玩玩，外面大把女孩可以找，为什么一定是温仪。 两家关系这么好，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该这么做。 苏暮他们一开始还对苏小小的这个判断持怀疑态度，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证据摆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发现，朱哲夫妇有矛盾是从两年前开始的。 然后又发现，朱哲经常出差，安琪也喜欢到处走，他们两人的路线是重合的。 安琪去的都是朱哲出差的城市，或者是朱哲带家人旅游的地方，也会出现安琪的身影。 安琪就像个影子，出现在朱哲会出现的地方，他们甚至在安琪的一条直播里，看到过他们一家三口。 当时看的时候并不认识他们，而他们也不是安琪镜头的主角，只是在镜头里一闪而过。 不过，后来，苏小小看过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后，就想起曾经在安琪的镜头里看到过他们。 显然，安琪是故意的，她不是没有施展报复，而是一直在报复。 当查到朱哲的手机信号也在木棉出现过时，苏小小觉得他们可以把朱哲叫过来询问了。 虽然当时朱哲的身份证显示他是在另一个城市出差，但是他的手机信号却在安琪死亡当晚出现在了木棉市。 而且，他们在他出差的那个城市找到了他的租车记录，他居住的酒店房间并没有退，就连同事都不知道他不在酒店，好在他们查了酒店监控，知道他在晚上七点多离开了酒店。 他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而是开车前往木棉，他提前租好了车，用的是他同事的身份证，他同事现在都不知道身份证被他拿出去过。 从他所在的城市搭车前往木棉只需要三个小时。 也就是说，安琪被害的当晚，他就在木棉市。 他是在第二天上午回到的酒店，跟同事一起退房离开，几乎神不知鬼不觉。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四年前，朱哲带着一家人去过昆城游玩，时间也跟温仪去昆城的时间重合，温仪就是从昆城回来之后生病的。 种种迹象表明，朱哲有重大作案嫌疑。 朱哲被带回了刑侦队。 一开始他很抗拒，但是欧阳松拿出了手铐，“不配合，那我们只能把你铐回去了。” 坐在审讯室里的朱哲，很愤怒的看着他们。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到底犯了什么法？！”他用戴着手铐的手敲打着桌子。 “你犯了什么法，你真不知道你犯了什么法？！” 欧阳松似笑非笑。 这一次主审的是欧阳松和苏暮，苏小小在监控室里看着，因为她还有些地方没想明白，站在局外可以更好的观察朱哲。 而且欧阳松和苏暮都是审讯的老手，她参不参与审问都没问题。 “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法。”朱哲的嘴很硬，他也不知道警察手里有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我问你，温仪被害那天，你在哪里？” “我在出差，我的同事都可以做证。” “你当天在出差没错，但是你在晚上七点多就离开了酒店，开车前往了木棉，十点多钟你就到了木棉，在木棉待了一晚，然后第二天早上回到酒店，跟同事一起退房离开。” 朱哲张口欲否认，被欧阳松打断了。 “你不用否认，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乱说的。” 欧阳松说着拿出几张监控截图，是高速收费站监控打印出来的，能看到开车的司机。 “你提前租了车，用的是你同事的身份证，但租车行的老板那有监控，租车的人是你，而你同事根本不知道你盗用了他的身份证。” “就算是我租车去了木棉，也不犯法。”朱哲看着他们，脑子里却在飞快转动着，该怎么解释他的行为。 “去木棉当然不犯法，但是杀人就犯法了，你应该知道温仪就是在那天晚上被杀的，而你当晚正好出现在了木棉。” “不是，警察同志，你们不会以为温仪是我杀的？！我当时并不知道安琪就是温仪，是你们找到温仪父母，让他们前来认尸，我们才知道她就是温仪的，我怎么可能跑去杀一个网红主播。” “你早就知道安琪就是温仪，温仪并没有对你掩饰她的身份，因为你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欧阳松很淡定。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这样血口喷人啊，如果我跟温仪谈恋爱，他们家人肯定能同意，我们完全没有必要遮着掩着，直接告诉他们就行。” “因为你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跟温仪谈恋爱，你的目的是报复。” “什么意思？”朱哲瞳孔收缩。 “因为你想报复温修文夫妇，毁了他们最心爱的女儿，就是最好的方式。” 第221章 不仅是渣男这么简单 苏小小他们也没想到，在查朱哲的时候意外查出了一条线索。 朱哲的父亲朱明伟死在他八岁那年。 那时朱明伟和温修文同在一所大学教书，两人当时的职称都是副教授。 现在高校升职挺难的，不仅有年限，还要科研成果，论文发表，甚至名额限制等等要求。 两人的经历差不多，年龄也差不多，想要升职的难度也差不多。 那一年的职称评定中，他们两个的条件也差不多，都是勉强能够上，就看谁的运气好。 当时学校领导普遍看好的是朱明伟，因为他有一篇学术论文在一家有名的学术期刊上发表了，为他增加了不少知名度。 谁知道，就在评审的最后关头，朱明伟曝出了丑闻。 他跟一个女学生暧昧不清，被人匿名举报了。 这事当时在校园非常轰动。 举报的人提供了一组照片，两个人的举止确实暧昧。 调查的时候，女学生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朱明伟身上，说是他利用老师的身份逼迫她，她没有办法只能屈从，要不然就得挂科毕不了业。 经此一事，朱明伟名声扫地。 职称自然是评不上了，连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而偏巧温修文那一次评上了教授。 很多人都说朱明伟被举报，是温修文搞的鬼，朱明伟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那段时间，他整天骂骂咧咧，对温修文冷嘲热讽。 温修文看他可怜，也没跟他计较，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罢了。 可朱明伟的心情不好，就整日买醉，喝醉了就打老婆。 那段时间不仅是他，就是他老婆孩子也不好过。 那一天，朱明伟打了老婆之后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横穿马路，被车撞死了。 “我为什么要报复温修文夫妇？”朱哲的神色恢复了淡定。 “因为你认为他们害死了你的父亲，你认为当年是温修文为了评上职称，不择手段举报了你父亲，才造成了你父亲的死亡。 你认为他们后来对你们母子的好，都是虚情假意，都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愧。 他们越是对你好，你心里就越恨。 所以，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报复他们。 他们越是珍爱女儿，你就越想要毁掉她，这样才能为你父亲报仇。” “警察同志，你们很会编故事，我父亲死时我才八岁，哪里知道这么多。”朱哲的表情恢复了淡定。 “没错，一个八岁的孩子，确实不会知道太多，但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把别人的只言片语当成是真的。” 欧阳松叹了口气，很多人做错事都是因为心底的执念，而这执念往往让人看不清现实。 “警察同志，反正我没有杀温仪，如果你们有证据就来抓我，没有证据就免谈。”朱哲冷笑。 “行，你既然说你没有杀温仪，那我们就来谈谈孩子。” “什么孩子？” “你和温仪的孩子。” “都说了，我跟温仪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哪来的孩子，你们警察办案只靠一张嘴吗？” 欧阳松笑笑，没跟他计较，而是拿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 他把照片递给了朱哲，“你先看看这个。” 朱哲接过来，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一会，眼里露出了震惊之色，那个男孩看起来跟他有七八分相似。 看到朱哲眼里的震惊之色，欧阳松笑了，他们找到这个孩子之后，即便没有验dna，他们也基本上能确认朱哲就是孩子的父亲，因为孩子跟他长得太像了。 “是不是没想到你们的孩子还活着？你要是否认，一会我们可以验个dna。现在你还要说你跟温仪没有关系吗？” 朱哲的脸色变了，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没错，我是跟温仪有过一个孩子，可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被温仪算计了。” 朱哲咬了咬牙，脸上现出纠结之色。 “温仪都死了，我不想说她的坏话，本来这件事，我是准备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的。 可是现在你们既然怀疑我了，我也只能跟你们说实话了。 我大三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女朋友。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温仪也喜欢我，因为从小到大，我都只是把她当妹妹。 那天我跟女朋友在一起被她看到了，既然看到了，我也没瞒她，直接告诉她这是我女朋友。 当时她的脸色就不太好看，我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谁知道晚上，她眼睛红红的来找我，我当时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她扑到我怀里跟我表白，说已经喜欢了我很多年，不想就这么错过，还说让我跟女朋友分手，跟她好。 我都傻了，这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才把女朋友追到手的，再说我只是当她妹妹，没有男女之情，于是就拒绝了。 为了安抚她，我还跟她说可以做她一辈子的哥哥，一辈子保护她，但是不能是男朋友。 她很难过，但表现得还算懂事，也没有过多纠缠，没多久她就有了男朋友。 因为有男朋友被发现了，她被父母关了起来，双方闹得很僵。 后来，她父母让我在中间帮着劝说，我也同意了。 从小到大她都很听我的话，那次也是，她很快跟父母和解了，答应以后都听他们的，也是因为这件事，她父母很放心我们来往。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父母不在家，她叫我过去，说有事找我。 我一点也没有防备，不知道他在我喝的水里放了什么，我喝了之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就跟她有了肌肤之亲。 是她算计了我，想让我跟她好。” 听着朱哲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温仪头上，欧阳松觉得有点好笑。 “朱哲，别把自己说的好像很无辜一样，温仪已经死了，你怎么说都是死无对证是？！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什么说是什么的。 我们调查过，当年温仪根本没有男朋友，只不过因为温仪生病，有个男生帮她打了两天饭，就传出她有了男朋友的谣言。 谣言是你告诉她父母的，说不定谣言就是你传播的，这才导致温修文夫妇生气把她关了起来。 是你让她孤立无援，身边只有你一个朋友。 这样，你才好实施你的报复计划。” “我都说了，我没有报复温仪，我父亲当年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而且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 自从那次被她算计了之后，我就一直躲着她。 这点你可以去问她的父母，后面两个月我都没敢见她。” “你不知道她怀孕了，温仪没把这事告诉你？照你的说法，温仪处心积虑要跟你在一起，如果怀孕了怎么可能不拿来威胁你？！”欧阳松冷笑。 \"你们说对了，她确实是拿来威胁我了。” 朱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她确实告诉我她怀孕了，但我以为她是骗我的，就像那次一样，我们就只有那一次肌肤之亲，怎么可能那么巧？！ 她说要跟我私奔，逃离父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一辈子。 她给了我一个地址，说会在那里等我，让我去找她。 如果我不去，她就把这件事，告诉我女朋友，还有学校，还有她父母。” “那你去了吗？” \"没有，我以为她是骗我的。”朱哲摇头，“上过一次当了，我不想再上第二次。” “好，就算当年温仪怀孕的事你不知道，她失踪了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我怕说不清楚，温仪的父母对她有多苛刻，你们也知道。 他们不会相信这是温仪的算计，只会把所有的事情怪在我头上，就像你们现在这样！ 你们警察不是也把这些事情都算在我头上了吗，我害怕不是很正常吗？！” 欧阳松点头，“确实可以理解，那你在知道安琪就是温仪之后，你为什么不报警，也不告诉温修文夫妇？”” 苏小小在监控室里观察着朱哲的表情，皱着眉头思索着，她也很想听听朱哲怎么辩解。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安琪就是温仪。”朱哲握紧了拳头。 欧阳松看了朱哲握紧的拳头一眼，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就算你不知道安琪就是温仪，那来说说你们夫妻俩这两年为什么经常吵闹？” “夫妻吵闹不是平常的事吗？哪家夫妻不吵闹。” “平常却也不平常，要知道，你和你妻子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吵闹过，你们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儿，你特别疼她，简直当做眼珠子一样，就冲着这么一个女儿，你也没对妻子红过脸。 为什么这两年会吵，因为温仪回来了，而且她知道自己被骗了，她一直以为你是爱她的。 可你不仅有了妻子，还有了女儿，你的女儿的年龄跟她儿子差不多大？ 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当年你是骗她的，你肯定跟她说，你那个女朋友是假的，只是为了不让她父母怀疑。 当年不是她要私奔，而是你跟她说要私奔的？！” 其实私奔只是个说法，你骗温仪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不就是为了方便对她下手嘛？！ 只是没想到，没等到你动手，温仪就不见了，你当时是不是还在庆幸老天都在帮你？！” “你们警察编故事的能力还真是强！”朱哲脸上浮起一层怒意，“你们抓不到杀害温仪的凶手，就想把责任推在我头上，给我安个凶手的罪名，你们好结案是不是？！ 有证据你们就拿出来，没有证据我是不会认的。” “你是笃定我们没有证据，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欧阳松拿出了一份公证书，站起来递给了朱哲，“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朱哲狐疑的接过公证书，翻开。 看清里面的内容，朱哲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怎么会这样？！” 那是一份遗嘱，温修文夫妇的公证遗嘱。 在遗嘱里，温修文夫妇写的很清楚，在他们死后，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朱哲的女儿朱灵儿。 温修文夫妇工资不菲，又没有不良嗜好，女儿已经失踪多年，他们也没有其他花销，可以说财产颇丰。 除了住的房子，存款也有百多万，还有首饰、字画这些，加起来价值至少五百万。 这些全部留给了朱灵儿。 而朱灵儿是朱哲的女儿，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留给她也就等于留给 了朱哲。 “惊讶吗？”欧阳松问。 “当然惊讶，他们从来也没有提过，他们对灵儿挺好的，可是，我从来也没想过，他们会这样做。” “我们也很惊讶。” 欧阳松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好整以暇的问朱哲要不要。 朱哲摇头，迷惑的看着欧阳松，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没有这份遗嘱，有些事情我们还想不到。 我们刚开始只是觉得你脚踏两只船，是个渣男。 不好意思是我们小看你了，朱哲，你可不是渣男这么简单。 你隐忍多年，就是为了报复温修文夫妇。 毁了他们的女儿，只是第一步，这一步你做得很顺利。 没了温仪，温修文夫妇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他们只会把你当做唯一的亲人，你就可以实施你的第二步计划。 温仪失踪后，你经常去看他们，还经常把自己的孩子丢给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要安抚他们，而是要趁虚而入，让他们把你当成亲人，离不开你们，这样，你就可以吃绝户。 因为你觉得他们用卑劣的手段，害死了你的父亲，这一切都是他们就得的报应。” 如果不是查到温修文夫妇的遗嘱，他们还没往报复这一点上想。 温修文夫妇在得到女儿确切死亡的信息之后，立了遗嘱。 上次苏小小去见他们夫妇的时候，就感觉他们情绪有些不对。 他们非常自责，甚至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她当时就有点担心。 后面果然查到他们在得知温仪死亡后，立了遗嘱，还在遗嘱里把所有财产留给了朱哲的女儿。 也是因为这份遗嘱，他们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第222章 匿名举报人 苏小小详细询问了温修文夫妇，才发现自从确认温仪死亡之后，这个朱哲貌似在劝慰温修文夫妇，其实一直在引导他们自责，让他们觉得是他们害了自己的女儿。 如果当初他们不是把她管得那么严，或许她就不会在外面寻找安慰，也就不会离家出走，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案子还没查清，凶手还没抓到，温仪的尸体还在公安局没有入土为安，只怕是两人早已经自杀了。 他们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但是审讯并不顺利，朱哲除了承认孩子是他的之外，其余的一概不认。 因为他猜到警察手里没有证据，而他们确实也没有，如果他不认，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能刑讯逼供。 审讯暂时就僵持在这里了。 不过他们本来也没打算一次审讯就能让他认了。 他们的目的也只是在验证自己的想法。 朱哲被带下去之后，几个人碰了一下。 就苏小小在监控室的观察来说，她觉得他们的想法是对的，朱哲确实是在对温修文一家进行报复。 因为他刚开始听到欧阳松说到报复时，他是震惊的，不是愤怒是震惊，他应该是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知道他的想法。 如果他不是，他第一反应应该是愤怒。 在震惊过后，他停顿了一会，然后才开始反驳。 停顿的这一会，他是在思考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思考了之后，他应该是确认没有，才镇定下来开始反驳。 这一点，苏小小看的很清楚。 他们原来的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渣男，而温仪在知道自己被骗之后，变换身份回来报复。 朱哲有杀她的动机，而且，他那天晚上确实也跑去了那座凶宅附近。 他最后给出的理由就是跑过去看看，也是听说了有这么一个凶宅，挺有兴趣的。 至于为什么半夜过去，是因为半夜看才更刺激。 但是，他说他其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勇敢。 大半夜黑乎乎的，那地方又一个人也没有，他都没敢下车，就停了一会就走了。 不仅如此，他还把他停车的位置和来回的路线，也跟他们说了，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他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动机，但是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 而且，苏小小在监控室里看到他说他没有杀人时的表情，特别的笃定。 这让她对朱哲是不是凶手，产生了怀疑。 “我们现在分头去查，如果朱哲是凶手，他杀了人之后，凶器和那些作案工具藏在哪？！或者说是扔在哪？！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完美犯罪，只要做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他是租的车，东西不可能扔在现场附近，也不可能带回租车的地方，那就很可能丢弃在路途中，我们沿途去查。 他回来的途中有没有在哪里停留过，看监控的时间里，有没有对不上的地方。 租的车上已经检测过了，没有血迹，这说明如果他是凶手，在动手前他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 他的作案工具不可能是凭空得来的，肯定有购买途径，这条路也可以查一查。 另外，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们在现场看到安琪在用手机直播，这个手机就留在现场并没有被凶手拿走。 我们在她的手机上没有查到她与朱哲或者他妻子有过任何联系，可她是回来报复的，不可能不与朱哲联系，那她是用什么联系的呢？ 她可能还有别的手机，但我们没有找到，很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 我们以为凶手没有拿走手机，实际上凶手可能是拿走了另一部。 我们查过胡丹丹名下，只有这一个号码，温仪当然也不会用她自己的名字开卡，所以很可能用的是黑卡。” 苏小小边说边思索着。 “没错，手机这一块，我们确实忽略了，就算温仪不跟朱哲联系，也会跟朱哲妻子联系，因为她是来搞破坏的。 现在可以把朱哲还有他妻子名下的手机全部查一遍，看这两年跟他们有过通讯的手机号码有没有异常，凶手如果在作案后，带走了她的手机，说明她手机里有很重要的，不能被别人看到的东西。” 欧阳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苏暮接口，“小小，你之前不是说，凶手采用这种方式杀人，是因为他恨温仪，觉得他不配做一个母亲，可是这个朱哲他根本没想过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要揪着这一点不放，说起来，他自己也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只是要解决麻烦，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 虽然目前看来朱哲的嫌疑最大，但这一点我想不通。” “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虽然朱哲没想过要这个孩子，但他对自己的孩子很好，可见他也是爱孩子的，如果知道温仪把孩子卖了，采取这种方式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我觉得很可能是温仪在这两年里用孩子刺激他，他才会采取过激的手段。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干扰警察的侦查思路，让我们想歪。”欧阳松摸着下巴。 苏小小其实心里也有疑问，但欧阳松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朱哲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动机，至于作案手法吗，偏执的人采取任何过激的方式都有可能。 现在朱哲是最大的嫌疑人。 几个人商量好之后分头行动。 苏小小直接去找了朱哲的母亲，因为在整件事里，朱哲母亲的表现有些奇怪。 当年朱明伟的事情出了之后，学校里传出了不少谣言，认为举报的人是温修文，因为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种谣言不可能传不到朱哲母亲郑佳妮的耳朵里，尤其是朱明伟天天在家里喝酒闹事，指桑骂槐。 小小年纪的朱哲都记在了心里，何况是郑佳妮。 虽然是朱明伟自己做下的事情，但是如果没人举报，他们一家可能过得好好的，可因为举报，他们的家散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污点，只会把错误归结到别人身上。 就算朱明伟对不起郑佳妮，她也不应该对温修文一家一点芥蒂都没有，能够长年保持友好关系，总不能是这母子俩都是隐忍王者？！ 郑佳妮现在还住在她原来的房子里，朱哲夫妇是单住的，但是住的地方相隔不远。 本来朱哲想把老房子卖了，换个大点的一起住，但是郑佳妮觉得还是分开好一点，省得互相看不顺眼。 没想到，苏小小的疑问很快就解开了，因为郑佳妮知道当年举报朱明伟的人是谁。 第223章 症结竟然在这里 “当年举报的人是我。” 面对警察的询问，郑佳妮没有过多犹豫就承认了，毕竟已经时过境迁了。 苏小小刚开始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想通了，一个妻子知道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举报也可以理解。 怪不得，郑佳妮心里对温修文夫妇一点芥蒂都没有，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匿名举报的人是谁。 “你跟朱哲说过举报的人是你吗？你知不知道他一直恨温修文一家？” “我知道，他爸爸死后他说过。” “你没跟他解释过。” “我解释了，我说不会是温伯伯举报的爸爸。” “那他相信了吗？” “我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但是他后来没再提过这件事。” “你为什么不说是你举报的？” “这让我怎么说，朱明伟虽然其他方面未必好，但是对朱哲是不错的，他不相信自己的爸爸做了那样的事，以为是别人诬陷的，只有我知道他爸爸做的比我举报的多的多。 我总不能跟孩子说你爸爸不是好人？我说不出口，只能解释温伯伯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你不说清楚，他只会恨温修文一家，长期的恨积攒下来会变成什么样？！” 苏小小有点无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怪谁了。 “不会，他应该早就忘了这事，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温仪失踪了之后，都是朱哲在照顾他们夫妇。” 苏小小看了郑佳妮一眼，心想你怎么这么天真！ “我能问一句，举报朱明伟你有没有后悔过，说起来他应该是因你而死？” “没有，我甚至庆幸我举报了他，当然举报的时候我只是不想让他好过，并没有想到他会死，只不过他死了，我也不觉得悲伤反而觉得解脱，他如果不死，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苏小小皱眉，“你恨他？他对你不好？” “没错，我恨他。” 郑佳妮眼睛眯了起来，他们当初也是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 她长得好看，朱明伟对她是一见钟情，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时就对她展开了追求。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交车上，只是四目相对的瞬间，朱明伟就喜欢上了她。 本来他就要下车了，可是看到刚上车的郑佳妮，就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跟了她一路，知道了她的工作单位，还跟门卫打听清楚了她的名字，才离开。 之后，连着一个月，朱明伟都会跑到单位门口等她下班，搞的单位同事都知道她有一个狂热的追求者。 有小姐妹听说了朱明伟是大学老师，说如果她不要，她就上了。 一个人这么喜欢自己，又是个长得不错，各方面条件不错的男人，她也不可能不动心。 那段时间，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朱明伟宠她宠到别人看不下去的地步。 然而这一切，在结婚的那天就结束了。 她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曾经交往过一个男孩，被那个男孩引诱着偷尝了禁果。 在结婚之前，她是想告诉朱明伟来着，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每次她刚起了个头，朱明伟就说，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的一切我都喜欢，你不用什么事都告诉我。 就这样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那会她还庆幸，老天有眼，让她遇到了这么好的人。 可是，洞房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亲密过后，看到床上没有血之后，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看到她浑身发毛。 正当她想问他时，他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把她从天堂打进了地狱。 打完了，他自己坐在地上呜呜哭，骂她贱，说自己亏大了，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的第一次给了一个贱女人。 她那会还心有愧疚，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 她以为过段时间就会好，可是这一切只是开始。 他很会伪装，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跟以前一样，但是在没人的时候，她就成了他的出气筒，打骂是家常便饭。 而且，他专门打在那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没人知道他的虚伪。 她怀孕了之后，他才消停了一点，她以为有了孩子之后或许就好了。 可是，孩子生下来之后，一切又恢复了，甚至都没等到她出月子。 再后来，他成了副教授，一个年轻有为的副教授，有很多人喜欢，他在她面前从来不避讳他有别的女人。 有时候，还会把带血的东西拿给她看，说要把在她身上亏的，从别的女人身上赚回来。 他祸害了不止一个女生，可没有一个人告发他。 他在外面道貌岸然，单独对着她的时候就会变成禽兽。 但是这些朱哲都不知道，因为孩子从小就跟他们分房睡，他在房间里打她的时候，还不许她哭出声。 他伪装的太好了，朱哲一直以为他们是恩爱夫妻。 她匿名举报，就是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朱明伟只有在被举报之后，不再避讳的打骂她，朱哲以为爸爸只是因为被人举报了，心情不好才这样，却不知道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苏小小听完皱起了眉头，“你没想过离婚吗？” “想过，他用孩子威胁我，我没办法。” “那这事一直没人知道吗？” “只有温修文的太太张玫知道，有一次我们一起去买菜，因为头天晚上刚被朱明伟打过，腿有点发软站不稳摔了，被张玫看到了我身上的伤痕，我让她不要跟别人说，她也答应了，但我估计她跟温修文说了。 反正后来，他们夫妻俩就挺照顾我的，可能是出于同情。 但是我们这是家务事，他们也管不了太多，也只是暗中照顾一下。 再后来，朱明伟死了，他们夫妻俩才敢对我们母子多有照顾，我心里是很感激他们的。 也是因为朱明伟死了，我才敢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告诉张玫。 我还跟张玫说，女孩子一定要管严一点，不要让她行差踏错。 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我当年没有偷尝禁果，也许朱明伟就不会变成那样。 男孩子无所谓，但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别被别人占了便宜。” 苏小小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你妹，原来温修文夫妇对温仪严厉到近乎苛刻的症结在这里。 就在苏小小这边查到症结的时候，欧阳松那边也有了重大发现。 第224章 附骨之疽 欧阳松跟苏暮带着队员沿路追查。 据朱哲说他是凌晨四点左右往回走的，七点多到的酒店，休息了一会，去把租的车退了，然后中午跟同事一起退的房，退房之后就跟同事一起走了。 时间基本对得上，他们推荐如果人是朱哲杀的，他最有可能在途中把作案工具丢掉，或者找地方藏起来。 所以，他们沿途追踪看监控。 终于让他们发现了一点问题。 他全程用了三个多小时，这个总的时间是对的。 但是其中一段路，两段监控中间，他花费的时间比正常多了十几分钟。 这多出来的十几分钟，可能就是他在处理作案工具。 这一发现让队员们精神为之一振，苏暮带人沿着两个监控之间的道路筛查。 这段路是下了高速之后，他们开车走了一遍，觉得最有可能藏匿作案工具的地方，应该在那座石桥附近。 朱哲经过这里的时间，正好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所谓黎明前的黑暗指的就是这时候。 桥下原本有水的，现在基本已经没了，只有泥沙和乱石，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队员们在桥下搜索了一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有了发现。 他们在一块石头的下面，挖出了一袋东西，其中有一台摔破的手机。 欧阳松对手机进行了全面修复，现在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恢复了，而这台手机应该就是温仪用来联络朱哲和他太太的。 她第一次联络朱哲是在两年前。 他们曾经在安琪的视频里看到过一闪而过的朱哲一家三口。 而温仪第一次联络朱哲就是在那一天。 苏小小去找了朱哲的老婆。 朱哲老婆的名字叫曾玉琳，看到曾玉琳的样子，苏小小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曾玉琳跟温仪竟然有几分相似。 这个发现让她很吃惊。 当她问起曾玉琳跟朱哲的感情时，曾玉琳就咬牙切齿，一提起这个她就生气。 “我大三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在大学毕业后顺利修成了正果，结婚生子，说实话很多人都羡慕我们，我们宿舍里的四个人，每个人在大学期间，都谈了恋爱。 但是毕业了还能在一起的就只有我们，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朱哲对我很好，从谈恋爱到结婚到生孩子，他对我从来没有变过，一直都是温柔有加的。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我不过是别人的替身！” 曾玉琳眼睛都红了，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苏小小没有出言安慰，而是等着她说下去。 “你们知道嘛，他骗了我十几年。 我后来才知道，朱哲有个邻居妹妹，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他喜欢的是那个女孩。 你妹，我还见过她，只是当时没觉得什么，他也大大方方的介绍我是她女朋友。 我被她骗了十多年，竟然没发现，真是够蠢的。” 曾玉琳脸上露出自嘲之色，脸上的神情从愤怒转为悲伤。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两年前有个陌生号码给我发了信息，告诉了我这件事。” “这样你就信了？”苏小小诧异。 “我当然不信。”曾玉琳摇头，“但是她发了一些照片给我，是那个女孩的，还有他们在一起拍的一些照片。 你知道吗？那个女孩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他也给我买过，谁能想到他会同时买两件衣服。” “一件衣服代表不了什么？” “没错，一件衣服确实代表不了什么，我直接找朱哲问了，我们夫妻多年，只要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可他却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连我跟他说话都没听见，最后，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说温仪身上那件衣服不是他买的。 让我不要整天疑神疑鬼。 但是，真的不是我疑神疑鬼，而是他从那天开始整个人就变了，脾气开始变得不好，还经常偷偷摸摸跟别人发信息。 有一次，我明明看到他在给人发信息，可是当我质问他时，他就把手机拿给我看，说根本没人跟人发信息。 我接过来，发现果然没有。 但是后来我留了心，发现不是没有，而是他不知道在跟谁在联系，每次发完信息就删掉，不让我看到。 后来，那个神秘的人又给我发了很多信息，说朱哲跟我结婚，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因为他喜欢的妹妹失踪了。 他跟那个妹妹好过，不仅好过，还有个孩子。 他对我好，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了温仪。” “他承认了吗？” “他当然不承认，但是他表现得很烦躁，好像我戳到了他的痛处，每次提到温仪他就跟我炸毛，这明显是心虚嘛？！ 后来，那个人还发了一张孩子的照片给我，说是朱哲跟温仪生的，那是一个男孩。 看到那张照片，我才知道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因为那个孩子跟朱哲长得一模一样，明显到不需要做dna的那种。 看过照片之后，我的心就死了，那个孩子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就算不是替身，朱哲也骗了我，他在跟我好的同时还跟温仪在一起。 我后来查了一下，温仪的父母对她管的很严，不允许她跟别的男孩交往，只有朱哲是个例外，如果说温仪跟谁好过，那只能是朱哲。 朱哲，他就是个渣男！” “所以，这两年你们一直在吵吵闹闹，就是因为这个？” “对，我要跟他离婚，可是他不肯。 他说自己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在单亲家庭中长大。 你们听听，他还有脸这样说。” “他没有解释这个孩子的事情吗？” “他说是假的，他根本没有孩子，是别人伪造的。 我问他，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究竟得罪了谁？！ 可他又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其实就是默认了。 他这个人惯会伪装，我气不过跟他吵闹，他基本不还嘴，搞得别人都以为我是在无理取闹。 好多人来劝我，越劝我就越生气。 而最可气的是，有一天晚上他在睡梦中居然叫了温仪的名字？！ 当时气得我都想杀人了！！” 听到这里，苏小小大概明白了。 别说，这个温仪还是挺厉害的，朱哲最重视家庭，她就先从内部瓦解他们。 而且因为她们的相像，你根本没办法证明谁是谁的替身，怎么解释都说的过去，看起来都像是真的。 他们闹得越凶越好，反正别想有安宁日子过。 朱哲每去一个地方，温仪就会跟着去。 对朱哲来说，现在的温仪就是一块附骨之疽，他永远也无法摆脱。 不过，苏小小有一点也挺疑惑的，朱哲不是恨温修文一家吗，不是只把温仪当成妹妹嘛，为什么要找个跟温仪相像的女孩做女朋友？！ 第225章 谁是谁的替身 朱哲被带到了审讯室，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好像笃定警察拿他没有办法。 “警察同志，你们有完没完，我上次不是说了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就别来烦我。” 欧阳松在位子上坐下，脸上带着笑。 “别急嘛，这就拿证据给你看。” 说着，他从桌子上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朱哲。 “看看这是什么？” 朱哲接过来只是扫了一眼，瞳孔微缩。 照片上是一座桥，桥下是干涸的河床，满是泥沙和石块。 另一张照片，是一个黑色的垃圾袋。 再下面的照片，就是打开的垃圾袋，以及里面的物品。 “认出来了嘛？这是你丢弃的作案工具。” “这怎么认定是我丢弃的？你们查到指纹了吗？”朱哲脸上恢复了淡定。 “你明知道上面没有指纹，不过你是不是觉得没有指纹，我们就没办法认定这些东西是你的？” 欧阳松笑笑，“不是只有指纹才可以认定这些东西是你的。” 坐在一边的苏小小也笑了，她拿起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根头发。 “朱哲，你最近是不是很焦虑，焦虑的人容易脱发，你看看，你包裹的这么整齐，却没想到头发留在了里面，是不是觉得功亏一篑？” 朱哲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 “其实就算是没有头发，验不出dna，我们也能证明这些东西是你的。” 苏小小拿出一段监控，“你看这段监控里，你开这一段路，比正常慢了十几分钟，当时是凌晨，路上没有车辆，你不可能开这么慢，只有一个解驶，你在某段路上停留了。” “我就不能是下车方便一下？” “方便十几分钟，那你的肾可能不太好，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听出苏小小语气里的讥讽，朱哲还是很淡定。 “其实，我们手里要是没些东西，知道你也不会承认，所以，我们花了不少功夫去找证据。 除了那根头发之外，我们还在找到的鞋套里发现了血迹，不仅有血迹，还有一个摔坏的手机，里面的东西我们已经恢复了。 你应该很清楚，里面有些什么。 杀温仪你应该是临时起意，你过去出差的时候，应该没有想好要不要杀她，所以，你并没有准备这些工具。 这些是你在出差地临时买的，包括那把刀，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卖刀的这家店，还有卖鞋套、雨衣的店，他们都能证明你买过这些东西。 你应该是直播里看到安琪要去鬼屋过夜时，才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除掉她的，因为只要有她在，你下半辈子就没有好日子过，你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就像头上总是悬着一把利剑。 所以，你只能在出差地临时购买这些东西，你很谨慎，分了好几家店去买，甚至做了简单的伪装，只不过伪装得并不是太好，很容易就让人认了出来。 另外，你停车藏匿作案工具的时候，被一个早起的环卫工人看到了，他当时觉得这么早怎么有车停在那里，觉得有点奇怪，就记下了车牌。 现在，你还要说这些东西不是你的，你没有去过案发现场吗？” 欧阳松说完，就把他们查到的东西，一样样的出示给朱哲看。 包括他购买刀具等物品的店铺，以及证人证言等。 朱哲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一点被人戳穿的样子都没有，反而笑了起来。 “这些东西是我买的也是我埋的，我承认，我也确实到过案发现场，鞋套上的血迹也确实是温仪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 苏小小和欧阳松对视一眼，都很无奈，他们知道朱哲没有撒谎，人确实不是朱哲杀的。 所以，他才在他们第一次询问他时表现的那么淡定。 队员们在刚找到作案工具的时候，都很兴奋，又查到了他购买这些的店铺，拿到了监控和证人证言，更觉得十拿九稳，朱哲就是凶手。 尤其是在里面找到的头发，跟朱哲的dna一致。 但是很快法医就给他们泼了一瓢冷水，鞋套上的血迹是温仪的不假，手机是温仪的也不假，但是刀却不是杀害温仪的凶器。 杀死温仪的那把要比他们找到的这把锋利得多，而且形状也不一样。 而且，除了鞋套上有血迹之外，一次性雨衣上并没有。 如果温仪是他杀的，血迹不可能不溅到衣服上，他买一次性雨衣就是为了防止衣服上溅上血迹。 所以，这些证据可以证明朱哲到过现场，但是人却不是他杀的。 他们查到了作案工具，却帮朱哲排除了嫌疑。 “朱哲，你做了这些准备，拿着作案工具去现场，难道不是为了杀人？！” 你应该是被温仪逼急了，她给你妻子发信息，不断的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让你家无宁日。 可偏偏她用的理由让你无可辩驳，而且她表示，只要她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你好过，所以，你早就动了杀心。 刚好这次，你在附近出差，而温仪也出现在这里。 其实你每次出差或带家人出来游玩，温仪都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她从来没有对你隐瞒过身份，她就是要让你知道，她是回来报复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她。 所以，你早就想把她杀了对？” \"苏警官，想和做是两回事，很多人在气头上都会说想杀人，我确实想杀了她，可是我没动手，她已经死了。 “没错，想和做是两回事，你是不是觉得老天又一次帮了你？！就像那次你还没动手，温仪就被人拐走了一样？！ 可惜，这次你没有那么幸运，你做好了一切犯罪的准备，而且已经动手实施犯罪，没亲手杀人是因为温仪已经死了，这种意外不是你能控制的，你这种叫犯罪未遂，犯罪未遂不代表你没罪？！” 朱哲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 “反正我没杀人，就算是未遂也好，终止也好，都没多大罪名，到时我会找个好点的律师。” 苏小小很生气，这种人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朱哲，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找一个跟温仪相像的女孩做女朋友？” 听到苏小小的话，苏哲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转移了话题。 苏小小也没打算听他回答，而是自顾自往下说。 “朱哲，你真可怜，其实在你心里，真的把温仪当妹妹吗？ 自欺欺人很好玩吗？ 温仪和曾玉琳，究竟谁是谁的替身？” 第226章 来呀，互相伤害啊 苏小小也是见了曾玉琳之后，发现她跟温仪有点像，又看了朱哲女儿的照片，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曾玉琳只是跟温仪有点像，那么朱哲的女儿朱灵儿就跟温仪小时候很像了，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跟温仪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这也是温修文夫妇这么喜欢朱灵儿的原因，他们是把她当成了小时的温仪。 朱哲非常疼爱这个女儿，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 如果他对温仪只是单纯的恨，怎么可能对跟她长得一样的女儿这么疼爱。 可惜这一点，温仪并不知道，她应该是在看到那一家三口幸福在一起的样子之后，觉得自己被骗了，朱哲从来没有爱过他。 她原来对朱哲有多爱，后面有多恨。 所以，她没办法接受跟朱哲长得很像的儿子，整天在眼前晃动，明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也没办法整天对着那张酷似朱哲的脸。 其实朱哲和温仪，都是一样的人，对爱或恨都很执着，他们坚定的相信自己认为的事实，而不会去想这中间是不是还有别的可能。 朱哲怔怔的看着苏小小，他不明白，苏小小怎么会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他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是不喜欢温仪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 刚开始父亲出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只知道原本和善的父亲忽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整天喝酒骂人，甚至还会动手打妈妈。 那时候，他很害怕，是小小的温仪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带他回家吃饭。 只是后来，父亲不让他去他们家了，父亲说那一家子都是坏人，就是因为他们，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那会还不懂，就去问母亲，母亲说别听他的，他父亲的事跟温伯伯没有关系。 可是后来，不止一个人告诉他，他的父亲就是被温修文害的。 有的人，还摸着他的脸，说真可怜，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 他跟别人争辩，母亲说不是温伯伯做的。 那个人说，你傻不傻，你现在这么小，又打不过他们，如果她说是，你跑去找他们怎么办，万一你也被害了，让你母亲怎么活，她只是不想失去你，才那么说的。 他们说的那么真，他没办法不相信。 为了不让母亲难过，他就再也没提过父亲的事。 对于温仪，他觉得自己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她是他仇人的女儿，他对自己的洗脑很有效。 第一次见到曾玉琳时，他就对她很有好感，自欺欺人忽略了她跟温仪长得有点像的事实，认为自己喜欢的就是曾玉琳。 他固执的认为自己不喜欢温仪，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 当温仪告诉他，她喜欢他时，他把自己的所有回应，都归结为做戏，他不是真的对她动了心，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 他计划好了一切，当温仪约他私奔时，他就准备对她下手。 其实那天，不是温仪被拐跑了，他没机会下手。 他其实就在旁边，只是他当时犹豫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温仪被人拐走了，然后欺骗自己，他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没机会。 他希望温仪从此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这样他就不用亲自动手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温仪还会回来，而且换了另一个身份。 就像他当初报复他们家一样，开始报复他。 他本来不想杀她的，可是，温仪偏偏给他看了孩子的照片，那个酷似他的男孩子，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他问温仪，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温仪告诉他，孩子已经死了。 是被她用刀一刀一刀杀死的，他死的时候很可怜，一直在叫救命，血都流尽了，可是没有人来救他。 他说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也是你的孩子？ 温仪说她是疯了，从知道他骗了她的那天起，她就疯了。 她说这孩子命不好，谁让他身上流着他的血，他的血会遗传，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 她说的那么真，他信了。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有个身身是血的男孩，哭着朝他伸出手，嘴里叫着:“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所以，当警察拿出男孩的照片时，他才会那么吃惊。 温仪骗了他，他以为已经死了的孩子居然还活着。 不仅如此，温仪还说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他的女儿，就像杀死他的儿子一样。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他才真正对她动了杀心。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爱或不爱，谁是谁的替身，搞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吗？！ “苏警官，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朱哲自嘲一笑。 “有啊，非常有意义。”苏小小挑眉，“明明是你把曾玉琳当成温仪的替身，可温仪却以为她是曾玉琳的替身，而且，她把替身这个设定还了回去，因为她俩长得像，怎么说都可以解释的通。 温仪以为她是在报复，没想到其实她说的是事实。 你为了报复温修文，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孩。 朱哲，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我当然没错，温修文捏造事实举报了我父亲，让他身败名裂，最后惨死，难道他不该偿还吗？” 朱哲冷笑，他现在已经没必要掩饰自己的恨意。 “你怎么知道是温修文捏造事实，举报的你父亲？” “是我父亲亲口说的，而且不止他一个人告诉过我。” 苏小小叹了口气，有时候众口铄金，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可是说的人多了，就被当成了事实 “可你母亲也说过，不是温修文举报的你父亲，你为什么就没听进去呢？” “我母亲，她就是胆小怕事，那时我年纪小，她怕我出事才那么说的。” “朱哲，你真可怜！”苏小小摇头。 “你什么意思？！” “你本来可以很幸福的，你和温仪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她，跟她过一辈子，生儿育女。 可这一切都被你的执念给毁了。 你就没想过你母亲说的是真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给你听一段录音。” 苏小小说着拿起放在台上的录音笔，按了播放键。 第227章 不可能是完美犯罪 录音笔里传出了郑佳妮的声音，这是苏小小当时跟曾玉琳的谈话内容。 听到曾玉琳说当年举报朱明伟的人是她时，朱哲一下子站了起来，情绪很是激动。 “这不可能？！这录音不是真的，你们是在骗我对不对？！举报我父亲的怎么可能是我母亲？！” “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你的父亲本来就是个品行败坏的人，你母亲举报的都是事实，而且他做的坏事不止这一件。 她不敢直接跟你说，是因为你跟父亲的感情不错，人都死了她也不想在你面前说父亲的坏话。 而且也怕你接受不了，母亲举报父亲的这个事实。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后面还有呢，你听完再说。” 郑佳妮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讲述着她以为已经时过境迁的往事。 等听完温仪父母是因为她母亲的现身说法，才对温仪采取的近乎苛刻的管教时，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父亲不是温修文举报的，温修文一家对他们不仅没有仇，反倒有恩。 那他这么多年的恨算什么，这么多年的恩将仇报又算什么？！ 如果没有他自以为是的恩怨，那他和温仪之间，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们本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可这一切，都让他给毁了！！！ 他错的太离谱了！！！ 苏小小和欧阳松都没有打断他，看着他脸上的情绪一点点崩溃，开始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又变成了哭。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不是每一个错误都有弥补的机会。 朱哲被带了下去，等他情绪平复了，再叫队员把他没有做完的笔录继续做完。 这个时候，再让他说什么他都会说了。 虽然温仪最后不是他杀的，但他要受的惩罚一样也不会少。 或许法律判不了他多重的刑罚，但他这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折磨，如果他还有一点良心的话。 说实话，对于温仪和朱哲，苏小小都同情不起来。 他们两个其实是一类人，为了报复，不择手段。 朱哲为了报复，去伤害无辜的人。 温仪为了报复，把无辜的胡丹丹送进了贼窝。 这两个，都不算是什么好人。 不过，她也没时间再去关注他们，现在已经确认，朱哲不是真正的凶手。 虽然他到过犯罪现场，但是他去的时候温仪已经死了。 朱哲说，当时他虽然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在临动手的时候还是有点心慌。 他在车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烟，说服自己去动手。 直到三点多了，再不动手就要天亮了。 他其实一进去就知道不对了，因为里面的血腥味太浓了。 帐篷面朝直播的一面是好好的，但是另一边被划开了一条口子，从口子里能看到里面的人躺在了血泊里。 那个样子不用摸都知道已经死了，而且是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死法。 他不知道温仪是怎么摆脱那些人的，他以为是那些人追过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不知道是如释重负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现场的东西他一点也没动，手机恰好丢了在帐篷的一角，他一伸手就能拿到。 他只弯腰拿走了手机，身上一点血也没沾，但是鞋套上沾了一点，他直接换掉鞋套，离开现场开车走了。 苏小小让他回忆一下，他在那附近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时，他说没有，凶手应该早就走了。 他是决定动手了才把车开过去的，如果早过去，有车一直停在那里会引人注意的。 是啊，他说的没错，苏小小想了一下，如果有车一直停在那附近会引人怀疑的，所以苏小小那会是怀疑凶手当晚是住在附近的。 因为他们查了温仪死的那段时间附近路口的监控，没有发现可疑车辆，当时他们并未发现朱哲的车，因为他的车刻意避开了路口的监控，而且他的车开过来的时候比较晚，安琪已经死了，就算是发现也不会关注。 苏小小把这个案子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他们最早发现温仪尸体的时候，她觉得温仪肚子里被塞了死猫，是有含义的。 如果没有含义，谁会整这么麻烦，杀了就杀了，还要开膛破肚。 现在与温仪有关的线索都排除了，那就只剩下胡丹丹的了。 只是，胡丹丹的孩子虽然死了，但并不是胡丹丹所为，是庄鸿找人做的，凶手要杀也应该杀庄鸿，为什么要杀胡丹丹呢？！ 凶手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犯罪，只有没发现的线索。 当天晚上凶宅附近的民宿和旅馆的客人他们都查过了，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苏小小把他们查到的名单拿过来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到底是哪里疏忽了呢？ 苏小小托着腮想着，看着像在发呆，其实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 别说，还真让她想到可能疏忽了一件事。 因为安琪是临时到的木棉，也是临时决定去的凶宅，他们当时查找的思路，就是凶手也是外地来的，追踪安琪而来，就如朱哲一样，然后知道她在凶宅直播，就借这个机会杀掉她。 现在想来，这是一个误区，因为他们不知道安琪为什么会到木棉来，说不定就是凶手引诱他来的呢？！ 凶手既然处心积虑要杀她，可能会选一个熟悉的地方，又或者木棉这个地方，对凶手来说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他选择在这个地方杀她，又是在直播的时候下手，有点公开处刑的意思。 所以，也可能凶手就是本地人，是他把安琪引过来的。 他们不应该把本地人排除在外，住在那附近的本地人也要查。 苏暮安排人很快将住在附近的本地人名单，都列了出来，也进行了基本询问，但是都有不在场证明。 因为那附近的住户，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单身的很少。 听完苏暮的介绍，苏小小皱起了眉头，她把名单拿了过来，仔细翻看着。 忽然一个名字进入了他的视线，杨大为，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名字，但是她应该在近期见过。 苏小小迅速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啊，竟然是在查找胡丹丹孩子的下落时见过这个名字。 第228章 残次品 当时刘姝让她的远房亲戚刘三才把孩子处理掉，但是刘三才却把孩子卖了。 一是不忍心下手，二是男孩子值钱，可以再赚上一笔。 收养的那对夫妇用钱把孩子买断了，这正合刘三才的心意。 没想到那对夫妇在收养孩子不久，多年不孕的妻子忽然怀孕了，这就注定了买来的孩子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因为疏于照顾，孩子在五岁那年溺水而亡。 当时的警方介入调查之后，以失足落水结案。 后来，苏小小在当地派出所查看当时的卷宗时，发现了一个疑点，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死于谋杀。 因为涉及到庄家的事情，而他们当时又查出了死者安琪并不是胡丹丹，于是把相关的资料移交给了沉桥刑侦队处理。 当时他们以为温仪的死跟庄家没有关系。 现在关于温仪，目前查到的线索都已经排除了，那么倒回头来看，凶手可能并不是因为安琪是温仪而杀的她，凶手杀的可能还是胡丹丹，他并不知道安琪的壳子下面已经换人了。 杨大为这个名字，苏小小在孩子失足落水案子里见过。 那对夫妇丈夫姓唐，他们买孩子时是把他当成宝贝的，所以，胡丹丹孩子的名字叫唐宝。 杨大为就是唐宝家的邻居，住在他们家楼下。 孩子失足落水之后，周边的邻居都去做了笔录。 苏小小就是在笔录里看到过杨大为的名字。 杨大为那两天刚好不在，对于当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虽然名字相同，但苏小小并不确定，这个杨大为是不是苏暮他们查到的这个杨大为，毕竟这是个很普通的名字。 看到苏小小关注这个叫做杨大为的人，苏暮摇头，“不会是他。” “为什么？” “因为排查的时候我见过他，他是个残疾人，一条腿是瘸的，行动不便。” 竟然是个残疾人，这让苏小小有点意外。 残疾人行动不便，想要杀人确实比一般人困难一点。 但苏小小觉得，还是应该查一查，如果这个杨大为跟唐宝的邻居杨大为不是同一个人，就算了。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就有点过于巧合了，需要好好查一下。 一般残疾人做不到，但不代表所有的残疾人都做不到。 苏小小当时留了那个老警察的电话，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她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老警察还记得她，接到她的电话很高兴。 他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跟苏小小说了，然后又把杨大为的身份信息发了过来。 杨大为并不是本地人，房子也不是他自己的，是租的。 不过，他在那个地方住了有好几年。 “他的腿有残疾吗？” “没错，他的腿确实有残疾。”老警察回忆，“唐宝死的时候，他已经在那住了有两年多了，好像原本是来找亲戚的，但是亲戚搬走了，他觉得那个地方不错，就留了下来。 平时摆摊做点小生意，卖点炸串什么的，唐宝挺喜欢他的。 他家大人不管孩子，唐宝就喜欢粘着他，有时候还帮着他卖串，搞不清楚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父子。” 唉，老警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是父子就好了，孩子也不会大晚上的没人管，自己一个人在水塘边玩。 “你说他们像父子？” “不是说他们的长相，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唐宝圆头圆脑很可爱，杨大为就丑多了，我是说他们相处的模式像父子。 那天晚上，如果他在家，孩子可能就会去他那玩，不会一个人跑到水塘那里去了。 他在这边住了两年多，基本都没离开过，偏偏那两天不在，就出事了。 你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还给唐宝带了吃的，结果一回来看到的却是孩子的尸体。 当时他那个难过啊，站在那里呜呜哭，跟死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后来，还差点跟唐宝父母打起来，也就是他找了我好几次，他怀疑唐宝不是失足落水死的，让我们好好查查。” “那这个杨大为现在在哪？” “走了，唐宝死后一段时间，他心情很不好，也没心思做买卖，后来就退了房子走了。” 挂了电话，苏小小看着手机上老警察发来的身份信息，陷入了沉思。 这个杨大为身份证地址就是在木棉，他是木棉本地人，也就是说，他应该跟苏暮他们排查过的杨大为是同一个人。 他虽然是一个残废人，但是他偏偏跟唐宝有着这么一段交集，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吗？！ 苏小小从不相信巧合，她决定亲自去见一下这个杨大为，顺便看看他住的地方。 杨大为的住处距离凶宅不算是最近的，他住的这一片房子挺旧的，都是平房，没有小区，有些还是杂乱无章的违建。 苏小小和欧阳松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他的房子虽然不是最近的，但是房子在最边上，很少有人会经过这里。 这里最早的时候是个小镇，杨大为就是在这个镇子上出生的。 杨大为的长相让人一言难尽，怎么说呢，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丑，就像是残次品。 还没等长好，就着急出来了，以至于五官都没有发育好，坑坑洼洼的感觉。 他的一条腿并不是天生残疾，而是后天造成的。 看到他们打量他的目光，杨大为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你们不是已经来过了，还要问什么？” “你知道前些天凶宅那边死人了吗？” “知道，事情闹这么大，谁还能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在家吗？” “我在邻居家，你们都查过了。你们不会怀疑我？你们也看到了，我一个残疾人，想杀人也做不到。” 杨大为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语带讥讽。 “我们其实有另外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认识唐宝吗？” 杨大为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苏小小知道他重复了唐宝两个字。 “我当然认识唐宝。”杨大为的眼里一下子蓄满了眼泪。 “你喜欢他吗？” “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谁能不喜欢，你们看我这个长相，很少有孩子愿意跟我亲近的，他们看到我不是叫我怪物，就是躲得远远的。 就连摆摊，我都要戴上口罩，要不然别人都不敢上我这里来。 可唐宝不一样，他一点也不嫌弃我，就跟” 第229章 太像凶手了 杨大为停顿下来，似乎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往下说。 “就跟我是普通人一样。 你们说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都怪我，如果那天我在家就好了，唐宝就不会乱跑，他不乱跑，可能就不会死。 都怪我，都怪我。” 杨大为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痛苦。 苏小小和欧阳松对视一眼，他们都看的出来，杨大为脸上的痛苦并不是伪装，他一直在自责，为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你知道，那个孩子并不是失足落水，很可能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你说什么？！”杨大为猛的抬起头来，盯着苏小小。 “我说唐宝是被人害死的。” “是那夫妻俩害死的吗？！我就知道，那对黑心的夫妻，收养了唐宝，却不好好对他。 如果不是他们领养了唐宝，他们怎么会有孩子，是唐宝带来的好运气，他们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警察同志，你们抓住他们了吗，可不要轻饶他们，这种人就该被枪毙！！ 你们说那两天我为什么要离开呢？如果我不离开，他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都怪我，都怪我！” 杨大为越说越激动，又开始捶胸顿足。 “不是他们夫妻下的手，害死唐宝的另有其人，我们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别激动，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问你。” “啊，你们还要问什么？”杨大为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你知道直播死去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听说是一个网红主播，具体不知道。”杨大为摇头。 “死去的女人叫胡丹丹，说起来跟唐宝还有点关系。” 苏小小观察着杨大为的表情。 “她能跟唐宝有什么关系？”杨大为脸上露出吃惊之色。 “她是唐宝的亲生母亲。” “啊，唐宝的亲生母亲，她生了唐宝，为什么不养他，她配做一个母亲嘛。 这样的人，死了好，死的好！” 杨大为咬牙切齿。 苏小小和欧阳松都看的出来，杨大为眼里的恨是真实的。 从杨大为家出来，两人又去了趟居委会，想要了解一些讯息，没有人比居委会的大妈们更八卦的了。 回到刑侦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因为案子还没破，大伙都在加班，苏暮给大伙叫了外卖，也给他们俩点了。 几个人一边扒拉着盒饭，一边聊着今天的情况。 他们越查，越觉得这个杨大为很可疑。 他虽然跟唐宝没有血缘关系，但从他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关系跟父子也差不多。 尤其是对杨大为这样的人来说，亲情尤其可贵。 杨大为一生下来就被当成怪胎。 他的母亲，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吓着了，直接把他扔在了地上。 他的父亲看到他的样子，直接转身走了。 不仅他走了，连带着把他母亲也叫走了。 他们在生之前就知道是一个男孩子，他们家几代单传，这一胎是他们期盼已久的。 知道这一胎是男胎之后，他们家就差把他母亲给供起来了。 好吃好喝的养着，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养着，结果生出来这么个玩意。 面对夫家的变脸，母亲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他的头上。 在医院就不肯给他喂奶，要不是护士看他可怜，用奶粉喂他，刚出生可能就饿死了。 他妈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要杀人，要不是因为杀人犯法，在医院就被他妈给掐死了。 可以想象，他以后的生活有多么艰难。 为了讨丈夫的欢心，母亲不敢把他带回家，直接丢到了福利院门口。 可是福利院的人都知道孩子是谁的，他们也不想养一个这么丑的孩子，因为根本不会有人领养，丢了几次，都被送回来了。 他母亲还被派出所的警察给警告了，说她这是遗弃，是犯法的。 他父亲因为他对母亲起了厌弃之心，一个人跑去外地打工了。 因为气不过，母亲在他的腿上踩了一脚，活生生把他的腿踩断了。 踩断了之后又不给他医治，长好了之后就比另一条腿短了几厘米，成了瘸子。 然后就把他丢给外婆，她去外地找他父亲去了。 没想到，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怀孕了，要跟她离婚。 她不肯，说她还能生，但父亲说谁知道她会不会再生个怪物出来。 如果她不肯离婚，反正他也不会回来，让她自己看着办。 两人闹了很久，最后还是离了。 后来，母亲又结了两次婚，但过的都不好。 她过的不好，他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的童年可以说是过得十分凄惨。 曾经还跳河自杀过，不过被路过的人救了上来。 结果，杨大为的妈妈还把人家骂了一顿，说人家多管闲事。 居委会的大妈们绘声绘色的给他们描述，杨大为小时候被打的凄惨的样子，但是苏小小也没从他们眼里看到多少同情，反倒是幸灾乐祸更多一些。 本来他们自家过得就不怎么样，但是看到别人更惨，优越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苏小小打听过，这些人也没少嘲笑捉弄杨大为，比他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没享受过亲情的杨大为，却在唐宝身上感受到了亲情。 与其说唐宝依赖杨大为，倒不如说杨大为更依赖唐宝。 而且，杨大为不在的那两天，是因为他的母亲死了，居委会的人让他回来处理后事，他没办法才回来的。 可就在他回来的这两天，唐宝却出事了。 可以想象，杨大为心里有多难受，他一直在责怪自己。 他最恨的就是那些生而不养的人，如果他知道胡丹丹就是唐宝的亲生母亲，杀了她给唐宝报仇，倒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他们查到，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杨大为，案发的那天晚上，居然跟邻家老头喝了一晚上酒，最后醉倒在了老头家里，老头给他做了不在场证明。 这就显得有点太刻意了。 查到这里，刑侦队的人几乎已经认定杨大为是凶手了，对他进行了布控。 虽然他腿有残疾，据他们观察，并不是太严重，如果他处心积虑杀人，并不是完全做不到。 但苏小小有些疑虑，就是因为他太像凶手了，她反而有些疑虑。 几个人正在商议之时，一个队员忽然兴冲冲的跑进来，“苏队，我们找到凶器了。” 第330章 这就招了？ 昨天他们跟杨大为谈话之后，就对他进行了布控，没有抓是因为他们手里并没有证据。 在布控的同时，他们就在查找杨大为近段时间的活动轨迹。 昨天半夜，杨大为鬼鬼祟祟出了门，就有队员跟了上去。 结果发现他只是走到了河边，在一块大石头下面坐了一会，就又回去了。 跟着他的两个队员，本来已经回去了，但是后来想想不对，就一个人继续盯着，另一个人去河边看看。 结果就在他坐的那个位置附近，找到了一把刀。 用塑料袋包裹着，埋在石头下面。 推测是白天他们找杨大为谈话之后，杨大为觉得警察可能怀疑他了，觉得原来放凶器的地方不保险，想给凶器换个地方。 刀是细长的那种，很锋利，跟死者的伤口很像。 现在已经送去法医那里检测，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队员们都很兴奋，一旦确认是凶器，杨大为是凶手的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忙活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希望，怎么能不让人兴奋。 很快，法医那边就有了结果，刀上检测出了血迹，是温仪的没错。 苏暮把手里的烟头一扔，“走，抓人。” 此时的杨大为，正在家里走来走去，自从苏小小提到唐宝，他心里愤怒的情绪就难以控制。 警察能查到唐宝，未必不能查出别的来。 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警察到的时候，他正背了个包准备出门。 刚打开门，就听到了警笛声，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围住了他的房子。 杨大为吓了一跳，但随即镇定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把包从背上拿下来，乖乖的把手伸了过去。 “咔嚓”一声，一副银镯子就戴在了他手上。 苏暮带着人先回去，苏小小和欧阳松留下来搜查房间，看能不能再多找到一些证据。 因为凶器上没有指纹，谁也不能说那就是杨大为放在那的。 虽然他对抓捕没表现出抗拒，但不代表他会承认人是他杀的。 杨大为住的房子很老，是平房，据说原来是他外婆的房子，后来留给了他妈妈。 他妈妈离了三次婚之后，就没再结婚，也没有别的孩子。 死是因为生病，她在生病了之后有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但是他从十几岁之后就没怎么回过家了。 他妈妈是在医院病死的，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死后，居委会的人让他回来处理后事，他并不想回来，但是人家说了，就算她再不好，也是他妈妈，人死债消，怎么着也要入土为安。 他没办法就回来了，没有让她入土，直接选择火化，骨灰盒就存放在殡仪馆。 他觉得对她已经仁至义尽。 没想到这次回去成了他最后悔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唐宝会出事，就算她烂在屋子里，他也不在乎。 她活着的时候就没管过他，死了为什么还要来害人。 苏小小他们还真的在他家里找到了一些东西。 他家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砌了厨房。 这个厨房用的还是灶头，是杨大为外婆留下来的，一般不会用，基本上是用来堆杂物的。 他们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些猫毛，毛色看起来跟温仪肚子里的那只死猫很像。 还用鲁米诺在厨房的地上检测到了血迹，不是人血，是动物血，推测是那只猫的。 另外他们发现这个灶台在近期用过，因为在灶膛里他们发现了比较新的焚烧痕迹，虽然现在灶堂里只剩下灰了。 但是苏小小还是让他们都带回去检测，看看能不能检测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苏小小猜测，烧掉的极有可能是作案时用过的东西，比如鞋套手套，衣服之类的东西。 因为警车过来的动静太大，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在看。 探头探脑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好奇，亦或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反正只要不是自家处事，多的是喜欢吃瓜的群众。 苏小小也懒得理会，留下几个队员继续查看，她跟欧阳松先回了刑侦队。 还在审讯室里的杨大为，脸上的表情木木的，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好像现在发生的事情跟他无关一样。 苏暮看到他们回来，很是兴奋。 “你们可回来了，杨大为招了。” “这就招了？”苏小小和欧阳松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意外。 “我把凶器一拿出来，他就招了，现在笔录都做好了，等签完字这个案子就结了。” 苏小小和欧阳松直接去了监控室，在监控室里，看到的就是杨大为这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两个人让队员把审讯时的录像回放一遍。 果然跟苏暮说的那样，他把凶器一拿出来，杨大为就招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而且，他叙述的案件细节也都跟他们案发现场对得上。 要知道这些细节外人是不知道，除了凶手和警察没有别人知道，就是曾经到过案发现场的朱哲也不一定能说出来。 整个审讯过程，非常顺利，杨大为也很配合，几乎是有问必答。 凶器在哪里买的，作案的其他工具是在哪里买的，以及野猫是在哪里抓的，都一一做了交代。 野猫他们这里多的是，只要给点吃的，就跟你走了，想抓多少抓多少。 之所以，把野猫塞在温仪的肚子里，杨大为的说法，跟苏小小猜测的一样。 “生了不养，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母亲，只配当个畜生。 那个胡丹丹，跟我母亲一样，她们都不配当母亲，下辈子投胎也只配做个畜生，不要来祸害人了！” 杨大为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眼睛里的恨意熊熊燃烧。 他的恨不是假的。 “怎么样，没问题？”苏暮凑了过来，跟他们一起看回放。 苏小小把录像回放到刚开始的地方，“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杨大为有点奇怪？” “确实奇怪。”欧阳松摸着下巴，“他的态度很奇怪，你拿凶器给他看的时候，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等着你问，他是不是凶手？” “没错，自从昨天我们跟他谈话之后，我们遍寻不着的凶器马上冒了出来，其实他要是不转移凶器，我们一时半会还拿他没有办法。 这么说，他好像是主动把凶器交出来的，生怕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应该是知道我们查到唐宝，已经对他有所怀疑，凶器放在家里不保险，转移地方也很合理啊。” 虽然顺利了一点，但以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凶手的想法本来就跟常人不一样，苏暮倒是没有觉得多奇怪。 “苏队，你刚才审他的时候有一点忘了问，而这一点是最不合理的一点？” 第231章 背后之人 “啊，哪一点？”苏暮刚才一听杨大为认罪，光顾着高兴，遗漏了什么没问也是有可能的。 “你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胡丹丹就是唐宝的母亲的？” 苏暮一拍脑袋，他确实给忘了，因为杨大为一开口说的就是，胡丹丹是他杀的，他们兴奋过头，忘记问了。 “杨大为只是唐宝的邻居，收养他的那对夫妇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这中间隔了好几手。 别说收养他的那对夫妇不知道，就是送养他的，刘姝的那个远房亲戚刘三才，他也不知道。 杨大为又能从哪里能打听到唐宝的亲生母亲是谁？” “没错，这就是最大的疑点，知道唐宝母亲是谁的只有刘姝和庄鸿，以杨大为的身份，如何能打听出来？” “所以，你们认为杨大为不是凶手？” “倒也不一定，谁也没规定凶手只能是一个人。” “杨大为还有帮手？” “很可能，而且极有可能是那个人动的手，杨大为或许只是帮他打掩护，他承认自己是凶手，是怕我们查到那个人。” 苏暮现在已经从刚开始的兴奋中冷静下来，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他实在是太想抓到凶手了，以至于一听到杨大为承认他就是凶手，一下子兴奋过头。 冷静下来想想，苏小小说的是对的，杨大为是如何知道唐宝的母亲就是胡丹丹的，又是如何知道胡丹丹就是安琪的，这个才是最大的疑点！ “那现在怎么办？” “没事。”苏小小看了一眼正在签笔录的杨大为，“走，再审一次。” 审讯室里，已经在笔录上签完字的杨大为站了起来，以为自己要被带走关押。 没想到审讯室的门开了，苏小小和苏暮走了进来。 “杨大为，你先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杨大为狐疑的看了苏小小一眼，但还是乖乖坐下了。 “苏警官，不是都问完了吗？我都认罪了。” “我知道你已经认罪了，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问清楚的，你就是批捕去了检察院，检察官也是要问的。 唐宝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弟弟，你还记得吗？” 苏暮奇怪的看了苏小小一眼，不是问胡丹丹的问题吗？怎么问起了唐宝的弟弟。 其实苏小小也是临时起意。 “记得。”杨大为点头。 “唐宝的弟弟在五岁那年也失足落水，虽然救了起来，但是因为大脑缺氧时间过长，成了傻子。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杨大为沉默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这件事也被翻了出来，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人也不能死两次。 “没错，是我做的，那夫妻俩收养了唐宝，却不好好照顾他，孩子晚上没回家也不去找，但凡他们上一点心，唐宝可能都不会死。 他们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把自己的孩子当宝，把别人的孩子当草。 所以，我恨他们，我要让他们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杨大为，你要报复，大可以对那对夫妇下手，那样我都敬你是条汉子，但你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你跟她们有什么区别？！你觉得她们不配做人，你就配吗？！” 苏小小很生气，她最气的就是这种，把上一辈的恩怨发泄到下一辈头上，一个几岁的孩子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来承担这些恶果，一个个还觉得自己很正义。 朱哲如此，这个杨大为也是如此。 他的遭遇是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苏暮第一次看到苏小小发火，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冷静，最重要的问题还没问。 苏小小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顺了顺气才又开口。 “杨大为，你推那个孩子落水已经报复过了，为什么事过多年又来报复？” “就像你说的，那个孩子并不是罪魁祸首。”杨大为低着头，有点不敢看苏小小，这小女警看着软萌，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罪魁祸首是胡丹丹，她只生不养，还出卖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母亲。” “你是如何知道，胡丹丹是唐宝的母亲？” 杨大为怔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过了一会，才开口，“我是从唐宝的养父母那里打听到的。”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安琪就是胡丹丹的？！” “我慢慢查的，现在网络时代，什么查不到，想查的话祖宗八代都能查出来，我查到安琪就是胡丹丹不是很正常吗？” 苏小小“啪”的一拍桌子，“杨大为，你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 唐宝的养父母根本不知道唐宝是谁的孩子，他们也没见过胡丹丹，当时送养唐宝的是个男人。 你根本不知道唐宝的母亲是谁，是别人告诉你的，人也不是你杀的，是告诉你的那个人杀的。 你承认自己杀人，不过是因为你怕我们查到那个人，你是在帮人顶罪！” “人就是我杀的，没有其他人，警察同志你诈我也没用，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要胡乱攀扯别人。” “杨大为，你觉得你不承认我们就找不出那个人来吗？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是你的罪，你想逃也逃不掉；不是你的，你也别想揽在自己身上。” “我没有往身上揽，人就是我杀的，没有其他人。 你们要抓凶手，我也认罪了，这不就结了，还瞎折腾什么，再查我也是凶手。” 他越是叫得凶，苏小小越觉得他是在掩护别人，这下，连苏暮也确认他不是凶手了，至少凶手不会是他一个人。 “杨大为，我再问你一句，你当年在唐宝家附近租房子的时候，说过你是到那里找亲戚的，你的那个亲戚叫什么名字？” “我哪来的亲戚，不就是那么一说，租房子人家问我，我就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当年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没有为什么，那些年我去过不少地方，走哪算哪，喜欢哪就在哪停下，反正我就一个人，在哪讨生活都行。” “你真的只是无意中走到那的？” “当然，还能是什么。” “杨大为，你在撒谎，你根本不是无意中走到那的，是有人让你过去的。 你租在唐宝家楼下，根本不是凑巧，而是你就是奔着唐宝去的！” 苏小小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第232章 天道好轮回 苏小小当初在老警察那里看唐宝失足落水的案卷时，就听老警察说过，有个邻居对唐宝挺好的。 他们当时介入，也是因为那个邻居不相信唐宝是失足落水，找了他们几次。 其实邻居私下里怀疑唐宝是被那对夫妻给害了。 他对唐宝好，引起过那对夫妻的不满，因为有他做比较，其他人背地里会说他们夫妻的闲话。 而那两天他刚好不在，唐宝就出事了。 这个邻居就是杨大为。 苏小小当时听了并没有过多想法，但是现在知道杨大为跟胡丹丹的死有关，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们并没有告诉杨大为，死的那个人并不是胡丹丹，而是温仪。 这么看起来，他们杀的人是胡丹丹，而温仪顶替胡丹丹的身份成了替死鬼。 温仪把胡丹丹送进狼窝，胡丹丹代替她被囚禁在地窖里。 而她自己取代了胡丹丹，最后却因为胡丹丹的身份被杀死。 这个结果，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天道好轮回！ 知道杨大为跟胡丹丹的死有关，再倒回头来看杨大为和唐宝的关系，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杨大为去到那里的时候，唐宝的弟弟刚出生不久，正是那对夫妇对他最不好的时候。 一个两岁的孩子，在外面乱跑，很容易出事或者走丢。 而就在这时候，杨大为租住到了他们楼下。 唐宝喜欢粘着他，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在那么小的孩子眼里还不太能分辨美丑，但是他们能分辨出别人眼里的善意。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别人是不是善意，心能感觉到，尤其是唐宝这样的孩子。 他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外面乱跑，自然是知道家里容不下他，他尽量不在养父母眼前晃，是不想给他们添堵。 孩子其实比大人更敏感，他知道哪些人是真的对他好。 但是对于杨大为来说，他的经历决定了，他其实是不喜欢跟人亲近的，因为从小到大他感受到了太多恶意。 所以，他出现在唐宝楼下，对唐宝多加照顾，就有点太过突兀了。 苏小小是忽然想到这点的，杨大为不是随意走到那里的，很可能是受了别人的委托，他去到那就是为了照顾唐宝。 所以，唐宝死了他才会那么激动，不仅是因为他喜欢唐宝，还因为他没有完成别人的委托。 而那个人，或许就是真正的凶手。 苏小小这句话问出来，就是想看看杨大为的反应。 果然，杨大为听了她的问话，当场呆在了那里，好一会才想起来反驳。 苏小小当然也没想过他会承认，所以也未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他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她，她说的是对的。 杨大为能把命案揽在身上，说明他跟那个人的关系非常好，好到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出卖对方的地步。 所以，与其在跟他进行口舌之争，不如去查证。 杨大为被带下去之后，几个人又碰了一下，现在他们的意见已经统一了，杨大为不是凶手，至少不是唯一的凶手，他的背后另有其人。 苏小小走到白板前，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名字。 唐宝，杨大为，刘姝，胡丹丹，刘三才，庄鸿。 她指着白板上的名字，“你们看，知道胡丹丹是唐宝母亲的，目前看来，只有庄鸿和刘姝，但是这两个人都想杀了唐宝，所以，他们不可能是凶手。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庄鸿的哥哥庄达飞，他知道庄紫薇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很可能也知道唐宝的事，他也有可能知道胡丹丹是唐宝的母亲。 但他不可能为唐宝报仇，所以，也不是他。” “那会不会是唐宝的亲生父亲？他也可能通过刘姝，知道唐宝的亲生母亲是谁。”欧阳松开口。 “唐宝的亲生父亲是最有可能的人，但是我问过刘姝，她说当初代孕这事，不仅瞒着庄达飞，也瞒着紫薇的亲生父亲，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说，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这是她目前最苦恼的地方。 “那会不会是刘姝撒谎了？”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说了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吗？” “说了，是她的司机叫关鹏，她说那天晚上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发生了关系，其实就只有那么一次。 清醒了之后，两人都吓了一跳，谁也不敢提这件事。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关鹏就被她打发走了。 她怀孕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孩子是那个司机的。 她跟关鹏只有一次，但是跟庄达飞却有很多次，她根本没想过会是别人的，才拼了命的想生下来。 她说要是知道孩子是关鹏的，根本就不会冒着风险把孩子生下来。 她说关鹏根本不知道紫薇是他的孩子，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 就是当初代孕，她也是设了个套，去见了关鹏一次，想办法拿到了他的精子，并没有跟他提过代孕的事情。 而且，现在这个关鹏已经死了。” “关鹏被她杀了？” “没有，关鹏是出车祸死的，跟她没关系。 关鹏如果活着，这个案子是他的可能性就比较大，做为孩子的父亲在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孩子之后，派个人到他身边保护他就很合理。 如果他也有一段悲惨的身世，比如被家人遗弃过，那么在孩子死了之后，把恨意转嫁到母亲身上就很合理了。 但是，他偏偏死了。” “那这个关鹏有没有家人，如果有会不会是他的家人？”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如果不是孩子的父亲总觉得有点牵强。 不过，我们倒也不是没办法查证。 孩子父亲的这条线虽然断了，但可以从杨大为的这条线去查。 杨大为肯去照顾唐宝，又愿意替这个人顶罪，说明这个人对他很重要，或许是对他有恩。 他身边并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就算这个人隐藏的再深，也应该能查到蛛丝马迹，所以，我们不妨从杨大为这条线入手。 关鹏这个人我们当时没有查，但是现在也要查一下，看看刘姝有没有说假话。 我还准备找沉桥的刘队把他们的案卷拿过来看一下，听说他们已经把庄达飞和庄鸿兄弟俩都抓了，看看能不能从那个案子里找到一些线索。” 几个人分头行动，很快，就在杨大为身上查到了一条线索。 第233章 全是狗血 杨大为十八岁之前，在他身上几乎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他上到初中，九年义务制教育结束，母亲就不肯花钱给他读书了。 说起来他能上完初中，也是居委会的功劳，因为他那个妈根本不管他，连想都没想过让他读书。 当然他在学校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妥妥的一个被霸凌的对象，谁都能踩上两脚。 因为长期遭受虐待，又营养不良，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瘦小。 那次跳河，是因为在学校里被欺负狠了，带着伤回的家。 可母亲看到他的伤，不仅不关心，还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还要活着？！ 他一气之下就真的跳了河。 可是，有一个路过的人看到了，跳下去把他救了起来，还送他去了医院。 结果，知道他没死，他母亲还跑到医院把那个人臭骂了一顿。 后来，那个人就走了。 如果说谁对他有恩，这个救他的人算是一个。 据当年的目击者说，那个救人的是个青年，二十多岁的样子，具体长相谁也不记得了，反正长得不难看。 只不过，那时候杨大为才十三岁，后来救他的人也没再来过。 而杨大为在初中毕业就离开家，那几年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十八岁左右他又回来了。 他回来倒是让他们吃了一惊，因为他比前几年长高了很多，虽然依然很丑，但是没有之前那么瘦弱了。 在他没有回来的那几年，大伙都猜测他可能死在外面了。 没想到非但没死，活得反倒比在家里强。 他回来的时候，母亲刚跟第三任丈夫离了婚，看到他就生气，想要动手打他。 没想到，他身体已经高过她，力气也比她大了，没打成，追着他骂了半条街，可他根本没搭理她。 住了半个多月，把身份证办好就又走了。 从此以后，就很少回来，偶尔回来也是有事要处理。 他母亲死了两三年后，他才经常回来住住，也不是一直住，来来去去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最近一次住的时间比较久，大概有半年的样子。 所以，他们猜测，杨大为的这个恩人，很有可能是当年救他的人。 如果这个人跟杨大为有相同的经历，或许会对杨大为心生同情，给他留下联系方式也说不定。 杨大为初中毕业离家，可能就是去找他，要不然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钱没身份证在外面如何生存。 只要把杨大为这些年的行踪查清楚，或许就能找到这个人。 除了这些，欧阳松把关鹏的资料也查了，这个人跟刘姝说的一样，确实是她的司机，时间经历跟她说的都对得上，而且这个人确实死了，死在了八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里。 目前看来刘姝应该没有撒谎。 苏小小看了关鹏的照片，怎么说呢，长得算是中规中矩，既不好看也不丑。 跟紫薇看起来也没有多少相似之处，紫薇的长相看起来更像刘姝。 可苏小小在侦办了这么多起案件之后，对人性的恶不敢低估，为了以防万一，她把紫薇还有刘姝的照片，以及关鹏的，都发给了姜子期，让他帮着看看，从骨相上分析一下，关鹏是紫薇父亲的可能性。 姜子期自然没问题，他对这个堂妹几乎是有求必应，而且又是案子的事，也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大伙都没闲着，沉桥的刘队也把案子的资料发了过来给她。 虽然是电子版本，但是资料非常多，她也没有都看，只是一目十行的挑她想知道的看。 刘岩查出来的情况跟她想的差不多。 那个叫黄奇的农民工被抓之后，很快就交代了推孩子落水的事情，不过给他钱的不是庄鸿而是包工头，是庄鸿找了包工头，包工头又找了黄奇。 因为黄奇是本地人，借回家的机会下手很方便，而且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刘岩他们顺着这条线，把虚假诉讼的事情也查了出来。 庄鸿一看事情已经逃不掉了，索性把他哥哥也咬了进来，因为绑架案确实是他哥哥庄达飞做的，当然他也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代孕的消息，就是他找人透露给庄达飞的。 他自己没有出手，而是引着庄达飞自己去查。 比如，无意中提起紫薇跟他长得不像，特别像妈妈。 比如，有人特意跑来找他取经，问他女儿的病是怎么找到合适的脐带血的，听说只有亲兄弟姐妹的才容易配上。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说的，只要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以庄达飞的能力，查出来只是早晚的事。 他们也查到了孩子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刘姝说的那个关鹏，这个人已经死了，还有那个孩子也已经死了。 关达飞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只能发泄到紫薇头上。 找人绑架，再借绑匪的手杀人，是他早就做好的安排。 只不过，庄鸿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告发他。 紫薇没死，但是庄达飞也没打算放过她，还准备再次对她出手，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抓了。 庄家兄弟都被抓了之后，公司里的其他人也被叫去做了笔录。 这种时候为了撇清关系，都是狗咬狗，互相攀扯。 而一个公司能够做到这个规模，其中肯定有不少腌臜事。 就有一个助理，提供了一条线索，他曾经无意中听到庄达飞叫人做掉一个叫关鹏的人。 结果刘岩一查这个关鹏，确实在八年前死于一起交通事故。 而这其实并不是交通事故，而是庄达飞安排人制造的意外。 苏小小看到庄达飞的口供，他已经承认了，关鹏的死跟他有关，他在八年前就知道了刘姝和关鹏的事，因此制造了一起交通意外。 没对刘姝动手，是因为当时还以为紫薇是他的孩子，紫薇离不开刘姝的照顾。 可后来知道了代孕的事，又往下查才发现就连紫薇也不是他的孩子，这才被真正气到了。 苏小小看的直摇头，豪门里全是狗血。 大概看完了案卷，苏小小正在消化中，姜子期就给她发来了信息。 【关鹏不太可能是紫薇的父亲。】 啊，刚看完案卷的苏小小吃了一惊，不是，刘岩那边不是才查出庄达飞杀了人，难道他也杀错人了？！ 接着姜子期又发了一张画像过来，这是他根据紫薇和刘姝的照片，画出来的紫薇父亲的画像。 看清画像上的人，苏小小瞳孔一缩，怎么会是这个人？！ 第234章 还有一个问题 画像上的人长相清俊，轮廓跟庄紫薇有些相似。 看到画像的第一眼，苏小小就觉得没错了，这样的人才应该是紫薇的父亲。 她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画像，可是竟觉得画像上的人有些眼熟。 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马上想到了一个人。 她刚看过他的照片，只不过是身份证照片，而且她没有第一眼认出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脸上有块疤，就在左脸的位置。 其实疤不是太大，但是可能当时没有处理好，导致那块的皮肤跟其他皮肤的颜色不一样，影响了观感，猛一看跟画像是有区别的。 有意思的是，她是在刘岩发过来的案卷里看到的这个人。 这个人叫曾怀光，今年四十岁，是鸿飞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也就是庄达飞的助理。 就是他私下提供了一条线索，多年前他无意中听到庄达飞打电话，好像是叫人做掉了一个叫做关鹏的人。 这件事，刘岩已经查证过了，而且庄达飞也招了，关鹏确实是他做掉的，因为他查到这个人跟他太太有私情。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个关鹏已经死了很多年，如果不是苏小小找了姜子期画像，恐怕没有人会想到他其实不是紫薇的父亲。 就是关达飞，也只会验紫薇跟他的dna，只要确认不是他的，就会认定紫薇是关鹏的，而不会怀疑紫薇的父亲另有其人，而这个人还就在他的身边。 所以，刘姝撒谎了，关鹏只是被她拿来挡枪的。 苏小小把庄家目前的情况回想了一下，现在庄鸿、庄达飞都已经入狱，就目前他们犯下的事来看，就算不被判死刑，这辈子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那么庄家现在还有什么人呢？ 刘姝的罪名不大，毕竟孩子不是死在她手上的，应该很快能出来，就算她出轨了，她是庄达飞妻子这一身份是不会变的，所以，庄达飞的财产她有权利继承。 就算紫薇不是庄达飞的亲生孩子，但是法律上是，所以，她也是有继承权的。 所以，最终庄家的财产估计就落在了他们母女头上。 如果紫薇的亲生父亲不是关鹏，而是这个曾怀光，那么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只怕都要重新考量了。 苏小小把这一发现，跟欧阳松和苏暮说了。 苏暮的嘴张成了o型，不是，本来觉得案子已经要结束了，怎么又搞出来这么多东西？！ “那这个曾怀光会不会就是幕后指使杨大为的那个人？” “有可能，但是唐宝的父亲不是关鹏，这里面又牵涉到很多东西，我觉得我原来的想法有一部分是错的。” “哪一部分？” “我还没有想好，你们别急，等我想一下。” 苏小小皱眉思索着，拿出一张纸，在上面把庄鸿、庄达飞、庄紫薇、刘姝、唐宝，刘三才，杨大为，黄奇这些名字都写在了上面。 又在上面连了很多线。 欧阳松和苏暮站在一边看她写写画画，都有点不明就里。 苏小小画完，又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终于睁开了眼睛，紧锁的眉头也为之一松。 “要想搞清楚整件事，我们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查。” “查哪些？” 苏小小在纸上一条条写下来，交给苏暮和欧阳松去查。 她则要去重新问几个人一些问题。 第一个她要去问的人就是杨大为。 被带到审讯室的杨大为，一脸警惕的看着苏小小。 “都跟你们说了，人是我杀的，真是我杀的，没有别人。” “杨大为，我今天来不是问人是不是你杀的，我现在问你。 你跟母亲的关系那么差，而且你对她不仅没有感情还有恨，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回去为她办丧事？” “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 “想了解一下，就是觉得这个行为跟你的人设不符，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怀疑你不是杀死胡丹丹的凶手吗？” “不知道。”杨大为摇头。 “因为你对一个憎恨多年的人，都能回去为她办理后事，而这个胡丹丹只是把孩子送人了，并不是什么大罪过，你却能狠心把人杀了，这一点我觉得不合理。” “哦，这样啊。”杨大为长出一口气，“我确实不想回去的，她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有人劝我，人死为大，再怎么样那是我的母亲，还是让她入土为安的好。 可这成了最让我后悔的一件事，我就不应该管她。” 一提到这个，杨大为又攥紧了拳头。 “劝你的是谁？” 杨大为摇头，显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苏小小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杨大为，我再问你一件事，如果有人让你杀唐宝，你会不会杀？” “我怎么可能杀唐宝，那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杨大为瞪大了眼睛，好像苏小小问的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的问题。 “如果让你杀唐宝的是你的恩人呢，你会不会杀他？” “不会。”杨大为坚决摇头，他怎么可能杀唐宝，唐宝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再说他的恩人怎么可能让他杀唐宝，他疼唐宝还来不及。 苏小小没再多问，就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别说杨大为觉得莫名其妙，就连一起审讯的队员也搞不清苏小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小小也没有解释，有些事情她得一点点去查证，没查证之前她也不敢确认。 问过了杨大为，苏小小接着去问刘三才。 刘三才现在也被关押着，虽然他没有杀人，但是拐卖也是罪。 不过他的案子是跟庄家的案子并案处理的，现在都关押在沉桥。 苏小小带着小崔又去了一趟沉桥，因为除了刘三才，她还有些事情问刘姝，而刘姝现在也被关押在沉桥，除了刘姝，庄鸿庄达飞这哥俩她也要去见见。 除了这些，她还让帝都的小余帮她查证一些事情。 因为太远了，去一趟比较麻烦，让小余查是最快的，反正她跟帝都刑侦队都很熟，让他们帮个小忙，他们是很乐意的。 两天之后，所有的资料，已经汇聚到了苏小小手里。 她把所有的资料看完之后，大概明白了整个案子的情况，现在只差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了。 第235章 胡丹丹的死因 她明白，但是其他人还没明白。 大伙都聚在了会议室，等着苏小小投喂。 苏暮递了一支白板笔给她，这两天大伙按着苏小小列出来的事项，一一查证，但是现在也没明白她要查证的是什么。 苏小小也没客气，拿着笔站到了白板前。 “关于胡丹丹被杀这件事，我还是要从庄家的事情说起。 现在我们都知道，因为鸿飞地产董事长和副总经理接连被抓，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庄家的老爷子急火攻心，住进了医院，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估计能不能出院都是个问题。 现在鸿飞地产全靠一个人，也就是曾怀光在打理着，他是董事长助理，是最了解公司的人，如果没有他，公司人可能都跑光了。 而他不仅是董事长助理，手里也有一点股份，是庄家为了拉拢一些高管，给了部分干股。 也正是因为他除了是助理，还是小股东，其他小股东现在都站在他这一边。 所以，庄家出事，实际上现在的鸿飞地产等于掌握在了曾怀光手里。” 苏暮点头，这点他们也都知道了。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这个曾怀光其实就是紫薇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刘姝的情人。 庄家出了事，等于以后鸿飞地产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了，他们是最大的受益人。 那么，再倒回头来看庄家发生的事，我们原来以为，庄家发生的事，是庄鸿和庄达飞兄弟阋墙闹出来的。” “难道不是吗？”小崔好奇。 “也是也不是。庄鸿确实想上位，而且他也确实做了很多事，但是却另有一双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是说曾怀光？” “没错，这一切都是曾怀光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刘姝，不过那时他不叫曾怀光，这是他后来改的名字。 刘姝嫁给庄达飞不久，他就改了名字进入了鸿飞地产。 从一个普通职员做起，一步步做到了今天的位置。 庄鸿和庄达飞这两个人都很信任他。 但我们其实知道，这个人一点也不简单。 庄鸿当初并没有多大的野心，野心其实是他挑起来的，他经常告诉庄鸿，他其实一点也不比他哥哥差之类的，同样是兄弟，同样有才干，却只能做个闲职，暗里为他报不平。 庄鸿的野心就是这样慢慢长起来的。 因为他必须要让他们兄弟相争，他才能渔翁得利。” “可是，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我刚开始也没想到，但是在我们查到杨大为杀了胡丹丹的时候，我们不是猜测过，杨大为是唐宝的亲生父亲派过去的，是为了保护唐宝，可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果是为了保护唐宝，为什么不把唐宝带走，反正那对夫妇对唐宝不好，如果有人肯把唐宝带走，他们肯定很愿意。 这一点，是我当时觉得有点想不通的地方。 但是，在我知道紫薇的父亲不是什么关鹏，而是曾怀光之后，我又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知道当时我是把紫薇和刘姝的照片发给姜子期，他根据照片画出了紫薇的父亲，我们才知道她的父亲不是关鹏而是曾怀光，这一点dna结果已经证实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把曾怀光和胡丹丹、唐宝的照片发给了姜子期，但姜子期说这个孩子的样子不太可能是曾怀光和胡丹丹的孩子。” 苏小小说着，拿出了一幅画像，画像上是一个男孩子。 “这是姜子期画出来的曾怀光和胡丹丹的孩子，但是也不一定完全准确，但确实跟唐宝不像。” “什么，唐宝不是胡丹丹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小小的话把他们都搞晕了。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 曾怀光和刘姝看着是一条心，但是都在心里防着对方。 刘姝有了紫薇之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但为了紫薇的病又不得不再要一个孩子，所以只能代孕。 但是她又怕有了另一个孩子之后，曾怀光的心就不在她和紫薇身上了，所以，才会瞒着他。 她虽然想瞒着曾怀光，但这种事情很难瞒得过，我怀疑曾怀光一早就知道代孕的事，而且知道胡丹丹生下了一个男孩。 但他也知道刘姝容不下这个孩子，一定会弄死他。 所以，他一早就换掉了孩子，刘三才卖给唐家夫妇的孩子，不是唐宝。 我去问过刘三才了，没错，刘姝当初是把孩子给了他，但是有人找了他，把那个孩子换走了，给了他另外一个孩子，就是唐宝。 他不想多事，才一直没说。 我跟他说，你说实话，算是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对他的量刑有利，他才肯说。 至于那个人的长相嘛，他没看清楚，那个人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到长相。 而且，也是那个人教他，怎么做假让刘姝相信孩子已经死了，至于他拿来的孩子嘛，他可以卖给其他人，总比害人性命好。 刘三才当时就答应了，一个孩子，他赚了三笔钱，简直爽翻了。” “既然唐宝不是他的孩子，那他为什么还让杨大为去保护他？” 苏暮不太明白。 “他应该一直关注着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对他有用。 他也没想到，那对夫妇领养这个孩子之后就怀了自己的孩子，他担心这个孩子会被他们弄死，或者弄丢，才让杨大为过去保护他。 其实他的本意，是在需要的时候让杨大为杀了他，但在那之前，唐宝不能死。 但是没想到，杨大为跟唐宝处的那么好，他本来只是让他看着别出事就行，可杨大为却付出了真感情。 他应该试探过，知道杨大为不可能杀唐宝，只能另想办法。 可杨大为太听他的话了，寸步不离的看着唐宝，他就算找别人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这时候，杨大为的母亲死了，他就借着这个机会把杨大为调开，让别人下了手。” “不对不对，唐宝不是庄鸿派人杀的嘛？”苏暮提出疑问。 “没错，是庄鸿找的人，但是如果曾怀光不把杨大为调走，黄奇都没有机会下手，而且我怀疑黄奇也是曾怀光的人。 我去找庄鸿聊过了，他本来都没意识到，在我的询问下，他才发现这些年做的这些事，好像都是在曾怀光的诱导下做的，包括跟包工头合作进行虚假诉讼。 他引诱庄鸿犯错，又借庄鸿的手拖庄达飞下水，现在这两个人手里都沾了人命。” “那胡丹丹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去哪了？既然那个孩子没死，他为什么要杀胡丹丹？” 是啊，在想通前面这一切之后，胡丹丹的死因就说不通了。 孩子没死，胡丹丹又没碍着曾怀光什么，为什么要杀她呢？！ 第236章 真的只是棋子吗 如果搞不清楚曾怀光杀胡丹丹的原因，加上杨大为揽了罪名，想要让曾怀光认罪很难。 所以，他们还需要查的再细一点。 苏小小觉得有一点或许能让杨大为开口，那就是杨大为对唐宝的感情。 如果他知道杀死唐宝的凶手其实是曾怀光，而他从头到尾都是在被曾怀光利用，或许就能让他松口。 这一点大伙都同意。 苏小小觉得既然曾怀光把他的孩子拿走了，就不可能不跟这个孩子有接触。 要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儿子，虽然他还有一个女儿紫薇，但是白血病这个东西就算是换骨髓，或者用脐带血救治，都不可能享有正常人一样的寿命。 紫薇还能活多久，其实是一个未知数。 而这个儿子才是他看重之人，他不会不看着他长大。 但是他们查过，这个曾伟光至今未婚，身边也没有固定的女人，他能把孩子放在哪呢？！ 应该是一个他能照顾到，又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地方，因为他现在还不能让刘姝知道这个孩子没有死。 大伙按着苏小小的思路继续分头去查。 苏小小也没闲着，她在网上搜索着关于鸿飞地产的新闻，原来这个鸿飞集团除了地产之外，还有一个慈善基金。 她在网上搜索出的关于鸿飞集团名下慈善基金的一则新闻，这个慈善基金会定向资助一些福利院的孩子读书。 曾伟光会不会把孩子放在他们资助的一个福利院里？这样他既可以关照，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苏小小脑子里灵光一闪，马上搜了一下这个慈善基金资助的几家孤儿院。 慈善基金资助的福利院总共有三家，这三家福利院都有网站，他们开放了孤儿的资料，方便善心人士领养或者资助。 她连着看了两家，都没有看到符合条件的孩子，如果第三家也没有，那她就可能想错了。 看完第三家，也没有，苏小小叹了口气，看来是她想错了。 坐在她对面的欧阳松探头过来问她怎么了？ 苏小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我知道有一种情况，你在网站上是查不到的。” “哪一种？” “已经被人领养的，或者有专人资助的。” 苏小小眼睛一亮，已经有人领养的，可能性不大，但专人资助的或许有可能。 她找到这几家孤儿院的联系方式，询问情况，果然如欧阳松所说，确实每家孤儿院都存在这种情况。 其中一个被资助的孩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一个男孩子，年龄在十岁左右，生日不详，是被人丢在福利院门口的。 这家福利院院长也姓曾，福利院捡到的没名没姓的孩子，都跟他姓曾，这个男孩名字叫曾阳，因为捡到他的那天阳光很好。 这个孩子也是运气好，刚到孤儿院没多久，就有人在网上看了他的资料，点名要资助他。 说是因为个人的原因没办法领养，但曾阳所有的费用都是他包了的。 苏小小看了这个孩子的照片，跟姜子期画出来的肖像只有三四分相似。 但是姜子期说了，两个人生出来的孩子，长相可以有很多不同的组合，如果根据一个大人和孩子来画另一个大人，相似的比例就比较高。 而根据两个大人的长相画孩子，就没那么准确了，他是按标准的样子画的，误差可能会比较大。 苏小小把这个孩子的照片，发给了姜子期。 姜子期很快回复，这个孩子应该就是胡丹丹跟曾怀光的孩子。 这个曾怀光还真有意思，就连把孩子放在哪个福利院也是精心挑选的。 他是不想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姓，才选的这家院长也姓曾的福利院。 苏小小和欧阳松去看了那个孩子，顺便又带了几根头发回来。 有些事情，有实证会比较好。 此时，苏暮那边也查到了黄奇跟曾怀光的联系。 这个黄奇其实跟曾怀光早就认识。 十年前，曾怀光还不是董事长助理，而是在工地做监理。 黄奇在工地上出了事故，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是曾怀光把他送进了医院。 当时的包工头不肯出钱，也没给他们买意外保险，没有钱医院就不肯做手术，医生说再拖延下去，人可能就没救了。 是曾怀光为他垫付了的医药费，可以说黄奇的命是他救的，他对曾怀光心怀感激。 说起来，这个曾伟光是一个极会笼络人心的人。 黄奇表面上看起来，是庄鸿找的，但其实他是曾怀光的人，他的作用就是在警察找到他的时候，指认庄鸿。 当然黄奇帮曾怀光做事不是无条件的，他也不傻。 他之所以愿意帮曾怀光做事，不完全是报恩，而是为自己留后路。 因为他病了，六年前就查出了癌症，现在已经是晚期了，他帮曾怀光做事，是为了赚点钱给自己的妻儿。 所以，他才在被抓之后，很快承认了自己是受庄鸿指使。 在他招认之后，沉桥的警察也已经取证结束之后，他老婆的账户上又多了一笔钱。 这个曾怀光也很聪明，如果事先给钱，就会成为赃款，而在所有的取证结束之后，他再打钱，警察也不会想到再去查。 有了这些，再去审黄奇，倒也没有费多大的劲，普通人面对警察其实是撑不了多久的，警察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有了黄奇的口供，他们直接去审了杨大为。 杨大为在知道，真正杀害唐宝的，其实是曾怀光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不可能，你们骗我，他怎么可能杀唐宝，唐宝是他的孩子。” “唐宝不是他的孩子，他早就把孩子换掉了，唐宝对他的作用，就是在需要的时候用他的死，来指证庄鸿。 之所以没有让你动手，是因为你对唐宝感情太深了，他怕你下不了手坏了他的好事，你仔细想想他对你说过的话。” 其实都不用苏小小提醒，杨大为已经想起了一些事情。 没错，当时，曾怀光让他去照顾唐宝的时候，他也问过他唐宝是谁，他没有明说但暗示了那个是他的孩子。 他也记起了曾经有一次，曾怀光问过他，如果有人要对唐宝不利他会怎样，他说会跟那人拼命。 曾怀光看他的眼神有点怪异，后来，就没再提过这事。 那一次，他母亲死的时候，也是曾怀光劝他回去为母亲办理后事的，而唐宝就在那时出了事。 唐宝出事之后，他觉得愧对曾怀光，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曾怀光却安慰他，这并不是他的错，毕竟是他劝他去的。 他当时觉得曾怀光是一个大度的人，对他心怀感激，只要他需要，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原来，什么情谊都是假的吗？他在他眼里真的只是一枚棋子吗？ 不，他不相信。 第237集 光凭这些定不了他的罪 曾怀光最近很忙，自从庄家两兄弟接连出事之后，他就成了鸿飞地产的顶梁柱。 庄老爷子进了医院，把公司的事情全部授权给了他，他现在不再是助理，而是鸿飞集团的总经理。 每天要两头跑，在公司忙完之后，还要去医院跟庄老爷子汇报，累得人都瘦了。 不过，心情却是不错的。 现在事情基本已经尘埃落定，等再过一段时间，庄家所有的东西都会是他的。 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他拿起包准备去医院。 可刚打开车门，就被人拦住了。 被戴上手铐塞进车里，曾怀光都是懵的。 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警察查到了什么。 还没等他想清楚，人已经被带到了审讯室。 拘留证警察在抓他的时候就已经出示过了，他也是懂一点法律知识的。 他现在是被刑拘，不是过来协助调查，说明警察手里是有一点东西的，否则不可能直接拘他。 “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这两个警察他都没见过，而且他们不是沉桥的警察，是木棉的。 可是不应该啊，木棉的事情不应该查到他头上，就算查到了杨大为，那个傻子杨大为一定会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的。 因为他没照顾好他的孩子，帮他顶罪是他心甘情愿的。 这是他在杀掉胡丹丹时，就已经设计好的。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曾怀光摇头，既然猜不到，索性就不猜了，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抓你，是因为你跟网红安琪被杀案有关。” “你们说的是那个网红安琪，她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她吗？她的名字叫胡丹丹，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我没什么好想的，不管她是安琪也好，还是胡丹丹也好，我都不认识。” “那八月二十日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家，那天我正好休假，连门都没有出，车也没动过，不信你们可以去查监控。” “我们查过了，你是一个人独居，那天的监控里确实也没有你下楼的记录。” 曾伟光耸耸肩，露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休了几天假？” “五天，我把年假都休了。” “休假就是为了待在家里？” “没错，对我来说，休假就是真正的休息，我休假的第一天就买好了一个星期的菜，想着不出门，就在家里，看看电视看看书，听听音乐放松一下。 你们不知道，我的工作有多辛苦，明明只是个助理，老板却把整个烂摊子都交到我手里，打工人的命就不是命。” 肖怀光看起来很放松，只要杨大为不咬他，警察就查不到实证。 “没错，你在休假的第一天就买好了菜，我们看过监控了，但是很不巧的事，白天还好好的监控，晚上就坏了。” “是吗？那还真是不巧了。” “肖怀光，你总共请了五天假，休假的第一天你确实在家，但当天晚上监控坏掉的时候你就离开了，那天的监控是你搞坏的？” “警察同志，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苏小小拿出了几段监控视频，“你看你只破坏了你那幛楼的监控视频，其他的监控还在，虽然你做了伪装，但是这个人就是你？” 苏小小指着监控里，那个穿着连帽运动衫戴着口罩背着双肩包的男人。 “你虽然改换了装扮，跟你平时的样子不同，但一个人的身形和走路姿势是不会变的。 你先别急着辩解，浪费大家的时间，你先听我说完。 你确实没动自己的车，因为你觉得自己的车容易被查，所以你是提前在网上租的车。 租的车你停在了旁边的小区，租车的身份证和电话都不是你的。 你在8月18日就来到了木棉，直接躲在了杨大为的家里。 8月20日晚上，杨大为去了隔壁喝酒，其实主要是怕隔壁老头看到你进出。 他把老头灌醉，方便你出门做案。 你就在那个老头喝醉之后，拿出杨大为为你准备好的作案工具，前往凶宅，杀了胡丹丹之后，再回到杨大为的住处藏好。 你并没有急于离开，因为你知道警察发现安琪被杀之后，虽然凶宅没有监控，但是会查看附近的监控，在那个时间段有没有人或车辆进出。 但是，警察不会想到，你又在杨大为家躲了一天，才离开。 甚至在警察第一次到杨大为家排查的时候，你还在他家里躲着，警察那会还没有怀疑杨大为。 你现在还要说你五天休假都待在家里吗？” 苏小小把沿途的监控记录都调了出来，现在的监控画面很清晰，前排座位上的人眉眼都很清楚，虽然刚开始肖怀光有带口罩，但后来就拉开了透气。 曾怀光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我确实离开了沉桥，但是我没有杀人。刚才不想说，就是怕麻烦。 我偷偷离开就是想远离城市的喧嚣，好好放松一下，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至于杀人的事，我确实没做，你们也别想冤枉我，我都不认识胡丹丹，怎么可能杀她？” “哦，你真的不认识胡丹丹吗？她可是你孩子的母亲？” 肖怀光怔了一下，警察怎么知道他是孩子的父亲，他迅速回想了一下，警察应该查到的孩子父亲是关鹏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到底他们是怎么查到他头上的。 “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查到你头上的？” 肖怀光下意识的想点头，但又忍住了，脖子僵在了那里。 “其实挺简单的，庄家兄弟被抓，刘姝被抓，黄奇被抓，这些你都知道，就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查到了代孕的事情，跟刘姝有关系的人是你，但是你们编了个关鹏出来当替死鬼。 紫薇其实是你的孩子，她出生不久你的脸就意外受伤了，其实你是故意的，因为你怕别人看出紫薇跟你有些相像，但是有了疤之后就不太像了。 刘姝带着紫薇一直住在帝都，名义上是看病方便，但其实也是怕紫薇天天在这边，就会跟你接触比较多，万一被人发现你跟紫薇相像就不太好了。 我说的没错？” 肖怀光沉默了一会，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警察知道的比他想象的多，而且很多事情他否认不了，比如他和紫薇的关系，只要验一下dna就知道。 否认不了的事情，索性就承认了，不过光凭这些还定不了他的罪。 第238章 我没想到会这样 曾怀光迅速理了理思路，警察查到的，比他想象的多，但是他都能够解释。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这样终究是差了一步，不过也无所谓了。 “有些事情涉及到个人隐私，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你们都把我拘了。 说起来这事，其实是我对不起刘姝，她本来跟庄达飞关系还不错。 我们只是因为一次醉酒越了界，酒醒了两个人都很后悔。 我们说好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就当没发生过。 不久后刘姝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们两个都以为孩子是庄达飞的，因为我们就只有一次。 谁知道孩子生下来之后，因为心里有鬼，刘姝怎么看都觉得孩子跟我有点像，于是就让我去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证实了是我的孩子，我们两个看到这个结果都懵了，吓得要死，这事如果被庄达飞知道了恐怕我们三个命都保不住，因为他并不是善茬，绝对容忍不了头上戴了绿帽子。 为了怕他看出来，我就把脸弄伤了，这样即便有点像也看不出来。 谁知道后来紫薇得了白血病，我有时候想想，这会不会就是我的报应。 各种方法都用了，可是依然治不好。 有一天，刘姝忽然找我过去，跟我说孩子的病治不好，哭得跟泪人似的，我只能安抚她，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等我清醒过来时，我们又在床上了。 我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我知道刘姝其实对我并没有多少感情，虽然我们大学就认识，而且我挺喜欢她的，只是她看不上我。 虽然我们有了孩子，但是她并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毕竟庄达飞能给她的我给不了。 那一次醉酒，也是因为庄达飞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主动投怀送抱，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风格，于是，我就查了一下。 结果就查到了代孕的事，知道她还找了庄鸿帮忙，但是庄鸿并不知道紫薇不是庄达飞的，可我知道。 所以，我在查到代孕这事之后，就明白了刘姝那晚为什么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因为她需要我的精子。 不过这事，我也没有怪她，毕竟她也是为了紫薇。 我知道孩子生下后，她可能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就一直留意着，知道她找了刘三才。 我本来担心刘三才对孩子不利，后来发现刘三才把孩子送人了才松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肖怀光停顿了一下，回想着之前警察的问话，杨大为已经被警察抓了，说明，警察已经查到了他在唐宝身边的事。 苏小小没有打断他，等着他往下说。 “我本来想着如果孩子在养父母那边过得好，我就不去打扰他的生活，毕竟我跟他的关系见不得光，就让他做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也挺好的。 可谁知道后来，我发现那对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对我的孩子一点也不好，我担心孩子出事，就叫了我的一个朋友过去那边，就近照看。” “哪个朋友？” “杨大为。”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跟杨大为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我跟他能成为朋友挺偶然的，也算是缘分。 你们已经见过他了，应该知道他的身世。 他其实是一个可怜人，因为长得丑，从小被父母厌弃，尤其是她的母亲对他十分厌恶，觉得她过得不好都是因为他。 对他非打即骂，他的腿就是小时候被她妈妈弄断的，断了也不给他治，等自己长好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应该是被他妈伤透了心，才会跳河，也是巧了，正好我有事从那路过，就把他救了上来，还把他送去了医院。 结果他妈来了之后，给我一顿臭骂，说他这种人就该死，死了就不会祸害别人。 我当时很是震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我跟她吵了一架，走的时候给他留了电话，让他有需要的时候打给我。” 苏小小听着曾怀光的叙述，情况跟他们想的基本一致。 “我也没想到，他后来真的会来找我。 他打电话给我时，我其实都快把这事忘了，毕竟已经过去两三年了。 可他既然来了，我又不能不管，他那时还未成年，很难找到工作，而且他有残疾就更难了。 正好我一同学的父母开个小餐馆，需要一个洗碗工，我就让他去了。 本来朋友不太敢收，但他只求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收了。 我担心他过得不好，就经常去看他，有时也会给他买点生活用品。 他很勤快，啥活都干，还跟我朋友学会了炒菜，生意好的时候还能在厨房帮把手，我朋友后来也给他开了工资。 他能养活自己，对我十分感激，把我当恩人，总说要报答我。 后来，我就找了他过去帮着照看孩子。 不过，孩子还是出事了。” “孩子怎么出的事？” “孩子失足落水死了。” 曾怀光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看来你这个朋友不行啊，没有照顾好孩子。” 苏小小是故意这么说的，在今天之前，曾怀光并不知道自己跟刘姝的事情已经败露，沉桥警察也不会跟一个无关的人透露案件细节。 他们已经审了黄奇，拿到了他的口供，而这些事情曾怀光都不应该知道，所以，他在按照自己不知道的情况编织谎言。 “不不，不怪他，他把孩子照顾得很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孩子失足落水的那天，他并不在那里。 他母亲死了，居委会的人打电话让他回去处理后事，他不想回去，是我劝他回去的。 可偏偏就在他回去的那两天，孩子出事了。 他为了这件事非常自责，想死的心都有了，是我劝住了他，我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一个朋友。” 曾怀光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苏小小差点都信了。 “所以，孩子死了，你就把孩子的死怪在了孩子母亲头上，非要杀她为孩子报仇？” “警察同志，我都说过了，我没有杀人。” “你知道胡丹丹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她是被人杀死的，可具体怎样不清楚。”曾怀光摇头，脸上非常淡定。 “她是被人一刀割喉，死了之后又被人把肚子割开，塞了只死猫进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有人认为胡丹丹生而不养，不配做人，不配做母亲。” “啊！”曾怀光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苏小小盯着他的眼睛，“胡丹丹只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只有你有动机，而你又凑巧出现在凶宅附近，如果凶手不是你，又会是谁？！” “不是我。”曾怀光摇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去杀人。” “他是谁？” 第238章 我没想到会这样 曾怀光迅速理了理思路，警察查到的，比他想象的多，但是他都能够解释。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这样终究是差了一步，不过也无所谓了。 “有些事情涉及到个人隐私，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你们都把我拘了。 说起来这事，其实是我对不起刘姝，她本来跟庄达飞关系还不错。 我们只是因为一次醉酒越了界，酒醒了两个人都很后悔。 我们说好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就当没发生过。 不久后刘姝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们两个都以为孩子是庄达飞的，因为我们就只有一次。 谁知道孩子生下来之后，因为心里有鬼，刘姝怎么看都觉得孩子跟我有点像，于是就让我去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证实了是我的孩子，我们两个看到这个结果都懵了，吓得要死，这事如果被庄达飞知道了恐怕我们三个命都保不住，因为他并不是善茬，绝对容忍不了头上戴了绿帽子。 为了怕他看出来，我就把脸弄伤了，这样即便有点像也看不出来。 谁知道后来紫薇得了白血病，我有时候想想，这会不会就是我的报应。 各种方法都用了，可是依然治不好。 有一天，刘姝忽然找我过去，跟我说孩子的病治不好，哭得跟泪人似的，我只能安抚她，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等我清醒过来时，我们又在床上了。 我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我知道刘姝其实对我并没有多少感情，虽然我们大学就认识，而且我挺喜欢她的，只是她看不上我。 虽然我们有了孩子，但是她并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毕竟庄达飞能给她的我给不了。 那一次醉酒，也是因为庄达飞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主动投怀送抱，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风格，于是，我就查了一下。 结果就查到了代孕的事，知道她还找了庄鸿帮忙，但是庄鸿并不知道紫薇不是庄达飞的，可我知道。 所以，我在查到代孕这事之后，就明白了刘姝那晚为什么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因为她需要我的精子。 不过这事，我也没有怪她，毕竟她也是为了紫薇。 我知道孩子生下后，她可能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就一直留意着，知道她找了刘三才。 我本来担心刘三才对孩子不利，后来发现刘三才把孩子送人了才松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肖怀光停顿了一下，回想着之前警察的问话，杨大为已经被警察抓了，说明，警察已经查到了他在唐宝身边的事。 苏小小没有打断他，等着他往下说。 “我本来想着如果孩子在养父母那边过得好，我就不去打扰他的生活，毕竟我跟他的关系见不得光，就让他做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也挺好的。 可谁知道后来，我发现那对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对我的孩子一点也不好，我担心孩子出事，就叫了我的一个朋友过去那边，就近照看。” “哪个朋友？” “杨大为。”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跟杨大为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我跟他能成为朋友挺偶然的，也算是缘分。 你们已经见过他了，应该知道他的身世。 他其实是一个可怜人，因为长得丑，从小被父母厌弃，尤其是她的母亲对他十分厌恶，觉得她过得不好都是因为他。 对他非打即骂，他的腿就是小时候被她妈妈弄断的，断了也不给他治，等自己长好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应该是被他妈伤透了心，才会跳河，也是巧了，正好我有事从那路过，就把他救了上来，还把他送去了医院。 结果他妈来了之后，给我一顿臭骂，说他这种人就该死，死了就不会祸害别人。 我当时很是震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我跟她吵了一架，走的时候给他留了电话，让他有需要的时候打给我。” 苏小小听着曾怀光的叙述，情况跟他们想的基本一致。 “我也没想到，他后来真的会来找我。 他打电话给我时，我其实都快把这事忘了，毕竟已经过去两三年了。 可他既然来了，我又不能不管，他那时还未成年，很难找到工作，而且他有残疾就更难了。 正好我一同学的父母开个小餐馆，需要一个洗碗工，我就让他去了。 本来朋友不太敢收，但他只求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收了。 我担心他过得不好，就经常去看他，有时也会给他买点生活用品。 他很勤快，啥活都干，还跟我朋友学会了炒菜，生意好的时候还能在厨房帮把手，我朋友后来也给他开了工资。 他能养活自己，对我十分感激，把我当恩人，总说要报答我。 后来，我就找了他过去帮着照看孩子。 不过，孩子还是出事了。” “孩子怎么出的事？” “孩子失足落水死了。” 曾怀光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看来你这个朋友不行啊，没有照顾好孩子。” 苏小小是故意这么说的，在今天之前，曾怀光并不知道自己跟刘姝的事情已经败露，沉桥警察也不会跟一个无关的人透露案件细节。 他们已经审了黄奇，拿到了他的口供，而这些事情曾怀光都不应该知道，所以，他在按照自己不知道的情况编织谎言。 “不不，不怪他，他把孩子照顾得很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孩子失足落水的那天，他并不在那里。 他母亲死了，居委会的人打电话让他回去处理后事，他不想回去，是我劝他回去的。 可偏偏就在他回去的那两天，孩子出事了。 他为了这件事非常自责，想死的心都有了，是我劝住了他，我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一个朋友。” 曾怀光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苏小小差点都信了。 “所以，孩子死了，你就把孩子的死怪在了孩子母亲头上，非要杀她为孩子报仇？” “警察同志，我都说过了，我没有杀人。” “你知道胡丹丹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她是被人杀死的，可具体怎样不清楚。”曾怀光摇头，脸上非常淡定。 “她是被人一刀割喉，死了之后又被人把肚子割开，塞了只死猫进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有人认为胡丹丹生而不养，不配做人，不配做母亲。” “啊！”曾怀光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苏小小盯着他的眼睛，“胡丹丹只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只有你有动机，而你又凑巧出现在凶宅附近，如果凶手不是你，又会是谁？！” “不是我。”曾怀光摇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去杀人。” “他是谁？” 第239章 另有原因 “杨大为。”曾怀光说出这个名字时，脸上俱是痛苦之色，“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去杀人，是我害了他。” “哦，那你具体说说。” 苏小小跟欧阳松对视一眼，都没有出言拆穿他，听他继续编。 “我之所以会去木棉，其实就是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偷偷过去没惊动别人，是因为一旦这些人知道我在哪儿，又要不停的打扰我。 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助理，但是你们也知道，公司的老板是不用干活的，只要决策就行，其他的事情都是我这个助理在做。 我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这次是真的太累，关键是出力还不讨好，有事都会怪到我头上。 我那天也是一时赌气，就请了年假，我就是想让他们找不到我，让他们体会一下没有我的感觉。 所以，休假的那几天，我不仅偷偷走了，还把手机关了，车也留在家里，这样他们想找我都查不到。 但是，我也没想到，在木棉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曾怀光闭上眼睛，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苏小小知道，他是在想怎么说会显得比较合理。 “在听说凶宅发生命案之时，我还没有太在意，但是，当我知道死的这个人是一个叫安琪的女主播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我虽然并不关注这个网红，但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这个安琪的本名叫做胡丹丹，是我孩子的母亲。 虽然我没有见过真人，但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我查过她，知道她现在是在做主播。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让杨大为回去给母亲处理后事，另一件就是把胡丹丹是唐宝母亲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唐宝的母亲是谁？” “我不是特意告诉他的，只是有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他正好在看安琪的直播，我就顺口说了这个安琪就是唐宝的妈妈。 他就很生气，本来他觉得这个安琪还不错，有爱心，关注家暴、拐卖，还有遗弃这些社会事件，解说的也很好，很有教育意义，没想到竟然都是装的，她自己就是一个生而不养的混蛋。 他最讨厌这样的母亲，当时就说要杀了她，我跟他说不能杀人，胡丹丹并不是存心的，她也有她的苦衷。 我以为他听进去了我的话，这事就过去了。 我那几天待在木棉，他表现的并没有异样。 但是胡丹丹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吃了饭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困，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后来知道胡丹丹出事了，我就担心是不是杨大为做的，那晚我特别困是不是被他下了药。 我还特意问了他，他说没有的事，我就信了他。 你们说我有动机，其实他比我更有动机，因为他跟唐宝的感情，比我这个父亲可深多了，我都没想到他会跟唐宝处得那么好，他爱唐宝就像受自己的孩子。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这事不是他干的，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 曾怀光说着，有泪水从眼角溢出。 这演技可以哇，苏小小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这要是去到娱乐圈绝对可以拿一个小金人。 “好！”苏小小鼓掌。 这突如其来的叫好声，打断了曾怀光的表演，他的痛苦僵在了脸上，变成了一种错愕。 “什么？” “演得真好，我差一点就信了。”苏小小冷笑。 “我没有演，信不信由你们。”曾怀光脸色涨红，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 “你觉得他一个残疾人，能做到这么精妙的布局？” “他只是身体残疾，脑子又不残疾，往人肚子里塞死猫这事，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我虽然没有看到他杀人，但是我看到他杀猫了。 你们今天提到塞猫这件事，我才敢确认，胡丹丹就是他杀的。” “曾怀光，真有意思，如果杨大为知道你把杀人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他会怎么想？！” “我没有推卸责任，你们可以去问他。” 曾怀光心里冷笑，杨大为会怎么想？当然是感激我给了他一个报恩的机会，往肚子里塞死猫这事，就是杨大为自己的主意。 所以，他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成全他，傻子就是有傻子的好处，会对你忠心无比。 “我们当然会问的，只不过他要是知道真正杀死唐宝的人是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唐宝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杀他？！” “唐宝是你的孩子，那这个孩子是谁？” 苏小小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曾怀光的面前。 看清照片上的人，曾怀光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 “我不认识。”他本能的摇头。 “哦，不认识啊，那我告诉你啊，这个孩子叫曾阳，跟你一个姓，而且巧得很，他跟唐宝差不多大。 曾阳十年前被人丢在了一家福利院门口，被老院长收留了。 不过他运气不错，刚到福利院没两个月，就被人点名资助了。 这个资助人不仅包了他们全部的生活费，还经常给他买礼物，在福利院里，别的小朋友可羡慕他了。 不过他是个好孩子，有好东西都会跟别的小朋友分享，在福利院里人缘很好。 我跟他聊过，长大了想做什么，他说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就像资助他的那个叔叔一样，等他有钱了，他也要帮助福利院的老人和孩子，让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我说那个叔叔真好，他听了很高兴，就拿了很多信和卡片给我看，都是那个叔叔写给他的，鼓励他好好读书，做一个好人。” 苏小小说着，把几封信和卡片放在了曾怀光面前。 “你看，人总是这样，自己没有的，就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你不是一个好人，但你把曾阳教的很好。” 曾怀光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十分精彩，他知道曾阳是他孩子这件事，瞒不住了，信还可以推托，但是dna只要一验就能知道真相。 “没错，曾阳是我的孩子，我早就把他换掉了，唐宝只是我买来的一个孩子，为了掩人耳目。 我承认，我在有些事情上撒了谎，只是因为解释起来麻烦，不过，这样不是更能证明我没有杀人吗？我的孩子还活着，我没有杀人的动机。” “没错，表面上你确实没有杀人的动机，但你杀胡丹丹另有原因，并不是为了给孩子报仇。” 第239章 另有原因 “杨大为。”曾怀光说出这个名字时，脸上俱是痛苦之色，“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去杀人，是我害了他。” “哦，那你具体说说。” 苏小小跟欧阳松对视一眼，都没有出言拆穿他，听他继续编。 “我之所以会去木棉，其实就是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偷偷过去没惊动别人，是因为一旦这些人知道我在哪儿，又要不停的打扰我。 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助理，但是你们也知道，公司的老板是不用干活的，只要决策就行，其他的事情都是我这个助理在做。 我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这次是真的太累，关键是出力还不讨好，有事都会怪到我头上。 我那天也是一时赌气，就请了年假，我就是想让他们找不到我，让他们体会一下没有我的感觉。 所以，休假的那几天，我不仅偷偷走了，还把手机关了，车也留在家里，这样他们想找我都查不到。 但是，我也没想到，在木棉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曾怀光闭上眼睛，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苏小小知道，他是在想怎么说会显得比较合理。 “在听说凶宅发生命案之时，我还没有太在意，但是，当我知道死的这个人是一个叫安琪的女主播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我虽然并不关注这个网红，但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这个安琪的本名叫做胡丹丹，是我孩子的母亲。 虽然我没有见过真人，但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我查过她，知道她现在是在做主播。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让杨大为回去给母亲处理后事，另一件就是把胡丹丹是唐宝母亲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唐宝的母亲是谁？” “我不是特意告诉他的，只是有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他正好在看安琪的直播，我就顺口说了这个安琪就是唐宝的妈妈。 他就很生气，本来他觉得这个安琪还不错，有爱心，关注家暴、拐卖，还有遗弃这些社会事件，解说的也很好，很有教育意义，没想到竟然都是装的，她自己就是一个生而不养的混蛋。 他最讨厌这样的母亲，当时就说要杀了她，我跟他说不能杀人，胡丹丹并不是存心的，她也有她的苦衷。 我以为他听进去了我的话，这事就过去了。 我那几天待在木棉，他表现的并没有异样。 但是胡丹丹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吃了饭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困，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后来知道胡丹丹出事了，我就担心是不是杨大为做的，那晚我特别困是不是被他下了药。 我还特意问了他，他说没有的事，我就信了他。 你们说我有动机，其实他比我更有动机，因为他跟唐宝的感情，比我这个父亲可深多了，我都没想到他会跟唐宝处得那么好，他爱唐宝就像受自己的孩子。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这事不是他干的，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 曾怀光说着，有泪水从眼角溢出。 这演技可以哇，苏小小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这要是去到娱乐圈绝对可以拿一个小金人。 “好！”苏小小鼓掌。 这突如其来的叫好声，打断了曾怀光的表演，他的痛苦僵在了脸上，变成了一种错愕。 “什么？” “演得真好，我差一点就信了。”苏小小冷笑。 “我没有演，信不信由你们。”曾怀光脸色涨红，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 “你觉得他一个残疾人，能做到这么精妙的布局？” “他只是身体残疾，脑子又不残疾，往人肚子里塞死猫这事，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我虽然没有看到他杀人，但是我看到他杀猫了。 你们今天提到塞猫这件事，我才敢确认，胡丹丹就是他杀的。” “曾怀光，真有意思，如果杨大为知道你把杀人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他会怎么想？！” “我没有推卸责任，你们可以去问他。” 曾怀光心里冷笑，杨大为会怎么想？当然是感激我给了他一个报恩的机会，往肚子里塞死猫这事，就是杨大为自己的主意。 所以，他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成全他，傻子就是有傻子的好处，会对你忠心无比。 “我们当然会问的，只不过他要是知道真正杀死唐宝的人是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唐宝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杀他？！” “唐宝是你的孩子，那这个孩子是谁？” 苏小小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曾怀光的面前。 看清照片上的人，曾怀光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 “我不认识。”他本能的摇头。 “哦，不认识啊，那我告诉你啊，这个孩子叫曾阳，跟你一个姓，而且巧得很，他跟唐宝差不多大。 曾阳十年前被人丢在了一家福利院门口，被老院长收留了。 不过他运气不错，刚到福利院没两个月，就被人点名资助了。 这个资助人不仅包了他们全部的生活费，还经常给他买礼物，在福利院里，别的小朋友可羡慕他了。 不过他是个好孩子，有好东西都会跟别的小朋友分享，在福利院里人缘很好。 我跟他聊过，长大了想做什么，他说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就像资助他的那个叔叔一样，等他有钱了，他也要帮助福利院的老人和孩子，让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我说那个叔叔真好，他听了很高兴，就拿了很多信和卡片给我看，都是那个叔叔写给他的，鼓励他好好读书，做一个好人。” 苏小小说着，把几封信和卡片放在了曾怀光面前。 “你看，人总是这样，自己没有的，就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你不是一个好人，但你把曾阳教的很好。” 曾怀光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十分精彩，他知道曾阳是他孩子这件事，瞒不住了，信还可以推托，但是dna只要一验就能知道真相。 “没错，曾阳是我的孩子，我早就把他换掉了，唐宝只是我买来的一个孩子，为了掩人耳目。 我承认，我在有些事情上撒了谎，只是因为解释起来麻烦，不过，这样不是更能证明我没有杀人吗？我的孩子还活着，我没有杀人的动机。” “没错，表面上你确实没有杀人的动机，但你杀胡丹丹另有原因，并不是为了给孩子报仇。” 第240章 胡丹丹又不是我杀的 苏小小拿出了一张合影。 这张合影是她在福利院里看到的。 她意外的在合影上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安琪。 当时沉桥的警察破获了一个拐卖团伙，解救出了一些孩子，一部分孩子找到了父母，但是也有几个，一时半会查找不到父母的，就临时安排在了福利院。 而这家福利院就是曾阳所在的福利院。 当时有很多媒体还有自媒体的人都对这起事件做过报道，安琪就是其中的一个。 苏小小看过安琪的直播，知道有这回事，只是她看的时候并不知道安琪直播的地方是在这家福利院，而且她的镜头对准的是那几个被解救出来的孩子。 在直播里她还让观众帮着找找孩子的父母，希望孩子能够早点回家。 她在福利院看到这张合影，才知道她就是在这家福利院里进行的直播。 福利院有一面墙，专门用来摆放照片的墙，墙上有各种活动照片。 现在的福利院为了生存，会经常组织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宣传的机会。 只有打开知名度，才能引起爱心人士的关注。 这张合影是安琪也就是温仪跟曾阳的合影。 老院长说，这个女人那天是来看被拐的孩子的，现在做自媒体的可爱凑这种热闹，不过福利院还得感谢他们，因为他们，让福利院的知名度提升。 她那天直播完了，还在福利院里面转了转，跟孩子们玩了一会，拍了不少合影。 因为特别喜欢曾阳，说合她眼缘，而且他们长得有点像，就跟曾阳单独拍了一张。 后来他们就洗了跟其他照片一起摆在墙上了，摆放的位置还挺中间的，因为照片拍的好看，曾阳笑得特别甜。 巧合的事，这张合影的旁边，摆着另一张合影，就是曾怀光代表慈善基金来慰问福利院的孩子时拍的合影，一群孩子围着曾怀光。 苏小小看到这两张照片时，才把一些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苏小小把照片递给曾怀光，“照片上的人认识吗？” 曾怀光接过来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认识，是曾阳和胡丹丹。” “这张照片你早就见过？” “在福利院里见过。”曾怀光点头。 “你是不是没想到他们俩个会在一起？” “确实没想到，虽然知道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叫胡丹丹的女人，但我并没有刻意去关注过，你们也知道，我跟她虽然有一个孩子，但是并没有真正发生关系，也没有接触过。 那天在福利院看到照片时，才知道她现在在做自媒体，就是因为太震惊了，后来发现杨大为也关注她时，就顺嘴说了她是唐宝的” 说到这里，曾怀光忽然停顿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也意识到自己无法自圆其说了，你明知她不是唐宝的母亲，为什么却要骗杨大为说她是唐宝的母亲？！” “我当时就是顺嘴那么一说。” “顺嘴那么一说，那你在杨大为对唐宝起了杀心之时为什么不解释？” “我不解释” “因为你要的就是杨大为对胡丹丹起杀心！” “不是，我不解释是因为我怕他知道我骗了他，因为我跟他说唐宝是我的孩子。” “所以，唐宝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会关注他，还特意找人过去看着他？！” 曾怀光被苏小小一连串的逼问，弄的一时无法自圆其说，因为说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圆，一时之间说出去的谎圆不回来了。 看到他闭口不言，苏小小忽然转了话题。 “曾怀光，你认识朱哲吗？” “哪个朱哲？” 曾怀光不明白苏小小为什么忽然转移了话题，就连欧阳松也没明白。 苏小小问的这个朱哲是他想的那个朱哲吗？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佳成设计院的朱哲。” “哦，认识，我们集团主要是做房地产的，跟佳成设计院合作比较多，他们那一方跟我们对接的就是朱哲。” “都是他们过来，还是你们过去？” “不一定，有时我们过去，有时他们过来。 他们是国内最好的设计公司之一，事情多得很，他们没时间的时候，我们就过去找他，就他的时间地点。” 曾怀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 “所以，这几个时间点，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苏小小报了几个时间。 “应该是的，这几个时间点我都是去跟朱哲协商设计方案。”因为不得不回答，曾怀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所以，这就是你想除掉胡丹丹的原因。”苏小小一脸笃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曾怀光，当你在福利院看到安琪跟曾阳的合影时，你就起了疑心，你怀疑胡丹丹知道了曾阳就是她的儿子这个秘密，所以，你就关注了她的直播间。 可是接下来的发现让你更加吃惊，你总能在你去的地方发现她的身影，因为你去一个地方，她就会在那个地方直播，不止一次。 你怀疑她在跟踪你，你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怎么发现曾阳是她的儿子，又是怎么发现你就是孩子的父亲的？ 心里有秘密的人，总是害怕让人发现，尤其是胡丹丹这种，你根本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 你越想就越觉得她有所图谋，不管她图谋的是什么，孩子或者是别的，你都不能留下她。 因为这时候，你还不能把孩子暴露出来，既不能让刘姝知道，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胡丹丹必须死。 曾怀光，我说的对吗？” 苏小小说完，欧阳松就想明白了，曾怀光并不知道安琪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她出现在那些地方，也不是跟踪曾怀光，而是跟踪朱哲。 只不过曾怀光是疑心生暗鬼，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 曾怀光死死的盯着苏小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胡丹丹留下了什么证据？ 两人对视了一会，曾怀光忽然笑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真会编故事，不管你们怎么编都没有用，胡丹丹又不是我杀的。” 第240章 胡丹丹又不是我杀的 苏小小拿出了一张合影。 这张合影是她在福利院里看到的。 她意外的在合影上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安琪。 当时沉桥的警察破获了一个拐卖团伙，解救出了一些孩子，一部分孩子找到了父母，但是也有几个，一时半会查找不到父母的，就临时安排在了福利院。 而这家福利院就是曾阳所在的福利院。 当时有很多媒体还有自媒体的人都对这起事件做过报道，安琪就是其中的一个。 苏小小看过安琪的直播，知道有这回事，只是她看的时候并不知道安琪直播的地方是在这家福利院，而且她的镜头对准的是那几个被解救出来的孩子。 在直播里她还让观众帮着找找孩子的父母，希望孩子能够早点回家。 她在福利院看到这张合影，才知道她就是在这家福利院里进行的直播。 福利院有一面墙，专门用来摆放照片的墙，墙上有各种活动照片。 现在的福利院为了生存，会经常组织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宣传的机会。 只有打开知名度，才能引起爱心人士的关注。 这张合影是安琪也就是温仪跟曾阳的合影。 老院长说，这个女人那天是来看被拐的孩子的，现在做自媒体的可爱凑这种热闹，不过福利院还得感谢他们，因为他们，让福利院的知名度提升。 她那天直播完了，还在福利院里面转了转，跟孩子们玩了一会，拍了不少合影。 因为特别喜欢曾阳，说合她眼缘，而且他们长得有点像，就跟曾阳单独拍了一张。 后来他们就洗了跟其他照片一起摆在墙上了，摆放的位置还挺中间的，因为照片拍的好看，曾阳笑得特别甜。 巧合的事，这张合影的旁边，摆着另一张合影，就是曾怀光代表慈善基金来慰问福利院的孩子时拍的合影，一群孩子围着曾怀光。 苏小小看到这两张照片时，才把一些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苏小小把照片递给曾怀光，“照片上的人认识吗？” 曾怀光接过来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认识，是曾阳和胡丹丹。” “这张照片你早就见过？” “在福利院里见过。”曾怀光点头。 “你是不是没想到他们俩个会在一起？” “确实没想到，虽然知道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叫胡丹丹的女人，但我并没有刻意去关注过，你们也知道，我跟她虽然有一个孩子，但是并没有真正发生关系，也没有接触过。 那天在福利院看到照片时，才知道她现在在做自媒体，就是因为太震惊了，后来发现杨大为也关注她时，就顺嘴说了她是唐宝的” 说到这里，曾怀光忽然停顿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也意识到自己无法自圆其说了，你明知她不是唐宝的母亲，为什么却要骗杨大为说她是唐宝的母亲？！” “我当时就是顺嘴那么一说。” “顺嘴那么一说，那你在杨大为对唐宝起了杀心之时为什么不解释？” “我不解释” “因为你要的就是杨大为对胡丹丹起杀心！” “不是，我不解释是因为我怕他知道我骗了他，因为我跟他说唐宝是我的孩子。” “所以，唐宝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会关注他，还特意找人过去看着他？！” 曾怀光被苏小小一连串的逼问，弄的一时无法自圆其说，因为说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圆，一时之间说出去的谎圆不回来了。 看到他闭口不言，苏小小忽然转了话题。 “曾怀光，你认识朱哲吗？” “哪个朱哲？” 曾怀光不明白苏小小为什么忽然转移了话题，就连欧阳松也没明白。 苏小小问的这个朱哲是他想的那个朱哲吗？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佳成设计院的朱哲。” “哦，认识，我们集团主要是做房地产的，跟佳成设计院合作比较多，他们那一方跟我们对接的就是朱哲。” “都是他们过来，还是你们过去？” “不一定，有时我们过去，有时他们过来。 他们是国内最好的设计公司之一，事情多得很，他们没时间的时候，我们就过去找他，就他的时间地点。” 曾怀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 “所以，这几个时间点，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苏小小报了几个时间。 “应该是的，这几个时间点我都是去跟朱哲协商设计方案。”因为不得不回答，曾怀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所以，这就是你想除掉胡丹丹的原因。”苏小小一脸笃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曾怀光，当你在福利院看到安琪跟曾阳的合影时，你就起了疑心，你怀疑胡丹丹知道了曾阳就是她的儿子这个秘密，所以，你就关注了她的直播间。 可是接下来的发现让你更加吃惊，你总能在你去的地方发现她的身影，因为你去一个地方，她就会在那个地方直播，不止一次。 你怀疑她在跟踪你，你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怎么发现曾阳是她的儿子，又是怎么发现你就是孩子的父亲的？ 心里有秘密的人，总是害怕让人发现，尤其是胡丹丹这种，你根本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 你越想就越觉得她有所图谋，不管她图谋的是什么，孩子或者是别的，你都不能留下她。 因为这时候，你还不能把孩子暴露出来，既不能让刘姝知道，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胡丹丹必须死。 曾怀光，我说的对吗？” 苏小小说完，欧阳松就想明白了，曾怀光并不知道安琪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她出现在那些地方，也不是跟踪曾怀光，而是跟踪朱哲。 只不过曾怀光是疑心生暗鬼，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 曾怀光死死的盯着苏小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胡丹丹留下了什么证据？ 两人对视了一会，曾怀光忽然笑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真会编故事，不管你们怎么编都没有用，胡丹丹又不是我杀的。” 第241章 一开始就杀错了人 胡丹丹不是曾怀光亲手杀的，这一点，苏小小已经知道了。 刚开始，他们以为杨大为只是帮人顶罪。 以为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他最疼的唐宝也是被那个人害死的，就会把替人顶罪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杨大为在经历过情绪的崩溃失控，再回到平复，他们恢复讯问的时候，杨大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人确实是他杀的，这一点他无从辩驳。 苏小小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猜错了。 这个曾怀光比他们想的更狡猾，这一场谋杀就是他为杨大为量身定制的。 他利用了杨大为对唐宝的感情，又利用了杨大为对他的愧疚，让他主动帮他杀人。 就算最后杨大为被抓，他也有把握杨大为不会把他暴露出来。 他唯一一点没想到的是，警察会把曾阳查了出来，因为曾阳的存在，就能证明，他对杨大为是彻头彻尾的欺骗，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只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看着曾怀光的笑脸，苏小小真想甩他两个耳光。 “曾怀光，你没有亲自动手，但不代表你没罪，你是谋杀胡丹丹的共犯。 虽然人是杨大为杀的，但是计划却是你做的，你安排好了一切，让杨大为按照你的计划杀人。 这个杀人计划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你利用他对唐宝的感情，利用他对你的愧疚，一步步的诱导，让他主动为你杀人。 你故意把胡丹丹就是唐宝母亲的消息透露给了杨大为，还编造了一个悲惨的故事，说胡丹丹是个负心人，为了攀高枝，瞒着你送走了孩子，你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却又失去了。 而这一切，都是胡丹丹这个女人的错，所以，你准备杀了她为你的孩子报仇。 你很聪明，知道这样说会让杨大为更加愧疚，因为唐宝的死，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无论你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可是你偏偏不提出让他去做，而是说自己想杀人，你知道杨大为不会让你动手，因为他对唐宝的死一直愧疚于心，找不到赎罪的机会，这一次正是他报答你的好机会。 对于算计人心这一点，我都挺佩服你的。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你为了让杀人计划完美，就需要做很多铺垫。 比如，你不可能告诉杨大为，胡丹丹其实是代孕，孩子她根本做不了主，你只能告诉杨大为她是一个坏女人。 又比如，你只能告诉他唐宝是你的孩子，如果唐宝不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能成立。 你很放心，因为你以为胡丹丹死了，就没人知道唐宝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还活着。 你明明编造了一个关鹏，但是我们还是查到了你的头上，不仅如此，我们还查到了曾阳。 其实，我们查到的还不止这些，我们还查到了黄奇。” 肖怀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居然查到了黄奇。 “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没人会知道？ 有句老话你应该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杨大为本来是绝不会供出你来的，但是他知道是你设计杀死了唐宝，你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你只是把他当成了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你觉得自己算无遗策，但是你唯独没有算透人心。 你没有想到杨大为会对唐宝动了真感情，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杀唐宝，这一点打乱了你的计划，你只能找了黄奇。 黄奇虽然也感激你，但是他可不像杨大为那样，对你死心塌地。 你只能用金钱为诱饵，让他帮你做事。 如果你也被抓了，他和他的家人拿不到钱，他还会帮你隐瞒吗？！” 曾怀光听着苏小小的话，脸色慢慢变得灰败起来。 事情怎么一下子全部露了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没错，他是没有亲自动手杀胡丹丹，但是确实如苏小小说的，这些事情是一环套一环的，一个漏洞他可以想办法弥补，可是漏洞多了，他根本补不过来。 苏小小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叠口供。 “这里不仅有黄奇的口供，还有包工头的，还有庄鸿和庄达飞的。 他们兄弟又不傻，我们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们，从头想一下，就知道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所以，现在我也很好奇，你这些年处心积虑的在他们兄弟间煽风点火，不遗余力的搞垮庄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曾怀光死死的盯着苏小小，他知道她说的对，杨大为一旦不再为他隐瞒，他就是毫无疑问的共犯。 杨大为那个脑子，哪里想的出来这样的计划，他只是做了最后一步，动手杀人，其他的都是他安排好的。 包括引诱胡丹丹去凶宅都是他一步一步计划好的。 而这些，只要杨大为供出来，都能查到，而且他们应该已经查到了，否则也不能如此阵仗的审他。 他有点泄气，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心有不甘啊。 “苏警官，有一件事我没想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你们究竟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曾怀光，你有没有想过，胡丹丹或许并不知道曾阳是她的儿子，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孩子。” “不可能，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孩子，跟踪我做什么？”曾怀光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她其实也不是跟踪你，而你只是恰巧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 “哪有这么巧的事，一次是凑巧，可是接连几次怎么可能是巧合？！” 苏小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或许这就是因果轮回。 “曾怀光，你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所以看到什么都会疑心。 我现在告诉你，这就是巧合。 因为你处心积虑杀的安琪，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 你见到的安琪，其实她的名字叫温仪，她顶替胡丹丹成了安琪，她根本不知道曾阳是你的儿子，更不知道曾阳是胡丹丹的儿子。 她也没有跟踪你，她其实跟踪的是另一个人。 她冒充胡丹丹成了安琪，只是为了报复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朱哲，你只是恰好那几次也在朱哲那里而已。 若说是错，从一开始你就杀错了人。” 第241章 一开始就杀错了人 胡丹丹不是曾怀光亲手杀的，这一点，苏小小已经知道了。 刚开始，他们以为杨大为只是帮人顶罪。 以为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他最疼的唐宝也是被那个人害死的，就会把替人顶罪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杨大为在经历过情绪的崩溃失控，再回到平复，他们恢复讯问的时候，杨大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人确实是他杀的，这一点他无从辩驳。 苏小小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猜错了。 这个曾怀光比他们想的更狡猾，这一场谋杀就是他为杨大为量身定制的。 他利用了杨大为对唐宝的感情，又利用了杨大为对他的愧疚，让他主动帮他杀人。 就算最后杨大为被抓，他也有把握杨大为不会把他暴露出来。 他唯一一点没想到的是，警察会把曾阳查了出来，因为曾阳的存在，就能证明，他对杨大为是彻头彻尾的欺骗，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只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看着曾怀光的笑脸，苏小小真想甩他两个耳光。 “曾怀光，你没有亲自动手，但不代表你没罪，你是谋杀胡丹丹的共犯。 虽然人是杨大为杀的，但是计划却是你做的，你安排好了一切，让杨大为按照你的计划杀人。 这个杀人计划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你利用他对唐宝的感情，利用他对你的愧疚，一步步的诱导，让他主动为你杀人。 你故意把胡丹丹就是唐宝母亲的消息透露给了杨大为，还编造了一个悲惨的故事，说胡丹丹是个负心人，为了攀高枝，瞒着你送走了孩子，你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却又失去了。 而这一切，都是胡丹丹这个女人的错，所以，你准备杀了她为你的孩子报仇。 你很聪明，知道这样说会让杨大为更加愧疚，因为唐宝的死，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无论你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可是你偏偏不提出让他去做，而是说自己想杀人，你知道杨大为不会让你动手，因为他对唐宝的死一直愧疚于心，找不到赎罪的机会，这一次正是他报答你的好机会。 对于算计人心这一点，我都挺佩服你的。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你为了让杀人计划完美，就需要做很多铺垫。 比如，你不可能告诉杨大为，胡丹丹其实是代孕，孩子她根本做不了主，你只能告诉杨大为她是一个坏女人。 又比如，你只能告诉他唐宝是你的孩子，如果唐宝不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能成立。 你很放心，因为你以为胡丹丹死了，就没人知道唐宝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还活着。 你明明编造了一个关鹏，但是我们还是查到了你的头上，不仅如此，我们还查到了曾阳。 其实，我们查到的还不止这些，我们还查到了黄奇。” 肖怀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居然查到了黄奇。 “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没人会知道？ 有句老话你应该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杨大为本来是绝不会供出你来的，但是他知道是你设计杀死了唐宝，你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你只是把他当成了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你觉得自己算无遗策，但是你唯独没有算透人心。 你没有想到杨大为会对唐宝动了真感情，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杀唐宝，这一点打乱了你的计划，你只能找了黄奇。 黄奇虽然也感激你，但是他可不像杨大为那样，对你死心塌地。 你只能用金钱为诱饵，让他帮你做事。 如果你也被抓了，他和他的家人拿不到钱，他还会帮你隐瞒吗？！” 曾怀光听着苏小小的话，脸色慢慢变得灰败起来。 事情怎么一下子全部露了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没错，他是没有亲自动手杀胡丹丹，但是确实如苏小小说的，这些事情是一环套一环的，一个漏洞他可以想办法弥补，可是漏洞多了，他根本补不过来。 苏小小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叠口供。 “这里不仅有黄奇的口供，还有包工头的，还有庄鸿和庄达飞的。 他们兄弟又不傻，我们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们，从头想一下，就知道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所以，现在我也很好奇，你这些年处心积虑的在他们兄弟间煽风点火，不遗余力的搞垮庄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曾怀光死死的盯着苏小小，他知道她说的对，杨大为一旦不再为他隐瞒，他就是毫无疑问的共犯。 杨大为那个脑子，哪里想的出来这样的计划，他只是做了最后一步，动手杀人，其他的都是他安排好的。 包括引诱胡丹丹去凶宅都是他一步一步计划好的。 而这些，只要杨大为供出来，都能查到，而且他们应该已经查到了，否则也不能如此阵仗的审他。 他有点泄气，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心有不甘啊。 “苏警官，有一件事我没想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你们究竟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曾怀光，你有没有想过，胡丹丹或许并不知道曾阳是她的儿子，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孩子。” “不可能，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孩子，跟踪我做什么？”曾怀光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她其实也不是跟踪你，而你只是恰巧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 “哪有这么巧的事，一次是凑巧，可是接连几次怎么可能是巧合？！” 苏小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或许这就是因果轮回。 “曾怀光，你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所以看到什么都会疑心。 我现在告诉你，这就是巧合。 因为你处心积虑杀的安琪，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 你见到的安琪，其实她的名字叫温仪，她顶替胡丹丹成了安琪，她根本不知道曾阳是你的儿子，更不知道曾阳是胡丹丹的儿子。 她也没有跟踪你，她其实跟踪的是另一个人。 她冒充胡丹丹成了安琪，只是为了报复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朱哲，你只是恰好那几次也在朱哲那里而已。 若说是错，从一开始你就杀错了人。” 第242章 什么仇什么怨？ 听到苏小小说他们杀掉的那个女人，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后，曾怀光彻底呆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对胡丹丹动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警察也不会查到他身上。 而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有时候人的命运真的是由不得自己，曾怀光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 “现在可以交代了吗？”苏小小看着他。 “其实你们都知道了，我交不交待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你主动交待跟我们查出来性质是不一样的，而且刚才我说的只是我的推测，其中的细节还是有不同的，我们需要知道你犯罪的细节和过程，看跟我们查证的是不是一致。” 曾怀光低头想了一会，他在想自己犯的事是不是够得上死刑，他没有亲自动手，或许还有争取宽大的机会。 苏小小和欧阳松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欧阳松甚至抽空去门外抽了一支烟。 其实他们心里也是紧张的，黄奇是招了，但是唐宝被杀这件事很难算到曾怀光头上。 他只是布了一个局，让庄鸿主动找到了黄奇，买凶的是庄鸿，杀人的是黄奇，他只是幕后推手。 而且杨大为并没有把他供出来。 他明知自己从头到尾被曾怀光利用了，却依然坚称一切都是自己做的，跟别人无关。 这一点虽然出乎他们的意外，但是，也能够理解。 因为曾怀光当年确实救了他，也给了他一段正常的生活，他终究是欠了他的，就算是曾怀光把他当成了一颗棋子，他也不愿意出卖他。 但是，曾怀光不会这样想，就像他怀疑胡丹丹一样，他会觉得杨大为把他供出来，才是人之常情。 苏小小一连串的追问，胸有成竹的叙述，就是要给他造成一种错觉，让他以为警察手里已经有了实证，他招不招都躲不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大概率会招，因为人都是惜命的，他会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活着的机会。 他不是杨大为，杨大为在得知真相之后，只是心灰意冷，活着或者死去，他已经不在意了。 所以，他才选择不出卖曾怀光，算是他对他最后的报答。 曾怀光并没有考虑太久，在欧阳松再次进来之后，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除了细节上有出入，基本上跟苏小小推测的没有太大区别。 欧阳松一点点追问着细节，在监控室里听审的苏暮，一边听着一边安排队员按照曾怀光的口供，去把细节落实，心里对苏小小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她那是什么脑子，竟然推测的跟事实没有多少出入。 现在让曾怀光招认只是第一步，他们必须把细节落到实处，不给他任何翻供的机会。 等所有的细节问完之后，苏小小接着问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唐宝究竟是谁的孩子？” 审讯室里的人包括监控室里的苏暮，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苏小小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曾怀光听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所以，唐宝其实真的是庄达飞的孩子？” “苏警官，你猜对了，唐宝确实是庄达飞的孩子。” 曾怀光这句话一说出来，除了苏小小，其他人都大吃一惊。 其实苏小小只是猜测，并没有太大把握。 庄达飞表面上跟刘姝关系不错，可是他们只有一个生病的女儿，他不可能不想要一个正常的孩子。 以他的身份财富，大把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 “没错，当年庄达飞有一个情人，而且这个情人怀了孩子，但他不能把她摆在明面上，如果刘姝知道只怕会有麻烦，所以，他是让我帮着照看的。 那个女人早产，我让他们以为孩子没活下来。” 审讯室里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跟庄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刘姝，你根本不是恋爱脑，只怕你当初接近刘姝就是为了搞垮庄家，你这样不遗余力的搞垮庄家，让他们自相残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小小的这个问题，大伙也都很想知道，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曾怀光的脸上。 “因为他们该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曾怀光的表情是平静的。 “我的父亲曾经是庄老爷子的好兄弟，四十年前他们一起合伙做生意，那会正是经济刚刚复苏的时候，只要胆子大就能赚到钱。 他们一起去南方做生意，结果两个人去的，却只有一个人回来。 庄老爷子说我父亲出了意外，他们在路上被人劫了，做生意赚的钱全部被抢了，我父亲也死于非命。 那时候我才一岁，我母亲刚开始并没有怀疑，可是有一次她听到庄老爷子跟人打电话，说父亲是被他害死的。 母亲这才知道真相，吓得连夜带着我逃了，从此离乡背井，改名换姓。 我母亲后来改嫁给了一个姓曾的中年男人，把我也改成了姓曾，抹去了过去的一切痕迹。 她临死的时候才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不要忘了父亲的仇。” “只是凭你母亲听到的一个电话，你就认为你父亲是被庄老爷子害死的？” “不仅如此，我还研究过庄家的发家史，庄老爷子说他们钱都被抢了，可是在我父亲死后不久，他的生意就做了起来，而且越做越大，如果不是他吞了我父亲的钱，他哪来的钱做生意。 而且，我来到公司之后，跟他们一家接触的比较多，有一次我把庄老爷子灌醉了，因为我也怕我搞错，所以就灌醉他套话，我问他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他说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好兄弟陆含，是他害死了他的好兄弟。 陆含就是我的父亲。” 他就是确认庄老爷子害了他的父亲，才决定出手报复，庄家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他要把他父亲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审完曾怀光，苏小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去了趟医院，庄老爷子也需要做份笔录。 庄家接二连三出事，庄老爷子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整天躺在病床上，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待命，生怕他有个好歹。 公司现在整个乱套了，很多人都走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做主，有事只能过来请示庄老爷子。 警察过来找他，他倒并没有意外，只是他没有想到庄家发生的事，都是曾怀光在背后的设计。 “曾怀光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庄家哪点对不起他？！” “他其实不姓曾，他姓陆，他的父亲叫做陆含，是你的好兄弟，他认为当年是你害死了他父亲。” 苏小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可是庄老爷子听到陆含两个字，神情还是陡然变得激动起来。 第242章 什么仇什么怨？ 听到苏小小说他们杀掉的那个女人，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后，曾怀光彻底呆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对胡丹丹动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警察也不会查到他身上。 而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有时候人的命运真的是由不得自己，曾怀光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 “现在可以交代了吗？”苏小小看着他。 “其实你们都知道了，我交不交待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你主动交待跟我们查出来性质是不一样的，而且刚才我说的只是我的推测，其中的细节还是有不同的，我们需要知道你犯罪的细节和过程，看跟我们查证的是不是一致。” 曾怀光低头想了一会，他在想自己犯的事是不是够得上死刑，他没有亲自动手，或许还有争取宽大的机会。 苏小小和欧阳松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欧阳松甚至抽空去门外抽了一支烟。 其实他们心里也是紧张的，黄奇是招了，但是唐宝被杀这件事很难算到曾怀光头上。 他只是布了一个局，让庄鸿主动找到了黄奇，买凶的是庄鸿，杀人的是黄奇，他只是幕后推手。 而且杨大为并没有把他供出来。 他明知自己从头到尾被曾怀光利用了，却依然坚称一切都是自己做的，跟别人无关。 这一点虽然出乎他们的意外，但是，也能够理解。 因为曾怀光当年确实救了他，也给了他一段正常的生活，他终究是欠了他的，就算是曾怀光把他当成了一颗棋子，他也不愿意出卖他。 但是，曾怀光不会这样想，就像他怀疑胡丹丹一样，他会觉得杨大为把他供出来，才是人之常情。 苏小小一连串的追问，胸有成竹的叙述，就是要给他造成一种错觉，让他以为警察手里已经有了实证，他招不招都躲不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大概率会招，因为人都是惜命的，他会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活着的机会。 他不是杨大为，杨大为在得知真相之后，只是心灰意冷，活着或者死去，他已经不在意了。 所以，他才选择不出卖曾怀光，算是他对他最后的报答。 曾怀光并没有考虑太久，在欧阳松再次进来之后，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除了细节上有出入，基本上跟苏小小推测的没有太大区别。 欧阳松一点点追问着细节，在监控室里听审的苏暮，一边听着一边安排队员按照曾怀光的口供，去把细节落实，心里对苏小小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她那是什么脑子，竟然推测的跟事实没有多少出入。 现在让曾怀光招认只是第一步，他们必须把细节落到实处，不给他任何翻供的机会。 等所有的细节问完之后，苏小小接着问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唐宝究竟是谁的孩子？” 审讯室里的人包括监控室里的苏暮，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苏小小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曾怀光听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所以，唐宝其实真的是庄达飞的孩子？” “苏警官，你猜对了，唐宝确实是庄达飞的孩子。” 曾怀光这句话一说出来，除了苏小小，其他人都大吃一惊。 其实苏小小只是猜测，并没有太大把握。 庄达飞表面上跟刘姝关系不错，可是他们只有一个生病的女儿，他不可能不想要一个正常的孩子。 以他的身份财富，大把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 “没错，当年庄达飞有一个情人，而且这个情人怀了孩子，但他不能把她摆在明面上，如果刘姝知道只怕会有麻烦，所以，他是让我帮着照看的。 那个女人早产，我让他们以为孩子没活下来。” 审讯室里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跟庄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刘姝，你根本不是恋爱脑，只怕你当初接近刘姝就是为了搞垮庄家，你这样不遗余力的搞垮庄家，让他们自相残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小小的这个问题，大伙也都很想知道，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曾怀光的脸上。 “因为他们该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曾怀光的表情是平静的。 “我的父亲曾经是庄老爷子的好兄弟，四十年前他们一起合伙做生意，那会正是经济刚刚复苏的时候，只要胆子大就能赚到钱。 他们一起去南方做生意，结果两个人去的，却只有一个人回来。 庄老爷子说我父亲出了意外，他们在路上被人劫了，做生意赚的钱全部被抢了，我父亲也死于非命。 那时候我才一岁，我母亲刚开始并没有怀疑，可是有一次她听到庄老爷子跟人打电话，说父亲是被他害死的。 母亲这才知道真相，吓得连夜带着我逃了，从此离乡背井，改名换姓。 我母亲后来改嫁给了一个姓曾的中年男人，把我也改成了姓曾，抹去了过去的一切痕迹。 她临死的时候才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不要忘了父亲的仇。” “只是凭你母亲听到的一个电话，你就认为你父亲是被庄老爷子害死的？” “不仅如此，我还研究过庄家的发家史，庄老爷子说他们钱都被抢了，可是在我父亲死后不久，他的生意就做了起来，而且越做越大，如果不是他吞了我父亲的钱，他哪来的钱做生意。 而且，我来到公司之后，跟他们一家接触的比较多，有一次我把庄老爷子灌醉了，因为我也怕我搞错，所以就灌醉他套话，我问他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他说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好兄弟陆含，是他害死了他的好兄弟。 陆含就是我的父亲。” 他就是确认庄老爷子害了他的父亲，才决定出手报复，庄家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他要把他父亲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审完曾怀光，苏小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去了趟医院，庄老爷子也需要做份笔录。 庄家接二连三出事，庄老爷子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整天躺在病床上，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待命，生怕他有个好歹。 公司现在整个乱套了，很多人都走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做主，有事只能过来请示庄老爷子。 警察过来找他，他倒并没有意外，只是他没有想到庄家发生的事，都是曾怀光在背后的设计。 “曾怀光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庄家哪点对不起他？！” “他其实不姓曾，他姓陆，他的父亲叫做陆含，是你的好兄弟，他认为当年是你害死了他父亲。” 苏小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可是庄老爷子听到陆含两个字，神情还是陡然变得激动起来。 第243章 有因才有果 医生赶紧过来，给他接上氧气，紧张的看着仪器上的各项指标。 “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医生看着他们，表情严肃。 “没事，你让他们留下来，我可以。” 庄老爷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医生担忧的看着他。 “那你可不能再激动，要不然我只能请他们出去了。” 庄老爷子点头，示意医生先出去，医生再三叮嘱之后才离开，还说他就在外面，有事马上呼他。 “你说曾怀光是陆含的儿子？”躺在病床上的庄老爷子，再次跟苏小小确认。 苏小小点头，开门见山，“曾怀光的母亲听到你打电话，说陆含是你害死的，是不是真的？” “陆含确实是我害死的，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庄老爷子嘴唇颤抖着，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他闭上了眼睛。 陆含之死，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八十年代，只要胆子大，赚钱真的很容易。 他和陆含就属于胆子比较大的人，两人从亲朋好友那里借了一些钱，结伴去了南方，倒腾了几个月，赚了不少钱，他们从来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两人都很兴奋，却不知道他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那天下车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好像有人跟着他们。 两人快步离开，以为能躲过去。 可那几个人有备而来，带了刀，他们根本打不过。 那些人逼着他们把钱全部交出来，可这让他们怎么甘心。 他们只交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藏在了裤衩里，以为他们找不到。 没想到，那帮人太狠了，居然把他们扒光了，拿走了全部钱。 陆含劝他算了，拿走就拿走，只要命在，以后再想办法赚就是了。 可是他不甘心，非要扑上去抢，领头的那个人回手就给了他一刀，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陆含扑上来帮他挡了刀。 后来警察来了把陆含送进医院，但人没救回来，抢劫犯也没有抓到。 那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钱没了就没了，为什么非要去抢，因为这些钱，他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说陆含是他害死的也没错，陆含确实是因他而死。 公司里那个叫曾怀光的孩子，他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挺亲切，他有一点像他当年的好朋友陆含，他还问过他的家世，天知道他有多希望他就是他好朋友的孩子，这样他还有机会弥补。 可是他说自己有父亲母亲，从小生活的不错，他父母的名字也不是他认识的人，当时他还觉得很遗憾。 虽然知道不是，却因为这一点相似，他就觉得他应该跟陆含一样，值得信任。 说起来，就是因为他对曾怀光的信任，庄达飞才放心的将公司的很多事交给他打理，因为他相信父亲的眼光，要不然，他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没想到，他真的是陆含的儿子。 怪不得，当年陆含的妻子莫名其妙带着孩子走了，他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原来是把他当成了仇人。 他们把他当成了杀人犯，为什么不来问他呢？！ 来问他，至少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庄老爷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报应，当年他的一念之差，害死了自己的朋友，现在朋友的儿子用这种方式报复了回来。 苏小小和欧阳松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案子从网红安琪被杀开始，一环套一环，查出了很多事情。 所有的悲剧，都是来自于盲目的报复，有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而不肯睁眼去看看其他的可能。 朱哲如此，曾怀光也是如此。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如果他们不是偏听偏信，肯多去查证一点，或者肯开诚布公的跟对方沟通，也许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很多人就不会死。 只是，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怕真相近在咫尺也看不见。 拿到证词之后，苏小小他们去调阅了当年的案卷，如庄老爷子所说，当时那几个抢劫犯确实没有抓住。 但是，十多年后，其中一个抢劫犯因为另外一件案子落网，为了争取立功，交待了十多年前的一起旧案，也就是陆含的那起抢劫案，伤人的罪犯后来也被抓捕归案。 当年的抢劫案确实跟庄老爷子没有关系。 当苏小小把庄老爷子的笔录和当年的案卷甩在曾怀光面前时，曾怀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警官，你这是做什么？” “你自己看。” 曾怀光不明所以的翻开眼前的案卷，很快他的眼睛就直了，他一页页的翻看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把材料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最后整个人怔在了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有何感想？”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曾怀光喃喃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他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结果竟是这样。 他的父亲说是庄老爷子害死的也没错，只不过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害。 “是不是真的，相信你不是已经有了判断？” 再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 “对了，庄老爷子给你写了求情信，希望法院能对你轻判。 另外，虽然紫薇不是他的亲孙女，但是他立了遗嘱，把自己的财产留给了她，算是对你们家的一点补偿。” 其实这一点倒是出乎苏小小意外的，她以为庄老爷子会恨曾怀光，没想到他会这样处理。 庄老爷子说，他的两个儿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完全是曾怀光的错，凡事有因才有果。 虽然他们是被别人算计，但是他们自己要是没有起害人的心思，算计他们的人也就没有可趁之机。 所以，归根到底，也是他们自己心中存了恶念。 苏小小都没想到，庄老爷子能想得如此通透。 可庄老爷子说，他能想的如此通透，是他好朋友用命换来的，就让他们的恩怨在这里终止，不要再牵连到下一代了。 案子到了这里，基本告一段落了，后续跟进是当地公安的事，不需要她管。 就在苏小小准备回景中的时候，忽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第243章 有因才有果 医生赶紧过来，给他接上氧气，紧张的看着仪器上的各项指标。 “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医生看着他们，表情严肃。 “没事，你让他们留下来，我可以。” 庄老爷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医生担忧的看着他。 “那你可不能再激动，要不然我只能请他们出去了。” 庄老爷子点头，示意医生先出去，医生再三叮嘱之后才离开，还说他就在外面，有事马上呼他。 “你说曾怀光是陆含的儿子？”躺在病床上的庄老爷子，再次跟苏小小确认。 苏小小点头，开门见山，“曾怀光的母亲听到你打电话，说陆含是你害死的，是不是真的？” “陆含确实是我害死的，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庄老爷子嘴唇颤抖着，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他闭上了眼睛。 陆含之死，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八十年代，只要胆子大，赚钱真的很容易。 他和陆含就属于胆子比较大的人，两人从亲朋好友那里借了一些钱，结伴去了南方，倒腾了几个月，赚了不少钱，他们从来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两人都很兴奋，却不知道他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那天下车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好像有人跟着他们。 两人快步离开，以为能躲过去。 可那几个人有备而来，带了刀，他们根本打不过。 那些人逼着他们把钱全部交出来，可这让他们怎么甘心。 他们只交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藏在了裤衩里，以为他们找不到。 没想到，那帮人太狠了，居然把他们扒光了，拿走了全部钱。 陆含劝他算了，拿走就拿走，只要命在，以后再想办法赚就是了。 可是他不甘心，非要扑上去抢，领头的那个人回手就给了他一刀，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陆含扑上来帮他挡了刀。 后来警察来了把陆含送进医院，但人没救回来，抢劫犯也没有抓到。 那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钱没了就没了，为什么非要去抢，因为这些钱，他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说陆含是他害死的也没错，陆含确实是因他而死。 公司里那个叫曾怀光的孩子，他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挺亲切，他有一点像他当年的好朋友陆含，他还问过他的家世，天知道他有多希望他就是他好朋友的孩子，这样他还有机会弥补。 可是他说自己有父亲母亲，从小生活的不错，他父母的名字也不是他认识的人，当时他还觉得很遗憾。 虽然知道不是，却因为这一点相似，他就觉得他应该跟陆含一样，值得信任。 说起来，就是因为他对曾怀光的信任，庄达飞才放心的将公司的很多事交给他打理，因为他相信父亲的眼光，要不然，他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没想到，他真的是陆含的儿子。 怪不得，当年陆含的妻子莫名其妙带着孩子走了，他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原来是把他当成了仇人。 他们把他当成了杀人犯，为什么不来问他呢？！ 来问他，至少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庄老爷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报应，当年他的一念之差，害死了自己的朋友，现在朋友的儿子用这种方式报复了回来。 苏小小和欧阳松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案子从网红安琪被杀开始，一环套一环，查出了很多事情。 所有的悲剧，都是来自于盲目的报复，有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而不肯睁眼去看看其他的可能。 朱哲如此，曾怀光也是如此。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如果他们不是偏听偏信，肯多去查证一点，或者肯开诚布公的跟对方沟通，也许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很多人就不会死。 只是，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怕真相近在咫尺也看不见。 拿到证词之后，苏小小他们去调阅了当年的案卷，如庄老爷子所说，当时那几个抢劫犯确实没有抓住。 但是，十多年后，其中一个抢劫犯因为另外一件案子落网，为了争取立功，交待了十多年前的一起旧案，也就是陆含的那起抢劫案，伤人的罪犯后来也被抓捕归案。 当年的抢劫案确实跟庄老爷子没有关系。 当苏小小把庄老爷子的笔录和当年的案卷甩在曾怀光面前时，曾怀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警官，你这是做什么？” “你自己看。” 曾怀光不明所以的翻开眼前的案卷，很快他的眼睛就直了，他一页页的翻看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把材料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最后整个人怔在了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有何感想？”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曾怀光喃喃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他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结果竟是这样。 他的父亲说是庄老爷子害死的也没错，只不过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害。 “是不是真的，相信你不是已经有了判断？” 再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 “对了，庄老爷子给你写了求情信，希望法院能对你轻判。 另外，虽然紫薇不是他的亲孙女，但是他立了遗嘱，把自己的财产留给了她，算是对你们家的一点补偿。” 其实这一点倒是出乎苏小小意外的，她以为庄老爷子会恨曾怀光，没想到他会这样处理。 庄老爷子说，他的两个儿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完全是曾怀光的错，凡事有因才有果。 虽然他们是被别人算计，但是他们自己要是没有起害人的心思，算计他们的人也就没有可趁之机。 所以，归根到底，也是他们自己心中存了恶念。 苏小小都没想到，庄老爷子能想得如此通透。 可庄老爷子说，他能想的如此通透，是他好朋友用命换来的，就让他们的恩怨在这里终止，不要再牵连到下一代了。 案子到了这里，基本告一段落了，后续跟进是当地公安的事，不需要她管。 就在苏小小准备回景中的时候，忽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第244章 别扭的感情 这两个不速之客竟然是何旭和胡丹丹。 胡丹丹的样子跟之前变化很大，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人看着干净清爽，不再是之前那疯颠的样子。 看的出来何旭把她照顾的不错。 “你好了？”苏小小看着胡丹丹的眼睛，试探着问。 胡丹丹点头。 “记忆恢复了？” “能想起来大部分，有些还是不记得，医生说想不起来就不要硬想，不影响生活。”胡丹丹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状还不错。 苏小小觉得这样也挺好，没必要自寻烦恼，有些事情想不起来或许更好。 “何旭，我想跟胡丹丹单独聊聊。” 何旭看了胡丹丹一眼，胡丹丹对他点了下头，让他放心。 看到何旭走远了，苏小小才开口。 “胡丹丹，之前将你交给何旭，是因为当时你的状态需要人照顾，而你的家人没有能力照顾你，现在你已经清醒了，可以自己选择，是不是要继续留在何旭身边。 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帮你。” 苏小小记得，当初是何旭做错了事，胡丹丹被他伤了心，才选择离开的，没想到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愿意跟何旭走，现在清醒了，可能就不愿意了。 今天她跟何旭一起过来，苏小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可能是来求助的。 “我愿意的。”胡丹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只手捏着裙子，似乎有点紧张。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苏小小小想着她或许没想起来。 “虽然我记忆不全，但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是记得的，其实我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 苏小小挑了挑眉，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也交往过几个男朋友，我发现男人一旦跟你发展成男女关系，最后都会让你失望。 我跟何旭从小一起长大，那种亲人的感觉是别人代替不了的，我很怕一旦我们越了界，他就会变得跟其他男人一样。 与其最后落个不欢而散，不如就不要让它开始，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闺蜜也挺好。 我就是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才对他的明示暗示视而不见。 我知道他故意做了一些事情，破坏我跟我前夫，还有男朋友的感情。” “你都知道？”苏小小有点诧异。 “嗯，我知道。”胡丹丹点头，“其实就算他不破坏，我和他们也维持不下去，因为他们跟我不是一路人。 我一直都知道，他在我前婆婆和老公面前故意表现的和我关系不一般，后来他也会故意让我看到我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或者故意制造他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实。” “这些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甚至心里有些高兴，因为他这样都是因为在意我，可我就是害怕有一天跟他不欢而散，所以无论他怎样暗示，我都当他是在开玩笑。 他后来那样做，也是被我逼急了。现在想想，如果是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只怕我也会急。 但是当时我就只想维持现状。” 这都是什么别扭的感情，苏小小摇头，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还真是搞不太懂。 “后来他做了那样的事，我确实很生气，生他的气，也生我自己的。 你们知道的，我朋友不多，另一个闺蜜已经不能算是闺蜜了，好在我还有一个朋友，就是温仪，我就把我的苦恼跟她说了。 我虽然只见过她一次，但是我很羡慕她，她特别阳光，性格又好，跟她说什么都不会烦，她特别理解我。 因为长得像，我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她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但是她说被家里人管得严，不能经常出来，还羡慕我可以到处跑。 看我苦恼，她就说不如我们一起去旅行，后来我们就约了去一个地方见面。 但是，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温仪说的都是假的，是骗她的，可是具体的她真想不起来了。 苏小小觉得，不记得那段凄惨的经历，对胡丹丹来说是好事。 “所以，你们今天过来是？” “是这样的，经历了这么多，我想明白了，就算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也说不定哪天就有意外发生。 与其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不如抓住眼前的幸福。 所以，我决定跟何旭在一起了，等我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就去领证。” “那恭喜你们了。” 只要不是强迫，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我们来其实是因为另一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庄家的事情，听说那个孩子还活着，我想把他认回来，可以吗？”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他已经快十岁了，如果他愿意当然可以。 你可以先试着跟孩子相处一下，不过，这事何旭同意吗？以后如果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考虑清楚了，我现在的身体估计很难再生孩子了，而且何旭说就是能生也不生了，他会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 既然他们都考虑清楚了，苏小小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的选择，至于成不成，就看他们跟孩子的缘分了。 她把孩子所在的福利院，还有名字，联系方式给了他们。 对于这个结果，大伙都很欣慰，在这个案件里总算有一对结局还算不错的。 他们把这个案子的情况跟专案组做了汇报，苏小小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自从她做了刑警之后，结案报告从来没有自己写过。 在景中的时候，他们三人小组，她负责破案，李颜和小余负责结案报告和其他文字工作。 去了特案组，她也只负责破案，结案报告都是她的搭档完成的。 万岩就不必说了，就连跟姜子期搭档，也是姜子期负责结案报告，她都不知道他一个画像师是怎么连结案报告都能做得这么好的。 而这一次负责结案报告的当然是欧阳松。 大伙好像达成了默契，苏小小除了破案什么都不用管，居然让她有了一点被宠爱的感觉。 “团宠”这两个字从苏小小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咦，怎么感觉自己成了那只肥猫。 说起来，这次破案用的时间比较长，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回去了。 一想到这里，苏小小忽然觉得归心似箭。 第244章 别扭的感情 这两个不速之客竟然是何旭和胡丹丹。 胡丹丹的样子跟之前变化很大，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人看着干净清爽，不再是之前那疯颠的样子。 看的出来何旭把她照顾的不错。 “你好了？”苏小小看着胡丹丹的眼睛，试探着问。 胡丹丹点头。 “记忆恢复了？” “能想起来大部分，有些还是不记得，医生说想不起来就不要硬想，不影响生活。”胡丹丹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状还不错。 苏小小觉得这样也挺好，没必要自寻烦恼，有些事情想不起来或许更好。 “何旭，我想跟胡丹丹单独聊聊。” 何旭看了胡丹丹一眼，胡丹丹对他点了下头，让他放心。 看到何旭走远了，苏小小才开口。 “胡丹丹，之前将你交给何旭，是因为当时你的状态需要人照顾，而你的家人没有能力照顾你，现在你已经清醒了，可以自己选择，是不是要继续留在何旭身边。 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帮你。” 苏小小记得，当初是何旭做错了事，胡丹丹被他伤了心，才选择离开的，没想到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愿意跟何旭走，现在清醒了，可能就不愿意了。 今天她跟何旭一起过来，苏小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可能是来求助的。 “我愿意的。”胡丹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只手捏着裙子，似乎有点紧张。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苏小小小想着她或许没想起来。 “虽然我记忆不全，但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是记得的，其实我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 苏小小挑了挑眉，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也交往过几个男朋友，我发现男人一旦跟你发展成男女关系，最后都会让你失望。 我跟何旭从小一起长大，那种亲人的感觉是别人代替不了的，我很怕一旦我们越了界，他就会变得跟其他男人一样。 与其最后落个不欢而散，不如就不要让它开始，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闺蜜也挺好。 我就是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才对他的明示暗示视而不见。 我知道他故意做了一些事情，破坏我跟我前夫，还有男朋友的感情。” “你都知道？”苏小小有点诧异。 “嗯，我知道。”胡丹丹点头，“其实就算他不破坏，我和他们也维持不下去，因为他们跟我不是一路人。 我一直都知道，他在我前婆婆和老公面前故意表现的和我关系不一般，后来他也会故意让我看到我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或者故意制造他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实。” “这些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甚至心里有些高兴，因为他这样都是因为在意我，可我就是害怕有一天跟他不欢而散，所以无论他怎样暗示，我都当他是在开玩笑。 他后来那样做，也是被我逼急了。现在想想，如果是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只怕我也会急。 但是当时我就只想维持现状。” 这都是什么别扭的感情，苏小小摇头，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还真是搞不太懂。 “后来他做了那样的事，我确实很生气，生他的气，也生我自己的。 你们知道的，我朋友不多，另一个闺蜜已经不能算是闺蜜了，好在我还有一个朋友，就是温仪，我就把我的苦恼跟她说了。 我虽然只见过她一次，但是我很羡慕她，她特别阳光，性格又好，跟她说什么都不会烦，她特别理解我。 因为长得像，我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她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但是她说被家里人管得严，不能经常出来，还羡慕我可以到处跑。 看我苦恼，她就说不如我们一起去旅行，后来我们就约了去一个地方见面。 但是，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温仪说的都是假的，是骗她的，可是具体的她真想不起来了。 苏小小觉得，不记得那段凄惨的经历，对胡丹丹来说是好事。 “所以，你们今天过来是？” “是这样的，经历了这么多，我想明白了，就算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也说不定哪天就有意外发生。 与其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不如抓住眼前的幸福。 所以，我决定跟何旭在一起了，等我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就去领证。” “那恭喜你们了。” 只要不是强迫，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我们来其实是因为另一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庄家的事情，听说那个孩子还活着，我想把他认回来，可以吗？”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他已经快十岁了，如果他愿意当然可以。 你可以先试着跟孩子相处一下，不过，这事何旭同意吗？以后如果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考虑清楚了，我现在的身体估计很难再生孩子了，而且何旭说就是能生也不生了，他会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 既然他们都考虑清楚了，苏小小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的选择，至于成不成，就看他们跟孩子的缘分了。 她把孩子所在的福利院，还有名字，联系方式给了他们。 对于这个结果，大伙都很欣慰，在这个案件里总算有一对结局还算不错的。 他们把这个案子的情况跟专案组做了汇报，苏小小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自从她做了刑警之后，结案报告从来没有自己写过。 在景中的时候，他们三人小组，她负责破案，李颜和小余负责结案报告和其他文字工作。 去了特案组，她也只负责破案，结案报告都是她的搭档完成的。 万岩就不必说了，就连跟姜子期搭档，也是姜子期负责结案报告，她都不知道他一个画像师是怎么连结案报告都能做得这么好的。 而这一次负责结案报告的当然是欧阳松。 大伙好像达成了默契，苏小小除了破案什么都不用管，居然让她有了一点被宠爱的感觉。 “团宠”这两个字从苏小小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咦，怎么感觉自己成了那只肥猫。 说起来，这次破案用的时间比较长，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回去了。 一想到这里，苏小小忽然觉得归心似箭。 第245章 被念叨的李颜 苏小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没有跟妈妈说回来的事情，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 屋里黑着灯，她轻手轻脚的进去，感觉自己像做贼一样，心里莫名有些想笑。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问了木棉有没有什么土特产，准备买点回去给大家做礼物。 结果苏暮就给他拿来了一堆，有糕点，茶叶，还有一些果干，反正都是当地的特色。 他不肯收钱，但苏小小执意要给，后来就给她打了个大折扣。 她把这一大堆东西放在了餐厅的饭桌上，明天早晨妈妈一起来就能看到。 冲了凉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还是家里舒服。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准备睡觉，忽然觉得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扫在了脸上。 扭头一看，死胖子不知何时竟跑到了床上，脑袋占了她半个枕头。 尾巴一甩一甩的，刚才扫到她脸上的就是它的尾巴。 看到苏小小发现了，还掀起一只眼皮看她， 平时这个死胖子都缠着她妈，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总是要扒拉着她妈的手臂，从来也不粘她。 现在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哈哈，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小小一伸手直接把肥猫搂进了被子里，既然来都来了，那她还客气什么！ 不撸白不撸，这次一定要撸个够本。 她才不会承认出去这么长时间，有点想这个死胖子了呢。 这手感简直不要太好，关键是不掉毛啊！ 撸了好一会，苏小小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头了，她做了一晚上的梦。 早晨醒来的时候，却不太记得梦里的内容，只记得她梦见了好多人。 有翟队，李颜，父亲，还有向南，甚至连死胖子也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好像死胖子还在梦里给她发了系统奖励。 奖励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解毒丸，还是三颗。 在梦里，死胖子还挺大方的，那可是三颗解毒丸啊。 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睡饱了真舒服，肥猫没在枕边，早就跑出去找她妈了。 可是，这枕头边的三颗小药丸是怎么回事？！ 苏小小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小药丸还在枕头边躺着。 不是做梦，系统真的给她发了奖励。 她拿起三颗解毒丸看了一会，白色的小药丸，看起来晶莹剔透，这一次，不知道会用在哪里？ 反正系统给的奖励每次都能用得上，那次她拿到了续命丸，结果就中枪差点死掉了。 这一次不会是要中毒？！ 可是为什么是三粒呢，总不能让她中毒三次？！这也太离谱了！ 算了，多想无益，该用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这东西，有总比没有好。 苏小小把三颗药丸收好，赶紧去洗漱，她已经闻到了包子的香味。 等她来到餐厅时，肥猫正捧着一个包子蹲在桌子上吃着，嘴巴油油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肥猫比昨晚瘦了一圈，难道是她撸太狠了？！ 妈妈苏雅在桌子摆了一堆好吃的，不仅有豆腐包子，还有肉包，粉丝馅饼，小馄饨，还有瘦肉粥，爽口小咸菜，妈妈自己腌的，特别的脆爽，外面可买不到。 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 “妈，你太好了！”苏小小跑过去抱住妈妈，用力在她脸上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的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一手包子，一手小馄饨，吃得那叫一个爽，还顺手塞了个馅饼给肥猫。 吃完了，帮着收拾好碗筷，她才拎着东西出了门。 昨天带回来的土特产，其中一部分是给同事的。 本来今天想在家里休息的，齐磊也让她休息一下，不用着急过来，可是，因为收了三颗解毒丸，她心里有点不安，会不会是有什么人等着她去解救。 所以，她还是骑着她的小破车出了门，土特产被她塞进了双肩包里，包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一路上慢悠悠的骑着，做好了随时救人的准备。 可惜已经到了公安局的门口，依然无事发生。 居然不是马上能用到的，死胖子这次转了性了？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死胖子不知道在哪里挖了坑等着她呢。 平安到了办公室，齐磊正跟队员们说话，苏小小把背包里的东西看出来，分给大伙吃。 其中有一盒是桂花酥，这种甜食是李颜的最爱。 苏小小拿起一块，习惯性的想递给李颜，转身看到的是身后的齐磊，只好把桂花酥塞到了齐磊的手里。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李颜，忽然觉得鼻子痒痒的，伸手揉了揉。 她今天恰好也在吃桂花酥。 只不过在她身边的不再是苏小小，而是另一个女人。 如果苏小小在这儿，就会认出她就是那天跟李颜一起出狱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叫梅姐。 此时的李颜，面前摆着一台电脑，她的双手正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 跟刚出狱时不同，她的头发已经半长了，散落在肩上，人比以前瘦了点，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见她敲击了半天，屏幕上还是滚来滚去的代码。 站在另一边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皱起了眉头，他身材魁梧，手臂上纹着刺青，头发剃剃的极短，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茬。 “吹得这么厉害，你到底能不能行？！”他不耐烦的看着李颜。 李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啪”的一拍桌子，“你行你来!” 说着就要站起来身来。 梅姐把她按了下来，“别理他，你弄你的。” 说着又转头训斥高大男人，“阿彪，你没事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从我面前消失！” 阿彪虽然看起来凶恶，但却不敢跟梅姐叫横，只能退到了一边。 李颜坐下之后，又在电脑前敲击了一会，电脑上面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梅姐脸上露出了喜色。 “怎么样？能进去吗？” “快了，应该没有大问题。” 进度条一点点的推进，已经来到了99，可就在进度条达到100的瞬间，整个屏幕忽然黑了下来。 李颜气得把电脑砸在了桌子上。 同时，特案组里，有几个人也在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 第245章 被念叨的李颜 苏小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没有跟妈妈说回来的事情，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 屋里黑着灯，她轻手轻脚的进去，感觉自己像做贼一样，心里莫名有些想笑。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问了木棉有没有什么土特产，准备买点回去给大家做礼物。 结果苏暮就给他拿来了一堆，有糕点，茶叶，还有一些果干，反正都是当地的特色。 他不肯收钱，但苏小小执意要给，后来就给她打了个大折扣。 她把这一大堆东西放在了餐厅的饭桌上，明天早晨妈妈一起来就能看到。 冲了凉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还是家里舒服。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准备睡觉，忽然觉得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扫在了脸上。 扭头一看，死胖子不知何时竟跑到了床上，脑袋占了她半个枕头。 尾巴一甩一甩的，刚才扫到她脸上的就是它的尾巴。 看到苏小小发现了，还掀起一只眼皮看她， 平时这个死胖子都缠着她妈，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总是要扒拉着她妈的手臂，从来也不粘她。 现在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哈哈，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小小一伸手直接把肥猫搂进了被子里，既然来都来了，那她还客气什么！ 不撸白不撸，这次一定要撸个够本。 她才不会承认出去这么长时间，有点想这个死胖子了呢。 这手感简直不要太好，关键是不掉毛啊！ 撸了好一会，苏小小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头了，她做了一晚上的梦。 早晨醒来的时候，却不太记得梦里的内容，只记得她梦见了好多人。 有翟队，李颜，父亲，还有向南，甚至连死胖子也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好像死胖子还在梦里给她发了系统奖励。 奖励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解毒丸，还是三颗。 在梦里，死胖子还挺大方的，那可是三颗解毒丸啊。 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睡饱了真舒服，肥猫没在枕边，早就跑出去找她妈了。 可是，这枕头边的三颗小药丸是怎么回事？！ 苏小小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小药丸还在枕头边躺着。 不是做梦，系统真的给她发了奖励。 她拿起三颗解毒丸看了一会，白色的小药丸，看起来晶莹剔透，这一次，不知道会用在哪里？ 反正系统给的奖励每次都能用得上，那次她拿到了续命丸，结果就中枪差点死掉了。 这一次不会是要中毒？！ 可是为什么是三粒呢，总不能让她中毒三次？！这也太离谱了！ 算了，多想无益，该用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这东西，有总比没有好。 苏小小把三颗药丸收好，赶紧去洗漱，她已经闻到了包子的香味。 等她来到餐厅时，肥猫正捧着一个包子蹲在桌子上吃着，嘴巴油油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肥猫比昨晚瘦了一圈，难道是她撸太狠了？！ 妈妈苏雅在桌子摆了一堆好吃的，不仅有豆腐包子，还有肉包，粉丝馅饼，小馄饨，还有瘦肉粥，爽口小咸菜，妈妈自己腌的，特别的脆爽，外面可买不到。 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 “妈，你太好了！”苏小小跑过去抱住妈妈，用力在她脸上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的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一手包子，一手小馄饨，吃得那叫一个爽，还顺手塞了个馅饼给肥猫。 吃完了，帮着收拾好碗筷，她才拎着东西出了门。 昨天带回来的土特产，其中一部分是给同事的。 本来今天想在家里休息的，齐磊也让她休息一下，不用着急过来，可是，因为收了三颗解毒丸，她心里有点不安，会不会是有什么人等着她去解救。 所以，她还是骑着她的小破车出了门，土特产被她塞进了双肩包里，包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一路上慢悠悠的骑着，做好了随时救人的准备。 可惜已经到了公安局的门口，依然无事发生。 居然不是马上能用到的，死胖子这次转了性了？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死胖子不知道在哪里挖了坑等着她呢。 平安到了办公室，齐磊正跟队员们说话，苏小小把背包里的东西看出来，分给大伙吃。 其中有一盒是桂花酥，这种甜食是李颜的最爱。 苏小小拿起一块，习惯性的想递给李颜，转身看到的是身后的齐磊，只好把桂花酥塞到了齐磊的手里。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李颜，忽然觉得鼻子痒痒的，伸手揉了揉。 她今天恰好也在吃桂花酥。 只不过在她身边的不再是苏小小，而是另一个女人。 如果苏小小在这儿，就会认出她就是那天跟李颜一起出狱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叫梅姐。 此时的李颜，面前摆着一台电脑，她的双手正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 跟刚出狱时不同，她的头发已经半长了，散落在肩上，人比以前瘦了点，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见她敲击了半天，屏幕上还是滚来滚去的代码。 站在另一边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皱起了眉头，他身材魁梧，手臂上纹着刺青，头发剃剃的极短，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茬。 “吹得这么厉害，你到底能不能行？！”他不耐烦的看着李颜。 李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啪”的一拍桌子，“你行你来!” 说着就要站起来身来。 梅姐把她按了下来，“别理他，你弄你的。” 说着又转头训斥高大男人，“阿彪，你没事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从我面前消失！” 阿彪虽然看起来凶恶，但却不敢跟梅姐叫横，只能退到了一边。 李颜坐下之后，又在电脑前敲击了一会，电脑上面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梅姐脸上露出了喜色。 “怎么样？能进去吗？” “快了，应该没有大问题。” 进度条一点点的推进，已经来到了99，可就在进度条达到100的瞬间，整个屏幕忽然黑了下来。 李颜气得把电脑砸在了桌子上。 同时，特案组里，有几个人也在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 第246章 被调走的齐磊 苏小小觉得这一个月是她穿越过来之后，过的最清闲的一个月。 不是说刑侦队不忙，刑侦队依然是忙的，队里的案子很多。 暴力犯罪的案子现在并不多，更多的是经济犯罪，网络犯罪，还有各种诈骗。 只不过这些案子都不算复杂，不像她在特案组里遇到的案子，刑侦队员们都能自行处理。 尤其是卢成，跟苏小小办了一段时间的案子之后，上手非常快。 他本来就聪明，现在更是多了思考，稍微有点复杂的案子，他出马就够了。 别说苏小小，齐磊都不太用得上。 这段时间齐磊被调去省厅学习了，据说一般参加这种学习的，回来之后职位上都会有所晋升。 苏小小又高兴又不高兴。 齐磊升官她当然是高兴的，但是一想到他要离开刑侦队，就又没那么高兴了。 换个别的领导，她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刚穿越过来时，她只不过是个派出所的实习警察，是齐磊把她从派出所要到了刑侦队。 他们几个人，李颜、小余、还有齐磊，她处得最好的几个朋友，现在小余去了帝都，李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刑侦队里只剩下齐磊。 虽然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还是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些。 那次去接李颜出狱，李颜没有上他们的车，反而跟严宽走了，他们就很担心。 一是严宽在他们心里算不得什么好人，二是李颜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有问题。 她和齐磊回来之后，就查了一下那个女人的资料。 这个女人叫梅冬，三十二岁，别人都叫她梅姐，她入狱的罪名是非法持有毒品罪。 当时被抓获的有几个小毒贩，警察怀疑她是这些毒贩的上线，但是没有人指认她。 不仅没人指认她，还有好几个人给她做证，从她身上搜出来的毒品是她买来自己吸的。 最后只能以非法持有毒品罪判了一年六个月，李颜被抓进去的时候，她正好还剩下八个月的刑期。 李颜二审改判之后，刑期也是八个月，正好跟她的刑期一样，而且两个人被关在同一间牢房。 李颜刚进去的时候，梅姐在那间监房里是老大。 她们那间牢房，是上下铺，有八个人。 监狱的惯例，新人会受到老人的欺负。 苏小小也不知道李颜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原本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体力值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弱的。 后来他们也带着她练了一段时间，虽然提高了不少，但在苏小小他们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不过这种不够看是跟他们比，跟普通的警察比她已经不弱了。 在监狱那种地方，即便那些罪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若没有一股狠劲，也绝对收服不了她们，何况还有梅姐这个老奸巨滑的人在里面。 苏小小觉得以前还是小看李颜了，她身上其实有一股韧劲，越是处在压力之下越能变强。 她和齐磊当时在看完这些资料时，心里其实有一种隐隐的期盼，但是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也不能说，更不能去追究，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状态。 所以，他们都不敢去追查李颜的去向。 齐磊不在的这一个月，她是代理队长，队员们在她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他们刑侦队这几年的工作效率很高，几乎没有积案。 卢成现在闲得都有心思把多年前的悬案翻出来研究了，这也是苏小小的意思。 只要是没破的案件，不管是多少年前的，有时间就要拿出来研究，万一能找到新线索呢，以前齐磊和翟队也是这样带他们的。 没想到卢成还真找到了一点线索，那是十五年前的一桩碎尸案。 苏小小就让他放手去查，她现在尽量不给队员们提示，而是鼓励他们自己开动脑筋。 如果直接给他们答案，他们永远也无法真正成长起来，她得让他们学会独立行走。 这一个月，他们不仅完成了日常工作，还破获了两起悬案，大伙的精神都很振奋。 时间在平静的日子里如流水一样划过。 齐磊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回到了队里。 队员们都很高兴，约好了晚上去聚餐，给齐磊接风洗尘。 齐磊满口答应，还说今晚他请客，大家放开了随便吃。 “队长万岁！” 队员们欢呼起来，想到晚上的饭局，连办案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但是苏小小觉得齐磊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队员们都在忙碌的时候，她悄悄溜进了齐磊的办公室。 齐磊看到她进来，就放下了手里正在整理的东西让她坐。 “队长，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小小看着齐磊，直接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问题。 “就知道瞒不过你，本来不想这么快说的。” 齐磊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 “什么，这么快？！” 苏小小瞪大了眼睛，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太突然了，有点接受不了。 “嗯，组织上安排，我也没办法。” 看到忽然红了眼圈的苏小小，齐磊拿起桌上的纸巾盒递了过去。 “快擦擦，别让其他队员看见，我走了，你就是景中的刑侦队长，一个刑侦队长可不能哭鼻子。 你要真舍不得我，要不我让领导考虑一下把你也调过去？” 齐磊半开着玩笑。 “一起调过去也不是不可以。”苏小小声音闷闷的。 “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我倒是想让你跟我一起过去，可是我们都走了，这里交给谁，还有你家里人能同意吗？ 再说，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说不定我在别的地方做得不好，会被退回来，到时候可能还要请苏队长收留我呢。” 开什么玩笑，齐磊会被退回来，他可是别人想抢都抢不到的好？！ 苏小小白了齐磊一眼，不过被齐磊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平复了点。 “你会去哪？” “暂时不能说，等领导明天公布。 晚上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一顿，不知道下次跟你们一起喝酒会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齐磊说的很轻松，但这话让苏小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觉得齐磊这次不会是普通升职这么简单。 不是离开刑侦队，很可能连景中都待不了了。 她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可惜，第二天，她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 第246章 被调走的齐磊 苏小小觉得这一个月是她穿越过来之后，过的最清闲的一个月。 不是说刑侦队不忙，刑侦队依然是忙的，队里的案子很多。 暴力犯罪的案子现在并不多，更多的是经济犯罪，网络犯罪，还有各种诈骗。 只不过这些案子都不算复杂，不像她在特案组里遇到的案子，刑侦队员们都能自行处理。 尤其是卢成，跟苏小小办了一段时间的案子之后，上手非常快。 他本来就聪明，现在更是多了思考，稍微有点复杂的案子，他出马就够了。 别说苏小小，齐磊都不太用得上。 这段时间齐磊被调去省厅学习了，据说一般参加这种学习的，回来之后职位上都会有所晋升。 苏小小又高兴又不高兴。 齐磊升官她当然是高兴的，但是一想到他要离开刑侦队，就又没那么高兴了。 换个别的领导，她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刚穿越过来时，她只不过是个派出所的实习警察，是齐磊把她从派出所要到了刑侦队。 他们几个人，李颜、小余、还有齐磊，她处得最好的几个朋友，现在小余去了帝都，李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刑侦队里只剩下齐磊。 虽然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还是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些。 那次去接李颜出狱，李颜没有上他们的车，反而跟严宽走了，他们就很担心。 一是严宽在他们心里算不得什么好人，二是李颜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有问题。 她和齐磊回来之后，就查了一下那个女人的资料。 这个女人叫梅冬，三十二岁，别人都叫她梅姐，她入狱的罪名是非法持有毒品罪。 当时被抓获的有几个小毒贩，警察怀疑她是这些毒贩的上线，但是没有人指认她。 不仅没人指认她，还有好几个人给她做证，从她身上搜出来的毒品是她买来自己吸的。 最后只能以非法持有毒品罪判了一年六个月，李颜被抓进去的时候，她正好还剩下八个月的刑期。 李颜二审改判之后，刑期也是八个月，正好跟她的刑期一样，而且两个人被关在同一间牢房。 李颜刚进去的时候，梅姐在那间监房里是老大。 她们那间牢房，是上下铺，有八个人。 监狱的惯例，新人会受到老人的欺负。 苏小小也不知道李颜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原本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体力值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弱的。 后来他们也带着她练了一段时间，虽然提高了不少，但在苏小小他们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不过这种不够看是跟他们比，跟普通的警察比她已经不弱了。 在监狱那种地方，即便那些罪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若没有一股狠劲，也绝对收服不了她们，何况还有梅姐这个老奸巨滑的人在里面。 苏小小觉得以前还是小看李颜了，她身上其实有一股韧劲，越是处在压力之下越能变强。 她和齐磊当时在看完这些资料时，心里其实有一种隐隐的期盼，但是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也不能说，更不能去追究，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状态。 所以，他们都不敢去追查李颜的去向。 齐磊不在的这一个月，她是代理队长，队员们在她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他们刑侦队这几年的工作效率很高，几乎没有积案。 卢成现在闲得都有心思把多年前的悬案翻出来研究了，这也是苏小小的意思。 只要是没破的案件，不管是多少年前的，有时间就要拿出来研究，万一能找到新线索呢，以前齐磊和翟队也是这样带他们的。 没想到卢成还真找到了一点线索，那是十五年前的一桩碎尸案。 苏小小就让他放手去查，她现在尽量不给队员们提示，而是鼓励他们自己开动脑筋。 如果直接给他们答案，他们永远也无法真正成长起来，她得让他们学会独立行走。 这一个月，他们不仅完成了日常工作，还破获了两起悬案，大伙的精神都很振奋。 时间在平静的日子里如流水一样划过。 齐磊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回到了队里。 队员们都很高兴，约好了晚上去聚餐，给齐磊接风洗尘。 齐磊满口答应，还说今晚他请客，大家放开了随便吃。 “队长万岁！” 队员们欢呼起来，想到晚上的饭局，连办案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但是苏小小觉得齐磊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队员们都在忙碌的时候，她悄悄溜进了齐磊的办公室。 齐磊看到她进来，就放下了手里正在整理的东西让她坐。 “队长，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小小看着齐磊，直接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问题。 “就知道瞒不过你，本来不想这么快说的。” 齐磊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 “什么，这么快？！” 苏小小瞪大了眼睛，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太突然了，有点接受不了。 “嗯，组织上安排，我也没办法。” 看到忽然红了眼圈的苏小小，齐磊拿起桌上的纸巾盒递了过去。 “快擦擦，别让其他队员看见，我走了，你就是景中的刑侦队长，一个刑侦队长可不能哭鼻子。 你要真舍不得我，要不我让领导考虑一下把你也调过去？” 齐磊半开着玩笑。 “一起调过去也不是不可以。”苏小小声音闷闷的。 “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我倒是想让你跟我一起过去，可是我们都走了，这里交给谁，还有你家里人能同意吗？ 再说，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说不定我在别的地方做得不好，会被退回来，到时候可能还要请苏队长收留我呢。” 开什么玩笑，齐磊会被退回来，他可是别人想抢都抢不到的好？！ 苏小小白了齐磊一眼，不过被齐磊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平复了点。 “你会去哪？” “暂时不能说，等领导明天公布。 晚上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一顿，不知道下次跟你们一起喝酒会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齐磊说的很轻松，但这话让苏小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觉得齐磊这次不会是普通升职这么简单。 不是离开刑侦队，很可能连景中都待不了了。 她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可惜，第二天，她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 第247章 这次的任务竟然是．．． 第二天，孙局和李局都来到了刑侦队。 当众宣读了齐磊的调动通知。 齐磊确实升职了，但不是在景中，而是去了松山市，担任松山市公安局副局长。 不仅调离了刑侦队，甚至调出了省。 宣布完任命，除了苏小小，其他队员都很吃惊，他们以为齐磊就算升职，也是跟他们在一个局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根本没想到他会跑到一个他们连面也见不着的地方。 就在大伙吃惊的眼神里，孙局宣布了下一项任命。 苏小小接替齐磊的职务，正式成为刑侦队长，去掉了代理两个字。 等两位局长走后，大伙都围到了齐磊的周围，七嘴八舌的问着情况。 齐磊只推说是组织安排，他也不了解内情，只是服从安排罢了。 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大伙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下来。 苏小小现在倒没有空去想这些，她在想松山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不大，但却是毒贩活动猖獗的地方，她听特案组的同事说过。 他们特案组有一个是缉毒那边过来的，对这方面很熟悉。 听说那个地方前前后后换了很多任领导，公安的头头几乎过几年就换一批。 要么是因为工作没有成效，要么是因为被拉入了泥潭，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齐磊突然被调去这样一个地方，苏小小怎么可能不担心。 而且，她有一种预感，齐磊这次过去恐怕不是调任这么简单，而是带着特殊任务去的。 她想起上次去特案组见到的那些大人物，他们说会组织几个部门进行一个联合行动，让她等消息。 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齐磊的这次调任会不会跟这个行动有关呢？ 苏小小没法问，如果跟这个行动有关，那危险系数岂不是很高？！ 她想到了系统发的解毒丸，莫不是会用在这里。 毒品也是毒，所以，这个解毒丸是不是也能解除毒瘾？ 在这些毒贩活动猖獗的地方，就算是好人也可能被拉下水。 因为毒贩的手段防不胜防，万一被人下了毒有了毒瘾，想不下水都难。 齐磊临走的时候，被苏小小悄悄拉到了一旁。 他以为苏小小有什么要叮嘱他的，没想到苏小小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塞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什么？”齐磊打量着手里的小药丸。 “解毒丸。” “什么毒都能解吗？”齐磊猜想这肯定是苏小小说的那个系统给的东西。 “我不知道。” 系统没给说明书，她是真的不知道能解哪些毒，但有备无患。 齐磊没再问，而是小心的收藏了起来，对苏小小点点头，转身离开。 苏小小也没想到，平静的日子能过这么久，她是在一个月之后，才收到了袁枫的信息，让她去帝都。 她把队里的工作交给了郭中亮，他现在是副队长，又是队里的老人。 她这个队长是靠不住的，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叫走，所以，她在升任队长之后，就提了一个副队长上来。 这样她不在的时候，队里才不会群龙无首。 她本来还想再提一个卢成的，但卢成资历不够，怕其他队员有意见，只能等以后卢成多破几个案子，立了功再说。 此时已经是秋天了，帝都的风都变得清冷起来。 刑侦总局门前的国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 进了特案组的办公室，苏小小发现，这次办公室里的人更多了，上次见到的缉毒总局的，还有刑侦总局的，以及国安的几个领导都在，看样子是在开会。 苏小小没敢打扰他们，悄悄的在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开玩笑，这都是大人物，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 低着头准备当鹌鹑的苏小小，猛然听到有人提了她的名字。 “苏小小，躲什么躲，坐到前面来。” 是缉毒总局的魏枭，上次见过她。 被点了名的苏小小，只能小心翼翼的挪到前面，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她听着几个人分别介绍着情况，这次叫他们过来果然是因为上次说过的联合行动。 本来他们还想再等等的，但最近毒贩太猖狂了，继上次翟队之后，又有卧底的同志接连被杀。 有这么多卧底的同志身份暴露，不用说他们也知道出了问题，他们的内部有人跟毒贩有联系。 所以，他们只能派新的同志渗透进去。 但是，他们的身份是经过严格保密的，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苏小小听来听去，都不知道他们让她过来做什么，其他人都领了任务走了，只有她什么事也没有。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几个人，特案组这边是袁枫和她，剩下的就是魏枭和其他部门的几个领导。 “是不是不知道叫你来做什么？”魏枭忽然开口。 苏小小老老实实点头。 “因为我们有很重要的任务给你。” 魏枭说着让人在投影上放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长得不丑，但也不帅，就很普通，普通到让人看过转头就会忘记的那种，就像曾经的翟队。 还没等她问，魏枭就主动开口解释。 “这个人叫陈塔，真实身份是我们刑侦总局的一名副局长，长期在外从事卧底工作，前几天陈塔死了，死于一场谋杀。” 投影上的照片变成了一具尸体，看到这具尸体的样子，苏小小的瞳孔忍不住收缩起来。 那是一具遭受了残酷折磨的身体，体无完肤已经不足以形容尸体的惨烈。 “他是被人折磨至死，我们怀疑是有人出卖了他，把他的身份泄露了出去，毒贩杀他是为了惩罚。” “所以，我的任务是查出害死他的凶手吗？” 苏小小眼里喷着愤怒的小火苗，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坏人。 “不，你的任务不仅仅是这个。”魏枭摇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单独把你留下来吗？” 苏小小摇头。 “因为两个月前，我们的系统遭到攻击，卧底的档案差点就要泄露出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文件忽然自动销毁了。” “没有备份吗？” “有倒是有，但是我们还有两个卧底的档案只有陈塔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据说其中一个已经深入了毒贩组织内部，他们都只跟陈塔单线联系。 现在陈塔死了，我们没办法联系上那两个人，就算是能联系上，只怕他们也不会信任我们。 所以你的任务，不仅是要查凶手，更重要的，是帮我们找出谁是卧底，因为我们需要他们传递出来的重要消息。” 不是，苏小小挠头，她只会破案，找人她不擅长啊！ 第247章 这次的任务竟然是．．． 第二天，孙局和李局都来到了刑侦队。 当众宣读了齐磊的调动通知。 齐磊确实升职了，但不是在景中，而是去了松山市，担任松山市公安局副局长。 不仅调离了刑侦队，甚至调出了省。 宣布完任命，除了苏小小，其他队员都很吃惊，他们以为齐磊就算升职，也是跟他们在一个局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根本没想到他会跑到一个他们连面也见不着的地方。 就在大伙吃惊的眼神里，孙局宣布了下一项任命。 苏小小接替齐磊的职务，正式成为刑侦队长，去掉了代理两个字。 等两位局长走后，大伙都围到了齐磊的周围，七嘴八舌的问着情况。 齐磊只推说是组织安排，他也不了解内情，只是服从安排罢了。 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大伙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下来。 苏小小现在倒没有空去想这些，她在想松山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不大，但却是毒贩活动猖獗的地方，她听特案组的同事说过。 他们特案组有一个是缉毒那边过来的，对这方面很熟悉。 听说那个地方前前后后换了很多任领导，公安的头头几乎过几年就换一批。 要么是因为工作没有成效，要么是因为被拉入了泥潭，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齐磊突然被调去这样一个地方，苏小小怎么可能不担心。 而且，她有一种预感，齐磊这次过去恐怕不是调任这么简单，而是带着特殊任务去的。 她想起上次去特案组见到的那些大人物，他们说会组织几个部门进行一个联合行动，让她等消息。 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齐磊的这次调任会不会跟这个行动有关呢？ 苏小小没法问，如果跟这个行动有关，那危险系数岂不是很高？！ 她想到了系统发的解毒丸，莫不是会用在这里。 毒品也是毒，所以，这个解毒丸是不是也能解除毒瘾？ 在这些毒贩活动猖獗的地方，就算是好人也可能被拉下水。 因为毒贩的手段防不胜防，万一被人下了毒有了毒瘾，想不下水都难。 齐磊临走的时候，被苏小小悄悄拉到了一旁。 他以为苏小小有什么要叮嘱他的，没想到苏小小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塞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什么？”齐磊打量着手里的小药丸。 “解毒丸。” “什么毒都能解吗？”齐磊猜想这肯定是苏小小说的那个系统给的东西。 “我不知道。” 系统没给说明书，她是真的不知道能解哪些毒，但有备无患。 齐磊没再问，而是小心的收藏了起来，对苏小小点点头，转身离开。 苏小小也没想到，平静的日子能过这么久，她是在一个月之后，才收到了袁枫的信息，让她去帝都。 她把队里的工作交给了郭中亮，他现在是副队长，又是队里的老人。 她这个队长是靠不住的，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叫走，所以，她在升任队长之后，就提了一个副队长上来。 这样她不在的时候，队里才不会群龙无首。 她本来还想再提一个卢成的，但卢成资历不够，怕其他队员有意见，只能等以后卢成多破几个案子，立了功再说。 此时已经是秋天了，帝都的风都变得清冷起来。 刑侦总局门前的国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 进了特案组的办公室，苏小小发现，这次办公室里的人更多了，上次见到的缉毒总局的，还有刑侦总局的，以及国安的几个领导都在，看样子是在开会。 苏小小没敢打扰他们，悄悄的在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开玩笑，这都是大人物，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 低着头准备当鹌鹑的苏小小，猛然听到有人提了她的名字。 “苏小小，躲什么躲，坐到前面来。” 是缉毒总局的魏枭，上次见过她。 被点了名的苏小小，只能小心翼翼的挪到前面，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她听着几个人分别介绍着情况，这次叫他们过来果然是因为上次说过的联合行动。 本来他们还想再等等的，但最近毒贩太猖狂了，继上次翟队之后，又有卧底的同志接连被杀。 有这么多卧底的同志身份暴露，不用说他们也知道出了问题，他们的内部有人跟毒贩有联系。 所以，他们只能派新的同志渗透进去。 但是，他们的身份是经过严格保密的，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苏小小听来听去，都不知道他们让她过来做什么，其他人都领了任务走了，只有她什么事也没有。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几个人，特案组这边是袁枫和她，剩下的就是魏枭和其他部门的几个领导。 “是不是不知道叫你来做什么？”魏枭忽然开口。 苏小小老老实实点头。 “因为我们有很重要的任务给你。” 魏枭说着让人在投影上放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长得不丑，但也不帅，就很普通，普通到让人看过转头就会忘记的那种，就像曾经的翟队。 还没等她问，魏枭就主动开口解释。 “这个人叫陈塔，真实身份是我们刑侦总局的一名副局长，长期在外从事卧底工作，前几天陈塔死了，死于一场谋杀。” 投影上的照片变成了一具尸体，看到这具尸体的样子，苏小小的瞳孔忍不住收缩起来。 那是一具遭受了残酷折磨的身体，体无完肤已经不足以形容尸体的惨烈。 “他是被人折磨至死，我们怀疑是有人出卖了他，把他的身份泄露了出去，毒贩杀他是为了惩罚。” “所以，我的任务是查出害死他的凶手吗？” 苏小小眼里喷着愤怒的小火苗，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坏人。 “不，你的任务不仅仅是这个。”魏枭摇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单独把你留下来吗？” 苏小小摇头。 “因为两个月前，我们的系统遭到攻击，卧底的档案差点就要泄露出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文件忽然自动销毁了。” “没有备份吗？” “有倒是有，但是我们还有两个卧底的档案只有陈塔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据说其中一个已经深入了毒贩组织内部，他们都只跟陈塔单线联系。 现在陈塔死了，我们没办法联系上那两个人，就算是能联系上，只怕他们也不会信任我们。 所以你的任务，不仅是要查凶手，更重要的，是帮我们找出谁是卧底，因为我们需要他们传递出来的重要消息。” 不是，苏小小挠头，她只会破案，找人她不擅长啊！ 第248章 熟悉的身影 苏小小也没想到，她要去的地方就是松山市。 陈塔就死在松山市。 她的任务很重，不仅要查出杀死陈塔的凶手，还要查出内鬼，还要保护卧底的同志，想想头就痛。 陈塔的身份是经过严格保密的，他的身份档案都是绝密，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很少。 而且，他前前后后从事卧底工作二十余年，有着丰富的经验，不可能自己暴露身份，上面的领导怀疑他是被自己人出卖了。 所以，卧底里面也可能有叛徒。 苏小小回忆着魏枭给她看的卧底名单，头更痛了，就算是卧底也不能信任，那给她名单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凭自己的感觉去查。 名单里有一个人是她没有想到的，齐磊居然也在这份名单当中。 刚看到齐磊的名字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齐磊不是松山市公安局副局长吗，这卧的什么底？！ 不过后来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 松山市的毒品屡禁不止，自然是因为地方上有人是他们的保护伞。 齐磊应该是去扮演一个贪官的角色，让自己成为犯罪分子拉拢腐蚀的对象，然后顺理成章的打入犯罪分子内部。 名单上其他人她不能相信，但齐磊是她绝对信任的人。 谁都会变节，但齐磊不会。 想到总算有一个自己人，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心里倒是安定了一些。 其实她最想在名单上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但是没有，这让她不免有些失望。 联想到魏枭说的最近出现的一个新情况，心里的担心更甚。 魏枭说有部分毒贩更改了销售渠道，利用网络进行销售，而且他们根本追踪不到他们的ip地址。 对方有电脑高手，ip地址像洋葱一样被层层包裹，很难查到最终的源头。 在飞机上，苏小小本来是想休息一会的，但是脑子却在不停的转啊转的，一刻也没有停止。 从来不晕机的她，下了飞机居然感觉有点晕。 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松山市位置偏南，这里的气候比帝都和景中市都要温暖得多，很多人还穿着短袖。 比如来接她的是松山市刑侦队的队长葛俊，身上就只穿着一件短袖衬衣。 本来不用他亲自来，派个队员过来就行了，但是他想先跟苏小小聊聊。 苏小小看过他的资料，葛俊今年不过三十岁，身高178，长得眉目端正，一脸正气，跟她在派出所时的师傅徐漠有点类似，这种长相简直就是以前电影里警察的标配。 他是去年从其他地方调到松山市的，到松山市不过一年。 据说之前的刑侦队长被犯罪分子拉下了水，后来被抓之后，还牵连出几名刑侦队员，上面领导很生气，就从其他地方调了葛俊过来。 袁枫说这个葛俊应该是可靠的，之所以调他过去，是因为他极其痛恨毒品，他的未婚妻就是被毒贩拖下水，最后因吸食毒品过量而死。 他恨死了那些人，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跟毒贩同流合污的。 除了这一点，袁枫在说到葛俊时，表情有点怪异，似乎是想说什么又没说，让苏小小到了那里之后自己体会。 好，反正别人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判断。 当然，苏小小这一次也不是一个人过去，专案组还会派另一个人过来，只是派谁还没有定，袁枫说他们要再商量一下。 葛俊见到苏小小还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年轻，但只是一瞬，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来松山市一年了，这一年是他从警以来最憋屈的一年，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完全使不上劲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陈塔的真实身份，只不过陈塔是在松山市遇害的，自然归他们刑侦队管辖。 但是，他接手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以他的力量有些事情竟然没法往下查。 他知道刑侦总局有个特案组，专门负责处理全国各地疑难复杂的案件，于是就自作主张向特案组求助。 因为这个，还被新来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给批了。 副局长的原话是：“你是干什么吃的？！不过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自己不好好查，就随便向上面求助，这让上面怎么看我们？！ 全国各地那么多案件，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把事情都推给特案组，那还要你们刑侦队做什么？！” 听着就来气，搞的好像他们平时啥都没做似的。 命案发生半个月了，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抓到，是他不想嘛？！还不是上面这也不让查那也不让查。 他当时很想怼回去，你行你来啊？！ 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要说到查案，副局长可能真的比他强。 这个新来的副局长叫齐磊，他是听说过这个人的，比他年纪还小一点，有能力有手腕，在刑侦界小有名气，破过不少大案。 但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他现在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本来对齐磊的到来抱有幻想，以为总算来了一个能做事的，没想到他还是太天真了。 这个齐磊的能力确实强，这才来了不过一个月，已经跟其他人打成了一片，他已经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黑是白。 名气算个屁啊！都是虚的。 陈塔的案子出来之后，他抓了一批涉事的小混混，其中就有疑似贩毒的人员，结果才不过一天，齐磊就让他把人放了。 他当时很不服气，但是齐磊说了，没有证据时间到了就得放人，如果想抓人，那就把证据拿来。 他跟齐磊说，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拿到证据，结果齐磊说那等你有证据再抓也不迟。 表面上看齐磊是在按原则办事，实际上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摆好自己的位置。 这个松山市，比他想象的还要黑。 在他调进来之前，就有人跟他说过，但他没当回事。 他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打破这个局面。 事实证明，他很傻很天真。 当时向特案组提出申请，他也是有私心的，因为特案组隶属于刑侦总局，他觉得或许可以通过这个案子，让上面知道松山市的现状，他管不了，总有人能管得了。 可是眼前的苏小小实在是太年轻了，虽然听说她破案挺厉害，但是在这里可不是会破案就行的。 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 一路上他都不太想说话，只是默默的开着车。 苏小小在倒后镜里观察了他一会，感觉他在生闷气，是生她的还是生自己的，她不太确定。 “我们现在是去哪？” 葛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小小是在跟他说话。 “当然是回刑侦队看一下，见见其他队员，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市局的招待所，如果你不习惯住招待所，换去酒店也行。” “都可以，我不挑。不过我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苏小小提议。 “哦，也好。” 这个点的飞机，葛俊以为她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是他想的不够周到，应该问一句的。 调转车头，但是心里不由腹诽，什么特案组的，来了一句案子的事情都不问，就想着吃。 不过人家既然都开口了，他也不能不安排，看这个样子普通的餐厅只怕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他正想着去哪里比较好，却听苏小小又开了口。 “听说这里有一家老杨生煎不错，就去那。” 葛俊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老杨生煎是不错，不过那就是一家小吃店，饿了就吃这个？！ 见苏小小点头，他也没再说什么，心里多少舒了口气。 老杨生煎就在复兴街，这里停车位紧张，人们习惯了把车停在路边，葛俊直接找了个缝隙把车停了进去。 两人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这里卖的东西其实就只有两样，鸭血粉丝汤和生煎，他们各点了两份。 这个店已经开了十多年，店里装修老旧，但胜在干净。 没有请人，店里就是老板夫妇两人，据说是家传的手艺，汤和肉馅都是独家配方，别的地方没有。 所以，虽然店面很小，但是生意不错，某点评上一直有推荐。 苏小小来之前已经做了攻略，不是为了吃，而是因为这家店的位置。 复兴街是条老街，两边的建筑都很老旧，但因为有点民国特色，就一直没有拆迁，最多就翻新一下外墙。 但是跟复兴街一街之隔的世纪街就要光鲜亮丽的多，有很多酒ktv都在这条街上，这其中就有一家叫做创世纪的娱乐会所。 创世纪是世纪街上最大的一间娱乐会所，生意非常好，不过，里面鱼龙混杂，做什么的都有。 陈塔出事当晚就在创世纪出现过。 据说当晚创世纪里面有两拨人发生了冲突，而陈塔就混在其中一拨人里面。 两拨人从里面一直打到了外面，等警察来的时候，人已经全部跑光了。 陈塔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神奇的是，当晚发生冲突的时候，世纪街上的监控集体出现故障，包括创世纪里面也是。 这给他们破案造成了很大阻碍，只能依靠传统手段摸排走访。 葛俊把当晚闹事的两拨人都抓了，但是他们谁也不承认是他们动的手，都说是普通的互殴，他们也受伤了。 又不是第一次互殴，下手都有分寸，打完就回家睡觉了。 他们最后见到陈塔时，他还是活蹦乱跳的。 老杨生煎在复兴街的路口，从他们坐的窗口望出去，就能看到路对面的创世纪的大门。 这个时间，正是上客的时间，创世纪门前衣袂飘飘，霓虹闪烁。 一个生命的逝去，似乎并未对创世纪造成一丝影响。 其实第一天，葛俊就带着刑侦队员把创世纪查封了，让他们停业整改。 这么大的一个娱乐场所，停业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那流逝的不是时间，都是金钱啊。 葛俊赌他们熬不了几天，就会主动交代点线索出来。 可惜他的算盘落空了，因为查封的第三天，齐磊大手一挥就给解封了。 不仅解封了，还把他训了一顿，让他不要滥用手里的权力。 想想都生气。 老杨生煎葛俊并不是第一次来，以前竟未留意过这里能看到创世纪的大门。 老板端了个托盘过来，把他们点的东西一样样放在了桌上，看到葛俊时眼神闪烁了一下，放下东西就要走。 苏小小把他拦住了，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店里的人并不多。 “大爷，你们晚上一般几点关门？” “哦，我们关得晚，我和老伴都没什么事，回家也是闲着，一般会开到十二点左右，有些人喜欢来这里吃宵夜。” “那不是很辛苦？” “习惯了，我们早上开的晚。” “你这个店位置不错，四通八达的。” “那是，这个房子是我们自己的，要不然还租不到这么好的位置。” “那19号晚上，听说对面创世纪那里很热闹，有两拨人打架，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苏小小留意到老板又看了葛俊一眼，然后才开口，“没有，没有，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你们慢慢吃，我去忙了。” 说完，老板赶紧转身走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葛俊才明白，是他误会了，苏小小来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吃饭。 “这个老板认识你。” “啊，不能，我就来过两次。” “不仅认识你，还知道你的身份。” 苏小小说得很笃定，看来今天是打听不到什么了，下次不能跟葛俊一起来，就是一起出来最好也易个容。 既然探听不到什么，那就下次再说，先吃饭，她是真饿了。 这也不是着急的事，葛俊他们查了半个月也没查出什么来，说明明面上的证据已经没了，只能做持久战的准备。 她夹起一个生前包送进了嘴里，别说，还真挺好吃，肉馅软糯浸满了汤汁，配上焦脆的外皮，一口下去满嘴留香，一个字绝了。 连着吃了几个，正准备尝尝鸭血粉丝汤，眼睛扫过马路对面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苏小小猛的站了起来。 第248章 熟悉的身影 苏小小也没想到，她要去的地方就是松山市。 陈塔就死在松山市。 她的任务很重，不仅要查出杀死陈塔的凶手，还要查出内鬼，还要保护卧底的同志，想想头就痛。 陈塔的身份是经过严格保密的，他的身份档案都是绝密，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很少。 而且，他前前后后从事卧底工作二十余年，有着丰富的经验，不可能自己暴露身份，上面的领导怀疑他是被自己人出卖了。 所以，卧底里面也可能有叛徒。 苏小小回忆着魏枭给她看的卧底名单，头更痛了，就算是卧底也不能信任，那给她名单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凭自己的感觉去查。 名单里有一个人是她没有想到的，齐磊居然也在这份名单当中。 刚看到齐磊的名字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齐磊不是松山市公安局副局长吗，这卧的什么底？！ 不过后来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 松山市的毒品屡禁不止，自然是因为地方上有人是他们的保护伞。 齐磊应该是去扮演一个贪官的角色，让自己成为犯罪分子拉拢腐蚀的对象，然后顺理成章的打入犯罪分子内部。 名单上其他人她不能相信，但齐磊是她绝对信任的人。 谁都会变节，但齐磊不会。 想到总算有一个自己人，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心里倒是安定了一些。 其实她最想在名单上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但是没有，这让她不免有些失望。 联想到魏枭说的最近出现的一个新情况，心里的担心更甚。 魏枭说有部分毒贩更改了销售渠道，利用网络进行销售，而且他们根本追踪不到他们的ip地址。 对方有电脑高手，ip地址像洋葱一样被层层包裹，很难查到最终的源头。 在飞机上，苏小小本来是想休息一会的，但是脑子却在不停的转啊转的，一刻也没有停止。 从来不晕机的她，下了飞机居然感觉有点晕。 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松山市位置偏南，这里的气候比帝都和景中市都要温暖得多，很多人还穿着短袖。 比如来接她的是松山市刑侦队的队长葛俊，身上就只穿着一件短袖衬衣。 本来不用他亲自来，派个队员过来就行了，但是他想先跟苏小小聊聊。 苏小小看过他的资料，葛俊今年不过三十岁，身高178，长得眉目端正，一脸正气，跟她在派出所时的师傅徐漠有点类似，这种长相简直就是以前电影里警察的标配。 他是去年从其他地方调到松山市的，到松山市不过一年。 据说之前的刑侦队长被犯罪分子拉下了水，后来被抓之后，还牵连出几名刑侦队员，上面领导很生气，就从其他地方调了葛俊过来。 袁枫说这个葛俊应该是可靠的，之所以调他过去，是因为他极其痛恨毒品，他的未婚妻就是被毒贩拖下水，最后因吸食毒品过量而死。 他恨死了那些人，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跟毒贩同流合污的。 除了这一点，袁枫在说到葛俊时，表情有点怪异，似乎是想说什么又没说，让苏小小到了那里之后自己体会。 好，反正别人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判断。 当然，苏小小这一次也不是一个人过去，专案组还会派另一个人过来，只是派谁还没有定，袁枫说他们要再商量一下。 葛俊见到苏小小还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年轻，但只是一瞬，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来松山市一年了，这一年是他从警以来最憋屈的一年，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完全使不上劲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陈塔的真实身份，只不过陈塔是在松山市遇害的，自然归他们刑侦队管辖。 但是，他接手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以他的力量有些事情竟然没法往下查。 他知道刑侦总局有个特案组，专门负责处理全国各地疑难复杂的案件，于是就自作主张向特案组求助。 因为这个，还被新来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给批了。 副局长的原话是：“你是干什么吃的？！不过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自己不好好查，就随便向上面求助，这让上面怎么看我们？！ 全国各地那么多案件，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把事情都推给特案组，那还要你们刑侦队做什么？！” 听着就来气，搞的好像他们平时啥都没做似的。 命案发生半个月了，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抓到，是他不想嘛？！还不是上面这也不让查那也不让查。 他当时很想怼回去，你行你来啊？！ 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要说到查案，副局长可能真的比他强。 这个新来的副局长叫齐磊，他是听说过这个人的，比他年纪还小一点，有能力有手腕，在刑侦界小有名气，破过不少大案。 但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他现在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本来对齐磊的到来抱有幻想，以为总算来了一个能做事的，没想到他还是太天真了。 这个齐磊的能力确实强，这才来了不过一个月，已经跟其他人打成了一片，他已经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黑是白。 名气算个屁啊！都是虚的。 陈塔的案子出来之后，他抓了一批涉事的小混混，其中就有疑似贩毒的人员，结果才不过一天，齐磊就让他把人放了。 他当时很不服气，但是齐磊说了，没有证据时间到了就得放人，如果想抓人，那就把证据拿来。 他跟齐磊说，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拿到证据，结果齐磊说那等你有证据再抓也不迟。 表面上看齐磊是在按原则办事，实际上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摆好自己的位置。 这个松山市，比他想象的还要黑。 在他调进来之前，就有人跟他说过，但他没当回事。 他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打破这个局面。 事实证明，他很傻很天真。 当时向特案组提出申请，他也是有私心的，因为特案组隶属于刑侦总局，他觉得或许可以通过这个案子，让上面知道松山市的现状，他管不了，总有人能管得了。 可是眼前的苏小小实在是太年轻了，虽然听说她破案挺厉害，但是在这里可不是会破案就行的。 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 一路上他都不太想说话，只是默默的开着车。 苏小小在倒后镜里观察了他一会，感觉他在生闷气，是生她的还是生自己的，她不太确定。 “我们现在是去哪？” 葛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小小是在跟他说话。 “当然是回刑侦队看一下，见见其他队员，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市局的招待所，如果你不习惯住招待所，换去酒店也行。” “都可以，我不挑。不过我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苏小小提议。 “哦，也好。” 这个点的飞机，葛俊以为她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是他想的不够周到，应该问一句的。 调转车头，但是心里不由腹诽，什么特案组的，来了一句案子的事情都不问，就想着吃。 不过人家既然都开口了，他也不能不安排，看这个样子普通的餐厅只怕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他正想着去哪里比较好，却听苏小小又开了口。 “听说这里有一家老杨生煎不错，就去那。” 葛俊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老杨生煎是不错，不过那就是一家小吃店，饿了就吃这个？！ 见苏小小点头，他也没再说什么，心里多少舒了口气。 老杨生煎就在复兴街，这里停车位紧张，人们习惯了把车停在路边，葛俊直接找了个缝隙把车停了进去。 两人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这里卖的东西其实就只有两样，鸭血粉丝汤和生煎，他们各点了两份。 这个店已经开了十多年，店里装修老旧，但胜在干净。 没有请人，店里就是老板夫妇两人，据说是家传的手艺，汤和肉馅都是独家配方，别的地方没有。 所以，虽然店面很小，但是生意不错，某点评上一直有推荐。 苏小小来之前已经做了攻略，不是为了吃，而是因为这家店的位置。 复兴街是条老街，两边的建筑都很老旧，但因为有点民国特色，就一直没有拆迁，最多就翻新一下外墙。 但是跟复兴街一街之隔的世纪街就要光鲜亮丽的多，有很多酒ktv都在这条街上，这其中就有一家叫做创世纪的娱乐会所。 创世纪是世纪街上最大的一间娱乐会所，生意非常好，不过，里面鱼龙混杂，做什么的都有。 陈塔出事当晚就在创世纪出现过。 据说当晚创世纪里面有两拨人发生了冲突，而陈塔就混在其中一拨人里面。 两拨人从里面一直打到了外面，等警察来的时候，人已经全部跑光了。 陈塔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神奇的是，当晚发生冲突的时候，世纪街上的监控集体出现故障，包括创世纪里面也是。 这给他们破案造成了很大阻碍，只能依靠传统手段摸排走访。 葛俊把当晚闹事的两拨人都抓了，但是他们谁也不承认是他们动的手，都说是普通的互殴，他们也受伤了。 又不是第一次互殴，下手都有分寸，打完就回家睡觉了。 他们最后见到陈塔时，他还是活蹦乱跳的。 老杨生煎在复兴街的路口，从他们坐的窗口望出去，就能看到路对面的创世纪的大门。 这个时间，正是上客的时间，创世纪门前衣袂飘飘，霓虹闪烁。 一个生命的逝去，似乎并未对创世纪造成一丝影响。 其实第一天，葛俊就带着刑侦队员把创世纪查封了，让他们停业整改。 这么大的一个娱乐场所，停业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那流逝的不是时间，都是金钱啊。 葛俊赌他们熬不了几天，就会主动交代点线索出来。 可惜他的算盘落空了，因为查封的第三天，齐磊大手一挥就给解封了。 不仅解封了，还把他训了一顿，让他不要滥用手里的权力。 想想都生气。 老杨生煎葛俊并不是第一次来，以前竟未留意过这里能看到创世纪的大门。 老板端了个托盘过来，把他们点的东西一样样放在了桌上，看到葛俊时眼神闪烁了一下，放下东西就要走。 苏小小把他拦住了，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店里的人并不多。 “大爷，你们晚上一般几点关门？” “哦，我们关得晚，我和老伴都没什么事，回家也是闲着，一般会开到十二点左右，有些人喜欢来这里吃宵夜。” “那不是很辛苦？” “习惯了，我们早上开的晚。” “你这个店位置不错，四通八达的。” “那是，这个房子是我们自己的，要不然还租不到这么好的位置。” “那19号晚上，听说对面创世纪那里很热闹，有两拨人打架，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苏小小留意到老板又看了葛俊一眼，然后才开口，“没有，没有，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你们慢慢吃，我去忙了。” 说完，老板赶紧转身走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葛俊才明白，是他误会了，苏小小来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吃饭。 “这个老板认识你。” “啊，不能，我就来过两次。” “不仅认识你，还知道你的身份。” 苏小小说得很笃定，看来今天是打听不到什么了，下次不能跟葛俊一起来，就是一起出来最好也易个容。 既然探听不到什么，那就下次再说，先吃饭，她是真饿了。 这也不是着急的事，葛俊他们查了半个月也没查出什么来，说明明面上的证据已经没了，只能做持久战的准备。 她夹起一个生前包送进了嘴里，别说，还真挺好吃，肉馅软糯浸满了汤汁，配上焦脆的外皮，一口下去满嘴留香，一个字绝了。 连着吃了几个，正准备尝尝鸭血粉丝汤，眼睛扫过马路对面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苏小小猛的站了起来。 第249章 有预谋的谋杀 看到苏小小站起来，葛俊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个身影很像李颜，苏小小忍住了追出去的冲动，又坐了下来。 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她必须冷静。 三两口吃完饭，苏小小跟葛俊回了刑侦队。 考虑到他们有两个人，队里特意给他们腾了一间办公室。 根据苏小小的要求，案卷已经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看着案卷里的那张脸，苏小小的心情难以平复。 陈塔是他现在用的名字，他的真名叫刘承志，他是在警校的时候就被选中成了卧底。 这二十年来，他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但却没有了自己的名字。 就连缉毒总局的绝密档案里，刘承志的资料也是没有头像的，他立过很多功，这些都记录在了档案里。 论功行赏的话，他的职位会很高，但对他来说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这些都是虚的。 本来他们已经准备这次缉毒行动过后，就让他回来，恢复名字和身份，从此生活在阳光之下。 可惜，他没能等到这一天。 他们在很多地方的卧底，都是刘承志发展起来的。 他用过很多名字，每换一个地方就会换一个身份，陈塔是刘承志这几年用的名字。 苏小小把案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尸检报告也看了。 因为现场没有监控，葛俊他们查到的东西并不多，大多是证人证言。 当天晚上，在创世纪里发生了斗殴，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没法隐瞒。 但是究竟是如何起的冲突，又是如何牵连到陈塔的，却众说不一。 陈塔当天是跟几个人一起去的创世纪，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叫做沈追的人的跟班。 这个沈追是个三十来岁的胖子，明面上是做珠宝生意的，财大气粗，出门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 起冲突的原因，是当天沈追和另一个人同时看中了一个女孩，互不相让，两边都带了很多人，经理出面调停也没用，后来就打了起来。 两边的人都动了手，开始是在里面打，后来就打到了外面。 再后来，有人报了警，这些动手的人陆陆续续都被拘了，唯独没有找到陈塔。 再见到陈塔时，他就成了一具尸体。 尸体是在一栋废弃的厂房里被发现的。 这栋厂房原本是要拆的，外墙都已经拆掉了，只剩下框架，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完全拆掉，现在已经成了危房，地基都裸露在外，成了一个巨坑。 就连流浪汉也不敢在里面住，后来因为没人管，巨坑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而陈塔就被人丢弃在这个巨坑里，甚至都没有把他埋一下。 巨坑显然并不是死亡的第一现场，他们也没有在附近找到案发现场，到现在也没查到第一现场在哪里。 据沈追说，陈塔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们做生意得罪人是肯定有的，但也没有到要以命相搏的地步。 而且，他们刚到松山没有多久，在这里，唯一跟他们起冲突的就是当天晚上跟他们打架的那拨人。 本来他都让陈塔不要去追了，可陈塔见不得他受气，非要去替他出气，结果一出去就让人害了。 沈追信誓旦旦的说，陈塔一定是那帮人害的，那帮是本地人，专门欺负他们外地人。 苏小小看到其中一个目击者说，具体几个人打的他不记得了，但是他对这个人，也就是陈塔有印象，他也动了手，后来还追到了外面。 但是，当天晚上整条街上的监控都坏了，陈塔出去之后，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目击者不是创世纪里面的工作人员，只是一个来玩的客人，除了客人，还有工作人员的证词。 这些证词，让苏小小皱起了眉头，这不合理啊？！ 那么多人动手，他们不记得几个，可独独对陈塔有印象，可陈塔当初能被挑选出来做卧底，就是因为他的形象普通，普通到没有任何特色，不会给人留下特别印象。 而这个目击者，却偏偏说他对陈塔有印象，这就很奇怪了，除非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陈塔身上。 葛俊不知道内情，但苏小小是知道的，当天晚上陈塔并不是去创世纪玩乐，而是跟其中一个神秘卧底接头。 陈塔一直跟魏枭是单线联系，在出事的前一天，他们联系过。 苏小小手指敲击着桌面，脑子里飞速思考着，也就是说当天晚上，那个神秘卧底也有可能在创世纪出现，不知道接上头没有？ 目前来说，这算是查到卧底的唯一线索了。 而且，苏小小有点担心，不知道那个卧底身份有没有暴露，会不会也遇到危险？ 葛俊不知道内情，查的还不够细，看完整个案卷也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 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这是苏小小的直觉，打架可能只是在制造混乱，让别人察觉不到真正的目的，这很可能是专门针对陈塔设计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整条街的监控都出了问题，分明是有人操纵了监控，让他们在同一时间失去了作用。 苏小小眼前就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能让整条街的监控都瘫痪的，她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而她恰巧就也出现在松山市。 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是她不会认错，她有这个自信。 顶级魔术师的技能，虽然被系统收回去了，但是就算没有系统赋予的技能，她的眼力也比以前高很多。 她一早就明白，系统这个东西，既然能突然加到她身上，也可能哪一天就会突然失去。 所以，她从来不会把查案寄托在系统技能身上，只有自己学会的能力，才是别人拿不走的。 她在使用系统技能的时候，都会刻意去练习，比如轻功。 其实轻功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玄乎，简直像飞一样，这纯属是被电视剧误导了。 正常的轻功只是弹跳力和速度比常人要强一些，如果换成古代的房子，那时候可没有几十层的高楼，普通的建筑也就是二三层而已，所以，确实也能达到飞檐走壁的效果。 不过这些都可以通过训练达成，要不然她也不能教小余他们。 只是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能练到什么程度，取决于努力程度还有悟性。 她应该是天赋比较好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现在如果失去轻功这个技能，她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强很多，而且她还可以继续练。 除了她之外，齐磊的悟性大于小余，小余大于李颜，但就算是这样，李颜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强了。 就在苏小小想到李颜的时候，李颜也想到了她。 苏小小没有看错，她在复兴路上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李颜。 她是跟着梅姐来的松山市。 此时，他们就在创世纪的一个包房里。 她现在已经是梅姐的得力助手。 梅姐是个毒贩，她所在的这个贩毒组织非常严密，里面有很多条线，梅姐负责的只是其中一条。 她的地盘并不在松山，之所以来松山，是因为又有了新型毒品，她要过来谈合作。 虽然李颜跟梅姐是在监狱里认识的，有一起坐过监的交情，但是梅姐一开始并没有信任她。 而是让她单独走了几次货，直到货顺利散了出去，梅姐才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她知道李颜是个电脑高手，以后用得着她的地方多着呢，这样的人才必须拉拢住。 她虽然在贩毒组织内部的职位不是很高，但是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因为她上面有人。 至于上面的人是谁，李颜现在也不知道。 今天梅姐把她带过来，就是要介绍几个人给她认识。 此时的李颜并不知道苏小小也来了松山，但是她在这里却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第249章 有预谋的谋杀 看到苏小小站起来，葛俊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个身影很像李颜，苏小小忍住了追出去的冲动，又坐了下来。 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她必须冷静。 三两口吃完饭，苏小小跟葛俊回了刑侦队。 考虑到他们有两个人，队里特意给他们腾了一间办公室。 根据苏小小的要求，案卷已经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看着案卷里的那张脸，苏小小的心情难以平复。 陈塔是他现在用的名字，他的真名叫刘承志，他是在警校的时候就被选中成了卧底。 这二十年来，他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但却没有了自己的名字。 就连缉毒总局的绝密档案里，刘承志的资料也是没有头像的，他立过很多功，这些都记录在了档案里。 论功行赏的话，他的职位会很高，但对他来说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这些都是虚的。 本来他们已经准备这次缉毒行动过后，就让他回来，恢复名字和身份，从此生活在阳光之下。 可惜，他没能等到这一天。 他们在很多地方的卧底，都是刘承志发展起来的。 他用过很多名字，每换一个地方就会换一个身份，陈塔是刘承志这几年用的名字。 苏小小把案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尸检报告也看了。 因为现场没有监控，葛俊他们查到的东西并不多，大多是证人证言。 当天晚上，在创世纪里发生了斗殴，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没法隐瞒。 但是究竟是如何起的冲突，又是如何牵连到陈塔的，却众说不一。 陈塔当天是跟几个人一起去的创世纪，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叫做沈追的人的跟班。 这个沈追是个三十来岁的胖子，明面上是做珠宝生意的，财大气粗，出门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 起冲突的原因，是当天沈追和另一个人同时看中了一个女孩，互不相让，两边都带了很多人，经理出面调停也没用，后来就打了起来。 两边的人都动了手，开始是在里面打，后来就打到了外面。 再后来，有人报了警，这些动手的人陆陆续续都被拘了，唯独没有找到陈塔。 再见到陈塔时，他就成了一具尸体。 尸体是在一栋废弃的厂房里被发现的。 这栋厂房原本是要拆的，外墙都已经拆掉了，只剩下框架，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完全拆掉，现在已经成了危房，地基都裸露在外，成了一个巨坑。 就连流浪汉也不敢在里面住，后来因为没人管，巨坑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而陈塔就被人丢弃在这个巨坑里，甚至都没有把他埋一下。 巨坑显然并不是死亡的第一现场，他们也没有在附近找到案发现场，到现在也没查到第一现场在哪里。 据沈追说，陈塔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们做生意得罪人是肯定有的，但也没有到要以命相搏的地步。 而且，他们刚到松山没有多久，在这里，唯一跟他们起冲突的就是当天晚上跟他们打架的那拨人。 本来他都让陈塔不要去追了，可陈塔见不得他受气，非要去替他出气，结果一出去就让人害了。 沈追信誓旦旦的说，陈塔一定是那帮人害的，那帮是本地人，专门欺负他们外地人。 苏小小看到其中一个目击者说，具体几个人打的他不记得了，但是他对这个人，也就是陈塔有印象，他也动了手，后来还追到了外面。 但是，当天晚上整条街上的监控都坏了，陈塔出去之后，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目击者不是创世纪里面的工作人员，只是一个来玩的客人，除了客人，还有工作人员的证词。 这些证词，让苏小小皱起了眉头，这不合理啊？！ 那么多人动手，他们不记得几个，可独独对陈塔有印象，可陈塔当初能被挑选出来做卧底，就是因为他的形象普通，普通到没有任何特色，不会给人留下特别印象。 而这个目击者，却偏偏说他对陈塔有印象，这就很奇怪了，除非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陈塔身上。 葛俊不知道内情，但苏小小是知道的，当天晚上陈塔并不是去创世纪玩乐，而是跟其中一个神秘卧底接头。 陈塔一直跟魏枭是单线联系，在出事的前一天，他们联系过。 苏小小手指敲击着桌面，脑子里飞速思考着，也就是说当天晚上，那个神秘卧底也有可能在创世纪出现，不知道接上头没有？ 目前来说，这算是查到卧底的唯一线索了。 而且，苏小小有点担心，不知道那个卧底身份有没有暴露，会不会也遇到危险？ 葛俊不知道内情，查的还不够细，看完整个案卷也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 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这是苏小小的直觉，打架可能只是在制造混乱，让别人察觉不到真正的目的，这很可能是专门针对陈塔设计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整条街的监控都出了问题，分明是有人操纵了监控，让他们在同一时间失去了作用。 苏小小眼前就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能让整条街的监控都瘫痪的，她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而她恰巧就也出现在松山市。 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是她不会认错，她有这个自信。 顶级魔术师的技能，虽然被系统收回去了，但是就算没有系统赋予的技能，她的眼力也比以前高很多。 她一早就明白，系统这个东西，既然能突然加到她身上，也可能哪一天就会突然失去。 所以，她从来不会把查案寄托在系统技能身上，只有自己学会的能力，才是别人拿不走的。 她在使用系统技能的时候，都会刻意去练习，比如轻功。 其实轻功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玄乎，简直像飞一样，这纯属是被电视剧误导了。 正常的轻功只是弹跳力和速度比常人要强一些，如果换成古代的房子，那时候可没有几十层的高楼，普通的建筑也就是二三层而已，所以，确实也能达到飞檐走壁的效果。 不过这些都可以通过训练达成，要不然她也不能教小余他们。 只是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能练到什么程度，取决于努力程度还有悟性。 她应该是天赋比较好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现在如果失去轻功这个技能，她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强很多，而且她还可以继续练。 除了她之外，齐磊的悟性大于小余，小余大于李颜，但就算是这样，李颜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强了。 就在苏小小想到李颜的时候，李颜也想到了她。 苏小小没有看错，她在复兴路上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李颜。 她是跟着梅姐来的松山市。 此时，他们就在创世纪的一个包房里。 她现在已经是梅姐的得力助手。 梅姐是个毒贩，她所在的这个贩毒组织非常严密，里面有很多条线，梅姐负责的只是其中一条。 她的地盘并不在松山，之所以来松山，是因为又有了新型毒品，她要过来谈合作。 虽然李颜跟梅姐是在监狱里认识的，有一起坐过监的交情，但是梅姐一开始并没有信任她。 而是让她单独走了几次货，直到货顺利散了出去，梅姐才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她知道李颜是个电脑高手，以后用得着她的地方多着呢，这样的人才必须拉拢住。 她虽然在贩毒组织内部的职位不是很高，但是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因为她上面有人。 至于上面的人是谁，李颜现在也不知道。 今天梅姐把她带过来，就是要介绍几个人给她认识。 此时的李颜并不知道苏小小也来了松山，但是她在这里却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第172章 她就是个小偷 看着李颜惊愕的目光，齐磊叹了口气，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得面对。 他把李颜带回了办公室，把门关上。 “李颜，你知道小小最近查的案子吗？” “我知道，小小还让我帮她查了些资料。” “那你知道孟学义这个人？” “知道，他是二十三年前劫持杀人案的凶手，现在的连环杀人案好像就是有人在为他报仇。” 为了帮苏小小查案子，李颜特意看了23年前劫持杀人案的卷宗，但是后来苏小小案子查到哪一步了，她并不知道。 “不是，齐队，我们不是在说我父母的事情吗？他们究竟去哪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不想见我，一定是他们出事了，你怕我接受不了对不对？！” 李颜激动得站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要不然齐队也不能这么反常。 “李颜，你坐下，冷静一些，你的父母他们并没有出事，我现在说的事，也跟你的父母和你有关，你好好听着。” 听到自己的父母没有出事，李颜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又坐回了椅子上。 “当年调查孟学义案子的警察，有你的父亲李副局，但是因为你母亲身体的原因，他没有实际参与。 你母亲生你的时候住在安市的妇幼保健院，当时孟学义的妻子也在同一家医院生产，她们两人同一天生下了孩子，只不过，孟学义的妻子生下孩子之后就死了。” 李颜听的一头雾水，说着她父母的事情，怎么扯到生孩子去了。 “当时孟学义已经死了，他的妹妹孟小娇就在那家妇幼保健院当护士，她认为自己的哥哥是被警察冤枉的，心里恨透了警察。于是，就把两个孩子调换了。” “所以呢？”李颜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不是李副局的亲生女儿，是孟学义的女儿。” 齐磊艰难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不可能！”李颜猛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齐磊，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到破绽，“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我叫了他们二十多年的父母，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 “李颜，我知道这件事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和小小都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可是没有办法。” “你和小小，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李颜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她在努力不让眼泪滚落下来，“你们既然瞒着我，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为什么不瞒我一辈子？” “如果有可能，我们也想瞒你一辈子，只是这件事还牵涉到另外一个孩子，也就是李副局的亲生女儿，她现在的名字叫袁秀。” “所以，你们现在告诉我，是因为我父母认回了自己的女儿对吗？” 李颜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她又不笨，父母不理他，自然是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齐磊叹了口气，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他把纸巾放到了李颜面前。 “李颜，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难以接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二十多年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那个被换掉的孩子，也就是李副局的亲生女儿，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她过得不好对吗？”李颜拿起纸巾擦了一把眼泪。 “她过得很不好，孟小娇也就是你的姑姑，从小虐待她，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打骂也是常态，还被孟小娇的丈夫猥亵过。” “啊？！” 李颜瞪大了眼睛，她想到了那个孩子过得不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好，简直可以用惨来形容了，怪不得她的父母不想见她了。 因为跟他们的亲生女儿比起来，她就是生活在天堂里了，是她偷了他们女儿的幸福。 “如果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袁秀现在得了白血病，如果配不到合适的骨髓，她就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 一个月？！李颜惊了，她刚刚还在为自己委屈，可是跟袁秀的遭遇比起来，她的那点委屈简直不值一提。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眼泪很可笑，她有什么资格流眼泪？！ 如果孟小娇当初没有把她们两个换过来，或许袁秀就不会得这个病。 尽管这不是她的错，改变她们命运的是孟小娇，并不是她。 可是她没法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没错。 如果她们两个没有换过来，或许孟小娇不会虐待她，但是她顶着一个杀人犯女儿的名头，遭受着别人的冷眼，日子过得绝不会好，更不可能成为一名警察。 她就是个小偷，偷走了原本属于袁秀的人生。 李颜抬手擦去眼泪。 “我父母，不，李副局他们现在在哪？” 听到李颜改口，齐磊难受的同时又舒了一口气，李颜的接受能力比他们想的要好的多。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小小也跟他们一起回来。” “那我去接他们，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帮上的。” “李颜，他们现在不太想看见你。”看到李颜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齐磊急忙解释，“不是他们不想见你，而是袁秀跟他们一起回来了，她不想住在医院，想住在家里。 李副局担心，如果她看到你，心里会有不好的联想，影响她的病情。” 齐磊说的再委婉，李颜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明白，从今天开始，我就没有家了呗。”李颜故作轻松的笑着，眼里却带着泪。 “不会，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他们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但也是你的父母，不会不认你的。” “不一样了，齐队，你不用安慰我，他们养我这么大，无论他们认不认我，在我心里他们都是我的父母，我对他们只有感激。” 她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她偷了别人的人生，还给别人也是应该的。 “队长，你能陪我回趟家吗？我什么东西都没带，趁他们回来之前，我想把我的东西拿走，不要让袁秀看见，免得她心里不舒服。” 面对如此懂事的李颜，齐磊忽然有些心疼，人只有在痛苦中才能迅速成长。 第173章 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你 李睿和吴秋月带着袁秀一起回来，苏小小开的车，给他们一家三口相处的机会。 袁秀很开心，虽然身体不好，但是精神状态很好，一路上不停的问这问那。 她很珍惜现在的日子，因为过一天就少一天了。 李睿夫妇绝口不提另一女儿，袁秀也没提，就好像没有另一个人存在一样。 苏小小自然也不会提。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齐磊给苏小小发了消息，告诉她李颜已经搬出来了，让李局放心。 “这就是我们的家吗？”袁秀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两层小楼，她还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家。”李睿笑着点头。 吴秋月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在路上她已经让家里的保姆煲了汤，她要给这个女儿好好补补。 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躲在一边偷看的李颜咬紧了嘴唇。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样对她的。 不过是短短几日未见，可是那样的日子已经成了上辈子的事。 走在最后的李睿似乎有所感应，眼睛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李颜急忙躲在了齐磊的身后。 但李睿还是看见了，朝他们走了过来。 “小颜。”李睿在齐磊面前站住，看着怯怯的躲在齐磊身后的李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 “老李，你在那磨蹭什么？!” 吴秋月跑过来准备拉他回去，同样看见了齐磊身后的李颜。 她眉头皱了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快点走，不要让我女儿看到你！” “秋月，你怎么说话呢？！”李睿制止她，“小颜也是我们的女儿。”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吴秋月看着李颜，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疼爱，而是多了几分怨毒之色。 “我没有那么大方，我的女儿就快要死了，她就要死了，而你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赶紧走，不要让她看到你！” 李颜眼泪忍不住掉落下来，转身就跑。 她已经做好了失去父母的心理准备，可再好的心理准备也抵不过吴秋月这几句话的杀伤力。 李睿想去追，被吴秋月拉了回去。 苏小小和齐磊追上李颜时，李颜正蹲在街角无声的哭泣着。 苏小小上前把李颜搂在怀里。 “小颜颜，没事没事，你还有我们，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当天晚上，李颜住在了苏小小家里，她本来想去住酒店的，但是苏小小没同意，直接把她领回家了。 第二天，又把她带去上班。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工作是最好的疗愈剂，忙起来就不会想太多了。 李颜不哭不闹，看起来很正常，但是苏小小知道，这个坎并没有过去。 孟学义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隐瞒她，她的父亲当年是被人冤枉的。 李颜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苏小小让她帮忙查资料的时候，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查的是自己父亲的案子。 原来她的亲生父母死的这么惨，她都不知道该去怪谁了。 苏小小忙得很，忙着到处拉人给袁秀做配型，只有袁秀活着，李颜和吴秋月之间的结才能解开。 安市的霍队那边很帮忙，找了很多人去配型，可惜都没配上。 景中市局的人也都去了，包括李颜也去了，都没有配上。 甚至连苏大婶听说了这事，也去做了配型，但也没配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留给袁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家里住了半个月的袁秀，不得不住进了医院。 看着女儿日渐衰弱的身体，吴秋月心里的怨恨日益增长，尤其是碰到在病房外偷偷看着女儿的李颜之后，心里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苏小小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发生了。 吴秋月当初有多爱李颜，现在就有多恨她。 她帮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现在自己的女儿就要死了，可别人的女儿却享受着本该属于她女儿的一切。 于是，在某一天，她来到了刑侦队。 刑侦队的人都知道两个女儿被调换这件事，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吴秋月对李颜的态度。 李睿对李颜倒没什么，不管怎么着，这事也不该怪到李颜头上。 见到李颜也跟之前态度差不多，只是李颜不再叫他父亲，而是改口叫了李副局。 大伙都觉得这只是一时的别扭，时间长了就好了。 见到吴秋月，大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打招呼，跟往常一样，有人还热情的把李颜叫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吴秋月会对李颜动刀子，李颜面对捅过来的刀子竟然也没躲，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不想躲，只是看着刀子递到了胸前。 如果不是齐磊反应快，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在局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吴秋月又哭又闹，说李颜偷了她女儿的人生，如果她女儿死了，李颜要给她偿命。 一时之间什么传言都有，有些不知内情的人，传出了李颜亲生父亲是杀人犯的消息。 李颜所过之处，人人侧目，就连孙局都把苏小小叫去问话。 谣言传出的第二天，李颜递了辞职信，然后人就不来局里了。 苏小小和齐磊找到她的时候，她在一间酒里喝的烂醉，身边围了好几个小青年。 其中一个搂着她，要跟她喝交杯酒。 “来，喝。”她大着舌头端着杯子。 苏小小走上去，一把把小青年的手给打掉了。 “都给我滚！” 她扶起李颜，“跟我回去！” “回哪？我没有家了，小小，我没有家了。”李颜推开苏小小。 “回我家，以后我家就是你家。”苏小小咬牙切齿。 “不，你家不是我家！”李颜大着舌头，“苏小小，你就这么爱管闲事，为什么你也要对我的人生指手划脚，我不想别人再来左右我的人生。 我没有家，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我李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你们管。” “李颜，你喝多了，咱们先回去再说。” 苏小小和齐磊两个人把李颜从酒里弄出来，还是把她带回了苏小小的家。 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李颜弄上床，又帮她清理干净，苏小小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一天天的，不仅人累，心也累。 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苏小小，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你。” 第174章 伤人被抓了 苏小小早晨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点痛。 一晚上没有睡好，一直在做噩梦。 她梦到了李颜。 梦里的李颜对她恶语相向，怪她为什么非要查她的身世，怪她害得她没有了家。 无论她怎么解释，李颜都不听。 她一直在奔跑，而她一直在追赶。 可她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直到李颜消失不见。 那梦境如此真实，以至于她醒来的时候缓了半天，才从梦境中走出来。 完全清醒过来之后，苏小小才发现李颜没在床上。 她起来跑到客厅，看到了妈妈苏雅在厨房里忙碌着。 “妈，李颜呢？” “她一早就出去了，这孩子，让她吃了饭再走都不肯。” 苏小小拿起电话拨了李颜的号码，手机关机了。 她匆忙洗漱之后，拿起钥匙就往外走。 苏雅追出来，把一袋包子塞给她，嘴里埋怨着。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苏小小骑着她的小破车到了公安局，进了办公室才发现齐磊到的比她还早，不仅齐磊，连卢成也到了。 她把包子放到桌子上，招呼大伙一起吃。 她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却发现没滋没味的，不是包子不好吃，而是她没心情。 李颜最喜欢妈妈做的豆腐包子，每次她带包子来，她总是第一个冲上来，一边吃包子，一边夸苏雅的手艺好，还说羡慕她有一个会做饭的好妈妈。 那时她还笑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小小觉得心里堵得慌，她现在也搞不清楚，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怎么了，小小？”一旁的齐磊看她情绪低落，关心的询问。 “队长，你说李颜她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查出了她的身世，她本来过的好好的，如果不是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小，这不是你的错，她应该知道真相，而且你为他父亲洗清了冤枉，她应该感谢你。”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小小，我们做警察的，查出真相是我们的职责，不管真相有多残酷，我们都要面对，没有人可以因为这个责怪你。” “我明白，队长，其实我就是担心李颜，她现在手机关机了。” “我知道，但这一关必须她自己挺过去，没有人能帮她，你不要太担心了。” 齐磊嘴里安慰着苏小小，但心里也是担心的。 他也没想吴秋月会来队里闹，没想到李颜会辞职，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然而，他更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连续几天李颜都没有开机，也不跟他们任何人联系，就在苏小小想要动用警队资源找她的时候，忽然收到了消息。 这个消息让他们都吃了一惊，李颜因为伤人被同安派出所抓了。 同安派出所的陈所，是认识李颜的，知道她原来是市局刑侦队的，就知会了齐磊一声。 齐磊和苏小小赶到同安派出所的时候，李颜已经被关了起来。 陈所把他们带了过去，隔着栏杆，他们看到长椅上坐了一个女孩，双腿蜷曲着，手抱着双腿，头趴在膝盖上似乎在打盹。 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长发挑染了几缕蓝色，身上穿着皮衣和紧身小短裙，脸上是浓重的妆容。 现在妆容已经花了，在脸上形成了诡异的曲线。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李颜。 李颜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又把头埋在膝盖间，仿佛他们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苏小小想开口喊她，被齐磊拉了出来。 “走，我们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陈所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知道他们想了解情况，就直接把当时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给他们看。 当时李颜是在一间酒里，这间酒他们都去过，蓝雨酒。 李颜独自一人在台喝酒，因为穿着太扎眼了，时不时的有男人过来搭讪。 她也来者不拒，敬酒就喝，不一会，身边就围了好几个男人。 当其中一个开始对她动手动脚时，她忽然拿起台上的烟灰缸砸在了男人头上。 不仅砸了头，还把人手指给掰折了。 看完监控，苏小小和齐磊都沉默了，虽然男人动手动脚在先，但李颜一开始并没有表示反对，她是突然发作的。 十分勇猛，把旁边的几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这个男人是谁？” “这个男人叫沈凉，是沈家的小少爷。” “哪个沈家？” “还能是哪个，他爸是沈知行，他是他唯一的儿子，平时宝贝的不行。” 沈知行，是炬星科技的董事长，在景中也是数得着的有钱人。 所以，这事麻烦了。 本来，齐磊想着如果是普通人，赔点钱谈和解，问题不大。 如果能和解，就不会留案底，对李颜的以后也就没有太大影响。 但是，人家不差钱，这事就麻烦了。 “伤情检验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轻伤，沈凉不同意和解，说什么都要追究李颜的刑事责任，这事没法谈，估计得上法庭了。” “没有缓和的余地吗？” “已经录完口供了，打人的事情李颜承认的很痛快，而且她不肯道歉，说自己宁愿坐牢，我们也没有办法，一会就要移交看守所了。”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齐磊和苏小小都很头疼。 他们亲自去找了沈凉。 沈家小少爷还在医院，正躺在特护病房的床上，身旁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应该是他的母亲，正一脸心疼的帮他擦着汗。 他们说明来意，那女人一听就炸毛了，比她儿子的态度更强硬。 “我好好的儿子被她打成这样！”她指着沈凉包裹着纱布的脑袋，“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她以为她还是局长的女儿吗？！她现在不过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得瑟什么，敢动我儿子，我就要让她坐牢，这事没得商量！” “李颜不是杀人犯的女儿！” 苏小小上前想跟她理论，被齐磊拉开了。 他们既知道李颜是局长的女儿，又知道她现在不是了，能知道这些的人应该认识李颜，或者她的家人。 很可能他们之间有过节。 第175章 形同陌路 果然，他们从李副局口中得知，这个沈凉，曾经也追求过李颜，但是被李颜拒绝了，而且是当众拒绝没给他留丝毫颜面。 后来沈知行还去找了李睿说和，李睿也没同意。 父女俩都没给人家面子，现在出了这事，正好报复回来。 那时的李颜，是高岭之花，无人敢惹。 现在摔落山崖，谁都想踩上几脚。 从沈凉那回来，他们去见了李颜一次。 苏小小觉得这样的场景非常的陌生，以前他们都是在一起审犯人，现在李颜却成了戴着手铐的那一个。 不仅场景陌生，面前的李颜也是陌生的。 她眼睛里的清澈不见了，神情里全是玩世不恭。 她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探过上半身逼近苏小小。 “苏小小，你以为你是谁，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我伤了人，有什么责任我自己会承担，不需要你来为我操心。 我他喵的过够了被别人掌控的人生，以后，我是谁，我过得怎样，都是我自己的事。 还有齐队，你也一样，以前我们是朋友，但以后不是了。 你们是警察，我是犯人，仅此而已。 你们不是救世主，请你们，不要再来插手我的人生！” 李颜说完没再看他们一眼，就要求看守的警察把她送回去。 看着李颜决绝的背影，苏小小拼命咬住嘴唇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走。”齐磊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苏小小。 李颜的事情，让刑侦队的气氛很沉闷，她本来是队里的开心果，每天都能听到她的欢笑声，没有了她的叽叽喳喳，大伙都很不习惯。 李颜的案子进展很快，批捕后很快移到了检察院。 这期间唯一值得高兴的事，袁秀与一个自愿者配型成功，她不会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袁秀喜极而泣，一家三口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苏小小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既为他们感到高兴，又为李颜感到难过。 她知道这个家里不会再有李颜的位置，从吴秋月对李颜动刀的那一刻起，不管袁秀有没有得救，他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何况现在李颜拒绝见他们任何人，李睿去见也被她拒绝了，她这是要把她的过去连根切断。 法院审理那天，苏小小和齐磊都去了，本来如果李颜态度好，可以帮她争取缓刑的，可她坚持不肯道歉，判了一年半的实刑。 谁知道她竟提出了上诉，二审还请了律师。 像这种简单的案件，二审一般都是书面审理，走个过程，大家心里都有数，这种情况下改判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而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二审改判了，刑期从一年半改为八个月，缩短了一半的刑期，这简直是个奇迹。 李颜已经在看守所待了两个多月，也就是说再服刑五个多月她就能出来了。 苏小小查了一下，李颜的律师竟然是严宽，他不仅说服了李颜认罪，还从沈凉手里拿到了谅解书。 缩短刑期，苏小小当然为李颜高兴，可是知道律师是严宽时，又让她的心头一紧。 这个律师有背景，苏小小一直怀疑，他专门挑选一些特殊的罪犯，为他们脱罪，然后为他所用，或者说为他背后的人所用。 这一次，李颜也成了他的目标？ 这一发现，让苏小小和齐磊更加担心，跟严宽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他们害怕李颜以后会捅出更大的娄子。 服刑期间，苏小小和齐磊去看过李颜，但是李颜依然拒绝见他们。 当时正是休息时间，齐磊认识里面的管教，李管教就带他们进去偷偷在外面看了一眼。 此时的李颜，跟他们印象中的人完全不一样了。 穿着统一的囚服，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皮肤晒黑了，人也瘦了些，脸上还有划伤，但是精神状态还挺好，正跷着腿躺在操场边的石头上晒太阳，一副大姐大的派头。 旁边围着几个犯人，有帮她揉腿的，有帮她捏肩的，还有拿吃的过来给她的，态度那叫一个殷勤。 看的两人目瞪口呆。 李管教说：“这个李颜很厉害，在里面打了好几架，硬是把同监仓的人都给收服了，你们看她脸上的伤，就是打架打的，还被我关了两天禁闭，现在里面的人一般不敢惹她。 倒不是她打架有多厉害，是因为她打架不要命。这里面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但真正敢不要命的人并不多，李颜却是一个。” 李管教让他们不要担心，她在里面不会受欺负。 可是看到这样的李颜，两人更担心了，但是他们对这种情况却无能为力。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夏末。 今天是李颜出狱的日子。 齐磊和苏小小早早地就来到了监狱门口等着，卢成也跟了过来。 苏小小不在的时候，都是他跟李颜一组，两个人配合的很好，现在李颜没在，还真是挺想她的，非要跟着过来。 李颜出来的比他们想象的晚，他们已经让人送了衣服进去，可李颜出来穿得不是他们送去的衣服。 出来的李颜，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包，监狱里的统一款式。 她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同时出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女人。 三十来岁的样子，黑黑瘦瘦，看起来跟李颜很熟的样子。 这个女人身上穿着的正是苏小小送进去的衣服。 苏小小冲李颜招手，可是她就跟没看见一样。 “他们是谁？”黑瘦的女人问李颜。 “不认识。” 听到李颜的话，三个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这时，从路边停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严宽律师。 李颜拉着女人走了过去，笑嘻嘻的跟严宽打了声招呼。 “公主们请上车。”严宽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颜和女人上了车，严宽也走到了门边，他还特意转过身来跟他们打招呼。 “齐队，苏副，人我带走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们就放心。” “啰嗦什么，快走，老娘都要饿死了。”李颜催促。 严宽笑嘻嘻的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在原地发呆的三人。 苏小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跟李颜形同陌路。 这让她情绪很低落。 只是并没有多少时间让她低落，因为很快又有新案子了。 第176章 顶级拆弹技术 景中市这几个月并没有大案发生，算是苏小小从警以来最安稳的一段时间。 可因为李颜的事，她过得并不安乐。 在这期间妹妹苏月经历了高考，分数出来之后，刚好够上她心仪的一所大学的录取线。 他们谁也没想到，她的第一志愿填的是帝都的国防科技大学物理学专业。 这个专业女孩子报考的很少，但是苏月理科成绩特别好，第一志愿直接就录取了。 一家子都很高兴，尤其是妈妈苏雅，特别高兴，两个女儿都这么有出息。 因为在帝都，苏小小本来准备亲自送苏月去学校的。 可刚好这时候收到了特案组的通知，她接到了新的任务。 没办法，只能让妈妈和弟弟去送。 她给小余打了个电话，小余说没问题，一切包在他身上，他亲自去机场接他们。 给小余打完电话又给苏月卡上打了几千块，让她不要太节省。 都安排好了，她才动身出发。 刚走出刑侦队办公室，就在走廊里看到了李副局。 李副局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很纠结，欲言又止。 苏小小知道他是想问李颜的情况，可是她也不知道。 李颜出来之后就把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了，人也跟着严宽离开了景中，没跟她认识的任何人联系。 而袁秀在做完骨髓移植之后，身体渐渐康复，现在已经改名为李秀。 李副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小小，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李副局说笑了，我没有资格怪任何人。” 她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李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至于李副局对李颜的态度，她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 李睿苦笑，得到一个女儿，却失去了另外一个，他心里是难过的。 世间事就是这样，很难两全。 “李副局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忙你的。”李睿挥挥手，转身离开，背影有些疲惫。 苏小小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偏远的小城叫木棉城，也不知道算四线还是五线城市，没有机场和高铁，只能坐火车。 说起来也正常，因为大城市科技比较发达，刑侦的科技手段也多，大多时候他们自己就能搞定，不需要特案组帮忙。 最近上报请求他们提供支援的，都是偏远的比较落后的城市。 以前，苏小小出差，都是李颜帮她订的票，只要告诉她去哪，保证帮她办的妥妥帖帖，从来不让她操心。 这一次，只能她自己订票了。 火车比较慢，要在火车上待一天一夜，而且，没有直达的列车，需要在沉桥站换乘。 她只随身带了一个小行李箱，还有一个双肩包。 组长袁枫已经把案件的基本情况发给了她，只是个简介，具体的得等她到了自己去看。 苏小小在网上搜了一下，木棉城虽然偏远，但是有一个特色，就是木棉树。 这个城市种植了非常多的木棉树，花开的季节，红彤彤的一片，十分醒目。 花开的季节也有不少人前去打卡，有一些网红小主播，就喜欢在这样有特色的城市住上一段时间，找些噱头吸引人观看。 最近发生的命案，死的就是这样一个网红小主播。 她已经在当地住了一段时间，每天就是在木棉城里四处转转，寻找一些特色景点，或者是猎奇的地方。 那一天，她去了一个荒废的宅院，据说那里闹鬼。 有人在直播间里跟她打了赌，如果她敢在那里住上一晚，就按最高限额给她打赏。 她想着去就去，带齐了各种装备，一路开着直播，晚上睡在了她自己带去的帐篷里。 睡之前还跟直播间的观众说晚安，观众是眼睁睁的看着她钻进帐篷里的，但是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见她出来。 然后有眼尖的观众看到帐篷下面似乎有血迹流出，于是报了警。 苏小小很快把案情简介看完了，闭上眼打了个盹。 到沉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她要在这里转车。 站台上人很多，有像她一样单独的旅人，也有拖家带口的，她跟着队伍在候车室休息，等着换乘列车。 然而，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喵，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随机奖励掉落中” 什么鬼？！ 这系统的反射弧也太长了？！ 她上次的任务都完成好几个月了，现在才给她奖励。 说实话，因为忙着李颜的事，她自己也把这事给忘了。 算了，迟到的奖励也是奖励，总比没有好，上次还被扣掉了两个，现在她手头就没几个技能了。 虽然她破案也不是靠技能，技能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是谁又会嫌技能多呢？ “喵，恭喜宿主获得顶级拆弹技术。” 什么，顶级拆弹技术，苏小小一个激灵，一下子站了起来，引得旁边的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此时的苏小小，已经顾不得别人眼里异样的目光了。 你妹，这时候给她这个技能，还能有什么好事？！ 她太熟悉系统的调性了，系统每次发给她奖励，都是马上要用上的。 拖了这么久没给，根本不是忘了，而是暂时用不上。 在这个破车站给了她奖励，要么是用在火车站上，要么是用在火车上。 现在她所在的大候车室里，坐着的躺着的至少有上百人，这要是发生爆炸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这里的每个人进来都是要经过安检的，炸弹是怎么带进来的？ 应该不是正常通道进来的。 这里的每个人，手边都带着行李，根本没办法判断炸药在什么地方，苏小小脑袋上的汗都下来了。 直到站台提示上车的声音响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苏小小只能跟着人流上了车。 这时候，她在人群里看到了几个特别的人。 这几个都是男人，穿着普通，但是眼睛却异于常人。 换乘的这辆火车是一辆慢车，火车上的人不算多，都有座位。 苏小小原本是在卧铺车厢，但是她没有去自己的车厢，而是跟着那几个人上了车。 那几个人虎口有茧，手习惯性的摸着后腰的位置，目光锐利的扫视着人群，腰间鼓鼓的，应该是带了武器。 苏小小知道他们是同行，上车很可能是执行任务，这也意味着车上有罪犯。 果然，他们上车不久，其中两人就去了乘警室，出来就换成了列车员的装束开始查票。 第177章 别怕，我能拆 查到苏小小时，其中一个高个皱了眉头，“你一个卧铺票，怎么坐在这里了？” “刚上车，活动一下。”苏小小假作若无其事。 高个男人盯着她看了好几眼，确认这么一个小姑娘应该是无害的，才把身份证还给她。 还不忘了叮嘱，“没事别乱跑，赶紧回你的卧铺去。” 苏小小判断，他们要找的人应该不在卧铺。 她拎着行李箱慢慢跟在两人后面，往前走，假装要去卧铺车厢。 到了下一节车厢，两人的神情明显紧张起来，苏小小从他们身后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想拦住苏小小，被另一个用眼神阻止了。 她知道，罪犯很可能就在这节车厢了。 走到这节车厢的尽头，在靠近车门的地方停下，假装看着手里的手机。 眼角的余光却扫视了一圈车厢里的人，靠近她这边的座位上，坐了两男一女。 两个男的年龄三十来岁，而女的，或者说是女孩，看起来只有十来岁，被两个男人护在中间，眼睛里满是惊慌。 这时两个男人正警惕的盯着不远处查票的两人。 而另外两个警察，假装成乘客从列车员身边经过，苏小小判断他们是想绕到这三个人的后面，等两个列车员走到附近时一起出手，前后夹击。 但是那两个男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一左一右护着女孩往门边走。 几个警察一看不对，直接拔出了手枪。 “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开那个女孩。” 苏小小叹了口气，这几个警察太着急了。 两个男人一个从腰里拔出了枪，另一个拔出了刀，一人拉着女孩，另一个正好退到了苏小小身边。 苏小小举起双手一脸惊慌，“别杀我。” 她的话提醒了歹徒，其中一个直接把她抓了过来，用一把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车厢里的乘客被这突如其来变化吓得做鸟兽散，纷纷往前面的车厢跑去。 歹徒把苏小小和女孩推到了中间，他们躲在两人身后，用武器对着她们。 苏小小假装害怕跟女孩抱在了一起，女孩身上套了件外套，炸弹就在她的身上。 警察和歹徒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小小也不敢，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炸弹。 不知道遥控还是定时？ 估计歹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使用炸弹。 马上列车就要到站了，如果让他们下车，后面就会更麻烦。 此时乘警从另一个方向赶来，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其中一个歹徒一把扯开了女孩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女孩胸前绑着的炸弹。 “放我们走，或者大伙同归于尽。”歹徒脸上满是狠厉，大约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 另一个一把扯过了苏小小，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准备先杀一个给他们看。 苏小小没给他这个机会，猛的抓住歹徒的手腕，“咔”一声直接把手腕掰折了，男人的惨叫声充满了车厢。 两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惊呆了，苏小小趁他们呆愣的一瞬间，抓住女孩就地一滚，给两边的警察留出空间。 “啪啪”两声枪响，拿枪的歹徒栽到了地上，另一个也被制住。 但是拿枪的歹徒在最后一刻启动了炸弹。 这是一枚定时炸弹，红色的倒计时上显示距离爆炸只有二十分钟。 此时，火车已经到站，乘警紧急联系车站人员疏散群众，车上的乘客全部下车。 女孩看着胸前的炸弹，控制不住哭了起来，“我不想死，救救我。” “别怕，我能帮你拆下来。”苏小小安慰她 “你一小姑娘，别在这添乱，赶紧下车。” 一个中年警察开口，他是今天带队的头，刚才看到苏小小的动作，知道她是练过的，武力值不错。 可这是什么，这是炸弹！他不知道歹徒身上除了武器还有炸弹。 现在找拆弹专家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人质救不下来，他这身衣服就得脱。 可脱衣服是小事，他不能再搭上一个。 苏小小从口袋里拿出证件给他看。 “我能拆，你们下去，我要工具，螺丝刀和剪刀。” 中年警察狐疑的看着她，不太相信她能拆，但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苏小小一边安抚着小姑娘，一边观察着炸弹。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贯通了，再睁开眼时，已经能准确的分析出炸弹的结构。 这是一个自制的炸弹，结构并不复杂。 很快，中年警察返了回来，把一个小型工具箱递给了苏小小。 苏小小从里面拿出了一把螺丝刀，拧开了炸弹的外壳，从里面拉出了两条线。 拿起剪刀，毫不犹豫的对着其中一条黑色的线，直接剪了下去。 随着剪刀落下的声音，跳动的数字戛然而止。 旁边的中年警察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他也没想到苏小小这么果决，心都漏跳了一拍。 刚才送工具上来他就没下去，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把一小姑娘留在火车上，独自面对这一切。 危机解除，苏小小把女孩身上的炸弹解下来。 中年警察叫刘岩，那两个歹徒是绑匪，他们绑了一个富豪的女儿。 他们一路追踪过来，知道他们身上有武器，但没想到除了武器还有炸弹，差点酿成大祸。 几个警察围了过来，他们都很好奇。 “你们景中的警察怎么连拆弹都会？” “技多不压身。” 苏小小笑笑，他们景中的警察可不会拆弹，就是她也是刚学会的。 当然这一点就没必要告诉他们了，就当是个美丽的误会好了。 女孩被警察带走了，临走时非要加了苏小小的微信，说以后要好好感谢她。 没办法，加就加，以后都不一定能见面。 刘岩他们也加了苏小小的微信，说等她什么时候地到沉桥来，他们一定好好招待她。 炸弹的事情告一段落，火车在休整之后继续上路。 第二天上午才到了木棉。 木棉市的刑侦队长也姓苏叫苏暮，跟苏小小一个姓，还挺巧的。 他亲自过来接的苏小小，知道苏小小年纪不大，但没想到这么小。 虽然心里惊讶，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因为他自己也很年轻，跟齐磊的年纪差不多。 上了车，他先带苏小小去吃早餐，正好给她讲一讲案子的事情。 这两天，案子又有了新的变化。 第178章 什么仇什么怨 木棉城是个县级市，原来是县，后来改成的市。 这些年城市也进行了改造，建了很多新楼，但跟大城市的规模还是不能比的。 为了吸引投资，一些新楼盘上还特意写了大大的标语，欢迎外出务工者回家乡购房。 看的出来，前几年盲目扩张，导致楼盘的空置率高居不下。 苏暮带苏小小去的早点摊，就在这样一个楼盘的对面。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大爷，看得出来跟苏暮很熟，“小苏，来了，今天有朋友啊，还是老样子吗？” “对，来两份，不，是三份。” 看到苏小小诧异的目光，苏暮说：“你们特这案组的另一个人昨晚就到了，他也马上过来。” “谁？” 她这才想起，他们特案组的出来支援，至少是两个人，她忙得都忘了问另一个是谁。 “欧阳松。” 欧阳松是电脑专家，之前在死亡预告案子时他们就合作过，不过到了特案组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一提到欧阳松，苏小小就忍不住想起了李颜，说起来李颜的电脑技术比欧阳松的还要好一些。 他们两个都曾进入过暗网，李颜比他更早发现了死亡预告。 也不知道李颜现在在做什么，真不希望有一天他们成为对立面。 正想着，大爷已经把早餐端了上来。 这里的特色是胡辣汤和水煎包，还有一种油饼。 “小小，你尝尝这种油饼，泡在胡辣汤里特别的好吃，就像这样。” 他说着给苏小小做了个示范。 苏小小也学他的样子把油饼泡进了胡辣汤里，待油饼吸满了汤汁，才挟起一块放进嘴里。 确实好吃，油饼浸透了汤汁，一口下去汁水四溢，满口香辣非常过瘾。 她忍不住连吃了好几口。 这时，欧阳松也到了，他就住在附近，这里离刑侦队很近。 因为是熟人，也就没必要客气，三个人很快吃完了早餐。 “需不需要休息一下？”苏暮贴心的问苏小小。 “不用了，我们直接去看现场。” 现场离刑侦队有点远，苏暮亲自开车，在路上把大致情况先介绍了一遍。 死去的网红小主播叫安琪，说是小主播，其实已经三十多了。 但现在直播都有美颜滤镜，就算是八十也能让你看起来像十八。 这个安琪，有过一次婚史，没有孩子，现在处于单身状态。 她在木棉城已经待了有半个月，把这附近的景点都逛了个遍。 本来她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处凶宅，是直播间里有人告诉了他。 这处凶宅原本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别墅，后来因为闹鬼，没人愿意在里面住，慢慢就荒废了。 “为什么会闹鬼？” “这个别墅里死过人，不止一个，有人经常看到有鬼影出现。荒废了之后，也有流浪汉在这里落过脚，但是后来流浪汉也看到了鬼影，吓跑了好几个，后面慢慢就连流浪汉也不敢在那里停留了。 但是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越是害怕反倒越会吸引人。 这些年网络发达，总有不怕死的人过来直播，吓跑的有，但是直播的时候死人还是第一次。” 苏暮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着情况，很快来到了凶宅附近。 这处凶宅并不是太偏僻，甚至可以说位置相当不错，不远处有湖，再往后是山。 只是周边的房子都跟凶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因为无人打理，院里院外都长满了杂草。 现在凶宅门口还拉着警戒带，没有其他人靠近。 三人下了车，拉开警戒带走了进去。 “当晚那个安琪就是从这里走进来，一路开着直播进到了屋里，她没去二楼，就在楼下。”苏暮边走边介绍。 三个人进了屋子，地面上的血迹还在，尸体躺的位置用粉笔圈了出来。 屋子里空空荡荡，并没有家具，即便以前有，估计也被人搬空了。 安琪当时是把帐篷搭在了客厅里，一面靠着墙。 她是当着直播观众的面钻进的帐篷，在进去之前，还跟观众道了晚安，还跟那个要打赏的大哥说，让他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大哥说要按最高限额打赏，那至少是好几万。 要知道就算是专职的凶宅试睡员，睡一晚最多不过几千块。 当时安琪可能觉得有这么多观众看着，不会有什么危险。 甚至有直播间的观众，声称他们听到了安琪的呼噜声。 安琪睡得很安稳，他们觉得没劲，大部分人也都睡了，最多醒了看一眼。 安琪的直播一直开着。 到了早上，也没有事情发生，然后就有人在直播间起哄，让那个大哥兑现自己的承诺。 但是安琪一直没有出声。 别墅里没有电， 安琪是自己带了灯进去的，睡觉的时候是开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屋子里的光线有点暗，后来天色大亮了，才有观众发现不对劲，帐篷下面似乎有红色的东西流出，这才有人报了警。 警察赶到的时候，安琪已经死了，就死在帐篷里，死状极惨。 死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多痛苦，是被人一刀割喉的。 但是死后，却被人开膛破肚，肚子里还被塞了只死猫，看起来十分血腥恐怖。 他们看到现场的时候都惊呆了。 新入职的小崔跑出去吐了好几回，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直播里一点动静都没看到？”苏小小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还上二楼看了一下。 每间房都是空空荡荡的，没有可躲藏的地方。 房子的质量是很好的，虽然荒废，但是结构很完整也很结实，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没有，原本安琪在帐篷前放了一盏灯，但是这灯大概在两点多的时候灭了，直播画面就变得很暗了，只有窗子里照进来的一点月光。 观众以为是她自己关掉的，但应该不是，因为她的死亡时间是在三点左右，也就是灯熄灭不久，她就被杀了。” “所以，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不是临时起意。” “对，我们也是这样认为，而且应该是仇杀。” 苏小小也认为是仇杀，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要把人以这种方式杀死？ 第179章 儿童坠楼事件 看完现场，三个人就回了刑侦队。 苏暮给两个人安排了两张桌子，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把他房间里的沙发给撤了，临时搬过来两张桌子，三个人在一起办公，这样也方便他们沟通案子。 苏小小和欧阳松都没有意见。 苏暮做事很仔细，知道他们要看案卷，事先已经吩咐人把案卷送了过来，就堆在桌子上。 还有当时的直播视频，也放在上面。 在他们来之前，他们已经对安琪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排查。 安琪并不是本地人，她是沉桥人，在本地也没有什么熟人，纯属就是一时兴起来的木棉城。 她之前也是到处跑，喜欢猎奇，去凶宅也不是第一次。 胆子是比较大的，以前还去过凶杀案现场，总之哪里热闹就去哪里。 既然是仇杀，就要找到她因为什么跟人结仇。 她曾经有过一次婚史，前夫叫唐德杰，是她大学同学。 两个人毕业没多久就结了婚，婚姻只维持了一年多。 唐德杰长得不错，工作嘛就是个普通白领，每个月拿着几千块工资。 那会安琪的工资比他高，而且他是个妈宝男，什么都听他妈的。 他妈让安琪每个月上交工资，安琪不肯。 她觉得我可以不让你养，但是你也不能用我的钱。 唐德杰的妈妈认为女人嫁了人就得听老公的，家里得老公做主，包括钱。 因为理念不合，又有婆婆从中作梗，这场婚姻很快就结束了。 之后，安琪也谈过几个男人，但是都没有结果。 后来，她就做起了主播，自己挣钱自己花，倒也自在。 安琪当然不是她的本名，她的本名叫胡丹丹。 做直播要起个好听的名字，她就给自己起了安琪这个名字。 她在直播间胆子大嘴也甜，在现实中倒并不是多开放的女子，也没有在外面胡乱结识男人。 谈过的几个朋友也都是有正当职业的人。 他们没找到她跟谁结仇。 同行嫉妒或许有，但是也没到要杀人的地步，而且还是用这种方式。 苏小小觉得他们如果能搞懂这种方式的含义，或许就能有方向了。 凶宅那边是没有监控的，没人见过凶手的样子。 而且他们调取了凶宅周围路口的监控，在那个时间段并没有人出入。 现在他们对这个案子毫无头绪。 但是因为安琪这个网红的身份，又有很多人关注这起案子，她的粉丝都想知道是什么人杀了她。 所以，他们才向特案组请求支援。 苏小小把案卷整个看了一遍。 现场没有找到凶器，也没有找到属于第三方的dna。 因为安琪被开膛破肚，现场有大量血迹，凶手的身上势必也会溅上，而且在帐篷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溅上的血迹绝不会少。 说明凶手事先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手套脚套是必备的，说不定还会准备一次性的雨衣之类的。 手套脚套还不止一套，至少脚套要有两套，离开的时候会换上干净的脚套。 这些东西，他们在现场附近并没有找到，说明凶手应该是背了包的，把这些东西先装到包里，然后带回去处理。 别墅可供出入的地方很多，门、窗、院墙，都可以出入，而且没有监控。 对了，苏小小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当晚直播间里有多少观众？”她问苏暮。 “她刚到凶宅的时候比较多，有将近万名，但她在凶宅里睡了之后，大部分人就离开了，没离开的可能也就是挂在那里等个结果，谁也不可能关注一晚上。” “那知道她要在凶宅直播的人有多少？” “那就多了，有人给她提议之后，她是做了直播预告的，人数太多了，我们没法一一核查。” 苏小小点头，这些观众都不是一个地方的，确实没法查。 “那当时提议的观众，还有起哄让主播去凶宅的，还有号称要按限额给打赏的，这些查了？” “有些查到了，有些还没查到，正在查。” 苏暮也很头疼，本地的还好，要是外地的就很难办，只能找当地警方协助，天南海北的过去一趟不划算，除非有明确的嫌疑人。 他们查到了那个说要按限额打赏的大哥，他其实是那套别墅的继承人，那套别墅的主人早就过世了，只留下他这一个继承人。 他现在家道中落，那天别人提到凶宅，他也跟着起哄，想着如果真有人在凶宅安然度过一晚，是不是就可以洗脱那个凶宅的恶名，说不定可以把凶宅修整一下出售。 所以，当时他才说要给限额打赏，其实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就是嘴上说说，反正又不是实名，他说了不算安琪也拿他没办法。 本来，他看安琪没事睡下了，还想着明天看一下没事，他就回来看看。 可现在安琪死了，不仅没洗脱凶宅的恶名，反而是坐实了凶宅之名了。 “以前，有没有发生类似的案件？” “你是指直播的时候被杀吗？没有。” “我不是指直播的时候被杀，而是指有没有这种开膛破肚，然后塞野猫这种方式杀人的案件。” “没有，至少在木棉城没有。”苏暮回答的很肯定。 “欧阳，你能不能查一下，其他城市有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可以，交给我。” 苏小小又对苏暮说，“苏队，我们查不到凶手的踪迹，会不会凶手其实就是住在那周边？凶手知道安琪要在凶宅直播，然后进行了周密布置，他应该就是本地人，当晚一定在看直播，观察安琪的一举一动。 当晚进入直播间ip地址在本地的，或者在凶宅附近的，可以着重查这些人。” 苏暮点头，只查本地的就容易多了。 给两人安排了事情，苏小小也没闲着，她把安琪账号上的视频都看了一遍。 她在直播后，都会把视频上传到账号。 一则两年前的视频引起了苏小小的注意。 画面里的安琪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穿着白色的泡泡袖的上衣，站在一个小区门口，小区门外停了几辆警车，不仅有警车还有救护车。 她正在对一起儿童坠楼事件进行直播。 苏小小知道这起儿童坠楼事件，在当时很出名，因为孩子不是自己坠楼而是被人谋杀的，而凶手就是孩子的父亲。 第180章 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 坠楼案的情况，苏小小大概记得。 父母离异，两个孩子都跟了父亲，但其实父亲并不喜欢孩子。 把孩子的抚养权要过来，纯属是为了气前妻。 离婚可以，想要孩子没门。 父亲不怎么管孩子，两个孩子跟着父亲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用父亲的话来说，只要不饿死就行。 后来，父亲想再找一个，但是知道他家里有两个拖油瓶之后，没人愿意跟他。 这时候，他再想把孩子还给母亲，母亲已经不想要了，孩子在他手里成了烫手山芋。 他一气之下，就做了个局，把孩子推下楼，伪装成意外。 安琪的这个视频，是事情刚出来的时候拍的，那时孩子刚坠楼，大伙都以为是意外。 对在孩子尸体旁痛哭流涕的父亲，抱着的都是同情的态度。 安琪的这个视频也不例外，话里话外都是对孩子父亲的同情，觉得一个单身父亲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现在孩子出了事，最难过的就是父亲了。 看完视频，苏小小又把现场的照片调了出来。 把死者的肚子划开，塞只死猫进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苏暮他们查到的情况，安琪并没有孩子。 “小小，你在想什么？” 对面的欧阳松探头过来，看到苏小小在发呆。 “哦，我在想在凶手在死者肚子里塞只死猫是什么意思？” “那想出来了吗？” “倒是有了点想法，但是现在安琪的情况又跟我的想法不一样，我也没把握。” “什么想法？”苏暮也走了过来。 “是这样，我刚刚看了安琪账号里的视频，其中有一个儿童坠楼案，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就是那个父亲把两个孩子扔下楼的那个案子。” 欧阳松和苏暮都点头，这个案子他们确实知道，不过跟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跟现在的案子有关系，只是那个案子带给了我一些灵感，当时那个案子出来的时候，引起了网上广泛的讨论。 推孩子下楼的父亲就不用说了，肯定是被网友大肆讨伐，就是没跟孩子在一起的母亲，也没被网友放过，说她对孩子漠不关心，不配为人母。 联想到我们这个案子，安琪的肚子被剖开，塞了死猫进去，会不会是凶手觉得她不配为人母，只配当个畜生。” “咦，你这个想法有点意思。”苏暮眼睛一亮，不过马上就察觉出了不对，“可是我们查过，安琪并没有生过孩子。” “是啊，所以我说没把握，我的这个猜测有一个建立的基础，就是死者必须是个母亲，而且对孩子不好。” “会不会安琪生过孩子，只是别人并不知道。”欧阳松提出了一个假设。 苏小小想了一下，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走，我们去法医室。” 法医室里，汪法医正带着助手忙碌着。 解剖台上并没有尸体，安琪的尸体在冰柜里。 “尸检报告不是给你们了吗？” 看到他们三个人进来，崔法医诧异的问。 “我知道，尸检报告我们已经看过了，我现在过来是想跟你核实另外一件事。” 苏暮说着，给他介绍了苏小小和欧阳松的身份。 “哦，两位是特案组的同志，失敬失敬。” “汪法医，别这么客气，我们过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安琪的尸体情况你比我们更了解，我想问她有没有生过孩子。” 苏小小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询问。 “根据她的骨盆情况，她应该生过孩子。” “能判断出她是什么时候生的孩子吗？” “这个没办法判断。”汪法医摇头。 “那谢谢了。” 虽然没办法判断安琪是什么时候生的孩子，但是知道她生过孩子这一点，已经帮助很大了。 但是安琪究竟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生过孩子呢？！ 肯定不是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发生的事，很可能是在婚姻结束之后。 根据苏暮他们调查出的资料，安琪和她前夫唐德杰的婚姻关系只存续了一年多，在这期间如果安琪有过孩子，不可能瞒得过他们。 她大学期间就跟唐德杰在一起，大学正常就读，也没有请长假的情况，所以也不是在大学期间。 安琪跟唐德杰离婚的时候才25岁，死亡时的年龄是33岁。 26岁之前，她是有在单位上班的。 大学毕业的时候，她直接考了编，而且单位相当不错，是在法院。 也就是因为单位不错，她在面对唐德杰母子的时候才有底气。 但是，她却在26岁的时候，从单位辞了职，铁饭碗说不要就不要了。 说是这种循规蹈矩的生活不适合她，她想趁年轻出去走走，然后就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一段时间。 再回来时，就开始做起了主播。 所以，苏小小觉得可能她消失的那段时间，就是去生孩子了。 苏暮很是兴奋，没想到苏小小他们一来就给案子找到了新方向。 但是苏小小和欧阳松都没有这么乐观。 他们要查的事情还有很多，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且就算查出来安琪是真的去生孩子了，那也只是个开始。 还是要两方面一起查，一是查安琪本身，二是查当晚直播间的观众，凶手肯定隐藏在观众之中。 他们技侦人员已经在全力排查，但是由于人手有限，速度比较慢。 欧阳松的技术比较好，就由他配合技侦人员一起查。 苏小小和苏暮分头去查安琪的社会关系。 苏暮去安琪的老家，苏小小去趟沉桥。 现在安琪的户口在沉桥，她考公上岸的单位也在沉桥，想要了解安琪的情况，工作单位是必须要去的。 刚好，她在沉桥也认识人，在火车上碰到的那几个警察，就是沉桥市局刑侦队的，那个叫刘岩的还是刑侦队长。 她当然不是一个人去，而是带了个队员一起去，就是在案发现场吐的晕头转向的小崔，苏暮让他跟着好好学学。 苏小小也没想到，一到沉桥，还没见到刘岩，就先见到了另外一个熟人。 第181章 男闺蜜 苏小小事先给刘岩发了微信，告诉他要去沉桥。 刘岩挺高兴的，主动说要来接他们，还给他们安排了一辆车。 两人刚出来，在刘岩指定的地方也就是送客区等着，这样一过来拉上他们就能走，不耽误时间。 刘岩的车还没到，就看到一辆911停在了附近。 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女孩子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女孩子看似穿着随意，但是苏小小知道她身上的衣服可不便宜，上身那件看似不起眼的t恤，就要好几千块。 更别说背着的那个单肩小挎包了，小小的一个，至少好几万。 女孩子一脸的不高兴，拉着中年男子的手一顿撒娇，可是中年男子不为所动，拉着她往车站里面走。 女孩子一转身看到了苏小小，兴奋的跑过来，“苏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苏小小这时也认出她了，就是火车上被绑的那个女孩，她叫庄紫薇。 “我过来有事。”苏小小不想跟她多说。 庄紫薇转头看向中年男人，“叔叔，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救命恩人，那天在火车上就是她拆的炸弹，我说过要请姐姐吃饭的，能不能让我多待一天？求你了。” 中年男人走过来跟苏小小握了手，“你好，我叫庄鸿，是紫薇的叔叔，感谢你那天救了紫薇。” 他说着递了张名片给她，“如果你在沉桥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不过现在我得送紫薇上车，她的家人在等她。” 庄紫薇一步三回头的在男人的催促下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冲苏小小挥手，“苏姐姐，再见。” 苏小小看着他们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名片。 名片很简洁，上面只写了名字和电话，其他什么都没写，一般用这种名片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没有单位好写，另一种就是不愿意炫耀自己的身份。 从庄鸿开的车来看，他应该属于第二种。 正说话间，刘岩的车已经到了，他摇下车窗跟苏小小打招呼。 在当地查东西，没有比当地警察更方便的了。 在路上，刘岩才知道苏小小不仅是景中的警察，还是特案组的，怪不得连拆弹都会。 一旁的小崔听他们谈话，嘴巴张成了o型，他们并不知道苏小小在过去木棉的路上还顺便拆了颗炸弹。 可还没等他们回到市局，车子就被迫停了下来，前面围了很多人，车道都堵了。 刘岩的手机这时也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就对苏小小说：“抱歉，我临时有事要去处理，不能陪你们了，车子留给你们用，晚点再联系。” “没事，你去忙，不用管我们。” 刘岩下了车，就直接往人多的地方跑。 苏小小往前看了看，车子依旧堵着，人多的地方是一栋大厦，上面飘着红旗，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政府部门。 看来是有人在聚众闹事，这种情况一定会上本地热搜。 她打开本地热搜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条正在上升的热搜，标题是【法院枉法裁判，还我血汗钱！】。 原来被围的地方就是市中级人民法院。 简单翻了翻，大概明白了状况，一帮农民工围了法院。 因为法院判了他们败诉，拿不回工资，他们就带人围了法院讨说法。 苏小小看了网友发的帖子，严格说起来，法院的判决没有错，这帮农民工是跟包工头签的约，开发商是把项目分包出去的，他们只会跟包工头结算工资，包工头拿了工资跑了，没给工人。 工人把开发商告上了法院，开发商拿出了结算单和转账记录，法院判他们败诉其实没有问题。 但是工人哪管这些，他们白干了几个月，没拿到血汗钱，包工头跑了，他们只能找开发商。 法院判他们败诉，他们就固执的认为法院有问题。 事情闹的有点大，现在警察、法院一帮人正在协调处理，还把开发商也叫了来，已经把人请了进去谈，应该没那么快搞完。 安琪原来工作的地方就是市中级人民法院，正好就在民一庭，民一庭就是审理劳动争议案件的，不过她只是个法官助理。 堵塞的道路已经在疏散了，但这种情况下，苏小小他们就没法去找法官了解情况了。 苏小小决定先去找一下安琪的闺蜜。 安琪在沉桥有两个闺蜜，一个男闺蜜，一个女闺蜜。 女闺蜜是她的大学同学，男闺蜜是她的老乡，从小一块长大的。 安琪的女闺蜜叫吴彤，自己开了家奶茶店。 去之前苏小小给她打了电话，她在奶茶店里等他们，对于安琪的死，她已经知道了，因为她当晚也在看她的直播。 出了这样的事，她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不过，对于安琪的事，她并没能提供多少有价值的线索，更加不知道安琪生过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据我所知，安琪没有生过孩子。她辞职的事情我知道，我当时还劝过她，这种单位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在法院工作说出去别人也不敢惹。 要不是因为她的工作单位特殊，她想离婚哪有那么容易，她婆婆就是因为她是法院的，不敢乱来才能和平分手。 法官助理虽然工作繁琐，但是工资和福利都不错，熬个几年升成法官就更好，只要你不犯大的错误，那就是一辈子的铁饭碗。 可她非要辞职，谁劝也没用。 生孩子真不可能，那段时间她刚离婚，根本没听她说过有男朋友，情人也没有，她就是想自由才辞职的，跑了好几个地方，还给我发图片，我们三天两头有联系，如果她生孩子不可能不告诉我。 再说现在什么年代了，如果她怀孕了，又没结婚，打掉就好了，没名没份的，谁还会傻傻的把孩子生下来。” 其实吴彤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但那也只是一般情况，要是情况特殊呢？ “她那段时间去了哪里，你们的聊天记录还在吗？” “我换了手机，聊天记录没了，但是图片还在，我保存下来了。” 苏小小让吴彤把图片发给她，带着小崔又去见了安琪的男闺蜜。 安琪的男闺蜜叫何旭。 苏小小看过他的身份证，身份证照片上，何旭留着寸头，眉眼也算周正，看着挺an的样子。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何旭本人跟照片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第182章 被迫离职 站在他们面前的何旭，留着垂落肩头的长发，一半在脑后扎成了丸子，一半散落下来。 耳朵上戴了耳钉，脸上不知道搽了防晒还是粉底，皮肤显得比女孩子还要白上几分。 170的个子，瘦瘦的，穿着也很中性。 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圆领t恤，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半袖外披。 如果不知道他的性别，苏小小都要把他认成女孩子了。 苏小小知道他是调酒师，在一家叫做魅色的酒工作。 听到安琪的名字，何旭的眼眶立刻红了，眼里蓄了泪。 看得出来，他跟安琪的关系很好，他对安琪的感情，比他们刚才见的那个吴彤要深得多。 “你们找到杀死安琪的凶手了吗？” 还没等他们问，何旭先开了口。 “还没有，如果找到了，我们今天就不会过来了，我们有些事情想问你。” “好，你们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请你们一定要抓住杀死安琪的凶手。” “安琪离婚之后，前后有过好几个男朋友，你知不知道安琪跟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哦，男朋友啊，我知道的有三个，都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就是谈个恋爱，激情过去就分手了呗，主要是那三个也不是啥好人，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早分手早安生，说实话，安琪别的方面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不咋地。” “哦，这话怎么说？”苏小小饶有兴致。 “你看她谈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她后来的老公唐德杰，我早跟她说不合适，可她就是不听，结果呢，还不是不欢而散。 后来谈的那些个，也没几个是真心对她的，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你喜欢她吗？”苏小小看着何旭。 “当然，我们是铁哥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要说关系嘛，应该比她的男朋友都好，她跟我是无话不谈的。” “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嗯，是有一点，但是我们太熟悉了，反而走不到一起，她一直把我当姐妹。”何旭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所以，她的情况你应该是最了解的对吗？” “当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她跟唐德杰离婚之后，跟谁有了孩子？” 何旭诧异的看着苏小小，半晌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不应该知道？别忘了我们是警察，安琪死了，法医会对她进行尸检，她有没有过孩子是瞒不过法医的。” “哦，是这样啊。”何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安琪确实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不知道，这是她唯一瞒着我的一件事，这件事情跟她的死有关吗？” “目前还不好说，我们希望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何旭记得那天，安琪跟他说她怀孕了的时候，他有多吃惊。 那时，安琪才跟唐德杰离婚不到一个月。 他以为她怀的是唐德杰的孩子，可是安琪说不是。 他问她孩子是谁的，但是她没说，还说让他保密，如果有一天能说了，她一定第一个告诉他。 听到她这样说，他就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或许是有夫之妇也说不定。 安琪是出于信任才告诉他，他当然得帮她保密。 安琪辞职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再不辞职就要被人发现了，到时候会闹得更加难堪。 他本来想着让她在家里安心待产，即便安琪没有工作，他也能养他们母子。 他还提议，如果那个人不肯负责，他们两个结婚也行，他可以给孩子一个身份，但是安琪没同意。 安琪说她不能在这里生孩子，她得离开一段时间，等生完孩子再回来。 他想陪她一起，反正他是一个调酒师，去哪里工作都行。 可是安琪不让，她说如果他跟着，孩子的父亲会不高兴的。 她还说孩子的父亲会帮她安排好一切的，让他放心。 可是他怎么能放心，如果孩子的父亲真心对她的话，怎么可能连个名分都不给她。 但是他也劝不动安琪，她铁了心要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安琪走的时候，他哭成了泪人，她还笑话他，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是几个月不见面而已。 可是他们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后来，安琪再回来时，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年。 她是自己回来的，身边并没有孩子。 他也问过她，孩子去哪了？ 她说送人了。 当时她的表情是难过的，还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提孩子的事情。 后来，他就没再提过。 “孩子送人了？”苏小小皱眉。 “她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 “孩子的父亲呢？” “她也没再提过。” “你跟她关系这么近，就没有怀疑过她身边的人？” “肯定不是我认识的，我认识的都对不上。”何旭摇头，“她生活中的朋友我都认识，包括她后来交的男朋友，她都会偷偷带到酒让我帮她把关，如果说有什么是我接触不到的，那就是她工作中认识的人。 你们知道她是在法院工作的，而我只是一个调酒师，跟她的工作完全不沾边。” 苏小小点头，确实是这么一回事，隔行如隔山。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安琪确实有过孩子，这离她的猜测又近了一步。 “对了，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知道。” “那她是在哪里待产的，你知道吗？” “我送她走的时候，她买的是高铁票，终点站在霖市。”何旭说完，眼泪汪汪的看着苏小小，“苏警官，我能去见见安琪吗？” “暂时还不行。” “对了，你的网名是不是叫琪琪的小棉袄？报警的人是你对？” “对。” 安琪的每一场直播，他都有关注，听她说要去一间凶宅直播时，还劝她不要去，毕竟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出点事，想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可她说直播会一直开着，谁敢在镜头底下做坏事。 没能阻止她，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所以一发现不对，他就马上打电话报了警。 见过何旭，小崔问：“我们现在去哪？” 苏小小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中院那边的事件应该已经平息了。 “走，我们去中院，见见安琪的顶头上司。” 安琪的顶头上司是一名姓蔡的法官，安琪就是他的助理。 对于安琪的辞职，蔡法官给了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理由，她不是主动辞职，而是被迫离职。 第183章 那封举报信是你写的 蔡法官虽然只有四十来岁，但是已经有点聪明绝顶的趋势。 法官办公室稍显拥挤，桌子上堆满了案卷，沙发上也是。 蔡法官让助理把沙发上的案卷挪开，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苏小小扫了一眼地上那一堆材料，其中好几箱都是证据。 注意到她的目光，蔡法官笑笑，“我们一庭是审劳动争议的，事情繁琐，材料又多，你看到的这一堆，还只是证据的一部分。 一家运输公司的几个司机起诉要加班费，你看每天的行车记录，一天一张，一年就三百六十五张，总共十个司机，你算算得多少张。 开庭的时候，光搬证据就得累死，我们法官看着高大上，其实也是个体力活。” 苏小小点头表示理解，他们刑警更是体力活，还是高风险职业。 “你们来调查胡丹丹，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胡丹丹是安琪的本名，蔡法官并不知道她后来成了网红小主播。 “她死了，死于谋杀，所以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她的情况。” “死了，还是谋杀？！”蔡法官吃了一惊。 “对，我们想了解一下她在法院的情况。” 蔡法官回忆了一下，“她是一毕业就考进来的，当时是分到我手下的，工作能力嘛还可以，也挺勤快的。头几年表现都不错，我还觉得再过个几年，考核通过就能升为法官，只是后来出了点事。” “出了什么事？” “我们收到一封举报信，有人举报她破坏别人家庭，跟一个有妇之夫有不正当关系，还寄了两人的照片，当时那照片上女人的样貌很清楚，就是胡丹丹，而男人都是侧脸或者背影，看不清面目。 当时我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就是胡丹丹可能被人陷害了，有人在针对她，就把她叫过来问。 我当时想着，如果她否认，我们就查清楚不能冤枉她。 可是她看了照片，半天没有说话，我就知道事情是真的了。 我们法院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领导研究之后就让她自己选择，是主动辞职还是等着院里处理。 她就说她自己辞职，这是能保住她体面的唯一办法。 这事只有我们内部知道，她都辞职了，我们也就没有对外声张。” 苏小小心想，怪不得别人劝她不要辞职她不听，不是她不想听而是她没有办法。 “那个举报的人是谁，还有那个男人是谁您知道吗？” “举报的人用的不是实名，照片上的男人只有侧脸，我也认不清楚。” “那举报信和照片还在吗？” “应该不在了，胡丹丹辞职后，这些也就没有保留的必要。” 两人正说着，蔡法官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他接完电话，脸上露出抱歉之色。 “不好意思，苏警官，我要去开会，今天院里出了点事，跟我们庭有关，我得去配合处理。” “是上午农民工的事？” “你们也知道了，对，就是上午那事。我们的判决没有问题，但是政府要求我们必须协调好，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把开发商叫过来，让他们补偿点钱给农民工，大家都吃点亏，把事情解决了，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苏小小点头表示理解，该问的他们也问过了，就告辞出来。 没想到，在走廊里遇到了一个人，是上午见过的庄鸿。 他看到苏小小他们也很诧异， 但也只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就过去了。 苏小小想到上午的事情，那家开发商叫做鸿飞地产，说不定跟这个庄鸿有点关系。 不过，这不关他们的事，她也懒得理会。 出来之后，苏小小给欧阳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安琪确实生过一个孩子，很可能是在霖市，问他能不能查到她的住院记录？ “没问题，交给我。” 得到欧阳松肯定的回复，苏小小又想起了李颜，因为每次找李颜帮忙，李颜也总是说，没问题，交给我。 一想到李颜，心头难免惆怅，但是路是自己选的，别人也帮不上。 苏小小摇摇头，把脑子里的杂念甩出去，查案要紧。 来都来了，她决定把跟安然有关的人都走一遍。 接下来，要去见的是安然的前夫唐德杰。 唐德杰今年三十四岁，已经有点中年发福的架势，小肚子挺了起来。 在跟安然离婚一年之后，他就娶了现在的妻子，现在有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很安稳。 他的工作倒是没什么起色，在一家科技公司做着人力主管。 听说前妻死了，他虽然吃惊，但也没有什么悲伤之色，就好像提到的是一个与已无关的路人。 “你不难过吗？”苏小小试探的问。 “有什么好难过的？”唐德杰反问，“我又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要跟我离婚的。” “听说是因为你母亲对你们干涉太多才离的婚？” “刚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唐德杰冷笑，“可是离婚不久，我就发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不定在我们离婚前他们就在一起了。” “你是怎么发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 “有人发了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照片，到我的邮箱里。” 那天他打开邮箱看到里面的照片时，都快气疯了，当时就给安然打了电话，问她是怎么回事？！ 可安然把他臭骂了一顿，说不关他的事，让他哪凉快上哪待着去。 说实话，他一直有点怵安然。 因为她工作比他好，哪哪条件都比他好，他在她面前多少有点抬不起头来，从谈恋爱时起就一直被她压着，她一大声，他就不敢说话。 安然一训，他就本能的怂了，啥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他说服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时，那个给他发照片的人，又给他发了一封邮件，告诉他其实有更简单的方法，可以让安然受到教训。 于是，他就听了那个人的话。 “谁发的照片？” “我不知道。” 唐德杰摇头，他确实不知道，那个人后来也没再找过他，要不是今天警察来问安然的事，他都已经忘了。 苏小小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开口。 “所以，给法院的那封举报信其实是你写的？” 第184章 吸渣体质？ “不是我，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真的不是你？”苏小小笑了笑，“那看来我们得拿信来验一下了。” 其实苏小小不过是在诈他，信现在已经没有了，但是唐德杰并不知道。 她也没说是验指纹还是验笔迹，因为她当时忘了问蔡法官，那封信是手写的还是打印的。 所以只能含糊的说要验一下，如果唐德杰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或许就不会上她的当。 但是唐德杰明显慌了，他不想验。 “好，我承认举报信确实是我写的，当时我就很生气嘛。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可她倒好，有个男闺蜜不说，刚离婚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不定我头上早就绿了，我一时气不过才那样做的。” “写举报信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教你的？” “是那个发邮件的人教我的。” “那邮件还在吗？照片你删了没有？” “我得找找，我记得我没有删，在不在不好说，毕竟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行，那你找找。” 苏小小看着他登录邮箱，开始搜索起来，半晌之后，他抬起头来有点兴奋的样子。 “邮件还在。” 苏小小拿过他的手机，打开查看两封邮件。 两封邮件用的是同一个邮箱，但是间隔时间有好几天。 可能是发件人看到他收到照片好几天都没有动静，就只好再出手教他怎么做。 唐德杰属于比较怂的那种，如果没人教他，他可能就是在心里诅咒一下，而不敢真的去找安琪算账。 发邮件的人是谁，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还不好说。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男人的太太发的邮件？”小崔问。 “应该不会。” “为什么？” 小崔是个新警，刚到队里没几个月，正是求知欲爆棚的时候，特别喜欢问问题。 而且他发现苏小小跟其他人不同，怎么问她都不会不耐烦。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太太，她直接举报就好了，没必要兜这么大圈子，而且当时安琪跟唐德杰已经离婚了，这种事情去找她前夫有什么意义。” 到底是什么人想举报安琪呢？ 他不自己举报，肯定是怕被人发现，所以，这个人很可能是安琪认识的人。 拿到了照片和邮箱，苏小小把这两封邮件都发给了欧阳松，让他查一查这个邮箱的归属，另外再查一下安琪的账户在她生孩子的那个时间段，有没有大额款项进出。 苏小小看了照片，果然跟蔡法官说的一样，只能看清楚安琪的脸，男人的最多只有小半个侧脸，大部分只是背影，除非极其熟悉的人，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 说起来，这几张照片上的两个人并不算是太亲密，只是挨得很近，说是在谈话也可以。 仅凭这几张照片是无法判断两个人之间是否存在不正当关系的，安琪要是不承认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可她当时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也就等于是默认了。 据何旭说她当时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可能她本来就准备辞职了，正好借这个事情离职，她承认这事是不希望别人继续往下查。 “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去见见安琪后来的男朋友。” 安琪后来交过三个男朋友，但每个都不太长，没有超过一年的。 这三个男人都属于有稳定工作的那种，基本上在公司里都是高管，或许她自己的工作不稳定，就希望男朋友的工作稳定一点。 说明她交男朋友的时候，是奔着一段稳定的关系去的。 但是为什么都没成呢？ 没想到三个人的说法都比较一致，他们是公司的管理人员，经常在外面应酬，应酬的时候难免会逢场作戏，结果就被安琪发现了。 发现后，安琪根本不听他们解释，执意要分手。 逢场作戏，也可能只是一个体面的说法。 一个是这样不奇怪，但是三个都是这样就奇怪了，难道安琪是吸渣体质？ 见完这三个人，天都黑了。 刘岩给苏小小打电话，说是安排好了餐厅，请她吃饭。 苏小小带着小崔按他发过来的地址直接去了餐厅。 这家餐厅是个特色餐厅，叫菌汤鱼火锅，苏小小到的时候，刘岩已经把菜都点好了。 刚才电话里已经问了他们有没有忌口，知道他们没有忌口之后，就点了个招牌的酸汤锅底。 苏小小他们到的时候，锅底已经上来了。 红色的汤底在锅里翻滚着，猛一看以为是辣椒，仔细一看其实是蕃茄熬制出来的。 很快配菜也上来了，主要是鱼和菌类，是这家餐厅的特色。 “不好意思，今天忙了一天，也没时间招呼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刘岩不是自己来的，还有那天在火车上见过的几个，今天都过来作陪。 “还真有事情要刘队帮忙，我想请你们帮我查两个人。”苏小小也没客气。 “没问题，你一会发给我。” 刘岩递了一罐啤酒给苏小小，也给了小崔一罐。 几杯酒下肚，几个人就熟络了不少，苏小小其实是能喝的，但是办案期间她很少喝，也就拿了一罐意思一下。 “今天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苏小小问。 “基本解决了，这个鸿飞地产也够倒霉的，基本隔个两三年就出一次这样的事。” “什么样的事？” “就是包工头拿钱跑路，他们被工人找上这事。每次法院都判他们胜诉，但是每次工人都要闹，最后他们还是要拿钱出来解决问题。这次也是，他们又拿出一半的钱跟工人和解，破财消灾，我都有点同情他们了。” “法院都判了，要是不和解会怎么样？”苏小小好奇。 “不可能不和解的，现在政府要维稳，开发商要靠政府扶持，不可能跟政府把关系闹僵，工人他们可以不管，但是政府的面子不能不给，所以，最后只能和解。 工人本来拿不到钱，有人出一部分钱他们当然也愿意和解，能拿到一部分总比一点也拿不到的好，所以，最后就是双方都吃点亏。 但其实从长远来看，开发商是不吃亏的，他们帮政府解决了麻烦，政府领了情，自然会在其他地方弥补他们。” 苏小小点头，原来是这样，所以，其实事情认真追究下来，吃亏的只有工人。 “刘队，今天我在法院的时候碰到一个人，他叫庄鸿，是鸿飞地产的吗？” 第185章 她又想错了 “你说庄鸿，没错，他是鸿飞地产的副总，每次都是他代表鸿飞地产过来谈的，不过鸿飞地产不是他作主，董事长是他的哥哥庄达飞。 对了，你上次救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他的侄女，他哥哥就这一个女儿，可宝贝了，可惜从小身体不太好，大部分时间都在帝都调养。” “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不是，就是今天连着见到他两次，觉得挺巧的。” 其实，苏小小觉得挺巧的，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她刚才看到的那几张照片。 因为她有过目不忘技能，看照片的时候，她就觉得庄鸿跟她擦肩而过的角度，跟其中一张照片的侧影有点像，但是她又不能确定。 所以，特意跟刘岩聊起了庄鸿。 据刘岩说鸿飞地产经常会跟工人有纠纷，有纠纷就要打官司，那时安琪是法官助理，两个人是有机会认识的。 照片里的人会不会是他呢？ 苏小小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她现在要查的是安琪孩子的下落，以验证她的想法。 至于安琪跟谁在一起，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但是她发现安琪身边的人，都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点，在拿到刘岩给她的资料时，得到了验证。 昨天，苏小小让刘岩帮她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安琪的闺蜜吴彤。 吴彤跟安琪的年龄差不多，都是33岁。 明面上吴彤并没有结婚，但是昨天在奶茶店里，他们看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坐在凳子上做作业。 吴彤走过去看她时，女孩叫了她一声，虽然声音小听不清楚，但是看嘴型，她叫的应该是妈妈，而且两人很亲昵。 所以，她没结婚，但有一个孩子。 昨天，他们跟吴彤聊天时，她就觉得吴彤对安琪之死的态度有点奇怪。 她跟何旭完全是相反的，一个过于平淡，一个过于在意。 同样是闺蜜，差别为什么会这么大呢？！ 让刘岩查她，是因为她想到了那封举报信，拍了照片的人自己不举报，而是通过别人的手来进行，说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她干的，通常这种都会是熟人。 拿到刘岩查的资料之后，苏小小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跟欧阳松沟通了一下。 欧阳松在霖市并没有查到安琪的住院记录，所以，很可能霖市并不是她的终点，霖市不过是个中转站，她经过霖市又去了别的地方，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而已。 但是，他查到了安琪的账户在那个时间段有过两笔大额进账，一次五十万，一次一百万，两次间隔的时间大概在十个月左右。 而这两笔钱在她的账户里并没有待多久，很快分几次转了出去。 大部分转到了一个医院的账户，指名给一个叫胡国强的人交手术费。 而这个胡国强就是她的父亲，他当时得了癌症，需要钱做手术。 钱不是转进她的账户的，而是她自己存进去的，也就是说别人给的是现金，不是转账他们就没法往下查了。 不过，这两次进账的时间段，恰好是她怀孕之前到生下孩子之后。 所以，她那会跟了一个男人，并且为这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 肯花这么多钱让她生孩子，那这个孩子应该被别人当成宝贝养着才对。 难道是她想错了，安琪的死实际上跟她的孩子没有关系？ 来都来了，总要查个清楚才甘心。 苏小小带着小崔又去了一次奶茶店。 这一次，他们没看到那个女孩子。 吴彤看到他们又来了，很是惊异。 “苏警官，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苏小小直接把照片拿了出来，“看看这几张照片，有没有觉得眼熟？” 吴彤接过来看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是安琪，她这是跟谁在一起？” “她跟谁在一起，你不知道吗？”苏小小笑笑。 “我不知道。”吴彤摇头，“我跟她是闺蜜不假，但是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的，她跟何旭的关系都比我好，有时候我觉得她并没有把我当成好朋友。” “吴彤，我们来你这了解情况，是因为安琪死了，有些事情我们必须了解清楚，这样才能早点找到凶手。” “苏警官，你不会怀疑她的死跟我有关？”吴彤一脸诧异。 “那倒没有，但有些事情我们要了解清楚。” 苏小小知道吴彤不是凶手，她当晚并没有离开过沉桥。 “吴彤，你看看这个邮箱，是不是你的？” 吴彤脸上微微变色。 “你也不用否认，你虽然把邮箱注销了，但是我们也能查到是谁注册的，互联网上的东西，只要存在过就会留下痕迹。 这些照片是你发给唐德杰的，也是你教唐德杰举报安琪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吴彤的脸色红了又白，十分精彩，最后她一咬牙。 “你们既然已经查到，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是我把照片发给唐德杰，也是我让他举报的，我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什么？” “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处处压我一头，我喜欢的男孩子，偏偏都喜欢她。 后来毕业了，她的工作也比我好，这些都算了，至少我们不在一起工作，她总不能还跟我抢男朋友？ 只是没想到，她还是要跟我抢。” 苏小小指了指照片上的男子，“你说的是这个男人吗？” 其实从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就有了个想法，拍照的人故意只拍安琪的正脸，不拍男人的，说明她想对付的人只是安琪，并不想把男人牵连进去。 “让我来猜一猜，你毕业之后，其实也进了一个不错的单位，鸿飞地产。 当时你的顶头上司，叫庄鸿，这个庄鸿就是照片上的男人。 而你喜欢的也是庄鸿，你们两个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是有家室的。 你的女儿其实就是庄鸿的女儿，对？” 从看到刘岩查到的吴彤的资料时，她就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吴彤在鸿飞地产工作过，喜欢上有钱又长得帅的上司，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只有喜欢上同一个男人才会让两个闺蜜反目。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第186章 孩子不是他的 跟吴彤聊完之后，苏小小就知道自己刚开始的想法错了。 因为她在刘岩那里也拿到了庄鸿的资料。 鸿飞地产在沉桥颇有名气，名字是在庄鸿和庄达飞兄弟俩的名字中各取了一个字，但是实际上庄鸿在鸿飞地产是没有话语权的。 真正当家做主的是他的哥哥庄达飞。 庄鸿只在公司挂了个副总的职务，股份也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五，还比不上公司的几个业务骨干。 虽然他住着豪宅，开着豪车，但那些东西都不是他的，都登记在公司名下。 不过，在不知情的年轻女孩眼里，却会被当个宝，比如吴彤。 庄鸿有个太太，属于商业联姻，两人没什么感情，也没有孩子，都在外面各玩各的。 他跟吴彤在一起，其实并没有给过她多少钱。 而且当初也没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实际上吴彤怀孕之后，他是想让她打掉的，可是吴彤没去医院，反倒回了老家把孩子生了下来。 孩子出生后，庄鸿才知道这件事。 可是生都生了，总不能把孩子弄死，而且这也是他唯一的孩子。 反正他太太也不管这事，他就把吴彤接过来，出钱给她开了家奶茶店。 每月给吴彤一万块生活费，让她养着孩子。 甚至连房子都是租的，不过租金是庄鸿在付。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花150万让安琪帮他生个孩子，没有道理哇？！ 吴彤跟他一起的时间，跟安琪的时间是重合的，如果只是要个孩子，吴彤也一样可以生，而且吴彤的长相比安琪也差不了多少。 他都不用给钱，吴彤也把孩子生下来了。 吴彤出于对安琪的嫉妒心，见到安琪跟庄鸿在一起，就先入为主的以为安琪是在跟她抢男人。 可或许，安琪跟庄鸿见面，就真的只是在谈工作上的事情。 根据刘岩给她的资料，安琪在法院工作那段时间，鸿飞地产也被农民工告过，那次事情也闹得很大。 当时代表鸿飞地产出面的正是庄鸿，所以，他们是因为工作上有联系，也是有可能的。 吴彤拍了他们的照片，想把安琪搞臭，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安琪本来就是要走的。 而且，安琪看了举报信，甚至都没反驳，很可能是她猜出了照片是谁拍的。 所以，她当时是知道吴彤跟庄鸿在一起的。 从吴彤那出来，苏小小还在想着要不要约庄鸿出来谈谈，手机上就收到了庄紫薇的微信。 【苏姐姐，你在忙什么？】后面附了一张调皮的笑脸。 其实她之前已经发过好几条微信给苏小小，只是苏小小都没太理她，只是说自己在忙，有空聊。 可这会，庄紫薇没有在意她回不回复，接连发了好几条信息给她。 【苏姐姐，我让叔叔代表我请你吃顿饭，你一定不要推辞哦，再忙也要吃饭的。】 【要不然我会生气的！】后面还附了一个奶凶奶凶的表情包。 【好。】 见到苏小小回复了，庄紫薇回复了一串开心跳跃的小人。 苏小小摇头，真是个孩子。 她本来就想着约庄鸿见面的，这送上门的没理由拒绝哇。 很快一个陌生号码就打到了她的手机上，她知道这个号码是庄鸿的，他那天给了她名片。 很快约好了地点，庄鸿还很绅士的问，需不需要派车去接她，苏小小说不用，他们自己开车过去。 庄鸿定的餐厅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 装修非常精致豪华，一出电梯，就有服务生迎了过来。 小崔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普通衬衣，感觉还没有人家服务生的衣服好，站在门口有点不敢迈腿。 “我穿这个能行吗？不会被赶出来？” “不会，你要说你是警察，他们得把你请进去。” 苏小小乐了，怕什么，她穿的也只是件普通t恤。 果然，服务生看到他们的穿着，很是诧异的看了几眼。 苏小小假装没看见，拉着小崔报了房号就让服务生带路。 庄鸿已经等在了房间里，一见他们就站起来相迎。 “苏警官，不好意思，本来我大哥想亲自来的，但是他太忙了走不开。” “没事，吃顿饭而已，不用太在意。” 服务生拉开椅子，苏不小毫不客气的坐下了，小崔也挨着她坐了。 庄鸿询问他们的喜好。 “没有什么忌讳的，我们都可以。” “那好，我就做主了。” 听到他点了澳洲龙虾，小崔知道很贵，好奇看了下菜单上的价格，心里突突直跳，赶紧把菜单放下，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看到他的样子，苏小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五星级酒店的龙虾，是把服务也打包在内的，可不就是贵嘛，不贵怎么体现他们请客的诚意。 点好菜，庄鸿又让人送了瓶红酒过来，但是苏小小拒绝了。 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她还要查案呢。 等着上菜的工夫，苏小小准备先跟庄鸿聊聊。 可还没等她开口，庄鸿主动挑起了话题。 “苏警官，听说你也是刑警，这次到沉桥是来查案的吗？” 他听侄女说了火车上的事情，但是见了苏小小之后，总觉得侄女夸大其辞，这不就是个小姑娘嘛，看起来比他侄女也大不了几岁，能有多厉害。 见苏小小看着他，又马上改口，“不好意思，警察的公务我不应该问。” “没事，可以问，我确实是来查案，正好也有点事情想问你？” “好，那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认识一个叫安琪的女人吗？” “安琪？”庄鸿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她还有一个名字叫胡丹丹。”苏小小看到庄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如果你还想不起来，那我提醒一下，她原本是沉桥中院民一庭的法官助理。” “哦，你说的是胡助理，我见过的，我们公司经常有案子在他们那里。” “只怕不是见过这么简单？” “确实见过几次，但后来听说她辞职了，之后就没再见过，她怎么了？” “她死了。” “啊，死了，那太可惜了，她今年应该也没有多大？” 苏小小观察着庄鸿，除了一开始的诧异之外，他的表现并无异常，惊讶的也恰到好处。 “知道她为什么辞职吗？” “不知道。” “她辞职跟你有关。” 听到这句话，庄鸿脸色微微变了。 第187章 惊人的消息 “苏警官，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开玩笑，胡丹丹辞职是因为有人举报她，说她跟一个有妇之夫有不正当关系。” 苏小小观察庄鸿的表情，庄鸿身体明显绷紧了，他在紧张。 她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拿给庄鸿。 庄鸿接了过来，盯着照片看了一会。 “这是附在举报信里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庄先生你，你不会连自己的样子都认不出来？” “没错，确实是我，不过当时我只是约她出来，了解一下案件的情况，我跟她之间并没有其他关系。” 苏小小留意到，在看了照片之后，他绷紧的身体反而放松下来，所以，他跟安琪之间确实没有那种关系。 “那就有点奇怪了，安琪就是因为这封信被迫辞职的，如果你们之间没有不正当关系，那她为什么不辩解呢？而且，如果你只是想了解案情，去法院不是更方便，要知道你们有案子在他们那里，她私下见你是违规的。” “确实，是我的错，男人嘛，看到漂亮女孩，总是想找点机会，没想到给她带来麻烦了。至于她为什么不辩解，这个我确实不知道，如果法院找我了解情况，我会如实说的。” “那你知道她辞职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在辞职后她生下了一个孩子，所以，她的孩子真的跟你无关吗？” “我不知道，她的孩子确实跟我没关系。”庄鸿摇头，神色里有诧异，但是没有惊慌。 苏小小观察着他的表情，孩子不是他的，这一点庄鸿应该没有撒谎。 “不过，苏警官，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一直在追问孩子的事情，难道胡丹丹的死跟她的孩子有关？” 苏小小本来想说，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临时改了口，“是的，我们觉得胡丹丹的死很可能跟她的孩子有关。” 听到苏小小肯定的回答，庄鸿的神情怔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回答有点意外。 接下来，苏小小又随意聊了几句，还问了一下庄紫薇的情况，没再提案子的事情。 一顿饭吃的很尽兴，反正她是吃的挺开心的，但是庄鸿就未必了。 因为后面他明显有些心神不宁。 苏小小推测，虽然安琪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无关，但他很可能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是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口呢，苏小小还没想好。 不过，对于孩子的父亲，她已经有了推测。 孩子的父亲不是庄鸿，那有没有可能是庄达飞呢？！ 据说庄达飞跟他的太太感情很好，但是太太的身体不太好，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就不能再生了。 而且因为女儿的病，为了方便治疗，她带着女儿大部分时间住在帝都，跟庄达飞聚少离多。 这种情况下，庄达飞会不会想找人帮他生个儿子呢？以他的实力花150万找人为他生个孩子，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苏小小又去走访了安琪当年的同事，他们都说鸿飞地产的老板从来没有到过法院，也没有跟他们中的任何人有过往来，他们能接触到的只有庄鸿。 难道是庄鸿把安琪介绍给庄达飞的，他在中间只是起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在提到孩子时他一点也不紧张，因为孩子确实不是他的。 但是提到安琪的死可能跟孩子有关时，他又有着明显的紧张。 所以，他应该知道孩子的下落。 就在苏小小想着怎么样能让庄鸿开口的时候，苏暮那边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死了的安琪并不是胡丹丹。 这个消息十分的炸裂，把苏小小都搞懵了。 安琪是在直播的时候被杀的，这一点没有疑问，他们在调查的时候，查到安琪在平台注册时使用的身份信息就是胡丹丹，这一点也没有错。 没有人对她的身份有过怀疑。 案件发生后，他们也通知了家属，但是他的父亲在听到女儿死去的消息时，一下子病倒了，一直在医院抢救，母亲在医院照顾病人，暂时没空过来。 他们通知家属过来，也只是例行公事，没来也没当回事，反正到时再补个手续就是了。 谁知道父亲醒了之后，就让母亲过来看看。 人死后的样子会有变化，而且安琪也有几年没回家了，母亲看到尸体的时候也没有觉得不是她的女儿。 他们就例行做了dna比对，结果出来的时候，大伙都懵了。 尸体和母亲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反复询问母亲，胡丹丹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母亲都很肯定的说是，还说绝不会搞错。 别看她现在老了不好看了，但是她年轻的时候可是镇上有名的美人，女儿长得跟她很像，不可能出错。 可苏小小的调查都是围绕着胡丹丹展开的，如果说死的人不是胡丹丹，那她之前的调查不都白做了。 这都叫什么事？！ 苏小小跟刘岩打了个招呼，带着小崔先回了木棉。 胡丹丹的母亲叫做邹菊，五十来岁，她现在也很慌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警察说她女儿死了，现在又说死的不是她女儿，可是长得又跟她女儿挺像。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一惊一乍的，人都要被吓出病来，她家老头子的罪不是白受了。 而且，如果尸体不是她的女儿，那她的女儿去哪了？！ 苏暮的头很痛，欧阳松的头也很痛，两人站在尸体前，盯着尸体的脸看了半天。 这张脸跟身份证上是有几分像的，如果完全不一样他们早就会怀疑了。 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临时冒充的，因为她用的就是安琪的账号，而且从她跟观众的互动来看，她跟那几个经常打赏的大哥是很熟悉的。 这个女人年龄跟胡丹丹相仿，生过孩子，脸上没有整过容，但是医美肯定是做过的，不过这也很正常，医美现在已经是正常的美容手段了。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顶替了胡丹丹身份的，胡丹丹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她跟胡丹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冒用胡丹丹的身份？ 杀她的人究竟是要杀她，还是要杀胡丹丹？！ 想到他们之前的调查都白做了，这让苏暮有点抓狂。 第188章 他为什么也没认出来呢 苏小小回到木棉，在刑侦队办公室，看到了抓狂的苏暮。 他看到苏小小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果他们连死者的身份都搞错了，就等于是误导了侦查方向，他还从来没有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 一开始的震惊过后，苏小小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冒充身份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她之前办案的时候也遇到过。 那个叫做云朵儿的大明星，不就是冒用了别人的身份。 只不过云朵儿身上有明显的特征，那个母亲一看到就知道不是。 现在这个案子，邹菊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死者不是胡丹丹，要不是他们现在确认身份必须要做dna，说不定就一直误会下去了。 所以，这也不算是刑侦队的错。 苏小小去见了一次邹菊。 邹菊坐在接待室里，心情很是忐忑。 按理说死的人不是她女儿，她应该高兴，可是女儿去哪了却没人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也没有人知道，这又让她高兴不起来。 苏小小跟她聊了一会，她很肯定胡丹丹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些年，你们跟女儿见面多吗？” “不多。”邹菊摇头，“前几年她有时还会回来，但这两年就没怎么回来过，不过，每个月都会打钱回来，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尤其是跟她爸感情特别好。 当初知道她爸得了癌症的时候，她急得不行，到处找人借钱。说起来，她跟她老公的婚姻关系破裂，多少跟她爸生病有关。” 这种说法苏小小倒是第一次听说，她让邹菊详细说说。 “是这样的，那会丹丹工作没多长时间，也没存下几个钱，当时他们住的房子是唐德杰家买的，是在婚前买的，没写丹丹的名字。 说实话，对于这一点我当时有意见，但是丹丹和她爸都觉得没啥，我也就没说啥了。 结婚的时候我们家也没要他们彩礼，婚礼也是简办，等于他们家不花钱就娶了个媳妇。 现在看来，我们做错了，越是不花钱得到的，就越不知道珍惜，按我说呀，当时就不该便宜了他们。” 说到这邹菊也觉得扯远了，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看我这扯得有点远了，其实就是她爸看病需要钱，丹丹想用房子做抵押先贷点钱出来，贷款以后她来还，就是先应个急，还说打欠条给他们。 但是唐德杰不同意，尤其是他妈妈还说了很难听的话，就因为这丹丹才提出的离婚。” “那你知道后来治病的钱，她是从哪里弄来的吗？” “丹丹说是借的，她从单位出来搞直播，就是想多赚钱，把借的钱还上，本来她单位挺好的，铁饭碗，可就是规矩多，不能做别的。 这孩子也是主意大，从单位辞职这事都没跟我们商量，要是我们知道，肯定不能让她辞职。” 苏小小心想，原来当年胡丹丹是这么跟家里人说的，借的钱给父亲治病，辞职是为了多赚钱还债，倒也难为她了。 “你们有多久没见过女儿了？” “有两年多了，她一直说忙，忙着赚钱，想早点把钱还上，所以，她不回来我们也不好苛责。” “你觉得这个死者跟你女儿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跟我女儿挺像的，耳朵上也有个疤，你们说不是，我都有点不相信。” “两年多没见，你们跟她有通话吗？” “有的，孩子在外面太辛苦了，经常感冒，说话带着鼻音，我们都很心疼，每次都叮嘱她不要累着，钱可以慢慢挣，可她就是不听。” 送走了邹菊，几个人聚到了会议室里。 “现在怎么办？”苏暮很懊恼。 “没事，重头再来就是了。”苏小小安慰苏暮，“我们先来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苏小小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了两个名字，胡丹丹和安琪。 “现在的死者我们就还是称呼她为安琪，但这个安琪并不是胡丹丹，我们现在要把两个人区分开来。 但不管死者是谁，我们原来的思路并没有错，就是这个案子很可能是仇杀。 只不过现在有两个方向，凶手到底杀的是安琪还是胡丹丹？” “没错。”欧阳松接过话头，“如果凶手是把安琪当成胡丹丹杀掉的，那么我们原来的调查方向就没错。 但如果凶手杀的就是安琪而不是胡丹丹，那我们的调查方向就错了，就必须先弄清安琪的真正身份。”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安琪是什么时候冒充的胡丹丹？” 苏小小在安琪名字后面打上一个问号。 “我刚才跟邹菊聊天的时候，她说和胡丹丹已经有两年多没见了，你们留意到没有，她说通话的时候，胡丹丹经常感冒。我有一个猜测，或许胡丹丹就是两年多前换掉的，她其实不是感冒，而是因为她的声音跟胡丹丹不同。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是邹菊能听的出来，她才找借口说自己是感冒了。” “小小，你说的有道理，这样，我让技术人员按这个时间段，把安琪直播视频的声音做个比对，就能知道她大概是什么时间被换掉的了。” 有了侦查方向，苏暮又兴奋起来，马上起身去安排。 苏小小站在白板前，皱眉思索着。 “小小，你还有什么想法？” “欧阳，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两年多前胡丹丹就被换掉了，胡丹丹父母跟她两年多没见面，没认出她来很正常，但是另一个人，为什么也没认出来？” “你说的是谁？” “她的男闺蜜何旭。 胡丹丹有两个闺蜜，一个女闺蜜叫吴彤，另外一个男闺蜜叫何旭。 吴彤就不用说了，因为她其实跟胡丹丹貌合神离，她曾经误会胡丹丹跟她的情人庄鸿交往，还匿名举报过她。 虽然两人并没有撕破脸，但是友情嘛也就那样了。 但是何旭不同，他跟胡丹丹是从小长大的情分，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几乎是无话不谈。他跟胡丹丹的父母也很熟悉，胡丹丹不回去的时候，她父母都会拜托何旭照顾她。 我觉得这个何旭对胡丹丹不仅仅是闺蜜的感情，他是喜欢胡丹丹的，可胡丹丹只把她当成闺蜜，没有别的想法，他也不敢表露自己的感情，怕到时候连闺蜜也做不成。 这样的感情，两年多了，他为什么也没察觉到胡丹丹被换了呢？” 第189章 火车上的女孩 “所以，你怀疑这个何旭有问题？” “现在还不好说。我有一个想法，他不是想见见安琪吗，那就让他来，正好当面问问他，看看他能不能认出尸体不是胡丹丹。” “这样也好。”欧阳松点头。 等苏暮安排好工作回到会议室的时候，苏小小又分析出了好几条思路。 既然现在的安琪不是胡丹丹，那就把不能只关注胡丹丹最近的动向，而是要把她这几年的情况都做个了解，看看她跟谁有过联系，不限于通讯记录，银行流水还有出行记录。 他们要两条腿走路，既要查出安琪的真实身份，也要查出真正的胡丹丹去哪了。 是活着还是死了，总要有个说法，邹菊临走的时候还请求他们帮忙，一定要找到女儿的下落。 大伙接受了安琪不是胡丹丹的事实，又开始了忙碌的排查工作。 苏小小之前提出，凶手当晚很可能也进了安琪的直播间这一点，不管死者是谁都一样。 他们现在已经从直播间的观众中，查到了几百个当晚id都在木棉的人，现在正在一个个排查。 目前为止已经剔除了大半，少部分还在查找中，暂时没有找到嫌疑人。 何旭来的比他们想象的快，他们上午通知的何旭，他下午就到了。 在市局门口的时候，毫不意外的被门卫大爷当成了女人，只能打电话给苏小小求助。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头发依然一半丸子一半披散下来，背影看起来尤其像是女人。 苏小小直接把他带去了法医室。 李法医拉开了冰柜，一张惨白中泛着青的脸出现在何旭面前，冒着丝丝白气。 一看到那张脸，何旭的眼泪就滚落下来。 苏小小提醒他，“你仔细看看，她是不是胡丹丹？” “是她。” “你看仔细？” 何旭点头，“没错，她耳朵上的疤还在，不会有错。” 苏小小皱眉，何旭和邹菊在认尸的时候都提到了耳朵上的疤，难道这块疤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她耳朵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她是为了救我。”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小时候的何旭，身材瘦弱，经常被别的孩子欺负，每次都是胡丹丹出来护住他。 有一次，他被几个孩子欺负，胡丹丹挡在了他面前，结果一块本应砸向他的石头，砸到了胡丹丹的耳朵上。 当时鲜血直流，不仅是他，那几个闯祸的孩子也吓坏了，在大人跑过来的时候四散而逃。 大人把胡丹丹送去了医院，虽然后来耳朵没事，但是那一下砸的挺狠，耳骨上留下了一个丑陋的伤疤。 因为耳朵上的伤疤，胡丹丹没少被其他孩子嘲笑，还有人笑她耳朵丑长大了嫁不出去。 那会他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你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呗。”胡丹丹根本没当回事。 “那你如果嫁不出去，长大了我就娶你。” “好。” 两人的约定他一直都记得，胡丹丹把这当成是儿时的玩笑话，只有他是当真的。 为了让他不那么内疚，后来她就留起了长发，把耳朵盖住。 长大后，她就在耳朵上戴了耳鼓夹，既能装饰又遮盖了耳朵上的疤，而且别有一番特色。 现在几乎没人知道她耳朵上有疤。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都觉得有疤的就是胡丹丹，可这个安琪明明不是胡丹丹，她的耳朵上为什么也有疤？ “这个人不是胡丹丹。” “不可能。”何旭惊愕的抬头。 “胡丹丹的妈妈来过了，我们验了dna，她不是胡丹丹。” “可她的耳朵上怎么也有疤？而且几乎一模一样。” 是啊，为什么不是胡丹丹的安琪，耳朵上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疤痕呢？！ 巧合，这不太可能，更可能是刻意做成的疤痕，可她为什么要刻意伪装成胡丹丹呢？ 苏小小一时没想明白。 “你跟胡丹丹有多久没见了？你就一点没发现异常吗？” “我们这两年见的并不多，她经常在外面跑，在沉桥待的时间很少，连跟我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有时候，她会跑到酒来跟我见个面，喝杯酒坐一会就走。 你们知道的，酒那种地方，她每次来都浓妆艳抹的，哪里看的出来差别，而且她每次都戴着耳鼓夹，我一看到耳鼓夹，就觉得是她没错了。” “那她的声音有没有区别？” “有的，声音比以前哑了一些，不过她说是因为嗓子出了点问题，好了之后声音就这样了，我也没往其他地方想过。” 何旭的话倒也能自圆其说，苏小小没看出来撒谎的痕迹。 “苏警官，这个人不是胡丹丹，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活着？”何旭眼里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我不知道，我们也在查她的下落。” 其实苏小小一点也不敢乐观，有人刻意模仿另一个人而不怕被发现，那往往意味着，她模仿的那个人不会再出现了，这样即便有一些小的破绽别人也不会疑心。 所以，苏小小也不想给何旭一些无谓的希望。 “对了，你知不知道，她有没有遇到过跟她相像的人，或者你有没有见过跟她相像的人？” 何旭思索了一会，“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她有一次好像是去哪里玩，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跟她有点像的人，火车上还有人把她们当成了姐妹。” 竟然有这回事，苏小小来了兴致。 “多久之前？哪趟车，她去的哪里？” “挺久的了，三四年前了，去哪里我不记得了。”何旭摇头，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他只关心胡丹丹，其他人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听过就算了。 一个长相相似的人，火车上碰到的。 这倒是一个新的线索。 安琪刻意模仿胡丹丹，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说明她模仿的很成功，同时也说明她很熟悉胡丹丹，或许她一直在关注着她。 苏小小让他回去好好想想，想起来什么就给他打电话。 何旭点头答应了。 此时，苏暮已经从技术组那里得到了消息，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 胡丹丹是在两年多前被换掉的。 从两年半前的那一则视频开始，安琪账号里直播的人就换掉了。 本来就有些相像，再加上美颜外人很难区分，只是声音经过技术分析就能确认不是同一个人。 她被换掉的时间有两年半左右了。 苏小小又把安琪账号里的视频翻了一遍，这一次，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第190章 脐带血 因为知道了安琪被换掉的大概时间，再看她的视频，就能很明显的看出不同。 说起来安琪这个账号真正涨粉的时间就是在两年多前开始的。 安琪跟胡丹丹的直播风格完全不同。 安琪是个喜欢猎奇的人，也非常关注社会新闻。 经常对新闻里涉及的热点内容进行直播，比如她会去一些案发现场，之前看到的小孩坠楼事件，还有丈夫对妻子家暴数月的新闻，她也去那家楼下报道过，还有杀人藏尸案现场等等之类的。 苏小小惊奇的发现，之前她侦破的电影院惊魂那个案子，安琪居然也去那个影城直播过。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去那个影城时，老板说今天没人看电影，倒是来了好几个直播的。 好家伙，但凡她早到一点，就可能碰到这个安琪。 总之一句话，这个安琪就是喜欢蹭热点，直播一些有讨论度的话题，而且胆子很大，喜欢冒险。 要不然也不可能别人起哄，让她去凶宅直播，她就去了。 不过苏小小有个疑惑，一个冒充别人的人，怎么就不担心被别人发现呢？ 或许真的像古人说的，大隐隐于市，越是高调别人越不会怀疑她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这倒是一个掩饰身份的好办法。 苏小小思索着，一个人要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不会只是因为好玩，总要有一个理由。 放弃自己原来的身份，或许是因为她原来过的不好，也或许是她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何旭回去之后，很快给苏小小发来了消息。 本来他换了手机之后，原来的手机几十块卖掉了，新手机上是没有原来的聊天记录的。 但是，他想起之前用原来的手机登录过电脑，或许电脑里有储存，就找了个高手帮他查了一下。 果然找到了一部分聊天记录。 他把相关的聊天记录发给了苏小小。 他的这一点表现让苏小小有点意外，因为她怀疑过何旭，觉得他可能跟胡丹丹的失踪有关。 但是他这么积极的帮她找信息，又让她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 聊天记录上有明确的时间，是三年前的十月五号，但是他不记得她当时的目的地了。 不过没关系，跟她的视频连起来看，或许能找到她大致的目的地。 苏小小看了看他们的聊天记录，两人在那时的关系非常好，几乎每天都有聊天，胡丹丹那会对他非常信任。 他们这样的关系，两年半了，他为什么没有发现安琪是假的呢？！ 而且，苏小小看过安琪的手机，因为她死时是用手机在直播，直播画面一直开着，凶手并没有拿走她的手机，或许这就是凶手想要的效果，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公开处刑。 安琪的手机里，这两年跟何旭的聊天非常少，大多是何旭主动发给她的，而她只是偶尔回复一两句，很多时候都不搭理他，完全不像是一个无话不谈的闺蜜。 可就这样的情况，何旭都说他没发现异常，这还真是奇怪。 苏小小把这事的怪异之处跟欧阳松和苏莫暮说了，他们也觉得挺怪的。 “你说，会不会是何旭心里有鬼？说不定他早就知道安琪换人了，但是他不敢说？！”苏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胡丹丹说不定早就死了，或许她的死跟何旭有关，所以，他明知安琪不是胡丹丹，也不敢揭穿她。” 欧阳松也觉得何旭挺可疑的。 倒也不是不可能，但苏小小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现在还是觉得安琪被当成胡丹丹杀掉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安琪的父母都不知道安琪是假的，外人就更难察觉了。 所以，凶手很可能以为她是真的胡丹丹才把她杀了的。 “对了，小小，我在帝都的这家医院查到了胡丹丹的就诊记录。” 因为安琪不是胡丹丹这事，打乱了他们的安排，他本来觉得可能不需要了。 但如果安琪是被当成胡丹丹杀死的，那他们该查的还是要查。 有时候有些看似无关的线索，查着查着就成了关键信息。 苏小小那天跟庄旭聊完之后，知道胡丹丹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无关，而他知道孩子的事情，甚至是在其中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说不定那个孩子是他哥哥的，男人嘛，想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很正常。 但是这种想法在跟庄紫薇聊天之后发生了改变。 她让欧阳松查帝都的医院，是因为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对了，小小，你怎么知道胡丹丹会在帝都的医院生孩子？” 欧阳松知道苏小小的脑回路不同凡响，但还是免不了好奇，就连苏暮都竖起了耳朵。 “我在沉桥查到胡丹丹是因为被人举报辞职的，而那封举报信里的照片，是她跟一个男人的，这个男人叫庄鸿。 我跟庄鸿聊过，孩子应该不是他的，他当时有另外一个情人叫吴彤，吴彤是胡丹丹的闺蜜，他不太可能同时跟两个人交往，而且他也没有那个实力。 但是庄鸿还有一个哥哥，叫庄达飞，这个庄达飞才是鸿飞地产的话事人，而庄鸿虽然是他的弟弟，但是也要仰人鼻息生活。 庄达飞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我当时想着，会不会胡丹丹的孩子是庄达飞的？妻子生不了，他就找别的女人帮他生一个。 而且因为吴彤的关系，庄鸿很可能知道胡丹丹的父亲生病了，也知道她需要钱，会不会是他把胡丹丹介绍给庄达飞的。” “但是不对啊，庄达飞的妻子女儿都在帝都，如果他找别人给他生孩子，肯定要避开妻子，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怎么也不应该让胡丹丹去帝都？” 苏暮提出疑问，欧阳松也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 “对，我刚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跟庄紫薇聊过之后，就改变了想法。 忘了告诉你们，庄紫薇就是庄达飞的女儿，我在来木棉的火车上跟她有一面之缘，她加了我微信。 庄紫薇身体不好，一直在帝都休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父亲非常宠她。 所以，她找我聊天时，我就顺便问了一下她得的是什么病。” “什么病？” “白血病。 知道她得的是白血病之后，我又问了一下她的治疗情况，她说现在恢复的不错，最严重的是她七岁的时候，差点就救不回来，后来很幸运找到了合适的脐带血，才慢慢好了起来。 她现在是十五岁，而胡丹丹正是八年前生的孩子。” “脐带血，你不会怀疑是胡丹丹生下的那个孩子的脐带血？！”欧阳松瞪大了眼睛。 第191章 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对，本来只是怀疑，但是你在帝都的医院查到了胡丹丹的就诊记录，而庄紫薇也在那家医院治疗，那应该就是了。 庄鸿确实是在中间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但是不是给他的哥哥，而是给他的嫂子。” “为什么不能是给他的哥哥？因为要救女儿，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这个孩子。”苏暮提出疑问。 苏小小叹了口气，如果这事是庄达飞主导的，他当然有理由留下这个孩子，而且妻子还没法出面反对。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呢？！ 谁都不知道庄达飞还有过另外一个孩子。 “所以，我猜测这件事是庄太太办的，而庄鸿也愿意帮她，是因为只要他哥哥没有儿子，以后他就有机会。 庄太太需要一个跟女儿有血缘关系的人来救她，而她自己因为身体的原因又没法生，所以只能找别人。 这件事她应该是瞒着庄达飞进行的，庄达飞很可能都没见过胡丹丹。 我了解过，庄太太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人，她因为女儿的病跟庄达飞聚少离多，但是庄达飞这些年在外面都没有绯闻，可见她御夫有术。 依她的性格 ，就算要救女儿，也不会愿意老公跟别的女人有染。 可她不能生，又不想让丈夫跟别的女人生，所以，只有一种方式。” “你是说代孕？” “没错，所以，我猜胡丹丹并不是庄达飞的情人，她只是帮别人代孕。” “可即便是代孕，他老公也不可能不知道？” “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他的老公不知道，比如身体检查什么的，只要想总有办法，而且这些庄鸿都可以帮忙。” 这倒也是，苏暮点头。 “胡丹丹回来的时候身边就没有孩子，而庄家也没有这个孩子，所以，现在这个孩子去哪了？” 苏小小之前猜测，凶手以那种方式杀害胡丹丹，是觉得她不配为人母，只配当个畜生，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那个孩子就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就要遭受这些，苏小小就觉得头皮发麻。 三个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苏小小皱眉思索着，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忽然站起来拨了刘岩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刘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苏警官，有事找我？” “刘队，我想问一下，之前庄紫薇被绑架的案子，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哦，案子结了呀，绑匪一死一伤，伤的那个招了，现在已经移送检查院了。” “绑匪有没有说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庄紫薇？” “当然是图财了，他们要了五百万赎金，庄达飞收到绑匪电话第一时间报了警。” “我记得庄达飞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这次也是难得过来沉桥住几天，然后就很巧的被绑架了，以庄达飞的财力五百万也不算是特别巨大的金额，怎么会第一时间报警，他就不怕绑匪撕票吗？” “苏警官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绑匪跟庄达飞有关？” “我只是在查这个胡丹丹案子时忽然想到的，觉得这事有点过于凑巧了。” 苏小小把他们查到的胡丹丹的情况跟刘岩大概说了一下，至于究竟如何，那就是刘岩的事情了，如果他不想往下查，她也没什么资格干涉，毕竟她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 只不过，她刚才忽然想到，如果庄达飞知道代孕这事呢？ 胡丹丹的孩子，很可能一出生就被庄太太拿走了，至于怎么处理，她并没有权利决定。 所以，很大的可能是被庄太太处理了。 而如果庄达飞知道这事呢？那是他的孩子啊。 不对不对，苏小小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庄达飞知道这事，即便他恨庄太太，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一定是她想多了。 算了，这事反正她已经提醒刘岩了，她想的也未必都对。 至于孩子的下落，知道的人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庄鸿，如果是他牵线搭桥的话，另一个自然是庄太太。 苏小小觉得庄鸿这边可能更好攻破一点，因为她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那两天带着小崔在沉桥跑来跑去，无意中看到了庄鸿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她一时好奇就查了一下。 结果，嘿嘿，这世界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接到苏小小的电话，庄鸿表现的很热情。 “苏警官，本来还想跟你多聚聚的，没想到你这么快走了，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好去送送你。” “庄总，你消息很灵通啊，我没跟你说，你不是也知道了。”苏小小一副调侃的语气。 “我多少还是有点人脉的，您这样的贵客，紫薇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一定招待好你，我可不得时刻关注嘛，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找我。” “那我就不跟庄总客气了，我还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想知道胡丹丹生下来的孩子去哪了？” 电话那头一时静了下来，但很快，庄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带着笑。 “苏警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怎么知道胡丹丹的孩子去哪了？你不会是以为那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孩子，胡丹丹跟你哥哥也没关系，她是代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要救庄紫薇才怀上的，我们已经查到了她生产住的医院，跟庄紫薇是同一家医院。 庄紫薇病的很重，七岁那年差点挺不过去，所以，庄太太就想要一个她的弟妹，想用脐带血来救她。 但是她自己生不了，就只能找人代孕，而且她成功了，庄紫薇恢复的不错。 所以，那个孩子去哪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好一会，庄鸿才开口。 “哈哈，苏警官，你这故事编的，我差点都要信了，如果苏警官去写小说，一定能火。” 苏小小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说出实情，可她并不急，反而笑了。 “庄总，这事你既然不知道，那我就说点你知道的。 前天下午，在隆兴街，你跟一个人见了面，当时你们两个搞的跟间谍接头似的，我一时好奇就拍了下来。” 苏小小说着，发了一张照片到庄鸿的手机上。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吗？” 第192章 诉讼就是个骗局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苏小小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着。 那天看到庄鸿纯属巧合。 她带着小崔走访了好几处，累了就随便进了一家街边的小咖啡店歇歇脚。 这种小咖啡店像庄鸿这样的人不会来，因为太low不符合他的身份。 可他偏偏在一个不符合他身份的地方出现了。 只是他的关注点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根本没留意到苏小小。 另一个也是个男人，三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很壮实，留着寸头，身上穿着条纹t恤，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 两人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半天，似乎在说什么隐秘的事情，头凑的很近，声音也压的极低。 另一个男人给苏小小的印象，像个包工头。 两人聊了一会，庄鸿就先走了，连杯水都没喝。 在他走了之后，又进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有点面熟。 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第一天到沉桥的时候，中院门口有人闹事，他们被堵在了路上。 后来她下车看了一眼，感觉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就决定跟小崔先去别的地方。 后面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在中院门口出现过。 苏小小已经知道当天是农民工因为法院判决他们败诉，他们拿不到工资，才围堵在中院门口。 后来，政府就要求当事的另一方，也就是鸿飞地产出面解决矛盾，代表鸿飞地产出面的就是庄鸿。 在政府和法院的协调下，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鸿飞地产自愿补偿一部分工资给农民工。 可是，现在庄鸿却出现在这里。 苏小小想了一下，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查了一下跟庄鸿接触的那个男人的身份，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就是承接鸿飞地产项目的包工头，连法院都找不到的人，却在这里跟庄鸿私下见面。 说白了，所谓的诉讼就是个骗局，是庄鸿和包工头合作的骗局。 目的嘛，苏小小猜测有两个，一是从鸿飞地产弄点钱出来，二是给庄达飞制造点麻烦，毕竟公司是他在管理。 兄弟阋墙的事，在有钱人家太正常了。 苏小小知道，都不用她说，只要看到照片，心里有鬼的庄鸿就会脑补出一大堆东西，他肯定猜不到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所以，苏小小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等着。 果然，沉默了一会之后，庄鸿又开口。 “苏警官，你想知道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事情。” 电话里的庄鸿叹了口气，“苏警官，如果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究竟去哪了，你信吗？” 对于这种问题，苏小小当然不会正面回答。 “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其实大部分情况，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事实跟你们猜测的差不多。 当时刘姝，也就是我大嫂找到我，说想要再生个孩子，让我帮她。 其实我是很诧异的，因为我知道她身体不好，当年怀紫薇的时候医生就说她的身体不适合生产。 可她想生，因为那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如果这胎不生，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而且如果她不能生，大哥总不能绝后，只怕以后会更麻烦。 当时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大嫂从怀孕三个月开始就一直住院，勉强保到七个月，心肺功能差不多齐了，就剖了出来。 紫薇生下来身体就不太好，需要精心调养，大哥大嫂都把她当成宝贝，可是后来她被查出了白血病。 大嫂听到这个消息差点疯了，觉得这可能就是她强要这个孩子的报应。 我们找了帝都最好的医生，本来想给她进行骨髓移植的，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骨髓。 有个医生就给了她一个建议，让她再生一个，或许可以用这个孩子的脐带血救紫薇。 可我大嫂根本生不了，她才找到我，问我能不能找到代孕的。 我当时也问她，为什么不直接找大哥？ 大嫂说如果大哥知道了，以此为理由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她根本阻止不了，可她不想让他跟别的女人生。” “她不怕你告诉大哥？” “因为她抓住了我的软肋，她说如果他们只有一个女儿的话，将来鸿飞地产还不是要交给我打理，可如果大哥跟别的女人生了儿子，那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大嫂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做为一个男人，谁愿意永远屈居人下，谁不想有自己的事业，我就答应了。” “等一下，如果是代孕，那可以用你大哥的精子和你大嫂的卵子，不一样是他们的孩子？” 这是当初苏小小在猜测的时候疑惑的一个点。 “如果能这样，大嫂就不必瞒着大哥了，大嫂的卵子不健康无法受孕，所以只能用别的女人的。” 原来如此。 “那时我已经跟吴彤在一起了，听她说起过胡丹丹的情况，知道她父亲生病急需用钱，正好我们公司有案子在他们那，我也认识她，就找了个机会试探了一下，我还以为她不一定会答应，但是她没犹豫多久就同意了。 因为大嫂让我找人的时候有个要求，价格她可以出高一点，但是找的人一定不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一定要健康，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接受乱七八糟人的脐带血。 胡丹丹成功受孕之后，就从法院辞了职，后来，我就安排她去了帝都的医院，就在紫薇就诊的医院。 这样孩子一生出来，就能马上检测，如果可以紫薇就能马上接受治疗，要知道那段时间紫薇的状况很不好，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胡丹丹身上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紫薇能活到现在，多亏了那孩子的脐带血。” “所以那孩子呢？” “孩子出生以后，刘姝就把孩子拿走了，她没让我处理，可能是怕我告诉大哥，她说她会妥善安置的，我也相信了她，就没过问这事。 而且我相信她不会伤害那个孩子，毕竟她也是个做母亲的人，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后来，我还打听了一下，听说她把那个孩子送到乡下交给了穷亲戚抚养，还给了一笔抚养费，条件是这个孩子这辈子都别出现在她面前。”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哥哥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第193章 特案组里的陌生人 “我不是很清楚，至少我没有告诉他。” 虽然庄鸿说的很模糊，但是苏小小还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那就是庄达飞可能是知道这件事的。 情况基本上清楚了，不过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决。 这个疑问跟手里的案子没有太大关系，暂时可以不用去追究。 看来孩子的下落还是要找刘姝才行。 帝都离木棉就很远了，苏小小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去一趟帝都。 她没见过这个刘姝，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聊一下比较好，如果孩子她真的送人了，她最好亲自去看一看。 而且她还可以假公济私去看看妹妹苏月。 她跟欧阳松和苏暮商量了一下，他们也同意她过去一趟，这边有他们两个在就行。 他们这小地方落后，侦破手段也落后，需要大量的摸排走访。 苏小小的长处是头脑灵洞，这种基础的工作用不着她亲自出马。 苏暮还是让小崔跟着苏小小一起过去，小崔挺高兴的，他长这么大都没出过省，也没坐过飞机，正好去帝都见识一下。 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晕机。 刚上飞机的时候，他还很开心，苏小小特意把窗边的位置让给了他。 他透过窗户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城市，兴奋的拿着手机拍照，准备一会发朋友圈。 然而随着一声轰鸣，飞机冲天而起，他就乐极生悲了。 晕的头都抬不起来，拿着飞机上的纸袋吐了又吐，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后来，苏小小找空姐要了晕机药。 吃了后倒是不吐了，就是迷糊的想睡，眼睛都睁不开，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下飞机。 小崔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过人，他是被苏小小半架着下飞机的。 苏小小从来没有晕过机，不知道这个晕机药居然跟安眠药差不多，会让人昏昏欲睡。 幸亏她力气大，要不然还真拖不动小崔。 小崔说起来比她还大一岁，又是大小伙子，个子比她高大半个头，她半架半拖着小崔的样子，在机场的回头率很高。 小余见到她的时候都乐了，赶紧上前把小崔接过来，上车后直接给他扔在了后座。 苏小小揉了揉发酸的手臂上了副驾驶，来帝都她肯定是要找小余的，因为万一有事还得找他们刑侦队帮忙呢。 他俩的关系用不着跟他客气。 不过见到小余，两人难免想起了李颜，要知道他们三个当初有个群，叫吃货小分队。 现在没了李颜，小余又去了帝都，吃货小分队彻底解散了。 好怀念他们三个一起破案的日子，从三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到后来都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过程既紧张又刺激。 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只是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小余已经知道李颜的事了，他也挺难过的，最主要的是他们谁也联系不上李颜，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既然来了帝都，苏小小自然是要去见一下组长袁枫的。 她刚在微信群里说了一下，就收到了姜子期的私信。 【怎么来帝都也不跟我说一声？】 后面附了一个生气的表情，还挺可爱的。 【临时决定的，晚上一起吃饭。】 【好。】 听到晚上一起吃饭，姜子期立马附上了一个笑脸。 苏小小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小崔的样子得缓一缓，今天估计是啥也做不成了，不如就趁这个时间把要见的都见一见。 袁枫让她直接到总局来一趟，正好有事找她。 总局她来过好几次，已经跟门卫大爷熟了。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还是因为死亡预告的事情，当时她拿到了一封假的介绍信，被门卫大爷拦在了外面，差点被专案组除名。 现在门卫大爷一看到她，知道是自己人，就直接放行了。 特案组的办公室在12楼，办公室挺大，但平时是没人的。 因为特案组的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岗位，不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就是被派去查案子，就连袁枫自己也不经常在。 可是今天，苏小小到的时候，发现特案组办公室里聚了不少人，而且还都是她不认识的。 苏小小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她退到门口看了看门上的牌子，是这里，没错啊！ 这时人群中的袁枫已经看到她了，站起来向她招手。 “小小，你来了，快进来。” 随着袁枫的声音，旁边的几个人都回过头来看她。 这几个人都穿着便装，年龄三十多四十不等，苏小小虽然不认识，但看他们锐利的眼神和精干的气质，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 看清她的长相，那几个人眼中都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过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对她微笑点头。 她也只能回以微笑。 袁枫招手让她坐下，然后给她介绍屋里的几个人。 除了刑侦总局的，还有国安和缉毒总局的，都是不同凡响的人物。 只是，他们来特案组做什么？ “最近出了点状况，之后可能我们要成立一个联合行动小组，你今天不来，我也准备让你找时间过来一趟。”看出苏小小的疑惑，袁枫解释。 “出了什么状况？” “让魏总跟你解释。” 袁枫指了指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叫魏枭，是缉毒总局的。 “是这样，我们一直在追踪一个跨境的贩毒组织，这些年，我们前前后后派出去多位同志，虽然有的同志已经深入贩毒组织内部，也给我们传递了很多消息。 我们根据消息抓获了不少毒贩，也缴获了大量毒品，但他们都不知道毒品的源头。 这个贩毒组织非常严密，只要我们追踪到的人，他们就会先一步壮士断腕，让我们无法追踪下去。 无论我们打击多严厉，过一段时间毒贩就会卷土重来，我们怀疑在国内有他们一个制毒的大本营。 前段时间，我们的同志冒死传递出来一个消息，让我们对这个大本营的所在地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魏枭说着，让人投影到幕布上，投影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 “辛妮亚。”苏小小脱口而出，辛妮亚是翟队送出来的，所以翟队真的是卧底。 “没错，这个辛妮亚就是我们的同志特意送出来的，你已经知道了她是一个毒孩子，这些毒贩很残忍，他们用活人做实验，不断的研发新型毒品。 我们的同志冒死把她送出来，目的就是告诉我们制毒大本营的大致方位。 毒贩很狡猾，我们在严查他们，他们也在严查我们，最近我们的同志已经有好几个出事了。” 魏枭说着又让人放了一张投影，看清投影上的人，苏小小的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第194章 翟队之死 苏小小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翟队，是在照片上。 照片上的翟队仰面躺在地上，胸前是大片的血迹，身边也是，不用解释，她也知道这个样子的翟队已经死了。 眼里有热意涌动，她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态。 “谁干的？！”苏小小咬牙切齿。 魏枭神色复杂的看了苏小小一眼，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说。 其实他的眼神挺平和，但苏小小背上无端冒出一股凉气。 魏枭让人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看到视频里的画面，苏小小倒抽了一口凉气。 画面里是两个男人，一个是翟队，另一个是刀疤脸的男人。 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争执着什么，然后翟队就倒下了，刀疤脸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就转身跑了，消失在监控镜头之外。 刀疤脸实际上就是苏小小的父亲苏昊，她曾经让姜子期复原过他的脸。 而姜子期也是因为那张复原后的脸，才有了验证他和苏小小之间关系的想法。 苏小小呆住了，眼前的画面，任谁看了第一个想法就是刀疤脸杀了翟队，可苏小小觉得这不可能。 “这段视频你怎么看？”魏枭看着苏小小。 “不会是他杀了翟队。”苏小小脱口而出。 “你怎么能肯定？说说你的理由。 这是翟队死时监控拍下的画面，不是伪造的。 当时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翟队胸前中弹，而枪是握在另一个手里的，不是他杀的还能是谁？！” 这一次魏枭看着苏小小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冷意。 苏小小脑袋里飞快的思考着，她想到了那一次自己中弹的情景，那一次他们对自己动枪，是为了取得别人的信任，那这一次呢？！ “翟队是我们的卧底对？”苏小小看向魏枭，看到他点头就继续往下说，“如果我猜的没错，那这个刀疤脸也是我们的卧底对？” 魏枭再次点头，这是苏小小第一次真正确认自己父亲的身份。 “如果我猜的没错，翟队其实是刀疤脸带进贩毒组织的。 上一次，因为我在追查一起案件，因为里面涉及到翟队，我就一直追着查，可能是因为我查得太紧了，引起了贩毒组织的警觉，让他们对翟队他们起了疑心。 那一次，他们为了自证清白，对我用了枪，我差一点就死了。 这一次，我想也是一样。 翟队送了辛妮亚出来，他的身份肯定暴露了，因为他是刀疤脸带进去的，所以贩毒组织肯定会让他自证清白。 翟队肯定会死，刀疤脸要么选择跟翟队一起死，要么就得杀了翟队自证清白，只有这样才能潜伏下去。 而且，如果只是要杀翟队，他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而不是把自己暴露在监控之下。 这说明周围有人在监视他，他只有当众杀了翟队，才能证明自己跟他不是一伙的。 或许并不是他自己要暴露，而是别人要求的，因为只有他暴露在监控之下成为凶手，才能真正断了他的退路，让他为那些人卖命。” 苏小小说到这里，觉得很心疼，心疼苏昊，还有翟队。 一个人的内心得有多强大，才能在一次次面对生死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他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痛苦。 魏枭点头，他们也是这样想的。 “苏不小，你想过没有，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刀疤脸叛变了，翟队就是他供出来的。” “我不相信。”苏小小摇头。 “你知道刀疤脸是谁吗？” “我知道，他是我的父亲苏昊。” 这下轮到魏枭惊奇了，“你怎么知道的，要知道他的身份在我们这里只有极个别人才知道？他跟你联系过？” 要知道一个卧底私自跟家人联系，那是大忌。 “他没跟我联系过，我一直以为父亲早就死了。 但因为我中枪的事，我对他和翟队有所怀疑，所以，我找人复原了刀疤脸的容貌，才发现他跟我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我联想到父亲当年的车祸，猜到他可能是假死。 我相信他，正是因为我知道他的身份。 他把自己暴露在监控之下，贩毒组织或许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你们却是知道的，他难道不怕连累自己的家人吗？” “哼，他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家人。”魏枭冷哼一声，“而且就算他没有背叛，可他毕竟杀了自己的同志，这事根本没办法说清楚。” 苏小小皱眉，魏枭说的这种情况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苏昊杀了翟队，就算他将来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抵销不了杀人的罪恶。 这就是一个死局，无论苏昊如何选，他将来都必死无疑。 “能让我再看看监控吗？” 她提出要求，魏枭点头。 监控画面又开始播放起来，播放到翟队中枪之前的画面时，苏小小叫了暂停。 这时候翟队和苏昊挨得很近，苏昊手里拿着枪，苏小小看到翟队抬头看了另一个方向一眼，然后拉着苏昊转了一个方向。 再然后，枪就响了，翟队倒地，苏昊怔怔的看着手里的枪和倒地的翟队。 苏小小再次叫停了画面。 倒地的翟队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这不是一个被自己战友出卖的人脸上该有的表情。 苏小小猛然抬头，指着监控里的一个方向，“那个位置是不是还有一个监控，如果我猜的没错，枪不是苏昊开的，是翟队自己开的。” 她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两个人在那里发生了争执，是因为苏昊不肯动手甚至想不顾一切放翟队走，但那样苏昊就会死，而且他们前面所做的一切就白废了。 所以，枪在苏昊手里，但却是翟队自己开的枪。 翟队看的那一眼，就是为了确认那边还有一个监控，他转方向是为了不让监视他们的人发现他们的动作，而且他要留下证据，证明他不是苏昊杀的，这样以后苏昊才有可能活着回来。 翟队计算好了这一切，所以他死的时候脸上才会带着笑容，否则即便死了他又如何能够安心。 苏小小说完，魏枭带头鼓起掌来。 第195章 是不是要挟恩图报？ 他们收到翟队的死讯，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可在监控里看到的却是他们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们不相信苏昊会杀了翟队，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们研究了很久，才找到了破绽。 那个位置确实有另外一个监控，不是公共的监控，而是一个私人监控。 他们当时并不知道那个监控可以拍到两人所在的位置，因为那个监控是在一栋楼上，没人会把监控对着那个位置。 后来是监控的主人主动找到了警察。 那人说他的监控本来的方向是不会拍到那个位置的，是有人动了他的监控，才导致拍到了本不该拍到的画面。 正因为有了这份监控，他们才确信苏昊没有背叛。 之所以一开始不告诉苏小小，就是想看看苏小小的能力。 他们花费了那么长时间才找到的东西，苏小小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就不能不让他们佩服。 如果不是确认苏昊没问题，他们今天也不可能让苏小小知道这件事。 “现在形势不容乐观，我们正在协调各个部门，准备来一次大的联合行动，这一次一定要把贩毒集团的大本营找出来。 具体方案还没有定，这件事情暂时保密，小小你也不能对外说一个字。” 魏枭神情严肃，是袁枫力荐让苏小小参与进来，还为她打了保票，所以才有了刚开始的试探。 苏小小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袁枫让她先安心把手头的案子查完，联合行动没那么快，因为他们内部也要清查，要确保剩下的同志的安全。 小余已经定好了餐厅，给小小接风洗尘，顺带叫上了姜子期。 姜子期和小小的关系，他也听小小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本来想叫苏月的，但苏月晚上有课出不来，只能再找时间了。 小崔在小余安排的房间里睡了几个小时，这时候精神好了许多，自然也被小余拉上了。 在座的都是年轻人，除了姜子期年龄比他们大上几岁，其他三个年龄相仿，苏小小要稍微小上一点。 她都习惯了，反正走到哪里，她都是最小的。 在饭桌上，小崔才知道了姜子期跟小余的身份，姜子期就不说了，可小余跟他一样大，人家都是重案组组长了。 要知道，那可是帝都刑侦队的重案组啊？！ 小崔觉得同样都是警察，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帮人太可怕了，他赶紧喝了一杯酒，给自己压压惊。 苏小小心想这才哪到哪啊，他要是知道小余的爷爷是谁，还不得惊掉下巴，算了，还是不要吓唬他了。 因为翟队的死，苏小小心情不是太好，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喝酒了。 看到她连续喝了好几杯，小余和姜子期对了下眼色，都看出了她有心事。 因为在查案期间，苏小小很少喝酒，就是喝也只是意思一下，今天的表现就很反常。 只是她不主动说，就说明是不能说的事情，他们也没必要问，只能陪着一起喝。 结果就是苏小小喝多了，姜子期送她回的房间。 姜子期把她放在床上，又去洗手间拿了毛巾给她擦脸，发现苏小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她碰到了什么事，但看来情况挺严重的，而且还是不能说的事情。 她今晚故意把自己灌醉的，可能是怕自己不小心把事情说出来。 苏小小一直睡到了早晨，起来的时候头有点痛，再一照镜子，发现眼睛是肿的。 她赶紧用毛巾沾凉水敷了一下，要不然一会要被小余笑话了。 酒店里就有早餐，不用出去吃，不过小余会过来跟他们一起吃，顺便把车钥匙给了苏小小，让他们随便用。 苏小小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 吃完早餐，苏小小准备去见见刘姝。 昨晚已经跟庄紫薇联系了，知道她们今天在家，说好了过去拜访一下。 庄紫薇的外公在帝都，她在北京的时候就是住在外公家里。 庄家在沉桥算是数得着的人物，但是在帝都就不够看了。 庄紫薇的外公在帝都有一点人脉，住的地方是胡同里的四合院，外面看着一般，但是里面倒是古色古香的。 现在这种四合院很值钱，能住这说明庄紫薇外公家也是有钱人。 庄紫薇穿着小花裙子，一早就跑到门口等着。 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上的是私立学校，管理的没那么严格，有事可以请假。 苏小小还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发了好几条微信在问。 刚把车停好，她就跑了过来，除了她，门口还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老者。 中年女人穿着改良的旗袍，头发挽在脑后，看起来温婉大气，应该就是庄紫薇的妈妈刘姝。 老者白须白发，穿着白色中式对襟衣裤，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跟四合院很搭，应该就是庄紫薇的外公了。 相比起来，苏小小和小崔的穿着就有点不够看了，他俩穿的是便装，就是普通的t恤牛仔。 她注意到刘姝和老者的目光在他俩的身上扫了一圈，眼里露出了不屑之色。 但是当老者看到苏小小身后的车还有车牌时，脸上的神色微微一怔。 苏小小心里直乐，小余特意给了她一辆军用吉普，在帝都这地方，他们外地警察的身份怕是不够看。 这里大多是先敬衣冠后敬人的，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其实她是不介意的，她是来查案，又不是来攀比的。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小余的考虑是对的，看到她身后的车，老者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能开着这样的车过来，说明苏小小他们在北京有人脉，不可小视。 紫薇拉着他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才请他们坐下，又拿了一堆好吃的出来，老人和刘姝都很客气，先表达了一番感谢。 应酬了几句，苏小小才提出有事要跟刘姝单独谈谈。 “苏姐姐，怎么你们谈事还要背着我啊？！” 紫薇有点不高兴。 刘姝和老者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听紫薇说了之后就觉得，一个外地警察特意跑到帝都来见他们，是不是想利用救过紫薇的事情挟恩图报。 现在一听要跟刘姝单独谈，就想着果然如此。 刘姝带着苏小小他们去了旁边一个房间，想着如果他们要求不过分的话，能答应就答应；如果他们敢狮子大开口的话，她该怎么委婉的表达拒绝。 谁知道苏小小的第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第196章 你确定他不知道吗？ “苏警官，很感谢你救了紫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只要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绝不会推辞。” 刘姝嘴里说着客气话，但这客气里带着三分疏离，话里给自己留下了很大的自由空间，反正如果他们敢提过分的要求，她就说自己能力有限。 对方不过是两个小警察，还是外地的警察，连沉桥的都不是，木棉这个城市她都没听说过，都不知道是几线，反正是不入流的小城市。 说实话她根本看不上，她老公庄达飞在沉桥可是认识很多政府高层，他们这种警察平时连跟她打交道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看在紫薇的面子上，她才懒得理。 苏小小笑了笑，从身上拿出了证件，亮给了刘姝，这一次她用的是特案组的证件。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苏小小，我是刑侦总局特案调查组的成员，我们今天过来不是因为紫薇，只不过她恰好是你的孩子。 我们其实是来找你的，因为有一起命案需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刘姝一下子怔在了那里，他们是来找她的，还是因为一起命案。 她拿过苏小小的证件看了又看，没人敢在帝都冒充刑侦总局的人，所以，面前的这个女警察并不是在开玩笑。 联想到他们开的车，那不是普通的车，是军区的车，心底有了一丝不安。 “苏警官，到底是什么命案，我怎么会跟命案扯上关系？” 苏小小看到震住了她，才把证件收了回来。 “木棉市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叫安琪的网红在直播的时候被人杀死，这个案子你应该听说过？” 网红直播被杀的消息，刘姝在网上看到过，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都不认识什么叫安琪的。 看到她疑惑的目光，苏小小解释。 “安琪只是她的网名，她的名字其实是叫胡丹丹。” 听到胡丹丹这个名字，刘姝的脸色微变，但嘴里却不承认。 “胡丹丹是谁，我不认识。” “刘女士，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你不认识胡丹丹，我们不会过来找你，如果你记性不好的话，我可以提醒你。 八年前，你的女儿紫薇因为白血病无法救治，有人告诉你，可以再生一个孩子，用孩子的脐带血救女儿。 但是，你因为身体的原因，没办法再次怀孕，于是你通过庄鸿找到一个女孩，让她代孕生下一个孩子。 紫薇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用了这个孩子的脐带血，而代孕的女孩就是胡丹丹。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不记得。 如果在这里你不配合我们调查的话，那下午我会带手续过来，请你到局里协助调查了。” 苏小小用眼神示意小崔，两人站起来作势要走。 刘姝赶紧站起来拦住他们，开玩笑，公安局是那么好去的嘛？！ 再说苏小小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不承认认识胡丹丹已经没有意义，反正她跟命案没有关系，告诉他们也不是多大的事，只要他们能保密别告诉她老公就行。 “苏警官，你们别走，我配合还不行嘛。我刚才否认，只是怕麻烦，代孕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过，苏警官，我跟你保证，命案真的跟我没关系，我没有理由杀胡丹丹，而且自从生下孩子之后，我们就没再联系过。” 苏小小又不是真要走，既然人家都拦了，她当然是顺势坐下了。 “你放心，我们也不是认为你跟命案有关系，但是有些事情只有你知道，我们肯定要问的，你能告诉我们，胡丹丹生下的孩子去哪了？” 刘姝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们问的是孩子，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那孩子，我送人了。” “送给谁了？” “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农村的，还给了他们不少钱，让他们善待这个孩子。 去年，不，应该是前年，孩子生了病，他们又找我要了一些钱，说是给孩子看病，我也给了。” “把你远房亲戚的名字、电话、地址都写下来。” “好。不过我能问一句吗？为什么你们要找这个孩子，他跟胡丹丹的死有什么关系？” “案件还在调查中，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还不能告诉你，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行。” “苏警官，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就是关于代孕这事，能不能不要告诉我老公，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如果他知道了，我怕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苏小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们当然不会平白无故跑去跟你老公说这件事，但是你确定他不知道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小小凑近刘姝，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刘姝能听见。 但这么轻的声音听在刘姝的耳里，却如遭雷击，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起来。 从紫薇家出来，小崔好奇的问，“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怎么她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苏小小摇头，有钱人家藏污纳垢的事情太多了，只要不是跟案子有关，她也懒得管。 她前面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过是提醒她，有些事情不可能瞒一辈子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也不想看到紫薇有损伤。 刘姝给的地址，是新源县方木乡三牛村。 用手机搜了一下，倒也不算太远，离市区一百多公里，过去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她跟小崔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开车过去，但是在临走之前她给小余打了个电话，让小余帮她一个忙。 刘姝说把孩子交给了她的一个远房亲戚，这个亲戚叫做刘三才。 苏小小在路上按照刘姝给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但是电话一直处在关机状态，这让她有点烦躁，预感到此行不会这么顺利。 等他们到三牛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两人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 村子并不大，背靠着山。 天太热，地里没有人，只有几个孩子在树下玩耍。 他们没在村里找到刘三才，就问了村长家的地址，想先跟村长了解一下情况。 可村长却告诉了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第197章 没有出现过的孩子 三牛村的村长也姓刘，叫刘得贵，五十岁上下，皮肤微黑，身材精瘦，一张嘴一口大黄牙，应该是常年吸烟的缘故，浑身都带着劣质烟草的味道。 跟刘三才倒也不是什么亲戚，只不过这个村子里姓刘的人比较多，大概占了三分之一。 三牛村算不上是富裕的村子，位置比较偏，能盖起小楼的人家在村子里也就两三户。 刘三才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找上门来的警察，刘得贵的态度很好。 不仅热情的招呼他们坐，还从抽屉里拿出烟来请他们抽。 苏小小说他们不会，让他不必客气。 听到他们问到刘三才家里孩子的事情，刘得贵表现的颇为诧异。 “小孩子？没见过。”刘得贵摇头，“刘三才家里没有这么大的孩子，他自己的孩子都大了，闺女嫁去了外地，儿子在县城里买了房。 平时，就他跟老伴在村里。他们其实也不常在家，他儿子的孩子还小，他们有时去城里住，帮着看孩子。 家里的地都租给别人在种，村里就他最舒服了。” “他儿子的孩子多大了？” “四岁还是五岁，跟我孙子差不多大。” “八年前，他真的没有带回来过一个孩子？” 苏小小有点不死心，继续追问。 “警察同志，真没有，我们村就屁大一点，他要是带回来一个孩子，我们能不知道嘛。” 刘得贵摇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 “那他现在去哪了？” “可能去他儿子那里了，你们来的不巧，他本来在的，也就才走了两三个小时。 我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两口子拿着东西匆匆忙忙往外走，当时还问了他们一句。 他们也没说去哪，但是拿着东西还能去哪，肯定又是去帮着带孙子了，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你们要是找他，可以去他儿子那里看看。” 苏小小心说，哪是他们来的不巧，只怕是他们来的太巧了。 他们一来，刘三才就走了，怕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从村长家出来，苏小小带着小崔又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问了其他村民。 他们的说法跟村长说的差不多，刘三才确实没有带过孩子回来。 至于刘三才儿子家的具体位置，他们只能说个大概，在新源县的秀水街上，具体哪栋他们并不知道。 但是没关系，他们从村长那里拿到了刘三才儿子的电话和身份证号码，有了这些查起来并不难。 从村里出来，苏小小直接给小余打了电话，让他帮着查一下，刘耀祖也就是刘三才儿子的资料。 刘姝把孩子给了刘三才，在这一点上她不太可能撒谎，因为谎言很容易被拆穿。 刘三才在他们来之前刚好走了，这一点不太可能是巧合，很可能是刘姝给他打了电话。 要么是刘姝让他跑的，要么是他自己心虚。 很快小余就把查到的资料发了过来，刘姝果然在他们走后给刘三才的号码打了电话。 另外，她这几年也陆续给刘三才的账户打了钱，最大的一笔是在八年前，也就是孩子刚出生没几天的那个时间，她给刘三才的账户打了二十万块，最近的一笔是两年前，打了五万块，中间陆续也有打过，不多，一万，两万这样子。 拿到了刘耀祖的地址，两人直奔新源县。 路上苏小小思考了一下，会不会是当初刘姝并不是让刘三才把孩子抱回去抚养，而是让他拿去弄死。 所以，这些年，他才不断的找理由向刘姝要钱，刘姝给他钱是为了封口。 可是又不太像，因为刘三才几次要的都是小钱，如果是杀人这样的大事，他不会只要这么一点。 刘姝如果真的有这么狠心，刘三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要钱，她估计会把刘三才给灭了。 新源县离村里并不远，也就几十公里的路程。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苏小小没给耀祖打电话，而是带着小崔直接上了门。 新源县虽然是个县城，但是因为临近帝都，其实发展的挺不错，这些年建了很多楼房，附近乡村来这里买房的人很多。 刘耀祖买的房子在县城里算是比较高档的小区，门口保安很负责的查验了他们的证件，还给他们详细指认了刘耀祖住的那栋楼。 在门口，苏小小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按了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腿上还挂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你们找谁啊？”女人眼里满是警惕。 苏小小出示的证件，女人扭头喊了一声。 “耀祖，找你的，是警察。” 说着把他们让了进去，在客厅里坐下。 房子是三室两厅的，一进门就是厨房，厨房边上是饭厅，饭厅和餐厅之间用矮柜隔开。 苏小小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饭菜的香味从厨房传了出来。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一个年轻男人从卧室走了出来，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他就是刘三才的儿子刘耀祖。 “我们本来找的是你父亲，不过，如果他不在，我们找你也是一样的。” 苏小小说着，看了一眼虚掩着的卧室门。 “我父亲他不在，你们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刘耀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行，那就跟你说，我们现在在查一桩命案。” “什么，命案？！”刘耀祖睁大了眼睛，旁边的年轻女人也吓了一跳。 “你把孩子带进去。”苏小小示意年轻女人。 “什么命案？”刘耀祖紧张的搓着手。 “什么命案，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苏小小一脸严肃，“现在我们问你，你认识刘姝吗？” “啊，认识，她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姨。” “八年前，刘姝交给你父亲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在哪儿？” “我不知道孩子的事，你得问我的父亲。”刘耀祖摇头。 “你不知道孩子的事？！”苏小小冷笑，“那我现在提醒你一下，你的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用什么钱买的，你们家本来条件一般，为什么会突然有了钱，不仅在村里修了新房，还在城里买了房，你不要告诉我们是你自己赚的钱。 你一个打工的每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你妻子现在也没工作，专职在家带孩子，靠你的工资能一次性付清全款？！ 现在这个孩子涉及到一桩命案，如果你们不说清楚，我只能把你们带回局里说了。” 苏小小刚说完，就听到卧室里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第198章 失足落水 见苏小小站起来，刘耀祖的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既然你说不清楚，就把你父亲请出来，不配合警察办案是什么后果，你们可要想清楚。” 其实她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餐桌上摆了四个人的碗筷，但是刘耀祖却说他父亲不在，那肯定是躲起来了，这房子里能躲的地方也就卧室和洗手间了。 既然他不肯主动出来，那她就把事情说的严重点。 那个孩子涉及到一桩命案，她这样说其实也没错。 躲在一边偷听的年轻女人崩不住了，冲着房间喊，“爸，你快出来说清楚，要不然你儿子就要被警察抓走了。” 房间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苏小小也不急，只是冷眼看着。 过了一会，才有个男人开门走了出来。 看到他的样子，苏小小就知道他是刘三才没错了。 五十岁上下，有点发福，样子跟年轻的刘耀祖有几分相似。 “刘三才，你可以啊，知道警察找你，你还敢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不把事情说清楚，你以为你躲的过去吗？！” 面对苏小小的疾言厉色，刘三才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杀那个孩子，你们要相信我。” 他这一跪，不仅苏小小吓了一跳，刘耀祖也被他老爹的举动吓了一跳。 “快起来，好好说。” “那孩子我送给别人了。”刘三才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送给谁了。” “送给”刘三才支支吾吾。 “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说实话！”一旁的刘耀祖急了。 刘三才没办法才说了实话。 当年刘姝把孩子给他，又给了他钱，其实是让他把孩子送走，随便找个什么人家，只要离她远一点就行。 正好在刘姝找他之前，他听到有人问孩子的事，说想领养一个，他拿到就把孩子给他们了，孩子现在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这些年用孩子的名义时不时的找刘姝要钱？” “我那不是知道这孩子来路不正嘛，刘姝那么有钱，找她要点也不算什么，我就说孩子生病不给钱人家要退回来之类的，我要的不多，她多少会给一些。 她打电话告诉我，说警察要找我了解孩子的事情，我这不是怕她知道这些年我是在骗她，才躲起来的，想着你们找不到我就没事了。” “你是把孩子送人还是卖了？” “是送的送的，不过是收了那么一点感谢费。” “多少？” 刘三才伸出两根手指。 “二万，是他们主动给的，要知道这么健康的男孩，要是卖的话怎么也得万，那家人不想让我们以后再跟孩子联系，就主动要给钱断了联系。” 苏小小那个气啊，这还不是卖，两头拿钱，还连拿带骗的。 这事肯定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但是，现在先找到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查找孩子下落这事，还得找小余帮忙，刘三才只知道一个名字，具体地址联系方式啥的，他都不知道，人家也没给他。 她带着小崔先回了帝都。 折腾了一天，回到帝都已经晚上十点了。 正好小余也刚忙完，就约了个地方吃饭。 吃饭的时候苏小小都在想这件事，其实有些事情本来不想查的，但好像又绕不过去。 “没事，想查什么跟我说就行。”小余很热心，苏小小自然不会跟他客气，在这个地方，小余查东西比他们方便。 虽然只知道一个名字，小余还是很快查到了。 但是情况跟刘三才说的有点不一样。 刘三才说这家人是因为没有孩子才想领养的，但是小余查到这家人时，家里确实有个男孩不假，但是这个男孩只有五岁多，跟胡丹丹那个孩子的年龄对不上。 苏小小去走访了他们的邻居，知道他家确实有过另一个孩子，不过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死在了五岁那年。 这对夫妇结婚十年没有孩子，当时夫妻俩商量之后就决定领养一个，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男孩，而且很健康。 刚开始他们是高兴的，谁知道领养了两年之后，妻子就怀上了，邻居们都觉得这或许是福报，还让他们对孩子好点。 可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对这个孩子肯定不会跟从前一样，而且他们的家境并不是太富裕，养两个孩子有点吃力。 其实他们想过把领养的这个丢了，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他们带着孩子出去玩，玩的时候故意把他一个人丢下，可每次不是被人送回来，就是他自己摸了回来，谁也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自己怎么记的路。 因为丢不掉，也就留下了。 但是夫妻俩都没对孩子上心，基本都是放养，能给口吃的就不错了，有时候邻居看孩子可怜会主动给孩子一些吃的，孩子脾气很好，有几个邻居都挺喜欢他的。 孩子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玩，他们也不管，有时候邻居还帮着管。 可有一天，孩子很晚没回来，他们也不去找，不知道在哪个邻居家待着，还想着要是自己丢了也好。 谁知道第二天，孩子的尸体在水塘里被人发现了。 当时还有人怀疑是不是这对夫妇害的，警察还介入了调查。 但是查了之后，夫妻俩并没有疑点，最后得出了结论，应该是孩子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他们的孩子在五岁那年也掉进了水塘里，虽然没淹死，但是因为缺氧时间过长，损伤了脑子，成了一个傻子。 苏小小带着小崔去了一趟当地的派出所，把孩子落水的卷宗调了出来。 虽然当时的警察调查过了，但她还是想看看案卷。 接待她的是个老警察，当年的落水事件就是他调查的。 “这事，一开始没人当成命案，但是因为有个邻居怀疑是孩子不是失足落水，找了我们几次，我们才介入调查。 因为那个孩子是放养的，也没让他上幼儿园，就自己随便玩，我看他们巴不得孩子走丢呢。 我提醒他们好几次了，要注意孩子的安全，可没用。 周边的邻居都知道这个情况。” “水塘那里没有监控吗？” “本来有的，正好那几天坏了，还没来及修。 不过我们调了周边的监控，夫妻俩当晚没在水塘附近出现过。 那个邻居平时对孩子挺好，孩子经常在他那玩，偏巧那两天他不在，就出事了。 孩子出事他比谁都难过，总觉得是那对夫妻害了孩子。 我们都知道那夫妻俩对孩子不好，但是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去害孩子。” 苏小小点头，但还是把案卷里的监控视频打开看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但总觉得不看一下不安心。 就在视频快要看完的时候，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频里。 第199章 他不是你老公的孩子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小崔觉得苏小小有点心不在焉，好像一直在想事情。 但是他又不敢问，苏小小昨天知道孩子落水死了之后，表情就一直是这样。 苏小小把手里的包子三两口吃完，又把碗里的粥也喝掉，站起身招呼小崔。 “走，我们去找刘三才。” 昨天在查孩子落水案卷的时候，苏小小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在看到那个人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刚才吃饭的时候已经大概想明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求证。 刘三才肯定说谎了。 如果像他所说的，刘姝只是让他帮孩子找个人家收养，那警察来查时，他有什么好跑的，就算他收了点钱，事情也不大。 可他偏偏跑了。 不止如此，如果刘姝只是让他给孩子找个人家收养，为什么要给他这么多钱，而且都给别人收养了，他还以什么理由找刘姝要钱。 他当时说的那个理由，孩子生病了不给钱治就把孩子退回来，这种说法不太可能成立，谁家收养孩子后还会找原主要钱治病的。 当时没有深想，现在苏小小越想越觉得不对。 刘姝已经给了刘三才那么多钱，只是送养个孩子，没有理由再被他敲诈。 所以，刘姝把孩子给刘三才，绝不可能是让他送养这么简单。 这一次苏小小没有过去找刘三才，而是借了小余的地方，直接让人把刘三才叫到了刑侦队。 进了问讯室的刘三才，看着坐在对面的苏小小，苦着脸。 “苏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又找我什么事？” “刘三才，我们找你来，当然是因为你撒谎了。” “警察同志，我哪里撒谎了，孩子我是真的送人了，你们好好查查。” “刘三才，我们查了，那个孩子已经死了，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叫你来？！” 苏小小冷冷的看着他。 “不是，警察同志，我送给他们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孩子就算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吗？！刘三才，当初刘姝把孩子交给你，真的只是让你把孩子送人？！” “真的只是送人。” “刘三才，你觉得刘姝傻吗？” 刘三才摇头，不知道苏小小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既然不傻，只是让你把孩子送人，就给你二十万，后续还会为你那个拙劣的借口继续付钱，你觉得是她傻还是警察傻？！刘姝当初找你，是让你把这个孩子除掉？” 刘三才眼神闪躲，不敢跟苏小小对视，身体不安的扭动着。 看到他的表情，苏小小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我们去找你之前，是刘姝给你打电话让你躲起来的？！她不知道孩子被你送人了，以为孩子已经被你杀了，所以才让你躲起来。 现在这个孩子死了，她说是你杀的!” “我真没杀人！”刘三才吓得站了起来，双手直摆，“我承认我是有些贪心，她当初找我，是想让我把孩子处理掉，其实我是不敢的。 可是二十万啊，我这辈子也挣不到，我不想杀人又想拿钱，就骗她孩子已经死了，我把孩子送人反正她也不知道，而且还能多弄点钱。 我刚开始躲起来，其实是怕刘姝知道我骗了她。” “她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你？” “其实也没轻易，我就是假装把孩子杀了，然后拍了照发给她看，她才把钱给我的。” “那照片还在吗？” “还在呢，我的聊天记录还在，虽然她让我删了，还让我删了之后给她看，但其实我另外保存下来了，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用。” 苏小小也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刘姝被带到了刑侦队，她看起来依然温婉大方。 “苏警官，不知道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还是胡丹丹那个孩子的事。” “我不是已经说了，让我的远房亲戚刘三才把孩子送人了，你们找他问问不就清楚了。” 刘姝的表情很淡定，其实心里很紧张。 昨天苏小小走后，她就给刘三才打了电话，让他先出去躲一段时间，她想着警察应该没那么快找到刘三才，而且人是刘三才杀的，他应该不会轻易把她供出来。 她只是没想到刘三才根本没杀那个孩子。 “我们就是找过刘三才了，才叫你过来的。”苏小小淡淡的说。 “你们找到他了？！”刘姝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怎么他很难找吗？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找不到他？”苏小小笑了，“我们不仅找到了他，他还承认了他做过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事？”刘姝的双手紧张的握在了一起。 “你交代他做的事。” 苏小小没跟她废话，直接把一张照片给她看。 照片上是一个小小的婴儿，婴儿的脸色青紫，脖子上绕了一圈绳子，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刘姝强自镇定。 “这是胡丹丹的那个孩子，你让刘三才把他弄死，给了他二十万。” “我没有，他胡说，我只是让他把孩子送走，没有让他杀人。” “刘姝，我之前跟你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过总会留下痕迹。 你让刘三才把这些记录都删了，他确实也删给你看了，不过他删之前另外保存了。 你跟他的聊天记录还在，你是在收到照片之后，才转的二十万给他。” 苏小小给刘姝看了一段视频，那是在另一个房间里，已经戴上了手铐的刘三才。 刘三才以为自己没杀那个孩子，交代了之后就能走，没想到直接被戴上了手铐。 他没有杀人不代表他没罪，买卖孩子，敲诈勒索都是罪。 刘姝死死盯着画面里的刘三才，没想到他竟然敢骗她！ “刘姝，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这个孩子？！” 苏小小盯着刘姝的眼睛。 刘姝叹了口气，“这很难理解吗？！那个孩子是我老公的，我不想让他有别的孩子，我女儿才是他唯一的孩子，我千辛万苦把她生下来，庄家的一切都该是她的。” “刘姝，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们都查到我杀人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好，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来猜猜，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你老公的孩子，或许你未必会杀他，你杀他其实是因为他不是你老公的孩子。” 第200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姝愕然的望着苏小小，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如果他不是我老公的孩子，我为什么要杀他？” 苏小小叹了口气，其实她本来不想管的，如果胡丹丹的孩子没死，有钱人家藏污纳垢的事情与她何干，再怎么折腾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可是现在出了人命，如果不查清楚以后还会出更多的人命。 她做为一个警察，既然想到了，就没法坐视不理。 “因为你怕别人知道他不是你老公的孩子，又或者说你其实怕的是，别人知道庄紫薇也不是你老公的孩子。” 刘姝不敢置信的盯着苏小小，她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之前说过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要掩盖一件事情就需要做更多的事情，不可能不露出破绽的。 这些年庄紫薇一直在帝都休养，表面上看是因为养病需要，但实际上也可能是为了避开庄达飞。 因为庄达飞的事业在沉桥，帝都他并不熟悉。 紫薇如果在沉桥，医院这些肯定是庄达飞来安排，紫薇的病又不是普通的病，每天需要做各种检查，庄达飞很可能就会发现他其实跟紫薇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留在帝都是最好的，因为你可以控制，而且对于你全心全意照顾孩子这一点，庄达飞只会感激，还会更多的弥补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孩子是我让刘三才杀的，这一点我没什么好说的，其他的苏警官就不要胡乱猜测了。”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刘姝又恢复了镇定。 “刘姝，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以为这件事情只有我能猜出来吗？！” “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根本不需要问你，只要直接验一下紫薇的dna就可以了，你好好想想，紫薇为什么会被绑架？！ 她这么多年在帝都好好的，怎么回去几天就忽然被绑架了？！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刘姝的脸色变了变，低头认真思考起来，她并不笨，很快明白了苏小小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是庄达飞找人绑架了她？你有什么证据？” 其实一开始苏小小并没有怀疑庄达飞，因为怎么想，他都没有害紫薇的理由，就算他知道刘姝背着他找人代孕，就算知道另一个孩子死了。 他可能会恨刘姝，但是他没理由去伤害自己的女儿。 可如果紫薇不是他的女儿呢？！ 如果紫薇不是他的女儿，那代孕的胡丹丹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是庄达飞的孩子。 刘姝找庄鸿帮他找代孕的人，庄鸿甚至帮他搞到了庄达飞的精子，庄鸿以为他们合作，各取所需，其实不过是刘姝的障眼法。 如果有一天庄达飞知道了代孕的事情，也会从庄鸿口里得知代孕的确实是他的孩子，即便刘姝把那个孩子杀了，他也不会怀疑紫薇不是他的孩子，更加不会对她不利。 “我没有证据，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庄达飞做的，其实这事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自己去验。 刘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聪明的，跟庄鸿合作，用了一个障眼法。 因为你知道代孕这事其实是瞒不住的，庄达飞迟早会知道。 有庄鸿替你证明，你代孕用的是庄达飞的精子，他就不会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他的，更加不会怀疑紫薇，而只会觉得你是一个妒妇，最多不过是冷落你。 所以，胡丹丹生出来的这个孩子必须死，因为他不死，迟早会被庄达飞找到。 而那时，他就会发现那个孩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而紫薇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 刘姝，你看，你为了隐瞒一个秘密，做了这么多事，迟早都会被人知道。”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刘姝呆坐在椅子上。 “即便他没有发现，恐怕也会有人让他发现。” 苏小小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直到昨晚她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人影。 当时那个人影一闪而过。 她有过目不忘的功能，这个人影有点熟悉，她肯定见过，印象不深，可能只是一扫而过。 她问过那个老警察，那个老警察说，这个人是本地人叫黄奇，他们对每一个出现在监控里的人都进行了调查。 这个名字她没听过，但是她肯定见过这个人，而且是近期见过。 于是，她在头脑里检索了一下，想起了见过他时的场景。 没错，就是在沉桥中院门口的那一堆人里见过他，他应该也是当时来闹事的农民工之一。 如果说她不知道庄鸿跟包工头甚至农民工是一伙的，她可能不会往庄鸿身上想。 可是，一旦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就会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让欧阳松帮着查一下，农民工里有没有这个叫黄奇的人，如果有，再查一下，这个黄奇的账户在那个时间段有没有大笔进账。 欧阳松很快回复，确实有一个叫做黄奇的人，但是他的账户在那个时间段并没有大笔进账。 但是苏小小一旦有了想法，就会各方面去查证。 她通过那个老警察了解到，黄奇账户虽然没有异常，但是他家在那个时间段买了新房子，据说是他在外地打工的收入。 可一个农民工，收入在那里摆着，就算不吃不喝，也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这说法只能骗骗不知情的本地人。 那个孩子死的时候，黄奇在那附近出现，绝不会是偶然。 再加上出事地点附近的监控偏偏在那几天坏了。 老警察一点也没怀疑过黄奇，因为他还有他们家跟那对夫妇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当然更不会跟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有仇，谁能想到他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可是他忘了，还有一种，叫做买凶杀人。 当然他们查不到也很正常，如果不是知道背后的原因，谁会往那方面去想。 苏小小也是想了很久，才把这件事想明白。 刘姝自以为聪明，其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什么叫引狼入室，说的就是刘姝这种。 庄鸿动手除掉那个孩子的原因，她也是后来才想到的。 第201章 新的发现 庄鸿最初应该也不知道孩子并不是庄达飞的，因为刘姝给他的理由，他认为是合理的。 瞒着庄达飞找人代孕，不过是为了保全她自己和女儿，不让家产落入别人手里。 谁都有私心，他也有，所以他觉得他们能彼此理解。 而且如果他不帮刘姝，刘姝就会找别人帮忙，或者把刘姝逼急了，只能告诉庄达飞。 对于能有另外一个孩子，庄达飞肯定愿意，还是刘姝主动提出来的，又是为了救女儿，他估计心里能笑开花。 庄鸿肯定会跟刘姝合作，只要庄达飞没有儿子，他就还有机会。 庄鸿一开始的野心应该也没有那么大，估计也只是想在鸿飞地产占有一席之地。 他跟妻子不合，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只靠他明面上的那点收入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他才跟那个包工头串通，利用虚假诉讼从公司弄点钱出来。 但是，后来，他发现了一些事情。 至于怎么发现的，苏小小不知道，但正如她前面说过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他杀那个孩子的时候，应该还不知道他不是庄达飞的孩子，否则他可能不会动手。 一个不是庄达飞的孩子，对他构不成威胁。 他应该是在除掉那个孩子之后，才发现他不是庄达飞的孩子。 这个秘密对他来说更有用了。 如果庄达飞知道了，会怎么做呢？ 一个他从小宠爱长大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庄达飞肯定会恨死了那对母女。 只要他动手，不管是对庄紫薇，还是刘姝，对庄鸿来说都无所谓，他要的就是他动手。 苏小小猜测，就算绑架案，刘岩没有查到庄达飞身上，过段时间，肯定会有证据主动冒出来。 审完刘姝之后，苏小小跟苏暮和欧阳松通了个电话。 庄家的这些事情目前看来跟胡丹丹的死没有直接的联系，是他们继续查，还是把线索移交给沉桥刑侦队，他们需要商量一下。 没想到苏暮和欧阳松的意见一致，毕竟绑架案是沉桥刑侦队在查，他们是先接手的，既然后面的事情跟绑架案有关联，他们也不好抢过来。 最主要的是，胡丹丹的案子他们现在有了新的线索。 既然他们都这样说了，苏小小也同意。 因为有了明确的线索，庄家的事情并不难查，刘岩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察，不会查不清楚。 商量好之后，苏小小给刘岩打了个电话，把她查到的事情跟刘岩说了一下。 刘岩听的目瞪口呆，上次苏小小说了那两个绑匪有疑点之后，他又去提审了活着的那个。 两个绑匪其实是兄弟俩，死去的那个是哥哥，活着的是弟弟。 弟弟头脑简单，是个二楞子，他什么事情都听哥哥的。 哥哥说绑架就绑架，目标是哥哥选的，他根本不知道庄紫薇是谁。 东西也都是哥哥拿来的，枪，炸弹都是哥哥拿来的，哥哥还跟他说炸弹是假的，就是吓唬人，不会真的爆炸。 可是，他们都知道炸弹是真的，如果不是苏小小拆了炸弹，庄紫薇就会死在火车上。 这里面有两个可能，一是哥哥骗了弟弟，二是别人也骗了哥哥。 不过，无论哪一种，这起绑架案都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弟弟对其他情况一无所知，他们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根本没想到后面的情况会这么复杂。 苏小小愿意把查到的线索和思路交给他们，刘岩自是感激，他会派人过去跟帝都刑侦他进行交接。 既然有了线索，苏小小也没耽搁，当天就从帝都飞了回来。 木棉没有机场，他们是飞到周边的机场，欧阳松和苏暮开车去接的他们。 就在苏小小去了帝都之后，他们这边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因为他们有了死者的线索。 他们之前通过技术分析，查到了胡丹丹被换掉是在两年多前，那之后的视频都是安琪发的，不是胡丹丹。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其实在胡丹丹真正被换之前的一年左右，这个账号上的视频，已经不完全是胡丹丹的了。 就是有一部分是胡丹丹的，而另一部分就是安琪的。 安琪的占少部分，胡丹丹占大部分。 也就是说其实在胡丹丹真正被换之前，她们两个其实就在共用一个账号。 这一发现说明两个人不仅认识，而且交情匪浅。 胡丹丹是主动让安琪用了她的账号，要不然，她不可能没发现账号被别人用了。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他们都很兴奋。 既然两人认识，又交情匪浅，就不可能没有联系。 即便在现实中没有，那至少可以在网络中找到她们的联系。 比如qq，或者微信，或者其他方式。 考虑到两人做同一个账号，那肯定是要经常沟通，而现在沟通最方便的方式就是微信，不仅可以发信息，还可以用来通话，又不会留下通话记录。 安琪用的手机就是原来胡丹丹的，安琪用了胡丹丹的身份之后并没有换手机，而凶手在杀她之后也没有拿走手机。 凶手没有拿走手机，一是因为当时手机在直播，二是因为手机里不会有凶手的信息。 也就是说凶手跟死者是没有任何联系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凶手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删除手机里的内容，所以，他们也没有对手机进行深入的检测。 但在发现死者不是胡丹丹，又跟胡丹丹有深入联系之后，欧阳松对手机进行了全面检测。 尤其是微信记录，进行了全面的恢复。 在她删除的联系人里，找到了一个可疑的联系人，但是聊天记录却没法恢复。 这个联系人的头像是一个女人，她戴着帽子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支向日葵，向日葵遮挡住了大半张脸。 头像是真人，只是看不清面目，背景是蓝蓝的天空。 给人的感觉，头像的主人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女孩。 而胡丹丹给这个人备注的昵称是【另一个我】。 苏小小猜测，胡丹丹备注另一个我的意思，应该是羡慕那个女孩的生活，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样。 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跟她长相相似的女孩。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应该是胡丹丹去顶替那个女孩吗？！ 第202章 不知道谁才是傻的那个 回来的路上，苏暮开的车，欧阳松跟苏小小介绍情况。 路程有点远，到了木棉已经很晚了，几个人都饿的不行，就在路边找了个大排档吃饭。 等待的时候，苏小小继续听欧阳松介绍情况。 那个微信号他们查过了，两年前就注销了，包括手机号码也已经注销了。 手机号码属于一个女人，但是他们查到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这个微信号是在她死后注册的，没有进行实名认证，也没有开通过支付功能。 也就是说这个微信号很可能只是用来跟胡丹丹沟通的。 “你说，这个人处心积虑接近胡丹丹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是欧阳松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或许是为了跟她交换人生。” 苏小小思索着，在看到胡丹丹为另一个人备注的昵称是另一个我的时候，她就有了猜测。 在胡丹丹看来，那个女孩的人生是令人羡慕的，她希望自己也可以过上那样的人生。 “啊！” 苏小小的回答让欧阳松和苏暮都感到吃惊。 “为什么要跟别人交换人生，胡丹丹对自己的人生很不满吗？她的家人不是跟她关系还不错嘛？！” “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 “可是如果别人过得很好，为什么要跟她交换，别人又不傻？！” 小崔提出疑问。 是啊，别人又不傻，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跟胡丹丹交换？！ 这两个人里，不知道谁才是傻的那个。 “你们没觉得安琪是故意接近的胡丹丹吗？我觉得这个安琪就是胡丹丹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个人，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火车上，或许就是那次她加上了胡丹丹的微信。 她主动接近的胡丹丹，给胡丹丹展示的都是她希望胡丹丹看到的一面，可那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只不过胡丹丹相信了。” 几个人正说着，老板把菜端了上来，红彤彤的一大盆麻辣小龙虾，还配了一堆烤串，外加一盘炒青菜。 简易的大排档，小龙吓的味道竟然不错，苏小小直接上了手，她不喜欢戴手套吃，感觉那样滋味会差很多。 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系着围裙笑呵呵的给他们上菜，还跟苏暮打着招呼，显然是熟人。 “我告诉你们，这附近就他家的大排档味道最好，尤其麻辣小龙虾是一绝。” 几个人都是直接上的手，苏暮说：“不怕，等吃完了，让老板打点水来洗手就行。” 这个时间，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本来老板都准备收档了，他们是最后一桌。 几个人边吃边聊。 苏小小的想法，给他们打开了新思路。 “你快说说，还有没有其他想法。”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想回去看看胡丹丹的手机，你们有没有发现她手机里有一些特别的东西？比如一些照片。” “她手机里的照片太多了，因为她经常在外面跑，拍了很多照片，我也看不出来哪些特殊。” “有没有那种看起来特别幸福的照片，比如一家人带着孩子啊之类的？” “有的，还挺多的。” “有没有胡丹丹的全家照？” “有的。”欧阳松想了想，“不过奇怪的是，我是在她的垃圾箱里恢复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把跟家里人的照片都删除了，但是又没彻底删除。” “删除的时间呢？” “应该有三年左右了。” 三年左右，苏小小想了一下，这个时间段一定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情。 “其他呢？有没有胡丹丹跟别人的合影，或者其他合影，就是看起来特别幸福的那种？” 欧阳松想了一下，好像有，不过他没注意，觉得跟案子没关系，看过也就看过了。 “先吃饭，等一下回去看看。” 几个人的消灭能力很强，脸盆那么大的一盆小龙虾，全吃完了，还顺便一人干掉了几十串烤串。 太好吃了，苏小小都吃撑了，感觉已经有好久没吃成这样过了。 老板打了盆水过来让他们洗了手，苏暮买了单，几个人直接回了刑侦队。 本来他想让苏小小他们先回去休息的，可是苏小小想先回去看他们查到的资料，因为心里有了一些想法，说不定真的能查出一些线索，找到安琪真正的身份。 他们让小崔先回去了，小崔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水平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碍手碍脚的，就别跟着添乱了。 门卫周大爷一看到他们又回来了，就知道他们有案子要查，马上把门打开了。 “小苏，这是又有大案子了，大半夜的还折腾。” 苏暮只是笑笑，没有过多解释。 周大爷也只是顺嘴一说，并不是真的要问什么，有纪律他懂，毕竟是公安局的门卫，跟一般的门卫不一样，胸脯挺的都比别人高一些。 三个人都进了苏暮的办公室，他们到的第一天，苏暮就把他们的办公桌安排在了自己的办公室，方便随时沟通。 欧阳松已经把胡丹丹手机上的照片全部存入了电脑，苏小小直接在电脑上看就行。 苏小小一张张的翻看着，欧阳松也在旁边跟她一起看。 她是挑着看的，主要看的是三年多前到两年前的这一段时间，她总觉得这个时间段里发生了一些什么。 然后，苏小小就发现，在那个时间段，胡丹丹不仅删了父母家人的照片，还删了跟何旭的合照。 何旭就是她那个曾经无话不谈的男闺蜜。 所以，这个时间段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不仅是跟家人之间，跟何旭之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让胡丹丹讨厌自己现在的生活。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找的，她想找的是另外一种。 就在苏小小以为找不到了的时候，一张照片进入了她的视线。 那张照片上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并肩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背后是爬满藤蔓的院墙，两人脸上都有着特别温暖的笑容。 “这张照片有什么不对吗？” “你觉得胡丹丹跟他们长得像吗？” “本来不觉得，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有点像，但这两个人并不是胡丹丹的父母，这两个人显然是高知，看这风度这气质，胡丹丹父母根本没法比。” 欧阳松说着说着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 “我的天，你是觉得他们有可能是死者的父母？！” 第203章 失踪十年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死者的父母？”苏暮也凑了过来，他很好奇。 “我现在只是猜测，是不是还要去落实，我觉得很可能胡丹丹和安琪交换了身份。 因为欧阳松查到的这个微信，备注是另一个我，说明安琪很羡慕另一个人的生活。 而且我们也看的出来，在安琪这个身份换人之前，两个人曾经共用过一个账号，那说明胡丹丹对安琪是信任的。 我刚才也只是想着，现在的这个安琪，说不定会保留自己家人的照片。” “可是，如果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为什么要跟胡丹丹交换呢？”苏暮想不通。 “这个现在我也没完全想通，每个人对幸福的感受不同，别人眼里的幸福，不一定是真正的幸福，因为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同。” 苏小小也没完全想明白，她只是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们做刑侦的，就是要大胆设想，小心求证。 正说着，耳边忽然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喵，触发系统任务，找出杀害温仪的凶手。】 【喵，任务完成可获得随机奖励。】 【喵，任务失败，随机扣除已获奖励两个。】 苏小小无语，现在已经懒得吐槽了。 这个系统越来越敷衍了，对她来说，有跟没有也没多大差别，如果它不出现，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个系统了。 之前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就会触发系统任务，现在可倒好，她都查了好几天了，任务才发布。 这个温仪应该就是死者的名字。 看来那张照片是她的父母没错了，系统就是等他们查出来才发布的任务。 行，有没有任务不都得查嘛，就当顺便完成任务了。 苏小小想了一下，系统发布的任务是找出杀害温仪的凶手，那是不是意味着胡丹丹有可能没死呢？！ 她俩只是交换了人生，胡丹丹还在另一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第二天，他们就查到了那对中年夫妇的身份。 夫妻俩都是大学教授，男的叫温修文，女的叫张玫。 他们确实有个女儿叫做温仪，但这个温仪已经失踪十年了。 接到警察的电话，温修文激动的声音都抖了。 “你们是找到我女儿的下落了吗？！”他紧张又小心翼翼的问。 苏小小都有点不忍心告诉他们了，可是没有办法，真相他们迟早会知道。 当听到女儿可能已经死了的消息时，拿着电话的温修文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张玫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温仪已经失踪十年了，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其实他们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不过心底还抱着一丝幻想，现在幻想彻底破灭了。 放下电话，两人简单收拾点东西就赶往木棉。 苏暮他们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温修文夫妇，他们不是自己来的，陪着他们的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是温修文的学生朱哲。 在温仪失踪后，朱哲经常过来看望他们夫妇，担心他们承受不了，就跟着一起来了。 苏小小先带他们去了法医室，一是辨认一下死者，二是要做个dna比对，可不能再搞错死者的身份了。 打开冰柜的那一刻，夫妻俩就扑了过去。 这具尸体看起来很像他们的女儿，只不过耳朵上的疤，女儿是没有的。 可是温仪都失踪十年了，就算有别的伤也正常。 “能不能让我们看看她的腋窝？”张玫泪眼汪汪的抬起头，“我女儿腋窝里有一颗红痣。” “可以。”张法医点头，他知道死者腋窝里确实有一颗红痣。 看过死者的腋窝之后，夫妻俩哭成了泪人，尤其是张玫，身体都站不稳了。 尽管心里再有准备，都抵不过看到尸体的冲击力。 苏小小把张玫扶到了会议室，就算夫妻俩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但他们还是要等dna结果出来，才能最终确认。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很多情况需要了解。 听到苏小小说温仪就是死去的网红安琪时，夫妻俩都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安琪？！” 这个安琪他们知道，不仅知道还关注过她的直播账号，也知道她前些天被人杀了。 只是她直播的样子，跟他们的女儿完全不一样，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安琪会是他们失踪多年的女儿。 美颜滤镜害死人！ 除非事先知道，否则美颜加上滤镜真的可以让爹妈都不认识，这也是温仪敢明目张胆的冒充胡丹丹的原因。 苏小小他们已经看过温仪失踪的案卷，她失踪的时候二十一岁，还是在校大学生。 失踪的时间是在她大三那年的暑假，她说跟同学一起出去玩，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等夫妻俩发现联系不上她的时候，就跟她的同学联系了，但是同学说她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她是在中途就走了，他们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后来，夫妻俩就报了警。 警察追查了一段时间，也没查到温仪的下落，她去的地方比较偏，没什么监控，下了车之后就再也没发现她的踪迹。 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孩子还活着，她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张玫怎么想都想不通。 “你们跟女儿之间有矛盾吗？” “没有，我们就她一个孩子，从小就好吃好喝的供着，能有什么矛盾。”张玫摇头。 苏小小看到一旁的朱哲看了夫妻俩一眼，欲言又止。 “那她失踪之前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没有。”夫妻俩一起摇头，就算有反常的地方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自己也忙，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时间管女儿。 “那你们知道她去那么偏的地方做什么？” 夫妻俩一起摇头，“她什么也没跟我们说，小的时候多好啊，跟我们亲的不得了，可是长大以后就完全变了，什么话也不肯跟我们说了。” 在夫妻俩这里问不出来什么，苏暮就让人先把他们带下去休息，把朱哲留了下来。 “你好像有话要跟我们说，你知道温仪失踪的原因？” 第204章 令人窒息的父母 “我其实也不确定，我只是有个猜测。” “那你说来听听。” “我觉得她当年只是离家出走，因为她父母管的太严了。” 哦，这个说法让苏小小有点意外，因为父母管得严而离家出走，这种一般是十几岁的孩子干得出来的事，但是温仪失踪的时候已经是大三的学生，马上就要大四了，已经算是个大人了，父母就是再想管也基本上管不到了。 “你们不知道，她父母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虽然是大学教授，但比较古板。如果是男孩子可能会好点，但是温仪是女孩子，他们就生怕她吃亏或者学坏，对她管得很严。” “能有多严？”苏小小好奇。 “怎么说呢，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自由，考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上什么兴趣班，几点回家，交什么朋友，都要按他们的规定来，不能反抗，因为他们说这是在为她好。” 原来是这样，可很多家长都这样，也不算是太特殊的。 “我知道很多家长都这样，但是我没见到他们这样的。 本来大学他们想让她考的是他们所在的学校，因为这样他们就可以随时了解她的动向，但是温仪不愿意，那是她第一次违背父母的意愿。 她背着他们偷偷改了志愿，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她父母气坏了，直接把温仪关了起来。 他们不让温仪去报道，准备让她复读一年，可温仪不肯。 后来，他们达成了协议，温仪可以去学校报道，但是必须按他们的规定每天向他们报备。” 每天报备，好像也不是太过分，苏小小想着。 “你们肯定不知道需要怎样的报备。”朱哲知道他们的想法，“他们要求温仪每天早晨从起床到晚上睡觉，都要报备，拍照报备。” 见他们似乎不理解，朱哲又解释。 “温仪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拍照给他们，说我起床了，洗漱完去饭堂吃早餐，要在饭堂报备，每节课都要拍照报备，包括去图书馆，参加各项活动全部要拍照报备，晚上上床也要跟他们报备，而且是按他们要求的时间报备。” 苏小小想了一下，我的天，确实是挺变态的，又不是小孩子，都大学生了哇，一举一动还要在父母的监视之下。 “如果不报备会怎样？” “如果不报备，或者时间对不上，一是会扣除她的生活费，二是下一次可能会要求视频报备，三是会找他们的辅导员或老师，要求他们帮着监督，如果还不按他们的要求做，他们就会帮她申请休学。”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直摇头，如果是这样，他们也想离家出走了，夫妻俩看着挺友善的，还是大学教授，怎么对女儿这样。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苏哲又说。 “还有更严重的？” “对，大三上学期的时候，温仪好像谈恋爱了，但这是不被允许的，其实我都有点佩服温仪，在这种全天报备的情况下，她是怎么能瞒住父母谈恋爱的。 但是后来还是被她父母发现了，温仪在报备的照片上做了手脚。 她在每个场景里换多个角度拍很多照片，甚至会带着不同的衣服去拍，然后在时间上做手脚，看起来是按着他们的规定在报备，其实没有。 她父母发现之后，气得不行，但这一次他们没出声，而是在家里装了监控，温仪的房间里也装了监控，温仪不知道。 他们拿到她恋爱的把柄之后，跟她对质，她才知道房间里被装了监控。 这下子矛盾彻底被激发，大吵了之后，他们把她关在了房间里。 还说如果她不反省好，就别想出门，也不用去上学了，他们会去帮她办理休学手续。 但是，我不知道后来温仪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原谅了她，又让她去学校了。 我只知道那一个学期，温仪特别的配合，完全是按照父母的要求报备，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才得到了一次跟同学出去玩的机会。 我觉得她是借着这个机会离家出走，摆脱他们的束缚，获得了自由。 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离奇的死了。” 苏小小看了他一眼，“你跟温仪关系很好吗？” “我是温教授的学生，但我们两家是邻居，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温仪就跟我的妹妹一样。” “所以，其实你是知道那次温仪是离家出走的？” “算是，她跟我说过要离开他们，再也不回来了，她说如果有一天她不见了，那就是她离开了，让我答应不告诉任何人。我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她是来真的。” “这件事你没有跟他们夫妻说，也没有跟警察说？” 朱哲摇头，“我答应过她不说的，可是看到温教授他们这么难过，我又觉得很愧疚，所以，在温仪失踪之后我就经常去看他们。” “温仪当时没有说她去哪吗？” “没有，她说会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哪怕种地都好，只要能自由。 具体哪她没说，估计怕我告诉别人，只有不知道才能保密。” “你为什么现在又说了呢？” “温仪死了，这件事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我不知道这事跟她的死有没有关系，只是希望你们能早点找到杀害她的凶手。”朱哲挠了挠头，“还有，你们能不能不把这事告诉温仪父母，他们知道会恨死我的。 其实他们恨我也没关系，我主要是怕他们知道，温仪其实是因为他们令人窒息的爱，才离家的，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行，我们不会主动跟他们说的，温仪这些年都没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 dna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死者确实是温仪。 确认了死者，苏小小他们的心里却没有多少轻松，因为案子看似进了一步，但实际上还在原地，只不过从一个谜团进入了另一个谜团。 如果当年温仪是主动离开，已经得到自由的她，她为什么要在两年多前变成安琪？ 这些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而胡丹丹又为什么愿意相信她？！ 他们需要搞清楚她这些年的经历，但这又不是一下子能查到的。 温仪这边暂时没有线索，但是对于胡丹丹跟家人之间的事情，他们很快就查到了。 第205章 双重欺骗 胡丹丹父母生了两个孩子，胡丹丹是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叫胡英俊。 小地方的人，多少都有点重男轻女。 主要是妈妈邹菊，特别宝贝儿子，把胡英俊宠的无法无天，好好的一个孩子给宠废了。 学习学习不行，工作工作不行，整天跟一些小混混在一起，喝酒泡妞吹水不务正业，后来还被这帮人带着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邹菊也不太在意，以为他只是打打麻将玩一玩没啥大事，反正家里也不缺他一口吃的，还说等娶了媳妇就好了。 就在她到处找人给儿子说媳妇的时候，出事了。 有一天家里来了几个要债的，不由分说就把屋子里的东西给砸了，把邹菊吓坏了。 一问才知道，胡英俊赌博借了钱，那些人扬言不还钱就把他的手给跺了。 之前胡英俊也有借过钱，但都是几千，最多也就万把块钱，邹菊就帮着还了，谁知道这一下子欠了十几万，还是利滚利的高利贷。 他们把家里的钱拿出来帮他还账，还找胡丹丹要了一些。 胡丹丹让他们看好弟弟，如果再有下次她可不会再管。 其实邹菊也知道自己理亏，她对这个女儿就没上过心，女儿结婚她也没出一分钱。 他们也知道女婿对他们家有意见，这些钱差不多是女儿的全部积蓄了。 他们也跟女儿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胡英俊也发了誓。 但是赌徒的话是不可信的，没过多久，胡英俊的手又痒了，誓言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后果就是，很快又借了高利贷。 这一次父母手里也没什么钱了，胡丹丹说了如果继续赌她是不会管的，而且父母知道这个女儿的脾气，说不管就真的不会管。 父亲胡强把胡英俊狠揍了一顿，自己也气病了，住进了医院。 这时候有人给胡英俊出了个主意，赌博胡丹丹不管，但是父亲生病了总不能不管。 胡丹丹跟母亲感情一般，但是跟父亲感情比较好。 小时候胡丹丹贪玩，有一次失足落水，父亲跳下去救她，自己差点没上来，她一直念叨着长大了要好好报答父亲。 于是，他们做了个局，本来胡强得的只是普通的肾病，他们串通医生改成了尿毒症，需要很多钱治病。 给胡英俊出主意的是他的一个小混子朋友，医生也是他找的。 苏暮他们去调查的时候，觉得胡英俊很可能是被人做了局。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多年，现在也没法去追究了。 总之一家人配合着骗了胡丹丹，他们知道女婿有一套房子，想着先用房子贷款出来，以后再想办法还。 哪知道这条路没走通，女婿不肯，但女儿还真的弄了钱回来，他们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借的，只说让父亲好好看病，别担心钱的事。 他们觉得这个方法好用，一开始胡强还觉得对不起女儿，但是凡事只要开了个头，就很难收住了。 因为他们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他们又用父亲的病找胡丹丹要了好几次钱，直到三年多前被胡丹丹发现。 胡丹丹被家里人伤透了心，她不是两年多没回家，其实她已经三年多没回家了，家里人对她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都是从何旭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根本不可能知道胡丹丹被人取代的事情。 这是去胡丹丹家里调查的队员带回来的情况，跟邹菊之前过来认尸时跟他们说差别很大。 知道胡丹丹家里是这种情况之后，苏小小再次找到了何旭，因为何旭也对他们有所隐瞒。 刚开始知道胡丹丹死了，何旭很难过，这一点并不是装的。 听到死的不是胡丹丹时，何旭眼里的希望也是真的。 但是，他跟胡丹丹之一定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胡丹丹不是对现在的生活厌恶至极，如果她真的有一个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她也不可能抛弃自己现在的身份。 “何旭，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知道。”何旭摇头，随即眼里又升起了希望之光，“你们找到胡丹丹了？” “没有。我们来找你是因为你没有跟我们说实话。” “能说的我都说了。” “那我们现在就来说说不能说的。” 苏小小冷笑。 她是那种大眼睛女生，平时看起来萌萌的，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一旦严肃起来，气场还是挺吓人的。 被她冷漠的目光一扫，何旭心里不由自主的突突跳了一下。 “你和胡丹丹原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为什么后来忽然疏远起来？” “我也不知道，她脾气不好，我一直都让着她，或许她有了更好的朋友。” “何旭，考虑好了再说，你们原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从你给我们的聊天记录中就看的出来，但是最近两三年你们的聊天记录少的可怜，而且都是你主动发给她，而她没有主动发过一条消息给你，这很不正常。” 何旭自嘲一笑，“其实是我赖蛤蟆想吃天鹅肉，表白被拒了。” “就这么简单，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来猜一猜。 你喜欢了胡丹丹很多年，但是胡丹丹只把你当朋友当闺蜜，她并不知道你的心思，或者只是假装不知道，因为她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只要你不做太过分的事情，你们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是，你并不甘心只做朋友，你看着她嫁人，离婚，又给别人生孩子，还谈了好几个男朋友，心里很难受？ 胡丹丹离婚，其中也有你的原因，你没少在她老公面前表现你跟她的亲密关系？谁的老公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亲近，你本来以为要费点事才能拆散他们，没想到她父亲生病帮了你大忙。 他们这么快离婚，你应该是最高兴的？！” “苏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丹丹离婚我怎么会高兴。” “因为你以为自己有机会了，只是你还没高兴几天，就发现她又有了别的男人，而且还怀了孩子。 何旭，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胡丹丹最好的朋友，可你对她的算计一点也不比别人少，其实你早就知道她父亲的病是装的？！” 第206章 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何旭的张了张嘴，却没为自己辩解。 苏小小说的没错，他确实早就知道胡强的病是装的。 当时胡丹丹知道自己的父亲病了，很是着急，她在这边想办法筹钱，就让他帮着回家去看看。 刚开始他也以为胡强的病是真的，还去跟那个医生聊了聊，反正那些专业术语他也不懂，医生说的挺严重的，要不是他无意中听到胡英俊跟医生的话，他也以为是真的。 他本来很生气准备告诉胡丹丹，后来却改了主意。 胡丹丹跟他说，一下子借不到这么多钱，想试试让老公把房子抵押了，征求他的意见。 他本来想说你那个老公，不可能把房子抵押借钱给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可以试试，夫妻本就应该甘苦与共，如果这点都做不到还算什么夫妻。 其实他知道，她老公不可能答应她，就算他答应，他那个妈也不会允许。 后来她老公打电话给他，询问胡强的病情时，他就把胡强的病描述成了一个需要花钱的无底洞，让他明白有这样一个亲家，以后他们家也会被拖垮，成功吓退了胡丹丹的老公。 他们很快离了婚，他跟胡丹丹说，让她别着急，他会帮忙找钱的。 他当时想的是，在适当的机会拆穿这事。 谁知道胡丹丹不知道怎么就弄到了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怀上了孩子。 尤其是怀了孩子之后，她居然跑去了外地，连他也不知道在哪。 好在一年后，她又回来了，而且身边没有孩子。 关于孩子的事，胡丹丹也没跟他多做解释，他以为可能是男人把她甩了，拿走了孩子。 他觉得这样也好，他又有机会了。 谁知道后来，胡丹丹左一个男朋友，右一个男朋友的，他还是没有机会。 “其实你不仅早知道他父亲的病是装的，他的那些男朋友劈腿的事，也是你故意让胡丹丹发现的？” 何旭点头， 没什么好否认的，如果警察想查，这事很容易查到。 胡丹丹并不是什么吸渣体质，当然，他的那些男朋友也不算是什么好人，有的人虽然没有劈腿，但是也喜欢逢场作戏，有美女投怀送抱，没几个男人会往外推，他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让胡丹丹看到就行。 他看着这些男人在胡丹丹身边来来去去，反正后面如果还有，他还会继续拆。 对于这一点，他一点都不后悔。 他以为胡丹丹总能看到他的好，可他每次半开玩笑的表白，都会被胡丹丹当成玩笑，还说如果他下次再这样，就跟他翻脸。 他有时候想不通，明明最喜欢胡丹丹的是他，为什么她就看不到。 让胡丹丹发现家里人骗她，也是他故意的，他知道以胡丹丹的性格，肯定会很伤心。 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只有他始终陪伴在她身边，她总能看到了？ “何旭，胡丹丹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却一直在算计她，吴彤跟胡丹丹离心，也是你算计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也是你让吴彤发现胡丹丹跟庄旭有联系的？ 你让胡丹丹众叛亲离，你让她的身边只剩下你，可是你并没有如愿。 何旭，你是不是想不通，为什么胡丹丹就是看不上你？” “是啊，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我对她最好，为什么她就是看不上我，不肯跟我在一起，我到底哪里不如别人？！”何旭一脸的不甘。 “何旭，你难道没有想过，她就是太在意你了才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太在意了，才不肯跟我在一起，我不明白。”何旭摇头，他是真的不理解。 这可能就是男女之间想法的差异，苏小小能理解，而何旭不能。 “怎么说呢，她太在意你了，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因为朋友一旦成了恋人，就不一样了。 爱情是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不如友情来的长久，一旦爱情消失了，你们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她就是因为珍惜你们的感情，才害怕有一天你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竟然是这样吗？”何旭眼里露出一丝茫然。 “你每次表白她都当玩笑，你以为你捣乱拆散她那些男朋友，她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只要你不做太过分的事情，你们本来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可她跟你几乎算是绝交了，你们的合影她都删掉了。 所以，何旭，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事情？！” “我” 他究竟做了什么？他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他以为让她众叛亲离，她身边没有别人了，就会选择自己。 她跟父母离心，跟好友反目，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他，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不肯选择他？！ 他不甘心！ 那天，他也是昏了头，在她的酒里下了药，强行跟她发生了关系。 她清醒以后，并没有哭闹，安静的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何旭，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他真想回到那天，打醒自己，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绝不会再有其他想法，就做她一辈子的闺蜜，只要能让他时时看到她就好。 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苏小小还是替胡丹丹难过，如果不是何旭把她心里最后的一点温情给抹掉了，胡丹丹又怎么会相信一个陌生人？！ 这应该就是胡丹丹想换个身份的原因，她讨厌现在的自己，讨厌她的家人，朋友，她向往的是另一种生活，有家人的关爱，有朋友的陪伴，没有欺骗。 只是她没想到，跟她交换的那个人可能也骗了她。 苏小小现在已经想通了，温仪当年失踪，并不一定是朱哲认为的那个原因。 或许她是想离开家，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她并没有获得自由，至少她过得并不好。 如果过得好，谁会跟别人交换身份。 她应该是发现她跟胡丹丹有些像之后，就刻意接近的胡丹丹，或许她一开始并没有多少想法，这个想法应该是在她了解胡丹丹的情况之后才有的。 知道她跟家人关系不好，又知道她跟朋友有了裂痕，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她才能取代她的身份。 温仪当年遇到了什么，他们应该从哪里查起，苏小小已经想到了一点头绪。 第207章 最可怕的是结局 苏小小本来也觉得毫无头绪的，但是在知道安琪的真实身份后，她留意到一件事。 温仪接手安琪这个账号之后的直播里，经常关注时事，她会直播一些热点事件。 其中有一起是女大学生被拐卖事件。 这个女大学生失踪多年，警察在查一起儿童拐卖事件中，发现了被拐卖的大学生，就顺便把她也解救了出来。 当时温仪还跑去采访了这个大学生的父母和同学。 那名女大学生就是从小被家人过度爱护，缺乏安全意识，被人拐卖到山里，被解救出来时已经跟人生了孩子。 虽然被解救出来了，但是却无法回归正常生活。 被拐卖期间她逃跑了好几次，都被抓了回来。 人基本已经废了，不敢出门，不敢见人，整天窝在家里。 这件事情苏小小知道，她也看到过，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算了，但她知道温仪的直播并没有把女大学生的结局说出来。 事实上，解救回来只是一个开始。 就像童话故事里，总是以王子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结束，不让别人看到婚后的一地鸡毛，因为大家都知道只有结婚的那一刻才是最幸福的。 女大学生也是，只有刚被解救回来的那一刻是幸福的。 人被解救回来之后，买她又虐待她的那个男人自然要受到处罚。 男人被关起来之后，他的父母竟然带着孩子找上了门，还在家里赖着不走。 家里人报警也没办法，警察来了他们会走开，但是很快就又会回来。 警察也没有办法，因为孩子也是女方的。 女大学生的家人备受困扰，还因此影响了弟弟一家的生活。 在她没被解救回来之前，虽然家里人想到她会难过，但是生活是平稳的，算得上父慈子孝。 现在却天天鸡飞狗跳，弟媳吵嚷着要离婚，弟弟还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害人精，为什么要回来祸害他们，原来的想念心疼被厌恶取代。 最可怕的是最后的结局。 女大学生的父母给男人写下了谅解书，男人很快被放了出来。 他们竟认下了这个女婿，给他们补了结婚证。 最后，女大学生带着孩子跟着男人又回到了山里，这一次他们是合法夫妻，再也不会有人来解救她了。 不知道安琪是不是知道女大学生最后的结局，但是看的出来她在直播间谈到这件事的时候情绪挺激动的。 在不知道安琪的身份前，他们对这个视频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在知道她是多年前失踪的温仪之后，再来看这个视频，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温仪的父母关注安琪这个账号，也是因为看了这个直播，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担心她是不是也被拐卖了，甚至到她失踪附近的山里寻找过，但是没找到。 说不定温仪当年的失踪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人拐卖了，法医说过，死者生过孩子，他们也是根据这一点，查到了胡丹丹也生过孩子，算是歪打正着，查出来庄家的一堆烂事。 但是查完之后，胡丹丹的那个孩子很可能是死于庄鸿之手，跟胡丹丹并没有关系，所以，他们觉得温仪的死可能不是胡丹丹的原因。 而且，苏小小是在看到温仪父母的那张照片时，才触发的系统任务，她也觉得温仪被杀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有人认出了安琪的真实身份。 刑侦队这边已经把当天晚上进入直播间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包括当晚ip地址在木棉的，尤其是在凶宅附近的都查了一遍。 有几个看着可疑的人，但他们排查过了，不是凶手，都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们对凶手是谁一无所知，只能用笨办法继续查。 现在苏小小觉得需要从温仪的经历查起，大伙都没意见，因为他们也没有更好的思路。 苏小小觉得温仪用来注册微信的那个手机号，或许是一个线索。 温仪既然是用这个手机号注册的，因为注册需要验证，那这个手机卡当时肯定在温仪手里。 而这个手机号的主人，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已经死了，死在了四年前，这个微信号是在她死后注册的。 那么她的手机卡是怎么到温仪手里的，她会不会死前跟温仪有过接触？ 刑侦队跟女人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联系了，这个女人其实也是一个失踪人口。 她失踪两年之后，尸体被人发现在了一个树林里，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尸体身上没留下任何标志性的东西，后来当地的公安在失踪人口里查找相符的失踪人员，通知家属进行比对，最终确认了死者身份。 死者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但是因为尸体已经腐烂了，没办法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温仪既然能拿到她的手机号，应该跟死者有过接触，苏小小觉得有必要过去一趟，而且，温仪失踪的地方距离那里也不是太远，他们准备顺便也过去看看。 因为地方比较偏，欧阳松不放心她自己去，决定这次跟她一起过去，加上小崔三个人一起。 那座小山在怀县。 同样的，怀县没有机场，只能坐飞机到沛市，从沛市刑侦队借了辆吉普。 这次有三个人轮流开车，倒也不是太辛苦。 到了怀县他们直奔了公安局。 刑侦队的刘队招待了他们。 说起这个案子，刘队有印象。 女人叫于倩，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一个月左右，死在了一个荒山上的林子里。 那里平时也没人过去，尤其是冬天，要不是天气暖了，有贪玩的人去山里打猎，还发现不了。 说是死了一个月，其实可能还不止，因为那年冬天特别冷，还下过大雪，谁也不知道女人什么时候跑到林子里去的。 因为时间太久，尸体又腐烂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没办法判断她是自杀的还是被人勒死的。 而且他们走访过周边的村落，都说没见过这个女人，什么线索也查不到，后来只能不了了之。 刘队把当时的案卷拿出来给他们看，其中包括法医尸检报告。 于倩死的时候二十二岁，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失踪两年，她失踪的地方距离被发现的地方很远。 苏小小留意到，尸检报告上说她身上有多处骨折过，似乎生前受到过虐待。 她看着案卷上于倩的脸，忽然左眼一跳，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辆绿皮火车上，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两个女人的年纪都不大，苏小小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温仪，而另一个则是于倩。 于倩当年只有二十岁，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年龄。 温仪手里抱着一个孩子，那是一个二三岁的男孩，于倩从背包里抓起一把糖果递给男孩，男孩甜甜的笑着。 苏小小看到温仪的背后，一个男人微微侧过脸来。 画面一闪而逝，苏小小都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脸。 不过这个画面至少证实了她的猜测没有错，温仪见过于倩，而且不仅是见过这么简单。 “这个于倩的家庭情况怎么样？父母对她好吗？”苏小小问刘队。 “她父母非常疼她，知道她死了哭得不行，据说他们家几兄弟里就这么一个女孩，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家里人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一点防范意识也没有。” 刘队回忆着那对父母来认尸的情景。 他们联系了好几个疑似的失踪人口的家属，于倩父母是来的最快的一对，当时不仅父母来了，儿子和侄子都陪着来了。 当dna确认是他们的女儿时，那对父母哭得几次晕厥过去。 他们恳求警察一定要找到杀死于倩的凶手，他也答应了会尽力，可是最终连自杀和他杀也查不出来。 那附近的人都说没见过这个女孩，就好像她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他们也查了那几天的交通工具，凡是实名登记的都没有于倩的记录。 不仅是他们，于倩的父母兄弟也拿着照片去了那附近的村子里询问，还在怀县住了两个月，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才离开的。 “既然保护的这么好，为什么会让她一个人出门，还是来这么偏远的地方？”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们，他们当时并不知道她是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平时都不让她单独出门，上学放学都有家人去接，哪怕是读大学，也是在家门口，宿舍他们都不舍得让她去住。 一直住在家里，生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于倩父母还说，现在这个社会这么乱，他们就怕于倩吃亏，所以才把她保护起来，没想到她还是出事了，早知道这样，他们就不该同意她跟同学出去玩。 他们还说于倩从小到大都很听话，从来没有撒过谎，那次还是第一次，还说肯定是于倩同学教坏她的。 还说什么社会就是个大染缸，大学就是个小社会，早知道还不如不去读大学，他们可以养她一辈子。 听他们这样说，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队摇头，宠孩子的不少，但是把孩子溺爱成这样的，还真不多。 苏小小也皱起了眉头，她想起了温仪的父母，他们也是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把孩子圈养起来，最终激发了温仪的逆反心理。 她有时候不太理解这样的父母，社会是个大染缸没错，正因为这样才要教会孩子分辨黑白，而不是把他们圈着，让他们生活在真空里，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他们现在碰到的这几个女孩，家庭背景都类似。 “刘队，那你们有没有查过她的社交网站，比如微信或者qq。” “因为找不到她的手机，没法查她手机上的记录，但是手机号码我们查了，她最近两年并没有用这个号码打过电话。 她的父母说她的手机上并没有可疑信息，因为他们的女儿很乖，手机都没有密码，他们随时可以查看。” 苏小小听到这里都无语了，一个能随时查看的手机，他们能看到什么。 如果有秘密，于倩也会选择别的联络方式。 刘队这里没有过多的信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是被谋杀。 他们小县城的刑侦队人手本来就不足，也没办法在这件事上投入太多精力，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苏小小跟欧阳松交换了一下意见，觉得还是应该去现场看一下。 刘队当然没意见，他亲自带他们过去。 县城并不大，周边也不远，路也还好不是那么难走。 因为他们开了车，刘队也没有另外开车，就在车上给他们介绍当地的情况。 他们这边的村子以前相当穷，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是地方保护主义严重。 村子里基本上村长说了算，村长甚至比警察更管用。 他们警察想要了解什么情况，都得通过村长，否则村民什么话都不肯跟他们说。 一碰到在这附近的案子，他们就头疼。 就说前几年，有孩子被拐骗到村里，他们查到了，想把孩子解救出来，结果一帮村民把他们围住了不让他走。 他们又不能开枪，但是村民敢打人，那次差点没命出来。 后来，还是出动了特警，连县长都惊动了，他们才能顺利把孩子救出来，当时还顺便救了一个被拐卖的女大学生。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有多惊险，我们都准备走了，忽然一个女的扑上来抱着我的腿，说她是被拐卖的，当时她那个男人拿着棍子要跟我们拼命。 不过，后来我们还是把她带走了，那个情况要是把她留下来，可能她会没命。” 苏小小心中一动，难道刘队说的女大学生，跟她知道的是同一个吗？！ “那个女大学生后来是不是又回来了？” “是啊，你也知道这事啊！说起来也真叫人生气，冒那么大风险把人解救出来，结果” 刘队摇头，刚知道这事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道，反正现在他们是合法夫妻了，再怎么样别人也没办法了。” “家暴也是犯法的。” “是，我当然知道家暴也是犯法的，但是你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这种本来就属于不告不理，即使有家暴女人也不敢报警，她们不报警我们就处理不了，而且即使报了警，也不一定能处理，关几天有什么用，出来了还会打的更狠。” 苏小小脑子里无端冒出几个字“穷山恶水出刁民”。 山算是座荒山，没有修路，只有人踩出来的小路。 爬山苏小小是不怕的，她有顶级攀岩技术，身体又轻，三两下就跑了上去。 发现尸体的小树林，其实就在半坡上。 苏小小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大概想明白了于倩的死因。 第208章 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于倩大概率是自杀。 她身体多处骨折过，不过是旧伤，没有好好医治，骨折后自行愈合，有的还长歪了。 说明她长期被人虐待，打骂是家常便饭。 她应该是逃出来的，好不容易爬到半山，再也没有了力气。 就如一个惊弓之鸟，一点动静就会被吓得半死。 她可能逃过不止一次，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时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会觉得有人来抓她了，她宁愿死也不愿回那个地方。 所以，她解下了自己的围巾，但是她没有力气去爬高处的树枝，而这棵树在腰部有一根横生的枝丫。 苏小小看过照片，她的脚没有离地，几乎是半跪着的。 其实刘队也觉得于倩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杀了人再伪装成自杀，一般都会吊起来，而不会这样半跪着。 而且如果是他杀，这个地方随便挖个坑把人埋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或许找她的人都不知道她会爬到这里来，以为她会往外跑，又或者他们以为以她那时的状态，根本爬不上来。 所以，她很可能是从附近村子里跑出来的。 “那个女大学生董清住在哪个村子？”苏小小问刘队。 “就是那个，吴家村。” 刘队指了指山脚下的一处村落。 这个村落是离荒山最近的，其他的稍远些，这也是于倩最有可能逃出来的村落。 苏小小把目光投向刘队。 刘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们找过，确认身份前就找过，确认于倩身份后，又拿了照片再去问，可都说没见过这个人。这个吴家村，大部分人都姓吴，特别的团结，其他村子也找过，都说没见过她。” “这不太可能。” “是啊，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一说起这个刘队就头疼，他们解救的孩子和女大学生董清都在这个村子，那一次他们有证据，还闹了那么大动静，才解救了两个人出来，其中一个还等于是白救。 他们的车停在山脚下，已经引起了附近村民的注意，有好几个人远远的向这里观望着。 几个人迅速上了车，苏小小本来想去吴家村看看，但是想了一下之后，决定先不去。 车子飞速离开，苏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在汽车扬起的灰尘中，她看到有几个村民追着朝汽车扔了石块，嘴里似乎还在咒骂着什么。 她不禁皱了皱眉，看来这里的村民对外面的人戒心很重。 不知道这个村子的水有多深，还是先了解一下再说，如果能找到那个叫董清的女大学生，说不定能从她嘴里问出一些东西来。 刘队说吴家村总共有一百多户，人口将近五百。 村长叫吴满福，今年六十岁，做了将近三十年村长，在村里威信很高。 村里人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这也是他们团结的原因之一。 “我刚刚看了一下，吴家村看起来没有那么穷，好像建了不少新房子。” “这几年好了很多，有不少村民外出打工，赚了不少钱回来。” “既然现在生活好了，买孩子我还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需要买老婆？” “那也是前些年的事了，这几年倒没有听说。” 苏小小算了一下，于倩的事情发生在4年前，被拐两年，也就是六年前。 女大学生董清，被解救出来是在两年前，被拐是在七年前。 温仪就更早了，如果她也是被拐的话，就是在十年前。 确实都不是最近几年的事。 被拐的这几个人都比较年轻，最小的二十岁，最大的也就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华。 十年前，吴家村还很穷，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如果被卖，价格应该也比较贵，村里的人能有钱买她们吗？！ 而且农村人买媳妇主要是为了传宗接代，又不是图好看，不是应该买那种看起来好生养的吗？ 如果于倩是从吴家村跑出来的，董清很可能会认识他。 可是，温仪跟于倩又有什么关系？ 她看到的画面里，温仪已经有了孩子，那是一个两三岁的男孩，而于倩那时候还没有被拐。 不会她是温仪拐走的？苏小小想到了一个可能。 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于倩肯定不会对她设防，如果温仪说他们要去的跟于倩要去的是一个地方，或者于倩本来也没有固定要去的地方，说不定会主动跟着温仪走。 可如果温仪也是被拐的，而且生下了孩子，她又为什么会愿意做帮凶呢？！ 她既心甘情愿的做帮凶，又为什么跟胡丹丹交换身份？！ 苏小小怎么想这里面都有说不通的地方。 算了，既然想不通还是先查眼前的事情。 她觉得吴家村还是要去的，只是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去，他们今天开车到山脚下，说不定已经惊动了村子里的人，他们已经有所防范。 如果以警察的身份去，估计什么也查不到，所以，得另想办法。 苏小小跟欧阳松商量了一下，她想假扮来这边旅游的大学生，去村子里转转。 她本来长得就显小，这边也没人见过她，说她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是刘队不同意，她一个女孩子，他们又不能跟着，万一出点事怎么办，叫救援都来不及，这个责任他承担不起。 “没事，论身手这里面我应该是最强的。”苏小小说着，指了指屋里的刑侦队员们。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队员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头脑比他强他认，说武力值比他强，他第一个不服。 不过这个不服，在被苏小小一个过肩摔直接扔地上之后，就没了。 其他队员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人躺地上了。 这下连刘队都没话说了，他本来觉得这个苏小小虽然是特案组的，但是看起来就是个软萌妹子，能有多厉害，没想到他们队里武力值最强的一个，一个照面就让人打趴下了。 欧阳松也同意了。 但是直接去村里还是太引人怀疑了。 刘队提供了一个信息，村里的人很多都会在集市摆摊，苏小小可以扮成大学生去那转转，而且经常有外地来旅游的出现在集市，她在那里出现不会显得太突兀。 而且董清经常也会去集市上摆摊，说不定能跟她搭上话。 他们在苏小小手机上装个定位器，再带上联络耳机，随时保持联络，遇到危险就叫支援，别逞强。 “咱们只是来调查，不是来玩命，安全第一。”欧阳松叮嘱。 苏小小穿了件碎花衬衣，牛仔短裤，戴了顶遮阳帽，头发编成了两根麻花辫，嘴巴破天慌的涂上了口红。 身上背了个硕大的双肩包，手里拿着手机和自拍杆，还有一张地图，看着就像个游客，或者喜欢猎奇的小主播。 不管再贫穷的地方，都有一些有特色的东西，总会有喜欢猎奇的人前来游玩。 集市也是游客喜欢去的地方。 苏小小在集市上看到了几个也是游客装束的人，跟她一样，手里拿着手机和自拍杆。 只不过像她这样单个出来的女孩子，好像没有，男的倒是有两个，看到她就过来搭讪。 她也跟他们聊了几句，还一起拍了张照片。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也是做自媒体的，他就喜欢来各种集市，集市上经常可以买到便宜东西，尤其是吃的，便宜又好吃。 他还给苏小小留了电话，说如果有需要，他可以给她做向导。 不过她谢绝了，她想自己转转，一堆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机会。 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一些烤串，边走边吃，在集市的东头发现了董清的摊位。 董清身上系着围裙，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低头揉着手里的面团，一缕发丝垂到了眼前，她也没有理会。 她的样子跟这里的女人已经没有区别，黑黑瘦瘦。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她旁边的小凳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玩具，自顾自的玩着。 董清的摊位也是卖吃的，是一种卷饼，据说是当地的特色，苏小小刚听那个男人介绍过。 苏小小在她的摊位坐下来，点了一个顶级配置的卷饼。 “顶配的卷饼，你能吃完吗？”董清抬头看了她一眼。 “能的。”苏小小笑着，“我饭量大。” 董清没再说话，拿起调制好的面粉，倒在了平锅里，很快一张饼就成型了，两面煎至金黄之后。 她又抬头问苏小小有没有忌口。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吃。” 苏小小摆出一副没心没肺的傻样，还用手机想跟董清来张合影，被董清拒绝了。 苏小小也没生气，一边等着，一边随意又聊了几句。 问她什么，她都漫不经心的答着。 于是苏小小知道了她住在吴家村，家里除了老公还有公公婆婆。 苏小小看她肚子微微隆起，这是又怀了一个，已经有四五个月的样子了。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谁，苏小小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曾经是个大学生，她跟本地人已经没了区别。 甚至不如本地人，本地人的样子是鲜活的，就算是穷也是有生命力的，而她眼里完全没有精气神，仿佛只是个活着的躯壳。 苏小小也没想到，顶级配置的卷饼居然这么大，里面配料有二十种之多，卷好了之后感觉比她的手臂还粗。 董清把卷饼切成了两半，用纸袋装好，方便她拿着吃。 苏小小一边吃一边夸她手艺好，董清只是扯了扯唇角，让她慢慢吃。 “唉，你们吴家村有什么好玩的？” 这时忙碌着手里活计的董清又朝她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村里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是去别的地方玩，城里好玩的地方比较多。” “大姐，我就是不想待在城市里，我到这边来就是想体验生活。 在城市里待惯了，到处都是钢筋丛林，憋屈死了，整天不是父母管着，就是学校管着。 哪有这里好，空气都好新鲜，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苏小小说着夸张的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你是大学生？” “是啊。” 苏小小觉得董清看向她的眼神很复杂，里面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父母管着多好，赶紧回去，别在外面乱跑。” 董清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不回去，哼，他们整天管着我，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我都快憋死了。 我现在就是要多在外面玩几天，让他们着着急，看以后他们还敢不敢关着我。 这里有山有水，我喜欢。” 董清眉头皱起，脸上有了一丝不耐烦，她端起水盆，朝着苏小小脚边泼了一盆脏水。 “别在这整这些有的没的，我还要做生意，你们城里人喜欢玩就去别的地方玩去！” “大姐，别不耐烦啊，我有钱，你们家如果有空房子就租给我住几天，我付钱给你行不行吗？这个地方，要是随便找个地方住我又感觉不安全，我这不也是看大姐你面善，觉得跟你投缘吗？” 苏小小嬉皮笑脸。 董清还想说点什么，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快步从旁边走了过来，满脸堆笑。 “哎呀，小姑娘，你是要找住处吗？可以可以，我家里有空房间，还可以包你一日三餐，你付钱就行。” “我们家哪有空地方？”董清皱眉小声嘀咕，男人是她的老公吴承继。 “怎么没有，只要出钱啥都有。” “好哇。”苏小小得意洋洋的冲董清挑了挑眉，“还是这位大哥心善，一看就是个大好人，大姐你得跟大哥多学学。” 董清气得一甩手，爱咋咋地，她不管了。 苏小小假装没看到，吃完了卷饼，跟吴承继说，她在转转，一会过来找他们一起回吴家村。 见离得远了，苏小小才跟欧阳松商量，她准备去村子里住一晚看看情况。 因为她看的出来，董清不想让她去村子里，其实是好心想帮她，可这更说明这个村子有问题。 只是这时的她也没想到，情况比他们预想的复杂得多。 第209章 画面里出现过的男人 （宝子们，上一章有修改，对不上的可以重新看一下，这两天卡文给大家添麻烦了。） 董清家没有她想的那么差，房子明显翻新过，外面有个不小的院子。 苏小小留意到在这个家里，董清是最没有地位的一个，赵承继上面有父母，下面有妹妹，每个人都可以对她指手画脚，家里的活只有她一个在做，其他人只是看着，不仅看着还挑三拣四。 苏小小想去帮忙，被赵承继拦住了，说哪能让客人干活，看来虽然领了证，对董清多少还是防着的，不想让她跟外人多接触。 既然没事做，苏小小就提出去村子里转转。 吴承继不仅没阻止，反而热心的提出给她带路。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她才有了直观的感受，这个村子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不穷一点也不穷，房子很多都是新建的，院子里停着摩托车，年轻女人身上的衣服也是城里的款式。 比较醒目的是村东头的一处房子，三层的小楼，外面围了个不小的院子，院子的门非常开阔，开阔到车能开进去的那种。 因为她正好看到院子的门打开，一辆车开了进去，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也是三十来岁，四十不到的年纪，天生一副笑眼，看起来很随和的样子。 吴承继跑过去跟他打招呼，点头哈腰的样子。 男人侧头朝苏小小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还笑了一下，随即走进屋去了。 “他是谁呀？”苏小小好奇的问。 “这是我们村长家，他是村长的儿子。” “你们村长家很气派啊！” “那是，我们村就他家最气派，谁让人家能挣钱呢。” “他做什么能挣这么多钱？他开的那辆车就要几十万？” “几十万算啥，他在城里还买了房子呢，其他就别问了，做什么挣钱还能跟你说啊。” “你们村看起来都挺有钱的。” “那是，别人吃肉我们总得喝点汤不是。” 吴承继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带着苏小小在村里转了一圈。 苏小小装模作样的拍了一些照片。 一直到吃完晚饭，苏小小都没能再跟董清搭上话。 她借口累了，去了他们给她准备的房间。 房间不大，平时似乎也没人住，有一张小床，躺上去能闻到空气里灰尘的味道。 她一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村长的儿子，她在刘队那里看了村长一家的资料，村长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吴天华，一个叫吴天池，这个应该是他的大儿子吴天华。 看到身份证照片时，苏小小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刚才看到本人，他微侧着头看她那一眼的样子，竟有些熟悉。 她在头脑里搜索了一下，想起她在哪里见过了。 不是在现实中见过，而是她左眼跳时看到的画面里出现过。 他当时坐在温仪的身后，在 温仪跟于倩说话时，他侧过头看了一眼。 只是苏小小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跟温仪大概率是认识的，说不定当初温仪就是被拐到这里来的。 可惜吴承继的嘴很严，苏小小套了半天也没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她想着，要不然等他们都睡了，她溜出去到村长家看看。 可惜今天没找到机会跟董清聊聊，这个叫吴承继的总不能一直在家，等明天他不在的时候，总能找到机会。 不对，不对，苏小小想到今天董清的表现，明显是不想让她来村子。 所以，今天晚上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 苏小小正想着，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小小，你睡了吗？”是董清的声音。 “还没有。”苏小小起身开门。 董清手里端着一个碗，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 “最近天气燥热容易上火，我熬了梨汤，你也喝一碗。” “谢谢，我一会喝，现在有点撑。”苏小小接过碗放在桌上。 “那你记得喝。” 董清也没啰嗦，转身走了。 苏小小关上门，看着桌子上的梨汤，她接过来的时候，就知道里面加了料。 不是毒药，应该是迷药之类的，可以使人昏睡的药。 这么直接都不掩饰的吗？！来了就迷倒，迷倒之后呢，卖掉还是怎样？！ 苏小小想了想，把梨汤找了个地方倒了，假装喝完了，然后她也倒在了床上，假装昏睡了过去。 果然，过了一会，董清又来敲门，这一次苏小小没再出声。 董清见没动静，就打开门走了进来，她站在床前，看了一会。 见苏小小睡得正香，脸上红扑扑的。 “让你走你不走，非要到村子里来，怨不得我。” 苏小小听到她说了一句，紧接着房门又被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脚步声走到了床前，停了下来，苏小小觉得有人正盯着自己。 “你把她给我看好了，我出去一趟。” 是吴承继的声音。 董清没走，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小小，想到了当年的自己，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当年她也跟她一样，傻傻的，没听懂别人的暗示，自投了罗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非要乱跑呢，家里人虽然管得严，但他们是真的对你好，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宁愿在家里待一辈子，哪也不去。 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能明白他们的好。”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床上昏睡着的苏小小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眼花了，闭了一下又睁开，苏小小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不仅睁着，还冲她眨了一下。 她转身想跑，苏小小一把拉住了她。 “别怕，董清，我有点事情问你。” “你究竟是谁？想做什么？”董清瞪大眼睛看着她。 苏小小刚想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她对董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躺回了床上。 门开了，吴承继又走了进来，他看着床上的苏小小，董清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摆。 “算了。”吴承继咬牙。 “什么？”董清没听清楚。 “我说算了。”吴承继没好气的重复了一遍，“天华说最近风声紧，暂时休息，你一会收拾一下，不要让她察觉给她下了药，明天就让她走，别留在村子里了。” 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骑上停在院子里的摩托车扬长而去。 本来苏小小还想看看他们究竟会做什么，我都躺下了，就给我看这 好气哦！ 第210章 地窖里的疯女人 但是苏小小并不算是一无所获，在吴承继走后，她撬开了董清的口。 只不过，她知道的也不多，或者说有些东西她还不敢跟警察说。 她现在没办法完全相信别人，警察也不行。 被解救出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可以重获新生，那个男人被抓了，她回到了自己的家。 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家人还敢找上门来。 一切显得那么的滑稽。 她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从父母和弟弟的脸上看到厌恶。 她做梦也没想到，曾经疼爱她的父母，会把她送还给那个男人。 她知道他们也是没办法，但是她也不可避免的寒了心。 第一次被拐的时候，至少她是抱着希望的，希望有一天会得到解救。 可是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死了心，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她每天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再也没有了逃跑的心思，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逃不掉了，也无处可逃。 正是因为知道她已经无处可逃，吴承继才对她没有那么防范，她才慢慢知道了一些事情。 苏小小跟她说，她是可以逃出来的，只要能找到证据把这些人绳之以法，她就能彻底摆脱他们了。 她这样说时，董清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把他们绳之以法，怎么可能，你们能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抓起来吗？！” 虽然董清不能完全信任她，但是还是告诉了她一些事，另外一些，她没说，她也猜到了一部分。 怀县刑侦队办公室里，看到完好无缺回来的苏小小，大伙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一直保持着联络，但也不能不担心。 苏小小把她查到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一遍。 “什么，你是说整个村子都是一伙的，都参与了拐卖妇女儿童？”刘队眼睛瞪的老大。 “我觉得恐怕不是拐卖这么简单。” 苏小小摇头。 “那还有什么？”刘队更吃惊了。 “你们没发现吗？他们拐的都是年轻的女人，而且是长相不错的女人，就我们知道的这几个，温仪，于倩，董清。 你看我只不过是去集市上走了走，就被吴承继带回来了，不仅带回来，我还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而且村民们对我出现在村里并没有表现的很惊奇，说明他们对陌生女孩出现在村子里已经习惯了。 也说明他不怕我知道村子里的情况，因为只要女孩进来就出不去了。 整个村子每家可能都有人在做同样的事，他们也不怕有人说出去。 我问吴承继村子里好像都挺有钱的，他的说法是别人吃肉，他们总得喝点汤。 他这句话，是在我问过吴天华做什么能赚这么多钱之后说的。 说明他们是在跟着吴天华做事，而且都是做的一样的事，只不过吴天华是领头的，而他们是下面的小喽啰。 他给我下药之后，本来是去找吴天华的，但吴天华跟他说最近风声紧，暂时休息，所以他才放过了我，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我觉得他们不会是拐卖人口这么简单，董清跟我说，她知道有一些女孩，会被带到村子里，但很快就被带去了别处。 她无意中听到吴承继说过，调教好了就带去别的地方。 有一次她惹怒了吴承继，吴承继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不是他看上了她，把她要过来，她现在可能过得连狗都不如。 所以，我怀疑村子只是个中转站，拐骗来的女孩经过调教后被卖去了其他地方。 大多数女孩经过调教后都屈服了，而个别不服调教的，比如于倩，她就是不服调教，一直逃跑的，最后死在了山上。” 苏小小咬着牙，这帮人也太无法无天了。 “你说她们可能被卖去了那些地方？”欧阳松觉得头皮发麻。 “没错。昨晚他们都睡了之后，我还去村长家转了转，在他家院子里发现了一个地窖。” 苏小小打开手机，把照片打开给他们看。 地窖里入口盖着石板，还上着锁。 里面很黑，有几个出气孔。 “这是什么？” 刘队指着一张黑乎乎的照片，地窖里有一张床，上面凌乱的堆着被褥，被褥的中间露出一颗顶着乱七八糟毛发的脑袋。 “这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被栓在床上。” “我的天，她是谁？” 苏小小在董清一家睡着之后，就去了村长家，她是翻墙进去的。 村子里大部分人家的灯都熄了，村长家的二楼还亮着灯，她贴着墙壁爬了上去，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人。 村长吴满福和他的儿子吴天华，两个人正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了，她听不太清，只是依稀听到了地窖两个字，所以她才在他们睡下之后，在院子里找了起来。 地窖的入口，就在院子里，院子里单独搭建了一间厨房。 厨房很大，里面堆放着很多杂物，入口很隐蔽，上面也堆了一些柴草，农村人很多还是喜欢柴火饭，比用电饭煲做出来的要好吃得多。 在农村地窖其实挺常见的，几乎家家都有，以前都是用来储存一些粮食什么的，红薯、白菜，其他东西。 只不过，吴满福家的地窖里没有这些，反倒摆着一张床，不仅有床还有人。 看到床上被链子拴着的女人时，苏小小也很吃惊。 地窖里没有灯，只有几丝从透气孔飘进来的月光。 披头散发的女人，深身充满了恶臭。 脸上身上都有伤，她看着苏小小，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苏小小一靠近，她就冲着她龇牙，像是要咬人一样，链子发出“哗哗”的声响。 怕她闹出动静，苏小小直接把她打晕了。 这个女人应该是神智不清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根本看不清原来的长相。 苏小小不敢贸然把她弄出来，也没敢动里面的任何东西，只是在出来的时候，顺手从女人头上拔了几根头发。 反正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会有用。 今天她把女人的照片放大看了又看，终于让她看到了一处特征。 她大概能猜到这个女人是谁了 第211章 失踪的姐姐 那处特征就是她的耳朵，耳朵上的那个伤痕，跟温仪耳朵上的那个几乎一样。 这个被用铁链拴着的女人，很可能就是胡丹丹。 她把头发寄回去，让苏队验一下，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欧阳松听说这个女人很可能是胡丹丹时，很是吃惊。 “胡丹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会不会有危险？” “她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跟温仪有关，我有一个猜测，不一定对。” “说来听听。” “我觉得很可能是温仪把胡丹丹骗过来的。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温仪当年很可能也是被人拐骗到了这里，她的遭遇应该跟董清差不多，被困在这里，跟了一个男人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不过她比董清机灵，懂得保全自己，知道跑不掉，就想办法骗取了他们的信任，甚至有了跟他们一起外出的机会。 当然，他们带她外出，也是利用她来帮他们做事，一个年轻女人加上一个可爱的孩子，很容易就能取得别人的信任，这样他们诱拐起来就会容易一些。 我从董清那里知道，她被拐的那次就是遇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她当时也对她有过暗示，只是她没明白。等到她明白时，已经晚了，那个女人跟他们是一伙的。 听董清的描述，那个人应该就是温仪，只不过当时她还良知未泯。 就像董清对我做的那样，她在集市上曾经想要赶我走，但是我没听她的，当然我是故意的。 就是因为这一点，我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完全麻木，所以我才想争取她。 可是她能做的也仅此而已，她不敢明白说，跟当年的温仪一样，如果别人听不懂，那她最后还是会帮他们，把女孩骗过来。 温仪当年在火车上遇到胡丹丹，看到她跟自己长得有点像，可能就存了用她来顶替自己的心思。 只是现在，我还没想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 刘队在旁边听的很惊奇，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胡丹丹被他们拴在地窖里，是不是表明他们已经知道了她其实不是温仪？那温仪会不会就是吴天华他们杀的？” “有这个可能，如果他们知道温仪跑掉了，一定会很生气，这种情绪首先就会发泄到胡丹丹身上，但是他们应该也不会放过温仪，所以如果他们知道温仪现在的身份，一定会去找她。 这件事先缓缓，毕竟人都死了，查清真相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胡丹丹应该是经受了非人的折磨，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们得先想办法把她先救出来。” “现在如果救胡丹丹，救是能救出来，但是只怕会打草惊蛇，影响我们后续调查，这个村子如此可怕，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已经打草惊蛇了。” 苏小小一摊手。 “什么意思，你不是没动胡丹丹吗？！” “我是没动她，不过我救了另外一个人。” 苏小小从地窖里出来的时候，发现厨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被人捆住了手脚，嘴上被贴了胶带，被罩在一个竹筐下面。 她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出来的时候发现竹筐歪了，才看了一眼，发现竹筐下面露出了一只脚。 苏小小本来不想打草惊蛇，可是这个年轻男人她白天见过，就在集市上。 他就是那个自称是做自媒体的男人，在集市上要跟她做个伴，但是她没同意，分开的时候他还提醒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不知道他怎么也跑到村子里来的，还被抓了。 看到他，苏小小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吴天华他们放着她这样一个肥羊不要，应该是因为这个男人，有外人进了村。 他们可能是把他当做暗访的记者之类的人给抓了。 如果把他留在那里，估计他就没命了，所以，她就把他救了。 现在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他逃跑了。 “啊，那这样胡丹丹会不会有危险？”欧阳松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暂时不会，胡丹丹精神已经失常，就算是被警察发现也说不出什么，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他们犯不着为了这个杀人。” 欧阳松点头。 正在这时，有个队员进来报告。 “刘队，有个男的在门口，他说要找苏小小警官。” “这里怎么会有认识你的人？”欧阳松有点惊奇。 “应该是昨晚我救的那个人，让他进来。” 昨晚苏小小救了他之后，才知道他是跟着她到的这个村子，当时他看到她一个女孩子单独跟别人走了，怕她有危险，就也进了村子，没想到进来就差点没能出去。 因为怕被别人发现，也不敢跟他说太多，就让他有事可以去怀县公安局找她。 没想到他果然来了。 男人叫居军，他一走进来就看到了苏小小。 “你还真是警察啊。” 昨晚苏小小说她是警察时，他还半信半疑。 今天试着找过来，只是想验证一下。 居军嘴角的伤结了痂，说话有点费劲，这是昨天被抓到后让他们给打的。 “那个吴家村有问题。” 居军开口说了一句，见几个人都看着他，又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说真的，吴家村有问题。” 苏小小有点无语，这还用他来告诉他们。 “不是，他们昨天把我扔在屋里的时候，我听到其中一个人问，是不是像以前那样做了，扔后山去。 另一个人说先别动，等他们商量一下再说。” 后山？苏小小想到于倩死去的地方，难道他们之前就杀过人，而且尸体就扔在山上。 看来这个村子的问题，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你跑到这个地方到底是来做什么？” 苏小小看着居军，昨晚他并没有跟她说实话，他到这里来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定吴天华他们真猜对了。 “我确实不是随便来玩的，我来，是想找到拐卖我姐姐的那帮人。” 他的姐姐居凤六年前失踪了，失踪的时候也是一名在校大学生，那一年，她只有十九岁，刚刚在大学就读了一年，失踪的时候是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 她失踪了整整六年。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那种地方见到失踪的姐姐。 第212章 给他上道保险 他们家是个观念比较开放的家庭，给孩子的自由度很高，尤其是上了大学之后。 父母觉得他们已经是个大人了，很多事情都让他们自己决定。 所以当居凤提出，考完试要跟几个同学出去玩几天，玩过了再回家时，他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头几天，居凤每天都会跟他们汇报一下行程，还会发个朋友圈啥的。 第五天的时候，她没向往常一样汇报行程，他们以为她忘记了，也没当回事。 但是第二天，她也没汇报行程时，他就觉得有点不对，给姐姐打了电话，结果电话就打不通了。 父母这时才着急了，跟她的同学联系，发现其他几个同学已经回家了。 只有居凤和另一个女同学，她们说还要再玩两天才回去，就跟他们分开了。 而那个女同学也联系不上了。 两家人都报了警，警察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父母也出去寻找了几个月，也没有结果。 他们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打电话询问，有没有姐姐的消息，可是从来得到的都是没有两个字。 姐姐不见了，生活还要继续。 只是从那以后，父母给他的自由度就没那么高了，去哪都要汇报行程，而且不允许他单独出远门，一定要有伴才放心。 他虽然觉得不舒服，但是没办法，两位老人成了惊弓之鸟，生怕他也不见了。 他比姐姐小两岁，后来也考上了大学，他考上的大学就在沛市。 他没想到，五年后居然再次见到了姐姐。 那会，他已经大四了，正面临着毕业。 每天东奔西走投简历，为以后的工作做准备。 那天奔忙了一天，同学拉他去放松一下，其实就是找了家店按摩。 店主非常热情，把他俩拉进去，一人进了一间房。 后来，一个按摩师傅进来，按了一会就问他要不要特殊服务。 当时他躺在那里困得要死，根本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继续睡。 后来有人进来，他也迷糊着，直到有一双手，揭掉了他背上盖着的毛巾，伸向了他的关键部位。 他一下子吓醒了，本能的推开那双手。 那双手的主人用甜腻腻的声音跟他说，“哟，怎么还不好意思了，没见过女人？” 说着用一根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没做过，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可是四目相对的瞬间，女人的眼睛里露出了惊慌之色，抛下他转身就走。 他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因为她脸上的妆太重了，看不清她原来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他太熟悉了，那是一双跟他姐姐一样的眼睛。 他急忙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没看到人，他就去找老板，结果老板说他眼花了，他们是正经地方，怎么可能提供那种服务，后来因为他纠缠不休，还让人把他赶了出去。 可他不甘心，连续几天他都去那个按摩店附近蹲守，终于让他看到了那个女人。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是对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姐姐居凤，虽然她的样子变化很大，可他知道那就是她的姐姐。 可她不承认自己是居凤，还说他认错人了，让他快滚。 他不肯，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他直到今天都在后悔，他不该那么鲁莽，他应该先报警的。 她在那种地方出现，自然不会是心甘情愿的，说不定是被人逼迫的。 她不认他，不是她不想认，而是她不能认。 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苏小小递了张纸巾给哭得稀里哗啦的居军。 “你姐姐怎么死的？” “她是自杀的。 我当时抱着她，她一开始很抗拒，后来身体就软了一下，也伸手抱住了我，我知道我没认错人，她就是我的姐姐。 可是突然，她就把我推开了，骂了我一句，接着就往马路那边跑去。 我在后面追，她跑到路中间，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一头撞向了一辆大货车。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跑过去就看到她浑身是血躺在那儿，当时她还没咽气，我抱起她，她在我耳边说了两个字，快跑。 我知道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鲁莽，非要去认她。” 苏小小叹了口气，居凤当时应该是被人控制的，她不认居军，其实是想保护他。 如果知道她被人认出来了，他们就都有危险了。 可是，这个傻孩子非要认她，她自杀也是想保护他，可能他抱着她的时候，已经有人看到了，只有她死了，他才能保住命。 “可是等我想明白这些，已经太晚了。” 欧阳松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也不能怪他，他又不是警察，没有经验，看到失踪多年的姐姐就在眼前，怎么可能不去认。 居军是很久之后才想明白这些，他去查了姐姐自杀时的监控，找到了一个可疑的人。 他从手机里掏出来一张照片，是一张监控截图，在一处街角站着一个叼着烟的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 “我当时跟姐姐站在这里，他看的方向正好是我们站的方向。” “所以，你怀疑他是操控你姐姐的人？你一直在暗中调查？” “对，我毕业之后，就没找固定工作，而是做起了自媒体，就是为了方便到处走。” “你查到什么了？” “其实没查到什么，他们太狡猾了。” 他知道那家按摩店有问题之后，自己没法再去，找了别人帮他去看看。 在按摩的时候问他们有没有特殊服务，结果按摩店老板义正辞严的说，他们是一家正规按摩店，没有特殊服务，让他们去别的地方找。 他还跟踪过老板，也没发现什么。 “但是，我昨天在集市上看到这个叼着烟的男人了。” “你在那个小摊上吃东西的时候，我看到这个叼着烟的男人在跟另一个男人说话，就是你后来跟他们走的那个，那个叼着烟的男人应该也是吴家村的，我觉得他们可能就是当初拐走我姐姐的人，抓住我的也是那个男人，他们还带走了你，这个村子肯定有问题。” 苏小小抚额，知道有问题还往里闯，能活到今天都是他命大，幸亏被她碰到了。 只是他的危险并没有过去，哪天命丢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小小眼珠一转，有了，正好可以借他用用，把胡丹丹救出来，顺便给他上道保险。 第213章 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刘队带着刑侦队员开着几辆警车，浩浩荡荡进了吴家村。 村民们看到警车一点也不害怕，反倒自发的挡在了警车前，警车在村口就没办法再往里进了。 有人已经跑去通知村长了。 很快村长吴满福就跑了出来，他身体有些发福，跟吴天华一样有一双笑眼，就算不笑，看起来也像是笑的。 但是刘队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他几年前带人来解救孩子，已经领教过了。 这个吴满福说着最软的话，办着最狠的事，差一点就引起警民冲突，而他们有各项纪律限制，真要对抗起来，他们可不敢真动手，但是村民敢。 不过，他们今天并不想动手。 “刘队，什么风又把你们吹来了？” 吴满福拨开人群跑到刘队面前，身上的肥肉颤着，笑得见牙不见眼。 “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村里有人非法拘禁，所以过来看看。” “非法拘禁？没有的事，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可能干那事，你们说对？” “对。”站在他身后的村民，喊声齐整。 刘队把居军从车上叫了下来，指着他对吴满福说。 “这个人你们见过，昨晚你们把他打晕了，关在了屋子里。” 吴满福走近两步，上下打量了居军几眼。 “咦，这个人不是昨晚抓到的那个小偷嘛？！”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身后一个男人。 “对，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小偷，这个人昨天晚上到村子里来，鬼鬼祟祟的，拿着手机到处拍，肯定是小偷跑过来踩点，是我把他打晕的。” “你们胡说，我什么也没干，就是来旅游的，看到你们村子挺有特色的，过来转转拍点照片不可以吗？！你们不仅把我打晕了还把我关起来，你们这是非法囚禁！” 居军躲在刘队身后，壮着胆子喊着。 “你们抓到小偷怎么不报警？！你们不报警，人家可报了。”刘队一脸严肃。 “刘队你看这误会了不是，这个年轻人大晚上的来我们村里转，谁看到也会把他当成坏人？ 我们不是不报警，是因为昨天太晚了，警察同志平时就够辛苦的，不好大半夜的再去麻烦你们。 我们把他关在屋子里，就是准备今天早上把他送到公安局的，结果他半夜自己跑了。 我们就想着反正发现得早，也没被偷到什么，跑了就跑了，算便宜他了。 你看看这事闹的。” “你们胡说，你们不仅囚禁了我一个，我看到地窖里还关了一个人，你们就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居军从刘队身后探出头来，又喊了一句。 吴满福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居军一眼，“没有的事。” 虽然他脸上笑着，但眼神却让居军感到心里一寒，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起。 “村长，你看这事，有人举报我们不能不管，你让我们看一眼，要是没有这事，我们马上就走，不仅马上走，我还让这小子给道歉。” 吴满福沉吟着，忽然一个村民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关了一个女人，不过不是你们说的非法囚禁。 这个女人啊，是个疯子，不知道怎么跑到我们村里来的，是被村民捡到的。 我们村的人心善，既然捡到了，就不能不管，可这个疯女人不是打人就是咬人的，还会自残，把自己搞的浑身是伤。 没办法，我们只能把人关起来，每天给她弄点吃的，让她不至于饿死。 我这几天正发愁呢，总关着她也不是办法，正想着是不是有哪个福利机构能收留她。 你们来了正好，人你们带走，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刘队看着眼前的吴满福，都快气笑了，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没谁了。 还真让苏小小猜对了，他们这次过来能把人带走，但是绝对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不过，也无所谓，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苏小小说，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有三个。 一是让居军过了明路。 他在警察面前已经露了脸，村里人即便看他不顺眼，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因为一旦他有事，警察第一个查的就是吴家村。 二是带走胡丹丹。 她已经疯了，对吴满福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价值，反倒因为被人看到了，成了烫手山芋，肯定会编个理由把她甩出来，为什么不杀掉呢，因为杀掉反倒麻烦，说不定警察会揪住不放往深里查，那就得不偿失了。 三是让他们放松警惕。 以为警察只是为了疯女人而来，没发现他们做的其他事情。 吴满福带着他们来到了地窖，打开入口让他们进去。 疯女人手脚都被绳子拴着，吴满福让人把她解开。 刘队扫了一眼，绳子，他们看到的原本是铁链，现在换成了绳子，可能是铁链不好解释。 绳子一解开，疯女人就扑到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身上，抓着那人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被咬的这个就是帮她解绳子的村民，他疼的哇哇直叫，伸手要打疯女人，被刘队拦住了。 “你们看，她一直这样，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把她拴起来，她不仅咬人，还会用头撞墙，你看这脸上身上的伤，都是她自己弄的，唉，是个可怜人啊。” 吴满福双手合在胸前，一脸的悲悯。 刘队让队员先把疯女人拷上带走，回去找个医生帮她看看。 “你们捡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没有，她身上啥都没有。”吴满福摇头。 “那让捡到她的那个人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还有，你们拿了这个人的东西，背包还有手机，也要还给他。” 刘队指了指居军，吴满福点头，对身后的村民示意。 一个村民出去了一会，就把居军的背包和手机拿了过来，当然他们已经检查过了，没发现里面有可疑的东西，拍到的照片，已经被他们删了。 拿到东西，刘队没有多做停留，警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只留下一路烟尘。 这一次，苏小小和欧阳松没有跟着他们过来，他们不暴露身份可能还有用。 几个人定好了策略就分头行动。 刘队去村里救人，顺便吸引火力，而苏小小和欧阳松他们则去做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214章 让人意外的消息 苏小小和欧阳松去后山找尸体。 因为居军被打晕时迷迷糊糊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把他也做了，扔到后山。 他们上次去山上，只是去看了于倩死亡时的现场，并没有特别留意其他地方。 不过这一点，倒也从侧面印证了她对于倩死亡的猜测，她应该是自杀，否则也会被扔到后山。 如果居军听到的那句话是真的，说明他们杀过不止一个人。 他们在山上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埋尸的地方。 苏小小不甘心，又往上走了走，最后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发现了一个几十米的深坑。 这个坑很隐蔽，里面落满了枯枝烂叶，应该不是后天挖出来的，而是天然形成的。 苏小小看着坑里的落叶，不知道有多厚，这绝对是个抛尸的好地方。 “我下去看看。” “这么深下不去啊！” 跟着他们的一个刑侦队员探头看着，这么高至少也得有二三十米，得找消防救援的来才行。 可还没等他感叹完，就见苏小小已经手脚并用，顺着岩壁爬了下去，直到被枯叶淹没。 别说这些人，就是欧阳松也是第一次看到苏小小施展攀岩技术。 他知道苏小小有个女蜘蛛侠的外号，以为那是夸大其词，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苏小小才从枯叶里露出头来，腰上系了一个东西，又手脚并用爬了上来。 上来之后，他们才看到，苏小小腰上系的那个东西，竟然是一整个头骨，人的。 跟他们想的一样，这里是一处抛尸地。 坑非常深，枯枝烂叶的厚度有一米多，超过苏小小的身高。 尸体从上面抛下来，会立刻被枯叶掩埋，可以说是人不知鬼不觉。 只是现在没法弄上来，主要是需要工具，那样动静太大，村里人一定会发现。 回到怀县刑侦队，等了一会，刘队才带人回来，今天两拨人都有收获。 看到刘队真的把胡丹丹带了出来，大伙都挺高兴，只是不知道她的疯病能不能治。 几个人碰了一下，把情况捋了一遍。 虽然现在手里没有证据，但是大致情况可以推测出来，这是一个犯罪团伙，不仅仅是拐卖妇女，可能还涉及组织操纵她们从事非法职业，在一些发廊，按摩店或者足浴店进行特殊服务。 居军是在沛市发现他姐姐的，很可能怀县这些距离吴家村不是太远的周边城市都有，不排除也会把人卖到更远的城市，但可能周边城市会比较多，因为再远他们就不好控制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怀县刑侦队能处理的了。 苏小小觉得刘队可以信任，就让他派几个可靠的人跟欧阳松一起去怀县当地的发廊和足浴店转转，看看有没有提供特殊服务的。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苏小小还给他们易了容，以免被人认出来。 欧阳松去的是一家足浴店，苏小小把他易容成了一个看起来就有点色眯眯的中年男人，还是一个看起来人傻钱多的中年男人。 他一进去就要了最贵的套餐服务，服务生直接把他带进了贵宾室。 给他按脚的是一个小弟，在按的时候就暗示他这里有特殊服务，欧阳松眼睛眯了起来，这表情看在小弟眼里那就是一只肥羊。 很快，小弟退出去，一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欧阳松让她把门关上，两人在一个房间里待了一个多钟，从她嘴里套了一些话出来。 她本来不想说，但是欧阳松给的钱多，只是聊天又不用做事就能拿钱，何乐而不为。 其他几个人的情况都差不多，当然不是每家店都有，他们也不可能一家家试，容易露马脚。 但是有问题的这几家店，都跟吴家村的人或多或少能扯上关系。 苏小小和欧阳松把事情向袁枫做了汇报，袁枫也没想到他们不过是去调查一起命案，居然牵扯出了一个拐卖团伙，一个全员恶人的村子。 他跟上面请示了一下，上面指示，让苏小小他们配合着把整个拐卖团伙一锅端了，不能让他们继续害人。 其实大伙都明白，犯罪团伙能在当地存在这么多年，肯定有人在庇护他们。 所以，商量之后，决定从邻省抽调警力过来，对沛市这几个周边城市的数百家发廊，按摩店进行了突击检查。 只要有提供特殊服务的，全部抓走，一个不留。 其中就有不少涉及到吴家村的。 其实这种团伙犯罪，只要抓到人，审起来反倒相对容易。 因为你不交待，别人可能会交待，而别人又不知道你不会交待，又担心你交待了会把责任推在他身上，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 黑暗森林法则在犯罪团伙里特别适用。 只要撬开一个人的嘴，就能撬开一堆人的。 调过来审讯他们的警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把这些人分开一套话，就有人受不住了。 要知道，他们平时跟在村长后面，有人带着，法不责众的闹事还可以。 一旦分开，没有了支撑，就成了一盘散沙，在警察的威压下，纷纷想撇清自己的关系。 所以，就把罪魁祸首供了出来，领头人就是吴满福和他的两个儿子。 那些被拐骗又被逼着从事特殊服务的姑娘们，被解救出来之后，恨死了这帮人，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因为涉及人数众多，看守所都关不过来了。 抓了人之后，后山上的尸骸也找专业人员弄了出来，竟然有七八具之多。 吴满福父子被抓了之后，自然也把给他们提供保护的一些人交待了出来，这种时候都是狗咬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明白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都在想法保全自身，希望能够保住性命。 审讯这些不需要苏小小他们亲自参与，审讯记录她可以随意查看。 别人的审讯苏小小并不关心，她想看的是吴天华的审讯记录，他的审讯记录里交代了他的犯罪事实，但是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于是，她跟欧阳松亲自去见了吴天华。 没想到从吴天华嘴里得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第215章 她是个狠人 审讯室里的吴天华，跟上次苏小小他们见到的不同。 因为他是领头的，涉及的事情比较多，已经被连番审讯了好几天。 他本来是不想认的，但是因为咬他的人比较多，有些村民虽然是跟着他在做，但不是每个人都不长心眼，也有暗中留下证据的。 他们也怕一旦案发，事情会推到自己头上。 而这个吴天华父子也确实狡猾，很多事情他们并不亲自动手，而是让手下人去做。 比如杀人这事，他们从来也不亲自动手，都是让手下人去做的，而且有时候，都不用他吩咐，那些人就帮他们做了。 但是拐卖人口这事，确实是吴天华先做的。 那会，他不过二十岁，一次出去旅游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 说起来吴天华这个人，样子长得不难看，尤其是一双笑眼，看起来十分可亲，所谓的笑面虎可能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他嘴巴很能说，把女孩逗得很开心，很快就把女孩弄到手了，本来只是想着玩玩。 然后她就发现城里的女孩很好骗，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而且她们还特别自信，觉得自己不会被骗。 他本来也没想着把她卖掉，就想着白玩几天跑路。 可那天跟女孩吃饭时，遇到了一个人，他才知道可以把女孩子转卖掉，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那个女孩就是这样被卖掉的，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更好的人。 他都不知道漂亮的女孩子这么值钱，而且那个人他说以后有这样的女孩都可以找他。 这个开始让他发现原来赚钱可以这样容易。 漂亮女孩有漂亮女孩的去处，丑女孩有丑女孩的去处。 但是后来，他发现与其把女孩卖给别人让别人去赚钱，不如让女孩为他赚钱。 就这样一点一点做了起来，刚开始只是带着自己的兄弟做，后来村里人看他有钱了，都想来分一杯羹。 这样也好，谁的手都不干净，就没有人会出卖他们。 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没想到，这一次会栽的这么快。 以前只要有检查，就会有人通知他们，他平时孝敬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能提前得到消息。 可这一次，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等得到消息的时候，大势已去，甚至连跑都没来及。 村里的这帮人，没事的时候把他当祖宗供养，现在出事了，一个个把责任都往他身上推。 可笑，反正都这样了，以他这些年的所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出去了，那就大家一起死。 他也没客气，问的就全交待了。 这一次再被带到审讯室，看到桌子后面的苏小小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之前没想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 这个女孩他见过，还被他们药倒过。 原来警察早就怀疑他们了。 苏小小见他已经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她看过笔录，以他交待的事情，已经够吃枪子了，所以，现在问他什么，他应该都会说实话的。 “吴天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待？” “该交待的我都交待了。” 吴天华人看着有点憔悴，但是表情还是相对轻松的。 “那我问你，除了你交待的这几个人，你最近还有没有杀过人？” 苏小小翻看着手里的笔录，这帮人交待了他们这些年里总共死了八个人，其中五个是被他们弄死的，三个是自杀的，都被扔在了后山的坑里。 这些人的口供基本能对上，但是没人提到还有别人。 “最近没有，这段时间感觉有点不对，连拐人都没有做。”吴天华摇头。 苏小小和欧阳松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困惑。 他们一度以为吴天华可能是杀死温仪的凶手，破了这个拐卖团伙，他们的案子可能也就破了，但目前看来，可能是他们想错了。 “你听说过网红主播安琪被杀这个案子吗？” “好像看到过。” “你知道安琪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谁？” 吴天华一脸困惑，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安琪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做温仪。” 苏小小盯着吴天华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破绽，但是她只看到了困惑。 “温仪，不可能，地窖里的那个不是温仪吗？怎么又跑出来一个温仪？！” “地窖里的女人不是温仪，她叫胡丹丹。” 吴天华眼里的困惑更深，“这个女人原来一开始就用了别人的身份证。” “她不是一开始就用了别人的身份证，我问你，她中间是不是逃跑过？” “怎么说呢，一开始她是想跑的，不过跑了两次被我们抓了之后就老实了。 她人是比较机灵的，知道自己跑不掉，就不跑了，不仅不跑，还愿意帮着我们做事。 正好，她又怀孕了，孕妇最容易取得别人的同情和信任，她就是利用这一点，说服我不要把她弄去做特殊服务。 而且，她很厉害，大着肚子的时候就帮着我们拐了两个，她是大学生，跟那些小女孩很谈得来。 别人看她大着肚子，都很热心，主动帮她拿东西还会送她，谁知道会把自己送到火坑里。 她生了孩子之后，母亲这个身份也很好用，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同样能够让人同情和信任。 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学着这样做，可是他们都没那个水平，虽然也能骗到人，但都不如她效果好。 有她在，真的帮了我们不少忙，我后来都有点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不过，她是个狠人，是个连自己孩子都能卖掉的人，我也不敢完全信任她，她有时候会发疯。” 吴天华说着眯起了眼睛，想到她让自己把孩子卖掉的情景。 “那孩子不是你的，或者你们村子里的人的，你们不会把自己的孩子也卖掉？！” “不是，我们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卖自己孩子的地步，只要是我们村里人的孩子，不可能会被卖掉。 那个孩子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们把她拐来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她后来没再逃跑，也是为了要保住这个孩子，因为再打孩子就会没的。 那时候，她很宝贝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头几年也是。 只是没想到在孩子五岁那年，她忽然转了性，有一天，她跑来跟我说，这个孩子太大了，已经不适合用来做工具骗人了，让我随便找个人把孩子卖了。” 吴天华的话，让他们都吃了一惊，卖掉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 第216章 谁是孩子的父亲 “她为什么会忽然要卖孩子？”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也不太理解，本来她一直都好好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那孩子现在呢？” “卖了，她让卖的，我就让人给卖了，反正男孩子嘛，也好卖。” “卖到哪了？” “不知道，我们也是卖给人贩子，至于他们再卖到哪去，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是什么时间拐到的温仪？” “应该有十年了，是个夏天。” 苏小小想了一下，温仪确实是在夏天丢的，那年她二十一岁，那时在放暑假，她还是个大三的学生，马上就大四了。 她说跟同学出去玩，可她当时已经怀孕了，但是父母和朋友都不知道，以为她真的是出去玩。 “孩子卖掉之后，她有什么反常吗？” “好像是有点反常，有几天脾气不是太好，不过，没多久就恢复正常了。” “她有问过那个孩子的下落吗？” “好像问过一次，我当时以为她后悔了，还问她，如果想把孩子接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说不用。” “那胡丹丹也就是你们以为的温仪，她是怎么疯的？” “两年多前，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她跟我弟弟一起出去，我们都没想过她会逃。 这些年，我也没少给她分钱，除了不太自由，她什么也不缺。 那天我弟弟被她灌醉了，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过来，发现她不见了，衣服和包都不见了。 他打电话给我时，我吓了一跳。后来就跟我弟弟说，不管死活，都要把人给我抓回来，因为她知道我们太多东西了。 我弟弟就带了几个人到处找，后来还真找到了。” 说到这里，吴天华忽然“啊”了一声。 “想起什么了？”苏小小看着他。 “我想起来了，我弟弟找到她，叫她的名字，可是她没反应，一个劲的往前跑，当时叫的应该是她后来的名字。 她在我们这里，当然不能叫温仪，所以，我们一直叫她吴花，后来我弟弟抓到她，她还说她不是吴花，他们认错人了。 难道那时他们真的认错人了，抓回来的不是温仪而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胡丹丹？ 可是她虽然化了妆，但看起来跟温仪的样子很像，而且她手上有个疤，我们都认得，是她以前逃跑被抓回来后，被我烫的，很多年了，疤还在。 有这个疤在，我弟弟觉得不会认错，看她不承认，就把她暴打了一顿，带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弟弟打的太重了，等她醒过来时，神智就有点不清醒了。 我们以为她是装的，就继续打，后来，才发现她是真的疯了，不是装的。” “你们为什么不把她杀了？” “本来想杀的，后来是为了吓唬那些女孩，让他们知道逃跑的下场就会跟她一样，没想到效果非常好，就留着没杀。” 苏小小也没想到，事情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吴天华他们根本不知道温仪被换掉的事情，也就不可能杀掉变成了安琪的温仪。 而且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撒谎的必要，所以，这一条线也可以排除了。 地窖里的女人就是胡丹丹，这一点可以确定，她的dna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他们也找医生给她做了检查，苏小小还曾经怀疑她会不会是装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命。 但是医生说，她不是装的，她的脑部神经受到过损伤，这种损伤可能导致精神紊乱，她的症状跟这种损伤吻合，不太可能是装的。 至于这种损伤是怎么造成的，有可能外力损伤所致，也有可能是药物损伤，现在也没法判断，他们这里也没有那个条件做进一步的检测。 苏小小和欧阳松决定把胡丹丹先带回木棉。 人既然已经找到了，总得通知她的家人，她这个状态是进一步治疗，还是怎样，得看她家人的意见。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胡丹丹的家人他们是通知到了，但是，他们暂时过不来。 因为胡丹丹的弟弟又借了高利贷，这次没有一个能干的姐姐帮他还债，被追债的逼急了，人已经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他跑了，但是他的父母跑不掉，追债的人找到了家里，在楼道里刷上血红的大字，又找了几个无赖整天睡在家里，不还钱就在他家里吃住，哪也不去。 老两口被吓得胆颤心惊，胡父与他们理论，被几个小混混气得气血上涌，一口气没上来，得了脑溢血，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 现在是胡丹丹的妈妈在照顾他。 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没能力再照顾胡丹丹。 这下苏暮和苏小小他们都有点傻眼，人救回来，却送不出去了，可他们也没能力一直照顾一个疯子。 虽然医生给开了药，她现在没有那么闹腾，也不会见人就咬，但还是不肯让人接近，像只受惊的鹌鹑似的躲在角落里。 他们每天得找人专门看着她，照顾她，这让大伙都很头疼。 就在他们想着能不能找到福利机构收留胡丹丹时，何旭忽然来了。 他是无意中听说了这事，立马跑了过来。 没想到，疯了的胡丹丹对他倒是没有那么抗拒，可能是本能的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在他喂她吃东西的时候，她表现的很安静，也愿意吃他喂的东西，不排斥他的靠近。 何旭说，他想把胡丹丹接走照顾。 苏小小想了一下同意了，但是何旭必须取得胡丹丹父母的同意，他们才能把人交给他。 何旭说他马上去找他们，并保证会好好对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胡丹丹有了着落，但是苏小小他们的心头并不轻松。 现在温仪被杀的案子再次回到了。 他们兵分两路，苏小小这一路去温仪家里和学校那边调查，她要去查温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另一路去查温仪孩子的下落，苏小小总觉得温仪被杀这事孩子有点关系。 温仪的父母听说当年温仪肚子里怀有孩子时，一下子就晕倒了，她想不到他们管的这么严，生怕她行差踏错的女儿，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怀了孩子。 他们既生气又自责，不是气温仪，而是气他们自己，他们是一对多么失败的父母。 苏小小请他们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谁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 第217章 不一样的温仪 “还能有谁？她当年不是谈了一个男朋友吗，叫了关大卫，我们为什么把温仪管得这么严，不就是怕她行差踏错。 她那个年龄其实是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的，男孩子失足了无所谓，但对女孩子来说错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温仪的母亲张玫想起来就觉得气愤，她以为他们只是在恋爱，没想到居然有了肌肤之亲。 “那个男孩子也是个没担当的，居然让温仪怀孕了，我们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早知道这样我还关着她干嘛，由着她去好了，说不定她现在还能好好活着。” 温修文递了包纸巾给张玫，让她擦擦眼泪，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益。 张玫擦完眼泪，忽然抬起头，“我女儿生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我们也在找，他被卖了，暂时还没找到。” “这帮人真是丧心病狂，拐卖妇女儿童，他们抓起来能不能全判死刑？！” 苏小小看了一眼张玫，心想你女儿也帮着拐了不少人，她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了，而且孩子就是你女儿让卖的。 不过，这话现在不好对他们说，两人已经够伤心的了，就暂时不要刺激他们了，等找到孩子再说。 苏小小也不敢保证孩子还活着，因为她总觉得温仪的死跟孩子有关，说不定孩子已经死了。 从温仪家出来，苏小小他们联系上了关大卫，没想到关大卫的说法，跟温仪的父母完全不同。 “警察同志，我冤枉啊，我跟温仪是清清白白的。” 关大卫一听他们的来意就开始叫屈。 “我真的冤枉，我跟你们说，温仪长的是不错，我也有点喜欢她，但是也只是喜欢而已。 温仪在学校挺可怜的，她父母虽然是大学教授，却是个老古板。 温仪每天要按时按点的跟她父母汇报行踪，一点自由都没有，参加个集体活动也不行，又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有这样的父母，谁敢跟她交往，学校里的女生又不止她一个，虽然她长得不错，但也算不上倾国倾城。 这么说，我们都不想去惹这个麻烦，确实有不少人对她印象不错，但知道她有这样的父母就打了退堂鼓。 说起来，我真是比窦娥还冤，那两天不过是因为看温仪生病可怜，一时心软帮着她打了两天饭，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就被她父母知道了，跑过来学校找我，非说我在跟温仪谈恋爱。 让我保证跟温仪一刀两断，要不然就要去学校投诉，我让温仪跟她父母解释一下，可她光顾着哭，什么话也不说，她父母就更误会了。 后来，他们还逼着我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不跟温仪来往。” “那你后来写了没？” “写了啊，他们又要找学校又要找我父母的，我惹不起，只能写了。 我那会其实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那女孩对我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可让他们这么一闹，人家直接不理我了。 我以前只是觉得温仪可怜，可这事让我很不爽，明明她能解释清楚的，可她偏偏不解释。 我算是明白了，有句话说的挺对，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温仪不值得同情。 所以，从那以后，我对她是敬而远之的，看到她都躲着走，免得沾上麻烦。 跟她谈恋爱，绝不可能，更别说发生亲密关系了。” 苏小小皱了皱眉，如果关大卫说的是真的，那温仪的男朋友就另有其人了。 “那你知不知道温仪在学校有没有跟哪个男生走得近？” “不知道，不过，你们可以去问问她的舍友，她们整天待在一起，如果她有男朋友，她们应该会知道。” “那你八月二十五号在哪里？有没有去外地？” “没有，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本地，没出过远门，我孩子要上小学了，想让他去重点学校，可我们住的又不在重点学校的辖区，就一直在忙这事找关系托人，哪也不敢去。我们做家长的，不都想让孩子有个好的嘛。” “谁能证明？” “我家人，还有朋友都可以证明，我没离开过本地。” 苏小小当然也没完全相信他的话，找人查了一下他的行踪，他确实没有出过省。 关大卫说的温仪的舍友，他们也一一联系了。 其中一个叫凌欢的，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消息。 这个凌欢就是给温仪出主意骗过温仪父母的人。 那时候，她也是看温仪可怜，每天给父母汇报打卡，少一次都不行，打卡晚了也不行，有一段时间她觉得温仪都快崩溃了。 她听到温仪打电话给一个人哭诉。 后来，她就给温仪出了个主意，让她在同一个场景拍好多不同的照片，按规定的时间发给她的父母，这样既能打卡，又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温仪听她的话做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骗过了她的父母。 不过后来还是被发现了。 “你们不知道，我有多惨，温仪的妈妈冲到我们宿舍，指责我教坏了温仪，还去教导员那里投诉我，而温仪在她母亲指责我的时候，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好像默认了都是我把她教坏的，把我气死了。 我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以后再也不敢帮她了。” 这一点倒是跟关大卫说的一样，在凌欢和关大卫的嘴里，温仪都是个软弱的人，软弱到一点担当都没有的地步。 这跟他们之前了解到的温仪完全不一样。 在这种高压的家庭里，她都能背着父母跟男人交往，还有了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软弱的人。 而且，在吴天华的描述里，她是一个狠人，为了保全自己可以帮着拐卖同类，还能卖掉自己的亲生骨肉，眼睛都不眨一下。 甚至敢跟胡丹丹交换逃出来，把胡丹丹送到吴天华他们手中。 苏小小现在已经大概猜到了，温仪为什么敢跟胡丹丹交换，而不怕被吴天华发现。 胡丹丹精神紊乱很可能不是因为吴天华他们打骂造成的，而是温仪对她用了药，造成了她的精神紊乱。 她知道只要吴天华发现她跑了，就会想尽办法把她抓回去。 而她要做的就是把胡丹丹送到他们手上，让他们确信她就是温仪，这样她才能放心大胆的成为安琪。 一个疯了的胡丹丹才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也不会出卖她，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 苏小小把温仪被拐的时间线捋了一下，推测出了事情的轮廓。 第218章 恨屋也会及乌 凌欢知道温仪有秘密。 她很可能有男朋友，但肯定不是关大卫。 因为关大卫后来见到温仪都绕着走。 而她虽然没有跟温仪撕破脸，但也不会再帮她。 虽然温仪事后替父母跟她道歉，哭得眼泪汪汪，但是她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不会再把她当成朋友。 但是有几次，她看到温仪躺在床上笑，好像是在跟什么人聊天。 她傻笑的那个样子，她只在恋爱中的女人身上看到过，因为一谈恋爱多精明的女人都会变傻。 “所以，温仪当时确实是有男朋友？” “应该是，只是我也不明白，她父母管的那么严，我教她的方法又不能用了，她究竟是怎么瞒过她父母谈恋爱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温仪这个人绝不简单。 那个暑假温仪跟家里人说她是跟同学出去旅行，有个同学还帮她给她父母打电话，作证她说的是实话。 后来，温仪出事了，那个帮她打电话的同学可惨了，被他父母打上门，差点书都读不下去了。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是温仪求她的，我们宿舍的人都不会帮她，她就找上别人了，她很会伪装。 她这个人惯会利用别人的好心。” 除了凌欢，其他几个舍友的说法都差不多。 看来温仪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苏小小又给温仪父母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他们一些问题，之后她并没有回刑侦队，而是让欧阳松帮她查一些资料，关于朱哲的。 朱哲就是上次陪着温仪父母过来认尸的那个男人。 他说他们两家是邻居，温仪就像是他的妹妹，他又是温修文的学生，温仪的父母对他极为信任。 而且他也说过，他是温仪唯一的朋友，如果温仪有男朋友，又能不被父母发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 因此她特意去问了张玫，他们是不是允许温仪跟朱哲来往，张玫说是的，只有朱哲是他们放心让温仪来往的人，而且那次他们跟温仪闹了矛盾之后，也是他来劝解的。 温仪就是听了他的话，才跟他们和解，表示以后都会听他们的话。 后来，他们还让朱哲帮他们看着温仪，因为温仪只听他的话。 夫妻俩还说，幸亏有了朱哲，他们才能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现在已经把他当成了半个儿子。 所以，如果说有什么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瞒过温仪的父母与她谈恋爱，那这个人只可能是朱哲。 因为灯下黑啊！ 苏小小很快拿到了朱哲的履历，其实苏小小不想看他的工作经历，她想看的是他的感情经历。 朱哲的经历并不复杂，跟所有的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的上学，工作，结婚生子。 温仪失踪的时候21岁，朱哲那时已经24岁了，温仪失踪一个月左右他就结了婚，结婚对象是他的大学同学。 据温仪夫妇说，朱哲跟她女朋友在大学的时候就在谈恋爱，这也是他们放心他与温仪来往的原因，因为他们知道他有女朋友，只是把温仪当成妹妹。 朱哲结婚半年左右就有了孩子，按照这个时间推算，他们当时其实是奉子成婚。 如果当时跟温仪交往的人真的是他，那这个朱哲就是同时在跟两个女人交往，而两个女人都有了孩子。 上次见到朱哲的时候，苏小小对他的印象不错，有礼貌又和善，长得也不错，邻家大哥哥的样子，对女孩子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苏小小去见了一次朱哲，朱哲看到她有点吃惊。 “苏警官，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是为了温仪的事情来的，我们查到一些情况，觉得你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你们找到凶手了？” “那倒没有，我们是查到了一些其他情况，温仪当年其实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拐走了。” “不是失踪是被拐了？！”朱哲张大了眼睛，“竟然是这样嘛，我一直以为她是离家出走，竟然是被拐了，那些人贩子你们抓到没有？” “抓到了。” “那就好，苏警官，你们千万不要放过这些人贩子！” “当然，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苏小小故意加重了语气，“不过，我们发现一个新情况，温仪被拐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了。” “什么？这不可能！”朱哲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苏小小看到了。 “怎么不可能，她不仅怀孕了，而且生下了一个孩子。” “还生了孩子，这也太让人想不到了。” 朱哲眼里的惊讶更甚。 “你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谁的？” “这我怎么知道。”朱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你不是她唯一的朋友吗，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她怎么会连这也没有告诉你？！” 苏小小盯着他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我真不知道，现在女孩子的心思你根本猜不透，她说想离家出走，想要自由，还让我不要告诉别人，原来都是骗我的。”朱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原来她心里并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或许我只是她用来对付父母的工具。” “你确定不知道？” 朱哲摇头。 “行，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 见过朱哲，又去了几个地方，苏小小就带着小崔先回了木棉刑侦队。 听到苏小小说朱哲可能就是温仪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时，苏暮和欧阳松都吃了一惊。 “他是不是凶手，我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是他肯定有嫌疑。” “就因为他是温仪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不完全是。 从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看，温仪这个人绝不简单。 她当时肚子里有了孩子，被拐后逃跑过两次，后来不想伤到孩子才不再逃跑，不仅不再逃跑还帮着吴天华他们做事，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苏暮一头雾水。 “说明她很爱这个孩子，或者说她很爱这个孩子的父亲，才会拼命想保住这个孩子。 在孩子五岁以前，她都很疼这个孩子，如珠如宝的护着，但是后来为什么忽然变了，不仅不想要这个孩子还要把他卖了？” 关于这一点，他们一直没有想明白。 但是，苏小小现在想明白了。 温仪爱孩子的父亲，才会爱他们的孩子，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可一旦爱不存在了，爱屋可以及乌，恨屋也可以及乌。 所以，温仪那时就知道她爱的人背叛了她。 至于怎么知道的，苏小小也大概猜到了。 第219章 恨还是爱 苏小小拿起一支白板笔，走到白板前。 “先不说朱哲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我们先来顺一下时间线。” 苏小小说着在白板上写了几个时间。 十年前，怀孕被拐； 四年前，性情大变，卖掉孩子； 三年半前，遇到胡丹丹； 两年半前，化身安琪。 “这是几个关键的时间节点。 我们现在都知道温仪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被拐的女人那么多，只有她过得还不错，除了没有自由这一点。 以我们现在对温仪的了解，她其实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让别人帮她做事。 一开始，她为了孩子忍耐下来，说明她很爱孩子的父亲。 她不是一下子就能取得吴天华他们信任的，当然到最后他们也没完全信任她。 但是除开被拐的头几年，她一定能找到机会往外报信的，她不可能带着孩子在贼窝里待一辈子。 你们想想，她最可能跟谁联系？” “孩子的父亲？”苏暮试探的说。 “没错，她肯定不能直接报警，她跟他们在一起那么久，肯定知道警察里面有他们的人，报警很可能适得其反。 所以，她最可能求助的是孩子的父亲，但我们也知道，其实这么多年，警方都没有收到关于温仪的任何信息。 但这时温仪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背叛了她，所以她也只是忍耐着，或者找机会再联络。 直到四年前。”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问过吴天华，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吴天华并不知道，因为在他看来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 他只知道四年前温仪生了一场病，高烧了好几天，病好了之后就看孩子不顺眼，让他们把孩子卖掉。 而她在生病之前，跟吴天华的弟弟去了趟昆城，从昆城回来之后就病了。 我觉得她应该是在昆城见到了孩子的父亲，你们想想，如果她一直隐忍蛰伏，等着孩子的父亲来救她，可是一直没等到。 不仅没等到，还看到了孩子的父亲跟妻儿一起其乐融融。 她知道自己被骗了，所以，这就是她生病和要把孩子送走的原因。” “可我还是想不通，就算她恨孩子的父亲，但是孩子毕竟是她的亲骨肉，她养了这么久，怎么忍心把孩子卖掉？” 欧阳松不理解，因为他也是有孩子的人，就算再恨孩子的父亲，孩子毕竟是亲生的，哪有母亲会如此狠心？ “是啊，恨屋及乌，最多不喜欢罢了，怎么还能狠心到把孩子卖掉。” 苏小小思索着，她也觉得温仪过于狠心了。 啊啊，她忽然一拍脑袋，怎么这一点竟然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了？”欧阳松和苏暮两双眼睛一起望向她。 “我刚刚想到，她把孩子卖掉，不是因为恨孩子的父亲，而是因为她那会已经决定了要逃。 以温仪的性格，在知道孩子的父亲骗了她之后，肯定不会这么算了。 她应该是在病好了之后，就有了想要逃离的想法，既然没人救她，那她就自己逃。 不过，她知道，她不可能带着孩子一起逃。 可如果她逃掉了，别人就会用孩子来威胁她，或者杀了她的孩子泄愤。 孩子的父亲虽然骗了她，但是她并不想让孩子死。” “所以，她卖掉孩子，其实也是为了保全孩子？” “对，温仪对卖掉孩子这件事，表现的义无反顾，问都没有问过，就连吴天华都觉得她是一个心狠之人。 但是，吴天华说她有一次貌似无意问起过，孩子的下落，当时吴天华就问她，是不是想把孩子接回来。 她表示不用，她其实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能让他们觉得她在乎那个孩子。 只有他们认为她对那个孩子毫不在意，孩子才能安全。 那会她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得掉，就算是逃得掉，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所以，她必须表现得狠心。” “可她逃出来也没有报警啊？！她如果报警警察早就会去查了，或许就能把孩子救出来了。”苏暮也有点不能理解温仪的脑回路。 “因为她逃出来并不是为了报警，而是为了报复孩子的父亲，她自己也做了很多坏事，报警的话她自己也要被抓起来。而且，报警了就一定能获救吗？！ 吴家村是个贼窝，她虽然可以在村子里自由走动，但是处在全村的监视之下，想单独外出是不行的。 我估计于倩那会能跑出来，说不定是她的试探。 看看怎么样能跑掉，可惜，她两次试探都失败了，一次是于倩，一次是董清。 尤其是董清的下场让她看清了，不仅警察靠不住，家人也是靠不住的。 她只能靠自己。” “可是，如果孩子的父亲是朱哲的话，朱哲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也没见她报复啊。” “谁说朱哲活得好好的。” “我们上次不是见过朱哲，他看起来过得不错。” “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你们说一个女人报复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除了杀了他以外，杀了就太便宜他了。” “拆散他的家庭？”欧阳松试探的问。 “没错，拆散他的家庭，让他众叛亲离，从精神上摧垮他，让他不得安宁，我觉得这才是温仪想要的报复，至于最后要不要杀了她，估计她还没想好。” “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如果温仪把朱哲逼急了，朱哲确实有动机杀她。” 苏暮思索着，可是他们现在一点证据也没有哇。 “有了嫌疑人，还怕找不到证据，我只是初步跟张玫夫妇打听了一下，他们说这两年朱哲的家庭不太稳定，妻子一直在跟他闹，说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疑神疑鬼，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他们夫妇俩还感叹朱哲这么好的人，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媳妇。” “没错，那我们就好好查查这个朱哲。”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现在分头去查，至于孩子，他们已经根据吴天华提供的消息，找到了那个人贩子。 吴天华只是把孩子交给了一个叫做李三的人贩子，但是人贩子具体把孩子卖给了谁，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已经查到，这个李三居然不是化名，他真名就叫李三，在两年前的打拐行动中被抓捕，现在还在监狱服刑。 现在已经在联系李三服刑的监狱，应该很快就能查到孩子的下落。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在查朱哲的过程中，竟然查到一个意外的情况，这个朱哲并不是渣男这么简单。 第220章 报复的方式 朱哲的太太叫庄曼云，在一家企业做会计。 朱哲的工作不错，是当地一家知名企业的副总经理，年薪颇为丰厚，养家不成问题。 说起来，这个工作还是温仪的父亲帮他介绍的。 他们夫妻俩都是大学教授，人脉很广，有很多有出息的学生。 除了在女儿的教育方式上，采取了一些极端的措施，他们在学生里口碑还是不错的。 那家企业的大股东，就是他一个学生的父亲。 当然，虽然有关系介绍过去，也要朱哲自己有能力才行。 两家的关系这样好，不仅因为他们是邻居，还因为朱哲的父亲和温修文两口子一样，都是同一间大学的教授。 朱哲的父亲在世的时候跟温修文的关系非常好，只可惜英年早逝，他是母亲带大的。 温修文夫妇对他们母子多有关照，两家一直走的很近。 这个朱哲可以说是温修文夫妇看着长大的，所以，才对他十分信任。 朱哲夫妇这两年闹矛盾，他们夫妻还帮着调和。 有时候他们的孩子被他们吵得烦，还会躲到他们家里来。 说起来，温修文夫妇能从女儿丢失的痛苦之中缓过来，这个孩子也起了很大作用。 朱哲夫妇经常带着孩子过来看他们，有时候还借口有事，把孩子丢给他们带。 有一个孩子在身边，吵吵闹闹，日子才变得没那么冷清。 两家的关系一直保持得很好。 一开始，他们也没明白，朱哲如果不喜欢温仪，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 温修文护着女儿护得这么厉害，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如果他只是花心，想跟女孩玩玩，外面大把女孩可以找，为什么一定是温仪。 两家关系这么好，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该这么做。 苏暮他们一开始还对苏小小的这个判断持怀疑态度，可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证据摆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发现，朱哲夫妇有矛盾是从两年前开始的。 然后又发现，朱哲经常出差，安琪也喜欢到处走，他们两人的路线是重合的。 安琪去的都是朱哲出差的城市，或者是朱哲带家人旅游的地方，也会出现安琪的身影。 安琪就像个影子，出现在朱哲会出现的地方，他们甚至在安琪的一条直播里，看到过他们一家三口。 当时看的时候并不认识他们，而他们也不是安琪镜头的主角，只是在镜头里一闪而过。 不过，后来，苏小小看过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后，就想起曾经在安琪的镜头里看到过他们。 显然，安琪是故意的，她不是没有施展报复，而是一直在报复。 当查到朱哲的手机信号也在木棉出现过时，苏小小觉得他们可以把朱哲叫过来询问了。 虽然当时朱哲的身份证显示他是在另一个城市出差，但是他的手机信号却在安琪死亡当晚出现在了木棉市。 而且，他们在他出差的那个城市找到了他的租车记录，他居住的酒店房间并没有退，就连同事都不知道他不在酒店，好在他们查了酒店监控，知道他在晚上七点多离开了酒店。 他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而是开车前往木棉，他提前租好了车，用的是他同事的身份证，他同事现在都不知道身份证被他拿出去过。 从他所在的城市搭车前往木棉只需要三个小时。 也就是说，安琪被害的当晚，他就在木棉市。 他是在第二天上午回到的酒店，跟同事一起退房离开，几乎神不知鬼不觉。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四年前，朱哲带着一家人去过昆城游玩，时间也跟温仪去昆城的时间重合，温仪就是从昆城回来之后生病的。 种种迹象表明，朱哲有重大作案嫌疑。 朱哲被带回了刑侦队。 一开始他很抗拒，但是欧阳松拿出了手铐，“不配合，那我们只能把你铐回去了。” 坐在审讯室里的朱哲，很愤怒的看着他们。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到底犯了什么法？！”他用戴着手铐的手敲打着桌子。 “你犯了什么法，你真不知道你犯了什么法？！” 欧阳松似笑非笑。 这一次主审的是欧阳松和苏暮，苏小小在监控室里看着，因为她还有些地方没想明白，站在局外可以更好的观察朱哲。 而且欧阳松和苏暮都是审讯的老手，她参不参与审问都没问题。 “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法。”朱哲的嘴很硬，他也不知道警察手里有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我问你，温仪被害那天，你在哪里？” “我在出差，我的同事都可以做证。” “你当天在出差没错，但是你在晚上七点多就离开了酒店，开车前往了木棉，十点多钟你就到了木棉，在木棉待了一晚，然后第二天早上回到酒店，跟同事一起退房离开。” 朱哲张口欲否认，被欧阳松打断了。 “你不用否认，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乱说的。” 欧阳松说着拿出几张监控截图，是高速收费站监控打印出来的，能看到开车的司机。 “你提前租了车，用的是你同事的身份证，但租车行的老板那有监控，租车的人是你，而你同事根本不知道你盗用了他的身份证。” “就算是我租车去了木棉，也不犯法。”朱哲看着他们，脑子里却在飞快转动着，该怎么解释他的行为。 “去木棉当然不犯法，但是杀人就犯法了，你应该知道温仪就是在那天晚上被杀的，而你当晚正好出现在了木棉。” “不是，警察同志，你们不会以为温仪是我杀的？！我当时并不知道安琪就是温仪，是你们找到温仪父母，让他们前来认尸，我们才知道她就是温仪的，我怎么可能跑去杀一个网红主播。” “你早就知道安琪就是温仪，温仪并没有对你掩饰她的身份，因为你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欧阳松很淡定。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这样血口喷人啊，如果我跟温仪谈恋爱，他们家人肯定能同意，我们完全没有必要遮着掩着，直接告诉他们就行。” “因为你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跟温仪谈恋爱，你的目的是报复。” “什么意思？”朱哲瞳孔收缩。 “因为你想报复温修文夫妇，毁了他们最心爱的女儿，就是最好的方式。” 第221章 不仅是渣男这么简单 苏小小他们也没想到，在查朱哲的时候意外查出了一条线索。 朱哲的父亲朱明伟死在他八岁那年。 那时朱明伟和温修文同在一所大学教书，两人当时的职称都是副教授。 现在高校升职挺难的，不仅有年限，还要科研成果，论文发表，甚至名额限制等等要求。 两人的经历差不多，年龄也差不多，想要升职的难度也差不多。 那一年的职称评定中，他们两个的条件也差不多，都是勉强能够上，就看谁的运气好。 当时学校领导普遍看好的是朱明伟，因为他有一篇学术论文在一家有名的学术期刊上发表了，为他增加了不少知名度。 谁知道，就在评审的最后关头，朱明伟曝出了丑闻。 他跟一个女学生暧昧不清，被人匿名举报了。 这事当时在校园非常轰动。 举报的人提供了一组照片，两个人的举止确实暧昧。 调查的时候，女学生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朱明伟身上，说是他利用老师的身份逼迫她，她没有办法只能屈从，要不然就得挂科毕不了业。 经此一事，朱明伟名声扫地。 职称自然是评不上了，连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了，而偏巧温修文那一次评上了教授。 很多人都说朱明伟被举报，是温修文搞的鬼，朱明伟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那段时间，他整天骂骂咧咧，对温修文冷嘲热讽。 温修文看他可怜，也没跟他计较，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罢了。 可朱明伟的心情不好，就整日买醉，喝醉了就打老婆。 那段时间不仅是他，就是他老婆孩子也不好过。 那一天，朱明伟打了老婆之后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横穿马路，被车撞死了。 “我为什么要报复温修文夫妇？”朱哲的神色恢复了淡定。 “因为你认为他们害死了你的父亲，你认为当年是温修文为了评上职称，不择手段举报了你父亲，才造成了你父亲的死亡。 你认为他们后来对你们母子的好，都是虚情假意，都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愧。 他们越是对你好，你心里就越恨。 所以，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报复他们。 他们越是珍爱女儿，你就越想要毁掉她，这样才能为你父亲报仇。” “警察同志，你们很会编故事，我父亲死时我才八岁，哪里知道这么多。”朱哲的表情恢复了淡定。 “没错，一个八岁的孩子，确实不会知道太多，但也正因为这样，才会把别人的只言片语当成是真的。” 欧阳松叹了口气，很多人做错事都是因为心底的执念，而这执念往往让人看不清现实。 “警察同志，反正我没有杀温仪，如果你们有证据就来抓我，没有证据就免谈。”朱哲冷笑。 “行，你既然说你没有杀温仪，那我们就来谈谈孩子。” “什么孩子？” “你和温仪的孩子。” “都说了，我跟温仪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哪来的孩子，你们警察办案只靠一张嘴吗？” 欧阳松笑笑，没跟他计较，而是拿出了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 他把照片递给了朱哲，“你先看看这个。” 朱哲接过来，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一会，眼里露出了震惊之色，那个男孩看起来跟他有七八分相似。 看到朱哲眼里的震惊之色，欧阳松笑了，他们找到这个孩子之后，即便没有验dna，他们也基本上能确认朱哲就是孩子的父亲，因为孩子跟他长得太像了。 “是不是没想到你们的孩子还活着？你要是否认，一会我们可以验个dna。现在你还要说你跟温仪没有关系吗？” 朱哲的脸色变了，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没错，我是跟温仪有过一个孩子，可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被温仪算计了。” 朱哲咬了咬牙，脸上现出纠结之色。 “温仪都死了，我不想说她的坏话，本来这件事，我是准备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的。 可是现在你们既然怀疑我了，我也只能跟你们说实话了。 我大三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女朋友。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温仪也喜欢我，因为从小到大，我都只是把她当妹妹。 那天我跟女朋友在一起被她看到了，既然看到了，我也没瞒她，直接告诉她这是我女朋友。 当时她的脸色就不太好看，我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谁知道晚上，她眼睛红红的来找我，我当时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她扑到我怀里跟我表白，说已经喜欢了我很多年，不想就这么错过，还说让我跟女朋友分手，跟她好。 我都傻了，这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才把女朋友追到手的，再说我只是当她妹妹，没有男女之情，于是就拒绝了。 为了安抚她，我还跟她说可以做她一辈子的哥哥，一辈子保护她，但是不能是男朋友。 她很难过，但表现得还算懂事，也没有过多纠缠，没多久她就有了男朋友。 因为有男朋友被发现了，她被父母关了起来，双方闹得很僵。 后来，她父母让我在中间帮着劝说，我也同意了。 从小到大她都很听我的话，那次也是，她很快跟父母和解了，答应以后都听他们的，也是因为这件事，她父母很放心我们来往。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父母不在家，她叫我过去，说有事找我。 我一点也没有防备，不知道他在我喝的水里放了什么，我喝了之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就跟她有了肌肤之亲。 是她算计了我，想让我跟她好。” 听着朱哲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温仪头上，欧阳松觉得有点好笑。 “朱哲，别把自己说的好像很无辜一样，温仪已经死了，你怎么说都是死无对证是？！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说什么说是什么的。 我们调查过，当年温仪根本没有男朋友，只不过因为温仪生病，有个男生帮她打了两天饭，就传出她有了男朋友的谣言。 谣言是你告诉她父母的，说不定谣言就是你传播的，这才导致温修文夫妇生气把她关了起来。 是你让她孤立无援，身边只有你一个朋友。 这样，你才好实施你的报复计划。” “我都说了，我没有报复温仪，我父亲当年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而且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 自从那次被她算计了之后，我就一直躲着她。 这点你可以去问她的父母，后面两个月我都没敢见她。” “你不知道她怀孕了，温仪没把这事告诉你？照你的说法，温仪处心积虑要跟你在一起，如果怀孕了怎么可能不拿来威胁你？！”欧阳松冷笑。 \"你们说对了，她确实是拿来威胁我了。” 朱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她确实告诉我她怀孕了，但我以为她是骗我的，就像那次一样，我们就只有那一次肌肤之亲，怎么可能那么巧？！ 她说要跟我私奔，逃离父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一辈子。 她给了我一个地址，说会在那里等我，让我去找她。 如果我不去，她就把这件事，告诉我女朋友，还有学校，还有她父母。” “那你去了吗？” \"没有，我以为她是骗我的。”朱哲摇头，“上过一次当了，我不想再上第二次。” “好，就算当年温仪怀孕的事你不知道，她失踪了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我怕说不清楚，温仪的父母对她有多苛刻，你们也知道。 他们不会相信这是温仪的算计，只会把所有的事情怪在我头上，就像你们现在这样！ 你们警察不是也把这些事情都算在我头上了吗，我害怕不是很正常吗？！” 欧阳松点头，“确实可以理解，那你在知道安琪就是温仪之后，你为什么不报警，也不告诉温修文夫妇？”” 苏小小在监控室里观察着朱哲的表情，皱着眉头思索着，她也很想听听朱哲怎么辩解。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安琪就是温仪。”朱哲握紧了拳头。 欧阳松看了朱哲握紧的拳头一眼，脸上露出了微笑。 “好，就算你不知道安琪就是温仪，那来说说你们夫妻俩这两年为什么经常吵闹？” “夫妻吵闹不是平常的事吗？哪家夫妻不吵闹。” “平常却也不平常，要知道，你和你妻子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吵闹过，你们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儿，你特别疼她，简直当做眼珠子一样，就冲着这么一个女儿，你也没对妻子红过脸。 为什么这两年会吵，因为温仪回来了，而且她知道自己被骗了，她一直以为你是爱她的。 可你不仅有了妻子，还有了女儿，你的女儿的年龄跟她儿子差不多大？ 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当年你是骗她的，你肯定跟她说，你那个女朋友是假的，只是为了不让她父母怀疑。 当年不是她要私奔，而是你跟她说要私奔的？！” 其实私奔只是个说法，你骗温仪去那么偏僻的地方，不就是为了方便对她下手嘛？！ 只是没想到，没等到你动手，温仪就不见了，你当时是不是还在庆幸老天都在帮你？！” “你们警察编故事的能力还真是强！”朱哲脸上浮起一层怒意，“你们抓不到杀害温仪的凶手，就想把责任推在我头上，给我安个凶手的罪名，你们好结案是不是？！ 有证据你们就拿出来，没有证据我是不会认的。” “你是笃定我们没有证据，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欧阳松拿出了一份公证书，站起来递给了朱哲，“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朱哲狐疑的接过公证书，翻开。 看清里面的内容，朱哲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怎么会这样？！” 那是一份遗嘱，温修文夫妇的公证遗嘱。 在遗嘱里，温修文夫妇写的很清楚，在他们死后，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朱哲的女儿朱灵儿。 温修文夫妇工资不菲，又没有不良嗜好，女儿已经失踪多年，他们也没有其他花销，可以说财产颇丰。 除了住的房子，存款也有百多万，还有首饰、字画这些，加起来价值至少五百万。 这些全部留给了朱灵儿。 而朱灵儿是朱哲的女儿，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留给她也就等于留给 了朱哲。 “惊讶吗？”欧阳松问。 “当然惊讶，他们从来也没有提过，他们对灵儿挺好的，可是，我从来也没想过，他们会这样做。” “我们也很惊讶。” 欧阳松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好整以暇的问朱哲要不要。 朱哲摇头，迷惑的看着欧阳松，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没有这份遗嘱，有些事情我们还想不到。 我们刚开始只是觉得你脚踏两只船，是个渣男。 不好意思是我们小看你了，朱哲，你可不是渣男这么简单。 你隐忍多年，就是为了报复温修文夫妇。 毁了他们的女儿，只是第一步，这一步你做得很顺利。 没了温仪，温修文夫妇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他们只会把你当做唯一的亲人，你就可以实施你的第二步计划。 温仪失踪后，你经常去看他们，还经常把自己的孩子丢给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要安抚他们，而是要趁虚而入，让他们把你当成亲人，离不开你们，这样，你就可以吃绝户。 因为你觉得他们用卑劣的手段，害死了你的父亲，这一切都是他们就得的报应。” 如果不是查到温修文夫妇的遗嘱，他们还没往报复这一点上想。 温修文夫妇在得到女儿确切死亡的信息之后，立了遗嘱。 上次苏小小去见他们夫妇的时候，就感觉他们情绪有些不对。 他们非常自责，甚至有点生无可恋的样子，她当时就有点担心。 后面果然查到他们在得知温仪死亡后，立了遗嘱，还在遗嘱里把所有财产留给了朱哲的女儿。 也是因为这份遗嘱，他们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第222章 匿名举报人 苏小小详细询问了温修文夫妇，才发现自从确认温仪死亡之后，这个朱哲貌似在劝慰温修文夫妇，其实一直在引导他们自责，让他们觉得是他们害了自己的女儿。 如果当初他们不是把她管得那么严，或许她就不会在外面寻找安慰，也就不会离家出走，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案子还没查清，凶手还没抓到，温仪的尸体还在公安局没有入土为安，只怕是两人早已经自杀了。 他们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但是审讯并不顺利，朱哲除了承认孩子是他的之外，其余的一概不认。 因为他猜到警察手里没有证据，而他们确实也没有，如果他不认，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能刑讯逼供。 审讯暂时就僵持在这里了。 不过他们本来也没打算一次审讯就能让他认了。 他们的目的也只是在验证自己的想法。 朱哲被带下去之后，几个人碰了一下。 就苏小小在监控室的观察来说，她觉得他们的想法是对的，朱哲确实是在对温修文一家进行报复。 因为他刚开始听到欧阳松说到报复时，他是震惊的，不是愤怒是震惊，他应该是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知道他的想法。 如果他不是，他第一反应应该是愤怒。 在震惊过后，他停顿了一会，然后才开始反驳。 停顿的这一会，他是在思考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思考了之后，他应该是确认没有，才镇定下来开始反驳。 这一点，苏小小看的很清楚。 他们原来的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渣男，而温仪在知道自己被骗之后，变换身份回来报复。 朱哲有杀她的动机，而且，他那天晚上确实也跑去了那座凶宅附近。 他最后给出的理由就是跑过去看看，也是听说了有这么一个凶宅，挺有兴趣的。 至于为什么半夜过去，是因为半夜看才更刺激。 但是，他说他其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勇敢。 大半夜黑乎乎的，那地方又一个人也没有，他都没敢下车，就停了一会就走了。 不仅如此，他还把他停车的位置和来回的路线，也跟他们说了，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他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动机，但是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 而且，苏小小在监控室里看到他说他没有杀人时的表情，特别的笃定。 这让她对朱哲是不是凶手，产生了怀疑。 “我们现在分头去查，如果朱哲是凶手，他杀了人之后，凶器和那些作案工具藏在哪？！或者说是扔在哪？！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完美犯罪，只要做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他是租的车，东西不可能扔在现场附近，也不可能带回租车的地方，那就很可能丢弃在路途中，我们沿途去查。 他回来的途中有没有在哪里停留过，看监控的时间里，有没有对不上的地方。 租的车上已经检测过了，没有血迹，这说明如果他是凶手，在动手前他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 他的作案工具不可能是凭空得来的，肯定有购买途径，这条路也可以查一查。 另外，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们在现场看到安琪在用手机直播，这个手机就留在现场并没有被凶手拿走。 我们在她的手机上没有查到她与朱哲或者他妻子有过任何联系，可她是回来报复的，不可能不与朱哲联系，那她是用什么联系的呢？ 她可能还有别的手机，但我们没有找到，很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 我们以为凶手没有拿走手机，实际上凶手可能是拿走了另一部。 我们查过胡丹丹名下，只有这一个号码，温仪当然也不会用她自己的名字开卡，所以很可能用的是黑卡。” 苏小小边说边思索着。 “没错，手机这一块，我们确实忽略了，就算温仪不跟朱哲联系，也会跟朱哲妻子联系，因为她是来搞破坏的。 现在可以把朱哲还有他妻子名下的手机全部查一遍，看这两年跟他们有过通讯的手机号码有没有异常，凶手如果在作案后，带走了她的手机，说明她手机里有很重要的，不能被别人看到的东西。” 欧阳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苏暮接口，“小小，你之前不是说，凶手采用这种方式杀人，是因为他恨温仪，觉得他不配做一个母亲，可是这个朱哲他根本没想过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要揪着这一点不放，说起来，他自己也不配做一个父亲。 他只是要解决麻烦，搞这么多花样做什么？ 虽然目前看来朱哲的嫌疑最大，但这一点我想不通。” “其实也没什么想不通的，虽然朱哲没想过要这个孩子，但他对自己的孩子很好，可见他也是爱孩子的，如果知道温仪把孩子卖了，采取这种方式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我觉得很可能是温仪在这两年里用孩子刺激他，他才会采取过激的手段。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干扰警察的侦查思路，让我们想歪。”欧阳松摸着下巴。 苏小小其实心里也有疑问，但欧阳松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朱哲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动机，至于作案手法吗，偏执的人采取任何过激的方式都有可能。 现在朱哲是最大的嫌疑人。 几个人商量好之后分头行动。 苏小小直接去找了朱哲的母亲，因为在整件事里，朱哲母亲的表现有些奇怪。 当年朱明伟的事情出了之后，学校里传出了不少谣言，认为举报的人是温修文，因为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种谣言不可能传不到朱哲母亲郑佳妮的耳朵里，尤其是朱明伟天天在家里喝酒闹事，指桑骂槐。 小小年纪的朱哲都记在了心里，何况是郑佳妮。 虽然是朱明伟自己做下的事情，但是如果没人举报，他们一家可能过得好好的，可因为举报，他们的家散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往往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污点，只会把错误归结到别人身上。 就算朱明伟对不起郑佳妮，她也不应该对温修文一家一点芥蒂都没有，能够长年保持友好关系，总不能是这母子俩都是隐忍王者？！ 郑佳妮现在还住在她原来的房子里，朱哲夫妇是单住的，但是住的地方相隔不远。 本来朱哲想把老房子卖了，换个大点的一起住，但是郑佳妮觉得还是分开好一点，省得互相看不顺眼。 没想到，苏小小的疑问很快就解开了，因为郑佳妮知道当年举报朱明伟的人是谁。 第223章 症结竟然在这里 “当年举报的人是我。” 面对警察的询问，郑佳妮没有过多犹豫就承认了，毕竟已经时过境迁了。 苏小小刚开始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想通了，一个妻子知道丈夫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举报也可以理解。 怪不得，郑佳妮心里对温修文夫妇一点芥蒂都没有，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匿名举报的人是谁。 “你跟朱哲说过举报的人是你吗？你知不知道他一直恨温修文一家？” “我知道，他爸爸死后他说过。” “你没跟他解释过。” “我解释了，我说不会是温伯伯举报的爸爸。” “那他相信了吗？” “我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但是他后来没再提过这件事。” “你为什么不说是你举报的？” “这让我怎么说，朱明伟虽然其他方面未必好，但是对朱哲是不错的，他不相信自己的爸爸做了那样的事，以为是别人诬陷的，只有我知道他爸爸做的比我举报的多的多。 我总不能跟孩子说你爸爸不是好人？我说不出口，只能解释温伯伯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你不说清楚，他只会恨温修文一家，长期的恨积攒下来会变成什么样？！” 苏小小有点无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怪谁了。 “不会，他应该早就忘了这事，我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温仪失踪了之后，都是朱哲在照顾他们夫妇。” 苏小小看了郑佳妮一眼，心想你怎么这么天真！ “我能问一句，举报朱明伟你有没有后悔过，说起来他应该是因你而死？” “没有，我甚至庆幸我举报了他，当然举报的时候我只是不想让他好过，并没有想到他会死，只不过他死了，我也不觉得悲伤反而觉得解脱，他如果不死，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苏小小皱眉，“你恨他？他对你不好？” “没错，我恨他。” 郑佳妮眼睛眯了起来，他们当初也是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 她长得好看，朱明伟对她是一见钟情，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时就对她展开了追求。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交车上，只是四目相对的瞬间，朱明伟就喜欢上了她。 本来他就要下车了，可是看到刚上车的郑佳妮，就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跟了她一路，知道了她的工作单位，还跟门卫打听清楚了她的名字，才离开。 之后，连着一个月，朱明伟都会跑到单位门口等她下班，搞的单位同事都知道她有一个狂热的追求者。 有小姐妹听说了朱明伟是大学老师，说如果她不要，她就上了。 一个人这么喜欢自己，又是个长得不错，各方面条件不错的男人，她也不可能不动心。 那段时间，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朱明伟宠她宠到别人看不下去的地步。 然而这一切，在结婚的那天就结束了。 她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曾经交往过一个男孩，被那个男孩引诱着偷尝了禁果。 在结婚之前，她是想告诉朱明伟来着，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每次她刚起了个头，朱明伟就说，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的一切我都喜欢，你不用什么事都告诉我。 就这样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那会她还庆幸，老天有眼，让她遇到了这么好的人。 可是，洞房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亲密过后，看到床上没有血之后，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看到她浑身发毛。 正当她想问他时，他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把她从天堂打进了地狱。 打完了，他自己坐在地上呜呜哭，骂她贱，说自己亏大了，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的第一次给了一个贱女人。 她那会还心有愧疚，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 她以为过段时间就会好，可是这一切只是开始。 他很会伪装，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跟以前一样，但是在没人的时候，她就成了他的出气筒，打骂是家常便饭。 而且，他专门打在那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没人知道他的虚伪。 她怀孕了之后，他才消停了一点，她以为有了孩子之后或许就好了。 可是，孩子生下来之后，一切又恢复了，甚至都没等到她出月子。 再后来，他成了副教授，一个年轻有为的副教授，有很多人喜欢，他在她面前从来不避讳他有别的女人。 有时候，还会把带血的东西拿给她看，说要把在她身上亏的，从别的女人身上赚回来。 他祸害了不止一个女生，可没有一个人告发他。 他在外面道貌岸然，单独对着她的时候就会变成禽兽。 但是这些朱哲都不知道，因为孩子从小就跟他们分房睡，他在房间里打她的时候，还不许她哭出声。 他伪装的太好了，朱哲一直以为他们是恩爱夫妻。 她匿名举报，就是想让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朱明伟只有在被举报之后，不再避讳的打骂她，朱哲以为爸爸只是因为被人举报了，心情不好才这样，却不知道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苏小小听完皱起了眉头，“你没想过离婚吗？” “想过，他用孩子威胁我，我没办法。” “那这事一直没人知道吗？” “只有温修文的太太张玫知道，有一次我们一起去买菜，因为头天晚上刚被朱明伟打过，腿有点发软站不稳摔了，被张玫看到了我身上的伤痕，我让她不要跟别人说，她也答应了，但我估计她跟温修文说了。 反正后来，他们夫妻俩就挺照顾我的，可能是出于同情。 但是我们这是家务事，他们也管不了太多，也只是暗中照顾一下。 再后来，朱明伟死了，他们夫妻俩才敢对我们母子多有照顾，我心里是很感激他们的。 也是因为朱明伟死了，我才敢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告诉张玫。 我还跟张玫说，女孩子一定要管严一点，不要让她行差踏错。 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我当年没有偷尝禁果，也许朱明伟就不会变成那样。 男孩子无所谓，但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别被别人占了便宜。” 苏小小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你妹，原来温修文夫妇对温仪严厉到近乎苛刻的症结在这里。 就在苏小小这边查到症结的时候，欧阳松那边也有了重大发现。 第224章 附骨之疽 欧阳松跟苏暮带着队员沿路追查。 据朱哲说他是凌晨四点左右往回走的，七点多到的酒店，休息了一会，去把租的车退了，然后中午跟同事一起退的房，退房之后就跟同事一起走了。 时间基本对得上，他们推荐如果人是朱哲杀的，他最有可能在途中把作案工具丢掉，或者找地方藏起来。 所以，他们沿途追踪看监控。 终于让他们发现了一点问题。 他全程用了三个多小时，这个总的时间是对的。 但是其中一段路，两段监控中间，他花费的时间比正常多了十几分钟。 这多出来的十几分钟，可能就是他在处理作案工具。 这一发现让队员们精神为之一振，苏暮带人沿着两个监控之间的道路筛查。 这段路是下了高速之后，他们开车走了一遍，觉得最有可能藏匿作案工具的地方，应该在那座石桥附近。 朱哲经过这里的时间，正好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所谓黎明前的黑暗指的就是这时候。 桥下原本有水的，现在基本已经没了，只有泥沙和乱石，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队员们在桥下搜索了一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有了发现。 他们在一块石头的下面，挖出了一袋东西，其中有一台摔破的手机。 欧阳松对手机进行了全面修复，现在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恢复了，而这台手机应该就是温仪用来联络朱哲和他太太的。 她第一次联络朱哲是在两年前。 他们曾经在安琪的视频里看到过一闪而过的朱哲一家三口。 而温仪第一次联络朱哲就是在那一天。 苏小小去找了朱哲的老婆。 朱哲老婆的名字叫曾玉琳，看到曾玉琳的样子，苏小小吃了一惊。 因为这个曾玉琳跟温仪竟然有几分相似。 这个发现让她很吃惊。 当她问起曾玉琳跟朱哲的感情时，曾玉琳就咬牙切齿，一提起这个她就生气。 “我大三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在大学毕业后顺利修成了正果，结婚生子，说实话很多人都羡慕我们，我们宿舍里的四个人，每个人在大学期间，都谈了恋爱。 但是毕业了还能在一起的就只有我们，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朱哲对我很好，从谈恋爱到结婚到生孩子，他对我从来没有变过，一直都是温柔有加的。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我不过是别人的替身！” 曾玉琳眼睛都红了，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苏小小没有出言安慰，而是等着她说下去。 “你们知道嘛，他骗了我十几年。 我后来才知道，朱哲有个邻居妹妹，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他喜欢的是那个女孩。 你妹，我还见过她，只是当时没觉得什么，他也大大方方的介绍我是她女朋友。 我被她骗了十多年，竟然没发现，真是够蠢的。” 曾玉琳脸上露出自嘲之色，脸上的神情从愤怒转为悲伤。 “你是怎么发现的？” “两年前有个陌生号码给我发了信息，告诉了我这件事。” “这样你就信了？”苏小小诧异。 “我当然不信。”曾玉琳摇头，“但是她发了一些照片给我，是那个女孩的，还有他们在一起拍的一些照片。 你知道吗？那个女孩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他也给我买过，谁能想到他会同时买两件衣服。” “一件衣服代表不了什么？” “没错，一件衣服确实代表不了什么，我直接找朱哲问了，我们夫妻多年，只要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可他却盯着照片看了很久，连我跟他说话都没听见，最后，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说温仪身上那件衣服不是他买的。 让我不要整天疑神疑鬼。 但是，真的不是我疑神疑鬼，而是他从那天开始整个人就变了，脾气开始变得不好，还经常偷偷摸摸跟别人发信息。 有一次，我明明看到他在给人发信息，可是当我质问他时，他就把手机拿给我看，说根本没人跟人发信息。 我接过来，发现果然没有。 但是后来我留了心，发现不是没有，而是他不知道在跟谁在联系，每次发完信息就删掉，不让我看到。 后来，那个神秘的人又给我发了很多信息，说朱哲跟我结婚，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因为他喜欢的妹妹失踪了。 他跟那个妹妹好过，不仅好过，还有个孩子。 他对我好，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了温仪。” “他承认了吗？” “他当然不承认，但是他表现得很烦躁，好像我戳到了他的痛处，每次提到温仪他就跟我炸毛，这明显是心虚嘛？！ 后来，那个人还发了一张孩子的照片给我，说是朱哲跟温仪生的，那是一个男孩。 看到那张照片，我才知道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因为那个孩子跟朱哲长得一模一样，明显到不需要做dna的那种。 看过照片之后，我的心就死了，那个孩子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就算不是替身，朱哲也骗了我，他在跟我好的同时还跟温仪在一起。 我后来查了一下，温仪的父母对她管的很严，不允许她跟别的男孩交往，只有朱哲是个例外，如果说温仪跟谁好过，那只能是朱哲。 朱哲，他就是个渣男！” “所以，这两年你们一直在吵吵闹闹，就是因为这个？” “对，我要跟他离婚，可是他不肯。 他说自己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在单亲家庭中长大。 你们听听，他还有脸这样说。” “他没有解释这个孩子的事情吗？” “他说是假的，他根本没有孩子，是别人伪造的。 我问他，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究竟得罪了谁？！ 可他又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其实就是默认了。 他这个人惯会伪装，我气不过跟他吵闹，他基本不还嘴，搞得别人都以为我是在无理取闹。 好多人来劝我，越劝我就越生气。 而最可气的是，有一天晚上他在睡梦中居然叫了温仪的名字？！ 当时气得我都想杀人了！！” 听到这里，苏小小大概明白了。 别说，这个温仪还是挺厉害的，朱哲最重视家庭，她就先从内部瓦解他们。 而且因为她们的相像，你根本没办法证明谁是谁的替身，怎么解释都说的过去，看起来都像是真的。 他们闹得越凶越好，反正别想有安宁日子过。 朱哲每去一个地方，温仪就会跟着去。 对朱哲来说，现在的温仪就是一块附骨之疽，他永远也无法摆脱。 不过，苏小小有一点也挺疑惑的，朱哲不是恨温修文一家吗，不是只把温仪当成妹妹嘛，为什么要找个跟温仪相像的女孩做女朋友？！ 第225章 谁是谁的替身 朱哲被带到了审讯室，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好像笃定警察拿他没有办法。 “警察同志，你们有完没完，我上次不是说了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就别来烦我。” 欧阳松在位子上坐下，脸上带着笑。 “别急嘛，这就拿证据给你看。” 说着，他从桌子上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了朱哲。 “看看这是什么？” 朱哲接过来只是扫了一眼，瞳孔微缩。 照片上是一座桥，桥下是干涸的河床，满是泥沙和石块。 另一张照片，是一个黑色的垃圾袋。 再下面的照片，就是打开的垃圾袋，以及里面的物品。 “认出来了嘛？这是你丢弃的作案工具。” “这怎么认定是我丢弃的？你们查到指纹了吗？”朱哲脸上恢复了淡定。 “你明知道上面没有指纹，不过你是不是觉得没有指纹，我们就没办法认定这些东西是你的？” 欧阳松笑笑，“不是只有指纹才可以认定这些东西是你的。” 坐在一边的苏小小也笑了，她拿起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根头发。 “朱哲，你最近是不是很焦虑，焦虑的人容易脱发，你看看，你包裹的这么整齐，却没想到头发留在了里面，是不是觉得功亏一篑？” 朱哲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 “其实就算是没有头发，验不出dna，我们也能证明这些东西是你的。” 苏小小拿出一段监控，“你看这段监控里，你开这一段路，比正常慢了十几分钟，当时是凌晨，路上没有车辆，你不可能开这么慢，只有一个解驶，你在某段路上停留了。” “我就不能是下车方便一下？” “方便十几分钟，那你的肾可能不太好，建议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听出苏小小语气里的讥讽，朱哲还是很淡定。 “其实，我们手里要是没些东西，知道你也不会承认，所以，我们花了不少功夫去找证据。 除了那根头发之外，我们还在找到的鞋套里发现了血迹，不仅有血迹，还有一个摔坏的手机，里面的东西我们已经恢复了。 你应该很清楚，里面有些什么。 杀温仪你应该是临时起意，你过去出差的时候，应该没有想好要不要杀她，所以，你并没有准备这些工具。 这些是你在出差地临时买的，包括那把刀，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卖刀的这家店，还有卖鞋套、雨衣的店，他们都能证明你买过这些东西。 你应该是直播里看到安琪要去鬼屋过夜时，才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除掉她的，因为只要有她在，你下半辈子就没有好日子过，你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就像头上总是悬着一把利剑。 所以，你只能在出差地临时购买这些东西，你很谨慎，分了好几家店去买，甚至做了简单的伪装，只不过伪装得并不是太好，很容易就让人认了出来。 另外，你停车藏匿作案工具的时候，被一个早起的环卫工人看到了，他当时觉得这么早怎么有车停在那里，觉得有点奇怪，就记下了车牌。 现在，你还要说这些东西不是你的，你没有去过案发现场吗？” 欧阳松说完，就把他们查到的东西，一样样的出示给朱哲看。 包括他购买刀具等物品的店铺，以及证人证言等。 朱哲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一点被人戳穿的样子都没有，反而笑了起来。 “这些东西是我买的也是我埋的，我承认，我也确实到过案发现场，鞋套上的血迹也确实是温仪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 苏小小和欧阳松对视一眼，都很无奈，他们知道朱哲没有撒谎，人确实不是朱哲杀的。 所以，他才在他们第一次询问他时表现的那么淡定。 队员们在刚找到作案工具的时候，都很兴奋，又查到了他购买这些的店铺，拿到了监控和证人证言，更觉得十拿九稳，朱哲就是凶手。 尤其是在里面找到的头发，跟朱哲的dna一致。 但是很快法医就给他们泼了一瓢冷水，鞋套上的血迹是温仪的不假，手机是温仪的也不假，但是刀却不是杀害温仪的凶器。 杀死温仪的那把要比他们找到的这把锋利得多，而且形状也不一样。 而且，除了鞋套上有血迹之外，一次性雨衣上并没有。 如果温仪是他杀的，血迹不可能不溅到衣服上，他买一次性雨衣就是为了防止衣服上溅上血迹。 所以，这些证据可以证明朱哲到过现场，但是人却不是他杀的。 他们查到了作案工具，却帮朱哲排除了嫌疑。 “朱哲，你做了这些准备，拿着作案工具去现场，难道不是为了杀人？！” 你应该是被温仪逼急了，她给你妻子发信息，不断的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让你家无宁日。 可偏偏她用的理由让你无可辩驳，而且她表示，只要她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你好过，所以，你早就动了杀心。 刚好这次，你在附近出差，而温仪也出现在这里。 其实你每次出差或带家人出来游玩，温仪都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她从来没有对你隐瞒过身份，她就是要让你知道，她是回来报复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她。 所以，你早就想把她杀了对？” \"苏警官，想和做是两回事，很多人在气头上都会说想杀人，我确实想杀了她，可是我没动手，她已经死了。 “没错，想和做是两回事，你是不是觉得老天又一次帮了你？！就像那次你还没动手，温仪就被人拐走了一样？！ 可惜，这次你没有那么幸运，你做好了一切犯罪的准备，而且已经动手实施犯罪，没亲手杀人是因为温仪已经死了，这种意外不是你能控制的，你这种叫犯罪未遂，犯罪未遂不代表你没罪？！” 朱哲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 “反正我没杀人，就算是未遂也好，终止也好，都没多大罪名，到时我会找个好点的律师。” 苏小小很生气，这种人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朱哲，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找一个跟温仪相像的女孩做女朋友？” 听到苏小小的话，苏哲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转移了话题。 苏小小也没打算听他回答，而是自顾自往下说。 “朱哲，你真可怜，其实在你心里，真的把温仪当妹妹吗？ 自欺欺人很好玩吗？ 温仪和曾玉琳，究竟谁是谁的替身？” 第226章 来呀，互相伤害啊 苏小小也是见了曾玉琳之后，发现她跟温仪有点像，又看了朱哲女儿的照片，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曾玉琳只是跟温仪有点像，那么朱哲的女儿朱灵儿就跟温仪小时候很像了，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跟温仪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这也是温修文夫妇这么喜欢朱灵儿的原因，他们是把她当成了小时的温仪。 朱哲非常疼爱这个女儿，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 如果他对温仪只是单纯的恨，怎么可能对跟她长得一样的女儿这么疼爱。 可惜这一点，温仪并不知道，她应该是在看到那一家三口幸福在一起的样子之后，觉得自己被骗了，朱哲从来没有爱过他。 她原来对朱哲有多爱，后面有多恨。 所以，她没办法接受跟朱哲长得很像的儿子，整天在眼前晃动，明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也没办法整天对着那张酷似朱哲的脸。 其实朱哲和温仪，都是一样的人，对爱或恨都很执着，他们坚定的相信自己认为的事实，而不会去想这中间是不是还有别的可能。 朱哲怔怔的看着苏小小，他不明白，苏小小怎么会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他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是不喜欢温仪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 刚开始父亲出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只知道原本和善的父亲忽然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整天喝酒骂人，甚至还会动手打妈妈。 那时候，他很害怕，是小小的温仪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带他回家吃饭。 只是后来，父亲不让他去他们家了，父亲说那一家子都是坏人，就是因为他们，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那会还不懂，就去问母亲，母亲说别听他的，他父亲的事跟温伯伯没有关系。 可是后来，不止一个人告诉他，他的父亲就是被温修文害的。 有的人，还摸着他的脸，说真可怜，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 他跟别人争辩，母亲说不是温伯伯做的。 那个人说，你傻不傻，你现在这么小，又打不过他们，如果她说是，你跑去找他们怎么办，万一你也被害了，让你母亲怎么活，她只是不想失去你，才那么说的。 他们说的那么真，他没办法不相信。 为了不让母亲难过，他就再也没提过父亲的事。 对于温仪，他觉得自己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她是他仇人的女儿，他对自己的洗脑很有效。 第一次见到曾玉琳时，他就对她很有好感，自欺欺人忽略了她跟温仪长得有点像的事实，认为自己喜欢的就是曾玉琳。 他固执的认为自己不喜欢温仪，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 当温仪告诉他，她喜欢他时，他把自己的所有回应，都归结为做戏，他不是真的对她动了心，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 他计划好了一切，当温仪约他私奔时，他就准备对她下手。 其实那天，不是温仪被拐跑了，他没机会下手。 他其实就在旁边，只是他当时犹豫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温仪被人拐走了，然后欺骗自己，他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没机会。 他希望温仪从此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这样他就不用亲自动手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温仪还会回来，而且换了另一个身份。 就像他当初报复他们家一样，开始报复他。 他本来不想杀她的，可是，温仪偏偏给他看了孩子的照片，那个酷似他的男孩子，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他问温仪，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温仪告诉他，孩子已经死了。 是被她用刀一刀一刀杀死的，他死的时候很可怜，一直在叫救命，血都流尽了，可是没有人来救他。 他说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也是你的孩子？ 温仪说她是疯了，从知道他骗了她的那天起，她就疯了。 她说这孩子命不好，谁让他身上流着他的血，他的血会遗传，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 她说的那么真，他信了。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有个身身是血的男孩，哭着朝他伸出手，嘴里叫着:“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所以，当警察拿出男孩的照片时，他才会那么吃惊。 温仪骗了他，他以为已经死了的孩子居然还活着。 不仅如此，温仪还说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他的女儿，就像杀死他的儿子一样。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他才真正对她动了杀心。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爱或不爱，谁是谁的替身，搞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吗？！ “苏警官，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朱哲自嘲一笑。 “有啊，非常有意义。”苏小小挑眉，“明明是你把曾玉琳当成温仪的替身，可温仪却以为她是曾玉琳的替身，而且，她把替身这个设定还了回去，因为她俩长得像，怎么说都可以解释的通。 温仪以为她是在报复，没想到其实她说的是事实。 你为了报复温修文，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孩。 朱哲，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吗？” “我当然没错，温修文捏造事实举报了我父亲，让他身败名裂，最后惨死，难道他不该偿还吗？” 朱哲冷笑，他现在已经没必要掩饰自己的恨意。 “你怎么知道是温修文捏造事实，举报的你父亲？” “是我父亲亲口说的，而且不止他一个人告诉过我。” 苏小小叹了口气，有时候众口铄金，明明是子虚乌有的事，可是说的人多了，就被当成了事实 “可你母亲也说过，不是温修文举报的你父亲，你为什么就没听进去呢？” “我母亲，她就是胆小怕事，那时我年纪小，她怕我出事才那么说的。” “朱哲，你真可怜！”苏小小摇头。 “你什么意思？！” “你本来可以很幸福的，你和温仪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她，跟她过一辈子，生儿育女。 可这一切都被你的执念给毁了。 你就没想过你母亲说的是真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给你听一段录音。” 苏小小说着拿起放在台上的录音笔，按了播放键。 第227章 不可能是完美犯罪 录音笔里传出了郑佳妮的声音，这是苏小小当时跟曾玉琳的谈话内容。 听到曾玉琳说当年举报朱明伟的人是她时，朱哲一下子站了起来，情绪很是激动。 “这不可能？！这录音不是真的，你们是在骗我对不对？！举报我父亲的怎么可能是我母亲？！” “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你的父亲本来就是个品行败坏的人，你母亲举报的都是事实，而且他做的坏事不止这一件。 她不敢直接跟你说，是因为你跟父亲的感情不错，人都死了她也不想在你面前说父亲的坏话。 而且也怕你接受不了，母亲举报父亲的这个事实。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后面还有呢，你听完再说。” 郑佳妮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讲述着她以为已经时过境迁的往事。 等听完温仪父母是因为她母亲的现身说法，才对温仪采取的近乎苛刻的管教时，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父亲不是温修文举报的，温修文一家对他们不仅没有仇，反倒有恩。 那他这么多年的恨算什么，这么多年的恩将仇报又算什么？！ 如果没有他自以为是的恩怨，那他和温仪之间，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他们本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可这一切，都让他给毁了！！！ 他错的太离谱了！！！ 苏小小和欧阳松都没有打断他，看着他脸上的情绪一点点崩溃，开始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又变成了哭。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不是每一个错误都有弥补的机会。 朱哲被带了下去，等他情绪平复了，再叫队员把他没有做完的笔录继续做完。 这个时候，再让他说什么他都会说了。 虽然温仪最后不是他杀的，但他要受的惩罚一样也不会少。 或许法律判不了他多重的刑罚，但他这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折磨，如果他还有一点良心的话。 说实话，对于温仪和朱哲，苏小小都同情不起来。 他们两个其实是一类人，为了报复，不择手段。 朱哲为了报复，去伤害无辜的人。 温仪为了报复，把无辜的胡丹丹送进了贼窝。 这两个，都不算是什么好人。 不过，她也没时间再去关注他们，现在已经确认，朱哲不是真正的凶手。 虽然他到过犯罪现场，但是他去的时候温仪已经死了。 朱哲说，当时他虽然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在临动手的时候还是有点心慌。 他在车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烟，说服自己去动手。 直到三点多了，再不动手就要天亮了。 他其实一进去就知道不对了，因为里面的血腥味太浓了。 帐篷面朝直播的一面是好好的，但是另一边被划开了一条口子，从口子里能看到里面的人躺在了血泊里。 那个样子不用摸都知道已经死了，而且是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死法。 他不知道温仪是怎么摆脱那些人的，他以为是那些人追过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不知道是如释重负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现场的东西他一点也没动，手机恰好丢了在帐篷的一角，他一伸手就能拿到。 他只弯腰拿走了手机，身上一点血也没沾，但是鞋套上沾了一点，他直接换掉鞋套，离开现场开车走了。 苏小小让他回忆一下，他在那附近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时，他说没有，凶手应该早就走了。 他是决定动手了才把车开过去的，如果早过去，有车一直停在那里会引人注意的。 是啊，他说的没错，苏小小想了一下，如果有车一直停在那附近会引人怀疑的，所以苏小小那会是怀疑凶手当晚是住在附近的。 因为他们查了温仪死的那段时间附近路口的监控，没有发现可疑车辆，当时他们并未发现朱哲的车，因为他的车刻意避开了路口的监控，而且他的车开过来的时候比较晚，安琪已经死了，就算是发现也不会关注。 苏小小把这个案子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他们最早发现温仪尸体的时候，她觉得温仪肚子里被塞了死猫，是有含义的。 如果没有含义，谁会整这么麻烦，杀了就杀了，还要开膛破肚。 现在与温仪有关的线索都排除了，那就只剩下胡丹丹的了。 只是，胡丹丹的孩子虽然死了，但并不是胡丹丹所为，是庄鸿找人做的，凶手要杀也应该杀庄鸿，为什么要杀胡丹丹呢？！ 凶手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犯罪，只有没发现的线索。 当天晚上凶宅附近的民宿和旅馆的客人他们都查过了，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苏小小把他们查到的名单拿过来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到底是哪里疏忽了呢？ 苏小小托着腮想着，看着像在发呆，其实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 别说，还真让她想到可能疏忽了一件事。 因为安琪是临时到的木棉，也是临时决定去的凶宅，他们当时查找的思路，就是凶手也是外地来的，追踪安琪而来，就如朱哲一样，然后知道她在凶宅直播，就借这个机会杀掉她。 现在想来，这是一个误区，因为他们不知道安琪为什么会到木棉来，说不定就是凶手引诱他来的呢？！ 凶手既然处心积虑要杀她，可能会选一个熟悉的地方，又或者木棉这个地方，对凶手来说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他选择在这个地方杀她，又是在直播的时候下手，有点公开处刑的意思。 所以，也可能凶手就是本地人，是他把安琪引过来的。 他们不应该把本地人排除在外，住在那附近的本地人也要查。 苏暮安排人很快将住在附近的本地人名单，都列了出来，也进行了基本询问，但是都有不在场证明。 因为那附近的住户，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单身的很少。 听完苏暮的介绍，苏小小皱起了眉头，她把名单拿了过来，仔细翻看着。 忽然一个名字进入了他的视线，杨大为，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名字，但是她应该在近期见过。 苏小小迅速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啊，竟然是在查找胡丹丹孩子的下落时见过这个名字。 第228章 残次品 当时刘姝让她的远房亲戚刘三才把孩子处理掉，但是刘三才却把孩子卖了。 一是不忍心下手，二是男孩子值钱，可以再赚上一笔。 收养的那对夫妇用钱把孩子买断了，这正合刘三才的心意。 没想到那对夫妇在收养孩子不久，多年不孕的妻子忽然怀孕了，这就注定了买来的孩子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因为疏于照顾，孩子在五岁那年溺水而亡。 当时的警方介入调查之后，以失足落水结案。 后来，苏小小在当地派出所查看当时的卷宗时，发现了一个疑点，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死于谋杀。 因为涉及到庄家的事情，而他们当时又查出了死者安琪并不是胡丹丹，于是把相关的资料移交给了沉桥刑侦队处理。 当时他们以为温仪的死跟庄家没有关系。 现在关于温仪，目前查到的线索都已经排除了，那么倒回头来看，凶手可能并不是因为安琪是温仪而杀的她，凶手杀的可能还是胡丹丹，他并不知道安琪的壳子下面已经换人了。 杨大为这个名字，苏小小在孩子失足落水案子里见过。 那对夫妇丈夫姓唐，他们买孩子时是把他当成宝贝的，所以，胡丹丹孩子的名字叫唐宝。 杨大为就是唐宝家的邻居，住在他们家楼下。 孩子失足落水之后，周边的邻居都去做了笔录。 苏小小就是在笔录里看到过杨大为的名字。 杨大为那两天刚好不在，对于当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虽然名字相同，但苏小小并不确定，这个杨大为是不是苏暮他们查到的这个杨大为，毕竟这是个很普通的名字。 看到苏小小关注这个叫做杨大为的人，苏暮摇头，“不会是他。” “为什么？” “因为排查的时候我见过他，他是个残疾人，一条腿是瘸的，行动不便。” 竟然是个残疾人，这让苏小小有点意外。 残疾人行动不便，想要杀人确实比一般人困难一点。 但苏小小觉得，还是应该查一查，如果这个杨大为跟唐宝的邻居杨大为不是同一个人，就算了。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就有点过于巧合了，需要好好查一下。 一般残疾人做不到，但不代表所有的残疾人都做不到。 苏小小当时留了那个老警察的电话，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她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老警察还记得她，接到她的电话很高兴。 他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跟苏小小说了，然后又把杨大为的身份信息发了过来。 杨大为并不是本地人，房子也不是他自己的，是租的。 不过，他在那个地方住了有好几年。 “他的腿有残疾吗？” “没错，他的腿确实有残疾。”老警察回忆，“唐宝死的时候，他已经在那住了有两年多了，好像原本是来找亲戚的，但是亲戚搬走了，他觉得那个地方不错，就留了下来。 平时摆摊做点小生意，卖点炸串什么的，唐宝挺喜欢他的。 他家大人不管孩子，唐宝就喜欢粘着他，有时候还帮着他卖串，搞不清楚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父子。” 唉，老警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是父子就好了，孩子也不会大晚上的没人管，自己一个人在水塘边玩。 “你说他们像父子？” “不是说他们的长相，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唐宝圆头圆脑很可爱，杨大为就丑多了，我是说他们相处的模式像父子。 那天晚上，如果他在家，孩子可能就会去他那玩，不会一个人跑到水塘那里去了。 他在这边住了两年多，基本都没离开过，偏偏那两天不在，就出事了。 你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还给唐宝带了吃的，结果一回来看到的却是孩子的尸体。 当时他那个难过啊，站在那里呜呜哭，跟死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后来，还差点跟唐宝父母打起来，也就是他找了我好几次，他怀疑唐宝不是失足落水死的，让我们好好查查。” “那这个杨大为现在在哪？” “走了，唐宝死后一段时间，他心情很不好，也没心思做买卖，后来就退了房子走了。” 挂了电话，苏小小看着手机上老警察发来的身份信息，陷入了沉思。 这个杨大为身份证地址就是在木棉，他是木棉本地人，也就是说，他应该跟苏暮他们排查过的杨大为是同一个人。 他虽然是一个残废人，但是他偏偏跟唐宝有着这么一段交集，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吗？！ 苏小小从不相信巧合，她决定亲自去见一下这个杨大为，顺便看看他住的地方。 杨大为的住处距离凶宅不算是最近的，他住的这一片房子挺旧的，都是平房，没有小区，有些还是杂乱无章的违建。 苏小小和欧阳松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他的房子虽然不是最近的，但是房子在最边上，很少有人会经过这里。 这里最早的时候是个小镇，杨大为就是在这个镇子上出生的。 杨大为的长相让人一言难尽，怎么说呢，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丑，就像是残次品。 还没等长好，就着急出来了，以至于五官都没有发育好，坑坑洼洼的感觉。 他的一条腿并不是天生残疾，而是后天造成的。 看到他们打量他的目光，杨大为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你们不是已经来过了，还要问什么？” “你知道前些天凶宅那边死人了吗？” “知道，事情闹这么大，谁还能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在家吗？” “我在邻居家，你们都查过了。你们不会怀疑我？你们也看到了，我一个残疾人，想杀人也做不到。” 杨大为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语带讥讽。 “我们其实有另外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认识唐宝吗？” 杨大为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苏小小知道他重复了唐宝两个字。 “我当然认识唐宝。”杨大为的眼里一下子蓄满了眼泪。 “你喜欢他吗？” “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谁能不喜欢，你们看我这个长相，很少有孩子愿意跟我亲近的，他们看到我不是叫我怪物，就是躲得远远的。 就连摆摊，我都要戴上口罩，要不然别人都不敢上我这里来。 可唐宝不一样，他一点也不嫌弃我，就跟” 第229章 太像凶手了 杨大为停顿下来，似乎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往下说。 “就跟我是普通人一样。 你们说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都怪我，如果那天我在家就好了，唐宝就不会乱跑，他不乱跑，可能就不会死。 都怪我，都怪我。” 杨大为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痛苦。 苏小小和欧阳松对视一眼，他们都看的出来，杨大为脸上的痛苦并不是伪装，他一直在自责，为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你知道，那个孩子并不是失足落水，很可能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你说什么？！”杨大为猛的抬起头来，盯着苏小小。 “我说唐宝是被人害死的。” “是那夫妻俩害死的吗？！我就知道，那对黑心的夫妻，收养了唐宝，却不好好对他。 如果不是他们领养了唐宝，他们怎么会有孩子，是唐宝带来的好运气，他们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警察同志，你们抓住他们了吗，可不要轻饶他们，这种人就该被枪毙！！ 你们说那两天我为什么要离开呢？如果我不离开，他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都怪我，都怪我！” 杨大为越说越激动，又开始捶胸顿足。 “不是他们夫妻下的手，害死唐宝的另有其人，我们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别激动，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问你。” “啊，你们还要问什么？”杨大为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你知道直播死去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听说是一个网红主播，具体不知道。”杨大为摇头。 “死去的女人叫胡丹丹，说起来跟唐宝还有点关系。” 苏小小观察着杨大为的表情。 “她能跟唐宝有什么关系？”杨大为脸上露出吃惊之色。 “她是唐宝的亲生母亲。” “啊，唐宝的亲生母亲，她生了唐宝，为什么不养他，她配做一个母亲嘛。 这样的人，死了好，死的好！” 杨大为咬牙切齿。 苏小小和欧阳松都看的出来，杨大为眼里的恨是真实的。 从杨大为家出来，两人又去了趟居委会，想要了解一些讯息，没有人比居委会的大妈们更八卦的了。 回到刑侦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因为案子还没破，大伙都在加班，苏暮给大伙叫了外卖，也给他们俩点了。 几个人一边扒拉着盒饭，一边聊着今天的情况。 他们越查，越觉得这个杨大为很可疑。 他虽然跟唐宝没有血缘关系，但从他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关系跟父子也差不多。 尤其是对杨大为这样的人来说，亲情尤其可贵。 杨大为一生下来就被当成怪胎。 他的母亲，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吓着了，直接把他扔在了地上。 他的父亲看到他的样子，直接转身走了。 不仅他走了，连带着把他母亲也叫走了。 他们在生之前就知道是一个男孩子，他们家几代单传，这一胎是他们期盼已久的。 知道这一胎是男胎之后，他们家就差把他母亲给供起来了。 好吃好喝的养着，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养着，结果生出来这么个玩意。 面对夫家的变脸，母亲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他的头上。 在医院就不肯给他喂奶，要不是护士看他可怜，用奶粉喂他，刚出生可能就饿死了。 他妈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要杀人，要不是因为杀人犯法，在医院就被他妈给掐死了。 可以想象，他以后的生活有多么艰难。 为了讨丈夫的欢心，母亲不敢把他带回家，直接丢到了福利院门口。 可是福利院的人都知道孩子是谁的，他们也不想养一个这么丑的孩子，因为根本不会有人领养，丢了几次，都被送回来了。 他母亲还被派出所的警察给警告了，说她这是遗弃，是犯法的。 他父亲因为他对母亲起了厌弃之心，一个人跑去外地打工了。 因为气不过，母亲在他的腿上踩了一脚，活生生把他的腿踩断了。 踩断了之后又不给他医治，长好了之后就比另一条腿短了几厘米，成了瘸子。 然后就把他丢给外婆，她去外地找他父亲去了。 没想到，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怀孕了，要跟她离婚。 她不肯，说她还能生，但父亲说谁知道她会不会再生个怪物出来。 如果她不肯离婚，反正他也不会回来，让她自己看着办。 两人闹了很久，最后还是离了。 后来，母亲又结了两次婚，但过的都不好。 她过的不好，他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的童年可以说是过得十分凄惨。 曾经还跳河自杀过，不过被路过的人救了上来。 结果，杨大为的妈妈还把人家骂了一顿，说人家多管闲事。 居委会的大妈们绘声绘色的给他们描述，杨大为小时候被打的凄惨的样子，但是苏小小也没从他们眼里看到多少同情，反倒是幸灾乐祸更多一些。 本来他们自家过得就不怎么样，但是看到别人更惨，优越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苏小小打听过，这些人也没少嘲笑捉弄杨大为，比他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没享受过亲情的杨大为，却在唐宝身上感受到了亲情。 与其说唐宝依赖杨大为，倒不如说杨大为更依赖唐宝。 而且，杨大为不在的那两天，是因为他的母亲死了，居委会的人让他回来处理后事，他没办法才回来的。 可就在他回来的这两天，唐宝却出事了。 可以想象，杨大为心里有多难受，他一直在责怪自己。 他最恨的就是那些生而不养的人，如果他知道胡丹丹就是唐宝的亲生母亲，杀了她给唐宝报仇，倒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他们查到，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杨大为，案发的那天晚上，居然跟邻家老头喝了一晚上酒，最后醉倒在了老头家里，老头给他做了不在场证明。 这就显得有点太刻意了。 查到这里，刑侦队的人几乎已经认定杨大为是凶手了，对他进行了布控。 虽然他腿有残疾，据他们观察，并不是太严重，如果他处心积虑杀人，并不是完全做不到。 但苏小小有些疑虑，就是因为他太像凶手了，她反而有些疑虑。 几个人正在商议之时，一个队员忽然兴冲冲的跑进来，“苏队，我们找到凶器了。” 第330章 这就招了？ 昨天他们跟杨大为谈话之后，就对他进行了布控，没有抓是因为他们手里并没有证据。 在布控的同时，他们就在查找杨大为近段时间的活动轨迹。 昨天半夜，杨大为鬼鬼祟祟出了门，就有队员跟了上去。 结果发现他只是走到了河边，在一块大石头下面坐了一会，就又回去了。 跟着他的两个队员，本来已经回去了，但是后来想想不对，就一个人继续盯着，另一个人去河边看看。 结果就在他坐的那个位置附近，找到了一把刀。 用塑料袋包裹着，埋在石头下面。 推测是白天他们找杨大为谈话之后，杨大为觉得警察可能怀疑他了，觉得原来放凶器的地方不保险，想给凶器换个地方。 刀是细长的那种，很锋利，跟死者的伤口很像。 现在已经送去法医那里检测，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队员们都很兴奋，一旦确认是凶器，杨大为是凶手的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忙活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希望，怎么能不让人兴奋。 很快，法医那边就有了结果，刀上检测出了血迹，是温仪的没错。 苏暮把手里的烟头一扔，“走，抓人。” 此时的杨大为，正在家里走来走去，自从苏小小提到唐宝，他心里愤怒的情绪就难以控制。 警察能查到唐宝，未必不能查出别的来。 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警察到的时候，他正背了个包准备出门。 刚打开门，就听到了警笛声，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围住了他的房子。 杨大为吓了一跳，但随即镇定下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把包从背上拿下来，乖乖的把手伸了过去。 “咔嚓”一声，一副银镯子就戴在了他手上。 苏暮带着人先回去，苏小小和欧阳松留下来搜查房间，看能不能再多找到一些证据。 因为凶器上没有指纹，谁也不能说那就是杨大为放在那的。 虽然他对抓捕没表现出抗拒，但不代表他会承认人是他杀的。 杨大为住的房子很老，是平房，据说原来是他外婆的房子，后来留给了他妈妈。 他妈妈离了三次婚之后，就没再结婚，也没有别的孩子。 死是因为生病，她在生病了之后有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但是他从十几岁之后就没怎么回过家了。 他妈妈是在医院病死的，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死后，居委会的人让他回来处理后事，他并不想回来，但是人家说了，就算她再不好，也是他妈妈，人死债消，怎么着也要入土为安。 他没办法就回来了，没有让她入土，直接选择火化，骨灰盒就存放在殡仪馆。 他觉得对她已经仁至义尽。 没想到这次回去成了他最后悔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唐宝会出事，就算她烂在屋子里，他也不在乎。 她活着的时候就没管过他，死了为什么还要来害人。 苏小小他们还真的在他家里找到了一些东西。 他家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砌了厨房。 这个厨房用的还是灶头，是杨大为外婆留下来的，一般不会用，基本上是用来堆杂物的。 他们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些猫毛，毛色看起来跟温仪肚子里的那只死猫很像。 还用鲁米诺在厨房的地上检测到了血迹，不是人血，是动物血，推测是那只猫的。 另外他们发现这个灶台在近期用过，因为在灶膛里他们发现了比较新的焚烧痕迹，虽然现在灶堂里只剩下灰了。 但是苏小小还是让他们都带回去检测，看看能不能检测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苏小小猜测，烧掉的极有可能是作案时用过的东西，比如鞋套手套，衣服之类的东西。 因为警车过来的动静太大，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在看。 探头探脑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好奇，亦或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反正只要不是自家处事，多的是喜欢吃瓜的群众。 苏小小也懒得理会，留下几个队员继续查看，她跟欧阳松先回了刑侦队。 还在审讯室里的杨大为，脸上的表情木木的，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好像现在发生的事情跟他无关一样。 苏暮看到他们回来，很是兴奋。 “你们可回来了，杨大为招了。” “这就招了？”苏小小和欧阳松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意外。 “我把凶器一拿出来，他就招了，现在笔录都做好了，等签完字这个案子就结了。” 苏小小和欧阳松直接去了监控室，在监控室里，看到的就是杨大为这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两个人让队员把审讯时的录像回放一遍。 果然跟苏暮说的那样，他把凶器一拿出来，杨大为就招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而且，他叙述的案件细节也都跟他们案发现场对得上。 要知道这些细节外人是不知道，除了凶手和警察没有别人知道，就是曾经到过案发现场的朱哲也不一定能说出来。 整个审讯过程，非常顺利，杨大为也很配合，几乎是有问必答。 凶器在哪里买的，作案的其他工具是在哪里买的，以及野猫是在哪里抓的，都一一做了交代。 野猫他们这里多的是，只要给点吃的，就跟你走了，想抓多少抓多少。 之所以，把野猫塞在温仪的肚子里，杨大为的说法，跟苏小小猜测的一样。 “生了不养，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母亲，只配当个畜生。 那个胡丹丹，跟我母亲一样，她们都不配当母亲，下辈子投胎也只配做个畜生，不要来祸害人了！” 杨大为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眼睛里的恨意熊熊燃烧。 他的恨不是假的。 “怎么样，没问题？”苏暮凑了过来，跟他们一起看回放。 苏小小把录像回放到刚开始的地方，“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杨大为有点奇怪？” “确实奇怪。”欧阳松摸着下巴，“他的态度很奇怪，你拿凶器给他看的时候，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等着你问，他是不是凶手？” “没错，自从昨天我们跟他谈话之后，我们遍寻不着的凶器马上冒了出来，其实他要是不转移凶器，我们一时半会还拿他没有办法。 这么说，他好像是主动把凶器交出来的，生怕我们不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应该是知道我们查到唐宝，已经对他有所怀疑，凶器放在家里不保险，转移地方也很合理啊。” 虽然顺利了一点，但以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凶手的想法本来就跟常人不一样，苏暮倒是没有觉得多奇怪。 “苏队，你刚才审他的时候有一点忘了问，而这一点是最不合理的一点？” 第231章 背后之人 “啊，哪一点？”苏暮刚才一听杨大为认罪，光顾着高兴，遗漏了什么没问也是有可能的。 “你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胡丹丹就是唐宝的母亲的？” 苏暮一拍脑袋，他确实给忘了，因为杨大为一开口说的就是，胡丹丹是他杀的，他们兴奋过头，忘记问了。 “杨大为只是唐宝的邻居，收养他的那对夫妇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这中间隔了好几手。 别说收养他的那对夫妇不知道，就是送养他的，刘姝的那个远房亲戚刘三才，他也不知道。 杨大为又能从哪里能打听到唐宝的亲生母亲是谁？” “没错，这就是最大的疑点，知道唐宝母亲是谁的只有刘姝和庄鸿，以杨大为的身份，如何能打听出来？” “所以，你们认为杨大为不是凶手？” “倒也不一定，谁也没规定凶手只能是一个人。” “杨大为还有帮手？” “很可能，而且极有可能是那个人动的手，杨大为或许只是帮他打掩护，他承认自己是凶手，是怕我们查到那个人。” 苏暮现在已经从刚开始的兴奋中冷静下来，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他实在是太想抓到凶手了，以至于一听到杨大为承认他就是凶手，一下子兴奋过头。 冷静下来想想，苏小小说的是对的，杨大为是如何知道唐宝的母亲就是胡丹丹的，又是如何知道胡丹丹就是安琪的，这个才是最大的疑点！ “那现在怎么办？” “没事。”苏小小看了一眼正在签笔录的杨大为，“走，再审一次。” 审讯室里，已经在笔录上签完字的杨大为站了起来，以为自己要被带走关押。 没想到审讯室的门开了，苏小小和苏暮走了进来。 “杨大为，你先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杨大为狐疑的看了苏小小一眼，但还是乖乖坐下了。 “苏警官，不是都问完了吗？我都认罪了。” “我知道你已经认罪了，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问清楚的，你就是批捕去了检察院，检察官也是要问的。 唐宝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弟弟，你还记得吗？” 苏暮奇怪的看了苏小小一眼，不是问胡丹丹的问题吗？怎么问起了唐宝的弟弟。 其实苏小小也是临时起意。 “记得。”杨大为点头。 “唐宝的弟弟在五岁那年也失足落水，虽然救了起来，但是因为大脑缺氧时间过长，成了傻子。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杨大为沉默了一会，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这件事也被翻了出来，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人也不能死两次。 “没错，是我做的，那夫妻俩收养了唐宝，却不好好照顾他，孩子晚上没回家也不去找，但凡他们上一点心，唐宝可能都不会死。 他们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把自己的孩子当宝，把别人的孩子当草。 所以，我恨他们，我要让他们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杨大为，你要报复，大可以对那对夫妇下手，那样我都敬你是条汉子，但你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你跟她们有什么区别？！你觉得她们不配做人，你就配吗？！” 苏小小很生气，她最气的就是这种，把上一辈的恩怨发泄到下一辈头上，一个几岁的孩子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来承担这些恶果，一个个还觉得自己很正义。 朱哲如此，这个杨大为也是如此。 他的遭遇是很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苏暮第一次看到苏小小发火，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冷静，最重要的问题还没问。 苏小小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喝了几口，顺了顺气才又开口。 “杨大为，你推那个孩子落水已经报复过了，为什么事过多年又来报复？” “就像你说的，那个孩子并不是罪魁祸首。”杨大为低着头，有点不敢看苏小小，这小女警看着软萌，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罪魁祸首是胡丹丹，她只生不养，还出卖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母亲。” “你是如何知道，胡丹丹是唐宝的母亲？” 杨大为怔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过了一会，才开口，“我是从唐宝的养父母那里打听到的。”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安琪就是胡丹丹的？！” “我慢慢查的，现在网络时代，什么查不到，想查的话祖宗八代都能查出来，我查到安琪就是胡丹丹不是很正常吗？” 苏小小“啪”的一拍桌子，“杨大为，你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 唐宝的养父母根本不知道唐宝是谁的孩子，他们也没见过胡丹丹，当时送养唐宝的是个男人。 你根本不知道唐宝的母亲是谁，是别人告诉你的，人也不是你杀的，是告诉你的那个人杀的。 你承认自己杀人，不过是因为你怕我们查到那个人，你是在帮人顶罪！” “人就是我杀的，没有其他人，警察同志你诈我也没用，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要胡乱攀扯别人。” “杨大为，你觉得你不承认我们就找不出那个人来吗？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是你的罪，你想逃也逃不掉；不是你的，你也别想揽在自己身上。” “我没有往身上揽，人就是我杀的，没有其他人。 你们要抓凶手，我也认罪了，这不就结了，还瞎折腾什么，再查我也是凶手。” 他越是叫得凶，苏小小越觉得他是在掩护别人，这下，连苏暮也确认他不是凶手了，至少凶手不会是他一个人。 “杨大为，我再问你一句，你当年在唐宝家附近租房子的时候，说过你是到那里找亲戚的，你的那个亲戚叫什么名字？” “我哪来的亲戚，不就是那么一说，租房子人家问我，我就随便找了个理由，。” “你当年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没有为什么，那些年我去过不少地方，走哪算哪，喜欢哪就在哪停下，反正我就一个人，在哪讨生活都行。” “你真的只是无意中走到那的？” “当然，还能是什么。” “杨大为，你在撒谎，你根本不是无意中走到那的，是有人让你过去的。 你租在唐宝家楼下，根本不是凑巧，而是你就是奔着唐宝去的！” 苏小小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第232章 天道好轮回 苏小小当初在老警察那里看唐宝失足落水的案卷时，就听老警察说过，有个邻居对唐宝挺好的。 他们当时介入，也是因为那个邻居不相信唐宝是失足落水，找了他们几次。 其实邻居私下里怀疑唐宝是被那对夫妻给害了。 他对唐宝好，引起过那对夫妻的不满，因为有他做比较，其他人背地里会说他们夫妻的闲话。 而那两天他刚好不在，唐宝就出事了。 这个邻居就是杨大为。 苏小小当时听了并没有过多想法，但是现在知道杨大为跟胡丹丹的死有关，事情就不一样了。 他们并没有告诉杨大为，死的那个人并不是胡丹丹，而是温仪。 这么看起来，他们杀的人是胡丹丹，而温仪顶替胡丹丹的身份成了替死鬼。 温仪把胡丹丹送进狼窝，胡丹丹代替她被囚禁在地窖里。 而她自己取代了胡丹丹，最后却因为胡丹丹的身份被杀死。 这个结果，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天道好轮回！ 知道杨大为跟胡丹丹的死有关，再倒回头来看杨大为和唐宝的关系，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杨大为去到那里的时候，唐宝的弟弟刚出生不久，正是那对夫妇对他最不好的时候。 一个两岁的孩子，在外面乱跑，很容易出事或者走丢。 而就在这时候，杨大为租住到了他们楼下。 唐宝喜欢粘着他，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在那么小的孩子眼里还不太能分辨美丑，但是他们能分辨出别人眼里的善意。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别人是不是善意，心能感觉到，尤其是唐宝这样的孩子。 他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外面乱跑，自然是知道家里容不下他，他尽量不在养父母眼前晃，是不想给他们添堵。 孩子其实比大人更敏感，他知道哪些人是真的对他好。 但是对于杨大为来说，他的经历决定了，他其实是不喜欢跟人亲近的，因为从小到大他感受到了太多恶意。 所以，他出现在唐宝楼下，对唐宝多加照顾，就有点太过突兀了。 苏小小是忽然想到这点的，杨大为不是随意走到那里的，很可能是受了别人的委托，他去到那就是为了照顾唐宝。 所以，唐宝死了他才会那么激动，不仅是因为他喜欢唐宝，还因为他没有完成别人的委托。 而那个人，或许就是真正的凶手。 苏小小这句话问出来，就是想看看杨大为的反应。 果然，杨大为听了她的问话，当场呆在了那里，好一会才想起来反驳。 苏小小当然也没想过他会承认，所以也未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他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她，她说的是对的。 杨大为能把命案揽在身上，说明他跟那个人的关系非常好，好到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出卖对方的地步。 所以，与其在跟他进行口舌之争，不如去查证。 杨大为被带下去之后，几个人又碰了一下，现在他们的意见已经统一了，杨大为不是凶手，至少不是唯一的凶手，他的背后另有其人。 苏小小走到白板前，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名字。 唐宝，杨大为，刘姝，胡丹丹，刘三才，庄鸿。 她指着白板上的名字，“你们看，知道胡丹丹是唐宝母亲的，目前看来，只有庄鸿和刘姝，但是这两个人都想杀了唐宝，所以，他们不可能是凶手。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庄鸿的哥哥庄达飞，他知道庄紫薇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很可能也知道唐宝的事，他也有可能知道胡丹丹是唐宝的母亲。 但他不可能为唐宝报仇，所以，也不是他。” “那会不会是唐宝的亲生父亲？他也可能通过刘姝，知道唐宝的亲生母亲是谁。”欧阳松开口。 “唐宝的亲生父亲是最有可能的人，但是我问过刘姝，她说当初代孕这事，不仅瞒着庄达飞，也瞒着紫薇的亲生父亲，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说，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这是她目前最苦恼的地方。 “那会不会是刘姝撒谎了？”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说了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吗？” “说了，是她的司机叫关鹏，她说那天晚上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发生了关系，其实就只有那么一次。 清醒了之后，两人都吓了一跳，谁也不敢提这件事。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关鹏就被她打发走了。 她怀孕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孩子是那个司机的。 她跟关鹏只有一次，但是跟庄达飞却有很多次，她根本没想过会是别人的，才拼了命的想生下来。 她说要是知道孩子是关鹏的，根本就不会冒着风险把孩子生下来。 她说关鹏根本不知道紫薇是他的孩子，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 就是当初代孕，她也是设了个套，去见了关鹏一次，想办法拿到了他的精子，并没有跟他提过代孕的事情。 而且，现在这个关鹏已经死了。” “关鹏被她杀了？” “没有，关鹏是出车祸死的，跟她没关系。 关鹏如果活着，这个案子是他的可能性就比较大，做为孩子的父亲在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孩子之后，派个人到他身边保护他就很合理。 如果他也有一段悲惨的身世，比如被家人遗弃过，那么在孩子死了之后，把恨意转嫁到母亲身上就很合理了。 但是，他偏偏死了。” “那这个关鹏有没有家人，如果有会不会是他的家人？”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如果不是孩子的父亲总觉得有点牵强。 不过，我们倒也不是没办法查证。 孩子父亲的这条线虽然断了，但可以从杨大为的这条线去查。 杨大为肯去照顾唐宝，又愿意替这个人顶罪，说明这个人对他很重要，或许是对他有恩。 他身边并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就算这个人隐藏的再深，也应该能查到蛛丝马迹，所以，我们不妨从杨大为这条线入手。 关鹏这个人我们当时没有查，但是现在也要查一下，看看刘姝有没有说假话。 我还准备找沉桥的刘队把他们的案卷拿过来看一下，听说他们已经把庄达飞和庄鸿兄弟俩都抓了，看看能不能从那个案子里找到一些线索。” 几个人分头行动，很快，就在杨大为身上查到了一条线索。 第233章 全是狗血 杨大为十八岁之前，在他身上几乎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他上到初中，九年义务制教育结束，母亲就不肯花钱给他读书了。 说起来他能上完初中，也是居委会的功劳，因为他那个妈根本不管他，连想都没想过让他读书。 当然他在学校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妥妥的一个被霸凌的对象，谁都能踩上两脚。 因为长期遭受虐待，又营养不良，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瘦小。 那次跳河，是因为在学校里被欺负狠了，带着伤回的家。 可母亲看到他的伤，不仅不关心，还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还要活着？！ 他一气之下就真的跳了河。 可是，有一个路过的人看到了，跳下去把他救了起来，还送他去了医院。 结果，知道他没死，他母亲还跑到医院把那个人臭骂了一顿。 后来，那个人就走了。 如果说谁对他有恩，这个救他的人算是一个。 据当年的目击者说，那个救人的是个青年，二十多岁的样子，具体长相谁也不记得了，反正长得不难看。 只不过，那时候杨大为才十三岁，后来救他的人也没再来过。 而杨大为在初中毕业就离开家，那几年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十八岁左右他又回来了。 他回来倒是让他们吃了一惊，因为他比前几年长高了很多，虽然依然很丑，但是没有之前那么瘦弱了。 在他没有回来的那几年，大伙都猜测他可能死在外面了。 没想到非但没死，活得反倒比在家里强。 他回来的时候，母亲刚跟第三任丈夫离了婚，看到他就生气，想要动手打他。 没想到，他身体已经高过她，力气也比她大了，没打成，追着他骂了半条街，可他根本没搭理她。 住了半个多月，把身份证办好就又走了。 从此以后，就很少回来，偶尔回来也是有事要处理。 他母亲死了两三年后，他才经常回来住住，也不是一直住，来来去去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最近一次住的时间比较久，大概有半年的样子。 所以，他们猜测，杨大为的这个恩人，很有可能是当年救他的人。 如果这个人跟杨大为有相同的经历，或许会对杨大为心生同情，给他留下联系方式也说不定。 杨大为初中毕业离家，可能就是去找他，要不然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钱没身份证在外面如何生存。 只要把杨大为这些年的行踪查清楚，或许就能找到这个人。 除了这些，欧阳松把关鹏的资料也查了，这个人跟刘姝说的一样，确实是她的司机，时间经历跟她说的都对得上，而且这个人确实死了，死在了八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里。 目前看来刘姝应该没有撒谎。 苏小小看了关鹏的照片，怎么说呢，长得算是中规中矩，既不好看也不丑。 跟紫薇看起来也没有多少相似之处，紫薇的长相看起来更像刘姝。 可苏小小在侦办了这么多起案件之后，对人性的恶不敢低估，为了以防万一，她把紫薇还有刘姝的照片，以及关鹏的，都发给了姜子期，让他帮着看看，从骨相上分析一下，关鹏是紫薇父亲的可能性。 姜子期自然没问题，他对这个堂妹几乎是有求必应，而且又是案子的事，也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大伙都没闲着，沉桥的刘队也把案子的资料发了过来给她。 虽然是电子版本，但是资料非常多，她也没有都看，只是一目十行的挑她想知道的看。 刘岩查出来的情况跟她想的差不多。 那个叫黄奇的农民工被抓之后，很快就交代了推孩子落水的事情，不过给他钱的不是庄鸿而是包工头，是庄鸿找了包工头，包工头又找了黄奇。 因为黄奇是本地人，借回家的机会下手很方便，而且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刘岩他们顺着这条线，把虚假诉讼的事情也查了出来。 庄鸿一看事情已经逃不掉了，索性把他哥哥也咬了进来，因为绑架案确实是他哥哥庄达飞做的，当然他也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代孕的消息，就是他找人透露给庄达飞的。 他自己没有出手，而是引着庄达飞自己去查。 比如，无意中提起紫薇跟他长得不像，特别像妈妈。 比如，有人特意跑来找他取经，问他女儿的病是怎么找到合适的脐带血的，听说只有亲兄弟姐妹的才容易配上。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说的，只要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以庄达飞的能力，查出来只是早晚的事。 他们也查到了孩子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刘姝说的那个关鹏，这个人已经死了，还有那个孩子也已经死了。 关达飞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只能发泄到紫薇头上。 找人绑架，再借绑匪的手杀人，是他早就做好的安排。 只不过，庄鸿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告发他。 紫薇没死，但是庄达飞也没打算放过她，还准备再次对她出手，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抓了。 庄家兄弟都被抓了之后，公司里的其他人也被叫去做了笔录。 这种时候为了撇清关系，都是狗咬狗，互相攀扯。 而一个公司能够做到这个规模，其中肯定有不少腌臜事。 就有一个助理，提供了一条线索，他曾经无意中听到庄达飞叫人做掉一个叫关鹏的人。 结果刘岩一查这个关鹏，确实在八年前死于一起交通事故。 而这其实并不是交通事故，而是庄达飞安排人制造的意外。 苏小小看到庄达飞的口供，他已经承认了，关鹏的死跟他有关，他在八年前就知道了刘姝和关鹏的事，因此制造了一起交通意外。 没对刘姝动手，是因为当时还以为紫薇是他的孩子，紫薇离不开刘姝的照顾。 可后来知道了代孕的事，又往下查才发现就连紫薇也不是他的孩子，这才被真正气到了。 苏小小看的直摇头，豪门里全是狗血。 大概看完了案卷，苏小小正在消化中，姜子期就给她发来了信息。 【关鹏不太可能是紫薇的父亲。】 啊，刚看完案卷的苏小小吃了一惊，不是，刘岩那边不是才查出庄达飞杀了人，难道他也杀错人了？！ 接着姜子期又发了一张画像过来，这是他根据紫薇和刘姝的照片，画出来的紫薇父亲的画像。 看清画像上的人，苏小小瞳孔一缩，怎么会是这个人？！ 第234章 还有一个问题 画像上的人长相清俊，轮廓跟庄紫薇有些相似。 看到画像的第一眼，苏小小就觉得没错了，这样的人才应该是紫薇的父亲。 她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画像，可是竟觉得画像上的人有些眼熟。 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马上想到了一个人。 她刚看过他的照片，只不过是身份证照片，而且她没有第一眼认出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脸上有块疤，就在左脸的位置。 其实疤不是太大，但是可能当时没有处理好，导致那块的皮肤跟其他皮肤的颜色不一样，影响了观感，猛一看跟画像是有区别的。 有意思的是，她是在刘岩发过来的案卷里看到的这个人。 这个人叫曾怀光，今年四十岁，是鸿飞集团的董事长助理，也就是庄达飞的助理。 就是他私下提供了一条线索，多年前他无意中听到庄达飞打电话，好像是叫人做掉了一个叫做关鹏的人。 这件事，刘岩已经查证过了，而且庄达飞也招了，关鹏确实是他做掉的，因为他查到这个人跟他太太有私情。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个关鹏已经死了很多年，如果不是苏小小找了姜子期画像，恐怕没有人会想到他其实不是紫薇的父亲。 就是关达飞，也只会验紫薇跟他的dna，只要确认不是他的，就会认定紫薇是关鹏的，而不会怀疑紫薇的父亲另有其人，而这个人还就在他的身边。 所以，刘姝撒谎了，关鹏只是被她拿来挡枪的。 苏小小把庄家目前的情况回想了一下，现在庄鸿、庄达飞都已经入狱，就目前他们犯下的事来看，就算不被判死刑，这辈子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那么庄家现在还有什么人呢？ 刘姝的罪名不大，毕竟孩子不是死在她手上的，应该很快能出来，就算她出轨了，她是庄达飞妻子这一身份是不会变的，所以，庄达飞的财产她有权利继承。 就算紫薇不是庄达飞的亲生孩子，但是法律上是，所以，她也是有继承权的。 所以，最终庄家的财产估计就落在了他们母女头上。 如果紫薇的亲生父亲不是关鹏，而是这个曾怀光，那么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只怕都要重新考量了。 苏小小把这一发现，跟欧阳松和苏暮说了。 苏暮的嘴张成了o型，不是，本来觉得案子已经要结束了，怎么又搞出来这么多东西？！ “那这个曾怀光会不会就是幕后指使杨大为的那个人？” “有可能，但是唐宝的父亲不是关鹏，这里面又牵涉到很多东西，我觉得我原来的想法有一部分是错的。” “哪一部分？” “我还没有想好，你们别急，等我想一下。” 苏小小皱眉思索着，拿出一张纸，在上面把庄鸿、庄达飞、庄紫薇、刘姝、唐宝，刘三才，杨大为，黄奇这些名字都写在了上面。 又在上面连了很多线。 欧阳松和苏暮站在一边看她写写画画，都有点不明就里。 苏小小画完，又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终于睁开了眼睛，紧锁的眉头也为之一松。 “要想搞清楚整件事，我们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查。” “查哪些？” 苏小小在纸上一条条写下来，交给苏暮和欧阳松去查。 她则要去重新问几个人一些问题。 第一个她要去问的人就是杨大为。 被带到审讯室的杨大为，一脸警惕的看着苏小小。 “都跟你们说了，人是我杀的，真是我杀的，没有别人。” “杨大为，我今天来不是问人是不是你杀的，我现在问你。 你跟母亲的关系那么差，而且你对她不仅没有感情还有恨，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回去为她办丧事？” “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 “想了解一下，就是觉得这个行为跟你的人设不符，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怀疑你不是杀死胡丹丹的凶手吗？” “不知道。”杨大为摇头。 “因为你对一个憎恨多年的人，都能回去为她办理后事，而这个胡丹丹只是把孩子送人了，并不是什么大罪过，你却能狠心把人杀了，这一点我觉得不合理。” “哦，这样啊。”杨大为长出一口气，“我确实不想回去的，她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有人劝我，人死为大，再怎么样那是我的母亲，还是让她入土为安的好。 可这成了最让我后悔的一件事，我就不应该管她。” 一提到这个，杨大为又攥紧了拳头。 “劝你的是谁？” 杨大为摇头，显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苏小小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杨大为，我再问你一件事，如果有人让你杀唐宝，你会不会杀？” “我怎么可能杀唐宝，那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杨大为瞪大了眼睛，好像苏小小问的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的问题。 “如果让你杀唐宝的是你的恩人呢，你会不会杀他？” “不会。”杨大为坚决摇头，他怎么可能杀唐宝，唐宝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再说他的恩人怎么可能让他杀唐宝，他疼唐宝还来不及。 苏小小没再多问，就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别说杨大为觉得莫名其妙，就连一起审讯的队员也搞不清苏小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小小也没有解释，有些事情她得一点点去查证，没查证之前她也不敢确认。 问过了杨大为，苏小小接着去问刘三才。 刘三才现在也被关押着，虽然他没有杀人，但是拐卖也是罪。 不过他的案子是跟庄家的案子并案处理的，现在都关押在沉桥。 苏小小带着小崔又去了一趟沉桥，因为除了刘三才，她还有些事情问刘姝，而刘姝现在也被关押在沉桥，除了刘姝，庄鸿庄达飞这哥俩她也要去见见。 除了这些，她还让帝都的小余帮她查证一些事情。 因为太远了，去一趟比较麻烦，让小余查是最快的，反正她跟帝都刑侦队都很熟，让他们帮个小忙，他们是很乐意的。 两天之后，所有的资料，已经汇聚到了苏小小手里。 她把所有的资料看完之后，大概明白了整个案子的情况，现在只差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解决了。 第235章 胡丹丹的死因 她明白，但是其他人还没明白。 大伙都聚在了会议室，等着苏小小投喂。 苏暮递了一支白板笔给她，这两天大伙按着苏小小列出来的事项，一一查证，但是现在也没明白她要查证的是什么。 苏小小也没客气，拿着笔站到了白板前。 “关于胡丹丹被杀这件事，我还是要从庄家的事情说起。 现在我们都知道，因为鸿飞地产董事长和副总经理接连被抓，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庄家的老爷子急火攻心，住进了医院，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估计能不能出院都是个问题。 现在鸿飞地产全靠一个人，也就是曾怀光在打理着，他是董事长助理，是最了解公司的人，如果没有他，公司人可能都跑光了。 而他不仅是董事长助理，手里也有一点股份，是庄家为了拉拢一些高管，给了部分干股。 也正是因为他除了是助理，还是小股东，其他小股东现在都站在他这一边。 所以，庄家出事，实际上现在的鸿飞地产等于掌握在了曾怀光手里。” 苏暮点头，这点他们也都知道了。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这个曾怀光其实就是紫薇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刘姝的情人。 庄家出了事，等于以后鸿飞地产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了，他们是最大的受益人。 那么，再倒回头来看庄家发生的事，我们原来以为，庄家发生的事，是庄鸿和庄达飞兄弟阋墙闹出来的。” “难道不是吗？”小崔好奇。 “也是也不是。庄鸿确实想上位，而且他也确实做了很多事，但是却另有一双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是说曾怀光？” “没错，这一切都是曾怀光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在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刘姝，不过那时他不叫曾怀光，这是他后来改的名字。 刘姝嫁给庄达飞不久，他就改了名字进入了鸿飞地产。 从一个普通职员做起，一步步做到了今天的位置。 庄鸿和庄达飞这两个人都很信任他。 但我们其实知道，这个人一点也不简单。 庄鸿当初并没有多大的野心，野心其实是他挑起来的，他经常告诉庄鸿，他其实一点也不比他哥哥差之类的，同样是兄弟，同样有才干，却只能做个闲职，暗里为他报不平。 庄鸿的野心就是这样慢慢长起来的。 因为他必须要让他们兄弟相争，他才能渔翁得利。” “可是，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我刚开始也没想到，但是在我们查到杨大为杀了胡丹丹的时候，我们不是猜测过，杨大为是唐宝的亲生父亲派过去的，是为了保护唐宝，可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果是为了保护唐宝，为什么不把唐宝带走，反正那对夫妇对唐宝不好，如果有人肯把唐宝带走，他们肯定很愿意。 这一点，是我当时觉得有点想不通的地方。 但是，在我知道紫薇的父亲不是什么关鹏，而是曾怀光之后，我又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知道当时我是把紫薇和刘姝的照片发给姜子期，他根据照片画出了紫薇的父亲，我们才知道她的父亲不是关鹏而是曾怀光，这一点dna结果已经证实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把曾怀光和胡丹丹、唐宝的照片发给了姜子期，但姜子期说这个孩子的样子不太可能是曾怀光和胡丹丹的孩子。” 苏小小说着，拿出了一幅画像，画像上是一个男孩子。 “这是姜子期画出来的曾怀光和胡丹丹的孩子，但是也不一定完全准确，但确实跟唐宝不像。” “什么，唐宝不是胡丹丹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小小的话把他们都搞晕了。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 曾怀光和刘姝看着是一条心，但是都在心里防着对方。 刘姝有了紫薇之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但为了紫薇的病又不得不再要一个孩子，所以只能代孕。 但是她又怕有了另一个孩子之后，曾怀光的心就不在她和紫薇身上了，所以，才会瞒着他。 她虽然想瞒着曾怀光，但这种事情很难瞒得过，我怀疑曾怀光一早就知道代孕的事，而且知道胡丹丹生下了一个男孩。 但他也知道刘姝容不下这个孩子，一定会弄死他。 所以，他一早就换掉了孩子，刘三才卖给唐家夫妇的孩子，不是唐宝。 我去问过刘三才了，没错，刘姝当初是把孩子给了他，但是有人找了他，把那个孩子换走了，给了他另外一个孩子，就是唐宝。 他不想多事，才一直没说。 我跟他说，你说实话，算是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对他的量刑有利，他才肯说。 至于那个人的长相嘛，他没看清楚，那个人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到长相。 而且，也是那个人教他，怎么做假让刘姝相信孩子已经死了，至于他拿来的孩子嘛，他可以卖给其他人，总比害人性命好。 刘三才当时就答应了，一个孩子，他赚了三笔钱，简直爽翻了。” “既然唐宝不是他的孩子，那他为什么还让杨大为去保护他？” 苏暮不太明白。 “他应该一直关注着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对他有用。 他也没想到，那对夫妇领养这个孩子之后就怀了自己的孩子，他担心这个孩子会被他们弄死，或者弄丢，才让杨大为过去保护他。 其实他的本意，是在需要的时候让杨大为杀了他，但在那之前，唐宝不能死。 但是没想到，杨大为跟唐宝处的那么好，他本来只是让他看着别出事就行，可杨大为却付出了真感情。 他应该试探过，知道杨大为不可能杀唐宝，只能另想办法。 可杨大为太听他的话了，寸步不离的看着唐宝，他就算找别人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这时候，杨大为的母亲死了，他就借着这个机会把杨大为调开，让别人下了手。” “不对不对，唐宝不是庄鸿派人杀的嘛？”苏暮提出疑问。 “没错，是庄鸿找的人，但是如果曾怀光不把杨大为调走，黄奇都没有机会下手，而且我怀疑黄奇也是曾怀光的人。 我去找庄鸿聊过了，他本来都没意识到，在我的询问下，他才发现这些年做的这些事，好像都是在曾怀光的诱导下做的，包括跟包工头合作进行虚假诉讼。 他引诱庄鸿犯错，又借庄鸿的手拖庄达飞下水，现在这两个人手里都沾了人命。” “那胡丹丹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去哪了？既然那个孩子没死，他为什么要杀胡丹丹？” 是啊，在想通前面这一切之后，胡丹丹的死因就说不通了。 孩子没死，胡丹丹又没碍着曾怀光什么，为什么要杀她呢？！ 第236章 真的只是棋子吗 如果搞不清楚曾怀光杀胡丹丹的原因，加上杨大为揽了罪名，想要让曾怀光认罪很难。 所以，他们还需要查的再细一点。 苏小小觉得有一点或许能让杨大为开口，那就是杨大为对唐宝的感情。 如果他知道杀死唐宝的凶手其实是曾怀光，而他从头到尾都是在被曾怀光利用，或许就能让他松口。 这一点大伙都同意。 苏小小觉得既然曾怀光把他的孩子拿走了，就不可能不跟这个孩子有接触。 要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儿子，虽然他还有一个女儿紫薇，但是白血病这个东西就算是换骨髓，或者用脐带血救治，都不可能享有正常人一样的寿命。 紫薇还能活多久，其实是一个未知数。 而这个儿子才是他看重之人，他不会不看着他长大。 但是他们查过，这个曾伟光至今未婚，身边也没有固定的女人，他能把孩子放在哪呢？！ 应该是一个他能照顾到，又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地方，因为他现在还不能让刘姝知道这个孩子没有死。 大伙按着苏小小的思路继续分头去查。 苏小小也没闲着，她在网上搜索着关于鸿飞地产的新闻，原来这个鸿飞集团除了地产之外，还有一个慈善基金。 她在网上搜索出的关于鸿飞集团名下慈善基金的一则新闻，这个慈善基金会定向资助一些福利院的孩子读书。 曾伟光会不会把孩子放在他们资助的一个福利院里？这样他既可以关照，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苏小小脑子里灵光一闪，马上搜了一下这个慈善基金资助的几家孤儿院。 慈善基金资助的福利院总共有三家，这三家福利院都有网站，他们开放了孤儿的资料，方便善心人士领养或者资助。 她连着看了两家，都没有看到符合条件的孩子，如果第三家也没有，那她就可能想错了。 看完第三家，也没有，苏小小叹了口气，看来是她想错了。 坐在她对面的欧阳松探头过来问她怎么了？ 苏小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我知道有一种情况，你在网站上是查不到的。” “哪一种？” “已经被人领养的，或者有专人资助的。” 苏小小眼睛一亮，已经有人领养的，可能性不大，但专人资助的或许有可能。 她找到这几家孤儿院的联系方式，询问情况，果然如欧阳松所说，确实每家孤儿院都存在这种情况。 其中一个被资助的孩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一个男孩子，年龄在十岁左右，生日不详，是被人丢在福利院门口的。 这家福利院院长也姓曾，福利院捡到的没名没姓的孩子，都跟他姓曾，这个男孩名字叫曾阳，因为捡到他的那天阳光很好。 这个孩子也是运气好，刚到孤儿院没多久，就有人在网上看了他的资料，点名要资助他。 说是因为个人的原因没办法领养，但曾阳所有的费用都是他包了的。 苏小小看了这个孩子的照片，跟姜子期画出来的肖像只有三四分相似。 但是姜子期说了，两个人生出来的孩子，长相可以有很多不同的组合，如果根据一个大人和孩子来画另一个大人，相似的比例就比较高。 而根据两个大人的长相画孩子，就没那么准确了，他是按标准的样子画的，误差可能会比较大。 苏小小把这个孩子的照片，发给了姜子期。 姜子期很快回复，这个孩子应该就是胡丹丹跟曾怀光的孩子。 这个曾怀光还真有意思，就连把孩子放在哪个福利院也是精心挑选的。 他是不想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姓，才选的这家院长也姓曾的福利院。 苏小小和欧阳松去看了那个孩子，顺便又带了几根头发回来。 有些事情，有实证会比较好。 此时，苏暮那边也查到了黄奇跟曾怀光的联系。 这个黄奇其实跟曾怀光早就认识。 十年前，曾怀光还不是董事长助理，而是在工地做监理。 黄奇在工地上出了事故，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是曾怀光把他送进了医院。 当时的包工头不肯出钱，也没给他们买意外保险，没有钱医院就不肯做手术，医生说再拖延下去，人可能就没救了。 是曾怀光为他垫付了的医药费，可以说黄奇的命是他救的，他对曾怀光心怀感激。 说起来，这个曾伟光是一个极会笼络人心的人。 黄奇表面上看起来，是庄鸿找的，但其实他是曾怀光的人，他的作用就是在警察找到他的时候，指认庄鸿。 当然黄奇帮曾怀光做事不是无条件的，他也不傻。 他之所以愿意帮曾怀光做事，不完全是报恩，而是为自己留后路。 因为他病了，六年前就查出了癌症，现在已经是晚期了，他帮曾怀光做事，是为了赚点钱给自己的妻儿。 所以，他才在被抓之后，很快承认了自己是受庄鸿指使。 在他招认之后，沉桥的警察也已经取证结束之后，他老婆的账户上又多了一笔钱。 这个曾怀光也很聪明，如果事先给钱，就会成为赃款，而在所有的取证结束之后，他再打钱，警察也不会想到再去查。 有了这些，再去审黄奇，倒也没有费多大的劲，普通人面对警察其实是撑不了多久的，警察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有了黄奇的口供，他们直接去审了杨大为。 杨大为在知道，真正杀害唐宝的，其实是曾怀光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不可能，你们骗我，他怎么可能杀唐宝，唐宝是他的孩子。” “唐宝不是他的孩子，他早就把孩子换掉了，唐宝对他的作用，就是在需要的时候用他的死，来指证庄鸿。 之所以没有让你动手，是因为你对唐宝感情太深了，他怕你下不了手坏了他的好事，你仔细想想他对你说过的话。” 其实都不用苏小小提醒，杨大为已经想起了一些事情。 没错，当时，曾怀光让他去照顾唐宝的时候，他也问过他唐宝是谁，他没有明说但暗示了那个是他的孩子。 他也记起了曾经有一次，曾怀光问过他，如果有人要对唐宝不利他会怎样，他说会跟那人拼命。 曾怀光看他的眼神有点怪异，后来，就没再提过这事。 那一次，他母亲死的时候，也是曾怀光劝他回去为母亲办理后事的，而唐宝就在那时出了事。 唐宝出事之后，他觉得愧对曾怀光，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曾怀光却安慰他，这并不是他的错，毕竟是他劝他去的。 他当时觉得曾怀光是一个大度的人，对他心怀感激，只要他需要，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原来，什么情谊都是假的吗？他在他眼里真的只是一枚棋子吗？ 不，他不相信。 第237集 光凭这些定不了他的罪 曾怀光最近很忙，自从庄家两兄弟接连出事之后，他就成了鸿飞地产的顶梁柱。 庄老爷子进了医院，把公司的事情全部授权给了他，他现在不再是助理，而是鸿飞集团的总经理。 每天要两头跑，在公司忙完之后，还要去医院跟庄老爷子汇报，累得人都瘦了。 不过，心情却是不错的。 现在事情基本已经尘埃落定，等再过一段时间，庄家所有的东西都会是他的。 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他拿起包准备去医院。 可刚打开车门，就被人拦住了。 被戴上手铐塞进车里，曾怀光都是懵的。 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警察查到了什么。 还没等他想清楚，人已经被带到了审讯室。 拘留证警察在抓他的时候就已经出示过了，他也是懂一点法律知识的。 他现在是被刑拘，不是过来协助调查，说明警察手里是有一点东西的，否则不可能直接拘他。 “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吗？” 这两个警察他都没见过，而且他们不是沉桥的警察，是木棉的。 可是不应该啊，木棉的事情不应该查到他头上，就算查到了杨大为，那个傻子杨大为一定会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的。 因为他没照顾好他的孩子，帮他顶罪是他心甘情愿的。 这是他在杀掉胡丹丹时，就已经设计好的。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曾怀光摇头，既然猜不到，索性就不猜了，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抓你，是因为你跟网红安琪被杀案有关。” “你们说的是那个网红安琪，她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她吗？她的名字叫胡丹丹，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我没什么好想的，不管她是安琪也好，还是胡丹丹也好，我都不认识。” “那八月二十日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家，那天我正好休假，连门都没有出，车也没动过，不信你们可以去查监控。” “我们查过了，你是一个人独居，那天的监控里确实也没有你下楼的记录。” 曾伟光耸耸肩，露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休了几天假？” “五天，我把年假都休了。” “休假就是为了待在家里？” “没错，对我来说，休假就是真正的休息，我休假的第一天就买好了一个星期的菜，想着不出门，就在家里，看看电视看看书，听听音乐放松一下。 你们不知道，我的工作有多辛苦，明明只是个助理，老板却把整个烂摊子都交到我手里，打工人的命就不是命。” 肖怀光看起来很放松，只要杨大为不咬他，警察就查不到实证。 “没错，你在休假的第一天就买好了菜，我们看过监控了，但是很不巧的事，白天还好好的监控，晚上就坏了。” “是吗？那还真是不巧了。” “肖怀光，你总共请了五天假，休假的第一天你确实在家，但当天晚上监控坏掉的时候你就离开了，那天的监控是你搞坏的？” “警察同志，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苏小小拿出了几段监控视频，“你看你只破坏了你那幛楼的监控视频，其他的监控还在，虽然你做了伪装，但是这个人就是你？” 苏小小指着监控里，那个穿着连帽运动衫戴着口罩背着双肩包的男人。 “你虽然改换了装扮，跟你平时的样子不同，但一个人的身形和走路姿势是不会变的。 你先别急着辩解，浪费大家的时间，你先听我说完。 你确实没动自己的车，因为你觉得自己的车容易被查，所以你是提前在网上租的车。 租的车你停在了旁边的小区，租车的身份证和电话都不是你的。 你在8月18日就来到了木棉，直接躲在了杨大为的家里。 8月20日晚上，杨大为去了隔壁喝酒，其实主要是怕隔壁老头看到你进出。 他把老头灌醉，方便你出门做案。 你就在那个老头喝醉之后，拿出杨大为为你准备好的作案工具，前往凶宅，杀了胡丹丹之后，再回到杨大为的住处藏好。 你并没有急于离开，因为你知道警察发现安琪被杀之后，虽然凶宅没有监控，但是会查看附近的监控，在那个时间段有没有人或车辆进出。 但是，警察不会想到，你又在杨大为家躲了一天，才离开。 甚至在警察第一次到杨大为家排查的时候，你还在他家里躲着，警察那会还没有怀疑杨大为。 你现在还要说你五天休假都待在家里吗？” 苏小小把沿途的监控记录都调了出来，现在的监控画面很清晰，前排座位上的人眉眼都很清楚，虽然刚开始肖怀光有带口罩，但后来就拉开了透气。 曾怀光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我确实离开了沉桥，但是我没有杀人。刚才不想说，就是怕麻烦。 我偷偷离开就是想远离城市的喧嚣，好好放松一下，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至于杀人的事，我确实没做，你们也别想冤枉我，我都不认识胡丹丹，怎么可能杀她？” “哦，你真的不认识胡丹丹吗？她可是你孩子的母亲？” 肖怀光怔了一下，警察怎么知道他是孩子的父亲，他迅速回想了一下，警察应该查到的孩子父亲是关鹏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到底他们是怎么查到他头上的。 “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查到你头上的？” 肖怀光下意识的想点头，但又忍住了，脖子僵在了那里。 “其实挺简单的，庄家兄弟被抓，刘姝被抓，黄奇被抓，这些你都知道，就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查到了代孕的事情，跟刘姝有关系的人是你，但是你们编了个关鹏出来当替死鬼。 紫薇其实是你的孩子，她出生不久你的脸就意外受伤了，其实你是故意的，因为你怕别人看出紫薇跟你有些相像，但是有了疤之后就不太像了。 刘姝带着紫薇一直住在帝都，名义上是看病方便，但其实也是怕紫薇天天在这边，就会跟你接触比较多，万一被人发现你跟紫薇相像就不太好了。 我说的没错？” 肖怀光沉默了一会，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警察知道的比他想象的多，而且很多事情他否认不了，比如他和紫薇的关系，只要验一下dna就知道。 否认不了的事情，索性就承认了，不过光凭这些还定不了他的罪。 第238章 我没想到会这样 曾怀光迅速理了理思路，警察查到的，比他想象的多，但是他都能够解释。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这样终究是差了一步，不过也无所谓了。 “有些事情涉及到个人隐私，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你们都把我拘了。 说起来这事，其实是我对不起刘姝，她本来跟庄达飞关系还不错。 我们只是因为一次醉酒越了界，酒醒了两个人都很后悔。 我们说好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就当没发生过。 不久后刘姝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们两个都以为孩子是庄达飞的，因为我们就只有一次。 谁知道孩子生下来之后，因为心里有鬼，刘姝怎么看都觉得孩子跟我有点像，于是就让我去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证实了是我的孩子，我们两个看到这个结果都懵了，吓得要死，这事如果被庄达飞知道了恐怕我们三个命都保不住，因为他并不是善茬，绝对容忍不了头上戴了绿帽子。 为了怕他看出来，我就把脸弄伤了，这样即便有点像也看不出来。 谁知道后来紫薇得了白血病，我有时候想想，这会不会就是我的报应。 各种方法都用了，可是依然治不好。 有一天，刘姝忽然找我过去，跟我说孩子的病治不好，哭得跟泪人似的，我只能安抚她，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等我清醒过来时，我们又在床上了。 我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我知道刘姝其实对我并没有多少感情，虽然我们大学就认识，而且我挺喜欢她的，只是她看不上我。 虽然我们有了孩子，但是她并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毕竟庄达飞能给她的我给不了。 那一次醉酒，也是因为庄达飞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主动投怀送抱，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风格，于是，我就查了一下。 结果就查到了代孕的事，知道她还找了庄鸿帮忙，但是庄鸿并不知道紫薇不是庄达飞的，可我知道。 所以，我在查到代孕这事之后，就明白了刘姝那晚为什么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因为她需要我的精子。 不过这事，我也没有怪她，毕竟她也是为了紫薇。 我知道孩子生下后，她可能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就一直留意着，知道她找了刘三才。 我本来担心刘三才对孩子不利，后来发现刘三才把孩子送人了才松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肖怀光停顿了一下，回想着之前警察的问话，杨大为已经被警察抓了，说明，警察已经查到了他在唐宝身边的事。 苏小小没有打断他，等着他往下说。 “我本来想着如果孩子在养父母那边过得好，我就不去打扰他的生活，毕竟我跟他的关系见不得光，就让他做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也挺好的。 可谁知道后来，我发现那对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对我的孩子一点也不好，我担心孩子出事，就叫了我的一个朋友过去那边，就近照看。” “哪个朋友？” “杨大为。”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跟杨大为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我跟他能成为朋友挺偶然的，也算是缘分。 你们已经见过他了，应该知道他的身世。 他其实是一个可怜人，因为长得丑，从小被父母厌弃，尤其是她的母亲对他十分厌恶，觉得她过得不好都是因为他。 对他非打即骂，他的腿就是小时候被她妈妈弄断的，断了也不给他治，等自己长好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应该是被他妈伤透了心，才会跳河，也是巧了，正好我有事从那路过，就把他救了上来，还把他送去了医院。 结果他妈来了之后，给我一顿臭骂，说他这种人就该死，死了就不会祸害别人。 我当时很是震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我跟她吵了一架，走的时候给他留了电话，让他有需要的时候打给我。” 苏小小听着曾怀光的叙述，情况跟他们想的基本一致。 “我也没想到，他后来真的会来找我。 他打电话给我时，我其实都快把这事忘了，毕竟已经过去两三年了。 可他既然来了，我又不能不管，他那时还未成年，很难找到工作，而且他有残疾就更难了。 正好我一同学的父母开个小餐馆，需要一个洗碗工，我就让他去了。 本来朋友不太敢收，但他只求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收了。 我担心他过得不好，就经常去看他，有时也会给他买点生活用品。 他很勤快，啥活都干，还跟我朋友学会了炒菜，生意好的时候还能在厨房帮把手，我朋友后来也给他开了工资。 他能养活自己，对我十分感激，把我当恩人，总说要报答我。 后来，我就找了他过去帮着照看孩子。 不过，孩子还是出事了。” “孩子怎么出的事？” “孩子失足落水死了。” 曾怀光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看来你这个朋友不行啊，没有照顾好孩子。” 苏小小是故意这么说的，在今天之前，曾怀光并不知道自己跟刘姝的事情已经败露，沉桥警察也不会跟一个无关的人透露案件细节。 他们已经审了黄奇，拿到了他的口供，而这些事情曾怀光都不应该知道，所以，他在按照自己不知道的情况编织谎言。 “不不，不怪他，他把孩子照顾得很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孩子失足落水的那天，他并不在那里。 他母亲死了，居委会的人打电话让他回去处理后事，他不想回去，是我劝他回去的。 可偏偏就在他回去的那两天，孩子出事了。 他为了这件事非常自责，想死的心都有了，是我劝住了他，我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一个朋友。” 曾怀光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苏小小差点都信了。 “所以，孩子死了，你就把孩子的死怪在了孩子母亲头上，非要杀她为孩子报仇？” “警察同志，我都说过了，我没有杀人。” “你知道胡丹丹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她是被人杀死的，可具体怎样不清楚。”曾怀光摇头，脸上非常淡定。 “她是被人一刀割喉，死了之后又被人把肚子割开，塞了只死猫进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有人认为胡丹丹生而不养，不配做人，不配做母亲。” “啊！”曾怀光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苏小小盯着他的眼睛，“胡丹丹只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只有你有动机，而你又凑巧出现在凶宅附近，如果凶手不是你，又会是谁？！” “不是我。”曾怀光摇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去杀人。” “他是谁？” 第238章 我没想到会这样 曾怀光迅速理了理思路，警察查到的，比他想象的多，但是他都能够解释。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是这样终究是差了一步，不过也无所谓了。 “有些事情涉及到个人隐私，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你们都把我拘了。 说起来这事，其实是我对不起刘姝，她本来跟庄达飞关系还不错。 我们只是因为一次醉酒越了界，酒醒了两个人都很后悔。 我们说好了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就当没发生过。 不久后刘姝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们两个都以为孩子是庄达飞的，因为我们就只有一次。 谁知道孩子生下来之后，因为心里有鬼，刘姝怎么看都觉得孩子跟我有点像，于是就让我去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证实了是我的孩子，我们两个看到这个结果都懵了，吓得要死，这事如果被庄达飞知道了恐怕我们三个命都保不住，因为他并不是善茬，绝对容忍不了头上戴了绿帽子。 为了怕他看出来，我就把脸弄伤了，这样即便有点像也看不出来。 谁知道后来紫薇得了白血病，我有时候想想，这会不会就是我的报应。 各种方法都用了，可是依然治不好。 有一天，刘姝忽然找我过去，跟我说孩子的病治不好，哭得跟泪人似的，我只能安抚她，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等我清醒过来时，我们又在床上了。 我后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我知道刘姝其实对我并没有多少感情，虽然我们大学就认识，而且我挺喜欢她的，只是她看不上我。 虽然我们有了孩子，但是她并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毕竟庄达飞能给她的我给不了。 那一次醉酒，也是因为庄达飞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主动投怀送抱，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风格，于是，我就查了一下。 结果就查到了代孕的事，知道她还找了庄鸿帮忙，但是庄鸿并不知道紫薇不是庄达飞的，可我知道。 所以，我在查到代孕这事之后，就明白了刘姝那晚为什么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因为她需要我的精子。 不过这事，我也没有怪她，毕竟她也是为了紫薇。 我知道孩子生下后，她可能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就一直留意着，知道她找了刘三才。 我本来担心刘三才对孩子不利，后来发现刘三才把孩子送人了才松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肖怀光停顿了一下，回想着之前警察的问话，杨大为已经被警察抓了，说明，警察已经查到了他在唐宝身边的事。 苏小小没有打断他，等着他往下说。 “我本来想着如果孩子在养父母那边过得好，我就不去打扰他的生活，毕竟我跟他的关系见不得光，就让他做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也挺好的。 可谁知道后来，我发现那对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对我的孩子一点也不好，我担心孩子出事，就叫了我的一个朋友过去那边，就近照看。” “哪个朋友？” “杨大为。”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跟杨大为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我跟他能成为朋友挺偶然的，也算是缘分。 你们已经见过他了，应该知道他的身世。 他其实是一个可怜人，因为长得丑，从小被父母厌弃，尤其是她的母亲对他十分厌恶，觉得她过得不好都是因为他。 对他非打即骂，他的腿就是小时候被她妈妈弄断的，断了也不给他治，等自己长好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应该是被他妈伤透了心，才会跳河，也是巧了，正好我有事从那路过，就把他救了上来，还把他送去了医院。 结果他妈来了之后，给我一顿臭骂，说他这种人就该死，死了就不会祸害别人。 我当时很是震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我跟她吵了一架，走的时候给他留了电话，让他有需要的时候打给我。” 苏小小听着曾怀光的叙述，情况跟他们想的基本一致。 “我也没想到，他后来真的会来找我。 他打电话给我时，我其实都快把这事忘了，毕竟已经过去两三年了。 可他既然来了，我又不能不管，他那时还未成年，很难找到工作，而且他有残疾就更难了。 正好我一同学的父母开个小餐馆，需要一个洗碗工，我就让他去了。 本来朋友不太敢收，但他只求有个吃住的地方，就收了。 我担心他过得不好，就经常去看他，有时也会给他买点生活用品。 他很勤快，啥活都干，还跟我朋友学会了炒菜，生意好的时候还能在厨房帮把手，我朋友后来也给他开了工资。 他能养活自己，对我十分感激，把我当恩人，总说要报答我。 后来，我就找了他过去帮着照看孩子。 不过，孩子还是出事了。” “孩子怎么出的事？” “孩子失足落水死了。” 曾怀光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看来你这个朋友不行啊，没有照顾好孩子。” 苏小小是故意这么说的，在今天之前，曾怀光并不知道自己跟刘姝的事情已经败露，沉桥警察也不会跟一个无关的人透露案件细节。 他们已经审了黄奇，拿到了他的口供，而这些事情曾怀光都不应该知道，所以，他在按照自己不知道的情况编织谎言。 “不不，不怪他，他把孩子照顾得很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是我没有这个福气。 孩子失足落水的那天，他并不在那里。 他母亲死了，居委会的人打电话让他回去处理后事，他不想回去，是我劝他回去的。 可偏偏就在他回去的那两天，孩子出事了。 他为了这件事非常自责，想死的心都有了，是我劝住了他，我已经没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一个朋友。” 曾怀光的话说的情真意切，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苏小小差点都信了。 “所以，孩子死了，你就把孩子的死怪在了孩子母亲头上，非要杀她为孩子报仇？” “警察同志，我都说过了，我没有杀人。” “你知道胡丹丹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她是被人杀死的，可具体怎样不清楚。”曾怀光摇头，脸上非常淡定。 “她是被人一刀割喉，死了之后又被人把肚子割开，塞了只死猫进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有人认为胡丹丹生而不养，不配做人，不配做母亲。” “啊！”曾怀光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苏小小盯着他的眼睛，“胡丹丹只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只有你有动机，而你又凑巧出现在凶宅附近，如果凶手不是你，又会是谁？！” “不是我。”曾怀光摇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去杀人。” “他是谁？” 第239章 另有原因 “杨大为。”曾怀光说出这个名字时，脸上俱是痛苦之色，“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去杀人，是我害了他。” “哦，那你具体说说。” 苏小小跟欧阳松对视一眼，都没有出言拆穿他，听他继续编。 “我之所以会去木棉，其实就是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偷偷过去没惊动别人，是因为一旦这些人知道我在哪儿，又要不停的打扰我。 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助理，但是你们也知道，公司的老板是不用干活的，只要决策就行，其他的事情都是我这个助理在做。 我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这次是真的太累，关键是出力还不讨好，有事都会怪到我头上。 我那天也是一时赌气，就请了年假，我就是想让他们找不到我，让他们体会一下没有我的感觉。 所以，休假的那几天，我不仅偷偷走了，还把手机关了，车也留在家里，这样他们想找我都查不到。 但是，我也没想到，在木棉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曾怀光闭上眼睛，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苏小小知道，他是在想怎么说会显得比较合理。 “在听说凶宅发生命案之时，我还没有太在意，但是，当我知道死的这个人是一个叫安琪的女主播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我虽然并不关注这个网红，但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这个安琪的本名叫做胡丹丹，是我孩子的母亲。 虽然我没有见过真人，但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我查过她，知道她现在是在做主播。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让杨大为回去给母亲处理后事，另一件就是把胡丹丹是唐宝母亲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唐宝的母亲是谁？” “我不是特意告诉他的，只是有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他正好在看安琪的直播，我就顺口说了这个安琪就是唐宝的妈妈。 他就很生气，本来他觉得这个安琪还不错，有爱心，关注家暴、拐卖，还有遗弃这些社会事件，解说的也很好，很有教育意义，没想到竟然都是装的，她自己就是一个生而不养的混蛋。 他最讨厌这样的母亲，当时就说要杀了她，我跟他说不能杀人，胡丹丹并不是存心的，她也有她的苦衷。 我以为他听进去了我的话，这事就过去了。 我那几天待在木棉，他表现的并没有异样。 但是胡丹丹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吃了饭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困，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后来知道胡丹丹出事了，我就担心是不是杨大为做的，那晚我特别困是不是被他下了药。 我还特意问了他，他说没有的事，我就信了他。 你们说我有动机，其实他比我更有动机，因为他跟唐宝的感情，比我这个父亲可深多了，我都没想到他会跟唐宝处得那么好，他爱唐宝就像受自己的孩子。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这事不是他干的，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 曾怀光说着，有泪水从眼角溢出。 这演技可以哇，苏小小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这要是去到娱乐圈绝对可以拿一个小金人。 “好！”苏小小鼓掌。 这突如其来的叫好声，打断了曾怀光的表演，他的痛苦僵在了脸上，变成了一种错愕。 “什么？” “演得真好，我差一点就信了。”苏小小冷笑。 “我没有演，信不信由你们。”曾怀光脸色涨红，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 “你觉得他一个残疾人，能做到这么精妙的布局？” “他只是身体残疾，脑子又不残疾，往人肚子里塞死猫这事，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我虽然没有看到他杀人，但是我看到他杀猫了。 你们今天提到塞猫这件事，我才敢确认，胡丹丹就是他杀的。” “曾怀光，真有意思，如果杨大为知道你把杀人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他会怎么想？！” “我没有推卸责任，你们可以去问他。” 曾怀光心里冷笑，杨大为会怎么想？当然是感激我给了他一个报恩的机会，往肚子里塞死猫这事，就是杨大为自己的主意。 所以，他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成全他，傻子就是有傻子的好处，会对你忠心无比。 “我们当然会问的，只不过他要是知道真正杀死唐宝的人是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唐宝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杀他？！” “唐宝是你的孩子，那这个孩子是谁？” 苏小小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曾怀光的面前。 看清照片上的人，曾怀光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 “我不认识。”他本能的摇头。 “哦，不认识啊，那我告诉你啊，这个孩子叫曾阳，跟你一个姓，而且巧得很，他跟唐宝差不多大。 曾阳十年前被人丢在了一家福利院门口，被老院长收留了。 不过他运气不错，刚到福利院没两个月，就被人点名资助了。 这个资助人不仅包了他们全部的生活费，还经常给他买礼物，在福利院里，别的小朋友可羡慕他了。 不过他是个好孩子，有好东西都会跟别的小朋友分享，在福利院里人缘很好。 我跟他聊过，长大了想做什么，他说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就像资助他的那个叔叔一样，等他有钱了，他也要帮助福利院的老人和孩子，让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我说那个叔叔真好，他听了很高兴，就拿了很多信和卡片给我看，都是那个叔叔写给他的，鼓励他好好读书，做一个好人。” 苏小小说着，把几封信和卡片放在了曾怀光面前。 “你看，人总是这样，自己没有的，就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你不是一个好人，但你把曾阳教的很好。” 曾怀光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十分精彩，他知道曾阳是他孩子这件事，瞒不住了，信还可以推托，但是dna只要一验就能知道真相。 “没错，曾阳是我的孩子，我早就把他换掉了，唐宝只是我买来的一个孩子，为了掩人耳目。 我承认，我在有些事情上撒了谎，只是因为解释起来麻烦，不过，这样不是更能证明我没有杀人吗？我的孩子还活着，我没有杀人的动机。” “没错，表面上你确实没有杀人的动机，但你杀胡丹丹另有原因，并不是为了给孩子报仇。” 第239章 另有原因 “杨大为。”曾怀光说出这个名字时，脸上俱是痛苦之色，“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去杀人，是我害了他。” “哦，那你具体说说。” 苏小小跟欧阳松对视一眼，都没有出言拆穿他，听他继续编。 “我之所以会去木棉，其实就是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偷偷过去没惊动别人，是因为一旦这些人知道我在哪儿，又要不停的打扰我。 我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助理，但是你们也知道，公司的老板是不用干活的，只要决策就行，其他的事情都是我这个助理在做。 我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这次是真的太累，关键是出力还不讨好，有事都会怪到我头上。 我那天也是一时赌气，就请了年假，我就是想让他们找不到我，让他们体会一下没有我的感觉。 所以，休假的那几天，我不仅偷偷走了，还把手机关了，车也留在家里，这样他们想找我都查不到。 但是，我也没想到，在木棉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曾怀光闭上眼睛，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苏小小知道，他是在想怎么说会显得比较合理。 “在听说凶宅发生命案之时，我还没有太在意，但是，当我知道死的这个人是一个叫安琪的女主播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我虽然并不关注这个网红，但这个人我是知道的，这个安琪的本名叫做胡丹丹，是我孩子的母亲。 虽然我没有见过真人，但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我查过她，知道她现在是在做主播。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让杨大为回去给母亲处理后事，另一件就是把胡丹丹是唐宝母亲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唐宝的母亲是谁？” “我不是特意告诉他的，只是有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他正好在看安琪的直播，我就顺口说了这个安琪就是唐宝的妈妈。 他就很生气，本来他觉得这个安琪还不错，有爱心，关注家暴、拐卖，还有遗弃这些社会事件，解说的也很好，很有教育意义，没想到竟然都是装的，她自己就是一个生而不养的混蛋。 他最讨厌这样的母亲，当时就说要杀了她，我跟他说不能杀人，胡丹丹并不是存心的，她也有她的苦衷。 我以为他听进去了我的话，这事就过去了。 我那几天待在木棉，他表现的并没有异样。 但是胡丹丹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吃了饭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困，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后来知道胡丹丹出事了，我就担心是不是杨大为做的，那晚我特别困是不是被他下了药。 我还特意问了他，他说没有的事，我就信了他。 你们说我有动机，其实他比我更有动机，因为他跟唐宝的感情，比我这个父亲可深多了，我都没想到他会跟唐宝处得那么好，他爱唐宝就像受自己的孩子。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这事不是他干的，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 曾怀光说着，有泪水从眼角溢出。 这演技可以哇，苏小小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这要是去到娱乐圈绝对可以拿一个小金人。 “好！”苏小小鼓掌。 这突如其来的叫好声，打断了曾怀光的表演，他的痛苦僵在了脸上，变成了一种错愕。 “什么？” “演得真好，我差一点就信了。”苏小小冷笑。 “我没有演，信不信由你们。”曾怀光脸色涨红，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 “你觉得他一个残疾人，能做到这么精妙的布局？” “他只是身体残疾，脑子又不残疾，往人肚子里塞死猫这事，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我虽然没有看到他杀人，但是我看到他杀猫了。 你们今天提到塞猫这件事，我才敢确认，胡丹丹就是他杀的。” “曾怀光，真有意思，如果杨大为知道你把杀人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他会怎么想？！” “我没有推卸责任，你们可以去问他。” 曾怀光心里冷笑，杨大为会怎么想？当然是感激我给了他一个报恩的机会，往肚子里塞死猫这事，就是杨大为自己的主意。 所以，他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成全他，傻子就是有傻子的好处，会对你忠心无比。 “我们当然会问的，只不过他要是知道真正杀死唐宝的人是你，会怎么想？” “怎么可能，唐宝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杀他？！” “唐宝是你的孩子，那这个孩子是谁？” 苏小小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曾怀光的面前。 看清照片上的人，曾怀光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 “我不认识。”他本能的摇头。 “哦，不认识啊，那我告诉你啊，这个孩子叫曾阳，跟你一个姓，而且巧得很，他跟唐宝差不多大。 曾阳十年前被人丢在了一家福利院门口，被老院长收留了。 不过他运气不错，刚到福利院没两个月，就被人点名资助了。 这个资助人不仅包了他们全部的生活费，还经常给他买礼物，在福利院里，别的小朋友可羡慕他了。 不过他是个好孩子，有好东西都会跟别的小朋友分享，在福利院里人缘很好。 我跟他聊过，长大了想做什么，他说想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就像资助他的那个叔叔一样，等他有钱了，他也要帮助福利院的老人和孩子，让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我说那个叔叔真好，他听了很高兴，就拿了很多信和卡片给我看，都是那个叔叔写给他的，鼓励他好好读书，做一个好人。” 苏小小说着，把几封信和卡片放在了曾怀光面前。 “你看，人总是这样，自己没有的，就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你不是一个好人，但你把曾阳教的很好。” 曾怀光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十分精彩，他知道曾阳是他孩子这件事，瞒不住了，信还可以推托，但是dna只要一验就能知道真相。 “没错，曾阳是我的孩子，我早就把他换掉了，唐宝只是我买来的一个孩子，为了掩人耳目。 我承认，我在有些事情上撒了谎，只是因为解释起来麻烦，不过，这样不是更能证明我没有杀人吗？我的孩子还活着，我没有杀人的动机。” “没错，表面上你确实没有杀人的动机，但你杀胡丹丹另有原因，并不是为了给孩子报仇。” 第240章 胡丹丹又不是我杀的 苏小小拿出了一张合影。 这张合影是她在福利院里看到的。 她意外的在合影上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安琪。 当时沉桥的警察破获了一个拐卖团伙，解救出了一些孩子，一部分孩子找到了父母，但是也有几个，一时半会查找不到父母的，就临时安排在了福利院。 而这家福利院就是曾阳所在的福利院。 当时有很多媒体还有自媒体的人都对这起事件做过报道，安琪就是其中的一个。 苏小小看过安琪的直播，知道有这回事，只是她看的时候并不知道安琪直播的地方是在这家福利院，而且她的镜头对准的是那几个被解救出来的孩子。 在直播里她还让观众帮着找找孩子的父母，希望孩子能够早点回家。 她在福利院看到这张合影，才知道她就是在这家福利院里进行的直播。 福利院有一面墙，专门用来摆放照片的墙，墙上有各种活动照片。 现在的福利院为了生存，会经常组织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宣传的机会。 只有打开知名度，才能引起爱心人士的关注。 这张合影是安琪也就是温仪跟曾阳的合影。 老院长说，这个女人那天是来看被拐的孩子的，现在做自媒体的可爱凑这种热闹，不过福利院还得感谢他们，因为他们，让福利院的知名度提升。 她那天直播完了，还在福利院里面转了转，跟孩子们玩了一会，拍了不少合影。 因为特别喜欢曾阳，说合她眼缘，而且他们长得有点像，就跟曾阳单独拍了一张。 后来他们就洗了跟其他照片一起摆在墙上了，摆放的位置还挺中间的，因为照片拍的好看，曾阳笑得特别甜。 巧合的事，这张合影的旁边，摆着另一张合影，就是曾怀光代表慈善基金来慰问福利院的孩子时拍的合影，一群孩子围着曾怀光。 苏小小看到这两张照片时，才把一些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苏小小把照片递给曾怀光，“照片上的人认识吗？” 曾怀光接过来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认识，是曾阳和胡丹丹。” “这张照片你早就见过？” “在福利院里见过。”曾怀光点头。 “你是不是没想到他们俩个会在一起？” “确实没想到，虽然知道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叫胡丹丹的女人，但我并没有刻意去关注过，你们也知道，我跟她虽然有一个孩子，但是并没有真正发生关系，也没有接触过。 那天在福利院看到照片时，才知道她现在在做自媒体，就是因为太震惊了，后来发现杨大为也关注她时，就顺嘴说了她是唐宝的” 说到这里，曾怀光忽然停顿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也意识到自己无法自圆其说了，你明知她不是唐宝的母亲，为什么却要骗杨大为说她是唐宝的母亲？！” “我当时就是顺嘴那么一说。” “顺嘴那么一说，那你在杨大为对唐宝起了杀心之时为什么不解释？” “我不解释” “因为你要的就是杨大为对胡丹丹起杀心！” “不是，我不解释是因为我怕他知道我骗了他，因为我跟他说唐宝是我的孩子。” “所以，唐宝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会关注他，还特意找人过去看着他？！” 曾怀光被苏小小一连串的逼问，弄的一时无法自圆其说，因为说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圆，一时之间说出去的谎圆不回来了。 看到他闭口不言，苏小小忽然转了话题。 “曾怀光，你认识朱哲吗？” “哪个朱哲？” 曾怀光不明白苏小小为什么忽然转移了话题，就连欧阳松也没明白。 苏小小问的这个朱哲是他想的那个朱哲吗？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佳成设计院的朱哲。” “哦，认识，我们集团主要是做房地产的，跟佳成设计院合作比较多，他们那一方跟我们对接的就是朱哲。” “都是他们过来，还是你们过去？” “不一定，有时我们过去，有时他们过来。 他们是国内最好的设计公司之一，事情多得很，他们没时间的时候，我们就过去找他，就他的时间地点。” 曾怀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 “所以，这几个时间点，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苏小小报了几个时间。 “应该是的，这几个时间点我都是去跟朱哲协商设计方案。”因为不得不回答，曾怀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所以，这就是你想除掉胡丹丹的原因。”苏小小一脸笃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曾怀光，当你在福利院看到安琪跟曾阳的合影时，你就起了疑心，你怀疑胡丹丹知道了曾阳就是她的儿子这个秘密，所以，你就关注了她的直播间。 可是接下来的发现让你更加吃惊，你总能在你去的地方发现她的身影，因为你去一个地方，她就会在那个地方直播，不止一次。 你怀疑她在跟踪你，你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怎么发现曾阳是她的儿子，又是怎么发现你就是孩子的父亲的？ 心里有秘密的人，总是害怕让人发现，尤其是胡丹丹这种，你根本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 你越想就越觉得她有所图谋，不管她图谋的是什么，孩子或者是别的，你都不能留下她。 因为这时候，你还不能把孩子暴露出来，既不能让刘姝知道，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胡丹丹必须死。 曾怀光，我说的对吗？” 苏小小说完，欧阳松就想明白了，曾怀光并不知道安琪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她出现在那些地方，也不是跟踪曾怀光，而是跟踪朱哲。 只不过曾怀光是疑心生暗鬼，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 曾怀光死死的盯着苏小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胡丹丹留下了什么证据？ 两人对视了一会，曾怀光忽然笑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真会编故事，不管你们怎么编都没有用，胡丹丹又不是我杀的。” 第240章 胡丹丹又不是我杀的 苏小小拿出了一张合影。 这张合影是她在福利院里看到的。 她意外的在合影上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安琪。 当时沉桥的警察破获了一个拐卖团伙，解救出了一些孩子，一部分孩子找到了父母，但是也有几个，一时半会查找不到父母的，就临时安排在了福利院。 而这家福利院就是曾阳所在的福利院。 当时有很多媒体还有自媒体的人都对这起事件做过报道，安琪就是其中的一个。 苏小小看过安琪的直播，知道有这回事，只是她看的时候并不知道安琪直播的地方是在这家福利院，而且她的镜头对准的是那几个被解救出来的孩子。 在直播里她还让观众帮着找找孩子的父母，希望孩子能够早点回家。 她在福利院看到这张合影，才知道她就是在这家福利院里进行的直播。 福利院有一面墙，专门用来摆放照片的墙，墙上有各种活动照片。 现在的福利院为了生存，会经常组织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宣传的机会。 只有打开知名度，才能引起爱心人士的关注。 这张合影是安琪也就是温仪跟曾阳的合影。 老院长说，这个女人那天是来看被拐的孩子的，现在做自媒体的可爱凑这种热闹，不过福利院还得感谢他们，因为他们，让福利院的知名度提升。 她那天直播完了，还在福利院里面转了转，跟孩子们玩了一会，拍了不少合影。 因为特别喜欢曾阳，说合她眼缘，而且他们长得有点像，就跟曾阳单独拍了一张。 后来他们就洗了跟其他照片一起摆在墙上了，摆放的位置还挺中间的，因为照片拍的好看，曾阳笑得特别甜。 巧合的事，这张合影的旁边，摆着另一张合影，就是曾怀光代表慈善基金来慰问福利院的孩子时拍的合影，一群孩子围着曾怀光。 苏小小看到这两张照片时，才把一些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苏小小把照片递给曾怀光，“照片上的人认识吗？” 曾怀光接过来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认识，是曾阳和胡丹丹。” “这张照片你早就见过？” “在福利院里见过。”曾怀光点头。 “你是不是没想到他们俩个会在一起？” “确实没想到，虽然知道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叫胡丹丹的女人，但我并没有刻意去关注过，你们也知道，我跟她虽然有一个孩子，但是并没有真正发生关系，也没有接触过。 那天在福利院看到照片时，才知道她现在在做自媒体，就是因为太震惊了，后来发现杨大为也关注她时，就顺嘴说了她是唐宝的” 说到这里，曾怀光忽然停顿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也意识到自己无法自圆其说了，你明知她不是唐宝的母亲，为什么却要骗杨大为说她是唐宝的母亲？！” “我当时就是顺嘴那么一说。” “顺嘴那么一说，那你在杨大为对唐宝起了杀心之时为什么不解释？” “我不解释” “因为你要的就是杨大为对胡丹丹起杀心！” “不是，我不解释是因为我怕他知道我骗了他，因为我跟他说唐宝是我的孩子。” “所以，唐宝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会关注他，还特意找人过去看着他？！” 曾怀光被苏小小一连串的逼问，弄的一时无法自圆其说，因为说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圆，一时之间说出去的谎圆不回来了。 看到他闭口不言，苏小小忽然转了话题。 “曾怀光，你认识朱哲吗？” “哪个朱哲？” 曾怀光不明白苏小小为什么忽然转移了话题，就连欧阳松也没明白。 苏小小问的这个朱哲是他想的那个朱哲吗？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佳成设计院的朱哲。” “哦，认识，我们集团主要是做房地产的，跟佳成设计院合作比较多，他们那一方跟我们对接的就是朱哲。” “都是他们过来，还是你们过去？” “不一定，有时我们过去，有时他们过来。 他们是国内最好的设计公司之一，事情多得很，他们没时间的时候，我们就过去找他，就他的时间地点。” 曾怀光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 “所以，这几个时间点，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苏小小报了几个时间。 “应该是的，这几个时间点我都是去跟朱哲协商设计方案。”因为不得不回答，曾怀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所以，这就是你想除掉胡丹丹的原因。”苏小小一脸笃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曾怀光，当你在福利院看到安琪跟曾阳的合影时，你就起了疑心，你怀疑胡丹丹知道了曾阳就是她的儿子这个秘密，所以，你就关注了她的直播间。 可是接下来的发现让你更加吃惊，你总能在你去的地方发现她的身影，因为你去一个地方，她就会在那个地方直播，不止一次。 你怀疑她在跟踪你，你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怎么发现曾阳是她的儿子，又是怎么发现你就是孩子的父亲的？ 心里有秘密的人，总是害怕让人发现，尤其是胡丹丹这种，你根本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 你越想就越觉得她有所图谋，不管她图谋的是什么，孩子或者是别的，你都不能留下她。 因为这时候，你还不能把孩子暴露出来，既不能让刘姝知道，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胡丹丹必须死。 曾怀光，我说的对吗？” 苏小小说完，欧阳松就想明白了，曾怀光并不知道安琪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她出现在那些地方，也不是跟踪曾怀光，而是跟踪朱哲。 只不过曾怀光是疑心生暗鬼，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 曾怀光死死的盯着苏小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胡丹丹留下了什么证据？ 两人对视了一会，曾怀光忽然笑了起来。 “警察同志，你们真会编故事，不管你们怎么编都没有用，胡丹丹又不是我杀的。” 第241章 一开始就杀错了人 胡丹丹不是曾怀光亲手杀的，这一点，苏小小已经知道了。 刚开始，他们以为杨大为只是帮人顶罪。 以为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他最疼的唐宝也是被那个人害死的，就会把替人顶罪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杨大为在经历过情绪的崩溃失控，再回到平复，他们恢复讯问的时候，杨大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人确实是他杀的，这一点他无从辩驳。 苏小小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猜错了。 这个曾怀光比他们想的更狡猾，这一场谋杀就是他为杨大为量身定制的。 他利用了杨大为对唐宝的感情，又利用了杨大为对他的愧疚，让他主动帮他杀人。 就算最后杨大为被抓，他也有把握杨大为不会把他暴露出来。 他唯一一点没想到的是，警察会把曾阳查了出来，因为曾阳的存在，就能证明，他对杨大为是彻头彻尾的欺骗，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只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看着曾怀光的笑脸，苏小小真想甩他两个耳光。 “曾怀光，你没有亲自动手，但不代表你没罪，你是谋杀胡丹丹的共犯。 虽然人是杨大为杀的，但是计划却是你做的，你安排好了一切，让杨大为按照你的计划杀人。 这个杀人计划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你利用他对唐宝的感情，利用他对你的愧疚，一步步的诱导，让他主动为你杀人。 你故意把胡丹丹就是唐宝母亲的消息透露给了杨大为，还编造了一个悲惨的故事，说胡丹丹是个负心人，为了攀高枝，瞒着你送走了孩子，你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却又失去了。 而这一切，都是胡丹丹这个女人的错，所以，你准备杀了她为你的孩子报仇。 你很聪明，知道这样说会让杨大为更加愧疚，因为唐宝的死，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无论你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可是你偏偏不提出让他去做，而是说自己想杀人，你知道杨大为不会让你动手，因为他对唐宝的死一直愧疚于心，找不到赎罪的机会，这一次正是他报答你的好机会。 对于算计人心这一点，我都挺佩服你的。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你为了让杀人计划完美，就需要做很多铺垫。 比如，你不可能告诉杨大为，胡丹丹其实是代孕，孩子她根本做不了主，你只能告诉杨大为她是一个坏女人。 又比如，你只能告诉他唐宝是你的孩子，如果唐宝不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能成立。 你很放心，因为你以为胡丹丹死了，就没人知道唐宝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还活着。 你明明编造了一个关鹏，但是我们还是查到了你的头上，不仅如此，我们还查到了曾阳。 其实，我们查到的还不止这些，我们还查到了黄奇。” 肖怀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居然查到了黄奇。 “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没人会知道？ 有句老话你应该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杨大为本来是绝不会供出你来的，但是他知道是你设计杀死了唐宝，你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你只是把他当成了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你觉得自己算无遗策，但是你唯独没有算透人心。 你没有想到杨大为会对唐宝动了真感情，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杀唐宝，这一点打乱了你的计划，你只能找了黄奇。 黄奇虽然也感激你，但是他可不像杨大为那样，对你死心塌地。 你只能用金钱为诱饵，让他帮你做事。 如果你也被抓了，他和他的家人拿不到钱，他还会帮你隐瞒吗？！” 曾怀光听着苏小小的话，脸色慢慢变得灰败起来。 事情怎么一下子全部露了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没错，他是没有亲自动手杀胡丹丹，但是确实如苏小小说的，这些事情是一环套一环的，一个漏洞他可以想办法弥补，可是漏洞多了，他根本补不过来。 苏小小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叠口供。 “这里不仅有黄奇的口供，还有包工头的，还有庄鸿和庄达飞的。 他们兄弟又不傻，我们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们，从头想一下，就知道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所以，现在我也很好奇，你这些年处心积虑的在他们兄弟间煽风点火，不遗余力的搞垮庄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曾怀光死死的盯着苏小小，他知道她说的对，杨大为一旦不再为他隐瞒，他就是毫无疑问的共犯。 杨大为那个脑子，哪里想的出来这样的计划，他只是做了最后一步，动手杀人，其他的都是他安排好的。 包括引诱胡丹丹去凶宅都是他一步一步计划好的。 而这些，只要杨大为供出来，都能查到，而且他们应该已经查到了，否则也不能如此阵仗的审他。 他有点泄气，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心有不甘啊。 “苏警官，有一件事我没想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你们究竟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曾怀光，你有没有想过，胡丹丹或许并不知道曾阳是她的儿子，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孩子。” “不可能，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孩子，跟踪我做什么？”曾怀光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她其实也不是跟踪你，而你只是恰巧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 “哪有这么巧的事，一次是凑巧，可是接连几次怎么可能是巧合？！” 苏小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或许这就是因果轮回。 “曾怀光，你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所以看到什么都会疑心。 我现在告诉你，这就是巧合。 因为你处心积虑杀的安琪，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 你见到的安琪，其实她的名字叫温仪，她顶替胡丹丹成了安琪，她根本不知道曾阳是你的儿子，更不知道曾阳是胡丹丹的儿子。 她也没有跟踪你，她其实跟踪的是另一个人。 她冒充胡丹丹成了安琪，只是为了报复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朱哲，你只是恰好那几次也在朱哲那里而已。 若说是错，从一开始你就杀错了人。” 第241章 一开始就杀错了人 胡丹丹不是曾怀光亲手杀的，这一点，苏小小已经知道了。 刚开始，他们以为杨大为只是帮人顶罪。 以为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他最疼的唐宝也是被那个人害死的，就会把替人顶罪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杨大为在经历过情绪的崩溃失控，再回到平复，他们恢复讯问的时候，杨大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人确实是他杀的，这一点他无从辩驳。 苏小小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猜错了。 这个曾怀光比他们想的更狡猾，这一场谋杀就是他为杨大为量身定制的。 他利用了杨大为对唐宝的感情，又利用了杨大为对他的愧疚，让他主动帮他杀人。 就算最后杨大为被抓，他也有把握杨大为不会把他暴露出来。 他唯一一点没想到的是，警察会把曾阳查了出来，因为曾阳的存在，就能证明，他对杨大为是彻头彻尾的欺骗，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只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看着曾怀光的笑脸，苏小小真想甩他两个耳光。 “曾怀光，你没有亲自动手，但不代表你没罪，你是谋杀胡丹丹的共犯。 虽然人是杨大为杀的，但是计划却是你做的，你安排好了一切，让杨大为按照你的计划杀人。 这个杀人计划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你利用他对唐宝的感情，利用他对你的愧疚，一步步的诱导，让他主动为你杀人。 你故意把胡丹丹就是唐宝母亲的消息透露给了杨大为，还编造了一个悲惨的故事，说胡丹丹是个负心人，为了攀高枝，瞒着你送走了孩子，你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却又失去了。 而这一切，都是胡丹丹这个女人的错，所以，你准备杀了她为你的孩子报仇。 你很聪明，知道这样说会让杨大为更加愧疚，因为唐宝的死，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无论你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可是你偏偏不提出让他去做，而是说自己想杀人，你知道杨大为不会让你动手，因为他对唐宝的死一直愧疚于心，找不到赎罪的机会，这一次正是他报答你的好机会。 对于算计人心这一点，我都挺佩服你的。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你为了让杀人计划完美，就需要做很多铺垫。 比如，你不可能告诉杨大为，胡丹丹其实是代孕，孩子她根本做不了主，你只能告诉杨大为她是一个坏女人。 又比如，你只能告诉他唐宝是你的孩子，如果唐宝不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能成立。 你很放心，因为你以为胡丹丹死了，就没人知道唐宝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还活着。 你明明编造了一个关鹏，但是我们还是查到了你的头上，不仅如此，我们还查到了曾阳。 其实，我们查到的还不止这些，我们还查到了黄奇。” 肖怀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居然查到了黄奇。 “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没人会知道？ 有句老话你应该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杨大为本来是绝不会供出你来的，但是他知道是你设计杀死了唐宝，你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朋友，你只是把他当成了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你觉得自己算无遗策，但是你唯独没有算透人心。 你没有想到杨大为会对唐宝动了真感情，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杀唐宝，这一点打乱了你的计划，你只能找了黄奇。 黄奇虽然也感激你，但是他可不像杨大为那样，对你死心塌地。 你只能用金钱为诱饵，让他帮你做事。 如果你也被抓了，他和他的家人拿不到钱，他还会帮你隐瞒吗？！” 曾怀光听着苏小小的话，脸色慢慢变得灰败起来。 事情怎么一下子全部露了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没错，他是没有亲自动手杀胡丹丹，但是确实如苏小小说的，这些事情是一环套一环的，一个漏洞他可以想办法弥补，可是漏洞多了，他根本补不过来。 苏小小拍了拍桌子上的一叠口供。 “这里不仅有黄奇的口供，还有包工头的，还有庄鸿和庄达飞的。 他们兄弟又不傻，我们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们，从头想一下，就知道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所以，现在我也很好奇，你这些年处心积虑的在他们兄弟间煽风点火，不遗余力的搞垮庄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曾怀光死死的盯着苏小小，他知道她说的对，杨大为一旦不再为他隐瞒，他就是毫无疑问的共犯。 杨大为那个脑子，哪里想的出来这样的计划，他只是做了最后一步，动手杀人，其他的都是他安排好的。 包括引诱胡丹丹去凶宅都是他一步一步计划好的。 而这些，只要杨大为供出来，都能查到，而且他们应该已经查到了，否则也不能如此阵仗的审他。 他有点泄气，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心有不甘啊。 “苏警官，有一件事我没想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你们究竟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曾怀光，你有没有想过，胡丹丹或许并不知道曾阳是她的儿子，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孩子。” “不可能，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孩子，跟踪我做什么？”曾怀光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她其实也不是跟踪你，而你只是恰巧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 “哪有这么巧的事，一次是凑巧，可是接连几次怎么可能是巧合？！” 苏小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或许这就是因果轮回。 “曾怀光，你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所以看到什么都会疑心。 我现在告诉你，这就是巧合。 因为你处心积虑杀的安琪，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 你见到的安琪，其实她的名字叫温仪，她顶替胡丹丹成了安琪，她根本不知道曾阳是你的儿子，更不知道曾阳是胡丹丹的儿子。 她也没有跟踪你，她其实跟踪的是另一个人。 她冒充胡丹丹成了安琪，只是为了报复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朱哲，你只是恰好那几次也在朱哲那里而已。 若说是错，从一开始你就杀错了人。” 第242章 什么仇什么怨？ 听到苏小小说他们杀掉的那个女人，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后，曾怀光彻底呆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对胡丹丹动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警察也不会查到他身上。 而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有时候人的命运真的是由不得自己，曾怀光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 “现在可以交代了吗？”苏小小看着他。 “其实你们都知道了，我交不交待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你主动交待跟我们查出来性质是不一样的，而且刚才我说的只是我的推测，其中的细节还是有不同的，我们需要知道你犯罪的细节和过程，看跟我们查证的是不是一致。” 曾怀光低头想了一会，他在想自己犯的事是不是够得上死刑，他没有亲自动手，或许还有争取宽大的机会。 苏小小和欧阳松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欧阳松甚至抽空去门外抽了一支烟。 其实他们心里也是紧张的，黄奇是招了，但是唐宝被杀这件事很难算到曾怀光头上。 他只是布了一个局，让庄鸿主动找到了黄奇，买凶的是庄鸿，杀人的是黄奇，他只是幕后推手。 而且杨大为并没有把他供出来。 他明知自己从头到尾被曾怀光利用了，却依然坚称一切都是自己做的，跟别人无关。 这一点虽然出乎他们的意外，但是，也能够理解。 因为曾怀光当年确实救了他，也给了他一段正常的生活，他终究是欠了他的，就算是曾怀光把他当成了一颗棋子，他也不愿意出卖他。 但是，曾怀光不会这样想，就像他怀疑胡丹丹一样，他会觉得杨大为把他供出来，才是人之常情。 苏小小一连串的追问，胸有成竹的叙述，就是要给他造成一种错觉，让他以为警察手里已经有了实证，他招不招都躲不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大概率会招，因为人都是惜命的，他会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活着的机会。 他不是杨大为，杨大为在得知真相之后，只是心灰意冷，活着或者死去，他已经不在意了。 所以，他才选择不出卖曾怀光，算是他对他最后的报答。 曾怀光并没有考虑太久，在欧阳松再次进来之后，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除了细节上有出入，基本上跟苏小小推测的没有太大区别。 欧阳松一点点追问着细节，在监控室里听审的苏暮，一边听着一边安排队员按照曾怀光的口供，去把细节落实，心里对苏小小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她那是什么脑子，竟然推测的跟事实没有多少出入。 现在让曾怀光招认只是第一步，他们必须把细节落到实处，不给他任何翻供的机会。 等所有的细节问完之后，苏小小接着问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唐宝究竟是谁的孩子？” 审讯室里的人包括监控室里的苏暮，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苏小小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曾怀光听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所以，唐宝其实真的是庄达飞的孩子？” “苏警官，你猜对了，唐宝确实是庄达飞的孩子。” 曾怀光这句话一说出来，除了苏小小，其他人都大吃一惊。 其实苏小小只是猜测，并没有太大把握。 庄达飞表面上跟刘姝关系不错，可是他们只有一个生病的女儿，他不可能不想要一个正常的孩子。 以他的身份财富，大把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 “没错，当年庄达飞有一个情人，而且这个情人怀了孩子，但他不能把她摆在明面上，如果刘姝知道只怕会有麻烦，所以，他是让我帮着照看的。 那个女人早产，我让他们以为孩子没活下来。” 审讯室里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跟庄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刘姝，你根本不是恋爱脑，只怕你当初接近刘姝就是为了搞垮庄家，你这样不遗余力的搞垮庄家，让他们自相残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小小的这个问题，大伙也都很想知道，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曾怀光的脸上。 “因为他们该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曾怀光的表情是平静的。 “我的父亲曾经是庄老爷子的好兄弟，四十年前他们一起合伙做生意，那会正是经济刚刚复苏的时候，只要胆子大就能赚到钱。 他们一起去南方做生意，结果两个人去的，却只有一个人回来。 庄老爷子说我父亲出了意外，他们在路上被人劫了，做生意赚的钱全部被抢了，我父亲也死于非命。 那时候我才一岁，我母亲刚开始并没有怀疑，可是有一次她听到庄老爷子跟人打电话，说父亲是被他害死的。 母亲这才知道真相，吓得连夜带着我逃了，从此离乡背井，改名换姓。 我母亲后来改嫁给了一个姓曾的中年男人，把我也改成了姓曾，抹去了过去的一切痕迹。 她临死的时候才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不要忘了父亲的仇。” “只是凭你母亲听到的一个电话，你就认为你父亲是被庄老爷子害死的？” “不仅如此，我还研究过庄家的发家史，庄老爷子说他们钱都被抢了，可是在我父亲死后不久，他的生意就做了起来，而且越做越大，如果不是他吞了我父亲的钱，他哪来的钱做生意。 而且，我来到公司之后，跟他们一家接触的比较多，有一次我把庄老爷子灌醉了，因为我也怕我搞错，所以就灌醉他套话，我问他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他说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好兄弟陆含，是他害死了他的好兄弟。 陆含就是我的父亲。” 他就是确认庄老爷子害了他的父亲，才决定出手报复，庄家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他要把他父亲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审完曾怀光，苏小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去了趟医院，庄老爷子也需要做份笔录。 庄家接二连三出事，庄老爷子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整天躺在病床上，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待命，生怕他有个好歹。 公司现在整个乱套了，很多人都走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做主，有事只能过来请示庄老爷子。 警察过来找他，他倒并没有意外，只是他没有想到庄家发生的事，都是曾怀光在背后的设计。 “曾怀光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庄家哪点对不起他？！” “他其实不姓曾，他姓陆，他的父亲叫做陆含，是你的好兄弟，他认为当年是你害死了他父亲。” 苏小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可是庄老爷子听到陆含两个字，神情还是陡然变得激动起来。 第242章 什么仇什么怨？ 听到苏小小说他们杀掉的那个女人，并不是真正的胡丹丹后，曾怀光彻底呆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对胡丹丹动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警察也不会查到他身上。 而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有时候人的命运真的是由不得自己，曾怀光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 “现在可以交代了吗？”苏小小看着他。 “其实你们都知道了，我交不交待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你主动交待跟我们查出来性质是不一样的，而且刚才我说的只是我的推测，其中的细节还是有不同的，我们需要知道你犯罪的细节和过程，看跟我们查证的是不是一致。” 曾怀光低头想了一会，他在想自己犯的事是不是够得上死刑，他没有亲自动手，或许还有争取宽大的机会。 苏小小和欧阳松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欧阳松甚至抽空去门外抽了一支烟。 其实他们心里也是紧张的，黄奇是招了，但是唐宝被杀这件事很难算到曾怀光头上。 他只是布了一个局，让庄鸿主动找到了黄奇，买凶的是庄鸿，杀人的是黄奇，他只是幕后推手。 而且杨大为并没有把他供出来。 他明知自己从头到尾被曾怀光利用了，却依然坚称一切都是自己做的，跟别人无关。 这一点虽然出乎他们的意外，但是，也能够理解。 因为曾怀光当年确实救了他，也给了他一段正常的生活，他终究是欠了他的，就算是曾怀光把他当成了一颗棋子，他也不愿意出卖他。 但是，曾怀光不会这样想，就像他怀疑胡丹丹一样，他会觉得杨大为把他供出来，才是人之常情。 苏小小一连串的追问，胸有成竹的叙述，就是要给他造成一种错觉，让他以为警察手里已经有了实证，他招不招都躲不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他大概率会招，因为人都是惜命的，他会想给自己争取一个活着的机会。 他不是杨大为，杨大为在得知真相之后，只是心灰意冷，活着或者死去，他已经不在意了。 所以，他才选择不出卖曾怀光，算是他对他最后的报答。 曾怀光并没有考虑太久，在欧阳松再次进来之后，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除了细节上有出入，基本上跟苏小小推测的没有太大区别。 欧阳松一点点追问着细节，在监控室里听审的苏暮，一边听着一边安排队员按照曾怀光的口供，去把细节落实，心里对苏小小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她那是什么脑子，竟然推测的跟事实没有多少出入。 现在让曾怀光招认只是第一步，他们必须把细节落到实处，不给他任何翻供的机会。 等所有的细节问完之后，苏小小接着问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唐宝究竟是谁的孩子？” 审讯室里的人包括监控室里的苏暮，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苏小小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曾怀光听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所以，唐宝其实真的是庄达飞的孩子？” “苏警官，你猜对了，唐宝确实是庄达飞的孩子。” 曾怀光这句话一说出来，除了苏小小，其他人都大吃一惊。 其实苏小小只是猜测，并没有太大把握。 庄达飞表面上跟刘姝关系不错，可是他们只有一个生病的女儿，他不可能不想要一个正常的孩子。 以他的身份财富，大把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 “没错，当年庄达飞有一个情人，而且这个情人怀了孩子，但他不能把她摆在明面上，如果刘姝知道只怕会有麻烦，所以，他是让我帮着照看的。 那个女人早产，我让他们以为孩子没活下来。” 审讯室里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跟庄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刘姝，你根本不是恋爱脑，只怕你当初接近刘姝就是为了搞垮庄家，你这样不遗余力的搞垮庄家，让他们自相残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小小的这个问题，大伙也都很想知道，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曾怀光的脸上。 “因为他们该死。” 说这句话的时候，曾怀光的表情是平静的。 “我的父亲曾经是庄老爷子的好兄弟，四十年前他们一起合伙做生意，那会正是经济刚刚复苏的时候，只要胆子大就能赚到钱。 他们一起去南方做生意，结果两个人去的，却只有一个人回来。 庄老爷子说我父亲出了意外，他们在路上被人劫了，做生意赚的钱全部被抢了，我父亲也死于非命。 那时候我才一岁，我母亲刚开始并没有怀疑，可是有一次她听到庄老爷子跟人打电话，说父亲是被他害死的。 母亲这才知道真相，吓得连夜带着我逃了，从此离乡背井，改名换姓。 我母亲后来改嫁给了一个姓曾的中年男人，把我也改成了姓曾，抹去了过去的一切痕迹。 她临死的时候才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不要忘了父亲的仇。” “只是凭你母亲听到的一个电话，你就认为你父亲是被庄老爷子害死的？” “不仅如此，我还研究过庄家的发家史，庄老爷子说他们钱都被抢了，可是在我父亲死后不久，他的生意就做了起来，而且越做越大，如果不是他吞了我父亲的钱，他哪来的钱做生意。 而且，我来到公司之后，跟他们一家接触的比较多，有一次我把庄老爷子灌醉了，因为我也怕我搞错，所以就灌醉他套话，我问他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他说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好兄弟陆含，是他害死了他的好兄弟。 陆含就是我的父亲。” 他就是确认庄老爷子害了他的父亲，才决定出手报复，庄家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他要把他父亲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审完曾怀光，苏小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去了趟医院，庄老爷子也需要做份笔录。 庄家接二连三出事，庄老爷子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整天躺在病床上，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待命，生怕他有个好歹。 公司现在整个乱套了，很多人都走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做主，有事只能过来请示庄老爷子。 警察过来找他，他倒并没有意外，只是他没有想到庄家发生的事，都是曾怀光在背后的设计。 “曾怀光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庄家哪点对不起他？！” “他其实不姓曾，他姓陆，他的父亲叫做陆含，是你的好兄弟，他认为当年是你害死了他父亲。” 苏小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可是庄老爷子听到陆含两个字，神情还是陡然变得激动起来。 第243章 有因才有果 医生赶紧过来，给他接上氧气，紧张的看着仪器上的各项指标。 “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医生看着他们，表情严肃。 “没事，你让他们留下来，我可以。” 庄老爷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医生担忧的看着他。 “那你可不能再激动，要不然我只能请他们出去了。” 庄老爷子点头，示意医生先出去，医生再三叮嘱之后才离开，还说他就在外面，有事马上呼他。 “你说曾怀光是陆含的儿子？”躺在病床上的庄老爷子，再次跟苏小小确认。 苏小小点头，开门见山，“曾怀光的母亲听到你打电话，说陆含是你害死的，是不是真的？” “陆含确实是我害死的，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庄老爷子嘴唇颤抖着，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他闭上了眼睛。 陆含之死，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八十年代，只要胆子大，赚钱真的很容易。 他和陆含就属于胆子比较大的人，两人从亲朋好友那里借了一些钱，结伴去了南方，倒腾了几个月，赚了不少钱，他们从来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两人都很兴奋，却不知道他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那天下车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好像有人跟着他们。 两人快步离开，以为能躲过去。 可那几个人有备而来，带了刀，他们根本打不过。 那些人逼着他们把钱全部交出来，可这让他们怎么甘心。 他们只交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藏在了裤衩里，以为他们找不到。 没想到，那帮人太狠了，居然把他们扒光了，拿走了全部钱。 陆含劝他算了，拿走就拿走，只要命在，以后再想办法赚就是了。 可是他不甘心，非要扑上去抢，领头的那个人回手就给了他一刀，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陆含扑上来帮他挡了刀。 后来警察来了把陆含送进医院，但人没救回来，抢劫犯也没有抓到。 那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钱没了就没了，为什么非要去抢，因为这些钱，他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说陆含是他害死的也没错，陆含确实是因他而死。 公司里那个叫曾怀光的孩子，他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挺亲切，他有一点像他当年的好朋友陆含，他还问过他的家世，天知道他有多希望他就是他好朋友的孩子，这样他还有机会弥补。 可是他说自己有父亲母亲，从小生活的不错，他父母的名字也不是他认识的人，当时他还觉得很遗憾。 虽然知道不是，却因为这一点相似，他就觉得他应该跟陆含一样，值得信任。 说起来，就是因为他对曾怀光的信任，庄达飞才放心的将公司的很多事交给他打理，因为他相信父亲的眼光，要不然，他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没想到，他真的是陆含的儿子。 怪不得，当年陆含的妻子莫名其妙带着孩子走了，他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原来是把他当成了仇人。 他们把他当成了杀人犯，为什么不来问他呢？！ 来问他，至少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庄老爷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报应，当年他的一念之差，害死了自己的朋友，现在朋友的儿子用这种方式报复了回来。 苏小小和欧阳松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案子从网红安琪被杀开始，一环套一环，查出了很多事情。 所有的悲剧，都是来自于盲目的报复，有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而不肯睁眼去看看其他的可能。 朱哲如此，曾怀光也是如此。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如果他们不是偏听偏信，肯多去查证一点，或者肯开诚布公的跟对方沟通，也许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很多人就不会死。 只是，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怕真相近在咫尺也看不见。 拿到证词之后，苏小小他们去调阅了当年的案卷，如庄老爷子所说，当时那几个抢劫犯确实没有抓住。 但是，十多年后，其中一个抢劫犯因为另外一件案子落网，为了争取立功，交待了十多年前的一起旧案，也就是陆含的那起抢劫案，伤人的罪犯后来也被抓捕归案。 当年的抢劫案确实跟庄老爷子没有关系。 当苏小小把庄老爷子的笔录和当年的案卷甩在曾怀光面前时，曾怀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警官，你这是做什么？” “你自己看。” 曾怀光不明所以的翻开眼前的案卷，很快他的眼睛就直了，他一页页的翻看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把材料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最后整个人怔在了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有何感想？”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曾怀光喃喃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他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结果竟是这样。 他的父亲说是庄老爷子害死的也没错，只不过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害。 “是不是真的，相信你不是已经有了判断？” 再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 “对了，庄老爷子给你写了求情信，希望法院能对你轻判。 另外，虽然紫薇不是他的亲孙女，但是他立了遗嘱，把自己的财产留给了她，算是对你们家的一点补偿。” 其实这一点倒是出乎苏小小意外的，她以为庄老爷子会恨曾怀光，没想到他会这样处理。 庄老爷子说，他的两个儿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完全是曾怀光的错，凡事有因才有果。 虽然他们是被别人算计，但是他们自己要是没有起害人的心思，算计他们的人也就没有可趁之机。 所以，归根到底，也是他们自己心中存了恶念。 苏小小都没想到，庄老爷子能想得如此通透。 可庄老爷子说，他能想的如此通透，是他好朋友用命换来的，就让他们的恩怨在这里终止，不要再牵连到下一代了。 案子到了这里，基本告一段落了，后续跟进是当地公安的事，不需要她管。 就在苏小小准备回景中的时候，忽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第243章 有因才有果 医生赶紧过来，给他接上氧气，紧张的看着仪器上的各项指标。 “要不你们改天再来。”医生看着他们，表情严肃。 “没事，你让他们留下来，我可以。” 庄老爷子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医生担忧的看着他。 “那你可不能再激动，要不然我只能请他们出去了。” 庄老爷子点头，示意医生先出去，医生再三叮嘱之后才离开，还说他就在外面，有事马上呼他。 “你说曾怀光是陆含的儿子？”躺在病床上的庄老爷子，再次跟苏小小确认。 苏小小点头，开门见山，“曾怀光的母亲听到你打电话，说陆含是你害死的，是不是真的？” “陆含确实是我害死的，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庄老爷子嘴唇颤抖着，似乎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他闭上了眼睛。 陆含之死，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八十年代，只要胆子大，赚钱真的很容易。 他和陆含就属于胆子比较大的人，两人从亲朋好友那里借了一些钱，结伴去了南方，倒腾了几个月，赚了不少钱，他们从来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想到以后的幸福生活，两人都很兴奋，却不知道他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那天下车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好像有人跟着他们。 两人快步离开，以为能躲过去。 可那几个人有备而来，带了刀，他们根本打不过。 那些人逼着他们把钱全部交出来，可这让他们怎么甘心。 他们只交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藏在了裤衩里，以为他们找不到。 没想到，那帮人太狠了，居然把他们扒光了，拿走了全部钱。 陆含劝他算了，拿走就拿走，只要命在，以后再想办法赚就是了。 可是他不甘心，非要扑上去抢，领头的那个人回手就给了他一刀，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陆含扑上来帮他挡了刀。 后来警察来了把陆含送进医院，但人没救回来，抢劫犯也没有抓到。 那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钱没了就没了，为什么非要去抢，因为这些钱，他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说陆含是他害死的也没错，陆含确实是因他而死。 公司里那个叫曾怀光的孩子，他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挺亲切，他有一点像他当年的好朋友陆含，他还问过他的家世，天知道他有多希望他就是他好朋友的孩子，这样他还有机会弥补。 可是他说自己有父亲母亲，从小生活的不错，他父母的名字也不是他认识的人，当时他还觉得很遗憾。 虽然知道不是，却因为这一点相似，他就觉得他应该跟陆含一样，值得信任。 说起来，就是因为他对曾怀光的信任，庄达飞才放心的将公司的很多事交给他打理，因为他相信父亲的眼光，要不然，他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没想到，他真的是陆含的儿子。 怪不得，当年陆含的妻子莫名其妙带着孩子走了，他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原来是把他当成了仇人。 他们把他当成了杀人犯，为什么不来问他呢？！ 来问他，至少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庄老爷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报应，当年他的一念之差，害死了自己的朋友，现在朋友的儿子用这种方式报复了回来。 苏小小和欧阳松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案子从网红安琪被杀开始，一环套一环，查出了很多事情。 所有的悲剧，都是来自于盲目的报复，有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情，而不肯睁眼去看看其他的可能。 朱哲如此，曾怀光也是如此。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如果他们不是偏听偏信，肯多去查证一点，或者肯开诚布公的跟对方沟通，也许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很多人就不会死。 只是，他们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怕真相近在咫尺也看不见。 拿到证词之后，苏小小他们去调阅了当年的案卷，如庄老爷子所说，当时那几个抢劫犯确实没有抓住。 但是，十多年后，其中一个抢劫犯因为另外一件案子落网，为了争取立功，交待了十多年前的一起旧案，也就是陆含的那起抢劫案，伤人的罪犯后来也被抓捕归案。 当年的抢劫案确实跟庄老爷子没有关系。 当苏小小把庄老爷子的笔录和当年的案卷甩在曾怀光面前时，曾怀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警官，你这是做什么？” “你自己看。” 曾怀光不明所以的翻开眼前的案卷，很快他的眼睛就直了，他一页页的翻看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把材料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最后整个人怔在了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有何感想？”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曾怀光喃喃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他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结果竟是这样。 他的父亲说是庄老爷子害死的也没错，只不过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害。 “是不是真的，相信你不是已经有了判断？” 再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 “对了，庄老爷子给你写了求情信，希望法院能对你轻判。 另外，虽然紫薇不是他的亲孙女，但是他立了遗嘱，把自己的财产留给了她，算是对你们家的一点补偿。” 其实这一点倒是出乎苏小小意外的，她以为庄老爷子会恨曾怀光，没想到他会这样处理。 庄老爷子说，他的两个儿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完全是曾怀光的错，凡事有因才有果。 虽然他们是被别人算计，但是他们自己要是没有起害人的心思，算计他们的人也就没有可趁之机。 所以，归根到底，也是他们自己心中存了恶念。 苏小小都没想到，庄老爷子能想得如此通透。 可庄老爷子说，他能想的如此通透，是他好朋友用命换来的，就让他们的恩怨在这里终止，不要再牵连到下一代了。 案子到了这里，基本告一段落了，后续跟进是当地公安的事，不需要她管。 就在苏小小准备回景中的时候，忽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第244章 别扭的感情 这两个不速之客竟然是何旭和胡丹丹。 胡丹丹的样子跟之前变化很大，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人看着干净清爽，不再是之前那疯颠的样子。 看的出来何旭把她照顾的不错。 “你好了？”苏小小看着胡丹丹的眼睛，试探着问。 胡丹丹点头。 “记忆恢复了？” “能想起来大部分，有些还是不记得，医生说想不起来就不要硬想，不影响生活。”胡丹丹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状还不错。 苏小小觉得这样也挺好，没必要自寻烦恼，有些事情想不起来或许更好。 “何旭，我想跟胡丹丹单独聊聊。” 何旭看了胡丹丹一眼，胡丹丹对他点了下头，让他放心。 看到何旭走远了，苏小小才开口。 “胡丹丹，之前将你交给何旭，是因为当时你的状态需要人照顾，而你的家人没有能力照顾你，现在你已经清醒了，可以自己选择，是不是要继续留在何旭身边。 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帮你。” 苏小小记得，当初是何旭做错了事，胡丹丹被他伤了心，才选择离开的，没想到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愿意跟何旭走，现在清醒了，可能就不愿意了。 今天她跟何旭一起过来，苏小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可能是来求助的。 “我愿意的。”胡丹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只手捏着裙子，似乎有点紧张。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苏小小小想着她或许没想起来。 “虽然我记忆不全，但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是记得的，其实我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 苏小小挑了挑眉，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也交往过几个男朋友，我发现男人一旦跟你发展成男女关系，最后都会让你失望。 我跟何旭从小一起长大，那种亲人的感觉是别人代替不了的，我很怕一旦我们越了界，他就会变得跟其他男人一样。 与其最后落个不欢而散，不如就不要让它开始，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闺蜜也挺好。 我就是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才对他的明示暗示视而不见。 我知道他故意做了一些事情，破坏我跟我前夫，还有男朋友的感情。” “你都知道？”苏小小有点诧异。 “嗯，我知道。”胡丹丹点头，“其实就算他不破坏，我和他们也维持不下去，因为他们跟我不是一路人。 我一直都知道，他在我前婆婆和老公面前故意表现的和我关系不一般，后来他也会故意让我看到我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或者故意制造他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实。” “这些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甚至心里有些高兴，因为他这样都是因为在意我，可我就是害怕有一天跟他不欢而散，所以无论他怎样暗示，我都当他是在开玩笑。 他后来那样做，也是被我逼急了。现在想想，如果是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只怕我也会急。 但是当时我就只想维持现状。” 这都是什么别扭的感情，苏小小摇头，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还真是搞不太懂。 “后来他做了那样的事，我确实很生气，生他的气，也生我自己的。 你们知道的，我朋友不多，另一个闺蜜已经不能算是闺蜜了，好在我还有一个朋友，就是温仪，我就把我的苦恼跟她说了。 我虽然只见过她一次，但是我很羡慕她，她特别阳光，性格又好，跟她说什么都不会烦，她特别理解我。 因为长得像，我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她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但是她说被家里人管得严，不能经常出来，还羡慕我可以到处跑。 看我苦恼，她就说不如我们一起去旅行，后来我们就约了去一个地方见面。 但是，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温仪说的都是假的，是骗她的，可是具体的她真想不起来了。 苏小小觉得，不记得那段凄惨的经历，对胡丹丹来说是好事。 “所以，你们今天过来是？” “是这样的，经历了这么多，我想明白了，就算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也说不定哪天就有意外发生。 与其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不如抓住眼前的幸福。 所以，我决定跟何旭在一起了，等我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就去领证。” “那恭喜你们了。” 只要不是强迫，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我们来其实是因为另一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庄家的事情，听说那个孩子还活着，我想把他认回来，可以吗？”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他已经快十岁了，如果他愿意当然可以。 你可以先试着跟孩子相处一下，不过，这事何旭同意吗？以后如果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考虑清楚了，我现在的身体估计很难再生孩子了，而且何旭说就是能生也不生了，他会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 既然他们都考虑清楚了，苏小小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的选择，至于成不成，就看他们跟孩子的缘分了。 她把孩子所在的福利院，还有名字，联系方式给了他们。 对于这个结果，大伙都很欣慰，在这个案件里总算有一对结局还算不错的。 他们把这个案子的情况跟专案组做了汇报，苏小小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自从她做了刑警之后，结案报告从来没有自己写过。 在景中的时候，他们三人小组，她负责破案，李颜和小余负责结案报告和其他文字工作。 去了特案组，她也只负责破案，结案报告都是她的搭档完成的。 万岩就不必说了，就连跟姜子期搭档，也是姜子期负责结案报告，她都不知道他一个画像师是怎么连结案报告都能做得这么好的。 而这一次负责结案报告的当然是欧阳松。 大伙好像达成了默契，苏小小除了破案什么都不用管，居然让她有了一点被宠爱的感觉。 “团宠”这两个字从苏小小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咦，怎么感觉自己成了那只肥猫。 说起来，这次破案用的时间比较长，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回去了。 一想到这里，苏小小忽然觉得归心似箭。 第244章 别扭的感情 这两个不速之客竟然是何旭和胡丹丹。 胡丹丹的样子跟之前变化很大，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人看着干净清爽，不再是之前那疯颠的样子。 看的出来何旭把她照顾的不错。 “你好了？”苏小小看着胡丹丹的眼睛，试探着问。 胡丹丹点头。 “记忆恢复了？” “能想起来大部分，有些还是不记得，医生说想不起来就不要硬想，不影响生活。”胡丹丹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状还不错。 苏小小觉得这样也挺好，没必要自寻烦恼，有些事情想不起来或许更好。 “何旭，我想跟胡丹丹单独聊聊。” 何旭看了胡丹丹一眼，胡丹丹对他点了下头，让他放心。 看到何旭走远了，苏小小才开口。 “胡丹丹，之前将你交给何旭，是因为当时你的状态需要人照顾，而你的家人没有能力照顾你，现在你已经清醒了，可以自己选择，是不是要继续留在何旭身边。 你不用担心，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帮你。” 苏小小记得，当初是何旭做错了事，胡丹丹被他伤了心，才选择离开的，没想到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愿意跟何旭走，现在清醒了，可能就不愿意了。 今天她跟何旭一起过来，苏小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可能是来求助的。 “我愿意的。”胡丹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只手捏着裙子，似乎有点紧张。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苏小小小想着她或许没想起来。 “虽然我记忆不全，但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是记得的，其实我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 苏小小挑了挑眉，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也交往过几个男朋友，我发现男人一旦跟你发展成男女关系，最后都会让你失望。 我跟何旭从小一起长大，那种亲人的感觉是别人代替不了的，我很怕一旦我们越了界，他就会变得跟其他男人一样。 与其最后落个不欢而散，不如就不要让它开始，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闺蜜也挺好。 我就是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才对他的明示暗示视而不见。 我知道他故意做了一些事情，破坏我跟我前夫，还有男朋友的感情。” “你都知道？”苏小小有点诧异。 “嗯，我知道。”胡丹丹点头，“其实就算他不破坏，我和他们也维持不下去，因为他们跟我不是一路人。 我一直都知道，他在我前婆婆和老公面前故意表现的和我关系不一般，后来他也会故意让我看到我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或者故意制造他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实。” “这些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甚至心里有些高兴，因为他这样都是因为在意我，可我就是害怕有一天跟他不欢而散，所以无论他怎样暗示，我都当他是在开玩笑。 他后来那样做，也是被我逼急了。现在想想，如果是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只怕我也会急。 但是当时我就只想维持现状。” 这都是什么别扭的感情，苏小小摇头，她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还真是搞不太懂。 “后来他做了那样的事，我确实很生气，生他的气，也生我自己的。 你们知道的，我朋友不多，另一个闺蜜已经不能算是闺蜜了，好在我还有一个朋友，就是温仪，我就把我的苦恼跟她说了。 我虽然只见过她一次，但是我很羡慕她，她特别阳光，性格又好，跟她说什么都不会烦，她特别理解我。 因为长得像，我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她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但是她说被家里人管得严，不能经常出来，还羡慕我可以到处跑。 看我苦恼，她就说不如我们一起去旅行，后来我们就约了去一个地方见面。 但是，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太清了。” 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温仪说的都是假的，是骗她的，可是具体的她真想不起来了。 苏小小觉得，不记得那段凄惨的经历，对胡丹丹来说是好事。 “所以，你们今天过来是？” “是这样的，经历了这么多，我想明白了，就算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也说不定哪天就有意外发生。 与其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忧，不如抓住眼前的幸福。 所以，我决定跟何旭在一起了，等我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就去领证。” “那恭喜你们了。” 只要不是强迫，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我们来其实是因为另一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庄家的事情，听说那个孩子还活着，我想把他认回来，可以吗？”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他已经快十岁了，如果他愿意当然可以。 你可以先试着跟孩子相处一下，不过，这事何旭同意吗？以后如果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们考虑清楚了，我现在的身体估计很难再生孩子了，而且何旭说就是能生也不生了，他会把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 既然他们都考虑清楚了，苏小小也没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的选择，至于成不成，就看他们跟孩子的缘分了。 她把孩子所在的福利院，还有名字，联系方式给了他们。 对于这个结果，大伙都很欣慰，在这个案件里总算有一对结局还算不错的。 他们把这个案子的情况跟专案组做了汇报，苏小小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自从她做了刑警之后，结案报告从来没有自己写过。 在景中的时候，他们三人小组，她负责破案，李颜和小余负责结案报告和其他文字工作。 去了特案组，她也只负责破案，结案报告都是她的搭档完成的。 万岩就不必说了，就连跟姜子期搭档，也是姜子期负责结案报告，她都不知道他一个画像师是怎么连结案报告都能做得这么好的。 而这一次负责结案报告的当然是欧阳松。 大伙好像达成了默契，苏小小除了破案什么都不用管，居然让她有了一点被宠爱的感觉。 “团宠”这两个字从苏小小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咦，怎么感觉自己成了那只肥猫。 说起来，这次破案用的时间比较长，已经有快一个月没回去了。 一想到这里，苏小小忽然觉得归心似箭。 第245章 被念叨的李颜 苏小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没有跟妈妈说回来的事情，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 屋里黑着灯，她轻手轻脚的进去，感觉自己像做贼一样，心里莫名有些想笑。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问了木棉有没有什么土特产，准备买点回去给大家做礼物。 结果苏暮就给他拿来了一堆，有糕点，茶叶，还有一些果干，反正都是当地的特色。 他不肯收钱，但苏小小执意要给，后来就给她打了个大折扣。 她把这一大堆东西放在了餐厅的饭桌上，明天早晨妈妈一起来就能看到。 冲了凉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还是家里舒服。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准备睡觉，忽然觉得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扫在了脸上。 扭头一看，死胖子不知何时竟跑到了床上，脑袋占了她半个枕头。 尾巴一甩一甩的，刚才扫到她脸上的就是它的尾巴。 看到苏小小发现了，还掀起一只眼皮看她， 平时这个死胖子都缠着她妈，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总是要扒拉着她妈的手臂，从来也不粘她。 现在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哈哈，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小小一伸手直接把肥猫搂进了被子里，既然来都来了，那她还客气什么！ 不撸白不撸，这次一定要撸个够本。 她才不会承认出去这么长时间，有点想这个死胖子了呢。 这手感简直不要太好，关键是不掉毛啊！ 撸了好一会，苏小小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头了，她做了一晚上的梦。 早晨醒来的时候，却不太记得梦里的内容，只记得她梦见了好多人。 有翟队，李颜，父亲，还有向南，甚至连死胖子也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好像死胖子还在梦里给她发了系统奖励。 奖励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解毒丸，还是三颗。 在梦里，死胖子还挺大方的，那可是三颗解毒丸啊。 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睡饱了真舒服，肥猫没在枕边，早就跑出去找她妈了。 可是，这枕头边的三颗小药丸是怎么回事？！ 苏小小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小药丸还在枕头边躺着。 不是做梦，系统真的给她发了奖励。 她拿起三颗解毒丸看了一会，白色的小药丸，看起来晶莹剔透，这一次，不知道会用在哪里？ 反正系统给的奖励每次都能用得上，那次她拿到了续命丸，结果就中枪差点死掉了。 这一次不会是要中毒？！ 可是为什么是三粒呢，总不能让她中毒三次？！这也太离谱了！ 算了，多想无益，该用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这东西，有总比没有好。 苏小小把三颗药丸收好，赶紧去洗漱，她已经闻到了包子的香味。 等她来到餐厅时，肥猫正捧着一个包子蹲在桌子上吃着，嘴巴油油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肥猫比昨晚瘦了一圈，难道是她撸太狠了？！ 妈妈苏雅在桌子摆了一堆好吃的，不仅有豆腐包子，还有肉包，粉丝馅饼，小馄饨，还有瘦肉粥，爽口小咸菜，妈妈自己腌的，特别的脆爽，外面可买不到。 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 “妈，你太好了！”苏小小跑过去抱住妈妈，用力在她脸上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的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一手包子，一手小馄饨，吃得那叫一个爽，还顺手塞了个馅饼给肥猫。 吃完了，帮着收拾好碗筷，她才拎着东西出了门。 昨天带回来的土特产，其中一部分是给同事的。 本来今天想在家里休息的，齐磊也让她休息一下，不用着急过来，可是，因为收了三颗解毒丸，她心里有点不安，会不会是有什么人等着她去解救。 所以，她还是骑着她的小破车出了门，土特产被她塞进了双肩包里，包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一路上慢悠悠的骑着，做好了随时救人的准备。 可惜已经到了公安局的门口，依然无事发生。 居然不是马上能用到的，死胖子这次转了性了？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死胖子不知道在哪里挖了坑等着她呢。 平安到了办公室，齐磊正跟队员们说话，苏小小把背包里的东西看出来，分给大伙吃。 其中有一盒是桂花酥，这种甜食是李颜的最爱。 苏小小拿起一块，习惯性的想递给李颜，转身看到的是身后的齐磊，只好把桂花酥塞到了齐磊的手里。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李颜，忽然觉得鼻子痒痒的，伸手揉了揉。 她今天恰好也在吃桂花酥。 只不过在她身边的不再是苏小小，而是另一个女人。 如果苏小小在这儿，就会认出她就是那天跟李颜一起出狱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叫梅姐。 此时的李颜，面前摆着一台电脑，她的双手正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 跟刚出狱时不同，她的头发已经半长了，散落在肩上，人比以前瘦了点，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见她敲击了半天，屏幕上还是滚来滚去的代码。 站在另一边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皱起了眉头，他身材魁梧，手臂上纹着刺青，头发剃剃的极短，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茬。 “吹得这么厉害，你到底能不能行？！”他不耐烦的看着李颜。 李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啪”的一拍桌子，“你行你来!” 说着就要站起来身来。 梅姐把她按了下来，“别理他，你弄你的。” 说着又转头训斥高大男人，“阿彪，你没事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从我面前消失！” 阿彪虽然看起来凶恶，但却不敢跟梅姐叫横，只能退到了一边。 李颜坐下之后，又在电脑前敲击了一会，电脑上面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梅姐脸上露出了喜色。 “怎么样？能进去吗？” “快了，应该没有大问题。” 进度条一点点的推进，已经来到了99，可就在进度条达到100的瞬间，整个屏幕忽然黑了下来。 李颜气得把电脑砸在了桌子上。 同时，特案组里，有几个人也在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 第245章 被念叨的李颜 苏小小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没有跟妈妈说回来的事情，想着要给她一个惊喜。 屋里黑着灯，她轻手轻脚的进去，感觉自己像做贼一样，心里莫名有些想笑。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问了木棉有没有什么土特产，准备买点回去给大家做礼物。 结果苏暮就给他拿来了一堆，有糕点，茶叶，还有一些果干，反正都是当地的特色。 他不肯收钱，但苏小小执意要给，后来就给她打了个大折扣。 她把这一大堆东西放在了餐厅的饭桌上，明天早晨妈妈一起来就能看到。 冲了凉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还是家里舒服。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正准备睡觉，忽然觉得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扫在了脸上。 扭头一看，死胖子不知何时竟跑到了床上，脑袋占了她半个枕头。 尾巴一甩一甩的，刚才扫到她脸上的就是它的尾巴。 看到苏小小发现了，还掀起一只眼皮看她， 平时这个死胖子都缠着她妈，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总是要扒拉着她妈的手臂，从来也不粘她。 现在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哈哈，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小小一伸手直接把肥猫搂进了被子里，既然来都来了，那她还客气什么！ 不撸白不撸，这次一定要撸个够本。 她才不会承认出去这么长时间，有点想这个死胖子了呢。 这手感简直不要太好，关键是不掉毛啊！ 撸了好一会，苏小小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头了，她做了一晚上的梦。 早晨醒来的时候，却不太记得梦里的内容，只记得她梦见了好多人。 有翟队，李颜，父亲，还有向南，甚至连死胖子也出现在了她的梦里。 好像死胖子还在梦里给她发了系统奖励。 奖励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解毒丸，还是三颗。 在梦里，死胖子还挺大方的，那可是三颗解毒丸啊。 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睡饱了真舒服，肥猫没在枕边，早就跑出去找她妈了。 可是，这枕头边的三颗小药丸是怎么回事？！ 苏小小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小药丸还在枕头边躺着。 不是做梦，系统真的给她发了奖励。 她拿起三颗解毒丸看了一会，白色的小药丸，看起来晶莹剔透，这一次，不知道会用在哪里？ 反正系统给的奖励每次都能用得上，那次她拿到了续命丸，结果就中枪差点死掉了。 这一次不会是要中毒？！ 可是为什么是三粒呢，总不能让她中毒三次？！这也太离谱了！ 算了，多想无益，该用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这东西，有总比没有好。 苏小小把三颗药丸收好，赶紧去洗漱，她已经闻到了包子的香味。 等她来到餐厅时，肥猫正捧着一个包子蹲在桌子上吃着，嘴巴油油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肥猫比昨晚瘦了一圈，难道是她撸太狠了？！ 妈妈苏雅在桌子摆了一堆好吃的，不仅有豆腐包子，还有肉包，粉丝馅饼，小馄饨，还有瘦肉粥，爽口小咸菜，妈妈自己腌的，特别的脆爽，外面可买不到。 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 “妈，你太好了！”苏小小跑过去抱住妈妈，用力在她脸上蹭了蹭，这才心满意足的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一手包子，一手小馄饨，吃得那叫一个爽，还顺手塞了个馅饼给肥猫。 吃完了，帮着收拾好碗筷，她才拎着东西出了门。 昨天带回来的土特产，其中一部分是给同事的。 本来今天想在家里休息的，齐磊也让她休息一下，不用着急过来，可是，因为收了三颗解毒丸，她心里有点不安，会不会是有什么人等着她去解救。 所以，她还是骑着她的小破车出了门，土特产被她塞进了双肩包里，包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一路上慢悠悠的骑着，做好了随时救人的准备。 可惜已经到了公安局的门口，依然无事发生。 居然不是马上能用到的，死胖子这次转了性了？ 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死胖子不知道在哪里挖了坑等着她呢。 平安到了办公室，齐磊正跟队员们说话，苏小小把背包里的东西看出来，分给大伙吃。 其中有一盒是桂花酥，这种甜食是李颜的最爱。 苏小小拿起一块，习惯性的想递给李颜，转身看到的是身后的齐磊，只好把桂花酥塞到了齐磊的手里。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李颜，忽然觉得鼻子痒痒的，伸手揉了揉。 她今天恰好也在吃桂花酥。 只不过在她身边的不再是苏小小，而是另一个女人。 如果苏小小在这儿，就会认出她就是那天跟李颜一起出狱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叫梅姐。 此时的李颜，面前摆着一台电脑，她的双手正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 跟刚出狱时不同，她的头发已经半长了，散落在肩上，人比以前瘦了点，但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见她敲击了半天，屏幕上还是滚来滚去的代码。 站在另一边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皱起了眉头，他身材魁梧，手臂上纹着刺青，头发剃剃的极短，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茬。 “吹得这么厉害，你到底能不能行？！”他不耐烦的看着李颜。 李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啪”的一拍桌子，“你行你来!” 说着就要站起来身来。 梅姐把她按了下来，“别理他，你弄你的。” 说着又转头训斥高大男人，“阿彪，你没事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从我面前消失！” 阿彪虽然看起来凶恶，但却不敢跟梅姐叫横，只能退到了一边。 李颜坐下之后，又在电脑前敲击了一会，电脑上面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梅姐脸上露出了喜色。 “怎么样？能进去吗？” “快了，应该没有大问题。” 进度条一点点的推进，已经来到了99，可就在进度条达到100的瞬间，整个屏幕忽然黑了下来。 李颜气得把电脑砸在了桌子上。 同时，特案组里，有几个人也在紧张的盯着电脑屏幕。 第246章 被调走的齐磊 苏小小觉得这一个月是她穿越过来之后，过的最清闲的一个月。 不是说刑侦队不忙，刑侦队依然是忙的，队里的案子很多。 暴力犯罪的案子现在并不多，更多的是经济犯罪，网络犯罪，还有各种诈骗。 只不过这些案子都不算复杂，不像她在特案组里遇到的案子，刑侦队员们都能自行处理。 尤其是卢成，跟苏小小办了一段时间的案子之后，上手非常快。 他本来就聪明，现在更是多了思考，稍微有点复杂的案子，他出马就够了。 别说苏小小，齐磊都不太用得上。 这段时间齐磊被调去省厅学习了，据说一般参加这种学习的，回来之后职位上都会有所晋升。 苏小小又高兴又不高兴。 齐磊升官她当然是高兴的，但是一想到他要离开刑侦队，就又没那么高兴了。 换个别的领导，她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刚穿越过来时，她只不过是个派出所的实习警察，是齐磊把她从派出所要到了刑侦队。 他们几个人，李颜、小余、还有齐磊，她处得最好的几个朋友，现在小余去了帝都，李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刑侦队里只剩下齐磊。 虽然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还是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些。 那次去接李颜出狱，李颜没有上他们的车，反而跟严宽走了，他们就很担心。 一是严宽在他们心里算不得什么好人，二是李颜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有问题。 她和齐磊回来之后，就查了一下那个女人的资料。 这个女人叫梅冬，三十二岁，别人都叫她梅姐，她入狱的罪名是非法持有毒品罪。 当时被抓获的有几个小毒贩，警察怀疑她是这些毒贩的上线，但是没有人指认她。 不仅没人指认她，还有好几个人给她做证，从她身上搜出来的毒品是她买来自己吸的。 最后只能以非法持有毒品罪判了一年六个月，李颜被抓进去的时候，她正好还剩下八个月的刑期。 李颜二审改判之后，刑期也是八个月，正好跟她的刑期一样，而且两个人被关在同一间牢房。 李颜刚进去的时候，梅姐在那间监房里是老大。 她们那间牢房，是上下铺，有八个人。 监狱的惯例，新人会受到老人的欺负。 苏小小也不知道李颜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原本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体力值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弱的。 后来他们也带着她练了一段时间，虽然提高了不少，但在苏小小他们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不过这种不够看是跟他们比，跟普通的警察比她已经不弱了。 在监狱那种地方，即便那些罪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若没有一股狠劲，也绝对收服不了她们，何况还有梅姐这个老奸巨滑的人在里面。 苏小小觉得以前还是小看李颜了，她身上其实有一股韧劲，越是处在压力之下越能变强。 她和齐磊当时在看完这些资料时，心里其实有一种隐隐的期盼，但是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也不能说，更不能去追究，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状态。 所以，他们都不敢去追查李颜的去向。 齐磊不在的这一个月，她是代理队长，队员们在她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他们刑侦队这几年的工作效率很高，几乎没有积案。 卢成现在闲得都有心思把多年前的悬案翻出来研究了，这也是苏小小的意思。 只要是没破的案件，不管是多少年前的，有时间就要拿出来研究，万一能找到新线索呢，以前齐磊和翟队也是这样带他们的。 没想到卢成还真找到了一点线索，那是十五年前的一桩碎尸案。 苏小小就让他放手去查，她现在尽量不给队员们提示，而是鼓励他们自己开动脑筋。 如果直接给他们答案，他们永远也无法真正成长起来，她得让他们学会独立行走。 这一个月，他们不仅完成了日常工作，还破获了两起悬案，大伙的精神都很振奋。 时间在平静的日子里如流水一样划过。 齐磊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回到了队里。 队员们都很高兴，约好了晚上去聚餐，给齐磊接风洗尘。 齐磊满口答应，还说今晚他请客，大家放开了随便吃。 “队长万岁！” 队员们欢呼起来，想到晚上的饭局，连办案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但是苏小小觉得齐磊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队员们都在忙碌的时候，她悄悄溜进了齐磊的办公室。 齐磊看到她进来，就放下了手里正在整理的东西让她坐。 “队长，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小小看着齐磊，直接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问题。 “就知道瞒不过你，本来不想这么快说的。” 齐磊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 “什么，这么快？！” 苏小小瞪大了眼睛，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太突然了，有点接受不了。 “嗯，组织上安排，我也没办法。” 看到忽然红了眼圈的苏小小，齐磊拿起桌上的纸巾盒递了过去。 “快擦擦，别让其他队员看见，我走了，你就是景中的刑侦队长，一个刑侦队长可不能哭鼻子。 你要真舍不得我，要不我让领导考虑一下把你也调过去？” 齐磊半开着玩笑。 “一起调过去也不是不可以。”苏小小声音闷闷的。 “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我倒是想让你跟我一起过去，可是我们都走了，这里交给谁，还有你家里人能同意吗？ 再说，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说不定我在别的地方做得不好，会被退回来，到时候可能还要请苏队长收留我呢。” 开什么玩笑，齐磊会被退回来，他可是别人想抢都抢不到的好？！ 苏小小白了齐磊一眼，不过被齐磊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平复了点。 “你会去哪？” “暂时不能说，等领导明天公布。 晚上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一顿，不知道下次跟你们一起喝酒会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齐磊说的很轻松，但这话让苏小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觉得齐磊这次不会是普通升职这么简单。 不是离开刑侦队，很可能连景中都待不了了。 她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可惜，第二天，她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 第246章 被调走的齐磊 苏小小觉得这一个月是她穿越过来之后，过的最清闲的一个月。 不是说刑侦队不忙，刑侦队依然是忙的，队里的案子很多。 暴力犯罪的案子现在并不多，更多的是经济犯罪，网络犯罪，还有各种诈骗。 只不过这些案子都不算复杂，不像她在特案组里遇到的案子，刑侦队员们都能自行处理。 尤其是卢成，跟苏小小办了一段时间的案子之后，上手非常快。 他本来就聪明，现在更是多了思考，稍微有点复杂的案子，他出马就够了。 别说苏小小，齐磊都不太用得上。 这段时间齐磊被调去省厅学习了，据说一般参加这种学习的，回来之后职位上都会有所晋升。 苏小小又高兴又不高兴。 齐磊升官她当然是高兴的，但是一想到他要离开刑侦队，就又没那么高兴了。 换个别的领导，她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刚穿越过来时，她只不过是个派出所的实习警察，是齐磊把她从派出所要到了刑侦队。 他们几个人，李颜、小余、还有齐磊，她处得最好的几个朋友，现在小余去了帝都，李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刑侦队里只剩下齐磊。 虽然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还是希望这一天来得晚一些。 那次去接李颜出狱，李颜没有上他们的车，反而跟严宽走了，他们就很担心。 一是严宽在他们心里算不得什么好人，二是李颜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有问题。 她和齐磊回来之后，就查了一下那个女人的资料。 这个女人叫梅冬，三十二岁，别人都叫她梅姐，她入狱的罪名是非法持有毒品罪。 当时被抓获的有几个小毒贩，警察怀疑她是这些毒贩的上线，但是没有人指认她。 不仅没人指认她，还有好几个人给她做证，从她身上搜出来的毒品是她买来自己吸的。 最后只能以非法持有毒品罪判了一年六个月，李颜被抓进去的时候，她正好还剩下八个月的刑期。 李颜二审改判之后，刑期也是八个月，正好跟她的刑期一样，而且两个人被关在同一间牢房。 李颜刚进去的时候，梅姐在那间监房里是老大。 她们那间牢房，是上下铺，有八个人。 监狱的惯例，新人会受到老人的欺负。 苏小小也不知道李颜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原本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体力值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弱的。 后来他们也带着她练了一段时间，虽然提高了不少，但在苏小小他们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不过这种不够看是跟他们比，跟普通的警察比她已经不弱了。 在监狱那种地方，即便那些罪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若没有一股狠劲，也绝对收服不了她们，何况还有梅姐这个老奸巨滑的人在里面。 苏小小觉得以前还是小看李颜了，她身上其实有一股韧劲，越是处在压力之下越能变强。 她和齐磊当时在看完这些资料时，心里其实有一种隐隐的期盼，但是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也不能说，更不能去追究，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状态。 所以，他们都不敢去追查李颜的去向。 齐磊不在的这一个月，她是代理队长，队员们在她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他们刑侦队这几年的工作效率很高，几乎没有积案。 卢成现在闲得都有心思把多年前的悬案翻出来研究了，这也是苏小小的意思。 只要是没破的案件，不管是多少年前的，有时间就要拿出来研究，万一能找到新线索呢，以前齐磊和翟队也是这样带他们的。 没想到卢成还真找到了一点线索，那是十五年前的一桩碎尸案。 苏小小就让他放手去查，她现在尽量不给队员们提示，而是鼓励他们自己开动脑筋。 如果直接给他们答案，他们永远也无法真正成长起来，她得让他们学会独立行走。 这一个月，他们不仅完成了日常工作，还破获了两起悬案，大伙的精神都很振奋。 时间在平静的日子里如流水一样划过。 齐磊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培训，回到了队里。 队员们都很高兴，约好了晚上去聚餐，给齐磊接风洗尘。 齐磊满口答应，还说今晚他请客，大家放开了随便吃。 “队长万岁！” 队员们欢呼起来，想到晚上的饭局，连办案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但是苏小小觉得齐磊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队员们都在忙碌的时候，她悄悄溜进了齐磊的办公室。 齐磊看到她进来，就放下了手里正在整理的东西让她坐。 “队长，你是不是要走了？” 苏小小看着齐磊，直接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问题。 “就知道瞒不过你，本来不想这么快说的。” 齐磊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 “什么，这么快？！” 苏小小瞪大了眼睛，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太突然了，有点接受不了。 “嗯，组织上安排，我也没办法。” 看到忽然红了眼圈的苏小小，齐磊拿起桌上的纸巾盒递了过去。 “快擦擦，别让其他队员看见，我走了，你就是景中的刑侦队长，一个刑侦队长可不能哭鼻子。 你要真舍不得我，要不我让领导考虑一下把你也调过去？” 齐磊半开着玩笑。 “一起调过去也不是不可以。”苏小小声音闷闷的。 “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我倒是想让你跟我一起过去，可是我们都走了，这里交给谁，还有你家里人能同意吗？ 再说，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说不定我在别的地方做得不好，会被退回来，到时候可能还要请苏队长收留我呢。” 开什么玩笑，齐磊会被退回来，他可是别人想抢都抢不到的好？！ 苏小小白了齐磊一眼，不过被齐磊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平复了点。 “你会去哪？” “暂时不能说，等领导明天公布。 晚上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一顿，不知道下次跟你们一起喝酒会是什么时候了。” 虽然齐磊说的很轻松，但这话让苏小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觉得齐磊这次不会是普通升职这么简单。 不是离开刑侦队，很可能连景中都待不了了。 她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的，可惜，第二天，她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 第247章 这次的任务竟然是．．． 第二天，孙局和李局都来到了刑侦队。 当众宣读了齐磊的调动通知。 齐磊确实升职了，但不是在景中，而是去了松山市，担任松山市公安局副局长。 不仅调离了刑侦队，甚至调出了省。 宣布完任命，除了苏小小，其他队员都很吃惊，他们以为齐磊就算升职，也是跟他们在一个局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根本没想到他会跑到一个他们连面也见不着的地方。 就在大伙吃惊的眼神里，孙局宣布了下一项任命。 苏小小接替齐磊的职务，正式成为刑侦队长，去掉了代理两个字。 等两位局长走后，大伙都围到了齐磊的周围，七嘴八舌的问着情况。 齐磊只推说是组织安排，他也不了解内情，只是服从安排罢了。 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大伙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下来。 苏小小现在倒没有空去想这些，她在想松山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不大，但却是毒贩活动猖獗的地方，她听特案组的同事说过。 他们特案组有一个是缉毒那边过来的，对这方面很熟悉。 听说那个地方前前后后换了很多任领导，公安的头头几乎过几年就换一批。 要么是因为工作没有成效，要么是因为被拉入了泥潭，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齐磊突然被调去这样一个地方，苏小小怎么可能不担心。 而且，她有一种预感，齐磊这次过去恐怕不是调任这么简单，而是带着特殊任务去的。 她想起上次去特案组见到的那些大人物，他们说会组织几个部门进行一个联合行动，让她等消息。 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齐磊的这次调任会不会跟这个行动有关呢？ 苏小小没法问，如果跟这个行动有关，那危险系数岂不是很高？！ 她想到了系统发的解毒丸，莫不是会用在这里。 毒品也是毒，所以，这个解毒丸是不是也能解除毒瘾？ 在这些毒贩活动猖獗的地方，就算是好人也可能被拉下水。 因为毒贩的手段防不胜防，万一被人下了毒有了毒瘾，想不下水都难。 齐磊临走的时候，被苏小小悄悄拉到了一旁。 他以为苏小小有什么要叮嘱他的，没想到苏小小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塞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什么？”齐磊打量着手里的小药丸。 “解毒丸。” “什么毒都能解吗？”齐磊猜想这肯定是苏小小说的那个系统给的东西。 “我不知道。” 系统没给说明书，她是真的不知道能解哪些毒，但有备无患。 齐磊没再问，而是小心的收藏了起来，对苏小小点点头，转身离开。 苏小小也没想到，平静的日子能过这么久，她是在一个月之后，才收到了袁枫的信息，让她去帝都。 她把队里的工作交给了郭中亮，他现在是副队长，又是队里的老人。 她这个队长是靠不住的，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叫走，所以，她在升任队长之后，就提了一个副队长上来。 这样她不在的时候，队里才不会群龙无首。 她本来还想再提一个卢成的，但卢成资历不够，怕其他队员有意见，只能等以后卢成多破几个案子，立了功再说。 此时已经是秋天了，帝都的风都变得清冷起来。 刑侦总局门前的国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 进了特案组的办公室，苏小小发现，这次办公室里的人更多了，上次见到的缉毒总局的，还有刑侦总局的，以及国安的几个领导都在，看样子是在开会。 苏小小没敢打扰他们，悄悄的在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开玩笑，这都是大人物，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 低着头准备当鹌鹑的苏小小，猛然听到有人提了她的名字。 “苏小小，躲什么躲，坐到前面来。” 是缉毒总局的魏枭，上次见过她。 被点了名的苏小小，只能小心翼翼的挪到前面，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她听着几个人分别介绍着情况，这次叫他们过来果然是因为上次说过的联合行动。 本来他们还想再等等的，但最近毒贩太猖狂了，继上次翟队之后，又有卧底的同志接连被杀。 有这么多卧底的同志身份暴露，不用说他们也知道出了问题，他们的内部有人跟毒贩有联系。 所以，他们只能派新的同志渗透进去。 但是，他们的身份是经过严格保密的，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苏小小听来听去，都不知道他们让她过来做什么，其他人都领了任务走了，只有她什么事也没有。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几个人，特案组这边是袁枫和她，剩下的就是魏枭和其他部门的几个领导。 “是不是不知道叫你来做什么？”魏枭忽然开口。 苏小小老老实实点头。 “因为我们有很重要的任务给你。” 魏枭说着让人在投影上放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长得不丑，但也不帅，就很普通，普通到让人看过转头就会忘记的那种，就像曾经的翟队。 还没等她问，魏枭就主动开口解释。 “这个人叫陈塔，真实身份是我们刑侦总局的一名副局长，长期在外从事卧底工作，前几天陈塔死了，死于一场谋杀。” 投影上的照片变成了一具尸体，看到这具尸体的样子，苏小小的瞳孔忍不住收缩起来。 那是一具遭受了残酷折磨的身体，体无完肤已经不足以形容尸体的惨烈。 “他是被人折磨至死，我们怀疑是有人出卖了他，把他的身份泄露了出去，毒贩杀他是为了惩罚。” “所以，我的任务是查出害死他的凶手吗？” 苏小小眼里喷着愤怒的小火苗，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坏人。 “不，你的任务不仅仅是这个。”魏枭摇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单独把你留下来吗？” 苏小小摇头。 “因为两个月前，我们的系统遭到攻击，卧底的档案差点就要泄露出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文件忽然自动销毁了。” “没有备份吗？” “有倒是有，但是我们还有两个卧底的档案只有陈塔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据说其中一个已经深入了毒贩组织内部，他们都只跟陈塔单线联系。 现在陈塔死了，我们没办法联系上那两个人，就算是能联系上，只怕他们也不会信任我们。 所以你的任务，不仅是要查凶手，更重要的，是帮我们找出谁是卧底，因为我们需要他们传递出来的重要消息。” 不是，苏小小挠头，她只会破案，找人她不擅长啊！ 第247章 这次的任务竟然是．．． 第二天，孙局和李局都来到了刑侦队。 当众宣读了齐磊的调动通知。 齐磊确实升职了，但不是在景中，而是去了松山市，担任松山市公安局副局长。 不仅调离了刑侦队，甚至调出了省。 宣布完任命，除了苏小小，其他队员都很吃惊，他们以为齐磊就算升职，也是跟他们在一个局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根本没想到他会跑到一个他们连面也见不着的地方。 就在大伙吃惊的眼神里，孙局宣布了下一项任命。 苏小小接替齐磊的职务，正式成为刑侦队长，去掉了代理两个字。 等两位局长走后，大伙都围到了齐磊的周围，七嘴八舌的问着情况。 齐磊只推说是组织安排，他也不了解内情，只是服从安排罢了。 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大伙的情绪也变得低落下来。 苏小小现在倒没有空去想这些，她在想松山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不大，但却是毒贩活动猖獗的地方，她听特案组的同事说过。 他们特案组有一个是缉毒那边过来的，对这方面很熟悉。 听说那个地方前前后后换了很多任领导，公安的头头几乎过几年就换一批。 要么是因为工作没有成效，要么是因为被拉入了泥潭，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齐磊突然被调去这样一个地方，苏小小怎么可能不担心。 而且，她有一种预感，齐磊这次过去恐怕不是调任这么简单，而是带着特殊任务去的。 她想起上次去特案组见到的那些大人物，他们说会组织几个部门进行一个联合行动，让她等消息。 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齐磊的这次调任会不会跟这个行动有关呢？ 苏小小没法问，如果跟这个行动有关，那危险系数岂不是很高？！ 她想到了系统发的解毒丸，莫不是会用在这里。 毒品也是毒，所以，这个解毒丸是不是也能解除毒瘾？ 在这些毒贩活动猖獗的地方，就算是好人也可能被拉下水。 因为毒贩的手段防不胜防，万一被人下了毒有了毒瘾，想不下水都难。 齐磊临走的时候，被苏小小悄悄拉到了一旁。 他以为苏小小有什么要叮嘱他的，没想到苏小小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塞在了他的手里。 “这是什么？”齐磊打量着手里的小药丸。 “解毒丸。” “什么毒都能解吗？”齐磊猜想这肯定是苏小小说的那个系统给的东西。 “我不知道。” 系统没给说明书，她是真的不知道能解哪些毒，但有备无患。 齐磊没再问，而是小心的收藏了起来，对苏小小点点头，转身离开。 苏小小也没想到，平静的日子能过这么久，她是在一个月之后，才收到了袁枫的信息，让她去帝都。 她把队里的工作交给了郭中亮，他现在是副队长，又是队里的老人。 她这个队长是靠不住的，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叫走，所以，她在升任队长之后，就提了一个副队长上来。 这样她不在的时候，队里才不会群龙无首。 她本来还想再提一个卢成的，但卢成资历不够，怕其他队员有意见，只能等以后卢成多破几个案子，立了功再说。 此时已经是秋天了，帝都的风都变得清冷起来。 刑侦总局门前的国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有点风雨欲来的感觉。 进了特案组的办公室，苏小小发现，这次办公室里的人更多了，上次见到的缉毒总局的，还有刑侦总局的，以及国安的几个领导都在，看样子是在开会。 苏小小没敢打扰他们，悄悄的在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开玩笑，这都是大人物，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 低着头准备当鹌鹑的苏小小，猛然听到有人提了她的名字。 “苏小小，躲什么躲，坐到前面来。” 是缉毒总局的魏枭，上次见过她。 被点了名的苏小小，只能小心翼翼的挪到前面，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她听着几个人分别介绍着情况，这次叫他们过来果然是因为上次说过的联合行动。 本来他们还想再等等的，但最近毒贩太猖狂了，继上次翟队之后，又有卧底的同志接连被杀。 有这么多卧底的同志身份暴露，不用说他们也知道出了问题，他们的内部有人跟毒贩有联系。 所以，他们只能派新的同志渗透进去。 但是，他们的身份是经过严格保密的，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苏小小听来听去，都不知道他们让她过来做什么，其他人都领了任务走了，只有她什么事也没有。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几个人，特案组这边是袁枫和她，剩下的就是魏枭和其他部门的几个领导。 “是不是不知道叫你来做什么？”魏枭忽然开口。 苏小小老老实实点头。 “因为我们有很重要的任务给你。” 魏枭说着让人在投影上放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长得不丑，但也不帅，就很普通，普通到让人看过转头就会忘记的那种，就像曾经的翟队。 还没等她问，魏枭就主动开口解释。 “这个人叫陈塔，真实身份是我们刑侦总局的一名副局长，长期在外从事卧底工作，前几天陈塔死了，死于一场谋杀。” 投影上的照片变成了一具尸体，看到这具尸体的样子，苏小小的瞳孔忍不住收缩起来。 那是一具遭受了残酷折磨的身体，体无完肤已经不足以形容尸体的惨烈。 “他是被人折磨至死，我们怀疑是有人出卖了他，把他的身份泄露了出去，毒贩杀他是为了惩罚。” “所以，我的任务是查出害死他的凶手吗？” 苏小小眼里喷着愤怒的小火苗，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些坏人。 “不，你的任务不仅仅是这个。”魏枭摇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单独把你留下来吗？” 苏小小摇头。 “因为两个月前，我们的系统遭到攻击，卧底的档案差点就要泄露出去，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文件忽然自动销毁了。” “没有备份吗？” “有倒是有，但是我们还有两个卧底的档案只有陈塔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是严格保密的，据说其中一个已经深入了毒贩组织内部，他们都只跟陈塔单线联系。 现在陈塔死了，我们没办法联系上那两个人，就算是能联系上，只怕他们也不会信任我们。 所以你的任务，不仅是要查凶手，更重要的，是帮我们找出谁是卧底，因为我们需要他们传递出来的重要消息。” 不是，苏小小挠头，她只会破案，找人她不擅长啊！ 第248章 熟悉的身影 苏小小也没想到，她要去的地方就是松山市。 陈塔就死在松山市。 她的任务很重，不仅要查出杀死陈塔的凶手，还要查出内鬼，还要保护卧底的同志，想想头就痛。 陈塔的身份是经过严格保密的，他的身份档案都是绝密，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很少。 而且，他前前后后从事卧底工作二十余年，有着丰富的经验，不可能自己暴露身份，上面的领导怀疑他是被自己人出卖了。 所以，卧底里面也可能有叛徒。 苏小小回忆着魏枭给她看的卧底名单，头更痛了，就算是卧底也不能信任，那给她名单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凭自己的感觉去查。 名单里有一个人是她没有想到的，齐磊居然也在这份名单当中。 刚看到齐磊的名字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齐磊不是松山市公安局副局长吗，这卧的什么底？！ 不过后来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 松山市的毒品屡禁不止，自然是因为地方上有人是他们的保护伞。 齐磊应该是去扮演一个贪官的角色，让自己成为犯罪分子拉拢腐蚀的对象，然后顺理成章的打入犯罪分子内部。 名单上其他人她不能相信，但齐磊是她绝对信任的人。 谁都会变节，但齐磊不会。 想到总算有一个自己人，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心里倒是安定了一些。 其实她最想在名单上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但是没有，这让她不免有些失望。 联想到魏枭说的最近出现的一个新情况，心里的担心更甚。 魏枭说有部分毒贩更改了销售渠道，利用网络进行销售，而且他们根本追踪不到他们的ip地址。 对方有电脑高手，ip地址像洋葱一样被层层包裹，很难查到最终的源头。 在飞机上，苏小小本来是想休息一会的，但是脑子却在不停的转啊转的，一刻也没有停止。 从来不晕机的她，下了飞机居然感觉有点晕。 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松山市位置偏南，这里的气候比帝都和景中市都要温暖得多，很多人还穿着短袖。 比如来接她的是松山市刑侦队的队长葛俊，身上就只穿着一件短袖衬衣。 本来不用他亲自来，派个队员过来就行了，但是他想先跟苏小小聊聊。 苏小小看过他的资料，葛俊今年不过三十岁，身高178，长得眉目端正，一脸正气，跟她在派出所时的师傅徐漠有点类似，这种长相简直就是以前电影里警察的标配。 他是去年从其他地方调到松山市的，到松山市不过一年。 据说之前的刑侦队长被犯罪分子拉下了水，后来被抓之后，还牵连出几名刑侦队员，上面领导很生气，就从其他地方调了葛俊过来。 袁枫说这个葛俊应该是可靠的，之所以调他过去，是因为他极其痛恨毒品，他的未婚妻就是被毒贩拖下水，最后因吸食毒品过量而死。 他恨死了那些人，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跟毒贩同流合污的。 除了这一点，袁枫在说到葛俊时，表情有点怪异，似乎是想说什么又没说，让苏小小到了那里之后自己体会。 好，反正别人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判断。 当然，苏小小这一次也不是一个人过去，专案组还会派另一个人过来，只是派谁还没有定，袁枫说他们要再商量一下。 葛俊见到苏小小还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年轻，但只是一瞬，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来松山市一年了，这一年是他从警以来最憋屈的一年，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完全使不上劲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陈塔的真实身份，只不过陈塔是在松山市遇害的，自然归他们刑侦队管辖。 但是，他接手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以他的力量有些事情竟然没法往下查。 他知道刑侦总局有个特案组，专门负责处理全国各地疑难复杂的案件，于是就自作主张向特案组求助。 因为这个，还被新来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给批了。 副局长的原话是：“你是干什么吃的？！不过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自己不好好查，就随便向上面求助，这让上面怎么看我们？！ 全国各地那么多案件，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把事情都推给特案组，那还要你们刑侦队做什么？！” 听着就来气，搞的好像他们平时啥都没做似的。 命案发生半个月了，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抓到，是他不想嘛？！还不是上面这也不让查那也不让查。 他当时很想怼回去，你行你来啊？！ 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要说到查案，副局长可能真的比他强。 这个新来的副局长叫齐磊，他是听说过这个人的，比他年纪还小一点，有能力有手腕，在刑侦界小有名气，破过不少大案。 但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他现在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本来对齐磊的到来抱有幻想，以为总算来了一个能做事的，没想到他还是太天真了。 这个齐磊的能力确实强，这才来了不过一个月，已经跟其他人打成了一片，他已经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黑是白。 名气算个屁啊！都是虚的。 陈塔的案子出来之后，他抓了一批涉事的小混混，其中就有疑似贩毒的人员，结果才不过一天，齐磊就让他把人放了。 他当时很不服气，但是齐磊说了，没有证据时间到了就得放人，如果想抓人，那就把证据拿来。 他跟齐磊说，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拿到证据，结果齐磊说那等你有证据再抓也不迟。 表面上看齐磊是在按原则办事，实际上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摆好自己的位置。 这个松山市，比他想象的还要黑。 在他调进来之前，就有人跟他说过，但他没当回事。 他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打破这个局面。 事实证明，他很傻很天真。 当时向特案组提出申请，他也是有私心的，因为特案组隶属于刑侦总局，他觉得或许可以通过这个案子，让上面知道松山市的现状，他管不了，总有人能管得了。 可是眼前的苏小小实在是太年轻了，虽然听说她破案挺厉害，但是在这里可不是会破案就行的。 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 一路上他都不太想说话，只是默默的开着车。 苏小小在倒后镜里观察了他一会，感觉他在生闷气，是生她的还是生自己的，她不太确定。 “我们现在是去哪？” 葛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小小是在跟他说话。 “当然是回刑侦队看一下，见见其他队员，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市局的招待所，如果你不习惯住招待所，换去酒店也行。” “都可以，我不挑。不过我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苏小小提议。 “哦，也好。” 这个点的飞机，葛俊以为她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是他想的不够周到，应该问一句的。 调转车头，但是心里不由腹诽，什么特案组的，来了一句案子的事情都不问，就想着吃。 不过人家既然都开口了，他也不能不安排，看这个样子普通的餐厅只怕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他正想着去哪里比较好，却听苏小小又开了口。 “听说这里有一家老杨生煎不错，就去那。” 葛俊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老杨生煎是不错，不过那就是一家小吃店，饿了就吃这个？！ 见苏小小点头，他也没再说什么，心里多少舒了口气。 老杨生煎就在复兴街，这里停车位紧张，人们习惯了把车停在路边，葛俊直接找了个缝隙把车停了进去。 两人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这里卖的东西其实就只有两样，鸭血粉丝汤和生煎，他们各点了两份。 这个店已经开了十多年，店里装修老旧，但胜在干净。 没有请人，店里就是老板夫妇两人，据说是家传的手艺，汤和肉馅都是独家配方，别的地方没有。 所以，虽然店面很小，但是生意不错，某点评上一直有推荐。 苏小小来之前已经做了攻略，不是为了吃，而是因为这家店的位置。 复兴街是条老街，两边的建筑都很老旧，但因为有点民国特色，就一直没有拆迁，最多就翻新一下外墙。 但是跟复兴街一街之隔的世纪街就要光鲜亮丽的多，有很多酒ktv都在这条街上，这其中就有一家叫做创世纪的娱乐会所。 创世纪是世纪街上最大的一间娱乐会所，生意非常好，不过，里面鱼龙混杂，做什么的都有。 陈塔出事当晚就在创世纪出现过。 据说当晚创世纪里面有两拨人发生了冲突，而陈塔就混在其中一拨人里面。 两拨人从里面一直打到了外面，等警察来的时候，人已经全部跑光了。 陈塔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神奇的是，当晚发生冲突的时候，世纪街上的监控集体出现故障，包括创世纪里面也是。 这给他们破案造成了很大阻碍，只能依靠传统手段摸排走访。 葛俊把当晚闹事的两拨人都抓了，但是他们谁也不承认是他们动的手，都说是普通的互殴，他们也受伤了。 又不是第一次互殴，下手都有分寸，打完就回家睡觉了。 他们最后见到陈塔时，他还是活蹦乱跳的。 老杨生煎在复兴街的路口，从他们坐的窗口望出去，就能看到路对面的创世纪的大门。 这个时间，正是上客的时间，创世纪门前衣袂飘飘，霓虹闪烁。 一个生命的逝去，似乎并未对创世纪造成一丝影响。 其实第一天，葛俊就带着刑侦队员把创世纪查封了，让他们停业整改。 这么大的一个娱乐场所，停业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那流逝的不是时间，都是金钱啊。 葛俊赌他们熬不了几天，就会主动交代点线索出来。 可惜他的算盘落空了，因为查封的第三天，齐磊大手一挥就给解封了。 不仅解封了，还把他训了一顿，让他不要滥用手里的权力。 想想都生气。 老杨生煎葛俊并不是第一次来，以前竟未留意过这里能看到创世纪的大门。 老板端了个托盘过来，把他们点的东西一样样放在了桌上，看到葛俊时眼神闪烁了一下，放下东西就要走。 苏小小把他拦住了，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店里的人并不多。 “大爷，你们晚上一般几点关门？” “哦，我们关得晚，我和老伴都没什么事，回家也是闲着，一般会开到十二点左右，有些人喜欢来这里吃宵夜。” “那不是很辛苦？” “习惯了，我们早上开的晚。” “你这个店位置不错，四通八达的。” “那是，这个房子是我们自己的，要不然还租不到这么好的位置。” “那19号晚上，听说对面创世纪那里很热闹，有两拨人打架，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苏小小留意到老板又看了葛俊一眼，然后才开口，“没有，没有，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你们慢慢吃，我去忙了。” 说完，老板赶紧转身走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葛俊才明白，是他误会了，苏小小来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吃饭。 “这个老板认识你。” “啊，不能，我就来过两次。” “不仅认识你，还知道你的身份。” 苏小小说得很笃定，看来今天是打听不到什么了，下次不能跟葛俊一起来，就是一起出来最好也易个容。 既然探听不到什么，那就下次再说，先吃饭，她是真饿了。 这也不是着急的事，葛俊他们查了半个月也没查出什么来，说明明面上的证据已经没了，只能做持久战的准备。 她夹起一个生前包送进了嘴里，别说，还真挺好吃，肉馅软糯浸满了汤汁，配上焦脆的外皮，一口下去满嘴留香，一个字绝了。 连着吃了几个，正准备尝尝鸭血粉丝汤，眼睛扫过马路对面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苏小小猛的站了起来。 第248章 熟悉的身影 苏小小也没想到，她要去的地方就是松山市。 陈塔就死在松山市。 她的任务很重，不仅要查出杀死陈塔的凶手，还要查出内鬼，还要保护卧底的同志，想想头就痛。 陈塔的身份是经过严格保密的，他的身份档案都是绝密，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很少。 而且，他前前后后从事卧底工作二十余年，有着丰富的经验，不可能自己暴露身份，上面的领导怀疑他是被自己人出卖了。 所以，卧底里面也可能有叛徒。 苏小小回忆着魏枭给她看的卧底名单，头更痛了，就算是卧底也不能信任，那给她名单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凭自己的感觉去查。 名单里有一个人是她没有想到的，齐磊居然也在这份名单当中。 刚看到齐磊的名字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齐磊不是松山市公安局副局长吗，这卧的什么底？！ 不过后来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 松山市的毒品屡禁不止，自然是因为地方上有人是他们的保护伞。 齐磊应该是去扮演一个贪官的角色，让自己成为犯罪分子拉拢腐蚀的对象，然后顺理成章的打入犯罪分子内部。 名单上其他人她不能相信，但齐磊是她绝对信任的人。 谁都会变节，但齐磊不会。 想到总算有一个自己人，她并不是孤立无援的，心里倒是安定了一些。 其实她最想在名单上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但是没有，这让她不免有些失望。 联想到魏枭说的最近出现的一个新情况，心里的担心更甚。 魏枭说有部分毒贩更改了销售渠道，利用网络进行销售，而且他们根本追踪不到他们的ip地址。 对方有电脑高手，ip地址像洋葱一样被层层包裹，很难查到最终的源头。 在飞机上，苏小小本来是想休息一会的，但是脑子却在不停的转啊转的，一刻也没有停止。 从来不晕机的她，下了飞机居然感觉有点晕。 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松山市位置偏南，这里的气候比帝都和景中市都要温暖得多，很多人还穿着短袖。 比如来接她的是松山市刑侦队的队长葛俊，身上就只穿着一件短袖衬衣。 本来不用他亲自来，派个队员过来就行了，但是他想先跟苏小小聊聊。 苏小小看过他的资料，葛俊今年不过三十岁，身高178，长得眉目端正，一脸正气，跟她在派出所时的师傅徐漠有点类似，这种长相简直就是以前电影里警察的标配。 他是去年从其他地方调到松山市的，到松山市不过一年。 据说之前的刑侦队长被犯罪分子拉下了水，后来被抓之后，还牵连出几名刑侦队员，上面领导很生气，就从其他地方调了葛俊过来。 袁枫说这个葛俊应该是可靠的，之所以调他过去，是因为他极其痛恨毒品，他的未婚妻就是被毒贩拖下水，最后因吸食毒品过量而死。 他恨死了那些人，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跟毒贩同流合污的。 除了这一点，袁枫在说到葛俊时，表情有点怪异，似乎是想说什么又没说，让苏小小到了那里之后自己体会。 好，反正别人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判断。 当然，苏小小这一次也不是一个人过去，专案组还会派另一个人过来，只是派谁还没有定，袁枫说他们要再商量一下。 葛俊见到苏小小还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年轻，但只是一瞬，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来松山市一年了，这一年是他从警以来最憋屈的一年，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完全使不上劲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陈塔的真实身份，只不过陈塔是在松山市遇害的，自然归他们刑侦队管辖。 但是，他接手之后，才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以他的力量有些事情竟然没法往下查。 他知道刑侦总局有个特案组，专门负责处理全国各地疑难复杂的案件，于是就自作主张向特案组求助。 因为这个，还被新来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给批了。 副局长的原话是：“你是干什么吃的？！不过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自己不好好查，就随便向上面求助，这让上面怎么看我们？！ 全国各地那么多案件，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把事情都推给特案组，那还要你们刑侦队做什么？！” 听着就来气，搞的好像他们平时啥都没做似的。 命案发生半个月了，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抓到，是他不想嘛？！还不是上面这也不让查那也不让查。 他当时很想怼回去，你行你来啊？！ 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要说到查案，副局长可能真的比他强。 这个新来的副局长叫齐磊，他是听说过这个人的，比他年纪还小一点，有能力有手腕，在刑侦界小有名气，破过不少大案。 但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他现在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本来对齐磊的到来抱有幻想，以为总算来了一个能做事的，没想到他还是太天真了。 这个齐磊的能力确实强，这才来了不过一个月，已经跟其他人打成了一片，他已经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黑是白。 名气算个屁啊！都是虚的。 陈塔的案子出来之后，他抓了一批涉事的小混混，其中就有疑似贩毒的人员，结果才不过一天，齐磊就让他把人放了。 他当时很不服气，但是齐磊说了，没有证据时间到了就得放人，如果想抓人，那就把证据拿来。 他跟齐磊说，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拿到证据，结果齐磊说那等你有证据再抓也不迟。 表面上看齐磊是在按原则办事，实际上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摆好自己的位置。 这个松山市，比他想象的还要黑。 在他调进来之前，就有人跟他说过，但他没当回事。 他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打破这个局面。 事实证明，他很傻很天真。 当时向特案组提出申请，他也是有私心的，因为特案组隶属于刑侦总局，他觉得或许可以通过这个案子，让上面知道松山市的现状，他管不了，总有人能管得了。 可是眼前的苏小小实在是太年轻了，虽然听说她破案挺厉害，但是在这里可不是会破案就行的。 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 一路上他都不太想说话，只是默默的开着车。 苏小小在倒后镜里观察了他一会，感觉他在生闷气，是生她的还是生自己的，她不太确定。 “我们现在是去哪？” 葛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小小是在跟他说话。 “当然是回刑侦队看一下，见见其他队员，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市局的招待所，如果你不习惯住招待所，换去酒店也行。” “都可以，我不挑。不过我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苏小小提议。 “哦，也好。” 这个点的飞机，葛俊以为她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是他想的不够周到，应该问一句的。 调转车头，但是心里不由腹诽，什么特案组的，来了一句案子的事情都不问，就想着吃。 不过人家既然都开口了，他也不能不安排，看这个样子普通的餐厅只怕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他正想着去哪里比较好，却听苏小小又开了口。 “听说这里有一家老杨生煎不错，就去那。” 葛俊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老杨生煎是不错，不过那就是一家小吃店，饿了就吃这个？！ 见苏小小点头，他也没再说什么，心里多少舒了口气。 老杨生煎就在复兴街，这里停车位紧张，人们习惯了把车停在路边，葛俊直接找了个缝隙把车停了进去。 两人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这里卖的东西其实就只有两样，鸭血粉丝汤和生煎，他们各点了两份。 这个店已经开了十多年，店里装修老旧，但胜在干净。 没有请人，店里就是老板夫妇两人，据说是家传的手艺，汤和肉馅都是独家配方，别的地方没有。 所以，虽然店面很小，但是生意不错，某点评上一直有推荐。 苏小小来之前已经做了攻略，不是为了吃，而是因为这家店的位置。 复兴街是条老街，两边的建筑都很老旧，但因为有点民国特色，就一直没有拆迁，最多就翻新一下外墙。 但是跟复兴街一街之隔的世纪街就要光鲜亮丽的多，有很多酒ktv都在这条街上，这其中就有一家叫做创世纪的娱乐会所。 创世纪是世纪街上最大的一间娱乐会所，生意非常好，不过，里面鱼龙混杂，做什么的都有。 陈塔出事当晚就在创世纪出现过。 据说当晚创世纪里面有两拨人发生了冲突，而陈塔就混在其中一拨人里面。 两拨人从里面一直打到了外面，等警察来的时候，人已经全部跑光了。 陈塔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神奇的是，当晚发生冲突的时候，世纪街上的监控集体出现故障，包括创世纪里面也是。 这给他们破案造成了很大阻碍，只能依靠传统手段摸排走访。 葛俊把当晚闹事的两拨人都抓了，但是他们谁也不承认是他们动的手，都说是普通的互殴，他们也受伤了。 又不是第一次互殴，下手都有分寸，打完就回家睡觉了。 他们最后见到陈塔时，他还是活蹦乱跳的。 老杨生煎在复兴街的路口，从他们坐的窗口望出去，就能看到路对面的创世纪的大门。 这个时间，正是上客的时间，创世纪门前衣袂飘飘，霓虹闪烁。 一个生命的逝去，似乎并未对创世纪造成一丝影响。 其实第一天，葛俊就带着刑侦队员把创世纪查封了，让他们停业整改。 这么大的一个娱乐场所，停业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那流逝的不是时间，都是金钱啊。 葛俊赌他们熬不了几天，就会主动交代点线索出来。 可惜他的算盘落空了，因为查封的第三天，齐磊大手一挥就给解封了。 不仅解封了，还把他训了一顿，让他不要滥用手里的权力。 想想都生气。 老杨生煎葛俊并不是第一次来，以前竟未留意过这里能看到创世纪的大门。 老板端了个托盘过来，把他们点的东西一样样放在了桌上，看到葛俊时眼神闪烁了一下，放下东西就要走。 苏小小把他拦住了，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店里的人并不多。 “大爷，你们晚上一般几点关门？” “哦，我们关得晚，我和老伴都没什么事，回家也是闲着，一般会开到十二点左右，有些人喜欢来这里吃宵夜。” “那不是很辛苦？” “习惯了，我们早上开的晚。” “你这个店位置不错，四通八达的。” “那是，这个房子是我们自己的，要不然还租不到这么好的位置。” “那19号晚上，听说对面创世纪那里很热闹，有两拨人打架，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苏小小留意到老板又看了葛俊一眼，然后才开口，“没有，没有，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你们慢慢吃，我去忙了。” 说完，老板赶紧转身走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葛俊才明白，是他误会了，苏小小来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吃饭。 “这个老板认识你。” “啊，不能，我就来过两次。” “不仅认识你，还知道你的身份。” 苏小小说得很笃定，看来今天是打听不到什么了，下次不能跟葛俊一起来，就是一起出来最好也易个容。 既然探听不到什么，那就下次再说，先吃饭，她是真饿了。 这也不是着急的事，葛俊他们查了半个月也没查出什么来，说明明面上的证据已经没了，只能做持久战的准备。 她夹起一个生前包送进了嘴里，别说，还真挺好吃，肉馅软糯浸满了汤汁，配上焦脆的外皮，一口下去满嘴留香，一个字绝了。 连着吃了几个，正准备尝尝鸭血粉丝汤，眼睛扫过马路对面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苏小小猛的站了起来。 第249章 有预谋的谋杀 看到苏小小站起来，葛俊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个身影很像李颜，苏小小忍住了追出去的冲动，又坐了下来。 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她必须冷静。 三两口吃完饭，苏小小跟葛俊回了刑侦队。 考虑到他们有两个人，队里特意给他们腾了一间办公室。 根据苏小小的要求，案卷已经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看着案卷里的那张脸，苏小小的心情难以平复。 陈塔是他现在用的名字，他的真名叫刘承志，他是在警校的时候就被选中成了卧底。 这二十年来，他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但却没有了自己的名字。 就连缉毒总局的绝密档案里，刘承志的资料也是没有头像的，他立过很多功，这些都记录在了档案里。 论功行赏的话，他的职位会很高，但对他来说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这些都是虚的。 本来他们已经准备这次缉毒行动过后，就让他回来，恢复名字和身份，从此生活在阳光之下。 可惜，他没能等到这一天。 他们在很多地方的卧底，都是刘承志发展起来的。 他用过很多名字，每换一个地方就会换一个身份，陈塔是刘承志这几年用的名字。 苏小小把案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尸检报告也看了。 因为现场没有监控，葛俊他们查到的东西并不多，大多是证人证言。 当天晚上，在创世纪里发生了斗殴，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没法隐瞒。 但是究竟是如何起的冲突，又是如何牵连到陈塔的，却众说不一。 陈塔当天是跟几个人一起去的创世纪，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叫做沈追的人的跟班。 这个沈追是个三十来岁的胖子，明面上是做珠宝生意的，财大气粗，出门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 起冲突的原因，是当天沈追和另一个人同时看中了一个女孩，互不相让，两边都带了很多人，经理出面调停也没用，后来就打了起来。 两边的人都动了手，开始是在里面打，后来就打到了外面。 再后来，有人报了警，这些动手的人陆陆续续都被拘了，唯独没有找到陈塔。 再见到陈塔时，他就成了一具尸体。 尸体是在一栋废弃的厂房里被发现的。 这栋厂房原本是要拆的，外墙都已经拆掉了，只剩下框架，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完全拆掉，现在已经成了危房，地基都裸露在外，成了一个巨坑。 就连流浪汉也不敢在里面住，后来因为没人管，巨坑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而陈塔就被人丢弃在这个巨坑里，甚至都没有把他埋一下。 巨坑显然并不是死亡的第一现场，他们也没有在附近找到案发现场，到现在也没查到第一现场在哪里。 据沈追说，陈塔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们做生意得罪人是肯定有的，但也没有到要以命相搏的地步。 而且，他们刚到松山没有多久，在这里，唯一跟他们起冲突的就是当天晚上跟他们打架的那拨人。 本来他都让陈塔不要去追了，可陈塔见不得他受气，非要去替他出气，结果一出去就让人害了。 沈追信誓旦旦的说，陈塔一定是那帮人害的，那帮是本地人，专门欺负他们外地人。 苏小小看到其中一个目击者说，具体几个人打的他不记得了，但是他对这个人，也就是陈塔有印象，他也动了手，后来还追到了外面。 但是，当天晚上整条街上的监控都坏了，陈塔出去之后，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目击者不是创世纪里面的工作人员，只是一个来玩的客人，除了客人，还有工作人员的证词。 这些证词，让苏小小皱起了眉头，这不合理啊？！ 那么多人动手，他们不记得几个，可独独对陈塔有印象，可陈塔当初能被挑选出来做卧底，就是因为他的形象普通，普通到没有任何特色，不会给人留下特别印象。 而这个目击者，却偏偏说他对陈塔有印象，这就很奇怪了，除非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陈塔身上。 葛俊不知道内情，但苏小小是知道的，当天晚上陈塔并不是去创世纪玩乐，而是跟其中一个神秘卧底接头。 陈塔一直跟魏枭是单线联系，在出事的前一天，他们联系过。 苏小小手指敲击着桌面，脑子里飞速思考着，也就是说当天晚上，那个神秘卧底也有可能在创世纪出现，不知道接上头没有？ 目前来说，这算是查到卧底的唯一线索了。 而且，苏小小有点担心，不知道那个卧底身份有没有暴露，会不会也遇到危险？ 葛俊不知道内情，查的还不够细，看完整个案卷也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 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这是苏小小的直觉，打架可能只是在制造混乱，让别人察觉不到真正的目的，这很可能是专门针对陈塔设计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整条街的监控都出了问题，分明是有人操纵了监控，让他们在同一时间失去了作用。 苏小小眼前就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能让整条街的监控都瘫痪的，她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而她恰巧就也出现在松山市。 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是她不会认错，她有这个自信。 顶级魔术师的技能，虽然被系统收回去了，但是就算没有系统赋予的技能，她的眼力也比以前高很多。 她一早就明白，系统这个东西，既然能突然加到她身上，也可能哪一天就会突然失去。 所以，她从来不会把查案寄托在系统技能身上，只有自己学会的能力，才是别人拿不走的。 她在使用系统技能的时候，都会刻意去练习，比如轻功。 其实轻功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玄乎，简直像飞一样，这纯属是被电视剧误导了。 正常的轻功只是弹跳力和速度比常人要强一些，如果换成古代的房子，那时候可没有几十层的高楼，普通的建筑也就是二三层而已，所以，确实也能达到飞檐走壁的效果。 不过这些都可以通过训练达成，要不然她也不能教小余他们。 只是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能练到什么程度，取决于努力程度还有悟性。 她应该是天赋比较好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现在如果失去轻功这个技能，她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强很多，而且她还可以继续练。 除了她之外，齐磊的悟性大于小余，小余大于李颜，但就算是这样，李颜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强了。 就在苏小小想到李颜的时候，李颜也想到了她。 苏小小没有看错，她在复兴路上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李颜。 她是跟着梅姐来的松山市。 此时，他们就在创世纪的一个包房里。 她现在已经是梅姐的得力助手。 梅姐是个毒贩，她所在的这个贩毒组织非常严密，里面有很多条线，梅姐负责的只是其中一条。 她的地盘并不在松山，之所以来松山，是因为又有了新型毒品，她要过来谈合作。 虽然李颜跟梅姐是在监狱里认识的，有一起坐过监的交情，但是梅姐一开始并没有信任她。 而是让她单独走了几次货，直到货顺利散了出去，梅姐才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她知道李颜是个电脑高手，以后用得着她的地方多着呢，这样的人才必须拉拢住。 她虽然在贩毒组织内部的职位不是很高，但是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因为她上面有人。 至于上面的人是谁，李颜现在也不知道。 今天梅姐把她带过来，就是要介绍几个人给她认识。 此时的李颜并不知道苏小小也来了松山，但是她在这里却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第249章 有预谋的谋杀 看到苏小小站起来，葛俊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个身影很像李颜，苏小小忍住了追出去的冲动，又坐了下来。 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她必须冷静。 三两口吃完饭，苏小小跟葛俊回了刑侦队。 考虑到他们有两个人，队里特意给他们腾了一间办公室。 根据苏小小的要求，案卷已经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看着案卷里的那张脸，苏小小的心情难以平复。 陈塔是他现在用的名字，他的真名叫刘承志，他是在警校的时候就被选中成了卧底。 这二十年来，他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但却没有了自己的名字。 就连缉毒总局的绝密档案里，刘承志的资料也是没有头像的，他立过很多功，这些都记录在了档案里。 论功行赏的话，他的职位会很高，但对他来说如果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这些都是虚的。 本来他们已经准备这次缉毒行动过后，就让他回来，恢复名字和身份，从此生活在阳光之下。 可惜，他没能等到这一天。 他们在很多地方的卧底，都是刘承志发展起来的。 他用过很多名字，每换一个地方就会换一个身份，陈塔是刘承志这几年用的名字。 苏小小把案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尸检报告也看了。 因为现场没有监控，葛俊他们查到的东西并不多，大多是证人证言。 当天晚上，在创世纪里发生了斗殴，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没法隐瞒。 但是究竟是如何起的冲突，又是如何牵连到陈塔的，却众说不一。 陈塔当天是跟几个人一起去的创世纪，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叫做沈追的人的跟班。 这个沈追是个三十来岁的胖子，明面上是做珠宝生意的，财大气粗，出门身边总是跟着很多人。 起冲突的原因，是当天沈追和另一个人同时看中了一个女孩，互不相让，两边都带了很多人，经理出面调停也没用，后来就打了起来。 两边的人都动了手，开始是在里面打，后来就打到了外面。 再后来，有人报了警，这些动手的人陆陆续续都被拘了，唯独没有找到陈塔。 再见到陈塔时，他就成了一具尸体。 尸体是在一栋废弃的厂房里被发现的。 这栋厂房原本是要拆的，外墙都已经拆掉了，只剩下框架，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完全拆掉，现在已经成了危房，地基都裸露在外，成了一个巨坑。 就连流浪汉也不敢在里面住，后来因为没人管，巨坑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而陈塔就被人丢弃在这个巨坑里，甚至都没有把他埋一下。 巨坑显然并不是死亡的第一现场，他们也没有在附近找到案发现场，到现在也没查到第一现场在哪里。 据沈追说，陈塔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们做生意得罪人是肯定有的，但也没有到要以命相搏的地步。 而且，他们刚到松山没有多久，在这里，唯一跟他们起冲突的就是当天晚上跟他们打架的那拨人。 本来他都让陈塔不要去追了，可陈塔见不得他受气，非要去替他出气，结果一出去就让人害了。 沈追信誓旦旦的说，陈塔一定是那帮人害的，那帮是本地人，专门欺负他们外地人。 苏小小看到其中一个目击者说，具体几个人打的他不记得了，但是他对这个人，也就是陈塔有印象，他也动了手，后来还追到了外面。 但是，当天晚上整条街上的监控都坏了，陈塔出去之后，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目击者不是创世纪里面的工作人员，只是一个来玩的客人，除了客人，还有工作人员的证词。 这些证词，让苏小小皱起了眉头，这不合理啊？！ 那么多人动手，他们不记得几个，可独独对陈塔有印象，可陈塔当初能被挑选出来做卧底，就是因为他的形象普通，普通到没有任何特色，不会给人留下特别印象。 而这个目击者，却偏偏说他对陈塔有印象，这就很奇怪了，除非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陈塔身上。 葛俊不知道内情，但苏小小是知道的，当天晚上陈塔并不是去创世纪玩乐，而是跟其中一个神秘卧底接头。 陈塔一直跟魏枭是单线联系，在出事的前一天，他们联系过。 苏小小手指敲击着桌面，脑子里飞速思考着，也就是说当天晚上，那个神秘卧底也有可能在创世纪出现，不知道接上头没有？ 目前来说，这算是查到卧底的唯一线索了。 而且，苏小小有点担心，不知道那个卧底身份有没有暴露，会不会也遇到危险？ 葛俊不知道内情，查的还不够细，看完整个案卷也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 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这是苏小小的直觉，打架可能只是在制造混乱，让别人察觉不到真正的目的，这很可能是专门针对陈塔设计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整条街的监控都出了问题，分明是有人操纵了监控，让他们在同一时间失去了作用。 苏小小眼前就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能让整条街的监控都瘫痪的，她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而她恰巧就也出现在松山市。 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是她不会认错，她有这个自信。 顶级魔术师的技能，虽然被系统收回去了，但是就算没有系统赋予的技能，她的眼力也比以前高很多。 她一早就明白，系统这个东西，既然能突然加到她身上，也可能哪一天就会突然失去。 所以，她从来不会把查案寄托在系统技能身上，只有自己学会的能力，才是别人拿不走的。 她在使用系统技能的时候，都会刻意去练习，比如轻功。 其实轻功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玄乎，简直像飞一样，这纯属是被电视剧误导了。 正常的轻功只是弹跳力和速度比常人要强一些，如果换成古代的房子，那时候可没有几十层的高楼，普通的建筑也就是二三层而已，所以，确实也能达到飞檐走壁的效果。 不过这些都可以通过训练达成，要不然她也不能教小余他们。 只是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能练到什么程度，取决于努力程度还有悟性。 她应该是天赋比较好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现在如果失去轻功这个技能，她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强很多，而且她还可以继续练。 除了她之外，齐磊的悟性大于小余，小余大于李颜，但就算是这样，李颜的速度也比一般人强了。 就在苏小小想到李颜的时候，李颜也想到了她。 苏小小没有看错，她在复兴路上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李颜。 她是跟着梅姐来的松山市。 此时，他们就在创世纪的一个包房里。 她现在已经是梅姐的得力助手。 梅姐是个毒贩，她所在的这个贩毒组织非常严密，里面有很多条线，梅姐负责的只是其中一条。 她的地盘并不在松山，之所以来松山，是因为又有了新型毒品，她要过来谈合作。 虽然李颜跟梅姐是在监狱里认识的，有一起坐过监的交情，但是梅姐一开始并没有信任她。 而是让她单独走了几次货，直到货顺利散了出去，梅姐才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她知道李颜是个电脑高手，以后用得着她的地方多着呢，这样的人才必须拉拢住。 她虽然在贩毒组织内部的职位不是很高，但是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因为她上面有人。 至于上面的人是谁，李颜现在也不知道。 今天梅姐把她带过来，就是要介绍几个人给她认识。 此时的李颜并不知道苏小小也来了松山，但是她在这里却见到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