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令》 第一章 泰山老君 故事角色 男主:刘文龙\/孟安平\/沈家叶\/安梁王\/太子 女主:孟雅芝\/寇棠儿\/沈海云\/张春禾 ———————————————————————— 引言: 一七令 梅, 枝冷,香微, 凭雪落,任风吹, 常时困苦,何曾伤悲, 琼楼虚白发,牧野傲银眉, 心似个琉璃盏,骨如个夜光杯, 今日花开惊雪月,他朝功成动风雷。 —————————————————————————— 兰水县的西北方向,有一座朋鲁山,海拔一千多米,风景秀美迷人。与其相邻的一座山叫王爷山,山上有一座灵泉寺。 王爷山的东边,有一条清清的河,河的两岸有许许多多的合欢树,柳树。这条美丽的河叫文青河。 杏子峪村,坐落在文清河的西岸,正北方向是王爷山,西北方向是朋鲁山。文青河水绕着杏子峪村的东侧,从东往西流淌,流过一个村庄,流过一片平原,然后又往南边流去。 这条河里的水,流过乡村,流过都市,最终汇入了茫茫无际的大海。 这条河里的水波澜不惊,流淌出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家喻户晓。至到今天,依旧被当地的人们津津乐道。 夏天的某个夜晚。杏子峪村的街口。 读大三的大学生刘文龙摇着蒲扇,给村里的小学生讲帝王绿扳指的故事。他们聚精会神地听,听的津津有味。 满天的繁星,眼睛也一眨不眨地在听。 夜深了,孩子们走了。刘文龙:“嗨,很快十一点了。云龙,快回家睡觉。”刘云龙:“哥,这个传说,发生在哪个朝代?”刘文龙:“相传,这个故事,发生在大梁国的旦朝时期。” 刘云龙悄悄地对哥哥说:“哥,帝王绿扳指,咱家的宝贝盒里也有一枚。” 刘文龙笑着,轻轻回答道:“你,读大一的小子,竟骗读大三的哥哥。你小子呀,学坏了!” “不相信?回家瞧瞧去。” “好,走,瞧瞧。” 回家后,刘云龙从西厢房的床底下,移开两块红砖,拿出来一个红漆木盒。他走到东厢房,又拿回来一串钥匙。兄弟二人,紧张地把盒子打开。果然,里面有一枚帝王绿扳指。 刘文龙拿起扳指,他左看右看,爱不释手。“云龙,这枚帝王绿扳指,果真一件宝贝。这枚扳指,稀世宝贝,在古代的话,堪称价值连城呀。它到底是不是故事里的那一枚,我说不准喔。”他轻轻说道,“帝王绿,绿油油的,通透灵亮。你看,你看里面的绿,好像要流出来一样。” 刘云龙喜滋滋地说:“哥。有一次,我看见爷爷进了西厢房后,他把门关上来了。” 刘云龙自己心里纳闷:大白天的,爷爷关门做什么?他悄悄溜到窗户边,探头往里看,只看见爷爷捧着红木漆盒子,脸上有着幸福的笑容。过了几秒钟,爷爷拿起了绿宝贝,仔细的欣赏着。 后来,有一天。刘云龙趁家里没有人,他寻找到钥匙,打开红木盒子,看见了这件宝贝。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这个秘密藏在心里有九年了。 刘文龙对弟弟说道:“这个秘密,对谁也不能说,这是咱家里的宝贝,防止盗窃贼偷。”“哥,我知道。你,也要管好自己的嘴。”刘云龙也对哥哥说。 兄弟俩锁好红盒子,又把它放回到红砖下面。刘云龙赶紧把那串钥匙放到东厢房里。 兄弟二人悄悄走进睡房,脱衣上床躺下睡觉。很快,刘云龙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哥哥刘文龙,睡意全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起了红盒里的帝王扳指,想起了故事里的孟安平。 刘文龙在心里想着:孟家三公子孟安平,是一个文武双全,举止风雅倜傥的男人。他,一个动荡时期的战神,更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忽然,刘文龙,特别渴望想见到他。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喔,嗯,估摸是崇拜他的缘故罢了。 刘文龙轻声自言自语:“如果能够穿越,穿到大旦时期,那该有多好呀,认识一下那个孟安平。” 说不定呢,和他,还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就这样,想着想着,刘文龙迷迷糊糊地来了睡意。不一会儿,他完全进入了梦境。 从天空深处,一朵云雾悠悠的往地面飘。云雾上面,站着一个温文尔雅的俊朗公子,手里拿着一支绿流苏的竹箫。这朵云雾,一直飘落进了刘家的庭院里。 这个白衣公子,他悠然自得的走下云朵,走进了刘文龙的睡房,走到了床前。 “龙儿,龙儿,你醒醒。”刘文龙听到有人喊他,他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一个穿白衣的年轻男人,衣袂飘飘,长发轻扬。 刘文龙一脸的疑惑:难道,我遇到了仙人?白衣男人微微一笑:“你猜的没有错,我是仙人。我是泰山老君,负责着泰山兰水一带,掌管着黎民百姓的幸福安康。” 刘文龙急忙下床,他跪在了泰山老君面前。泰山老君温和地说:“龙儿,你抬起头来。我有话问你,你据实回答就好。”刘文龙抬起了头。 泰山老君:“龙儿。你想穿越到旦时期?” 刘文龙:“是,老君。” “你,能放下儿女情吗?能舍得下小女朋友倩儿吗?”泰山老君问。 刘文龙:“我爱着倩儿。但我,能割得了儿女私情。” 泰山老君:“你到那里去,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刘文龙嘴角含笑,侃侃而谈:“就是想碰见孟安平,和他一道治国平天下。把大梁国治理的是: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老叟在河边悠然垂钓,儿童趁风放纸鸢。人们在翠竹院里居住,在果园里行走。” 泰山老君呵呵一笑:“没有看错你,大志向!明年,六月初六的晚上,凌辰时分,我在鲁爷石拱桥上等着你。那时,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刘文龙跪在地上,他连叩三个头:“谢谢泰山老君。”泰山老君微笑着走出门口,一朵云雾飘过来。 他走了上去:“这是秘密,外人不能知道。龙儿,记住了?” 刘文龙:“记住了,泰山老君。” “明年,鲁爷桥上见。”老君挥挥手,对刘文龙说道。只见那朵云雾,载着泰山老君朝天空中飞去。 泰山老君飞呀,飞呀,飞到了云雾缭绕的天宫。他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了天宫大殿。 刘文龙翻了一个身,他把一条胳膊伸到了床外。这时候,他醒了。 他想起了泰山老君,想起了和泰山老君的对话,想起了鲁爷石拱桥。他赶紧下床跑到屋外,跑到院子里。 月亮西斜,树影西移。天地,静悄悄的,只有一丝微风拂过面庞。 玉皇大帝坐在金銮殿上,看见泰山老君走进大殿,脸上还有着喜滋滋的笑容。玉帝就开口问道:“泰山,你找到治理兰水地带的天子了?看脸上,一脸灿烂的笑。”泰山老君跪下,给玉皇大帝磕了三个头,他抬起头毕恭毕敬地答道:“玉帝,托玉帝的洪福,兰水一带的真命天子,已经找到了。他是杏子峪的刘文龙。” 玉皇大帝,微微笑道:“好啊。你找到了天子,解了我的愁肠。泰山呀,你选择人才方面,天上人间,可谓首屈一指。泰山兰水的百姓,算是福运来了啊。” 泰山老君拱手施礼:“玉帝,您过奖了。” 刘文龙返身走回睡房,弟弟依旧没有醒。他躺到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刚才的事,难道是一个梦?因为自己崇拜战神孟安平,才做了这一个梦?梦?不是梦?如果泰山老君托梦给自己,他会不会留下一个信物? 怕惊醒了睡梦里的弟弟,刘文龙悄悄下床,拿着手电筒走出了房间,来到庭院里寻找信物。他走到院墙边下,没有。他来到梧桐树下,没有。他朝正房前的一座小花坛走去。 “哎呦,紫色的牵牛花!”他揉揉眼睛,“原先,没有这颗花呀。”忽然,中间一朵硕大的牵牛花苞,它轻轻地绽放了。 一眨眼的会儿,牵牛花发出了夺目的紫光环。光环里,有一支带着绿流苏的竹箫,悬浮于花儿上空。嗯,泰山老君的信物! 第二章 莫道无情 牵牛花儿,微微张动着樱桃小嘴:“龙儿,这是泰山老君,送给你的信物。他委托我转交与你,这竹箫,是一个宝贝。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它能够祝你一臂之力。龙儿啊,你可妥善保管好了。” 刘文龙走向前取下竹箫:“谢谢,花仙姐姐。”牵牛花柔声细语:“甭客气。我走了,龙儿。” 牵牛花说完,只见花朵急速地旋转。突然,这朵牵牛花消失。接着,整棵牵牛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坛里,变得静悄悄了。从远处,传来青蛙的叫声。顿时,刘文龙睡意全无,他索性走出院子,沿着文青河堤往北走去,他想去探海石上看日出。 他顺着宛然盘旋的石阶小路,开始爬越王爷山。路上灯光点点,树影摇曳。一阵清风吹来,吹拂着他的俊亮脸庞。他加快了脚步,振臂高呼:“王爷山,龙儿来了。我来了,王爷山。”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他终于到达了王爷山的最高峰——玉皇顶。找到了看日出的最佳位置,他坐下来,只等红彤彤的太阳升起来。 估摸两、三个时辰后,天渐渐亮了。山谷里慢慢升起了一片薄雾。周边的青山头,越隐约现于雾气里,好似叫人,置身于仙境里,置身在天堂里。 刘文龙,被眼前美丽的画境所叹服,拿起了竹萧,吹奏起了一首《倾国倾城》曲。这悦耳悠扬的箫音,飞到了空间的另一端。 恰好,它解救了一个险境中的女人,当刘文龙穿越到大旦时,这个女人理所应当、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最后,她惨死在坏人的利剑下,倒在了多情公子刘的怀抱里。 太阳慢慢从山那边升起来。刘文龙从岩石上站起来,他伸张开双臂,高喊道:“张倩,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你,倩儿。”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希望你把我忘了。以后,找一个好男人就嫁了。” 刘文龙,从王爷山上回到了家。他对妈妈说,明早回学校去。妈妈知道大儿子的性格,也只好说道:“好啊,想家的时候,就打个电话回来。你爷爷身体很硬朗,家里就不要牵挂了。”弟弟刘云龙笑着对妈妈说:“妈,哥是不是你亲生的,刚放暑假就赶往学校,你不想我哥?” 妈妈往门口走去,她头也没回,答道:“你哥,以后有出息的。想做什么,文龙,就大胆去做。”刘云龙看着妈妈的背影,他对哥哥说:“哥,妈妈有点奇怪。她怎么了?” 刘文龙摇摇头,他道:“小龙,如果有一天,我漂洋过海去了异国他乡,这个家就由你来照顾了。”刘云龙一拍自己的胸膛:“你放心,哥,你去了国外的话,爷爷,爸爸和妈妈都由我来照顾。你尽管去,我力挺你。” 刘文龙回到了兰青大学,走在校园里的林荫路上,顿时有了几分亲切,几分温暖。在这一个暑假里,宿舍,图书馆,刘文龙两点一线运动着,学习着,在网络上查阅着某些史记资料。 假期结束了,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返回了学校。第二天晚自习结束后,张倩来到了209宿舍找男朋友。她推开宿舍的门,只有一个同学在玩游戏。这个同学抬头一看,他随即低着头问:“张倩,来找文龙了?他在外面租了房子,他昨夜里就把行李搬走了。你和他闹别扭了?” “没有啊。不过,他有点奇怪的,为什么租房子这样的事,他不告诉我。”张倩生气了,“姚玉杰,他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姚玉杰合上电脑,他站起来说道:“张倩,文龙他有什么好?晒他几天,如果真有缘分,你俩还会走到一起;如果你俩单飞了,嗨,那就没有缘分了。” 姚玉杰对张倩说:“张倩,你陪着我去乐嗨酒玩玩,今天我生日。”张倩:“好啊,走,去乐嗨。”二人走出了宿舍,上了出租车,朝着乐嗨酒驶去。 张倩坐在出租车里,有些闷闷不乐。突然,她看见了自己的男朋友,在一个拐角处,正和一个女孩手牵着手,往巷里走去。 “师傅,停车。”张倩着急地说道。出租车停了下来。 姚玉杰纳闷地问道:“张倩,酒还得过一个路口。怎么了?”张倩下了出坐车,她对同学说:“对不起,我不能去酒了,我有一件事还要去办。祝你生日快乐,姚玉杰。”姚玉杰:“不要迷恋某种男人,因为他不值得!张倩,月老关闭一扇缘份窗,那就说明没有缘份。他会在合适的时候,为你打开一扇幸福门。” 张倩弯下腰,摆摆手,叹了一口气:“谢谢。生日快乐。”张倩进入了巷子,她要看看那个女生是谁。 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刘文龙正抱着那个女孩。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她的脑袋有点迷糊。“不要迷恋他,你不值得。张倩,有许多男生等着做你男朋友,比如我。”姚玉杰的话在耳边回响起来。 三步之遥,张倩站住了。刘文龙正在对着那个女孩甜言蜜语,她听得清清楚楚。 刘文龙紧紧抱着那个女孩:“我爱你。叶丽雅。”叶丽雅幸福地回答道:“龙哥哥,我也爱你。我想做你的王妃。”刘文龙坏坏的轻笑道:“今夜,我收了你。走,去那边的假日宾馆。”二人相拥着,转身朝附近的宾馆走去。 张倩看到了这一幕,她的心冰凉了,她没有流泪,她扭头往巷子外跑去。她上了出租车,给姚玉杰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哪个酒里,我陪着你喝个酒。 以后,刘文龙见到了张倩,他没有和她打招呼,总是脚步匆匆的走。 张倩逐渐走出了失恋的迷茫,她接纳了同学姚玉杰的红玫瑰花。新的男朋友,新的恋情,她的笑容又多起来了。 一个月来了。又一个月来了,刘文龙在教室里,在图书馆里,埋头学习着,学习着。 他有时候,手里捧着《三国演义》小说,聚集会神地读。偶尔,他拿着支竹萧来到篮球场上,津津有味地吹奏着《倾国倾城》的乐曲。这悠扬的乐曲,引得几个学妹,驻足倾听。背后里,学妹们偷偷地叫他龙男神。 时间飞快,转眼放寒假了。刘文龙回到了杏子峪村,他走到院门口遇见了邻居王婶。 王婶问道:“文龙,放寒假了?正月里,什么时间回学校?”刘文龙微笑道:“王婶,我已经是大四毕业生了,暂时,不回学校。我们,要找单位实习工作了。”王婶笑呵呵地说:“时间真快啊,大学毕业了。快回家,前几天,你妈妈还念叨你。” 几天后,过新年了。家家户户,贴春联,包水饺,燃放鞭炮。整个杏子峪村沉浸在新年的喜气中。 刘家堂屋里,一排热闹的景象。餐桌上,一盆热气腾腾的炖鸡肉,一盘红烧鲤鱼,一盘盘菜,一碗碗菜。这餐桌上的年夜饭,菜品犹如星级酒店的菜,极其丰盛。全家人围坐在圆桌旁,说说笑笑,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春天来了,桃花开了,燕子从南方飞回来了。 一晃,田野里,金色的麦浪随风起伏。 一场大雨过后,青蛙的叫声热闹起来;门前水洼里的荷花开了。院子里,杏树底下的水瓮里,睡莲,也悄悄开放了。 某一个早晨,刘文龙从沿海城市回到了家里,因为他想念家乡的味道,因为那个约定。 六月十五的深夜,刘文龙在睡梦中又梦见了泰山老君。 泰山老君笑吟吟地问道:“文龙,你还想穿越到旦时吗?”刘文龙笑着答道:“我愿意,泰山老君,现在就启程去吗?”泰山老君说道:“莫急。明天夜里十二时,我在王爷山下等你。” 泰山老君说完这句话,他走出了房门。这时候,一朵祥云飘了过来,他站上了云端。祥云,载着他往夜空中飞去。 刘文龙从梦中醒来,推了推弟弟:“云龙?云龙?你醒醒,醒醒。”刘云龙张开眼睛:“哥,你怎么了?有事?” “天亮了,我就要去美国了,咱这个家就需要你来照顾了。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刘文龙对弟弟撒了谎。其原因很简单,一是怕他不相信穿越这种事情,二是害怕他担心自己。 第三章 穿越旦朝 刘云龙坐起来拍拍哥哥的肩膀,他说:“哥,你放心去,这家里有我。你赶紧躺下睡,等会儿,我送你去车站。” 刘文龙坐着长途车,在一个小镇的车站下了车。他找了一家小旅馆,开了一间房住进去。他在旅馆里,一直等到天渐渐黑了,他才走出来。 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载着他,朝王爷山飞驰而去。 路上,出租车师傅问他:“帅哥,这大晚上的,你去王爷山做什么?”刘文龙:“喔,师傅,我家是杏子峪村的。我和朋友有个约会,他在那儿等着我。” 师傅:“知道了。还有两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刘文龙奇怪地问:“你去过那儿?师傅。”师傅点点头:“以前,我到过那儿。” 刘文龙独自一人在王爷山脚下,等啊,等啊,等着泰山老君的到来。忽然,自己的四周云雾环绕,从天空中飘来了爽朗的笑声。刘文龙望向夜空,泰山老君驾着那朵祥云,从天空中飞来,他的身旁还站立着一对侍童。 刘文龙:“泰山老君。”他连忙跪在地上连磕了六个香头。泰山老君:“龙儿,免礼。你赶快起来。”泰山老君走到他身边:“听说你要去旦朝,芙蓉花仙子,为你特意做了一件衣裳。你试试,合不合身子。童儿,侍候公子更衣。” 两个童子立即应道:“是。”兰衣侍童一挥衣袖,一张红床幔围住了刘文龙。泰山老君的声音:“龙儿。你的衣裳都脱去,它与旦朝格格不入。”刘文龙:“是,老君。我听您的建议。” 白衣侍童帮着他宽衣解带,更衣。更衣完毕后,那个童儿退到一侧。刘文龙坐在了红圆凳上,兰衣童儿,拿出了一把檀香木梳,慢慢给他梳理着头发。头发被梳理着,梳理着,渐渐长长了。 兰衣童儿随即在长发中,系上两条细红丝带。只听兰衣侍童说:“公子。更衣梳妆完毕。”话音一落,那围红床幔悄悄地,渐渐地隐去。 兰衣侍童笑嘻嘻地道:“公子,你自己瞧瞧,你的衣裳合体吗?”刘文龙低头一看:一件大红色衣裳。他随即看向泰山。只见泰山老君笑呵呵地道:“龙儿,这件衣服,你穿着,比任何人穿着都养眼。”白衣侍童:“公子,你张开双臂,慢慢转一个圈。你试试?” 刘文龙:“好啊,我试试。”他张开双臂,慢慢闭上双眼,他在地上转着圈。 红色衣袂飘飘,长发飞扬,好一个英气俊朗的美公子。 泰山老君悄悄的对侍童说道:“你俩,先回岱宫。一会儿,我就回去。”侍童应道:“是。老君。”两个侍童一挥衣袖,向岱宫方向飞去。 泰山老君:“文龙呀,吉时快到了。泰山有话对你说。”刘文龙停止了旋转,他睁开了眼睛:“老君,有话请讲。”泰山老君嘱咐道:“文龙。风云变化莫测,世事难料,一切事,你都要小心。”刘文龙答道:“老君,我会小心行事的。” 泰山老君拿出了一枚扳指,他对文龙说道:“这枚扳指,你是见过的。你戴着它,它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渡过难关。切记,切记,这件宝贝,只有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你才能用到它,其它时候,不能用!” 刘文龙说道:“我记住了。老君,谢谢你,帮助我穿越到旦朝。”泰山老君:“切莫要谢,你是带着天意去的。希望你能冲破困难,把大梁建成一个桃花源般的新王国,开创一个繁荣的盛世,为黎民带来幸福就好了。”刘文龙拱手施礼道:“文龙小生,定不会辜负老君的期望。” 泰山老君抬头向东方望去,他回过头来对刘文龙说道:“吉时已到,拿来你的竹萧。”刘文龙把竹萧递到老君的手里。泰山老君:“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文龙,它会载着你飞去旦朝。”泰山嘴中念着密语,竹萧慢慢变成了一排竹筏,它飞到了刘文龙的脚下。 泰山快步走过来,他揽着刘文龙的腰肢,一个旋转踏上了竹筏。泰山老君轻轻说道:“闭上你的双眼,我们开始启程了。到达旦朝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那时刻,你再睁开眼睛。”刘文龙点点头。 竹筏子开始前行,飞在云海中,只有阵阵风儿从身边呼啸而过。刘文龙的双手,从背后环绕着泰山的腰肢,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砰,砰,砰、、、、、、” 也不知多长时间。泰山老君:“龙儿,到达梁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刘文龙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水草和野坡。 泰山走下竹筏子,他把手伸过来,刘文龙握着他的手,调皮的从上面蹦下来。泰山:“龙儿,这里是大梁国的土地。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好好保重。” 泰山拂动他的水袖,水袖触到竹筏,它慢慢复原,变回到绿竹萧。泰山立即弯腰捡起来,把它递到刘文龙的手里。同时,他轻轻说着竹萧的密语,刘文龙不住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泰山老君。” 忽然,远处,有一群人,人声噪杂。他们手里提着灯笼,好像在寻找什么。 泰山老君:“龙儿,你要保护好自己。天降大任于你,遇事要谨慎勇心善心。我要回岱宫了。”刘文龙:“多谢老君帮助。您的话语,龙儿,都已记于心。”泰山老君驾着祥云,飞上了夜空,飞回了岱宫。 刘文龙沿着东边的山路,往前走去。他计划着走到一户人家里,再作打算。刚刚走了有半里路,对面有一匹马疾驰而来。 马跑到他前面,骑马的人勒住了缰绳。他举起了手中的红灯笼:“子翰,是你吗?李公子?”刘文龙用宽袖遮住了脸:“对不起,您认错人了。”那个人从马上下来:“李公子,你装莫做样的干吗呀。李老爷都急疯了,如果你毁婚约,以后那个沈太守,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能治你个大罪,甚至满门抄斩都有。子翰,你快随我回府去。” 刘文龙,索性站在了灯笼旁,他反问道:“你看,我像你要找的李子翰吗?你看我是吗?”那个人呵呵笑了:“子翰,你不是子翰呀。嗯,行呀,你就演一次李子翰,好吗?算我求你,子翰,回李府去,好吗?” 刘文龙一看他淘气的模样:“你叫什么名字?你觉得我和子翰,长得一模一样?” “还装样子,孟安平,我是你的好朋友孟安平。还装呢?你不愿意回家,也行啊,那去我家。好你个子翰,比我还淘气了。”刘文龙听说去他家,也只好点头。孟安平翻身上马,他伸出手来,刘文龙拉着他的手顺势跃上马背。 “驾,驾。”孟安平一抖擞马缰绳,马儿扬起蹄子飞跑起来。一会儿,来到了孟府大门口。刘文龙从马背上下来。孟安平一个翻身下马,他走到红漆大门前,用手拍打着门上的大铜环。 过了一会儿,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头来:“三公子,你回来了。”孟安平应道:“嗯。”家丁孟五把门打开,二人走进了孟府来。 家丁孟桐推开房门,他看见了三公子和李公子一同走过石阶。他迎上来:“三公子,你可把李公子找回来了。这次,你好好睡一大觉。”孟安平笑着道:“是,我可睡个香觉了。”刘文龙听了这话,只好笑了笑。难道,我和那个李子翰长的一样? 孟安平返回来,他对着孟桐低语了几句。接着他说:“孟桐。现在,你骑着马去一趟青州。告诉李老爷,李公子,在府里住些时日。在我身边,就叫他放心。就让子翰陪着我读书练武,过些时日,子翰就会回去的。。”孟桐看了一眼刘文龙:“是。三公子。李公子,越来越好看了,在整个阳都和青州,第一美男子的称号,非你李公子莫属了。” 第四章 玉树临风 刘文龙思量道:你们认为我是李子翰,那我就是李子翰。他听了家丁孟桐的话,只好说道:“哪里,哪里,我还和原来一个样。我比不得你家三公子。” 孟公子和李公子一同走进了寝室。 孟安平:“子翰,你多睡会儿。我先出去了。”说完话,孟安平走出了寝室。由于一夜没合眼的缘故,李子翰躺在软榻上,闻着淡淡的儿香味,他闭上了眼睛。只一会儿,他便响起了轻轻的呼吸声,脸上带着些许微笑。 孟府的家丁,快马加鞭,急速赶往青州城里的李府。李太守,听到了四儿子已经找到的消息,他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当即修书两封,交给了家丁孟桐:“孟桐。这两封信,这封交给你家老爷,这一封交给安平公子。”李家的丫环秋月取来银两,交予孟桐。李太守:“孟桐,不要推辞了。在回去的路上,你买碗水喝。” 孟桐只好收下,说道:“谢谢李老爷,孟桐告辞了。” 孟桐翻身上马,回孟府向三公子交差了。二夫人听说自己的儿子,已经找到了。她火速赶来了前厅,一踏进门槛便说:“老爷。子翰他,他在孟府里?赶紧派人把他接回来,离家出走十天有余了。” 李太守气呼呼的把毛笔一放,有点无奈地摇头道:“孽障,我怎么生了他这个小子。这都是你惯得,你宠得。子翰,他不用回家了,哪里舒服自由,他住在哪里好了。”二夫人一听,她扑哧一笑:“老爷,这个儿子啊,他还得为李家延续香火啊,离开了他还不行。老爷,你说是不是?” 李太守没有回答,却伸开手指,上下抖动着自己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然后,又对着自己绿油油的扳指瞧了瞧。他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是咱儿子,我想用刀剁了他,都不解我心头气。这个孽子,多少官家公子想攀沈太守,他却好呀,逃婚!” 二夫人走到他身后,帮着李太守揉肩捶背。她一边揉肩一边说:“老爷,子翰还是孩子,等他长大了,他就知道是非了。不要生气了啊,我的李爷,身子骨要紧。”李太守摇头:“退婚这事,无疑打了沈太守一巴掌。过几日,我去阳都登门赔礼谢罪。子翰,唉,这个孽子,分不出轻重!” 丫环秋香急匆匆地走进客厅,她右手里拿着一封信。眼尖的二夫人发现这封信,她朝秋香走来,问道:“秋香,哪里来的信?” 李太守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他声音里带着一种威严:“秋香,把信给我。哪里送来的信?”秋香只得走到李太守面前,双手把信呈上:“对不起,老爷,二夫人。这些字,我不认识。” 李太守接过信:“没你的事,你退下。”秋香退下。李太守打开信,他浏览了一遍。他对二夫人说道:“哎呀,是杭州太守陈士元的信。他来信中提到,二十年前的时候,咱们给子翰和玉凤定下的娃娃亲。说多年过去了,俩孩子没有见过面。他说下个月二十六日,携妻儿来青州游玩,顺便到咱府上拜访,然后,子翰和玉凤见个面,就把婚期定下来。” 二夫人转回身来。“这可是坏事变好事。太好了,玉凤,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就是个温婉可爱的小女孩。子翰,他不会再逃婚了,我敢保证。”她微笑着说,“这可是喜事一桩,陈士元,他这是催婚呢。子翰娶玉凤,看来是铁板钉钉——帖定了。李家攀上陈家,那就像,就像遇到贵人了。” 李太守站起来:“陈士元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担心呀,你的宝贝儿子,入不了他的那双眼睛。”二夫人忐忑地说:“子翰,虽然顽劣。但是,如果有陈太守提携,混个一官半职,理应没有问题。”二夫人说完转身走了,她心里有一个大算盘,正算着自己的利益呢。 孟家二公子迈着急匆匆地脚步,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到了大公子孟武平的寝室。他一走进门,就说:“哥,我说奇了怪了,这个子翰,他好像不认识我了。他的言谈举止和以前大相径庭,难道?难道?” 孟武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嘴里道:“建平,有什么话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二公子孟建平:“我怀疑这个李子翰,是假冒的。你想,去年的那个李子翰,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只知道提着鸟笼逛街的那一类。”孟武平接着话茬问:“老三找回来的这个子翰,老二,你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孟建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纳闷地道:“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可这个李子翰,喜欢读书吹箫。古人云:山难改,本性难移。如果,如果,真是青州城李子翰的话,古人云的话语,那就大错特错喽。” 孟武平走到二公子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二弟,莫要着急。隔天,我们约他去龙潭瀑布玩玩,试探一下,他是否是青州李子翰。到时候,我有一个办法、、、、、、” 他对着二弟的耳朵,低声说着一些话。孟建平脸上带着一些冷笑,不住下地点头示意。 为什么?孟家二公子,心生怀疑李子翰的身份。有一句话叫做贼心虚,心虚的罢了。 原来呀,孟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喜欢喝酒,尤其迷恋逛花街。随手一掷千金,大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狂妄。 三公子孟安平,与其两个哥哥,是格格不入。这个孟安平,喜欢读书,喜欢射箭,还喜欢舞剑,尤其喜欢骑马。他骨子里甚是讨厌哥哥们的狂妄。 孟安平,生的是秀眉俊目,身材修长。往人面前一站,玉树临风,潇潇洒洒的一公子哥。当他静止的时候,一个俊美书生;当他在马背上射箭的时候,当他舞剑翩翩的时候,一个霸气的男人就出现了。 孟府的孟老爷,自然把三公子视若掌上明珠。有这么一个出众的三儿子,再看看身旁游手好闲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两者一对比,他更是恨铁不成钢。有时候,孟老爷便训大儿和二儿:“看看你三弟。你二人成何体统,孟府的颜面,都被你俩人给丢尽了!” 母以子为贵。孟家的二夫人,孟安平的娘,更得到了老爷的疼爱。这一切的一切,被大儿子和二儿子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窝里。由此,对自己的三弟羡慕嫉妒恨,对自己的爹相当不满。 但孟安平,到了提亲说媒的年龄,多少富商千金,多少官宦小姐,都委托人踏入孟府门槛,说媒保亲。可是,被孟安平一概委婉的拒绝。 为此事,二夫人在背地里,有时不免长吁短叹。夜深人静的时候,二夫人站在月亮下,虔诚地向月亮婆婆祈祷,祈祷儿子有一个美满的姻缘。 一大早,李子翰照例来到了孟府书房读书。他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从后花园里吹了进来,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走到书橱前,拿起了一本用线装订的《论语》,又走回到书案前。他坐下来,一边读着书句,一边思考着它的含义。 孟家小姐的绣楼边,有一个六角凉亭,孟府里的人叫它孟盛亭。孟盛亭的旁边有一座假山,假山四周生长着一些挺拔的翠竹。 翠竹深处,有三个小姐正在追逐着,打闹着,嬉笑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姐:“妹妹们,我不想去看他。去年,我见过他几次,标准的一个纨绔公子。兰芝,秀芝,如果你俩喜欢的话,就去窗户边偷瞧好了。” 穿着兰色衣裳的小姐:“姐姐,你当真不去偷瞧一眼?”粉色小姐:“兰芝。闲的无聊,我不喜欢他。”说完话,她返身往绣楼走去:“一本书,我还要读呢。你们去花园里玩。” 秀芝:“姐姐。我听丫环腊梅说,这个李公子,和三哥一起读书,一起习武。模样,恐怕阳都城里,寻找不出来第二人了。” 姐姐回过身来,莞尔笑道:“丫环们,那是加上了她们烂漫的想象。我不,打扰妹妹了,回绣楼了。和你二姐,去后花园里赏赏花儿,散散步走一走。”兰芝无奈地小声说:“这个大姐雅芝,哎。” 第五章 呆若木鸡 孟安平起床没有发现李公子,他奇怪地自言自语:“这个,这个子翰,又去书房了。我和他同窗三载,他不喜欢读书呀。他变了,他变化太大了。”这个孟安平,他还是没有想到,此李子翰非青州李子翰也。 孟安平走出院子,走过长廊,穿过花丛,经过假山,绕过一个像碧玉似的湖水,来到了府里的书房。 孟安平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李子翰没有听到有人走进来,他正津津有味地读着书。孟安平悄悄走到他背后,用双手蒙上他的眼睛,故意装作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道:“公子,你猜一猜我是谁?” 李子翰故意道:“我猜猜看,你是谁,你是一只狐狸。光听声音就知道你的闷魅。”孟安平把手拿下来,他一本正经地说:“子翰,你变化太大了。在蒙山书院的时候,你可是一个官宦公子,哪有一点上进心。你啊,整日里纸醉金迷、萎萎不振。” 李子翰,只好叹道:“哎。当时年少,只道春光好,一门心思吃喝玩乐;这不,静下心来才思量,莫负美年华,我能做什么?我要做什么?”孟安平高兴地笑道:“我的好同窗,你开窍了。如果有一天,你步入仕途,咱们大梁多了一位好官。”李子翰:“孟公子,何以见得?”孟安平:“李公子,待我以后告诉你。” 李子翰忽然站起来:“有人,窗外什么人?”孟安平迅速转过身来,朝窗外望去。花丛中走出了孟二小姐。一块大青石后,走出了孟家三小姐。三小姐秀芝望着孟安平:“三哥,你也在书房啊。我和二姐找你来啦。”三小姐拽拽二小姐的衣袖。 孟安平呵呵笑着说:“二妹,三妹。找我走书房前门,怎么走到了书房的后面?”两个妹妹答不上话来。三妹妹看看二妹妹,只听二妹妹说:“三哥。腊梅说府上来了一位李公子,这不就,顺道过来认识李公子。” 一会儿,两位小姐走入了书房。 李子翰微微笑道:“原来,是小姐们。”他蹲下身来问秀芝:“刚才,有没有被我吓坏了?”三小姐摇头:“没有了,二姐,对?”二小姐兰芝点头:“李公子,无碍。” 孟安平:“子翰,没关系的,我这两个妹妹,淘气的很喔。对了,子翰,明日里,我们去珍珠巷走走,如何?” 李子翰答道:“嗯,好。我去,顺便观赏阳都的风土人情。”孟安平:“二妹,三妹。告诉你雅芝姐姐一声,我们一同去珍珠巷。” “秀芝,这件喜事,我们回去告诉大姐。”兰芝小姐,“不打扰了,李公子,明日见。” 珍珠巷的附近,有许多店铺。 十里香酒馆,开口笑水饺馆,阳都大戏楼,牡丹花楼,孙记绸布庄,寇家裁缝店,马家客栈,唐家旅馆等等,散落在珍珠巷里。 珍珠巷,是阳都城里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常来这里玩耍的娱乐区,常来这里采购物品的商业区。因而,这条珍珠巷,是阳都城里最繁华的闹市区。许多外地来的人,必定到此逗留几日。 因为,这里还有一条闻名遐迩的珍珠河。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水面上有好些美仑美奂的画舫。牡丹花楼里的姑娘,在其轻歌曼舞,笑语连连。不少外地人,慕名珍珠河而来游玩。 孟家小姐,孟公子,李公子,五个人走出了孟府,穿过几条街道,转身来到了珍珠巷。 珍珠巷里热闹非凡,行人来来往往,小摊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拨浪鼓、彩色泥塑玩具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翡翠玉饰的,有卖油炸蛋糕的。还有马戏团里的动物在表演:狗熊胆胆怯怯地钻火圈,山羊颤悠悠地走钢丝。五只小黄狗,模仿一个小姑娘,左扭右摆蹦蹦蹦跳跳跳。不远处,还有一对年轻夫妇唱小曲的。一颗大白果树下,师傅和徒弟,正在兴致勃勃地表演着魔术。 寇家裁缝店里,寇棠儿正在给一位妇人量衣裳。量完了衣裳,那位妇人问道:“棠娘,今日里,只有你在店里,你娘去哪了?”寇棠儿:“回王婶,我娘这几日病了,在家里休养。”这个王婶的妇人说道:“辛苦你了。” 孟府的花园里,二夫人和丫环湘秀,正在绕着荷花湖边赏荷花。丫环湘秀对夫人说:“二夫人,奇怪不奇怪?那边的小荷花浮在水面上,好像它睡着了。” 二夫人抬头顺着丫环的手指望去,这一看,她竟开心地笑了:“傻丫头,你太逗了。它不是荷花呦。” 湘秀一愣,她纳闷地问:“二夫人,怎么会呢?它是小荷花呀,花朵比后面的那一片小些罢了。”二夫人:“那些花的名字叫睡莲。今年,三公子呀,从裁缝寇家院子里,把它们移栽到这湖水里的。我没有料到,三公子把它们当成了宝贝。睡莲?睡莲?好啊,这名字有点诗意。” “睡莲?诗意?”湘秀嘴里喃喃着,“湘秀不懂。”二夫人微微笑道:“湘秀,因为你读书少的缘故。以后,你想读书的话,可以翻看我的那些书籍。” “谢谢二夫人。”湘秀,“哎,二夫人。刚才,几个小姐,三公子,还有来府里的李公子,他们偷偷地去外面了。” 二夫人望了湘秀一眼,她又赏起荷花来:“湘秀。看来,三公子,小姐是到街上玩。这件事对谁也不许提,记住了?” 湘秀,赶紧低下头,回答道:“二夫人,丫环记住了。”二夫人:“湘秀,我们去看那片睡莲去。这名字,叫着也好听。” 寇棠儿把王婶送出了店铺。她返身走回来。一个年轻的,胖胖的公子闯进了店里,他皮笑地说:“棠娘,你寂寞吗?让我来陪陪你!”他说着话开始对寇棠儿,有些不规矩起来,寇棠儿只得往后倒退。 寇棠儿在墙角处,已经无路可退了。她恐慌地说道:“沈公子,你放过我。求求你了,我家里还有一位老娘。”这个沈胖公子有点洋洋得意,有点炫耀:“棠娘,俗语说的好:商人只有钱财,求人办事情嘛,还得找官爷。你的那个孟安平,他爹不定时间的到太守府送礼,孟家的生意全靠太守府罩着。怎么样?我是不是比那个孟安平强。我真心真心,喜欢着你,棠娘?棠娘。” 沈公子继续往前走,他有点急不可耐地说:“棠娘,你跟着我,绫罗绸缎随你挑选,翡翠玉佩玉镯玉搔头,都任由你戴着。”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开始要往窦棠儿的身上贴。 寇棠儿一侧头,她猛地拿起了做衣裳用的剪子。她迅速地把剪子,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位置,她怒不可遏地说道:“沈公子,请你,请你快些退出去。再前走半步,我就用这把剪子刺中心脏,死在你的眼前。信不信?你赶紧滚出去!” 沈公子没有料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把剪子对准了生命的死穴。他,既没有往前走半步,也没有往后退半步。胖胖的沈公子,呆若木鸡。 孟家小姐,也许太久没有走出府门了,尤其三小姐觉得,外面的世界特别精彩。她一会儿看看动物表演节目,一会儿跑到泥塑玩具前,手里拿着心爱的花公鸡,有些爱不释手。 “你留下来,陪着小姐们逛一逛。孟桐,保护好小姐的人身安全。”孟安平一边往前走着路,一边对身边的家丁孟桐说,“三个时辰后,孙记绸布庄店铺见。我和李公子,随便溜达溜达,陪着他看一看城里的热闹。”家丁孟桐:“三公子,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姐的,你尽管去玩个痛快。” 大小姐雅芝离开了魔术表演的人群。她望见三哥和李公子,在不远的拐角处,一转身即不见了。雅芝问起孟桐:“三哥,他和李公子去哪里了?”孟桐答道:“三公子。他陪着李公子到处转悠转悠。哎,大小姐,这个李公子,半年没有见他,他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家丁的这句话,更惊醒了大小姐的疑心。孟雅芝的心里开始了琢磨:这个李子翰,心思细腻,举止言谈,有着一种儒雅风韵;行走站立,别有一种倜傥的风骨。而去年的李子翰,整日萎萎不济,焉啦唧。尤其言谈举止里,隐藏着一种阴沉的模样。 第六章 凄厉惨叫 这个人,是李公子吗?他是青州的李子翰吗?如果不是,他是谁?他为什么冒充李子翰?他来到孟府,又是居心何在?这个公子,他到底是谁? 孟雅芝心里不断产生着疑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子翰非去年的子翰。想个办法,一定找出他的破绽,然后把他扭送官府,最好再把他打入阳都水牢里。 想着想着,孟雅芝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她不小心,脚步踩在了一个男人的脚上。 孟安平拉着李子翰的手,脚步急匆匆地往寇家裁缝铺走去。 李子翰问孟安平:“安平,你急匆匆的,带我去哪里?”他脸上荡漾着甜蜜:“子翰。你有喜欢的人吗?”李子翰爽快地答:“没有啊。谁家的小姐能看上我?看你一脸的甜蜜,爱上了哪一家的大小姐?” 孟安平扭头看李子翰,眼睛里带笑:“寇家的小姐寇棠儿。这个棠娘啊,聪明伶俐,为人善良,知书达理。这阳都城里的女子,有谁比上这棠娘呢?” “喔,这个棠娘,定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引得三公子失魂落魄了。”李子翰打趣说道,“安平。赶紧下聘礼,把这个棠娘娶进孟府里,过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娶棠娘,我是好想好想呀。哎,子翰,前面就是寇家的裁缝铺。”孟安平松开了李子翰的左手,他指着前面的一家店铺说道。 李子翰朝裁缝铺望去,微笑着对他说:“安平。你像喝了蜜一样甜,心里美了美了。”忽然,李子翰的笑容僵住了。 他对孟安平说道:“安平?奇怪了,寇家店铺门口,还站立着两个彪形大汉。” 孟安平被这一句话,弄得一愣。他也望见了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铺子门前。他来不及想,他撒腿朝裁缝铺跑去。他来不及问彪形大汉,直接往店铺里硬闯。 一个彪形大汉拦住了他,气势汹汹地吼道:“站住!你干什么的!滚远点,不要扫了沈公子的良辰美梦!”另一个大汉也走上来:“离远点!离远点!” 忽然,他听见了一个声音:救命啊,来人啊,救命。 是棠娘的声音!孟安平的气血往上冲。他侧身飞起一脚,朝一个大汉的腹部踹去。 另一个大汉,一看来人身手敏捷,武艺高强。他不敢怠慢,他双手伸拳,双脚快速的走圆圈,身体快速地旋转。 此时,孟安平心急如焚,他牵挂着铺里的棠娘。他一边和两个大汉周旋,一边安慰着棠娘:“棠娘。安哥哥,救你来了。” 只听得棠娘的声音:嗯,唔,嗯唔。孟安平的心里嘎登地,他暗叫:不好,棠娘的嘴,一定被人捂住了。李子翰赶了过来,他靠近了孟安平。 他小声说道:“安平。莫要着急,我已经派人报官了。”李子翰与孟安平背对着背,他小声催促着:“安平,你快进铺救棠娘。再晚了,她就危险。” 孟安平小声:“我担心你!”李子翰生气了,他吼叫:“三公子,你怎么婆婆妈妈?快去救棠娘,再迟了!你要悔恨一辈子!” 李子翰朝最高的一个汉子冲去。孟安平一声大叫,他朝裁缝铺飞奔而进。到了门前,他快速地抬起右脚,使出全身地力气,狠狠地向一扇门踹去。 只看见一扇门有点摇摇欲坠,他又使出连环脚,飞起两脚猛踹这扇门。只听见门“晃啷”地一声。然后,就瞧见这扇门,朝后方倒在了地上。 孟安平火速冲进了铺里。“棠娘!棠娘!”孟安平看见了寇棠儿,“姓沈的。你赶紧把棠娘放了!”她的嘴,已经被布堵住,双手也被沈公子反绑着。 这个沈公子,左手里拿着剪子,右手臂弯卡着她的脖颈,他已经完全控制了寇棠儿。 寇棠儿看见了自己的安哥哥,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沈公子气焰嚣张地说:“大胆地孟安平,你扫了我的雅兴,搅乱了我的美梦。你该当何罪!” 孟安平为了分散沈公子的注意力,故意哈哈笑:“沈公子。你这种做法,就叫强抢民女。” 他偷偷地朝寇棠儿眨眼睛。 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个寇棠儿明白孟安平的用意,她微点了头。 沈公子,气急败坏地嚷:“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商人儿子,你和我来争棠娘,你争得过我吗?我爹是这阳都太守!”孟安平脸上严肃起来,对这个沈公子说:“沈大公子,我知道你喜欢棠娘。如果她喜欢你,又愿意嫁给你,我现在,马上,从你眼前消失。” 沈公子有点放松警觉,他卡着寇棠儿的手,开始松动了。孟安平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往前,移动着脚步。沈公子:“孟安平,你说话算话吗?” 孟安平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公子侧过身子,他问寇棠儿:“棠娘,你嫁给我,尽可享受荣华富贵。我的棠棠宝宝,你嫁给我,好吗?” 孟安平,看见解救寇棠儿的时机已到,说时迟,那时快,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了沈公子面前。 他右手迅速拧住沈公子的左手腕,左手迅猛地揽上他的脖颈。同时,孟安平用力反拧他的左手腕子。 只看见,沈公子手里的剪子,一瞬间脱手落地。 裁缝铺的外面,打斗异常激烈。两个彪形大汉一前一后,形成了对李子翰的夹击。高个大汉伸出手掌,朝着子翰迅速推去。李子翰只感觉一股疾风往身上扑来;矮个的汉子,伸出一脚,他使出一招“扫堂腿”,妄想击倒子翰。 李子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唰地打开了自己的桃花扇。他右手煽动扇子。同时,他一个“金鸡独立”,左腿猛地朝矮个子踢去。 只见这个大汉,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他怆然倒地。 矮个汉子,被李子翰的脚踢到了左腿。但是,他的扫堂腿也扫中李子翰的右脚。李子翰一个站立不稳,踉踉跄跄扑倒地上。矮个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他忍着疼,一个箭步窜到李子翰身旁。 “啊!啊!啊——”沈公子好像猪被屠宰一般嚎叫。这凄厉嚎叫声,从寇家裁缝铺里传到了街上。孟安平押着沈大公子,急急地走出铺子。 孟安平看见了矮个的汉子,要对李子翰下毒手。他大吼一声:“住手!不然我弄死这个沈家公子!” 矮个汉子的右脚,已经踩到李子翰的后背上。他轻蔑地扭头:“住手?叫谁住手?”孟安平押着沈公子走过来。 沈公子:“陈五,叫你住手!你看不见吗?我被孟安平五花大绑了。” 这个陈五怒气冲冲:“沈大公子?你看不见?我哥哥被他打的有多惨,还躺在地上。”他跺了一脚李子翰,李子翰趴在地上龇牙咧嘴。陈五指着孟安平:“停你住,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弄死他。” 孟安平,距离陈五几步之遥。 孟安平的脚步,只好停下来。孟安平望着陈五:“陈五,咱两做一笔交易,你放了我兄弟,我就放沈公子。这个交易,你掂量掂量。” 沈大公子催促着:“陈五?陈五,这交易,一定要做。”陈五怒目圆睁,他吐一口唾沫:“做个屁。那个陈四,他是我亲哥。” 沈公子:“陈五,我给你一大笔银两。这个交易,你还是做了。” “沈狗熊。这笔交易,我不做,就要宰他。”说着话,他弯腰往鞋里,想要把匕首拿出来。孟安平一看,情况不妙。他往前推了一把沈公子,一个飞跃,往陈五身边飞来。 陈五弯着腰,一甩手,三把匕首飞了出来。 李子翰,感觉翻身机会来了,他使上万分力气,挣脱出陈五的脚底。 孟安平伸展开双手,一手捏住了一把飞刀。他急中生智,压低飞行的高度。只见中间一把飞刀,掠过他的身体,往后飞去。 沈公子的脚腕,恰巧被一双手抓住了,他动弹不得。这一把飞刀,带着呼呼的风,不偏不斜,飞进了他的腹部。只见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凄厉的惨叫着。 第七章 衙头苏锐 陈五看见飞刀,飞入了沈公子的身体,他心里不由得一惊。 地上的陈四,一双手慢慢松开了沈公子的脚腕。这个陈四,朝天空吐了一口鲜血,慢慢闭上了他的眼睛。陈五的哥哥陈四,他已气绝身亡。 这个陈五,他自知不是二人的对手,更不愿纠缠恋战。于是,陈五飞上一家人的屋脊,慌忙而窜了。 寇棠儿,看见有一个队伍朝这边跑来。她走到了孟安平身旁,她拽拽孟安平地衣袖,小声说:“不好了,好像官府的人来了。” 孟安平对寇棠儿说:“棠娘,你快走。”寇棠儿:“我不跑。我留下来陪着你。”孟安平:“你快跑,你还有一个老娘照顾。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寇棠儿有些挂牵:“真的?你有办法?”孟安平点了点头,着急道:“我爹会把我救出来,你赶紧走!” 有十几个胆子大的人,围着看热闹。 突然,有一个人喊了一声:“官府的人来了。快跑,快跑啊!”话音刚落,人们四散逃跑,寇棠儿也跑走了。 李子翰站在孟安平身旁,有一些担心他: 担心孟安平,为了心爱的女人,这事凶多吉少。这个孟安平,果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个孟安平,也是自己一直想结交的男人。他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这个孟三公子。 衙役头目苏锐,领着八个人,火速跑到了孟安平身边,齐刷刷的包围了孟安平。苏锐走到孟安平面前,说道:“孟家三公子,有人去衙门举报,说这边有打架斗殴者。” “唉呦,哎呦,来人,救命!”右边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轻微地呻吟声。一个衙役凑到头目跟前:“苏锐哥,那边地上躺着一个人,好像在喊救命。”苏锐:“孙锰,王青。你俩跑过去瞧瞧,是什么人躺在哪里。” 孙锰,王青朝沈大公子跑了过去。一会儿,王青快步跑了回来,他结结巴巴地说:“苏锐哥,不好了。是,是,是,是沈大公子躺在地上。”苏锐一惊:“沈大公子?哪个沈大公子?”王青:“苏哥,苏锐哥。沈,太守,家的沈丰铎。他伤得,特别厉害,鲜血一个劲地流。” 苏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盯着孟安平的眼睛看。他命令王青:“王青,你和孙锰赶紧把大公子,送回太守府。不得有误!耽搁了,你,我,他,还有你们,恐怕人头不保了。”王青急忙答道:“是。”王青溜溜溜地跑了。 孙锰和王青扶起沈丰铎,架起他朝太守府而去。沈丰铎,一边走一边呻吟:“哎呦,哎呦。我爹是阳都太守,棠娘是我的女人。哎呦,好你个奸商的儿子,敢同我抢夺棠娘。” 沈丰铎走路的脚步,开始了踉跄。他的腿和脚,已有些不听使唤。沈丰铎肚子上的血,不断往外渗滋。血滴落到了地上,打红了泥土。可他的嘴,却没有停下来,凄凉的叫:“疼死我了,哎呦哎呦。棠娘,棠棠宝宝,哎呦,疼死我了。” 衙役头目苏锐,看着沈丰铎走远了。他猛地扭回头来:“三公子,你不知他爹是沈太守?这下你,踢到老虎屁股上,你惹出大事。” 孟安平一脸若无其事,他拍了拍苏锐的肩膀,对他说:“苏锐哥。我没有伤害他,请你相信我,伤害他的人叫陈五。”苏锐把手一摊:“陈五,他是谁?陈五,那他在哪里?你有证据吗?”孟安平摆摆手:“没有证据。陈五,他沿着屋脊逃跑了。沈丰铎认识他!” 苏锐皱起眉头,他很担心孟安平,可又没有办法:“三公子,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救你。你去衙门走一趟,但愿你化险为夷。”苏锐快步走到衙役们面前,他喊道:“弟兄们,撤回衙门。” 几个衙役迅速站成一排。苏锐又走到孟安平身前:“三公子。公事公办,得罪了。”说着他拿出枷,拷在了孟安平的手腕上。 他一挥右手:“出发。”几个衙役,齐步朝衙门走去。 李子翰看到衙役头目,把孟安平的双手腕戴上枷。他心里明白:这次事情,特别大,必定异常凶险!我陪孟安平去一趟衙役,好给他立个证明,证明这个胖熊,他所受之伤是那个陈五所害。 李子翰加快脚步:“孟公子,孟公子。你啊,等等我。” 孟安平停住了脚步,他转回身来。苏锐:“你,什么人?”几个衙役抽出了刀,迅速围住李子翰。 “苏哥,他是我的同窗好友,李家公子。”孟安平,“有事?有事以后再说啊,你先回孟府去。” “安平,你被带去衙门,陈五已经跑了,你自己说话,他们相信吗?”李子翰,“我随你们去衙门,给你当证人,洗脱你的冤屈。” 孟安平着急地说:“子翰!越来越不懂事了,此去一定凶多吉少。你快回孟府去。过几日,你就回李府,你爹娘想你了。”李子翰:“安平。我知道去衙门,定是凶多吉少,所以我才陪你去。如果我不去,怎么能放心下你!” 孟安平正要说什么,苏锐插进话来:“三公子。这个朋友值得交,你结交了一个好的朋友。也好啊,叫李公子去衙门走一趟,说不定,真真能够祝你一臂之力。”李子翰拍拍孟安平的脊梁:“安平。如果我身处险境,你会逃之夭夭?肯定不会,所以,我陪你闯狼穴了。” 孟安平和李子翰的手,双手握于一起。 孟安平答道:“子翰,你我兄弟,理应同甘共苦,但我怕给你引火上身。”李子翰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安平,好兄弟,一起来面对狼穴里的狼。”苏锐:“兄弟们,赶紧回衙门!” 家丁孟桐看见了三公子,他对孟雅芝说:“哎,大小姐。那不是李公子,三公子吗?还有好几个衙役。” 孟雅芝:“不好了,三哥被衙役押往衙门了。”孟桐说道:“大小姐,出事了。我回孟府去报告老爷,赶快把公子救出来。”孟雅芝点点头:“快去。” 走在前面不远处的孟兰芝,也看见了三哥,她喊起来:“三哥,李公子。你们去哪儿?” 孟雅芝跑到妹妹跟前:“兰芝,秀芝。他俩被带往衙门了。”孟秀芝哭了:“三哥,三哥,三哥?”孟家的小姐朝孟安平追去。 李子翰停住了脚步:“安平,我好像听见了哭声。”孟安平随即停住了脚步。苏锐走上前来:“安平。我已经特殊照顾你了,不能再偏袒你。否则,弟兄们饷银被扣,那是小事。有可能被太守治罪,关入地下水牢。”孟安平连头也没有回,他对苏锐说:“不为难你,苏哥。走,子翰。” 忽然,前面出现了王青的身影,他骑着一匹枣红马,朝这边急赶而来。苏锐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王青来了。看起来,沈公子出事了!” 王青来到苏锐身前,立刻翻身下马,他在苏锐身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苏锐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苏锐顺手接过马缰绳,他翻身坐上马背,一扯缰绳,朝太守府狂奔而去。 太守府内。沈家几位夫人,正围绕着沈太守团团转,你一言,我一语,正议论着公子的事,给沈太守出谋献策。 大夫人说:“老爷,赶紧下令把那个孟安平呀,打入水牢,叫他爹多拿些银两赎他。” 五夫人慢条斯理地说:“街上流传着孟府呀,吃饭用着翡翠碗,喝水用着水晶杯,睡觉枕着黄金枕,就连那老太爷的拐杖———都是用紫檀木做的。大姐,你说的对。老爷呀,赶紧把孟安平逮起来,别叫他逃跑了。” 四夫人插进话来:“大姐和五妹说得对。孟府里的人嚣张嘛,不缺银两嘛,竟然和老爷你作对。看把咱家的儿子害得,够惨了。这是没有把你,放在他们眼里的缘故!这个孟老爷,简直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大夫人:“老爷,你看妹妹们,都特别疼爱丰铎。这亲情,不是装的,不是借的。三妹,你也瞧见了,姐妹们都心疼着丰铎儿子。” 二夫人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右手不停地捻着佛珠子。一会儿,三夫人抬起头来,一脸的泪水。姐姐,还有妹妹,你们少说几句话,好不好?我的心里呀,难受的很! 第八章 指认凶手 我心里好害怕,好怕丰铎出事的。唉,唉,我去看丰铎了。三夫人站起身来,她走进隔壁的房间,去看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四夫人,气得指着隔壁,对着沈太守说:“老爷,你看三姐呀。冤有头债有主,她有本事去孟家闹腾,倒冤气我们姐妹来。”沈老爷把茶碗,气得往桌上猛放,他站起来道:“你们都给我闭嘴。生气了,我一个一个把你们,全扔进珍珠河里,喂鱼好了。” 沈太守背着手,走出了厅堂,走进了沈丰铎的房间。一个大夫,正在给沈家大公子看伤。 沈太守问大夫:“王大夫,我儿怎么样?” 这个王大夫一听沈太守问,他扑通跪下来:“沈太守,恕草民医术不精……” 苏锐冲进屋里,看见沈太守眉头紧皱,他立即跪下来:“太守,嫌疑犯即刻就到。”沈太守把一茶壶水端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声怒气地说:“嫌疑犯?嫌疑犯?哪一个地方嫌?又哪一个地方疑?孟家的这个小子,他就是一名案犯!还什么嫌疑犯?我靠他了。” 这个沈太守,火气全部爆发了。他对跪在地上的三个大夫,恨恨地吼道:“刘大夫,王大夫,还有李大夫。你们是干吃饭的,连本府的公子也救不了。简直,简直,简直是几个废物。” 沈大公子,他的叫喊声越来越小了,双眼也渐渐无神。四夫人握着儿子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扑簌往下掉。 沈太守的密友陈师爷,赶紧离开大公子的床前,他对跪着的大夫说道:“你们三个大夫啊,真是几个废材。快滚,越远越好!” 几个大夫,站起身来,灰溜溜地走了。 陈师爷,看见了王青押着孟家的三儿子,已经来到了院子中间。他的后面,紧跟着一位穿白色衣裳的公子。只见这个公子,手里摇着一把桃花扇,左手的无名指戴着一枚绿扳指。 咦,这人是谁?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他的步态,他的笑容,他的眼神,此人绝非等闲之辈。陈师爷来不及细想,他赶紧返回身来,走到沈太守面前:“太守,孟安平,他,被王青捉拿回来了。” 沈太守一挥衣袖:“把他押进来!”孟安平走了进来。此时的沈公子,双眼紧闭,面庞苍白,手指开始变得冰冷。三夫人,发觉自己的宝贝儿子,苗头有些不太对。于是,她紧紧握着沈丰铎的手,声音里含着哭腔,开始呼唤:“丰铎?丰铎?儿子?儿子?” 沈太守,陈师爷,王青跑到了公子的床前。沈公子的呼吸,渐渐微弱。“三个夫人,快,把三个夫人叫过来。”沈太守凑到儿子眼前,他着急地叫:“儿子,儿子,你醒醒?” 陈师爷跑到隔壁喊三位夫人了。沈太守眼里含着泪花,他扭过头来:“孟安平,你好大的胆子。太守府的公子,你也竟敢残杀。”孟安平站着,他反驳道:“太守。你家公子,迫害他的人叫陈五。那个陈五,他仓皇逃跑了。”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四夫人,她听见了孟安平的话。她呵呵笑了,阴阳怪气地说:“孟三公子。我家公子,你说陈五害得,他人已经跑了。这种话?谁相信?我不信,阳都城的太守不相信!陈师爷更不相信。” 李子翰轻摇着桃花扇,他走过来:“沈家夫人,孟安平所说句句实话。沈公子,的确是被陈五的飞刀所伤。李子翰,愿意为此事,作担保。”四夫人围着李子翰转圆圈,她打量着他:“哎呀,哪家的贵公子呦?你作担保?你能担保?” 大夫人和二夫人走到床前,看见了沈公子的脸色,逐渐变的苍白。于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相互对视一眼。太守脸上的泪花,三妹妹趴在床上的哭泣,也刺疼了沈家大夫人的心,她掏出来手帕擦眼泪 二夫人看见大姐也流眼泪,她假惺惺地挤出两滴泪。然后,转身走到四妹身旁。四夫人看见了二夫人来到身旁,她更加起劲地说道:“二姐呀,这个贵公子,你可认识他?他呀,想为孟家的三儿担保嘞。” 二夫人面对着李子翰,故作吃惊地说:“担保?为孟安平作担保?人命关天的大事,保得了吗?除非用你的项上人头!”李子翰不假思索的答道:“好。我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孟公子……” “用他的项上人头?也不可!就是你,走过来,让我瞧瞧。”沈太守发话,“你是谁?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为孟家三儿担保。”李子翰没有一丝害怕,他径直朝沈太守身边走去。 孟安平为李子翰捏着一把汗,他也紧随其后走过来。三夫人抬起头,她瞧见了孟安平。她随即嚎啕大哭:“儿呀,你醒醒,你醒醒,谁把你害得凄惨惨,你醒醒!醒醒呀!” 也许,是三夫人的一声嚎哭,触碰了奄奄一息,那个沈丰铎的某根神经。也许,是沈老爷的一声吆喝;或许,又或者…… 躺在床上的沈丰铎,慢慢张开了眼睛。“丰铎,娘的亲儿子。你醒醒呀,你用手指一指凶手,谁把你害成这样,我的丰铎儿啊。”三夫人哭的稀里哗啦,声音里悲悲切切。四夫人走过来劝道:“三姐姐,你歇歇。你这样,四妹妹心里疼你。” 二夫人走了过来,也想劝一劝三夫人。突然,二夫人说了一句:“哎呀,三妹。快看,丰铎?丰铎?”听了这句话,沈太守,孟安平,李子翰,陈师爷,王青,苏锐等,一齐围了过来。沈丰铎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陈师爷用手通通旁边的四夫人,他用右手打了一个手势,四夫人会意地微点头。一瞬时,她拿着手帕伤心地哭着说:“儿呀。我的丰铎啊,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四娘我,我的心好疼呀。” 四夫人哭得声音,叫人肝肠寸断,她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这个凶手,真该千刀万剐,必须把他打入水牢。丰铎,你做了什么错事?他把你害成这样,我的好儿子,四娘的心像被刀子削一样地疼!” 大夫人的嘴里,忽然蹦出了一句话:“铎儿,祸害你的人是谁?他在哪里?”三夫人凑近沈丰铎,她拉着儿子的手,急切地说道:“我们这些人里,有没有害你的那个人,如果有的话,你能用手指一指吗?不能叫他逍遥法外,你爹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李子翰,听了沈家三夫人的话,犹如晴天里响了一个霹雳,他有些担心孟安平。沈老爷吩咐苏锐:“你和陈师爷,快点,快点把公子扶起来,叫他坐正了。丰铎,你用手指认,谁是害你的凶手。快点,快点。”陈师爷和苏锐,把沈公子扶了起来。 苏锐从背后揽着沈丰铎的水桶腰。沈丰铎的上半身全部靠在了苏锐的怀里。三夫人悲痛地说着:“儿啊,你别怕。你爹为你撑腰,你别怕。”四夫人:“丰铎。你别怕,四娘也为你撑腰。你尽管指害你的人。”沈太守对自己的宝贝儿子说:“爹是太守,爹会为你撑腰。丰铎,如果有,你就用手指。” 沈公子的眼睛,慢慢来回寻找。突然,他的眼光停住了,盯住了孟安平看。同时,他的右手开始慢慢往上抬。孟安平小心地对他说:“沈公子,你想起来了,那个陈五,那个陈五,他是哪里人?”沈公子的手直指着他,声音微弱且清晰说道:“你是——凶手,你——凶手……” 沈公子的话未说完,他的头和手臂一耷拉。李子翰心里一惊,他着急地走到床前,俯下身子且轻轻叫:“沈公子?你醒醒,醒醒。”苏锐也唤道:“沈公子?沈公子?”陈师爷把手指探到他的鼻前,一试,沈丰铎,已经气绝身亡了。 陈师爷,赶忙走到太守面前,他摇头道:“太守。丰铎,沈公子他,已经走了。” 沈太守点点头,泪水滑下两颊。他侧身对苏锐说道:“把孟安平押入牢房,隔日审理此案。”孟安平赶紧对李子翰使眼色,暗示他不要意气行事。 沈太守走到陈师爷身边:“师爷。今日就有劳你了,把丰铎厚葬了。”陈师爷点点头,他对沈太守说道:“太守,放心好了。请您节哀!”陈师爷走出了沈丰铎的寝室,去安排场面上的事情了。 三夫人坐在地面上,哭的像个泪人。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哭哭啼啼。一边哭一边说着话,无非就是沈丰铎的好,她们心里面多么疼爱他。 第九章 一箭三雕 沈太守,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满脸哀伤,他的右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沈太守的心里,恨透了孟安平,恨透了孟府。因为沈丰铎是他的命根子,沈家里的一个独苗苗。但是这颗独苗苗,却被孟家三公子连根铲掉。所以呀,沈太守和孟家,产生了不共戴天之仇。 沈府大门外,孟家小姐正和太守府的家丁纠缠,非要闯进府里找三哥哥。 突然,大小姐看见了李子翰,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出来。 “李公子,我三哥呢,他怎么没有出来?”孟雅芝急切地问。李子翰摇摇头:“事不好。先回府,报告孟老爷,再作打算。” 李子翰走到半道,就碰见了孟老爷。孟老爷火急火燎地要去太守府,相与沈太守和解。孟老爷的处事道理就是冤家易解不宜结。 李子翰劝他:“孟老爷,暂且不要去太守府了。那个沈丰铎,他已经死了。” “沈公子死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孟老爷大惊失色,他有些慌地问,“那安平呢?他会不会遭沈家叶的酷刑拷打?我的天,我的天,安平儿呀。怎么会这样?”孟雅芝走上前去,扶着孟老爷:“爹,事已经这样了。先回府里,再作打算。爹,我们回去。” 孟老爷,气呼呼的一拍大腿:“你三哥呀,他这回闯下祸了。沈太守会定他一个杀人罪。哎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子翰赶紧劝道:“孟老爷。沈太守隔日审理此案,事情没糟糕透顶,我们想个方法,把安平救出来。希望,肯定还有。” 希望?子翰呀,那个沈丰铎是太守的命根子。沈太守,为人奸诈,他儿子死了,会善罢甘休吗?孟老爷唉声叹气。 孟雅芝催他爹:“爹,回府,回府里再商量对策。”孟老爷忧愁地叹道:“唉,唉,唉!孟府,这回晦气!沾染了霉运,唉!” 太守府的大门口,院子里,灵柩前,堂前,到处飘着白布。有几个丫环,跪在灵柩前烧着纸钱。沈家的四个夫人,哭的稀里哗啦,哭叫声肝肠寸断。整个太守府上,沉浸在一片悲哀之中。 阳都城里的达官贵人,富商名流,陆陆续续来到府里,看望这位沈太守,送一些银两,并劝劝他节哀顺便。同时,再给沈大公子烧些纸钱,假惺惺的掉几滴眼泪。 消息传得飞快,不少人也得知此消息,纷纷朝阳都城的太守府而来。有王县令,有李县令,有赵县令,有孙县令,有区长,有保长。有孟家客栈,还有马家钱庄,还有大戏院等等,纷纷走进太守府里,放下许多银票,放下许多银子。 寇棠儿的娘,寇氏躺在病床上,已有半个月了。她今日感觉精神好,来到院子里,走走路散心。寇棠儿满心欢喜,她搀扶着娘:“娘,你的病已好了,再养两日,就可以去裁缝铺了。”寇氏拍拍寇棠儿的手:“棠娘。这些日,铺里的生意可好?”寇棠儿:“好。娘,好着呢。有不少夫人,是冲着娘的手艺而来。” 寇氏笑了:“棠娘。你长大了,也学会夸奖人了。娘啊,告诉你一件喜事。”娘俩停下了步子,寇棠儿问:“喜事?哪种喜事?”寇氏笑着道:“街东头的王媒婆,来咱家给你说亲,是街道南边陈屠夫家的大儿子。” 寇棠儿听了娘所说的话,她心里不由地想起了孟安平:安平?安平,他脱险了吗?现在,他正在做什么? 寇家的邻居孟婶,过来串门。这个孟婶一踏进寇氏家,就看见寇氏和寇棠儿在说着事。孟婶一边走,一边问:“棠娘,和你娘聊什么?说来我也听一听。”寇棠儿:“孟婶来了。你来坐,我去端杯水你喝。”寇棠儿说完话,就走进了堂屋。 寇氏招呼孟婶坐下。这个孟婶一坐下,就和寇氏聊起了街道上的奇闻大事。 孟婶说:“你听说过吗?阳都发生了一件大事!” 寇氏笑着说道:“大事?发生什么大事?你所谓的那些事,都是道听途说,当一个故事来听的话,挺有趣味的。谁信你说的那些事,反正,我不会相信。” 寇棠儿端着两杯水,从堂屋里走出来,朝着孟婶和娘走过来。 孟婶说的津津有味:“沈太守的儿子,他死了,这是真事。这个事,我会胡咧咧吗?大戏园子的魏老板,还随了一份葬礼钱呢,一百两银子。” 寇棠儿走过来了,她随口问道:“孟婶。你说谁死了?又是谁?送了他一百两银子的礼钱。” 孟婶答道:“嗨,棠娘。太守的儿子死了,魏老板给了太守,一百两银子的葬礼钱。” 寇棠儿听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她的脑袋嗡的一声,浑身麻酥酥地。她手中的两个水杯,从手里滑落,只听“啪”,“啪”两声,水杯掉到了地上。 水杯摔碎了,水滴溅起落到地上,有些溅到了寇棠儿的鞋子。寇氏看见了这个情景,她慌忙站起来:“棠娘,棠娘,你怎么了?”孟婶跑过来握着她的手,呼唤道:“棠娘?棠娘?你这是咋了?不要吓着我和你娘!” 寇棠儿回过神来,她着急地双手握着孟婶地手:“你说的是真话,沈太守的儿子死了?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孟婶吓坏了,她使劲点点头。 寇氏:“棠娘,你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事了?” 寇棠儿立刻松开握着孟婶的手。她没有回答娘的问话,却对娘说道:“娘,我出去一趟。”说着话,她急忙往外跑去。她的心里在喊:安哥哥,你怎么样?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的你! 她担心着孟公子的安危。一路奔跑,一路眼泪流。 孟府里。孟老爷,夫人,公子,以及李子翰,正在商量着重要的事,如何把孟安平给解救出来。你一言,我一语,众人们想着办法,提着建议。 孟家二公子孟建平,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舒展了个懒腰,他站起来:“爹。你救我弟弟,商量的这些办法,能有用?”大公子孟武平附和着孟建平,说道:“爹。二弟说的有理。那个沈家叶,虽然是太守却贪婪钱财,视金钱如命。上次沈家二小姐出嫁,他就借机捞了一大把,聚敛的黄金白银堆积如山。” 孟家二夫人对老爷说:“老爷。赶快想个万全之策,救出安平。那个沈太守,会对安平下毒手的。”孟建平:“二娘。这不是想办法?万全之策?万全之策,不容易想。” 孟武平:“这个办法,不容易想呀。但是,我有一个办法,不知能不能用上?”孟家大夫人:“武平儿,有好办法,赶紧讲出来。”大夫人笑着对老爷说:“还是武平心眼多,对安平疼爱有加。” 孟武平站起来,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偶尔,他的眼睛看着李子翰:“我这个办法简单,就看青州的李公子,帮不帮此事。如果,李老爷肯出面说合此事,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李老爷不肯,那此事难料,说不定三弟会遭遇杀身之祸。” 孟武平的这一番话,善心里藏着一把看不见的利箭。这正是所谓的一箭三雕。 一箭第一雕:你是李家四公子吗?那好啊,你回青州求李太守救孟安平。哼哼,如果,你是假的李子翰,自然会露馅,我定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箭第二雕:如果,你是真的李子翰,李太守又愿意出面的话,这也是救孟安平的上上策。那爹定会对我刮目相看;是我救下他掌上的宝贝,这府里的万贯家财么,三兄弟中,道理我应该分得最多。 一箭第三雕:孟安平,你看我不顺眼。哼,这辈子都欠我一个情,那就是救了你;如果,李太守没有把你救下来,只能怨李太守的能力达不到,也办不了大事。哼哼,那就和我孟武平,没有一点点关系。 第十章 楚楚动人 孟家大小姐,在厅堂门外偷听多时了,她听见了大哥的提议,就知道大哥没安好心。她顾不得多想,便推门而入。 “我反对大哥的意见,大哥的意见不妥啊。”孟雅芝说道。孟武平转回身来看着妹妹,微微冷笑:“妹妹?有何不妥?李子翰的爹,李太守和沈太守本是同窗,又是朝中重臣,叫他出面和解,救出你三哥哥,为何不妥?” 孟武平说着,来到了孟雅芝的身旁,他压低声音说道:“何为不妥?你是否也怀疑他,是假李子翰,对吗?”孟雅芝也压低声音:“你,你,怎么有这种怪想法?你得了疑心症!”孟雅芝不等哥哥辩解,她对孟老爷说道:“爹。我不同意哥哥的主意。” 孟雅芝朝孟老爷走去。孟家大夫人奇怪地问:“我的亲女儿,你为何不同意李太守,出面和解此事?”二夫人着急了:“雅芝。平日里,看你和三哥挺亲的。你三哥落难了,赶快救出来,以免夜长梦多,以防有不测。可我的女儿雅芝,为何不妥?” 孟老爷皱起了眉头,他问女儿:“女儿啊,大家都问你,为何不妥,难道?你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爹,请李太守救三哥,你认为妥吗?如果李太守插进来,只会把局搅得乱。他认为孟家搬来李太守压制他,结果会适得其反。更何况,他唯一的儿子死了,李太守能送给他一个活儿子吗?此法万万使不得。唉,沈家叶,此人阴险毒辣,还有些贪财;李太守,清正廉洁。我想,好人远离大污缸,避免为李太守招来麻烦。 孟家二公子,走到妹妹身旁,阴阳怪气地说:“雅芝妹妹,此法不试一试,你怎知不可?爹问你,你有更好地法子?”孟雅芝摇头:“二哥,暂时还没有。”孟建平:“我看,你是喜欢李子翰。你三哥,正在牢里遭罪呢,你也不心急!” 孟家大夫人生气了:“建平,怎么和你亲妹顶上了,你滚出去。”孟家二夫人斜视了一眼大夫人,她对老爷说:“儿子在牢里,我这心窝里都要蹿火了。老爷,你抓紧定个主意。老爷,我是安平的亲娘,我都急死了。” 大夫人听了这话,她撇撇嘴,好似有点生气。李子翰站起身来:“孟老爷。子翰有一个办法,不值当讲不当讲?” 二夫人:“子翰,你赶快讲,说给老爷听听。”孟老爷:“李公子,请讲来。” 李子翰:“刚才,大小姐提到沈家叶,他的一个弱点就是爱财如命。我寻思,孟老爷可否带上二百两银票,携着大公子和二公子,前去太守府上安慰安慰沈太守。看他什么态度,可否再定夺?” 孟老爷很无奈,也只好点头:“哎。听李公子的,回来后再定夺。”李子翰:“如果,需要家父的帮忙,子翰即刻赶回青州。”孟老爷:“哎,难为你了,李公子。一会儿,武平和建平,随我去太守府一趟。” 孟建平,依旧阴阳怪气地道:“是,爹。二百两银票?这么多呀。”孟老爷一拍桌子,怒道:“二百两,一点也不多。我愿意花钱买个平安!”孟武平,扯扯孟建平的衣袖,兄弟二人一同走出了厅堂。大夫人,二夫人,大小姐,也站起来往厅堂外走去。 厅堂里,只剩下孟老爷和李子翰。孟老爷压压火气,他问:“李公子?你有话,请继续讲。”李子翰说道:“孟老爷。害死沈丰铎的,不是孟安平,是一个叫陈五的人所害。”孟老爷吃惊:“不是安平?陈五?”李子翰点头:“那个人,跃上檐壁逃跑了。我担心,沈太守咬住安平不放松。” 孟老爷沉思了一会,他对李子翰说:“李公子。你的担心是对的。我派几个人,暗中走访调查陈五。如果捉住那个陈五,一切都解决了。” 孟老爷,孟武平上了一辆马车。李子翰,孟建平上了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孟府,朝太守府疾驰而去。两辆马车停在了太守府门口。一个家丁,往里飞跑着通风报信。四人下了马车,往府里走去。 李子翰走在太守府里,眼睛里看见了许多白布,随风摇摆。耳边传来一阵哀乐,嚎哭声骤起。他停下脚步,细听:几个女人的声音。他紧走几步,追上了孟老爷,一起并肩往前走着。 沈太守已经得到了家丁的通报,他故意趴在桌上装睡。孟老爷走进了太守府的书房,看见沈太守睡熟了。只得站在他身旁等候。李子翰拽拽孟老爷的衣袖,他打了一个手势。 孟老爷点头同意,李子翰轻轻转回身,走出了太守府的书房。 李子翰寻着哀乐声,走到了沈公子的灵柩前。他拿起了一把香,点燃后插到了香炉里。然后,他蹲下身来,烧了些纸钱。他站起来,眼睛环视了半圈,有几个衙役站在灵柩旁边。其中有一个衙役,朝他看过来,李子翰冲他点了点头。 李子翰返回身来,朝厅堂走去。当走到半道的时候,他拐上一条小路,目的想抄近道走。李子翰,走着走着,发现路边有一个柴门。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朝里面望去。 在柴门里边,盛开着许许多多的月季花。月季花,一团团,一簇簇,红的似火,粉的像霞,黄的赛金,白的如雪。不远处的半坡上,还有一个湖。湖里的荷花,也开得正美。湖的旁边,有几间白墙黛瓦的房子。在房子的旁边,还有许多青翠的竹子相伴。 李子翰自言自语道:“这个太守府里,还有这么美丽的一处风景。哎,哎,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了?你是谁?”柴门旁边,一团月季花的后面,冒出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双手叉腰,有点生气地问:“你是谁?可惜了是什么意思?今日,你必须把话说明白!说不明白,不许你移走半步!” 李子翰,被眼前这个女子,突如其来的一顿抢白,怔住了。他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问话,他脸上火辣辣的发烧,好尴尬好尴尬,正想为自己找理由找语言辩护。不料,花丛里又冒出来一个美丽的女子。 这个美丽的女子,看了一眼李子翰。她笑着对那个女子说道:“小娥。你说话总是泼辣,吓着这位公子了。赶紧给这个公子,道一个歉。”这个叫小娥的女子,却说道:“三小姐,是他错了。我哪里有错?我不道歉。”说完她弯腰,拿起一个菜篮子,满脸不高兴地朝房子而去。 李子翰心里纳闷:我走错路了吗?这是哪里?这还是太守府吗? 李子翰对眼前的女子,只好说道:“我,我,我走错路了……” 这个美丽的女子,有些娇羞的一笑。她使了一个万福:“我替丫环小娥,向您道歉。公子,对不起,刚才多有冒犯,请您见谅。” 李子翰对这个美丽的女子,平添了几分好感,人长得貌美如花,婷婷玉立。关键善解人意,还有一丝楚楚动人的风骨。他拱手使了礼:“对不起,小姐,我走错路了,打扰了。” 这个女子,说道:“你迷了路?这是太守府。你来到这座芳菲院,必须走进太守府里,才能到达这儿。若不,你是见不到这些花儿的。”李子翰点点头:“你是,你是,沈家的小姐?”这个美丽的女子答道:“是,我叫沈海云,沈家的三小姐。” 李子翰心里想道:这个女子,原来是沈家的三小姐。也好,正好借此机会认识她,趁机了解衙门里的状况。 这个沈海云,偷瞄着李子翰,心里思量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公子?齿如含贝,眼眸似水波,叫人好生喜欢。这个美男子,比画中人要胜几分?哪个女儿对他不痴情?嗯,喔,他又为何事在思量? “小姐。” “公子。” 二人同时开了口。沈海云脸发红了:“公子,有话请讲。”李子翰顾不得礼让小姐,他便拱手施礼道:“小姐。刘某感觉口渴,能否讨碗水喝?” 沈海云有些羞涩,点头道:“公子,请随我来。”李子翰轻轻推开柴门,走入了芳菲院。 沈海云在头前带路,李子翰随其后。 一阵微风吹过,花儿随风点头,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李子翰,顿觉丝丝花香沁人心脾。 走在前面的沈海云,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广袖长裙;发髻上,插着一根碧玉簪。黑色的长发垂肩,仅用一条浅粉色的绸带拢着。沈海云每走一步路,她的衣袂裙摆就随风微动。 沈家的这个小姐,她有着国色天香的美貌。这个沈海云的气质,宛约淡梅初绽,雅意俨然。 第十一章 有些棘手 走在后面的李子翰,心里暗暗惊叹:沈家叶,竟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儿。 这个她,颜值像牡丹,谈吐有些如兰,气质像梅花。嗯,她应该是一个花仙子,掌管着牡丹,兰花,梅花,嗯,三花开放之事。如果不的话,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的人儿? 二人穿过花丛,走过蜿蜒的小路,走过一座小桥,来到了沈海云翠竹相伴的闺房。 有人给沈家大夫人报信,说孟老爷携着大儿子和二儿子,去了太守的书房。大夫人问家丁:“沈洪,太守和孟祥瑞聊了些什么?” 家丁沈洪答道:“大夫人。太守趴在书案上熟睡,孟老爷和他儿子一直等。等着有两个时辰了,您看?” 大夫人:“我知道了。你下去。” 四夫人一脚迈进了大夫人的房间。“大姐。听说孟家老爷来了,您看这事?”大夫人微微笑道:“四妹,咱姐妹四个,数你心眼多。你去看看老爷,见机行事。”四夫人:“也好,我这就去书房。” 临走了,四夫人又说了几句三夫人的坏话。四夫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的头还左扭右摆:“我看三妹今日,哭的好伤心。丰铎走了,看她还有什么骄傲的本事。”大夫人赶忙劝道:“四妹,这事你不要再提了。如果被老爷知道了,他正在气头上,还不把你活活打死。” 听了大夫人的话,四夫人有点尴尬,她调转话头:“大姐。我和二姐,是无所谓的。她对你不恭敬,我气不过。她以为生了个儿子,就骄横!她呀,还真把自己当皇后,把咱三姐妹当成妃子了。” 大夫人笑笑:“四妹啊。赶紧去忙正事。”大夫人随手做了一个看银票的状态。“这就去。”四夫人,“好了,大姐,我这就去。” 大夫人身边的一个丫环,见四夫人走了。她扭身看着大夫人:“大夫人。这个四夫人太不是个东西。在你面前,说三夫人的坏话。到了三夫人那里,她就能说你的坏话。”大夫人说道:“她就是爱挑拨离间,爱搬弄是非。我才不吃她这一套,她想效仿渔翁收利。” 这个丫环刨根问底:“大夫人。什么是渔翁收利?”大夫人:“你想听?”这个丫环点头。大夫人:“你想听,那我就讲给你听。这是一个鹤蚌之争的故事,听来有些趣味,有些事理喔。” 这个丫环给大夫人倒了杯茶。杯里的茶叶,被热水一激,变大了。几片叶子,在水里不停地打转。 大夫人绘声绘色的讲起来: 从前。东海边的海滩上,有一只蚌,有一只鹤。有一天,不知怎么了,鹤和蚌就有了矛盾。这一天,蚌张开了外面的硬壳,躺在海滩上晒太阳,正晒的特高兴。这时候,旁边,一只鹤悄悄的走来了,它伸出了尖尖的利嘴,想要啄蚌的肉。它刚刚把嘴伸过来,蚌却以闪电地速度,关闭了自己的壳。就这样,鹤的嘴巴拿不出来了。鹤不让蚌,蚌不让鹤,最后,渔翁收获了鹤蚌,把它两拿到了集市上,卖了一个大价钱。 大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她把茶杯放下,语重心长地说:“小红。这个四夫人,她是想学渔翁收利。我偏不进她的圈套,看她把我能怎样!”丫环小红:“小心点。大夫人,这个四夫人太歹毒了。” 大夫人:“我去小睡一会儿。除了四夫人找我,其他人一概不见。”丫环小红:“是,大夫人。”大夫人一边走一边说:“高兴了,我也想学学渔翁收利呢。小红,你就跟着我吃香喝辣。”小红拍马屁道:“还是大夫人高明。谁也比不过您,大夫人您聪明,我永远追随着您。” 沈家四夫人,她和三夫人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以便得到沈太守的宠爱。结果就是多分些沈家的金银珠宝。多年后,自己和孩子们生活的无忧无虑,不再为了钱财而发愁。沈家四夫人,看见了三夫人的靠山倒塌,心里暗暗窃喜。 四夫人迈进书房,看见沈家叶还没有醒,她估摸是装睡。她笑着冲孟老爷点头。她快步走到太守身边:“老爷?老爷?孟府的老爷来了,还有两个公子。”沈太守装模做样的伸了个懒腰,连着打了三个哈欠,他问道:“孟老爷?哪里来的孟老爷?” 孟建平看见了沈太守对自己的爹,一副厌恶地表情,他气地举起了拳头。孟武平拽拽二公子的衣袖,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并且摇摇头。 四夫人温和地说:“老爷,孟府里的孟老爷呀,他来看你了。喔,嗯,昨夜里,你受了凉,感冒了,还没好?” 四夫人又说了一句:“老爷,丰铎走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你可要宽宽自己的心窝,咱们一大家子的人,还要指望你呢。你急出个好歹来,我怎么办?” 孟武平听了四夫人的话,他赶紧走上前:“沈太守。四夫人说的对,我们阳都的老百姓还要指望你,皇帝还要靠你镇守边关,所以你要保重。” 四夫人走到了孟老爷身旁,她知道,此次孟老爷前来,肯定是来探听信息,一定是带着银票而来。所以,她就走到了孟老爷身边。 孟老爷看见四夫人走来,他拿出了银票,双手送上:“四夫人。今日听说,沈公子,昨日里出了这档子事。老夫,心里也非常难过。” 四夫人没有一点犹豫,她顺手接过了银票。沈太守猛地抓起旁边的一个兰花瓶,朝着孟建平扔去。孟建平淬不及防,来不及躲闪,被这个飞来的花瓶,“啪”地打中了头部。 只见孟建平捂着被打的头,鲜血流了出来。他一个劲疼地叫:“哎呀,哎吆,疼死我了。爹。” 孟老爷指着沈太守,气愤地说:“沈家叶,你堂堂一个阳都太守,皇帝钦点的朝廷命官,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孟武平一愣,随即朝二弟跑来,他顺手想拉二弟,却右手顺势使劲拧了他一把。孟建平又撕心裂肺地叫,孟武平暗地里朝他又使眼色。 这个孟建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把身子猛地往上一挺,双脚一蹬,两眼闭上了。孟武平着急地叫:“二弟?建平?你怎么了?”孟老爷:“怎么了,建平?”说着他冲过来看儿子。 孟武平地眼泪打转:“爹。二弟,快不行了。”孟武平说着抱起了建平,就往书房外冲去,一边跑一边说:“爹。二弟,恐怕不行了。你快点跑去找王大夫。” 孟老爷扭回头来,他手指着太守:“家叶。我告诉你,如果建平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去京城告御状。还有,沈丰铎的死,也与孟安平无关,如果他掉一根头发丝,我也要去京城,跪求皇帝查明沈丰铎之死因。”说完话,他气冲冲地跑出了书房。 沈太守笑呵呵地说:“你尽管去,我等着你。”沈家四夫人走到了太守面前,她娇滴滴地说:“老爷。你怎么办事?事能这样处理吗?沈丰铎,已经走了,你有办法能叫儿子活过来吗?”沈太守摇摇头:“可我就咽不下这口气,铎儿死的有多惨,你没有看见吗?” 四夫人双手搭上了太守的脊梁,一边抚摸着一边说:“老爷。我是和三姐有点不合,但我也是铎儿的娘。难道我不心疼儿子吗?” 沈太守转过身来,他把四夫人揽到了怀里。他柔情似水地说:“丹儿,你知道吗?每一个爹,都疼爱着自己的孩儿。哎,我心像刀割一样疼。”四夫人仰起脸:“家叶。事出了又能怎么办?我有一个办法,不知能不能有用?”沈太守坐下来:“丹儿,不妨讲来听。” “老爷,你不许生气!”四夫人娇滴滴地说道。沈太守呵呵笑道:“丹儿,我不生气。但说无妨,讲来听听。”“我还是循着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咱叫孟府乖乖地送来黄金白银。到时候,算算账,就把那个孟家三公子,释放了。至于咽不下心中的晦气,你当太守,难道没有机会整治孟府?” 沈太守想想,答道:“看来,也只有这样办了。后日升堂,审理此案。” 然后,沈太守找陈师爷了,同他商量商量,此案该怎样审理,他感觉有些棘手。 突然,沈太守感觉身上一冷,耳边传来商人孟老爷的声音:如果,你弄掉我儿子一根头发,我一定会去告御状。沈太守的身体,感觉猛地一颤,他加快了脚步。 第十二章 心急如焚 孟老爷跑过太守府的院子,冲出了太守府的大门口。然后,左拐,往王大夫家跑去。 跑过了五、六条巷子,孟老爷已经汗淋淋,气喘吁吁,他站下正想喘口气。“爹,爹,你过来。”孟老爷的耳边传来孟武平的声音,他左右看看。 “我武平,爹。后面的巷子里,快过来。”孟武平朝他小声喊道。 孟老爷回身,看见后面的巷子里,孟武平探出了半个脑袋。孟老爷,见没有人跟踪。他转回身来,朝孟武平快步走来。 孟老爷见到了孟武平,便开口问:“建平?建平呢?他怎么样了?不是到菊花巷的王大夫家吗?怎么会来这里?”孟武平走到一家门前,他把门推开:“建平。你快出来。爹,来了。” 孟建平笑嘻嘻地出来了,他的头被绑上了一条白绷带,绷带上渗出了一片血渍。他叫了声:“爹。”孟老爷走过来,他仔细地瞧着二儿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建平,你没事?可把爹急死了。” 孟建平拉着爹的手:“爹。儿子没事,虽然我的头流血了,恰好能演一场苦肉计。如果,我不被沈家叶打破头的话,我们,能走出沈家的府门口?” 孟老爷一把抱住儿子,他拍打着建平的脊梁:“我怕,我怕,我怕。你三弟,还没有被救出来,你却先出了事。建平,吓死爹了。”孟老爷边说话,边老泪纵横。 孟武平走过来劝道:“爹。好了,建平,他没事了。咱们回家去。”孟老爷松开了二儿子:“走。回家。”孟老爷奇怪地盯着这户人家的门,他问道:“这是谁家?你们认识?” 孟建平:“嗨。爹,也巧了,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家,她爹是一个郎中。此地不宜久留,走,等以后,我详细告诉你。” 孟老爷和儿子走出了巷子。 走了十几步路,孟老爷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站住了:“儿子,哎,哎。我的右眼皮跳不停,我害怕你三弟的这个事,难办棘手呀。怎么办好?”孟武平:“爹。实在不行,就叫青州的李太守,出面调解得了。实在不行,那花几个黄金好了。” 孟老爷对着孟武平问道:“武平,花几个黄金白银?把咱的整个孟府,全部赔给沈家叶,肯定不够。怎么能还花几个金银?”孟武平答道:“爹,沈家叶要些金银珠宝,有什么用?他现有的财贝,几辈子都花不完。” 孟建平接着大哥的话说:“几辈人花不完?沈公子死了,他几辈人?莫非?莫非?我听一个朋友说,他好像?”孟建平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看周围的人,摇摇头:“回府里,再说。” 孟老爷一拍大腿:“哎呀,坏醋了。李公子还在太守府里,怎么把这事忘了?咱们回去找他,快点。” 孟武平:“爹,为什么回去找?说不定,人家李公子,在太守府里吃香喝辣,正逍遥快活着。”孟老爷:“武平,你怎么一个说话?他是为了救你三弟,才和我们一起去的太守府。我们,快点回去找他!” 孟建平心里想道:武平,一直怀疑那个小子,他冒充青州李子翰。这个假李子翰,他会对孟家做坏事吗?也不知道安平,他葫芦里藏着什么事。现在呀,此刻,我应该和孟武平站在一条线上。 孟建平想到这里,他告诉孟老爷:“爹。刚才,我看见有一个人,好像李公子,他已经往北边的方向去了。”孟老爷疑惑地问:“建平,你看清楚了?果真是李公子?”孟建平举起右手,他答道:“没有错。是青州李公子。” 他为了岔开话题,分散孟老爷的注意力。他笑道:“爹。我们不回府里,去王大夫家,好吗?”孟老爷百思不得其解:“你已经无大碍,为何还去大夫家?”他压低声音说道:“爹,也是为了救三弟。去王大夫家,然后,回家里,我诈死。看他个沈家叶有多么能!” 孟武平压低声音:“建平,鬼点子不少啊。”“哥,你过来。”孟建平,“啊,啊,我头疼。爹,好疼!”只见孟建平捂着自己的头,大声叫喊着。孟老爷:“建平,你怎么了?不要吓唬爹。”孟武平:“建平?建平?爹,看来我二弟,快不行了。” 孟老爷搀扶着孟建平:“快,去菊花巷,快!去找王大夫。”孟武平背上二弟,朝菊花巷跑去,孟老爷紧随其后。 不少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的说:“看来那个叫建平的,伤的不轻!”有的说:“谁那么狠毒,把人惨害成那模样。”有一个人,摇着头说:“那个公子伤着头部,看来,阎罗王来收他的命了。” 有四个人挤出人群,尾随着孟武平,紧追不放。孟武平,停下脚步,稍微喘口气。那四个人也停了下来。孟武平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于是,他眼睛从左往右扫视了半圈,看见了一个打手摸样的人,正在偷偷朝这边张望。 他和孟老爷嘀咕:“爹,有人跟踪咱们。你走进前边的巷子,然后到头往右拐,左拐,再右拐,水汪巷里有我的朋友,他叫虎子。他家门前有棵大槐树,你去给他报信,我在珍珠河的鹿石旁等着他。”孟老爷嘱咐道:“你和建平,小心点。” “哥,赶紧把我放下来。”孟建平小声道。孟武平背着孟建平小跑起来:“到前边巷子的入口处,我就把你放下来,你继续装下去,好拖延时间,以便爹去找虎子。”孟建平小声道:“听哥的。” 寇棠儿躲在太守府门口的对面,一直等着李子翰从里面走出来。可是,孟老爷和安平的两个哥哥,都出来好久了,独独不见李子翰。 她呆呆地,望着太守府门口悬挂着的白绫,多么盼望着李子翰,他从里面走出来。她心急如焚,安哥哥,衙役对你动刑了?安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把你救出来! 沈海云打量着李子翰,心里开始偷偷喜欢他。李子翰捧着一本竹简书,目不斜视,读的是津津有味。此刻,他盘算着如何向沈海云开口,讨取进出衙门的令牌。 沈海云起身添茶,她对李子翰说:“公子。家中嫂夫人可好?”李子翰放下竹简,答道:“子翰,未曾娶妻。子翰曾经许下诺,没有功名不娶妻生子。” 沈海云一愣,既而微笑着问:“李公子。如果有一女子,他喜欢你,你喜欢她。还没有功名,你可愿意打破诺言,想娶她吗?”李子翰:“这个,这个,这个……” 他心里想道: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呀。如果回答不可以,那自己就是图功名之人;如果回答可以,那自己就是容易放弃追梦之人。看来我想一个,想一个,两全其美的理由应付她。这一个沈海云,问题问地刁钻,我该怎么回答? 李子翰刚要开口,丫环小娥推门而进,她手里拿着两根红蜡烛,一边走一边笑:“李公子,你就是一个书呆子,呆萌萌的。我们家三小姐呀,愿意和你比翼飞,愿意和你做一对神仙眷侣。” 李子翰,听了丫环小娥的话,脸上火辣辣地发烧。沈海云害羞地站起来:“小娥,你?你?”小娥在书案上放下了红蜡烛,她往回走:“小姐。我这不是打趣话,你两,果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鸳鸯。” 沈海云追着丫环闹,二人相随跑出了书房。小娥:“好了。小姐,不要闹了,我这是为你着想。”沈海云:“小娥,你为我好?调皮的小娥,看你还多嘴。”她双手捉住了丫环。 小娥笑道:“当然了,也必须为你好。你只打暗喻,里面那个书呆子,他怎么能够知你心?经过我这一调侃,他就明白了,原来云儿喜欢我啊。” “刚才,我的脸上好滚烫,好尴尬。”沈海云有些害羞地说。 李子翰看着沈海云和丫环,跑出了书房,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问题,不用我来回答;原来,沈家三小姐,她喜欢我。也好啊,我拿令牌,就是一件容易事了。 天渐渐黑下来。太守府的门口,白灯笼亮起来了,照的门前亮堂的。可是它的亮光,却给人阴森森的感觉。相邻的阳都衙门,门前的大红灯笼,也依旧亮起来了。 附近的人家,家家户户,灯笼没有亮,门前都是一片暗。 沈太守和陈师爷,在衙门里的合议室,正密谋着沈丰铎一案。 第十三章 走漏风声 沈太守站起身来,双眉紧锁,来回踱步。他的嘴里,还自言自语:陈师爷,此事怎么办为好?阳都美人大赛,皇上可是要来的。孟安平的事呀,需谨慎须谨慎。 陈师爷站起身来,双眉紧锁。陈师爷也没有想出好法,只好反问沈太守:“嗯,喔,唉,孟安平一案,沈太守有何高见?此案又该如何判?”沈太守没有说话,他停住了脚步,有些出神。 陈师爷,慢条斯理地道:“沈太守,这,这,这个孟安平……” 沈太守笑道:“陈师爷,你这个不温不火的性子,得改了;做我沈太守的师爷,还凑合。如果有一天,我沈某坐上龙椅之时,你可不配当我的智谋师!” 陈师爷听了沈太守的话,他扑通跪在了地上。沈太守不屑地问道:“陈师爷,为何要下跪?” 陈师爷恭敬地答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太守:“陈爱卿,免礼。赏黄金一百两。”陈师爷:“谢陛下!” 沈太守,从他的书案下,拿出了一个大红包。他对陈师爷说:“爱卿,这是给你的赏金。”陈师爷又一次跪下:“谢主隆恩。” 沈太守双手把他扶起来,温和地说道:“陈荣山。你听好了,在我登基之前,不许再叫我陛下。否则,你的小命就没了。” 陈师爷挺直了腰:“沈太守。您放心,陈荣山牢牢记住了。” 沈公子的死,太守心里的悲伤已经退去。 沈太守笑了,他继续问陈师爷:“陈师爷。孟安平的这个案子,你如何看?” 太守,小不忍则乱大谋。经昨日,荣山和苏锐,暗中走访调查丰铎案件,街上许多百姓夸赞孟三公子,为人忠厚善良,乐善好施。他们说孟安平呀,肯定不会杀害沈公子。这个案件里面,必有大大的隐情。他们希望沈太守明查此案,还孟家三儿子一个公道。 沈太守微微笑,他反问道:“依你看,我们就,就把孟安平给放了?”陈师爷:“太守,不,不能随便放了他。我们还要,还要从富商孟家里面拿些财贝,以便建立沈王朝之需。” 沈太守,竖起了大拇指,赞许地说:“陈师爷。你这个建议挺好,解开了我连日的困惑。你,我连心,建立一个美好的国。”说完后,他纵情地哈哈大笑。陈师爷心里乐开了怀,眼睛望着沈太守,嘴角上挂着一丝微笑。 忽然,沈太守停下笑,他问道:“陈师爷,那个叫陈五的人,至今还没他的消息?”陈师爷毕恭毕敬地答道:“沈太守,派出的几个人,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沈太守,生气地把长袖一甩,愤愤地说道:“一群饭桶。陈师爷,你再多派些人,继续打探陈五的消息。找到此人者,赏黄金一百两。”陈师爷:“是。我这就去安排。” 沈太守闭上眼睛,说道:“你退下,我休息一会儿。” 陈师爷刚刚退下,一个衙役前来通风报信。他单膝下跪,双手一抱拳。沈太守问他:“袁峰高,怎么?监视孟家人,发现新情况?”衙役袁峰高回道:“报告太守。大事不好了,孟家大公子朝九座莲花山跑去。” “什么?九座莲花山?”沈太守脸上的汗,如雨滴般而下,他颓丧地坐在了椅子里。 他好长时间缓过神来:“峰高?你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个人,我要把他百刀砍死!”袁峰高跪着往前走了几步,他说:“走漏风声?太守,不可能。这事,只有你知,我知,王青知,就连苏役头都不知道。” 沈太守:“那,那,那个孟武平,怎么知道招兵买马的,他何时发现的这个秘密?”衙役袁峰高,害怕此事牵扯到自己身上,他说:“太守。有一件事,我感觉很奇怪。” 沈太守很烦地道:“奇怪,奇怪?什么事奇怪?”袁峰高赶紧说:“今日中午,孟家一行四人来太守府。但是,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只有三人呀,那个人去了哪里?”沈太守:“你记错了,怎么会有此事?” 袁峰高:“我没有记错,那是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他齿如含贝,大眼睛含着笑,给人一种文雅倜傥的感觉。白衣男,应该是阳都的第一美男子。那个男子,又好像不是我们阳都人。太守,他会去哪里?难道他还在?” 沈太守,双眉又紧锁。他是谁?莫非,莫非是他?孟家人的那个朋友,应该就是他。沈太守自言自语,又好像问衙役:“他到底是谁?难道是朝廷来的人?”他又摇头:“此人,一定还在府上。张岩?张岩?” 衙役张岩走进来,他单膝下跪,双手一抱拳:“太守。何事请吩咐。”太守一扬手,说道:“你挑选一百人,五十人弓箭手,五十人刀斧手。每人挑选一匹良马,火速前往金鸡峰,埋伏在附近的路口要塞。遇到有人硬闯九座莲花山禁区,或偷窥禁区那儿,一律杀勿论。” 张岩:“是,在下遵命。”沈太守蹲下身来,他拍拍张岩的肩膀:“此事,不能有半点纰漏。办好之后,我会大大有赏。”张岩答道:“会办妥妥的。太守,请您放心。”沈太守站起身来,威严地吩咐:“我再强调一遍,张岩,任何人到达金鸡峰,越雷池一步者,杀勿论。”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你去。” 然后,他扭身对袁峰高说道:“峰高,你起来。王青那儿,有张岩,你随我去太守府。”袁峰高站起来:“太守,遵命。” 沈太守,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合议室。他加快脚步,走出衙役大门口,走进了太守府,他就是把府里掘地三尺,也要把白衣男揪出来。 太守府的正对面,屋脊上有三个蒙面人,正在往下面看。其中一个人说道:“张大哥。看来,太守府里发生了大事,你看那沈太守,急急火火的回府了。”叫张大哥的那个人说道:“陈五。哎,先不要说话,你看衙门口。” 一个衙役,牵着马出了衙门。他,站在了路的南侧。这时候,一匹一匹快马飞奔而出。这个衙役招呼道:“弟兄们。咱们去金鸡峰!”几个衙役兴高采烈地应道:“好嘞,张岩哥哥。咱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张岩骑上了马,立在一旁说道:“弟兄们。精神着点。你们一个一个紧紧跟上,我在队伍的后面。”马背上的一个衙役道:“张哥,你放心好了。”飞出来一匹快马:“张岩,我们愿意跟着你做事。” 张岩一抱拳:“谢谢了,弟兄们。”一匹快马飞奔而出,又一匹,又一匹,又一匹。 一直不说话的蒙面人,她道:“张大哥。这大半夜的,阳都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刚才,我数了数一百零一个衙役。”张大哥道:“看来,这里要发生一场大事。春禾,你即刻赶回京城,当面告诉安梁王,沈太守定有事!” 这个张春禾一点头,她对张大哥说:“张大哥。春禾保证完成任务,我去了,你和陈哥要当心。”陈五摘下了蒙面布:“春禾。你此时,回京面见安梁王,要保护好自己。”张春禾点点头;“谢了。” 春禾一扭身,纵身一跃,飞到了前面的一棵树上。只见她,抱着树干,快速下滑到地面上。然后,她抬起头来,举起右手朝着张大哥和陈五挥挥手,转身朝着如意客栈跑去。 陈五:“张大哥,我俩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张大哥:“等会儿,我俩回如意客栈。然后,再去金鸡峰,沈太守到底藏着啥秘密!”陈五:“肯定,是他谋反的事。” 张大哥沿着屋脊,往西边跑去,陈五紧随其后。一会儿,二人消失的不见踪影。屋脊上,变得静悄悄的。 突然,太守府的院子里,灯火通亮。 二十几个家丁,每人左手里举着点亮的火把。他们右手里,有的拿着棍棒,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狼牙棒,有的拿着鱼叉。丫环们,有的人手里提着红灯笼,还有的提着白灯笼。 家丁和丫环,分别站成了两排的队伍。袁峰高站在了队伍的前面,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站在他的右一侧。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站在了他的左侧。 袁峰高清清嗓子,干咳几声。他开始对这些下人们讲话。只听袁峰高说道:“你们都听仔细了,都听清楚了,府里躲藏着一个公子。他身穿着白衣,大眼睛,高鼻梁,身高有一米八多。总之,两句话:他是一个美男子。一个风雅倜傥的公子。总之,今夜,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不要叫他跑了,我们要捉住他。” 第十四章 沈家夫人 队伍里,有的家丁偷偷乐,有的丫环抿着嘴。 大夫人看了一眼袁峰高,说道:“峰高。你捡重点说。”袁峰高身子一挺:“是,大夫人。”他继续说:“此人,是一个盗贼,他已经藏在沈府了。需要我们把他搜出来,擒住他。沈太守已经吩咐了,每一个角落都搜到,每一处丫头的房舍都查看,每一个夫人的卧房都不放过。简单,一句话,那就是拉鱼网式搜查。” 大夫人开始了说话:“搜到,或擒住此白衣男,我们家老爷重重有赏。两个丫环和两个家丁合一组,剩余的和小姐们合一组。记住,交叉搜查,不放过可疑地方。什么是拉鱼网式搜查?太守府的角角落落,花园里,树林里都搜个彻底。大家伙啊,现在,开始搜查。” 家丁和小姐们开始了搜查行动。大夫人对袁峰高说:“峰高啊。你和我们夫人一组。”袁峰高道:“夫人,太危险了。我去搜搜,你们,还是到书房等信。” 四夫人:“峰高。此话差矣,我们是太守府的一份子,太守府与我们几个姐妹息息相关。对,二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怎能坐视而不参与?今晚,一定把白衣男人搜出来!” 二夫人道:“四妹,说的有理。峰高,我们赶快行动,免得那盗贼逃跑了。” 大夫人:“先从我那边,开始查起。”袁峰高一抱拳:“恭敬不如从命。大夫人。”袁峰高和几个夫人,急奔大夫人厢房而去。 每一组搜查的人,都搜的特别仔细。小姐们的闺房,也没有放过。树林里,花园里,假山处,亭台楼榭,也都一一搜查,就是没有发现白衣男。 一组一组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了书房。最后一组,也来到书房里。四个人跪下来,一个家丁道:“报告老爷。我们这组,没有,没有发现白衣男人。” 沈太守:“你们都起来。”四个人异口同声:“谢谢老爷。” 沈太守:“奇怪,我问过门口的家丁,没有看见他走出去。他会躲哪里?他躲哪里了?”四夫人走到老爷身旁,娇滴滴地说:“老爷,我想起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可能没有去搜哦。” 沈太守:“丹儿,快说,哪一个地方?” 四夫人一本正经地说:“芳菲园。老爷,没有去搜芳菲园。”沈太守:“芳菲园?”四夫人:“是的。”说着话,她走出书房。沈太守,跟着她走出了书房,来到了家丁们中间。 四夫人,右手举起来,问道:“好吗?有哪一组走入芳菲园,请举起手来。”家丁,丫环,没有一个人举手。 丫环小娥,她试探起三小姐沈海云来。小姐,这个李家公子,不仅颜值英俊,而且学识渊博,哪家小姐嫁给他,可是一种福气。她一边说话,一边对小姐察颜观色。 一会儿,她微微笑着说:“我家表姐,长得和你一样美丽。把我的表姐许配给他,叫他做我的姐夫,你看,小姐,此事好不好?” 沈海云站起身来,有些闷闷不乐。此事不能成,人家李公子,明年秋天,他进京赶考状元。此事,小娥,就不要再提了。他不是普通人,有着大鹏之志,这种人怎能儿女情长? 小娥故意激她,奴婢看人准确,他不是状元郎的话,必是一个探花郎。状元郎,探花郎,他总要娶女人生子。奴婢喜欢成人之美,愿意做个红娘,特别想把表姐许配给他! 沈海云一边走,一边说道:“你那个表姐,是你姨娘家的?还是姑姑家的?李公子喜欢的姑娘,不单单美丽。”她走出了小娥的房间。小娥微笑着说道:“小姐,你舍不得?你生气了?哈哈,我哪有表姐啊,只有小表妹。我想,只有你和李公子,才是佳人配才子呢。你俩人喔,叫我羡慕嫉妒恨的一双人儿。” 沈海云生气地指着丫环:“好你个小娥,你个讨厌鬼。再遇见我娘,就叫娘给你寻个好人家,把你嫁掉罢了。”小娥微笑着把手一伸:“拿来。”沈海云一愣:“什么?”小娥:“把翡翠发簪摘下来,我去送给李公子呀。翡翠发簪,作为你俩的定情信物啊。” 沈海云的书房和卧房相连着,如果走进她的卧房,必须穿过她的书房。 书房里,李子翰正在读书,小娥轻轻走了进来。 李子翰看见小娥进来,他站起身来,说道:“小娥姑娘,请坐。”小娥坐了下来。 “这个书案上的物件,它有什么用处?”李子翰问。小娥走过来,把令牌拿在手里:“李公子,它是一个令牌。你看啊,阳都衙门,有上百号人。有这个令牌在手,何人都可以免检,自由出入衙门。”李子翰站起身来,故作才明白,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谢谢小娥。” 小娥招呼李子翰落座。李子翰做好后,竟有些害羞起来。小娥手里拿着发簪,她仔细端详着:“李公子,你看看我手里的发簪,色泽如何?你猜一猜,价值又几何?”李子翰把它接过来,在灯光下瞧起来。 “这个发簪,堪称价值连城。一座城池,恐怕难以与它媲美。”李子翰说道。 丫环小娥微笑道:“李公子,你答对了。我问件事,你可有意中人?”李子翰轻轻答:“没有。我整日宅在青州书房,一心只读圣贤书。”小娥继续问:“李老爷,他是经商之人,还是一位官老爷?”李子翰的脸发烫,只好回答:“青州太守李彦宏,便是家父。” 小娥心里一惊:哎呀。理应门当户对,才子佳人,真真的一对美好姻缘。是不是他?是他把小姐的婚事退了。小娥试探道:“李府上,有几位公子?”李子翰一听小娥的问话,这可把他难住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李子翰正好尴尬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说话。 “三小姐。什么时辰了?还站在门外,莫非金屋里藏着男人?”这是沈家四夫人的说话声。 只听沈太守的声音:“混帐,四夫人。”丫环小娥,随手把发簪,塞进李子翰手里,催促道:“你快躲到小姐的床幔里,千万别出声。不然,后果就惨了。”李子翰拿着发簪,藏进了里面。小娥急匆匆的往门口走去。 门外。沈海云哭了:“爹。四娘说的是什么话?女儿羞死了,这叫女儿以后如何嫁人?爹,爹,女儿屋里哪有男人,你可得为女儿做主。” 四夫人继续说:“海云,府里的每间房都搜过。如果没有男人,为何不让搜你的闺房?你分明心里有鬼!” 站在沈太守身边的二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她怒气冲冲指着四夫人道:“好你个狐狸,欺负到我的头上来。林小丹,你不要忘了,海云,是沈府里的三小姐。你以为她像你,净搭个衙门里的男人。” 四夫人一下子怔住了。忽然,她爆发了,她对着沈太守大吼:“老爷!她说的什么活!我这不是为沈府好吗!我什么时候,搭理了男人!老爷,你为我治她的罪!” 三小姐,正不知如何好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小娥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娥急匆匆地走过来,她扑通跪在沈太守面前:“老爷。小娥错了,都是小娥的错,你罚我。”沈太守问:“你错了?你怎么个错法?” 小娥低着头,说道:“刚才和小姐聊天,顿觉身体不舒服。喔,小娥感冒了,所以,小姐叫我躺会儿。于是,迷迷糊糊,我就躺了好长时间。” 四夫人走过来,她拉起了小娥。之后,她扬起手扇了一耳光,她呵斥道:“下丫头,你竟敢撒谎,还感冒!”说完话,她抬起脚踹小娥。 沈海云,冲过来对着四夫人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四夫人眼冒金星,她立即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道:“老爷。她娘俩欺负我。你看见了吗?你不治李凤娇的罪!我,我就死给你看,今夜里。”沈老爷把脸一沉:“丹儿,你不要闹了!凤娇,你去跪一夜的祠堂!” 二夫人去跪祠堂了。沈海云跑过来,她对二夫人说:“娘。是女儿不好,害得娘跪祠堂。”二夫人:“海云,我就不服她那个劲!他欺负你三娘还可以,欺负我,她还嫩着点。海云,这只小狐狸,以后小心着点。” 第十五章 月亮西移 沈海云和小娥返回身来,朝闺房走去。四夫人追上来:“海云,你站住!”沈海云转过身来:“怎么?你还要搜?” 四夫人咯咯大笑。当然要搜了!你们可听好了,四小姐,五小姐的闺房都搜了,为何独独不能搜三小姐的,莫非里面真藏着? 沈太守,异常生气的指着她:“丹儿。你呀你呀,叫我说什么好?”他走到女儿面前,正要开口说话。 丫环小娥有些委屈,她对沈太守说:“老爷。三小姐,她的闺房不能搜。”四夫人来了劲:“小娥。为何不能搜?” 小娥在沈太守前面跪下来。三小姐已到了婚嫁年龄,如果此事传出去,连她的爹和四娘,都怀疑窝藏着男人,这叫她以后,如何在人前抬头?如何能嫁一个好人家?当然了,四小姐和五小姐只是孩童,搜她们的房间,理应可以。 四夫人,回身吩咐几个家丁:“哎,你们都退下。”几个家丁答道:“是,四夫人。老爷,我们退下了。”沈太守点点头。几个家丁转身走出了芳菲园。 四夫人不依不挠,她围着沈海云转。今夜,四夫人,她就是想搜闺房,想欺负沈海云的娘,拿住沈海云的把柄,她就在老爷面前得宠了。任何理由,阻止不了她,她就想在沈海云的闺房里发现个男人。 沈海云一字一顿的回答:“那—你—就—搜!”四夫人:“对不起了,海云。”没有说完话,她就急匆匆地朝沈海云的闺房走去。 四夫人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哼。装清高,李公子都退婚了,还是不知羞,我看你美到几时!”四夫人把门推开,走进房间里,她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白衣男人。她有点大失所望,却又不甘心,她朝三小姐的床榻走去。 突然,她站住了。她从屏风的缝隙里,看见了一个身材挺拔的公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有些害怕,却壮着胆子说:“什么人?我已经看见你了,你赶快滚出来!” 那个公子没有答话,也没有走出来。四夫人,使劲揉揉眼睛,生怕看花眼。可她定睛一看,的确是一位公子。于是,她站在原地,叫外面的沈太守:“老爷,老爷,你快进来。这里藏着一个白衣男人。” 沈太守一听,他生气地对着女儿哼了一声,衣袖一甩,朝闺房急走去。袁峰高抢在了沈太守前面,朝房屋疾奔而去。“什么人?他敢偷偷溜进芳菲园。”沈太守恶狠狠地说道。 丫环看见沈太守走远了,她对沈海云着急地说:“三小姐,此事,一切与你无关。我来承担后果,是我和李公子,正在私自幽会。”沈海云握着丫环的手,她道:“你我情如姐妹,怎么能叫你替我担罪?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 丫环着急地说:“你想过吗?你这样做,会牵扯到二夫人。还是我来承担此事。” 袁峰高闯进房间,他叫道:“是何人?为何在三小姐房间?”没有答话声。他眼睛扫视一圈,房间只有四夫人。沈太守也跑进来,急忙问道:“丹儿,那人在何处?”四夫人手指屏风后面:“那个白衣男,躲在了屏风后面。” 沈太守一听,几步窜到了屏风后面。屏风后面没有人,更不要说白衣男。沈太守生气地大叫:“林小丹!你看看!有人吗!”四夫人一听此话,仔细一看,屏风后面只有沈太守一人。 她急匆匆地走过来,这里根本没有人。 沈太守气急了,抬起脚踹了她一下:“白衣男,他在哪里?你说,他在哪里!” 四夫人知道自己错了,她低下头来:“老爷。对不起,我错了。” 丫环小娥走了进来,她低着头说:“老爷……”沈太守呵呵笑道:“小娥,这是一场误会。四夫人,你去向海云说声对不起。”小娥一惊,小声道:“误会。误会?”四夫人陪着尴尬地笑:“是,是,小娥,我误会海云了。” 小娥,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小娥以便向小姐报平安,于是,大声说:“误会吗?我看一点不像。你造谣污蔑小姐。”沈太守,异常生气,高喝一声:“小娥!你什么身份,敢和四夫人这样说话!” 沈海云听到了丫环的说话,心里明白了四娘和爹,并没有发现李公子。这时候,她心里舒了一口长长的气。 四夫人和沈太守走出了房间,朝沈海云走来。沈海云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心里想到了娘,如果以后自己嫁人了,这个林小丹欺负娘,该怎么办?自己的爹又处处偏袒她。对,我得想个法子,先除掉沈家的这个祸害。 四夫人走到了沈海云身旁,她拉起了女儿的手,羞愧地说道:“海云,刚才,我错了。为娘的好糊涂,可我害怕沈府再出……”沈太守急忙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四夫人的说话。 沈太守停止了咳嗽,他对三女儿说:“海云。你跟着王乐师学的筝,如何了?七月七日,这一天,你参加第十二届美人大赛,一定要摘得花冠,为这沈府增光添彩,啊,也为你自己呀。” 沈海云说道:“爹疼爱女儿,又把海云视为珍宝。阳都大赛,爹放心好了,女儿定当全力以赴。”沈太守高兴地点点头。四夫人夸赞起了沈海云:“老爷,美人冠的荣誉,非咱的海云女儿莫属。咱这几个女儿里,就数海云了。人长得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后呀,海云找一个郎君,我看啊,不是太子那就是皇子了。” 沈海云恨得牙痒痒,但却笑道:“四娘啊,你就不要取笑女儿了。爹,天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四夫人:“海云。那我们走了,你也早休息。刚才,娘错了,对不起了。”沈海云笑道:“四娘,没什么。谁叫你是四娘呢,就是打我,也可以呀。” 沈太守回过身来:“峰高。我们回去了。”袁峰高朝沈海云颔首点头,他答道:“是。太守。” 小娥,看着四夫人走远了,才开口问:“三小姐。府上出了事?” 沈海云疑惑地问:“怎么说?你怎么有这个想法?”小娥道:“那个林小丹,刚才好像,表达了这个意思。恰好,被老爷的咳嗽给打断了。”沈海云:“府里能有什么事?林小丹,她人极坏,鬼点子多。早晚有一天,我找她杏果出墙的证据。嗯,叫爹休掉她,免得在这沈府里乱搅乱闹。” 沈海云和小娥同时说道:“哎呀,李公子?”二人一起朝闺房跑去。“刚才,把我吓死了。”沈海云,“李公子,他躲哪里了?”丫环:“去问心上人,你就知道答案了。” 月亮西移。溪水缓缓地流淌着。两个蒙面人一前一后,沿着溪边走的很急。 忽然,前面的的人,停住了脚步,他嘟囔道:“嗯,前边有动静。陈五,去树林里躲会儿。”后面的陈五应道:“好,张哥。”二人钻进了溪右边的树林。 过了一小会儿,有一个人气喘嘘嘘的跑来,跑到小溪边停住了脚步。他蹲下身子,捧起了一把溪水,把它喝进了口里。他接连又捧起两捧,又把它喝进了口里。 这时候,有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在这人旁边停下,他跳下马来:“陈风。是我,张岩。”陈风站起身来:“张岩哥,你怎么来了?”张岩:“我担心你。以后再说。赶快进树林里。” 张岩对陈风说:“咱俩赶紧互换衣服,然后,你骑马离开这儿,我来把他们引到金鸡峰!”陈风:“这样,你太危险了。”张岩:“废话少说。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沈家叶的信任,才能找到他的谋反证据,才能把他绳之以法。” 二人迅速换好了衣服。陈风骑上了马。张岩朝他挥手:“陈风。快走。”陈风:“张岩哥,你保重。”陈风一拍马屁股,马儿跑进了山谷。 张岩,沿着溪边往前边跑。后面又跑来了八个人。孟建平:“哥。那个小子在前边。放箭!”孟武平:“慢着。建平,箭射不到他!” 孟武平:“虎子。前面到了什么地方?”虎子:“前面不远处,就是金鸡峰。这金鸡峰,是九座莲花山的第一峰。山高,树茂,悬崖峭壁。”孟建平问他:“这座峰,极少有人来?” 第十六章 心里思量 虎子答道:“是的。就算白天,也少有人来。”孟建平:“哥。会不会?沈家叶的粮草,就在这座山里面。”孟武平说道:“不会的。嗯,那个小子啊,跑的够快。体力超级强!” 孟建平:“哥。虎子,我们继续追。到合适的时候,放箭!”孟武平:“罢了。不追了,兄弟们,我们撤回去。”孟建平:“哥。乘胜追击,战无不胜。为何不追了?” 其中的一个兄弟,站出来说道:“二公子。大公子说的对,莫追了,小心前面有诈。那人有些可能,引得我们进入埋伏圈,一举把我们拿下。” 另一个兄弟附和道:“是啊,有这意图。如果不,他为何不进树林?为何不进山谷?只是沿着溪水逃命呢。” 孟建平:“哥。你的六个兄弟,帮着我们灭掉了三个家伙。只有这一个家伙,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想逃进深山老林里。大哥,不要错失良机,乘胜追击,把他擒住。” 第一个答话的兄弟,回道:“二公子,听从大公子的话。救孟安平,另做打算,从长计议。”孟建平走到大哥面前,他眼睛看着孟武平:“大哥。孟安平,他还在牢里,难道你不心疼?一点也不?老三安平,他还被关押在大牢里!” 孟武平紧握着拳头,缓缓地说:“老二!安平是我的兄弟,虎子也是我的兄弟。从长计议,不可吗?” 孟建平笑道:“从长计议?多长,有一天?有一月?半年?一年还是两年?恐怕等不了那么长,孟安平的人头就落地了。” 孟武平始终紧握着拳头,眉头紧锁,他答道:“二弟,今夜情况不妙,前面老贼恐有埋伏。如果老贼调动衙役,调动家丁,设伏于金鸡峰,那我们这些人去了,不等于羊落虎口?这些弟兄们,也只有任人宰割了!” 孟建平呵呵笑:“大哥。我的想法正好和你相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好趁此机会,捉住那个家伙,借此交换孟安平。”孟武平有些生气:“建平,幼稚!一派小孩的想法!不能冒这个危险,六个兄弟的命。” “罢了。你们回去,我去擒住他。”孟建平说着,沿着溪水飞跑起来,朝着远远的那个身影急追。 虎子:“二公子,太倔了。”其中的一个人说:“今夜,情况不妙,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有一个人,他坐在石头上说:“二公子,重情重义之人。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敬可敬!兄弟情深呐!” 孟武平走到虎子身旁,对着他窃窃私语,虎子的手比划着什么,好像拒绝了孟武平的请求。二人又低语了一阵,停止了争执。 孟武平转过身来,他双手一抱拳,说道:“多谢六位兄弟,今日出手相救。孟某感谢不尽!多谢了,兄弟们。”有的人回道:“孟公子,甭客气,咱们是兄弟。”有的人说:“嗨,好兄弟,理应帮助!” 虎子双手抱拳,微微笑道:“好兄弟,好兄弟。平日里,孟家大公子多次拿出银两,帮助接济咱们。他和我们成了好朋友,好兄弟。可今日,府上遇到了难处,弟兄们说话,此难处,帮还是不帮?” 五个兄弟振臂高呼:“孟府有难,就是我们有难。帮,帮,帮,就算扑汤蹈火,在所不惜!”孟武平双手抱拳,感激道:“孟府有难,各位愿意扑汤蹈火相助!武平,万分感激!” 虎子拍拍孟武平的肩膀:“武平哥,咱们快去追二公子。” 几个人,疾奔建平而去。蒙面人陈五,从树杈上跳下来。张哥顺着树干,迅速滑落到地面上。张哥把手一挥:“陈五。跟踪他们,也许能寻到沈家叶,他拥兵造反的某些证据。”二人答应着,朝孟武平追去。 陈五:“张哥。传言沈家叶谋反,此事可信吗?”张哥:“你知道吗?安梁王派我和春禾暗中来到阳都,搜集沈家叶的谋反证据。证据确凿之后,上报皇上,我们就可将他绳之以法。” “嗯,陈五?想什么,想陈四哥了?”张哥问陈五。陈五回答道:“是。陈四,为了触及沈家叶的命根,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张哥:“陈四,是一条好汉。等扳倒沈家叶后,我会向皇上为他的妻儿邀请一功。” 陈四:“那两个年轻人,武功高强。看上去,又不像坏人。”张哥说:“穿蓝衣裳的人,他叫孟安平,是孟府里的三公子。” “穿白衣裳的人,是谁?”张哥继续说:“等春禾回来,叫她打探下,此人是谁?晋阳王派来的?还是太子呢?难道是皇上?莫非他也是,寻找沈家叶的谋反证据?” 陈四:“张哥,此人面相,有安邦之才。如果把他拉到安梁王身边,日后,他能向安梁王献计策,武能马背上定平安。嗯,他啊,他是个栋梁之才。”张哥:“好,我听你的。我亲自向安梁王举荐此人!” 沈海云推开书房门,李公子正襟危坐,拿着一本竹简书,正读的津津有味。沈海云和小娥一前一后,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小娥轻轻一笑。沈海云侧头微笑着,小声问:“小娥,为何事笑?”丫环小娥轻轻答:“小姐,你看,那个模样,真是一个书呆子。他呆萌萌的,超级可爱。”沈海云:“你个小丫头,事儿还挺多。” “三小姐,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退下了。”小娥不容分说,转身走出书房,回身把门合上来。沈海云摇摇头,她不得已朝李子翰走来:“李公子?李公子,你口渴了吗?”李子翰回过神来,他立刻站起身来:“小姐。我不渴。” “哎呀。现在,几更天了?”李子翰,“小姐。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该回去了。”沈海云微微笑:“回去?去哪儿?你可以走出,这座芳菲园去。可你,能出太守府吗?” 沈海云收敛了笑,她围着李子翰转。一边转一边打量他,沈海云问:“你是何人?你身高有几何?为何事来到太守府?赶快从实招来!如果不,叫我爹治你个盗窃罪!” 这时候的李子翰,心里开始了思量:这个沈海云,好似一朵梅花傲雪开。又恰如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蔓不枝,亭亭净植。她么,不像一个坏心肠地女子。嗯,也罢,待我试探她,再做一个打算了。 李子翰,把衣袖一甩,呵呵笑。本公子,姓刘名文龙,身高一米八六。有幸泰山老君相帮,穿越了千年,然后,来到了阳都城。在这里,结识了孟家三公子,怎料到孟安平,被人陷害,被沈太守关入了大牢。 沈海云一愣,她问:“孟安平,被我爹关入了大牢。为了何事?” 孟安平的心上人寇棠儿,被你兄长相中,他想强行霸占。不料,此事被孟安平遇上了,他想阻止此事发生。怎料,沈丰铎的一个朋友陈五,飞刀把沈丰铎击中。于是,你兄长到家后,他就命呜归西了。这样,案件就发生了。 沈海云问他,此事情,果真这样?李子翰双手抱拳,拱手施礼:“事情,千真万确。当时文龙就在现场,看了个清清楚楚。”沈海云没有反目,反而点头:“刘公子。你赶紧坐下。”李子翰抬头,没有发现沈海云的悲意。他疑惑不解:沈海云,应该悲伤欲绝,为何脸上不见伤心?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子翰正襟危坐:“沈小姐。文龙说的事,千真万确,你要相信我的话。” 沈海云轻轻答:“文龙,我相信你的话。这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他爹是太守,这个沈丰铎,坏事做得太多,天意也叫他灭!” 原来,这个沈海云,六、七岁的时候,她家里突遭变故,父母被人陷害而死。家中的房子,也被人放大火烧光。于是,只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沿街乞讨为生。 她来到了太守府门口乞讨。沈家三夫人出门时,正好被她看见。她饿的肚子咕咕叫,壮着胆子走上去,讨点饭吃:“贵夫人?贵夫人,你好。我饿,我饿了。能给我点饭吃吗?” 三夫人看见了这个女孩,顿时心生怜悯。她蹲下身来:“你饿了?你爹你娘呢?”小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眼泪汪汪的哭了。她一边哭一边摇头,说道:“爹和娘,都死了,都是长病而死。” 于是,三夫人把她带到街东的一家面馆里。小面馆的老板娘,端来了小半盆水。于是,小女孩蹲下身来,把自己脸洗了个干净。 第十七章 秉烛夜谈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直夸赞:“哎呀。这小妮子,长得真俊。” 三夫人坐在木凳上,招呼老板娘:“你赶紧的,给我女儿烧个面汤来。她饿了。” 老板娘赶忙应道:“是是,是。”站在一边的老板娘,还是一个劲的夸赞:“哎呀。这小妮子,长得真俊。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了。我去去就来,面汤一会儿就好。” 三夫人望着这个女孩,喔,果然一个小美人。她招呼女孩坐下。女孩怯生生的问:“贵夫人。我能叫你娘吗?”三夫人惊喜的说:“能,能叫。以后啊,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这一日,沈家三夫人,为她取名海云。从此以后,这个女孩,便是太守府里的三小姐。可最近几年,沈海云,有些怀疑沈太守,就是害死自己爹娘的凶手。 过了一会儿,沈海云平复了情绪。文龙哥,叫你见笑了,以后,我的经历,会慢慢讲给你听。你能讲讲,你们那儿的故事吗? 李子翰答应的爽快。嗯,好,我讲些给你听。 沈海云,起身点上了一根红蜡烛。红色的火苗,像一个幸福的天使,充盈着书房,喜悦着沈海云的心田。 李子翰对她娓娓道来: 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美丽而又富强的中国。那里呀,有许多叫人们高兴的事情。 其中的一件事情。人一出生,从三岁开始,他们就被父母送到幼儿园里,被老师们看着,照顾着,快乐地长大着。然后,到了六岁,开始上小学,读中学,上大学。还想继续读书,那就读研究生,读博士,也可以去其它的国家读书。回来之后,人们就称呼学子为“海龟”。 第二件事情。工作时间,那儿的人们,男人们穿西装打领带,皮鞋擦得铮亮;女人们,穿西装系上丝巾,长发盘成云髻。然后,再用发网罩住云髻。整个人儿,显得干练利索。下午下班后,人们又换上了其它的衣裳。就像这个季节,女人们穿裙子,穿马裤,有的还穿旗袍。可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她们;男人们穿体恤,穿长裤。年轻的男生,可以穿背心短裤。 李子翰讲了这两件事,沈海云是着迷的听,羡慕着,笑意写满了她的脸庞。 沈海云插进话来:“什么?女人长得美丽,就叫美女;男生长得好看,那叫什么?”李子翰笑着答:“记住了。叫帅哥。”沈海云颔首点头,轻声自语:“帅哥。帅哥?好有意思的称呼。” 李子翰继续说:“美女呀,还有一种称呼,叫女神。就像你,如果他们遇到你,或者在电视上看见你。他们就会说,沈海云,你是我们的女神。” 听了这话,沈海云笑的好开心。 沈海云停止了笑,她眼睛看着李子翰:“美女叫女神,那,那,那帅哥就叫男神了。文龙,你是海云的男神。i love you” 李子翰一愣,他随即笑道:“沈海云,你好聪明。如果你在美丽的中国,一定是个双一流大学里的学生。”沈海云羞涩地笑道:“龙哥哥。你不要把我的话岔开,我真心喜欢你。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想做你的女人。” 沈海云眼睛里含着崇拜,她期待他的回答。李子翰从怀里,拿出了翡翠发簪。然后,他又把它装进怀里,从脖颈上,摘下了自己的保护符一枚玉观音。他递给了她,幸福绵绵的说:“初次遇见,我就爱上了你!你是我,一直想等着爱的女孩子。海云,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沈海云幸福地接过了定情物,小心的用香帕把它包好,意绵绵的说道:“我会把它藏好,这个扳指胜过我的命根。” 沈海云含情脉脉地说:“龙哥哥。你的身世,你的奇迹,千万千万,不要告诉第二个人。”李子翰笑道:“娘子。文龙记住了。”沈海云领着李子翰,来到了闺房。她铺好了床,二人相互推让一番,谁也不肯睡到床上去。 无奈,沈海云说:“刘公子。我二人,和衣而卧,都在床上睡。天也快亮了,等会儿,我把你送出太守府去。”李子翰点头:“遵命,娘子。” 二人躺在床上,李子翰把手伸过来,他握着沈海云的手,幸福地说:“海云。赶紧睡会儿。”沈海云甜蜜地道:“好嘞,睡。”一会儿,二人很快进入了梦乡,并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春禾快马加鞭,一路狂奔。从阳都到京城,翻山越岭,飞跃小溪,穿过森林,经过一夜又一白天的跋涉,于傍晚时分到达了京城。京城的达官府邸,商贸店铺,门前的的红灯笼,已把街道映的亮堂堂。 春禾已有些疲倦,她翻身下马,牵着马来到了京城有名的探春楼。她没有走前门,溜达着走进了一条胡同,来到了一个小门前。她偷偷瞄了瞄身后,没有人跟踪自己,她就抬起右手,有节奏地拍打着小门。 小门的里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清明小院杏花开。半启朱扉燕子来。”春禾轻轻地说道:“眉眼细、好如描。东风摇草百花飘。更起双歌郎且饮,郎未醉,有金貂。”话音刚落,小门“吱溜”地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来。 春禾赶忙说道:“肖总管。”这个肖总管也忙说道:“春禾,快进来。免得后面有尾巴。”他顺手接过了马缰绳。二人急忙走进了小门里。后面的一个壮丁,立即关闭小门并上了锁。 肖总管把马缰绳交给了壮丁,并嘱咐道:“姚子金。把马牵到马棚里,水和草料侍候着。”这个姚子金答道:“是。小的即刻去做。”姚子金牵着春禾的马走了。 春禾和肖总管来到了探春楼后面的大院。这里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二人穿过石桥,竹林,花园,又走过一排搭石,来到了一座画楼前。 这座画楼,地面上有两层,地下有一层。地下这一层,是一个秘密,极少有人知道,就连春禾也不知情。 这座画楼的主人,正是当今的三皇子安梁王。安梁王,给它起了个香雅的名字,叫醉月楼。那么,为何把这座画楼,取一个香雅之名?难道他是一个,留恋花丛,缠绵于女人之间,享于酒美舞乐之男人?错,错,错。 探春楼的管家,只知道后面的醉月楼主人,是一个出手花钱阔绰之公子。 原来,三皇子安梁王,假借画楼之文雅,把自己刻意弄成一个风流情种,图美酒,图美人舞翩跹。目的呢,掩人耳目,给太子,睿文王,还有晋阳王,一种假现象,那就是权力之争与己无关。 安梁王的心里,早有一个打算:如果某日,皇兄与皇弟,为了争皇位而开战,自己一定把皇位夺过来。用自己的才学,建一个美丽而富强的国;如果他们相安无事,那就是最好结果。自己可以结交朋友,游山玩水,这样的生活,也美哉也乐哉! 有时候,安梁王,会邀请才智出众的公子,尤其是寒门学子,前来醉月楼,饮酒作诗作画,好一派热闹的场景。其实呢,安梁王,这是在招贤纳才,做储备计划。 肖管家和春禾,走进了醉月楼里。肖管家说:“春禾,一定饿坏了。”然后,他转身吩咐丫环:“燕。去给小姐端些红豆糕,花生糕来。”燕答应着,转身走了。 春禾站起身来:“肖管家。我要见安梁王,有要事禀报。”肖管家:“好。我亲自去叫他,你先换好女儿妆。然后,吃些点心。”肖管家,脚步匆匆地走出了画楼。 他来到了安梁王府。他脚步匆匆,正好遇到了府里的丫环绿萝。“肖大哥。这脚步走的匆匆,你被小鬼追着?”绿萝问道。肖管家低声说:“我找安梁王。安梁王,叫我给他找一个美人。这不,我来给他报信。” 绿萝不屑地撇嘴,说道:“这个皇子,只知吃喝玩乐。找美人?哼。”肖管家:“吆吆。绿萝,你不服气?如果你是一个美人,安梁王还能到外面找?你就是王妃了。” 绿萝气的翻白眼,两手叉腰,横眉怒目:“我不美?你说的美人叫什么?我想见她,比比谁美,本姑娘不信,她美过我?”肖管家微微笑:“不要说那个禾禾,就是她身边的那个丫头燕儿,你都比不过。”这个绿萝,气的用脚踢他,肖管家哈哈一笑。 他一边笑,一边躲。呵呵,你气性真大了。你成不了安梁王妃,说不定,能成为晋阳王妃呦。他看你的眼神,可是不一般喔。 第十八章 张灯结彩 安梁王,从一侧走过来:“肖振。你气绿萝,小心她用手拧你。” 肖管家急忙转过身来,绿萝也停止了打闹。二人跪下来:“拜见安梁王爷。”安梁王:“免礼,赶紧起来。”二人站了起来。 安梁王对绿萝说:“绿萝,你先退下。”绿萝一弯腰:“是。”绿萝转身朝东边走了。 安梁王和肖管家,肩并肩地朝北边,那一座假山而去。安梁王轻轻问:“肖振。你何事找我?”肖管家低语:“春禾。她刚刚从阳都回来,说有要事禀报您。”安梁王:“喔,我知道了。”肖管家又说道:“假山后面,有一个人,她好像在偷听我俩的说话。” 安梁王微微点头:“也好,我正愁鱼儿不咬钩呢。”安梁王提高了声音:“肖管家。每次给我找的美人,哪里有一点美人的模样。我看哪,不及府上丫头绿萝的一半。”安梁王生气的把身子转过去。 肖管家跪了下来。安梁王,有一美人兮,肌肤如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个女子,名曰禾禾。她是探春楼里的舞娘。有人说,京城里的第一美人,非她莫属。这个,这个,这个禾禾的美貌,美得是即倾城又倾国。 安梁王呵呵大笑,他回转身来,双手弯腰扶起肖管家:“知我者,肖振也。懂我者,肖振也。你送我个美人,来。叫王爷抱抱你。”安梁王抱了抱肖管家,他说:“肖振。你先回去。我回寝室,沐浴更衣。随后就赶到醉月楼。” 肖管家跪下:“是。”安梁王转身朝寝室走去。安梁王走远了,肖管家站起来,他眼睛偷瞄假山后面,那个偷听者,已不见踪影了。肖管家,悠闲自得的迈着小碎步,走出了安梁王府。 他坐上了马车。他对车夫说:“小王。去探春楼。”车夫:“是。肖管家。走喽。” 安梁王沐浴完后,有两个丫环拿了两套衣裳来。 安梁王,看了看衣裳,随即摇头。这衣裳,不怎么漂亮。把上次穿的那件白衣拿来。两个丫环应声退下。一会儿,丫环捧着白衣进来。 一个丫环跪下,轻声道:“王爷。请更衣。” 安梁王伸开双臂,两个丫环熟练地给他更换着衣裳。安梁王吩咐道:“张玉明。备轿。探春楼。” 侍卫张玉明答道:“是,王爷。”张玉明随即陪着安梁王走出了寝室。 醉月楼里,红灯笼高挂,大红的彩绸系在走廊,系在柱间,系于鸳鸯床上。好一派张灯结彩的景象,更有喜房花烛的模样与喜庆。 春禾,端坐在梳妆台前。她一身粉色妆,头上梳了一个低低地云髻。她端详着镜中的人儿:这是谁?张春禾吗?我不扳倒你沈贼,我就不叫张春禾。忽然,她想起了哥哥张岩。哥哥,你在阳都衙门,还好吗?你要小心那个沈家叶。 一声咳嗽,打断了张春禾的思绪。张春禾赶紧站起来,她道了一个万福:“春禾,见过安梁王爷。”安梁王:“春禾。你辛苦了。” 安梁王眼睛盯着春禾看,他心里思量:京城里,禾禾她,绝对第一美人。但是,她的眼睛里,有一丝淡淡的伤,一丝淡淡的愁。可惜她,不是自己的安梁王妃。春禾,禾禾,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忽然,春禾的右手在他眼前晃:“哎,哎。安梁王,你想什么?我吓着你了?”安梁王回过神来:“春禾。你此次去阳都,有什么重大发现?” 张春禾跪下来。安梁王,沈家叶的儿子死了,他利用次事,大量搜刮商人的油水。在民间还,流传着一个说法,说他招兵买马,想建立一个独立的王国。 安梁王气愤地说:“他胆子太大了!父皇对他宠爱有加,他却背叛!岂有此理!” 安梁王站起身来,他来回踱步。建一个王国,它必会引起战争。有可能,还会引起邻国之战,多国之战。想想,我就觉得可怕。遭殃的是士兵,同父母分离,与子妻离别;遭殃的是百姓,颠沛流离,远离故土,骨肉分离!安梁王最怕引起战争,不愿目睹狼烟战火的残酷场景。 春禾走到安梁王身旁,她眼睛定定地望着他:“安梁王。既然,不愿意这样地事情发生,你只有阻止,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一个办法,只有扳倒沈家叶老贼。” 安梁王走上前一步,忘情地握着张春禾地双手,急切地说道:“本王正有此意,可是?” 可是,沈家叶,他像棵百年老树,根深蒂固。朝廷上有他的同党,某些太守也是他的党羽。扳倒他谈何容易?有谁愿意挑重任?有谁愿意冒风险? 张春禾的目光里,充满着坚定,她急切地回道:“安梁王爷,只要你有这个想法,我春禾愿意冒险,愿意担起重任,只为天下黎民。” 安梁王眼睛里含着惊喜,他说:“春禾。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春禾叹了一口气:“哎。要说谢谢,应该我谢谢你才算对。是你,给了我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突然,窗户外面,传来了肖管家的声音:太子,好。睿文王,好。 安梁王对张春禾低声说:“不要慌乱,有我在。”安梁王把春禾揽入了自己的怀抱。画楼的门被轻轻推开。太子,一脚迈进了画楼里,睿文王紧随其后。 太子点头微笑,他看见了自己希望看到的一幕:自己的三皇弟,整个身体贴在一女子身上。而女子娇羞地推他:“梁公子,你干吗呀?你坏死了。”安梁王,肆无忌惮的亲着女子,有点霸道,有点野蛮,还有些淘气。 睿文王看着安梁王的模样,心里有些偷笑。此时的他,对安梁王的戒备心放松了。嗯,花花种子一枚,不必担心他喔。花花者,无野心,无大志。嗯,除掉这个花花人物,放于太子之后。我的矛头,嗯,嗯,只对准太子就好。 肖管家轻轻走进来,他走到安梁王身旁,跪下来:“王爷。太子,睿文王来了。”安梁王推开了张春禾,有些扫兴地道:“太子,睿文王。哎,偏偏这个时候来。” 肖管家小声说:“王爷。太子,睿文王,就在你后边呢。”安梁王一愣,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太子。睿文王。何时来的?羞死了,二人怎么不敲门?这下,我羞大了。” 太子走过来,笑呵呵地拍着安梁王的肩膀:“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羞?何羞之有?不羞,不羞,不羞。” 睿文王站在太子的左侧,他双手抱拳:“三皇弟。恭喜你呀。有机会,叫太子禀报父皇,把这女子赐予你为妃,此事可好?”安梁王抬起了头,心里暗暗叫苦:此事万万不可,如果父皇真下圣旨赐婚,这对春禾不利,这无疑给自己加了一道紧箍咒。 安梁王不屑地坏笑,兄弟如手足,美人如衣裳。区区一小女子,她岂是三弟的盘中菜?他把衣袖一甩,头也没扭,威严道:“禾禾。太子和睿文王驾到,你还不快快退下。”身旁的女子低着头,小声答道:“是。奴家告退。” 女子转身刚走五、六步,睿文王疾步追去。“禾禾。且留步。”春禾停住脚步,她怯怯地抬起头,怯声问:“王爷。何事?尽管吩咐奴家。”睿文王微笑着说:“美人。我感觉你有点眼熟,好像在某个地方见过你。”太子的眼睛,观察着安梁王的脸庞,希望从安梁王的脸上,发现一丝异样。 睿文王一步一步紧逼,把她逼到了墙边。睿文王厉声喝问:“你为何要勾引我三皇弟?你的幕后人是谁?你尽管说,本王保你享荣华富贵。否则,你的小命玩完了。” 张春禾闭上了眼睛,依旧怯怯地说:“奴家,不明白王爷说的事情。只知道,梁公子,他是一个富家公子,整日里游手好闲。他喜欢到前边的探春楼里,寻酒找乐撒欢。梁公子,他,他,就像一头小驴子。” 她闭着眼睛,她嘴里喋喋不休。 梁公子,前日里喜欢夜来香,昨日里喜欢水仙。今日里喜欢我禾禾,明日里喜欢凤竹,后日里喜欢牡丹。那大后日,他一定喜欢海棠了。恨他,好恨他,禾禾恨他是一个花花公子。说着说着话,春禾掩袖而嘤嘤啜泣。 第十九章 赠送令牌 太子,从安梁王的身上,没有发现一丝端倪。 他走到了睿文王身旁,只好说道:“睿文王,他是安梁王的女人。好了,见好就收,如果过火了,安梁王会心里记恨你的。”睿文王把手一摊:“太子啊,我是为了安梁王,免得被人……” 安梁王转回身来,他走过来,不卑不亢地说:“谢谢太子,谢谢睿文王。我知道二位皇哥哥,心里记挂着我,担心被人利用,被某些女人欺负。我啊,心里有数,哪能被她们骗,我的金子没有那么好拿。哎,四皇弟,咱四皇弟去哪儿了?怎么没有一起来呵?” 太子:“晋阳王,你牵挂他?三皇弟,还不去哄哄你的禾禾。” 安梁王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情愿的走到了张春禾身旁,说道:“好了,禾禾,不要哭了。刚才啊,睿文王和你开了个玩笑。” 他把春禾的右手移开,只见她泪流满面。 这时候,安梁王的心底里,竟有了丝丝心疼,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语调冷冰冰的说:“还哭呀,赶紧,谢谢太子和睿文王。” 张春禾停止了啜泣,走上前一步,在二人面前跪下来,说道:“太子。王爷。刚刚,奴家罪该万死。奴家没有见过世面,叫太子和王爷见笑了。”太子摆摆手,对她说:“免礼。你起来。” 张春禾站起了身来。安梁王,脸上无表情,冷冷地说:“你,你退下。”张春禾小声说:“是。奴家退下了。” 张春禾低着头,转身走了。安梁王笑着对太子和睿文王道:“哼。真是一个乡野女子,她哪能做我的王妃?太子,睿文王,赶紧坐下。小荷,上茶。哎,咱四皇弟,好几天没有见他了,他去哪里了?” 太子用手指着安梁王,生气三皇弟。你没良心,我和睿文王,哪个对你不好?你没有一点数?区区一个晋阳王,就他的那点能力,他来管辖中原地域,真是可惜呀。还有,以后,睿文王,安梁王,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晋阳王,我呸,呸呸呸!真真的一个耍小子。” 睿文王附和着太子,有点恶狠地说:“三皇弟。就晋阳王那些能耐,还想和太子挣抢之位,真是自不量力。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安梁王,微笑着说:“咱四弟呀,除了在晋阳府里读书,就是到海边的南山里小居。他不像那一种人,啊,不说他了。请用茶” “太子。到了这醉月楼,就该喝个高兴酒。怎么样,喝一个桃花醉?”安梁王依旧微笑着说,“人啊,对酒当歌,有酒起舞,此生美哉乐哉,夫复何求?” 他笑着手指太子,对睿文王说:“睿文王,你看,太子烦恼多呀,太子不好当啊。” 太子呵呵大笑,他看着睿文王,站起了身来。桃花醉?本太子喜欢。今夜里,不醉不归了。睿文王,你呢? 睿文王,看出了太子的心思,说道:“太子喜欢,我就喜欢。三皇弟,我俩和太子,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安梁王又笑了:“感情好,感情好,我也有意开怀畅饮。太子,睿文王,等片刻,我去去就回来。去干啥?这是个秘密,一会儿揭晓喔。”太子点点头,安梁王走出了画楼,走下了楼梯,来到了醉月楼旁边的厨房。 肖管家接到了安梁王的吩咐,他急匆匆地走进密道。他通过密道,来到了探春楼,又走进了探春楼孟姨的房间。他轻轻低语,交代着孟姨一些事。 这个孟姨心领神会,她小声道:“肖管家。你放心,梁公子的事,就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会办得漂亮。”肖管家:“那我先走了。”孟姨笑着朝他摆摆手。 孟姨走进了凤仙的房间。她出来后,走进了牡丹的房间。她进入了十二香的房间,她又走进金锦的房间。孟姨进入每一个房间,她走后,女儿开始了快速更衣打扮。 不一会儿,每位女儿如花仙一般地走进了孟姨房。 孟姨看见女儿们都来了,她从座位里起身,轻声说:“女儿。你们,都是孟姨的好女儿。咱们都知道,梁公子是一个好人。他对待咱们探春楼里的人,视如亲人,视如兄弟姐妹,从来就没有歧视过我们。”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金锦走过来把门打开,她高兴地说:“啊。禾禾姐来了。”张春禾走了进来:“孟姨。”孟姨走过来:“禾禾。你什么时间回来的?”张春禾说道:“孟姨。此事,我以后慢慢讲。” 张春禾走近这些妹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妹妹们,我呀讲一个秘密。梁公子,他不是富家公子,他是当朝的三皇子。” 孟姨插话道:“三皇子?他是安梁王爷?”张春禾点头,她继续说:“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安梁王,他是一个好人,不仅善良而且机智。我们应该支持他的想法,支持他的做法。不仅仅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国为百姓。” 金锦走到张春禾身旁,拉起了张春禾的手:“禾禾姐,下次出门,记得要带上我。我也想出去闯闯,看一看。”牡丹妹妹道:“好了,金锦。你以为禾禾去游山看水?她每一次都在冒险,拿生命冒险。” 张春禾:“牡丹,好了。我先赶回醉月楼,免得太子和睿文王起疑心。”孟姨:“禾禾,你要处处小心谨慎。”春禾点点头。金锦把门打开,她到走廊上,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她回过身来点头。 春禾朝孟姨和妹妹一一握手道别。然后,她急匆匆地走了。 牡丹:“孟姨。我和妹妹去醉月楼了。”孟姨:“牡丹,除了禾禾,就数着你大,你是她们的二姐。今夜,那个太子和睿文王在北画楼上,你自己要小心,也要照顾好妹妹。” 雕梁画栋的醉月楼,箫声悠悠,红灯烁烁。三位皇子,美酒佳肴,开怀畅饮。其乐融融,推杯换盏,醉眼朦胧。 窗外,天上的月亮已渐渐西移。这一晚的月光,如水;这一晚的月色,溶溶。 三个皇子,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聊着香香之事,笑语连连。在他们的酒桌前面,牡丹四姐妹,水袖善舞,纱衣飘飘,身姿曼妙,起舞翩跹。 “你醒醒,天快亮了。文龙。”沈海云道。李子翰睁开了眼睛。沈海云:“门外,已备好了马车。海云,即刻就送你出府。” 她手里拿着令牌:“我知道,你需要这块令牌。你拿着它,可以自由出入衙门,这样就能解救朋友孟安平了。”沈海云把出入府衙的令牌,送到了李子翰的右手里。 李子翰:“那,那,如果沈太守问起你的令牌,该如何是好?”沈海云:“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我呀牵挂着你,可要处处小心。我这个爹,他应该会对孟家下手……”李子翰轻轻拥抱着沈海云,喃喃道:“这事,我会提醒孟老爷。你在这沈府里,要照顾好自己。” 小娥推开门:“三小姐,时候不早了。赶快把刘公子送出府。”马车来到了太守府的大门口。两个家丁拦住了去路。 家丁韩亮跳下了马车,他双手叉腰:“你两人找死吗?看不出来吗?这是三小姐的马车!还敢拦驾?你二人长四个脑袋?” 马车里传出了三小姐的声音:小娥,你下车看看,怎么一回事?小娥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韩哥,怎么回事?有人赶拦车?” 两个家丁一抱拳,道:“原来是小娥啊。不过,老爷有令,任何人不能外出。因为,昨日,府里进了盗贼。” 小娥一听,她杏眼圆睁,双手也叉腰:“放屁你,哪有贼?你怀疑小姐窝藏贼?”两个家丁吓坏了,扑通跪下:“三小姐饶命。小的无此意。小的无此意。” “你二位进来搜搜,看看是不是藏着贼。”马车里的三小姐呵呵笑,“你二人,对我们沈家忠心,忠心啊。” 两个家丁跪下来,吓得磕头如捣葱:“小的无此意,小的不敢,小的该死!”三小姐沈海云轻声道:“无此意?小娥,上来我们走了,去王乐师家。”丫环小娥答应着,钻进了马车里。 第二十章 飞鸽送信 家丁韩亮一手牵着马缰绳,一手指着二人的脑袋。你二人啊,真是,叫我说什么好了,嗯,对了,榆木疙瘩一对。还有,耽误了三小姐学习筝艺,我想太守定要你二人的狗命。标标不识好歹的榆木疙瘩,你二人耽误了小姐夺冠,沈老爷拿你俩的脑袋示问,听明白了吗? 两个家丁,被韩亮一顿教训,心里害怕了,只听嘴里喃喃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三小姐不计小人过,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韩亮上了马车,他一扯缰绳,枣红马跑了起来,车轮滚滚向前行去。 两个家丁还跪在那儿,嘴里说道:“祝三小姐,筝艺第一,喜摘桂冠。”马车朝王乐师家的方向驶去。 马车向前驶过几条街,沈海云把帘子掀起来,她往外面瞧了瞧,没有发现可疑人。于是,她放下帘子,小声道:“韩亮。停下来。” “好嘞。”韩亮勒紧了马缰绳,马车慢慢停下。 沈海云把箱子打开,李子翰在里面睁开了眼,他问道:“海云。出来太守府了?” 沈海云点头:“现在安全了。文龙,你快出来,在里面憋的难受。” “哎呀,我的腿。我的腿圈酸麻了,站不起来了。”李子翰道。小娥和沈海云赶紧搀扶着,把李子翰给扶出来,他慢慢坐到座位上。沈海云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捶打着他的脚,小腿,以及大腿。 这时的沈海云,她满面霞飞,一脸柔情。 丫环小娥微笑着说:“小姐。这是第一次,给男人捶腿。你用点力,就像挠痒痒。”沈海云害羞了,她坐回了座位上,说道:“喔,韩亮,去王乐师家。” “驾。驾。”韩亮甩了甩马鞭,马儿像撒欢一样地跑了起来。 马车向前驶过两条街,沈海云再次把帘子掀起来,往外面瞧了瞧,她又说道:“文龙,一回儿,马车就到王乐师家了。我,我在乐师家门前下。你,你啊,要自己多保重。” 李子翰对她说:“海云。谢谢你。小娥,也谢谢你。没有你俩帮忙,我不知能不能逃出太守府。沈小姐,真的谢谢你了。” 丫环小娥看了小姐一眼,应道:“谢谢?不用谢,只要对小姐真心好,能体会到我家小姐,她对你的一片真情加痴情,你就是一个有情有意的男人。” 沈海云,弯腰坐到了丫环旁边。她拉起了丫环的手:“小娥,你莫担心了。我相信这个李家公子,他是一个好男人。” 李子翰,郑重其事地说:“小娥。你放心,我不辜负你家小姐的痴情。现在,我可以对天发誓。”李子翰说着话,举起了他的右手。 沈海云又坐回了李子翰的身旁,把他的右手拉下来。文龙,爱上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幸福。即使远远的看他,知他幸福,此心就足矣。我的心里呢,就漾满了糖果的味道。那,那,你说,又何求它事?又何拘泥于形? 李子翰握紧了沈海云的手,轻轻道:“海云。我是真情,非你不娶……” 韩亮的声音传来:三小姐,到王乐师家了。 沈海云微微笑:“好了。子翰,小娥,她逗你开心啦!”小娥点头:“李公子,我逗你开心了。小姐,他,他,果真一颗痴情的种子。”小娥说完,笑吟吟地自己走下了马车。 沈海云:“我下车了。你好好保重!”李子翰:“海云,你也保重。” “韩亮。把公子送到孟府门口。”沈海云站在韩亮身旁说道。“放心。驾,驾,驾,走了。”韩亮轻轻甩动马鞭,枣红马儿,撒开四蹄子,朝孟府方向而去。 右边的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那儿。有一个人,掀起了花布帘子,把这边的一切情形,看了个清楚。沈海云站在原地,直到望不见马车的影子,才转身走进了王乐师家里。 一会儿,只见那辆花布帘子马车,朝东边奔驰而去。 醉月楼里,杯盘狼藉,三个皇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竟然还呼呼大睡。 丫环燕儿,轻轻来到了安梁王身旁。她推推他,安梁王睁开了眼,从楼板上站了起来。 安梁王小声道:“哎呀。昨夜,喝醉了。” 小姐,做了你爱喝的豆汁。赶快叫醒太子和睿文王,一起趁热喝,它味道可香。 安梁王走到太子身旁,他俯下身来:“太子。醒醒,天亮了。”太子答道:“烦人。我还想睡,远一边去。”太子翻个身,又睡着了。 安梁王走到了睿文王身边,他推推睿文王:“睿文王。你该醒醒了,太阳都出来了。”睿文王从楼板上坐起来,他揉揉眼,轻声问:“这几天,我想去阳都玩,四皇弟,你去吗?” 刚走下几步楼梯的燕儿,停住了脚步。她转身扶着楼梯,往回走了两步,偷听皇子的说话。 睿文王,你想去阳都城玩?我看,去那边,还不如去江南游玩。在烟雨的石拱桥上,如丁香一样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想着心事,等着翩翩公子归。多么美呀,我喜欢着那里的桥和水,还有那丁香似的女子。 睿文王从楼板上站起来,他小声讥讽着安梁王:“就想着女人,就想着美酒,瞧你那点出息!去阳都,我想看风景,九座莲花山,美呀!我还想去太守府,那里有叫我魂牵梦绕的东西。” 安梁王有些尴尬的笑了。睿文王,那,好,你去阳都。三皇弟只想到江南去,我喜欢雾蒙蒙的烟雨,喜欢那里的美食,喜欢那里的女子,她们都是水一样的人儿。 燕儿听到这里,心里暗思:不好了。大事,睿文王要去阳都。 于是,她急忙走下楼梯,急匆匆地赶回了她的房子。她走到书案前,快速的研磨,拿起了毛笔,轻蘸墨汁,运笔走起,写道: 夫君阳。文兄,近日去家中玩,小心侍候。如有怠慢,影响亲情,拿你示问。 最后,落款莺莺。 燕儿写完信后,把毛笔放下。她走到门前的鸽子笼前,把手伸进去,掏出了信鸽。 然后,把鸟笼门闭上来,返回了寝室。她把信纸轻轻卷起来,系到了鸽子腿上。她又走出了寝室,轻轻捋了捋鸽子的羽毛。 燕儿,对着鸽子轻轻说道:“飞,飞,飞到那个地方去。” 忽然,鸽子飞向了空中,飞了个小盘旋。然后,它飞走了。燕儿,返回了寝室,重新拿起毛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娘,张生,莺莺,春夏,叶子,燕子,秋冬。 忽然,丫环燕儿又自语:“哎,这么简单的几个字,都写不漂亮,真真的一个饭桶。”她把毛笔放到了砚台上。 金鸡峰前的树林里,孟建平紧紧追着前面的张岩。张岩回过身来:“小子。还蛮有力气的,你叫什么名字?”孟建平气喘吁吁:“小爷,叫孟建平。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张岩大笑:“你死期到了,还嘴吐狂言!真是一头狗熊,怎么死的都不知!” 突然,有人喊道:“张岩哥。我们关起门来打狗,如何?”不少人齐呼:“好,好,好。打狗!”孟建平扫视一圈,许多人从树上滑落下来,急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他暗暗思量:糟糕,中了贼人的计策!自己已经被包围了。那些人,个个头上戴着青草帽,身上披着绿蓑衣,手握着弓箭,支支利箭瞄向了自己。 其中一个人,他请示张岩:“张哥。弟兄们,邀功领赏的机会来了。我们乱箭穿死他,还是把他活捉了?”孟建平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想道:完蛋了,哎,为什么不听大哥的好心劝阻? “我最恨欺我之人!我要死的,乱箭射——死——他!”沈太守从张岩的背后冒出来,他酷冷冷地说。 恰好,虎子,孟武平,从一处高高的土坡上,露出了脑袋,朝着这边张望。 孟武平看见了孟建平,被一群人圈围了起来。这时候,孟武平脸上的汗,如水滴一样落下。旁边的虎子小声说:“武平哥。看来老贼沈家叶,是早有预谋了。武平哥,咱们杀进去!” 孟武平,还没有回答虎子的问话,只听沈太守冷冷地说:“孟建平。还有一条路,可供你选择,如果你依附于我,我保你荣华富贵。”孟建平把棍棒往地上一立,他冷冷地问:“沈家叶,何为有一条路?你保我荣华富贵,它是怎样走的一条大路?” 第二十一章 刀光剑影 这时候,沈太守变得和颜悦色,他微微笑:“你知道的,你家三弟杀害了丰铎。只要你站出来,指证孟安平是凶手,我就可保你为区长。富贵之事嘛,你自当顺手掂来了。”孟建平听了沈太守的话,仰天大笑。 孟建平笑声停下。我三弟安平没有杀害沈丰铎,杀死你儿子的凶手早已逃之夭夭。沈家叶,你为何嫁祸于我三弟?害死沈丰铎,你是间接之凶手;是你,是你,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连老天都不容你,只好拿走你沈太守的命根子。沈家叶呀,早晚有一天,当今皇上会把沈家抄家,因为你作恶多端。哼,哼,还保我荣华富贵?你能吗? 沈太守被孟建平气的浑身颤抖。 他手指孟建平,厉声喝道:“死到临头,还呈口舌之快!今日,我就拿走你的命。” 虎子催促着:“武平哥。建平哥,有危险!我们杀进去!”孟武平的双手十指,插进了前面的土里。 孟建平的眼睛瞄到了孟武平,还有虎子。于是,他仰天长笑:“哈,哈,哈。沈家叶,你身为阳都父母官,搜刮民膏;你身为朝廷命官,却背后里囤积粮草,招兵买马。呵,呵,呵,按大旦朝律法,你可知犯何罪?” 沈太守没有怒,他却纵情长笑。笑过之后,他道:“建平。你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你说对了,我搜刮民膏,又奈我何?招兵买马,囤粮草,皇上他奈我何?我要有我的王国,我想与民同乐,你奈我何?” 孟建平听了沈太守的话,他举起左手,嘲笑般的口吻说:“家叶。你身为朝廷命官,你的修养修行,确实不一般!异于常人呢!”沈太守回道:“你还讥讽我?我喜欢你的才能,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饶你不死且享富贵。晚了,命不保矣!”他知道,此次交易必不成。于是,他轻蔑地不屑地合上了眼睛。 孟建平看见了他合上眼睛,决定孤注一掷,偷袭这个沈贼子。他把棍棒往身体右侧,贴身一立,踮起脚跟,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朝沈太守直直的冲去。 虎子轻道一声:“嗨。兄弟们杀过去。”孟武平,双手拿着剑,从右侧朝沈太守冲去。 沈太守,依旧闭着眼睛,他把衣袖往身后一甩,微微笑道:“好极了。我牵挂着孟府这块肥肉,已有几年了。真是,好极了。”说着话,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一根棍棒朝自己的脑袋而来;一把利剑携着疾风,朝自己的腰部急扫而至。 他开口说道:“放箭!射中者,大大有奖!”他身体急速拔地而起。然后,他俯身趴下,转而往树林外飞去。 箭如雨,一支一支。一支箭,射中了孟建平,射中了他的胸膛。一支箭,射中了孟武平的左手臂。可是,兄弟二人紧追不放,追着沈太守飞出了树林。 树林南边的大树上,陈五和张哥蹲立在树杈上,隐藏于树叶间。陈五悄悄地说:“张哥。我俩冲出去,帮他们一把,如不然,有危险。” 张哥应道:“咱俩还有重任,小不忍则乱大谋。为扳倒沈老贼,能扳倒沈老贼,我想他们,即便流血即便死去,也愿意为之。” “为国为民,除掉这个贼人,是何等畅快。安梁王担心,如果他佣兵立国之成,能引起内乱,甚至邻国之战。”张哥稍微一顿,他轻轻说道,“此事,每个有良知的人,都不愿意它存在。如陈四,如你,如我,还有春禾,孟姨。” 虎子,以及他的兄弟,为了救孟建平,更为了刺杀沈老贼,冲进了贼子的埋伏圈。怎奈,箭如雨,棍棒难抵于弓箭。一支,一支,一支。一支支,一支支,一支支。支支箭,支支箭,支支箭。利箭射中了,射中虎子兄弟的身体。 他们的身体,犹如箭掸子,有的仰倒于地上,有的拄着棍棒站立着,有的面带笑容倚在树干上。不忍看!怎忍看?多么不愿看。陈五流泪,张哥流泪。风儿流泪,河水也流泪,野鸟也泪涟涟。 沈太守,飞到了河边的一块岩石上,他稳稳地落在了上面。他的身后是水流湍急的劜子河。 这条劜子河,是珍珠河的一条支流。河面宽约近三百米,水自东往西流淌,流经一处断崖峭壁。然后,流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然后水继续往西流,它流入了邻国——郑国。 孟家二兄弟,一前一后,飞到了沈太守的眼前,二人平稳落地。沈太守,身上背着一把宝剑,他右手握着剑柄,冷冷地说:“小子,听好了,我如果取你二人性命,犹如捏死两只蚂蚁。你们孟府,相同我争斗,哼,哼。” 孟建平:“沈家叶,你一派胡言。我们孟家,世代在阳都城,经营生意。最近几年,征粮纳税,哪次不是第一?和你们太守府争斗?你告诉我们,斗什么?争什么?” 沈太守,被孟建平质问地哑口无言,只好说:“这,这,这……” 孟武平双手抱拳,他试探道:“沈太守。我三弟安平,是一个读书之人,他没有杀害沈公子。杀害沈公子,另有其人。沈太守,为公子洗冤,你何不立案追查真凶?” 孟建平:“沈太守。把我三弟放了,我们孟府不追此事。再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太守府像是太阳,孟府好似月亮,太阳和月亮怎么能在一起?沈太守,您高抬贵手,放了我那个三弟。” 沈太守笑了:“你小子,何为太阳?何为月亮?如果你站在太阳的一边,我就放了三公子。” 孟建平低头沉思,正待开口。孟武平抢先说道:“二弟,不可以。大梁百姓遭殃,我不答应,三弟不答应,全城人不答应。二弟,你不能答应,千古留骂名。”孟建平冷笑着,眼睛望着沈太守。 沈太守双肩颤抖着,放纵而笑:“哈,哈,哈。啊,想当年,我曾经率领千军万马,冒着敌方的危险,不怕洒泪流血,去北上征战,到西南讨伐。又骑马挥剑,平定西北叛乱,不是战功赫赫?如今,我是朝廷命官,阳都太守了。” 一边说着话,沈太守一边抽出了宝剑。他手抚摸着剑锋,变得冷酷酷,说道:“又如何?只浪得虚名,管着这巴掌大的阳都。” 沈太守抬起了头,看着孟武平,愤愤不平。可是,孟家大公子,你看大梁太子,他何德又何能?几个皇子,哪一个是栋梁之才?大梁国,啊,表面繁华,败絮其中。 孟武平抽剑前冲,朝着沈太守的咽喉刺去。他气愤地说:“二弟,莫听他胡言乱语。他在为自己的贼子野心,找了一个美丽的借口而已。” 孟武平的剑,离着沈太守的咽喉,有一拳头宽的时候,沈太守仰面弯腰倒下,他抬起双脚,狠狠地踢向孟武平的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孟建平一个“燕子掠水”,贴地飞行,挥动棍棒,朝沈太守的小腿砸来。兄弟合力,双双朝沈太守进攻。 虽然,沈太守年过五十岁,却身体矫健敏捷。“腾,挪,飞,追”,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把宝剑,偏偏又舞得叫人眼花缭乱,上下左右翻飞。这个沈太守如一条蛟龙游水,又如一只猛虎下山。 孟家两兄弟,二十多岁的年龄,血气方刚,有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 兄弟二人,“气贯长虹”,“鱼跃龙门”,“雄鹰飞翔”,齐心合力,一心想把这个贼人除掉。 只见宽袍长袖,衣袂飘飘;只见长发飞扬,棍剑益彰。兄弟二人,左右夹击,直击沈太守的身体要害。 沈太守,以“鹏鸟上云端”之势,冲出了夹击圈,化险为夷。 一会儿,沈太守,瞅准时机,以猛虎捕食之势,剑直取孟建平的项上人头。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孟武平从沈太守的背后,挥剑也要削掉他的人头。沈太守,为保全自己的性命,只好放弃杀害孟建平的机会,如一条滑溜溜的泥鳅,逃离了孟武平的利剑。 刀光剑影,棍棒生风。一会儿,他们飞上了树冠厮杀。一会儿,他们飞到了一处探水石上。忽然,他们飞上了悬崖峭壁;忽然,他们站在了一处高峰上,只见孟武平的利剑,削掉了沈太守的几缕头发。 来来回回,双方大战了几个回合,厮杀的难解难分。 孟武平暗暗思量:忌恋战,莫贪战,应是上上之策。要想取沈贼的性命,恐难以如愿,何况自己和二弟,身上还有箭伤和剑伤。 第二十二章 孟二公子 于是,他移动脚步,迅速朝孟建平靠近。当孟武平和孟建平肩靠着肩的时候,孟武平轻轻地说:“建平,不要恋战。我们迅速撤离,担心爪牙来援沈贼人。”孟武平,话音刚刚落,只听见沈太守冷冷地笑。 沈太守站在对面,右手把宝剑插入剑鞘。他酷冷冷地说:“两个小子想逃?恐怕晚了,看来你们兄弟,只有躺着出去喽。”忽然,他飞上一棵柳树,摘下一片柳叶,又飞回了地面。 沈家叶把柳叶叠成柳哨,放进了嘴里吹起来。孟建平看见了四周,又冒出了不少弓箭手,他们快速地围了一个半圆。孟建平和孟武平,被这些人包在中间。 而半圆的对面,是沈太守,沈太守的身后面,是水流湍急的劜子河。 沈太守,仰天长笑。小子,逃啊!老天助我!逃啊!我告诉你两个兄弟,孟家,已经被我列入黑名单了。你们募捐纳税,阳都第一,那是对梁国有功献而已。可对我即将建立的大旭国,何来之功? 孟建平非常生气:“好你个沈贼!原来,你早就对孟家的财产,垂涎欲滴。喔,你早就有谋反之心。可惜,大梁皇上被你蒙蔽了。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五马分尸的。” 沈太守傲气地说道:“我看,有谁敢把我五马分尸。恐怕那个人,还没有出生。” 孟武平小声快速地说:“二弟。记住。合适时机,你要跳入劜子河。”孟建平轻声回道:“不。大哥,你跳!”孟武平一边说话,一边和孟建平开始,轻微移动脚步,朝劜子河畔的另一方向靠近。 忽然,沈太守吹响了柳哨,包围圈开始缩小。孟武平,他奉承道:“皇上的四个儿子,哪一个坐了皇位,都可惜了。有谁,敢于你匹敌。就连当今皇上,都不如你。我看,沈太守,你是一位英雄,你也是真命天子!” 沈太守,听了这番话,心花怒放,竟有点得意忘形。 沈家叶没有发现二人的企图,他微微点头:“孟大公子,心思缜密,欢迎加入大旭国的行列。你家三兄弟呀,是当世人才,加入我的队伍,能够建功立业,美名远扬。你说,岂不快哉?建平你,你可改了主意?我们,孟家,一起建立一个大旭国,叫人是多么多么高兴,那一定比梁国强盛几倍。” 远处的弓箭手,有两人窃窃私语。魏子卫说:“岩哥。你看。估摸那俩人,要跳劜子河逃跑。”张岩:“沈贼,像狐狸一样,诡计多端。他俩,未必能逃成功。我得想一个法子。” 张岩眉头紧锁,眼睛扫视着四周。忽然,南边,出现了一匹马儿,朝这边跑来。好像是沈太守的人!张岩对着魏子卫低语几句。魏子卫弯着低腰,朝那边马儿而疾奔。张岩,摸了摸头上的草帽,直起身来,朝沈太守大步走去。 张岩来到了沈太守身边,他轻轻地说道:“太守,送信的人来了。看样子,十万火急。” 沈太守一愣,他朝前边望去。那匹疾驰的马,前腿弯曲,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吃了一惊,脸色大变。他的双眼,好似左右搜寻着什么。 孟武平一看,机会来了。他拉起孟建平的左手,朝劜子河畔狂奔冲去。 突然,沈太守,他发现了孟家兄弟,想跳入河水逃跑。只见他气地握紧拳头,怒气冲冲地说:“放箭。一个都不留。” 只见箭,夹着疾风,呼啸而出。 一支一支,一支一支。一支支,一支支。一支箭,不偏不斜,射中了孟建平的脚踝。孟建平停下了飞跑地脚步。孟建平回过身来,他的棍棒,舞的是呼呼生风,阻挡着利箭的射击。 他对孟武平说道:“大哥。你快跳入河水!”孟武平抽出利剑,左右挥舞,上下翻飞。 他对孟建平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怎能弃你而不顾?”沈太守,手持宝剑,如风一般朝这边而来。孟建平大叫:“再不走,就晚了。” 孟建平转过身来,保护着孟武平,防止利箭射中他。孟建平急道:“快走。为了孟家……” 话还没有说完,一支箭,射中了孟建平的脊梁。一支,射中了他的小腿。又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腰部。 他大急:“为了孟家,为了大梁。你快走!”孟武平,只得身体后仰,势如离弦的弓箭,朝劜子河水而去。他一个侧翻身,稳稳飞入了水里。 劜子河的河水,湍流不息,滚滚向西流去。 飞来的沈太守,他的利剑,恨恨地插入了孟建平的脊梁。孟建平眉头紧皱,却一声不吭。沈太守气急败坏的拔出了剑,绕到他的面前来。只见孟建平对着他微微笑,眼神里有一丝不屑,有一些鄙视。 沈太守把宝剑伸到他的脖颈处,疑惑地问:“孟二公子,将死之人,你何故微笑?”孟建平朗声回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叛逆谋反,会引发战争,那你就是奸臣贼子。你沈家叶,你将被处以五马分尸的刑罚。哈!哈!哈!我孟某能不笑吗?” 孟建平,伸出手指着他,轻蔑的说:“你被五马分尸啊,那滋味,不好享!”沈太守气的嗷嗷叫,他身体旋转,把宝剑一削。只见,孟建平的人头落在地上。 然后,沈太守吩咐两个兵,把孟建平的尸体,抛到了劜子河里。 送信的人,策马来到了沈太守身边。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启禀太守,收到了一封鸽信。”张岩走上前去,拿信,把它送到了沈太守的手里。 沈太守打开信来看,看完之后表情严肃,他冷冷地说:“张岩。回城。”说罢,他走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他一扭头,顺手一拍马屁股。 这个沈家叶,骑着马朝阳都城疾驰而去。 张岩看着沈太守跑远了。他一拱手,说道:“弟兄们,辛苦了。回衙门。”这些兵纷纷上马。张岩的马冲在了前面。大约有三、四里路,张岩勒住了马缰绳:“弟兄们,坏醋了,坏醋了。” 一个兵问道:“岩哥。怎么了?”魏子卫策马过来:“岩哥,发生了什么事?”张岩嘿嘿笑:“大家,还记得吗?那个雅美人送我的香帕。嗯,刚才,帕被我弄丢了。”魏子卫笑呵呵道:“美人的帕,可不能丢呀。丢哪里了?我们帮你去找了!” 张岩:“嗨。那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去找找看。”一个兵对张岩说:“嗨。岩哥,你自己找,找到什么时候?太阳落快要落山了,你还咋找?”张岩摇头,没有答话,他脸上有些不高兴。 魏子卫赶紧打圆场,他道:“嗨,咱们叫岩哥,享受找美人的乐趣。我们只管回衙门里,祈祷他某一天,等着他抱得美人归喽。” 听了这些话,那个兵好兴奋:“如果,找着了香帕,那岩哥请客。” 一个兵插话进来:“如果找不着,那我们请岩哥的客,就在今夜里。”张岩手指着他们笑:“你们快回去,找得到,或者找不到,我都请你们。好不好?我的弟兄们。” 魏子卫一抱拳,他道:“还不快去寻美人帕!我们,先走一步。”一个兵:“祝岩哥,早抱美人归。”魏子卫策马疾奔,他一边跑一边大喊:“看谁先到衙门。第一名的话,我送他一个礼物。” 众兵策马疾奔。 “什么礼物?” “神秘大礼包!” “好嘞,拿第一!” “冲啊,夺第一!” 马急如风,路上尘飞扬。众兵朝衙门急奔而去。 孟府里,大夫人在寝室里,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厅堂里,孟老爷来回踱步。这些日子,已经派出去寻找公子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两个家丁,跑了进来。一个说道:“老爷。虎子以及他的朋友,至今还没有回家。” 去珍珠河边的人回来:“老爷。鹿石附近,没有发现大公子和二公子。” 几个家丁回来报:“老爷。酒楼,茶馆,戏院,花满楼等,也没有看见公子的身影。” 天色渐渐暗下来。孟老爷挥挥手:“你们,都先退下。”等众家丁走了后,孟老爷无精打采的问:“子翰贤侄。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我,我,我已经无主意了。你看,该如何是好?” 李子翰眉头紧锁:“这样,你派几个家丁,由我和孟桐领着,到珍珠河的下游,上游,沿着河畔再找一找。”“多谢贤侄了。”孟老爷急忙站起来,“孟桐?孟桐。” 第二十三章 电闪雷鸣 家丁孟桐闻声而至。孟老爷心里有些火急,声音变得沙哑:“孟桐啊,你和李公子,立即去珍珠河的下游,上游,还有劜子河,瓶子山,再找一找武平和建平。他,他,他,他俩去了哪儿?” 孟桐点点头。李子翰:“孟伯。你要保重身体,若不,安平他心怎么能安?安平,他会心生出煎熬。” 孟老爷把李子翰送出门口。李子翰翻身上马。 李子翰在马背上,他回首望孟老爷。 只见孟老爷站在门口,他的双鬓,已添了不少白发;他的身体,已有些佝偻;他说话的声音,沙哑音更重。孟老爷在马旁边,朝李子翰挥手:“子翰侄,你去那里啊,要注意安全。” 什么是风烛残年?这个孟老爷,此刻,他就是风烛残年的真实写照。 此刻,李子翰的眼睛,有了些泪花。他回过头来,一抖擞马缰绳,两腿一夹枣红马,朝珍珠河边的鹿石而去。 李子翰骑马来到了鹿石。他翻身下马,几个家丁也纷纷下马。李子翰手里点燃了火把:“弟兄们。今夜,咱们沿着河畔,寻找孟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孟老爷,等着儿子回家。雅芝,兰芝,秀芝,她们等着哥哥回家!咱们啊,一定找仔细了。” 家丁孟桐:“你们几个,同我一起往下游寻找。其余的兄弟,由李公子领着,沿河畔上游寻找。弟兄们,孟家对咱们不薄,咱们一定要找到大公子和二公子。”一个家丁搭话:“是啊。孟家,对咱不薄。希望我们尽快找到公子。” 李子翰:“弟兄们。咱们分头快行动。孟桐,最后,在此鹿石碰面。”孟桐点头。 “大公子。” “二公子。” “大公子,你在哪里?” 家丁们,一边走一边喊。他们沿着河畔拉网式寻找,生怕遗漏某一处,错过了搭救公子的机会。 李子翰领着家丁,一边走,一边喊。 右边的河面渐渐地窄了。河水,开始了桀骜不驯,水流湍急。 前边流来的水,遇到了一块大分水石,惊起了一簇簇浪花。然后,形成了一个漩涡,一部分流水,改变了流向,自东往西流去,汹涌澎湃,如千军万马之声。 李子翰站到了一块巨石上。他大声问孟五:“左边之河,叫什么名?咱们,再去找一找。”孟五把李子翰拉下了大石块,他答道:“李公子。它是劜子河,崖石峭壁,水流湍急。就是一只鸟儿,在这河水里,都没有生的希望。” 李子翰听了孟五的回答,只好挥挥手里的火把:“弟兄们,返回了。我,在你们几个人的后面。”他们沿着河畔,往回走去。 “大公子。”“二公子。” “你在哪里?大公子。二公子。” 家丁们,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孟家的公子。 “大公子。” “大公子。” “二公子。” 李子翰走几步,就停下来,举着火把向西边张望,希望看见有奇迹发生。 走走停停,他落在了家丁们的后面。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向西望去。李子翰,看见一处草丛里有动静。他轻轻喊:“武平?建平?”接着,他朝草丛走过去。草丛里的一只野兔,它一扭头,撒开爪子,朝前跑走了。 李子翰来到了草丛,蹲下身来。他举起火把,三面张望。前右方,有一张揉皱了的小白纸。 他走过来,弯腰捡起来,映着火光,小声读了起来。 他自语道:“莺莺手笔。它难道?是封密信?莺莺,是谁?收信之人,又是谁?奇怪,密信,为何丢于此地?” 这时候,孟五,站在前方喊他:“李公子。快点走。” 李子翰答道:“我这就,我这就去追你们。”他说完话,把这封密信揣进了怀里,又不放心的拍拍衣裳。然后,朝孟五跑去。 张岩策马往回赶,他心里异常着急:鸽信?什么内容?事情重大?应该是重要之事,如果不,沈家叶的表情,怎会如此严肃?放鸽之人,是何人?他隐居于何处? 张岩骑马又回到了劜子河畔,回到了孟建平被杀害的地方。他翻身下马,找了一根枯树枝,点燃了作火把。然后,低着头,寻找着被沈太守扔掉的那封鸽信。 草丛里没有。乱石堆里没有。低矮的树枝上没有。浅水里没有。灌木丛里没有。难道,被沈家叶带走了? 不可能呀,我记的清楚,沈太守看完信之后,一折一揉,就随手往地上一扔。唉,怎么会没有呢。 然后,李子翰就走到了马旁。接着,他翻身上马疾奔而去。马背上的张岩,心里纳闷极了:那封鸽信,它到底在哪里呢?奇怪了,难道被人捡走了?鸽信,被人捡走的这种可能,极小极小。 沈家叶回到太守府后,被燕儿密信的内容,搅得心烦意乱,真是坐也不安,站也不安。他有些心惊肉跳! 惊在哪里?睿文王,为何要来阳都,难道他耳朵里,已经有了谣传言?难道皇上命他暗里搜查证据,从而击碎我的皇权梦?难道他想扳倒我沈某人,从而立下大功,从而坐上太子之位? 他担心自己买官索取钱财的事情败露,他怕九座莲花山里的秘密暴露。那样的话,自己十几年的努力奋斗,即将功亏一篑。太可怕了!我不愿意这样的惨事发生!啊,太可怕了! 忽然,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碗口粗的树,树冠不停地摇摆,具有被连根拔地起的态势。一会儿,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一会儿,雨渐小。一会儿,电又闪,轰隆隆的雷劈,把一颗树冠霹雳两半。 沈太守站在室内,吓得浑身发抖,他看到了树冠分成了两半。他在惊怕中看见了孟建平,看见了孟建平的人头落地。听见了孟武平的狂笑。听见了孟建平的诅咒:沈贼,你会被五马分尸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用衣袖掩着脸,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惊呼了一声:“峰高!峰高!” 侍卫袁峰高冲进了室内,他看见沈太守蹲在地上,用衣袖掩着面,整个身体打颤。他嘴里小声嘟哝着:“建平。建平。你的死于无我关,与我无关啊。”袁峰高走过去,单膝跪地,双手一抱拳,轻轻问:“太守。何事?请您吩咐。”沈太守慢慢把衣袖移开。 这时候,狂风停了,雨住了,雕镂花窗外,一切静了下来。 沈太守,他的心境也恢复了平静,可他的眼神,还有些呆滞。他缓缓说道:“哎,峰高。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情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袁峰高安慰地说道:“太守。梦境,本是一处虚幻的画面,无论什么画面,都没有什么可怕。毕竟,在现实里生活里,它不存在。所以啊,太守,它不可怕。”沈太守点头,继而又说道:“峰高,你不要去外面了。今夜里,和我同榻一起睡。” 袁侍卫,沈太守,二人同榻而眠。 到了天亮,沈太守推推袁峰高:“峰高。快醒醒,天亮了。”袁峰高赶忙睁开眼睛:“天亮了?我竟睡熟了。”沈太守有些幸福地,摸摸他的脸庞:“昨夜,你睡得好熟。我推你两把,你都没醒呀,你就这样做侍卫?” 袁峰高赶紧做起来:“对不起,太守。我失职了,你处罚我。”沈太守微笑:“峰高。我邀请你同塌而眠,你给我带来了快乐,赶走了落寞。哎,你应是有功之人,为什么处罚你?” 袁峰高赶忙起来床,穿好了衣裳。沈太守的手拉着他的手,有些幸福的说道:“峰高。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叫我家叶。”袁峰高点头。然后,他往外走去。 沈太守望着他的脊梁,说道:“峰高,你去叫陈师爷和王青。赶紧点,我有要事吩咐他俩。” 袁峰高转回身来,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是,太守。”沈太守脸上漾着幸福地笑,轻轻说道:“去,峰高。谢谢你,我沈某人不会亏待你。”袁峰高站起身来,迈着急匆匆地脚步,走出了沈太守的寝室。 通知陈师爷和王青,看来,是一件重要的事。什么事?袁峰高一边走,一边想。 第二十四章 立太子妃 一会儿,陈师爷,王青,一同来到了沈太守的寝室。王青站在门外,他抬起右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沈太守:“王青,你俩快进来。”门被推开了,陈师爷走了进来,王青跟在后面。 陈师爷:“哎呀哦。太守,何事这么急?你还没有起床,就把我和王青找来,为何事?”沈太守:“峰高。你去门口戒备,任何人不能走近我的寝室。” 袁峰高点点头,走出去,然后返回身来,把门轻轻带上。 “何事?何事?出大事了,睿文王,他要来阳都了。怎么办?”沈家叶一脸焦急的问。 孟老爷,丢失了两个儿子,三儿子被关进了大牢。此时的他,一夜没有合眼。一粒黄米一匙汤水,也没有进他的口。此时的他,犹如一叶扁舟,在茫茫的海面上,随风逐浪任意飘摇。此时的他,已经生了病,浑身发烫,嘴里说着话,断断续续,胡言乱语。 沈太守倾听了陈师爷的建议,防止市民传闲话,唯恐生出事端。于是,他命令家丁,草草就把沈丰铎薄葬。第二天,太守府门口悬挂着的白绫,已摘除掉了;院里的白绫,也已不见踪影。只是,他吩咐四个夫人,一定要风雨无阻,每日给沈丰铎上香,烧纸钱,祭奠。 他又强调,祭奠这个事,时间一定要满一个月。 孟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夫人着急,二夫人着急。孟家遭遇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大街,传遍了酒楼,传遍了客栈,传遍了戏楼。 孟家的不幸,已被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这些日子,李子翰率领着家丁,河边,树林里,沟壑间,山崖下,田野里;花满楼,戏楼,酒楼,画舫,客栈,几乎又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大公子和二公子。李子翰心里已断定:孟家公子,情形已不妙。 一日夜,李子翰来到了孟大夫人的房间。大夫人,日渐憔悴。她见到了李子翰,便眼泪哗哗地流。过了好一会儿,她止住了哭,她哑着声音说:“李公子。这些时日,府里多亏有你帮着照顾,辛苦你了。” 李子翰安慰着大夫人:“大夫人。我和安平,是同窗好友。现在,孟府有难,我帮着照应,是理所应当的。”大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李子翰安慰道:“大夫人。每餐饭,你都要吃好。你千万挺住,不能躺下,孟府里大小事,要靠你拿主意。”大夫人再次点头,眼里含着泪,哑声说道:“李公子。我会挺住的,孟家的三个儿子,他们一定能够回来。” 梁国的毓秀京城。皇宫外的小山坡上,流水潺潺,树木葱郁;皇宫内,侍卫笔直地站在大殿两侧。太阳还没有跃出,大臣们就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朝金銮殿赶来,照惯例上早会。 何为早会?早会,即早朝和月会议的同清晨召开,大臣有事上书皇上,皇上安排大臣做某些事情,以及商讨国之大事。这早会,每月只有一次,文武官员,无论何事,不能缺席。赶来上早会的人有:皇叔,太子,皇子。部察大臣,各地太守,还有边疆大元帅。 上早会的行人里,几个皇子,脚步匆匆地走在中间。青州李太守,徽州卫太守,太原刘太守,杭州陈太守,紧随皇子身后,也是脚步匆匆。太守沈家叶,则走在了最后面,他的两鬓已出现了几丝银发,脸庞上有着些许憔悴。 皇上坐到了龙椅上,文武官员跪下叩头,嘴里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正襟威坐,嘴里说道:“众爱卿,免礼,平身。”各位大臣们齐声高呼:“谢陛下。”皇上微微笑道:“众爱卿。今日是早会,有事请奏本。” 李大监重复道:“有事请奏本。” 几位大臣,相互对望了一眼。这时候,二皇叔走了出来,他说:“臣,有要事想奏。”皇上微微笑:“好,准奏。” 李大监急忙走下御台,接过了二皇叔的奏折。然后,又急忙来到了皇上身前,双手奉上奏折。 皇上打开奏折,仔细看是何事。一会儿,他把奏折合上,便说道:“歌勤王。他建议,太子已到了适婚年龄,应该选立一位太子妃了。众爱卿,此事有何建议?”富州马太守走了出来,双手一作揖:“太子妃,应该选立一位容貌超群,才智出众的女子。她,将来母仪整个天下。” 镇守云南边关的田元帅,走了出来,他一抱拳道:“太子妃,理应知书达理,温婉贤惠,因而从当朝官员家的女儿选出来。” 这时候,阳都沈太守站了出来,他弯腰作揖道:“选太子妃,是国之大事,更是国之幸事,须慎而又慎。” 皇上微微笑了。沈太守言之有理,选太子妃,为皇家添血脉,乃梁国之幸事。 沈太守看了看太原刘太守,刘太守心领神会,他急忙走出来:“启奏皇上。选太子妃,臣有一好主意。”皇上问:“刘太守,你有好主意?请讲来听听。” 刘太守:“再过个半月,就是阳都城的七巧选美大赛,这个赛事,有十几年了,选出来的第一名称之为花冠女儿。皇上,何不把官邸女儿送到阳都,参与选美赛事。然后,花冠女儿,她就是准太子妃。皇上,您看?” 田元帅又走了出来,他生气地说:“此建意,不可以采用。历代王妃,都是在皇宫里,被严格选拔出来的。岂能去阳都选美?”二皇叔走了出来:“我同意田元帅的观点,不能参与选美赛事。如不然,则就乱了大梁国的朝纲。” 杭州陈太守走出来:“我支持田元帅的观点。”沈太守道:“皇上。刘太守的主意,我觉得可以用。” 皇上问:“沈太守,何理由?让官员女儿去阳都。何理由?花冠女儿就是太子妃?你说给朕听一听。” 沈太守:“皇上。其一,阳都城,风景美,文人墨客泛舟于珍珠河。到那时候,皇上可以去巡视千年古城,看看子民的生活,看看听听经济的发展。” 沈太守稍微一顿,动了情,娓娓道:“其二,阳都选美赛事,已有十几年的发展。而且这里的女儿,水灵灵的,温婉可人。选出来的花冠美人,不仅婷婷袅袅,貌美似花,而且智商高情商高。此女子,不为皇家的女人,岂不可惜?至于太子妃嘛,臣想,到时候,请皇上再定夺。” 晋阳王,急匆匆地走出来。他双手作揖道:“父皇。此事,万万不可。”睿文王和晋阳王的意见正好相反,他急匆匆地走出来,他道:“父皇。花冠女儿为太子妃,此乃美事一桩。如此优秀女子,必为太子妃。” 皇上坐在龙椅上,微微笑道:“嗯。我有了主意。太子,你如何看?”太子走出来:“父皇。儿臣听您的吩咐。”皇上听了太子的回答,他收住了笑容。他略一思索,再微微笑道:“安梁王。此事,你如何看?” 安梁王听见皇上的问话,他走了出来,双手作揖,答道:“回父皇。儿臣觉得沈太守所言有理,到那时父皇母后可移驾阳都,即考察民情,又可游山玩水。至于花冠女儿,她能否做太子妃之位,到那时再当别论。” 沈太守听了安梁王的一番话,他的脸色,一会儿晴,一会儿阴,可谓是既喜亦忧,喜忧参半。沈太守的脊背上,有了些汗水。他在心里骂开了:皇家三小子,你破坏我的美梦。有一天,我要把你弄死。哼,不知好歹的安梁王。 这时候,皇上微微点头:“嗯。好。各位爱卿,有适龄爱女,必到阳都参加选美大赛。有机会,可入皇宫,辅佐太子。”李大监道:“有机会,可人皇宫,辅佐太子。” 沈太守急忙下跪,磕头谢恩:“谢陛下。”皇上:“沈太守。平身。”沈太守起来,他退回原站位。皇上朝田元帅看过去:“田元帅。云南那边,黎民可安好?”田元帅再次走出来,他双手抱拳:“回陛下。边关平安,黎民安好。” 皇上笑了,点点头,依次朝其他的边关元帅望去。 第二十五章 睿文王爷 几个元帅抱拳道:“陛下。请放心,边关安宁。”皇上,对他们点头微笑。 一会儿,皇上望着二皇叔道:“皇叔。您,还有事要奏吗?”二皇叔双手作揖,他答:“回陛下。臣,已无它事。” 皇上眼睛看着前方,他问:“各位爱卿。可有折再奏?”李大监:“有折再奏。” 皇上动情地说:“各位爱卿,你们是大梁国的栋梁。有了你们,我方安心,有了你们,才有国泰民安。大旦朝会记住你们,黎民百姓会记住,历史会记住的。众爱卿啊,要再接再厉!” 皇上的话语停止了,朝堂上静静的。皇上的目光,落在沈太守的身上。沈太守,他忽然感觉身上,微微有些凉意,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一会儿,皇上把手伸给李大监。李大监:“退朝。”所有文武官员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官员,纷纷走出了大殿。沈太守,脚步匆匆,神色有些不安。二皇叔,有些闷闷不乐。且看安梁王,步态稳健,脸色竟有些逍遥。陈太守追上了李太守,他轻轻说:“李太守?李太守?”李太守停了下来,他转回身来,一看是陈太守,他一施礼:“陈太守。您好,您好。” 陈太守:“李太守。您好。咱们一同走,说些悄悄话。”李太守:“好。哎,你几时去……”徐原刘太守走过二人身旁,他停下来说道:“真是一对好兄弟。感情深,羡慕呐。”恰好,睿文王也走过,他也停下脚步,他朝着几位太守一施礼。太守们纷纷还礼:“睿文王。安好。” 睿文王:“太守们。记住了,七月七日阳都选美赛,各府爱女,前去参赛啊。有机会进宫,服侍太子。以后,海味山珍,荣华富贵,世世代代,享乐不尽。是不是?啊。” 有人伸手拍睿文王的肩膀。睿文王回头一看,原来是晋阳王。他有些怒:“我以为是谁?呸,原来是小四弟。你的礼节去哪里了?”晋阳王呵呵笑道:“二皇哥。礼节?你的礼节呢?这些太守,都是梁国的功臣,你的礼节又在哪里?” 睿文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我说的是实话!哪儿有不尊?”晋阳王故意说:“二皇哥。四弟,讲得也是实话。”睿文王伸出手一拳,实实打在晋阳王的腹部上。这一拳,晋阳王怒了,朝着睿文王的肋骨,他飞踢出了一脚。 几个太守赶忙劝解。有的道,睿文王呀,算了,晋阳王,他年少喜好玩。有的道,晋阳王啊,不要再惹恼睿文王了,他毕竟是您的二皇哥。 走在前面的安梁王,听到了身后有动静,他回过身来望,看见了几个太守,正在劝皇兄弟。 安梁王,急忙朝这边跑过来。他眼睛看着睿文王,轻轻问道:“睿文王,怎么净欺负四皇弟。”他不等睿文王辩驳,他转头望着晋阳王:“晋阳王。一个翩翩美少年,怎能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如此不识大体!”晋阳王,有些惭愧,他朝各位太守施礼:“打扰了,对不起”。 晋阳王,被安梁王批评了一顿,自己也觉得刚才事欠妥,他低下了头。安梁王拍拍晋阳王的肩膀,安慰他道:“翩翩少年,要识大体。还不向二皇哥陪个礼。”晋阳王无奈地走到睿文王身边,他弯腰施礼:“睿文王。对不起。” 睿文王生气的把广袖一甩,背转过身去,嘴里不由地哼了一声。然后,晋阳王朝太守们施礼:“各位太守,实在对不起,打扰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告辞了。”晋阳王说完话后,脚步匆匆地走了。 安梁王施礼道:“给太守们添麻烦了,对不起。”徐原刘太守先开了口:“安梁王,不用客气。臣有事,先行告退。”各位太守一看,纷纷告退。安梁王走到睿文王身边,他招呼道:“嗨。还在生四皇弟的气,他还是一个少年。” 睿文王叹了一口气:“哎,我料他搅不起来大风浪。呵,府上,最近招了几个豆蔻女孩。这样,你去我府里,喝酒玩乐,可好?”安梁王叹口气:“好倒是挺好,美人美酒相伴,就像花伴春风一样,这份惬意,羡煞我了。可今日有事,改日去睿文王府,喝个痛痛快快。” 睿文王点点头,微笑着说:“三皇弟。何事这样忙?”安梁王:“嗨。二皇爷爷,再几日就六十大寿了。我得画一幅祝寿图,祝他老人家寿辰快乐。”睿文王:“这事很重要,你快去忙。”安梁王告别睿文王,就潇洒自如地走出了皇宫,他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就朝着安梁王府驶去。 一日夜。李子翰把令牌放入怀里,他就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孟府。走出孟府后,他加快了脚步,走过几条街后,他飞奔到一棵杨树下,飞速爬上了树冠,然后他双手抓着一树枝,晃晃悠荡。 忽然,他一松双手,整个身体,飞到了一户人家的屋脊上。几秒钟,他快速站起身来,猫着腰从西往东飞跑。跑着跑着,李子翰看见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大院落。他站住了,趴下身子,朝下面望,他看见了几个衙役的人,在院子里四处巡视。 不远处传来了打更人的吆喝声。“小心火烛。小心火烛。小心火烛喽。”这个吆喝声,由远而近。李子翰趴在房檐顶上,大气不敢喘,他轻轻闭上了眼。一会儿,吆喝声由近而渐远。 李子翰睁开了眼睛,他正好看见衙役们交班。一个衙役举手敬礼:“苏头好。”苏锐也敬了个队礼,他道:“辛苦了。你赶紧睡觉去。”李子翰轻轻自语:“苏头?苏头?此人衙役头目,看来此处防守严密。”他站起身来,继续往东飞跑。 一会儿,他停住了脚步,趴下身子往下看,依旧是灯火通明。但是,院子里没有一个衙役。于是,他从房顶一跃而下,落到了一道南北墙上。他站在墙上往南走着,从茅房里走出了两个衙役。 走在前面的叫栗子,走在后面的是魏子卫。 李子翰打了一激灵,他飞入了墙边的白果树冠里。走在前面的栗子,他揉揉眼睛,朝白果树望去。他有些怀疑地说:“子卫?子卫?我好像看见了一个飞人,飞入了白果树里。” 魏子卫说:“飞人?什么飞人?你故事听多了。得了,你去宿舍睡一会儿。”栗子走了,他去睡觉了。魏子卫走到了白果树下,他朝树上望去,而且自言自语:“这个栗子。哪里有人?还飞人,他一定是看花眼了。” 魏子卫朝着这棵大树,挥挥手,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亲爱的,我要走了,去宿舍小憩一会儿。你做一个好梦,祝你好梦成真。”之后,他大踏步走了。 这个衙役,叫李子翰琢磨不透,他不像一个坏人。阳都府衙的院子,又变得静悄悄了。李子翰从树上飞落下来,他沿着屋墙根,轻轻来到了一处房前。这个房子里,灯还在亮着,有人在说话。 李子翰转身来到了窗户下,他用手指头把窗户纸捅破了。他看见了衙役头目苏锐和沈家四夫人,正坐在床沿上说话。这么晚了,孤男孤女在一起,难道二人有情?李子翰正想离开,却无意中听到了重大的秘密。 沈家四夫人,揽上了苏锐的脖颈,她柔声说道:“锐哥哥,你不想知道沈老头,他有什么秘密?” 苏锐微微笑道:“什么秘密?他的秘密啊,我不想知道。有你陪着我,又何求它事?” “我知道你因为我,所以没有娶妻。你冒着危险,偷偷地喜欢我。丹儿我……”四夫人说。 沈四夫人的右手,轻轻摩挲着苏锐的面庞。她的声音变了,变得嗲起来:“锐哥哥,我特别爱你。所以我才冒着危险,才告诉你这个秘密,不许对任何人说。否则,我被沈老头一剑刺死。”苏锐举起左手,一本正经地说:“沈老头的秘密,我不会对任何人讲,否则,我会遭天打雷劈!” “谁叫你发毒誓了。锐哥哥,你好坏哦。丹儿心疼着你呢。”四夫人矫情地说,右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胸膛。苏锐揽着她的细腰,坏坏地说:“不要再吊我的胃了,我开始想秀色可餐喽。” 第二十六章 酷刑逼供 四夫人依偎在苏锐的怀抱里,有些嗲地说:“沈老头,要把孟安平关到水牢里去,看来那个孟安平是凶多极少。”苏锐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四夫人:“再有几天,就是七巧节选美大赛。听老头说皇上会来,我估摸着,老头怕把事情弄砸了。” 苏锐怕听错了,他问皇上会来吗?四夫人点点头。 忽然,她坐直了身子,问苏锐:“你说,孟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双双失踪了。会不会?会不会?已经,已经,被老头害死了。” 苏锐紧张的,把四夫人的嘴给捂住了。 李子翰听到了这里,他听见了轻轻地脚步声。他干紧离开窗户,躲到了一处墙角里。 魏子卫走了出来,他回头轻轻叫了一声:“栗子,快点。” “我,子卫,我还没睡够。”栗子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没睡够。叫苏头目知道,剥了你的皮。叫沈太守知道,你的命都不保。走,赶快巡逻一圈。”魏子卫说着,他走在了前面。栗子在后面跟着他。 屋子里的四夫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苏锐用手指着床,示意她钻进了床下。 一切妥当后,苏锐走出了屋门,他回身把门锁上。然后,手拿着宝剑,朝两个衙役走去。李子翰走出角落,微微呼出一口气。忽然,大门口的方向,响起了急促地脚步声,有几个人挑着红灯笼,冲进了大院子里。 李子翰一看,事情不妙,他飞身上了屋脊,沿着屋脊飞往第二排的屋顶上。然后,他趴在屋脊上,观察着来人。哦,发生了何事? 在苏锐的房前,七个人停住了脚步。其中六个衙役,迅速站成了一排笔直的线。 站在他们面前,讲话的是衙役王青。 王青轻轻地,不失严厉地说:“各位弟兄。沈太守指令,要把重犯孟安平,关押到水牢里去。这是一个重要的密令,任何人不能漏风声。漏风声者,本人家眷,一律杀勿论。”王青朝苏锐的房子,望了一望,房子里没有亮灯。他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听明白者,请举你的手。看来,都明白了。” 王青率领着六人,来到了北面的牢房。王青命令狱卒把牢门打开。王青走了进去,他嘲笑道:“孟家三公子?三公子?在这个特殊房子里,滋味一定特别好了。哼!不听话,沈太守说了,要给你换一间有水的房子。” 一个衙役眯缝着眼,他走到了孟安平身边,他劝说道:“孟安平,你还是乖乖招了。只要你在供词书里,签字画押。此案就算了结了。你看,从郑国来的盗贼佟开先,沈太守给他定了个轻罪,罚些银两结案。所以,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咱太守说了算?” 孟安平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胡须像乱草丛。他双手腕上戴着木铐,脚上也戴着木铐。 他听了衙役的话语后,怒目圆睁:“我呸!你这话也就说给我听,你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吗?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强抢良女,就这三条罪,皇上也会颁圣旨,定他个诛连九族罪。哈,哈,哈。” 孟安平正哈哈笑,沈太守走进了牢房,后面跟着袁峰高。孟安平的话,被他在门口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走进来冷着脸,走到孟安平身旁,他伸手给了孟安平一巴掌,怒道:“孟家的男人,我想看看骨头有多硬。王青!” 王青一个立定:“到。沈太守,有事您吩咐。”沈太守回过头来:“把衙门里的酷刑,挨个叫他尝尝滋味。我看他骨头到底有多硬,比那个孟建平如何?”王青:“是。”王青又叫上几个人,出门去拿刑具了。 阳都府衙,有一套残酷的刑具,专门针对犯人,迫使他们招供。可沈太守,迫使不少安分守己之人,画押招供,从中谋取私利,聚敛钱财。 老虎凳,夹手指,插竹签,水淹头,绳倒吊,灌辣椒水,脚踏火炭,阉割。这八种刑罚,专门针对男人的,所有的男人,受过四种刑罚之后,就招供画押了,没有受过六种刑罚之人。 沈太守,表面一个温和之人,内心异常残暴。因此,阳都不少人,对沈太守怒不敢言。 袁峰高围着孟安平不停地转,他劝道:“孟公子。八种刑罚,没有一个人挺住,最后都是妥协了。沈太守,他是一个好人。你只要和沈太守,站在一个立场上,保管吃香喝甜。”孟安平朝着袁峰高,吐了一口唾沫:“我恶心!你快点滚蛋!” 沈太守伸出手来,拉着袁峰高的手,责备地说:“你不听话,没有赚脸。一会儿,沈某替你解气,你也尽可拿他泄愤。”袁峰高挣脱了他的手,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最后,他一定是死。” 孟安平没有理他,把脸扭向了旁边 一会儿,几个人走进来。有的拿着老虎凳,有的拿着夹子和竹签,有的左手拿着绳子,右手提着水桶,有的提着竹篮,里面有许多红辣椒,最上面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具。 王青和一个衙役抬着火炭炉,最后走进了牢房里。 沈太守看着烧红的木炭,有些阴阴的笑,他面朝袁峰高说:“这下好了,峰高。你对他发泄,一定够爽。”袁峰高双手抱拳:“沈太守,有勇有谋,佩服。王青,先上老虎凳,变了态地折磨他,看他的骨头能硬过铁!” “是。先上老虎凳刑具,叫他尝鲜,喝个解馋的麻辣汤。”王青坏坏地接话道。 一个衙役把老虎登放好,几个衙役把孟安平绑了个结实,然后卸去了他的手铐和脚镣。然后又把他,推到了老虎登上。“王青,准备妥当了?”沈太守幸灾乐祸地走过来,拍拍孟安平的手,“你就,你就,好好地喝个麻辣烫。等会儿,还要灌你红辣椒水,那滋味,相当地烈!” 孟安平坐在老虎登上,任凭他们折磨,就是一声不吭。过了一阵子,沈太守摆摆手,几个衙役停止了折腾。沈太守站起来身来:“老虎凳,对这个男人无用。换水淹头。”两个衙役把他拉下老虎凳。有一个衙役端上一大盆水,把它放到了老虎凳上。 走过来三个衙役,两人抓着孟安平的胳膊,一个人按着孟安平的头。按头的那个人,使着狠劲把孟安平的头,按进了水里。孟安平,大概水里缺氧气的缘故,他身体本能地挣扎着,挣扎着,猛地一挣扎,他的头离开了水面,他大口喘着气,头发上的水花溅到了衙役的身上。 李子翰飞到孟安平的牢房顶上。然后,他又飞往对面的一棵梧桐树上。趴在树枝上,朝牢房里望,一部分情景,被纳入了李子翰的视野。 恰巧,有两个衙役,从牢房里走出来,来到了这棵梧桐树下小便。 俩人一边小便,一边轻声说话。只听一人道:“这个孟公子,今夜遭殃了。哎,可怜呀,孟家太悲催了。”另一个人道:“孟安平,你看他的骨气,可敬可叹,然而又可悲。哎,哎。” 第一个说话的衙役,又开了口:“不知道,他今夜这场劫难,能不能躲过去?”第二个衙役答:“就算前七种酷刑,他能够挺过去。但第八种刑罚呢?阉割刑,像他这样有傲骨的男人,我估摸挺不过去。”第一个衙役又道:“避免沈太守生疑,我俩快点回去。”两个衙役,急匆匆地走回了牢房里。 李子翰从树上飞落下来,他走到了牢房的窗户旁。沈太守恶狠狠且戏谑地说:“孟安平。有种啊!”王青拍着马屁,讨好着沈太守,也戏谑地举着大拇指说:“孟家男人?好样的!上第四种刑具绳倒吊,我看看孟公子的忍耐力,维持多久!” 几个衙役蹲下身来,把绳子绑住了孟安平的脚脖,又把他滑上了房梁。孟安平,脚在上方,头朝下方,被绳子悬吊在半空里。沈太守吩咐王青:“王青,还有你们几个人,都有些累了。哎,哎,一起坐下来,泡上壶碧螺春,喝些茶水解乏,此时,我们也好候着上面的人。” 王青招呼着其他几个人:“弟兄们。沈太守说了,都坐下来喝茶。” 几个人单膝跪下,面朝着沈太守,抱拳说道:“谢太守。”沈太守摆摆手:“我是一个豁达的人。都快起来,赶紧喝茶。”衙役,纷纷坐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微微的说着些话。 第二十七章 硬闯府衙 李子翰,悄悄探出头来,朝大牢里细望。只见衙役们,喝着茶水,聊着天。一个衙役,起身走到沈太守身边,恭敬地给他续水。 这时候,被吊在绳上的孟安平,他的目光正好朝窗外望来。孟安平,看见了窗外的李子翰,他很着急,偷偷示意此处危险,赶快离开这个大牢。 突然,袁峰高说话:“哎吆,孟安平,挤眉弄眼的卖什么骚?”李子翰,急速的把身子弯下来。 孟安平冷冷的说:“我眼进沙子了。你快点帮我看看。”沈太守:“不许过去看,峰高。” 沈太守拽着袁峰高的衣袖,他松开手来:“峰高,你坐下。他眼里揉沙子也好,等会儿,就换第五套刑具了。哎,你坐到我右边来。” 窗户下的李子翰,看见好兄弟,被他们上酷刑,他心里非常着急,特别难过。 对,赶紧去找沈海云,只有她才能救孟安平。李子翰离开窗户,他飞上院墙。然后,他飞进了太守府,朝着芳菲园方向跑去,只有海云才能救兄弟,海云才能救兄弟。 李子翰跑进了芳菲园,跑到了沈海云的闺房。他稍微喘口气,轻轻地敲着门。海云,海云。我是子翰,大事不好了。沈海云:“怎么了?我这就过来开门。”沈海云,把门打开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你先进来。” 丫环小娥把红蜡烛点上。李子翰坐下来,他看着沈海云:“海云。你那个太守父亲,正在给孟安平动刑。他要把府衙里的酷刑,叫孟安平都尝个遍!” 小娥:“小姐,这太可怕了。那个孟家公子,他不死,也被弄成个重残废。小姐,赶紧想个法子。” 沈海云,略一思,就站起来:“子翰。我去求父亲。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李子翰站起身来,沈海云急匆匆地出了闺房,朝府衙跑去。 小娥:“小姐。我陪着你过去。”小娥追赶上沈海云。 小娥:“小姐。哎,深更半夜去府衙,编造个合乎理由的事,把它说圆满。”沈海云:“小娥。我已经想好了,你快点。” 这时候,丫环小娥想报答沈海云对她的好,说道:“小姐。小姐,谎话圆不上的时候,这个洞坑我来堵。小姐,我想报答你的恩情。”沈海云一边急走,一边说:“小娥。想报答我,有的是机会,但不伤害你的条件下。” 二人来到了府衙门口。栗子,正在门口值班。他看见有人想要走进来。于是,他把长刀一横,挡住了小姐和丫环的道路。 小娥见状,她双手叉腰,横鼻子竖脸地说:“你没长眼睛?这是太守府的三小姐。你,你看清楚了,这是太守府里的三小姐。” 栗子把刀颤了颤,面无表情地说:“三小姐?我只认得令牌。把令牌拿出来,方可过行。”小娥一愣。沈海云,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沈海云走上前来,抬手扇了他两耳光,对他说道:“下贱的小衙役。” 栗子捂着半边脸,他的犟劲来了:“令牌呢?沈太守制定的府衙制度,只认令牌不认人。” 小娥立即又大叫起来:“你真是个榆木疙瘩。太守府里的小姐!”栗子抬高声音:“令牌,拿来啊。拿不出来,就是冒充府上的三小姐。” 小娥和栗子,大声吵吵了起来。 苏锐心里牵挂着四夫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稳稳情绪,走到沈太守面前,双手抱拳道:“太守。我去其它的牢里,看看在押的罪犯。”沈太守微点头,答道:“你速去速回,赶过来看好戏,他的重锤戏在后头。” 苏锐:“在下,遵命。”苏锐转身走出了牢房。沈太守对着身旁的袁峰高,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袁峰高站起来,大踏步走出了牢房。 沈太守转回身,对着几个衙役说:“好戏在后头,你们几人等着瞧。”衙役们齐声道:“太守。我们都等着后面的戏。”沈太守转回身来,指着左侧的两个衙役说:“去准备准备,把木炭烧的通红,等一会儿,给他使用第七种刑罚。嗯,烧的通红通红。” 苏锐拐过一排牢房,听见了门口的争吵声。他没有去巡视牢房,直奔府衙门口来。他手提长剑,跑到了大门口:“栗子。半夜三更,什么人寻衅滋事?”栗子停止了争吵,他双手抱拳,答道:“苏头。有人冒充三小姐,硬闯府衙,妄图劫狱。” 小娥怒目圆睁,右手指着栗子,气的喊叫:“谁冒充三小姐?谁妄图劫狱?你长着一双眼睛,它的作用不是观察事物,原来,你是用来吸气的。” 栗子好不示弱:“哪里来的疯丫头!还有没有人话,满嘴里乱跑马车!” 沈海云劝道:“小娥,好了。同一个小小衙役,争论不出是非。”沈海云,赶忙走到苏锐面前,深深施了一个万福:“苏头。你好,我是沈海云,我找爹有些急事。”苏锐微微笑道:“你是三小姐?你找太守有事?” 沈海云点头:“希望苏头,能够通融通融,叫海云进去。” 苏锐,疑惑地问:“我斗胆问句话,即为太守府里的小姐,令牌呢?”丫环小娥有些气愤地说:“丢失于芳菲园了。看不出三小姐着急?你为衙役头,此事应该能通融。” 苏锐双手握拳,府衙重地,岂能通融?如果通融,酿出一桩案件,有谁能担?能担起这责任吗? 小娥,被苏锐问的是无话可说。这时候,站在暗处的袁峰高,急忙走出来。他来到苏锐身旁,双手抱拳:“苏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哎呦,是三小姐。” 小娥抢先说:“袁侍卫。小姐找老爷有急事,这该死的衙役,他不叫小姐进入。” 袁峰高双手抱拳:“原来,是这样子。苏大哥,我来担保啊,如果沈太守责备的话,一切事情由袁某承担。”苏锐见此情形,只好抱拳道:“袁侍卫都发话了,苏某又怎敢不允?” 苏锐朝着沈海云抱拳:“三小姐。对不起,恕在下眼拙。” “不知者不怪。小女子先行一步。”沈海云朝着苏锐施了个万福,“小娥,我们走。”小娥点头:“是。小姐。” 袁峰高在头前带路。沈海云和小娥,急匆匆地去了。苏锐望着渐远的背影:“栗子?三小姐硬闯府衙,为了何事?” 栗子摇头,他对着苏锐说:“苏头。你不陪着沈太守,怎么出来了?”苏锐:“哎呀。我先走一步了,栗子。” 栗子笑了:“你快去忙。”苏锐朝自己的房舍跑去。他用钥匙把锁打开。 苏锐走进宿舍,又把房门紧紧关上。他弯下腰来:“丹儿?丹儿?”床下的四夫人应道:“哎呀。锐哥哥,我都在床下睡着了。你去哪了?”四夫人从床下钻出来。 苏锐把她扶起来:“丹儿,小点声。太守来了,三小姐来了。” 四夫人小声问:“深更半夜的,怎么太守来了?沈海云她来,又做什么?”苏锐小声说:“太守,他来给孟安平上酷刑。三小姐,她有事找太守,什么事,这个我不清楚。” 四夫人有些怕:“老爷,这是想把孟家公子,折磨死呀。我的老爷,你的太守,就是一个大魔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四夫人说到这里,她的身体打了一个冷颤。苏锐把四夫人揽进怀里,拍拍她的手,安慰地说:“丹儿。莫怕,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四夫人抬起头来,她眼睛看着苏锐的眼:“锐哥哥。你喜欢我吗?” 苏锐点点头。他深情款款,回答道:“喜欢,当喜欢了。” 十六岁那一年。林小丹,站在桃花树下的那一刻,苏锐就喜欢她。 这真是:桃树林里桃花开,桃花树下桃花女。美人桃花粉红妆,一世愿守此花开。 有一天,林小丹嫁给了阳都太守沈家叶。苏锐悲伤了好久。后来,苏锐托人在阳都衙役谋了个差事。由于他机智勇敢,遇事又沉稳果断,又破了几个大案,深得沈太守喜欢。于是,沈家叶提拔他为衙头。 就是这样,苏头还是默默的喜欢着四夫人,喜欢着自己的初恋,心心念念着这个女人。 丹儿啊,这就是苏锐哥的爱!那树桃花,那双眼睛,那身衣裳,多少回梦里出现!丹儿,你知道吗? 第二十八章 去请郎中 苏锐说完甜蜜话,双手紧握着四夫人的双手,柔情问道:“丹儿。你喜欢我吗?” 我的苏衙头。你的英姿俊美,犹如一树桃花,在灿灿开放;你的情意似风,犹如阵阵春风,吹着丹儿的脸;你的心,犹如一轮暖阳,暖暖着身旁人。这就是,丹儿爱你的理由。爱上你,丹儿一生都不后悔。 苏锐紧紧地抱着四夫人。丹儿,记住了,你幸福,锐哥哥才能够幸福。锐哥哥,有了你的这颗心,满心满体流淌着温暖。 四夫人微笑着对苏锐道:“丹儿的这颗心啊,只属于苏锐一人。”苏锐伸出右手,四夫人伸出左手,二人的手,圈对成了一个甜甜的心形。二人相视一笑。四夫人的脸上,有了些许羞涩。苏锐俯下头来,轻轻嗅着她的秀发。 这时候,四夫人喃喃着说:“谁说苏头不解风情?你就是我一生的锐哥哥。”苏锐把四夫人抱得更紧了。她伸出手来,揽上了他的脖颈。 孟安平的牢房内。几个衙役把许多红木炭火,用夹剪取出来,放到地面上,围成了一个火炭圆。 沈太守命令王青:“你给罪犯,泼上一瓢凉水,叫他醒醒。下面,试试第七种刑罚了。等会儿,把他的鞋子脱了,叫他裸脚站上火炭。” 王青双手抱拳,低头道:“是。太守。”王青走到一桶水前,拿起水瓢舀起了水。 丫环小娥,吓得站到了小姐后面去。王青一瓢水泼到了孟安平的头上,继而又舀起了一瓢水,朝他的胸前泼了过去。 奄奄一息的孟安平,渐渐的睁开了眼。他的手指,已是血肉模糊,微微动了动。 沈海云眼望着沈太守,赶忙说道:“爹,不能再给孟公子上刑了,这样闹出人命来!”沈太守说:“我亲爱的女儿。”他随手示意,众衙役们全退下。牢房里,只剩下了沈太守,沈海云,丫环小娥。 沈太守:“女儿啊。你哥哥死了以后,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活抽了他的筋,都难解我心头之气。” 孟安平躺在地上,呻吟着,有气无力地说:“沈—小姐,你要相信我,你哥哥—他——不是我杀的。”沈海云听到了孟安平的话,她快步走过来:“孟公子。你不要说话,先不要说话了。” 孟安平微微点头。接着,他闭上了眼睛。沈海云又急步走回来:“爹啊,哥哥走了,我也很难过。我也想到了爹,知道你有多么多么的痛和苦。” 孟安平,微弱地说:“水—水,我冷。”小娥把手放到他的额头,她回身说:“三小姐,他发高烧了。” 孟安平:“水,喝——水。”小娥用瓢舀了些水。 沈太守冷冷的,非常气愤。海云,这是什么社会?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孟安平是一个罪犯,本应如此啊。沈海云叹了口气:“爹。孟安平触犯了何法?他招供画押了?”沈太守,一下被女儿问住了。 稍后,他哈哈大笑,继而又暴跳如雷:“我阳都太守就是法。我就是,叫他尝遍大刑的滋味。我恨孟家的男人,他们没有一个人看起我,从来没有!”小娥坐到了地上,她揽着孟安平,轻轻地给他喂水。 沈太守,步子微微踉跄,手指着孟安平,还带着狠劲:“当今皇上,也救不下他。我今晚上就弄死他!非把他弄死不可!”他朝着小娥和孟安平,奔了过来;“他渴?还喝水?”他奔到了孟安平的身旁。 他弯下腰来,一把夺过水瓢。接着,把水瓢抛到了门口。他又站起来,把脚朝孟安平的小腹,很狠的踹去。小娥,眼见孟公子危险,她猛地趴在了孟安平的身上。沈太守的脚,不偏不斜,很狠地踹上了小娥的腰。 沈太守俯下身来,抓着丫环的衣领。呵呵,丫环,你可有本事,竟敢违背爷的心愿。沈海云一看,沈太守气势汹汹。她飞奔过来,跪在了地上,拉着沈太守的双手,眼泪汪汪地说:“爹,海云,求求你,放了他和她。我的爹,放了他和她。” 沈太守闭上眼睛。沈海云拉着他的手,轻轻说道:“爹,女儿求求你,放过他和她。女儿求求爹了。”沈太守睁开了眼,看见沈海云的眼泪,他叹了口气。 海云女儿,如果爹有难的话,你能低头求人帮吗? 爹有难,女儿必当相帮,这是不容置疑的事。 沈太守问:“如果有一天,爹深陷于泥沼地,你能委屈自己,来帮助爹走出困境吗?”沈海云使劲点点头。沈太守弯腰扶起了三女儿。沈太守转身对丫环说:“丫头。小姐为你两求情,我就不惩罚了。还不谢谢小姐!”小娥弯腰施了一个万福:“谢小姐。” 沈海云蹲下身来,把手放到了孟安平的额头,她道:“发烧,他烧的很严重。”沈太守,甩了下衣袖,转身走出了大牢。牢门口外,众衙役没有退去,还在等着沈太守的吩咐。 沈太守走到王青身边,说:“辛苦了,你们都去睡。哎,苏衙头呢?”一个衙役答:“他去后面的牢房了。”沈太守,打了个呵欠。 大家都去睡。峰高,你快点走,沈某也有些想睡了。二人同骑上一匹黑色马,飞扬而去。 孟安平闭着眼睛,又进入了迷糊的状况。他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糊话。 丫环小娥问:“小姐。孟公子,他伤严重,高烧又未退。怎么办?赶紧找个郎中来。”沈海云:“小娥。我俩先把他抬到草铺上,然后再去找郎中。”二人把他抬到了草铺上。 沈海云直起身来,她对小娥说:“你去把周郎中找来。一会儿,我去找李公子。”小娥答应着,她急匆匆的去叫郎中了。 沈海云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放到水里洗了洗。她拿着手帕,给孟安平擦试着脸。突然,孟安平大叫了一声:“二哥,你不能死呀。棠娘,你要嫁给其他男人吗?不,不要,我不要。棠——娘。”沈海云,轻轻呼唤着他:“孟公子?孟公子?你醒一醒。” 孟安平,他微微睁了睁眼睛。然后,他又把眼睛闭上了。任凭沈海云怎样呼唤,他的双眼没有再睁开。这时候,沈海云,眼泪流了出来,似断线的珍珠。她对他说:“孟公子。李子翰,一直挂念着你。你等着,你等着我回来。我去把李子翰叫来,他就在太守府里。” 沈海云站起身来,她抹着眼泪跑出了牢房,跑出了府衙。 袁峰高,躲在大树后面,紧紧盯着府衙门口的动静。沈太守已经吩咐他,密切注视着府衙,如有人搞什么密谋,赶紧向他禀报。这个袁峰高,连着打了几个呵欠,自语道:“天都亮了,还能出什么事?” 这个沈太守,已经起了疑心。什么人指示自己的女儿,夜里硬闯府衙,去救孟家的男人。这个人是谁?他到底是谁?还有那个苏锐,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沈太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难道秘密里,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这个苏衙头,好像有着天大的秘密。 沈海云和李子翰跑出了太守府。二人跑进府衙。李子翰,冲进了关押孟安平的牢房。 小娥和周郎中,已经在孟安平的身旁了。李子翰走到孟安平身边,蹲下身来,急切的叫道:“安平?安平?我是子翰。”孟安平躺在干草上,没有应答他的呼唤。 周郎中站起身来,摆摆手,他对沈海云说:“沈小姐。对不起,恕周某医术不精。您另请郎中给公子看,老夫告辞。”沈海云赶忙说:“周老伯。如果您都放弃,有谁还能够救他?”周郎中没有答话,他弯下腰提起了药箱,就想往外走去。 李子翰听见了郎中的话,急忙站起身来,伸手拦住郎中的去路。他双手抱拳:“听闻周老伯,是这阳都名医。恳请您留下来,为我这好朋友诊治。”周郎中说道:“这位公子,不是老夫推辞。孟公子伤势太严重,唉……” 周郎中,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走了。李子翰看着郎中走了,他神色微微黯然。他在牢房里走了几步。然后,他走到沈海云旁,说道:“海云,有劳你照顾安平。我去青州了,请李郎中过来为他诊治。” 沈海云站起身来。从这儿到青州,你路上,要注意安全。你住客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还有,你要注意…… 第二十九章 飞上岱宫 李子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海云。我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沈海云,有些依依不舍,但为了救孟家公子,她没有挽留他。其实,李子翰不是去青州,而是飞去岱宫,请泰山老君下凡,救治孟安平。 李子翰来到了府衙门口。一个衙役,挡住了他的去路。衙役道:“干什么的?请出示您的令牌。”李子翰没有答话,拿出了令牌。衙役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接着,把令牌又递给了李子翰,对他说:“你,可以走了。”李子翰双手一抱拳,走出了府衙。 然后,李子翰朝左边走去。他大约走了一里路,来到了一草坪处。李子翰,悠闲地转了一个圆圈,发现四周没有人。于是,他摘下身上系着的竹箫,把它拿在了手里。 这时候,他想起了泰山老君的话:龙儿。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到岱宫里找我,我帮着你渡过难关。但是,龙儿,记住了,你只有三次机会。记住了,机会只有三次。龙儿,你只有三次。 李子翰心里念起了密语,一遍,两遍,三遍。三遍之后,竹箫渐渐地变大了。忽然,它变成了一艘竹筏船。李子翰跳上竹筏,嘴里说道:“竹萧。龙儿有急事,非常着急。你载着我飞往岱宫,去请泰山老君来搭救孟公子。” 竹萧听了李子翰的话后,它载着他朝岱宫方向飞去。飞过一片片树林,飞过一条条河流,又飞过一座座山脉。最后,来到了云雾缭绕的天上岱宫。 李子翰跳下竹筏,走进了南天门,来到了岱宫。 只见一座大花园,一朵朵花儿盛开。有红色的,有蓝色的,有粉色的,有紫色的,有绿色的,有黄色的。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一架汉白玉桥,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大殿台阶。李子翰走在桥上,朝岱宫大殿而来。白玉桥下,溪水淙淙。一群群的红色鲤鱼,在水中欢快的游来游去。两只喜鹊,落在了水边的一棵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有两个侍童,从大殿走了出来。一个穿着兰色衣裳,一个穿着粉色衣裳。兰衣侍童,望见了刘文龙,他朝他挥挥手。然后,他对着粉衣侍童轻轻说了几句话。粉衣侍童,望望刘文龙,转身跑进了大殿,去禀报泰山老君了。 兰衣侍童,朝刘文龙飞跑起来。刘文龙认出了他,老君身边的童儿。刘文龙高兴的跑了起来。二人在桥中心相遇,刘文龙猛地把他抱了起来,在桥上嘻嘻哈哈转着圆圈。 泰山老君闻听粉衣童儿的禀报,匆匆走出大殿,他知道龙儿遇到了大难关。他匆匆地走下大殿台阶,匆匆地来到了桥上。 兰衣童儿轻轻说:“把我放下来,老君驾到。”刘文龙,马上把兰衣侍童放了下来。 刘文龙施了个大礼,他跪下来:“龙儿,拜见老君。”老君一边走,一边问:“龙儿。你来了,找我有何重事?”泰山老君脚步匆匆,越走越急。他轻舒双臂,身体凌空而起,轻轻飞了起来。 泰山老君,衣袂飘飘,飞到了刘文龙的身前。刘文龙跪在地上:“老君。龙儿遇到了难题,孟家三公子……”泰山老君:“龙儿,快点起来,随我一同进殿。”刘文龙起身,跟着老君走入了岱宫大殿。 在大殿上,刘文龙把阳都孟家的遭遇,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遍。刘文龙说道:“孟公子,已经奄奄一息了。龙儿,只好来岱宫,求助老君了。” 老君微微点头。他对兰衣童儿说:“我去凡间阳都城一趟。一会儿,蓬莱八仙,夜华,白浅,芙蓉花神,桃花女神,还有那位翩翩的白子画,过来饮酒作画。童儿,你就叫各位仙家,稍坐等着我,我去去就回来。” 童儿应道:“老君。我们几个童子,一定热情款待各仙家,您只管放心去凡间。”老君和刘文龙走出了大殿,走过了汉白玉桥,走出了南天门。刘文龙双脚踏上了竹萧,他伸出手来:“老君。上来。” “好啊,乘飞船去阳都。出发了。”泰山老君说道。 刘文龙脸上有了笑容,接话道:“老君,出发了。” 二人乘着竹筏,来到了阳都府衙的上空。 天上的月亮,从云里走出来。月光如水。阳都府衙里静悄悄的。 泰山老君定睛望了一会儿,说道:“龙儿。这里,很安全。飞船可以降落了。” 竹筏降落进了府衙里,二人走下了竹筏。刘文龙念动密语,竹筏渐渐散了,渐渐变小了。最后,竹筏还原成了绿色竹萧,刘文龙把它拿在了手里。 泰山老君舒开双臂,笑着说道:“我变,我变成一个郎中。”一瞬间,老君变成了一个郎中。他扬扬衣袖,手里多了一个药箱。老君微微笑道:“子翰,可也走了。”刘文龙:“是。李伯,子翰来背药箱。”刘文龙把药箱背在了肩膀上。 从这刻起,刘文龙的身份,他就是青州的李子翰了。 李子翰站在牢房门口,看见了小娥揽着孟安平,沈海云端着饭碗,拿着饭匙,正在喂他吃饭。但是,孟安平的嘴,却没有张开。 沈海云对小娥说:“李公子。数算着,他该回来了,都过去三天了,怎么还没回来?明日里,我就禀报爹,派人沿途去找找他。”小娥安慰她:“小姐。李公子,老天会保佑他,他是一个好人。孟家公子,还等着郎中来救。” 沈海云站了起来:“哎,真叫人着急。孟公子,他的伤口,已经化脓了。” 李子翰和李郎中走了进来。小娥抬起了头,她看见了李子翰,看见了郎中。 小娥急忙对沈海云说:“小姐,总算,总算把郎中盼来了。”沈海云听了丫环的话语,她忙转过身来,眼望着李子翰,有些哽咽:“子翰。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孟公子……” 李子翰走过来:“海云。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李伯,青州城里的名医,赛过医家华佗。” 沈海云赶忙施了个万福,道:“李伯好。海云,见过李伯。”李郎中微微笑:“沈家小姐,不用客气。”李郎中朝孟安平走去:“姑娘。你把他放平了,我给他把把脉博。” 沈海云望着李子翰:“你辛苦了。这下好了,孟公子有救了。”李子翰牵起她的手:“这几日,你憔悴了。”沈海云:“只要,只要孟公子能得救。我和小娥,吃些苦,又有何妨。哎,你也有些疲倦。” 李郎中,观察了孟公子好一阵。接着,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问了问小娥有关孟公子的情况。最后,他拿着孟安平换下的衣裳,闻一闻。他闭上了眼睛,思索着什么。 李郎中睁开了眼睛,来到了牢房外面。小娥走到了李子翰和沈海云身旁。 三人一齐朝门外望去,只见李郎中来回踱步。大约半个时辰后,李郎中走进来,他脸上有了喜悦之色。李子翰忙问道:“李伯,你想到救安平的方法了?”李郎中微笑着点头。 丫环小娥,急忙来到孟安平身旁,她蹲下来:“孟公子,你有救了。神医李伯来了。” 李郎中微微笑:“姑娘。你李伯哪里是神医,只是一介草药郎中。”沈海云:“李伯,你太客气了。”沈海云拉起了李子翰的右手:“子翰。你也有功,我给你点一个赞。”她说着话,在眼前用大拇指点点点。李子翰微笑道:“海云。岂止一个赞,连点三个赞了。” 李郎中回过身来,要给孟公子治病了。 沈小姐,小娥姑娘,你二人回去,只留下子翰帮我就行。 沈海云:“李伯。我和小娥都留下,给你打下手。”李子翰拉起了沈海云的手:“好了,海云。李伯都说了,你二人赶紧回去。明天早晨过来,说不定,孟公子能够喝小米粥了。” 沈海云走过来:“小娥,走。李伯在这儿,我俩回去睡个觉。” 小娥站起身来:“小姐,好。明早,早些过来。”二人手拉着手,走出了门口。李子翰轻轻把门关了上来。 泰山老君吩咐李子翰,把那个木炭炉引燃。再把一盆水烧热。然后,老君打开了药箱,他一边往外拿药,一边吩咐李子翰:“龙儿。赶紧把孟公子的衣裳脱掉。” 李子翰解开了孟安平的衣裳。不料,脱得时候,却十分困难。血渍脓渍粘成了一片一片,还粘连着伤口。李子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心隐隐在疼。 泰山老君走过来,他把一把剪子拿过来。龙儿,这不是难过的时候。你赶紧把他的衣裳剪开,脱掉。然后,把他抱到温水里去。 第三十章 情到深处 老君走回了药箱前,他转回身来说道:“龙儿。迟一步,孟公子就有生命危险。” 李子翰立即行动起来,用剪子把孟安平的衣裳剪掉。然后,把热水倒进木盆里。 李子翰的手,伸到盆里,试了试水温,又倒入点凉水,再试试水温,他点头。他急忙走过去,跪在了地上,把孟安平抱起来,放到了大木盆里。李子翰赶紧朝他身上撩水,洗伤口上的脓渍,身上的血渍。 一会儿,泰山老君走过来,他对李子翰说:“龙儿。你再去烧桶水,等会儿用。”李子翰站起来:“是。老君,谢谢你。”泰山老君道:“你同我还客气,赶紧烧水。” 泰山老君坐到了孟安平的身后,他闭上了眼睛,把双手放到孟安平的脊梁上。他要把自己万年修得的仙力,输送到孟安平的身体里。 孟安平的身体,已被沈太守榨干了,如同一枯木。 这时候,老君的仙力,源源不断地进入了孟安平的身体。这一股股仙力,恰似一股清冽的泉水,流入了干涸的土地,地面上的枯木,因吸收了水份,重新焕发了生机。 孟安平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大约半个时辰后,泰山老君把双手拿下来。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把头扭过来问李子翰:“龙儿,水烧好了吗?”李子翰抬起头来,望见了老君的双鬓,出现了些许白发。他感动地说道:“水烧好了。谢老君。” 时间过去了近一个小时,泰山老君站起来,嘴里说道:“变,变,变。”一瞬间,李郎中消失了,站在原地的是长发飘飘,仙风仙骨的泰山老君。 李子翰跪下来,给老君磕了六个香头:“辛苦老君了。”老君:“龙儿,免礼。”李子翰站了起来。 泰山老君说道:“孟公子的伤势,已无大碍。我再给他开一药方,再配上泰山南麓的神泉水,他的身体就能康复了。”泰山老君略一沉思,他嘱咐道:“当务之急,你尽快想个策略,把孟公子救出这座牢笼。” 泰山老君,从袖中拿出了一瓶神泉水,交给了李子翰。李子翰接过神水,对老君说:“请您放心,我尽快想出个万全之策。” “我走了。龙儿,后会有期。”老君道。 说完话后,泰山老君驾着一朵白云,朝岱宫飞去。李子翰朝他挥动手臂:“老君。再见,再见。” 天刚放亮,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李子翰拿好孟安平的衣裳,就和孟桐来到了马圈。孟桐把枣红马牵出来,他翻身上了马。接着,李子翰也翻身坐上马背。二人同骑一枣红马,朝府衙而来。 马蹄急急,李子翰心事重重。 一会儿,二人骑着枣红马来到了府衙门口。李子翰下来马:“孟桐。我进去了,你等着我。” 孟桐点头,又摇头道:“李公子。我想和你一起进去,见见三公子……”李子翰赶忙道:“人多目标大,你,你不能……”李子翰的话没有说完,一个人从对面跑过来。 这个人是寇棠儿。寇棠儿跑到李子翰旁边:“李公子。是我,我是棠娘。”李子翰问她:“棠娘。你怎么来了?”寇棠儿:“李公子。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大事。我,我,我想进去看安平。”李子翰忙道:“棠娘。孟桐。你二人去榆钱巷等我。一会儿,我再说他的事情。” 李子翰走到台阶,回过身来,二人还站在原地。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马上并且必须去榆钱巷。然后,他快步进了门口。一个衙役问:“你干什么的,把令牌拿出来!”李子翰掏出了令牌。 衙役顺手把它拿过来,拎起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一瞬时,他立即变得恭敬起来,双手把令牌奉还回来,而且说道:“公子。请把您的令牌收好。请您慢走。”李子翰拿回令牌,朝孟安平的牢房走去。 李子翰进了牢房。孟安平,神色比昨日好多了。李子翰把一件兰色衣裳拿了出来。给他穿好了衣裳后,李子翰就坐到干草上,握着他的手,轻轻叫他:“安平?安平?你醒来,我是子翰。”孟安平的眉头微微动了动。 这一细微的变化,被李子翰捕捉住了。他高兴地,小声的说:“安平,你赶紧醒过来。安平?棠娘,你的女人,她正等着你,盼着见你。安平?”孟安平的眉头,又微微动了动。 这时,李子翰的心里,像喝了蜂蜜一样甜,像喝了酒一样暖。 沈海云和小娥来了。小娥手里提着一个饭盒箱。沈海云来到李子翰身边,李子翰急忙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海云。安平很快就醒了,刚才,他的眉头动了动。”沈海云:“是吗?太好了。哎,子翰,你一夜没有合眼。” 李子翰点点头。只要安平能醒过来,能好起来,不要说一夜,就是一个月没合眼,我也乐意去做。 小娥提醒李子翰,赶紧离开这里,万一遇上沈老爷,小姐可要闯祸了。 李子翰:“海云。那个,老时间,老地方见。”沈海云微微点头。李子翰走了。他走出衙门,急忙来到了榆钱巷,朝孟桐和寇棠儿走来。寇棠儿快步迎上来:“李公子。安平,他在里面一定吃了不少苦,是不是?是我害了他,我害了他。” 李子翰安慰她:“棠娘。安平希望你快乐幸福,你不要自责了。”寇棠儿叹了口气,说道:“他在里面遭罪,他,遭罪,是我害了他。”孟桐走过来:“棠娘。你快回去。孟府不比从前了,连花园里,也都长起了杂草。唉,大公子,二公子,至今都没回府。” 李子翰:“棠娘,你回家。我回府去禀报大夫人,安平,他现在很好。” 寇棠儿低着头,朝家的方向走去。孟桐叹了口气:“唉,李公子,孟府这是怎么了?先是三公子蹲牢笼,后是大公子,二公子失踪。怎么回事?” 李子翰小声道:“快回孟府,禀报大夫人。”二人骑上马,朝孟家疾奔而去。 天渐渐暗下来。珍珠河里,几艘画舫行驶在水面上。喝酒令,划拳令,不时从近处的画舫传来。 “爷,请干了这酒。明日,你远行,莫把奴家忘了。” 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王公子,你也要去京城。路边的野花,你不能摘,奴家在楼里等你回来。 一个公子的声音: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的个小乖美人,你等着我归来。然后,我用大红轿把你抬进门。哈哈哈哈。 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王公子。奴家就眼盼你的花轿了。 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王公子。我们几个姐姐,就等着吃你和妹妹的喜酒了。 船上的王公子笑道:“那是,那是得吃。” 远处,灯光点点,不时有美妙的乐声,从远处画舫传来。李子翰骑着马,从南面而来。他翻身下了马,牵着马缰绳,沿着河堤,迎着微风,朝鹿石走来。 沈海云和小娥,已来多时了。看见李子翰朝这边走来,二人藏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李子翰把马缰绳拴在了一棵树上。他站上了一块石头,轻轻喊道:“海云?海云?小娥?海云?”石头后面的小娥,听见了李子翰的呼喊,捂着嘴偷偷乐。 李子翰走到了水边,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望着月亮出神。稍后,他自言自语:“月亮婆婆,月亮婆婆,你好吗?海云,她幸福吗?她一定幸福了。” 小娥听见了李子翰的自问自答,她赶紧扯扯小姐的衣袖:“小姐。小姐,这个书呆子,他对你情深入骨,真是一个多情种。”沈海云也听见了李子翰的话,再加上丫环的趣侃,她像喝了蜂蜜一样,甜在心头。她小声道:“小娥,等会儿,我们就去他身边。如果不,他会担心。” 李子翰拿起了竹萧,看了看它,他站起来,放到了嘴边。他闭上了眼睛,轻轻吹起了《思乡曲》。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王爷山的美景,浮现出了爷爷,爸爸和妈妈,又浮现出了淘气的弟弟。瞬时,他看见了女朋友小倩,张开双臂朝他跑来,那条红裙子的裙角飞扬。 情到深处,情难禁。箫声止,李子翰的两行泪,顺着脸颊滑下。 一条木舟,距离他三步之遥而停下。船头上坐着安梁王,坐着侍卫张玉明,船尾坐着肖管家肖振。 安梁王轻轻喊李子翰:“公子?公子?你,你,有什么心事?” 第三十一章 偶遇王爷 李子翰慢慢睁开了眼睛,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船头上站着一位白衣公子。那艘小船朝李子翰而来。李子翰抱拳施礼,微笑道:“公子,好有雅兴。深夜游珍珠河,而且有好友作伴,极是幸福。” 安梁王双手抱拳道:“公子,你也好雅兴。鹿石上,月色下,深情款款地弄竹箫。如果,我是女儿身,非你不嫁啊。非你不嫁,哈哈哈哈。”小船来到了李子翰面前。 安梁王三人,都从船上走到了岸上。肖管家,回过身来,顺手把些银两递给了船公。 安梁王来到李子翰面前,问道:“公子,怎么称呼?你不是阳都人?”李子翰一愣,旋即笑了。 公子眼力有点毒喔。刘某是蓬莱人,名曰文龙。 接着,李子翰反问他:“公子,您怎么称呼?您前来这块宝地,游山玩水?亦或者经商。” 安梁王一愣。然后,他笑道:“刘公子,你是一只聪明的狐狸,不显山不露水的话里,点明了我是外地人。我梁某佩服,佩服。” 看梁公子的气质,衣着,想必是从京城而来。 安梁王点头,说道:“是。梁某从京城而来,这是我的仆人,这是我府里的管家。梁某在阳都城里,经营了一处小酒馆。” 李子翰一抱拳:“梁公子。幸会,幸会。”安梁王,哈哈笑道:“刘公子。我猜,你一人在此,是约佳人相会?”李子翰暗思:眼前的梁公子,他是何人?我还是谨慎些,防止他是沈太守布下的眼线。 大石块后面的小娥,轻轻问小姐:“李公子?奇怪,他怎么姓刘?他,他,他是一个骗子。”沈海云:“这事,我以后告诉你。先救子翰的急。”说着,她从石块后面走出来,说道:“刘公子?这位公子是谁?” 李子翰听见沈海云的问话,他转身说:“海云,这是从京城来的梁公子。”沈海云走过来,施了个万福:“海云,见过梁公子。” “刘公子。你的心上人?嗯,花儿一样美。有时间,你去紫薇巷梁记酒馆找我,你吹箫,我抚筝。你看,如何?”安梁王,回头招呼道,“肖管家,我们走了。” 肖管家,走过李子翰身旁,轻轻提醒他:刘公子,遇到贵人了。要记得,紫薇巷,梁记酒家见。 安梁王,仆人,管家,三人走远了。丫环走过来,她问沈海云:“小姐。这三人,我怎么看也不像商人?” 沈海云:“平日大咧咧,你今儿心思细了。”小娥:“哎呀。小姐,我去那边找韩亮。”小娥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跑走了。李子翰问沈海云:“海云?小娥说的有理。这个梁公子,举止言谈,绝非等闲之人。嗯?嗯。他来阳都,难道仅为开一酒家?” 沈海云随着李子翰,来到了那棵树前,弯腰解开了马缰绳。沈海云轻轻说道:“他有隐情?我看,咱们小心些。” 李子翰轻轻点头。他心里思量:我穿越来到了旦朝,来到阳都,没有建功立业,也没有名声。下一步,我该做些什么? 游览梁国的名山大川。然后,我再游历郑国,燕国,前往茫茫草原。一路游山游水游学,这种日子,叫多少人羡慕。这种背包客的生活,无拘无束,多姿多彩,神仙一般的逍遥。 嗯,从此刻起,我该做回自己了。我不是李子翰,是刘文龙也,就算卷入是是非非,该管的事情还是管管。 刘文龙想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沈海云看着他:“公子,你有心事?”刘文龙右手牵着马缰绳,左手拉着沈海云的手,沿着河岸朝南走去。 后面远处,韩亮赶着马车,跟着二人往南走来。 刘文龙:“海云。孟家,还是一塌糊涂。哎。安平,还被关在牢里。我担心啊,夜长梦多,沈太守会起心杀了他。” 沈海云:“龙儿。不瞒你说,我对爹,已经分析了关押孟安平的利害。可是,可是,我爹,他没有点头。”刘文龙停住了脚步:“哎。海云。难为你了。” 沈海云眼睛望着他,有些悲哀。错,错在自己的义父。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也许某一天,太守府里,将有一场灾难性的大地震。它会叫沈家天塌地陷,那一天,可能快来了。 刘文龙松开了缰绳,轻轻的抱住了沈海云。 如果某天,沈家叶做的坏事,曝光于天下,自己会向皇上求情,想尽办法保护她,因为她是无辜的,因为自己深爱着她。 沈海云:“龙儿,你要保护好自己。你的抱负你的梦,等着你去完成。我,无论发生任何事,你不能管。” “海云,相信我。”刘文龙松开了沈海云,“如果连你都保护不好,怎能实现我的抱负?请相信我。”沈海云又拉起了他的手:“我相信你。孟安平的事,再想个法救他。”二人又往前走去。 “龙儿,我爱你。”沈海云心里轻轻说。刘文龙也在心里默念:“海云。我会陪着你,走到幸福的那一端。” 阵阵微风吹来,吹抚着他和她的衣袖,二人的手握的更紧了。 水里的一条鱼儿,在冒着泡泡,偷听他和她的轻声低语。好大一会儿,这条鱼儿摆摆尾巴,恋恋不舍地游进了深水里。这时候,珍珠河的水面上,漾起了一圈一圈涟漪;画舫里的乐声,也越来越远,如幻境如梦境。 一日清晨,一匹快马跑到孟府门口,停了下来。来人翻身下马。 他叫李小白,是李子翰的书童。 李小白刚要抬脚,被孟家大小姐出来遇见。只见孟雅芝问:“你哪里人?找谁?” 李小白答:“我来自青州。我家老爷,命我来接四公子回府。”孟雅芝:“贵客。有请,你随我来。”李小白随着大小姐走进了孟府。孟桐走过来,把书童的马缰绳接过。 通往贵客堂的路上,孟雅芝一边走,一边夸赞李子翰:“你家公子,比去年变化大多了。这些日子,孟府里多亏有他。”书童一边走,一边纳闷,心里思量:四公子变了?有些奇怪了。 一会儿,二人来到了贵客堂。大小姐拍了三下门,轻轻叫道:“李公子?李公子?” “谁?是大小姐吗?”刘文龙在里面问道。孟雅芝答:“是我。你看这是谁?”门被打开了,刘文龙走出来:“是谁?”他看见了李小白,心里纳闷:这是谁?是谁?他愣住了,一时语塞。 刘文龙看见李小白,没有认出他非李子翰。这时候,书童伸开了双臂,高兴地说:“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书童李小白。”刘文龙思维敏捷,快速反应道:“哎呀。小白,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孟府。如果,没有大小姐在旁边,我以为在梦境里。” 刘文龙一下抱起书童,走下台阶,快速地旋转着圈圈:“想我吗?嗯?想我吗?” “想吗?当然想你了。”书童把手臂伸开答道。 三人在贵客堂里坐下来。孟雅芝吩咐一个丫环:“晴和,你去端些点心。相必小白有些饿。”书童赶忙谢谢。丫环晴和走了出去。刘文龙对着书童说:“辛苦你了。小白,下午,你独自一人回青州。我留在阳都了,不回去。” 书童一愣,急忙说道:“不回去?四公子,你应该回去。陈太守,陈夫人,以及你的那个玉凤妹妹,昨日,已住在雅源客栈了。”刘文龙一听,急忙摆手:“这,这,我更不能回去。” 晴和送来点心,孟雅芝起身接过,送到了小白面前:“你先吃一些。子翰,无论什么理由,你应该回去。”李小白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大口,边吃边说:“大小姐说的极是。如不然,老爷会勃然大怒。这万一气出个好歹,你吃不了就兜着走。” “小白。你慢些吃,喝口茶。”孟雅芝,“子翰。你和沈家小姐订婚的事,就叫李伯头疼。千万千万,不能再惹他生气了。”刘文龙心里想道:看来只能去青州了。说不定,那个李太守能救孟安平。于是,他说道:“回青州也好。过几天,我就再回来。” 书童一听公子的话,把剩下的半块红豆圆饼,全部塞进了嘴里,高兴地拍了拍手:“公子。可好了,夫人交给我的差事,完成喽。”刘文龙对孟雅芝说:“晌午过后,我想去看下安平。”孟雅芝点头,说道:“我想随你进去,看下我三哥。”说着话,她轻叹了声气。 “站住。什么人?做什么的?”一个衙役拦住了刘文龙。刘文龙不慌不忙地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令牌。衙役接过来一看,他神色慌张的把令牌递回去。这个衙役恭敬地对他说:“公子,您请。” 第三十二章 修来福气 刘文龙走在前头,孟雅芝,李小白随在其后。 李小白转回身来:“衙头,您辛苦了。” 这个衙役有些受宠若惊。另一个衙役问他:“那人,是谁家的公子?” “谁家公子?只看令牌就知道,不是太守府里的人,就是太守的大红人。哎,以后再遇见他,就勉查了。”那个衙役嘱咐道。 两个衙役的对话,传进了刘文龙的耳朵里。 此时,刘文龙救孟安平的计划,心里已有了底气。 三人走近孟安平的牢房。然后,刘文龙拿出两锭金子,塞进了看守的手里。 这个看守,他走到牢廊口,去帮助望风了。 三人走入牢房。孟雅芝快步走到孟安平身前,蹲下来轻轻叫:“三哥?三哥?”躺在草铺里的孟安平,慢慢睁开眼睛,他看见了妹妹孟雅芝。 然而,他有些半信半疑,揉揉眼睛。好好,好,果真妹妹孟雅芝。 他有些高兴,想弯腰坐起来:“哎,子翰也来了。雅芝妹妹,府里可好?” 孟雅芝一听孟安平的问话,眼泪止不住,眼泪流下来。孟安平着急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小白走过来,把孟安平扶着坐起来。 刘文龙的心,也被揪起来,有些疼痛,他的眼眶里噙了泪水。 孟雅芝跪在地上,揽着孟安平嘤嘤地哭。大哥丢了,二哥丢了,只有三哥在这里,我该怎么办?三哥,我该怎么办?我的三哥,妹妹难过啊。 孟安平把头转向了刘文龙:“子翰?府里怎么了?大哥和二哥,什么时候失踪的?” 刘文龙有些哽咽,他劝道:“安平,先别难过。我们,多次,出去寻找,都是无果而返。这些天,大家继续在找。” 孟安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拍打着地面,大吼大叫:“我把你当亲兄弟!子翰!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你不告诉我,你对起我?你说话!” 望风的看守,听见了孟安平的叫嚷,吓得急忙往回跑。他冲了进来,你个祖宗,怎么还大声喊起来,活够了?你活够了,也不能把这个公子拖进水里。嗯,呐,小声一点,惊扰别的看守跑过来,你们很难走出监牢去。 衙役说完话,又急忙走出牢房,朝廊口走去。 有两个看守已走到廊口。 其中,一个看守问:“李叔。刚刚,听见有人大叫大嚷,有什么事?喔,好像这边的声音。” “哎,我怎么没有听见,难道年纪大了,我耳朵开始聋了?我管的那个家伙,耷拉着头坐在草铺里,才刚把饭吃完。”这个李看守回话道。 那个看守说:“哎。可能,可能我俩听错了。走,回去了,回去了。” 李看守扬扬手:“回去。我吃完手中的花生米,就回去看着那个家伙。你们吃吗?花生米。” “好呀,给我俩几个。”一个看守说道。 李看守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就这些了,都给你俩。” 牢房的外面,没有了声音。 孟雅芝先开了口,轻声说:“三哥。你不要责怪他了,他非青州李公子。”孟安平听见妹妹的话,非常吃惊,他张大嘴巴:“不是李子翰?那,那,他是谁?”孟安平把头,转向了这个陌生人。 孟安平疑惑地问:“你,果真不是子翰?那,你是什么人?”刘文龙还没有回答他的话,孟雅芝道:“三哥。他不是一个坏人。这些时日,府里发生了几件事,若他不帮忙顶着,岂不乱成一锅粥?所以,这个刘公子,是我们家的恩人。” 刘文龙心里想,就是告诉他实情: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小伙子,驾着一叶竹筏,飞越了时空,飞过千山万水,恰巧降落在阳都。恰好,又碰见他找那个李公子,所以就理所应当的认识了眼前的他。 这些话讲出来,孟安平相信吗?肯定不信!听得人换做是我,打死我的话,我也不相信。 刘文龙走过来,蹲下身来,双手握着孟安平的右手,眼睛里有些惭愧,有些真诚。 他对孟安平说:“对不起,我,我是刘文龙,来这座城池游学的。可我扮演了李子翰,冒充了你的好友。对不起了,孟安平。” 孟雅芝弯下腰,轻轻拍着三哥的肩膀:“三哥。刘公子,是孟家的救命恩人,理应感谢他。唉,你不要再怨他了。” 孟安平叹了几口气。唉,唉,爹年纪大了,两个哥没有消息。按理,我是顶梁柱,可由刘公子顶着。唉,实在恨自己。 孟安平,刘某已经把你当哥了,孟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孟家的事就是咱俩的事,岂能有不顶之理?孟安平张开双臂,刘文龙也张开双臂,兄弟二人抱在一起。 孟安平轻轻拍打着他的脊梁:“龙儿。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了。哥哥啥时候,也不会把你忘了。” 孟安平抬起头来,看着李小白:“小白啊,你家公子,还没有消息?”李小白摇头:“没有,孟公子。孟家的遭遇,刘公子也告诉我了,等见到我家老爷,我会告诉他。” 孟安平坐直身子:“龙儿。小白,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这次你陪他回去,我也放心了。”孟雅芝站起来:“三哥。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龙儿,小白,我们赶紧走了。” 孟安平嘱咐妹妹,把爹,大娘,二娘照顾好。他又嘱咐刘文龙,去青州的路上,要小心些。 刘文龙点头,几人走出了牢房,走出了衙门。 三人回到了孟府。刘文龙和李小白辞别了孟老爷。大夫人,二夫人,孟家三姐妹,一直把刘文龙和李小白送出了府门口。 孟桐牵过枣红马,刘文龙把缰绳接过来。 孟桐又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刘公子,这是老爷送给你的盘缠,以备路上急用。 刘文龙对他说:“谢谢老爷。叫老爷放心,我身上有些银两。” 大夫人,二夫人赶紧走过来。大夫人:“龙儿。听伯母的话,你带上,以备之需要。”刘文龙,从孟桐手里接过了银两。然后,他翻身上马:“我很快就回来,伯母。” 他又望向李小白:“走了。小白。” 两匹马儿,撒开蹄子,朝青州方向而去。 青州太守府。满朋堂里,李太守笑呵呵地说道:“陈太守。犬子,哎,叫我闹心,我就盼着他早点结婚生子。”陈夫人笑着道:“男孩子淘气些,说得过去。等着结婚以后,就得在仕途上有长进。” 陈太守喝了一口茶,他微微笑了。近十年了,没有见着子翰。因此,内人呀,一直惦念着子翰和凤儿的婚事,这不,陈兄只好登门拜访了。 李太守赶忙抱拳说道:“兄台。都是我的错,理应我和夫人去府上提亲。可是,可是,唉,我失礼了。” 陈夫人笑着道:“李老爷。咱们都盼着儿女好,再说我也想来云门山游玩,正借这机会,看看这里的山水。” 李大夫人握着沈夫人的手:“我家子翰,要娶府上的玉凤,那是李府上几辈修来的福气。” 二夫人笑着对玉凤说:“玉凤,你去后花园散散步,叫丫环小婷陪着你。那些花月季花呀,开得正欢。” 陈玉凤隐藏着心事,她微微点头。 二夫人身后的丫环小婷忙说道:“咱们去,陈小姐。”陈夫人笑着对女儿说:“凤儿。你去,好好玩一玩,明天咱就回府了。” 小婷陪着陈玉凤走出了满朋堂,朝后花园走去。 李家大夫人对陈夫人说:“妹妹。在府里住些时日,咱姐妹,好上聊聊天。” 陈夫人道:“姐姐。我也想留下来,可老爷府衙上的卷宗,等着他去处理。”大夫人望着陈太守:“陈老爷。你娶了个贤内助,温婉贤淑,知书达理。” 继而,大夫人又夸赞起小姐来,玉凤好漂亮,秀外慧中。论她容貌,论身段,这青州难找出来第二人。陈夫人浅笑,李大夫人,您过奖了。二夫人也微微笑,李子翰和玉凤小姐真真的天生一对,可谓是天赐良缘。 大夫人非常满意,频频点头,温和的说:“天赐良缘,玉凤啊,是我们李家的儿媳妇,更是李家祖上修的德。”听了这些话,陈太守与陈夫人脸上露出了笑。 第三十三章 花开满园 二夫人望见了陈太守的笑,此时的二夫人啊,心里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 她笑着站起来,走到了外面。她多么盼望儿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守门的家丁,远远地跑过来了,朝她挥手。 二夫人高兴地迎上来:“有喜事吗?四公子回来了?”这个家丁气喘吁吁地道:“回二夫人的话,四公子,四公子,他回来了。” 二夫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她满心欢喜地说:“你赶紧去报告老爷,我去府门口看看。” 家丁跑进了满朋堂里。家丁跪下来,老爷,四公子和小白回来了。大夫人一听这话,她心里的担心消失了。他看见老爷朝她使眼色。于是,她心领神会地点头。 接着,她站起身来:“陈夫人。我去一趟,稍后就回来。” “大夫人。咱姐妹,不用客气。”陈夫人浅笑着说。 二夫人跑出大门口,看见儿子正要翻身上马,她心里一惊,急忙喊道:“子翰儿,你上哪里去?” 刘文龙听见有人叫子翰,他回身望,只见府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李小白也回身看,他对刘文龙说:“那是我家二夫人,李子翰的亲娘。” 刘文龙点点头:“二夫人?小白,你帮我牵着马缰绳,我过去问个好。”李小白接过来马缰绳:“刘公子。这样也好,你过去。”刘文龙微笑着朝府门口走去。 二夫人看见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居然想骑马逃跑,竟然还微笑着朝自己走来。搞什么鬼主意? 把那匹马儿,留在了原地,难道还想再次逃婚?都是自己把他宠坏了。真的,自己把他宠坏了。如果惹怒了陈太守,后果不堪设想,如果皇上降旨抄李家的门,那还了得啊! 刘文龙,微笑着走到二夫人面前,正要开口问好。二夫人却抬起右手,朝着他的脸扇去。就这样,两个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脸上。 刘文龙捂着自己的脸,有些生气:“你,你,你……” 这时候,大夫人跑了出来,二妹妹,子翰都长大了,怎么还动手打他? 大夫人心疼地对刘文龙说:“子翰,叫大娘看看。哎呀,还有红印子。” 大夫人对二夫人说:“二妹。今日好日子,那个陈夫人来了,就是想看看子翰。你,火气挺旺。”二夫人依然有气:“大姐。你刚才呀,没有看见呀,他想再次逃婚。” 大夫人一惊:“怎么?子翰,你可不能逃婚了。小时候,你和玉凤就定了娃娃亲,这门亲事,不能黄了。子翰啊,你和沈家三小姐的婚事,吹就吹了,你爹说了,不再和你算账了。可这次,不可胡来,这门亲事,你爹非常满意。” 二夫人接着大夫人的话,轻轻说:“子翰呀,咱们对不起那个海云了。不能再做错事,几天后,你爹就去给沈太守赔礼道歉,送给他几箱黄金。啊,啊,那个不快事呀,也就算抹平了。这个玉凤,多少达官贵人都想高攀,你啊,一定娶这个玉凤。” 忽然,二夫人心里有些委屈,她轻轻地哭了。从今日起,子翰还长不大,再闯祸事。为娘的用三尺白绫,吊死在寝室里,为娘啊,愧对李家的列祖列宗,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 刘文龙想告诉李家夫人,自己不是她们家的宝贝孩子。可这一会儿,自己有些话却说不出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李小白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突然,李小白被大夫人,偷偷的踢了一脚。 只听大夫人对二夫人,轻轻道:“二妹。子翰不懂事吗?那个玉凤,玉凤的姐姐,是皇上的宠妃。那个玉凤的爹爹,是皇上的泰山,皇亲国戚的女儿,有多少未婚男子想求。子翰,他懂事,他不傻,又何况陈玉凤是个标标的美人。” 李小白在李子翰的身后,轻轻说道:“陈夫人,她,她,走过来了。” 他扯扯刘文龙的衣袖:“四公子。李府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刘文龙,无奈的看着小白,只好点头。 李小白赶忙笑道:“大夫人。二夫人。这儿风大,还是回府里说话。” “翰儿。你还记得伯母吗?”陈夫人问刘文龙。 刘文龙稍一思索,随即道:“伯母?翰儿,记得,记得,梦里还见过几次陈伯母。”陈夫人高兴地道:“是吗?哎呀,十年不见,翰儿,已经长大了。” 二夫人和大夫人相视一笑。 大夫人面向陈夫人,恭敬地说道:“陈夫人。这儿风大,请您到府里说话。” 二夫人也道:“陈夫人。快请。”二夫人转过身来,对自己的儿子说:“翰儿。玉凤,去了后花园,你也赶过去。” 刘文龙只好应道:“娘,那我过去了。”刘文龙和李小白朝后花园走去。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小白,刘某和四公子很像?大夫人和二夫人,怎么没有看出破绽?难道两个夫人也分不出来?标标的一件奇事,莫不是藏有隐情? 书童李小白赶紧道:“不要说我家夫人了,就是我也看不出破绽。奇怪了,有人说,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可你和我家四公子,很难区分,很难区分。”刘文龙笑着说:“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认识认识那个子翰。” 后花园里,陈家小姐和小婷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月季花,也一边说着女儿家的秘密。 这个玉凤,在一棵月季花前停下来。她弯下腰来,闭上眼睛闻着花香:“这朵花好香。可是啊,小婷,我心里压着一块石头。它压得我心慌,心燥,心烦。” 丫环小婷忙说道:“陈小姐,有烦心事?如果小姐愿意说,我愿意倾听您的心事。” 陈小姐,睁开了眼睛,小时候,我和李子翰,被双方爹爹定下了娃娃亲。可是,你知道吗?他的模样,我都记不清了。我和子翰,怎么会有爱情?没有爱情,现在,我都感觉到了凄凉。 丫环小婷想安慰陈玉凤。可她想到四公子,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浪荡人,他竟然把怡红院当做一个家。 而且,而且,他和那个叫沈海云的人,在订婚的前十天,竟然玩起了失踪,李府的颜面丢尽了。人家沈太守派来人索要颜面损失费。唉,眼前的陈小姐,嫁进李府,她能过得幸福吗? 小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哎,如果,安慰这个小姐的话,自己会说谎话,那就把她害苦了。如果她嫁四公子,那么凄凉和悲哀,落寞和怨恨,将伴随她的后半生呀。不,不能说安慰话,如果说了安慰话,岂不把她推向深渊?岂不把她推向死亡的绝路。 哎,自己还是做一个好人。丫环小婷鼓起勇气,对陈玉凤说:“小姐。如果,你不想嫁给四公子,那就不嫁好了。”陈玉凤一把抓住了小婷的手:“小婷。我不想嫁给他。我真的不想嫁给他。”小婷四下张望,她没有发现其他的人。 于是,她偷偷地把李子翰的品行和道德,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陈玉凤。陈玉凤:“谢谢你,谢谢你。你的话,帮我下了决心,我坚决不嫁入李府。” 说着话,陈玉凤把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摘下来,牵过小婷的的手:“小婷。太谢谢了,这环手镯送给你,留作纪念的。” 丫环小婷忙摆手:“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小婷面向着陈玉凤,轻轻道:“这个贵重品,小姐留着。小婷是一个丫环,万万用不着它。我只有一事相求。”陈玉凤道:“小婷。有什么事请讲,千万和我不要客气。”小婷:“小婷只求小姐,四公子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讲出来的。” 陈玉凤含着笑点头。小婷啊,这个秘密,我谁也不会讲的,放心好了。玉凤会记住你的,你是我的好姐妹。 李小白和刘文龙朝这边走来。刘文龙笑道:“小白。李府里的后花园,月季花的品种很多。你看,那一处月季,花开得似一片白雪。” 书童小白:“刘公子,你居然还能笑出来。想一想,你怎么样扮成四公子,怎么样把李太守救下,怎么样你能全身而退。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出来?你的心还真是大。”刘文龙弯下腰来,他闭上了眼睛,闻着一朵花:“嗯。这花香,好闻,好闻。嗯。” 后花园里,月季花争奇斗艳。黄的,如金。白的,似雪。那一片粉的,似锦似缎。那一片红的,似火似霞。左边木栅栏处,牵牛花秧爬的正欢。不知名的绿藤蔓,爬满了右边的一道花墙。 微风吹过,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不远处,传来了女子的笑声。 第三十四章 青果台宴 刘文龙睁开了眼睛。 李小白对他说:“前面啊,那个高个子的,穿粉色衣裳的,她叫陈玉凤,就是和你定娃娃亲的。那一个穿着白衣裳的,她叫小婷,李府里的丫头。” 刘文龙点点头,若有所思。 刚才的那三个问题,合在一起,有些矛盾。就是子翰来做,这也太难了。哎,小白啊,你看分析的对不对,这个李家和陈家联姻,李家就想攀皇亲国戚。那么以后,李家的儿子孙子,在仕途上,必然一帆风顺。李四公子是个纨绔公子哥,猜想陈太守应该知其形,但陈家,为什么想和李家联姻呢? 刘文龙和李小白,蹲下身来。 这个问题,既然是李老爷和陈老爷,多年前定下的娃娃亲,那就得讲诚信。陈老爷是当今皇上的老丈人,他又怎么能毁约呢?何况也算门当户对,那个陈玉凤知书达理,四公子相貌出众,就算外人来判定,也是天赐良缘,真真的美满姻缘。 刘文龙眉头紧锁,喃喃道:“小白。这件事,我替李子翰来选择,非常难呀,两者选其一,不知对与错。我刘某恍恍惚惚,对那个四公子来说,是福是祸,我不得而知。好难,太难,这是最难解的一道题啊。” 二人的背后,传来了一声咳嗽。 刘文龙和李小白,一齐把头转向后边看,看见了李太守站在身后。 李太守微笑着道:“小白。你和公子讲什么?哎呀,翰儿,去阳都孟家的日子,叫爹想你呀。”刘文龙和李小白站了起来。李太守对小白说:“你辛苦了。先退下。”李小白转身走了。 李太守走到刘文龙面前,把他揽在怀里,似乎许多话想说。 李太守说道:“你就是我的翰儿。不要怕,以后,事我慢慢告诉你。”刘文龙听了李太守的话,心里吃了一惊。 “翰儿,明白吗?”李太守,“你和玉凤的事,只许成功。不然,它会为李家招来杀身之祸。”刘文龙只好点了点头。 天黑下来。太守府里,灯光亮起来。莲花湖里,水静静的。 在莲花湖北岸,有一座大平台场地,它像一个巨大的嫩绿色的苹果。确切地说,像一个苹果的侧切面,也许因为这个缘由,府里的人们叫它青果台。 连着青果台的北面,有一座曲径通幽的长廊,府里的人叫它书香廊。这条书香廊,这座青果台,是李家人的最爱。白日里,公子们在长廊读书,嬉闹。夜晚,尤其夏夜里,李太守,夫人,各位公子,常在此聚会,品美食,赏月。 这日夜,李太守在青果台设宴款待陈太守与陈夫人。 李太守站起身来:“陈兄。我有些事做的不妥,望您见谅。日后,许多事,还得仰仗着您。”陈太守放下筷子,呵呵笑道:“你,我,以后就是两亲家。亲家亲家,当然亲如一家了,有好事肯定想着你。” 陈家夫人浅笑。李家两个夫人,一个劲的劝她吃菜。 陈太守:“嗯。亲家,你什么时候去杭州玩?那里的山水,那里的美食,可堪称一绝。” 李太守,捋了捋长胡须道:“忙完这一阵,我就去你府上玩。我估摸,仲秋节前后,就可启程。”陈太守微微笑:“好啊,我盼着这一天。” 李太守对着四个儿子说:“你陈伯来府上了。你们兄弟四个,轮流着敬个酒。”大夫人插进话来:“老爷。我看这样,我们女眷,还有玉凤,一起把酒杯斟满。大家一块乐呵呵的,怎么样?”李太守:“大夫人,提的这个建议呀,是一个好建议。陈兄,应该采纳吗?” 陈太守:“有道理,该采纳啊。” 李家大公子回身吩咐:“小婷。小月。把酒斟满。”丫环小婷和小月,走上前来斟酒。李大公子,他站起身来:“陈伯夫,陈伯母。侄儿敬您二位两个酒。第一个酒,祝您二老身体健康,心情舒畅。”陈太守和陈夫人齐声说谢谢,把酒喝了出来。 李大公子又说道:“第二个酒,侄儿祝您二老心想事成,子孙满堂。”陈夫人浅笑道:“你的祝福挺好,侄子。可陈伯母喝醉了。” 陈太守用手指着李太守,微微笑道:“你这是想叫几个侄子,把我灌醉,不行不行,我不中你的计。二侄子,三侄子,听你陈伯的,礼俗就免了。” 李太守捋了捋胡须,微微笑:“陈兄。我看不能免,礼字总要讲的。” 陈玉凤,一听李太守讲的话,她的火气被攻上来:礼字总要讲?可你李家讲了吗?本该你去杭州提亲,可你去了吗?她又想起了丫环的话,那个子翰是无才无品的公子哥。 陈玉凤站起身来:哼。李子翰,我不嫁你这个绣花枕头。 于是,她笑着说:“李伯。你说礼字总要讲?这礼字怎么写?你会……”陈太守平静地说道:“凤儿,你坐下。”陈夫人笑着道:“凤儿。赶紧坐下,你。” 刘文龙一看她,觉得这个陈玉凤,有点点飞扬跋扈,哪有一点大家闺秀之风。于是,他也站起来,说道:“凤儿妹妹。有些事,可能误会。等着品完美食之后,我陪着你去花园里走走。” 陈夫人赞许地点点头:“凤儿,坐下。一会儿,去后花园里走走。”陈玉凤无奈地坐下来,她拉起陈夫人的衣袖:“娘啊。你知道我选夫的标准,我要嫁颜值高才华高的公子。我不嫁像绣花枕头的。” 陈玉凤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在青果台上炸响了。陈太守,也被惊得张大嘴巴。 这时候,二夫人也站起来,她笑着道:“玉凤,怎么了?子翰哪里不好?我的儿子很好啊。子翰儿呀,你快坐下。” 刘文龙有些尴尬的坐下来。陈太守:“凤儿啊,今日里,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就没有教养了?你看看,四公子哪里不好?你抽风了吗?” 二夫人走到陈夫人旁边,坐了下来,她拉起陈夫人的手,微微笑了。 陈夫人,玉凤有点误会了,是不是? 我家子翰儿,岂是个绣花枕头?为娘的呀,真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李家的四儿子,有颜值,肯定有才华啊。嗯,嗯,看,看身上的玉箫就行了,它岂是粗鲁人的爱好? 陈夫人浅笑,连连点头。她对陈玉凤道:“凤儿。娘的眼光准的很,我也觉得子翰,是男人中的龙凤。” 陈太守:“凤儿。赶紧向李太守,大夫人,二夫人,配个礼道个歉。”陈玉凤不屑地看了一眼刘文龙,心里想决不嫁给他。 这时候,李家二公子站起身来:“妹妹。我这个四弟,他很内秀他很腼腆。” 这时候,一言不发的李太守,开始了说话:“玉凤。我这个四儿子,他亲娘了解他啊。小时候顽劣,现在,他长大了。高颜值高才华的他,有几个女子吵着嚷着,想嫁给我们家的子翰,但他都不点头。” 陈玉凤,把头扭向了刘文龙,她想听听他说什么,这个纨绔绣花枕。 李太守说完后,朝着刘文龙眨了眨眼睛。刘文龙的耳边,回响起了李太守的话语:你和玉凤的婚事,不能告吹了。否则,它会为李家带来灭门之灾。 刘文龙看了看李太守,他又站起身来:“我和凤儿妹妹,接近十年没见了。如果在大街上遇见,还真认不出来她。” 刘文龙望着陈夫人,继续说道:“陈伯母。对于凤儿妹妹的一番话,您和陈伯伯呀,千万不要尴尬。这也说明,小时候的我,过于普普通通了。但是,长大的我,很优秀哦,凤儿妹妹。” 大夫人微微笑道:“儿啊。你快坐下。老爷,是不是,节目继续进行?” 刘文龙听了大夫人的话,微笑着坐下来。 他对着陈玉凤狡黠地笑。 陈玉凤白了他一眼,心里暗想:哼。好你个绣花枕,看我怎么整治你。 这时候,李太守微笑着说:“陈太守。咱兄弟俩,来个项目。我敬你个六六顺,祝陈太守好梦成真,富如东海。” 陈太守回敬道:“祝李太守步步高升,子孙膝下欢。” 李家大夫人对陈夫人说:“陈夫人。我和妹妹敬你个酒,祝陈家妹子青春永驻,美貌如花。”陈夫人举杯浅笑:“谢谢。祝二位姐姐笑口常开,心想事成。” 众人乐呵呵的举杯而饮。 第三十五章 京城毓秀 陈夫人浅笑着对李家公子说:“孩子,我和你陈伯伯在,莫要拘谨。就和平时一样,喜欢吃些啥菜,就吃些啥菜。” 李家大公子说道:“谢谢,伯母。” 李太守放下酒盅,他朝着刘文龙说:“庆儿,翰儿。还有玉凤。有我们几个老疙瘩在,你们这几个孩子,不要拘束。你们几个,玩你们喜欢的节目。” 陈玉凤的眼睛,望见了刘文龙腰间挂着的竹萧。于是,她心生一计,站起了身来。 陈玉凤望着大夫人,微微笑道:“李伯母。” 她的眼睛又转向李太守:“李伯伯。李伯伯,您在苹果台上设宴款待我们。这菜品丰富,酒香绵长,可独缺少一样,没有它呀,就食之无味,也缺少些雅趣。” 陈太守生气了,他指着自己的女儿,凤儿,你怎么指责李伯伯。你太过分了,没有教养啊。 李太守微微笑着说:“哎。陈太守。还有陈夫人。你让孩子把话说完呀,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玉凤,你请讲。” 陈玉凤,从座位上起身。爹,女儿话还没有说完,是这么一回事。李伯伯,没有乐没有舞,这宴席就缺少了魂,这没有魂哪有雅趣,没有雅趣食之无味。这宴客,还有意义吗? 陈夫人,轻轻摇头,微怒道:“我们陈家是皇亲国戚。你是一个女儿家,理应识大体,懂礼节啊。凤儿呀,你叫为娘失望了。” 李家二夫人,赶忙圆场道:“凤儿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太守府里的乐舞班,上个月就解散了。为什么解散?老爷想减少府里的开支,想把银响花在刀刃上,把结余下来的银两,捐献给需要的人们。 陈太守竖起大拇指,朝着李太守说:“李太守。好样的,如果玉凤没有闹,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陈夫人赞许地笑了,老爷,回杭州后,也把乐舞班子解散了,节下来的钱款,捐给水利工程。大水两岸的河堤,需要筑坝固本,这也是两岸百姓盼望的大事。 陈太守转过身来,他握了握夫人的右手,说道:“好。回去解散了,向李太守看齐。” 这时候,刘文龙站起来,他手里拿着竹萧:“凤儿妹妹。有这支萧,这宴席就有雅趣了,我献上《倾国倾城》的妙音,希望你,希望你喜欢。爹,陈伯伯,你们继续进行节目。” 刘文龙离开了宴席,离开了苹果台,走到了一块大青石上面。他把萧轻轻放到嘴边,吹起了自己的最爱《倾国倾城》。 微微晚风吹来,刘文龙的衣袂飘飘。他沉浸在故乡的王爷山上,沉浸于自己的抱负里。 他如痴如醉,轻轻闭上了眼睛。 悠悠箫声,飘到了宴席上。 李太守,望着青石上的刘文龙,心里想道:如果是自己的儿子,那该有多好呀。 陈夫人,望着刘文龙:陌上谁家少年,且风流。谁家少年?应该指吹箫的子翰。这个李子翰,高颜值高才华啊。 李家二夫人,心里感叹道:哎。我儿子优秀,配你个陈玉凤,绰绰有余。 陈玉凤听着这萧声,有些耳熟,有些激动,有些喜欢。 她站起身来,离开了宴席。在苹果台上,随着箫声起舞。轻舒双臂,腰肢旋转,舞姿翩翩,如月娥下凡。 看呆了大公子,看呆了二公子,看呆了小婷。 陈夫人,陈太守,李太守,书童李小白,被美妙的箫声所感染,并且惊叹宛如花开宛如流水的舞蹈。 天上的月亮偷偷出来了,月光如水。坛里的美酒,酒香弥漫了出来。 而莲花湖里的莲花,也悄悄绽放了。四周围的景物,朦朦胧胧,恍如仙境一般,如梦如幻。 毓秀京城。睿文王从府里坐着马车出来,来到了太子府。 他急匆匆的下了马车,来到了太子殿。太子,已等待他多时。 他迈进大殿,就说道:“皇哥,有重大消息。据密探报,三弟携着肖管家和张侍卫,已出门多日。不知他去江南,还是去了阳都?” 太子拍拍太子椅道:“这个安梁王,去江南的可能性,不大。” “二皇弟,赶紧坐下。今日,我设宴款待你,咱俩玩玩乐乐。”太子微笑着说。 睿文王:“谢太子。” 太子,转身朝大厅一侧道:“春禾。赠给睿文王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太子,一切就绪。愿睿文王喜欢。” “好了。舞会,快开始。”太子拍了拍手,异常高兴的说。 奏乐响起来。从大厅的一侧,一队妙龄女子,随着优美的乐曲,婀娜多姿的来到了大殿上。 为首的正是春禾。春禾面朝着太子,跪了下来:“民女张春禾,给太子请安。” 她弯腰伏在大殿上:“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禾儿,赶快平身。”太子,微微挺胸说道。 春禾起身,面向睿文王跪下来。 她弯腰伏身道:“民女张春禾。睿文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睿文王,赶紧起身走到太子身边,弯下了腰来,轻轻说道:“太子。这个春禾,她,她,她怎么进了太守府。留她在身边,对咱们来说是一个祸害,万不可留呀。” 太子没有和睿文王说话。 哼,哼,一个女子,她还能掀起大风大浪?因为她是安梁王喜欢的女人,所以,我必须把她留在府里。这样,太子我就掐住他的七寸子,他还能翻身?他就是一条咸鱼喽,翻不得身喽。 太子的双手,合在一起,嘴里却说道:“睿文王,我喜欢她,多么可人,完全可以在太子府了,实在是养眼。”。 睿文王也只好颔首点头,轻轻说:“太子,你,你,叫二皇弟佩服,佩服。”他趴在太子的耳朵上,嘀嘀咕咕了几句话。 然后,睿文王,走到了张春禾的面前:“春禾。以前,你在安梁王身边,他宠着你喜欢着你。如今,怎么来到了太子府里,难道,你是他的卧底?或者说,你是他的眼线?” 春禾伏在大殿上,恨得牙根痒痒的。可转念一想,为了铲除梁国的这些毒瘤,寄生虫,黎民的刽子手,罢了罢了,忍一忍,顾全大局。 于是,她装傻,颤颤地声音道:“小女子,听不明白您的话,卧底是干什么?我不是他的针线,我是一个人啊。” 睿文王,生气的嘴巴张了张。 他蹲下身来,揪着春禾的一绺头发,厉声问道:“你装傻,是么?” 奏乐声,戛然而止。吓得其余女子,纷纷跪下身来。 春禾抬起了头,她的眼睛里流出了泪。 春禾,依旧颤颤的声音,睿文王啊,奴家不是安梁王的女人。他不会喜欢女人,整日里拉着个脸,又叫女人怎么喜欢他?说句心里话,春禾,喜欢的人是暖太子。 睿文王扯紧了她的头发:“你,你,胡说八道,我要剪掉你的舌头。王侍卫,你去拿把剪子来。” 太子身后的一个侍卫,他答应着,转身出了太子殿。 这时候,太子走到了春禾面前,他扭头对睿文王说:“哎哎哎,哎,二皇弟,你这是做什么?你呀你,没有点怜香惜玉的心怀,处事啊,莽莽撞撞,没有点王爷风范。” 太子转身看着春禾:“爱呦呦,爱呦呦,我的宝贝,委屈你了。”春禾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太子心疼的说:“哎呀。春禾,你还跪在地上,赶紧起身。”春禾委屈地道:“太子。睿文王,还没有叫民女平身,春禾怎能起来呀。” 太子站起身来,干咳嗽了一声。 睿文王有些生气:“春禾,你平身。” 春禾停止了啜泣,道:“睿文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春禾站起身来。 太子用手揽着春禾,禾儿,你说句实话,你喜欢安梁王,还是喜欢太子我? 春禾有些害羞,赶忙用手捂着脸,当然喜欢太子了。看他那德行,有谁会喜欢他? 那个侍卫走了进来,把一剪子双手递给了睿文王。睿文王拿在手里,看了看它。然后,把它又给了王侍卫。 跪在地上的金锦,心里偷偷舒了口气。 太子和睿文王,又坐回御膳桌前。太子望见张春禾的脸上,有些闷闷不乐。 禾儿,你怎么了? 春禾跪在她面前,答道:“对不起,太子。我的几个姐妹,还跪在那儿。春禾,想和她们一起跪。” 睿文王听了春禾的话,气势汹汹的拍了一下用膳桌。张春禾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要挟太子殿下。侍卫,侍卫,把这个贱人拖出去,杖毙! 第三十六章 设计陷害 太子勃然大怒,他指着睿文王,二皇弟,打住了啊,这是太子府里,你喝好玩好就好。 春禾的眼泪,又流出来,轻声细语地说:“太子。春禾不好,惹得您和睿文王生气。太子,您该处置春禾。” 太子走下台阶,一边给春禾试眼泪,一边道:“你们几个人,都起来。” 跪在地上的金锦,牡丹等人,说道:“谢太子。” 太子挥挥衣袖,对身后的一个侍卫说:“你去告诉御厨,可以上菜了。”然后,他心情蛮好地说道:“奏乐。起舞。” 乐声响起。金锦,牡丹等众姐妹,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她们不时地变换着队伍。一会儿,变化成了三角形。一会儿,变换成了长方形。一会儿,组成了一个圆环形。水袖飞舞,胭脂飘香。 太子喝了几杯美酒后,又端起了一杯,道:“睿文王。二皇弟呀,喝,喝,喝。” 睿文王也端起酒杯,却微微皱眉,唉,叫他和安梁王互掐,我学做个渔翁,只等坐收鱼利,也免得我亲自想办法除掉草包。 他眉头展开,灿然笑:“谢太子。祝太子,江山美人揽入怀里。”说完后,他把酒一饮而尽。 太子也端杯一饮而尽:“好酒,好酒。睿文王,你好酒量。”太子把酒杯放下。一个丫环走上前去斟酒。 这时候,睿文王眼珠一转,说道:“太子。你眼前的这个禾儿,她酒量多大呢?你不试试?” 太子已有醉意,望着眼前的人儿。桃花髻,桃花面,人比桃花艳,她真是一个美人。 春禾听了睿文王的话,心里一惊,她闭上双眼,微微垂下头来。 太子呵呵笑:“睿文王,你的主意不错。禾儿,咱们两个喝个交杯酒,如何?你爱着我,就该喝个交杯酒。” 正在跳着舞的牡丹,替春禾捏着把汗,得赶紧救下她来。如果喝醉了,春禾姐姐有危险。 她走了出来,来到了春禾旁边。她轻声说道:“春禾。你为太子准备的歌儿,那首《长相思》啊,可以献上了。” 春禾回过头来,说道:“知道了,你退下。” 太子拉起春禾的手,说道:“禾儿。你还会唱歌儿?”春禾笑着说:“太子。我还会许多的东西。你看,我是先唱歌,还是先喝酒?” 太子一往情深的道:“一切听禾儿的。”春禾微微笑:“真的话,那我先唱歌了。”太子点点头。 春禾,走进了姐妹们中间。姐姐妹妹,组成了一个圆环,把她围在了中间。春禾,一边唱一边舞。她轻启朱唇,唱道: 深花枝,浅花枝,深浅花枝相并时,花枝难似伊。 玉如肌,柳如眉,爱着鹅黄金缕衣,啼妆更为谁。 太子拍手叫好:“好。唱得好。好一个花枝难似伊呀。”他说着离开了御膳桌,来到了春禾面前,和几个女子,跳起了舞来。 睿文王,有些不屑地看着跳舞的人。他自言自语,气愤的说:“没有出息的一个东西,真是一个草包球。” 一个丫环走过来,把他的酒斟满。他把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有些不满,有些赌气,把酒杯重重放于御膳桌上。 太子在人群中,乱扭乱蹦,不时踩着女子的拖地长裙。但,太子的眼睛,不时的瞟着睿文王。他的眼睛里,渐渐多了些杀气。 陈太守翻身上马,陈夫人也上了马车。陈玉凤没有上马车,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娘,轻轻的说:“娘。女儿长大了,我想在青州待些日子。” 陈夫人,看见了刘文龙,对女儿小声说道:“子翰呀,爹和娘满意。”陈玉凤羞涩的点了点头。 陈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好。那你在青州,就住上些日子,我和你爹先回去。” 李家大夫人和二夫人走了过来。大夫人对陈夫人道:“陈夫人。玉凤留在府里,你放心。我俩和老爷,中秋节的时候,去杭州府上玩。” 陈夫人轻轻一笑,说道:“放心,我放心。到那个时候,我陪着你俩去钱塘观潮。” 二夫人走过来,捧上了一件青花瓷器。 这个青花瓷,是前皇上赏赐的礼物,也是府上的无价之宝。这是老爷送给陈太守的礼物。 陈夫人笑着道谢,谢谢李家夫人,多谢李太守。马背上的陈太守,对着李太守一抱拳:“李太守,再见。记住,到时候,一定去杭州玩。”李太守也抱拳道:“陈太守,我会去。祝你一路顺风。” 李府里的人,一直送,一直送,直到望不见马车的影子,才回到了府里。 晚饭之后,刘文龙来到了李太守的寝室。 李太守转身对一个丫环说:“小维。给四公子上茶。”一会儿,丫环把茶端上。 李太守:“小维。你退下。”丫环小维走了出去。 李太守笑呵呵道:“翰儿。尝尝这茶,香味怎样?”刘文龙一本正经的说:“李太守。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办?” 李太守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翰儿。想救阳都的孟家人,这事有些难办?” 刘文龙急了:“李太守,难办?你的难题,我帮助你解决了。现在,你却说难办?” “翰儿。你听我说,那个沈家叶,为人歹毒,据说野心大的很。想救孟家啊,必须扳倒他。”李太守缓缓说道,“扳倒他,又何谈容易?他的背后呀,位子高权利重之人,在捧着沈贼。” 李太守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他的靠山,有可能是皇上,有可能是太子,或者是睿文王?”他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或者是哪位妃子?一定是,一定是,皇宫里的人。” 刘文龙仰起头来,问道:“那,李太守,沈家叶的靠山,有没有可能是另外的人。” 李太守斩钉截铁的说:“翰儿。据我观察,他的靠山,绝对不是安梁王。也不可能是晋阳王。” “为什么?”刘文龙问。李太守答:“我推测的。” 晋阳王,他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童心未泯,喜欢自然,喜欢听林风。安梁王,整日吃喝玩乐,但他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两个人,不会和沈家叶同流合污。 “李太守。那个孟安平,他可是你儿子的同窗好友。”刘文龙愁云满面,看着李太守说道。 他在阳都大牢里,随时,都可能掉脑袋。李太守,啊,儿子的同窗好友,你不心疼吗?你儿子不疼? 李太守听了刘文龙的问话,他直直的站了起来,他咆哮道:“我儿子?他不知疼了。我心不疼,我的心已经麻木了,哪里还会疼?我的儿子啊!他已经,已经……” 李太守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眼泪往外流。 正在这时候,丫环小维推门走了进来。李太守背过身去。 小维。退下,我和翰儿还有话说。丫环小维应道,是。老爷。她转身退出去。然后,把门闭了起来。 刘文龙心里想道:李老爷,怎么这样悲痛。难道李家的四儿子,他出了大事?或者,他已不在人世? 李太守坐下来,端起茶碗猛喝了一口。 稍许,他慢慢平复了情绪,眼睛望着刘文龙,说道:“你和我家老四,长得很像。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叫你充当子翰?” 他稍微一顿,向刘文龙讲起了回首往事,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夏天: 一日中午,李子翰的朋友姚文景,他约子翰去云门山游玩。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山脚。 姚文景走出了马车,笑着说:“子翰,你我做一个游戏。咱两沿着山路,看谁先到达山顶?如何?” 李子翰爽快的应了。但姚文景又加了一条:“胜者为王败者寇。如果我输了,我把青城客栈交给你,它属于你的了。如果你输了,如果你输了……” 李子翰笑着说:“如果我输了,我没有东西可送。那怎么办?如果不,把我的命押上,你拿去?” 姚文景半开玩笑道:“子翰,谁想要你的命,你是我的朋友。虽然,我认识你才四个月,我对你怎么样?”李子翰拉起姚文景的手:“姚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走,爬山了。” 二人沿着一层一层的石阶,朝山顶走去。 姚文景一边走,一边琢磨:这个李四公子,叫他跳下坑的事,看来好上设计个策略。唉,唉,必须设个计陷害他,如不然,自己怎么向睿文王禀报…… 第三十七章 暗暗叫好 忽然,姚文景一脸笑眯眯。子翰啊,我看不起你的性格,堂堂青州太守的公子,做事拖泥带水,哪里有个男人的模样? 接着,他用手指着李子翰:“整日里,萎靡不振。唉,我怎么会和你交往,怎么会和你做朋友?啊,哎,我郁闷!”他紧走几步离开了李子翰,有些生气的往山顶走去。 李子翰在后面追。姚哥,你等等我,真生气?不就是赌个局吗?赌就是了,可我不知道押什么?你说我能押什么? 姚文景知道这个软包包,开始往坑里跳,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他转回身来,朝着李子翰挥手:“嗯。子翰,快点走。姚哥没有看错,你有一个男人的气概。我这是为你好,想挤出你的男人味。” 李子翰追了上来,漫不经心的说:“谢谢,谢谢姚哥。哎,姚哥,看你爬个山,身轻如燕。你啊,是练家子吗?” 姚文景把手伸出来:“以前,我是练过武。哎呀,它不能当饭吃,于是,我就经商做生意。”二人继续朝山顶走去。 有五、六个游人,从他们身后走过。这几个人,脚步匆匆,身轻如燕。其中,有一个人回过头来,看看姚文景,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这时候,姚文景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张了张嘴,说:“睿,睿,睿……”有一个人回过头来,鄙视的说道:“傻蛋蛋,一个有神经的傻蛋。” “咱们去山顶的大云寺。” 几个人脚步匆匆的走了。 李子翰望着远去的几个人,说道:“呸。你们几个,都是神经病。” 李子翰安慰道:“姚哥。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姚文景笑道:“嗨。我认错人了。走,咱们去前面的那棵树下,歇歇脚。” 二人在树下,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姚文景叹气。 哎。子翰小弟,叫人羡慕啊,生在太守府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呀,羡慕你啊。唉,我啊,牵挂妻子思念着孩子,我是个草命之人。 李子翰也叹了口气:“唉,我也有烦恼,先不说它了。” 姚文景望着李子翰的脸,他的眼睛很柔,没有一点邪念。忽然,他一把拉住李子翰的手:“子翰。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以后再上山玩。” 突然,从大石块背面,走出一个人来。 咦,还是刚才的那人。他在二人的对面石上,坐了下来。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的目光落在了姚文景的脸庞上。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李子翰身上。 突然,他笑了,并且说道:“你俩人,也来游云门山呀。我是第一次来,能不能给我当个向导?” 李子翰没有片刻的停顿,随即说:“好啊。我来做个向导。你从哪里来?怎么称呼?”这个人站了起来:“我从毓秀来,你喊我睿哥。”他说着话,走到了李子翰身旁。 这个人,就是二皇子睿文王。姚文景就是他的密探;姚文景肩上的任务,就是设计把李子翰拉下坑。然后,睿文王掐着李子翰的脖子,逼迫李太守,站于自己的阵线上。 那么,有了合适的机会,李太守定会力荐睿文王,坐上太子之位。那么,几年后,睿文王就会登上金銮殿。理所应当,他就是执掌朝政的梁国皇上。 居高临下,威风凛凛,众星捧月,美人如云。这一切的一切,就是睿文王的如意算盘。因而,他要争夺太子之位,他要当大梁国的皇上。所以,他要设计逼迫李太守和自己站一条线上面。 大云寺里,几个游客,在大香炉前上香。和尚们跪在一侧,敲着木鱼念着经。 诵经声声,香烟袅袅。 李子翰,睿文王,姚文景,三个人沿着蜿蜒盘旋的山路,到达了山顶的大云寺。 三人走进了寺庙,走进了院内。睿文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李公子。有请。姚公子,有请。”李子翰回敬道:“睿公子。您是远道而来的朋友,您先请。” 睿文王摆摆手,说道:“李公子。您是我和姚公子的向导,理应您先请。姚公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姚文景稍微弯腰,微微笑道:“子翰。睿公子,他说的在理,您先请。”姚文景也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子翰,也只好走在前面。客气了。哎,客气了。 走在后面的姚文景,他脸上出了汗,不断的用衣袖把汗拭去。 睿文王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李子翰。他朝着姚文景把眼睛一瞪,压低声音道:“你活得不耐烦了,按计划进行。我已经把你老婆,你女儿,接进了睿文王府。还把一个丫环派到了她身边,替你侍候着。” 姚文景听了睿文王的话,赶紧点头。他脸上又出了汗。睿文王道:“如果你办砸了,我就把你的她,送进京城的花阁楼里。” 姚文景,又用衣袖把脸上的汗拭去。他说道:“您放心,睿文王,我会配合着您把戏演好。”二人看见李子翰进了寺庙,赶紧的朝寺庙走来。 李子翰没有发现睿公子和姚文景的异样。一个和尚,漫不经心的和他说话。 这个和尚说:“小施主。我看你面相,你出生在官宦人家,但是你并不快乐和幸福,你的心里存有不少忧郁。” 李子翰的眼睛一亮,大师,你怎么知道的? 和尚微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今日里,有好运气,你能遇到一个贵人。” 李子翰心里吃惊,今日能遇到贵人? 和尚转身便走:“是,肯定,你遇到一个大贵人,他能去掉你心里的忧郁。”和尚大踏步走出了庙门。 李子翰追了出来,大师,你去哪里?我还没有给你赏钱。 和尚回过身来,施礼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不用客气。我啊,去云游四海,普渡众生。” 李子翰有些恋恋不舍,问道:“大师。你何时回到大云寺?”大师回身便走,一边走一边说:“少则一月三月,多则四年五年。” 睿文王看了看李子翰,他又看了看姚文景。他暗中朝着姚文景,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姚文景会意的点了点头。 睿文王走过来,摇头晃脑,姚公子,你看你,傻傻的站在这个地方。活脱脱,像极了一个怨女,正在送去远方的情郎。哎,呀呀,有些难舍难分。 姚文景笑了笑,走到了李子翰面前:“睿公子,你不要拿他开玩笑了,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好了,我的小兄弟,好了,好了。”睿文王也走了过来:“哦。对不起,李公子,哥哥向你陪个错。” 李子翰,有些忧伤,说道:“没有关系,睿公子。走,咱们进庙里去。”睿文王看了一眼姚文景,他对李子翰说:“哎,刚才,在半山腰上的时候,你二人想打个赌?我听见什么,想把你的命押上?是不是我听错了?” 三人往庙里走来,一边走,一边说。姚文景:“子翰。哎,叫睿公子,给当一个见证人。说不定,我的青城客栈,今日你就拥有它了。” “就是玩一个游戏,测试测试运气怎么样。”睿文王转过身来,用手指着姚文景,气呼呼地说,“你算是一个笨蛋。你会不会说话?堂堂太守家的公子,能贪能念你的客栈?大笨蛋,一个有趣的游戏,都被你说糟了。” 善良的李子翰,一看姚文景被睿文王指着,接受着挨骂,他赶忙说:“睿公子。你不要骂他了,我接受这个游戏。说不定,我能赢他的客栈。” 姚文景心里暗暗叫好,这下自己的妻子女儿,可就平安了。睿文王拍拍李子翰的脊梁,口说无凭据,那叫姚写一张字据。以后啊,免得他耍赖账,不承认这次玩的游戏。 姚文景,赶紧把话接下来,防止李子翰反悔。不就是立张字据吗?碟里食菜极少———小菜一碟。字据,我敢立。李公子,你敢立吗? 睿文王看着李子翰,李公子,你不要怕他。我看,姚公子,就是一只笨鸡,你肯定把他赢了。 李子翰,被睿文王的话一激,他立刻应道:“好啊,这个游戏,我就想赌一把了。那,睿公子,有劳你写文书了。” 睿文王,微微笑,嗯,写文书这事,睿我包下了。 “哎吆,我肚子有些疼。”姚文景用右手捂着肚子,“哎吆,怎么回事?”睿文王转身朝庙里,急匆匆的走去。 李子翰蹲下身来,有些着急的看他,早上,你吃什么了? 姚文景摇摇头,有些苦涩的表情。想一想,姚某喝了一碗豆汁,吃了一个油煎饼。喔,肚子疼和早饭没有关联。 第三十八章 进寺上香 睿文王返身走进庙里,大踏步走入西厢房。他轻轻拍了拍手,从角落里钻出来两个人。睿文王小声吩咐道:“李知县,你来写李子翰的招供词。罗侍卫,你来研磨。李知县啊,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写。李知县,明白了吗?” 罗明亮,已经开始研磨了。李知县跪下来,说道:“睿文王,小的听明白了。” “平身。招供词,这样写。”睿文王在西厢房里,来回踱步。 李知县在一案前,拿起了毛笔。睿文王说一句,李知县写一句。睿文王说一句,李知县写一句。 大约几分钟的时间,一张招供词就写好了。睿文王走到案前,把这张招供词,细细浏览了一遍。他边看,边点头,且说道:“好啊。好。太好了。一张极具杀伤力的叛国招供词。” 然后,他抬起头来,对李知县说:“李知县,你写的很好。” 哼哼,李太守,看还在父皇面前,偷说本王的坏话!看你啊,敢不拥立本王为太子也!哈哈,哈哈哈,已经抓住你的把柄了。这个把柄,哼哼,治你李家满门抄斩,哼哼,哼,株连九族罪。李太守啊,李太守,还敢蔑视我睿文王吗? 睿文王把这张招供词,交予身旁的罗明亮。随后,在他耳旁吩咐了些事。末了,睿文王说道:“我拍三下手掌,你就出来,把它按计划办了。”罗明亮把招供词装入怀中,单膝跪地,回道:“睿文王。小的遵命。” 睿文王微微一笑:“赶紧叫你的手下人,分头行动。”罗明亮一抱拳,转身走出了西厢房。 睿文王走到案前,拿起了毛笔,在纸上挥动手腕,写着李子翰和姚文景的游戏赌局。写完后,他放下毛笔,嘴角上涌出了阴笑。 “哎呦。哎呦,疼死了。哎呦。”姚文景哼哼唧唧,有气无力的说。李子翰着急的对他说:“姚哥。你的肚子疼,这一阵都没有好,我去山下找个郎中,给你瞧瞧。” “哎,下山找郎中?山顶到山脚,有多么远啊!你去寺庙里的食堂,给我端碗热水。”姚文景依旧用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说,“你不用担心,我这是老毛病,死不了的。” 李子翰站起身来:“姚哥,你挺住,我很快就回来。”姚文景,脊梁背靠在树干上,微微点了点头。李子翰抬脚朝寺庙食堂跑去。睿文王走出了西厢房,朝姚文景跑了过来。睿文王弯下腰来:“好了,布置妥当。一切按我计划进行。” 然后,睿文王压低了声音:“这个李家四儿子,就是李太守的七寸!你和他的这场赌局,叫他成为一个大赢家。目的呢,就是要麻痹他的思想,叫他走一步就掉入,掉入为他设计好的陷阱里。我要牵着青州太守的鼻子走!”姚文景轻轻说:“小的,一定按您的计划行事。” 李子翰左手提着个食盒,右手里端着水碗,朝姚文景走来了。 睿文王:“他来了,我去接接他了。”睿文王迎上来,告诉他:“李公子。姚公子的身体,怎么说疼就疼,他应该找个郎中看看了。”然后,把水碗接过来了。 李子翰:“是啊。找一个好郎中看。”二人朝姚文景走来。姚文景站直了身子,脸上微微有些笑容。突然,睿文王说:“哎。姚公子,你病好了?”李子翰一愣。姚文景道:“嗯。好些了。我这老毛病了,肚子说疼也快,它说好也快。” 睿文王端着碗,走到他身旁:“你病好了,我和李公子也放心了。这水,你还喝吗?”姚文景:“你和小弟的心意,我喝呀,再说我也口渴了。”姚文景接过碗,把水一饮而尽,说道:“好水,这大云寺里的水,有些甜丝丝。” 李子翰关心的问:“这是两个素馅的大饺子,你还吃吗?” 姚文景摇摇头。睿文王对着李子瀚说:“李公子,咱二人来个平均分,好不好?” 李子翰:“好啊。好方法,平均分了。”睿文王和李子翰,走到石阶上,坐了下来,津津有味的吃着大饺子。 睿文王一边吃,一边道,美味,绝对美味。人间美食哪里有?大云寺里青菜饺。 本王爷在皇宫里,还从来没有…… 李子翰正吃着,听见了睿文王所说的话。他抬眼看着睿文王,心有些嘀咕:在皇宫里?你是皇宫里的人?你是皇上身边的人? 睿文王,自己知道说漏嘴了话,正想着如何把话说圆满。这时候,姚文景想搭救他,赶忙走了过来。 嗨,睿公子,你就吹牛。刚才,你对我说有一颗仙丹。那颗仙丹在哪里?拿出来啊,我看看啊。 睿文王有点语塞,然后,说道:“刚才,你肚子疼呀,我想逗你开心。” 姚文景继续开玩笑。逗开心?你就装,那是你在吹牛了。 嗯,嗯,你有两颗仙丹,把它们藏在了两个夹谷间。但是,姚某人真真的想看啊,快点晒出来啊。 睿文王的脸,猛然火辣辣的烫。李子翰把剩下的菜饺,全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他咽下肚后,问睿文王:“你果真有两颗仙丹?为什么藏在两谷间?”睿文王的脸,又火热热的烫起来。 姚文景微微笑了,是个男人,就有两颗仙丹;不能晒在阳光下,肯定且必须隐藏于谷间。这个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子翰听了姚文景的回话,他脸上火辣辣的烫,明白了话里的含义。李子翰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见过痞氓,你二人,绝对是高级的痞氓。 他有些生气,转身朝寺庙走去。睿文王和姚文景,相互对视了一眼。 姚文景追上去,忙说道:“哎。子翰,对不起。以后,我这个妖怪哥哥,保证不开这种玩笑了。” 睿文王也追上来:“妖怪哥哥?哎呀,你真没有素养,就是一枚酥渣男。李公子。妖怪哥啊,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是,是是。李公子,睿公子,以后啊,姚某不开这种玩笑。姚文景一本正经的举起了手,要不,我举手发誓? 李子翰说道:“算了。算了。咱们进寺庙里上柱香。”睿文王说道:“李公子。看不出来,你这个年纪,还是一个乖乖男。” 三人一起,走进了寺里。一个光头和尚,迎了上来。阿弥陀佛。施主,前来这里,是许愿还是来还愿? 姚文景上前一步,答道:“大师。我们是来许愿的。”和尚点点头:“施主。心诚则灵,善哉,善哉。” 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双手托着香盘,里面盛着许多封香。每人拿起了一封香,走到了香炉前。又虔诚的弯腰拜了三拜,把香柱插进了香炉里。 香火的烟雾,袅袅升起。 上完香后,三人走进了西厢房。睿文王来到案前,说道:“李公子。这是你和姚公子的游戏协议。你看看,有什么需要修订的,我再修一修。你先来看。” 李子翰推让道:“我?我先看?还是姚公子,先来看。” 睿文王点点头:“姚公子,有请。”姚文景也推让道:“还是李公子,你先来。” “你先来,我的姚哥哥。”李子翰又推让道。 睿文王,赶紧举起右手,打住,都不许再推让了。依睿哥看,那就妖怪哥哥先来。 这次,姚文景没有推辞,走到案前,仔细看着协议。 睿文王拍拍李子翰的肩膀,努努嘴,轻声说道:“嗯。妖怪哥哥,心还蛮仔细。你我联手,就叫他败下阵来,把青城客栈拱手想送,看看他个妖怪还咋能作妖。” “那怎么好意思?”李子翰说道。 愿赌服输,天经地义。胜者王,败者寇嘛。一个男人,要心狠手辣呦。 “我看完了。李公子,有请。”姚文景,他右手一伸说道。李子翰来到了案前,他快速浏览着协议。 李子翰身后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姚文景微笑着,轻轻点头。 然后,姚文景走到李子翰背后,伸开手臂,迅速用手蒙上了他的眼睛。并且模仿妖女的嗲声嗲气,说道:“李哥哥。你猜一猜我是谁?” 李子翰说道:“你是谁?我真猜不出来。”睿文王猛地拍了三下巴掌。罗明亮从一座废弃的佛像背面,轻轻走出来。 睿文王粗声粗气的说:“嗯,猜不出来?你希望是妖怪哥哥?还是希望睿哥哥!还是某人家的千金小姐?” 第三十九章 皇亲国戚 李子翰笑着问:“除了妖怪哥哥,睿公子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吗?”睿文王仍旧粗声粗气,问道:“子翰弟,你为何这样问?” 罗明亮,已悄悄来到李子翰的旁边。 李子翰继续问:“我听到了三声巴掌响。难道,难道没有其他人?” 睿文王粗声粗气的说:“傻瓜。你摸摸他的手,摸摸他的脸,想想,是不是妖怪哥?”李子翰听了这个建议,他抬起了双手,摸索捂自己眼睛的那双手。 就趁这个间隙,罗明亮把协议书拿走,把招供词放在了案上。 李子翰问道:“这不像妖怪哥哥的手,我不敢确定。”睿文王粗声粗气:“不敢确定?小傻瓜。很简单的事,你却犹豫。这是性格决定的,也是习惯决定的,你知道吗?” 睿文王问:“你想走出这个怪圈吗?小傻瓜,不再犹豫,不再胆小,不再自卑。”李子翰点点头。 “那就好,现在犹如黑夜。不要睁开你的眼睛,用一块布,把你的眼睛蒙起来。”睿文王说。 李子翰没有犹豫,说道:“好的。一切听您的吩咐。” 罗明亮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红绸布。姚文景把手松开,李子翰的眼睛没有睁开。然后,姚文景接过红布来,把他的眼睛蒙起来,缠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睿文王转到他的面前来,说道:“李公子,睁开你的眼睛。” “是。我睁开眼睛了。”李子翰说。睿文王看了一眼姚文景。姚文景伸出了三根手指,嗲声嗲气问:“李公子。你看,这是几根手指?” 李子翰满是不高兴:“几根手指?蒙面布缠的圈数多了,我什么也看不清。”睿文王和姚文景,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满意的点头。睿文王:“拿起你面前的毛笔,在协议书上面,写下你的名字。” 李子翰微微皱眉,说道:“我什么也看不清,怎么写?”睿文王答道:“很简单的事。深呼吸,放松心境,心情舒畅。你照着我的话去做。” 李子翰深深呼吸了三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摸索着拿起了毛笔。他左手摸了摸前面的宣纸。睿文王:“一次深呼吸,运笔走起来。”他又一次深呼吸,落笔在招供词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双手离开了宣纸。 睿文王满意的点点头。姚文景把招供词快速的撤出,罗明亮把协议书,放回了原处。睿文王:“可以。继续。深呼吸。”李子翰又做了一次呼吸。 姚文景把招供词,轻轻递给罗明亮。罗明亮看了眼睿文王,睿文王高兴的点点头。罗明亮拿着招供词,走出了西厢房。睿文王:“落笔,走起。”他在协议书上,郑重其事的写下了李子翰。 睿文王粗声粗气道:“这次可以。兄弟,你把协议书撤离,放下几张宣纸,给他练练手。”姚文景:“是,公子,听您的吩咐。” 李子翰:“我现在还迷糊着。睿公子?姚公子?你二人还在吗?”姚文景:“在呀。” 睿文王:“听我口令:深呼吸,运笔,走起。写得好!” “深呼吸。运笔,走起。相当好了。”睿文王道。 “深呼吸。运笔,走起。漂亮!”睿文王说。姚文景在一旁拍起了手掌。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太守停止了讲述。 二夫人的声音:“老爷。我给你和翰儿送点心来了。”门被推开了,二夫人和小维走了进来。刘文龙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娘,天这么晚了,你怎么没有睡?” 二夫人走过来,握着刘文龙的手,高兴地说:“你和你爹,不也没有睡。睡不着,为娘的高兴啊,你和玉凤的婚事,啥时候办了?娘就等着抱孙子了。” 李太守皱起眉头说:“你先回去。翰儿,吃些点心,你也赶紧回去睡。” “好,好。翰儿,我走了,隔日再叙。”二夫人说。她和小维走了。 李太守眼望着刘文龙,你吃些点心,也回去睡。这是红豆沙的,这是绿豆沙的,这是花生馅料的。喜欢吃哪种料馅,你就吃哪一种。刘文龙,拿起了红豆沙的点心,嘴咬了一口,连道:“嗯,真香。味道好香。” 李太守,指着一块点心,这是芝麻馅的,也是子翰生前的最爱。可惜啊,他再也不会吃了。 刘文龙听了李太守的话,明白了李家的这个公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还有,关于李子翰身世的大秘密,李太守想告诉他,然而,他没有说。因为此事,关系到后宫的婉妃,又牵连到太子和王子,弄不好,还牵连到大梁的江山社稷。如果引起乱世,李太守想到自己是罪魁祸首,罢了罢了,万万不能说了。 刘文龙吃好了点心,站起了身来。李太守,也早些休息,我该回去休息了。 李太守站起身来。翰儿啊,玉凤的大姐,就是丽妃娘娘喔。这事,以后你慢慢会知道的。 只要陈玉凤,对你有好感的话,一些事就好办。比如扳倒沈家叶,那易如反掌。你回去,好好思考,下一步棋局,应该往哪里走。 刘文龙停住脚步,他转身看着李太守,说道:“救孟安平,没有其它办法?”李太守摇头,答道:“只有这个办法,依靠你的未婚女人,最快最有效。” 或者,这样,对陈玉凤不公平,她变成了棋局里的一颗棋子。 “非己之利,实为民除害,则是大爱。人啊,不能计较其它。”李太守拍拍刘文龙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或者,你去找他。三皇子安梁王,也许他有办法。” 刘文龙记住了李太守的话,朝室外走去。 刘文龙走回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他宽衣解带,躺到了床上。然而,竟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先接近陈玉凤,然后,再接近丽妃? 进一步揭发沈家叶,他欺压百姓,贪赃枉法,图谋叛乱。证据在哪里?拿不出来证据,这如何是好?去京城找安梁王?也许,他有办法! 看来,只能去京城了。无论那里有龙潭虎穴,还是有十八层炼狱,自己去闯一闯,求得三皇子帮助。这个,他肯助自己吗? 这时候,他耳旁响起了李太守的声音:为国除害,不为自己之利,则大爱也。他平躺在了床上,攥紧了右手成拳头。为孟安平,为了孟家,为了黎民百姓,明早,即刻启程,赶奔安梁王府。 李太守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又怎能入眠!他索性坐了起来。唉!当今皇上的几个儿子,已经长大了。皇子长大,对百姓来讲,是福还是祸?自己啊,不是老神仙,不得而知。 他又隐隐觉得皇家分为两派。太子和睿文王一派,安梁王和晋阳王一派。风云变幻,瞬时莫测,哪个皇子登基,又岂是自己能掌控? 李太守,他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他希望有一个明君,能把梁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这些是他所憧憬的生产生活画卷。 李太守,在寝室里,来回踱步。他不希望看见,为挣太子位,皇子反目开杀戮。如果这一天来到,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太子?睿文王?晋阳王?安梁王?太子?他摇头。 睿文王?李太守吐了一口唾沫,自己的四儿子,已经被他害死了。李太守停下脚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怕,四儿已经是牺牲品,争夺太子位的牺牲品。可恨,就是搭上我这把老骨头,你也休想做太子位。 安梁王?对,就是他。他可以,他可以做一位明君,治理梁国。只有他,最适合做太子。李太守,拍拍自己的心口。他急忙来到书案前,拿起了毛笔。可是,这封信怎样写呢?他犹豫了。他把毛笔搁下,信步来到了院子。 李太守,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怎么给安梁王写封信呢?我如何下笔呢?他抬起了头,朝月亮望去。 突然,他看见了一个人,很像儿子的那个公子。他也没有睡,这个公子,此刻想什么? 忽然,李太守的大脑里,有一道灵光闪过。他窃喜,有了!有了!我知道该怎样写信了,该如何下笔了。他朝刘文龙走来。来到了刘文龙的身后,他轻声叫:“公子?公子?”刘文龙回转身来:“喔,李太守。您还没有睡?” 李太守笑呵呵,没有喔,你和我一样,不也没有谁?刘文龙轻轻点头。 李太守拍拍他的肩膀,在想怎么救孟家公子。文龙,你有情有义,格局要高。你,啊,你有思想,有那种能力,还有别人无法比的大智慧。以后,啊,你必为国之栋梁。 第四十章 阿谀奉承 刘文龙听了李太守的话,急忙施礼:“太守。您过奖了,刘某只是一介书生。” 李太守微微笑道:“好了。好了。你果真想救孟安平?”刘文龙坚定的点头。 “那好。我为你引荐安梁王。”李太守道。 刘文龙施礼:“多谢李太守。”李太守:“何时启程去京城?”刘文龙答:“明早启程。”李太守点点头,满脸的赞许。 李太守返回寝室,坐到书案前,拿起了毛笔。 他稍一思索,右手挥动毛笔,给安梁王写了一封言简意赅的信。然后,他把信折叠起来,放入了一信袋。又拿起了毛笔,在信袋上画了一朵海棠花。 最后,用麦胶把袋口密封起来,把它放进了抽屉并加锁。 然后,他微笑着来到床前,宽衣解带,躺到了床上。但他没有睡意,辗转反侧,更难以入眠。 刘文龙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微微鼾声起。 也许,由于李太守引荐安梁王的缘故,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所以,今夜,刘文龙的睡眠,格外的香了。 第二日,天亮了,太阳露出了半个脸。 刘文龙,李子庆,李小白,三个人牵着马走出了太守府的门口。 李太守把那封信交给了刘文龙,并嘱咐道:“翰儿,这信你要,亲自交与安梁王。”刘文龙答道:“李太守,您放心。我一定做到。” 刘文龙翻身上了枣红马,他转身抱拳向李太守道别。 李太守:“小白。此行京城,你一定把公子侍候好。”小白点头,他翻身上马,朝前飞追刘文龙。 李子庆牵着马走到了李太守身边:“爹。你放心,我们找到安梁王后,即刻返回青州,向您禀报。” 李太守叹了口气,望着刘文龙远去的背影,他心里有些担心。 担心的原因,这个刘文龙,他可靠吗?他会不会是太子的密探,会不会是安梁王的密探,如果是太子的密探,那自己就有了杀身之祸,李家就有了灭顶之灾。 他的脊梁,有点点冷飕飕。 李子庆微微笑了,对李太守说道:“爹。你放心,我会紧紧跟踪他。如果他是太子的人,我会把他杀了,提着他的项上人头,祭奠四弟的在天之灵。” 李太守:“好了,你去,但愿他是正义之人。路上,京城,要照顾好自己。你处处小心,提放着太子一派的魔爪。” 李子庆翻身上马,李太守走近了他,再次叮咛着自己的大公子。如果他,不是太子和睿文王的魔爪,想办法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或者,他啊,未来国家的栋梁之才。 李子庆点点头,他带动马缰绳,朝前飞奔而去。李太守,直到看不见大儿子的踪影,才转身返回了太守府里。 这时候,家丁,丫环,陆续走出了自己的睡房,开始了扫院子,浇花,修剪绿灌木。 微风中,传来一阵阵花香,还有欢声笑语。李太守停下脚步。 这是谁的笑声,陈玉凤? 他问身旁正剪花的秋香:“秋香。一大清早,谁在花园里笑?”秋香放下花篮子,直起身来,施了一个万福:“回老爷的话,是南方来的陈小姐。” 他点点头,继续朝前走去。 早餐开始了,李家一大家人围着餐桌而坐。 一个丫环来了,手里端着一大汤碗鸡肉。一个丫环来了,一大汤碗蕃茄蛋。丫环走来了,丫环走来了,又一个丫环走来了。一碗碗水饺,一碗碗小米粥,都被端上了偌大的餐桌。 李太守从东厢房出来,走进了大餐厅。他落座后,拿起了一双竹筷,说道:“嗯。大家动筷子,开始吃饭。”餐桌上的人拿起了竹筷。 大夫人笑着说:“陈小姐。这就是自己的府里,千万不要拘束。”二夫人也微笑道:“凤儿啊。喜欢吃什么菜,就夹什么菜吃,可不能拘谨啊。” 陈玉凤,微微笑道:“谢谢大伯母。谢谢二伯母。”李太守端起了米饭碗,他道:“小维?” 站在他身后的丫环小维应道:“老爷。”李太守说道:“打今儿起,你就在陈小姐的身旁,做她的贴身丫头了。”小维忙应道:“听老爷的吩咐。”说完话后,小维就走到了陈玉凤的身后。 陈玉凤忙站起身来,她对李太守说:“多谢李伯父。那日苹果宴上,凤儿知错了。” 李大夫人笑了,陈小姐,不知者不怪罪。再说了,你是子翰未来的妻子,我们李家的儿媳妇,长辈都把你当女儿看。你李伯父,他怎会责备你呢? 陈玉凤微微笑,她的竹筷夹住了一个水饺。 “娘,我爹呢?我要找爹!”李家大少奶奶的怀里,一个四、五岁的儿童问。 这个儿童,是大公子李子庆的儿子,是李太守的大孙子。他更是太守府里的金宝贝,捧在手心里怕飞了,背在脊梁上怕跌了。 李太守放下碗筷,说道:“昌龄。过来叫爷爷抱一抱。”“我不,我要找爹。我要找四叔叔。我要找爹。”这个孩子固执的说。李太守走了过来,蹲下身来朝孩子说:“你爹去徐州办事了。”“我要找四叔。”孩子抬起头来说。 李太守撒谎道:“你四叔啊,他去登泰山了。你想四叔了,过几天,他很快就回来了。” “爹你吃饭,小孩子家,不用搭理他,一会儿,自己就玩得高兴。”大少奶奶道。 “喔,我吃好饭了。我去衙门了,还有许多公务需处理,中午就不回府里了。”李太守把碗筷放下。 李太守走出了餐厅,走出了院子,朝衙门走去。 陈玉凤坐在餐桌前,呆呆的出神:子翰的狡黠,子翰的俊雅,他吹箫的模样,以及苹果宴上的情景,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 忽然,小维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李子翰啊,他每日提着鸟笼,遛鸟逛街,就是一个纨绔的公子哥。还有,怡红楼,他也去!怡红楼? 李家二夫人客气的说:“这早餐,合你的口味吗?凤儿,你喜欢吃的菜品呀,告诉大伯母,安排厨娘给你做。”陈玉凤没有应答,她的汤匙在碗里下滑。 “凤妹妹?凤妹妹。”大少奶奶叫她,“想什么?凤妹妹,这么出神啊。”陈玉凤回过神来,愣了愣,微微笑了:“时间过得真快,子庆哥的儿子都这么高了。” 接着,她对李家夫人说:“大伯母。二伯母。我吃好了。” 李家大夫人,提议到后花园散步。丫环小维说,东北角的紫薇花开了,今日开的正欢,可愿去那里赏花吗?大夫人笑着点头。 于是,几个人走出了餐厅,朝紫薇园里走去。 阳都城衙门里,沈太守,陈师爷,王青,正在商讨孟安平的案件,应该怎么样处理。因为过几天,当今的皇上,要来观看七巧节的大赛。 沈太守担心害怕节日大赛期间,生出祸事来。 他的耳旁又响起了孟老爷的声音:沈家叶。我告诉你,我的儿子,他们少一根头发,我就去京城告御状。哼!你以为我是个软柿子?想捏圆就捏圆,想捏长条就捏长条的。 沈太守更担心孟家人,到时会破釜沉舟,在皇帝面前告状。他的身体,禁不住打哆嗦,到时那个狗皇帝,会治自己一个满门抄斩罪,轻则被流放。 沈太守为掩饰内心的恐慌,他慢慢闭上眼晴,问陈师爷:“陈师爷。对于孟家的案件,你有何高见?”陈师爷轻蔑的冷笑:“就那孟府,真是小菜。派几个蒙面人,一把火烧了孟宅。瞬间,它会剩下一片废墟。这事,时间长了,一切归于零。” 沈太守睁开了眼。他朝王青看过来。擅长阿谀奉承的王青,他说道:“沈太守,您就是未来阳都国的皇上,我一切听您的吩咐。但是,但是……” 沈太守微笑了,莫要开玩笑,说话不要吞吞吐吐。有什么建议就说出来,陈师爷和咱们是一条线上的。如果有好建议,只尽管大胆说。 “沈太守,我有一好主意。”王青说,“刚才,陈师爷说孟老爷,他已经卧病在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三人把头凑在一起,压低声音,密谋着想把孟家拔地而起,斩草除根。 沈太守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陈师爷举起大拇指,夸王青心眼多。 王青也毫不谦虚,沈太守是我恩人,滴水之恩,必须涌泉相报。哈哈,我肯定和太守,和您站在同一条线上。又况且,男人嘛,没有霸气不叫丈夫。如果不,怎么成大事? 第四十一章 长吁短叹 “王青。这计划,马上实施。你赶紧把苏锐,张岩叫来。”沈太守吩咐道。 王青一抱拳,答道:“遵命。” 王青急忙走了出去。陈师爷站起身来:“沈太守,这小子有些歹心。有些大事,我们该防着他。” 沈太守点头。这些道理,我懂,但有些事,还得需要他去办。如果王青对我们忠心耿耿,也不能亏待他。如果,发现他有二心,我们叫他开不了口,永远。 一会儿,苏锐,张岩,王青,脚步急匆匆的来了。 一会儿,大夫人,四夫人来了。丫环小翠和丫环小茗,跟在夫人的身后。 沈太守骑着马。大夫人,四夫人,坐上了一辆五云马车。小翠和小茗,上了另外的一辆马车。其他的人,都翻身上马。 他们出了太守府,跑过衙门,跑过了几条街,来到了孟府。 孟家的一个家丁,在府门口把他们拦住了:“什么人?你们做什么的?” 王青横鼻子竖目:“做什么?抬起你的眼看看,这是谁?”孟家的家丁抬头看了看太守,他摇头道:“不认识!他是谁?” 王青恼羞成怒,他举起了拳头。 你找死呀,他是阳都的父母官沈太守。 这个家丁,有些讥笑着说:“原来,都是衙门里的官人。请稍等片刻,容小的去通报老爷。” 家丁走进去通报孟老爷了。 陈师爷纵纵肩:“都这个时候了,孟家人还有讲究呢。” 王青挥挥拳头,肆无忌惮的说:“我真想一拳,把这个下人揍死。这家商人,我看他有什么能耐。”王青又挥了挥拳头。 张岩厌恶的看着陈师爷和王青。苏锐朝王青走了过来,他压低声音道:“王青,你嘴上积点德。”王青打量着苏锐,有些不耐烦。 王青心里异常生气:王某我啊,已经不是你的手下了。你瞧不起我,早晚有一天,我叫你跪下来,给我磕头谢罪,看一看谁是衙役里的老大。 过了一会儿,孟家的大夫人,二夫人,出来相迎沈太守。后边跟着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家丁,只有孟桐跟在后面。 沈太守,即刻翻身下马。众人也纷纷下马。孟家夫人见到了沈太守,赶忙施礼问好。 五云车内,沈大夫人闻得声音,轻轻撩起了珠帘。她望见了孟家的女人,自言自语:“唉,命里苦呐。两个儿子失踪了,这心,像被刀挖一样的疼。” 一行人来到了孟老爷的寝室。王青,苏锐,张岩,丫环,几个人站在寝室外等候。沈太守,夫人,陈师爷,跟在孟家大夫人身后,走进了室内,走到了床榻边。 孟老爷闭着眼,脸色有些白,有些病态。大夫人弯下腰来,说道:“老爷。沈太守,沈家夫人,来咱府里了。”孟老爷微微睁了睁眼,有气无力的说:“沈太守。你来了,请坐。” 沈太守坐了下来。 沈大夫人,安慰道:“大夫人。二夫人。唉。这都是劫难,凡事想开些,命里注定历劫啊。不管什么事,都好好吃饭,身子需要营养。” 沈四夫人接话说:“我家老爷挂念着孟老爷。过来看看孟老爷,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能帮就帮。” 孟家大夫人连声说谢。 沈太守,略一顿,说:“孟老爷。你不要太难过了,你的心情沈某能理解,因为我也曾经遭此一样的劫难。这种痛啊,犹如一把利刀,在一点一点割着心。” 然后,他又补了几句话:都说儿子是娘的心头肉,有谁懂得儿子,是他爹身体里的大脊梁。白发之人送黑发人,这种滋味,谁能懂?谁尝过? 沈太守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着孟老爷,长吁短叹,连连摆手。 这时候,孟老爷咳嗽,一连串的咳嗽,他急忙示意要坐起来。 孟桐和大夫人赶忙把孟老爷扶起来,他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张开嘴,吐出了一口黏痰,里面含有血丝。 沈太守看见了这一幕,心中有了数,沈太守吩咐陈师爷,出去把他们叫进来。于是,他按计划,开始实施计谋。 苏锐,王青,张岩,几人快步走了进来。沈太守咳嗽了声:“苏衙头。你看见病榻上,孟老爷了吗?”苏锐点头。 沈太守:“大公子,二公子,已经失踪多日了。身为人父,哪个心不被揪紧?哪个夜晚能入眠?你们再次沿着圠子河,扩大百里继续寻找。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锐答应着。然后,几人走出了孟老爷的房子。他们翻身上马,朝圠子河飞奔而去。 “沈太守,谢谢。孟家的几个—犬—子,叫你—费—心了。我来日不多了,很快就朝西去了。小犬子呀,还望——你—开—恩……”孟老爷依偎在孟桐的怀里,脸色苍白,有些费力的说道。 他又一阵咳嗽。这咳嗽,持续不断。 突然,孟老爷拉住了大夫人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俩字:要忍。 大夫人,强忍着泪点头。然后,她扭身走出了房子。 孟大夫人转身来到墙角,掏出手帕擦眼泪。然后,她深深吸气,吐气,平复了平复情绪。她返回了房间,笑着说:“沈太守,沈家夫人。走,我们去客厅说说话。” 沈太守站起来,走到床边,弯下腰轻轻笑道:“没有过不去的山,没有过不去的河。孟老爷,心要宽,才能长寿。” 躺在床上的孟老爷,慢慢闭上了眼睛,轻轻说道:“多谢了,多谢沈太守。” 孟家大夫人和二夫人,深深施了一礼:“沈太守。孟夫人。有请。”沈太守直起身来,衣袖轻轻一甩,朝房外走去。 房间里,只有孟老爷和家丁孟桐了。孟老爷又一阵咳嗽。 稍许片刻,孟老爷睁开了眼,他对孟桐说:“孟桐啊。这个沈家叶,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来到府里,就想把我气死。” 孟桐咬咬嘴唇。他非常气愤的说:“他哪里是个父母官,分明就是个吃人骨头的恶狼。老爷?干脆,我们去京城告御状。” 这时候,孟家大小姐走了进来。她手里捧着一碗草药:“爹。该喝药汤了。”她坐在床边,把碗递给了孟老爷。孟老爷接过碗来。 大小姐孟雅芝望着孟老爷,说道:“爹。明日,我去看三哥,你有话要说吗?” 孟老爷把药汤喝了个精光。他抬起忧伤的眼,朝门外望去。 那座衙门里,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进去,你一个女儿家,又怎么去看你哥? 唉!子翰去青州,有几天了? 孟雅芝接过碗来,朝门外说道:“进来,棠娘。” 寇棠儿低着头,走到了孟老爷的床边。她跪了下来:“孟老爷。是我害了孟府,是我害了三公子。是我害了您。” 孟老爷非常奇怪,他把头转向女儿,眼里有着询问。 大小姐简明扼要的把事述说了一遍。 深明大义的孟老爷,摇头道:“棠娘,赶快起来,此事啊,与你没有关系,这是姓沈的掐我脖颈。你不要再自责了,棠娘,快起来。啊,你快起来。” 孟雅芝走上前,把寇棠儿扶起来。寇棠儿坐了下来。 孟雅芝走回孟老爷的床前。 爹爹,孟桐的主意不错。这几天,我想去京城告御状,把三哥哥救出来。 孟老爷连连摆手。告御状,有那么容易吗?不要说一个女儿家,就是堂堂七尺男儿,都不一定过得了御状前的折磨。折磨,那是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唉,唉,就算赢了官司,也毁了告御状人的身体。 孟老爷的咳嗽,越来越厉害,他的手紧紧攥住了白色床幔。 我的爹啊,不要再犹豫不决了。你也知道,沈家叶吃人都不吐骨头。我担心三哥…… 寇棠儿走过来拉住了孟雅芝的手,她说道:“大小姐,孟老爷,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孟雅芝轻轻摇头,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爹。我,那,再想其它的方法,我们一定把三哥救出来。” 孟老爷满脸的忧愁,轻轻点头。 “棠娘,我送送你。”孟雅芝轻轻的说。 寇棠儿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她站起来:“孟老爷。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三公子救出来。” 孟雅芝和寇棠儿走进了花园,坐在了一张长条木椅上。 孟大小姐压低声音:棠娘。想把沈家叶扳倒,只有去京城告御状。我估摸着,大哥和二哥,很有可能,遭到了沈家叶的伤害。也许,唉,两个哥哥,或者不在人世了。 第四十二章 梨花带雨 手心手背都是肉。妹妹不可以去毓秀,老爷心疼你啊,怎么能把三公子救出来,把你推进火坑里。如果,你去了京城,老爷的心,岂不像被刀割的一样疼了。去京城告御状,此法万使不得! 这是寇棠儿的声音。 两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默。 寇棠儿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孟安平的笑容。 孟安平追着寇棠儿,在小溪边奔跑。 “哈哈。棠娘,等等我。”孟安平挥挥手。寇棠儿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安平。追我呀,看能不能追上我?” “哎呀!”孟安平蹲下身子,“棠娘。坏了醋,我的脚脖扭着了。”寇棠儿,又翻身跑回来。她蹲下身来,着急的说:“扭着了?让我看看。” 寇棠儿把手伸出来,孟安平一把牵住了她的手。 棠娘,已经追上你了。是不是?怎么样? 寇棠儿一愣,随即娇羞的轻轻捶他。你使诈!你坏,你坏。 “棠娘,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真想一辈子,把你揽在怀里。”孟安平把棠儿揽进了怀里,脸上漾着幸福,“春风十里,都不及你。棠娘,我好爱你。” 春风,从耳边轻轻吹过。溪水,弹着欢快的曲子,流向了远远的地方。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一处处,一簇簇,幸福地绽开了笑脸。 这时候,孟安平和寇棠儿的爱情,在小溪边,在桃花坞里,已经开花了。说对了,它犹如溪旁的桃花树。说对了,一树桃花一个梦,一梦孕育希望果。 和煦的阳光,洒在了灼灼桃花上,洒在了春天里,洒向了有情人的心里面。 寇棠儿喃喃道:“我也是。无论何事,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孟安平微微笑,明年,春天里,我就禀报爹,就去你家提亲。然后,大大的红轿子,把你抬进孟家。这,棠娘,你愿意吗? 寇棠儿娇羞的一笑:“我愿意。” 孟雅芝拍拍寇棠儿的手,说道:“棠娘。那个沈家叶和陈师爷,朝这边走来了。” 孟雅芝的话,打断了寇棠儿的回忆。 寇棠儿朝沈家叶望去,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安平被沈家叶打入大牢。孟老爷不愿女儿告御状。看来,只有我能救安平了。 她心中又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凭着自己的花容月貌,把自己嫁给沈家叶,一定,能把他救出来。一生一世,不分离?她的心有些隐隐作疼,为了他,也只得嫁这个沈家叶。唉,唉,这是救孟家,救心上人的最好办法。 想到这里,寇棠儿微笑着说:“大小姐。我有些口渴,你去给我端杯水来,好吗?”孟雅芝没有多想,轻轻点头,站起来转身走了。寇棠儿,又朝沈太守那儿望去。 陈师爷,沈太守,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陈师爷有些幸灾乐祸,他甜嘻嘻的对沈太守说道:“太守。你的这招棋下的妙哉,既把这孟家斩草除根,又把孟家的财产归公了大旭国,充盈了我们的国库。实在是妙,妙,妙呀。”陈师爷对着沈太守,举起了大拇指。 沈太守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反问陈师爷:“铲草除根?”陈师爷点头道:“铲草除根!对,连那个孟家三公子一起,一起灭了。” 沈太守蹙起了眉头,对陈师爷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动孟三公子。”陈师爷连忙说道:“是。听太守的吩咐。”沈太守继续往前走。 铲草除根?对孟家铲草除根?是不是太狠了?孟家的香火,难道因我的贪欲而断?孟家?沈家?沈家的香火?沈丰铎走了,我沈家的香火…… 沈太守的身体微微打了个颤抖。他又继续往前走。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嘤嘤的哭泣声。沈太守停下了脚步:“陈师爷,什么声音?”陈师爷轻轻答道:“呦。右前边的那棵桃树下,有一个女子。唉呦哦,她好像在哭泣。”沈太守自言自语:“大白天的,她怎么哭了?我过去瞧瞧。” 沈太守轻轻来到了女子的身边。女子只是在嘤嘤哭泣,没有发现沈太守的到来。 她哭得好难过,哭的好伤心。这嘤嘤之泣,叩动了沈家叶的心门。 沈太守由然生出了惜香怜玉之心,轻轻递给她一块香帕:“你叫什么名字?哭的这么叫人心疼,难道,是为了你家哥哥的事?” 寇棠儿听见了沈家叶的问话,知道这条鱼儿已咬钩。她顺手接过手帕,依旧嘤嘤哭泣。她轻轻抬头望着沈家叶的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沈太守俯视着眼前的女子:孟家的三个女儿,本太守都曾见过。这女子,绝对不是孟府里的人。这是从哪里来的女子?她是谁呢? 一个美人,她真是一枝带雨的梨花,香肩微抖,叫人犹怜。 此时此刻的沈家叶,已经暗生情愫,喜欢上了寇棠儿。香火?沈家的香火?这一刻,沈太守想纳她为妾,为沈家传宗接代。 他看见她的悲伤,心里竟然添了一丝心痛。 片刻,寇棠儿施了个万福,开始了说话,轻轻道:“谢谢老爷。谢谢您的香帕。”寇棠儿拿着香帕转身要走。 沈太守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寇棠儿的手:“小女子,叫什么名字?你还没有回答本太守的话。”寇棠儿故作一惊:“太守?你是沈太守?”沈太守点头道:“是,我是沈家叶。” 寇棠儿有些恐慌:“喔,沈太守,男女有别,请您松开手。”沈太守慌忙把手松开了。 寇棠儿灵机一动,再次施了个万福,嘴里轻轻说道:“小女子见过太守。小女子,名唤棠娘。先行,告退了。”沈太守正要拦住她,寇棠儿有些惊慌失色。 后面的陈师爷扯扯沈太守的衣袖。 沈太守望着寇棠儿,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叹气道:“唉,你扯我干嘛。忘记了一件事,还没有问她家在哪里?你记住了,陈师爷,她棠娘是我沈某的六夫人了。” “沈太守,您请。”陈师爷,“是。我记住了,您的六夫人了。”二人朝孟老爷的寝室走去。陈师爷自语,又好像是劝诫沈太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是未来旭国主人的大忌。” 沈太守听见了陈师爷的话,心里非常生气,但他没有发火,只是把衣袖甩了甩。沈太守,一脸的冷若冰霜,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沈太守来访孟家的第三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孟老爷走了。他临走之前,嘱咐大夫人,身后事一切从简。这次大难过去后,三个儿子回家里,就派人去那草坟前,告诉我一声,我啊,就无牵无挂了。 大夫人点头,眼里含着泪花。 一年一度的选美大赛来了。前一天夜里,睿文王,太子,皇后,还有一队护卫,从毓秀来到了阳都,下榻到皇家的行宫。因为国事繁忙,皇上就没有来,他在宫里处理奏折。 皇后,太子,睿文王,这几个人的到来,可把沈家叶忙坏了,他亲自率领着陈师爷,衙役,还有几个女子,来到了蒙山上的行宫。 沈太守跪地问安。他最担心节外生事,那会是天大的事,沈家会跌落进深渊。于是,沈家叶吩咐下属,一心一意的伺候着皇家人。 睿文王走出了他的寝室,看看四下无人,他一闪身走进了沈太守的休息室。沈太守看见睿文王进来,赶忙从椅子上起身,跪地请安。 睿文王开口道:“沈家叶,选美赛事怎么样了?皇后来了,一定要办好啊,不要叫她失望,不要叫那个太子失望。”跪在地上的沈太守答道:“请睿文王爷放心,一切准备妥当。” 睿文王有些不屑的看着沈太守,对他说:“沈太守,你起来。”沈太守恭敬地说:“谢睿文王爷。”沈太守立起身来。 突然,睿文王眯着眼,问起沈家叶的事来。 沈太守啊,你可是阳都的父母官。本王爷问你,你说实话啊,你为非作歹过吗?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沈家叶听见了这些话,他扑通跪下来,他说:“回睿文王爷的话,小的不敢,小的没有做过。沈家叶有着一颗妇人之心,时常接济一些困苦人家。” 睿文王点点头,他站起身来走了。临走,他嘱咐沈家叶,大赛结束后,派人去睿文王府送七千两银子,因为最近,爷手头上有点紧张。 沈太守看着睿文王走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站起身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面。他叹了一口气,呸,呸,呸,搜刮民膏!搜刮民膏!法典何在呀! 第四十三章 一语双关 突然,休息室的门又开了。沈太守吓得张大了嘴巴。 太子微笑着走了进来,他转身把门关上。他笑呵呵的走近了沈太守面前。 沈太守看见是太子,慌忙起身跪地请安。太子把他拉起来,笑着说:“沈太守,只有你我二人。礼就免了。”这个沈家叶诚惶诚恐。他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太子坐在椅子上,望着他说道:“沈太守呀,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沈太守又扑通跪下来,回太子的话,对沈家叶是百般照顾。沈某这个官衔呀,还是太子罩着,沈某是没齿难忘。 太子拍拍自己的大腿,笑着道:“我的这个太子之位,不管在何时,也需要你的鼎力相助。呵呵,你会倾囊相助的,对不对?你可记住了。嗯,你可明白了?”沈家叶擦擦脸上的汗水,点头示意已经记下了。 他不等太子开口,就说大赛结束后,把一万两银子送往太子府。还表明自己和太子一心一意,无论太子想做何事,自己都和他站在一条直线上。 太子非常高兴。嗯,你好呀,我好,你我二人一起好。沈太守,大赛上见了。沈太守赶紧起身,送太子走出了休息室。 他转回身来,颓然坐到了椅子上。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呆呆地出神。太子和睿文王的到来,更加坚定了他的叛乱之心。嗯,嗯,有个合适的时机,必须的谋反了。此刻,两个人的大手,掐着他的喉咙,真真有些喘不动气。喔,谋反的秘密,只能告诉陈师爷了。谁,还有谁?谁是沈某的心腹?谁能和沈某站于一条直线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从皇后的房间走出来,来到了沈太守的门口,她抬起手轻轻敲了三下门。沈太守听见了敲门声,他有点害怕了。他赶忙起身来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他看见了一个宫女,站在自己的门前。这个宫女对他说:“沈太守,娘娘请你过去。”沈太守点点头,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裳,随着宫女来到了皇后居住的芙蓉宫。 沈太守见到了皇后,他跪地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端起茶碗,沈太守啊,皇帝可以说日理万机啊,在朝中处理国事,所以他不能来阳都城。沈太守,是不是感觉有点遗憾?跪在地上的沈太守,赶忙回应,皇帝处理国事,乃是头等大事,此乃大梁国子民的福气。娘娘的到来,一样是阳都城的幸事。娘娘回宫后,把在阳都的所见所闻所感,说给皇帝听,是一样一样的。还有阳都欣欣向荣的景象,都是托皇帝和娘娘的洪福。 皇后喝了一口茶,对跪在地上的沈太守道:“嗯,这茶,比宫里的有味道,淡淡香。看来你在这阳都,日子过得是有滋味。”皇后捋了捋头上的流苏,又说道:“你起来。七巧节美人大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太守立起身来。皇后,各位官员的女儿,适合选美的女子,已于六天前到达阳都。万事俱备,只等明日大赛了,皇后,您就静等太子妃的好事。皇后点头。沈太守啊,要记着,如果选个叫本宫心里满意的太子妃,那么,到毓秀的那一日,本宫会在皇帝前,为阳都的政绩多美言几句。 沈太守千恩万谢,走出了芙蓉宫,回到了太守府。一回到太守府,沈府里的丫环为他端上了夜宵。他拿了一个红豆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他把这个红豆酥,扔到了面点盘里。看起来,他是食之无味,脸上的表情有点愤愤然。 沈太守回到卧房,躺了下来。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索性坐起来,嘴里大骂:“岂有此理。搜刮民膏,一万七千两黄金,我呸,两个小狗子。”他下来床榻,走到了窗户前,眉头紧紧聚了起来。 第二天,七巧节选美大赛开始了。 赛事主持人王秀才站在舞台中央,声情并茂的介绍道: 今天,是传统的七巧节,也是我们阳都最大的节日,第十二届选美大赛。但是,今年不同于往年,今年的规模更大,女子参赛的人数最多。 昨日里呀,我们经过了海选,就像浪里淘沙,一层一层筛选,嗯,是,余下的就是珍珠。今日的珍珠有多少颗,我告诉各位啊,紧紧是十六颗,十六颗啊。下面,我介绍在座的各位评审。 今年的这五位评审,都是高水平,高素质,高学问的高人。第一位,陈师爷。第二位,杭州才子陈运昂,第三位,山西太原的赵举人。每介绍到一位评审,看客里都有人拍掌叫好。 皇后,太子,睿文王,三人在二楼的一个豪华包房里。 包房里有长条桌,长条桌上摆着精美的点心:香甜绵软的蜜三刀,甜而不腻的荷花酥,形似百合花的松子百合酥,美味可口的团圆蛋香酥。还有桂花糕,海棠糕,核桃糕,香甜爽口的芙蓉糕。还有着美好寓意的椰香状元糍。还有水果:红彤彤的苹果,黄样样的香蕉,还有串串紫色的龙眼葡萄,晶莹剔透。这几种水果,被摆在了桌的中心,煞是叫人馋。 皇后的右手,翘起了兰花指,拿起了一块蜜三刀,放到了嘴里。嗯,绵软香甜,味道不错,不错。太子,王爷,二人也吃,尝尝阳都的风味,什么叫有滋有味?大概指的就是蜜食了。 太子和睿文王异口同声的说道:“谢母后。”太子拿起了一块芙蓉糕,放到了嘴里。睿文王拿起了一块椰香状元糍,看了看,也放进了嘴里,边吃边微笑着说:“母后,你觉得沈太守,他这个人怎么样?”皇后轻轻点头,微笑着说:“不错,他对你父皇忠心耿耿。曾经,他在云南驻守边关十余载,战功赫赫,可谓对我们大梁国,尽职尽忠。” 睿文王点点头,说道:“母后。原来,沈太守,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孩儿对他佩服,大梁国的有功之臣。” 太子望了他一眼,便转头看着皇后。听说,沈太守的三女儿,冰雪聪明,有着花一样的容貌。母后,她会来比赛吗?皇后微笑着摇摇头,这个,母后猜不出来。睿文王,啊,来猜猜看? 睿文王还没有回答皇后的问话,包间的小门被打开了。沈太守走了进来。他跪下来:“娘娘吉祥。”皇后笑了:“沈太守,你平身。”沈太守又给太子和睿文王行了大礼。沈太守告诉皇后,他就在隔壁的包房,如果有什么吩咐,他随时听候。 皇后挥挥手,说道:“沈太守,你过去,有事叫他们叫你。还有啊,你也要吃好。”沈太守退下了。 睿文王望着太子,皇兄,看来,是喜欢沈家三小姐。皇兄一定心想事成,这个三小姐一定会来比赛。 皇后望着下面的舞台,睿文王,何以见得?又敢如此肯定? 睿文王的眼睛,也望向了下面的舞台。母后,沈太守是一个英雄,见多识广,阅历丰富。这次选美大赛,只有朝堂重臣知晓,对其他大臣来说,算是秘密选太子妃了。沈太守有些老了,英雄迟暮了,看他野心在,他的眼神有点杀气。皇儿断定,这是他最后一次扬名立万,攀上太子的高枝,实实为一捷径,所以,三小姐会来参加选美大赛。 这个睿文王,为什么要说上面的话?睿文王,无非就是打消太子纳沈海云为妃之事。他担心太子和沈太守联合,那将对他是极大的威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再夺取太子之位,难上加难了。所以,当务之急,一定消除掉皇后联姻的想法,如果和沈太守联姻,那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微笑了,没有说话。太子的眼光也落在了舞台上。不过,睿文王的一番话,惊醒了太子的心。他心里想道:我最大的对手呀。目前,不是那个安梁王,倒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脸上平静的睿文王。太子的心里,渐渐生了些杀气。 皇后头也没回,对太子道:“太子。芙蓉糕味道怎么样?给我那一块。”太子忙说道:“母后。味道不错。”太子说着话,拿起一块,递给了皇后。皇后接过来,放在嘴前,闻了闻,便说道:“芙蓉糕,嗯,味道不错。睿文王,状元糍,它的味道如何?” 睿文王笑着说:“母后。它味道一般。母后,吃块桂花糕,它专属于母后糕。”睿文王拿起了一块桂花糕,正要递到皇后的手里。哪知皇后转回身来,脸上有点冷意。睿文王,这回你错了,把桂花糕放回去。睿文王啊,知道吗?我不喜欢桂花的香味,喜欢的是芙蓉花,所以,你父皇把我的院子,起名为芙蓉宫。 皇后的这些话语,一语双关的意思。但睿文王没有领会意思,他的心思早已在隔壁包间。 第四十四章 选美中断 皇后站起身来,两个皇儿,皇娘去趟隔壁包间。你二人,可要心里吃好了。太子和睿文王站起身来,施了一礼,目送皇后走出包房的门。 第一环节,初次见伊人的节目结束后,有十个女子被淘汰。王秀才站在舞台中心,有些煽情的对看客道,唉,可惜了,可惜了,走了十个妙龄女子,个顶个的优秀喔。 王秀才话锋一转,目前,留在舞台上的六个美女子,那也是相当美丽,更是绝对优秀。大家呀,边看节目,边猜喔,今年的美人花冠,到底是哪家小姐能够摘得?现在,有请她们再次登上这个舞台。王秀才的话音落下,看客的坐席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有几个胖公子,还吹起了口哨,一个劲的叫好。 六个美丽的女子,依次登上了舞台。她们的脸庞,被白色纱巾遮了起来。并且,她们全部换了新衣裳。 这时候,王秀才走到了舞台的一旁,面向着六个女子,各位小姐,越往后走呀,也越难了。但是离花冠越近,美丽的花朵儿,在向你们招手。不知你们啊,有没有信心? 六个女子微微点头。突然,其中一个女子对王秀才道:“今日的花冠,非我莫属。”这个女子,又对着看客席上:“你们相信吗?你们支持我吗?”有几个人应道:“小宝贝,肯定支持你。” 台下,有一个大汉站了起来:“叫爷支持你,能把面纱拿下吗?爷想一睹你的芳容。”有几个人站起来,哄堂大笑,不断说着混账话语。台上的这个女子,她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她往后倒退了两步,低下头不再说话。 王秀才赶紧圆场,各位客人,请坐下啊,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说话要有礼节。下面,节目要进行第二环节了,才艺大比拼。然后,第二环节结束,将要淘汰三个人。 包间里的太子,端起了一个茶碗,喝了一口水,有些郁闷,二皇弟,阳都的选美大赛,非常非常拙劣,这些个女人,难登大雅之堂。谁出的馊主意,在这里选太子妃?他,这不是给我脏水喝吗?太子越说越生气,他站起来把茶碗摔在了地上。 睿文王也站起身来,接着太子的话道:“这个沈家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真真个活腻歪了。”太子吼道:“回去禀报父皇,定他个满门抄斩之罪。”太子的咆哮声,茶碗的摔碎声,在沈家叶的这座旭日楼里,炸响了。 舞台上的人,呼啦啦跪下来,大气不敢喘。座位上的看客,起身来到走廊里,纷纷跪下来。选美大赛,在此刻停下来。 跪在前面的陈师爷,微微抬起头来,他望着豪华包间,说道:“上面的人,是太子吗?”他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太子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揽台前,双手扶着红雕画栏,满眼鄙视,都说阳都是个好地方,来到这个地方后,真真的,唉,看看你们这些草包蛋,真是玷污了我这个太子的一双眼睛。 睿文王走过来,用手指着下面的王秀才,骂道:“亏你是个秀才,看你主持的这赛事,惹得太子大发雷霆。说你们阳都多繁荣,没有一个人才。” 沈太守慌慌张张的跑下楼来。他跪下来,老臣罪该万死,请太子和睿文王息怒。太子气冲冲的看着下面,问道:“你何罪之有?把当今圣上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睿文王扇风点火,你啊你,欺君之罪。睿文王接着道:“沈太守,你留下来。其他的人呀,都退下去。” 大赛的评委们,跪在地上异口同声,谢太子,谢睿文王。他们立起身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舞台上,只有沈太守还跪在那里,吓得是汗流满面。太子看了看下面跪着的沈太守,阴阳怪气,沈太守啊,太守也起来。 皇后走出沈太守的包房,也走下了楼来,她走到沈太守面前,双手把他搀扶起来,沈太守,辛苦你了。我想呀,肯定有难言之隐。晚上的时候,去芙蓉行宫找我,我可愿闻其详。沈太守抬起头来,他又跪下来,谢娘娘,宽宏大量。谢太子宽宏大量,谢睿文王宽宏大量。 皇后弯下身来,再次把他搀扶起来,沈太守,你阳都是个好地方。好地方嘛,人杰地灵,肯定有人才啊。你想一想,怎么将功补过。沈太守点了点头。他决定今夜去芙蓉宫走一趟。他知道这次选美大赛,没有把它办好。他心里也非常的惭愧。 皇后,太子,睿文王,走出旭日楼。 陈师爷把沈太守搀扶了起来。沈太守站起来后,生气地把衣袖已甩,对着陈师爷咆哮。好个该死的陈荣山,不是大赛准备的非常完美吗?不要说太子和睿文王不喜欢,就是我沈家叶都鄙视,你怎么选的王秀才主持?其他人都死光光?实实一个山野的草台戏班,着实叫人笑掉大牙。我沈家叶的颜面,都叫你陈荣山丢尽败光了。 陈师爷被沈太守一顿痛骂,他低下头来,太守,事已至此,唉,这次大赛确实办砸了,但想到一个补救法子。沈太守皱起眉头,他问道:“什么法子?说来我听听?我正愁去向皇后解释呢。” 赶紧去城门口两旁,贴上张告示,大意就是:阳都城要举办一场选美大赛,谁能设计的流程新颖,漂亮,能讨得贵客欢心,必有重谢。谢礼不局限于银两,设计者还有想不到的惊喜。陈师爷小心翼翼,太守,您看这个法子可好?重奖之下,必有人站出来。 沈太守只好道:“行,就按你说的做,赶紧去。啊,等着好消息啊。”陈师爷急匆匆的走了。 他回了阳都衙门,赶紧研磨,拿起毛笔,在纸上唰唰的写告示。然后,他吩咐人在城门两侧,戏楼,茶馆,桥头,以及热闹的地方,张贴上寻人才告示。并且,在告示下面还有一行字:有人举荐人才者,必有赏金。 许多人围在告示前,看热闹,并且议论纷纷。但没有人上去揭它。 刘文龙去了京城,费劲周折,见到了安梁王。安梁王看了青州李太守的信,明白了刘文龙的来意。刘文龙认出了安梁王,他就是那夜水岸边的梁公子。二人相见恨晚,于是,安梁王邀请他到王府上做客,并答应想办法救出被关押的孟安平。 刘文龙离开了安梁王府,离开了京城,直奔阳都方向而来。他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耽误,害怕孟安平出意外,害怕沈太守对孟家人下毒手。 刘文龙骑着马来到了阳都城门口,他看见有几个人在看一张告示。于是,他牵着马走过来,看看告示的内容。 他看了内容后,就走到旁边的守城士兵面前,询问:“兵爷,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守城的士兵,有贵客从京城而来,观看七巧节大赛。怎料贵客对比赛不满意,大发雷霆。听说陈师爷还挨了骂,这不,沈太守出此计策,张贴告示,招揽人才,重新举办一场比赛。 这个士兵笑了。要不,公子来试试?看你眉清目秀的,又有些文质彬彬。兴许,公子还能救陈师爷的急,挽救沈太守的颜面。公子,怎么样,你来试试? 刘文龙听了这个士兵的话,他心里想道:京城来的贵客?贵客?这人的身份地位一定很高,怎么对陈师爷不满意?不满意陈师爷就是不满意沈家叶。这个人是谁?皇上?太子?睿文王?或者哪个官宦人家的子女。不可能是皇上,他应该在京城处理奏折,不可能的。难道是太子,难道是睿文王?好啊,不管是哪个皇子,不管是哪个王妃,真想见识见识这个大人物。 刘文龙想到这里,他走回告示面前,伸手把告示揭下来。他对刚才说话的士兵:“我揭了他,你带我去见太守。” 这个士兵领着他朝衙门走去。士兵一边走,一边对刘文龙道:“公子。这事,对你来说,是福也是祸,你可当心了,一定要做好。”刘文龙走在士兵后面,问道:“兵爷?此话怎讲?” 只听这个士兵的声音传来:公子。对沈太守不满意的,当今只有三个人,那就是皇上,太子,睿文王。所以,你把这个比赛办好了,也许,你就平步青云;你办砸了,不要说贵客,也不要说沈太守,单单陈师爷,就能压死个人。 刘文龙点点头。谢谢兵爷,谢谢为刘某指点迷津。 第四十五章 青山行宫 说着说着话,二人来到阳都衙役门口。这个兵卒告诉守门的侍卫,刘公子揭了城门的告示。兵卒一溜烟的跑走了,他去禀报沈太守,有公子愿意承担选美大赛之重任。 沈家叶听衙役的通报后,高兴的道:“太好了。赶紧的,赶紧把那个公子请来。”这个衙役走后,陈师爷走到沈太守旁边,低声对他说:“太守。我们这个地方,是风水宝地,人杰地灵。你看,有人摆渡我们过难关了。” 沈太守白了他一眼。陈师爷不要说了,但愿这个人,有本事,能讨得皇后欢心。 陈师爷自讨一个没趣。 刘文龙进来,看见沈太守和陈师爷。他跪下来:“公子刘文龙,拜见沈太守。” 沈太守走过来,喔,刘公子,请起,快快请起。 刘文龙立起身来。沈太守笑着问他:“我贴榜半日,没有人敢揭榜。你敢肯定,你能把它办好?” 刘文龙点头,没有金刚钻,怎敢揽接瓷器活?太守,请放心,刘某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看看,行不行? 沈太守笑了,他连连点头。刘文龙也笑了。 沈太守,讨宫里人欢心,以文龙之力,有些困难。沈太守的眉头,又紧紧锁起来,他困惑的望着刘文龙。 一溪难成河,一木难成林,一瓦难成房,一人难成家。所以,以文龙之力,确确的很困难。沈太守,大人,还望你能见谅。 有难处尽管提,只要你能讲出来,文龙,我都能满足你的愿望。所以,只要你能使皇后和太子心情舒畅,任何事那就不叫事。 刘文龙心里想:嗯。我就等你这句话。 沈太守,喔,嗯,我需要你身边的两个人,来帮文龙解这道难题。如果没有这二人,我是不能保朝廷人满意。 沈太守笑了,他问道:“刘公子,你说我身旁有两个人,能帮解这道难题,那,那,这二人是谁?” 刘文龙一脸严肃,走上前一步。一个是海云小姐,一个是孟家三公子孟安平。只有这二人,才能助我一臂之力,才能把选美赛事,办得极致美好。如果没有沈小姐和孟公子相助,怕是乡野草台班演戏,演一场土掉渣渣的戏。嗯,朝廷人恐不舒心,换个说法叫堵心。 沈太守听了刘文龙的话,他心里一惊:此人是谁?他是宫里人?可是,他怎么会认识沈海云?又怎会认识孟安平? 这个孟安平,绝对不能为朝廷人演出。孟安平,后患无穷,江山梦,我沈某人的江山美梦,岂不面临着破灭!后果啊后果,不堪设想呀,这个刘文龙,有些阴险毒辣。 看模样,看举止,听言谈,眼前的这个刘公子,有些单纯。 刘公子的这种单纯,像一泓清泉,没有一点杂质。 可是,沈太守慢慢转过身去,他拿起惊堂木,猛的一拍审案台。 你从哪里来?你怎么会认识沈海云?如果有一句假话,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刘家小子的祭日。 刘文龙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一点也不害怕沈家叶。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家叶,面朝着陈师爷,微微笑着答道:“太守。我是从蓬莱仙岛而来。我怎么会认识海云小姐?说来也无妨呀,我是在王乐师家里,认识你沈家的宝贝。” 刘文龙转过身来,望着沈家叶的脊背,他挺了挺自己的腰杆。刘文龙的嘴角上,挂上一丝笑意。 沈海云小姐的蝶筝,抚得如行云流水。音色如兰,沁人心脾。 她的筝艺,可谓梁国第一,尤其她的新曲《倾国倾城》,可称得上是一仙曲妙音。此曲曲,也着实叫刘文龙喜欢,因为,刘文龙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的曲子。 沈家叶听到曲子《倾国倾城》,他心里的疑云顿时消除。因为前些日子,沈海云在后花园里,抚奏过这首妙曲。沈家叶也很喜欢,还特意问过这首曲名。 陈师爷看见沈家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急忙走到沈家叶旁边,轻轻说道:“沈太守,沈太守……” 沈家叶转回身来,他拍拍刘文龙的肩膀,微微笑了,说道:“既然你认识海云,那也好,我就相信你,答应你的要求。但要一切顺利,不能节外生枝。” 他脸上的表情冷冰冰。节外生枝的话,哼,后果很严重。就算你逃到大漠,你逃进深山,我也能把你弄回来,打入阳都水牢,叫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滋味。 一会儿,沈太守把孟安平放了出来。 一会儿,沈海云也走出了沈府。 于是,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沈海云的师傅家。 王乐师听了刘文龙的简单述说后,立即答应帮助他们排一出大戏《英雄美人赋》。 王乐师敲定男一号是刘文龙,男二号是孟安平。女一号是沈海云,女二号是她的师妹龚娜。还有沈海云的师哥师姐,师弟师妹也参与其演。 还有,今年,争夺花冠的六个小姐,王乐师也想把她们编入戏里。他就是想为今年的七巧节,画上一个满意的美好的句号。 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他们都仔细的听王乐师的讲解。然后,念白,动作,唱腔,眼神,每一个细节,他们和她们都不放过。 尤其是刘文龙,沈海云,心里更想表现的完美。七巧节上的六个小姐,憋着劲的学,想摘得花冠,想进入皇宫,想成为叫人羡慕的太子妃。 傍晚时分,沈太守,陈师爷,袁峰高,还有几个衙役,去了阳都城北的青山行宫。 到了青山脚下,沈太守就翻身下马,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走进了皇后的芙蓉宫。 他一进芙蓉宫,就跪在了皇后的面前,嘴里说道:“沈家叶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的皇后,正在同太子,同睿文王,一起用晚宴。只见餐案上摆着精美的食物,这些美食可以用色香味俱佳来形容。 有白里泛着红的莲子羹,有香气扑鼻的鸳鸯锅,有稀世珍宝燕窝粥。有甜里透着香的里脊条,有几碗的乌鸡汤。还有上面洒红绿丝的稻花糕,玫瑰花做的心愿糕,还有大个大个的蜂蜜球。还有紫芋的扭扭麻花,芳香四溢的葡萄酒。还有,一个一个玉碗盛的兰陵美酒。 京城来的几个宫女,为皇后为皇子,翩翩起舞助酒兴。 皇家人的奢华生活,在这青山芙蓉宫里,一点也不逊色于京城的宴会场面。相反,甚至,有些过而无不及的感觉,标标的有些奢侈极了。 皇后看见沈太守进来,跪在下面。她放下了汤匙,挥了挥衣袖。几个宫女停止了舞步,纷纷退下。 皇后微笑着起身,说道:“家叶,你平身。”沈太守恭恭敬敬的说道:“谢娘娘。不过,臣罪该万死。” 皇后优雅的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她边走边说:“沈太守?你何罪之有?”依旧跪在地上的沈太守道:“我辜负了皇上的意愿。我辜负了娘娘的嘱托。我对不起太子,对不起睿文王。臣,臣,实在是,实在是罪该万死。” 皇后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弯下腰来,伸出双手扶着他的双肩,温和的说道:“家叶啊,你起来。事呀,你没有办好,但我不怪罪你。啊,你起来。” 一旁的太子,有些醉熏熏的说道:“你起来,本太子也,也,也不怪罪你。” 睿文王看着有些大醉的太子,他想起了沈府里的三小姐沈海云。 突然,睿文王心生一计:传言沈海云貌美如花,不如把她作为一颗棋子,用来拴住眼前的这个太子。嗯,嗯,棋子,拴住,是一个好计策,妙极了。 这个睿文王,端起酒盅,把酒一饮而尽,他眼睛望着沈家叶,有些自语道:“阳都的水好,山好,花冠女儿也美。你的女儿,海云小姐,芳龄几何?她今年,可参加选秀大赛?” 沈太守没有理会睿文王的话,他听见了皇后的话,恭敬的道:“谢娘娘,谢太子。”他低着头,直起腰来,站起了身来。 皇后走了回去,坐在了娘娘椅上。她望着沈太守,明日里呀,我们就回京城了。你啊,是这阳都的最高官,希望你大力发展这里的农林畜牧业,叫老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可不要叫人骂你。 沈太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弯下腰来。请娘娘放心,臣在这里,有十几年了,这里也是我的家园。 第四十六章 两万黄金 老臣必鞠躬尽瘁,大力发展养蚕业,织布业,制衣业。还有养殖,酿酒,制糖,瓷器。 嗯,对,喔。让户户缸里有米,银袋子里有银子,他们的脸上有笑容。皇后,老臣多么想叫这里的百姓过幸福的日子,这,这,这也是臣多年的想法。 睿文王听了沈家叶的话,他站起身来,拍起了巴掌,喝彩道:“好,好呀,好。真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我睿文王为你鼓掌。沈太守,你说话相当好。” 皇后看了看睿文王,他停止了拍巴掌。睿文王望着沈太守,心里嘀咕:好你个沈家叶,一只狗也看我低。等某一天,我成功上位的时候,叫你趴下来舔舔我的脚。哼,哼,真真的一只老狗喔。 这时候,沈太守恭恭敬敬的对皇后说:“娘娘。你回京城了,沈家叶有一事,非常遗憾,心里遗憾。” 皇后笑了,笑着问他:“沈太守,什么事如此遗憾?你说来我们听听。” 沈太守再次跪下来,脸上有些羞愧。娘娘。这次您是来看选美大赛的,但由于臣的办事不力,它像极了乡野杂耍。现在,臣着手办一个,高规格又上档次的节目,包您满意,包太子满意,包睿文王满意。 睿文王有些鄙视他,站起身来,走到皇后面前,跪下来说道:“皇娘。皇儿,先行退下。”皇后点点头,睿文王退下,他转身走出了芙蓉宫。 皇后看见睿文王走了,她急步走下台阶。家叶,我和太子来阳都,虽然心愿没有达成,但不遗憾喔。真是不遗憾喔,因为你会送我大礼物。当然,肯定,我会在皇上枕边为你美言了。 皇后微笑着,弯腰又扶起了沈太守。 沈家叶立起身来,面带微笑,轻轻说道:“娘娘。我送个礼,是这个数。不大,不大,请您笑纳。” 沈家叶说完话,他右手做了一个手语,表达的是“两”万数字。沈家叶送给皇后的黄金是两万两。这个礼物,可不小了,是一笔大的黄金数目。 睿文王没有走,他站在门外偷听说话。睿文王听不清沈太守说话的内容,却看见了皇后的笑脸,听见了皇后的声音:大了,这个礼物,有些大了。 睿文王听到这里,他赶紧转身离开了芙蓉宫。他一边走,一边猜想,这个沈家叶呀,定是送给皇后大数目的礼金。哼哼,哼哼,太好了,沈家叶,你可算是助我一臂之力。 第二日,皇后,睿文王,侍卫,宫女,这一行人离开了阳都,朝梁国的京城毓秀而去。 太子,贴身侍卫罗成桓,这二人留在了阳都。留下来的理由,美其名曰考察民情,考察经济,实则押运沈太守送给他和皇后的黄金。 这个太子,他还有一个自己的私心,就是想认识沈家叶的三女儿沈海云。因为太子啊,早已听说海云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得又是花仙一样的高颜值。 这么优秀的美人儿,太子在梦里都垂涎欲滴。所以,他请求皇后留下来,其真实目的就是见沈海云。 皇后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四天,于晌午时分,到达了京城。 睿文王进了皇宫,他把皇后送到芙蓉宫。然后,他拐了个弯,径直去了勤政殿,见了皇上,请了安。 皇上很高兴,对他说:“哎呀。睿文王,去了趟阳都,人变黑了,也变瘦了。嗯,人更神气了,长大了,男人味更浓,不错喔。” 睿文王听了皇上的夸赞,心里犹如喝了蜜一样,甜又叫人兴奋。 这时候,只听皇上又说:“路途遥远,你也累了。赶紧回睿文王府,泡一个温水澡,好好睡一觉。”皇上说完话后,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满眼都是爱意。 睿文王感觉到了皇上的满满爱,他幸福的说:“谢谢父皇。父皇,为了大梁,您也要保重身子。”皇上点点头,对他说:“嗯。我知道。回府,泡澡,睡觉。还有,明天早上,再见你娘。” 睿文王笑着点头。他跪下来行礼:“父皇,孩儿告退。”皇上微笑着点头,弯下腰来,扶他起来:“嗯。快回府,好好睡一觉。” 睿文王走出了勤政殿,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驶出了皇宫,朝睿文王府而去。 第二日深夜时分,睿文王和贴身侍卫刘可富,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皇宫前面的一条街道。 在这条街道的一棵古槐树下,马车停了下来。睿文王,刘可富,从马车上走下来,穿过街道,直奔皇宫大门口而来。 皇宫里,有些静。贵人,嫔妃,秀女,这些女子的院子里,那些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把灯光映到了宫里的街道上。这些灯笼的光,更给皇宫增添了一抹宁静,几分神秘。 偶尔,远处,有些巡逻的侍卫,提着灯笼,拿着长剑走过。 等巡逻队伍走远了,睿文王和刘可富从院墙边移开。二人看看没有其他人,又向前走去。 睿文王一边走,一边小声说:“刘可富。去勤政殿,父皇应该在那里。没有特殊情况,一切按计划进行。到时候,你看我的眼色,见机说话。” 走在后边的刘可富,对自己的主子,轻声说道:“什么太子,什么安梁王,还有乳臭味干的晋阳王,他们的那个智商,怎么能与睿文王爷比?将来大梁国的皇位,还得由您来坐。只有爷才有资格,是不是?” 睿文王加快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却威严的轻声的对侍卫说:“这些话,以后不要说。祸从口出,崩始于话。这些道理,你不知道吗?记住了,我没有上位前,把嘴巴闭严了。” 刘可富连连点头,有些慌的说:“小的记住了,爷教训的极是。”二人没有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一会儿的功夫,睿文王来到了勤政殿。 勤政殿里,灯火通明,皇上在看奏折,正处理国家的大事。 殿门外,李大监看见睿文王和侍卫来了。他急忙走下台阶,跪下来请安:“李大监见过睿文王。睿文王爷,万事吉祥如意。” 睿文王微笑着说:“啊。李大监,赶快起来。”李大监嘴里说道:“谢谢睿文王。”李大监站起身来。 睿文王看了看刘可富。刘可富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元,来到李大监身旁。 然后,刘可富把银元塞到了李大监的手里。他俯下身来,轻声说:“这是睿文王给你的奖赏。你收下。” 李大监看着钱袋子,他正要推辞掉。只见刘可富凶巴巴的小声说:“嗯。大监。敬酒好吃,罚酒可很难喝喔。” 李大监听了这话,只好乖乖的把钱袋,装进了自己的怀里。睿文王微笑着走过来,一抱拳,对李大监说:“只要你在我父皇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以后,大把大把的银元,都会装进你的怀里。你,大,监,可否明白?否则?” 李大监吓得赶紧点头,嘴里忙小声说:“奴家,听王爷您的话。”睿文王拍拍他的脊梁:“好。去,你去禀报我父皇。他的二皇子来了,有重要的事想告诉。” 李大监急忙走上台阶,缓缓推门,走进勤政殿。 李大监走到皇上身旁,低头说道:“皇上。睿文王爷来了。他想见您。” 皇上放下手里的奏折,抬起头来问:“深更半夜,有什么重要事?嗯,喔,叫他明早来宫里。”说完话,皇上拿起了旁边的一本奏折。 李大监抬起头来,对皇上说:“皇上啊,看来,睿文王有特别的事。如果不,他怎么会大半夜来呢,你说是不是?” 皇上听了李大监的话,说道:“嗯。那叫他进来。”李大监转回身来,走出大殿,走下台阶,来到了跪在地上的睿文王身旁。 李大监俯下身来,轻声对睿文王说道:“睿文王,皇上请您过去。”睿文王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喔。嗯。”他弹了弹自己的衣裳,好像怕衣裳有尘土。 睿文王走进了勤政殿,他的侍卫刘可富跪在殿外候着。李大监在殿门旁边,身子骨笔直的挺立着。 皇上看见睿文王走进来,他站起身来,开口问道:“睿文王。这深更半夜,你不在府里睡觉,怎么来勤政殿了?” 睿文王上前走几步,跪下来说道:“父皇。孩儿从阳都回来,有一件事,也不知该说不该说?考虑再三,于是乎,一跺脚,我就和侍卫刘可富来了。” 第四十七章 灯火辉煌 皇上听了睿文王的话,他有些纳闷,难道沈太守的管辖地,有不可告人的事? 皇上顿了顿,对睿文王说:“别吞吞吐吐了。有事呀,尽管说,说错了,父皇免你无罪。” 于是,睿文王把自己和刘可富计划的事,也就是皇后向沈太守索要大额礼金,这一事告诉了皇上。 皇上听了睿文王揭发皇后向朝廷大臣索要礼金,心里火气特别大。皇上心里那个火呀:身为皇后,品行丑陋,怎能母仪天下? 跪在地上的睿文王,慢慢抬起头来,他看见了皇上的愤怒。他又低下头,朗声说道:“父皇,孩儿还有一事,不知能不能讲?” 皇上从龙椅上起身,说道:“有事尽管讲,如有隐瞒,我治你个“无作为”之罪。” 睿文王看到龙颜大怒,心里异常高兴。哼,哼,太子呀,对不起了,你的大势已去,大势已去,我睿文王的运气来了。 于是,睿文王把太子留在阳都的原因讲了出来。 太子喜欢沈府上的海云小姐。据说,海云生的是羞花闭月之貌,倾国倾城之色。也有读书人讲,那个海云是集牡丹,兰花,梅花,这三种花仙于一身的花仙姐姐。 太子呀,如痴如醉的爱上了她。好像,好像,有些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那种状态。父皇,孩儿也好言劝过他,回京城,莫辜负了皇上的期望。可,可,太子不听我好言劝,执意留在阳都,留在了珍珠河上。 皇上知道太子没有回京的真正原因,大发雷霆,拍着龙案几句大骂。外面的李大监听见骂声,急匆匆的走进来,跪在皇上面前,赶紧说:“皇上,您要息怒。保重龙体,乃是梁国百姓的福气。皇上,请皇上息怒。” 睿文王,他继续说道:“父皇,孩儿讲的句句实话。刘可富为证,他在殿外,等候您的召见。” 皇上没有说话,他对着睿文王摆了摆手。 睿文王看了一眼李大监,顿了一顿,他又开口道:“父皇,都是我的错,您不要生气了。保重身体重要,都是孩儿的错,孩儿分不出轻重,叫父皇生大气了。” 睿文王说完话,跪在了皇上面前,嘴里说道:“求父皇责罚孩儿。”皇上又摆摆手,坐回了龙椅上,闭上了眼睛,顿了顿,缓缓说道:“嗯,我自有打算。你二人起来。” 睿文王站起身来。李大监站起身来。皇上睁开了眼睛,对睿文王说:“天色,也快亮了。睿文王,你,你,回府去。” 睿文王点头,转回身走出大殿。侍卫刘可富看见睿文王出来,他从地上站起来,跟在睿文王的身后,走过街道,走出了皇宫。 二人出了皇宫,上了马车。马车朝着王府的方向,悠哉悠哉而去。这时候,马车里的睿文王,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易察觉的笑。 皇后和睿文王回了京城后,太子在阳都过着比皇宫更舒心,更惬意的生活。 晚上,太子乘坐花船游览珍珠河,他旁边坐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他面前是几个女子轻歌曼舞。珍珠河面上,飘荡着莺莺燕燕的笑语声。 游览珍珠河乏味了,太子就携着几个美人,后边跟着罗成桓,还有几个衙役,离开阳都这个地方,赶往泰山游览,前往海上崂山游玩。然后,太子一行人,还去了蓬莱阁,看海市蜃楼,看海天一色。 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太子又回到了阳都城。这次,沈太守安排太子住进了珍珠河旁的珍珠客栈。 太子的房间,装饰的富丽堂皇,还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在睡榻的墙上,挂着一幅美人赏牡丹花的图画。 沈太守下了轿子。他和徐师爷一起,走进了珍珠客栈,进了太子的房间。 二人跪在太子面前,行大礼:“太子。吉祥如意,身体安康。“太子微微笑了,慵懒的说:“起来,你二人。”沈太守和陈师爷站起身来。 沈太守望着太子说道:“太子,那个叫刘文龙的,他说《英雄美人赋》已准备妥当。太子,要不,明晚,请您移驾旭日楼,欣赏这个姓刘的杰作,太子看怎么样?” 太子漫不经心的说:“喔,行,好,那就明晚去旭日楼,看看这个刘文龙的本事如何?这个刘文龙,能不能讨到太子我开心。” 第二日夜晚,旭日楼里,灯火辉煌。太子和罗成桓走进了二楼的包间。 今晚的刘文龙,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遍。他脚上穿的是三厘米的内增高鞋。他一袭白色衣裳,长袍广袖,长发披肩。 刘文龙从后台来到了舞台的央心。他轻舒了一口气:莫紧张,不就是一个太子吗?区区一个太子,我见过的世面,比他多的多。 对了,大学迎新生晚会上,六千人的观众,诺大的一个场面,我都稳稳的掌控了,何况这么几个人。今晚上的这个小晚会,菜菜一碟,真真的简单。 太子坐在包间,往下看去。只见有一个白衣美公子,站在那里,落落大方。 台上的公子,面如冠玉,眉如墨画,眼似水波。这可真是一个,是一个儒雅俊逸,又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 太子的心里,不由的发出了感叹,这是谁家的少年,长得这么美,在整个大梁,也找不出来第二个美男子。 喔,莫非,此人就是那个刘文龙?嗯,嗯,这个刘家公子,真真的高颜值高智商,还有一种遇事不慌的胆量。 这时候,刘文龙开始了说话,他的声音浑厚且富有磁性:“今晚,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因为有贵客而来。所以,这座旭日楼,才灯火辉煌,所以这座城,才更熠熠生辉。” 刘文龙开始了鼓掌,其他的人也都鼓掌。一会儿,刘文龙又说道:“二楼的贵客,欢迎您来到美丽的阳都。在这里,您要吃好,喝好,玩好,还有呀,最好能邂逅一位绝色美人。刘某在此,祝您抱的美人归喔。” 刘文龙的这些话,说到了太子的心里。此时,太子好像遇到了知音,他朝着刘文龙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刘公子,你很棒。” 刘文龙笑着点头,对他也竖起了大拇指,并且赞道:“亲,我的亲,您更棒。祝您佳丽三千,富如东海。” 太子微笑了。他的侍卫罗成桓也笑了。罗成桓对太子低声说:“太子,这个人,不简单。有时间,我把他干掉。”太子生气了,小声道:“成桓,你活得不耐烦了。他是我的宝贝,也是我的知音。” 刘文龙说道:“下面,好戏《英雄美人赋》开始了。希望各位喜欢。”刘文龙说完话,对着二楼的太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他又对着一楼的看客,鞠了一躬。 刘文龙直起身来,转回身去,走下了舞台。 这时候,台下的琴师,开始了演奏。琴声响了起来,美妙的乐曲声,飘上了舞台,飘上了二楼。 一会儿,七巧节美人赛上的六女子,在舞台上跳起了《丽人行》。她们腰轻如燕,水袖善舞,旋转圆场,明眸善睐,欲语还羞。有时热情似火,有时冷艳动人,有时如鱼戏水,有时如花盛开。 太子沉浸在乐曲里,沉迷于舞蹈里。他的目光,随着这六个女子,飘忽不定。一会儿,他看向左,一会儿,他看向右。看向前,看向后,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六女子表演完节目,飘然走下舞台。 沈海云款款走上舞台。 她把秀发盘了起来,挽成一个松软的云髻。她头发上没有戴着华美的头饰,脸上只有一点淡淡的妆。她的脖颈上,系着一条淡雅的丝巾。 这个沈海云,上身穿一件蓝色的小款西装,下身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裙,脚上穿着一双同色系的皮鞋。她的皮鞋,鞋底是恨天高的样式。 沈海云的这一身装扮,是刘文龙为她设计打造的。他要突出沈海云的漂亮,让她与其她女子有着不一样的风格。 沈海云来到蝶筝后面,微微弯了一下腰,微笑着坐下来。然后,把手放到了蝶筝弦上,抚奏起了一曲《花好月圆夜》。 一会儿,刘文龙吹着竹萧,合着沈海云的筝音,儒雅的来到了蝶筝旁边。 这时候,二楼的楼台栏杆上,挂起了几盏红灯笼。 突然,舞台的一侧,多出了两棵桃树。满树桃花,夹杂着几片绿叶。 第四十八章 顾盼生辉 灯笼,桃花,才子佳人,相映成画,意境美妙。 突然,台下的客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叫好声一片。 忽然,寇棠儿挑着一盏红灯笼,也来到了舞台上。她边走边唱。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二楼包间里的沈太守,眼睛盯着楼下的寇棠儿看。他边看边问旁边的陈师爷:“陈师爷。这个女子,女子,你看,你看,她是不是那个豆蔻?” 陈师爷顺着沈太守的眼光望去,他果断的点头:“这个女子?对,对,五夫人,是你的五夫人。” 沈太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喜滋滋的说道:“念念不忘,看来是必有回响。豆蔻,我可找到你了,我的宝贝。”他放下茶碗,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有些美滋滋。 孟安平拉起了寇棠儿的手,唱起了同一首小情歌。 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的眉。 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可知流水非无情,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二楼的太子,拿起了一个桃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说道:“成桓。下面的抚筝女,她的衣裳好特别,她气质多么优雅。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特别的女子,不管她是何人家的女儿,我要纳她为太子妃。” 罗成桓急忙跪下来,说道:“太子,立太子妃是大事。万万不可过急,应征得皇上和皇后的同意为好。” 太子有些生气,把半块桃酥扔到了侍卫的脸上,并且说道:“这么好的夜晚,你扫不扫兴?”他把目光盯上了舞台。 沈海云站起了身来。刘文龙把竹萧放到了蝶筝上。寇棠儿把灯笼放到了舞台的一边。台下的操琴者,继续抚奏《花好月圆夜》。 孟安平轻轻揽着寇棠儿的腰际,跳起了深情的探戈舞。刘文龙拉着沈海云的双手,旋转起了团圆圈。一边旋转一边唱起了歌。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太子起身走出了包间,来到了沈太守的包间。二人寒暄一番,坐了下来。太子有些关心的说:“沈太守,近来身体可好?”沈太守受宠诺惊,赶忙说道:“托太子的洪福,身体健康。” 太子微微笑了,说道:“健康,那就好。身体好,比什么都好。”太子接着说道:“沈太守,你说这个晚会,是不是开场的那个公子,由他来把控?还有,他叫什么名?” 沈太守笑着,捋捋自己的胡须,大有伯乐发现千里马的自豪,回话道:“太子,你猜对了。今夜这场晚会,是他设计的流程,嗯,新颖,好看,听说舞蹈也是他主编排。这个刘文龙,是难得的一位才子啊。” 太子喝了一口茶,把茶碗放下,脊梁斜靠在椅背上,看着沈太守道:“嗯,这个刘文龙挺优秀。沈太守,本太子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后天,后天,我就返回京城了。你看,你送给皇后的礼物……” 沈太守笑了,对太子说:“太子。你放心好了,皇后的礼物已备好,太子的礼金也已妥当。陈师爷联系好了押镖的王镖头,那么,后天就随太子一同上路,您看可好?” 太子坐正了身子,点点头,连说道:“好,好,好。某一天,我会叫你坐享荣华富贵,同本太子一起看天下繁华,揽尽世间美景。” 后台的沈海云,脱去了美丽的时尚衣装,换上了大旦朝的粉色衣裳,头顶上插了一支粉色合欢钗,脚上穿着一双漂亮的绣花鞋,略施脂粉,她双眼顾盼生辉。 这时候,刘文龙手里摇着一把逍遥扇,笑盈盈的走进化妆间。他看见沈海云坐在菱花镜前,便走过来:“沈小姐,你准备好了吗?不要紧张,沈太守,他在二楼的包间里。” 沈海云点点头,答道:“文龙,我准备好了。有你在,我心里好多了。”沈海云站起身来,微微笑了。她和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舞台上,大戏《英雄美人赋》已开演了。此戏分两个故事,一个是霸王别姬,一个是穆桂英招亲。 孟安平饰演西楚霸王项羽,寇棠儿饰演虞姬,七巧节上的六姐妹,饰演霸王的妃子,沈海云的师兄妹饰演宫女,侍卫。 彩旗飘飘。一阵锣鼓喧天。演员唱念做打,样样俱佳。虞姬的情真意切,引得楼上楼下的看客,齐声喝彩鼓掌。 第二场戏,穆桂英出场了。她在闺房里,一会儿读史书,一会儿研读军事书籍。她读完书后,又来到穆柯寨的演武场上,练习射箭,练习骑马。 沈海云演得穆桂英,可吸引了太子的眼睛。太子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前,双手握着栏杆,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海云。 孟安平脱去戏服,穿上了一件宽修长袍。他站在舞台下的一侧,做旁白解说。 他解说道; 杨六郎的儿子杨宗保,为大破天门阵,为保得宋国边境安宁,骑马来到了穆可寨,只为取得解毒的降龙木。为何来穆可寨取降龙木,因为整个大宋,只有这里有宝贝降龙木。 刘文龙扮演的杨宗保,一身小武生装扮,头上戴着两根弯弯的长翎,脚蹬一双武生靴,手上拿一杆万胜枪。他英姿勃勃的走上了舞台。 此时的刘文龙,修长的身材,加上一股风流倜傥的润味,惊呆了一些看客,就连沈太守都张开了嘴巴。 太子也发现了刘文龙,他转回身来问:“沈太守,他,他就是那个刘文龙。标标的一个美男子,我羡慕嫉妒他。我如果像他那样美,该多么好啊。” 沈太守点头。太子问沈太守:“那个穆桂英是谁?他是谁家里的小姐?好有点英姿的女子。” 沈太守急忙跪下来,低下头来,恭敬的说:“太子。她是老臣的三女儿。”太子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弯下腰来,双手扶起沈太守,说道:“喔,这是海云,果真是花一样的容貌。” 这时候的沈海云,已经换上了一套女武生的衣裳。她手拿一杆梨花枪,脚步急急的来到了舞台上。 这个穆桂英望见了杨宗保,她杏眼一瞪,花枪往身前一横。马上之人,姓何名啥,速报上名来。 杨宗保策马前行,答道:“本将天波杨府的杨宗保也。你是谁?速速报名。” 台下的看客,叫好连连,掌声不断。还有几人,边看边窃窃私语。 “这个穆桂英,英姿飒爽。不错啊,不错。” “这个杨宗保,玉树临风,风雅倜傥。”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二人一起,真真叫人秀色可餐。” 过了一会儿,这出《英雄美人赋》的大戏结束了。刘文龙,沈海云,孟安平,寇棠儿,六女子,师兄师妹,纷纷登台谢礼。 太子,沈太守,陈师爷,还有三个富商,一一走到台上,同众人握手。 握完手之后,沈太守,陈师爷,三个富商走下台去。太子站到了沈海云的旁边,面对看客们道:“今夜,这场晚会,用三个字来形容:真精彩。我是非常满意,对了,尤其是这个穆桂英,我特别喜欢。我呀,看来,要失眠了喔。” 然后,太子离开了沈海云,来到了刘文龙对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刘文龙,嗯,有才气,我也喜欢你。叫沈太守多奖赏你,喔,沈太守,是不是?” 沈太守赶忙跪下,说道:“是,听大人的吩咐,赏黄金十两。”太子转过身来,微微笑了。 太子挥挥手,说道:“各位,晚会,到此结束了。” 刘文龙听了太子的话后,用磁性的声音道:“各位,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生活美满,事事如意。还有,回府的路上,注意安全。再见,再见了。” 一会儿,所有的看客都走了。 太子望着跪在地上的沈太守,微笑着说道:“沈太守。你有些小气了,区区十两黄金,来赏这个刘文龙。你真好意思说出来,我都有些脸红喔。” 刘文龙走到太子面前,跪了下来。大人,刘某乃清贫之人。钱财乃身外之物,一两金刘某都不要。我有一事相求,请求太子答应。 第四十九章 佯装醉酒 跪在地上的沈太守,抬起头来,望了望舞台上的人,又低下头来。太子明白了意思,说道:“沈海云,刘文龙,二人留下来。其余人,都离开舞台,离开旭日楼。” 陈师爷,孟安平,寇棠儿等人,纷纷跪下来,朝着太子施礼。然后,众人起身,走下舞台,走出了旭日楼。 太子望着沈太守,说道:“沈太守,你起来。”沈太守恭敬地说道:“沈太守,谢谢太子。” 刘文龙听了沈太守的话,赶忙跪下来。沈海云也跪下来。 刘文龙施礼。然后,他说道:“刘某眼拙,未识得太子。恳请太子见谅。”太子看了看刘文龙,说道:“不知者不怪,你我乃投缘之人。我恕你无罪,你起来。” 太子望向了沈海云,微笑着说:“嗯,云儿,你也起来。” 刘文龙和沈海云,异口同声的说道:“祝太子身体安康,万事如意。”然后,二人站起身来。 太子走下舞台,来到了看客台上。太子叫三人落座。三人坐在了太子的身旁。 太子问刘文龙:“刚才,你说有一事相求沈太守,什么事?” 刘文龙听太子问,便说道:“刘某有一好友,他叫孟安平,他被人冤枉了,身在大牢里。因而,刘某请求沈太守,释放孟安平。所以,刘某肯请沈太守,放他自由之身。” 太子望向了沈太守,却没有问他话。 此时的沈太守,顿感身上发热。他的脸上冒出了汗,抬起了衣袖来,擦了擦额头,说道:“既然,他是你刘文龙的好友,也简单,嗯,明早就放他出狱。” 太子笑了。刘文龙赶紧跪下来:“多谢太子,多谢沈太守。”太子说道:“起来。喔,我有些饿了,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沈太守赶忙上前一步。太子,请前往老臣的府上,吃些夜宵。 太子点点头,好啊,好啊,本太子正有此意。喔,刘文龙,沈海云,二人作陪,可否愿意? 刘文龙听了太子的问话,他心里大惊:坏醋了,坏醋了,沈海云呀,落进了狼嘴里。嗯,看这样子,这个太子,他喜欢上了沈海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个办法,我该怎么化解这危机? 四人走出旭日楼,分别坐上了四辆马车。这四辆马车,朝太守府而去。 四人走进了太守府里的宴会楼。这时候,袁峰高走进来,他跪下来施礼:“侍卫袁某,祝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把手一摆:“免礼,你起来。” 沈太守走过来,走到了袁峰高的面前。太子微笑着说:“沈太守,有事,你先去忙。这里有云儿,有文龙,我们三人说说话。还有,为了这个文龙,我等你的好消息。” 沈太守转过身来,微微弯腰,低头说道:“老臣明白。我先退下,去去就来。”沈太守转过身去,同袁峰高一起走出了宴会楼。 沈太守一边走,一边吩咐袁峰高去做事。 “峰高,你去府衙一趟,通知苏衙头,立刻释放孟安平,不得有误。如有违令,立斩。” “遵命,峰高即刻去办。” “还有,那个叫豆蔻的姑娘,家住哪里?问没问那个孟安平?” “我巧设问话,那小子说了,她家住在银雀巷。” 沈太守听了袁峰高的话,微笑着说:“嗯。办得不错,你去银雀巷,把她叫来,就说为太子献支舞。” 袁峰高点头,说道:“沈太守,你就只等好消息。”袁峰高转身走了。 沈太守走过一片草坪,上了一座石桥,走过一条长廊,来到了沈家的厨房。 沈太守吩咐厨娘做这些菜:一道鲍鱼,一道海参,一道熊掌,一道深海鱼,一道蜜里脊,一道木耳鸡,一道菜宝鸡,一道带把肘,一道六圆喜,一道醋红卜,一道大胶白,一道豆香花。还有燕窝粥,银耳莲,蛋丝肉粥,桂花芋头,紫薯红枣粥,黄金米花粥。 沈太守吩咐完厨房的事后,他就往宴会楼走来。刚走到半道上,他想起了四夫人,总感觉自己有些愧对这个四夫人。于是,他拐了一个弯,朝四夫人的房子走去。 袁峰高进了衙门,见了衙头苏锐,他把来意一说,随后出示了沈太守的密令。苏锐见了沈太守的密令后,不敢怠慢,随即朝水牢急步走去。 袁峰高走出衙门,朝银雀巷的寇棠儿家走去。 一个一个妙龄女子,手里托着美味食物,走出厨房,走过长廊,走过石桥,走过草坪,走近了宴会楼。 宴会楼里,灯火通亮,妙曲阵阵。寇棠儿一身白色衣裳,脸上遮着一抹粉纱巾,正在跳舞《丽人行》。 一道一道菜,摆在了太子面前。太子的眼睛,随着寇棠儿的舞姿,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他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嗯,这舞妙呀,有神韵。嗯,这个女子,可惜戴着面纱,可惜。” 站在旁边的侍卫王青,弯下腰来,给太子斟上酒。 坐在左侧位置的刘文龙,他也给自己斟上酒。他微笑着举起酒盅,太子,这是兰陵美酒。刘某借沈太守的酒,祝太子心想事成,美梦成真,事事顺心。 太子望了一眼刘文龙,端起自己的酒盅,放到嘴边,一仰头,酒进入了嘴里。他放下了酒盅,眼睛依旧盯着寇棠儿看。 美丽的旋转,欢快的舞步,水袖满飞,衣袂飘飘。寇棠儿,像一只舞精灵,在太子面前翩翩起舞。 王青赶紧弯下腰来,把太子的酒斟满。 刘文龙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他趁太子和王青不注意,快速把酒盅里的酒,倒入了自己的宽衣袖里。 然后,他放下了酒盅,把酒斟满。 很快,刘文龙又举起了酒盅。他望着太子,微笑着说:“太子。这是第二盅酒,祝太子身体安康。” 太子收回目光,举起了酒盅,说道:“好。刘文龙,你也喝。”太子又一饮而尽,他的目光又盯着寇棠儿的舞步看。 刘文龙举起酒杯,轻轻叹道:“这个女子,想必美如天仙。太子,太子,您请。”刘文龙轻抿了一下酒,又趁二人不注意,又把酒倒入了衣袖里。 王青又弯腰,又把太子的酒斟满。刘文龙低头,也把自己的酒斟满了。 刘文龙第三次举起了酒盅,微微笑着说道:“太子。刘某祝您,温柔青丝绕,美人伴榻眠。” 太子端起酒盅,说道:“你说的这句话,我爱听了。享受,特别叫人享受。来,喝酒。”太子说着话,把酒一饮而尽。 就这样,刘文龙一边恭维太子,说着美好的话,一边同大梁国的皇太子,又连续喝了九盅酒。 一会儿,太子有些醉醺醺了,说话有些结结巴巴,他对刘文龙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刘文龙看到太子醉了,他也佯装些醉酒,直直的微微笑,竟然有些孩子气的笑着。然后,他有点点霸气,示意王青退下。王青转身退下,走出了宴会楼。 刘文龙摇晃着站起身来,他走到寇棠儿面前,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辛苦了。你回去,你回去。”寇棠儿点点头,说道:“谢了。”她转回身去,快步走出了宴会楼。 沈太守从四夫人的房子出来后,嘴里哼着小曲,朝宴会楼走来。 突然,他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寇棠儿,正脚步匆匆的走过小花园。 立刻,沈太守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梨花带雨的寇棠儿。她娇羞的脸,倩丽的身影。舞台上的寇棠儿,像花儿一样的美丽,温婉大方,又有些楚楚动人。 嗯,喔,这个女人,她是我沈太守的女人了。现在,我告诉她,我要娶她。对,就在下个月,挑选个吉日,把这个漂亮的女子,娶进我沈家里。哈哈,哈哈,她就是我的小五,我的五夫人了。 想到这里,他抄近路,追赶上了寇棠儿。沈太守又紧走几大步,蹿到寇棠儿面前,转过身来,伸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太守双眼望着寇棠儿,哈哈一笑。豆蔻,上日一别,叫我好想你啊。嗯,以后呀,我就叫你蔻儿。喔,蔻儿,你想我了吗? 第五十章 羊落狼口 寇棠儿没有想到,这个沈老贼,他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寇棠儿只好转回身来,急匆匆的往回走去。 沈太守加快脚步,又窜到她面前来,再次拦住了去路。他眼望着寇棠儿,无奈的摊开双手。 蔻儿,我的小五。你是我的女人了,谁叫我喜欢你了。乖乖的听话,做我的女人,给沈家生下几个公子,你就立下大功了。嗯,这个太守府里,你说了就算。 寇棠儿冷冷的说道:“对不起,太守大人,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豆蔻,我叫寇棠儿。”她说完话,又转回身来,继续往前走。 这个沈太守,望着她的背影,冷冷的说道:“你是寇棠儿,你也是蔻儿。呵呵,呵呵,对,你也是我的五夫人。我告诉你,嫁给我沈太守,你可是上嫁。荣华富贵,这个阳都,谁能比得了?” 这个沈太守,只想得到寇棠儿,他已把沈丰铎之死因,抛到了九霄云外。 寇棠儿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她一边走一边说:“尊敬的太守大人,我寇棠儿乃裁缝之女,习惯了清苦,享不了荣华富贵。所以,我不会嫁进太守府里。” 沈太守听了寇棠儿的话,心里很生气。他双手不由得攥紧拳。 突然,他想起了孟家的三公子孟安平。他想起了舞台上,寇棠儿和孟安平的情意绵绵。此时,沈太守料定二人有情有意。 于是,他加快脚步,朝寇棠儿疾奔而来。 他站在寇棠儿面前,使出了杀手锏。蔻儿。你不想嫁给我,我看出来了,你是想嫁给那个孟安平。哼哼,好呀,那你就嫁给他。哼哼,好啊,很好,嫁,你嫁给他。 寇棠儿听出了沈太守的话外之音,她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她担心孟安平的安危,担心孟家再次遭遇祸事。 寇棠儿没有说话。她脸上冷冰冰。 沈太守俯下身来,他心里得意:你想嫁给那个小子,我偏不,我就要娶你。 沈太守伸出手来,托起寇棠儿的下颚。他想要亲她了。 忽然,寇棠儿后退一步,她伸出右手,朝沈太守的脸上扇去。 一记清脆的声音响起。沈太守捂住了自己的脸庞。他心里没有恨寇棠儿。这一耳光,沈太守更恨孟家了,也更恨孟安平了。 沈太守哈哈大笑:“蔻儿,我的蔻儿,你的脾气有些火辣辣。哦,这是我喜欢的味道,不错,不错。此时此刻,我更喜欢上你。”他说着话,朝寇棠儿走来。 沈太守,就像山里的一只野狼,两眼露着点凶光。此时,寇棠儿像一只羊,有些孤单无依。 寇棠儿望着沈太守,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她抬起右手,指着沈太守,说道:“你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要喊人了。” 好啊,你喊了,我盼着你喊。这里是我的太守府,我的地盘我做主,包括整个阳都。 沈太守站住了,笑着说道,“哼哼,蔻儿,你不要做徒劳挣扎。有谁能保护你?不要想孟家的三儿子,他能保护你,这是不可能的。哼,哼,他的两个哥哥,是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 寇棠儿听了沈太守的话,她心里的害怕,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她闭上了眼睛问:“太守大人。大公子,二公子,被你派人杀害了?” 沈太守距离寇棠儿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对,对,是我,杀害了孟武平和孟建平。那二人的尸体,被抛进了圠子河里。哈哈,哈哈,那个孟老头,生前派人四处寻找,你想,能找到吗?除非,他们跳进圠子河里捞。 寇棠儿知道了孟大哥,孟二哥,已经被沈太守杀害了。她心里非常难过,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滑落下来。 沈太守看见了寇棠儿的悲伤,他大步走到寇棠儿面前,俯下身来,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蔻儿。只要你嫁给我,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去伤害那个孟安平。否则,我会杀了他,杀了孟家的所有人。” 寇棠儿心里开始了挣扎:不,我不嫁给这个恶魔,太可怕了,叫人可怕。如果嫁进沈府,我会被人唾弃,被整个阳都人所不齿。如果不嫁,岂不害了安哥哥,也害了孟家人。我不嫁呀,会害了安哥哥,害了安哥哥。 沈太守望着寇棠儿的脸,俯下身来,靠近她的耳朵。 蔻儿。当今皇上,他都让我三分。还有,那个宴会楼里的太子,那个安梁王,那个睿文王,那个少年晋阳王,他们都对我是毕恭毕敬。蔻儿,还有重点,那就是沈某爱你。蔻儿,所以你想呀,嫁给我沈家叶,能错得了吗? 寇棠儿听了沈太守的话语,心里有一点清楚,这个老贼沈家叶,他对自己是软硬兼施。嗯,也罢,为了保护安哥哥,我就走进这个大火坑里。 寇棠儿的心,渐渐麻木了。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有点自言自语:“我嫁给你,我愿意嫁给你。但是有一条,你不能伤害安平。如果,你做了,我就在你面前自刎。” 沈太守见寇棠儿答应了,心里非常高兴。他把寇棠儿猛地揽进了怀抱里,说道:“蔻儿,我的蔻儿,我的小五。我喜欢你,我的宝贝。蔻儿,蔻儿,我梦里都特别想你。” 寇棠儿拍了拍沈太守的脊梁,轻轻说道:“太守,我的话,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是说到做到。” 沈太守爽快的说:“好。你放心,我的蔻儿。”沈太守双手抱起了寇棠儿,在原地转圈。他一边转,一边说道:“蔻儿,你是我的宝贝呀。我好高兴啊,我的蔻儿。” 太子起身离开了餐案,走路有些摇晃。 不远处的贴身侍卫罗成桓,急步走过来,搀扶着太子走进了一件套间。进入套间后,侍卫把门返身关闭。 太子弯下腰来,打手势,示意罗成桓拿个漱口的痰盂。罗成桓把痰盂递给太子。随后,他又端过一碗茶水来。 太子把中指插入嘴里,放到喉咙处,用尽往下一捣。然后,极快的把手拿出来。太子对着痰盂,一顿大吐,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罗成桓赶紧拿起一块手帕,为太子拭去眼泪。太子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茶水。随即,太子的嘴里,吐出了一口酒水菜沫,不偏不斜,吐到了罗成桓的衣裳上。 太子漱了漱口,直起腰来,对罗成桓说:“这个刘文龙,是什么人?他一个劲的劝喝酒,简直是把本太子灌醉的节奏。你说,他是睿文王的人,还是安梁王的人?” 罗成桓摇摇头,答道:“太子,我猜不出来。可,可,他不像晋阳王的人。”太子对侍卫的这种回答,非常恼火,说道:“成桓,你是相当明聪,他不是晋阳王一派的人,你都能看出来。” 罗成桓听出了太子讥笑他。于是,他低下了头。 太子顿了顿,说道:“哇。我心里舒服多了。走,出去看看。”太子转身要出门,嘴里说道:“以后,你必须学机灵。来,继续搀着本太子。我想看看这个人,他到底是何来头?” 太子被罗成桓搀着,来到了餐案前。他慢慢坐下来,说道:“我,我,没有醉。你,刘文龙,酒量不大呀。”太子说着话,抬起头来,对沈海云说:“太子妃,你过来呀,给太子,我,我,斟上个酒。” 沈海云听了太子的话,吓得赶紧跪下来:“太子。小女不是太子妃,您这话,把小女子吓坏了。” 太子笑了,他扭头对罗成桓说道:“我喝醉了吗?成桓,我没有喝醉。”罗成桓上前一步,跪下来说道:“太子,您没有醉。” 太子点点头:“我没有醉,我哪里有醉?我的罗成桓,你退下。”侍卫罗成桓点点头,他弯腰退下。 刘文龙听见太子,喊沈海云为太子妃,心里着实一惊:眼前这个太子,他醉了?还是他酒醒了,继续佯装醉酒?难道试探我?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 这时候,太子开始了说话:“沈家三小姐,你起身来。莫害怕,我的太子妃,过来给我斟上个酒。” 沈海云心里更害怕了,她跪在地上说道:“太子。小女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太子的话,真真吓着沈海云了。” 刘文龙继续装醉,站起身来,把头转向沈海云,对她说:“海云小姐。太子叫你退下,你还不快快退下。这座宴会楼里,只有我和太子了,我和他要比比酒量,谁输了都不好看。是,太子?” 刘文龙摇摇晃晃,走到太子的餐案前,弯下腰,给太子斟上了酒。刘文龙笑了,他轻轻说:“太子呀,你没有一个温柔心。堂堂沈家的三小姐,你看,你把她吓坏了。” 太子有点吃醋,说道:“三小姐,有人,有人,有人惜香恋玉之心。也好啊,云儿,你门外候着。” 沈海云起身,弯腰施了一个万福,退到门外候着。 恰巧,孟安平匆匆的来到了宴会楼门口,他看见沈海云站在门口的一侧。于是,他急忙沿着台阶,来到沈海云的面前,俯身施了一礼,说道:“前些日,孟某多谢小姐的照顾。” 沈海云也施了一礼:“都是家父不好,还请三公子海涵。在这里,小女替家父赔罪。” 第五十一章 太子斗酒 沈小姐,沈太守的事,你,你无须替他背罪。有时间,你劝他悬崖勒马,或许还来得及。祸祸事多了,恐怕皇后也保不了他。 孟安平走到门前,把门推开,走进了楼里。 孟安平急步来到了太子面前,跪下来施礼:“草民孟安平,前来拜见太子,谢太子大恩大德。祝太子身体安康,事事如意。” 太子立起身来,走到了孟安平身旁:“你是孟安平?嗯,你起来。” 孟安平立起身来。太子指了指刘文龙,笑着对他说:“你要感谢,还是感谢这个刘公子,是他,他把你救出了大牢。” 于是,孟安平转过身来,对着刘文龙施了一礼:“多谢刘公子搭救。刘公子的恩情,叫孟某难以报答。若有来生的话,孟某愿做一匹宝马,全心全意服侍刘公子。” 刘文龙抱住了孟安平,轻轻拍拍他的脊梁,温和的说道:“安平,你我是兄弟。你出来了,我很高兴。我的兄弟,只要你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 刘文龙的话语,犹如一股暖流,在孟安平的身体里流淌。片刻,孟安平叹了一口气,轻轻道:“文龙,好兄弟,有你足矣。” 一旁的太子,拍了拍手,兴奋的说:“好啊,好,兄弟情深呀。我都被你二人感动,感动啊。好了,好了,文龙喔,你我二人的喝酒节目,还得进行哩。” 接着太子又说:“皇宫里,每逢佳节,喝酒助兴,必有飞花令游戏。也就是指一个字为主题字,吟咏出包含此字的诗、词佳句。如果答不上来,即为输者,输者定当喝酒。” 太子话锋一转,带有挑衅的口吻:“刘文龙,你,你敢迎战吗?” 此时,太子想:我身出皇宫,饱读诗书,又有皇家师傅教育,又时常参与飞花令游戏,你能赢过本太子吗?呵呵,呵呵,你必输无疑,我就叫你今日出丑。日后,叫你归于我太子一派系。 刘文龙心里想:飞花令?这个游戏,虽然有难度,但我在大学里,曾经也爱好过,为之也疯狂过。大学图书管理的诗词书,我看了一个遍,并且自己还做了笔记,进行了梳理归类。 有时呢,还和宿舍的舍友,玩个飞花令。喔,现在想来,那算是模拟演练了。对了,对,我只要不慌张,赢你个太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文龙想到这里,点点头,对太子说:“太子,恭敬不如从命。刘文龙愿意玩玩这个,叫什么玩意的飞花令。” 太子嘱咐眼前的刘文龙,孟安平,宫外之人都称呼自己为黄公子。在这里,你们喊本太子为黄公子就好。孟安平和刘文龙,二人随之微笑点头。 太子微微一笑,朝着门外的沈海云:“沈小姐,你去通知沈家的所有人,叫他们来看看这个游戏,到底是我黄公子赢呢?还是他刘公子赢?” 沈海云答应着,去通知所有人了。 太子指着孟安平说道:“孟安平,今夜,你做酒令官,如何?” 孟安平目光转向刘文龙,只见刘文龙轻轻点头。孟安平答应了做酒令官。 太子对孟安平说道:“酒令官,请你出题。”孟安平说道:“我们玩的是飞花令游戏,那就以花字为题。先从刘公子开始,请您先吟咏。” 刘文龙盘腿而坐,挺了挺脊梁,说道:“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孟安平右手指向太子,恭敬地说:“黄公子,该您了。” 太子笑了,嘴里说道:“纵然一夜春风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刘文龙微微一笑:“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太子也毫不示弱:“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岸苇新花白,山梨晚叶舟。” “圆荷浮小叶,细麦落轻花。” 轮到太子了,只见太子张了张口,一时语塞。也许他看见刘文龙对答如流,他心里慌了。或许他求胜心切,结果适得其反,搜肠刮肚,也没有答上一个字。 酒令官孟安平见状,说道:“我数到五,答不上来者,请喝酒。” 这时候,沈家的家丁,丫环来到了宴会楼里,观看这场比赛游戏。随后,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也走进了宴会楼里。最后一个人,四夫人有些闷闷不乐的走进来。 这些人群里,缺少了沈太守,沈海云,小娥。沈太守送寇棠儿回家了,小娥在沈海云的闺房里。沈海云在宴会楼的窗户外。 “一,二,三,四。” 突然,太子结结巴巴的说:“小楼一夜,一夜,听春雨,深巷,深巷明朝卖,卖,桃花。” 孟安平道:“太子。嗯,对不起,您请喝酒。”太子狡辩道:“我,我,答得是不流畅,但我对答了,不是输者不喝酒喔。” 四夫人不认识太子。她扑哧一笑,她走到人群的前面来,站在那里说:“卖桃花?人家是卖杏花哩。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所以,您喝酒喽。” 太子听了四夫人的话,有些尴尬,只好端起酒盅来,一饮而尽。四夫人轻轻拍手,微微道:“好酒量,真是爽歪歪。” 太子把酒盅,重重放下:“斟满。酒令官,请继续。” 孟安平这个酒令官,顿了一顿,说道:“刚才,以花为题。现在,就以人字为题。这一局,有请黄公子先来。” 太子微微一笑:“好啊。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四夫人看见太子,手指上戴着一枚祖母绿扳指,穿得是名贵的江南丝绸衣裳,举止言谈带着一种贵族气质。四夫人猜想:这个人呀,大有来头。我先恭维他,再认识他。说不定,嗯,我林小丹能攀上个皇亲国戚。 四夫人笑着拍起了手,她大赞太子。黄公子,你气质非凡,是个饱阅群书之人。这一句吟咏得好,我为你点赞,还有,北方佳人,倾国倾城,多么有画面感,那是一种惊艳美。我相信,现在或者以后,定有个美人陪伴黄公子身边。 太子被这个四夫人一顿赞美,立刻精神抖擞。他望了一眼四夫人,微微点头。然后,他收回目光,望着刘文龙,眼神里充满着挑衅。 刘文龙略一思,脱口而出:“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酒令官把手伸向太子,说道:“有请黄公子。” 太子没有想,随即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孟安平把手伸向刘文龙,说道:“有请刘公子。” 刘文龙微微点头,用一种磁性的口语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想离。” “嗯,好。刘公子是一个才子,颜值高,声音迷人。”太子听了刘文龙的吟咏,频频点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刘文龙站起身来,微微摇着一把逍遥扇,说道:“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太子不甘落后,说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四夫人干咳了一声,对太子说:“黄公子。这大半夜的,把我们叫来,看你们玩乐飞花令。可我们呢,缺了睡眠,再说了,你和刘公子速度有些慢。这样好了,由酒令官带着我们拍手,三拍时间答不上来者,即为输者。黄公子,意下如何?刘公子,意下如何?” 站在窗户外的沈海云,一看里面的这种情形,有些担心刘文龙。因此,她转身走了,去找丫环小娥想个办法。 太子说:“你这个提议,好啊,我赞成。”刘文龙点点头,说道:“黄公子同意了,我也不反对。那就按照四夫人的建议。” 孟安平拍起了手。夫人,丫环,家丁,合着孟安平的节拍,高兴地拍起了手。 除孟安平外,其余人,只想早一点见结果,看看谁赢?刘公子赢?黄公子赢? 孟安平停止拍手,招呼众人也停下来,不紧不慢道:“黄公子!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刘公子,是我孟某的朋友。玩这个飞花令,是祝酒也,没有输赢之分。这次以情字为题,来,我们继续走!” 第五十二章 走出密室 孟安平稍微一顿,把手伸向刘文龙,说道:“刘公子,你先来首句。” 刘文龙盘腿而坐,把扇子放在了身旁,悠悠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只见太子不慌不忙,他说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孟安平把手伸向了刘文龙,示意他来接佳句。刘文龙在大家的手拍声里,说道:“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太子笑了。太子站起身来,他把手放到身后,说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多情却似总无情,味觉尊前笑不成。”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时候,沈海云和小娥走过了宴会楼的台阶,来到了门口。二人停下了脚步,稍微缓了缓情绪,抬起脚买过门槛,进入了这个宴会楼,站到了人群的后面。 太子望了望刘文龙,他一拍餐案,说道:“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刘文龙淡淡一笑,说道:“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太子的目光,望见了人群里的沈海云,心里生出了撩的想法。于是,他朝着她走来,嘴里道:“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 刘文龙发现了太子的意图,朗声说道:“高贵的黄公子,请你听好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太子听见刘文龙的声音,心里竟然一震,他停住了脚步。众人见情形,也停止了拍手。 丫环小娥走到太子面前,对他道:“黄公子。拍手这事,太俗气。我有个新方法,不知你和刘公子,想不想采纳?” 太子点头,刘文龙也点头。小娥微微笑了。 飞花令游戏继续,我家小姐为良夜起舞。新的游戏规则,两秒答不上来,即为输者,你们看,岂不快载美哉? 四夫人点头赞同。众人都说建议好,太子也只好同意了。 沈海云走到餐案前,轻轻使了个万福礼。然后,她轻轻舒展双臂,跳起了《梅花暗香》舞。 酒令官把手伸向太子,恭敬地说道:“黄公子。继续以情字为题,从您先开始。”太子挺了挺脊梁,说道:“好啊,我先来。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若老。” 刘文龙站起身来,伸开双臂,在原地慢慢转着圈,闭上眼睛,说道:“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还旧情。”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太子站起来,背着双手,来回踱步。 “自有多情处,明月挂南楼。”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一阵琵琶声起,小娥怀抱着琵琶,坐在小姐的一侧,低着头弹着《梅花暗香》曲。 太子见此情景,满心欢喜,呵呵笑道:“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还旧情。”刘文龙一愣,没有说话,随即朝着太子双手抱拳施礼。 四夫人一愣,孟安平一愣,众人也一愣。沈海云停止了跳舞。小娥停止弹琵琶。 太子哈哈笑了:“刘公子,怎么样?你能比上……”孟安平弯下腰,赶忙说:“黄公子,请您喝酒。”太子愣住了,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喝酒?我喝酒?不是刘公子喝酒吗?” 四夫人走到了太子身旁,对他说:“我说黄公子,琵琶这句呀,刚刚刘公子他说过了。所以呀,你输了,理所应当喝酒喔。” 太子尴尬了,气呼呼的来到餐案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把酒盅重重的放到案上。 这时候,沈太守跑了进来,他扑通跪在太子的面前。太子生气的转过身去。 阳都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能人多呀,多的像天上的星星。喔,沈太守,你是不是对黄公子,要说点什么? 沈太守转回头来,对众人说:“这是京城来的黄公子。你们有眼不识泰山,一个一个混账,都滚下去。” 太子连头也没有回,说道:“刘公子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四夫人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众人害怕了,猜想他是个权位极高之人。于是,众人低着头,赶忙离开了宴会楼。 沈太守看见众人离开,又开口说道:“太子,是老臣治家不严造成。太子,请您制老臣的罪。” 沈太守扯了扯刘文龙的衣袖,示意他给太子跪下。刘文龙也只好随了沈太守的意思,在太子的身后跪下来。 沈家的家丁上街去办事,把飞花令的比赛情景,偷偷给讲了出去。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多。许多人知道了刘文龙,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在阳都的街头巷尾,人们评讲着刘文龙的故事。有人说他,如果进京赶考,能进入前三甲之列。也有人说他,凭他的本事,完全考个状元郎。还有人说他,是国之栋梁,几百年里,才出这么一个文斗星。 天刚刚放亮,几匹马车载着金元宝,驶出了阳都,朝毓秀京城而去。 第一辆马车上,坐着罗成桓和袁峰高。最后一辆马车上,坐着太子和王青。 在中间的几辆马车里,赶车人和护金人都是镖局之人。 马车上的金子,是沈太守送给皇后的礼物。沈太守送给太子的是十二张银票,它们被装在了太子的衣袖里。皇后和太子,这次从沈太守的手里,一共捞了六千两黄金。 这次阳都之行,虽然选太子妃失败,但母子二人捞了不少钱财。这次太子行程,可谓高兴而来,满意而归。 所以,这个梁国大太子,坐在马车里,优哉游哉,欣赏着沿途风景。偶尔,他拿起身前的精美点心,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 走了两天两夜,他们平安到达了京城。然后,装满金元宝的马车,进了城门后,拐了一个大弯,朝太子府直奔而去。 马车到了太子府,罗成桓跳下了马车,急忙来到守门士兵前,低声私语了几句。然后,他又返回来,坐上了马车。 守门士兵赶忙把大门打开,一辆辆马车驶进了太子府。一会儿,士兵又把大门关闭了。这座太子府,一切又变得安静了。 太子府门前对面的一片小树林里,有一个人躲在树背后,把太子归来的情形看在了眼里。片刻之后,他离开了小树林,急匆匆的走了。 此人,是睿文王的侍卫刘可富,他回睿文府,去禀报自己的主子了。 刘可富走进了气派的睿文王府,穿过花园,走过长廊,绕过假山,走过一片竹林,急急忙忙赶往睿文王的密室。 这座密室,位于王府里的一座小山上。 小山上树木繁茂。还有几只鸟儿,在树林里飞来飞去。一圈栅栏围着一座石头垒砌的小房子。小房子的前面有一个小湖,水可清澈见底。 刘可富上了山,走进了栅栏,进入了石头房。然后,他把石板茶几移开,又挪开几块青砖,沿着台阶一步一步来到地下深处。 侍卫刘可富把墙里的一盏油灯点燃,端着它走过一条黑黑的通道。然后,右拐,几步来到了两扇红门前。 他停下脚步,抬起右手,轻轻敲了九下门。 红门开了。一个侍卫探出头来,他看见了刘可富,赶忙说道:“刘总管来了。刚刚,王爷还念叨你了。”刘可富对着这个侍卫点了点头,大步走进了红门。 这个侍卫把红门闭上,沿着刘可富来时的路,手里端着灯走了。他去石头房里,把风守卫密室,防止有人发现此处的秘密。 刘可富跪在睿文王面前,禀报道:“王爷,太子回府了。七辆马车进了太子府。中间的马车,看样子,好像装有沉重货物。”睿文王听了侍卫的话,频频点头,连连道:“好,好,好。看来,阳都,不虚此行,真是老天助我也。” 然后,他站起来说道:“可富,辛苦你了,你起来。你去侍卫处,领六个侍卫。然后,叫他们都换上普通衣裳,暗中监视太子府里的动静。”侍卫刘可富站起身来,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刘可富刚走了几步,只听睿文王吩咐一个侍卫:小林呀,去探春楼走一趟,把那个张春禾叫来,我有重要事,吩咐她去办理。就告诉她,我在府里大殿等着她。 刘可富没有犹豫,径直走出密室。 第五十三章 王家镖局 然后,他转身把密室的门合上来 睿文王拍拍手掌。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六个朝中大臣。睿文王面带笑容,说道:“各位大臣,我猜得怎么样?那个沈太守,肯定送了皇后不少钱财?我猜啊,太子也索要了不少钱财。” 六个大臣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议论纷纷。 身为皇后,她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她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实实叫这些大臣,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无奈,有的鄙视皇后。 明日早朝,我们上书皇上,举报阳都太守行贿太子。 万万不可。不可鲁莽行事。废除皇后,岂等小可,睿文王,您看? 此事,如果此事翻转,皇上定我们造谣惑乱之罪。轻则 项上人头不保,重则五马分尸,株连九族。所以,此事,须三思而后行。 有的大臣站起身来,慷慨激昂的说道:“睿文王,只要你搜出沈太守行贿皇后,太子的证据。我们几个人,一起上书皇上,摘掉皇后凤冠,罢黜太子之位。” 大梁的江山,怎能落到这种人的手里?如果真这样,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的梁国必将没落。 睿文王摊开双手,蹙起眉头,声音有些沙,说道:“这些日,我也想了很多。这个太子,何德何能?如果江山传到他,他能治理的国富民强?他能叫邻国敬仰称臣民?” 他能当上太子,谁人心里不清楚?论智慧,论品行,论资历,太子确实一般般。 一个大臣站起来,感动的对睿文王说道:“睿文王。你把我们几个臣子,召集到密室探讨此要事,也是看得上几个老臣。此刻,几个臣子,也懂了王爷的家国情怀,我们欣慰啊。王爷情系江山的赤心,为梁国社稷而谋的忠心,我们由衷的高兴。” 睿文王眼含热泪,饱含深情的说道:“江山社稷,离不开在座的支持,更离不开各位的贡献。过去,今日,大梁的未来,都离不开你们。在这里,我向你们鞠一躬,深表谢意。” 睿文王说完话,在大臣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几个大臣,赶忙跪下来,行大礼:“睿文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王爷,万事随心意。恭祝大梁,国泰民安,国富民强。” 密室里的这些人,形成了以睿文王为首的睿派。他们想废除太子,拥立睿文王登上太子位。 太子府,太子大殿里。太子挥挥衣袖,对丫环和侍卫说道:“罗侍卫留下,其余人都退下。”众人都退下去了。 太子见众人退下,便吩咐罗成桓:“罗侍卫,把阳都运来的金元宝,送进瑶台湖下的金库里。这件事,你要给我办好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罗成桓双手抱拳,说道:“太子,请放心。我去了。”太子点点头,罗成桓转身走出太子大殿。 罗成桓和一个侍卫,坐进了一辆马车里。他在车里吩咐车夫道:“小欧。出大门后,我们向西去。”赶马车的小欧应道:“是,罗侍卫。” 这辆马车驶出了太子府。然后,马车左拐,一直向西驶去。 一辆马车,距离罗成桓的马车有二十米左右,缓缓向西而去。这辆车上,坐着刘可富的三个手下。他们在偷偷的跟踪罗成桓。 马车跟踪了罗成桓一段路后,便向南而行。后面的一辆马车继续跟踪,这辆车里坐着刘可富。 罗成桓又撩起车后帘子,往外看看,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可疑的车,在偷偷跟踪他。于是,罗成桓对赶车的人说:“小欧,你下来。我来赶车,你回府里去。” 小欧下了马车。罗成桓坐在了赶车的位置,他一扬马鞭:“驾,驾,驾。”他调转马头,向回驶去。在一个路口处,马车向北而行。 马车行驶了二百里路后,在穆陵关的一处王家镖局前停下。罗成桓和侍卫走下马车,走进了镖局大院。 侍卫吆喝道:“王镖头,王镖头,在吗?” 一会儿,从镖局的二楼上,走下来了王镖头。这个王镖头,一边走一边笑着说:“太子的大红人来了。我的罗爷,赶紧的,有请您上二楼去。” 王镖头和罗成桓手拉着手,满脸含笑的朝二楼走去。 刘可富下了马车,对车夫说:“不要管我,你先回府去。”然后,刘可富猫着腰,藏进了一片松树林。他在一棵松树后面,不断观察着镖局的动静。 罗成桓和王镖头在镖局室里密事。罗成桓坐在椅子里。王镖头面向着墙壁,问罗成桓:“罗爷,这次给太子押镖,需要几个人?需要几天时间?押镖费用是多少?” 罗成桓没有说话,看了看王镖头的背影,脸上多了一丝坏笑。突然,他开口了:“我说王镖头啊,你把身体转过来,看看我的手语,就知道这趟镖是条大鱼。嗯,因为大鱼,我才想起了王家镖局。” 王镖头转过身来,看见了罗成桓的手语,他问道:“罗爷,一百两银子?”罗成桓微笑着摇摇头。王镖头又问:“一千两银子?” 罗成桓笑着点点头,说道:“对。王镖头,这才算一条大鱼。”罗成桓用手指着王镖头,又说道:“你啊,发大财了。看来呀,财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王镖头挺起了胸膛,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嗯。我是发大财了。这次,太子的货,看来很贵重。罗爷,我和兄弟们商量下,再告诉你结果。”罗成桓点了点头:“好,你去商量,我在这里等着结果。明天晚上出镖,镖人数由你来决定喔。” 王镖头走到门口,又返身回来问:“喔,罗爷,来回需要几天?”罗成桓对他说道:“王镖头,时间不会长,来回八天时间足够了。” 王镖头走出门口,走下二楼,来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王镖头返身把门锁上来,他小声对一个姑娘说:“燕子,来了一个大主户,出镖费用一千两银子。我感觉有些蹊跷?我更担心里面有诈?燕子,你说这躺镖能不能走?” 这个燕子姑娘,是王镖头的外甥女。她也是沈太守安插于安梁王身旁的一个眼线。 小时候,燕子跟着姨夫王镖头习武,学了一身硬功夫。四年前,王镖头从南方来到了穆陵关,开了一家镖局,押镖挣钱维持生计。 这个时候,燕子独自离开了姨夫,投靠了沈太守。从这以后,燕子所有的事,王镖头都不知情。 现在,王镖头手下有十个押镖人。不巧的很,前两天,有一趟镖押往广州了,那八个人回到镖局,至少还有半个月。 所以,王镖头左右为难。他想接下这趟镖,因为获利特别大。他又有些不想接下它,因为王镖头感觉这趟镖,似乎某个地方有蹊跷,可又发现不了问题在哪里。还有一个原因,镖局也缺少了押镖人。 这时候,镖头夫人说话了,她说道:“燕子。二姨看啊,我们把这趟货接下来。有了这个大主户,我们的生意才兴隆,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燕子,你说你姨夫该不该出这趟镖?” 燕子站起身来,走到姨夫前,说道:“姨夫。一千两银子的镖,他到底押镖的什么货?怎么能这么值钱?姨夫,是有些叫人捉摸不透。姨夫,我们小心为妙,小心为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镖头夫人又说话了:“燕子。你和你姨夫去看押的什么货,再回来定夺也不迟?”王镖头摊开双手,有点无奈的说:“夫人你说的事,有些孩子的做法。他是个大主户,我有些担心……” 姨夫,此事说简单,也非常简单。我们拟一份押镖协议,把押镖的各个事项都写明白。然后,双方没有意见的话,签字画押即可。还有,在押镖的路途上,他们的人呢,在我们身旁就为好。 王镖头点点头:“行,我接下这趟镖。燕子,你帮姨夫出趟镖,行不行?”燕子想了想,答应了出镖。 王镖头转身出了门。他上二楼走去,回复罗成桓商议的结果。 燕子拿起了毛笔,写了一式两份押镖协议。一会儿,罗成桓和王镖头下了楼,走进了这间房。王镖头站在罗成桓的身旁,朝着燕子点点头。 ” 第五十四章 胸有成竹 王镖头,燕子,送罗成桓和侍卫出了大门。然后,罗成桓坐进了马车里,他对赶车的侍卫轻声道:“走,回太子府。” 赶车的侍卫一扬马鞭:“驾,驾。”马车一溜烟的朝前跑起来,返回了太子府。 树林里的刘可富,望着王镖头和燕子回了镖局大院,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自言自语:“这个罗成桓,他怎么来到了王家镖局?难道太子叫镖局押镖?太子手里有宝贝?不管了,我赶紧回去禀报睿文王。” 王镖头,燕子,又返回一楼的那个房间。王镖头把门关上,小声对燕子和夫人说:“刚才的人,是大户人家的管家,这趟走镖只能成功,不能失手。燕子,他既然花大价钱走镖,说明货物很值钱,我们必须加派人员护镖。” 王镖头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镖头夫人站起了身来,她来回踱步,嘴里道:“燕子外甥,我们缺人手,去南方的人没回来。燕子,你看,怎么招募几个会武功的人,来走这趟镖?燕子,我们花高价前招募。” 燕子听了镖头夫人的话,说道:“二姨,姨夫,二老莫要着急,我认识几个会武功的朋友,请他们走这趟镖,应该是可以的。我现在就去请他们。” 燕子说完话,就走出房门,走到院子,来到一棵杨树下。她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辞别王镖头和镖头夫人,朝探春楼疾奔而去。 睿文王府的大殿里。睿文王爷吩咐张春禾:春禾。你去阳都一趟,暗中调查那个沈太守,他行贿皇后和太子的数额是多少?拿到书面证明后,我们才能扳倒那个草包太子。 睿文王爷走到张春禾面前,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心的嘱咐: 第一次去阳都,要小心行事,听说那个太守沈家叶,阴险狡诈,大量聚敛钱财。禾丫头,如果沈太守和太子这些人占了上风,梁国势必走下坡路,邻国就会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到那时,遭殃的是黎民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所以,禾丫头,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扳倒。 张春禾一抱拳,王爷,真是一位大丈夫,有情怀,有温度,有抱负。禾丫头看来,您比那位草包太子强。如果有一天,睿文王上了太子位,那可是梁国子民的福气…… 睿文王微微笑了:“禾丫头,我做太子位,我何德何能?唉,我只盼望着梁国的子民,安居乐业,父慈子孝,夫妻相敬如宾,唉,我这个王爷就心满意足了。” 张春禾想将睿文王一军。于是她道:“王爷。不想当将军的侍卫,不是好侍卫。不想当主舞的秀女,不是好秀女。不想当太子的王爷,一定不是好王爷。” 突然,睿文王恼羞成怒,他高声喝道:“大胆,你好大的胆子,禾丫头。你敢唆使本王爷篡夺太子位,你用心居何?你给我赶紧从实招来。”他伸出右手来,掐住了张春禾的脖子。 张春禾的脸憋得通红。一会儿,睿文王松开了手,他微微笑了:“禾丫头。你是什么人?你要对我忠心,否则,你的下场很惨。” 张春禾在睿文王面前跪下来。她抬头望着他,脸上没有一点惧色。 睿文王,我是春禾丫头。我对王爷绝对没有外心。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王爷也知道,那个太子是个草包,如果他将来治理国家,子民将遭殃。 如果那样,太子之位由王爷来坐,那是一件大好事。禾丫头想,几百年后,你将被载入史册,被人们歌功颂德。 睿文王弯下腰来,双手扶起张春禾,说道:“对不起了,禾丫头,刚刚,吓着你了。”张春禾立起身后,对着睿文王使了一个万福:“王爷,没关系了。禾丫头崇拜您的英雄气概。” 张春禾的脸上,多了一份娇羞。睿文王派张春禾去阳都,暗中调查沈家叶的罪行。你要网罗证据,我们以此击垮沈家叶,从而牵扯出太子的不齿行为。 张春禾走出大殿,上了一座花轿。花轿出了睿文王府,朝探春楼而去。张春禾到了探春楼,收拾了自己的包裹,即刻骑马去了阳都。 刘可富从一辆马车上走下来,急匆匆的进了睿文王府。他直奔府上大殿而来。 大殿旁的一个侍卫,看见了刘可富,他进了大殿通报:“王爷。刘总管回来了。” 睿文王爽朗的笑了:“好啊。这么快就回来,一定是个不小的收获。赶快,有请刘总管。”睿文王说着话,坐在了王爷椅上,挺起了胸膛。 这个睿文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这时候,茶案后的睿文王,赫然一个王者风范,有些威风凛凛。 刘可富走进大殿,跪在了睿文王面前,双手抱拳:“侍卫刘可富,见过王爷。”睿文王笑着说道:“刘总管。你起来,辛苦你了。” 刘可富立起身来,他把跟踪罗成桓的经过,详细说给了睿文王听。睿文王站起身来,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突然,他在刘可富面前停下:“看来,你猜测的对,这个草包想把受贿的金银财宝,转移出京城去。那么,据我所知,王家镖局是一个小镖局。嗯,嗯,我派几个人混进镖局,看看草包太子有多少金银。” 睿文王吩咐刘可富继续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然后,他派侍卫大张,小林,小徐,三人立即去王家镖局,想办法护卫太子的这趟镖。三个侍卫接令后,骑马朝穆陵关疾奔而去。 燕子回到醉春楼。她走进了自己的寝室,回身把门合上来。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脑海里浮现出王家镖局的画面: 王镖头对那个罗成桓恭恭敬敬。在门外,王镖头双手抱拳:“罗爷,请慢走。还有,告诉黄爷,我们会把货安全送达。” 罗成桓点点头。他转身上了马车。马车一溜烟的跑走了。王镖头望着远去的马车,对燕子说:“燕子。我的右眼皮,怎么跳个不停?是不是这个镖,是个熊镖?” 燕子看了王镖头一眼,说道:“姨夫。这是个发财镖,光看镖费,就知黄爷是个腰缠万贯的人。” 王镖头一边走,一边道:“黄爷岂止腰缠万贯?他权钱集于一身,或许,将来天下都是……”王镖头没有往下说,他背着双手走进了镖局大院。 燕子想到这里,她做到了梳妆台前,双手托着下巴,望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罗爷,黄爷,腰缠万贯?权钱于一身?将来天下?” 突然,燕子站起身来,她想明白了那个黄爷,就是当朝太子。她赶忙走到床边,钻进床下,拿出一支毛笔和一张信笺。 然后,燕子走回梳妆台前,坐下来,蘸着胭脂写道: 表兄邰子预感有风来。故表兄的一批贵重货物,要运送至避风港。因缺人手,特需夫君派几名大汉协助。唉,妾,盼大汉火速来。爱你的人:莺燕燕 燕子走出房门,来到信鸽笼前。她打开笼门,轻轻抱起鸽子,把卷起来的信笺系在它的腿上。然后,她捋了捋它的羽毛,双手向空中扬去。 信鸽在空中转了一个圆圈。然后,它朝着东南方飞走了。 燕子发送密信,向主人沈家叶求助。她急需要几名押镖人员,接近太子一探究竟,便于挑拨几个皇子的关系。 燕子走回门前,把门上锁。她不急不慌的来到了醉春楼。 她在一楼的水果台前,挑选了几个红苹果,把它们放到果篮里,又放进些桔子。她提着果篮来到了二楼。 恰巧,安梁王也在。此刻,他正在连字,全神贯注。安梁王的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燕子悄悄站在了他的旁边,屏住了呼吸。她的目光里,留露出欣赏,赞叹,还有一点点崇拜。 其实,安梁王早已察觉燕子在他身后,只是装作不知罢了。安梁王把毛笔放在砚台上,走到了窗户前。他伸开双臂,深深一个呼吸。 忽然,他说道:“喔。怎么一个苹果味?还有一个桔子味?” 燕子把果篮放下。她手里拿着两个桔子,走到安梁王身旁:“王爷。燕子上楼给您送水果,知道您最喜欢吃桔子。” 安梁王转过身来笑着:“燕子。你怎么回来了?才走了两天就回来,你啊,还有六天的探亲假呢。” 第五十五章 刻不容缓 燕子听了安梁王的话,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她把桔子递给安梁王,说道:“王爷。我本想回江南扬州,可是,我先去了趟穆陵关。在王家镖局,我发现了一件神秘的事,有人出一千两银子押镖。我总感觉此事蹊跷?这不,赶紧回来禀报王爷。” 安梁王剥开一个桔子,把一个桔瓣放进了嘴里。他走回来坐到书案前:“看来,是非常昂贵的货。这个人,出手阔绰,他会是谁?” 燕子轻轻说道:“我见过一个罗爷。这个罗爷,他长得虎背熊腰。那个黄爷,我没有见过。” 安梁王把桔子放到了书案上。他对燕子说:“此事,本王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了,你回扬州去。” 燕子答应着,转身走了。她走下楼梯,走出了醉春楼,走过探春楼。然后,她又往前走过几条街,走入了一家江南客栈。 肖振来到醉春楼,走上二楼,敲敲门,走进了安梁王的房间。 安梁王招呼肖振坐下。安梁王把押镖的事,讲给了肖振听。最后,他告诉肖振,这个押镖的货主,不是睿文王,就是太子。所以,安梁王想亲自混入镖局,看看此货物究竟是何物。 肖振赶紧跪下,忙道:“王爷。你不能去,不知他们是否有诈,我担心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王爷,还是我去,保证完成您的交待。”安梁王走过来,弯下腰来,扶起肖振:“肖总管。你留下来,就在这座醉春楼里待着。” 有人已告诉安梁王,沈家叶借着母亲寿辰,女儿出嫁,儿子葬礼的种种事情,大肆聚敛钱财。他又多次行贿皇后,太子,睿文王。并且沈家叶行贿数额巨大。 安梁王点点头,对肖振说道:“肖总管。这次任务艰巨,我要亲自下水,看看里面的水有多么浑浊。几天后,如果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进宫里找皇上,把我的一封密信交给他。” 肖振点点头。安梁王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给皇上写了一封密信。 安梁王走下醉春楼,回到了安梁王府。然后,他换上了一件粗布衣衫,走出了寝室。他又走进了马圈,牵出了自己的宝马。 安梁王骑上马,出了王府。他拍拍马背,朝穆陵关的王家镖局疾奔而去。 沈太守取下信鸽上的信。然后,他把双手向空中扬去,那只鸽直朝西北方向飞去。沈太守望着飞走的信鸽,摇摇头,轻声说:“辛苦你了,我的燕儿。” 沈太守拿着信,走进了沈家厅堂。他坐下来,把信打开来看。他从头浏览到尾。他又从头浏览到尾。 他心里思索:邰子表兄是谁?邰子,货物,避风港,壮汉,这几者是什么关系?邰子?是谁?他会是谁?邰的同音字是什么?泰和太是邰的同音字。邰子就是泰子。 突然,沈太守拍下自己的大腿,他恍然大悟了。那个草包太子,他想要转移贵重货物了。这个燕子想要帮手了。看来,太子转移货物,这事特别紧急。 他拍了拍桌子,嘴里叫:“峰高,峰高?”袁峰高听到喊他,急忙走进来,双手抱拳:“太守。有事,请您吩咐。” 沈太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峰高啊,你去告诉陈师爷,王青,张岩,孟安平,还有刘文龙,我有火急的事找他们。你叫他们速速过来见我。”袁峰高答应着,急匆匆地走了。 陈师爷第一个赶过来。沈太守把信的内容,简单的讲给陈师爷听。然后,沈太守问他有什么建议?陈师爷建议他派几个头脑灵活的人,速速北上,这事刻不容缓。 沈太守点点头:“陈师爷,你先退下。有事,我再和你商量。”沈太守退下,他回到衙役处。 一会儿,王青,张岩,孟安平,刘文龙,这四个人来到了太守府,走进了沈家厅堂。 沈太守吩咐四个人即刻去京城,到江南客栈见一个女子燕儿。沈太守脸上冷冰冰。他走到王青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这次去执行任务,估计有些艰巨,你为头儿。还有一点,这不是为我沈某办私事,这是为阳都衙门执行公务。” 沈太守转回身来,走近刘文龙身边:“遇事要沉稳,一切听王头的吩咐。”然后,他又走向了孟安平身旁。 沈太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三公子。孟老爷走了,我心里也很难过。唉,人死不能复生,但愿孟老爷在天堂无忧伤。”沈太守略一顿,又继续道:“忠孝不能两全,因为你武功高强,机智过人,所以必须派你去穆陵关。希望你能拿到证据,打击恶霸的嚣张气焰,这就是惩恶扬善。” 四个人骑着马,一路狂奔,来到了京城,来到枣树街,走进了江南客栈。 二楼的一间房里,燕子从临街的窗户缝隙里,已看见了王青。她也看见了王青的手语,心里明白无尾巴跟踪。她赶紧推开门,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燕子右手里拿着一方香帕,左手掐着腰,笑眯眯的盯着走进来的王青,招呼道:“公子爷。这位公子长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青看见了燕子,他紧走几步,来到了燕子面前。王青调侃道:“这个美娇娘,应该是在梦里。我还有三个兄弟,你把我们侍候舒服,银子这个东西,区区小事一桩。” 燕子有些娇滴滴:“那就好,四个公子爷,随我一起来。我呀,包你们舒服了,像喝蜂蜜那么甜,那么爽,有点爽歪歪喔。”四个人跟着她走进了房间。 燕子回身又把房门关上来。王青把三个人向燕子一一介绍。介绍完后,燕子说:“一会儿,我们即刻去王家镖局。这趟镖,对沈太守非常重要,不能有半点马虎。还有,为掩人耳目,我们分散开走,我和王青在头前带路。刘公子,孟公子,二人跟在我俩人身后。张公子呢,你走在最后面。” 刘文龙笑着:“燕。一看你,不但人长得美,心眼挺多。沈太守捧着你,你是他的无价宝贝。”燕子看了看刘文龙,没有接话。 她站起身来道:“我们走。走镖结束,我请几个公子爷的客。”张岩没有说话,孟公子也没有说话。刘文龙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燕。说好了,一定请客,去阳都珍珠河上。” 王青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他弯腰抱起了燕子,满面含笑:“美娘。随我回家,陪陪我,可以吗?”燕子双手揽着王青的脖颈,甜甜的一笑:“好啊,好啊,公子爷,只要你拿出银子。” 王青抱着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边走边说:“银子,这个东西不成问题,只要我喜欢。喔,嗯,我这个人,一起送给你了。”燕子娇嗔:“你呀,有多么坏,就是一个坏透的家伙。” 几个人策马急行,出了京城,到了穆陵关,进了王家镖局大院。 刚刚,大张,小林,小徐,还有安梁王,已被王镖头收入押镖队伍。 这四个人,小林,小徐和大张,三人一间寝室,安梁王自己一间寝室。他们都在炕上休息,等候王镖头出行的命令。 燕子见了王镖头,说道:“姨夫。这几个人,男人之中的王者,也都是我的朋友。这次走镖,依靠他们的相助。”王镖头非常高兴,双手抱拳,说道:“承蒙各位相帮,王某感激不尽。在此,我王某谢谢各位。” 四人双手抱拳,回礼:“王镖头,有事,朋友相帮理所应当,莫要客气。” 王镖头笑着:“各位,请坐。燕子,去通知你三姨,去厨房弄些好菜。一会儿,我要盛情款待各位朋友。”燕子答应着走了。 张岩看见燕子出了房,略一顿,他起身也走出来。他急忙赶上燕子,轻轻道:“燕子。沈太守叫我给你一封信。” 说着话,张岩把信递给燕子。燕子看看他,说道:“好。你就是人中龙凤的张岩?”张岩点点头,答道:“是。正是在下。” 燕子转身就往前走:“好了。你回去,免得叫人生疑。”张岩转身往回走去,进了房子,他坐到刘文龙的身旁。 第五十六章 剑光闪闪 过了一会儿,燕子走进来,她告诉王镖头,酒菜很快就好。然后,她朝王镖头使了一个眼色,转身走出房间。 王镖头也走出房间来。燕子望着王镖头道:“姨夫,这趟镖我不能去了。我来的时候,主子有事叫回去。唉,姨夫,帮不上你的忙了。” 外甥女,你去忙你的。嗯,这几个朋友帮我,那是看你的面子。你放心好了,这次走镖一定顺风顺水。啊,你那几个朋友,男人中的王者。所以,放心了,去忙你的。 燕子点点头,她走了。沈家叶信上叫她去阳都,有事要吩咐。 酒足饭饱之后,王镖头道:“你们八个人,加上我有九个人。明天,明天晚上,咱们就去城里,去货主家开始走镖了。到时候,到时候,计划,细节,我再告诉大家。” 王镖头双手抱拳,他有点不好意思。他继续说道:“本镖局是家小镖局。我呀,实在对不起大家,只有一间寝舍了,它只能纳下三人睡觉。” 刘文龙笑了,他双手抱拳,对王镖头道:“镖头,没事了。他们三人一间好了。” 刘文龙眼睛望向安梁王,他双手一抱拳,说道:“这位公子,没有多余的寝舍了,是否能容纳刘某同宿?” 安梁王也双手抱拳,微笑着说道:“只要公子不嫌弃,可以同宿,可以同宿。欢迎,我非常欢迎。” 王镖头笑了,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说道:“谢谢,多谢了。现在,各位朋友,养精蓄锐,你们去休息。” 刘文龙和安梁王一同走进房间。安梁王转身把房间门关上来。 二人各自躺在了炕上。安梁王吹灭了蜡烛。一会儿,他轻轻下了炕,走到门口来,从门的缝隙里偷偷往外看。 门外,院里,一切静悄悄。 安梁王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形。他走回了自己的炕前,但没有上炕。 他转身来到了刘文龙的炕前。刘文龙闭着眼睛在装睡。安梁王弯下腰来,轻轻说道:“刘公子,我知道你没睡,猪鼻子插葱———扮象。” 刘文龙只好睁开了眼,他问安梁王:“这位公子,怎么不睡?莫非,你有心事?”安梁王笑了,说道:“刘公子?你不认识我了?” 刘文龙听了这话,他赶紧坐起来,眼睛望着安梁王。 他又上下打量着安梁王,惊喜地说道:“鹿石?经商公子,梁公子?”安梁王点头,说道:“刘公子,是我,正是在下。” 刘文龙轻轻说道:“梁公子,怎么这身装扮?我还真没认出来,你怎么在镖局里?”安梁王也笑了:“我也是相同的问题,你怎么会在王家镖局?” 安梁王上了刘文龙的炕,二人肩并肩的躺下来。安梁王握住了刘文龙的手,说道:“紫薇巷,梁记酒馆,你还记得约定吗?”刘文龙连连点头,说道:“记得,记得。” 安梁王笑着问他:“喔?那个孟公子,我看他满腹心事,有点不开心。你认识他吗?” 刘文龙叹了一口气。唉,孟家遭了大难。大公子,二公子,失踪了多日。说句不好听的话,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前些日,孟家老爷,他刚刚走了。这个孟安平的心,还是极其强大。这些事,如果换做他人,定是一蹶不振。 安梁王坐起身来,问刘文龙:“喔。这么说,你和这个孟安平是朋友了。”刘文龙点头:“梁公子。我俩是朋友,更亲如兄弟。” 安梁王点头。刘文龙也坐起身来,有些愤愤不平。 孟家的这些事,都是沈家叶祸害的。 这个所谓的父母官沈太守,巧取豪夺,贪污受贿。这个沈家叶,真真梁国的一条蛀虫。 刘文龙的脸上,有些悲哀。他叹了客气,自言自语:皇上,怎么不治他的罪?这种风气,不治就是助长。长此以往,害虫多了,树木易折。一片荒芜凄凉,国将不国了。 安梁王望着他,不再说话。沉默了几秒钟,安梁王安慰他:“刘公子。明晚,我们走镖了。啊,啊,躺下快睡。” 二人躺下来,又沉默了十几秒。 安梁王轻轻说道:“刘公子。你放心,等这趟镖走晚了,我回宫里的时候,定要禀报皇上,把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养奸。” 刘文龙听了安梁王的话,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急忙小声问:“你回宫里,禀报皇上?你是太子?你是王爷?” 安梁王转过头来,微微笑道:“我不是太子。不要想多了,我有个亲戚在朝中做官,叫我的亲戚禀报皇上。我想,当今皇上不会姑息养奸。否则,满目荒凉,那个情景,他也不愿意看到。” 安梁王拍拍他的手:“啊,你赶紧睡。养精蓄锐,明晚走镖,也许有大困难。”刘文龙闭上眼睛,对他说:“喔,你也睡。祝你做个好梦,梁公子。” 不远处,一座村庄里的公鸡打鸣了。 隐隐约约的鸡叫声,唤醒了刘文龙。他睁开眼,轻轻下了炕,穿上衣裳,手里提着宝剑,轻轻走出了房间。 他来到一块空地上,开始了习武练剑。只见刘文龙剑光闪闪,衣袂飘飞。 一会儿,孟安平提着灯笼走来了。 刘文龙停下来,迎面走来:“安平,你赶紧再去睡会儿。啊,今天,我自己练练。”孟安平摇摇头,他没有说话,他弯腰把灯笼放下。 孟安平手提着宝剑,自顾自地走到了一棵小树前,开始了练剑。 刘文龙在他旁边,安慰他道:“安平,你我是兄弟。这些天,我看到你难过,看到你憔悴,我,我的心里也堵得上。” 孟安平的宝剑,舞得呼呼生风。只见他衣袂飘飘,飞上了一棵大树。忽然,他又飞去了另一颗大树。 刘文龙提着宝剑,跑到了那棵大树前。他抬头望着树上的孟安平,继续安慰道:“安平。你这样,我心疼你。孟老爷的在天之灵,看见你憔悴的模样,他会放心吗?答案是不放心,他更心疼你。” 孟安平站在树上,左手握着拳头,脸上冷冰冰。 我爹的死,两个哥哥的失踪,我的牢狱之灾,谁是罪魁祸首?那个该百刀刮的沈家叶,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祸首。我与沈家叶不共戴天,不杀掉这个沈老贼,孟安平我誓不为人。 忽然,孟安平从树上飞到了刘文龙面前。 孟安平看着刘文龙,轻轻对他说:“文龙。这段时间,孟家也多亏了你照顾。在此,孟安平谢谢你。” 刘文龙笑了:“安平。你我是兄弟,以后,不用说客套话。我照顾孟家,理所应当,我啊,我,有义不容辞的责任。还有一点,因为孟家是好人,也是善人。” 突然,一棵塔松后面,闪出一个人影来。 此人是安梁王。他跟着刘文龙出来,躲在几颗塔松后面多时了。刘文龙和孟安平的对话,已被他听到了。 孟安平看见了安梁王,他拿着宝剑朝安梁王飞来。 刘文龙转过身来,也看见了安梁王,急忙说道:“安平。你赶快住手,他是梁公子。” 刘文龙的话音落下,孟安平的剑尖已在安梁王的腹部,距离一头发丝的厚度停住。孟安平慢慢把剑移开他的身体,轻声问道:“梁公子?你是谁?你干什么的?” 刘文龙跑过来,问安梁王:“梁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喔。你没在屋里,我就出来找你。”安梁王朝着孟安平双手抱拳,“喔,你是安平,孟家三公子?喔,嗯,我梁某人,和刘家公子见过几面,也算是朋友了。梁某,久闻三公子的大名,幸会,幸会幸会。” 安梁王夸赞孟安平和刘文龙是青年才俊,早早起来习武练剑。二人一派正义之气,是大梁国的栋梁,也是大梁国的福气,更是梁国子民的福气。 安梁王安慰孟安平:“三公子。你刚才,和刘公子的对话,被我听见了。你要相信一句话,那就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因为他草菅人命,掠夺百姓钱财,这个沈家叶的末日,很快就来了。”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第二遍鸡叫声。 孟安平把自己的宝剑,交给了安梁王,让他练剑用。孟安平一招一式的教刘文龙剑法。刘文龙也学得很认真。 三个人精神抖擞,练武习剑,相互比着练赶着超。三人迎着旭日升起,陪着夕阳下山,剑术突飞猛进。 第五十七章 夜里有风 安梁王一招蛟龙出海,又使出一招猛虎下山。孟安平教刘文龙一招井底捞月。然后,他又教了一招鱼跃龙门。 孟安平的心情好了许多,因为安梁王对他说的话。孟安平打心底里相信安梁王,他看出安梁王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看出安梁王是一个皇家贵族。 这个安梁王,虽然他身穿布衣,但是他的言谈举止,透露着一种帝王风范。 还有安梁王的脖颈上,戴着一块玉观音。这块玉,不是普通的玉石,它是皇家才能拥有的帝王绿宝石。他的玉观音,早已被心细腻的孟安平发现了。 于是,孟安平断定这个梁公子,或者是太子,或者是王爷。哈哈,沈老贼的死期,它很快就来了。孟家的深仇大恨,很快要报了。太好了,它是叫人多么高兴! 孟安平对刘文龙说:“文龙。练剑,贵在坚持。你看,你脸上有汗了。你先休息会儿。” 孟安平拿着剑,又是一阵舞得呼呼生风。他的身体凌空而起,在空中急速旋转。 一会儿,他稳稳的落到地面上。倏地,他一个蜻蜓点水,飞上了一棵芙蓉树。只见孟安平右手的宝剑起落,一杆杆树枝跌落到地上。 太阳冒出了地平线。三人走回了寝舍。 转眼到了傍晚。王镖头敲敲安梁王的门,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双手抱拳,对二人说道:“梁公子。刘公子。我刚刚从京城回来。一会儿,我们几个人去货主家,开始走镖了。我估摸来回的时间,有五、六天。辛苦两位了,辛苦了。” 刘文龙微微一笑,双手抱拳,接话道:“王镖头。我是第一次走镖,正好跟着你们,看看沿途的美景,增加一些阅历。到老了的时候,可以告诉我的孙子们,爷爷在年轻时,走过一趟镖啊。” 安梁王直起身来,笑着打趣他。刘公子,你的眼光太超前了。你这个年龄呀,正是鲜花锦衣怒马时,先做好当下事。然后,某年某月某日,再把你的心上人娶了。 羡慕啊,实在叫大叔羡慕。二位,朝气蓬勃,有着花一样的年龄。日后呀,你二人前途无量,我看必定大富大贵,飞黄腾达。 安梁王一抱拳,对王镖头说:“王镖头,过奖了,你过奖了。我喜欢平淡生活,南山下锄禾,篱笆前采菊。偶尔,有一朋友来访,在树下喝茶,谈天说地,品论古今。这种日子,悠哉美哉。” 王镖头笑了笑。他走出了屋子,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生活,谁能不喜欢?我也喜欢啊。” 王镖头来到了王青的门前,抬起手来敲门:“官爷,官爷?王官爷,一会儿,我们去押镖了。” 刘可富骑马进了睿文王府,有侍卫通报了睿文王。 刘可富下来马,急匆匆的进了大殿。他在睿文王面前跪下来,双手抱拳道:“刘可富,见过睿文王爷。”睿文王眼睛望着他,问道:“可富,你这么急匆匆,有什么发现?” 刘可富赶忙说道:“昨夜,有四辆马车进了太子府。今下午,又有六辆马车进了太子府。小的想来,太子是不是有诡秘行动?所以,特来禀报王爷。” 睿文王爷对他说:“可富,你赶紧起来。”刘可富立起身来。睿文王在殿内来回踱步。 他停下步子,冷笑道:“看这种迹象,太子呀,是稳不住了。他要把金银宝贝转移出去。哼,可富,再派给你十个侍卫,把太子南大门给我盯死了。” 睿文王把头转向孟佃晟,吩咐他道:“孟佃晟,你去挑几个身手好的侍卫,叫他们一切听刘总管的命令。” 孟佃晟答应着,转身走了。睿文王走到刘可富面前,嘱咐道:“可富,要小心这个草包太子。我担心他装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刘可富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说:“睿文王放心,可富会盯住大门口的。”睿文王点点头,对他说:“可富。你去,有事的话,派人来报。” 刘可富转过身去,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了。 睿文王走到大殿门前,他走下台阶,他双眉紧皱,问身边的侍卫:“那座太子府,有几个门口?” 侍卫忙说:“有三个门口。还有东门,西门,不过,这两个是便门,能纳两个人并肩而过。”睿文王一边走,一边点头,他迈着急匆匆的脚步。 一会儿,睿文王走到了侍卫区,来到了侍卫办事房。 孟佃晟的屁股刚刚坐下,他一看睿文王走进来,急忙站起身来,同其他几个侍卫一起跪下,异口同声的说:“见过王爷,欢迎王爷视察。” 睿文王看了看这间房子,对这几个侍卫道:“你们起来。孟佃晟,刘总管走了?” 孟佃晟赶忙说道:“刘总管,他已经走了。”睿文王点点头。 然后,睿文王派孟佃晟带着四个侍卫去太子府的东门,隐蔽起来观察动静。他又派六个侍卫去西门,也隐藏查看太子的动向。 这些侍卫,拿上自己的兵武器,急匆匆的走了。 睿文王望着他们的背影,对一个侍卫说:“柳如东。夜里有风,府里的安保可要做好了。嗯,加强巡逻,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这个侍卫柳如东赶紧跪下,忙说:“王爷放心。我们会加强巡逻,保证不出现问题。” 睿文王点点头,他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他走出侍卫房,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来到马圈里。 睿文王解开马缰绳,牵着马走出马圈。他翻身上马,骑着马飞一样的跑出王府,朝皇宫疾奔而去。 今夜,这个草包太子,他丑事将要败露。哼,哼,父皇,这就是你最爱的太子,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品德,将来他怎么做皇帝?他这个皇帝,朝中大臣能服吗?哼,父皇,我只是小他一岁,为什么不能上太子位? 我这个王爷呀,有勇有某,堪称太子的材料。太子之位,理应我来坐。父皇,太子之位,非我莫属。父皇,非我莫属。 睿文王来到了皇宫南大门。他下了马,拿出衣袖里的令牌。 侍卫接过令牌看了看,把令牌给了睿文王。 守门的总管跑过来,立刻跪下来,双手抱拳,说道:“小的,见过睿文王爷。” 几个侍卫,都纷纷跪下来。 睿文王微微笑:“你们起来。你们啊,都辛苦了。” 守门总管走上前来,接过了睿文王手里的马缰绳。睿文王转过身去,急匆匆的进了皇宫。他朝着皇上的勤政大殿,大踏步而来。 大殿外的李大监,看见了睿文王。他赶忙走下台阶,迎着睿文王走来。 他在睿文王面前跪下来,嘴里说道:“奴才,见过睿文王爷。祝睿文王万事吉祥,万事如意。” 睿文王微微一笑,说道:“李大监。你起来,你去通报父皇,我有重要事求见。” 李大监点点头,站起身来上了台阶,走进了大殿里。 这时候,睿文王在殿外跪下来,等候着皇上召见。 皇上把奏折放到一边,问李大监:“这么晚了,睿文王有什么事?”李大监笑着道:“很重要。我看,睿文王有点急。” 皇上的左手把右手揉了揉,有些不高兴:“那你叫他进来。”李大监点点头,他走出大殿,走下台阶,来到睿文王身旁。 他轻声说:“睿文王,您请进。”睿文王站起身来,面带着微笑,上了台阶,走进了勤政殿。 睿文王急步来到皇上面前,跪下来,开口说:“父皇,孩儿来打饶你了。”皇上望着他说:“睿文王。有什么事,但讲无妨。你看,这里还有些奏折,我还没有看。” 睿文王望了望那摞奏折,父皇,孩儿知道你忙。是有重要的事,关于,关于,关于太子…… 他低下头来,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睿文王,他在装模作样,他想激怒皇上。 皇上看见他的样子,非常生气。他站起身来,急步来到睿文王面前,气呼呼:“什么?太子?太子啊,你不要袒护他,有什么事,你只管讲就好。” 睿文王跪在地上,把刘可富的话讲给了皇上听。皇上听了后,沉默了一阵。 然后,他异常生气:“十辆马车驶进了太子府。看样,这个太子的事,有些诡秘了。”皇上又对睿文王说:“你起来。你记住,袒护就是害他。” 第五十八章 衣袂飞舞 睿文王站起身来。皇上又问他:“马车会载什么货?”睿文王摇摇头,答道:“不知道。孩儿,不知道。” 皇上又沉默了一阵。他喊道:“李大监,你进来。”李大监听见皇上叫他,急忙走进大殿。 皇上气呼呼的说:“李大监。你去太子府一趟,叫太子来勤政殿见我。” 李大监答应着,走出了勤政殿。他上了自己的轿子,去太子府口谕太子来皇宫。 皇上告诉睿文王,叫他回睿文王府去。 睿文王临走的时候,放下几句话:父皇,有必要的话,暗地里搜查太子府,也未尝不可。孩儿也想开了,不能袒护包庇,因为他在太子位。父皇,是,以后,他还要掌管朝政。 皇上望着睿文王走出勤政殿门口,他有点忧心忡忡的坐在了龙椅上。他把头仰靠在龙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他有些担心,皇子长大了,他们争争斗斗,谋权篡位。他担心朝野上下,勾心斗角。他更担心:风嗖嗖,雨凄凄,风雨交加,民不聊生。 皇上感觉旦朝这艘大船,像在深海里航行,眼看暴风雨来了,自己却感觉心有余力不足,难以掌舵大船前行。自己百年以后,梁国的这艘船,谁来掌舵? 是太子吗?太子好像不行,他心里没有志向,整日沉迷于风花雪月。睿文王?这个睿文王,有些心狠手辣,皇上担心他是暴君。喔,那个安梁王,性格温顺,他喜欢游山玩水,有着闲云野鹤的雅兴,他坐上龙椅,能驾驭大船吗? 皇上睁开了眼,他直起腰来。皇上微微笑了,自己最欣赏的,最器重的,就是他安梁王。这个安梁王,儒雅,睿智,栋梁材啊。如果,他未来做皇帝,应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嗯?晋阳王?他还是个少年,一个阳光大男孩。晋阳王啊,你做个无忧无虑的王爷,嗯,挺好,挺幸福。嗯,好,我百年之后,皇位由你三皇兄继承。 王镖头领着八个人,从太子府的东门口,走进了太子府里。 这一切的情形,都被睿文王的侍卫,在暗处看了个清楚。 王镖头在前,八个人在后,穿过亭台水榭,花园小路,翠竹园,朝太子殿而去。 走在后面的安梁王,他感觉这里的风景眼熟,正在猜测间,只听见王镖头说:大家打起精神来,不要东张西望,也不能窃窃私语。知道这是哪里吗?这么豪华的大院,非当朝太子莫属。对,这就是太子府。 安梁王的心里一沉:太子?喔,太子,他怎么心里有鬼?今晚的大货主,究竟有些什么秘密?我倒想看个究竟。 安梁王想着心事,他随手把头上的头簪拔掉,一头发丝顺势散开。刘文龙发现了安梁王的举动,他也抬起手来,把头簪拔掉。 刘文龙拍了拍孟安平的肩膀,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孟安平心领神会,也把头簪拔下。刘文龙朝着孟安平点点头,他急步走到了王镖头旁边,问道:“镖头,这么美丽的地方,是哪个王爷的府邸?” 王镖头停下脚步,说道:“这里的楼阁,富丽堂皇。你看,能是王爷吗?当今太子,太子爷。” 说着话,王镖头发现了刘文龙的头发,披散开来。这时候,一阵微风吹过,吹得他长发飘飘,吹得他衣袂飞舞。 王镖头笑了,赞扬起来:“嗯,多么俊美的公子,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些美好的语词来形容你,一点都不为过。刘公子呀刘公子,京城第一美男子,这个雅号就送你了。” 王镖头笑着点头,说道:“你们这几个人,也把头簪拿下,长发飘飘,好看,好看。” 王镖头说完话,继续往前走。其余的几人,听镖头这么一说,都把自己的头簪拔去。镖头边走边说:“咱们这个走镖队伍,有三高啊。” 王青笑呵呵的问道:“我的镖头,什么是三高?” “颜值高啊,身高高啊,还有智力高呀。”王镖头有些洋洋得意的说。张岩接话道:“这三高呀,一定有你,是不是,镖头?” 王镖头小声答道:“我年纪大了,除外,除外。” 一会儿,这些人来到了太子殿外。 太子,罗成桓,还有几个侍卫,从大殿里走出来。王镖头立即跪下来。后面的几个人,双双并排跪下。 王镖头双手抱拳,行礼道:“草民王路,拜见太子。祝太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太子看了看王镖头,眼里充满着敌意,冷冷的说:“都抬起头来,叫我看看。你们是什么人?” 王镖头跪在地上,有些胆战心惊,答道:“回太子,都是我的押镖成员。”罗成桓走下大殿台阶,大声说道:“听见没有啊,太子叫你们抬起头来。” 八个人都抬起了头。太子大步走下台阶,来到了第一排面前。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一个守门侍卫,急匆匆的跑来,在太子面前跪下:“太子。李大监来了,宫里的李大监来了。” 太子点点头:“我知道了,去请他进来。”那个侍卫起身,转回身走了。 太子走到王镖头身旁,对他说:“王镖头,你领着这几个人,先避一下。” 王镖头领着他们八人,迅速的躲到了一处假山后面。 一会儿,李大监和宫里的几个侍卫,步履匆匆的走过来。 太子率领着众人,纷纷跪下。李大监说道:“皇上口谕,太子即刻进宫。”太子:“吾皇万岁,谢主隆恩。” 李大监说道:“太子起来,随我进宫。”太子立起身来,他笑着走到大监旁边,说道:“这么晚了,辛苦大监了。” 罗成桓走过来,从衣袖里拿出一根银条,偷偷塞给这个李大监。只见李大监轻轻摇头。太子拉起他的手,拍拍了他的手背。最后,李大监把银条装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罗成桓的一切举动,被安梁王看在了眼里。安梁王双手攥成拳,心里想道:今晚,太子想押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他背着父皇,搞什么阴谋? 太子笑着道:“李大监啊,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走。”李大监点点头,转身走了。 太子望着李大监的背影,他小声告诉罗成桓:“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罗成桓也小声道:“皇上叫你进宫,是不是同这事有关系?”太子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最最安全的时候。一切,按原计划来。” 太子嘱咐完罗成桓后,他转身朝自己的豪华轿子而去。然后,他坐上了轿子,被四个人抬着,朝府外而去。轿子的后面,跟着四个丫环。丫环的后面,跟着四个手拿武器的侍卫。 轿子里的太子,心里有点忐忑,他担心押镖之事,被泄密。不可能,这事父皇不可能知道。或许,父皇有别的事,或许,有幸运事降临。 乱想,胡思乱想,停住胡思乱想。太子右手轻轻撩开了帘角,只见街上有点点灯光。很快,他把轿帘子放下,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自己的太子服,脸上露出了微笑。 突然,他想了阳都太守沈家叶。太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沈家叶的音容笑貌。 沈家叶跪在自己面前,嘴里说道:“阳都太守沈家叶,给太子请安。祝太子,心想事成,万事金安。” “沈太守。赶紧起来。”太子说道,“沈太守,你身体很硬朗。这,这,我心里就踏实了。你啊,有功人,一位铁骨铮铮的英雄。” 忽然,沈海云的身影,在他眼前出现。 那双美丽的眼睛,那婀娜的身材,刚柔相溶的舞蹈,叫人酥软的声音。对了,对了,传说中的花仙妹妹。花仙妹妹?花仙妹妹,这个称呼妙,形容沈家三小姐,再恰当不过了。 这个云儿,一笑倾人城,一舞倾人国。云儿啊云儿,我何时再能见你,我病了,我长了相思病。云儿,我病的很重喔。 太子想到这里,他一拍了自己的大腿,自言自语道:“这个沈海云,是我太子的女人了。太好了,沈家叶是未来国丈。太子啊,赚大发了,抱一个美人,还有一座金矿。” 轿子外,一个侍卫走过来,说道:“太子。这就到宫门口了。”轿内的太子说道:“喔。知道了。” 太子一行人来到皇宫门口。 第五十九章 跟踪镖队 王镖头一行有九个人,为何押镖队伍有二十人? 因为其余的十一人,是太子府里的侍卫。这些侍卫,早脱去侍卫衣裳,换上了公子华服,站在了押镖队里。 罗成桓看了一眼王镖头。王镖头,因为目的地不同,只能把镖队分成两队。 一队由王镖头带领,王青,大张镖,小林镖,还有穿华服的六个人,你们十个人为一队。 其余的人,由我罗某带领,梁镖,刘镖,孟镖,张镖,小徐镖,还有四个穿华服的人,我们组成一镖队伍。我罗某想呀,这也是最佳分工了 然后,罗成桓问王镖头:“王镖头。你看,这样分镖队,你觉得如何?” 王镖头双手抱拳,点点头,说道:“罗爷,罗管家,一切听您的。这样分,很好,很好啊。” 罗成桓点点头,抬高了声音说道:“这些货,都是贵重的宝贝,也是当今太子的最爱。如果这些货,没有到达目的地。我想,各位镖友,即便是倾家荡产,咱们都赔不起。所以,就是赔上所有人的性命,包括我罗某,咱们也叫这些货,不能丢失。所以,这趟走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罗成桓举起了右手,握成拳头,又说道:“怎么样?各位有信心吗?我想听到你们的回答。” 这些人都举起了右手,握成拳头,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有信心,保证走镖成功,保证太子的货物,安全到达目的地。” 王镖头的镖队,押着四辆马车的货物,率先走出了太子府,朝西边方向而去。 过了一会儿,罗成桓的镖对,押着六辆马车的货物,走出了太子府,朝东边方向而去。 王青的镖队,押的是四马车高粱。这些货物的目的地,是忻州。 罗成桓的镖队,押的是六马车黄金。这些黄金,都是太子收贿赂所得。这些黄金,也含着沈家叶送给太子和皇后的礼金。 太子担心这些黄金,放在太子府里,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因而,他和皇后商量,尽早的把它们运走,以免引起大祸。 所谓的大祸,就是罢免太子,皇后会被打入冷宫。罢免。打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叫人天崩地裂! 罗成桓的镖队,往东缓缓走去。他们头上都带着斗笠,脸上遮着面纱。这个队伍前面是罗成桓,走在最后面的是安梁王。 睿文王的贴身侍卫刘可富,躲在太子府的对面,把两队马车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这个刘可富认为,镖头在哪个队伍里,哪个队伍里的货物就贵重。何况往西的马车,只有四辆,连镖头都跟着押镖,这足以说明货物足够贵重。 刘可富把自己的手下,分成两组。一组十八人,跟踪西镖队。一组十二人,跟踪东镖队。 东镖队,刘可富叫侍卫王洪元带领,自己则带领着西队。 这个王洪元有点狡猾,他担心太子不按常规行事。于是,他轻轻地对刘可富说:“刘总管。我担心太子和罗成桓,这趟镖呀,没那么简单。他们会不会逆向思维?东镖货物贵重,故意做成西镖贵重,想来个掩人耳目。我想有这个可能喔。” 刘可富摇摇头,说道:“咱王爷都说他是个草包,难道他会逆行想问题?”王洪元摇摇头,嘟哝的说道:“草包?就算他是个草包,说不定草里藏着锋剑。” 王洪元的嘟哝声,被刘可富听进了心里。他对王洪元道:“你的话不无道理,嗯,你去西边。有事,派人回府通报睿文王。”王洪元答应着,他上了前面的第一辆马车。 突然,刘可富朝西跑去,他跑过了两辆马车,跑到了王洪元的马车旁,嘱咐道:“王洪元。遇事多个心眼,这次跟踪啊,不能出差错。如果不,吃不上就兜着走。” 马车里的王洪元点点头,对刘可富说:“刘总管,放心。走了,走了。”三辆马车朝西而行,追赶西镖队而去。 刘可富朝东走来,他上了第一辆马车,对车夫说道:“老王。走,赶上前面的押镖队伍。” 太子走进了勤政殿,跪在了皇上面前,磕头行礼,说道:“父皇。孩儿祝您,万福金安。”皇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有点冷冷的说道:“太子啊,你平身。” 太子立起身来,他问道:“父皇,您叫孩儿入宫,有事?”皇上招招手,说道:“太子,你过来坐下。父皇,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说说话。你,你,过来坐下。” 太子走过去,在皇上一侧的一个御墩上坐下来。皇上望着他,问道:“太子。前几日,你去了阳都,有什么发现没有?” 太子一听,他的心里一惊:难道父皇有什么事?难道沈家叶送礼金? 太子脸上的一细微变化,被皇上捕捉到了。 太子笑了,回答道:“父皇,你指哪件事?”皇上一听这话,有些生气,怂他道:“哪件事?我又不是神仙,我的太子。嗯,当然是太守,那个沈太守。” 太子微微一愣,接着夸道:“喔。沈太守,那边经济发达,人们安居乐业。还有商贾云集,还有蚕丝业,纺织业,印染业,酿酒业,都发展的不错。父皇,可以说是欣欣向荣。” 皇上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在勤政殿里来回踱步。他一句话没有说,脸上有些怒气冲冲。 这会儿,太子心里有些胆怯了。他急忙站起身来,问皇上:“父皇。孩儿不知,您指哪方面的事?” 皇上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来问:“太子,我的太子啊,我梁国的太子,你母后,你这个太子,还有安梁王,你们去阳都做了什么?太子你,不清楚?” 太子离开几案,走到父皇面前,赶紧跪下来。 我们在阳都,看了一次七巧节大赛。然后,我独自一人考察了那边的经济,以及那里的风土人情。孩儿感觉沈太守,治理得井井有条,阡陌纵横,水渠畅通,防洪防旱也做得好。 皇上弯下身来,继续问:“太子,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吗?”太子一听皇上这样问,脸上的汗水出来了。他没有说话,只有点头。 太子眼转一转,计上心来,他说道:“父皇,有一件事,孩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点点头,说道:“你只管讲来,我会酌情处理。喔,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日夜晚,睿文王在青山上,他向沈家叶索贿一千两黄金。当时,孩儿躲在大银杏树下,偷听了二人的谈话。一开始,我看见沈家叶在摇头。 然后,睿文王有些生气,他双手掐着沈家叶的脖颈,怒气冲冲,双眼圆睁。 我听见了睿文王的声音:五百两,多么?沈家叶,不要敬酒不吃,去吃罚酒。我会在皇上面前告你的,你贿赂皇后三千两黄金,哼哼,哼哼,贿赂太子一千两黄金。怎么样?我心狠手辣,阳都太守,你的官位还能稳吗? 太子预感大事不好,睿文王在父皇面前攻击自己。于是,他心生一计,在皇上面前诬告睿文王索贿。 皇上的心里一惊:太子,睿文王,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如果问那个沈家叶,他会说真话吗?他是狡猾狡猾的,这事,还不能交给御察院办理。 皇上想到这里,说道:“太子,你起来。”太子立起身来。皇上又说:“喔。太子,你写一封在阳都的考察信,我看看沈太守,他有哪些作为。然后,把阳都的闪光点,在全国推广开来。” 太子点了点头。父皇,孩儿回去,今夜就把它赶出来。 皇上微微笑,点点头。嗯。那你回府去。还有,太子,你记住父皇的两句话。 第一句是太子强,则梁国强。第二句是太子智,则梁国智。 太子跪下了来,磕头行礼,说道:“祝父皇万福金安。父皇的话,孩儿记住了。”皇上点点头,说道:“这两句话,你要明白它们的意思。嗯,太子,起来退下。” 太子立起身来,转身走出大殿。他走下台阶,进了轿子。他有些闷闷不乐:父皇,今夜,他怎么了?他什么意思?喔,阳都考察信,该怎么下笔写呀! 皇上双眉紧锁,他嘴里喊道:“李大监,你进来。”李大监急忙走进来,他弯腰问道:“皇上。有事,您吩咐。” 第六十章 压低声音 皇上叹了口气:“李大监。太子的话,你听见了。睿文王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事,还不能上交给御察院。你说,谁是真话?谁是假话?” 李大监思索片刻,忙说道:“皇上,这个奴才也说不准。或许,它不是道选择题,或许,都是假话,或许,又都是真话。” 李大监又安慰皇上:“皇上,夜深了。身体安康为好,奏折,明早再看。皇上,您去皇后那儿,还是去婧妃那儿,还是去?” 皇上放下奏折,站起身来:“今夜。朕去兰妃那儿,好几天没去看看兰妃了。” 李大监来到勤政殿外,喊道:“摆驾,皇上去文蔚宫。”皇上走出大殿,坐上了龙撵。一行人朝兰妃的文蔚宫而去。 皇上最担心的事,那就是太子和王爷之争。此时此刻,几个皇子的权力之争,已经悄悄的拉开了帷幕。 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阳都。在太守府里,沈太守和陈师爷推杯换盏,喝酒听曲观几个女子跳舞。 几杯酒喝下肚之后,陈师爷的酒劲上来了,他眯着一双醉眼,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太,太,太守,你知道么?有一件怪事,就是,孟家三公子,那个孟安平身上的伤,特别重,他都奄奄一息,无药可救了,就是毓秀御医来给他治,那也是无力回天。 为什么?为什么?他身上的伤,怎么痊愈的那么快。是不是有神医,从天而降,来治他的伤?太,太守,你不奇怪吗? 沈太守端起一杯酒,一仰脖颈,一杯酒下肚,他慢慢把酒杯放下。 你,你,有什么奇怪。大惊小怪,哪里有什么神医,也许是咱城里的一个郎中,给他治好的。也许啊,他身体棒的原因,因此就好的快。你呀你,大惊小怪。 陈师爷端了端酒杯,又把酒杯放下,他望着沈太守:“太守,太守,你想啊,是谁去叫的郎中?衙门里,有几个衙役偷偷议论,说是神仙给他看好的。太,太守,你信吗?” 沈太守摇摇头,看着陈师爷:“我的陈师爷呀,你喝多了,喝醉了。哪里有神仙郎中,你见过?师爷,神仙给你瞧过病?” 陈师爷摇摇头,他阿谀奉承道:“太守,我的大旭国的主子,皇上……” 沈太守一听陈师爷的话,他愣了愣,把头转向了跳舞的几个女子,拍拍手,示意她们停下来。 然后,对她们说:“好了。你们退下。”几个女子转回身去,走出了这座画楼。 沈太守把酒杯斟满,端起酒朝陈师爷泼去。陈师爷猝不及防,头发上,脸上,都是酒水。 陈师爷抬起右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醉意被惊醒了。他急忙站起身来,问道:“太守。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沈太守抬起右手,指着他的鼻子,非常生气。 陈师爷,管好你的嘴,什么皇上?我嘱咐过你几次,你会把事搞坏,我们会被砍头的,你知道后果严重!谋反谋反,你我会掉脑袋。株连九族,五马分尸! 陈师爷抬起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三耳光。然后,他说:“太守,你放心。保证没有下次了。这三耳光,我就记住了。” 沈太守重重坐在椅子上。陈师爷见状,也坐了下来。他又站起身来,赶忙给沈太守斟满酒。 沈太守顿了顿,师爷,有人,如果再议论孟家的事,就告诉他,扣掉他的一年俸禄,把他打入水牢里,关上他半年的时间。 红楼外,从东边走来一个衙役。这个衙役不是别人,正是沈太守的贴身宠儿袁峰高。 袁峰高脚步轻轻,走近门口。他听见了说话声,停住了脚步,偷偷听谈话内容。 陈师爷点点头,压低声音:“孟武平死了,孟建平死了,那个孟老爷也死了。可,可,还有一个孟安平,这个三公子,比他的两个哥哥,能力强多了。太守,他现在是咸鱼,如果咸鱼翻了身,那后果,不可设想,不可设想。” 沈太守顿了顿,他皱起了眉头,捋了捋胡须,问师爷:“你说的有道理。下一步,我们怎么做,你有办法?” 陈师爷走过来,弯下腰来,靠近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太守,无毒不丈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斩草除根…… 沈太守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他说道:“好。就按你说的来做。过个几天,我娶了寇以后,这事你来做。”陈师爷点点头:“你大婚后,我就动手。” 沈太守不放心,又嘱咐他:“办完事后,打扫好现场。师爷,千万不要留下破绽。否则,功亏一篑。” 沈太守和陈师爷的谈话,一部分的内容,被门外的袁峰高听进心里。袁峰高转回身来,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而去。 二人又喝了一阵酒,陈师爷站起身来要走,沈太守就挽留他。陈师爷呵呵笑:“酒,你还是少喝点,你可是大婚的人。我们这些人,还靠你,还靠你,荣华富贵,陈想要名利双收。” 沈太守也站起来,醉醺醺:“你走,那我就送你。你把心放到肚里,你想名利双收,这事不难不难。” 二人走出红楼。走过假山,走过石桥,走过竹园,走过长廊,来到了府门口。 陈师爷停下脚步,不忘调侃太守。 太守啊太守,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有意思,有点意思,陈走了,去衙门睡觉了。原来是你,原来你是那个翁,有点意思。 沈太守朝他摆手:“我送你到这里。嗯,太守,你要做个好梦。” 沈太守转回身来,嘴里哼着小曲,朝他的寝舍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嗯。什么鸳鸯,什么梨花海棠。一个酸溜溜的模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嘴脸难看哩。陈那个脸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沈太守来到寝舍门旁,他抬起右手敲敲门,推开门走进来。 沈太守看见袁峰高还没有睡,坐在书台前看红蜡烛燃烧。于是,他微笑着走过去。 沈太守拍拍袁峰高的肩膀:“峰高,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袁峰高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反问道:“太守。你怎么不去夫人房间?哪个夫人都对你很好,应该选个过去睡。” 沈太守笑了笑,右手托起袁峰高的下颚,笑道:“来,来,对沈爷笑一笑。”袁峰高勉强笑了笑。 二人上了睡榻躺下。沈太守闭上眼睛,脸上却有着笑容。这个笑容,被袁峰高看见,他心里异常生气。 于是,袁峰高问他:“沈爷。有什么高兴事,说来叫我听听?”沈太守睁开了眼,笑眯眯着:“宝贝,你看出来了啊。对,峰高啊,过几天我就娶个新夫人了。宝贝?你忘记恭喜我。” 袁峰高闭上了双眼,问沈太守:“沈爷,是该恭喜。恭喜恭喜,祝沈爷早生贵子。”沈太守笑了,捋了捋袁峰高的头发,捏捏他的脸:“这就对了。还是我峰高说话好听,我听着心里舒服。峰高啊,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唯一最好的小兄弟。” 一会儿,沈太守打起呼噜。袁峰高听着他的呼噜声,心里异常生气。 这个袁峰高,他知道沈太守的秘密。这个袁峰高,对沈太守有百害而无一利。此刻,贴身衙役对沈太守有了仇恨。 袁峰高躺在榻上,想着报复沈太守的计划。 他早已发现,衙头苏锐和四夫人的关系不一般。他想把沈太守的许多秘密,偷偷告诉衙头。或许,衙头有办法,衙头苏锐为拥有沈四夫人,肯定想办法扳倒这个沈家叶。 这一天,沈太守和四个夫人,沈海云,以及四小姐,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很快,沈太守吃完了饭,他放下筷子,对大夫人说道:“大夫人,咱府里要添喜事了。今天,你张罗张罗,置办些彩礼。后天,去那个寇棠儿家下催妆,我要把那个棠儿娶了。还有,置办些婚礼用品,叫那些丫头布置洞房,婚期定于大大后天。这是一个吉日,我叫人选的良辰吉日。” 大夫人一听沈太守的话,她也放下了筷子:“老爷。你放心,婚礼,一定办得风风光光。”二夫人没有说话,她夹起了菜,放进了嘴里,不紧不慢的嚼着。 三夫人听见沈太守的话,突然,脸上变得冷冰冰。 第六十一章 夫人秘密 她把筷子放到了桌上,站起身来,生着气问:“沈老爷,我的沈老爷,你要娶小妾,娶哪家的小姐?” 沈太守微微笑了。寇家裁缝铺的寇棠儿。嗯,这个棠,温顺如水,想你们几个姐妹能处得来。 沈太守话音刚落,三夫人就像疯了一样,大呼大叫,连蹦带跳,指着沈太守的鼻子,张口骂他。 沈家叶,沈丰铎怎么死的!你一个畜生,真不要脸的男人,还娶那个寇棠儿。寇棠儿,她就是个败家的女人。听你叫的是多么亲热,寇,寇寇,沈家叶,听着叫人恶心,娶哪个女人不好?娶个丰铎喜欢的女子,呸呸呸! 二夫人赶紧拉住三夫人的手,劝慰她:“三妹妹。你息怒,啊,你说话怎么变粗鲁。三妹妹,你啊,话能不能说好听点。”三夫人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她发髻散了开来, 四夫人赶紧把碗放下,离开座位,弯下腰来,也劝说:“三姐姐。你莫要哭了,走,回房去休息。嗯,昨夜,是不是又梦着丰铎了?” 沈太守看到三夫人的这个情形,有些生气了。事过去就过去,你不要只活在过去里。以后,三儿,你记住,再疯癫一回,我叫你永远消失。 沈太守撂下这些话,转身朝门外走去。 三夫人越哭越厉害,一边哭一边诉说。说沈丰铎死的惨,说沈太守土埋脖颈的人,还要纳个小妾。还说寇棠儿害死沈丰铎,父子喜欢同一个狐狸精。还说这是沈家上辈子做了孽,丢死人,丢死人。 大夫人望着她,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了。 她哭得嗓子哑了。这时候,沈海云走过来,蹲下身来,递给她一方手帕,轻轻说道:“三娘。你哭有用吗?你的哭声,能阻止他娶亲吗?还有,我爹的决定,没有哪个人能改变的。” 四小姐轻声细语:“三娘。云姐姐说的对,哭是无用的。唉,三娘,你起来。你回屋去,回去睡会觉,心里堵就消散掉了。” 四夫人搀扶起三夫人,把她扶回了房间。三夫人在自己的房里,躺在床上又想起沈丰铎,眼泪再一次的流下来。 四夫人坐在她的一侧,好心的劝慰:“丰铎那事,三姐姐,你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了,人该朝前看。” 四夫人从床上下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试探着说:“三姐姐。你看,这个老东西,他还想娶五房夫人,他是嫌弃你我人老珠黄。”然后,她又返回床边,小声说:“三姐姐啊,你要听我的,咱们捞些金银珠宝,合适的机会逃出府去,建一个和和美美的家。你看,是不是很美好?” 三夫人听了四夫人的话,她吃惊的从床上坐起来,哑着嗓子小声问:“妹妹,你说什么?什么捞金银珠宝?什么逃出府去?你究竟想做什么?” 四夫人又坐下来,拉着三夫人的手,有点亲热。 三姐姐,有一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亡,还有一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这个沈家叶老东西,他欺瞒朝堂,私设金库,侵吞税款,贪污金库里的水利款。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还能坐太守吗?呸,呸,恐怕只有抄家份。 三姐姐,抄沈家家底,这个惩罚好像有点轻。四夫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四夫人的脑海里想到一个画面: 朝廷官员命衙役脱去沈家叶的官府,把他押进囚车里。那辆囚车,围着阳都城巡游三圈。最后,沈家叶被押往断头台。 朝廷官员的一声令下,衙役刀扬起落下,沈家叶的人头落地,鲜血溅红了大刀。突然,四周响起了围观者的叫好声。 三夫人拉起了四夫人的右手,舒了一口气,说道:“四妹妹,我们是沈家的女人。如果老爷翻了船,他的女人,或者被流放,或者被卖掉。唉,四妹妹,到时,我们可怎么办?” 四夫人回过神来,望着三夫人:“三姐姐,那时我们怎么办?我的个傻姐姐,能到那时吗?我是被他抢来的,可我,不喜欢这个糟老头子。我恨他,恨他,他毁了我的幸福。” 四夫人眼里有泪水。她的声音变小了,她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全盘说了出来。 她讲起了苏衙头的故事。她和苏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喜欢苏哥哥,喜欢他的高大威猛,喜欢他的痴痴多情,更喜欢他的暖暖情商。 四夫人的脸上有了笑。这个苏锐,我一生一世的男人。他进了阳都衙门,目的就是接近我,看看我开心幸福吗?三姐姐,他至今还是单身,我有多么多么感动。 四夫人把头靠近三夫人,又一阵嘀嘀咕咕。三姐姐,我说一个秘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和苏锐决定,我们要私奔,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我来织布他去种田。 三姐姐,我给他生五、六个孩子。一家人乐融融,这个画面美好又温馨。这种幸福生活,我渴望好久,也盼望好久。我的苏锐,多么好的男人,好崇拜好崇拜他,他是林小丹生命里的男人。 三夫人对着四夫人也说了自己的秘密。 四妹妹,你是因为老爷破坏了终身幸福,你才恨他。三姐姐更恨他呀,想想沈丰铎走了多么短时间,他就迷恋那个寇棠儿。寇棠儿,寇棠儿害死了丰铎,她是凶手,她是凶手呀。 四妹妹,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想把那个凶手娶进府里。叫我天天看着她,我是不是堵得上?他是不是盼我早点死?这个沈家叶,他在朝我伤疤上撒盐,他是嫌我不够痛。 这个沈家叶,既然你无情,也别嫌我无意。四妹妹,大不了的事,就是鱼死网破。妹妹,某一天,某一晚上,我会在他身上捅一刀。然后,他如果不死,我在他的刀口上,撒上二斤海盐哩。 四夫人微微笑了,站起身来。三姐姐,天也很晚,小丹该回去了。三姐姐早些歇息,谁说女人如衣服,想扔掉就扔掉,听丹儿的,早作打算,肯定是一件好事。依小丹估摸,姓沈的,快要大难临头。 三夫人的心情,比刚刚好了很多。她下来床,送四夫人走。她把四夫人送出门口,轻轻道:“四妹妹。有时间,就过来坐坐。” 四夫人笑了,朝她摆摆手:“三姐姐。风有点凉,快回屋去。三姐姐,我走了。”四夫人转过身来,沿着一条曲折的小路,迈着轻盈的步子,朝自己的房子走去。 这一天,沈太守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换上了一件红色广袖长袍。然后,他坐在了菱花镜前。 一个丫环拿起了红丝带,在他的长发上系上两根。沈太守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笑了笑,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然后,他转过身来问丫环:“小芍。你说,沈爷我穿这大红衣裳,好看吗?” 这个丫环赶紧跪下来,低着头:“老爷,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因为您是驰骋沙场的英雄。所以,红衣配英雄,美人配英雄,美美的好看。今天,老爷,您是格外美。” 沈太守站起来,哈哈大笑。他一边笑,一边道:“芍儿。你嘴好甜,甜到我心窝里了。”他说着话,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红包来。 他轻轻说:“小芍。你起来,这个红包,奖你的。”丫环小芍站起身来,她伸手接过了红包。沈太守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转过身去,走出了自己的睡房。 他来到餐厅吃早饭,除了三夫人外,几个夫人都在。 沈太守坐下来,他扭头问大夫人:“三儿,她怎么没在?嗯,大家吃,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众人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大夫人对沈太守说:“三妹妹。她身体不舒服,不过来吃了。我已派丫头给她送去了。”沈太守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自顾自吃起来。 一会儿,沈太守吃好了,他放下碗筷,问大夫人:“去寇家的彩礼,准备妥当了吗?”大夫人微微笑了:“老爷放心,准备妥当。彩礼豪华,我们几个姊妹满满欢喜。” 沈太守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峰高。你陪我去裁缝铺寇家。” 沈太守走出餐厅,袁峰高随着他来到了大厅。 六箱彩礼,都盖着红绸布。十二个家丁,两两一组站立于礼箱的两侧。 很快,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三小姐,四小姐,几个丫环也都来到大厅里。 第六十二章 怒气冲冲 一个家丁牵着一匹马,来到了大厅门外。 大夫人微微笑了,她对沈太守道:“老爷。家丁把马牵过来了,您啊,该去冦家了。”沈太守微微笑了,说道:“好。峰高,走了。” 沈太守喜滋滋的出了大厅,他来到马身边,翻身上马坐于马背上。 袁峰高接过马缰绳。他问沈太守:“太守。可以出发吗?”沈太守点点头,爽朗的说道:“嗯。我们出发。” 抬着彩礼的家丁走在前面,袁峰高和沈太守跟于家丁的后面。一行人走出府门,走上大街,朝西边的冦家走去。 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沈太守从眼前走过。 有人,窃窃私语。有的人,偷偷指指点点。有的人,眼里满含鄙视。有的人,轻吐唾沫。 沈太守走远了。陈师爷西边来了。 陈师爷快步走到这些人面前,嘴里说道:“哈哈,都好。看见没有,太守到裁缝冦家提亲了。嗯,后天,就是沈太守和那个寇姑娘的婚礼。到时啊,大家去吃喜糖,去喝喜酒。” 这些人一听陈师爷的话,纷纷四散走开。 有一个后生,走了七、八步路,回过身来说:“嗯,寇姑娘。裁缝铺的那个棠娘?喔,没有想道,她长得漂亮,眼力却特差。陈师爷,那个棠娘眼盲啊。” 说完话,这个后生转过身去,朝前大步走了。 陈师爷望着他的背影,嘟囔道:“什么人?说话真难听呀。摘不到葡糖说葡萄酸,哼哼,真是什么人都有。” 寇棠儿家的一个邻居,她匆匆跑进了冦家。她推开屋门,就着急的说:“寇婶子。不好了,那个沈家叶来你家了。听街上人说,他是来提亲的。” 躺在床上的寇氏,她着急的问:“她嫂嫂,你说什么?谁来我家提亲?”这个邻居赶忙说:“是沈太守,沈家叶,他正在来的路上。这个活阎王,他盯上了棠娘,唉,唉,棠娘掉进了火坑里。” 寇氏急忙下了床,她有点颤微微的走到邻居面前:“她嫂嫂,这个事,它真吗?”这个邻居赶忙拿过个马扎,扶着寇氏坐下,说道:“寇婶子,这事,千真万确。你说,他怎么会认识棠娘?” 寇棠儿从西屋走出来,她进了堂屋。她看见邻居在,便对邻居说:“嫂嫂。今日我家有事,欢迎您改天过来,陪我娘聊天,好吗?”邻居点点头,说道:“好呀。棠娘,那我就走了。” 这个邻居走出了屋门,走出了院子,走到了大街上。 寇棠儿在寇氏的面前跪下来。寇氏怒气冲冲,她质问女儿:“刚才,你嫂嫂说那个沈家叶来提亲,有这回事吗?”寇棠儿低着头,轻轻点头。 寇氏把棍杖拿起来,使劲捣地,抬起头来,告诉为娘,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沈家叶是个什么货,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棠儿呀,你这是要把娘气死啊! 寇氏闭上了眼,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蔻棠儿,把头抬起来了。她害怕娘担心自己,牵挂自己。因此,她心里的计划,便没有对自己的娘说。 这时候,寇氏睁开了眼睛,脸上布满了难过。她望着自己的乖女儿,心里充满了悲哀。 忽然,寇氏一巴掌扇在了寇棠儿的脸上。棠儿啊棠儿,你嫁给活阎王沈家叶,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不怕别人戳我的脊梁骨?羞死了,你爹在九泉之下,他的颜面也被丢尽了。 寇氏捂着自己脸,嘤嘤哭泣。 此时此刻,寇棠儿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跪着来到寇氏身边,抱着母亲哭。娘啊。女儿嫁给他,没有什么对,也没有什么错。可是,女儿牵挂娘,女儿担心娘。棠儿啊,不是一个好女儿,有些自私自利。娘啊,女儿不孝啊,我想过上好日子。 寇氏把手拿下来,泪眼婆娑。寇棠儿的泪水淌在脸上,双眼朦胧。 一会儿,沈太守来到了寇棠儿家。他命家丁把彩礼抬进了院子。然后,他大摇大摆的进了堂屋。 他一走进堂屋,看见寇氏躺在床上,脸面朝里。 沈太守脸上有点不高兴。寇棠儿走过来,对他说:“太守。我娘身体不舒服,刚刚睡着了。” 沈太守脸上有点点笑,他关心的问:“蔻,你找郎中给咱娘看了吗?”寇棠儿摇摇头,答道:“没有。下午,我去叫个郎中来。” 寇氏轻轻说道:“不用了,我一时半会儿呀,还死不了啊。”沈太守听了这话,微微笑了,对寇棠儿说:“嗯。娘啊,精气神蛮好嘛。蔻,你是不是惹娘生气了?” 寇氏慢条斯理的说:“没有。棠娘很孝顺,怎么会惹我生气。哎,喔,棠娘,我还忘了问,这个人是谁?” 沈太守微微弯腰,答道:“我是沈家叶。” 门外的袁峰高走进来,接话道:“寇夫人,这是沈太守。今日过来,向您提亲。” 沈太守微微笑着说:“寇夫人。沈某喜欢寇棠儿,想娶她为妻,用八抬大轿抬进太守府里。此事,您看……” 寇氏叫了一声棠儿。寇棠儿赶紧来到床边。 寇氏问自己的女儿:“棠儿。太守的话,你听见了吗?”寇棠儿跪下来,回答道:“棠儿,听见了。” 寇氏又问了一句:“你愿意嫁进太守府里吗?”寇棠儿回道:“女儿愿意。” 寇氏下来床。寇棠儿扶着她坐在了梨花椅上。 沈太守走过来,在寇氏面前跪下,说道:“娘在上,女婿给您磕头了。”他说完话后,给寇氏磕了三个头。 结婚的这一天到了。太守府的府门上贴着婚联,上联是吉日恰逢桂子熟,下联是张灯结彩新人娇。横联是百年好合。 府门口的两侧上方,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一条红红的绸带,系成了大团花,悬挂于门口的正上方。 太守府里,一派热闹喜庆的场景,来往的商贾官员,络绎不绝。 几个夫人,穿梭于人群里,忙着招呼客人。她们迎来送往,有说有笑。尤其四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话嗲声嗲气,满满的娇态。 一会儿,娶亲的队伍走出了冦家。 沈太守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大红宽袖长袍,身上戴着红团花。他精气神十足,可谓满面春风,不时的向路人点头微笑。 后面是寇棠儿乘坐的花轿。此时的寇棠儿,头顶上盖着红盖头,她微微闭着双眼,右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剪子。 花轿的后面,是六个沈家丫环,都穿着红衣裳。丫环的后面,是七抬花轿。这些花轿里,是沈太守送给寇棠儿的新婚礼物。 最后面是五十二个家丁,他们穿着红衣裳,抬头挺胸,脸上露着一样的笑容。 道路两侧的人,目随着娶亲的队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几个女人,伸出手来,指指点点。 人群里,有一个老者,对另一个老者说:“这个沈家叶,他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了。唉,唉,这是谁家里的姑娘,她算是踏进火坑里。” 另一个老者接话道:“沈家叶呀沈家叶,搜刮民膏,招兵买马,欺男霸女,哼哼,早晚东窗事发。” 这两个老者,走出人群,朝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迎亲的队伍,走过阳都衙门,来到了太守府。 这时候,两串落地红鞭炮响了起来:啪,啪,啪,啪,啪,啪…… 几个夫人快步走了出来。沈海云,四小姐,几个商人,几个官员,也纷纷走出了府门。 沈太守从马背上下来。花轿落地,两个喜婆婆走过来。一个撩起轿帘,一个对着轿里说:“新娘。到府了,福到了,请新娘走下轿。” 寇棠儿把那把剪子藏进袖里,她睁开了眼睛,弯着腰走出了花轿。沈家叶把寇棠儿拦腰抱起来,朝府门里走去。 一个商人笑嘻嘻的对一个官员说:“张县长,太守还是当年的那个太守,威风凛凛,雄风鼓鼓。” 那个张县长小声道:“你最会拍马屁了。还威风凛凛,我看有些老态龙钟了。唉,唉,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有养料的牛粪也行啊,可惜一堆硬巴巴的。” 云南张太守是主婚人。他春风满面,满含笑意,朝来客们看了一眼,说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今日,是阳都沈太守,最最幸福的日子。我代表沈太守,欢迎各位光临婚礼,热烈的欢迎你们的来到。”四周响起了掌声。 第六十三章 一拜天地 隆重的婚礼仪式开始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沈太守手里牵着团花的红绸,同寇棠儿走进了洞房。几个小孩,走在寇棠儿身后,也走进了洞房里。 一会儿,大夫人走了进来,她笑嘻嘻的对沈太守道:“老爷。新娘娶来了,你赶紧去酒桌上敬酒。这里,你放心,我陪着五妹妹说话。” 沈太守还没有说话,这时候,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三个人一起走进来。四夫人开了口:“大姐说的对,老爷,先去敬酒。我们几个姐姐在,妹妹不会无聊。老爷,你敬完酒,再来挑新娘子的红盖头。” 沈太守弯下腰来,对寇棠儿说:“蔻,我去去就来。”寇棠儿没有说话,她点了点头。沈太守转身走出了洞房。 四夫人看了看寇棠儿,她眼里有些鄙视,在洞房里转了几个圈。 五妹妹呀,听说你长得有几分姿色,怎么会看上这个老东西?孟三公子对你有情,你却薄情的很。我林小丹猜猜,你是看上了沈家的权和钱,不然,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嫁进府里来。 大夫人的脸,变的冷冰冰,她望着四夫人,一字一顿的说:“四妹妹。府上今日大喜,你莫要无礼。没有其它事,你先退下。”四夫人也生了气,她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袁峰高走进来,他朝三个夫人说道:“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老爷叫你们去敬酒。”大夫人站起身来,说道:“二妹,三妹,走,敬酒去。五妹妹,我们走了。” 寇棠儿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姐姐。明日,妹妹过去拜见姐姐。”二夫人微微笑了,对寇棠儿说:“五妹妹,都是自家姐姐,莫客气了。我们走了。” 寇棠儿头上盖着红盖头,轻轻使了一礼,轻轻道:“姐姐,慢走。”几个夫人出了洞房。 这时候,袁峰高走近寇棠儿,阴森森的说:“棠娘,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嫁进府里?那个孟家老大和老二,被这个姓沈的害死了。你是不是不信?兄弟二人啊,死在了圠子河里。” 寇棠儿的心里一哆嗦,她心里非常难过:安平,你在哪里?我对不起你,我嫁给了仇人。安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嫁给这个仇人。我不嫁与他,又怎么替你报仇雪恨? 安平啊安平,棠娘对不起你,对不起孟家。 寇棠儿伤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抬起手来,试去泪水。她猜不透这个袁峰高,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有何居心? 寇棠儿平复了平复情绪,有些生气,说道:“袁侍卫,太守对你可不薄,这些话,只在我面前说罢了。这样的话,你啊你,不要到处乱说。” 袁峰高又近前几步,压低声音道:“棠娘。孟家的灾难还没有停,他会再……”寇棠儿听了这话,非常恼怒,她伸手指着门口,小声道:“请你出去,袁侍卫。再敢胡言乱说,我要喊人了。” 袁峰高被镇住了,他只好双手抱拳,说道:“五夫人,袁某告退。我说的事,你要记住……”袁峰高转身走出了洞房。 寇棠儿双手捂着胸口,她闭着眼睛。安平,你在哪里?孟家呀,千万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但愿姓袁的胡言乱语。孟家不能有事,安平,你也不能有事。 寇棠儿两手并拢,祈求上天保佑孟家,无祸事无灾难。保佑孟安平生活无忧,仕途一帆风顺。保佑孟安平所有的想法,心想事成。上天保佑安平,上天保佑孟家,保佑保佑保佑。 寇棠儿睁开眼睛,她从衣袖里拿出剪子,低头看了看。然后,她转过身去,把这把剪子压在了自己的红枕头下。 寇棠儿坐直身子,手顺了顺头上的金翠钗,整了整衣袖。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孟安平的身影: 小河边的孟安平,荷花池旁的孟安平,竹园里的孟安平。月亮下,寇棠儿依偎在他的怀前,低声诉说着相思。春天里,二人手拉手,在桃花下笑逐颜开。下雪了,二人在雪地里,堆雪球,打雪仗。 孟安平和寇棠儿举行结婚典礼。 主婚人是孟安平的好兄弟刘文龙。刘文龙微微笑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洞房里,红红的花烛燃烧起来。孟安平双颊绯红,他举起了手里的酒盅,深情款款的说道:“棠娘,我的新娘子。最后一个节目,你我,同喝交杯酒。棠娘啊,我爱你。” 寇棠儿也举起了酒盅,她有些羞涩,点点头,轻轻说:“我的相公,我的男人,我也爱你。我心似君心,不负相思意。有你,棠娘已无所求。” 二人伸出手来,两个人的手腕相交绕,各自喝下了自己酒盅里的酒。二人相互微微一笑,把手里的盅放下。 然后,二人都立起身。孟安平微笑着走到寇棠儿身边,柔情似水的牵起她的手,轻轻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了这好时光。” 寇棠儿微微点头,喃喃道:“相公,春宵一刻,价值千金。我是不是在梦里?” 沈太守敬完了客人的酒,他有点醉意的回了洞房。 他踏进洞房的门口,听到了寇棠儿的最后一句话,立刻接话道:“蔻。嗯,对,洞房一刻,一刻值千金。蔻。我来了。” 寇棠儿被沈太守的话,打断了幻想。她的眼前出现了沈太守。 沈太守东倒西歪的走到婚床前,他停下了脚步,对寇棠儿说:“蔻。我沈家叶来晚了,叫你久等了。蔻,我好爱你。 你是我五个夫人中,最最最爱的一个。” 他弯腰拿起旁边的一杆玉如意,轻轻伸进了红盖头里,轻轻挑起了寇棠儿的盖头。 沈太守拉起了寇棠儿的手,牵着她来到摆着美味佳肴的桌前,说道:“蔻,你我该喝交杯酒了。等会儿,一刻值千金喔。” 一刻千金,这一个词就像一根针。 寇棠儿的心,被这根针,深深的扎了一下,特别特别疼。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沈太守看见了寇棠儿的眼泪,他有些惜香怜玉,蹲下身来问:“蔻,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寇棠儿眼含泪水,点点头。 沈太守扭头朝外喊道:“峰高?峰高?棠儿身体不舒服,你赶紧去叫衙门郎中来看看。” 门外的袁峰高答应着,他跑去叫郎中了。 沈太守喝的酒,被吓去了一半。他双手握着寇棠儿,有些慌张的说:“蔻,我的蔻,你能挺住吗?”寇棠儿点点头,说道:“老爷。你不要担心了,或许,过一阵子,它就会好了。” 一会儿,衙门郎中进了太守府,走进了洞房。 寇棠儿躺在了床上。沈太守把红床幔放下了。寇棠儿伸出手来,郎中给她把脉。 一会儿,郎中站起身来,对沈太守道:“太守。五夫人,身体没有大碍,没有必要开药方。嗯,吃些好的养养,养养即可。” 郎中对沈太守说道:“太守,不打扰你了。我该退下,祝太守早生贵子。” 沈太守对袁峰高说:“峰高啊,你去送送丁郎中。丁郎中慢走。”郎中和袁峰高走出了洞房门。 沈太守轻轻把床幔拉开。他弯下腰来,温和的说道:“蔻。刚刚,把我好吓。嗯,这下好了,我放下心了。你啊你,只需吃点好的食物,养养就好。” 他坐下来,拉起寇棠儿的右手,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问道:“蔻,感觉好些了吗?” 寇棠儿睁开眼睛,只好点点头,答道:“嗯。我好多了。”沈太守起身,朝美味佳肴桌走去。寇棠儿望着沈太守的背影,把手伸到枕头下,摸了摸剪子。 沈太守端着两杯酒走回来。他坐在婚床上,对寇棠儿道:“蔻,你坐起来。你我二人,把交杯酒喝了。喝了,这洞房夜,才算圆圆满满。” 沈太守和寇棠儿喝了交杯酒。 一会儿,沈太守躺在了床上,他拥着寇棠儿说悄悄话。 蔻,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呀,再也不会喜欢其她的女子。还有,我许下的诺言,我会信守承诺。对你的那个竹马,你放心,我不伤害他,相反,我会在关键的时候,推荐他,提携他。 第六十四章 捉摸不透 喔,蔻,你问我为什么?我的蔻,沈某告诉你,这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为寇棠儿是红花,所以我就喜欢那个孟三公子。嗯,他是个青年才俊,特别像当年的沈某。 寇棠儿闭着眼睛,问道:“老爷。你说的是真话?你对我是真心的吗?”沈太守点点头:“寇,当然是真的。我很爱很爱,怎么会说假话呢?对于我非常喜欢的女人,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假话。寇啊,你要相信我。” 寇棠儿把身体转过来,眼睛望着沈太守的脸,若有所思:“老爷。你的这个寇,斗胆问一句,那个武和建,是不是被你害死了,抛尸于圠子河里了?” 沈太守内心一惊,但脸上却若无其事。他眼睛往着寇棠儿,寇,寇,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我和孟老爷是朋友,怎么会害死他儿子。不会,不会,我的寇棠儿,需用我举手来发誓吗?那我就发誓…… 寇棠儿知道,从他的嘴里,套不出来秘密,也只好作罢。她伸出手捂住沈家叶的嘴,急忙说:“好了。老爷,不要发誓。不过,希望老爷,莫要骗我。否则,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宁可为玉碎,不愿为瓦全。” 沈太守微微笑了。寇棠儿,你放心,我沈某骗谁也不会骗你。不骗你,我怎么会骗你?心疼你都来不及,我的宝贝,我的寇。 沈太守伸出手来,揽着寇棠儿的小腰,小声说:“今夜,是最幸福的日子。寇棠儿,莫说其它事了,只说甜蜜蜜事。” 洞房里的红烛,旺旺的燃烧。 寇棠儿闭上了眼睛。沈太守渐渐有些幸福。二人一番云雨。 四周的红烛,火苗有点闪烁。寇棠儿的脑海里,身穿红衣的孟安平…… 睿文王一派的那个张春禾,躲在太守府对面的一座小楼里,密切监视着太守府里的一切动静。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把来往可疑的人,看个清楚。然后派人跟踪,做进一步的调查。 张春禾发现,前来贺喜的人里,有宫里的人,有太子府里的人,有皇后身旁的红人,有醉春楼里的燕子,还有几个驻守边关的元帅。 令张春禾感到不解,还有几个穿着异域风情的衣裳,操着异国口音的男子,前来恭贺沈太守大喜。还有,还有…… 根据前些日子,深巷里的秘密传言:沈太守招兵买马,囤积粮草,有企图拥兵自立的苗头。再有贺喜的神秘人,张春禾判断沈太守,此人心怀叵测,某些时日,传言变为真言,后果不堪设想,那么,梁国岌岌可危矣。 张春禾想到这里,她快步走到书案前,快速研墨,摊开信笺,写了一封给安梁王的信。信里的内容,把街上的传言,把皇后,太子,异国人来贺喜,以及自己的疑虑,这三件事写在了信里。 她吹灭了蜡烛,走到窗户前,望着静静的太守府的门口,久久的出神。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张春禾转回身来,走到书案前,把信笺折起,装入一个信袋。然后,她把信袋装入衣袖里,把砚台里的墨,研磨了几下。 她走到门前,轻轻把门打开。一个店伙计走进来,他双手抱拳,说道:“张督头,到时间了,该去休息了。今夜,我来值班。” 张春禾没有说话,她转身走回书案前,抬起手又开始研墨。 这个店伙计,返身把门关上。他来到张春禾身旁。 突然,张春禾开口问:“王督头,这些天,你发现沈家叶,有什么可疑之处吗?”这个店伙计立即说道:“张督头,这个沈家叶,有不少叫人捉摸不透的地方。” 张春禾微微笑了,她开口问:“捉摸不透?譬如?” 店伙计也跟着笑了,他回答道:“皇后的红人,太子的人,还有那燕子,她是谁的人?异国人,这个沈家叶,他为什么与异国人关系这么密切?况且,他的婚期很仓促,这些异国人都准时到。还有,他们举止言谈,一定不是平常百姓。” 张春禾笑了,点点头,说道:“王督头,你分析的有道理。那么,你来书写一封信,赶紧交给睿文王。剩余的事,就由王爷自己定夺。” 店伙计拿起笔写起来。张春禾望着信笺上的字,说道:“王督头,你扮店伙计,真是屈才。你应该扮一个账房先生。王督头,你这墨宝,真好真好,可以买一座宅院。” 店伙计写完信,把毛笔放下,立起身来。张督头,过奖了,过奖了。据我观察,张督头的文采,应该比王某略高一筹。贵人,嗯,张督头的贵人,不止一个,应有两个。 店伙计走到窗户前,看了看太守府门口,转回身来,站在原地说道:“某日,你在高处时,望提携小二也。”张春禾双手抱拳:“我的贵人,只有睿文王。嗯,如某日于高处,我怎能忘了你?有苦一起吃,有福一同享。呵呵,禾禾我一定会记得你。” 张春禾嘱咐店伙计,严密监视沈家,不得有半点马虎。如果出现问题,睿文王会把草药店里的人,统统灭掉。 店伙计点点头:“张督头。你尽管放心去休息,我在这里,不会眨眼,更不会瞌睡。” 张春禾走出了这间房,返回身把门闭上来。然后,她朝走廊的东尽头走去。 张春禾来到尽头的一间房门前,举手敲了敲门。 很快,这扇门打开了,张春禾闪身进了房间。 这间房子,住着张春禾的师妹穆翘楚。她于前些日,策马赶到阳都,想帮助师姐完成她的辅佐任务。 张春禾随手把门关上。二人来到房间的深处。张春禾拉住穆翘楚的手,急忙说道:“楚楚,十万火急的事,你赶往安梁王府,务必把这封信,亲自交到王爷手上。” 张春禾说着话,从衣袖里拿出来信,交给了穆翘楚。 穆翘楚接过信来,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说道:“师姐。我走了,你要保重。”张春禾点点头:“你从后门走。楚楚,路上也要小心。” 穆翘楚走出了房门,来到了马棚,解开马缰绳。她牵着马,急步走出了后门。然后,她翻身上马,策马朝着京城奔去。 张春禾从穆翘楚的房间出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在心里不断问自己:那个安梁王,他会成为梁国的皇上吗?如果他是未来的皇上,梁国必定国富民强,这个皇上心胸有温度,爱民如子…… 这样博爱的梁国皇上,他对邦国也有仁慈之心。那么,郑国,自己的母国,梁国皇上也不会派兵侵犯。 这个安梁王,不仅有兰一样的气质,还有一颗睿智之心。这个安梁王,一表人才,体形伟岸。他有着侠骨风韵,又有着书生般的心怀。 这个安梁王,真是世间少有的男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嗯,嗯,这句话形容他,形容这个美男子,真真的妙,实实的形象,妥妥的贴切。 人如玉。世无双。妙极了,形象极了,贴切极了。张春禾眼睛望着房顶,心里漾着一丝丝甜味。 谁?谁?谁?写出如此佳句,实在是高人。用妙笔生花来夸?用下笔如神来赞?还是用神来之笔夸赞? 安梁王,此佳句,是为你量身打造。安梁王,我愿抛舍自己的生命,辅佐你当上大梁皇上。安梁王,愿天保佑你达向成功。 张春禾闭上了眼睛,困意袭来,她渐渐的睡着了。 天渐渐亮了。太阳出来了。 店伙计走出了监视房间,打着哈欠,朝自己的睡房走去。他洗漱完毕后,走出睡房,朝食堂走去。 店伙计进入食堂,端着饭菜,刚坐下板凳。这时候,听见有人叫他:王哥,我们的店主,那个美禾禾,这么晚了,怎么没来吃早饭? 店伙计朝窗口的座位望去,果真张春禾的座位空。 他立起身来,对食堂伙计说:“夜里,她可能忙,累着了,我去看看。”店伙计走出食堂,朝张春禾的睡房走去。 食堂伙计望着远去的店伙计,他嘻嘻笑着对一个人说:“夜里,她可能忙,我去她睡房看看。夜里忙,忙啥?有啥可忙?” 旁边的一个人说:“我们这个草药店,有些神神秘秘。尤其那个张春禾,那个王伙计,不知整天在忙啥子。” 第六十五章 安梁王爷 一个正吃饭的人,接话:“嗨,你几个人瞎操心。只管做好我们份内的事,该发工钱时发工钱,就很好很好。你们还咸吃萝卜蛋操心,真是扯着蛋蛋的玩耍。” 店伙计来到张春禾的房间,抬手敲敲门。房间里传出张春禾的声音来。 一会儿,张春禾把门打开,走出房间来。她看见了店伙计,微微笑着:“王伙计,你找我有事?” 店伙计答道:“太阳老高了,你该吃早饭了。”说完话,他转身就走了。张春禾望着他的背影:“我不吃了。我屋里,还有些糕点,过会儿吃点。” 张春禾转身走回房间,洗漱,更衣。然后,她走到镜子前,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她转身走到门前,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她上了二楼,敲敲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春禾压低声音,对一个大汉说:“这是一封密信,希望你去京城,交到睿文王手里。董伟,不得有误,速去速回。” 这个董伟接过信来,揣进怀里:“张督头,你放心。我走了。”董伟走出房门,下了楼梯,朝马圈走去。 罗成桓的押镖队伍,连走了三日,人也疲倦,马也累乏。 刘文龙看见人困马乏的情景,他赶到罗成桓面前。罗爷,连走几日,个个困乏。再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就到海边了。你看,我的罗爷,我们在右边的这家客栈,住上一晚,进些晚餐。罗爷,你看? 罗成桓停下马,朝东北方向望了望。他翻身下马:“各位,辛苦了,辛苦了。我们去这家山海客栈,住上一晚。明早继续赶路。” 众人纷纷下马。客栈里,跑出来几个伙计,接过马缰绳来:“各位爷,一路辛苦,里面有请。” 几辆马车进入客栈后院。刘文龙急步走到罗成桓面前,压低声音:“罗爷。你和孟公子去看看,安排一下住宿。我们这些人,在此地警戒。” 罗成桓,孟安平,二人朝客栈楼里走去。 一会儿,孟安平从楼里出来。 他朝刘文龙走来:“几位公子,罗爷吩咐过,这些马车里,拉的全是绸缎布匹。值不了几个钱,我们分成四组轮流值守。” 刘文龙接话:“一组值守四个小时。第一组是第一个穿华服的人。第二组是你,你,还有你。我,孟公子,梁公子,我们三人值守第三组。张岩,罗爷,后面穿华服的大高个,你们是第四组值守。大家听明白了吗?有意见的话,大家尽可以说。” 安梁王轻轻说道:“刘公子,你考虑的很周密,我没有意见。”孟安平随即附和:“我和梁公子一样,没有意见。” 张岩摇了摇头。几个穿华服的人,异口同声:“我们没有意见。” 于是,马车拉的货物,全部进库。然后,关门,上锁。 孟安平把钥匙握在了手心里,嘴上说:“好了,就这样。二组,三组,四组,大家去休息。还有,如果没有重要事,罗爷说他感冒了,我想呀,就不要打搅他。” 刘文龙,安梁王,孟安平,三个人走在最后面,走进了楼里,走上了楼梯,朝二楼的六号房间走来。 孟安平推开房门,三人走了进去。 罗成桓已经坐在床上了。 孟安平看见了罗成桓,急忙双手抱拳。罗爷,你想住六号房间?那我们换一个房间。因为罗爷是第四值守组,我们是第三值守组,到那个时,怕惊扰着罗爷的睡梦。 罗成桓站起身来,走到安梁王身旁。他围着安梁王看,一边看一边说:“孟公子。我住在七号房间,过来看看安梁王爷。” 刘文龙笑着走过来,对罗成桓说:“我的罗爷,你说什么?安梁王?他人在哪里?” 罗成桓停下脚步,指着安梁王:“他,当今三皇子安梁王。大名鼎鼎安梁王,也是一个文雅的安梁王爷。” 安梁王抬头,疑惑的问:“罗爷,你说我是安梁王?莫名其妙,我怎么会是他?” 罗成桓点点头,语气有些凶狠:“一路上,王爷,我注意你好久了。安梁王啊,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太子的宝贝货物?” 安梁王呵呵大笑。罗爷,你真会开玩笑。难道?我和那个安梁王,长得一样?如果不,你可真逗。哈哈,我是他的双胞胎兄弟,这个答案,你该满意了。 安梁王笑弯了腰,粗人是押镖人梁。姓梁,但不是王爷呀,自己想是王爷,可命里有才行啊。哎呦,罗爷,你眼力怎么这样差劲,很差劲了。 刘文龙忙走到罗成桓身旁,解释道:“罗爷,你认错人了。我和梁公子已押镖三年。我敢向你保证,此梁非王爷,这是我最好的拜把子兄弟。” 罗成桓听刘文龙这么一说,笑着解释:“看来,我认错人了。梁公子,你和那个三皇子,眼睛,鼻子,嘴巴,长得十分像。如果说,你和他是双胞胎,罗某是非常相信。” 安梁王走过来,右手揽着罗成桓的肩膀。罗太幽默了,阿桓,此时此刻,如果你是女子,相信我已经爱上你。安梁王右手托起他的下巴,缓缓道:“罗美人,快点,为爷笑一个。” 罗成桓奋力挣扎,愤愤说道:“梁啊,罗是一个男人,你不要这样。呵呵,救命啊,刘文龙!救命,刘文龙!孟安平,快点来救命!” 刘文龙有点痞子笑。自己闯下的祸,你自己来收拾。孟安平啊孟安平,你我不救这个罗,最好叫他颜面掉在地上。 几个人在房间,嬉闹一阵子。孟安平从怀里掏出钥匙,交给了罗成桓。于是,罗成桓告辞,走出了房门,走去了七号房间。 刘文龙看看孟安平,对他道:“安平。你到门口去,听着门外的动静。我呀有些话,想和梁公子聊会儿。” 孟安平点点头,转身朝房门走去。 刘文龙眼睛望着安梁王,轻轻说道:“罗成桓走了,三皇子,这下安全了。等会儿,轮着我们值守那几车布匹的时候,你离开镖队,回宫里去。” 安梁王呵呵一笑,默认自己是三皇子。 安梁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暂时不能离开镖队,这是太子的货物。那个姓罗的说是几批布,你相信是几批布? 所以,我暂时不能离开。这个太子,他身为梁国的太子,只在纵情享乐,掠夺稀世珍宝。他品行不端,得过且过。今日,他又想干什么? 刘文龙只好劝慰:“梁公子,你身居高处,看事情的角度,同我们不一样。如果你想留下来,那你就留下。还有啊,梁公子,这一路上,或许有困难,或许有人劫镖……” 安梁王点点头,立起身来,走到刘文龙身旁,双手抱拳:“刚刚,刘公子也说了,我梁某身居高处,有些事啊,怎么能袖手旁观?如果皇子袖手旁观,梁国岂不危在旦夕?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就算前面是千丈崖,我也会纵身跳下去。” 刘文龙双手抱拳:“安梁王,叫刘文龙佩服,刘文龙实在佩服。”刘文龙略一顿,继续说:“安梁王。孟三公子武艺高强,为人刚正不阿。他能文能武,是一个人才。安梁王,我把孟公子叫过来,你认识认识,怎么样?” 安梁王微笑着点点头。刘文龙迈着轻盈的脚步,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急步走到孟安平身旁,说道:“安平,你跟我来,给你介绍个京城贵客。” 孟安平有些疑惑,小声问:“贵客?谁?难道当今皇上?”刘文龙笑笑而不答。 孟安平跟着刘文龙走过屏风,绕过一张床,走过一张屏风,来到了一张床前。 安梁王把身体转过来,面朝着刘文龙和孟安平,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 刘文龙轻声道:“孟公子。此人是当今的三皇子,也是传言里粘花惹草的安梁王。你说,是不是京城里的贵客?” 孟安平一听刘文龙的话,急忙跪下行大礼:“草民孟安平,叩见安梁王。孟安平祝王爷,玉体金安。”安梁王急忙走过来,俯下身来,双手把他搀起来:“孟公子,赶快请起。” 三个人在床边坐下。安梁王轻声说道:“我早有耳闻,阳都孟家的三公子,剑棋书画皆精通。今日,你我相见是缘。日后,孟公子,有需要我帮助的时候,你只管开口,定会帮助你……”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第六十六章 半信半疑 三个人立起身来。刘文龙急步走过屏风,来到门前,问道:“那一位?” “我。罗成桓,该吃饭了。” 刘文龙把门打开:“喔,罗爷,吃什么好餐?” 罗成桓站在门外,朝房间里一暼。 喜欢吃什么?这山海客栈里,应有尽有。红烧猪蹄,鲅鱼蛋薯汤,人参炖母鸡,鸡翅燕窝,还有熊掌…… 刘文龙呵呵笑了:“罗爷,这是皇家客栈?有这么美味的佳肴?” 刘文龙转过头来,望着里边:“梁公子,孟公子,罗爷叫我们吃饭了。” 安梁王应道:“喔,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和他就下楼去。”刘文龙把门闭上来,对罗成桓说:“走,罗爷,我们先过去。” 二人肩并肩的往前走。罗成桓小声问:“刘公子。那个梁,那个孟,在屋里密谋事?会不会,打几车丝绸?” 刘文龙停下脚步。押镖的丝绸?不会,你想哪里去了?那个梁公子啊,他喜欢美人。刘文龙有些痞子气,说道:“譬如?”罗成桓听了刘文龙的话,恍然大悟。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嗯,这梁公子,我有点怕他。” “你怕?刚刚,蛮爽。” 刘文龙笑:“罗爷,哈哈,哈哈,我啊,我喜欢南方一佳人。” 罗成桓有些疑惑,望着刘文龙说:“刘公子,你说话有些怪怪。有些话,我从来没听他人说过。你,怎么想到这些话?蛮爽,阳刚,俊朗……” 刘文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话往最大扯,叫他想不出头绪来。 刘文龙笑了。罗成桓,我知道这么多的新鲜词,因为,因为,那里有好多人。他们皮肤不一样,衣裳不一样,语言不一样。那有几十层的高楼大厦,还有手机,电脑,微信,飞机,高铁,火箭。 罗成桓停下了脚步,吃惊的张开嘴,望着刘文龙愣了。刘文龙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轻说道:“罗爷,你不相信我的话?我还会说英语,我说几句你听听。” 刘文龙用流利标准的英语说道: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来到中国。 我啊,是你们旅游团的导游,你们可以叫我龙龙。 这几日的游览,由我负责你们的饮食住行。好不好?好,好,在此,祝大家玩的高兴。 明天的第一站,我们游览中国的首都北京。长城,香山,故宫,颐和园,天安门。还有,两所世界知名高校,北大和清华…… 刘文龙停下了说话,他继续往楼下走去。罗成桓紧跟在他身后,追着问:“刘公子,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你说的是英语?你说了些什么?” 刘文龙走了两步,他转回身来。我在向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介绍几千年后,我们的梁国,还有郑国,燕国,那些秀美河山,以及你我脚下的土地,到那时,将有一个新的称呼,新的名字,那就是,它叫中国。对了,还有你所说的新鲜词,有中国制造,中国速度,中国文化,中国精神…… 刘文龙笑了笑,他转身朝客栈餐堂走去。 罗成桓又紧步跟上,边走边问:“刘公子,你说的是真话?你是不是蒙骗我?” 刘文龙头也没回。假亦真来真亦假,罗爷,信不信由你,信者有,不信者无。 二人走进了餐堂。刘文龙找了一个靠窗户的餐桌,在一张檀香椅上坐下。罗成桓挨着刘文龙坐下。 一会儿,安梁王,孟安平,二人也走进了餐堂。 刘文龙轻轻对罗成桓说:“罗爷,那两个人,人都不错,就是有点点重口味。那么,可以忽略不计。不如喊过来,我俩把他俩灌醉了,你,你,有没有信心?” 这个罗成桓,被刚才刘文龙的一番话,说的是半信半疑,对刘文龙渐渐生出好感,心里有一点崇拜。 这时候,他听见刘文龙的建议,就爽快的答应。于是,罗成桓轻轻道:“好,我把二人叫过来。” 罗成桓立起身来,走到安梁王的餐桌旁,说道:“梁公子。孟公子。刘公子在那边,请二位公子过去,一起喝个酒聊聊天,可不可以?” 安梁王慢慢把身体转过来,朝着刘文龙微微一笑,点点头。他转过身来,对孟安平道:“刘公子有意邀约,我看,恭敬不如从命。孟公子,那我俩就过去?” 孟安平点点头,说道:“好啊,过去。有朋,美酒,趣味,何乐而不为?美哉善哉也。” 二人立起身来,离开餐桌,随着罗成桓,朝刘文龙而来。 刘文龙看见安梁王和孟安平过来,他起身双手抱拳道:“梁公子,孟公子,欢迎二位。” 罗成桓也说道:“两位公子,请入座。” 安梁王抱拳说道:“多谢公子。”孟安平也抱拳说道:“谢罗爷。谢孟公子。” 四人都落座。罗成桓招呼一个店小二:“店小二。赶紧做菜,上好酒喽。他们那几张桌,不上酒,只上好菜。” 这个店小二赶忙说道:“明白,罗爷。稍微一等,很快就上来。”这个店小二说完话,走出了餐堂,朝后面的餐厨房走去。 一会儿,店小二抱来一坛酒。他对罗成桓说:“罗爷,这是兰陵镇的兰陵美酒。这是海岚客栈的最好酒,请几位爷慢慢品尝。” 刘文龙对着孟安平,悄悄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刘文龙又望了望酒坛子。 孟安平心领神会,他立起身来。罗爷啊,这可是梁国的最好酒。听说那个兰陵小镇,树木葱葱,山秀水甜,因而,才能酿成这么好的酒。孟某还听说,这酒是宫中的必备酒,当今皇上登临泰山祈福,所用之酒啊,就是这兰陵美酒。 安梁王微微笑了,问罗成桓:“他所说的话,正确吗?罗成桓,你可不能说不知道。”安梁王压低了声音,对他说:“罗成桓。你可是太子的大红人啊,宫里的重要宴会,皇上向天祈福,是不是用兰陵美酒?” 罗成桓略一停顿,点头了点头。兰陵美酒,是宫中的必备品,当今皇上最爱喝的酒。太子,太子也爱喝,那个安梁王也爱喝。那几个皇子,他们喝不喝啊,罗某就不知道了。 安梁王微微笑了,他自言自语:“皇上,太子,那个安梁王,都爱喝。嗯,可见啊,好酒好酒。” 孟安平对安梁王说:“梁公子,酒是好酒,但我酒量小,喝一点,我就非往桌下钻不可。这酒对于我而言,非好酒,非好酒。” 孟安平说着话,立起身来,想转身走出餐堂。刘文龙的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一脚罗成桓。 罗成桓赶紧立起身来,急步追上孟安平,伸手拦住他,说道:“孟公子。在这里,我们都有缘,喝个酒说个话,也是美事一桩。不能喝酒就不算大男人,这个酒量如人品,酒量大者方能成大事。对不对,孟公子?” 安梁王立起身来,走过来说道:“孟公子。赶紧回去,大不了就是醉嘛,醉了好说啊,我把你背回去。你放心,所有事,我都会办妥的。” 孟安平点点头。大不了就醉,醉了,醉了,享受醉了的滋味,那种滋味,叫人留恋不舍。 孟安平坐回到椅子上。刘文龙笑着举起大拇指,说道:“孟公子。我们几个人,不一定是谁醉,说不定是梁公子,说不定是罗爷。你啊,好好享受美好的过程。” 罗成桓转回身,兄弟们,都吃好了。啊,啊,值守打起精神来,虽说几车丝绸,但也价值不菲。如有一个闪失,我拿你们的项上人头,盛着这美酒喝。明白吗?明白吗? 这几桌的人,都说明白。菜一上来,他们拿起馒头就吃,端起大米饭碗就喝。一会儿,这些押镖人起身走了。 四个人喝酒,一边划拳说酒令,一边吆吆喊喊。 游戏规则极其简单,输者惩罚喝酒。 一会儿,孟安平输了。一会儿,罗成桓输了。一会儿,刘文龙输了。这次斗酒中,安梁王赢的次数最多。 刘文龙端酒杯的时候,轻轻朝孟安平使了个眼色。孟安平微微一笑,点点头。 刘文龙举杯,轻轻把酒靠近嘴边,他用衣袖把酒杯一挡,顺势把酒倒入宽大的袖子里。然后,他把酒杯有些重的放在餐桌上。 第六十七章 查到答案 孟安平喝多了酒,说话有些结巴,他眯着眼望着罗成桓:“罗爷,罗爷啊,这坛子酒,好像,好像都叫我喝了。你的脸,脸色没变样。我,有些醉,我,喝醉了。” 孟安平的身子,趴在了餐桌上,他的头压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很快,他的嘴里发出了呼噜声。 刘文龙笑了,他拍拍罗成桓的肩膀,把嘴靠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罗爷?怎么样?他终于喝倒了,你我的心愿达到了。这场游戏结束了,罗爷,好不好?” 罗成桓喝了不少酒,他醉醺醺的说:“嗯呐,好,结束。我们回去。”罗成桓立起身来,摇摇晃晃,朝外走去。 刘文龙急忙起身,朝安梁王点点头。他一把抱起坛子,嘴里说道:“罗爷,回房接着喝。高兴,高兴,不醉不罢休。接着喝。” 刘文龙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这个房间。 他一手提着坛子,一手搀着罗成桓,上了二楼,走进了七号房间。 罗成桓倒在了床上,嘴里断断续续的说:“喝酒,喝酒。太子放心,事办砸了,你把我的人头拿去。喝酒,喝水,我喝点水。” 刘文龙听见他喝水,朝坛子走去。 突然,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刘文龙转身朝门口走来。 刘文龙把门打开,门口站着安梁王。 安梁王走了进来,右手里拿着一个茶碗。刘文龙把茶碗接过来,朝着安梁王点点头。然后,安梁王回身把门关上来。 刘文龙大步朝坛子走去。他提起坛子,把酒倒进茶碗里。 安梁王走到罗成桓旁边,在榻上坐下,俯下身来问他:“成桓,你醒醒。你家的主子,派你来干一件大事,你怎么喝酒了?如果你家主子知道了,他不大发雷霆吗?” 安梁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罗成桓看。他想从罗成桓的脸上,看出某个细微表情的变化,以便确定他是不是醉酒。 安梁王又喊了几声,罗成桓没有应答。他抬起头来,朝着刘文龙点点头。 然后,安梁王说道:“这个罗成桓,酒量比孟公子大多了。这碗水不热,赶紧给他喝下,醒醒酒。”安梁王立起身来,站在了一侧。 刘文龙坐下来,把盛着酒的茶碗,递给了安梁王。 他弯下腰来,轻轻把罗成桓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说道:“罗爷,你醒醒?再喝点酒,还是喝点水,我听你的,好不好? 罗成桓闭着眼,醉醺醺的说:“太子,我,我,喝,水,喝酒,太——子——” 刘文龙把茶碗接过来,说道:“你把嘴张开,喝些水,好不好?张—开—嘴—来,这水不冷不热,喝下去爽啊。” 罗成桓轻轻把嘴张开,刘文龙把茶碗放到他嘴边,对他说:“罗爷。喝啊,喝下去醒醒酒。” 刘文龙把酒慢慢倒进他的嘴里。然后,把空茶碗递给了安梁王。一会儿,刘文龙揽着他问道:“罗爷?你还喝水吗?罗爷?” 这一次,罗成桓没有反应。刘文龙把手伸进他的怀里,把镖货房的钥匙,轻轻拿了出来。然后,他又递给了安梁王。 安梁王接过钥匙,放入了自己的怀里。 安梁王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他又走进了六号房,回身把门闭上。 一会儿,刘文龙也走出房间。他一闪身,进了他们自己的房。然后,他回身关上房门,转过身,朝安梁王走来:“梁公子,三公子。你二人躺下,先睡会儿,到时候我叫你俩。” 安梁王点点头。辛苦你了,刘公子,有机会的话,我梁某托人在宫里,给你和三公子某件差事做做。你二人啊,好为咱梁国的国力,献上些锦囊良方,大梁国需要二人的聪明才智。 孟安平走到安梁王面前,双手紧紧抱拳,多谢梁公子厚爱。如果那一天,孟某定会献上绵薄之力,为梁国的安宁繁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安梁王拍拍孟安平的肩膀,微微笑了。 三公子,我们三个人,正是最最美的年华,怎么能说死这个字?啊,多不好,不好。花繁叶茂,落英缤纷,你我三人同赏秀美江山,这是多么美的事。江山如画,黎民安居,真真叫人向往。 安梁王眼睛里含着刚毅,向往。他的面庞上,泛着一丝幸福的光泽。 第三组值守的时间到了,刘文龙,安梁王,孟安平,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后院的黄金库房。 第二组的人,打着呵欠,低着头,朝客栈睡房走去。 刘文龙望着他们的背影,温声道:“兄弟们,辛苦了。好好睡个觉,明天,不到中午,就能赶到海边的崂山了。” 一个穿华服的人,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嘴里打了个哈欠。 他轻声嘟哝了两句:几马车布,罗还当宝贝,真一个太子的犬。啊,烂个罗说的话,千万不可当真。 那个人,打着哈欠,转过身去,朝前面的几个人而去。 客栈静悄悄。夜很安静,月光淡淡。 孟安平在一墙角处,守把来人。刘文龙和安梁王急步走到镖库前,想看看马车里,藏着些什么秘密? 安梁王从怀里拿出钥匙,赶紧把锁打开,二人急忙闪身走进库室。刘文龙寻呀寻,寻到南墙旁,发现一盏灯笼,把它点亮。 然后,他手里提着灯笼,朝安梁王走来。 灯笼光照亮了丝绸木箱。安梁王举起剑,试探着插进大木箱。木箱被宝剑撑裂开一道长口。安梁王弯下腰来,左手伸进箱里,他摸到了上面柔软顺滑的丝绸,手又用力往下压了压,没有发觉疑点。他把手收回来,把宝剑也拔了出来。 安梁王的眉头蹙起来,不相信只有丝绸布料。 他又走向了第二个木箱,把宝剑朝木箱斜刺进去。他的手伸进了木箱里。 安梁王朝第四个木箱走来。刘文龙站在他旁边,举起了灯笼。 只见宝剑落进红木箱,安梁王的手又伸了进去。 忽然,他眉头舒展,脸上多了一丝惊喜。他摸到丝绸下面有金条。他把手拿出来,急速的抽出了宝剑。 安梁王面朝着刘文龙,压低声音道:“这下好了,已经寻到答案了,赶紧离开这座库房。” 刘文龙把灯笼放回原处,吹灭了火苗。二人闪身出了库房。 安梁王把怀里的钥匙拿出来,顺手递给刘文龙。刘文龙点点头,接过钥匙,转过身去,朝押镖人员的睡房走去。 一会儿,刘文龙把钥匙放回罗的身上,然后,他轻轻转身,轻轻的迈着脚步,走出了房间。 刘文龙快步走下楼梯,来到安梁王的面前,小声说道:“梁公子,你放心,一切妥当。” 安梁王点点头。安梁王朝孟安平的那边走去,告诉他计划的任务已完成。 第二天,天刚放亮,安梁王就醒了,很快穿好了衣裳。他走到刘文龙的床前,弯下腰来,笑着叫他:“文龙,你醒醒,快起床,去隔壁房里看看那个罗。” 刘文龙睁开眼,他笑着道:“早,梁公子。现在几点了?” 安梁王听了刘文龙的话,有些百思不解:几点了,这句话什么意思?这个刘文龙,有些高深莫测,他从哪里来? 这个刘公子,是个栋梁之才,勇敢善良,博览群书,又多才多艺。如果,如果,在某一天,梁国招贤纳才,自己一定要父皇举荐他,不可多得,不可多得的人才。 刘文龙穿好了衣裳,随手把衣袖扬了扬,双手背于身后,轻声道:“梁公子,这么出神,你想什么事?我去隔壁看罗成桓。” 刘文龙脸上含笑,他抬手拍了拍安梁王的肩膀。 突然,一封书信,从他的白色衣裳里,轻轻滑落出来,轻轻掉落在木楼地板上。 他全然不知,说完话,微笑着转身而去,走出了卧房的门口。 安梁王回过神来,看见了地板上的信。他大步走过去,弯腰把信捡起来。他看见了信袋上面,有一朵手画的海棠花。 安梁王眼睛望着信封,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信封上的标记海棠花,是皇子安梁王和李太守的往来信笺标记。于是,他如获至宝,手里拿着它,快步走到窗前,朝窗外的夜空望去。 这封海棠花信,怎么会在刘公子手里?难道刘文龙和李太守是朋友?李府里的李子翰,不知怎么样了? 第六十八章 滚落水潭 安梁王急忙拆开信。果然是李太守的一封亲笔信。他把信里的内容从头看到了尾。 刘文龙来到罗成桓的房间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门,说道:“罗爷,我,刘文龙,你起床了吗?” 罗成桓躺在床上,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伸伸腿,又把眼睛闭上,嘴里说道:“喔,我没起床,你,你,进来。” 刘文龙答应着,推开房门,走进来,走到罗成桓的床前,在床上坐下来。 太子的红人罗成桓,在路上行走的这几日,观察到眼前的刘公子,能文能武,是个人才。 所以,罗成桓想把他拉拢到太子的身旁,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呵呵,呵呵,自己在太子面前,又立了一大功。 前些时日,在宫里遇见皇上,看见他两鬓白发丛生,面庞多了些憔悴,走路有些老态龙钟。看他的模样,哼,哼哼,过不了多久,这个老皇上就会驾崩。 然后,皇位非太子莫属。嗯,太子坐上金銮殿,天经地义,顺理成章。呵呵,那么,本人就是新的皇上爱卿。哈哈,罗爱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红人我罗成桓,扬一扬自己的广袖子,则能呼风唤雨;坐拥金银,堆积珍宝山,美人成群绕。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要及时提醒太子,想坐上那垂涎的龙椅,必须早打算。坐上去的时候,才算坐上,小心小心,上位才可以成功。 刘文龙拿起床头的衣裳,递给罗成桓,对他说:“罗爷。天已经亮了,赶紧洗洗脸,我们出发。估摸,还有五、六天的路程。” 罗成桓接过衣裳,一边穿一边说:“路上顺利的话,后天早上,我们就能赶到庐山。啊,那座名山,那些瀑布,风景独独好。” 罗成桓走到脸盆前,洗了洗脸,照了照镜子,走回床前,拿起了自己的宝剑,望着刘文龙,有点意味深长,文龙啊,不要干押镖了,跟着罗爷干,好不好?罗爷,包文龙吃香喝辣,还会包升官发财。 刘文龙万没有想到,罗成桓会拉拢自己,帮助太子做坏事。刘文龙一时语塞,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 罗成桓见刘文龙迟疑,只好笑,文龙,罗爷是跟你开玩笑,可不要当真,不要当真。呵呵,呵呵,刘公子你啊,棱角分明的五官,身姿又玉树临风,长得蛮好看。 谢罗爷厚爱。罗爷,容刘某回去的时候,跟家镖头说声,再回罗爷的话。罗爷,多谢,多谢罗爷的赞美之词。刘文龙赶紧抱拳,有些恭恭敬敬。 二人走出房间,走下楼梯,来到镖货库。 押镖人已经在库房门前,分立两侧等候。 罗成桓停住脚步,把钥匙从脖颈上摘下,吩咐一个穿华服的人进库验箱。 一会儿,那个人走出来,汇报十二箱货物,没有人去移动过,木箱完整无损。 货箱被一个个抬上了马车。一行人朝庐山方向而去。 一行人,走了三天又三夜。第四天,押镖一行人,走到了牯岭镇。 这牯岭镇子,风景唯美,宛如一处桃花源,犹如一幅泼墨的山水画卷。 镇子的央心,有一座孔雀湖,似碧玉镶嵌在林荫秀谷里。湖光山色,相映相依。湖中间,曲桥相连,上缀水榭,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觅花路,在其间绕行。 站在孔雀湖边的大石头上,目览四处,森林蓊蔚,峰岭围抱,仿佛一个人身处在美丽的画卷里。 孔雀湖,秀美的孔雀湖,如诗如画,似梦似幻,实是一处人间里的仙境,使人流连忘返。 在湖水边的不远处,有几个少年书生,或动:荡秋千,踢鞠球,吟诗作画,或静:望着湖水,单手托腮,呆呆的出神。可谓:动者如脱兔,静者如处子。 罗成桓身旁的一个人,笑着对他道:“罗头。走了一夜路,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各位兄弟,咱们到达目的地了。大家伙辛苦了。等会儿,我请客,有好酒有好肉,可着劲的吃。”罗成桓从镖队的后面,赶到了前面,他调转马首,面向押镖人,点点头,兴奋的说道。 几个穿华服的人,一齐拍手叫好,跟着罗爷干事,非常好啊,有酒有肉,实是花天酒地。在这里,众兄弟,谢过罗爷。 罗成桓拍了下大腿,微微摇摇头,这是太子的恩泽,哪里是罗爷的本事。罗爷呢,只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而已,大红人而已。 这个罗成桓,表面上是谦虚,事实是高姿态炫耀,炫耀身后的靠山是当今太子,未来的梁国皇上。这个靠山的权利,可是相当大,泱泱一国之主。 罗成桓暗指自己有别人没有的特权,自己有呼风唤雨的本事。这个太子的红人,敢上九天揽日月,敢下湖海去捉鳖。 在孔雀湖的附近,有一座司马客栈。客栈靠路是酒铺,上下两层。酒铺后面连着一座大院。大院里有四排木平屋,前三排屋子,为过往客商提供休息住宿,第四排屋子是栈员住宿的。 罗成桓骑着马,率领着押镖人,进入了客栈后院。 众人纷纷下马。罗成桓吩咐十几个华服押镖人,把货箱全部抬进客栈仓库里,大门上锁。押镖人分两批轮流看货,严禁箱里丝绸被抢劫,被偷盗。 他又强调一句:擅自离守者,把他押进水牢,或者,他被流放到荒漠,再或者,他被打三十大板,我心疼啊,没有法保护你,因为这个命令,是当今太子的命令。 罗成桓带领着安梁王,孟安平,刘文龙,张岩,还有一个华服人,上了酒铺的二楼。 罗成桓回过头来,吩咐华服人去楼下要一桌酒菜,还特别吩咐上最有特色的菜。华服人点点头,朝楼下走去。 然后,罗成桓和四人进入了一个包间。 好酒好菜上桌。四个人边喝酒边聊天,称兄道弟,非常投缘。 酒喝了三轮以后,安梁王直觉眼前模糊,眼皮不停地眨啊眨。他心里大惊:坏了,酒菜里被下了蒙汗药,想要提醒其他人,但是自己的嘴巴张不开。 渐渐地,安梁王趴在了桌子上,整个身体一动不动。忽然,刘文龙也趴在了桌上。紧接着,只见张岩也软趴于桌面。 孟安平身体有些摇晃,用手指着罗成桓,迷迷糊糊地说:“罗,罗,你酒里下了蒙汗药?我们日夜跋涉,走镖辛苦,你……”孟安平的话没有说完,他滑下了座椅,身体背靠在椅腿上,完全失去了知觉。 罗成桓看见四人都倒下了,纵声大笑,小任,看见了吗?武功高又怎么样?几个莽夫,你下楼拿三根绳子,把他们给我捆了。还有啊,你再拿三个货物袋。 原来,这个穿华服的人叫小任,在太子府里做侍卫。后院里看镖货的华服人,也是太子府里的侍卫。这些华服人,在太子府里当差,长得有十几年,短的有三、四年,都在罗成桓的手下当差。 小任听了罗成桓的吩咐,急忙走出包间,带上门来。 很快,他从楼下拿回来绳子和袋子。 罗成桓和小任一起,把三个人捆了个五花大绑。然后,又把他们身体套上了大袋子。 罗成桓直起腰来,凑近小任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小任答应着,走出包间,走出一楼,走进了后院。 小任叫了四个休息的侍卫,赶着马车来到酒铺门口。把马车停顿好后,五个人又走进了酒铺里。 一会儿,孟安平,张岩,安梁王,被六个人抬出了酒铺,装上了这一辆马车。罗成桓同他们摆摆手。小任使劲点点头,驾着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朝前而去。 马车行驶了十几里路,来到了黄龙潭边。 不远处的大瀑布,像一条长白练,悬挂在清澈的天空上。瀑布水落下来,撞击着突兀的岩石,溅飞起片片水花。 瀑布上的流水汇聚到这片深凹处,形成了远近闻名的黄龙潭。 马车停下来,几个人走下马车,把三个袋子抬下来。接着,几个华服人往潭里推袋子。特别快特别快,三个袋子滚呀滚,滚落进水潭里。一会儿,水面恢复了波光粼粼。 这一切,被躲在灌木丛的一个蒙面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黄龙潭水,归于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水边石上的青苔,一缕一缕,颜色绿油油;流水淌出深潭,继续往南流淌。 第六十九章 废墟残垣 几个华服人上了马车。 一会儿,山路上的马车,消失的无踪影。落日的余晖洒在松林里,岩石上,山路上,一切又静悄悄…… 天黑了下来。罗成桓命令侍卫把酒铺门关闭,把住宿院门也关闭。然后,他派了几个侍卫,在门后值守。 这个罗成桓,为最后的行动,确保万无一失,在门后又派侍卫把守。可谓处事谨慎,滴水不漏。 平房屋前面,六个侍卫站成了一排。罗成桓站在前面,他干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那几箱价值不菲的丝绸,所有人听清楚,那是太子的最爱。现在,把它们移运进地下密室。嗯,太子交代的重任,弟兄们就算圆满完成。 罗成桓的右手一挥,声音有点点哑,轻声说道:“夜长梦多,赶快行动。”他走在前面,领着几个侍卫,走进了放木箱的屋子。 罗成桓又命令两个侍卫,把屋里的木床移开。木床被移开后,露出六排青砖墙。 墙到木床覆盖的地面,全部用青砖砌成。神秘莫测,暗藏玄机。 这时候,罗成桓蹲下身来,用手里的小铁掀,把地面的青砖,轻轻弄活动。然后,他拿出了第一块砖。紧接着,他把青砖放到眼前,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 后面的侍卫见此情景,心里明白了许多。他们围过身来,纷纷把砖拿离地面,拿离墙面。 神秘的砖墙里,暗藏着一杆滑轮输送铁塔架。 突然,地面上,有一块圆圆的厚铁板出现。 罗成桓站起身来,右手拍了拍左手,笑容有些冷,他道:“小任。把铁板移开,下面就是密室。” 小任想拍罗成桓的马屁。喔,罗爷,这个主意真高。密室,何为密室?这就是密室,有人就是有九个脑袋,他想找密室呀,也休想找到此地处。啊,高,确实高,一个字高。 一个侍卫装模做样的说:“高,这个高人是谁?”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这还用说,高人,当然是罗爷了。” 过了一阵时间,小任手里提着灯笼,沿着木梯一步一步进入了密室。一会儿,小任在下面喊:“罗爷,兄弟们,我到了。”罗爷在上面嘱咐他:“小任,你先不要走开,再下去三个,你们在下面接货箱。” 又下去了三个侍卫。罗成桓指挥上面的两个侍卫,把木箱用绳捆成十字形。然后,再把木箱装上滑轮输送架。 此滑轮输送架直达密室。太子的金银珠宝,依靠此滑轮架,从地面输送到密室。 这座密室里的金银珠宝,金灿灿,黄澄澄,唯美,奢华,不计其数,堪比皇宫里的金库。 十几个木箱,全部进入了密室。罗成桓拍拍一个侍卫的肩膀,二人啊,都下密室,帮他们把货箱运到房间里。两个侍卫沿着木梯,一步一步朝密室里走去。 罗成桓弯下腰来,朝里面喊,弟兄们,把木箱推进最里面的金库,因为上面没有货箱了。这样,咱们的任务,也算大功告成了。回京以后,啊,太子他,肯定会重重奖咱们的。 小任抬起头来,望着上面的罗成桓,那敢情好,先谢谢罗爷哩。啊,爷放心,很快这活儿就完事。 六个侍卫两人一组,把木箱往里面推去。罗成桓笑着直起腰来。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两眼有些凶光。他看了看圆铁板,看看青砖,他朝木床走去。 他在木床上坐下来,脑海里浮现出太子: 太子坐在太子椅上,两眼望着前方。罗成桓跪在他面前,低着头道:”太子。请放心,保证完成重任。” 太子微微有些皱眉,顿了顿,冷冰冰:密室。既然是密室,就应该没有人知道它的秘密。知其秘密者,必死无疑。啊,当然,罗红人,罗红人除外。 罗成桓心里有些害怕,但脸上很镇定,赶忙跪下谢恩。谢太子厚爱,罗成桓愿做牛做马,一辈子为太子效劳。 太子脸上有笑,不住的点头。罗啊,很能干,知太子者,罗红人也。呵呵,几年后,太子保证罗大富大贵。 罗成桓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密室口,弯腰朝里面望。 没有一个木箱。没有一个人。罗成桓赶紧双手抓着木梯,朝外拖拉。他拼上全力,木梯被拖出了密室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喘粗气。 一会儿,他站起身来,把圆铁板拖到了密室口。圆板盖住了密室,在上面铺上了青砖。 他冲出屋外,在墙边拿起一个火把,点燃,把它扔进了房子。火苗引燃了床,引燃了门,引燃了房顶。整间木平屋,火势非常大。 一间屋引燃一间屋,一间屋引燃一间屋。只见火光冲天,映红了黑夜的天空。 罗成桓独自站在房屋前,听见有奔跑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双腿不由的跪在了地上,喃喃自语:兄弟们,这是怎么了?这,这,烧了房子,你们怎么不逃生?你们死的多么惨?太惨了!太惨了! 罗成桓的双手,不停的捶打地面,手上的血往外流。他低着头,心里非常悲痛。 几个侍卫跑过来,见到罗成桓跪在地上,看见了放货箱的屋子,已被大火烧尽。几个侍卫都在罗成桓身旁跪下。 距离罗成桓最近的一个侍卫,轻声安慰他。罗爷,不要太悲伤了。天上的几个弟兄,看见爷悲伤的模样,他们会心里非常难过。啊,喔,扶罗爷起来,去前面屋里,躺一会儿。 这个侍卫扶起了罗成桓。罗成桓低着头,脚步有点趔趄,朝前边的房子走去。 这个太子的红人,躺在木屋的床上,心里有些烦躁,翻来覆去,心里总感觉要出大事。因为他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可他仔细回忆,却想不出来某件事有纰漏。 这个罗成桓,越想越烦,心里异常懊恼。 第二天,天刚刚亮,罗成桓起床,走出屋子,来到被火烧掉的房屋前。 这一排房子,已变成废墟。残垣断墙,把那个滑轮输送架,也给掩埋了起来。罗成桓看见这种情景,心里不由的暗暗高兴:啊,天助我也。小任呀,莫要怪罗爷心狠手辣,去西泉路上,一路走好喽。 罗成桓想到这里,转回身来,朝杨栈主的睡房走去。他来到杨栈主的房子前,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躺在床上的杨栈主,赶紧起床,立刻穿衣服,嘴里说道:“罗爷,有请罗爷。” 罗成桓推门走进来,杨栈主已穿好衣裳。 杨栈主双手抱拳,微微笑道:“罗爷,早上好。”罗成桓也抱拳道:“杨栈主,早上好。” 罗成桓回身把门闭上。二人落座,杨栈主泡上了一壶香茶。 杨栈主微微笑,罗爷啊。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办好。 罗成桓微笑了,点点头。他吩咐杨栈主,中午饭后,去几里外的村子,找些房匠过来,把大火烧掉的木房子,在原地建起来。屋基四周可以动土,中间保持原样。 罗成桓又补充,木房子,嗯,看来不好,容易失火。杨栈主,这一次,就算多花费一些钱,也要建造石屋子。那就石屋,免得以后,再生出些懊恼事。 杨栈主连连点头,罗爷,中午饭后,即刻去联系。那,那,哪天动工建房? 罗成桓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嘴里说道:“后天动工,后天动工。杨栈主,后天是个吉日子,适宜动土建房。” 杨栈主掐着指头算了算,他有点疑惑,正想开口说话。罗成桓又眉头紧锁,叹一口气,对他说道:“你什么话也不要说。后天动土,建石屋子。”杨栈主听见此话,也就不再说话了。 罗成桓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杨栈主,这是建房的料钱和工钱,看一看,够吗? 杨栈主一看,赶紧接过来,罗爷啊,够,够。罗成桓微微一笑,剩下的钱,是杨栈主的。石匠啊,找些可靠的,嘴严实的。不过,有人造谣生事,爷会叫他脑袋搬家,也包括你杨栈主! 杨栈主闻听此话,吓得赶紧跪下,磕头作揖,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罗成桓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走出杨栈主的睡房。 刘文龙一觉醒来,看见罗成桓趴在他的床沿上,正睡的特香。 刘文龙穿好衣裳,轻拍自己的脑袋,走出了睡房。门口的一个押镖人拦住了他,去哪里?罗爷知道吗?刘文龙笑,嗨,罗爷睡着,正香。这样,麻烦你去问问,好吗? 第七十章 相思心头 二人的对话,被罗成桓听见。他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迈着急步子走出来,喔,睡着了,文龙,想去哪里? 刘文龙转过身来,微微笑,想去找两个哥哥,还有张公子。昨天夜,刘某做了一个梦,他们被一头大灰狼吃掉。我想过去看看,他们在房间里,还好吗? 罗成桓亲切的拍拍刘文龙的脊梁,小子啊,又想讲故事。他们呀,已经被大灰狼吃完。 他转而又笑,文龙啊,昨天下午,有一趟回镖,那三个哥哥先走了。等一会儿,我们吃完早饭,也要返回京城了。如果速度快,说不定,在半道上,还能赶上他们。 早饭过后,他们上路了。一行人走了四天五夜,返回了京城。 一行人进了太子府。去五台山的那一趟镖,也早已回来了。两个镖队进入太子府,前后相隔一个多小时。 太子在府里设宴款待,庆祝镖队走镖成功。只见太子满脸笑意,频频敬酒,开怀畅饮。 此时此刻,太子心里特别高兴,黄金已进入安全地带,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平安落地。 阳都城外的劜子河中游,有一块特大的分水石,把河水劈裂,成了两股。一股往南流淌,流经了繁华的阳都城;一股朝西南流淌,流入了郑国的土地。这些郑国的人,把劜子河的这一西支流,取名为萧马河。 距离大分水石,有四十里路远的地方,有一座凤凰庄的村子。凤凰庄距离萧马河,仅仅有三里路之远。在这三里远的地方,良田成片,绿树成荫。河沟里,有几只小羊,在低头喝水。 这个凤凰庄,有六十户人家。在村庄的最前面,有一户独姓俆家。村里的人称男人为俆大伯,称女人为徐大婶。俆老伯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大儿子叫大郎,二儿子叫二郎,小女儿叫莟莟。 徐家世代为医。徐大伯医术高明,会推拿按摩,会针灸扎穴位,会研制草药丸。这附近村里的人,有发烧的,有头疼的,有腰疼的,还有一些疑难杂症的,都会前来找徐大伯医治。 孟武平跳进劜子河后,被水流卷进萧马河。孟武平的大脑,渐渐失去了意识,被河水冲到了凤凰庄前的河滩上。 那天早上,大郎和二郎来到了萧马河,看河景。在一处浅草水滩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孟武平。大郎赶忙把手放到他的鼻孔处,试到他还有微弱的气息。 于是,弟兄俩对他进行了紧急施救。大郎把孟武平的衣裳解开,手放在他的腹部上,有节奏的适度的按压。突然,一股细水从他的嘴里,喷出来。又一股细水,喷出来。 过了一阵,大郎停止按压动作,他把手再次伸到孟武平的鼻孔处。大郎微笑了,他对二郎说:“二郎。他的呼吸,比刚才有力量了。这下,他获救了。我来背着他,走,快回家去。” 兄弟二人回到了家。孟武平在徐大伯的精心照顾下,身体逐渐好转。只是,他夜夜做噩梦,梦见孟建平,梦见孟安平,还有仇家沈家叶。那个沈家叶手里的长剑,鲜血淋淋。 每天晚上,孟武平都是被噩梦惊醒。惊醒后的孟武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一天傍晚,孟武平在大伯家的院子里,用刀劈木柴。他劈了一根又一根,劈了一根又一根,他的额头和脸上出了汗,脊背上也冒出了汗。 站在屋里的陈大伯,看见孟武平心事忡忡的模样,从屋里走出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望着他,温和的说道:“孟公子。你的身体康复了,等会儿,你就回家去。家里人,盼着回去,你回去看看爹和娘。” 孟武平停止了劈柴,抬起头,望着陈大伯点点头。他把柴刀放到一旁,朝大伯跪下,连磕了三个头,多谢大伯救命之恩,孟武平终生感激。 陈大伯把他扶起来,孟公子,大伯知道你归心似箭。我叫你婶做了几道拿手菜,为你回梁国饯行。吃完饭,这样,啊,叫大郎陪你回家,这样,大伯和你婶方可放心。 吃完饭后,孟武平背上包袱,辞别了救命恩人,他和大郎走出家门,沿着萧马河往南走去。 孟武平回到梁国阳都城,要走七天七夜远的路程。 萧马河的下游,有一座独木桥。走过了桥,再朝东走一百多里路,就到了梁国境内。从边境到阳都城,还有九百里路远的里程。 徐大郎拿下孟武平的包袱,孟公子身体刚好,还要赶很远的路,这包袱,来,我帮公子来背着。 孟武平听了徐大郎的话,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凤凰庄是我的第二故乡。大郎,二郎,莟莟妹子,你们是我的亲兄弟,亲妹妹。 徐大郎点点头,喊了一声大哥。 一会儿,孟武平和大郎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新婚之后的寇棠儿,渐渐熟悉了沈府里的环境。她在芳菲园旁,认识了三小姐沈海云。 以后,她多次走进园里,和海云小姐谈论苏绣,商讨色彩搭配,以及绣艺技巧。 不论白天,还是在夜晚,寇棠儿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出孟安平的身影;她的耳朵里,常常听见孟安平的说话声。 这一天下午,寇棠儿又走进了芳菲园。丫环红梅端出早上做的红豆沙饼和山里红糕,还有五、六个缠着红线的苇叶粽子。 沈海云又吩咐丫环红梅,给棠姐姐泡上壶香茶。 寇棠儿是沈家叶的夫人,按辈分,沈海云应该叫她娘。但是,寇棠儿比沈海云仅仅大三岁。因此,二人私下里讲定,一个是棠姐姐,一个是云妹妹。 二人落座。沈海云望着寇棠儿的脸,有点心疼:“棠姐姐。看你嫁进沈府,心事忡忡,你比以前瘦了。我担心你……” 寇棠儿淡淡一笑,握着沈海云的手,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云妹妹,棠姐姐能顶住,可是,姐姐担心安平,这苦涩涩的坎,他能不能过去…… 寇棠儿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她的声音有点哽噎。 沈海云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安慰道,棠姐姐,你的事情,云妹妹都知道。对不起,棠姐姐,沈家人对不起你,沈家人把你的幸福打碎…… 寇棠儿慢慢起身,走到阁楼的窗户边,朝窗外望去。她的眼泪悄悄滑落。芳菲园里的景色,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 唉!她的思念,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一种相思啊,浮上眼帘,盘踞心间。那缕缕相思丝呀,剪而剪不断,想梳理出点头绪,梳理起来,反而更乱、乱、乱。 良久,一阵蝶筝的琴音,唤醒了寇棠儿。 她转回身来,走到座位边,缓缓坐下来。 寇棠儿的脸上,面带淡淡的微笑,她问沈海云:“这些天,你绣的戏水鸳鸯,怎么样了?想必心灵手巧的妹妹,绣的栩栩如生,云妹妹,快点拿出来我看看。” 一会儿,丫环红梅双手托着苏绣,从女红房间走出来,来到寇棠儿身边。她把绣品放到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一幅鸳鸯戏水的绣品,美轮美奂,映入寇棠儿的眼帘。 她俯下身来,细细品赏鸳鸯戏水。 不远处,有朵朵盛开的红芙蓉。鸳鸯与芙蓉,相辅相承,互增生色。绣品的左下侧,落款为云海。 寇棠儿心里连连赞叹:难怪坊间流传,沈家三小姐是个才女,是个标准的美人。心如兰慧,德似梅香,面如桃花,体态轻盈似风扶柳。果然,这个沈三小姐,是个世间少有的宝贝小姐。 寇棠儿的目光收回来,欣赏着眼前的苏绣图。好,好极了,妙啊,妙极了。情境意远,它又巧夺天工,真真的一幅绝世佳作。 又有谁想到此佳作,出自一个阁楼里的沈小姐? 沈海云看见寇棠儿没有说话,她轻轻问:“姐姐,棠姐姐。这幅作品,你不喜欢?” 寇棠儿直起身来,莞尔一笑,喜欢,非常喜欢。云妹妹,冰雪聪明,才能绣出这件佳作。这幅芙蓉鸳鸯戏水图,堪称巧夺天工。巧夺天工的美丽,又有谁不喜欢?云妹妹,真真才女一个。 一旁的红梅笑了。如果三小姐,没有遇见才子刘文龙,又怎么会动情?一见钟情,心心相印,情深意浓。这幅鸳鸯绣,是小姐的情思载体,更见证着她和刘公子的情路。所以啊,这幅苏绣,由情而生,艺夺天工。 第七十一章 怒火燃烧 它注定是一幅名作,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沈海云听见了丫环的阐述,她脸上出现了红晕,羞涩的低下头。 喔。原来如此,云妹妹啊,有心上人了。啊,那个刘家公子,是上辈修来的福气。祝云妹妹,心想事成,早日洞房花烛。这时的寇棠儿,她心里添苦涩,但强颜笑了,声音变得柔和。 一会儿,二人吃蜜枣粽子,喝茶。 过了一阵,寇棠儿站起身来,推说身体不舒服,借机走出芳菲园。在返回的小路上,她一脸的闷闷不乐,踏着沉重的步子,朝婚房走去。 她的耳畔,响起了红梅的声音:心心相印,见证情路,由情而生…… 忽然,天上下起了小雨。这秋雨,有点凉。雨点打在寇棠儿的身上,她全然不知。她的脚步变慢,有些踉跄。 红梅的声音,又响在耳旁:由情而生,一见钟情,才子佳人…… 她的头饰湿了,她的头发湿了,她的衣裳湿了,她的绣花鞋湿了。她全然不顾,脚步更踉踉跄跄。她用自己的衣袖捂着嘴,生怕哭出声来。雨水混着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 秋雨,越下越大。地上,雨水成小溪。这场秋雨,有些凉,有些冷。 寇棠儿走回房里,和衣躺倒床上。一会儿,她整个人发起高烧,嘴里不断的自言自语。 阳都衙门里,沈太守,陈师爷,袁峰高,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喝酒作乐,放纵大笑。 酒桌前,几个异域女子,脸庞上遮着纱巾,不时的抛媚眼,跳着热情洋溢的异域舞。 美酒,纵笑,热舞,这三种元素,构成了一派万般风情,靡靡奢华的一幅画面。 时间过了良久。残羹出盘,酒杯歪倒,竹筷掉地,餐桌上一片狼藉。陈师爷仰躺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沈太守有些不耐烦,挥挥衣袖,对异域女子道:“好了。今天,跳到这里,你们先退下。” 几个女子点点头,微微低着头,缓缓退出了美食厅。 袁峰高起身走过来,俯下身来,对他说:“太守。赶快回家,新夫人等急了。” 沈太守听见袁峰高的声音,他仰起头来,微微笑了。他转而怒气冲冲。新夫人,谁啊?呸,呸,她哪里好,如果不是为了沈家香火,沈爷怎么会娶一个裁缝女!峰高,还是你好,好啊好,你好啊,对沈爷特别重要,特别重要。 袁峰高蹲下身来。太守喝高了,袁扶着太守回家。那个新六夫人,她盼着你回房,盼啊盼,有些望眼欲穿。喔,想都不用想,太守啊,她疼你,肯定疼你…… 沈太守握着袁峰高的手,左手轻轻拍他的手背。然后,沈太守伸出右手,在袁峰高的脸庞上,轻轻捏了一下,嘿嘿嘿的笑。 嗯,啊,峰高,站起来,你把沈爷扶进太守府里。对,新夫人,沈爷与新夫人还要再圆房,为沈家传宗接代。峰高啊,这是沈爷的责任,这是太守,沈爷,家叶,沈家叶的重任,那就是一定为沈家延续香火。 袁峰高揽扶着沈太守,走出美食厅,走出府衙。一会儿,走进了太守府。 在太守府里的林荫路上,二人一步一步向前走。突然,袁峰高对太守道:“太守。这么走,有些慢。我背你去新房,好不好?” 沈太守停下脚步,转头望着贴身袁侍卫,点点头,微微笑着:“好,好,好啊,就是袁辛苦。” 袁峰高赶紧走到沈太守面前,弯下腰来,等着把太守来背。 沈太守的双手,搭在了袁峰高的肩膀上。贴身侍卫背起太守往前走去,往新婚房的方向而去。 走了一阵,袁侍卫在离婚房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他对太守小声道:“太守,你在这儿下来,我不方便往里走了。”沈太守从他身上下来,拍拍他的脊梁,轻轻说:“峰高啊,太守,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因为,你重情重义,你啊,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然后,太守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明天,去账房那边领些银两,我已告诉账房先生,你先领一百两花花。 贴身袁侍卫点点头,嘴里说道:“多谢太守。”沈太守对他摆摆手,微笑着道:“你回去。路上慢些走。” 袁峰高点点头,转回身来,朝太守府门口走去。沈太守转身朝新房里走来。 新房廊檐下,两个大红灯笼,已高高挂起。房里的灯笼光,映红了窗户。 沈太守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幅画面:水汪汪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匀称称身材,还有头上那支灵动的桃花簪。 沈太守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他自言自语:是个美人,美人啊。啊,哈哈,今晚。 说着话,他把房间门轻轻打开,快步走了进去。 沈太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红木床前,俯下身来,端详床上的美人。 只见寇棠儿闭着眼睛,嘴里喃喃:“我,我,我爱你,爱你。” 沈太守听见了寇棠儿的呓语,他心里一阵狂喜。喔,原来如此,冰山模样的这个棠儿,内心是火一样的温度。 他立起身来,把外面的披风脱掉,又把官府脱了。然后,他走过去又把红烛吹灭。 沈太守喜滋滋的上了红木床,极快的把红色床幔合上,然后,紧挨着寇棠儿躺下。 他轻轻抚着寇棠儿的发丝,情不自禁。 这次,寇棠儿发着高烧,大脑昏昏沉沉,全然不知沈家叶的一举一动。 一阵温情,一阵缠绵,沈家叶美好的心愿已达成。 沈太守揽着新夫人的脖颈,幸福满足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刚刚亮。 沈太守睡醒了,睁开眼,望了一眼寇棠儿,想起了昨夜里的缠绵事,他美滋滋的笑,笑容里有满足,有甜蜜。 他眼睛看着寇棠儿,想说些私房话语。 这时候,寇棠儿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安平,安平,你在哪里?你回来,我想你,想你了啊。 虽然声音小,沈家叶却听了个清楚。这两句话,犹如一声惊雷,在他身旁炸响了。 他睡意全无,心中怒火燃烧,立刻下床,极快的穿好官府。他把披风拿在手里,气呼呼夺门而出。 他气冲冲穿过长廊,走过小路,出了太守府,来到了大街。他满脸怒气,三步并作两步走,走进了阳都府衙。 他走到陈师爷的寝舍门口,对着木门一顿敲,边敲边嚷,姓陈的,赶紧开门。快点,把门打开。如果慢了,沈爷用脚把门踹开。 陈师爷光着脚丫,跳下床来,奔到门边,赶紧把门打开,他陪着笑脸,太守啊太守,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有人惹你了。太守啊,赶紧进来,我的好梦已被你吓跑了。 沈家叶气呼呼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陈师爷穿好衣裳,穿好鞋子。他走进洗手间,洗洗脸,洗洗手。然后,陈师爷走到茶桌旁,一边泡茶一边说:“太守。有大事,生这么大气?我猜猜看看,你啊,被那个新六夫人给气着了。” 沈家叶还在生大气,怒道:“是,被寇棠儿气着了。你猜的很准,你猜的太准。这个寇,寇!” 陈师爷笑了,准与不准,另当别论。重要的一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太守你啊,你有些叫人担心,那个大业梦,寇会不会影响你? 沈家叶摇摇头,他拍着胸脯,区区一个女子,她怎么会影响我?再者说,这个寇棠儿,她是我的女人,夫荣妾荣,夫衰妾衰,夫败家塌,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能不明白吗? 陈师爷点点头。那个新夫人,愿像太守说的那样,恪守妇道,遵守沈家家规,做个温婉的沈夫人。 天已大亮。阳都街道上,卖油条的,卖豆汁的,卖羊肉汤的,卖马蹄饼的,肉夹馍,鸡肉糁,猪肉糁,红豆粥,花生粥,在这些早食摊位上,来吃早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整条街道,开始热闹起来,三三两两,来来往往。 一会儿,陈师爷叹了一口气。还有,重要一点,孟三公子和新夫人,曾经情深意浓,海誓山盟。可现今,太守抢了他女人,这个三公子是否不记恨?他是个人才,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太守啊,你要三思啊,我担心他会新仇旧恨…… 第七十二章 寒暄一番 沈太守听了师爷的担忧,他心里也犯嘀咕: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有道理,一语点醒我,是真糊涂,应采纳师爷的建议,必须采纳。 因此,二人头对着头,压低声音,太守向师爷交代着一些事:今晚,三更天。孟府,放一把大火,必须铲草除根。当然了,包括不限于家丁和丫环。 接近中午,三辆马车由北面而来,一前一后到了阳都城楼门口。马车停下来,经过守门士卒的盘查后,快速进入了阳都城里。 这三辆马车,是青州李太守的马车。中间马车上,载着五百两黄金,还有一张稀世珍宝石榴挂果彩图画。 李太守前来阳都,拜见沈太守,有两个目的。 一个目的,李子翰和沈海云的订婚仪式,因为李子翰失踪,致使沈李两家联姻失败。由此,李家和沈家的关系破裂。李太守来向沈家叶赔罪,并且赔偿黄金作为补偿,究其结果,不想结立仇人,因为沈家叶太阴险狡诈。 再有一个目的,沈家叶纳娶一位新夫人。李太守为他送上一份新婚大贺礼,祝他新婚大喜,美满又幸福。李太守送贺礼,也是官场上的礼尚往来,不想为而欲为之之事。 李太守断定,这个沈家叶会收下两大礼物。 一会儿,马车到了太守府门口。李子庆从马车上走下来,告诉守门衙役,青州太守远道而来,携贺礼拜见沈大人,特祝贺大人新婚之喜。 衙役点点头,转身迈着快步,朝府里走去,通报沈太守有客而来。 厨房里,火炉上熬着些蜜枣银耳莲子汤。沈海云正忙着调制绿豆馅,她要做些绿豆沙糕。诱人的美食香味,不时的从厨房里,飘香而出。 丫环红梅笑盈盈的走进厨房,她对海云说道:“小姐,这里好香。是不是莲子汤?”沈海云抬起头来,笑着答道:“对了,莲子汤。小馋猫,味觉非常灵。” 忽然,沈海云想起了寇棠儿喜欢喝银耳汤,她对丫环道:“红梅。你盛些银耳汤,给棠姐姐送过去。她啊,最爱喝点银耳汤。” 丫环答应着,往花碗里舀了些银耳枣莲子汤。然后,她把花碗和一个汤匙,放进了一个精美的提食盒。红梅手拎着食盒,走出了厨房门口,右拐,沿着青砖小路,朝六夫人的兰香苑走去。 丫环进了兰香苑,穿过庭院,沿着台阶,来到了六夫人的睡房门口,她轻轻敲敲门,叫道:“六夫人,你在吗?我是红梅,小姐叫我给你送银耳汤。” 房里没有声音。红梅抬手又敲了敲门,房间里还是没有声音。丫环站在门前,自言自语:“夫人没在,她会去哪里?不等她了,我还是回去。”她弯腰把食盒放在门口一侧。 红梅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忽然,她的身后传来新夫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唉,红梅。红梅,我在房里。 丫环听见夫人的声音,她转回身来,看见夫人站在门口,头发有些凌乱。红梅赶忙道:“新夫人,过来送些银耳汤。这汤啊,味道鲜美,小姐知道你喜欢。”丫环又走上了台阶,走到新夫人的身旁。 细心的丫环,发现棠儿有些憔悴。她走上前两步,搀扶着新夫人走进睡房。然后,新夫人缓缓坐在床沿上。 丫环红梅把梳妆台前的红坐登,搬过来放到夫人一旁,她也坐下来,拉着寇棠儿的手,夫人,怎么了?眼神憔悴,满脸难过,有什么事也不要隐藏,等回去红梅告诉三小姐。 红梅丫环这么一问,新夫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把手抽回来,双手捂着脸,呜呜呜哭起来。她的哭声,肝肠寸断,又伤心欲绝。 任凭身旁的红梅怎么问,她只是哭,只是摇头。 无奈,红梅返回杏花阁,把寇棠儿哭泣的事情,告诉了沈海云。 沈海云急忙来到兰香苑。她问寇棠儿,是不是四夫人欺负了她?寇棠儿一边哭,一边摇头。她又问,是不是娘家里有事?寇棠儿也摇头。 沈海云见此情,只好安慰她,棠姐姐。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不管什么事,都会过去。棠姐姐,你尝尝银耳汤,鲜不鲜? 新夫人渐渐平复了情绪。沈海云端过花碗,一匙一匙喂她喝汤。 喝好汤后,新夫人在床上躺下。沈海云走出了房间门,走下了台阶,朝沈家的大厅走去。 新夫人在床上,又哭了一阵子。昨夜一幕,浮现在了她眼前: 带着酒气的沈家叶。晕晕乎乎的寇棠儿。沈家叶笑眯眯的嘴脸。 突然,一阵乌云,一阵骤雨。寇棠儿多么想反抗。她多么想挣扎,又多么渴望跑走…… 沈家叶下了床,穿好衣裳,快速把披风从衣架上取下,急匆匆地出房而去。 衙役领着李太守,来到沈家大厅前。后面的三辆马车,依次在门前处停下。这个领路的衙役,再次进入厅里。 衙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说道:“太守。那个李太守来了,在门外等候着。”沈太守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应道:“你啊,叫他进来。” 李太守领着大公子,落落大方,从门外走进来。 沈太守,好久不见,哈哈哈,精气神蛮好。恭喜沈太守,新婚快乐。太守呀,叫李某羡慕呐,英雄不减当年,桃花运还极旺盛。哈哈,霸气,你霸气…… 李太守的这一番话,打破了见面尴尬。这一顿调侃话语,又是来送贺礼,沈太守不再冷脸相待。 于是,他立起身,走过来,双手抱拳,也哈哈道:“李太守,从青州而来,一路辛苦了。大公子,你辛苦了。” 三人落座。沈太守吩咐旁边丫环上茶。沈太守微微一笑,虚情假意和李太守寒暄一番。 一会儿,李太守对大公子道:“子庆。你去告诉管家,把那幅宝图取来,送给沈太守大人。还有那几箱黄鱼。”李子庆答应着,起身,出门,朝外面的马车走去。 李太守叹了一口气,朝沈太守双手抱拳。 沈大人,犬子李子翰,他太不懂事。唉,唉,犬子没有教养,他没有福气,都是李某管教不严。他那个娘,也被气坏了,病倒了…… 为此事,李某,前来上门赔罪。唉,三小姐知书达礼,美若天仙,只是犬子无福,他啊,高攀不上三小姐。所以,望沈太守,海涵海涵。 李家大公子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红绳系着的宝图。 沈太守望了一眼图,哈哈笑,用手指着李太守,温和的说:“李大人啊,你多虑了。我家海云,论人品样貌,那是梁国第一美女。还有,在她七岁的时候,夫人曾经为她占卜一卦,说海云啊,将来的夫君,是个王爷,或者是个太子。哈哈,你家那个李子翰,是王爷吗?他是太子吗?” 李太守赶紧摇摇头,有些尴尬:“哈哈,沈太守,他只是我的犬子。” “李大人,李太守,所以那次事情,以后不要再提。说实在话,你家子翰,我啊,啊,压根还真没有看上他。”沈太守笑了,有些霸气的说道。 这时候,沈海云走进来,她看见有客人,朝客人使了个万福礼,又对沈太守道:“爹,府里来客人了。等会儿,爹有空吗?” 沈太守笑了。女儿啊,爹有重要的事。晚会儿啊,爹过去找你。 沈海云轻轻点头。她温文尔雅的缓缓出大厅。 李太守望着出门的三小姐,心里感慨万千,关于联姻失败的事情,今日里,终于画上了句号。突然,他心里的郁闷烦恼,已烟消云散。只不过,眼前这个沈家叶,又抢夺了一些黄金和宝图,果然,他是个名副其实的贪浊官。 沈太守把宝图和黄金留下,又热情挽留李太守在阳都玩两天。 于是,夜里,二人坐一艘画舫,同游珍珠河,对诗品茶听昆曲。 近处,柳枝拂水。不远处,一座红楼里面,莺声燕喃,笑语连连。 袁峰高接到陈师爷的指令,率领着十个衙役朝孟府疾奔而去。 几个人脱去衙役服,换上了普通人的衣裳。几个人的的脸上,都遮上了面具。 有的面具,是狼脸,是虎脸。有的面具,是骷髅脸,刺猬脸,白猫脸。这几张面具,叫人毛骨悚然,非常非常恐怖,又面露狰狞,使人顿时产生绝望的念头。 唯独袁峰高的面具,是一张美人脸。这张脸,在人群里,格外醒目,极尽阴柔之美。 袁峰高领着衙役来到孟府的院墙下。他顺手拿起一块石头,按约定连敲了三下墙。 第七十三章 孟家失火 突然,旁边的一扇小门,轻轻开了。几个衙役见状,快速进入了孟家。 这个把小扇门打开的人,是孟家的一个家丁。这个家丁,被陈师爷用金子收买了。于是,他站在了沈太守的旁边,变成一个潜伏在孟家的眼线。 堤上游人在走,水中画舫在行。灯光映在河水上,水波荡荡漾漾。 两个太守衣袂飘飘,对视一笑,颇有赛神仙的洒脱。 虽然,沈太守脸上微笑,但心里异常挂念,陈师爷和袁峰高所办之事,是不是办妥?一会儿,他眯起了双眼,朝远处的水面望去…… 开门的家丁,把袁峰高和一个衙役,领进了孟家的厨房。然后,他靠近袁峰高的耳朵,告诉夫人的睡房,小姐的睡房,在孟家会客厅的后面。还有丫环的睡房,位于小姐房子的后面。再后面,是几个家丁的睡房。 家丁告密话说完后,他快步走出厨房,沿着走来的小路,朝孟家的小门走去。 他心里知道,孟家大祸临头,自己赶紧溜之大吉为妙。因此,这个家丁出了门,沿着一条北大路,飞奔而去。 他跑进了一个小村庄,走进了一户人家,回身把大门关闭。一会儿,这条住巷里,一切又静悄悄。 袁峰高怀里,抱着几根木棒,那个衙役手里拎着一桶花生油。二人脚步匆匆的来到假山,走向几个衙役身旁。 袁峰高停下脚步,对他们说:“每个人拿一根木棒,伸进花生油里,叫油渍渍泡泡,到时候,就扔进房里。一切事情,就圆满结束了。当然,我们任务也顺利完成。” 几个衙役把木棒放入了油桶里。袁峰高打了一个走的手势。一个衙役拎起油桶,跟在袁峰高后面,朝孟家夫人的房子走去。 袁峰高走到夫人门前,把门上的锁给锁上来。他转身来到小姐门前,也把门锁给锁了上来。同时,一个衙役跟在他后面,对她们的窗户,用手摇晃了摇晃,纹丝不动。 两个人走回来,点燃了火把,扔向了夫人的房顶。一个衙役,怀抱长剑,站在房前,静观火势蔓延。 火把飞向了小姐的房顶。一个衙役昂首挺胸,手持长剑,于房前观火势。 火势越来越大。房顶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几个火把,同时飞向了房门,飞向了窗户。 突然,小姐的房间里,传来了哭声。她们一边哭,一边喊救命。 其他的几个衙役,早跑到了丫环的房里,家丁的房里。他们看见一个人,就用剑弄死一个。只听见哭声,喊声,惨叫声,声声相连。 火势越来越猛,几座房屋变成了火房子。唉,房屋坍塌。唉,没有一个人,从房里跑出来。过了一个时辰,房子的火势,渐渐小了。 袁峰高在心里判断孟家的人,没有能侥幸活着。因此,他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于是,他打了一个手势,众衙役急忙离开现场,离开了孟家大院。 第二天早上,街上行人多了起来。 离孟府不远的地方,在一条东西街上,有一处豆浆火烧早食摊。 这会儿,从西边走来一老者和一小孩,来到了豆浆摊前。老者笑呵呵,点要了两碗豆浆和三块油饼。 然后,老者面朝东而坐,小孩面朝西而坐,等待着油饼和豆浆被端上桌。 老者望着小孩,微微笑了。孙子,街北这户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府。孟老爷在世的时候,为困难人家捐款,捐粮,捐衣裳。很多人啊,都受过孟家的资助。所以,孟老爷,孟家夫人,都是大善人。 突然,邻食桌的一个中年男人,惊叫了两声:啊,啊,孟府里的房子,怎么不见了?昨天早上,我还望见了它。 老者站起身来,目光朝孟家院墙望去,那边精美的房屋,确确不存在了。老者对小孩说:“你先喝着豆浆。我一会儿回来,你不要到处跑。” 老者和邻桌的男人,穿过街道,来到孟府的院墙下。那个男人纵身一跳,双手扒着墙头,看见了废墟,大火燃烧的灰烬。忽然,他闻到了一股烧糊味。 然后,他从墙上下来,对老人道:“老人家,大事不好了。孟家出大事,房子被火烧了。”老者听了这话,急忙朝孟府大门跑去。 两个人来到孟府大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 “孟家家丁,快开门。孟家家丁,快开门。” “安平啊,开门,我是你师傅。安平,安平,你在吗?我是你师傅赵梓林。安平,你把门打开!” 府里没有应答声。老者叹了一口气,走到拍门的男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年轻人,不要再拍了。孟家又遭了大难。” 老者低着头,叹了口气,他和男子低声商量了几句,明日中午去衙役报案。 老者名叫赵梓林,是蒙山书院的院长。他是孟安平的教书师傅,也是孟家老爷的好友。那个中年男人,邻居称他为明哥,是和孟家隔着两条街的邻居。 当天中午,衙役的大门刚打开,明哥就快步走了进去。他走到大鼓前,抡起鼓槌,猛烈击鼓。 很快,他被带到了大堂。大堂门口围了好多人,在看沈太守问堂。 人群里站着老者赵梓林,他怀疑孟家的遭遇,幕后黑手就是沈家叶。 大堂上的沈太守,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堂下跪的是什么人?你为何要敲鼓?” 明哥把看到孟家的失火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沈太守立即吩咐苏衙头,带着四个衙役,赶去孟府查看一番。 最后,明哥又说道:“孟家失火之事,必定有因。望沈太守派衙役保护失火现场,缉拿凶手归案。为孟家人的遭难,望沈太守伸张正义,对凶手严惩不贷。” 沈太守把惊堂木一拍,正要想说什么话。身旁的陈师爷急走两步,俯下身来,对他低语了几句话。沈太守有点恍然大悟,他笑了,他反问明哥一句:“你,孟家放火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明哥摇摇头,回答道:“回大人话,草民不知。”沈太守冷冷笑了:“哼哼,远在天边,近在咫尺。那人就是你明哥。”跪在堂下的明哥,被沈太守的话语惊住了,他一时语塞。 五个衙役,很快从孟家返回,他们来到了大堂。苏衙头单膝跪地,向沈太守禀报,孟家发生火灾,烧死者,五人。后排房子,死者二十人,全部死于乱剑下。看来,孟家失火,不简单,它是一件特大要案。 沈太守点点头,镇定的说道:“本官知道了,你退下。” 苏锐退到了衙役行列。 沈太守惊堂木一拍,厉声说道:“把嫌疑犯拉下去,关进牢里。孟家失火之事,还需要本官慢慢调查。” 赵梓林一看苗头不对,他走出人群,来到堂上跪下。太守,且慢。孟家火案需谨慎,明哥是报案者,怎么成了嫌疑犯?沈太守,赶紧立案调查,迟一步,纵火者会逃之夭夭。事啊,沈太守,三思,需三思。 沈太守思索了几秒,笑了笑,又朝几个衙役摆摆手。几个衙役退下。 看蒙山书院的面上,明哥不进牢房了。衙役们,把他拉下厅堂,重打二十大板,惩戒野民,乱闯公堂,扰乱了治安。如有再闯公堂者,关进地下水牢也。 明哥被拉出大堂,重重打了二十大板。围观者,敢怒不敢言。 赵梓林心里非常难过:大梁国的官员,竟然这样断案。多么可悲,多么可怜,又多么可恨。当日傍晚,赵梓林驾着马车,只身一人去了京城,他要向安梁王揭发沈的罪行,还有孟家的二十五具尸体案。 很快,孟家失了大火,房屋被烧塌,二十五个人,惨死于废墟,房间。场景目不忍睹,孟家这一极大遭难,在阳都城的坊间,迅速传遍开来。 这日中午,孟家大公子和大郎走进了阳都城。因为一路上有些累,大郎口渴了。 二人走到大树下的一个茶摊,坐下来喝碗茶水。孟武平刚喝了几口水,就听见邻桌有人在议论事。他把碗放下,侧耳细听起来。 “唉,孟府人都是好人。二十五个人命,一夜全死亡,灭门之灾啊。” “沈家叶能把案子破了吗?我看未必,都把报案人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这事,我看啊,有点包庇凶手。” 只听第三个人的声音:短短几个月,孟家发生多少事!先是两个公子失联,后是孟老爷去世,这次失火和二十五条人命…… 第七十四章 密谋夺位 坐在板凳上的孟武平,只感觉脑袋“嗡,嗡,嗡”炸开了,两眼冒金星。他强忍住悲痛,努力使自己镇定。 突然,他双拳按压在桌面上,笑着问大郎:“大郎,好了吗?如果好了,咱们走。”大郎点点头。二人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去。 二人住进了一家小客栈。孟武平仰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把听到的事,告诉了大郎。大郎听了孟家的事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急忙转过身去:“大哥,你要好好的。我去楼下转转。” 孟武平在床上,往里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大郎回来的时候,帮大哥捎些纸钱。晚上,我去府里,给去世的亲人送些钱。 大郎的眼泪流下来,他使劲点点头,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小客栈。 夜深,街道上没有人。孟武平和大郎来到孟府门口,只见大门上贴上了封条。 于是,孟武平沿着院墙跑起来。他跑到孟府小东门,拿出身上的钥匙,打开锁,进入了孟府里。 他眼里含着泪,朝父母的房屋跑去。后边紧跟着大郎。 孟武平在烧焦的废墟前,双膝扑通跪地。爹,娘,孩儿来迟了。兄弟,妹妹,哥哥来迟了啊。 你们死的惨,死的冤枉,谁把你们害死了?这么狠毒,只有沈家叶!爹,娘,孩儿一定为你们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大郎在烧掉的房子前,把纸钱点燃,边烧纸边流泪:“伯父,伯母,妹妹,你们放心,我和大哥定为你们报仇。” 二人又到了丫环和家丁的房前。二人跪在地上,只听大公子哑声道:孟家遭难,拖累了大家。你们都死的冤枉,无论凶手是谁,孟武平都会为大家报仇。 大郎站起身来,扶起孟武平:“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寻找凶手,你看?”孟武平点点头。 二人走出了东门,又把门上了锁。孟武平和大郎连夜离开阳都,朝梁国京城而去。 天刚亮,朝廷要员往宫里赶,有的步行,有的坐轿,有的骑马。这是皇上上早朝的前奏。 大殿两侧,文武百官站列,静候皇上的到来。 一会儿,皇上来了,他坐上了龙椅,他挺直了身子,对李大监道:“上朝。”李大监大声道:“上——朝——” 文武百官跪地施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笑道:“众爱卿,平身。”官员们齐呼:“谢皇上。” 皇上开始了问分管水利的大臣,今年的水利筑渠如何?大河两岸防汛如何?又问农业大臣,粮食收成怎么样? 分管农业李大臣,赶紧出列,简明扼要的回答了皇上的问话。皇上听了频频点头,对李大臣很满意。 掌管农业大臣,回答皇上,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皇上满脸不悦,心里明白这粮食收成,不尽人意。 皇上又问御查大臣,今年各地,有没有上报棘手大要案子? 分管大案的刘大臣,赶紧走出来,彬彬有礼的回话。皇上,前几天,臣去了一趟青州,据查,几个月来,是零犯罪。当地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美满。还有其它地域,也是零犯罪。 皇上又问分管教育的大臣,又问了分管医术大臣。他们的回答,皇上面带微笑,是频频点头。 皇上对身旁李大监道:“早朝到这里,退朝。” 李大监:退——朝—— 众大臣退出大殿。皇上看到大殿上面,空无一人。他便扭头问李大监:“安梁王,好几日,没有见他了。他去了哪里?” 李大监弯腰对皇上说:“刚才那阵子,我见着晋阳王,还问他这事,他说今日去安梁王府问问。” 李大监话音刚落,睿文王从大殿门口走进来。他上前走了几步,跪下来:“父皇。孩儿找您,有话要说。” 皇上点点头,只见睿文王迟迟不开口,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皇上微微一笑,扭头对李大监道:“你先下去,忙你的去。有事啊,我派人叫你。” 李大监点点头,转身走了。 睿文王看见李大监走了,他站起身来,走到皇上身旁。父皇,孩儿说件事,你不许生气,如果生气了,孩儿就不告诉你。 皇上呵呵笑了。不生气,就是天塌了也不生气。睿文王轻轻低下了头。 前天夜里,安梁王托梦给我:在一座大山里,他和两个男子,被坏人装入了麻袋,被沉入了深潭。他哭诉他死的好惨,喝了好多水,他叫我转告父皇,一定把凶手查出来,为他报仇雪恨。 皇上听到这里,脑袋嗡嗡响,两眼发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突然,他脑袋一耷拉,身体趴在了御案上。 睿文王抬头一看皇上的模样,他吓的大叫,御医,御医,来人,快来人,救皇上!御医! 几个宫女,三﹑四个太监纷纷跑进来。 一个太监急忙出了大殿,跑去找御医了。 有人告诉李大监,皇上晕倒了。李大监急急忙忙朝勤政殿走来。 皇上几天没见安梁王,又听二皇子说的事,着实把他惊吓,加之身体虚弱,从此,皇上就病卧于榻。这几个皇子中,皇上最喜欢三皇子,胸怀博大,见识远见,是未来梁国的一位好皇上。 皇上躺在病榻上,晕晕糊糊,不醒人事,多次遇见了安梁王,还口里不住的叫他梁公子。 梁公子,是皇上私下里对三皇子的昵称。由此可见,安梁王是皇上心里的一件宝贝。 秋天,树叶泛黄。一阵风吹过,叶子纷纷飘落。 冬天,寒风刮的呼啸。这个冬天,真奇怪,没有下一场雪。 一转眼,春天来了。 春天,本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可是,天上没有下一场雨,地上有些干旱,花草树木,有些蔫蔫的。到了庄稼播种的时节,天上还是没有下雨;河沟里的水,极少极少,大片大片的沙土,在河床上裸露着。 梁国大部分地区,都处于一种干旱状态。黎民百姓都盼望下一场大雨,也盼望皇上有解决这场灾难的办法。 时间过得好快,夏天来了。普通人家的粮食缸里,粮囤里,很快要见底了。可干旱,越来越严重,苛捐纳粮食没有减少反而增加。 黎民百姓心里绝望,很恐慌。有人不少人,背上包裹,携妻女外出逃难。路上行人多起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往南边去,有的往北边去。 路上两边的庄稼地里,一片连一片的荒芜。庄稼地里,连一颗野草也没有,干旱的出现一道道裂缝。 孩子哭,大人叫。女人几步一回头,家园难离呀,男人心里悲哀,唉,去何方啊?家啊,家啊,在哪里啊? 各地大臣纷纷上奏折,报告当地出现百年不遇旱情,希望朝廷赶紧开仓放粮,把粮食发到灾民手里,同舟共济,共度大难关。 有几个贪官,不顾百姓死活,偷放当地朝廷粮仓,把粮食高价卖出,白银子流入了自己腰包。 皇上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失踪的三皇子,也一直没有消息。 奏折批阅,从皇上病倒,一直由皇妃窦婉掌管。上朝的龙椅上,则是坐着太子。 每次上朝前,官员们小声议论,朝廷不能一日无主,可以由太子代理皇上批阅奏折。 散朝后,有的大臣去太子府,诉说自己主张太子批阅奏折,定夺乾坤。有的大臣,去了睿文王府,希望他快刀斩乱麻,把皇位抢过来。并且美其名曰:天赐良机,不可错失。一旦错失,还要等上一百年,可不要做那后悔事。 太子,经不住几个大臣撺掇,抢夺皇位之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加之先前,罗成桓不断的鼓动他篡皇位,于是,这个太子便有谋杀皇上之心。 华灯初上。睿文王府的密室里,灯火通明。密室里,几个人,正在密谋着争夺皇位。 睿文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他在他的大红人身旁站下,问道:“你确定,庐山深潭死去的那几个人,里面有安梁王?他死了,你确定?” 王爷,小的确定。那个人就是安梁王,我见过他几次面。他那双鹿眼睛,纤长手指,那高大修长的身材,尤其那一双鹿眼,他就是安梁王。我对他的相貌,印象极其深刻。所以小的确定以及肯定,安梁王已死掉。 大红人立起身,双手抱拳,放心,那个安梁王已死掉无疑。 第七十五章 念念不忘 大红人的声音传来:传说中喜欢拈花沾草的三皇子,就这么被太子害死了。睿文王啊,太子心狠呢,他同父异母弟弟,被他沉下深潭了,被他活活淹死,可见他有多么多么狠! 睿文王高高昂起头来,走到王爷椅上坐下,哈哈大笑。有主意了,扳倒太子,才是抢到皇位的第一步。听了红人的一番话,我心里已经有想法。先到这里,你们都回去休息。有什么好想法,改日再商议。 几个人纷纷起身,告别睿文王。他们走出密室,走出密道,从一个密道口上来。 这一个密道口,距离睿文王府,有五里路远。 从密道口出来之后,是一条河堤。紧挨着河堤的是一处陡峭的小山。山上没有树木,也没有路,只有几块不大的石头。附近方圆三里地,荒无人烟,京城里的人,几乎没人来过此地。 一会儿,两艘木船从上游而来,经过小孤山,靠近河堤。几个人纷纷上船,他们坐好之后,木船又顺流而下,拐过一道弯,朝西沿河顺流而去。 太子的耳朵里,早已有干旱﹑逃荒﹑难民等民不聊生的消息。他没有因京城外,逃荒者抛家走他乡,而心里感到难过,还是照样灿烂着,过歌舞升平的生活。 旱灾越来越严重,饿死人越来越多。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沟壑里。富人家的东西,被偷盗的多起来。城池里的店铺,都关门了。街上一个行人也不见。 不少书生秀才,看见此情此景,义愤填膺,背上包裹,结伴去毓秀京城。读书人想拦御驾问皇上,天灾祸难,朝廷该如何应对?泱泱大国,难道没有一个人,力挽狂澜,跨过这次灾难?如果朝廷百官无人才,那就建议皇上举行大考,在书生群选拔人才! 读书人,陆陆续续,来到毓秀。 毓秀京城,人们生活,较之前相差不大。 花市,鸟市,粮食市,女红市,逛市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东大街,西大街,北大街,南大街,街道两侧的店铺,店店铺铺开门营业。 酒楼,夜宿楼,翡翠铺,字画铺,丝绸店,裁缝店,戏苑楼,百花楼,花香苑,店铺楼苑,生意繁忙,经济出现一片繁荣景象。 这夜,太子和几个相仿的年轻男子,推杯换盏,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然后,一起嘻嘻哈哈,看几个女子跳舞。 一侧卷帘后的张春禾,心里那个气:这是大梁的太子吗?逃荒,缺粮,大梁即塌,他都不闻不问!梁公子,你在哪里?梁公子,皇上病重,你失踪,梁国要大乱,你知道吗? 牡丹走过来,牵起张春禾的手,望着她道:“春禾姐,你有心事?该是想梁公子了。”张春禾叹了口气,小声道:“昨日,我去街上,看见两个逃荒人。京城有逃荒人,这说明什么?天灾,很严重,后果,更严重。或者,血雨腥风,或者,梁国灭亡征兆……” 牡丹听见了梁国灭亡这几个字,她心里竟有些高兴:哼哼,太好了。梁国灭亡,我要做推波助澜的事,加快它的灭亡速度。天助郑国也,天助郑国也。 一会儿,宴席散了,几个男子走了。 罗成桓从外面走进来,他走到太子面前,跪下来,双手抱拳:“太子。我说的那个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当断则断,不断晚矣。睿文王那边,说不定,要抢在我们面前行动。” 太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慢慢站起身来,好,好,一个月后动手,罗赶紧去准备。 罗成桓面露喜色,答应着,站起身来,急急忙忙走出了太子殿。 张春禾看见罗成桓出了大殿,羞答答的走出来,走到太子身边,她用双手把太子的眼睛蒙上,换上一种声音,嗲声嗲气的问:“太子爷,猜猜我是哪个美人?” 太子笑呵呵:“好啊。那,我就猜猜,你,你是禾美人,对不对?”张春禾笑眯眯的答:“不对,错了。你再猜猜。”太子想了想,又说:“哎,说不定,是你的小姐妹,那个牡丹。” 这时候,牡丹从帘子里走出来,对着张春禾点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出了大殿。 张春禾笑吟吟:“我的太子爷,怎么又错了。那个牡丹,宴会没有结束,她有事就先走了。你继续猜,看看你我有缘吗?” 太子吸吸鼻子,笑呵呵道:“有缘吗?当然有缘了,你是云美人,嗯,喔,云美人。”张春禾一愣,她有些不高兴,把手松开,有些生气:“云美人,就是阳都的那个沈海云,看他把你迷掉魂,念念不忘。也许,贪财的沈太守,把她许配人家了。” 牡丹走出太子府,她没有返回探春楼,朝着睿文王府而去。 太子看见张春禾生气,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张春禾,你以为我喝醉了,我离醉还早着。那个海云,我对她念念不忘,我想把她接进宫里,陪伴她一生一世。有人曾经说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不知今夜,她能不能感觉我想念她了?” 张春禾只是点头,没有说话。她望着他的背影,有点嗤之以鼻,哼,哼,外面难民,没有粮食充饥,饿死者不计其数,太子你倒好,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哪里还有一点太子的担当! 张春禾的眼里,对他露出鄙夷的神色。 太子右手扶着窗格,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都道相思苦啊。是谁把心里相思,种成红豆?待我来碾豆成尘,看还有相思没有? 恰巧,刘文龙走过太子大殿,听到了太子的自言自语。他停住了脚步,思索一会儿,轻声道:“太子,好文采。太子也好痴情,谁家的姑娘这么幸福?看来啊,这姑娘,一定是个美女了。” 太子听见有人说话,他快速来到大殿门口,见是刘文龙,笑着说道:“原来是刘公子,你进来。” 刘文龙走进大殿,看见了张春禾也在,忙说道:“张姑娘也在,在下刘文龙。”太子哈哈笑了,对张春禾说:“禾禾美人,这个刘公子太幽默了,他说话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说美人,他不说,他却说美女。有意思,真有意思。” 张春禾望着刘文龙,点了点头。太子,看这个刘公子,不是一般人。他说话幽默呀,也算是妙语连珠。刘公子,刚才说太子好文采,怎么样,公子也来上几句? 刘文龙微微一笑,他站起身来,转身来到太子站过的地方,眼睛望向花窗外,深情款款道:是谁把空中明月,作成圆镜?待我去飞天揽镜,愿为美人梳红妆。 太子连连叫好,佳作啊佳作,胆子大又有创新意。 刘文龙微微一笑,也只好应道,刘某是借鉴了前辈人的经典作品。哈哈,哈哈,太子,继承和发展,是文化发展的必经之路。 太子把刘文龙的话,当作了一种自谦。然后,太子又问刘文龙,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刘文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是心里的秘密,不可泄露。 殊不知,二人喜欢的是同一个女子。太子是单相思;刘文龙与沈小姐,则是一见钟情,互慕才华,由心底里生出爱慕之意。 牡丹走进了睿文王府。一个侍卫把她带到了睿文王前。她在睿文王面前跪下,把在太子府里看见和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爷。 睿文王听了心里大喜:好消息啊好消息,看来这个草包七日内要行动,要刺杀皇上抢夺皇位。哈哈,哈哈,我铲除你的机会来了。 但转念一想,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如果有诈,我可就大失人心,那个窦婉会治我扰乱人心,在大灾难面前造谣生事,害人惶惶不可终日。 这个问题,睿文王我该如何作答?如果失算,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失去人心,重则被判处流放,被割除王位。 跪在地上的牡丹,感觉睿文王在犹豫。于是,她抬头说道:“睿文王,此消息千真万确。看来,那个草包太子,早有篡位之心。这是机会,莫失良机,小女子愿助你一臂之力,因为你将是一位好皇上。如果,如果,如果怀疑有诈,可以把我留在府里,牡丹愿意用人头担保。” 睿文王把疑心放下。然后,他把牡丹拉起来,本王且信你,你赶紧回探春楼里。这几日,不得外出,免得草包太子有所怀疑。 第七十六章 屏住呼吸 牡丹点点头,转身走出大殿,走出王府,朝探春楼走去。 去年,安梁王,孟安平,张岩,被太子人沉入黄龙潭的时候,被躲在灌木丛里的一个后生,看了个清楚,看见那三个大袋子,快速滚入了潭里。 当马车驶远了,后生急忙跑到潭边,脱掉外衣,一头钻进了潭水里。 他在潭底的水下,双手摸索着寻找那三个麻袋,他怀疑袋子里是三个人。 过了一阵子,三个人被后生救出水潭。然后,后生把他们带进了自己的家里。 第二天,三个人换上了粗布衣裳,走出后生家的院子,走过林荫小路,翻越过山顶,来到了司马客栈。 只见客栈后院里的平房,被大火烧毁,已变成一片瓦砾废墟。看见此情景,三人很快离开此地。 客栈主人是谁?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大火灾?安梁王领着孟安平,张岩,在附近的村里,偷偷打探有关司马客栈的消息。 安梁王有点怀疑,客栈幕后人是太子。太子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想篡皇权?谁一把大火烧掉房子?太子放的火,目的掩盖自己的罪行。如果不,睿文王放的火,还是另有其人? 篡位,抢夺,皇宫,血流成河…… 三皇子想到这里,有些闷闷不乐,多么希望自己的怀疑和判断有误!安梁王眼睛望着孟安平和张岩,判定两位公子,一定是正义之人。于是,他心里有了新计划。 夜里,小镇,林中客栈。远处,有几声虫鸣传来。 房间里,安梁王从衣袖里拿出一块令牌,他举着说道:“孟公子,张公子,二人认识我手里的东西吗?” 张岩看到了安梁王手里的令牌,往前走一步,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安梁王。令牌上面,两条飞龙位于左右侧。 张岩见到此牌,赶紧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说道:“阳都衙役张岩,参见安梁王。” 孟安平也赶紧下跪,行礼道:“阳都草民孟安平,给安梁王爷请安。祝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祝愿王爷,福安相随。” 安梁王点点头道:“两位公子,赶紧平身。” 他略一顿,继续道:“哪里有什么福安相随,是有人在负重前行罢,张岩,你说是不是?我有事,恳请二位公子帮忙,因为它关系到梁国兴衰,黎民百姓安危。所以,这事特别重大,并且刻不容缓。” 孟安平和张岩没有问做什么,丝毫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只见张岩一抱拳,说道:“事关江山社稷,我和孟公子必须鼎力相帮,万死不辞。王爷,请您,赶紧吩咐任务。” 安梁王点了点头。张岩,你留下来,继续探查司马客栈的失火原因,以及它的幕后主人是谁?如果有眉目,速赶去阳都的紫薇酒馆,找老板汇报这里的关键线索。然后,他会书鸽传信,向王府传报秘密。 安梁王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他停下脚步,眼睛望向张岩。 还有一件事,张岩,有关阳都太守沈家叶的事情。有人上奏朝廷,告他有谋反之心。在奏折上说,某一区域,私藏有粮草,暗里操练壮丁。 这样,看来啊,他蓄谋已久,早有蠢蠢欲动之心。也许,不久,他就会拥兵造反,妄图搭建自己王国。 安梁王脸上表情凝重,这两件大事,要分外小心。张公子,那个沈家叶,狡猾又阴险,你要注意安全。 同时,张岩责任重大,你想法查出他贪赃枉法,暗藏粮草,以及妄图谋反的一些证据。到那时候,御察使会秉公断案,他会受到大法典应有制裁。 安梁王心里多么希望,梁国子民的头上,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安梁王又期盼梁国,国富民强,国泰民安。 大梁,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美哉,壮也。这个美好的画面,在安梁王爷的睡梦里,也曾多次出现过。 安梁王和孟安平辞别张岩,连夜奔往京城毓秀。 星星静,湖水眠,堤上树影婆娑。 安梁王的心里,非常牵挂父皇安危,更担心皇兄弟发动宫廷政变。 二人披星戴月,策马疾奔。马蹄飞扬,衣袂飘飘。 一天两夜,二人赶到了京城。他们没有进入安梁王府,而是寻了一处偏僻客栈,在客栈里面住了下来。 白天,孟安平四处闲逛,出入茶楼戏院,喝喝茶听听戏。有时去太子府门口,有时到睿文王府的院墙旁,暗中监视他们府里动静。 夜里,安梁王和孟安平的脸上,蒙上了黑面纱,把斗笠戴在了头上,多次翻墙进入富丽奢华的皇族府,寻找他们二人阴谋证据。 斗转星移,一年光景很快过去。安梁王的手里,掌握太子和睿文王的重大劣迹的证据。 这一天深夜,太子府里非常安静。安梁王和孟安平来到了太子府院墙下。 孟安平轻快的爬上了一棵几百年的米槐树上,朝府里望了会儿,没有发现异样。然后,他朝树下的安梁王点点头。 随即,他整个身体,往树下飞快的滑下来。突然,他双手握紧侧树枝,身体飞到了院墙上。 他站在墙头上,微笑着弯下腰来,把衣袖里的一条布绳拿出来,抛给了安梁王。 孟安平把食指贴在嘴唇上,小声说道:“梁公子。抓好绳子,我们飞过去。” 安梁王把这条绳子,在右手上缠了几圈,他点点头。孟安平转过身去,张开双臂,纵身飞向了太子府里。 进入府里后,安梁王领着孟安平,朝太子殿走去。 大殿灯火通明。这会儿,太子和罗明桓正密谋夺取皇位。 殿门口站着两个值夜的女子。台阶上站着六个侍卫,台阶下又站着十个侍卫。这些侍卫们精神抖擞,目光炯炯,严阵以待的守护着他们的主子。 见此情形,安梁王蹙了蹙眉头,看来今晚有异常,太子有大阴谋。 安梁王领着孟安平穿过林荫小路,绕到了宫殿后面。宫殿后面没有人。孟安平飞向了一棵树,从树上又飞向宫殿顶。 一会儿,孟安平在殿顶上消失。又过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说话,安梁王快速闪身,躲进一处灌木丛里。 一队值守巡逻的侍卫走过。他们个个背上背着剑,左手提灯笼,右手空着,步履整齐,手臂划一,从宫殿后面走过。 很快,他们消失在夜色里。 安梁王索性坐在灌木丛里,静静等待着孟安平的归来。 忽然,不远处,有一个人走来,但他背上没有背长剑,斗笠帽檐遮住半个脸庞,右手拎着一盏灯笼,脚步缓缓的往这边走来。 安梁王屏住呼吸,透过灌木枝向外往去。 这个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这个人,原来是刘文龙。他眼睛四下打量。 突然,刘文龙停在了这处灌木丛前。他慢慢把身体面向宫殿,抬头向殿顶望去。 安梁王心里嘎登一下:好熟悉的背影,这应该是刘公子。啊,这个刘公子,难道是太子人?好像不是…… 一会儿,刘文龙提着灯笼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自语:梁公子,你在哪里?你再不归,田园将荒芜,粮囤无粒米;你若不归,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唉,王爷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些自言自语话,传进安梁王的耳朵里。他眼里,含着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安梁王不再怀疑刘文龙身份,他想用一生一世,不,不,用三生三世,结交这个有情怀的刘家公子。 刘文龙走着走着,叹了一口长气,停下了脚步,又自言自语道:梁公子,你在哪里?唉,大梁之塌,黎民于水深火热。多灾多难,这种场面,你不愿意看,我不愿意看见,孟三公子啊,也不愿意看见。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对,我最不想看,也最不愿意看。刘公子,我兄弟,梁某在这里。 刘文龙心里一个惊喜:梁公子?梁公子声音,梁公子,是梁公子! 刘文龙缓缓转身,背后站着梁公子。梁公子微笑着,把双臂伸开,期待着抱抱他。 刘文龙放下灯笼,朝着安梁王飞跑而来。二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梁公子,你好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很好,刘公子。你也很好? 嗯。我好,很好,很好。 二人微笑着,慢慢分开身来。安梁王笑了,龙儿瘦了。 刘文龙有些高兴:“你没有变,还是那么健硕。” 第七十七章 灯光暗淡 龙儿,此处危险,你不能多留。如果有事,去西城郊青云桥客栈找我。对了,还有孟公子,我和他住在那边。 刘文龙点点头,把脸移到安梁王的耳朵旁,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安梁王也点了点头。 刘文龙转回身去,快步来到灯笼旁,弯腰提起了灯笼,迈开大步,继续往前面走去。 太子宫殿后面,静悄悄的。微风吹过,树影婆娑,更显得有些静谧寂寥。 安梁王又走入茂密的灌木丛里。他感觉自己肩上的胆子更重了,责任更大了,尤其听见刘文龙的话。为了梁国的百姓,只能大义灭亲,保社稷稳定。 青山绿水饶,红簪花朵朵。经济繁荣。安居乐业。这三条,是自己十二岁年纪时,曾经心里种下的心愿。种心愿,莫要忘,莫忘初愿,砥砺前行,这是身为皇子不可推卸的责任,更是自己大胆追的一个大目标。 安梁王站在树丛里,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又一次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为梁国为百姓,不怨不悔,他愿意献出自己如春般的生命。 孟安平在大殿脊顶上,迈着轻轻的脚步,从西端来到东端。他蹲下身来,轻轻抽拿出青瓦,借着大殿里的红烛光,看见太子正端坐于太子椅上,他的面前跪着罗成桓。 见此情景,他身体趴下,偷听太子和罗成桓的说话内容。 太子眯着眼。忽然,他睁开了眼睛,盯着罗成桓问:“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罗成桓一愣,他抬起头来问:“太子,指得是哪件事?” 太子脸上有些怒,特别的特别的大事。如果这事成了,你就是一荣俱荣的人。如果失败了的话,肯定下地狱的人是你,你知道什么事了吗? 罗成桓听见太子的话后,他的脊梁上一阵阵发冷,但他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跪在太子面前,唯唯诺诺,有点瑟瑟发抖。 他低下头,声音变小,小心翼翼说道:“太子,小的知道,是那件大事。我已经买通殿门口的两个侍卫。这个,请太子放心。” 太子又眯起眼来,微微点头。 只听罗成桓又问:“太子。那个计划的大事,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太子站起身来,走到殿门口,身子往前倾,朝外面望去。 太子离开大殿门口,坐回到椅子上,他的右手握成拳,有些冷冷的说道:“这个月的二十二日,是老不死的五十五岁大寿。哈哈,五十五,无无无。那就这天,你把老不死的老东西,赶快送往西天!” 罗成桓抬起了头,连连点头。最后,只见太子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大殿。 孟安平看到这里,把青瓦轻轻放回原处,迅速离开此处的屋脊。 他把绳子的一端系成圆圈,把圈抛向一棵大树的树杈。他试探着扯了扯绳子,感觉树杈和圈圈能够帮助他离开大殿。 突然,他抓着绳子,纵身一跳,只见整个身体腾空而起。他像一只美丽的小鸟,飞到了大树上,他双手松开了绳子,一瞬间,他抱住了一根粗树枝。 孟安平小心翼翼的坐在树杈上,他把圈圈解开,把绳子收起来,装进了怀里。然后,他快速的滑下树干,猫着腰来到安梁王藏身的地方。 安梁王急步走出灌木丛,轻声道:“孟公子。今夜,有没有重大发现?” 孟安平双手抱拳,回话道:“有。此处不可久留,梁公子,此事回去细说。” 安梁王点点头,二人迅速离开太子殿。 突然,夜巡逻的侍卫,增加了许多。 原来,这是太子的规定,深夜至黎明时间段,增加六倍的巡逻人数,并且,队伍之间巡逻的间隔数,仅仅为悬吊的水壶,朝下滴水珠的三十下。 古代的时候,人们计算比较短的时间,用漏壶滴水计时。人们若计算比较长的时间,用燃烧的香柱来计时。 表面看来,这个梁国太子,好像个草包一样。其实,他内心非常强大,做事谨慎小心,野心特别大且贪婪权利。 看见巡逻的队伍,安梁王和孟安平急忙躲在大树后。二人蹲下身子,望着巡逻的队伍,都有些担心:侍卫增多,难道发现有人进太子府? 瞅准时机,安梁王领着孟安平,沿着一条竹林小路,赶忙来到一座木屋前。 安梁王抬手敲了一下门,正要敲第二下,门迅速的打开了,露出了刘文龙的脸:“梁公子。快进来。” 安梁王和孟安平闪身走进木屋。 孟安平看见了刘文龙,片刻的迟疑,随即惊喜道:“你是刘公子?刘公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你怎么会在太子府?” 弟兄两个高兴地抱在一起。刘文龙拍拍他的脊梁:“三公子,梁公子,我们的缘分才开始,怎么能断呢?我们还要一起携手,同看落英缤纷的世间繁花。” 刘文龙把脸转向安梁王,轻声问道:“梁公子。你想不想看繁花盛世?” 安梁王频频点头,繁花盛世,期盼太久了。唉,京城里的逃荒人,越来越多了。连天子脚下,都有这么多逃荒人,试想京城外的地方,一定不计其数。 过了一阵时间,二人躲藏于马车室内。刘文龙驾驶着这辆马车,急中生智,躲过衙役盘查,偷偷把二人送出了太子府。 一会儿,山顶上升起了太阳,红彤彤的。京城的大街上,行人渐渐多了。 有些乞丐,有的蜷缩在角落里,有的斜躺在路边上,呼噜呼噜的睡觉。有几个乞丐,衣衫褴褛,头发像草窝一样蓬乱,左手拄着拐棍,右手里拿着脏兮兮饭碗,步履蹒跚的沿街走着。 这些乞丐,都是来京城的逃荒者,他们多么想喝一碗热粥!多么想吃一块咸菜和一个热馒头!但是,这个简单想法,竟然是他们一个奢侈的愿望。 有几个商人,有一个官员,还有几个富家公子,都从逃荒者们的身边走过。这些人,有的捂着鼻子,有的吐一口唾沫,也有满脸嫌弃的一个表情。 这天傍晚。皇上寝宫。宫殿内,灯光暗淡。 门口外站着二十个侍卫,分立于殿门口两侧。有几个宫女,出出入入,脚步匆匆。 突然,躺在御床上的皇上,他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睁开,嘴里轻轻叫:“睿文王?睿文王,太子,你三皇弟,他回宫了吗?” 李大监听见声音,扭头看皇上,只见皇上把右手慢慢抬了起来。于是,他高兴的对外面跪在地上的人说:“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啊,老天保佑,菩萨保佑。啊,皇上醒了。” 跪在地上的皇后,皇妃,太子,睿文王,晋阳王,以及大臣,御医,还有侍卫,侍女,纷纷叩头,嘴里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你们退下。皇后,婉妃,还有丽妃,三个人留下来。其余,你们,你们退下去。”帐幔内,皇上握着李大监的手,用劲喘了两口气,闭上了眼睛。 几个皇妃,太子,王爷,大臣,御医,侍卫,侍女,纷纷叩头谢恩。然后,立起身,转回身,轻轻地脚步,走出了皇上的寝宫。 睿文王走在人群前面。然而,太子走在了最后面。他缓缓的走下台阶,脸上露出点微笑,离开了人群,又迈着缓缓的脚步,朝东边不远处的金鱼池走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上的龙体,早日康复。”皇后,婉妃,丽妃,皇上的这三个女人,在御榻前跪下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皇上睁开了眼睛,有点疲惫:“平身。”过了一会儿,皇上喘了口气,慢慢道:“万岁?那是瞎说,人能活到一百岁,老天爷啊,那是对他格外照顾。” 一会儿,李大监转身走出了寝宫,站到了宫殿门外。 皇上的身体,日渐消瘦,体重从一百多斤,已经降到了一百斤。 御榻上的皇上,面容憔悴,神态有点呆滞,他也感觉自己的寿命,渐渐走到尽头。可是,他心里还有很多未完结的事:几十年不遇的干旱,太子不成器,也该立太子妃…… “哎吆,啊,疼,疼,疼死……”突然,皇上大喊道,“这次,太疼了。” 皇后急忙走到御榻前,跪下来,双手紧紧握着皇上手,嘴里着急道:“御医,快去叫御医。” 第七十八章 回毓丽宫 不知什么时候,太子坐在台阶上,倚栏而眠。 “皇娘,我这去叫刘御医。”他听见了皇后的声音,一边揉眼,一边说道。 皇后也听见了太子的声音,她顿了顿,安慰皇上:“皇上。你先忍着痛,太子去叫刘御医了。”皇后心疼皇上,眼里含着点点泪花,她的双手微微发抖。 婉妃,丽妃,也快步来到榻前。二人跪下来,目光里含着担心。 “丽妃啊,你先退下,这里不适合你,保龙胎更重要。”皇上的脸上,微微泛着汗水。 “皇上,丽妃要陪着您,我不回毓丽宫。”丽妃跪在地上,没有立身。 皇上生气了,他仰躺在御榻上,想转转头,寻找丽妃。可是,仰躺在那里的他,想法没有实现。 “玉丽,你胆子大了!你不听朕的话了吗?回毓丽宫去。”此时,他龙威大怒,虽然声音不大,但在闷闷的气氛下,字字有力。 皇后看见皇上生气,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笑。她为了讨好皇上,松开握着皇上的手,走过来想搀扶起丽妃。 一边走,一边温和的讲道:“丽妃,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你回毓丽宫,就是对皇上最大的爱和最大的安慰。明白不明白呢?” 丽妃望着皇后,又转向皇上,叩首施礼,温柔的说道:“谢皇上,谢皇后。丽儿,这就回毓丽宫了,明早,再来看望皇上。” 丽妃起身,转身,轻轻走出了寝宫。 皇上闭上了眼睛,喘了两口粗气,脸上有些哀伤。 “婉儿啊,你也起身。”皇上睁开了眼睛,微弱的声音说。婉妃叩首施礼。皇后缓缓走到了御榻前。 这时候,刘御医手里拎着药箱,脚步匆匆的从远处走来。他不断抬手试着额头上的汗,急步沿阶而上。 到了大殿门口,刘御医放轻脚步,进入了寝宫。又紧走几步,轻轻跪下来,叩首施礼:“刘御医,前来叩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听见刘御医的声音,点点头。他顿了顿,小声道:“平身。” 皇后转过头来,对刘御医说:“刘御医。皇上叫你平身。你啊,赶紧给皇上诊治。” 刘御医急忙走到御榻前,右手伸出来,给皇上轻轻把脉搏。 突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既而,转瞬又即逝。 此刻的刘御医,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内心里波澜起伏:唉,皇上的大限,看来到头了。也许今夜,也许十天。唉,唉呀,唉…… 皇上慢慢的问婉妃,边疆有没有战事,大臣有没有上重急奏折,今年的年景,啊,是不是风调雨顺?黎民百姓是不是乐业? 婉妃跪在地上,一一回答皇上的问话。 当皇上问到年景怎么样,百姓是不是生活幸福时,婉妃欲言又止,她犹豫了,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痛苦。 皇后赶忙伸过手来,轻轻握着皇上的手,温柔的说道:“皇上。你病刚刚见好,朝廷那些事,就交给婉妹妹处理好了,你啊,现在只管负责养好身子。这样,为的早日里上朝。”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他闭上了眼睛,顿了一顿,轻轻道:“皇后。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回去休息。” 皇后想着心事,听见皇上说话,她一愣,接着微微笑了。皇上望着身旁的皇后,声音有点点沙哑:“皇后,怎么了?都老夫老妻了,啊,还有点难分难舍。有一天,如果我西去了,你不要哭……” 皇后听见皇上的话,她心里有些难过。一会儿,心里又开始窃窃偷喜,自己的宝贝儿子可以登基了。 “听话啊,皇后。你年纪不小了,熬不了夜,听话,回去。”皇上有些疲惫,慢慢闭上了眼睛。 “皇上,我退下了。”皇后低着头,退出了寝宫。 过了一会儿,皇上睁开了眼,他望着婉妃,有些深情,有些不舍,有些依恋,有些犹怜,轻轻叹了口气,慢慢道:“婉妃。朕,快走了。叫朕挂念的,就是婉儿了。你要好好的,在那边啊,我才安心。” 婉妃抚摸着皇上的双手,低语劝慰了皇上一阵。 然后,她向皇上禀报了奏折上的两件特大事。 第一件事:阳都城的富商孟家,去年遭遇了灭门之灾,至今还为破案。青州李太守上折,希望尽快查办此案,以告慰逝者的在天之灵。 第二件事:今年干旱严重,迟迟不降雨水,有些地方闹饥荒…… 皇上听见第二件事,心里嘎登一下,他闭着眼睛,把两手用力握成了拳头。只见握成拳头的手,条条青筋鼓起来。 躺在榻上的皇上,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寝宫在旋转,婉妃在旋转,身下榻也在旋转,他努力的把眼睛张开,嘶吼起来:“你,婉儿,此等大事,隐瞒不报,该当何罪?” “皇上,请你息怒。都是婉儿不好,皇上,请你息怒。婉儿是,担心龙体……”婉妃吓了一跳,她赶紧跪下来。 皇上把握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眉头却紧紧皱起。 突然,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从嘴里吐出了一大口血。这一口鲜血,把他身上的白胫衣,渐渐渍红了…… “梁儿,梁儿,什么时候回来?今夜,你赶快回来,父皇,想你了……”皇上断断续续的说,迷迷糊糊:“蠢啊,蠢,你们几个皇子,失望,失望至极……” 李大监看见皇上的样子,转身走出寝宫,来到门外,挥挥手,冷冷的说:“皇上口谕,你们,都退下。” 李大监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转回身来,低着头进了寝宫。 御榻上的皇上,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声音微小,自言自语…… “大监,皇上额头发烫。”婉妃把自己的右手,轻轻放到了皇上的额头。然后,她慢慢把头转向了刘御医,眼里满是急切的询问。 刘御医急忙跪下来,叩首施礼,声音轻轻地道:“婉娘娘。刘某医术不湛,实属一名庸医,无能力挽救皇上的生命。” 刘御医的眼里,泪水在打转。 “刘御医。你不能自责了,我们大梁国,谁人不知你医术高超。你啊,退下。”婉妃强忍着悲痛,对刘御医说道。 “谢皇上。谢婉娘娘。”刘御医把长袖敷在了脸上,又迅速拿开。他弯着腰身,轻轻退出了寝宫。 一会儿,李大监走出了寝宫,朝东南的小马厩走去。 李大监骑上了一匹蒙古马,走出马厩,走出皇宫,朝京城西北边的青云桥客栈,疾奔而去。 安梁王,安梁王,你一定要在客栈里。千万,不要在外游山玩水了。老天保佑,保佑今夜,他在客栈里。 皇上,正在一个坎上,过去或者过不去,还是两个说法。皇上最疼你了,也最欣赏你了。三皇子,你知道吗?你是皇上的骄傲…… 李大监心里,恨不的插翅飞到客栈,把皇上的心思,告诉给客栈里的三皇子。李大监多么多么希望,安梁王能见着皇上最后一面。 这是皇上清醒时的希望。皇上希望安梁王,登上皇位,成为一代明君。皇上相信,几个皇子里,将来的大梁,国泰民安,繁荣富强…… 安梁王披着外衣,坐在客栈里,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正读着《论国策二十》。他脸上写满了心事,时而高兴,时而难过,时而如获至宝。 孟安平睁开睡眼,看看还在读书的安梁王,赶忙说道:“王爷,估摸,天快破晓了。王爷,快躺下,睡会儿。” “孟家公子,我身为梁国皇子,旱灾极严重,唉,又怎么躺下睡?尤其劜山,秘河,梳柳河,鹰嘴山,那几个地方,灾情尤为突出。鸡犬无声,难民流离,真一个叫人心痛。”安梁王说着话,站起身来,打了个小哈欠。 但是,他快步朝孟安平走来。然后,他在榻上坐下,看了眼手里的书籍《论国策二十》,有些微微笑了。 安梁王喜爱这本书。一座富庶的城池,与之交换,他都会拒绝。 原来,这本国策书,是刘文龙赠与他的礼物。这书,真真的一本宝书,涵盖几千年的典故,有理有据,极具治国良策。 孟安平从榻上坐起来,讲起了他和刘文龙的相识,相知,相慕。 安梁王静静听着,微微点头。他对刘文龙的印象,又生出许多好感。 第七十九章 蜻蜓点水 “啪,啪,啪。”突然,一阵声音响起,是敲门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又是一阵敲门声。 二人对视了一眼,停止说话。安梁王起身,把书藏到了塌下。 孟安平压低声音,对安梁王道:“梁公子。我去门口看看,你赶快躺好。” 安梁王躺到了榻上,闭上了眼睛,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他佯装睡熟了。孟安平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都什么时辰了?还敲门?谁啊?敲,敲,敲,敲。”他慢慢把门打开,慵懒的,一连串的,有点点不耐烦的嘟哝。 孟安平抬起了头,望着前面的人。只见眼前,有几个蒙面人,个个手里握着长剑! 忽然,为首的一个人,把长剑抵住了孟安平的喉咙。见此情形,孟安平只好一步一步,后退进了睡房。 其余的蒙面人,冲进了房间。 孟安平退到了一张桌旁。蒙面人慢慢把剑往后,移动了半厘米。 孟安平装作很害怕,弱弱的问:“各位爷。深更半夜的来访,有何见教?” “哈,哈哈。有人出钱,要买你二人的命。啊,你和他的命,非常值钱,六百两黄金呐。”蒙面人粗声粗气的回答,“弟兄们,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是不是?” 趁着蒙面人做美梦,孟安平悄悄把右手背向后面,在桌面上摸索着自己的宝剑。 “我们的命,这么值钱,六百两?富商达官,还有这么傻人哩,我二人命只值几两钱。”安梁王觉察到孟安平的意图,他想引开蒙面人的注意力。因此,他从床上一跃而下,潇洒的微微笑了。 孟安平摸到了宝剑,握在了手里。极快地,把剑横在了胸前。他慢慢地向安梁王靠拢。 蒙面人,越来越多,近一百人把在门口和走廊。这座二层小楼,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人群里,有一个男子,头发梳扎一个马尾,身着白色长袍,脸遮一张梅花鹿头的面具。这个人,抬头望了眼二楼,手拎长剑,急步走出人群,冲进了小楼。 他沿着木梯楼,像风一样,朝二楼狂奔而去。 “站住,小子。我本想饶你一命,打算只取这梁公子的命,啊,看来,你很想陪他一起死。”蒙面首伸出长剑,再一次指向孟安平,有些生气,有些戏谑。 “我家公子,只是一个商人,来京看看,打算开家商铺,像卖些米油盐酱醋茶。我们不知哪里呀,得罪了几位爷?还望爷,明指示。”孟安平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安梁王爷靠拢。 房间里的几个蒙面人,把二人团团围住,围圈快速越小。 鹿头人从外面大步走进来,冷冷的笑。 喔?夜长梦多,懂吗?喔,我们黄家大公子说了,这两个人的命,谁取走了,其外,一百两黄金为赏赐他喔。 几个蒙面人听了鹿头人的话,顿时杀心气,眼露凶光,把剑齐刷刷指向了二人。 一瞬间,刀光剑影,衣袂飘飘。 鹿头人一步一步后退,退出了房间,站在了外面的走廊里。然而,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安梁王的身体。 房间内,人影绰绰。移来飞去,宽袖飞舞,长剑翻飞。 如蛟龙施雨,如蛇穿密林。如侍女采莲,如猛虎下山。如春湖泛舟,如公鸡啄米。 双方厮杀,难解难分。孟安平越战越勇。安梁王有点气喘,脸上微微有汗。对方蒙面人,由于人数多,他们采取了轮番上阵战略。 蒙面人,剑术高超,个个杀伐霸漏。孟安平挂牵安梁王,侧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步履有些踉跄,渐渐难以抵抗。 突然,走廊里的鹿头人,把他脑后的马尾,用力扯断了绾丝。他的一头长发,顺势滑散了开来。 突然,他长剑前指,一招“美人鱼冒泡出水”,身体倾斜着,双腿紧闭,微微摆动着,朝安梁王的方向飞去。 门口外的四个人,见鹿头人朝安梁王杀去。于是,四个人冲进了房间,围住了孟安平,快速出剑,剑剑直取性命。 孟安平担心着安梁王的安危,精力被分散了,出剑速度有点缓慢,脚步微微踉跄。 一个蒙面人,长剑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右胳膊。 孟安平眉头皱了皱,右手里的剑,“桄榔”一声,滑落在了地面上。 孟三公子不再恋战,一个“旱地拔菜”,腾空而起,双脚好似蜻蜓点水,踩着几个蒙面人的头,在安梁王的面前滑落。 就在下落的瞬间,鹿头人的长剑朝安梁王的身体,嫉妒的,愤愤的,然而,又有一点难舍,以“泰山压顶”之势,剑尖直逼近他心脏。 孟安平心中大惊,他以“陀螺旋转垂降”之姿势,面对面立在了安梁王的身前,他把双臂极快张开,紧紧抱住了安梁王。 这个孟家公子,是拿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三皇子。 鹿头人的剑,刺进了孟安平的背部,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突然,门口一声大喝传来。 “何人这么大胆,胆敢刺杀安梁王!”李大监随声而落,“捉拿住参加者,系满门抄斩!” 走廊里的蒙面人,房间里的蒙面人,闻此话,纷纷收回长剑,有点狼狈离开了这座楼。真可谓逃之夭夭。 “鹿头人,胆子好大!胆敢刺杀王爷,啊,赶快放下剑,你可免满门抄斩罪!”李大监从怀里拿出长鞭,他担心,他气愤,顺势把鞭朝鹿头人抛去。 这个鹿头人,没有把剑撤回,他反而把剑继续往前推进。 忽然,孟安平大喊一声,身体前弯倾,挣脱了长剑的控制。紧接着,他双手搂着安梁王的腰,窜飞到房间木梁上面。 就在孟安平脱剑的时候,李大监的长鞭,缠绕住了鹿头人的脖颈。 李大监双手抓住铁鞭,猛劲往怀里一拽,鹿头人一个趔趄,身体往后仰去。这个神秘的鹿头人,“咚”一声,仰裹了在地上。 李大监手持长剑,一个起落飞到鹿头人的身旁,他举起宝剑,阴阳怪气的道:“英雄啊英雄,你吃了豹子胆,胆敢刺杀王爷!今日我,就送你去阴曹地府……” 鹿头人微微抬头,把右手伸进了怀里。很快,他拿出了一块玉佩。 见到这块玉佩,李大监大惊,脸上有些失色。兰玉佩,兰玉佩,此玉佩珍宝! 这块玉佩里面,有一抹淡绿淡绿的君子兰。 世间有且唯一的宝佩。兰未雕饰,纯粹天然。它真真玉佩中的极品。 此兰玉佩,正是太子的爱物!太子,太子?鹿头人,太子,难道鹿头人是太子?地上人,是太子? 这会儿,大监犹豫了,长剑没有放下,依然剑前挺着。大监脸上冷冰冰,心里坚信,眼前这个鹿头人,太子!太子!当朝太子! 原来,这块玉佩,是太子身上的佩饰,也是太子的最爱。这是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皇上赏赐予他的生日礼。 每次,李大监见到太子时,兰玉佩总系在他的腰部衣裳处。这个李大监对太子的兰佩,印象非常非常深刻。 房间大梁上。孟安平失血过多,神思恍惚。 安梁王搂着孟安平,轻轻呼喊他:“孟公子?孟公子?”孟公子没有答话。慢慢,慢慢,他闭上了眼睛。 安梁王急了,大声喊他:“醒一醒,孟公子?孟公子,你醒醒!” 李大监听见安梁王的音声,他顺声朝安梁王望去。 极快的,李大监张开了双臂,好似大鹏展翅,朝房梁飞去。然而,地上的鹿头人,站起身来,疾步往外面冲。 刚刚的,鹿头人躺过的地方,那块兰玉佩,赫然的,静静的,在那边儿躺着。 有七个蒙面人,从楼梯上,冲了上来。他们朝着鹿头人飞过来。一瞬间,落在了鹿头人身旁。 鹿头人朝他们眨了下眼,摆摆手,轻声道:“李大监在里面,我们赶快离开。” 然后,八个人飞奔下楼梯,消失在黑夜里。 楼下的蒙面人,不知何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座二层楼里,只有安梁王爷,李大监,以及受伤的孟三公子了。 “安梁王,不要慌啊,他是失血过多。别慌,别慌,御医治疗,我们赶快回宫去。”李大监拍了拍安梁王的肩膀,安慰又提醒道。 安梁王怀抱着孟安平,飞下了房梁。接着,大监也飞了下来。 恰巧,大监一侧头,看见了地上的玉佩。他快走两步,弯腰把兰玉佩拿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第八十章 太子恐慌 安梁王怀抱着孟安平,和李大监同骑一匹马,飞快的朝皇宫奔去。 安梁王把孟公子抱到自己的榻上,他嘱咐三个御医,无论怎么样,都要帮孟公子救治。如果公子活过来,本王爷定会感激不尽。因为啊,他是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本王早已经…… 三个御医都跪下来,叩头施礼:“安梁王,请放心,我们竭尽全力救孟公子。” 安梁王走到榻前,双眉紧锁,坐下来,握着孟安平的右手,心疼的对他轻轻道:“孟公子,父皇找我有事,那我去勤政殿一趟。安平啊,我很快回来,回来陪着你说说话。” 孟安平听不见安梁王说话,他仍旧处于深度昏迷里。 安梁王走出了春风园,李大监紧随其后。二人转过了一片梅园,走过了一道石桥,绕过了一湾荷花处,继续朝勤政大殿走去。 李大监紧走两步,弯下腰来,低着头,小声说道:“安梁王。皇上没有在勤政殿,他在寝宫里,去寝宫。” “现在,天都亮了。在寝宫?一会儿,应该上早朝,在朝堂上见。”安梁王说完话,继续沿着通往勤政殿的路而去。 李大监紧走几步,把皇上生病的事,告诉了三皇子。还告诉他,深夜御医会诊的结果,皇上的寿期,最长,能到一年,短的话,也许两个月,又或者一个月。 安梁王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春雷在身旁炸响,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头快要炸裂了。 “父皇,你怎么会这样?”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慢慢蹲下身来,嘴里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孩时,你是我心里的英雄,我是多么多么自豪!父皇啊父皇,在外面的日子,父皇,我多么想你!你的身体这样不好,我心里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寝宫。 李大监紧走几步,先走进了寝宫殿。他向皇上禀报,心心念念的三王爷,今日回来看您了。 站在殿门口外面,值守的十个侍卫,看见安梁王走来,都行了个大礼。 安梁王沙哑着声音,点点头道:“大家,都辛苦了。免礼,免礼。” 安梁王走进了殿里。他快步走到皇上的御榻前,俯下身来,叩首行大礼:“父皇,孩儿,我来了。祝父皇,龙体早日安康。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榻上的皇上,还是在昏迷中。 李大监走过来,把安梁王扶起来,轻声说道:“平身,皇上还没有醒过来。” 安梁王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御榻前,坐在皇上的身旁,双手紧紧握着皇上的手,轻轻呼喊他:“父皇,我是梁儿。梁儿,回来了,梁儿回来看你了。父皇,醒醒,看一看,我是你的梁儿。” 皇上眼睛闭着,面容憔瘦。他的一双手,有些瘦骨嶙峋。安梁王见到皇上的这般模样,眼睛里含着泪水,鼻子里有些发酸。 突然,大殿门外,有人说话。他急忙抬起胳膊,用衣袖把泪水试去。 然后,他慢慢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平静,看上去有一些冷若冰霜。 睿文王府。温泳池房。 睿文王显得有些疲惫,他走进洗澡间,极快的脱掉衣裳,走进了温泳池。然后,一个猛,他钻进了水底,在水底来回游了一趟。他站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泳池旁边的两个侍女,低着头,手腕里搭着王爷要更换的衣裳,且双臂环于腹部。其中,有一个侍女,不时的抬头,偷偷观望泳池,偷窥王爷的一举一动。 泳池的出入口两侧,站立着两个男丁。一个手腕上搭着小红围布,一个手腕上搭着白色浴巾。 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仰泳。睿文王的脸上,有点洋洋得意。他游呀,游呀,游了有六﹑七个来回。 突然,睿文王从水里站起来,走到池边,沿着几个台阶到了池上面。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坐在了一张木椅上,把双臂张开,等待着侍女给他更衣。 两个侍女,用干净的浴巾,把他身上的水珠,轻轻试掉,侍女随即后退四步。两个男丁前进四步,熟练的把红围布展开,绕着睿文王围了个帐幔。 睿文王弯下腰,极快的把湿胫衣脱去,随即把手伸出来。一个侍女把新胫衣,放到他的手里。然后,他又弯下腰来,把新衣穿好。 “动作麻利些,我有事要去办。”他极快的直起身来。男丁快速收拢起红围布。两个侍女,熟练又快速给他穿好了衣裳。 “王爷,好了。这一套枣红色衣裳,极适合您。穿上了它,气质非凡,有一种王者的皇族风范。”侍女抬头,酥声奶气,有些羡仰的说道。 这个女子的声音,沁人心脾,使人的心窝,有一种又麻麻又酥酥的感觉在流淌。 睿文王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后,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朝温池房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硬气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侍女微微一笑,害羞的答:“小女子,叫牡丹。” “牡丹?这个名字好!惊艳,大气,尤其你的声音,啊,夺人心魄!”说完话,睿文王大步走出了温池房。 王府里的这个牡丹,就是探春楼里的舞姬牡丹。在前一个月里,她偷偷离开了探春楼。 王府里的李妈,出来买胭脂水粉的时候,她把十两银子,偷偷塞到了李妈手里。于是,她变成了王府里的一个侍女。 昨日,在小路上,她遇到了李妈,又塞了十两银子。于是,今日,这个牡丹,变成了王爷的贴身侍女。 牡丹,绝非舞姬。其实,她是孟国派来的密探,专门收集梁国的重要情报。然后,再把情报传递回孟国。 梁国的地下宝藏,丰富的物产,美丽的风景,年轻的女子,已被孟国的王上,早已垂涎多年。有机会,这个孟王要发兵,攻打梁国,掠夺财物,享用挥霍。当然,包括一些美人。 于是,孟王派出了两个美人,潜伏在皇子身边,专门收集情报。他想找准时机,发兵攻打梁,且战且定胜赢。 这两个美女子,一个是牡丹,一个是张春禾。 这个牡丹不会武功,只会跳舞。那个张春禾,不仅会跳舞,还会武功。她武功,在功夫的人里面,是上乘功夫。 睿文王骑上了一批蒙古马,跑出了王爷府,朝太子府疾奔而去! 一会儿,到了太子府,睿文王爷没有下马,他坐立在马背上,掏出了腰牌,在守门的侍卫眼前,晃了晃。然后,他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策马冲进了太子府。 到了太子大殿,他翻身下马,一个侍卫接过了马缰绳。其余的侍卫行礼,异口同声道:“王爷。早上好。” 睿文王三步并做两步,走进了大殿里。他看见太子坐在殿上,急忙上前两步,行了个大礼:“睿文王见过太子,祝太子福如东海,笑口常开。” “免礼,睿文王。刚刚,看你步履匆匆,莫非有急事?”太子微笑着,慢悠悠的道,“难道?父皇他已经……” 睿文王立起身来,摇摇头,脸上非常紧张:“不是父皇。太子,大事不好了,那个安梁王回来了。刚刚,他随李大监进宫了。就在刚刚,刚刚……” 太子听到这刺耳的消息,心里大惊,他手里端着酒杯的手,抖抖索索,抖抖索索。酒杯,哆哆嗦嗦,哆哆嗦嗦,酒水,不时从杯里淌掉。 坏了!坏了!这个三皇子啊,他不是落潭淹死了吗?奇怪了,怎么又活了!他和李大监进宫了,他肯定会向父皇告密。骇人听闻的秘密,父皇,会饶恕太子我吗?不会!不会!不会!罢免太子,未来太子之位,谁能继承? 睿文王,安梁王,晋阳王,谁继承太子位?哼,哼,哼哼,谁也不许继承!太子位是我的,我的,我是皇家长子,只有我才是长子,天经地义,我是太子!只有皇长子才坐太子位。 我,我,我是太子! 睿文王看出太子紧张,恐慌,明白他心里大乱。 这时候,睿文王想再添几勺油,加大一把火,把这个太子的野心,拱拱火气。从而引导让太子去祸祸安梁王。进而导致皇上,定会废掉对面的这个草包太子。 太子,太子,你清醒一些,赶紧到父皇面前,揭露三皇弟的劣迹事。如果晚了,也许啊,皇上驾崩后的遗诏书上,就会写皇位传于三皇子安梁王。 第八十一章 绿色蝴蝶 到那时候,晚了,晚了。可惜啊可惜,时间不能倒退。只见睿文王摇摇头,替太子有些惋惜,不断唉声叹气。 太子拍拍自己的大腿,把酒杯拿起来,朝地上摔去。他又站起身来,把殿里的一些玉器珠宝,疯狂的一顿摔。一边摔砸,一边骂骂咧咧。 睿文王看见太子发疯般的砸宝物,知道这个草包心智大乱,不由心里暗暗叫好。可他脸上,乌云笼罩,一片悲伤。 “太子啊太子,你莫要难过,大不了啊,你和三皇弟呀,来一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这个二皇子,紧走几步,用双手环抱住太子,大声嚷嚷,“哼哼,他小时候,父皇就宠他,光看看名字就知道!什么安梁王?什么梁儿?梁儿就是等于梁国!父皇好偏心啊,父皇也糊涂,皇位传皇长子,这不是几千年的帝训?” 太子听见了睿文王的话,更疯狂了,他跺着脚,想冲出二皇弟的怀抱。此刻,他想冲进宫里,找皇上理论,找安梁王长剑决斗! 睿文王用尽抱住了太子。然后,他回过头来,对旁边的几个侍卫道:“你们过来,现在啊,他还是太子,一定不要叫他走出大殿。你们,听明白了吗?” “王爷。我们明白。”几个侍卫赶忙说道。 睿文王松开了太子,他跪下来,行了个大礼,眼里有泪:“太子,你要保重。二皇弟,告辞了。”他站起身来,转回身朝殿门口走去。 太子失魂落魄,晃晃悠悠走到太子椅前,一屁股坐下来,心里异常生气,呼吸急促,大喘粗气,脸庞上有点紫红色。 “我们是最好兄弟。我感到窝囊,我啊,也憋得难受,我去找父皇闹腾。”睿文王脚步停下来,把双手紧握成拳头,脸上表情有些气愤填膺,“我豁出去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二人都是好兄弟。记得,太子,以后的今日,你去土丘为我多烧些纸钱。” 睿文王大踏步走出殿门口,走到蒙古马前,翻身上马,他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策马朝太子府外跑去。 太子站起身来,大声喊道:“睿文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管。二皇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走到大殿一侧,弯下腰来,把剑箱打开,顺手拿起一把长剑。 太子手持长剑,气势汹汹的朝殿外走来。几个侍卫见此,急忙用剑拦住了太子。 这时候,太子的胆子大了,颇有一股英雄气概。 他用剑指着这几个侍卫,骂骂咧咧,现在是太子,你们跟着尽享荣华富贵,某日啊,这里换了新主人,你们还有这般荣华?也许,你们会沦为阶下囚! 以荣俱荣,以损俱损,这个道理,本太子告诉你们多次。你们呢,想继续跟着本太子,尽享福的话,就随皇长子去宫里。 睿文王在往宫里的半路上,他勒住了马缰绳,往回看看没有见太子。他脸上一丝冷笑浮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自言自语:“我坚信,你这个草包,会紧紧咬钩。” 说罢,他调转马首,用右手拍了下马屁股,朝着睿文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会儿,睿文王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着有些落寞萧条的梁国京城。在街巷里,有几个端着碗的乞丐,哼哼唧唧,在讨饭,在游荡。 太子府里,睿文王的到来,被刘文龙看见了。然后,他又看见太子手持宝剑,杀气腾腾的,率领着几个侍卫,策马出了太子府。所以,他猜测,宫里有大事发生。 发生什么大事?邻国交战?沈家叶谋反?皇上驾崩?皇上,驾崩,不可能。 是什么事呢?刘文龙手里摇着苏州画扇,一边走,一边猜测。 不知不觉,刘文龙走到花园里的小路上,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柳树旁,望着垂柳,自言自语:“啊,亲爱的垂柳,你告诉我,那个睿文王找太子,究竟有什么事?”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刘文龙侧过身去看。不远处,只见府里的几个侍女,朝着刘文龙这边望。 侍女们一边望,一边赞叹。 “呵呵,刘公子好俊,风度翩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一幅多么唯美的画。” “刘公子,你住在哪里?呵呵,你一直在我心里面。” 这几个侍女,瞬间变成花痴,变成了小迷妹,她们都喜欢上刘公子。她们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身材,喜欢他的大长腿,还喜欢他衣裳,喜欢他的文采,喜欢他的博学。总之,她们喜欢他的一切一切。 秀色可餐,秀色可欢。这些侍女,被刘文龙迷得不要不要。 刘文龙望见了她们可爱的模样。他似乎有一种感觉,这几个小侍女,就像花儿一样,娇艳美丽;就像鸟儿一样,可爱哒哒。 突然,刘文龙看见了人群右侧,有一个淡绿色衣裳的侍女。这侍女,刚才,好似在殿门的那位侍女。是她,是那个侍女,在她衣裳的腰间处,有只美丽的绿蝴蝶。就是那个侍女,没有错的,一只绿色蝴蝶可以为证。 刘文龙微笑着,缓缓朝她们走去。 刘文龙走到侍女身边,他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顺手递给了一个兰衣侍女,微微笑了:“这些银子,送你们姐姐妹妹,去买点胭脂水粉,再买些喜欢的水果,还有喜欢的东东,你们想买就买一些来。” 这几个侍女,看见刘公子如此温暖举动,再加这些略带点新鲜的话语,更使这些小迷妹激动。她们变得小雀喜了。这几个侍女,随着兰衣女,朝小路的那一端走去。 蝴蝶女刚走两步,被刘文龙轻轻拽住了她衣袖。 这个仕女有些害羞,回过头来。刘文龙赶紧朝她点点头,把手压在自己嘴上,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 她明白了刘文龙的意思,点点头。然后,她急忙弯着腰,躲进了旁边的塔松林里。 走了几步的侍女,还有几个女子回头望,对这个刘公子,有点依依不舍。刘文龙见此,也只好举起手,微微笑着,朝她们挥挥手。 路的那一端,已经看不见侍女身影。刘文龙张开双臂,在原地环转一圈,见四下没有人,迅速走进塔松林。 刘文龙大踏步走到蝴蝶女面前,他低着头望着她,压低声音说:“小妹妹。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蝴蝶女点点头。刘文龙心里有数,他又问:“刚刚,睿文王找太子的时候,他们说了什么话?因为他们是皇子,这关系到朝廷稳定,牵涉到梁国局面,更关系到梁国百姓。所以,请你,务必告诉我实话!” 蝴蝶女点点头。她想了想,把隐隐约约听到的内容,全部告诉了刘文龙。 刘文龙知道了事情真相,既高兴,是又担心。这时候,他眉头蹙了起来,担心蝴蝶女安全。 “龙哥哥。你不要为我担心,如果有事发生,我会化险为夷。吉人自有天相,龙哥哥,是不是?”蝴蝶女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一笑,“现在,太子不在府里,龙哥哥,该走的时候了,你快点离开太子府。” 刘文龙点点头:“小妹妹。你珍重,我走了。”蝴蝶女点点头:“龙哥哥,你,也要珍重。” 刘文龙转回身,朝塔松林外走去。蝴蝶女,急步赶到刘公子面前,笑着呶呶嘴:“不用走府门口,翻过那道院墙,外面啊,不远处,就是最热闹的京城大街。” 刘文龙点点头,穿过几棵塔松,来到太子府的粉墙前。 他沿着树干,爬到一棵垂柳树上。紧接着,他又跃到粉墙上。然后,刘文龙转回身来,面向着蝴蝶女,双手对成了一个心形:小妹妹,珍重,后会有期。 紧接着,他极快地,从这道粉墙下到院子外面去。 一会儿,刘公子来到京城里最热闹的大街。 侍女蝴蝶,站在原地,伸出右手来。她的大拇指依次在食指,中指,小指,无名指上点一点,又从无名指,小指,中指,食指上依次点点。瞬间,她满意地点点头,掐指算出那个刘公子,他已离开了热闹的街道。 忽然,侍女变成了一只蝴蝶,扑棱扑棱翅膀。然后,一个小盘旋,飞出了太子府,飞上了天空,向着天上的岱宫飞去。 第一章 泰山老君 故事角色 男主:刘文龙\/孟安平\/沈家叶\/安梁王\/太子 女主:孟雅芝\/寇棠儿\/沈海云\/张春禾 ———————————————————————— 引言: 一七令 梅, 枝冷,香微, 凭雪落,任风吹, 常时困苦,何曾伤悲, 琼楼虚白发,牧野傲银眉, 心似个琉璃盏,骨如个夜光杯, 今日花开惊雪月,他朝功成动风雷。 —————————————————————————— 兰水县的西北方向,有一座朋鲁山,海拔一千多米,风景秀美迷人。与其相邻的一座山叫王爷山,山上有一座灵泉寺。 王爷山的东边,有一条清清的河,河的两岸有许许多多的合欢树,柳树。这条美丽的河叫文青河。 杏子峪村,坐落在文清河的西岸,正北方向是王爷山,西北方向是朋鲁山。文青河水绕着杏子峪村的东侧,从东往西流淌,流过一个村庄,流过一片平原,然后又往南边流去。 这条河里的水,流过乡村,流过都市,最终汇入了茫茫无际的大海。 这条河里的水波澜不惊,流淌出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家喻户晓。至到今天,依旧被当地的人们津津乐道。 夏天的某个夜晚。杏子峪村的街口。 读大三的大学生刘文龙摇着蒲扇,给村里的小学生讲帝王绿扳指的故事。他们聚精会神地听,听的津津有味。 满天的繁星,眼睛也一眨不眨地在听。 夜深了,孩子们走了。刘文龙:“嗨,很快十一点了。云龙,快回家睡觉。”刘云龙:“哥,这个传说,发生在哪个朝代?”刘文龙:“相传,这个故事,发生在大梁国的旦朝时期。” 刘云龙悄悄地对哥哥说:“哥,帝王绿扳指,咱家的宝贝盒里也有一枚。” 刘文龙笑着,轻轻回答道:“你,读大一的小子,竟骗读大三的哥哥。你小子呀,学坏了!” “不相信?回家瞧瞧去。” “好,走,瞧瞧。” 回家后,刘云龙从西厢房的床底下,移开两块红砖,拿出来一个红漆木盒。他走到东厢房,又拿回来一串钥匙。兄弟二人,紧张地把盒子打开。果然,里面有一枚帝王绿扳指。 刘文龙拿起扳指,他左看右看,爱不释手。“云龙,这枚帝王绿扳指,果真一件宝贝。这枚扳指,稀世宝贝,在古代的话,堪称价值连城呀。它到底是不是故事里的那一枚,我说不准喔。”他轻轻说道,“帝王绿,绿油油的,通透灵亮。你看,你看里面的绿,好像要流出来一样。” 刘云龙喜滋滋地说:“哥。有一次,我看见爷爷进了西厢房后,他把门关上来了。” 刘云龙自己心里纳闷:大白天的,爷爷关门做什么?他悄悄溜到窗户边,探头往里看,只看见爷爷捧着红木漆盒子,脸上有着幸福的笑容。过了几秒钟,爷爷拿起了绿宝贝,仔细的欣赏着。 后来,有一天。刘云龙趁家里没有人,他寻找到钥匙,打开红木盒子,看见了这件宝贝。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这个秘密藏在心里有九年了。 刘文龙对弟弟说道:“这个秘密,对谁也不能说,这是咱家里的宝贝,防止盗窃贼偷。”“哥,我知道。你,也要管好自己的嘴。”刘云龙也对哥哥说。 兄弟俩锁好红盒子,又把它放回到红砖下面。刘云龙赶紧把那串钥匙放到东厢房里。 兄弟二人悄悄走进睡房,脱衣上床躺下睡觉。很快,刘云龙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哥哥刘文龙,睡意全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起了红盒里的帝王扳指,想起了故事里的孟安平。 刘文龙在心里想着:孟家三公子孟安平,是一个文武双全,举止风雅倜傥的男人。他,一个动荡时期的战神,更是一个痴情的种子。忽然,刘文龙,特别渴望想见到他。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喔,嗯,估摸是崇拜他的缘故罢了。 刘文龙轻声自言自语:“如果能够穿越,穿到大旦时期,那该有多好呀,认识一下那个孟安平。” 说不定呢,和他,还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就这样,想着想着,刘文龙迷迷糊糊地来了睡意。不一会儿,他完全进入了梦境。 从天空深处,一朵云雾悠悠的往地面飘。云雾上面,站着一个温文尔雅的俊朗公子,手里拿着一支绿流苏的竹箫。这朵云雾,一直飘落进了刘家的庭院里。 这个白衣公子,他悠然自得的走下云朵,走进了刘文龙的睡房,走到了床前。 “龙儿,龙儿,你醒醒。”刘文龙听到有人喊他,他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一个穿白衣的年轻男人,衣袂飘飘,长发轻扬。 刘文龙一脸的疑惑:难道,我遇到了仙人?白衣男人微微一笑:“你猜的没有错,我是仙人。我是泰山老君,负责着泰山兰水一带,掌管着黎民百姓的幸福安康。” 刘文龙急忙下床,他跪在了泰山老君面前。泰山老君温和地说:“龙儿,你抬起头来。我有话问你,你据实回答就好。”刘文龙抬起了头。 泰山老君:“龙儿。你想穿越到旦时期?” 刘文龙:“是,老君。” “你,能放下儿女情吗?能舍得下小女朋友倩儿吗?”泰山老君问。 刘文龙:“我爱着倩儿。但我,能割得了儿女私情。” 泰山老君:“你到那里去,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刘文龙嘴角含笑,侃侃而谈:“就是想碰见孟安平,和他一道治国平天下。把大梁国治理的是: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老叟在河边悠然垂钓,儿童趁风放纸鸢。人们在翠竹院里居住,在果园里行走。” 泰山老君呵呵一笑:“没有看错你,大志向!明年,六月初六的晚上,凌辰时分,我在鲁爷石拱桥上等着你。那时,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刘文龙跪在地上,他连叩三个头:“谢谢泰山老君。”泰山老君微笑着走出门口,一朵云雾飘过来。 他走了上去:“这是秘密,外人不能知道。龙儿,记住了?” 刘文龙:“记住了,泰山老君。” “明年,鲁爷桥上见。”老君挥挥手,对刘文龙说道。只见那朵云雾,载着泰山老君朝天空中飞去。 泰山老君飞呀,飞呀,飞到了云雾缭绕的天宫。他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了天宫大殿。 刘文龙翻了一个身,他把一条胳膊伸到了床外。这时候,他醒了。 他想起了泰山老君,想起了和泰山老君的对话,想起了鲁爷石拱桥。他赶紧下床跑到屋外,跑到院子里。 月亮西斜,树影西移。天地,静悄悄的,只有一丝微风拂过面庞。 玉皇大帝坐在金銮殿上,看见泰山老君走进大殿,脸上还有着喜滋滋的笑容。玉帝就开口问道:“泰山,你找到治理兰水地带的天子了?看脸上,一脸灿烂的笑。”泰山老君跪下,给玉皇大帝磕了三个头,他抬起头毕恭毕敬地答道:“玉帝,托玉帝的洪福,兰水一带的真命天子,已经找到了。他是杏子峪的刘文龙。” 玉皇大帝,微微笑道:“好啊。你找到了天子,解了我的愁肠。泰山呀,你选择人才方面,天上人间,可谓首屈一指。泰山兰水的百姓,算是福运来了啊。” 泰山老君拱手施礼:“玉帝,您过奖了。” 刘文龙返身走回睡房,弟弟依旧没有醒。他躺到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刚才的事,难道是一个梦?因为自己崇拜战神孟安平,才做了这一个梦?梦?不是梦?如果泰山老君托梦给自己,他会不会留下一个信物? 怕惊醒了睡梦里的弟弟,刘文龙悄悄下床,拿着手电筒走出了房间,来到庭院里寻找信物。他走到院墙边下,没有。他来到梧桐树下,没有。他朝正房前的一座小花坛走去。 “哎呦,紫色的牵牛花!”他揉揉眼睛,“原先,没有这颗花呀。”忽然,中间一朵硕大的牵牛花苞,它轻轻地绽放了。 一眨眼的会儿,牵牛花发出了夺目的紫光环。光环里,有一支带着绿流苏的竹箫,悬浮于花儿上空。嗯,泰山老君的信物! 第二章 莫道无情 牵牛花儿,微微张动着樱桃小嘴:“龙儿,这是泰山老君,送给你的信物。他委托我转交与你,这竹箫,是一个宝贝。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它能够祝你一臂之力。龙儿啊,你可妥善保管好了。” 刘文龙走向前取下竹箫:“谢谢,花仙姐姐。”牵牛花柔声细语:“甭客气。我走了,龙儿。” 牵牛花说完,只见花朵急速地旋转。突然,这朵牵牛花消失。接着,整棵牵牛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坛里,变得静悄悄了。从远处,传来青蛙的叫声。顿时,刘文龙睡意全无,他索性走出院子,沿着文青河堤往北走去,他想去探海石上看日出。 他顺着宛然盘旋的石阶小路,开始爬越王爷山。路上灯光点点,树影摇曳。一阵清风吹来,吹拂着他的俊亮脸庞。他加快了脚步,振臂高呼:“王爷山,龙儿来了。我来了,王爷山。”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他终于到达了王爷山的最高峰——玉皇顶。找到了看日出的最佳位置,他坐下来,只等红彤彤的太阳升起来。 估摸两、三个时辰后,天渐渐亮了。山谷里慢慢升起了一片薄雾。周边的青山头,越隐约现于雾气里,好似叫人,置身于仙境里,置身在天堂里。 刘文龙,被眼前美丽的画境所叹服,拿起了竹萧,吹奏起了一首《倾国倾城》曲。这悦耳悠扬的箫音,飞到了空间的另一端。 恰好,它解救了一个险境中的女人,当刘文龙穿越到大旦时,这个女人理所应当、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最后,她惨死在坏人的利剑下,倒在了多情公子刘的怀抱里。 太阳慢慢从山那边升起来。刘文龙从岩石上站起来,他伸张开双臂,高喊道:“张倩,我爱你。你听到了吗?我爱你,倩儿。”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希望你把我忘了。以后,找一个好男人就嫁了。” 刘文龙,从王爷山上回到了家。他对妈妈说,明早回学校去。妈妈知道大儿子的性格,也只好说道:“好啊,想家的时候,就打个电话回来。你爷爷身体很硬朗,家里就不要牵挂了。”弟弟刘云龙笑着对妈妈说:“妈,哥是不是你亲生的,刚放暑假就赶往学校,你不想我哥?” 妈妈往门口走去,她头也没回,答道:“你哥,以后有出息的。想做什么,文龙,就大胆去做。”刘云龙看着妈妈的背影,他对哥哥说:“哥,妈妈有点奇怪。她怎么了?” 刘文龙摇摇头,他道:“小龙,如果有一天,我漂洋过海去了异国他乡,这个家就由你来照顾了。”刘云龙一拍自己的胸膛:“你放心,哥,你去了国外的话,爷爷,爸爸和妈妈都由我来照顾。你尽管去,我力挺你。” 刘文龙回到了兰青大学,走在校园里的林荫路上,顿时有了几分亲切,几分温暖。在这一个暑假里,宿舍,图书馆,刘文龙两点一线运动着,学习着,在网络上查阅着某些史记资料。 假期结束了,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返回了学校。第二天晚自习结束后,张倩来到了209宿舍找男朋友。她推开宿舍的门,只有一个同学在玩游戏。这个同学抬头一看,他随即低着头问:“张倩,来找文龙了?他在外面租了房子,他昨夜里就把行李搬走了。你和他闹别扭了?” “没有啊。不过,他有点奇怪的,为什么租房子这样的事,他不告诉我。”张倩生气了,“姚玉杰,他把我当成什么样的人了。”姚玉杰合上电脑,他站起来说道:“张倩,文龙他有什么好?晒他几天,如果真有缘分,你俩还会走到一起;如果你俩单飞了,嗨,那就没有缘分了。” 姚玉杰对张倩说:“张倩,你陪着我去乐嗨酒玩玩,今天我生日。”张倩:“好啊,走,去乐嗨。”二人走出了宿舍,上了出租车,朝着乐嗨酒驶去。 张倩坐在出租车里,有些闷闷不乐。突然,她看见了自己的男朋友,在一个拐角处,正和一个女孩手牵着手,往巷里走去。 “师傅,停车。”张倩着急地说道。出租车停了下来。 姚玉杰纳闷地问道:“张倩,酒还得过一个路口。怎么了?”张倩下了出坐车,她对同学说:“对不起,我不能去酒了,我有一件事还要去办。祝你生日快乐,姚玉杰。”姚玉杰:“不要迷恋某种男人,因为他不值得!张倩,月老关闭一扇缘份窗,那就说明没有缘份。他会在合适的时候,为你打开一扇幸福门。” 张倩弯下腰,摆摆手,叹了一口气:“谢谢。生日快乐。”张倩进入了巷子,她要看看那个女生是谁。 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刘文龙正抱着那个女孩。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她的脑袋有点迷糊。“不要迷恋他,你不值得。张倩,有许多男生等着做你男朋友,比如我。”姚玉杰的话在耳边回响起来。 三步之遥,张倩站住了。刘文龙正在对着那个女孩甜言蜜语,她听得清清楚楚。 刘文龙紧紧抱着那个女孩:“我爱你。叶丽雅。”叶丽雅幸福地回答道:“龙哥哥,我也爱你。我想做你的王妃。”刘文龙坏坏的轻笑道:“今夜,我收了你。走,去那边的假日宾馆。”二人相拥着,转身朝附近的宾馆走去。 张倩看到了这一幕,她的心冰凉了,她没有流泪,她扭头往巷子外跑去。她上了出租车,给姚玉杰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哪个酒里,我陪着你喝个酒。 以后,刘文龙见到了张倩,他没有和她打招呼,总是脚步匆匆的走。 张倩逐渐走出了失恋的迷茫,她接纳了同学姚玉杰的红玫瑰花。新的男朋友,新的恋情,她的笑容又多起来了。 一个月来了。又一个月来了,刘文龙在教室里,在图书馆里,埋头学习着,学习着。 他有时候,手里捧着《三国演义》小说,聚集会神地读。偶尔,他拿着支竹萧来到篮球场上,津津有味地吹奏着《倾国倾城》的乐曲。这悠扬的乐曲,引得几个学妹,驻足倾听。背后里,学妹们偷偷地叫他龙男神。 时间飞快,转眼放寒假了。刘文龙回到了杏子峪村,他走到院门口遇见了邻居王婶。 王婶问道:“文龙,放寒假了?正月里,什么时间回学校?”刘文龙微笑道:“王婶,我已经是大四毕业生了,暂时,不回学校。我们,要找单位实习工作了。”王婶笑呵呵地说:“时间真快啊,大学毕业了。快回家,前几天,你妈妈还念叨你。” 几天后,过新年了。家家户户,贴春联,包水饺,燃放鞭炮。整个杏子峪村沉浸在新年的喜气中。 刘家堂屋里,一排热闹的景象。餐桌上,一盆热气腾腾的炖鸡肉,一盘红烧鲤鱼,一盘盘菜,一碗碗菜。这餐桌上的年夜饭,菜品犹如星级酒店的菜,极其丰盛。全家人围坐在圆桌旁,说说笑笑,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春天来了,桃花开了,燕子从南方飞回来了。 一晃,田野里,金色的麦浪随风起伏。 一场大雨过后,青蛙的叫声热闹起来;门前水洼里的荷花开了。院子里,杏树底下的水瓮里,睡莲,也悄悄开放了。 某一个早晨,刘文龙从沿海城市回到了家里,因为他想念家乡的味道,因为那个约定。 六月十五的深夜,刘文龙在睡梦中又梦见了泰山老君。 泰山老君笑吟吟地问道:“文龙,你还想穿越到旦时吗?”刘文龙笑着答道:“我愿意,泰山老君,现在就启程去吗?”泰山老君说道:“莫急。明天夜里十二时,我在王爷山下等你。” 泰山老君说完这句话,他走出了房门。这时候,一朵祥云飘了过来,他站上了云端。祥云,载着他往夜空中飞去。 刘文龙从梦中醒来,推了推弟弟:“云龙?云龙?你醒醒,醒醒。”刘云龙张开眼睛:“哥,你怎么了?有事?” “天亮了,我就要去美国了,咱这个家就需要你来照顾了。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刘文龙对弟弟撒了谎。其原因很简单,一是怕他不相信穿越这种事情,二是害怕他担心自己。 第三章 穿越旦朝 刘云龙坐起来拍拍哥哥的肩膀,他说:“哥,你放心去,这家里有我。你赶紧躺下睡,等会儿,我送你去车站。” 刘文龙坐着长途车,在一个小镇的车站下了车。他找了一家小旅馆,开了一间房住进去。他在旅馆里,一直等到天渐渐黑了,他才走出来。 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载着他,朝王爷山飞驰而去。 路上,出租车师傅问他:“帅哥,这大晚上的,你去王爷山做什么?”刘文龙:“喔,师傅,我家是杏子峪村的。我和朋友有个约会,他在那儿等着我。” 师傅:“知道了。还有两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刘文龙奇怪地问:“你去过那儿?师傅。”师傅点点头:“以前,我到过那儿。” 刘文龙独自一人在王爷山脚下,等啊,等啊,等着泰山老君的到来。忽然,自己的四周云雾环绕,从天空中飘来了爽朗的笑声。刘文龙望向夜空,泰山老君驾着那朵祥云,从天空中飞来,他的身旁还站立着一对侍童。 刘文龙:“泰山老君。”他连忙跪在地上连磕了六个香头。泰山老君:“龙儿,免礼。你赶快起来。”泰山老君走到他身边:“听说你要去旦朝,芙蓉花仙子,为你特意做了一件衣裳。你试试,合不合身子。童儿,侍候公子更衣。” 两个童子立即应道:“是。”兰衣侍童一挥衣袖,一张红床幔围住了刘文龙。泰山老君的声音:“龙儿。你的衣裳都脱去,它与旦朝格格不入。”刘文龙:“是,老君。我听您的建议。” 白衣侍童帮着他宽衣解带,更衣。更衣完毕后,那个童儿退到一侧。刘文龙坐在了红圆凳上,兰衣童儿,拿出了一把檀香木梳,慢慢给他梳理着头发。头发被梳理着,梳理着,渐渐长长了。 兰衣童儿随即在长发中,系上两条细红丝带。只听兰衣侍童说:“公子。更衣梳妆完毕。”话音一落,那围红床幔悄悄地,渐渐地隐去。 兰衣侍童笑嘻嘻地道:“公子,你自己瞧瞧,你的衣裳合体吗?”刘文龙低头一看:一件大红色衣裳。他随即看向泰山。只见泰山老君笑呵呵地道:“龙儿,这件衣服,你穿着,比任何人穿着都养眼。”白衣侍童:“公子,你张开双臂,慢慢转一个圈。你试试?” 刘文龙:“好啊,我试试。”他张开双臂,慢慢闭上双眼,他在地上转着圈。 红色衣袂飘飘,长发飞扬,好一个英气俊朗的美公子。 泰山老君悄悄的对侍童说道:“你俩,先回岱宫。一会儿,我就回去。”侍童应道:“是。老君。”两个侍童一挥衣袖,向岱宫方向飞去。 泰山老君:“文龙呀,吉时快到了。泰山有话对你说。”刘文龙停止了旋转,他睁开了眼睛:“老君,有话请讲。”泰山老君嘱咐道:“文龙。风云变化莫测,世事难料,一切事,你都要小心。”刘文龙答道:“老君,我会小心行事的。” 泰山老君拿出了一枚扳指,他对文龙说道:“这枚扳指,你是见过的。你戴着它,它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你渡过难关。切记,切记,这件宝贝,只有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你才能用到它,其它时候,不能用!” 刘文龙说道:“我记住了。老君,谢谢你,帮助我穿越到旦朝。”泰山老君:“切莫要谢,你是带着天意去的。希望你能冲破困难,把大梁建成一个桃花源般的新王国,开创一个繁荣的盛世,为黎民带来幸福就好了。”刘文龙拱手施礼道:“文龙小生,定不会辜负老君的期望。” 泰山老君抬头向东方望去,他回过头来对刘文龙说道:“吉时已到,拿来你的竹萧。”刘文龙把竹萧递到老君的手里。泰山老君:“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文龙,它会载着你飞去旦朝。”泰山嘴中念着密语,竹萧慢慢变成了一排竹筏,它飞到了刘文龙的脚下。 泰山快步走过来,他揽着刘文龙的腰肢,一个旋转踏上了竹筏。泰山老君轻轻说道:“闭上你的双眼,我们开始启程了。到达旦朝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那时刻,你再睁开眼睛。”刘文龙点点头。 竹筏子开始前行,飞在云海中,只有阵阵风儿从身边呼啸而过。刘文龙的双手,从背后环绕着泰山的腰肢,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砰,砰,砰、、、、、、” 也不知多长时间。泰山老君:“龙儿,到达梁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刘文龙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水草和野坡。 泰山走下竹筏子,他把手伸过来,刘文龙握着他的手,调皮的从上面蹦下来。泰山:“龙儿,这里是大梁国的土地。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好好保重。” 泰山拂动他的水袖,水袖触到竹筏,它慢慢复原,变回到绿竹萧。泰山立即弯腰捡起来,把它递到刘文龙的手里。同时,他轻轻说着竹萧的密语,刘文龙不住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泰山老君。” 忽然,远处,有一群人,人声噪杂。他们手里提着灯笼,好像在寻找什么。 泰山老君:“龙儿,你要保护好自己。天降大任于你,遇事要谨慎勇心善心。我要回岱宫了。”刘文龙:“多谢老君帮助。您的话语,龙儿,都已记于心。”泰山老君驾着祥云,飞上了夜空,飞回了岱宫。 刘文龙沿着东边的山路,往前走去。他计划着走到一户人家里,再作打算。刚刚走了有半里路,对面有一匹马疾驰而来。 马跑到他前面,骑马的人勒住了缰绳。他举起了手中的红灯笼:“子翰,是你吗?李公子?”刘文龙用宽袖遮住了脸:“对不起,您认错人了。”那个人从马上下来:“李公子,你装莫做样的干吗呀。李老爷都急疯了,如果你毁婚约,以后那个沈太守,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能治你个大罪,甚至满门抄斩都有。子翰,你快随我回府去。” 刘文龙,索性站在了灯笼旁,他反问道:“你看,我像你要找的李子翰吗?你看我是吗?”那个人呵呵笑了:“子翰,你不是子翰呀。嗯,行呀,你就演一次李子翰,好吗?算我求你,子翰,回李府去,好吗?” 刘文龙一看他淘气的模样:“你叫什么名字?你觉得我和子翰,长得一模一样?” “还装样子,孟安平,我是你的好朋友孟安平。还装呢?你不愿意回家,也行啊,那去我家。好你个子翰,比我还淘气了。”刘文龙听说去他家,也只好点头。孟安平翻身上马,他伸出手来,刘文龙拉着他的手顺势跃上马背。 “驾,驾。”孟安平一抖擞马缰绳,马儿扬起蹄子飞跑起来。一会儿,来到了孟府大门口。刘文龙从马背上下来。孟安平一个翻身下马,他走到红漆大门前,用手拍打着门上的大铜环。 过了一会儿,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头来:“三公子,你回来了。”孟安平应道:“嗯。”家丁孟五把门打开,二人走进了孟府来。 家丁孟桐推开房门,他看见了三公子和李公子一同走过石阶。他迎上来:“三公子,你可把李公子找回来了。这次,你好好睡一大觉。”孟安平笑着道:“是,我可睡个香觉了。”刘文龙听了这话,只好笑了笑。难道,我和那个李子翰长的一样? 孟安平返回来,他对着孟桐低语了几句。接着他说:“孟桐。现在,你骑着马去一趟青州。告诉李老爷,李公子,在府里住些时日。在我身边,就叫他放心。就让子翰陪着我读书练武,过些时日,子翰就会回去的。。”孟桐看了一眼刘文龙:“是。三公子。李公子,越来越好看了,在整个阳都和青州,第一美男子的称号,非你李公子莫属了。” 第四章 玉树临风 刘文龙思量道:你们认为我是李子翰,那我就是李子翰。他听了家丁孟桐的话,只好说道:“哪里,哪里,我还和原来一个样。我比不得你家三公子。” 孟公子和李公子一同走进了寝室。 孟安平:“子翰,你多睡会儿。我先出去了。”说完话,孟安平走出了寝室。由于一夜没合眼的缘故,李子翰躺在软榻上,闻着淡淡的儿香味,他闭上了眼睛。只一会儿,他便响起了轻轻的呼吸声,脸上带着些许微笑。 孟府的家丁,快马加鞭,急速赶往青州城里的李府。李太守,听到了四儿子已经找到的消息,他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当即修书两封,交给了家丁孟桐:“孟桐。这两封信,这封交给你家老爷,这一封交给安平公子。”李家的丫环秋月取来银两,交予孟桐。李太守:“孟桐,不要推辞了。在回去的路上,你买碗水喝。” 孟桐只好收下,说道:“谢谢李老爷,孟桐告辞了。” 孟桐翻身上马,回孟府向三公子交差了。二夫人听说自己的儿子,已经找到了。她火速赶来了前厅,一踏进门槛便说:“老爷。子翰他,他在孟府里?赶紧派人把他接回来,离家出走十天有余了。” 李太守气呼呼的把毛笔一放,有点无奈地摇头道:“孽障,我怎么生了他这个小子。这都是你惯得,你宠得。子翰,他不用回家了,哪里舒服自由,他住在哪里好了。”二夫人一听,她扑哧一笑:“老爷,这个儿子啊,他还得为李家延续香火啊,离开了他还不行。老爷,你说是不是?” 李太守没有回答,却伸开手指,上下抖动着自己的食指,中指,无名指。然后,又对着自己绿油油的扳指瞧了瞧。他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是咱儿子,我想用刀剁了他,都不解我心头气。这个孽子,多少官家公子想攀沈太守,他却好呀,逃婚!” 二夫人走到他身后,帮着李太守揉肩捶背。她一边揉肩一边说:“老爷,子翰还是孩子,等他长大了,他就知道是非了。不要生气了啊,我的李爷,身子骨要紧。”李太守摇头:“退婚这事,无疑打了沈太守一巴掌。过几日,我去阳都登门赔礼谢罪。子翰,唉,这个孽子,分不出轻重!” 丫环秋香急匆匆地走进客厅,她右手里拿着一封信。眼尖的二夫人发现这封信,她朝秋香走来,问道:“秋香,哪里来的信?” 李太守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他声音里带着一种威严:“秋香,把信给我。哪里送来的信?”秋香只得走到李太守面前,双手把信呈上:“对不起,老爷,二夫人。这些字,我不认识。” 李太守接过信:“没你的事,你退下。”秋香退下。李太守打开信,他浏览了一遍。他对二夫人说道:“哎呀,是杭州太守陈士元的信。他来信中提到,二十年前的时候,咱们给子翰和玉凤定下的娃娃亲。说多年过去了,俩孩子没有见过面。他说下个月二十六日,携妻儿来青州游玩,顺便到咱府上拜访,然后,子翰和玉凤见个面,就把婚期定下来。” 二夫人转回身来。“这可是坏事变好事。太好了,玉凤,我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就是个温婉可爱的小女孩。子翰,他不会再逃婚了,我敢保证。”她微笑着说,“这可是喜事一桩,陈士元,他这是催婚呢。子翰娶玉凤,看来是铁板钉钉——帖定了。李家攀上陈家,那就像,就像遇到贵人了。” 李太守站起来:“陈士元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担心呀,你的宝贝儿子,入不了他的那双眼睛。”二夫人忐忑地说:“子翰,虽然顽劣。但是,如果有陈太守提携,混个一官半职,理应没有问题。”二夫人说完转身走了,她心里有一个大算盘,正算着自己的利益呢。 孟家二公子迈着急匆匆地脚步,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到了大公子孟武平的寝室。他一走进门,就说:“哥,我说奇了怪了,这个子翰,他好像不认识我了。他的言谈举止和以前大相径庭,难道?难道?” 孟武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嘴里道:“建平,有什么话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二公子孟建平:“我怀疑这个李子翰,是假冒的。你想,去年的那个李子翰,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只知道提着鸟笼逛街的那一类。”孟武平接着话茬问:“老三找回来的这个子翰,老二,你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孟建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纳闷地道:“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可这个李子翰,喜欢读书吹箫。古人云:山难改,本性难移。如果,如果,真是青州城李子翰的话,古人云的话语,那就大错特错喽。” 孟武平走到二公子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二弟,莫要着急。隔天,我们约他去龙潭瀑布玩玩,试探一下,他是否是青州李子翰。到时候,我有一个办法、、、、、、” 他对着二弟的耳朵,低声说着一些话。孟建平脸上带着一些冷笑,不住下地点头示意。 为什么?孟家二公子,心生怀疑李子翰的身份。有一句话叫做贼心虚,心虚的罢了。 原来呀,孟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喜欢喝酒,尤其迷恋逛花街。随手一掷千金,大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狂妄。 三公子孟安平,与其两个哥哥,是格格不入。这个孟安平,喜欢读书,喜欢射箭,还喜欢舞剑,尤其喜欢骑马。他骨子里甚是讨厌哥哥们的狂妄。 孟安平,生的是秀眉俊目,身材修长。往人面前一站,玉树临风,潇潇洒洒的一公子哥。当他静止的时候,一个俊美书生;当他在马背上射箭的时候,当他舞剑翩翩的时候,一个霸气的男人就出现了。 孟府的孟老爷,自然把三公子视若掌上明珠。有这么一个出众的三儿子,再看看身旁游手好闲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两者一对比,他更是恨铁不成钢。有时候,孟老爷便训大儿和二儿:“看看你三弟。你二人成何体统,孟府的颜面,都被你俩人给丢尽了!” 母以子为贵。孟家的二夫人,孟安平的娘,更得到了老爷的疼爱。这一切的一切,被大儿子和二儿子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窝里。由此,对自己的三弟羡慕嫉妒恨,对自己的爹相当不满。 但孟安平,到了提亲说媒的年龄,多少富商千金,多少官宦小姐,都委托人踏入孟府门槛,说媒保亲。可是,被孟安平一概委婉的拒绝。 为此事,二夫人在背地里,有时不免长吁短叹。夜深人静的时候,二夫人站在月亮下,虔诚地向月亮婆婆祈祷,祈祷儿子有一个美满的姻缘。 一大早,李子翰照例来到了孟府书房读书。他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从后花园里吹了进来,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走到书橱前,拿起了一本用线装订的《论语》,又走回到书案前。他坐下来,一边读着书句,一边思考着它的含义。 孟家小姐的绣楼边,有一个六角凉亭,孟府里的人叫它孟盛亭。孟盛亭的旁边有一座假山,假山四周生长着一些挺拔的翠竹。 翠竹深处,有三个小姐正在追逐着,打闹着,嬉笑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小姐:“妹妹们,我不想去看他。去年,我见过他几次,标准的一个纨绔公子。兰芝,秀芝,如果你俩喜欢的话,就去窗户边偷瞧好了。” 穿着兰色衣裳的小姐:“姐姐,你当真不去偷瞧一眼?”粉色小姐:“兰芝。闲的无聊,我不喜欢他。”说完话,她返身往绣楼走去:“一本书,我还要读呢。你们去花园里玩。” 秀芝:“姐姐。我听丫环腊梅说,这个李公子,和三哥一起读书,一起习武。模样,恐怕阳都城里,寻找不出来第二人了。” 姐姐回过身来,莞尔笑道:“丫环们,那是加上了她们烂漫的想象。我不,打扰妹妹了,回绣楼了。和你二姐,去后花园里赏赏花儿,散散步走一走。”兰芝无奈地小声说:“这个大姐雅芝,哎。” 第五章 呆若木鸡 孟安平起床没有发现李公子,他奇怪地自言自语:“这个,这个子翰,又去书房了。我和他同窗三载,他不喜欢读书呀。他变了,他变化太大了。”这个孟安平,他还是没有想到,此李子翰非青州李子翰也。 孟安平走出院子,走过长廊,穿过花丛,经过假山,绕过一个像碧玉似的湖水,来到了府里的书房。 孟安平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李子翰没有听到有人走进来,他正津津有味地读着书。孟安平悄悄走到他背后,用双手蒙上他的眼睛,故意装作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道:“公子,你猜一猜我是谁?” 李子翰故意道:“我猜猜看,你是谁,你是一只狐狸。光听声音就知道你的闷魅。”孟安平把手拿下来,他一本正经地说:“子翰,你变化太大了。在蒙山书院的时候,你可是一个官宦公子,哪有一点上进心。你啊,整日里纸醉金迷、萎萎不振。” 李子翰,只好叹道:“哎。当时年少,只道春光好,一门心思吃喝玩乐;这不,静下心来才思量,莫负美年华,我能做什么?我要做什么?”孟安平高兴地笑道:“我的好同窗,你开窍了。如果有一天,你步入仕途,咱们大梁多了一位好官。”李子翰:“孟公子,何以见得?”孟安平:“李公子,待我以后告诉你。” 李子翰忽然站起来:“有人,窗外什么人?”孟安平迅速转过身来,朝窗外望去。花丛中走出了孟二小姐。一块大青石后,走出了孟家三小姐。三小姐秀芝望着孟安平:“三哥,你也在书房啊。我和二姐找你来啦。”三小姐拽拽二小姐的衣袖。 孟安平呵呵笑着说:“二妹,三妹。找我走书房前门,怎么走到了书房的后面?”两个妹妹答不上话来。三妹妹看看二妹妹,只听二妹妹说:“三哥。腊梅说府上来了一位李公子,这不就,顺道过来认识李公子。” 一会儿,两位小姐走入了书房。 李子翰微微笑道:“原来,是小姐们。”他蹲下身来问秀芝:“刚才,有没有被我吓坏了?”三小姐摇头:“没有了,二姐,对?”二小姐兰芝点头:“李公子,无碍。” 孟安平:“子翰,没关系的,我这两个妹妹,淘气的很喔。对了,子翰,明日里,我们去珍珠巷走走,如何?” 李子翰答道:“嗯,好。我去,顺便观赏阳都的风土人情。”孟安平:“二妹,三妹。告诉你雅芝姐姐一声,我们一同去珍珠巷。” “秀芝,这件喜事,我们回去告诉大姐。”兰芝小姐,“不打扰了,李公子,明日见。” 珍珠巷的附近,有许多店铺。 十里香酒馆,开口笑水饺馆,阳都大戏楼,牡丹花楼,孙记绸布庄,寇家裁缝店,马家客栈,唐家旅馆等等,散落在珍珠巷里。 珍珠巷,是阳都城里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常来这里玩耍的娱乐区,常来这里采购物品的商业区。因而,这条珍珠巷,是阳都城里最繁华的闹市区。许多外地来的人,必定到此逗留几日。 因为,这里还有一条闻名遐迩的珍珠河。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水面上有好些美仑美奂的画舫。牡丹花楼里的姑娘,在其轻歌曼舞,笑语连连。不少外地人,慕名珍珠河而来游玩。 孟家小姐,孟公子,李公子,五个人走出了孟府,穿过几条街道,转身来到了珍珠巷。 珍珠巷里热闹非凡,行人来来往往,小摊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拨浪鼓、彩色泥塑玩具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翡翠玉饰的,有卖油炸蛋糕的。还有马戏团里的动物在表演:狗熊胆胆怯怯地钻火圈,山羊颤悠悠地走钢丝。五只小黄狗,模仿一个小姑娘,左扭右摆蹦蹦蹦跳跳跳。不远处,还有一对年轻夫妇唱小曲的。一颗大白果树下,师傅和徒弟,正在兴致勃勃地表演着魔术。 寇家裁缝店里,寇棠儿正在给一位妇人量衣裳。量完了衣裳,那位妇人问道:“棠娘,今日里,只有你在店里,你娘去哪了?”寇棠儿:“回王婶,我娘这几日病了,在家里休养。”这个王婶的妇人说道:“辛苦你了。” 孟府的花园里,二夫人和丫环湘秀,正在绕着荷花湖边赏荷花。丫环湘秀对夫人说:“二夫人,奇怪不奇怪?那边的小荷花浮在水面上,好像它睡着了。” 二夫人抬头顺着丫环的手指望去,这一看,她竟开心地笑了:“傻丫头,你太逗了。它不是荷花呦。” 湘秀一愣,她纳闷地问:“二夫人,怎么会呢?它是小荷花呀,花朵比后面的那一片小些罢了。”二夫人:“那些花的名字叫睡莲。今年,三公子呀,从裁缝寇家院子里,把它们移栽到这湖水里的。我没有料到,三公子把它们当成了宝贝。睡莲?睡莲?好啊,这名字有点诗意。” “睡莲?诗意?”湘秀嘴里喃喃着,“湘秀不懂。”二夫人微微笑道:“湘秀,因为你读书少的缘故。以后,你想读书的话,可以翻看我的那些书籍。” “谢谢二夫人。”湘秀,“哎,二夫人。刚才,几个小姐,三公子,还有来府里的李公子,他们偷偷地去外面了。” 二夫人望了湘秀一眼,她又赏起荷花来:“湘秀。看来,三公子,小姐是到街上玩。这件事对谁也不许提,记住了?” 湘秀,赶紧低下头,回答道:“二夫人,丫环记住了。”二夫人:“湘秀,我们去看那片睡莲去。这名字,叫着也好听。” 寇棠儿把王婶送出了店铺。她返身走回来。一个年轻的,胖胖的公子闯进了店里,他皮笑地说:“棠娘,你寂寞吗?让我来陪陪你!”他说着话开始对寇棠儿,有些不规矩起来,寇棠儿只得往后倒退。 寇棠儿在墙角处,已经无路可退了。她恐慌地说道:“沈公子,你放过我。求求你了,我家里还有一位老娘。”这个沈胖公子有点洋洋得意,有点炫耀:“棠娘,俗语说的好:商人只有钱财,求人办事情嘛,还得找官爷。你的那个孟安平,他爹不定时间的到太守府送礼,孟家的生意全靠太守府罩着。怎么样?我是不是比那个孟安平强。我真心真心,喜欢着你,棠娘?棠娘。” 沈公子继续往前走,他有点急不可耐地说:“棠娘,你跟着我,绫罗绸缎随你挑选,翡翠玉佩玉镯玉搔头,都任由你戴着。”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开始要往窦棠儿的身上贴。 寇棠儿一侧头,她猛地拿起了做衣裳用的剪子。她迅速地把剪子,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位置,她怒不可遏地说道:“沈公子,请你,请你快些退出去。再前走半步,我就用这把剪子刺中心脏,死在你的眼前。信不信?你赶紧滚出去!” 沈公子没有料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把剪子对准了生命的死穴。他,既没有往前走半步,也没有往后退半步。胖胖的沈公子,呆若木鸡。 孟家小姐,也许太久没有走出府门了,尤其三小姐觉得,外面的世界特别精彩。她一会儿看看动物表演节目,一会儿跑到泥塑玩具前,手里拿着心爱的花公鸡,有些爱不释手。 “你留下来,陪着小姐们逛一逛。孟桐,保护好小姐的人身安全。”孟安平一边往前走着路,一边对身边的家丁孟桐说,“三个时辰后,孙记绸布庄店铺见。我和李公子,随便溜达溜达,陪着他看一看城里的热闹。”家丁孟桐:“三公子,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姐的,你尽管去玩个痛快。” 大小姐雅芝离开了魔术表演的人群。她望见三哥和李公子,在不远的拐角处,一转身即不见了。雅芝问起孟桐:“三哥,他和李公子去哪里了?”孟桐答道:“三公子。他陪着李公子到处转悠转悠。哎,大小姐,这个李公子,半年没有见他,他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家丁的这句话,更惊醒了大小姐的疑心。孟雅芝的心里开始了琢磨:这个李子翰,心思细腻,举止言谈,有着一种儒雅风韵;行走站立,别有一种倜傥的风骨。而去年的李子翰,整日萎萎不济,焉啦唧。尤其言谈举止里,隐藏着一种阴沉的模样。 第六章 凄厉惨叫 这个人,是李公子吗?他是青州的李子翰吗?如果不是,他是谁?他为什么冒充李子翰?他来到孟府,又是居心何在?这个公子,他到底是谁? 孟雅芝心里不断产生着疑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子翰非去年的子翰。想个办法,一定找出他的破绽,然后把他扭送官府,最好再把他打入阳都水牢里。 想着想着,孟雅芝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她不小心,脚步踩在了一个男人的脚上。 孟安平拉着李子翰的手,脚步急匆匆地往寇家裁缝铺走去。 李子翰问孟安平:“安平,你急匆匆的,带我去哪里?”他脸上荡漾着甜蜜:“子翰。你有喜欢的人吗?”李子翰爽快地答:“没有啊。谁家的小姐能看上我?看你一脸的甜蜜,爱上了哪一家的大小姐?” 孟安平扭头看李子翰,眼睛里带笑:“寇家的小姐寇棠儿。这个棠娘啊,聪明伶俐,为人善良,知书达理。这阳都城里的女子,有谁比上这棠娘呢?” “喔,这个棠娘,定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引得三公子失魂落魄了。”李子翰打趣说道,“安平。赶紧下聘礼,把这个棠娘娶进孟府里,过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娶棠娘,我是好想好想呀。哎,子翰,前面就是寇家的裁缝铺。”孟安平松开了李子翰的左手,他指着前面的一家店铺说道。 李子翰朝裁缝铺望去,微笑着对他说:“安平。你像喝了蜜一样甜,心里美了美了。”忽然,李子翰的笑容僵住了。 他对孟安平说道:“安平?奇怪了,寇家店铺门口,还站立着两个彪形大汉。” 孟安平被这一句话,弄得一愣。他也望见了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铺子门前。他来不及想,他撒腿朝裁缝铺跑去。他来不及问彪形大汉,直接往店铺里硬闯。 一个彪形大汉拦住了他,气势汹汹地吼道:“站住!你干什么的!滚远点,不要扫了沈公子的良辰美梦!”另一个大汉也走上来:“离远点!离远点!” 忽然,他听见了一个声音:救命啊,来人啊,救命。 是棠娘的声音!孟安平的气血往上冲。他侧身飞起一脚,朝一个大汉的腹部踹去。 另一个大汉,一看来人身手敏捷,武艺高强。他不敢怠慢,他双手伸拳,双脚快速的走圆圈,身体快速地旋转。 此时,孟安平心急如焚,他牵挂着铺里的棠娘。他一边和两个大汉周旋,一边安慰着棠娘:“棠娘。安哥哥,救你来了。” 只听得棠娘的声音:嗯,唔,嗯唔。孟安平的心里嘎登地,他暗叫:不好,棠娘的嘴,一定被人捂住了。李子翰赶了过来,他靠近了孟安平。 他小声说道:“安平。莫要着急,我已经派人报官了。”李子翰与孟安平背对着背,他小声催促着:“安平,你快进铺救棠娘。再晚了,她就危险。” 孟安平小声:“我担心你!”李子翰生气了,他吼叫:“三公子,你怎么婆婆妈妈?快去救棠娘,再迟了!你要悔恨一辈子!” 李子翰朝最高的一个汉子冲去。孟安平一声大叫,他朝裁缝铺飞奔而进。到了门前,他快速地抬起右脚,使出全身地力气,狠狠地向一扇门踹去。 只看见一扇门有点摇摇欲坠,他又使出连环脚,飞起两脚猛踹这扇门。只听见门“晃啷”地一声。然后,就瞧见这扇门,朝后方倒在了地上。 孟安平火速冲进了铺里。“棠娘!棠娘!”孟安平看见了寇棠儿,“姓沈的。你赶紧把棠娘放了!”她的嘴,已经被布堵住,双手也被沈公子反绑着。 这个沈公子,左手里拿着剪子,右手臂弯卡着她的脖颈,他已经完全控制了寇棠儿。 寇棠儿看见了自己的安哥哥,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沈公子气焰嚣张地说:“大胆地孟安平,你扫了我的雅兴,搅乱了我的美梦。你该当何罪!” 孟安平为了分散沈公子的注意力,故意哈哈笑:“沈公子。你这种做法,就叫强抢民女。” 他偷偷地朝寇棠儿眨眼睛。 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个寇棠儿明白孟安平的用意,她微点了头。 沈公子,气急败坏地嚷:“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商人儿子,你和我来争棠娘,你争得过我吗?我爹是这阳都太守!”孟安平脸上严肃起来,对这个沈公子说:“沈大公子,我知道你喜欢棠娘。如果她喜欢你,又愿意嫁给你,我现在,马上,从你眼前消失。” 沈公子有点放松警觉,他卡着寇棠儿的手,开始松动了。孟安平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往前,移动着脚步。沈公子:“孟安平,你说话算话吗?” 孟安平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公子侧过身子,他问寇棠儿:“棠娘,你嫁给我,尽可享受荣华富贵。我的棠棠宝宝,你嫁给我,好吗?” 孟安平,看见解救寇棠儿的时机已到,说时迟,那时快,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了沈公子面前。 他右手迅速拧住沈公子的左手腕,左手迅猛地揽上他的脖颈。同时,孟安平用力反拧他的左手腕子。 只看见,沈公子手里的剪子,一瞬间脱手落地。 裁缝铺的外面,打斗异常激烈。两个彪形大汉一前一后,形成了对李子翰的夹击。高个大汉伸出手掌,朝着子翰迅速推去。李子翰只感觉一股疾风往身上扑来;矮个的汉子,伸出一脚,他使出一招“扫堂腿”,妄想击倒子翰。 李子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唰地打开了自己的桃花扇。他右手煽动扇子。同时,他一个“金鸡独立”,左腿猛地朝矮个子踢去。 只见这个大汉,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他怆然倒地。 矮个汉子,被李子翰的脚踢到了左腿。但是,他的扫堂腿也扫中李子翰的右脚。李子翰一个站立不稳,踉踉跄跄扑倒地上。矮个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他忍着疼,一个箭步窜到李子翰身旁。 “啊!啊!啊——”沈公子好像猪被屠宰一般嚎叫。这凄厉嚎叫声,从寇家裁缝铺里传到了街上。孟安平押着沈大公子,急急地走出铺子。 孟安平看见了矮个的汉子,要对李子翰下毒手。他大吼一声:“住手!不然我弄死这个沈家公子!” 矮个汉子的右脚,已经踩到李子翰的后背上。他轻蔑地扭头:“住手?叫谁住手?”孟安平押着沈公子走过来。 沈公子:“陈五,叫你住手!你看不见吗?我被孟安平五花大绑了。” 这个陈五怒气冲冲:“沈大公子?你看不见?我哥哥被他打的有多惨,还躺在地上。”他跺了一脚李子翰,李子翰趴在地上龇牙咧嘴。陈五指着孟安平:“停你住,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弄死他。” 孟安平,距离陈五几步之遥。 孟安平的脚步,只好停下来。孟安平望着陈五:“陈五,咱两做一笔交易,你放了我兄弟,我就放沈公子。这个交易,你掂量掂量。” 沈大公子催促着:“陈五?陈五,这交易,一定要做。”陈五怒目圆睁,他吐一口唾沫:“做个屁。那个陈四,他是我亲哥。” 沈公子:“陈五,我给你一大笔银两。这个交易,你还是做了。” “沈狗熊。这笔交易,我不做,就要宰他。”说着话,他弯腰往鞋里,想要把匕首拿出来。孟安平一看,情况不妙。他往前推了一把沈公子,一个飞跃,往陈五身边飞来。 陈五弯着腰,一甩手,三把匕首飞了出来。 李子翰,感觉翻身机会来了,他使上万分力气,挣脱出陈五的脚底。 孟安平伸展开双手,一手捏住了一把飞刀。他急中生智,压低飞行的高度。只见中间一把飞刀,掠过他的身体,往后飞去。 沈公子的脚腕,恰巧被一双手抓住了,他动弹不得。这一把飞刀,带着呼呼的风,不偏不斜,飞进了他的腹部。只见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凄厉的惨叫着。 第七章 衙头苏锐 陈五看见飞刀,飞入了沈公子的身体,他心里不由得一惊。 地上的陈四,一双手慢慢松开了沈公子的脚腕。这个陈四,朝天空吐了一口鲜血,慢慢闭上了他的眼睛。陈五的哥哥陈四,他已气绝身亡。 这个陈五,他自知不是二人的对手,更不愿纠缠恋战。于是,陈五飞上一家人的屋脊,慌忙而窜了。 寇棠儿,看见有一个队伍朝这边跑来。她走到了孟安平身旁,她拽拽孟安平地衣袖,小声说:“不好了,好像官府的人来了。” 孟安平对寇棠儿说:“棠娘,你快走。”寇棠儿:“我不跑。我留下来陪着你。”孟安平:“你快跑,你还有一个老娘照顾。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寇棠儿有些挂牵:“真的?你有办法?”孟安平点了点头,着急道:“我爹会把我救出来,你赶紧走!” 有十几个胆子大的人,围着看热闹。 突然,有一个人喊了一声:“官府的人来了。快跑,快跑啊!”话音刚落,人们四散逃跑,寇棠儿也跑走了。 李子翰站在孟安平身旁,有一些担心他: 担心孟安平,为了心爱的女人,这事凶多吉少。这个孟安平,果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个孟安平,也是自己一直想结交的男人。他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这个孟三公子。 衙役头目苏锐,领着八个人,火速跑到了孟安平身边,齐刷刷的包围了孟安平。苏锐走到孟安平面前,说道:“孟家三公子,有人去衙门举报,说这边有打架斗殴者。” “唉呦,哎呦,来人,救命!”右边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轻微地呻吟声。一个衙役凑到头目跟前:“苏锐哥,那边地上躺着一个人,好像在喊救命。”苏锐:“孙锰,王青。你俩跑过去瞧瞧,是什么人躺在哪里。” 孙锰,王青朝沈大公子跑了过去。一会儿,王青快步跑了回来,他结结巴巴地说:“苏锐哥,不好了。是,是,是,是沈大公子躺在地上。”苏锐一惊:“沈大公子?哪个沈大公子?”王青:“苏哥,苏锐哥。沈,太守,家的沈丰铎。他伤得,特别厉害,鲜血一个劲地流。” 苏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盯着孟安平的眼睛看。他命令王青:“王青,你和孙锰赶紧把大公子,送回太守府。不得有误!耽搁了,你,我,他,还有你们,恐怕人头不保了。”王青急忙答道:“是。”王青溜溜溜地跑了。 孙锰和王青扶起沈丰铎,架起他朝太守府而去。沈丰铎,一边走一边呻吟:“哎呦,哎呦。我爹是阳都太守,棠娘是我的女人。哎呦,好你个奸商的儿子,敢同我抢夺棠娘。” 沈丰铎走路的脚步,开始了踉跄。他的腿和脚,已有些不听使唤。沈丰铎肚子上的血,不断往外渗滋。血滴落到了地上,打红了泥土。可他的嘴,却没有停下来,凄凉的叫:“疼死我了,哎呦哎呦。棠娘,棠棠宝宝,哎呦,疼死我了。” 衙役头目苏锐,看着沈丰铎走远了。他猛地扭回头来:“三公子,你不知他爹是沈太守?这下你,踢到老虎屁股上,你惹出大事。” 孟安平一脸若无其事,他拍了拍苏锐的肩膀,对他说:“苏锐哥。我没有伤害他,请你相信我,伤害他的人叫陈五。”苏锐把手一摊:“陈五,他是谁?陈五,那他在哪里?你有证据吗?”孟安平摆摆手:“没有证据。陈五,他沿着屋脊逃跑了。沈丰铎认识他!” 苏锐皱起眉头,他很担心孟安平,可又没有办法:“三公子,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救你。你去衙门走一趟,但愿你化险为夷。”苏锐快步走到衙役们面前,他喊道:“弟兄们,撤回衙门。” 几个衙役迅速站成一排。苏锐又走到孟安平身前:“三公子。公事公办,得罪了。”说着他拿出枷,拷在了孟安平的手腕上。 他一挥右手:“出发。”几个衙役,齐步朝衙门走去。 李子翰看到衙役头目,把孟安平的双手腕戴上枷。他心里明白:这次事情,特别大,必定异常凶险!我陪孟安平去一趟衙役,好给他立个证明,证明这个胖熊,他所受之伤是那个陈五所害。 李子翰加快脚步:“孟公子,孟公子。你啊,等等我。” 孟安平停住了脚步,他转回身来。苏锐:“你,什么人?”几个衙役抽出了刀,迅速围住李子翰。 “苏哥,他是我的同窗好友,李家公子。”孟安平,“有事?有事以后再说啊,你先回孟府去。” “安平,你被带去衙门,陈五已经跑了,你自己说话,他们相信吗?”李子翰,“我随你们去衙门,给你当证人,洗脱你的冤屈。” 孟安平着急地说:“子翰!越来越不懂事了,此去一定凶多吉少。你快回孟府去。过几日,你就回李府,你爹娘想你了。”李子翰:“安平。我知道去衙门,定是凶多吉少,所以我才陪你去。如果我不去,怎么能放心下你!” 孟安平正要说什么,苏锐插进话来:“三公子。这个朋友值得交,你结交了一个好的朋友。也好啊,叫李公子去衙门走一趟,说不定,真真能够祝你一臂之力。”李子翰拍拍孟安平的脊梁:“安平。如果我身处险境,你会逃之夭夭?肯定不会,所以,我陪你闯狼穴了。” 孟安平和李子翰的手,双手握于一起。 孟安平答道:“子翰,你我兄弟,理应同甘共苦,但我怕给你引火上身。”李子翰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安平,好兄弟,一起来面对狼穴里的狼。”苏锐:“兄弟们,赶紧回衙门!” 家丁孟桐看见了三公子,他对孟雅芝说:“哎,大小姐。那不是李公子,三公子吗?还有好几个衙役。” 孟雅芝:“不好了,三哥被衙役押往衙门了。”孟桐说道:“大小姐,出事了。我回孟府去报告老爷,赶快把公子救出来。”孟雅芝点点头:“快去。” 走在前面不远处的孟兰芝,也看见了三哥,她喊起来:“三哥,李公子。你们去哪儿?” 孟雅芝跑到妹妹跟前:“兰芝,秀芝。他俩被带往衙门了。”孟秀芝哭了:“三哥,三哥,三哥?”孟家的小姐朝孟安平追去。 李子翰停住了脚步:“安平,我好像听见了哭声。”孟安平随即停住了脚步。苏锐走上前来:“安平。我已经特殊照顾你了,不能再偏袒你。否则,弟兄们饷银被扣,那是小事。有可能被太守治罪,关入地下水牢。”孟安平连头也没有回,他对苏锐说:“不为难你,苏哥。走,子翰。” 忽然,前面出现了王青的身影,他骑着一匹枣红马,朝这边急赶而来。苏锐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王青来了。看起来,沈公子出事了!” 王青来到苏锐身前,立刻翻身下马,他在苏锐身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苏锐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苏锐顺手接过马缰绳,他翻身坐上马背,一扯缰绳,朝太守府狂奔而去。 太守府内。沈家几位夫人,正围绕着沈太守团团转,你一言,我一语,正议论着公子的事,给沈太守出谋献策。 大夫人说:“老爷,赶紧下令把那个孟安平呀,打入水牢,叫他爹多拿些银两赎他。” 五夫人慢条斯理地说:“街上流传着孟府呀,吃饭用着翡翠碗,喝水用着水晶杯,睡觉枕着黄金枕,就连那老太爷的拐杖———都是用紫檀木做的。大姐,你说的对。老爷呀,赶紧把孟安平逮起来,别叫他逃跑了。” 四夫人插进话来:“大姐和五妹说得对。孟府里的人嚣张嘛,不缺银两嘛,竟然和老爷你作对。看把咱家的儿子害得,够惨了。这是没有把你,放在他们眼里的缘故!这个孟老爷,简直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大夫人:“老爷,你看妹妹们,都特别疼爱丰铎。这亲情,不是装的,不是借的。三妹,你也瞧见了,姐妹们都心疼着丰铎儿子。” 二夫人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右手不停地捻着佛珠子。一会儿,三夫人抬起头来,一脸的泪水。姐姐,还有妹妹,你们少说几句话,好不好?我的心里呀,难受的很! 第八章 指认凶手 我心里好害怕,好怕丰铎出事的。唉,唉,我去看丰铎了。三夫人站起身来,她走进隔壁的房间,去看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四夫人,气得指着隔壁,对着沈太守说:“老爷,你看三姐呀。冤有头债有主,她有本事去孟家闹腾,倒冤气我们姐妹来。”沈老爷把茶碗,气得往桌上猛放,他站起来道:“你们都给我闭嘴。生气了,我一个一个把你们,全扔进珍珠河里,喂鱼好了。” 沈太守背着手,走出了厅堂,走进了沈丰铎的房间。一个大夫,正在给沈家大公子看伤。 沈太守问大夫:“王大夫,我儿怎么样?” 这个王大夫一听沈太守问,他扑通跪下来:“沈太守,恕草民医术不精……” 苏锐冲进屋里,看见沈太守眉头紧皱,他立即跪下来:“太守,嫌疑犯即刻就到。”沈太守把一茶壶水端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声怒气地说:“嫌疑犯?嫌疑犯?哪一个地方嫌?又哪一个地方疑?孟家的这个小子,他就是一名案犯!还什么嫌疑犯?我靠他了。” 这个沈太守,火气全部爆发了。他对跪在地上的三个大夫,恨恨地吼道:“刘大夫,王大夫,还有李大夫。你们是干吃饭的,连本府的公子也救不了。简直,简直,简直是几个废物。” 沈大公子,他的叫喊声越来越小了,双眼也渐渐无神。四夫人握着儿子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扑簌往下掉。 沈太守的密友陈师爷,赶紧离开大公子的床前,他对跪着的大夫说道:“你们三个大夫啊,真是几个废材。快滚,越远越好!” 几个大夫,站起身来,灰溜溜地走了。 陈师爷,看见了王青押着孟家的三儿子,已经来到了院子中间。他的后面,紧跟着一位穿白色衣裳的公子。只见这个公子,手里摇着一把桃花扇,左手的无名指戴着一枚绿扳指。 咦,这人是谁?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他的步态,他的笑容,他的眼神,此人绝非等闲之辈。陈师爷来不及细想,他赶紧返回身来,走到沈太守面前:“太守,孟安平,他,被王青捉拿回来了。” 沈太守一挥衣袖:“把他押进来!”孟安平走了进来。此时的沈公子,双眼紧闭,面庞苍白,手指开始变得冰冷。三夫人,发觉自己的宝贝儿子,苗头有些不太对。于是,她紧紧握着沈丰铎的手,声音里含着哭腔,开始呼唤:“丰铎?丰铎?儿子?儿子?” 沈太守,陈师爷,王青跑到了公子的床前。沈公子的呼吸,渐渐微弱。“三个夫人,快,把三个夫人叫过来。”沈太守凑到儿子眼前,他着急地叫:“儿子,儿子,你醒醒?” 陈师爷跑到隔壁喊三位夫人了。沈太守眼里含着泪花,他扭过头来:“孟安平,你好大的胆子。太守府的公子,你也竟敢残杀。”孟安平站着,他反驳道:“太守。你家公子,迫害他的人叫陈五。那个陈五,他仓皇逃跑了。”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四夫人,她听见了孟安平的话。她呵呵笑了,阴阳怪气地说:“孟三公子。我家公子,你说陈五害得,他人已经跑了。这种话?谁相信?我不信,阳都城的太守不相信!陈师爷更不相信。” 李子翰轻摇着桃花扇,他走过来:“沈家夫人,孟安平所说句句实话。沈公子,的确是被陈五的飞刀所伤。李子翰,愿意为此事,作担保。”四夫人围着李子翰转圆圈,她打量着他:“哎呀,哪家的贵公子呦?你作担保?你能担保?” 大夫人和二夫人走到床前,看见了沈公子的脸色,逐渐变的苍白。于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相互对视一眼。太守脸上的泪花,三妹妹趴在床上的哭泣,也刺疼了沈家大夫人的心,她掏出来手帕擦眼泪 二夫人看见大姐也流眼泪,她假惺惺地挤出两滴泪。然后,转身走到四妹身旁。四夫人看见了二夫人来到身旁,她更加起劲地说道:“二姐呀,这个贵公子,你可认识他?他呀,想为孟家的三儿担保嘞。” 二夫人面对着李子翰,故作吃惊地说:“担保?为孟安平作担保?人命关天的大事,保得了吗?除非用你的项上人头!”李子翰不假思索的答道:“好。我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孟公子……” “用他的项上人头?也不可!就是你,走过来,让我瞧瞧。”沈太守发话,“你是谁?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为孟家三儿担保。”李子翰没有一丝害怕,他径直朝沈太守身边走去。 孟安平为李子翰捏着一把汗,他也紧随其后走过来。三夫人抬起头,她瞧见了孟安平。她随即嚎啕大哭:“儿呀,你醒醒,你醒醒,谁把你害得凄惨惨,你醒醒!醒醒呀!” 也许,是三夫人的一声嚎哭,触碰了奄奄一息,那个沈丰铎的某根神经。也许,是沈老爷的一声吆喝;或许,又或者…… 躺在床上的沈丰铎,慢慢张开了眼睛。“丰铎,娘的亲儿子。你醒醒呀,你用手指一指凶手,谁把你害成这样,我的丰铎儿啊。”三夫人哭的稀里哗啦,声音里悲悲切切。四夫人走过来劝道:“三姐姐,你歇歇。你这样,四妹妹心里疼你。” 二夫人走了过来,也想劝一劝三夫人。突然,二夫人说了一句:“哎呀,三妹。快看,丰铎?丰铎?”听了这句话,沈太守,孟安平,李子翰,陈师爷,王青,苏锐等,一齐围了过来。沈丰铎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陈师爷用手通通旁边的四夫人,他用右手打了一个手势,四夫人会意地微点头。一瞬时,她拿着手帕伤心地哭着说:“儿呀。我的丰铎啊,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四娘我,我的心好疼呀。” 四夫人哭得声音,叫人肝肠寸断,她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这个凶手,真该千刀万剐,必须把他打入水牢。丰铎,你做了什么错事?他把你害成这样,我的好儿子,四娘的心像被刀子削一样地疼!” 大夫人的嘴里,忽然蹦出了一句话:“铎儿,祸害你的人是谁?他在哪里?”三夫人凑近沈丰铎,她拉着儿子的手,急切地说道:“我们这些人里,有没有害你的那个人,如果有的话,你能用手指一指吗?不能叫他逍遥法外,你爹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李子翰,听了沈家三夫人的话,犹如晴天里响了一个霹雳,他有些担心孟安平。沈老爷吩咐苏锐:“你和陈师爷,快点,快点把公子扶起来,叫他坐正了。丰铎,你用手指认,谁是害你的凶手。快点,快点。”陈师爷和苏锐,把沈公子扶了起来。 苏锐从背后揽着沈丰铎的水桶腰。沈丰铎的上半身全部靠在了苏锐的怀里。三夫人悲痛地说着:“儿啊,你别怕。你爹为你撑腰,你别怕。”四夫人:“丰铎。你别怕,四娘也为你撑腰。你尽管指害你的人。”沈太守对自己的宝贝儿子说:“爹是太守,爹会为你撑腰。丰铎,如果有,你就用手指。” 沈公子的眼睛,慢慢来回寻找。突然,他的眼光停住了,盯住了孟安平看。同时,他的右手开始慢慢往上抬。孟安平小心地对他说:“沈公子,你想起来了,那个陈五,那个陈五,他是哪里人?”沈公子的手直指着他,声音微弱且清晰说道:“你是——凶手,你——凶手……” 沈公子的话未说完,他的头和手臂一耷拉。李子翰心里一惊,他着急地走到床前,俯下身子且轻轻叫:“沈公子?你醒醒,醒醒。”苏锐也唤道:“沈公子?沈公子?”陈师爷把手指探到他的鼻前,一试,沈丰铎,已经气绝身亡了。 陈师爷,赶忙走到太守面前,他摇头道:“太守。丰铎,沈公子他,已经走了。” 沈太守点点头,泪水滑下两颊。他侧身对苏锐说道:“把孟安平押入牢房,隔日审理此案。”孟安平赶紧对李子翰使眼色,暗示他不要意气行事。 沈太守走到陈师爷身边:“师爷。今日就有劳你了,把丰铎厚葬了。”陈师爷点点头,他对沈太守说道:“太守,放心好了。请您节哀!”陈师爷走出了沈丰铎的寝室,去安排场面上的事情了。 三夫人坐在地面上,哭的像个泪人。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哭哭啼啼。一边哭一边说着话,无非就是沈丰铎的好,她们心里面多么疼爱他。 第九章 一箭三雕 沈太守,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满脸哀伤,他的右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沈太守的心里,恨透了孟安平,恨透了孟府。因为沈丰铎是他的命根子,沈家里的一个独苗苗。但是这颗独苗苗,却被孟家三公子连根铲掉。所以呀,沈太守和孟家,产生了不共戴天之仇。 沈府大门外,孟家小姐正和太守府的家丁纠缠,非要闯进府里找三哥哥。 突然,大小姐看见了李子翰,垂头丧气地从里面走出来。 “李公子,我三哥呢,他怎么没有出来?”孟雅芝急切地问。李子翰摇摇头:“事不好。先回府,报告孟老爷,再作打算。” 李子翰走到半道,就碰见了孟老爷。孟老爷火急火燎地要去太守府,相与沈太守和解。孟老爷的处事道理就是冤家易解不宜结。 李子翰劝他:“孟老爷,暂且不要去太守府了。那个沈丰铎,他已经死了。” “沈公子死了?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孟老爷大惊失色,他有些慌地问,“那安平呢?他会不会遭沈家叶的酷刑拷打?我的天,我的天,安平儿呀。怎么会这样?”孟雅芝走上前去,扶着孟老爷:“爹,事已经这样了。先回府里,再作打算。爹,我们回去。” 孟老爷,气呼呼的一拍大腿:“你三哥呀,他这回闯下祸了。沈太守会定他一个杀人罪。哎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子翰赶紧劝道:“孟老爷。沈太守隔日审理此案,事情没糟糕透顶,我们想个方法,把安平救出来。希望,肯定还有。” 希望?子翰呀,那个沈丰铎是太守的命根子。沈太守,为人奸诈,他儿子死了,会善罢甘休吗?孟老爷唉声叹气。 孟雅芝催他爹:“爹,回府,回府里再商量对策。”孟老爷忧愁地叹道:“唉,唉,唉!孟府,这回晦气!沾染了霉运,唉!” 太守府的大门口,院子里,灵柩前,堂前,到处飘着白布。有几个丫环,跪在灵柩前烧着纸钱。沈家的四个夫人,哭的稀里哗啦,哭叫声肝肠寸断。整个太守府上,沉浸在一片悲哀之中。 阳都城里的达官贵人,富商名流,陆陆续续来到府里,看望这位沈太守,送一些银两,并劝劝他节哀顺便。同时,再给沈大公子烧些纸钱,假惺惺的掉几滴眼泪。 消息传得飞快,不少人也得知此消息,纷纷朝阳都城的太守府而来。有王县令,有李县令,有赵县令,有孙县令,有区长,有保长。有孟家客栈,还有马家钱庄,还有大戏院等等,纷纷走进太守府里,放下许多银票,放下许多银子。 寇棠儿的娘,寇氏躺在病床上,已有半个月了。她今日感觉精神好,来到院子里,走走路散心。寇棠儿满心欢喜,她搀扶着娘:“娘,你的病已好了,再养两日,就可以去裁缝铺了。”寇氏拍拍寇棠儿的手:“棠娘。这些日,铺里的生意可好?”寇棠儿:“好。娘,好着呢。有不少夫人,是冲着娘的手艺而来。” 寇氏笑了:“棠娘。你长大了,也学会夸奖人了。娘啊,告诉你一件喜事。”娘俩停下了步子,寇棠儿问:“喜事?哪种喜事?”寇氏笑着道:“街东头的王媒婆,来咱家给你说亲,是街道南边陈屠夫家的大儿子。” 寇棠儿听了娘所说的话,她心里不由地想起了孟安平:安平?安平,他脱险了吗?现在,他正在做什么? 寇家的邻居孟婶,过来串门。这个孟婶一踏进寇氏家,就看见寇氏和寇棠儿在说着事。孟婶一边走,一边问:“棠娘,和你娘聊什么?说来我也听一听。”寇棠儿:“孟婶来了。你来坐,我去端杯水你喝。”寇棠儿说完话,就走进了堂屋。 寇氏招呼孟婶坐下。这个孟婶一坐下,就和寇氏聊起了街道上的奇闻大事。 孟婶说:“你听说过吗?阳都发生了一件大事!” 寇氏笑着说道:“大事?发生什么大事?你所谓的那些事,都是道听途说,当一个故事来听的话,挺有趣味的。谁信你说的那些事,反正,我不会相信。” 寇棠儿端着两杯水,从堂屋里走出来,朝着孟婶和娘走过来。 孟婶说的津津有味:“沈太守的儿子,他死了,这是真事。这个事,我会胡咧咧吗?大戏园子的魏老板,还随了一份葬礼钱呢,一百两银子。” 寇棠儿走过来了,她随口问道:“孟婶。你说谁死了?又是谁?送了他一百两银子的礼钱。” 孟婶答道:“嗨,棠娘。太守的儿子死了,魏老板给了太守,一百两银子的葬礼钱。” 寇棠儿听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她的脑袋嗡的一声,浑身麻酥酥地。她手中的两个水杯,从手里滑落,只听“啪”,“啪”两声,水杯掉到了地上。 水杯摔碎了,水滴溅起落到地上,有些溅到了寇棠儿的鞋子。寇氏看见了这个情景,她慌忙站起来:“棠娘,棠娘,你怎么了?”孟婶跑过来握着她的手,呼唤道:“棠娘?棠娘?你这是咋了?不要吓着我和你娘!” 寇棠儿回过神来,她着急地双手握着孟婶地手:“你说的是真话,沈太守的儿子死了?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孟婶吓坏了,她使劲点点头。 寇氏:“棠娘,你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事了?” 寇棠儿立刻松开握着孟婶的手。她没有回答娘的问话,却对娘说道:“娘,我出去一趟。”说着话,她急忙往外跑去。她的心里在喊:安哥哥,你怎么样?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的你! 她担心着孟公子的安危。一路奔跑,一路眼泪流。 孟府里。孟老爷,夫人,公子,以及李子翰,正在商量着重要的事,如何把孟安平给解救出来。你一言,我一语,众人们想着办法,提着建议。 孟家二公子孟建平,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舒展了个懒腰,他站起来:“爹。你救我弟弟,商量的这些办法,能有用?”大公子孟武平附和着孟建平,说道:“爹。二弟说的有理。那个沈家叶,虽然是太守却贪婪钱财,视金钱如命。上次沈家二小姐出嫁,他就借机捞了一大把,聚敛的黄金白银堆积如山。” 孟家二夫人对老爷说:“老爷。赶快想个万全之策,救出安平。那个沈太守,会对安平下毒手的。”孟建平:“二娘。这不是想办法?万全之策?万全之策,不容易想。” 孟武平:“这个办法,不容易想呀。但是,我有一个办法,不知能不能用上?”孟家大夫人:“武平儿,有好办法,赶紧讲出来。”大夫人笑着对老爷说:“还是武平心眼多,对安平疼爱有加。” 孟武平站起来,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偶尔,他的眼睛看着李子翰:“我这个办法简单,就看青州的李公子,帮不帮此事。如果,李老爷肯出面说合此事,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李老爷不肯,那此事难料,说不定三弟会遭遇杀身之祸。” 孟武平的这一番话,善心里藏着一把看不见的利箭。这正是所谓的一箭三雕。 一箭第一雕:你是李家四公子吗?那好啊,你回青州求李太守救孟安平。哼哼,如果,你是假的李子翰,自然会露馅,我定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箭第二雕:如果,你是真的李子翰,李太守又愿意出面的话,这也是救孟安平的上上策。那爹定会对我刮目相看;是我救下他掌上的宝贝,这府里的万贯家财么,三兄弟中,道理我应该分得最多。 一箭第三雕:孟安平,你看我不顺眼。哼,这辈子都欠我一个情,那就是救了你;如果,李太守没有把你救下来,只能怨李太守的能力达不到,也办不了大事。哼哼,那就和我孟武平,没有一点点关系。 第十章 楚楚动人 孟家大小姐,在厅堂门外偷听多时了,她听见了大哥的提议,就知道大哥没安好心。她顾不得多想,便推门而入。 “我反对大哥的意见,大哥的意见不妥啊。”孟雅芝说道。孟武平转回身来看着妹妹,微微冷笑:“妹妹?有何不妥?李子翰的爹,李太守和沈太守本是同窗,又是朝中重臣,叫他出面和解,救出你三哥哥,为何不妥?” 孟武平说着,来到了孟雅芝的身旁,他压低声音说道:“何为不妥?你是否也怀疑他,是假李子翰,对吗?”孟雅芝也压低声音:“你,你,怎么有这种怪想法?你得了疑心症!”孟雅芝不等哥哥辩解,她对孟老爷说道:“爹。我不同意哥哥的主意。” 孟雅芝朝孟老爷走去。孟家大夫人奇怪地问:“我的亲女儿,你为何不同意李太守,出面和解此事?”二夫人着急了:“雅芝。平日里,看你和三哥挺亲的。你三哥落难了,赶快救出来,以免夜长梦多,以防有不测。可我的女儿雅芝,为何不妥?” 孟老爷皱起了眉头,他问女儿:“女儿啊,大家都问你,为何不妥,难道?你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爹,请李太守救三哥,你认为妥吗?如果李太守插进来,只会把局搅得乱。他认为孟家搬来李太守压制他,结果会适得其反。更何况,他唯一的儿子死了,李太守能送给他一个活儿子吗?此法万万使不得。唉,沈家叶,此人阴险毒辣,还有些贪财;李太守,清正廉洁。我想,好人远离大污缸,避免为李太守招来麻烦。 孟家二公子,走到妹妹身旁,阴阳怪气地说:“雅芝妹妹,此法不试一试,你怎知不可?爹问你,你有更好地法子?”孟雅芝摇头:“二哥,暂时还没有。”孟建平:“我看,你是喜欢李子翰。你三哥,正在牢里遭罪呢,你也不心急!” 孟家大夫人生气了:“建平,怎么和你亲妹顶上了,你滚出去。”孟家二夫人斜视了一眼大夫人,她对老爷说:“儿子在牢里,我这心窝里都要蹿火了。老爷,你抓紧定个主意。老爷,我是安平的亲娘,我都急死了。” 大夫人听了这话,她撇撇嘴,好似有点生气。李子翰站起身来:“孟老爷。子翰有一个办法,不值当讲不当讲?” 二夫人:“子翰,你赶快讲,说给老爷听听。”孟老爷:“李公子,请讲来。” 李子翰:“刚才,大小姐提到沈家叶,他的一个弱点就是爱财如命。我寻思,孟老爷可否带上二百两银票,携着大公子和二公子,前去太守府上安慰安慰沈太守。看他什么态度,可否再定夺?” 孟老爷很无奈,也只好点头:“哎。听李公子的,回来后再定夺。”李子翰:“如果,需要家父的帮忙,子翰即刻赶回青州。”孟老爷:“哎,难为你了,李公子。一会儿,武平和建平,随我去太守府一趟。” 孟建平,依旧阴阳怪气地道:“是,爹。二百两银票?这么多呀。”孟老爷一拍桌子,怒道:“二百两,一点也不多。我愿意花钱买个平安!”孟武平,扯扯孟建平的衣袖,兄弟二人一同走出了厅堂。大夫人,二夫人,大小姐,也站起来往厅堂外走去。 厅堂里,只剩下孟老爷和李子翰。孟老爷压压火气,他问:“李公子?你有话,请继续讲。”李子翰说道:“孟老爷。害死沈丰铎的,不是孟安平,是一个叫陈五的人所害。”孟老爷吃惊:“不是安平?陈五?”李子翰点头:“那个人,跃上檐壁逃跑了。我担心,沈太守咬住安平不放松。” 孟老爷沉思了一会,他对李子翰说:“李公子。你的担心是对的。我派几个人,暗中走访调查陈五。如果捉住那个陈五,一切都解决了。” 孟老爷,孟武平上了一辆马车。李子翰,孟建平上了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孟府,朝太守府疾驰而去。两辆马车停在了太守府门口。一个家丁,往里飞跑着通风报信。四人下了马车,往府里走去。 李子翰走在太守府里,眼睛里看见了许多白布,随风摇摆。耳边传来一阵哀乐,嚎哭声骤起。他停下脚步,细听:几个女人的声音。他紧走几步,追上了孟老爷,一起并肩往前走着。 沈太守已经得到了家丁的通报,他故意趴在桌上装睡。孟老爷走进了太守府的书房,看见沈太守睡熟了。只得站在他身旁等候。李子翰拽拽孟老爷的衣袖,他打了一个手势。 孟老爷点头同意,李子翰轻轻转回身,走出了太守府的书房。 李子翰寻着哀乐声,走到了沈公子的灵柩前。他拿起了一把香,点燃后插到了香炉里。然后,他蹲下身来,烧了些纸钱。他站起来,眼睛环视了半圈,有几个衙役站在灵柩旁边。其中有一个衙役,朝他看过来,李子翰冲他点了点头。 李子翰返回身来,朝厅堂走去。当走到半道的时候,他拐上一条小路,目的想抄近道走。李子翰,走着走着,发现路边有一个柴门。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朝里面望去。 在柴门里边,盛开着许许多多的月季花。月季花,一团团,一簇簇,红的似火,粉的像霞,黄的赛金,白的如雪。不远处的半坡上,还有一个湖。湖里的荷花,也开得正美。湖的旁边,有几间白墙黛瓦的房子。在房子的旁边,还有许多青翠的竹子相伴。 李子翰自言自语道:“这个太守府里,还有这么美丽的一处风景。哎,哎,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了?你是谁?”柴门旁边,一团月季花的后面,冒出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双手叉腰,有点生气地问:“你是谁?可惜了是什么意思?今日,你必须把话说明白!说不明白,不许你移走半步!” 李子翰,被眼前这个女子,突如其来的一顿抢白,怔住了。他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问话,他脸上火辣辣的发烧,好尴尬好尴尬,正想为自己找理由找语言辩护。不料,花丛里又冒出来一个美丽的女子。 这个美丽的女子,看了一眼李子翰。她笑着对那个女子说道:“小娥。你说话总是泼辣,吓着这位公子了。赶紧给这个公子,道一个歉。”这个叫小娥的女子,却说道:“三小姐,是他错了。我哪里有错?我不道歉。”说完她弯腰,拿起一个菜篮子,满脸不高兴地朝房子而去。 李子翰心里纳闷:我走错路了吗?这是哪里?这还是太守府吗? 李子翰对眼前的女子,只好说道:“我,我,我走错路了……” 这个美丽的女子,有些娇羞的一笑。她使了一个万福:“我替丫环小娥,向您道歉。公子,对不起,刚才多有冒犯,请您见谅。” 李子翰对这个美丽的女子,平添了几分好感,人长得貌美如花,婷婷玉立。关键善解人意,还有一丝楚楚动人的风骨。他拱手使了礼:“对不起,小姐,我走错路了,打扰了。” 这个女子,说道:“你迷了路?这是太守府。你来到这座芳菲院,必须走进太守府里,才能到达这儿。若不,你是见不到这些花儿的。”李子翰点点头:“你是,你是,沈家的小姐?”这个美丽的女子答道:“是,我叫沈海云,沈家的三小姐。” 李子翰心里想道:这个女子,原来是沈家的三小姐。也好,正好借此机会认识她,趁机了解衙门里的状况。 这个沈海云,偷瞄着李子翰,心里思量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公子?齿如含贝,眼眸似水波,叫人好生喜欢。这个美男子,比画中人要胜几分?哪个女儿对他不痴情?嗯,喔,他又为何事在思量? “小姐。” “公子。” 二人同时开了口。沈海云脸发红了:“公子,有话请讲。”李子翰顾不得礼让小姐,他便拱手施礼道:“小姐。刘某感觉口渴,能否讨碗水喝?” 沈海云有些羞涩,点头道:“公子,请随我来。”李子翰轻轻推开柴门,走入了芳菲院。 沈海云在头前带路,李子翰随其后。 一阵微风吹过,花儿随风点头,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李子翰,顿觉丝丝花香沁人心脾。 走在前面的沈海云,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广袖长裙;发髻上,插着一根碧玉簪。黑色的长发垂肩,仅用一条浅粉色的绸带拢着。沈海云每走一步路,她的衣袂裙摆就随风微动。 沈家的这个小姐,她有着国色天香的美貌。这个沈海云的气质,宛约淡梅初绽,雅意俨然。 第十一章 有些棘手 走在后面的李子翰,心里暗暗惊叹:沈家叶,竟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儿。 这个她,颜值像牡丹,谈吐有些如兰,气质像梅花。嗯,她应该是一个花仙子,掌管着牡丹,兰花,梅花,嗯,三花开放之事。如果不的话,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的人儿? 二人穿过花丛,走过蜿蜒的小路,走过一座小桥,来到了沈海云翠竹相伴的闺房。 有人给沈家大夫人报信,说孟老爷携着大儿子和二儿子,去了太守的书房。大夫人问家丁:“沈洪,太守和孟祥瑞聊了些什么?” 家丁沈洪答道:“大夫人。太守趴在书案上熟睡,孟老爷和他儿子一直等。等着有两个时辰了,您看?” 大夫人:“我知道了。你下去。” 四夫人一脚迈进了大夫人的房间。“大姐。听说孟家老爷来了,您看这事?”大夫人微微笑道:“四妹,咱姐妹四个,数你心眼多。你去看看老爷,见机行事。”四夫人:“也好,我这就去书房。” 临走了,四夫人又说了几句三夫人的坏话。四夫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的头还左扭右摆:“我看三妹今日,哭的好伤心。丰铎走了,看她还有什么骄傲的本事。”大夫人赶忙劝道:“四妹,这事你不要再提了。如果被老爷知道了,他正在气头上,还不把你活活打死。” 听了大夫人的话,四夫人有点尴尬,她调转话头:“大姐。我和二姐,是无所谓的。她对你不恭敬,我气不过。她以为生了个儿子,就骄横!她呀,还真把自己当皇后,把咱三姐妹当成妃子了。” 大夫人笑笑:“四妹啊。赶紧去忙正事。”大夫人随手做了一个看银票的状态。“这就去。”四夫人,“好了,大姐,我这就去。” 大夫人身边的一个丫环,见四夫人走了。她扭身看着大夫人:“大夫人。这个四夫人太不是个东西。在你面前,说三夫人的坏话。到了三夫人那里,她就能说你的坏话。”大夫人说道:“她就是爱挑拨离间,爱搬弄是非。我才不吃她这一套,她想效仿渔翁收利。” 这个丫环刨根问底:“大夫人。什么是渔翁收利?”大夫人:“你想听?”这个丫环点头。大夫人:“你想听,那我就讲给你听。这是一个鹤蚌之争的故事,听来有些趣味,有些事理喔。” 这个丫环给大夫人倒了杯茶。杯里的茶叶,被热水一激,变大了。几片叶子,在水里不停地打转。 大夫人绘声绘色的讲起来: 从前。东海边的海滩上,有一只蚌,有一只鹤。有一天,不知怎么了,鹤和蚌就有了矛盾。这一天,蚌张开了外面的硬壳,躺在海滩上晒太阳,正晒的特高兴。这时候,旁边,一只鹤悄悄的走来了,它伸出了尖尖的利嘴,想要啄蚌的肉。它刚刚把嘴伸过来,蚌却以闪电地速度,关闭了自己的壳。就这样,鹤的嘴巴拿不出来了。鹤不让蚌,蚌不让鹤,最后,渔翁收获了鹤蚌,把它两拿到了集市上,卖了一个大价钱。 大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她把茶杯放下,语重心长地说:“小红。这个四夫人,她是想学渔翁收利。我偏不进她的圈套,看她把我能怎样!”丫环小红:“小心点。大夫人,这个四夫人太歹毒了。” 大夫人:“我去小睡一会儿。除了四夫人找我,其他人一概不见。”丫环小红:“是,大夫人。”大夫人一边走一边说:“高兴了,我也想学学渔翁收利呢。小红,你就跟着我吃香喝辣。”小红拍马屁道:“还是大夫人高明。谁也比不过您,大夫人您聪明,我永远追随着您。” 沈家四夫人,她和三夫人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以便得到沈太守的宠爱。结果就是多分些沈家的金银珠宝。多年后,自己和孩子们生活的无忧无虑,不再为了钱财而发愁。沈家四夫人,看见了三夫人的靠山倒塌,心里暗暗窃喜。 四夫人迈进书房,看见沈家叶还没有醒,她估摸是装睡。她笑着冲孟老爷点头。她快步走到太守身边:“老爷?老爷?孟府的老爷来了,还有两个公子。”沈太守装模做样的伸了个懒腰,连着打了三个哈欠,他问道:“孟老爷?哪里来的孟老爷?” 孟建平看见了沈太守对自己的爹,一副厌恶地表情,他气地举起了拳头。孟武平拽拽二公子的衣袖,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并且摇摇头。 四夫人温和地说:“老爷,孟府里的孟老爷呀,他来看你了。喔,嗯,昨夜里,你受了凉,感冒了,还没好?” 四夫人又说了一句:“老爷,丰铎走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你可要宽宽自己的心窝,咱们一大家子的人,还要指望你呢。你急出个好歹来,我怎么办?” 孟武平听了四夫人的话,他赶紧走上前:“沈太守。四夫人说的对,我们阳都的老百姓还要指望你,皇帝还要靠你镇守边关,所以你要保重。” 四夫人走到了孟老爷身旁,她知道,此次孟老爷前来,肯定是来探听信息,一定是带着银票而来。所以,她就走到了孟老爷身边。 孟老爷看见四夫人走来,他拿出了银票,双手送上:“四夫人。今日听说,沈公子,昨日里出了这档子事。老夫,心里也非常难过。” 四夫人没有一点犹豫,她顺手接过了银票。沈太守猛地抓起旁边的一个兰花瓶,朝着孟建平扔去。孟建平淬不及防,来不及躲闪,被这个飞来的花瓶,“啪”地打中了头部。 只见孟建平捂着被打的头,鲜血流了出来。他一个劲疼地叫:“哎呀,哎吆,疼死我了。爹。” 孟老爷指着沈太守,气愤地说:“沈家叶,你堂堂一个阳都太守,皇帝钦点的朝廷命官,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孟武平一愣,随即朝二弟跑来,他顺手想拉二弟,却右手顺势使劲拧了他一把。孟建平又撕心裂肺地叫,孟武平暗地里朝他又使眼色。 这个孟建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把身子猛地往上一挺,双脚一蹬,两眼闭上了。孟武平着急地叫:“二弟?建平?你怎么了?”孟老爷:“怎么了,建平?”说着他冲过来看儿子。 孟武平地眼泪打转:“爹。二弟,快不行了。”孟武平说着抱起了建平,就往书房外冲去,一边跑一边说:“爹。二弟,恐怕不行了。你快点跑去找王大夫。” 孟老爷扭回头来,他手指着太守:“家叶。我告诉你,如果建平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去京城告御状。还有,沈丰铎的死,也与孟安平无关,如果他掉一根头发丝,我也要去京城,跪求皇帝查明沈丰铎之死因。”说完话,他气冲冲地跑出了书房。 沈太守笑呵呵地说:“你尽管去,我等着你。”沈家四夫人走到了太守面前,她娇滴滴地说:“老爷。你怎么办事?事能这样处理吗?沈丰铎,已经走了,你有办法能叫儿子活过来吗?”沈太守摇摇头:“可我就咽不下这口气,铎儿死的有多惨,你没有看见吗?” 四夫人双手搭上了太守的脊梁,一边抚摸着一边说:“老爷。我是和三姐有点不合,但我也是铎儿的娘。难道我不心疼儿子吗?” 沈太守转过身来,他把四夫人揽到了怀里。他柔情似水地说:“丹儿,你知道吗?每一个爹,都疼爱着自己的孩儿。哎,我心像刀割一样疼。”四夫人仰起脸:“家叶。事出了又能怎么办?我有一个办法,不知能不能有用?”沈太守坐下来:“丹儿,不妨讲来听。” “老爷,你不许生气!”四夫人娇滴滴地说道。沈太守呵呵笑道:“丹儿,我不生气。但说无妨,讲来听听。”“我还是循着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咱叫孟府乖乖地送来黄金白银。到时候,算算账,就把那个孟家三公子,释放了。至于咽不下心中的晦气,你当太守,难道没有机会整治孟府?” 沈太守想想,答道:“看来,也只有这样办了。后日升堂,审理此案。” 然后,沈太守找陈师爷了,同他商量商量,此案该怎样审理,他感觉有些棘手。 突然,沈太守感觉身上一冷,耳边传来商人孟老爷的声音:如果,你弄掉我儿子一根头发,我一定会去告御状。沈太守的身体,感觉猛地一颤,他加快了脚步。 第十二章 心急如焚 孟老爷跑过太守府的院子,冲出了太守府的大门口。然后,左拐,往王大夫家跑去。 跑过了五、六条巷子,孟老爷已经汗淋淋,气喘吁吁,他站下正想喘口气。“爹,爹,你过来。”孟老爷的耳边传来孟武平的声音,他左右看看。 “我武平,爹。后面的巷子里,快过来。”孟武平朝他小声喊道。 孟老爷回身,看见后面的巷子里,孟武平探出了半个脑袋。孟老爷,见没有人跟踪。他转回身来,朝孟武平快步走来。 孟老爷见到了孟武平,便开口问:“建平?建平呢?他怎么样了?不是到菊花巷的王大夫家吗?怎么会来这里?”孟武平走到一家门前,他把门推开:“建平。你快出来。爹,来了。” 孟建平笑嘻嘻地出来了,他的头被绑上了一条白绷带,绷带上渗出了一片血渍。他叫了声:“爹。”孟老爷走过来,他仔细地瞧着二儿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建平,你没事?可把爹急死了。” 孟建平拉着爹的手:“爹。儿子没事,虽然我的头流血了,恰好能演一场苦肉计。如果,我不被沈家叶打破头的话,我们,能走出沈家的府门口?” 孟老爷一把抱住儿子,他拍打着建平的脊梁:“我怕,我怕,我怕。你三弟,还没有被救出来,你却先出了事。建平,吓死爹了。”孟老爷边说话,边老泪纵横。 孟武平走过来劝道:“爹。好了,建平,他没事了。咱们回家去。”孟老爷松开了二儿子:“走。回家。”孟老爷奇怪地盯着这户人家的门,他问道:“这是谁家?你们认识?” 孟建平:“嗨。爹,也巧了,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家,她爹是一个郎中。此地不宜久留,走,等以后,我详细告诉你。” 孟老爷和儿子走出了巷子。 走了十几步路,孟老爷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站住了:“儿子,哎,哎。我的右眼皮跳不停,我害怕你三弟的这个事,难办棘手呀。怎么办好?”孟武平:“爹。实在不行,就叫青州的李太守,出面调解得了。实在不行,那花几个黄金好了。” 孟老爷对着孟武平问道:“武平,花几个黄金白银?把咱的整个孟府,全部赔给沈家叶,肯定不够。怎么能还花几个金银?”孟武平答道:“爹,沈家叶要些金银珠宝,有什么用?他现有的财贝,几辈子都花不完。” 孟建平接着大哥的话说:“几辈人花不完?沈公子死了,他几辈人?莫非?莫非?我听一个朋友说,他好像?”孟建平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看周围的人,摇摇头:“回府里,再说。” 孟老爷一拍大腿:“哎呀,坏醋了。李公子还在太守府里,怎么把这事忘了?咱们回去找他,快点。” 孟武平:“爹,为什么回去找?说不定,人家李公子,在太守府里吃香喝辣,正逍遥快活着。”孟老爷:“武平,你怎么一个说话?他是为了救你三弟,才和我们一起去的太守府。我们,快点回去找他!” 孟建平心里想道:武平,一直怀疑那个小子,他冒充青州李子翰。这个假李子翰,他会对孟家做坏事吗?也不知道安平,他葫芦里藏着什么事。现在呀,此刻,我应该和孟武平站在一条线上。 孟建平想到这里,他告诉孟老爷:“爹。刚才,我看见有一个人,好像李公子,他已经往北边的方向去了。”孟老爷疑惑地问:“建平,你看清楚了?果真是李公子?”孟建平举起右手,他答道:“没有错。是青州李公子。” 他为了岔开话题,分散孟老爷的注意力。他笑道:“爹。我们不回府里,去王大夫家,好吗?”孟老爷百思不得其解:“你已经无大碍,为何还去大夫家?”他压低声音说道:“爹,也是为了救三弟。去王大夫家,然后,回家里,我诈死。看他个沈家叶有多么能!” 孟武平压低声音:“建平,鬼点子不少啊。”“哥,你过来。”孟建平,“啊,啊,我头疼。爹,好疼!”只见孟建平捂着自己的头,大声叫喊着。孟老爷:“建平,你怎么了?不要吓唬爹。”孟武平:“建平?建平?爹,看来我二弟,快不行了。” 孟老爷搀扶着孟建平:“快,去菊花巷,快!去找王大夫。”孟武平背上二弟,朝菊花巷跑去,孟老爷紧随其后。 不少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的说:“看来那个叫建平的,伤的不轻!”有的说:“谁那么狠毒,把人惨害成那模样。”有一个人,摇着头说:“那个公子伤着头部,看来,阎罗王来收他的命了。” 有四个人挤出人群,尾随着孟武平,紧追不放。孟武平,停下脚步,稍微喘口气。那四个人也停了下来。孟武平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于是,他眼睛从左往右扫视了半圈,看见了一个打手摸样的人,正在偷偷朝这边张望。 他和孟老爷嘀咕:“爹,有人跟踪咱们。你走进前边的巷子,然后到头往右拐,左拐,再右拐,水汪巷里有我的朋友,他叫虎子。他家门前有棵大槐树,你去给他报信,我在珍珠河的鹿石旁等着他。”孟老爷嘱咐道:“你和建平,小心点。” “哥,赶紧把我放下来。”孟建平小声道。孟武平背着孟建平小跑起来:“到前边巷子的入口处,我就把你放下来,你继续装下去,好拖延时间,以便爹去找虎子。”孟建平小声道:“听哥的。” 寇棠儿躲在太守府门口的对面,一直等着李子翰从里面走出来。可是,孟老爷和安平的两个哥哥,都出来好久了,独独不见李子翰。 她呆呆地,望着太守府门口悬挂着的白绫,多么盼望着李子翰,他从里面走出来。她心急如焚,安哥哥,衙役对你动刑了?安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把你救出来! 沈海云打量着李子翰,心里开始偷偷喜欢他。李子翰捧着一本竹简书,目不斜视,读的是津津有味。此刻,他盘算着如何向沈海云开口,讨取进出衙门的令牌。 沈海云起身添茶,她对李子翰说:“公子。家中嫂夫人可好?”李子翰放下竹简,答道:“子翰,未曾娶妻。子翰曾经许下诺,没有功名不娶妻生子。” 沈海云一愣,既而微笑着问:“李公子。如果有一女子,他喜欢你,你喜欢她。还没有功名,你可愿意打破诺言,想娶她吗?”李子翰:“这个,这个,这个……” 他心里想道: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呀。如果回答不可以,那自己就是图功名之人;如果回答可以,那自己就是容易放弃追梦之人。看来我想一个,想一个,两全其美的理由应付她。这一个沈海云,问题问地刁钻,我该怎么回答? 李子翰刚要开口,丫环小娥推门而进,她手里拿着两根红蜡烛,一边走一边笑:“李公子,你就是一个书呆子,呆萌萌的。我们家三小姐呀,愿意和你比翼飞,愿意和你做一对神仙眷侣。” 李子翰,听了丫环小娥的话,脸上火辣辣地发烧。沈海云害羞地站起来:“小娥,你?你?”小娥在书案上放下了红蜡烛,她往回走:“小姐。我这不是打趣话,你两,果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鸳鸯。” 沈海云追着丫环闹,二人相随跑出了书房。小娥:“好了。小姐,不要闹了,我这是为你着想。”沈海云:“小娥,你为我好?调皮的小娥,看你还多嘴。”她双手捉住了丫环。 小娥笑道:“当然了,也必须为你好。你只打暗喻,里面那个书呆子,他怎么能够知你心?经过我这一调侃,他就明白了,原来云儿喜欢我啊。” “刚才,我的脸上好滚烫,好尴尬。”沈海云有些害羞地说。 李子翰看着沈海云和丫环,跑出了书房,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问题,不用我来回答;原来,沈家三小姐,她喜欢我。也好啊,我拿令牌,就是一件容易事了。 天渐渐黑下来。太守府的门口,白灯笼亮起来了,照的门前亮堂的。可是它的亮光,却给人阴森森的感觉。相邻的阳都衙门,门前的大红灯笼,也依旧亮起来了。 附近的人家,家家户户,灯笼没有亮,门前都是一片暗。 沈太守和陈师爷,在衙门里的合议室,正密谋着沈丰铎一案。 第十三章 走漏风声 沈太守站起身来,双眉紧锁,来回踱步。他的嘴里,还自言自语:陈师爷,此事怎么办为好?阳都美人大赛,皇上可是要来的。孟安平的事呀,需谨慎须谨慎。 陈师爷站起身来,双眉紧锁。陈师爷也没有想出好法,只好反问沈太守:“嗯,喔,唉,孟安平一案,沈太守有何高见?此案又该如何判?”沈太守没有说话,他停住了脚步,有些出神。 陈师爷,慢条斯理地道:“沈太守,这,这,这个孟安平……” 沈太守笑道:“陈师爷,你这个不温不火的性子,得改了;做我沈太守的师爷,还凑合。如果有一天,我沈某坐上龙椅之时,你可不配当我的智谋师!” 陈师爷听了沈太守的话,他扑通跪在了地上。沈太守不屑地问道:“陈师爷,为何要下跪?” 陈师爷恭敬地答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太守:“陈爱卿,免礼。赏黄金一百两。”陈师爷:“谢陛下!” 沈太守,从他的书案下,拿出了一个大红包。他对陈师爷说:“爱卿,这是给你的赏金。”陈师爷又一次跪下:“谢主隆恩。” 沈太守双手把他扶起来,温和地说道:“陈荣山。你听好了,在我登基之前,不许再叫我陛下。否则,你的小命就没了。” 陈师爷挺直了腰:“沈太守。您放心,陈荣山牢牢记住了。” 沈公子的死,太守心里的悲伤已经退去。 沈太守笑了,他继续问陈师爷:“陈师爷。孟安平的这个案子,你如何看?” 太守,小不忍则乱大谋。经昨日,荣山和苏锐,暗中走访调查丰铎案件,街上许多百姓夸赞孟三公子,为人忠厚善良,乐善好施。他们说孟安平呀,肯定不会杀害沈公子。这个案件里面,必有大大的隐情。他们希望沈太守明查此案,还孟家三儿子一个公道。 沈太守微微笑,他反问道:“依你看,我们就,就把孟安平给放了?”陈师爷:“太守,不,不能随便放了他。我们还要,还要从富商孟家里面拿些财贝,以便建立沈王朝之需。” 沈太守,竖起了大拇指,赞许地说:“陈师爷。你这个建议挺好,解开了我连日的困惑。你,我连心,建立一个美好的国。”说完后,他纵情地哈哈大笑。陈师爷心里乐开了怀,眼睛望着沈太守,嘴角上挂着一丝微笑。 忽然,沈太守停下笑,他问道:“陈师爷,那个叫陈五的人,至今还没他的消息?”陈师爷毕恭毕敬地答道:“沈太守,派出的几个人,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沈太守,生气地把长袖一甩,愤愤地说道:“一群饭桶。陈师爷,你再多派些人,继续打探陈五的消息。找到此人者,赏黄金一百两。”陈师爷:“是。我这就去安排。” 沈太守闭上眼睛,说道:“你退下,我休息一会儿。” 陈师爷刚刚退下,一个衙役前来通风报信。他单膝下跪,双手一抱拳。沈太守问他:“袁峰高,怎么?监视孟家人,发现新情况?”衙役袁峰高回道:“报告太守。大事不好了,孟家大公子朝九座莲花山跑去。” “什么?九座莲花山?”沈太守脸上的汗,如雨滴般而下,他颓丧地坐在了椅子里。 他好长时间缓过神来:“峰高?你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个人,我要把他百刀砍死!”袁峰高跪着往前走了几步,他说:“走漏风声?太守,不可能。这事,只有你知,我知,王青知,就连苏役头都不知道。” 沈太守:“那,那,那个孟武平,怎么知道招兵买马的,他何时发现的这个秘密?”衙役袁峰高,害怕此事牵扯到自己身上,他说:“太守。有一件事,我感觉很奇怪。” 沈太守很烦地道:“奇怪,奇怪?什么事奇怪?”袁峰高赶紧说:“今日中午,孟家一行四人来太守府。但是,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只有三人呀,那个人去了哪里?”沈太守:“你记错了,怎么会有此事?” 袁峰高:“我没有记错,那是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子。他齿如含贝,大眼睛含着笑,给人一种文雅倜傥的感觉。白衣男,应该是阳都的第一美男子。那个男子,又好像不是我们阳都人。太守,他会去哪里?难道他还在?” 沈太守,双眉又紧锁。他是谁?莫非,莫非是他?孟家人的那个朋友,应该就是他。沈太守自言自语,又好像问衙役:“他到底是谁?难道是朝廷来的人?”他又摇头:“此人,一定还在府上。张岩?张岩?” 衙役张岩走进来,他单膝下跪,双手一抱拳:“太守。何事请吩咐。”太守一扬手,说道:“你挑选一百人,五十人弓箭手,五十人刀斧手。每人挑选一匹良马,火速前往金鸡峰,埋伏在附近的路口要塞。遇到有人硬闯九座莲花山禁区,或偷窥禁区那儿,一律杀勿论。” 张岩:“是,在下遵命。”沈太守蹲下身来,他拍拍张岩的肩膀:“此事,不能有半点纰漏。办好之后,我会大大有赏。”张岩答道:“会办妥妥的。太守,请您放心。”沈太守站起身来,威严地吩咐:“我再强调一遍,张岩,任何人到达金鸡峰,越雷池一步者,杀勿论。”他做了一个杀的手势:“你去。” 然后,他扭身对袁峰高说道:“峰高,你起来。王青那儿,有张岩,你随我去太守府。”袁峰高站起来:“太守,遵命。” 沈太守,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合议室。他加快脚步,走出衙役大门口,走进了太守府,他就是把府里掘地三尺,也要把白衣男揪出来。 太守府的正对面,屋脊上有三个蒙面人,正在往下面看。其中一个人说道:“张大哥。看来,太守府里发生了大事,你看那沈太守,急急火火的回府了。”叫张大哥的那个人说道:“陈五。哎,先不要说话,你看衙门口。” 一个衙役,牵着马出了衙门。他,站在了路的南侧。这时候,一匹一匹快马飞奔而出。这个衙役招呼道:“弟兄们。咱们去金鸡峰!”几个衙役兴高采烈地应道:“好嘞,张岩哥哥。咱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张岩骑上了马,立在一旁说道:“弟兄们。精神着点。你们一个一个紧紧跟上,我在队伍的后面。”马背上的一个衙役道:“张哥,你放心好了。”飞出来一匹快马:“张岩,我们愿意跟着你做事。” 张岩一抱拳:“谢谢了,弟兄们。”一匹快马飞奔而出,又一匹,又一匹,又一匹。 一直不说话的蒙面人,她道:“张大哥。这大半夜的,阳都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刚才,我数了数一百零一个衙役。”张大哥道:“看来,这里要发生一场大事。春禾,你即刻赶回京城,当面告诉安梁王,沈太守定有事!” 这个张春禾一点头,她对张大哥说:“张大哥。春禾保证完成任务,我去了,你和陈哥要当心。”陈五摘下了蒙面布:“春禾。你此时,回京面见安梁王,要保护好自己。”张春禾点点头;“谢了。” 春禾一扭身,纵身一跃,飞到了前面的一棵树上。只见她,抱着树干,快速下滑到地面上。然后,她抬起头来,举起右手朝着张大哥和陈五挥挥手,转身朝着如意客栈跑去。 陈五:“张大哥,我俩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张大哥:“等会儿,我俩回如意客栈。然后,再去金鸡峰,沈太守到底藏着啥秘密!”陈五:“肯定,是他谋反的事。” 张大哥沿着屋脊,往西边跑去,陈五紧随其后。一会儿,二人消失的不见踪影。屋脊上,变得静悄悄的。 突然,太守府的院子里,灯火通亮。 二十几个家丁,每人左手里举着点亮的火把。他们右手里,有的拿着棍棒,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狼牙棒,有的拿着鱼叉。丫环们,有的人手里提着红灯笼,还有的提着白灯笼。 家丁和丫环,分别站成了两排的队伍。袁峰高站在了队伍的前面,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站在他的右一侧。四小姐,五小姐,六小姐站在了他的左侧。 袁峰高清清嗓子,干咳几声。他开始对这些下人们讲话。只听袁峰高说道:“你们都听仔细了,都听清楚了,府里躲藏着一个公子。他身穿着白衣,大眼睛,高鼻梁,身高有一米八多。总之,两句话:他是一个美男子。一个风雅倜傥的公子。总之,今夜,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不要叫他跑了,我们要捉住他。” 第十四章 沈家夫人 队伍里,有的家丁偷偷乐,有的丫环抿着嘴。 大夫人看了一眼袁峰高,说道:“峰高。你捡重点说。”袁峰高身子一挺:“是,大夫人。”他继续说:“此人,是一个盗贼,他已经藏在沈府了。需要我们把他搜出来,擒住他。沈太守已经吩咐了,每一个角落都搜到,每一处丫头的房舍都查看,每一个夫人的卧房都不放过。简单,一句话,那就是拉鱼网式搜查。” 大夫人开始了说话:“搜到,或擒住此白衣男,我们家老爷重重有赏。两个丫环和两个家丁合一组,剩余的和小姐们合一组。记住,交叉搜查,不放过可疑地方。什么是拉鱼网式搜查?太守府的角角落落,花园里,树林里都搜个彻底。大家伙啊,现在,开始搜查。” 家丁和小姐们开始了搜查行动。大夫人对袁峰高说:“峰高啊。你和我们夫人一组。”袁峰高道:“夫人,太危险了。我去搜搜,你们,还是到书房等信。” 四夫人:“峰高。此话差矣,我们是太守府的一份子,太守府与我们几个姐妹息息相关。对,二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怎能坐视而不参与?今晚,一定把白衣男人搜出来!” 二夫人道:“四妹,说的有理。峰高,我们赶快行动,免得那盗贼逃跑了。” 大夫人:“先从我那边,开始查起。”袁峰高一抱拳:“恭敬不如从命。大夫人。”袁峰高和几个夫人,急奔大夫人厢房而去。 每一组搜查的人,都搜的特别仔细。小姐们的闺房,也没有放过。树林里,花园里,假山处,亭台楼榭,也都一一搜查,就是没有发现白衣男。 一组一组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了书房。最后一组,也来到书房里。四个人跪下来,一个家丁道:“报告老爷。我们这组,没有,没有发现白衣男人。” 沈太守:“你们都起来。”四个人异口同声:“谢谢老爷。” 沈太守:“奇怪,我问过门口的家丁,没有看见他走出去。他会躲哪里?他躲哪里了?”四夫人走到老爷身旁,娇滴滴地说:“老爷,我想起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可能没有去搜哦。” 沈太守:“丹儿,快说,哪一个地方?” 四夫人一本正经地说:“芳菲园。老爷,没有去搜芳菲园。”沈太守:“芳菲园?”四夫人:“是的。”说着话,她走出书房。沈太守,跟着她走出了书房,来到了家丁们中间。 四夫人,右手举起来,问道:“好吗?有哪一组走入芳菲园,请举起手来。”家丁,丫环,没有一个人举手。 丫环小娥,她试探起三小姐沈海云来。小姐,这个李家公子,不仅颜值英俊,而且学识渊博,哪家小姐嫁给他,可是一种福气。她一边说话,一边对小姐察颜观色。 一会儿,她微微笑着说:“我家表姐,长得和你一样美丽。把我的表姐许配给他,叫他做我的姐夫,你看,小姐,此事好不好?” 沈海云站起身来,有些闷闷不乐。此事不能成,人家李公子,明年秋天,他进京赶考状元。此事,小娥,就不要再提了。他不是普通人,有着大鹏之志,这种人怎能儿女情长? 小娥故意激她,奴婢看人准确,他不是状元郎的话,必是一个探花郎。状元郎,探花郎,他总要娶女人生子。奴婢喜欢成人之美,愿意做个红娘,特别想把表姐许配给他! 沈海云一边走,一边说道:“你那个表姐,是你姨娘家的?还是姑姑家的?李公子喜欢的姑娘,不单单美丽。”她走出了小娥的房间。小娥微笑着说道:“小姐,你舍不得?你生气了?哈哈,我哪有表姐啊,只有小表妹。我想,只有你和李公子,才是佳人配才子呢。你俩人喔,叫我羡慕嫉妒恨的一双人儿。” 沈海云生气地指着丫环:“好你个小娥,你个讨厌鬼。再遇见我娘,就叫娘给你寻个好人家,把你嫁掉罢了。”小娥微笑着把手一伸:“拿来。”沈海云一愣:“什么?”小娥:“把翡翠发簪摘下来,我去送给李公子呀。翡翠发簪,作为你俩的定情信物啊。” 沈海云的书房和卧房相连着,如果走进她的卧房,必须穿过她的书房。 书房里,李子翰正在读书,小娥轻轻走了进来。 李子翰看见小娥进来,他站起身来,说道:“小娥姑娘,请坐。”小娥坐了下来。 “这个书案上的物件,它有什么用处?”李子翰问。小娥走过来,把令牌拿在手里:“李公子,它是一个令牌。你看啊,阳都衙门,有上百号人。有这个令牌在手,何人都可以免检,自由出入衙门。”李子翰站起身来,故作才明白,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谢谢小娥。” 小娥招呼李子翰落座。李子翰做好后,竟有些害羞起来。小娥手里拿着发簪,她仔细端详着:“李公子,你看看我手里的发簪,色泽如何?你猜一猜,价值又几何?”李子翰把它接过来,在灯光下瞧起来。 “这个发簪,堪称价值连城。一座城池,恐怕难以与它媲美。”李子翰说道。 丫环小娥微笑道:“李公子,你答对了。我问件事,你可有意中人?”李子翰轻轻答:“没有。我整日宅在青州书房,一心只读圣贤书。”小娥继续问:“李老爷,他是经商之人,还是一位官老爷?”李子翰的脸发烫,只好回答:“青州太守李彦宏,便是家父。” 小娥心里一惊:哎呀。理应门当户对,才子佳人,真真的一对美好姻缘。是不是他?是他把小姐的婚事退了。小娥试探道:“李府上,有几位公子?”李子翰一听小娥的问话,这可把他难住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李子翰正好尴尬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说话。 “三小姐。什么时辰了?还站在门外,莫非金屋里藏着男人?”这是沈家四夫人的说话声。 只听沈太守的声音:“混帐,四夫人。”丫环小娥,随手把发簪,塞进李子翰手里,催促道:“你快躲到小姐的床幔里,千万别出声。不然,后果就惨了。”李子翰拿着发簪,藏进了里面。小娥急匆匆的往门口走去。 门外。沈海云哭了:“爹。四娘说的是什么话?女儿羞死了,这叫女儿以后如何嫁人?爹,爹,女儿屋里哪有男人,你可得为女儿做主。” 四夫人继续说:“海云,府里的每间房都搜过。如果没有男人,为何不让搜你的闺房?你分明心里有鬼!” 站在沈太守身边的二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她怒气冲冲指着四夫人道:“好你个狐狸,欺负到我的头上来。林小丹,你不要忘了,海云,是沈府里的三小姐。你以为她像你,净搭个衙门里的男人。” 四夫人一下子怔住了。忽然,她爆发了,她对着沈太守大吼:“老爷!她说的什么活!我这不是为沈府好吗!我什么时候,搭理了男人!老爷,你为我治她的罪!” 三小姐,正不知如何好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小娥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娥急匆匆地走过来,她扑通跪在沈太守面前:“老爷。小娥错了,都是小娥的错,你罚我。”沈太守问:“你错了?你怎么个错法?” 小娥低着头,说道:“刚才和小姐聊天,顿觉身体不舒服。喔,小娥感冒了,所以,小姐叫我躺会儿。于是,迷迷糊糊,我就躺了好长时间。” 四夫人走过来,她拉起了小娥。之后,她扬起手扇了一耳光,她呵斥道:“下丫头,你竟敢撒谎,还感冒!”说完话,她抬起脚踹小娥。 沈海云,冲过来对着四夫人一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四夫人眼冒金星,她立即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道:“老爷。她娘俩欺负我。你看见了吗?你不治李凤娇的罪!我,我就死给你看,今夜里。”沈老爷把脸一沉:“丹儿,你不要闹了!凤娇,你去跪一夜的祠堂!” 二夫人去跪祠堂了。沈海云跑过来,她对二夫人说:“娘。是女儿不好,害得娘跪祠堂。”二夫人:“海云,我就不服她那个劲!他欺负你三娘还可以,欺负我,她还嫩着点。海云,这只小狐狸,以后小心着点。” 第十五章 月亮西移 沈海云和小娥返回身来,朝闺房走去。四夫人追上来:“海云,你站住!”沈海云转过身来:“怎么?你还要搜?” 四夫人咯咯大笑。当然要搜了!你们可听好了,四小姐,五小姐的闺房都搜了,为何独独不能搜三小姐的,莫非里面真藏着? 沈太守,异常生气的指着她:“丹儿。你呀你呀,叫我说什么好?”他走到女儿面前,正要开口说话。 丫环小娥有些委屈,她对沈太守说:“老爷。三小姐,她的闺房不能搜。”四夫人来了劲:“小娥。为何不能搜?” 小娥在沈太守前面跪下来。三小姐已到了婚嫁年龄,如果此事传出去,连她的爹和四娘,都怀疑窝藏着男人,这叫她以后,如何在人前抬头?如何能嫁一个好人家?当然了,四小姐和五小姐只是孩童,搜她们的房间,理应可以。 四夫人,回身吩咐几个家丁:“哎,你们都退下。”几个家丁答道:“是,四夫人。老爷,我们退下了。”沈太守点点头。几个家丁转身走出了芳菲园。 四夫人不依不挠,她围着沈海云转。今夜,四夫人,她就是想搜闺房,想欺负沈海云的娘,拿住沈海云的把柄,她就在老爷面前得宠了。任何理由,阻止不了她,她就想在沈海云的闺房里发现个男人。 沈海云一字一顿的回答:“那—你—就—搜!”四夫人:“对不起了,海云。”没有说完话,她就急匆匆地朝沈海云的闺房走去。 四夫人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哼。装清高,李公子都退婚了,还是不知羞,我看你美到几时!”四夫人把门推开,走进房间里,她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白衣男人。她有点大失所望,却又不甘心,她朝三小姐的床榻走去。 突然,她站住了。她从屏风的缝隙里,看见了一个身材挺拔的公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她有些害怕,却壮着胆子说:“什么人?我已经看见你了,你赶快滚出来!” 那个公子没有答话,也没有走出来。四夫人,使劲揉揉眼睛,生怕看花眼。可她定睛一看,的确是一位公子。于是,她站在原地,叫外面的沈太守:“老爷,老爷,你快进来。这里藏着一个白衣男人。” 沈太守一听,他生气地对着女儿哼了一声,衣袖一甩,朝闺房急走去。袁峰高抢在了沈太守前面,朝房屋疾奔而去。“什么人?他敢偷偷溜进芳菲园。”沈太守恶狠狠地说道。 丫环看见沈太守走远了,她对沈海云着急地说:“三小姐,此事,一切与你无关。我来承担后果,是我和李公子,正在私自幽会。”沈海云握着丫环的手,她道:“你我情如姐妹,怎么能叫你替我担罪?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 丫环着急地说:“你想过吗?你这样做,会牵扯到二夫人。还是我来承担此事。” 袁峰高闯进房间,他叫道:“是何人?为何在三小姐房间?”没有答话声。他眼睛扫视一圈,房间只有四夫人。沈太守也跑进来,急忙问道:“丹儿,那人在何处?”四夫人手指屏风后面:“那个白衣男,躲在了屏风后面。” 沈太守一听,几步窜到了屏风后面。屏风后面没有人,更不要说白衣男。沈太守生气地大叫:“林小丹!你看看!有人吗!”四夫人一听此话,仔细一看,屏风后面只有沈太守一人。 她急匆匆地走过来,这里根本没有人。 沈太守气急了,抬起脚踹了她一下:“白衣男,他在哪里?你说,他在哪里!” 四夫人知道自己错了,她低下头来:“老爷。对不起,我错了。” 丫环小娥走了进来,她低着头说:“老爷……”沈太守呵呵笑道:“小娥,这是一场误会。四夫人,你去向海云说声对不起。”小娥一惊,小声道:“误会。误会?”四夫人陪着尴尬地笑:“是,是,小娥,我误会海云了。” 小娥,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小娥以便向小姐报平安,于是,大声说:“误会吗?我看一点不像。你造谣污蔑小姐。”沈太守,异常生气,高喝一声:“小娥!你什么身份,敢和四夫人这样说话!” 沈海云听到了丫环的说话,心里明白了四娘和爹,并没有发现李公子。这时候,她心里舒了一口长长的气。 四夫人和沈太守走出了房间,朝沈海云走来。沈海云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心里想到了娘,如果以后自己嫁人了,这个林小丹欺负娘,该怎么办?自己的爹又处处偏袒她。对,我得想个法子,先除掉沈家的这个祸害。 四夫人走到了沈海云身旁,她拉起了女儿的手,羞愧地说道:“海云,刚才,我错了。为娘的好糊涂,可我害怕沈府再出……”沈太守急忙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四夫人的说话。 沈太守停止了咳嗽,他对三女儿说:“海云。你跟着王乐师学的筝,如何了?七月七日,这一天,你参加第十二届美人大赛,一定要摘得花冠,为这沈府增光添彩,啊,也为你自己呀。” 沈海云说道:“爹疼爱女儿,又把海云视为珍宝。阳都大赛,爹放心好了,女儿定当全力以赴。”沈太守高兴地点点头。四夫人夸赞起了沈海云:“老爷,美人冠的荣誉,非咱的海云女儿莫属。咱这几个女儿里,就数海云了。人长得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后呀,海云找一个郎君,我看啊,不是太子那就是皇子了。” 沈海云恨得牙痒痒,但却笑道:“四娘啊,你就不要取笑女儿了。爹,天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四夫人:“海云。那我们走了,你也早休息。刚才,娘错了,对不起了。”沈海云笑道:“四娘,没什么。谁叫你是四娘呢,就是打我,也可以呀。” 沈太守回过身来:“峰高。我们回去了。”袁峰高朝沈海云颔首点头,他答道:“是。太守。” 小娥,看着四夫人走远了,才开口问:“三小姐。府上出了事?” 沈海云疑惑地问:“怎么说?你怎么有这个想法?”小娥道:“那个林小丹,刚才好像,表达了这个意思。恰好,被老爷的咳嗽给打断了。”沈海云:“府里能有什么事?林小丹,她人极坏,鬼点子多。早晚有一天,我找她杏果出墙的证据。嗯,叫爹休掉她,免得在这沈府里乱搅乱闹。” 沈海云和小娥同时说道:“哎呀,李公子?”二人一起朝闺房跑去。“刚才,把我吓死了。”沈海云,“李公子,他躲哪里了?”丫环:“去问心上人,你就知道答案了。” 月亮西移。溪水缓缓地流淌着。两个蒙面人一前一后,沿着溪边走的很急。 忽然,前面的的人,停住了脚步,他嘟囔道:“嗯,前边有动静。陈五,去树林里躲会儿。”后面的陈五应道:“好,张哥。”二人钻进了溪右边的树林。 过了一小会儿,有一个人气喘嘘嘘的跑来,跑到小溪边停住了脚步。他蹲下身子,捧起了一把溪水,把它喝进了口里。他接连又捧起两捧,又把它喝进了口里。 这时候,有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在这人旁边停下,他跳下马来:“陈风。是我,张岩。”陈风站起身来:“张岩哥,你怎么来了?”张岩:“我担心你。以后再说。赶快进树林里。” 张岩对陈风说:“咱俩赶紧互换衣服,然后,你骑马离开这儿,我来把他们引到金鸡峰!”陈风:“这样,你太危险了。”张岩:“废话少说。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沈家叶的信任,才能找到他的谋反证据,才能把他绳之以法。” 二人迅速换好了衣服。陈风骑上了马。张岩朝他挥手:“陈风。快走。”陈风:“张岩哥,你保重。”陈风一拍马屁股,马儿跑进了山谷。 张岩,沿着溪边往前边跑。后面又跑来了八个人。孟建平:“哥。那个小子在前边。放箭!”孟武平:“慢着。建平,箭射不到他!” 孟武平:“虎子。前面到了什么地方?”虎子:“前面不远处,就是金鸡峰。这金鸡峰,是九座莲花山的第一峰。山高,树茂,悬崖峭壁。”孟建平问他:“这座峰,极少有人来?” 第十六章 心里思量 虎子答道:“是的。就算白天,也少有人来。”孟建平:“哥。会不会?沈家叶的粮草,就在这座山里面。”孟武平说道:“不会的。嗯,那个小子啊,跑的够快。体力超级强!” 孟建平:“哥。虎子,我们继续追。到合适的时候,放箭!”孟武平:“罢了。不追了,兄弟们,我们撤回去。”孟建平:“哥。乘胜追击,战无不胜。为何不追了?” 其中的一个兄弟,站出来说道:“二公子。大公子说的对,莫追了,小心前面有诈。那人有些可能,引得我们进入埋伏圈,一举把我们拿下。” 另一个兄弟附和道:“是啊,有这意图。如果不,他为何不进树林?为何不进山谷?只是沿着溪水逃命呢。” 孟建平:“哥。你的六个兄弟,帮着我们灭掉了三个家伙。只有这一个家伙,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想逃进深山老林里。大哥,不要错失良机,乘胜追击,把他擒住。” 第一个答话的兄弟,回道:“二公子,听从大公子的话。救孟安平,另做打算,从长计议。”孟建平走到大哥面前,他眼睛看着孟武平:“大哥。孟安平,他还在牢里,难道你不心疼?一点也不?老三安平,他还被关押在大牢里!” 孟武平紧握着拳头,缓缓地说:“老二!安平是我的兄弟,虎子也是我的兄弟。从长计议,不可吗?” 孟建平笑道:“从长计议?多长,有一天?有一月?半年?一年还是两年?恐怕等不了那么长,孟安平的人头就落地了。” 孟武平始终紧握着拳头,眉头紧锁,他答道:“二弟,今夜情况不妙,前面老贼恐有埋伏。如果老贼调动衙役,调动家丁,设伏于金鸡峰,那我们这些人去了,不等于羊落虎口?这些弟兄们,也只有任人宰割了!” 孟建平呵呵笑:“大哥。我的想法正好和你相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好趁此机会,捉住那个家伙,借此交换孟安平。”孟武平有些生气:“建平,幼稚!一派小孩的想法!不能冒这个危险,六个兄弟的命。” “罢了。你们回去,我去擒住他。”孟建平说着,沿着溪水飞跑起来,朝着远远的那个身影急追。 虎子:“二公子,太倔了。”其中的一个人说:“今夜,情况不妙,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有一个人,他坐在石头上说:“二公子,重情重义之人。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敬可敬!兄弟情深呐!” 孟武平走到虎子身旁,对着他窃窃私语,虎子的手比划着什么,好像拒绝了孟武平的请求。二人又低语了一阵,停止了争执。 孟武平转过身来,他双手一抱拳,说道:“多谢六位兄弟,今日出手相救。孟某感谢不尽!多谢了,兄弟们。”有的人回道:“孟公子,甭客气,咱们是兄弟。”有的人说:“嗨,好兄弟,理应帮助!” 虎子双手抱拳,微微笑道:“好兄弟,好兄弟。平日里,孟家大公子多次拿出银两,帮助接济咱们。他和我们成了好朋友,好兄弟。可今日,府上遇到了难处,弟兄们说话,此难处,帮还是不帮?” 五个兄弟振臂高呼:“孟府有难,就是我们有难。帮,帮,帮,就算扑汤蹈火,在所不惜!”孟武平双手抱拳,感激道:“孟府有难,各位愿意扑汤蹈火相助!武平,万分感激!” 虎子拍拍孟武平的肩膀:“武平哥,咱们快去追二公子。” 几个人,疾奔建平而去。蒙面人陈五,从树杈上跳下来。张哥顺着树干,迅速滑落到地面上。张哥把手一挥:“陈五。跟踪他们,也许能寻到沈家叶,他拥兵造反的某些证据。”二人答应着,朝孟武平追去。 陈五:“张哥。传言沈家叶谋反,此事可信吗?”张哥:“你知道吗?安梁王派我和春禾暗中来到阳都,搜集沈家叶的谋反证据。证据确凿之后,上报皇上,我们就可将他绳之以法。” “嗯,陈五?想什么,想陈四哥了?”张哥问陈五。陈五回答道:“是。陈四,为了触及沈家叶的命根,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张哥:“陈四,是一条好汉。等扳倒沈家叶后,我会向皇上为他的妻儿邀请一功。” 陈四:“那两个年轻人,武功高强。看上去,又不像坏人。”张哥说:“穿蓝衣裳的人,他叫孟安平,是孟府里的三公子。” “穿白衣裳的人,是谁?”张哥继续说:“等春禾回来,叫她打探下,此人是谁?晋阳王派来的?还是太子呢?难道是皇上?莫非他也是,寻找沈家叶的谋反证据?” 陈四:“张哥,此人面相,有安邦之才。如果把他拉到安梁王身边,日后,他能向安梁王献计策,武能马背上定平安。嗯,他啊,他是个栋梁之才。”张哥:“好,我听你的。我亲自向安梁王举荐此人!” 沈海云推开书房门,李公子正襟危坐,拿着一本竹简书,正读的津津有味。沈海云和小娥一前一后,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小娥轻轻一笑。沈海云侧头微笑着,小声问:“小娥,为何事笑?”丫环小娥轻轻答:“小姐,你看,那个模样,真是一个书呆子。他呆萌萌的,超级可爱。”沈海云:“你个小丫头,事儿还挺多。” “三小姐,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退下了。”小娥不容分说,转身走出书房,回身把门合上来。沈海云摇摇头,她不得已朝李子翰走来:“李公子?李公子,你口渴了吗?”李子翰回过神来,他立刻站起身来:“小姐。我不渴。” “哎呀。现在,几更天了?”李子翰,“小姐。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该回去了。”沈海云微微笑:“回去?去哪儿?你可以走出,这座芳菲园去。可你,能出太守府吗?” 沈海云收敛了笑,她围着李子翰转。一边转一边打量他,沈海云问:“你是何人?你身高有几何?为何事来到太守府?赶快从实招来!如果不,叫我爹治你个盗窃罪!” 这时候的李子翰,心里开始了思量:这个沈海云,好似一朵梅花傲雪开。又恰如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蔓不枝,亭亭净植。她么,不像一个坏心肠地女子。嗯,也罢,待我试探她,再做一个打算了。 李子翰,把衣袖一甩,呵呵笑。本公子,姓刘名文龙,身高一米八六。有幸泰山老君相帮,穿越了千年,然后,来到了阳都城。在这里,结识了孟家三公子,怎料到孟安平,被人陷害,被沈太守关入了大牢。 沈海云一愣,她问:“孟安平,被我爹关入了大牢。为了何事?” 孟安平的心上人寇棠儿,被你兄长相中,他想强行霸占。不料,此事被孟安平遇上了,他想阻止此事发生。怎料,沈丰铎的一个朋友陈五,飞刀把沈丰铎击中。于是,你兄长到家后,他就命呜归西了。这样,案件就发生了。 沈海云问他,此事情,果真这样?李子翰双手抱拳,拱手施礼:“事情,千真万确。当时文龙就在现场,看了个清清楚楚。”沈海云没有反目,反而点头:“刘公子。你赶紧坐下。”李子翰抬头,没有发现沈海云的悲意。他疑惑不解:沈海云,应该悲伤欲绝,为何脸上不见伤心?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子翰正襟危坐:“沈小姐。文龙说的事,千真万确,你要相信我的话。” 沈海云轻轻答:“文龙,我相信你的话。这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他爹是太守,这个沈丰铎,坏事做得太多,天意也叫他灭!” 原来,这个沈海云,六、七岁的时候,她家里突遭变故,父母被人陷害而死。家中的房子,也被人放大火烧光。于是,只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沿街乞讨为生。 她来到了太守府门口乞讨。沈家三夫人出门时,正好被她看见。她饿的肚子咕咕叫,壮着胆子走上去,讨点饭吃:“贵夫人?贵夫人,你好。我饿,我饿了。能给我点饭吃吗?” 三夫人看见了这个女孩,顿时心生怜悯。她蹲下身来:“你饿了?你爹你娘呢?”小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眼泪汪汪的哭了。她一边哭一边摇头,说道:“爹和娘,都死了,都是长病而死。” 于是,三夫人把她带到街东的一家面馆里。小面馆的老板娘,端来了小半盆水。于是,小女孩蹲下身来,把自己脸洗了个干净。 第十七章 秉烛夜谈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直夸赞:“哎呀。这小妮子,长得真俊。” 三夫人坐在木凳上,招呼老板娘:“你赶紧的,给我女儿烧个面汤来。她饿了。” 老板娘赶忙应道:“是是,是。”站在一边的老板娘,还是一个劲的夸赞:“哎呀。这小妮子,长得真俊。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了。我去去就来,面汤一会儿就好。” 三夫人望着这个女孩,喔,果然一个小美人。她招呼女孩坐下。女孩怯生生的问:“贵夫人。我能叫你娘吗?”三夫人惊喜的说:“能,能叫。以后啊,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这一日,沈家三夫人,为她取名海云。从此以后,这个女孩,便是太守府里的三小姐。可最近几年,沈海云,有些怀疑沈太守,就是害死自己爹娘的凶手。 过了一会儿,沈海云平复了情绪。文龙哥,叫你见笑了,以后,我的经历,会慢慢讲给你听。你能讲讲,你们那儿的故事吗? 李子翰答应的爽快。嗯,好,我讲些给你听。 沈海云,起身点上了一根红蜡烛。红色的火苗,像一个幸福的天使,充盈着书房,喜悦着沈海云的心田。 李子翰对她娓娓道来: 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美丽而又富强的中国。那里呀,有许多叫人们高兴的事情。 其中的一件事情。人一出生,从三岁开始,他们就被父母送到幼儿园里,被老师们看着,照顾着,快乐地长大着。然后,到了六岁,开始上小学,读中学,上大学。还想继续读书,那就读研究生,读博士,也可以去其它的国家读书。回来之后,人们就称呼学子为“海龟”。 第二件事情。工作时间,那儿的人们,男人们穿西装打领带,皮鞋擦得铮亮;女人们,穿西装系上丝巾,长发盘成云髻。然后,再用发网罩住云髻。整个人儿,显得干练利索。下午下班后,人们又换上了其它的衣裳。就像这个季节,女人们穿裙子,穿马裤,有的还穿旗袍。可以用花枝招展来形容她们;男人们穿体恤,穿长裤。年轻的男生,可以穿背心短裤。 李子翰讲了这两件事,沈海云是着迷的听,羡慕着,笑意写满了她的脸庞。 沈海云插进话来:“什么?女人长得美丽,就叫美女;男生长得好看,那叫什么?”李子翰笑着答:“记住了。叫帅哥。”沈海云颔首点头,轻声自语:“帅哥。帅哥?好有意思的称呼。” 李子翰继续说:“美女呀,还有一种称呼,叫女神。就像你,如果他们遇到你,或者在电视上看见你。他们就会说,沈海云,你是我们的女神。” 听了这话,沈海云笑的好开心。 沈海云停止了笑,她眼睛看着李子翰:“美女叫女神,那,那,那帅哥就叫男神了。文龙,你是海云的男神。i love you” 李子翰一愣,他随即笑道:“沈海云,你好聪明。如果你在美丽的中国,一定是个双一流大学里的学生。”沈海云羞涩地笑道:“龙哥哥。你不要把我的话岔开,我真心喜欢你。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想做你的女人。” 沈海云眼睛里含着崇拜,她期待他的回答。李子翰从怀里,拿出了翡翠发簪。然后,他又把它装进怀里,从脖颈上,摘下了自己的保护符一枚玉观音。他递给了她,幸福绵绵的说:“初次遇见,我就爱上了你!你是我,一直想等着爱的女孩子。海云,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沈海云幸福地接过了定情物,小心的用香帕把它包好,意绵绵的说道:“我会把它藏好,这个扳指胜过我的命根。” 沈海云含情脉脉地说:“龙哥哥。你的身世,你的奇迹,千万千万,不要告诉第二个人。”李子翰笑道:“娘子。文龙记住了。”沈海云领着李子翰,来到了闺房。她铺好了床,二人相互推让一番,谁也不肯睡到床上去。 无奈,沈海云说:“刘公子。我二人,和衣而卧,都在床上睡。天也快亮了,等会儿,我把你送出太守府去。”李子翰点头:“遵命,娘子。” 二人躺在床上,李子翰把手伸过来,他握着沈海云的手,幸福地说:“海云。赶紧睡会儿。”沈海云甜蜜地道:“好嘞,睡。”一会儿,二人很快进入了梦乡,并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春禾快马加鞭,一路狂奔。从阳都到京城,翻山越岭,飞跃小溪,穿过森林,经过一夜又一白天的跋涉,于傍晚时分到达了京城。京城的达官府邸,商贸店铺,门前的的红灯笼,已把街道映的亮堂堂。 春禾已有些疲倦,她翻身下马,牵着马来到了京城有名的探春楼。她没有走前门,溜达着走进了一条胡同,来到了一个小门前。她偷偷瞄了瞄身后,没有人跟踪自己,她就抬起右手,有节奏地拍打着小门。 小门的里面,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清明小院杏花开。半启朱扉燕子来。”春禾轻轻地说道:“眉眼细、好如描。东风摇草百花飘。更起双歌郎且饮,郎未醉,有金貂。”话音刚落,小门“吱溜”地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来。 春禾赶忙说道:“肖总管。”这个肖总管也忙说道:“春禾,快进来。免得后面有尾巴。”他顺手接过了马缰绳。二人急忙走进了小门里。后面的一个壮丁,立即关闭小门并上了锁。 肖总管把马缰绳交给了壮丁,并嘱咐道:“姚子金。把马牵到马棚里,水和草料侍候着。”这个姚子金答道:“是。小的即刻去做。”姚子金牵着春禾的马走了。 春禾和肖总管来到了探春楼后面的大院。这里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二人穿过石桥,竹林,花园,又走过一排搭石,来到了一座画楼前。 这座画楼,地面上有两层,地下有一层。地下这一层,是一个秘密,极少有人知道,就连春禾也不知情。 这座画楼的主人,正是当今的三皇子安梁王。安梁王,给它起了个香雅的名字,叫醉月楼。那么,为何把这座画楼,取一个香雅之名?难道他是一个,留恋花丛,缠绵于女人之间,享于酒美舞乐之男人?错,错,错。 探春楼的管家,只知道后面的醉月楼主人,是一个出手花钱阔绰之公子。 原来,三皇子安梁王,假借画楼之文雅,把自己刻意弄成一个风流情种,图美酒,图美人舞翩跹。目的呢,掩人耳目,给太子,睿文王,还有晋阳王,一种假现象,那就是权力之争与己无关。 安梁王的心里,早有一个打算:如果某日,皇兄与皇弟,为了争皇位而开战,自己一定把皇位夺过来。用自己的才学,建一个美丽而富强的国;如果他们相安无事,那就是最好结果。自己可以结交朋友,游山玩水,这样的生活,也美哉也乐哉! 有时候,安梁王,会邀请才智出众的公子,尤其是寒门学子,前来醉月楼,饮酒作诗作画,好一派热闹的场景。其实呢,安梁王,这是在招贤纳才,做储备计划。 肖管家和春禾,走进了醉月楼里。肖管家说:“春禾,一定饿坏了。”然后,他转身吩咐丫环:“燕。去给小姐端些红豆糕,花生糕来。”燕答应着,转身走了。 春禾站起身来:“肖管家。我要见安梁王,有要事禀报。”肖管家:“好。我亲自去叫他,你先换好女儿妆。然后,吃些点心。”肖管家,脚步匆匆地走出了画楼。 他来到了安梁王府。他脚步匆匆,正好遇到了府里的丫环绿萝。“肖大哥。这脚步走的匆匆,你被小鬼追着?”绿萝问道。肖管家低声说:“我找安梁王。安梁王,叫我给他找一个美人。这不,我来给他报信。” 绿萝不屑地撇嘴,说道:“这个皇子,只知吃喝玩乐。找美人?哼。”肖管家:“吆吆。绿萝,你不服气?如果你是一个美人,安梁王还能到外面找?你就是王妃了。” 绿萝气的翻白眼,两手叉腰,横眉怒目:“我不美?你说的美人叫什么?我想见她,比比谁美,本姑娘不信,她美过我?”肖管家微微笑:“不要说那个禾禾,就是她身边的那个丫头燕儿,你都比不过。”这个绿萝,气的用脚踢他,肖管家哈哈一笑。 他一边笑,一边躲。呵呵,你气性真大了。你成不了安梁王妃,说不定,能成为晋阳王妃呦。他看你的眼神,可是不一般喔。 第十八章 张灯结彩 安梁王,从一侧走过来:“肖振。你气绿萝,小心她用手拧你。” 肖管家急忙转过身来,绿萝也停止了打闹。二人跪下来:“拜见安梁王爷。”安梁王:“免礼,赶紧起来。”二人站了起来。 安梁王对绿萝说:“绿萝,你先退下。”绿萝一弯腰:“是。”绿萝转身朝东边走了。 安梁王和肖管家,肩并肩地朝北边,那一座假山而去。安梁王轻轻问:“肖振。你何事找我?”肖管家低语:“春禾。她刚刚从阳都回来,说有要事禀报您。”安梁王:“喔,我知道了。”肖管家又说道:“假山后面,有一个人,她好像在偷听我俩的说话。” 安梁王微微点头:“也好,我正愁鱼儿不咬钩呢。”安梁王提高了声音:“肖管家。每次给我找的美人,哪里有一点美人的模样。我看哪,不及府上丫头绿萝的一半。”安梁王生气的把身子转过去。 肖管家跪了下来。安梁王,有一美人兮,肌肤如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个女子,名曰禾禾。她是探春楼里的舞娘。有人说,京城里的第一美人,非她莫属。这个,这个,这个禾禾的美貌,美得是即倾城又倾国。 安梁王呵呵大笑,他回转身来,双手弯腰扶起肖管家:“知我者,肖振也。懂我者,肖振也。你送我个美人,来。叫王爷抱抱你。”安梁王抱了抱肖管家,他说:“肖振。你先回去。我回寝室,沐浴更衣。随后就赶到醉月楼。” 肖管家跪下:“是。”安梁王转身朝寝室走去。安梁王走远了,肖管家站起来,他眼睛偷瞄假山后面,那个偷听者,已不见踪影了。肖管家,悠闲自得的迈着小碎步,走出了安梁王府。 他坐上了马车。他对车夫说:“小王。去探春楼。”车夫:“是。肖管家。走喽。” 安梁王沐浴完后,有两个丫环拿了两套衣裳来。 安梁王,看了看衣裳,随即摇头。这衣裳,不怎么漂亮。把上次穿的那件白衣拿来。两个丫环应声退下。一会儿,丫环捧着白衣进来。 一个丫环跪下,轻声道:“王爷。请更衣。” 安梁王伸开双臂,两个丫环熟练地给他更换着衣裳。安梁王吩咐道:“张玉明。备轿。探春楼。” 侍卫张玉明答道:“是,王爷。”张玉明随即陪着安梁王走出了寝室。 醉月楼里,红灯笼高挂,大红的彩绸系在走廊,系在柱间,系于鸳鸯床上。好一派张灯结彩的景象,更有喜房花烛的模样与喜庆。 春禾,端坐在梳妆台前。她一身粉色妆,头上梳了一个低低地云髻。她端详着镜中的人儿:这是谁?张春禾吗?我不扳倒你沈贼,我就不叫张春禾。忽然,她想起了哥哥张岩。哥哥,你在阳都衙门,还好吗?你要小心那个沈家叶。 一声咳嗽,打断了张春禾的思绪。张春禾赶紧站起来,她道了一个万福:“春禾,见过安梁王爷。”安梁王:“春禾。你辛苦了。” 安梁王眼睛盯着春禾看,他心里思量:京城里,禾禾她,绝对第一美人。但是,她的眼睛里,有一丝淡淡的伤,一丝淡淡的愁。可惜她,不是自己的安梁王妃。春禾,禾禾,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忽然,春禾的右手在他眼前晃:“哎,哎。安梁王,你想什么?我吓着你了?”安梁王回过神来:“春禾。你此次去阳都,有什么重大发现?” 张春禾跪下来。安梁王,沈家叶的儿子死了,他利用次事,大量搜刮商人的油水。在民间还,流传着一个说法,说他招兵买马,想建立一个独立的王国。 安梁王气愤地说:“他胆子太大了!父皇对他宠爱有加,他却背叛!岂有此理!” 安梁王站起身来,他来回踱步。建一个王国,它必会引起战争。有可能,还会引起邻国之战,多国之战。想想,我就觉得可怕。遭殃的是士兵,同父母分离,与子妻离别;遭殃的是百姓,颠沛流离,远离故土,骨肉分离!安梁王最怕引起战争,不愿目睹狼烟战火的残酷场景。 春禾走到安梁王身旁,她眼睛定定地望着他:“安梁王。既然,不愿意这样地事情发生,你只有阻止,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一个办法,只有扳倒沈家叶老贼。” 安梁王走上前一步,忘情地握着张春禾地双手,急切地说道:“本王正有此意,可是?” 可是,沈家叶,他像棵百年老树,根深蒂固。朝廷上有他的同党,某些太守也是他的党羽。扳倒他谈何容易?有谁愿意挑重任?有谁愿意冒风险? 张春禾的目光里,充满着坚定,她急切地回道:“安梁王爷,只要你有这个想法,我春禾愿意冒险,愿意担起重任,只为天下黎民。” 安梁王眼睛里含着惊喜,他说:“春禾。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春禾叹了一口气:“哎。要说谢谢,应该我谢谢你才算对。是你,给了我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突然,窗户外面,传来了肖管家的声音:太子,好。睿文王,好。 安梁王对张春禾低声说:“不要慌乱,有我在。”安梁王把春禾揽入了自己的怀抱。画楼的门被轻轻推开。太子,一脚迈进了画楼里,睿文王紧随其后。 太子点头微笑,他看见了自己希望看到的一幕:自己的三皇弟,整个身体贴在一女子身上。而女子娇羞地推他:“梁公子,你干吗呀?你坏死了。”安梁王,肆无忌惮的亲着女子,有点霸道,有点野蛮,还有些淘气。 睿文王看着安梁王的模样,心里有些偷笑。此时的他,对安梁王的戒备心放松了。嗯,花花种子一枚,不必担心他喔。花花者,无野心,无大志。嗯,除掉这个花花人物,放于太子之后。我的矛头,嗯,嗯,只对准太子就好。 肖管家轻轻走进来,他走到安梁王身旁,跪下来:“王爷。太子,睿文王来了。”安梁王推开了张春禾,有些扫兴地道:“太子,睿文王。哎,偏偏这个时候来。” 肖管家小声说:“王爷。太子,睿文王,就在你后边呢。”安梁王一愣,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太子。睿文王。何时来的?羞死了,二人怎么不敲门?这下,我羞大了。” 太子走过来,笑呵呵地拍着安梁王的肩膀:“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羞?何羞之有?不羞,不羞,不羞。” 睿文王站在太子的左侧,他双手抱拳:“三皇弟。恭喜你呀。有机会,叫太子禀报父皇,把这女子赐予你为妃,此事可好?”安梁王抬起了头,心里暗暗叫苦:此事万万不可,如果父皇真下圣旨赐婚,这对春禾不利,这无疑给自己加了一道紧箍咒。 安梁王不屑地坏笑,兄弟如手足,美人如衣裳。区区一小女子,她岂是三弟的盘中菜?他把衣袖一甩,头也没扭,威严道:“禾禾。太子和睿文王驾到,你还不快快退下。”身旁的女子低着头,小声答道:“是。奴家告退。” 女子转身刚走五、六步,睿文王疾步追去。“禾禾。且留步。”春禾停住脚步,她怯怯地抬起头,怯声问:“王爷。何事?尽管吩咐奴家。”睿文王微笑着说:“美人。我感觉你有点眼熟,好像在某个地方见过你。”太子的眼睛,观察着安梁王的脸庞,希望从安梁王的脸上,发现一丝异样。 睿文王一步一步紧逼,把她逼到了墙边。睿文王厉声喝问:“你为何要勾引我三皇弟?你的幕后人是谁?你尽管说,本王保你享荣华富贵。否则,你的小命玩完了。” 张春禾闭上了眼睛,依旧怯怯地说:“奴家,不明白王爷说的事情。只知道,梁公子,他是一个富家公子,整日里游手好闲。他喜欢到前边的探春楼里,寻酒找乐撒欢。梁公子,他,他,就像一头小驴子。” 她闭着眼睛,她嘴里喋喋不休。 梁公子,前日里喜欢夜来香,昨日里喜欢水仙。今日里喜欢我禾禾,明日里喜欢凤竹,后日里喜欢牡丹。那大后日,他一定喜欢海棠了。恨他,好恨他,禾禾恨他是一个花花公子。说着说着话,春禾掩袖而嘤嘤啜泣。 第十九章 赠送令牌 太子,从安梁王的身上,没有发现一丝端倪。 他走到了睿文王身旁,只好说道:“睿文王,他是安梁王的女人。好了,见好就收,如果过火了,安梁王会心里记恨你的。”睿文王把手一摊:“太子啊,我是为了安梁王,免得被人……” 安梁王转回身来,他走过来,不卑不亢地说:“谢谢太子,谢谢睿文王。我知道二位皇哥哥,心里记挂着我,担心被人利用,被某些女人欺负。我啊,心里有数,哪能被她们骗,我的金子没有那么好拿。哎,四皇弟,咱四皇弟去哪儿了?怎么没有一起来呵?” 太子:“晋阳王,你牵挂他?三皇弟,还不去哄哄你的禾禾。” 安梁王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情愿的走到了张春禾身旁,说道:“好了,禾禾,不要哭了。刚才啊,睿文王和你开了个玩笑。” 他把春禾的右手移开,只见她泪流满面。 这时候,安梁王的心底里,竟有了丝丝心疼,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语调冷冰冰的说:“还哭呀,赶紧,谢谢太子和睿文王。” 张春禾停止了啜泣,走上前一步,在二人面前跪下来,说道:“太子。王爷。刚刚,奴家罪该万死。奴家没有见过世面,叫太子和王爷见笑了。”太子摆摆手,对她说:“免礼。你起来。” 张春禾站起了身来。安梁王,脸上无表情,冷冷地说:“你,你退下。”张春禾小声说:“是。奴家退下了。” 张春禾低着头,转身走了。安梁王笑着对太子和睿文王道:“哼。真是一个乡野女子,她哪能做我的王妃?太子,睿文王,赶紧坐下。小荷,上茶。哎,咱四皇弟,好几天没有见他了,他去哪里了?” 太子用手指着安梁王,生气三皇弟。你没良心,我和睿文王,哪个对你不好?你没有一点数?区区一个晋阳王,就他的那点能力,他来管辖中原地域,真是可惜呀。还有,以后,睿文王,安梁王,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晋阳王,我呸,呸呸呸!真真的一个耍小子。” 睿文王附和着太子,有点恶狠地说:“三皇弟。就晋阳王那些能耐,还想和太子挣抢之位,真是自不量力。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安梁王,微笑着说:“咱四弟呀,除了在晋阳府里读书,就是到海边的南山里小居。他不像那一种人,啊,不说他了。请用茶” “太子。到了这醉月楼,就该喝个高兴酒。怎么样,喝一个桃花醉?”安梁王依旧微笑着说,“人啊,对酒当歌,有酒起舞,此生美哉乐哉,夫复何求?” 他笑着手指太子,对睿文王说:“睿文王,你看,太子烦恼多呀,太子不好当啊。” 太子呵呵大笑,他看着睿文王,站起了身来。桃花醉?本太子喜欢。今夜里,不醉不归了。睿文王,你呢? 睿文王,看出了太子的心思,说道:“太子喜欢,我就喜欢。三皇弟,我俩和太子,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安梁王又笑了:“感情好,感情好,我也有意开怀畅饮。太子,睿文王,等片刻,我去去就回来。去干啥?这是个秘密,一会儿揭晓喔。”太子点点头,安梁王走出了画楼,走下了楼梯,来到了醉月楼旁边的厨房。 肖管家接到了安梁王的吩咐,他急匆匆地走进密道。他通过密道,来到了探春楼,又走进了探春楼孟姨的房间。他轻轻低语,交代着孟姨一些事。 这个孟姨心领神会,她小声道:“肖管家。你放心,梁公子的事,就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会办得漂亮。”肖管家:“那我先走了。”孟姨笑着朝他摆摆手。 孟姨走进了凤仙的房间。她出来后,走进了牡丹的房间。她进入了十二香的房间,她又走进金锦的房间。孟姨进入每一个房间,她走后,女儿开始了快速更衣打扮。 不一会儿,每位女儿如花仙一般地走进了孟姨房。 孟姨看见女儿们都来了,她从座位里起身,轻声说:“女儿。你们,都是孟姨的好女儿。咱们都知道,梁公子是一个好人。他对待咱们探春楼里的人,视如亲人,视如兄弟姐妹,从来就没有歧视过我们。”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金锦走过来把门打开,她高兴地说:“啊。禾禾姐来了。”张春禾走了进来:“孟姨。”孟姨走过来:“禾禾。你什么时间回来的?”张春禾说道:“孟姨。此事,我以后慢慢讲。” 张春禾走近这些妹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妹妹们,我呀讲一个秘密。梁公子,他不是富家公子,他是当朝的三皇子。” 孟姨插话道:“三皇子?他是安梁王爷?”张春禾点头,她继续说:“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安梁王,他是一个好人,不仅善良而且机智。我们应该支持他的想法,支持他的做法。不仅仅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国为百姓。” 金锦走到张春禾身旁,拉起了张春禾的手:“禾禾姐,下次出门,记得要带上我。我也想出去闯闯,看一看。”牡丹妹妹道:“好了,金锦。你以为禾禾去游山看水?她每一次都在冒险,拿生命冒险。” 张春禾:“牡丹,好了。我先赶回醉月楼,免得太子和睿文王起疑心。”孟姨:“禾禾,你要处处小心谨慎。”春禾点点头。金锦把门打开,她到走廊上,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她回过身来点头。 春禾朝孟姨和妹妹一一握手道别。然后,她急匆匆地走了。 牡丹:“孟姨。我和妹妹去醉月楼了。”孟姨:“牡丹,除了禾禾,就数着你大,你是她们的二姐。今夜,那个太子和睿文王在北画楼上,你自己要小心,也要照顾好妹妹。” 雕梁画栋的醉月楼,箫声悠悠,红灯烁烁。三位皇子,美酒佳肴,开怀畅饮。其乐融融,推杯换盏,醉眼朦胧。 窗外,天上的月亮已渐渐西移。这一晚的月光,如水;这一晚的月色,溶溶。 三个皇子,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聊着香香之事,笑语连连。在他们的酒桌前面,牡丹四姐妹,水袖善舞,纱衣飘飘,身姿曼妙,起舞翩跹。 “你醒醒,天快亮了。文龙。”沈海云道。李子翰睁开了眼睛。沈海云:“门外,已备好了马车。海云,即刻就送你出府。” 她手里拿着令牌:“我知道,你需要这块令牌。你拿着它,可以自由出入衙门,这样就能解救朋友孟安平了。”沈海云把出入府衙的令牌,送到了李子翰的右手里。 李子翰:“那,那,如果沈太守问起你的令牌,该如何是好?”沈海云:“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我呀牵挂着你,可要处处小心。我这个爹,他应该会对孟家下手……”李子翰轻轻拥抱着沈海云,喃喃道:“这事,我会提醒孟老爷。你在这沈府里,要照顾好自己。” 小娥推开门:“三小姐,时候不早了。赶快把刘公子送出府。”马车来到了太守府的大门口。两个家丁拦住了去路。 家丁韩亮跳下了马车,他双手叉腰:“你两人找死吗?看不出来吗?这是三小姐的马车!还敢拦驾?你二人长四个脑袋?” 马车里传出了三小姐的声音:小娥,你下车看看,怎么一回事?小娥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韩哥,怎么回事?有人赶拦车?” 两个家丁一抱拳,道:“原来是小娥啊。不过,老爷有令,任何人不能外出。因为,昨日,府里进了盗贼。” 小娥一听,她杏眼圆睁,双手也叉腰:“放屁你,哪有贼?你怀疑小姐窝藏贼?”两个家丁吓坏了,扑通跪下:“三小姐饶命。小的无此意。小的无此意。” “你二位进来搜搜,看看是不是藏着贼。”马车里的三小姐呵呵笑,“你二人,对我们沈家忠心,忠心啊。” 两个家丁跪下来,吓得磕头如捣葱:“小的无此意,小的不敢,小的该死!”三小姐沈海云轻声道:“无此意?小娥,上来我们走了,去王乐师家。”丫环小娥答应着,钻进了马车里。 第二十章 飞鸽送信 家丁韩亮一手牵着马缰绳,一手指着二人的脑袋。你二人啊,真是,叫我说什么好了,嗯,对了,榆木疙瘩一对。还有,耽误了三小姐学习筝艺,我想太守定要你二人的狗命。标标不识好歹的榆木疙瘩,你二人耽误了小姐夺冠,沈老爷拿你俩的脑袋示问,听明白了吗? 两个家丁,被韩亮一顿教训,心里害怕了,只听嘴里喃喃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三小姐不计小人过,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韩亮上了马车,他一扯缰绳,枣红马跑了起来,车轮滚滚向前行去。 两个家丁还跪在那儿,嘴里说道:“祝三小姐,筝艺第一,喜摘桂冠。”马车朝王乐师家的方向驶去。 马车向前驶过几条街,沈海云把帘子掀起来,她往外面瞧了瞧,没有发现可疑人。于是,她放下帘子,小声道:“韩亮。停下来。” “好嘞。”韩亮勒紧了马缰绳,马车慢慢停下。 沈海云把箱子打开,李子翰在里面睁开了眼,他问道:“海云。出来太守府了?” 沈海云点头:“现在安全了。文龙,你快出来,在里面憋的难受。” “哎呀,我的腿。我的腿圈酸麻了,站不起来了。”李子翰道。小娥和沈海云赶紧搀扶着,把李子翰给扶出来,他慢慢坐到座位上。沈海云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捶打着他的脚,小腿,以及大腿。 这时的沈海云,她满面霞飞,一脸柔情。 丫环小娥微笑着说:“小姐。这是第一次,给男人捶腿。你用点力,就像挠痒痒。”沈海云害羞了,她坐回了座位上,说道:“喔,韩亮,去王乐师家。” “驾。驾。”韩亮甩了甩马鞭,马儿像撒欢一样地跑了起来。 马车向前驶过两条街,沈海云再次把帘子掀起来,往外面瞧了瞧,她又说道:“文龙,一回儿,马车就到王乐师家了。我,我在乐师家门前下。你,你啊,要自己多保重。” 李子翰对她说:“海云。谢谢你。小娥,也谢谢你。没有你俩帮忙,我不知能不能逃出太守府。沈小姐,真的谢谢你了。” 丫环小娥看了小姐一眼,应道:“谢谢?不用谢,只要对小姐真心好,能体会到我家小姐,她对你的一片真情加痴情,你就是一个有情有意的男人。” 沈海云,弯腰坐到了丫环旁边。她拉起了丫环的手:“小娥,你莫担心了。我相信这个李家公子,他是一个好男人。” 李子翰,郑重其事地说:“小娥。你放心,我不辜负你家小姐的痴情。现在,我可以对天发誓。”李子翰说着话,举起了他的右手。 沈海云又坐回了李子翰的身旁,把他的右手拉下来。文龙,爱上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幸福。即使远远的看他,知他幸福,此心就足矣。我的心里呢,就漾满了糖果的味道。那,那,你说,又何求它事?又何拘泥于形? 李子翰握紧了沈海云的手,轻轻道:“海云。我是真情,非你不娶……” 韩亮的声音传来:三小姐,到王乐师家了。 沈海云微微笑:“好了。子翰,小娥,她逗你开心啦!”小娥点头:“李公子,我逗你开心了。小姐,他,他,果真一颗痴情的种子。”小娥说完,笑吟吟地自己走下了马车。 沈海云:“我下车了。你好好保重!”李子翰:“海云,你也保重。” “韩亮。把公子送到孟府门口。”沈海云站在韩亮身旁说道。“放心。驾,驾,驾,走了。”韩亮轻轻甩动马鞭,枣红马儿,撒开四蹄子,朝孟府方向而去。 右边的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那儿。有一个人,掀起了花布帘子,把这边的一切情形,看了个清楚。沈海云站在原地,直到望不见马车的影子,才转身走进了王乐师家里。 一会儿,只见那辆花布帘子马车,朝东边奔驰而去。 醉月楼里,杯盘狼藉,三个皇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竟然还呼呼大睡。 丫环燕儿,轻轻来到了安梁王身旁。她推推他,安梁王睁开了眼,从楼板上站了起来。 安梁王小声道:“哎呀。昨夜,喝醉了。” 小姐,做了你爱喝的豆汁。赶快叫醒太子和睿文王,一起趁热喝,它味道可香。 安梁王走到太子身旁,他俯下身来:“太子。醒醒,天亮了。”太子答道:“烦人。我还想睡,远一边去。”太子翻个身,又睡着了。 安梁王走到了睿文王身边,他推推睿文王:“睿文王。你该醒醒了,太阳都出来了。”睿文王从楼板上坐起来,他揉揉眼,轻声问:“这几天,我想去阳都玩,四皇弟,你去吗?” 刚走下几步楼梯的燕儿,停住了脚步。她转身扶着楼梯,往回走了两步,偷听皇子的说话。 睿文王,你想去阳都城玩?我看,去那边,还不如去江南游玩。在烟雨的石拱桥上,如丁香一样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想着心事,等着翩翩公子归。多么美呀,我喜欢着那里的桥和水,还有那丁香似的女子。 睿文王从楼板上站起来,他小声讥讽着安梁王:“就想着女人,就想着美酒,瞧你那点出息!去阳都,我想看风景,九座莲花山,美呀!我还想去太守府,那里有叫我魂牵梦绕的东西。” 安梁王有些尴尬的笑了。睿文王,那,好,你去阳都。三皇弟只想到江南去,我喜欢雾蒙蒙的烟雨,喜欢那里的美食,喜欢那里的女子,她们都是水一样的人儿。 燕儿听到这里,心里暗思:不好了。大事,睿文王要去阳都。 于是,她急忙走下楼梯,急匆匆地赶回了她的房子。她走到书案前,快速的研磨,拿起了毛笔,轻蘸墨汁,运笔走起,写道: 夫君阳。文兄,近日去家中玩,小心侍候。如有怠慢,影响亲情,拿你示问。 最后,落款莺莺。 燕儿写完信后,把毛笔放下。她走到门前的鸽子笼前,把手伸进去,掏出了信鸽。 然后,把鸟笼门闭上来,返回了寝室。她把信纸轻轻卷起来,系到了鸽子腿上。她又走出了寝室,轻轻捋了捋鸽子的羽毛。 燕儿,对着鸽子轻轻说道:“飞,飞,飞到那个地方去。” 忽然,鸽子飞向了空中,飞了个小盘旋。然后,它飞走了。燕儿,返回了寝室,重新拿起毛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娘,张生,莺莺,春夏,叶子,燕子,秋冬。 忽然,丫环燕儿又自语:“哎,这么简单的几个字,都写不漂亮,真真的一个饭桶。”她把毛笔放到了砚台上。 金鸡峰前的树林里,孟建平紧紧追着前面的张岩。张岩回过身来:“小子。还蛮有力气的,你叫什么名字?”孟建平气喘吁吁:“小爷,叫孟建平。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张岩大笑:“你死期到了,还嘴吐狂言!真是一头狗熊,怎么死的都不知!” 突然,有人喊道:“张岩哥。我们关起门来打狗,如何?”不少人齐呼:“好,好,好。打狗!”孟建平扫视一圈,许多人从树上滑落下来,急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他暗暗思量:糟糕,中了贼人的计策!自己已经被包围了。那些人,个个头上戴着青草帽,身上披着绿蓑衣,手握着弓箭,支支利箭瞄向了自己。 其中一个人,他请示张岩:“张哥。弟兄们,邀功领赏的机会来了。我们乱箭穿死他,还是把他活捉了?”孟建平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想道:完蛋了,哎,为什么不听大哥的好心劝阻? “我最恨欺我之人!我要死的,乱箭射——死——他!”沈太守从张岩的背后冒出来,他酷冷冷地说。 恰好,虎子,孟武平,从一处高高的土坡上,露出了脑袋,朝着这边张望。 孟武平看见了孟建平,被一群人圈围了起来。这时候,孟武平脸上的汗,如水滴一样落下。旁边的虎子小声说:“武平哥。看来老贼沈家叶,是早有预谋了。武平哥,咱们杀进去!” 孟武平,还没有回答虎子的问话,只听沈太守冷冷地说:“孟建平。还有一条路,可供你选择,如果你依附于我,我保你荣华富贵。”孟建平把棍棒往地上一立,他冷冷地问:“沈家叶,何为有一条路?你保我荣华富贵,它是怎样走的一条大路?” 第二十一章 刀光剑影 这时候,沈太守变得和颜悦色,他微微笑:“你知道的,你家三弟杀害了丰铎。只要你站出来,指证孟安平是凶手,我就可保你为区长。富贵之事嘛,你自当顺手掂来了。”孟建平听了沈太守的话,仰天大笑。 孟建平笑声停下。我三弟安平没有杀害沈丰铎,杀死你儿子的凶手早已逃之夭夭。沈家叶,你为何嫁祸于我三弟?害死沈丰铎,你是间接之凶手;是你,是你,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连老天都不容你,只好拿走你沈太守的命根子。沈家叶呀,早晚有一天,当今皇上会把沈家抄家,因为你作恶多端。哼,哼,还保我荣华富贵?你能吗? 沈太守被孟建平气的浑身颤抖。 他手指孟建平,厉声喝道:“死到临头,还呈口舌之快!今日,我就拿走你的命。” 虎子催促着:“武平哥。建平哥,有危险!我们杀进去!”孟武平的双手十指,插进了前面的土里。 孟建平的眼睛瞄到了孟武平,还有虎子。于是,他仰天长笑:“哈,哈,哈。沈家叶,你身为阳都父母官,搜刮民膏;你身为朝廷命官,却背后里囤积粮草,招兵买马。呵,呵,呵,按大旦朝律法,你可知犯何罪?” 沈太守没有怒,他却纵情长笑。笑过之后,他道:“建平。你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你说对了,我搜刮民膏,又奈我何?招兵买马,囤粮草,皇上他奈我何?我要有我的王国,我想与民同乐,你奈我何?” 孟建平听了沈太守的话,他举起左手,嘲笑般的口吻说:“家叶。你身为朝廷命官,你的修养修行,确实不一般!异于常人呢!”沈太守回道:“你还讥讽我?我喜欢你的才能,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饶你不死且享富贵。晚了,命不保矣!”他知道,此次交易必不成。于是,他轻蔑地不屑地合上了眼睛。 孟建平看见了他合上眼睛,决定孤注一掷,偷袭这个沈贼子。他把棍棒往身体右侧,贴身一立,踮起脚跟,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朝沈太守直直的冲去。 虎子轻道一声:“嗨。兄弟们杀过去。”孟武平,双手拿着剑,从右侧朝沈太守冲去。 沈太守,依旧闭着眼睛,他把衣袖往身后一甩,微微笑道:“好极了。我牵挂着孟府这块肥肉,已有几年了。真是,好极了。”说着话,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一根棍棒朝自己的脑袋而来;一把利剑携着疾风,朝自己的腰部急扫而至。 他开口说道:“放箭!射中者,大大有奖!”他身体急速拔地而起。然后,他俯身趴下,转而往树林外飞去。 箭如雨,一支一支。一支箭,射中了孟建平,射中了他的胸膛。一支箭,射中了孟武平的左手臂。可是,兄弟二人紧追不放,追着沈太守飞出了树林。 树林南边的大树上,陈五和张哥蹲立在树杈上,隐藏于树叶间。陈五悄悄地说:“张哥。我俩冲出去,帮他们一把,如不然,有危险。” 张哥应道:“咱俩还有重任,小不忍则乱大谋。为扳倒沈老贼,能扳倒沈老贼,我想他们,即便流血即便死去,也愿意为之。” “为国为民,除掉这个贼人,是何等畅快。安梁王担心,如果他佣兵立国之成,能引起内乱,甚至邻国之战。”张哥稍微一顿,他轻轻说道,“此事,每个有良知的人,都不愿意它存在。如陈四,如你,如我,还有春禾,孟姨。” 虎子,以及他的兄弟,为了救孟建平,更为了刺杀沈老贼,冲进了贼子的埋伏圈。怎奈,箭如雨,棍棒难抵于弓箭。一支,一支,一支。一支支,一支支,一支支。支支箭,支支箭,支支箭。利箭射中了,射中虎子兄弟的身体。 他们的身体,犹如箭掸子,有的仰倒于地上,有的拄着棍棒站立着,有的面带笑容倚在树干上。不忍看!怎忍看?多么不愿看。陈五流泪,张哥流泪。风儿流泪,河水也流泪,野鸟也泪涟涟。 沈太守,飞到了河边的一块岩石上,他稳稳地落在了上面。他的身后是水流湍急的劜子河。 这条劜子河,是珍珠河的一条支流。河面宽约近三百米,水自东往西流淌,流经一处断崖峭壁。然后,流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然后水继续往西流,它流入了邻国——郑国。 孟家二兄弟,一前一后,飞到了沈太守的眼前,二人平稳落地。沈太守,身上背着一把宝剑,他右手握着剑柄,冷冷地说:“小子,听好了,我如果取你二人性命,犹如捏死两只蚂蚁。你们孟府,相同我争斗,哼,哼。” 孟建平:“沈家叶,你一派胡言。我们孟家,世代在阳都城,经营生意。最近几年,征粮纳税,哪次不是第一?和你们太守府争斗?你告诉我们,斗什么?争什么?” 沈太守,被孟建平质问地哑口无言,只好说:“这,这,这……” 孟武平双手抱拳,他试探道:“沈太守。我三弟安平,是一个读书之人,他没有杀害沈公子。杀害沈公子,另有其人。沈太守,为公子洗冤,你何不立案追查真凶?” 孟建平:“沈太守。把我三弟放了,我们孟府不追此事。再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太守府像是太阳,孟府好似月亮,太阳和月亮怎么能在一起?沈太守,您高抬贵手,放了我那个三弟。” 沈太守笑了:“你小子,何为太阳?何为月亮?如果你站在太阳的一边,我就放了三公子。” 孟建平低头沉思,正待开口。孟武平抢先说道:“二弟,不可以。大梁百姓遭殃,我不答应,三弟不答应,全城人不答应。二弟,你不能答应,千古留骂名。”孟建平冷笑着,眼睛望着沈太守。 沈太守双肩颤抖着,放纵而笑:“哈,哈,哈。啊,想当年,我曾经率领千军万马,冒着敌方的危险,不怕洒泪流血,去北上征战,到西南讨伐。又骑马挥剑,平定西北叛乱,不是战功赫赫?如今,我是朝廷命官,阳都太守了。” 一边说着话,沈太守一边抽出了宝剑。他手抚摸着剑锋,变得冷酷酷,说道:“又如何?只浪得虚名,管着这巴掌大的阳都。” 沈太守抬起了头,看着孟武平,愤愤不平。可是,孟家大公子,你看大梁太子,他何德又何能?几个皇子,哪一个是栋梁之才?大梁国,啊,表面繁华,败絮其中。 孟武平抽剑前冲,朝着沈太守的咽喉刺去。他气愤地说:“二弟,莫听他胡言乱语。他在为自己的贼子野心,找了一个美丽的借口而已。” 孟武平的剑,离着沈太守的咽喉,有一拳头宽的时候,沈太守仰面弯腰倒下,他抬起双脚,狠狠地踢向孟武平的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孟建平一个“燕子掠水”,贴地飞行,挥动棍棒,朝沈太守的小腿砸来。兄弟合力,双双朝沈太守进攻。 虽然,沈太守年过五十岁,却身体矫健敏捷。“腾,挪,飞,追”,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把宝剑,偏偏又舞得叫人眼花缭乱,上下左右翻飞。这个沈太守如一条蛟龙游水,又如一只猛虎下山。 孟家两兄弟,二十多岁的年龄,血气方刚,有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 兄弟二人,“气贯长虹”,“鱼跃龙门”,“雄鹰飞翔”,齐心合力,一心想把这个贼人除掉。 只见宽袍长袖,衣袂飘飘;只见长发飞扬,棍剑益彰。兄弟二人,左右夹击,直击沈太守的身体要害。 沈太守,以“鹏鸟上云端”之势,冲出了夹击圈,化险为夷。 一会儿,沈太守,瞅准时机,以猛虎捕食之势,剑直取孟建平的项上人头。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孟武平从沈太守的背后,挥剑也要削掉他的人头。沈太守,为保全自己的性命,只好放弃杀害孟建平的机会,如一条滑溜溜的泥鳅,逃离了孟武平的利剑。 刀光剑影,棍棒生风。一会儿,他们飞上了树冠厮杀。一会儿,他们飞到了一处探水石上。忽然,他们飞上了悬崖峭壁;忽然,他们站在了一处高峰上,只见孟武平的利剑,削掉了沈太守的几缕头发。 来来回回,双方大战了几个回合,厮杀的难解难分。 孟武平暗暗思量:忌恋战,莫贪战,应是上上之策。要想取沈贼的性命,恐难以如愿,何况自己和二弟,身上还有箭伤和剑伤。 第二十二章 孟二公子 于是,他移动脚步,迅速朝孟建平靠近。当孟武平和孟建平肩靠着肩的时候,孟武平轻轻地说:“建平,不要恋战。我们迅速撤离,担心爪牙来援沈贼人。”孟武平,话音刚刚落,只听见沈太守冷冷地笑。 沈太守站在对面,右手把宝剑插入剑鞘。他酷冷冷地说:“两个小子想逃?恐怕晚了,看来你们兄弟,只有躺着出去喽。”忽然,他飞上一棵柳树,摘下一片柳叶,又飞回了地面。 沈家叶把柳叶叠成柳哨,放进了嘴里吹起来。孟建平看见了四周,又冒出了不少弓箭手,他们快速地围了一个半圆。孟建平和孟武平,被这些人包在中间。 而半圆的对面,是沈太守,沈太守的身后面,是水流湍急的劜子河。 沈太守,仰天长笑。小子,逃啊!老天助我!逃啊!我告诉你两个兄弟,孟家,已经被我列入黑名单了。你们募捐纳税,阳都第一,那是对梁国有功献而已。可对我即将建立的大旭国,何来之功? 孟建平非常生气:“好你个沈贼!原来,你早就对孟家的财产,垂涎欲滴。喔,你早就有谋反之心。可惜,大梁皇上被你蒙蔽了。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五马分尸的。” 沈太守傲气地说道:“我看,有谁敢把我五马分尸。恐怕那个人,还没有出生。” 孟武平小声快速地说:“二弟。记住。合适时机,你要跳入劜子河。”孟建平轻声回道:“不。大哥,你跳!”孟武平一边说话,一边和孟建平开始,轻微移动脚步,朝劜子河畔的另一方向靠近。 忽然,沈太守吹响了柳哨,包围圈开始缩小。孟武平,他奉承道:“皇上的四个儿子,哪一个坐了皇位,都可惜了。有谁,敢于你匹敌。就连当今皇上,都不如你。我看,沈太守,你是一位英雄,你也是真命天子!” 沈太守,听了这番话,心花怒放,竟有点得意忘形。 沈家叶没有发现二人的企图,他微微点头:“孟大公子,心思缜密,欢迎加入大旭国的行列。你家三兄弟呀,是当世人才,加入我的队伍,能够建功立业,美名远扬。你说,岂不快哉?建平你,你可改了主意?我们,孟家,一起建立一个大旭国,叫人是多么多么高兴,那一定比梁国强盛几倍。” 远处的弓箭手,有两人窃窃私语。魏子卫说:“岩哥。你看。估摸那俩人,要跳劜子河逃跑。”张岩:“沈贼,像狐狸一样,诡计多端。他俩,未必能逃成功。我得想一个法子。” 张岩眉头紧锁,眼睛扫视着四周。忽然,南边,出现了一匹马儿,朝这边跑来。好像是沈太守的人!张岩对着魏子卫低语几句。魏子卫弯着低腰,朝那边马儿而疾奔。张岩,摸了摸头上的草帽,直起身来,朝沈太守大步走去。 张岩来到了沈太守身边,他轻轻地说道:“太守,送信的人来了。看样子,十万火急。” 沈太守一愣,他朝前边望去。那匹疾驰的马,前腿弯曲,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吃了一惊,脸色大变。他的双眼,好似左右搜寻着什么。 孟武平一看,机会来了。他拉起孟建平的左手,朝劜子河畔狂奔冲去。 突然,沈太守,他发现了孟家兄弟,想跳入河水逃跑。只见他气地握紧拳头,怒气冲冲地说:“放箭。一个都不留。” 只见箭,夹着疾风,呼啸而出。 一支一支,一支一支。一支支,一支支。一支箭,不偏不斜,射中了孟建平的脚踝。孟建平停下了飞跑地脚步。孟建平回过身来,他的棍棒,舞的是呼呼生风,阻挡着利箭的射击。 他对孟武平说道:“大哥。你快跳入河水!”孟武平抽出利剑,左右挥舞,上下翻飞。 他对孟建平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怎能弃你而不顾?”沈太守,手持宝剑,如风一般朝这边而来。孟建平大叫:“再不走,就晚了。” 孟建平转过身来,保护着孟武平,防止利箭射中他。孟建平急道:“快走。为了孟家……” 话还没有说完,一支箭,射中了孟建平的脊梁。一支,射中了他的小腿。又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腰部。 他大急:“为了孟家,为了大梁。你快走!”孟武平,只得身体后仰,势如离弦的弓箭,朝劜子河水而去。他一个侧翻身,稳稳飞入了水里。 劜子河的河水,湍流不息,滚滚向西流去。 飞来的沈太守,他的利剑,恨恨地插入了孟建平的脊梁。孟建平眉头紧皱,却一声不吭。沈太守气急败坏的拔出了剑,绕到他的面前来。只见孟建平对着他微微笑,眼神里有一丝不屑,有一些鄙视。 沈太守把宝剑伸到他的脖颈处,疑惑地问:“孟二公子,将死之人,你何故微笑?”孟建平朗声回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叛逆谋反,会引发战争,那你就是奸臣贼子。你沈家叶,你将被处以五马分尸的刑罚。哈!哈!哈!我孟某能不笑吗?” 孟建平,伸出手指着他,轻蔑的说:“你被五马分尸啊,那滋味,不好享!”沈太守气的嗷嗷叫,他身体旋转,把宝剑一削。只见,孟建平的人头落在地上。 然后,沈太守吩咐两个兵,把孟建平的尸体,抛到了劜子河里。 送信的人,策马来到了沈太守身边。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启禀太守,收到了一封鸽信。”张岩走上前去,拿信,把它送到了沈太守的手里。 沈太守打开信来看,看完之后表情严肃,他冷冷地说:“张岩。回城。”说罢,他走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他一扭头,顺手一拍马屁股。 这个沈家叶,骑着马朝阳都城疾驰而去。 张岩看着沈太守跑远了。他一拱手,说道:“弟兄们,辛苦了。回衙门。”这些兵纷纷上马。张岩的马冲在了前面。大约有三、四里路,张岩勒住了马缰绳:“弟兄们,坏醋了,坏醋了。” 一个兵问道:“岩哥。怎么了?”魏子卫策马过来:“岩哥,发生了什么事?”张岩嘿嘿笑:“大家,还记得吗?那个雅美人送我的香帕。嗯,刚才,帕被我弄丢了。”魏子卫笑呵呵道:“美人的帕,可不能丢呀。丢哪里了?我们帮你去找了!” 张岩:“嗨。那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去找找看。”一个兵对张岩说:“嗨。岩哥,你自己找,找到什么时候?太阳落快要落山了,你还咋找?”张岩摇头,没有答话,他脸上有些不高兴。 魏子卫赶紧打圆场,他道:“嗨,咱们叫岩哥,享受找美人的乐趣。我们只管回衙门里,祈祷他某一天,等着他抱得美人归喽。” 听了这些话,那个兵好兴奋:“如果,找着了香帕,那岩哥请客。” 一个兵插话进来:“如果找不着,那我们请岩哥的客,就在今夜里。”张岩手指着他们笑:“你们快回去,找得到,或者找不到,我都请你们。好不好?我的弟兄们。” 魏子卫一抱拳,他道:“还不快去寻美人帕!我们,先走一步。”一个兵:“祝岩哥,早抱美人归。”魏子卫策马疾奔,他一边跑一边大喊:“看谁先到衙门。第一名的话,我送他一个礼物。” 众兵策马疾奔。 “什么礼物?” “神秘大礼包!” “好嘞,拿第一!” “冲啊,夺第一!” 马急如风,路上尘飞扬。众兵朝衙门急奔而去。 孟府里,大夫人在寝室里,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厅堂里,孟老爷来回踱步。这些日子,已经派出去寻找公子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两个家丁,跑了进来。一个说道:“老爷。虎子以及他的朋友,至今还没有回家。” 去珍珠河边的人回来:“老爷。鹿石附近,没有发现大公子和二公子。” 几个家丁回来报:“老爷。酒楼,茶馆,戏院,花满楼等,也没有看见公子的身影。” 天色渐渐暗下来。孟老爷挥挥手:“你们,都先退下。”等众家丁走了后,孟老爷无精打采的问:“子翰贤侄。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我,我,我已经无主意了。你看,该如何是好?” 李子翰眉头紧锁:“这样,你派几个家丁,由我和孟桐领着,到珍珠河的下游,上游,沿着河畔再找一找。”“多谢贤侄了。”孟老爷急忙站起来,“孟桐?孟桐。” 第二十三章 电闪雷鸣 家丁孟桐闻声而至。孟老爷心里有些火急,声音变得沙哑:“孟桐啊,你和李公子,立即去珍珠河的下游,上游,还有劜子河,瓶子山,再找一找武平和建平。他,他,他,他俩去了哪儿?” 孟桐点点头。李子翰:“孟伯。你要保重身体,若不,安平他心怎么能安?安平,他会心生出煎熬。” 孟老爷把李子翰送出门口。李子翰翻身上马。 李子翰在马背上,他回首望孟老爷。 只见孟老爷站在门口,他的双鬓,已添了不少白发;他的身体,已有些佝偻;他说话的声音,沙哑音更重。孟老爷在马旁边,朝李子翰挥手:“子翰侄,你去那里啊,要注意安全。” 什么是风烛残年?这个孟老爷,此刻,他就是风烛残年的真实写照。 此刻,李子翰的眼睛,有了些泪花。他回过头来,一抖擞马缰绳,两腿一夹枣红马,朝珍珠河边的鹿石而去。 李子翰骑马来到了鹿石。他翻身下马,几个家丁也纷纷下马。李子翰手里点燃了火把:“弟兄们。今夜,咱们沿着河畔,寻找孟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孟老爷,等着儿子回家。雅芝,兰芝,秀芝,她们等着哥哥回家!咱们啊,一定找仔细了。” 家丁孟桐:“你们几个,同我一起往下游寻找。其余的兄弟,由李公子领着,沿河畔上游寻找。弟兄们,孟家对咱们不薄,咱们一定要找到大公子和二公子。”一个家丁搭话:“是啊。孟家,对咱不薄。希望我们尽快找到公子。” 李子翰:“弟兄们。咱们分头快行动。孟桐,最后,在此鹿石碰面。”孟桐点头。 “大公子。” “二公子。” “大公子,你在哪里?” 家丁们,一边走一边喊。他们沿着河畔拉网式寻找,生怕遗漏某一处,错过了搭救公子的机会。 李子翰领着家丁,一边走,一边喊。 右边的河面渐渐地窄了。河水,开始了桀骜不驯,水流湍急。 前边流来的水,遇到了一块大分水石,惊起了一簇簇浪花。然后,形成了一个漩涡,一部分流水,改变了流向,自东往西流去,汹涌澎湃,如千军万马之声。 李子翰站到了一块巨石上。他大声问孟五:“左边之河,叫什么名?咱们,再去找一找。”孟五把李子翰拉下了大石块,他答道:“李公子。它是劜子河,崖石峭壁,水流湍急。就是一只鸟儿,在这河水里,都没有生的希望。” 李子翰听了孟五的回答,只好挥挥手里的火把:“弟兄们,返回了。我,在你们几个人的后面。”他们沿着河畔,往回走去。 “大公子。”“二公子。” “你在哪里?大公子。二公子。” 家丁们,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孟家的公子。 “大公子。” “大公子。” “二公子。” 李子翰走几步,就停下来,举着火把向西边张望,希望看见有奇迹发生。 走走停停,他落在了家丁们的后面。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向西望去。李子翰,看见一处草丛里有动静。他轻轻喊:“武平?建平?”接着,他朝草丛走过去。草丛里的一只野兔,它一扭头,撒开爪子,朝前跑走了。 李子翰来到了草丛,蹲下身来。他举起火把,三面张望。前右方,有一张揉皱了的小白纸。 他走过来,弯腰捡起来,映着火光,小声读了起来。 他自语道:“莺莺手笔。它难道?是封密信?莺莺,是谁?收信之人,又是谁?奇怪,密信,为何丢于此地?” 这时候,孟五,站在前方喊他:“李公子。快点走。” 李子翰答道:“我这就,我这就去追你们。”他说完话,把这封密信揣进了怀里,又不放心的拍拍衣裳。然后,朝孟五跑去。 张岩策马往回赶,他心里异常着急:鸽信?什么内容?事情重大?应该是重要之事,如果不,沈家叶的表情,怎会如此严肃?放鸽之人,是何人?他隐居于何处? 张岩骑马又回到了劜子河畔,回到了孟建平被杀害的地方。他翻身下马,找了一根枯树枝,点燃了作火把。然后,低着头,寻找着被沈太守扔掉的那封鸽信。 草丛里没有。乱石堆里没有。低矮的树枝上没有。浅水里没有。灌木丛里没有。难道,被沈家叶带走了? 不可能呀,我记的清楚,沈太守看完信之后,一折一揉,就随手往地上一扔。唉,怎么会没有呢。 然后,李子翰就走到了马旁。接着,他翻身上马疾奔而去。马背上的张岩,心里纳闷极了:那封鸽信,它到底在哪里呢?奇怪了,难道被人捡走了?鸽信,被人捡走的这种可能,极小极小。 沈家叶回到太守府后,被燕儿密信的内容,搅得心烦意乱,真是坐也不安,站也不安。他有些心惊肉跳! 惊在哪里?睿文王,为何要来阳都,难道他耳朵里,已经有了谣传言?难道皇上命他暗里搜查证据,从而击碎我的皇权梦?难道他想扳倒我沈某人,从而立下大功,从而坐上太子之位? 他担心自己买官索取钱财的事情败露,他怕九座莲花山里的秘密暴露。那样的话,自己十几年的努力奋斗,即将功亏一篑。太可怕了!我不愿意这样的惨事发生!啊,太可怕了! 忽然,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碗口粗的树,树冠不停地摇摆,具有被连根拔地起的态势。一会儿,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一会儿,雨渐小。一会儿,电又闪,轰隆隆的雷劈,把一颗树冠霹雳两半。 沈太守站在室内,吓得浑身发抖,他看到了树冠分成了两半。他在惊怕中看见了孟建平,看见了孟建平的人头落地。听见了孟武平的狂笑。听见了孟建平的诅咒:沈贼,你会被五马分尸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用衣袖掩着脸,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惊呼了一声:“峰高!峰高!” 侍卫袁峰高冲进了室内,他看见沈太守蹲在地上,用衣袖掩着面,整个身体打颤。他嘴里小声嘟哝着:“建平。建平。你的死于无我关,与我无关啊。”袁峰高走过去,单膝跪地,双手一抱拳,轻轻问:“太守。何事?请您吩咐。”沈太守慢慢把衣袖移开。 这时候,狂风停了,雨住了,雕镂花窗外,一切静了下来。 沈太守,他的心境也恢复了平静,可他的眼神,还有些呆滞。他缓缓说道:“哎,峰高。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情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袁峰高安慰地说道:“太守。梦境,本是一处虚幻的画面,无论什么画面,都没有什么可怕。毕竟,在现实里生活里,它不存在。所以啊,太守,它不可怕。”沈太守点头,继而又说道:“峰高,你不要去外面了。今夜里,和我同榻一起睡。” 袁侍卫,沈太守,二人同榻而眠。 到了天亮,沈太守推推袁峰高:“峰高。快醒醒,天亮了。”袁峰高赶忙睁开眼睛:“天亮了?我竟睡熟了。”沈太守有些幸福地,摸摸他的脸庞:“昨夜,你睡得好熟。我推你两把,你都没醒呀,你就这样做侍卫?” 袁峰高赶紧做起来:“对不起,太守。我失职了,你处罚我。”沈太守微笑:“峰高。我邀请你同塌而眠,你给我带来了快乐,赶走了落寞。哎,你应是有功之人,为什么处罚你?” 袁峰高赶忙起来床,穿好了衣裳。沈太守的手拉着他的手,有些幸福的说道:“峰高。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叫我家叶。”袁峰高点头。然后,他往外走去。 沈太守望着他的脊梁,说道:“峰高,你去叫陈师爷和王青。赶紧点,我有要事吩咐他俩。” 袁峰高转回身来,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是,太守。”沈太守脸上漾着幸福地笑,轻轻说道:“去,峰高。谢谢你,我沈某人不会亏待你。”袁峰高站起身来,迈着急匆匆地脚步,走出了沈太守的寝室。 通知陈师爷和王青,看来,是一件重要的事。什么事?袁峰高一边走,一边想。 第二十四章 立太子妃 一会儿,陈师爷,王青,一同来到了沈太守的寝室。王青站在门外,他抬起右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沈太守:“王青,你俩快进来。”门被推开了,陈师爷走了进来,王青跟在后面。 陈师爷:“哎呀哦。太守,何事这么急?你还没有起床,就把我和王青找来,为何事?”沈太守:“峰高。你去门口戒备,任何人不能走近我的寝室。” 袁峰高点点头,走出去,然后返回身来,把门轻轻带上。 “何事?何事?出大事了,睿文王,他要来阳都了。怎么办?”沈家叶一脸焦急的问。 孟老爷,丢失了两个儿子,三儿子被关进了大牢。此时的他,一夜没有合眼。一粒黄米一匙汤水,也没有进他的口。此时的他,犹如一叶扁舟,在茫茫的海面上,随风逐浪任意飘摇。此时的他,已经生了病,浑身发烫,嘴里说着话,断断续续,胡言乱语。 沈太守倾听了陈师爷的建议,防止市民传闲话,唯恐生出事端。于是,他命令家丁,草草就把沈丰铎薄葬。第二天,太守府门口悬挂着的白绫,已摘除掉了;院里的白绫,也已不见踪影。只是,他吩咐四个夫人,一定要风雨无阻,每日给沈丰铎上香,烧纸钱,祭奠。 他又强调,祭奠这个事,时间一定要满一个月。 孟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夫人着急,二夫人着急。孟家遭遇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大街,传遍了酒楼,传遍了客栈,传遍了戏楼。 孟家的不幸,已被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这些日子,李子翰率领着家丁,河边,树林里,沟壑间,山崖下,田野里;花满楼,戏楼,酒楼,画舫,客栈,几乎又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大公子和二公子。李子翰心里已断定:孟家公子,情形已不妙。 一日夜,李子翰来到了孟大夫人的房间。大夫人,日渐憔悴。她见到了李子翰,便眼泪哗哗地流。过了好一会儿,她止住了哭,她哑着声音说:“李公子。这些时日,府里多亏有你帮着照顾,辛苦你了。” 李子翰安慰着大夫人:“大夫人。我和安平,是同窗好友。现在,孟府有难,我帮着照应,是理所应当的。”大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李子翰安慰道:“大夫人。每餐饭,你都要吃好。你千万挺住,不能躺下,孟府里大小事,要靠你拿主意。”大夫人再次点头,眼里含着泪,哑声说道:“李公子。我会挺住的,孟家的三个儿子,他们一定能够回来。” 梁国的毓秀京城。皇宫外的小山坡上,流水潺潺,树木葱郁;皇宫内,侍卫笔直地站在大殿两侧。太阳还没有跃出,大臣们就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朝金銮殿赶来,照惯例上早会。 何为早会?早会,即早朝和月会议的同清晨召开,大臣有事上书皇上,皇上安排大臣做某些事情,以及商讨国之大事。这早会,每月只有一次,文武官员,无论何事,不能缺席。赶来上早会的人有:皇叔,太子,皇子。部察大臣,各地太守,还有边疆大元帅。 上早会的行人里,几个皇子,脚步匆匆地走在中间。青州李太守,徽州卫太守,太原刘太守,杭州陈太守,紧随皇子身后,也是脚步匆匆。太守沈家叶,则走在了最后面,他的两鬓已出现了几丝银发,脸庞上有着些许憔悴。 皇上坐到了龙椅上,文武官员跪下叩头,嘴里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正襟威坐,嘴里说道:“众爱卿,免礼,平身。”各位大臣们齐声高呼:“谢陛下。”皇上微微笑道:“众爱卿。今日是早会,有事请奏本。” 李大监重复道:“有事请奏本。” 几位大臣,相互对望了一眼。这时候,二皇叔走了出来,他说:“臣,有要事想奏。”皇上微微笑:“好,准奏。” 李大监急忙走下御台,接过了二皇叔的奏折。然后,又急忙来到了皇上身前,双手奉上奏折。 皇上打开奏折,仔细看是何事。一会儿,他把奏折合上,便说道:“歌勤王。他建议,太子已到了适婚年龄,应该选立一位太子妃了。众爱卿,此事有何建议?”富州马太守走了出来,双手一作揖:“太子妃,应该选立一位容貌超群,才智出众的女子。她,将来母仪整个天下。” 镇守云南边关的田元帅,走了出来,他一抱拳道:“太子妃,理应知书达理,温婉贤惠,因而从当朝官员家的女儿选出来。” 这时候,阳都沈太守站了出来,他弯腰作揖道:“选太子妃,是国之大事,更是国之幸事,须慎而又慎。” 皇上微微笑了。沈太守言之有理,选太子妃,为皇家添血脉,乃梁国之幸事。 沈太守看了看太原刘太守,刘太守心领神会,他急忙走出来:“启奏皇上。选太子妃,臣有一好主意。”皇上问:“刘太守,你有好主意?请讲来听听。” 刘太守:“再过个半月,就是阳都城的七巧选美大赛,这个赛事,有十几年了,选出来的第一名称之为花冠女儿。皇上,何不把官邸女儿送到阳都,参与选美赛事。然后,花冠女儿,她就是准太子妃。皇上,您看?” 田元帅又走了出来,他生气地说:“此建意,不可以采用。历代王妃,都是在皇宫里,被严格选拔出来的。岂能去阳都选美?”二皇叔走了出来:“我同意田元帅的观点,不能参与选美赛事。如不然,则就乱了大梁国的朝纲。” 杭州陈太守走出来:“我支持田元帅的观点。”沈太守道:“皇上。刘太守的主意,我觉得可以用。” 皇上问:“沈太守,何理由?让官员女儿去阳都。何理由?花冠女儿就是太子妃?你说给朕听一听。” 沈太守:“皇上。其一,阳都城,风景美,文人墨客泛舟于珍珠河。到那时候,皇上可以去巡视千年古城,看看子民的生活,看看听听经济的发展。” 沈太守稍微一顿,动了情,娓娓道:“其二,阳都选美赛事,已有十几年的发展。而且这里的女儿,水灵灵的,温婉可人。选出来的花冠美人,不仅婷婷袅袅,貌美似花,而且智商高情商高。此女子,不为皇家的女人,岂不可惜?至于太子妃嘛,臣想,到时候,请皇上再定夺。” 晋阳王,急匆匆地走出来。他双手作揖道:“父皇。此事,万万不可。”睿文王和晋阳王的意见正好相反,他急匆匆地走出来,他道:“父皇。花冠女儿为太子妃,此乃美事一桩。如此优秀女子,必为太子妃。” 皇上坐在龙椅上,微微笑道:“嗯。我有了主意。太子,你如何看?”太子走出来:“父皇。儿臣听您的吩咐。”皇上听了太子的回答,他收住了笑容。他略一思索,再微微笑道:“安梁王。此事,你如何看?” 安梁王听见皇上的问话,他走了出来,双手作揖,答道:“回父皇。儿臣觉得沈太守所言有理,到那时父皇母后可移驾阳都,即考察民情,又可游山玩水。至于花冠女儿,她能否做太子妃之位,到那时再当别论。” 沈太守听了安梁王的一番话,他的脸色,一会儿晴,一会儿阴,可谓是既喜亦忧,喜忧参半。沈太守的脊背上,有了些汗水。他在心里骂开了:皇家三小子,你破坏我的美梦。有一天,我要把你弄死。哼,不知好歹的安梁王。 这时候,皇上微微点头:“嗯。好。各位爱卿,有适龄爱女,必到阳都参加选美大赛。有机会,可入皇宫,辅佐太子。”李大监道:“有机会,可人皇宫,辅佐太子。” 沈太守急忙下跪,磕头谢恩:“谢陛下。”皇上:“沈太守。平身。”沈太守起来,他退回原站位。皇上朝田元帅看过去:“田元帅。云南那边,黎民可安好?”田元帅再次走出来,他双手抱拳:“回陛下。边关平安,黎民安好。” 皇上笑了,点点头,依次朝其他的边关元帅望去。 第二十五章 睿文王爷 几个元帅抱拳道:“陛下。请放心,边关安宁。”皇上,对他们点头微笑。 一会儿,皇上望着二皇叔道:“皇叔。您,还有事要奏吗?”二皇叔双手作揖,他答:“回陛下。臣,已无它事。” 皇上眼睛看着前方,他问:“各位爱卿。可有折再奏?”李大监:“有折再奏。” 皇上动情地说:“各位爱卿,你们是大梁国的栋梁。有了你们,我方安心,有了你们,才有国泰民安。大旦朝会记住你们,黎民百姓会记住,历史会记住的。众爱卿啊,要再接再厉!” 皇上的话语停止了,朝堂上静静的。皇上的目光,落在沈太守的身上。沈太守,他忽然感觉身上,微微有些凉意,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一会儿,皇上把手伸给李大监。李大监:“退朝。”所有文武官员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官员,纷纷走出了大殿。沈太守,脚步匆匆,神色有些不安。二皇叔,有些闷闷不乐。且看安梁王,步态稳健,脸色竟有些逍遥。陈太守追上了李太守,他轻轻说:“李太守?李太守?”李太守停了下来,他转回身来,一看是陈太守,他一施礼:“陈太守。您好,您好。” 陈太守:“李太守。您好。咱们一同走,说些悄悄话。”李太守:“好。哎,你几时去……”徐原刘太守走过二人身旁,他停下来说道:“真是一对好兄弟。感情深,羡慕呐。”恰好,睿文王也走过,他也停下脚步,他朝着几位太守一施礼。太守们纷纷还礼:“睿文王。安好。” 睿文王:“太守们。记住了,七月七日阳都选美赛,各府爱女,前去参赛啊。有机会进宫,服侍太子。以后,海味山珍,荣华富贵,世世代代,享乐不尽。是不是?啊。” 有人伸手拍睿文王的肩膀。睿文王回头一看,原来是晋阳王。他有些怒:“我以为是谁?呸,原来是小四弟。你的礼节去哪里了?”晋阳王呵呵笑道:“二皇哥。礼节?你的礼节呢?这些太守,都是梁国的功臣,你的礼节又在哪里?” 睿文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我说的是实话!哪儿有不尊?”晋阳王故意说:“二皇哥。四弟,讲得也是实话。”睿文王伸出手一拳,实实打在晋阳王的腹部上。这一拳,晋阳王怒了,朝着睿文王的肋骨,他飞踢出了一脚。 几个太守赶忙劝解。有的道,睿文王呀,算了,晋阳王,他年少喜好玩。有的道,晋阳王啊,不要再惹恼睿文王了,他毕竟是您的二皇哥。 走在前面的安梁王,听到了身后有动静,他回过身来望,看见了几个太守,正在劝皇兄弟。 安梁王,急忙朝这边跑过来。他眼睛看着睿文王,轻轻问道:“睿文王,怎么净欺负四皇弟。”他不等睿文王辩驳,他转头望着晋阳王:“晋阳王。一个翩翩美少年,怎能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如此不识大体!”晋阳王,有些惭愧,他朝各位太守施礼:“打扰了,对不起”。 晋阳王,被安梁王批评了一顿,自己也觉得刚才事欠妥,他低下了头。安梁王拍拍晋阳王的肩膀,安慰他道:“翩翩少年,要识大体。还不向二皇哥陪个礼。”晋阳王无奈地走到睿文王身边,他弯腰施礼:“睿文王。对不起。” 睿文王生气的把广袖一甩,背转过身去,嘴里不由地哼了一声。然后,晋阳王朝太守们施礼:“各位太守,实在对不起,打扰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告辞了。”晋阳王说完话后,脚步匆匆地走了。 安梁王施礼道:“给太守们添麻烦了,对不起。”徐原刘太守先开了口:“安梁王,不用客气。臣有事,先行告退。”各位太守一看,纷纷告退。安梁王走到睿文王身边,他招呼道:“嗨。还在生四皇弟的气,他还是一个少年。” 睿文王叹了一口气:“哎,我料他搅不起来大风浪。呵,府上,最近招了几个豆蔻女孩。这样,你去我府里,喝酒玩乐,可好?”安梁王叹口气:“好倒是挺好,美人美酒相伴,就像花伴春风一样,这份惬意,羡煞我了。可今日有事,改日去睿文王府,喝个痛痛快快。” 睿文王点点头,微笑着说:“三皇弟。何事这样忙?”安梁王:“嗨。二皇爷爷,再几日就六十大寿了。我得画一幅祝寿图,祝他老人家寿辰快乐。”睿文王:“这事很重要,你快去忙。”安梁王告别睿文王,就潇洒自如地走出了皇宫,他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就朝着安梁王府驶去。 一日夜。李子翰把令牌放入怀里,他就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孟府。走出孟府后,他加快了脚步,走过几条街后,他飞奔到一棵杨树下,飞速爬上了树冠,然后他双手抓着一树枝,晃晃悠荡。 忽然,他一松双手,整个身体,飞到了一户人家的屋脊上。几秒钟,他快速站起身来,猫着腰从西往东飞跑。跑着跑着,李子翰看见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大院落。他站住了,趴下身子,朝下面望,他看见了几个衙役的人,在院子里四处巡视。 不远处传来了打更人的吆喝声。“小心火烛。小心火烛。小心火烛喽。”这个吆喝声,由远而近。李子翰趴在房檐顶上,大气不敢喘,他轻轻闭上了眼。一会儿,吆喝声由近而渐远。 李子翰睁开了眼睛,他正好看见衙役们交班。一个衙役举手敬礼:“苏头好。”苏锐也敬了个队礼,他道:“辛苦了。你赶紧睡觉去。”李子翰轻轻自语:“苏头?苏头?此人衙役头目,看来此处防守严密。”他站起身来,继续往东飞跑。 一会儿,他停住了脚步,趴下身子往下看,依旧是灯火通明。但是,院子里没有一个衙役。于是,他从房顶一跃而下,落到了一道南北墙上。他站在墙上往南走着,从茅房里走出了两个衙役。 走在前面的叫栗子,走在后面的是魏子卫。 李子翰打了一激灵,他飞入了墙边的白果树冠里。走在前面的栗子,他揉揉眼睛,朝白果树望去。他有些怀疑地说:“子卫?子卫?我好像看见了一个飞人,飞入了白果树里。” 魏子卫说:“飞人?什么飞人?你故事听多了。得了,你去宿舍睡一会儿。”栗子走了,他去睡觉了。魏子卫走到了白果树下,他朝树上望去,而且自言自语:“这个栗子。哪里有人?还飞人,他一定是看花眼了。” 魏子卫朝着这棵大树,挥挥手,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亲爱的,我要走了,去宿舍小憩一会儿。你做一个好梦,祝你好梦成真。”之后,他大踏步走了。 这个衙役,叫李子翰琢磨不透,他不像一个坏人。阳都府衙的院子,又变得静悄悄了。李子翰从树上飞落下来,他沿着屋墙根,轻轻来到了一处房前。这个房子里,灯还在亮着,有人在说话。 李子翰转身来到了窗户下,他用手指头把窗户纸捅破了。他看见了衙役头目苏锐和沈家四夫人,正坐在床沿上说话。这么晚了,孤男孤女在一起,难道二人有情?李子翰正想离开,却无意中听到了重大的秘密。 沈家四夫人,揽上了苏锐的脖颈,她柔声说道:“锐哥哥,你不想知道沈老头,他有什么秘密?” 苏锐微微笑道:“什么秘密?他的秘密啊,我不想知道。有你陪着我,又何求它事?” “我知道你因为我,所以没有娶妻。你冒着危险,偷偷地喜欢我。丹儿我……”四夫人说。 沈四夫人的右手,轻轻摩挲着苏锐的面庞。她的声音变了,变得嗲起来:“锐哥哥,我特别爱你。所以我才冒着危险,才告诉你这个秘密,不许对任何人说。否则,我被沈老头一剑刺死。”苏锐举起左手,一本正经地说:“沈老头的秘密,我不会对任何人讲,否则,我会遭天打雷劈!” “谁叫你发毒誓了。锐哥哥,你好坏哦。丹儿心疼着你呢。”四夫人矫情地说,右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胸膛。苏锐揽着她的细腰,坏坏地说:“不要再吊我的胃了,我开始想秀色可餐喽。” 第二十六章 酷刑逼供 四夫人依偎在苏锐的怀抱里,有些嗲地说:“沈老头,要把孟安平关到水牢里去,看来那个孟安平是凶多极少。”苏锐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四夫人:“再有几天,就是七巧节选美大赛。听老头说皇上会来,我估摸着,老头怕把事情弄砸了。” 苏锐怕听错了,他问皇上会来吗?四夫人点点头。 忽然,她坐直了身子,问苏锐:“你说,孟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双双失踪了。会不会?会不会?已经,已经,被老头害死了。” 苏锐紧张的,把四夫人的嘴给捂住了。 李子翰听到了这里,他听见了轻轻地脚步声。他干紧离开窗户,躲到了一处墙角里。 魏子卫走了出来,他回头轻轻叫了一声:“栗子,快点。” “我,子卫,我还没睡够。”栗子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没睡够。叫苏头目知道,剥了你的皮。叫沈太守知道,你的命都不保。走,赶快巡逻一圈。”魏子卫说着,他走在了前面。栗子在后面跟着他。 屋子里的四夫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苏锐用手指着床,示意她钻进了床下。 一切妥当后,苏锐走出了屋门,他回身把门锁上。然后,手拿着宝剑,朝两个衙役走去。李子翰走出角落,微微呼出一口气。忽然,大门口的方向,响起了急促地脚步声,有几个人挑着红灯笼,冲进了大院子里。 李子翰一看,事情不妙,他飞身上了屋脊,沿着屋脊飞往第二排的屋顶上。然后,他趴在屋脊上,观察着来人。哦,发生了何事? 在苏锐的房前,七个人停住了脚步。其中六个衙役,迅速站成了一排笔直的线。 站在他们面前,讲话的是衙役王青。 王青轻轻地,不失严厉地说:“各位弟兄。沈太守指令,要把重犯孟安平,关押到水牢里去。这是一个重要的密令,任何人不能漏风声。漏风声者,本人家眷,一律杀勿论。”王青朝苏锐的房子,望了一望,房子里没有亮灯。他又补充了一句:“没有听明白者,请举你的手。看来,都明白了。” 王青率领着六人,来到了北面的牢房。王青命令狱卒把牢门打开。王青走了进去,他嘲笑道:“孟家三公子?三公子?在这个特殊房子里,滋味一定特别好了。哼!不听话,沈太守说了,要给你换一间有水的房子。” 一个衙役眯缝着眼,他走到了孟安平身边,他劝说道:“孟安平,你还是乖乖招了。只要你在供词书里,签字画押。此案就算了结了。你看,从郑国来的盗贼佟开先,沈太守给他定了个轻罪,罚些银两结案。所以,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咱太守说了算?” 孟安平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胡须像乱草丛。他双手腕上戴着木铐,脚上也戴着木铐。 他听了衙役的话语后,怒目圆睁:“我呸!你这话也就说给我听,你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吗?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强抢良女,就这三条罪,皇上也会颁圣旨,定他个诛连九族罪。哈,哈,哈。” 孟安平正哈哈笑,沈太守走进了牢房,后面跟着袁峰高。孟安平的话,被他在门口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走进来冷着脸,走到孟安平身旁,他伸手给了孟安平一巴掌,怒道:“孟家的男人,我想看看骨头有多硬。王青!” 王青一个立定:“到。沈太守,有事您吩咐。”沈太守回过头来:“把衙门里的酷刑,挨个叫他尝尝滋味。我看他骨头到底有多硬,比那个孟建平如何?”王青:“是。”王青又叫上几个人,出门去拿刑具了。 阳都府衙,有一套残酷的刑具,专门针对犯人,迫使他们招供。可沈太守,迫使不少安分守己之人,画押招供,从中谋取私利,聚敛钱财。 老虎凳,夹手指,插竹签,水淹头,绳倒吊,灌辣椒水,脚踏火炭,阉割。这八种刑罚,专门针对男人的,所有的男人,受过四种刑罚之后,就招供画押了,没有受过六种刑罚之人。 沈太守,表面一个温和之人,内心异常残暴。因此,阳都不少人,对沈太守怒不敢言。 袁峰高围着孟安平不停地转,他劝道:“孟公子。八种刑罚,没有一个人挺住,最后都是妥协了。沈太守,他是一个好人。你只要和沈太守,站在一个立场上,保管吃香喝甜。”孟安平朝着袁峰高,吐了一口唾沫:“我恶心!你快点滚蛋!” 沈太守伸出手来,拉着袁峰高的手,责备地说:“你不听话,没有赚脸。一会儿,沈某替你解气,你也尽可拿他泄愤。”袁峰高挣脱了他的手,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最后,他一定是死。” 孟安平没有理他,把脸扭向了旁边 一会儿,几个人走进来。有的拿着老虎凳,有的拿着夹子和竹签,有的左手拿着绳子,右手提着水桶,有的提着竹篮,里面有许多红辣椒,最上面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具。 王青和一个衙役抬着火炭炉,最后走进了牢房里。 沈太守看着烧红的木炭,有些阴阴的笑,他面朝袁峰高说:“这下好了,峰高。你对他发泄,一定够爽。”袁峰高双手抱拳:“沈太守,有勇有谋,佩服。王青,先上老虎凳,变了态地折磨他,看他的骨头能硬过铁!” “是。先上老虎凳刑具,叫他尝鲜,喝个解馋的麻辣汤。”王青坏坏地接话道。 一个衙役把老虎登放好,几个衙役把孟安平绑了个结实,然后卸去了他的手铐和脚镣。然后又把他,推到了老虎登上。“王青,准备妥当了?”沈太守幸灾乐祸地走过来,拍拍孟安平的手,“你就,你就,好好地喝个麻辣烫。等会儿,还要灌你红辣椒水,那滋味,相当地烈!” 孟安平坐在老虎登上,任凭他们折磨,就是一声不吭。过了一阵子,沈太守摆摆手,几个衙役停止了折腾。沈太守站起来身来:“老虎凳,对这个男人无用。换水淹头。”两个衙役把他拉下老虎凳。有一个衙役端上一大盆水,把它放到了老虎凳上。 走过来三个衙役,两人抓着孟安平的胳膊,一个人按着孟安平的头。按头的那个人,使着狠劲把孟安平的头,按进了水里。孟安平,大概水里缺氧气的缘故,他身体本能地挣扎着,挣扎着,猛地一挣扎,他的头离开了水面,他大口喘着气,头发上的水花溅到了衙役的身上。 李子翰飞到孟安平的牢房顶上。然后,他又飞往对面的一棵梧桐树上。趴在树枝上,朝牢房里望,一部分情景,被纳入了李子翰的视野。 恰巧,有两个衙役,从牢房里走出来,来到了这棵梧桐树下小便。 俩人一边小便,一边轻声说话。只听一人道:“这个孟公子,今夜遭殃了。哎,可怜呀,孟家太悲催了。”另一个人道:“孟安平,你看他的骨气,可敬可叹,然而又可悲。哎,哎。” 第一个说话的衙役,又开了口:“不知道,他今夜这场劫难,能不能躲过去?”第二个衙役答:“就算前七种酷刑,他能够挺过去。但第八种刑罚呢?阉割刑,像他这样有傲骨的男人,我估摸挺不过去。”第一个衙役又道:“避免沈太守生疑,我俩快点回去。”两个衙役,急匆匆地走回了牢房里。 李子翰从树上飞落下来,他走到了牢房的窗户旁。沈太守恶狠狠且戏谑地说:“孟安平。有种啊!”王青拍着马屁,讨好着沈太守,也戏谑地举着大拇指说:“孟家男人?好样的!上第四种刑具绳倒吊,我看看孟公子的忍耐力,维持多久!” 几个衙役蹲下身来,把绳子绑住了孟安平的脚脖,又把他滑上了房梁。孟安平,脚在上方,头朝下方,被绳子悬吊在半空里。沈太守吩咐王青:“王青,还有你们几个人,都有些累了。哎,哎,一起坐下来,泡上壶碧螺春,喝些茶水解乏,此时,我们也好候着上面的人。” 王青招呼着其他几个人:“弟兄们。沈太守说了,都坐下来喝茶。” 几个人单膝跪下,面朝着沈太守,抱拳说道:“谢太守。”沈太守摆摆手:“我是一个豁达的人。都快起来,赶紧喝茶。”衙役,纷纷坐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微微的说着些话。 第二十七章 硬闯府衙 李子翰,悄悄探出头来,朝大牢里细望。只见衙役们,喝着茶水,聊着天。一个衙役,起身走到沈太守身边,恭敬地给他续水。 这时候,被吊在绳上的孟安平,他的目光正好朝窗外望来。孟安平,看见了窗外的李子翰,他很着急,偷偷示意此处危险,赶快离开这个大牢。 突然,袁峰高说话:“哎吆,孟安平,挤眉弄眼的卖什么骚?”李子翰,急速的把身子弯下来。 孟安平冷冷的说:“我眼进沙子了。你快点帮我看看。”沈太守:“不许过去看,峰高。” 沈太守拽着袁峰高的衣袖,他松开手来:“峰高,你坐下。他眼里揉沙子也好,等会儿,就换第五套刑具了。哎,你坐到我右边来。” 窗户下的李子翰,看见好兄弟,被他们上酷刑,他心里非常着急,特别难过。 对,赶紧去找沈海云,只有她才能救孟安平。李子翰离开窗户,他飞上院墙。然后,他飞进了太守府,朝着芳菲园方向跑去,只有海云才能救兄弟,海云才能救兄弟。 李子翰跑进了芳菲园,跑到了沈海云的闺房。他稍微喘口气,轻轻地敲着门。海云,海云。我是子翰,大事不好了。沈海云:“怎么了?我这就过来开门。”沈海云,把门打开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你先进来。” 丫环小娥把红蜡烛点上。李子翰坐下来,他看着沈海云:“海云。你那个太守父亲,正在给孟安平动刑。他要把府衙里的酷刑,叫孟安平都尝个遍!” 小娥:“小姐,这太可怕了。那个孟家公子,他不死,也被弄成个重残废。小姐,赶紧想个法子。” 沈海云,略一思,就站起来:“子翰。我去求父亲。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李子翰站起身来,沈海云急匆匆地出了闺房,朝府衙跑去。 小娥:“小姐。我陪着你过去。”小娥追赶上沈海云。 小娥:“小姐。哎,深更半夜去府衙,编造个合乎理由的事,把它说圆满。”沈海云:“小娥。我已经想好了,你快点。” 这时候,丫环小娥想报答沈海云对她的好,说道:“小姐。小姐,谎话圆不上的时候,这个洞坑我来堵。小姐,我想报答你的恩情。”沈海云一边急走,一边说:“小娥。想报答我,有的是机会,但不伤害你的条件下。” 二人来到了府衙门口。栗子,正在门口值班。他看见有人想要走进来。于是,他把长刀一横,挡住了小姐和丫环的道路。 小娥见状,她双手叉腰,横鼻子竖脸地说:“你没长眼睛?这是太守府的三小姐。你,你看清楚了,这是太守府里的三小姐。” 栗子把刀颤了颤,面无表情地说:“三小姐?我只认得令牌。把令牌拿出来,方可过行。”小娥一愣。沈海云,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沈海云走上前来,抬手扇了他两耳光,对他说道:“下贱的小衙役。” 栗子捂着半边脸,他的犟劲来了:“令牌呢?沈太守制定的府衙制度,只认令牌不认人。” 小娥立即又大叫起来:“你真是个榆木疙瘩。太守府里的小姐!”栗子抬高声音:“令牌,拿来啊。拿不出来,就是冒充府上的三小姐。” 小娥和栗子,大声吵吵了起来。 苏锐心里牵挂着四夫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稳稳情绪,走到沈太守面前,双手抱拳道:“太守。我去其它的牢里,看看在押的罪犯。”沈太守微点头,答道:“你速去速回,赶过来看好戏,他的重锤戏在后头。” 苏锐:“在下,遵命。”苏锐转身走出了牢房。沈太守对着身旁的袁峰高,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袁峰高站起来,大踏步走出了牢房。 沈太守转回身,对着几个衙役说:“好戏在后头,你们几人等着瞧。”衙役们齐声道:“太守。我们都等着后面的戏。”沈太守转回身来,指着左侧的两个衙役说:“去准备准备,把木炭烧的通红,等一会儿,给他使用第七种刑罚。嗯,烧的通红通红。” 苏锐拐过一排牢房,听见了门口的争吵声。他没有去巡视牢房,直奔府衙门口来。他手提长剑,跑到了大门口:“栗子。半夜三更,什么人寻衅滋事?”栗子停止了争吵,他双手抱拳,答道:“苏头。有人冒充三小姐,硬闯府衙,妄图劫狱。” 小娥怒目圆睁,右手指着栗子,气的喊叫:“谁冒充三小姐?谁妄图劫狱?你长着一双眼睛,它的作用不是观察事物,原来,你是用来吸气的。” 栗子好不示弱:“哪里来的疯丫头!还有没有人话,满嘴里乱跑马车!” 沈海云劝道:“小娥,好了。同一个小小衙役,争论不出是非。”沈海云,赶忙走到苏锐面前,深深施了一个万福:“苏头。你好,我是沈海云,我找爹有些急事。”苏锐微微笑道:“你是三小姐?你找太守有事?” 沈海云点头:“希望苏头,能够通融通融,叫海云进去。” 苏锐,疑惑地问:“我斗胆问句话,即为太守府里的小姐,令牌呢?”丫环小娥有些气愤地说:“丢失于芳菲园了。看不出三小姐着急?你为衙役头,此事应该能通融。” 苏锐双手握拳,府衙重地,岂能通融?如果通融,酿出一桩案件,有谁能担?能担起这责任吗? 小娥,被苏锐问的是无话可说。这时候,站在暗处的袁峰高,急忙走出来。他来到苏锐身旁,双手抱拳:“苏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哎呦,是三小姐。” 小娥抢先说:“袁侍卫。小姐找老爷有急事,这该死的衙役,他不叫小姐进入。” 袁峰高双手抱拳:“原来,是这样子。苏大哥,我来担保啊,如果沈太守责备的话,一切事情由袁某承担。”苏锐见此情形,只好抱拳道:“袁侍卫都发话了,苏某又怎敢不允?” 苏锐朝着沈海云抱拳:“三小姐。对不起,恕在下眼拙。” “不知者不怪。小女子先行一步。”沈海云朝着苏锐施了个万福,“小娥,我们走。”小娥点头:“是。小姐。” 袁峰高在头前带路。沈海云和小娥,急匆匆地去了。苏锐望着渐远的背影:“栗子?三小姐硬闯府衙,为了何事?” 栗子摇头,他对着苏锐说:“苏头。你不陪着沈太守,怎么出来了?”苏锐:“哎呀。我先走一步了,栗子。” 栗子笑了:“你快去忙。”苏锐朝自己的房舍跑去。他用钥匙把锁打开。 苏锐走进宿舍,又把房门紧紧关上。他弯下腰来:“丹儿?丹儿?”床下的四夫人应道:“哎呀。锐哥哥,我都在床下睡着了。你去哪了?”四夫人从床下钻出来。 苏锐把她扶起来:“丹儿,小点声。太守来了,三小姐来了。” 四夫人小声问:“深更半夜的,怎么太守来了?沈海云她来,又做什么?”苏锐小声说:“太守,他来给孟安平上酷刑。三小姐,她有事找太守,什么事,这个我不清楚。” 四夫人有些怕:“老爷,这是想把孟家公子,折磨死呀。我的老爷,你的太守,就是一个大魔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四夫人说到这里,她的身体打了一个冷颤。苏锐把四夫人揽进怀里,拍拍她的手,安慰地说:“丹儿。莫怕,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四夫人抬起头来,她眼睛看着苏锐的眼:“锐哥哥。你喜欢我吗?” 苏锐点点头。他深情款款,回答道:“喜欢,当喜欢了。” 十六岁那一年。林小丹,站在桃花树下的那一刻,苏锐就喜欢她。 这真是:桃树林里桃花开,桃花树下桃花女。美人桃花粉红妆,一世愿守此花开。 有一天,林小丹嫁给了阳都太守沈家叶。苏锐悲伤了好久。后来,苏锐托人在阳都衙役谋了个差事。由于他机智勇敢,遇事又沉稳果断,又破了几个大案,深得沈太守喜欢。于是,沈家叶提拔他为衙头。 就是这样,苏头还是默默的喜欢着四夫人,喜欢着自己的初恋,心心念念着这个女人。 丹儿啊,这就是苏锐哥的爱!那树桃花,那双眼睛,那身衣裳,多少回梦里出现!丹儿,你知道吗? 第二十八章 去请郎中 苏锐说完甜蜜话,双手紧握着四夫人的双手,柔情问道:“丹儿。你喜欢我吗?” 我的苏衙头。你的英姿俊美,犹如一树桃花,在灿灿开放;你的情意似风,犹如阵阵春风,吹着丹儿的脸;你的心,犹如一轮暖阳,暖暖着身旁人。这就是,丹儿爱你的理由。爱上你,丹儿一生都不后悔。 苏锐紧紧地抱着四夫人。丹儿,记住了,你幸福,锐哥哥才能够幸福。锐哥哥,有了你的这颗心,满心满体流淌着温暖。 四夫人微笑着对苏锐道:“丹儿的这颗心啊,只属于苏锐一人。”苏锐伸出右手,四夫人伸出左手,二人的手,圈对成了一个甜甜的心形。二人相视一笑。四夫人的脸上,有了些许羞涩。苏锐俯下头来,轻轻嗅着她的秀发。 这时候,四夫人喃喃着说:“谁说苏头不解风情?你就是我一生的锐哥哥。”苏锐把四夫人抱得更紧了。她伸出手来,揽上了他的脖颈。 孟安平的牢房内。几个衙役把许多红木炭火,用夹剪取出来,放到地面上,围成了一个火炭圆。 沈太守命令王青:“你给罪犯,泼上一瓢凉水,叫他醒醒。下面,试试第七种刑罚了。等会儿,把他的鞋子脱了,叫他裸脚站上火炭。” 王青双手抱拳,低头道:“是。太守。”王青走到一桶水前,拿起水瓢舀起了水。 丫环小娥,吓得站到了小姐后面去。王青一瓢水泼到了孟安平的头上,继而又舀起了一瓢水,朝他的胸前泼了过去。 奄奄一息的孟安平,渐渐的睁开了眼。他的手指,已是血肉模糊,微微动了动。 沈海云眼望着沈太守,赶忙说道:“爹,不能再给孟公子上刑了,这样闹出人命来!”沈太守说:“我亲爱的女儿。”他随手示意,众衙役们全退下。牢房里,只剩下了沈太守,沈海云,丫环小娥。 沈太守:“女儿啊。你哥哥死了以后,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活抽了他的筋,都难解我心头之气。” 孟安平躺在地上,呻吟着,有气无力地说:“沈—小姐,你要相信我,你哥哥—他——不是我杀的。”沈海云听到了孟安平的话,她快步走过来:“孟公子。你不要说话,先不要说话了。” 孟安平微微点头。接着,他闭上了眼睛。沈海云又急步走回来:“爹啊,哥哥走了,我也很难过。我也想到了爹,知道你有多么多么的痛和苦。” 孟安平,微弱地说:“水—水,我冷。”小娥把手放到他的额头,她回身说:“三小姐,他发高烧了。” 孟安平:“水,喝——水。”小娥用瓢舀了些水。 沈太守冷冷的,非常气愤。海云,这是什么社会?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孟安平是一个罪犯,本应如此啊。沈海云叹了口气:“爹。孟安平触犯了何法?他招供画押了?”沈太守,一下被女儿问住了。 稍后,他哈哈大笑,继而又暴跳如雷:“我阳都太守就是法。我就是,叫他尝遍大刑的滋味。我恨孟家的男人,他们没有一个人看起我,从来没有!”小娥坐到了地上,她揽着孟安平,轻轻地给他喂水。 沈太守,步子微微踉跄,手指着孟安平,还带着狠劲:“当今皇上,也救不下他。我今晚上就弄死他!非把他弄死不可!”他朝着小娥和孟安平,奔了过来;“他渴?还喝水?”他奔到了孟安平的身旁。 他弯下腰来,一把夺过水瓢。接着,把水瓢抛到了门口。他又站起来,把脚朝孟安平的小腹,很狠的踹去。小娥,眼见孟公子危险,她猛地趴在了孟安平的身上。沈太守的脚,不偏不斜,很狠地踹上了小娥的腰。 沈太守俯下身来,抓着丫环的衣领。呵呵,丫环,你可有本事,竟敢违背爷的心愿。沈海云一看,沈太守气势汹汹。她飞奔过来,跪在了地上,拉着沈太守的双手,眼泪汪汪地说:“爹,海云,求求你,放了他和她。我的爹,放了他和她。” 沈太守闭上眼睛。沈海云拉着他的手,轻轻说道:“爹,女儿求求你,放过他和她。女儿求求爹了。”沈太守睁开了眼,看见沈海云的眼泪,他叹了口气。 海云女儿,如果爹有难的话,你能低头求人帮吗? 爹有难,女儿必当相帮,这是不容置疑的事。 沈太守问:“如果有一天,爹深陷于泥沼地,你能委屈自己,来帮助爹走出困境吗?”沈海云使劲点点头。沈太守弯腰扶起了三女儿。沈太守转身对丫环说:“丫头。小姐为你两求情,我就不惩罚了。还不谢谢小姐!”小娥弯腰施了一个万福:“谢小姐。” 沈海云蹲下身来,把手放到了孟安平的额头,她道:“发烧,他烧的很严重。”沈太守,甩了下衣袖,转身走出了大牢。牢门口外,众衙役没有退去,还在等着沈太守的吩咐。 沈太守走到王青身边,说:“辛苦了,你们都去睡。哎,苏衙头呢?”一个衙役答:“他去后面的牢房了。”沈太守,打了个呵欠。 大家都去睡。峰高,你快点走,沈某也有些想睡了。二人同骑上一匹黑色马,飞扬而去。 孟安平闭着眼睛,又进入了迷糊的状况。他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糊话。 丫环小娥问:“小姐。孟公子,他伤严重,高烧又未退。怎么办?赶紧找个郎中来。”沈海云:“小娥。我俩先把他抬到草铺上,然后再去找郎中。”二人把他抬到了草铺上。 沈海云直起身来,她对小娥说:“你去把周郎中找来。一会儿,我去找李公子。”小娥答应着,她急匆匆的去叫郎中了。 沈海云把自己的手帕拿出来,放到水里洗了洗。她拿着手帕,给孟安平擦试着脸。突然,孟安平大叫了一声:“二哥,你不能死呀。棠娘,你要嫁给其他男人吗?不,不要,我不要。棠——娘。”沈海云,轻轻呼唤着他:“孟公子?孟公子?你醒一醒。” 孟安平,他微微睁了睁眼睛。然后,他又把眼睛闭上了。任凭沈海云怎样呼唤,他的双眼没有再睁开。这时候,沈海云,眼泪流了出来,似断线的珍珠。她对他说:“孟公子。李子翰,一直挂念着你。你等着,你等着我回来。我去把李子翰叫来,他就在太守府里。” 沈海云站起身来,她抹着眼泪跑出了牢房,跑出了府衙。 袁峰高,躲在大树后面,紧紧盯着府衙门口的动静。沈太守已经吩咐他,密切注视着府衙,如有人搞什么密谋,赶紧向他禀报。这个袁峰高,连着打了几个呵欠,自语道:“天都亮了,还能出什么事?” 这个沈太守,已经起了疑心。什么人指示自己的女儿,夜里硬闯府衙,去救孟家的男人。这个人是谁?他到底是谁?还有那个苏锐,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沈太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难道秘密里,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这个苏衙头,好像有着天大的秘密。 沈海云和李子翰跑出了太守府。二人跑进府衙。李子翰,冲进了关押孟安平的牢房。 小娥和周郎中,已经在孟安平的身旁了。李子翰走到孟安平身边,蹲下身来,急切的叫道:“安平?安平?我是子翰。”孟安平躺在干草上,没有应答他的呼唤。 周郎中站起身来,摆摆手,他对沈海云说:“沈小姐。对不起,恕周某医术不精。您另请郎中给公子看,老夫告辞。”沈海云赶忙说:“周老伯。如果您都放弃,有谁还能够救他?”周郎中没有答话,他弯下腰提起了药箱,就想往外走去。 李子翰听见了郎中的话,急忙站起身来,伸手拦住郎中的去路。他双手抱拳:“听闻周老伯,是这阳都名医。恳请您留下来,为我这好朋友诊治。”周郎中说道:“这位公子,不是老夫推辞。孟公子伤势太严重,唉……” 周郎中,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走了。李子翰看着郎中走了,他神色微微黯然。他在牢房里走了几步。然后,他走到沈海云旁,说道:“海云,有劳你照顾安平。我去青州了,请李郎中过来为他诊治。” 沈海云站起身来。从这儿到青州,你路上,要注意安全。你住客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还有,你要注意…… 第二十九章 飞上岱宫 李子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海云。我走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沈海云,有些依依不舍,但为了救孟家公子,她没有挽留他。其实,李子翰不是去青州,而是飞去岱宫,请泰山老君下凡,救治孟安平。 李子翰来到了府衙门口。一个衙役,挡住了他的去路。衙役道:“干什么的?请出示您的令牌。”李子翰没有答话,拿出了令牌。衙役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接着,把令牌又递给了李子翰,对他说:“你,可以走了。”李子翰双手一抱拳,走出了府衙。 然后,李子翰朝左边走去。他大约走了一里路,来到了一草坪处。李子翰,悠闲地转了一个圆圈,发现四周没有人。于是,他摘下身上系着的竹箫,把它拿在了手里。 这时候,他想起了泰山老君的话:龙儿。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到岱宫里找我,我帮着你渡过难关。但是,龙儿,记住了,你只有三次机会。记住了,机会只有三次。龙儿,你只有三次。 李子翰心里念起了密语,一遍,两遍,三遍。三遍之后,竹箫渐渐地变大了。忽然,它变成了一艘竹筏船。李子翰跳上竹筏,嘴里说道:“竹萧。龙儿有急事,非常着急。你载着我飞往岱宫,去请泰山老君来搭救孟公子。” 竹萧听了李子翰的话后,它载着他朝岱宫方向飞去。飞过一片片树林,飞过一条条河流,又飞过一座座山脉。最后,来到了云雾缭绕的天上岱宫。 李子翰跳下竹筏,走进了南天门,来到了岱宫。 只见一座大花园,一朵朵花儿盛开。有红色的,有蓝色的,有粉色的,有紫色的,有绿色的,有黄色的。姹紫嫣红,花团锦簇。 一架汉白玉桥,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大殿台阶。李子翰走在桥上,朝岱宫大殿而来。白玉桥下,溪水淙淙。一群群的红色鲤鱼,在水中欢快的游来游去。两只喜鹊,落在了水边的一棵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有两个侍童,从大殿走了出来。一个穿着兰色衣裳,一个穿着粉色衣裳。兰衣侍童,望见了刘文龙,他朝他挥挥手。然后,他对着粉衣侍童轻轻说了几句话。粉衣侍童,望望刘文龙,转身跑进了大殿,去禀报泰山老君了。 兰衣侍童,朝刘文龙飞跑起来。刘文龙认出了他,老君身边的童儿。刘文龙高兴的跑了起来。二人在桥中心相遇,刘文龙猛地把他抱了起来,在桥上嘻嘻哈哈转着圆圈。 泰山老君闻听粉衣童儿的禀报,匆匆走出大殿,他知道龙儿遇到了大难关。他匆匆地走下大殿台阶,匆匆地来到了桥上。 兰衣童儿轻轻说:“把我放下来,老君驾到。”刘文龙,马上把兰衣侍童放了下来。 刘文龙施了个大礼,他跪下来:“龙儿,拜见老君。”老君一边走,一边问:“龙儿。你来了,找我有何重事?”泰山老君脚步匆匆,越走越急。他轻舒双臂,身体凌空而起,轻轻飞了起来。 泰山老君,衣袂飘飘,飞到了刘文龙的身前。刘文龙跪在地上:“老君。龙儿遇到了难题,孟家三公子……”泰山老君:“龙儿,快点起来,随我一同进殿。”刘文龙起身,跟着老君走入了岱宫大殿。 在大殿上,刘文龙把阳都孟家的遭遇,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遍。刘文龙说道:“孟公子,已经奄奄一息了。龙儿,只好来岱宫,求助老君了。” 老君微微点头。他对兰衣童儿说:“我去凡间阳都城一趟。一会儿,蓬莱八仙,夜华,白浅,芙蓉花神,桃花女神,还有那位翩翩的白子画,过来饮酒作画。童儿,你就叫各位仙家,稍坐等着我,我去去就回来。” 童儿应道:“老君。我们几个童子,一定热情款待各仙家,您只管放心去凡间。”老君和刘文龙走出了大殿,走过了汉白玉桥,走出了南天门。刘文龙双脚踏上了竹萧,他伸出手来:“老君。上来。” “好啊,乘飞船去阳都。出发了。”泰山老君说道。 刘文龙脸上有了笑容,接话道:“老君,出发了。” 二人乘着竹筏,来到了阳都府衙的上空。 天上的月亮,从云里走出来。月光如水。阳都府衙里静悄悄的。 泰山老君定睛望了一会儿,说道:“龙儿。这里,很安全。飞船可以降落了。” 竹筏降落进了府衙里,二人走下了竹筏。刘文龙念动密语,竹筏渐渐散了,渐渐变小了。最后,竹筏还原成了绿色竹萧,刘文龙把它拿在了手里。 泰山老君舒开双臂,笑着说道:“我变,我变成一个郎中。”一瞬间,老君变成了一个郎中。他扬扬衣袖,手里多了一个药箱。老君微微笑道:“子翰,可也走了。”刘文龙:“是。李伯,子翰来背药箱。”刘文龙把药箱背在了肩膀上。 从这刻起,刘文龙的身份,他就是青州的李子翰了。 李子翰站在牢房门口,看见了小娥揽着孟安平,沈海云端着饭碗,拿着饭匙,正在喂他吃饭。但是,孟安平的嘴,却没有张开。 沈海云对小娥说:“李公子。数算着,他该回来了,都过去三天了,怎么还没回来?明日里,我就禀报爹,派人沿途去找找他。”小娥安慰她:“小姐。李公子,老天会保佑他,他是一个好人。孟家公子,还等着郎中来救。” 沈海云站了起来:“哎,真叫人着急。孟公子,他的伤口,已经化脓了。” 李子翰和李郎中走了进来。小娥抬起了头,她看见了李子翰,看见了郎中。 小娥急忙对沈海云说:“小姐,总算,总算把郎中盼来了。”沈海云听了丫环的话语,她忙转过身来,眼望着李子翰,有些哽咽:“子翰。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孟公子……” 李子翰走过来:“海云。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李伯,青州城里的名医,赛过医家华佗。” 沈海云赶忙施了个万福,道:“李伯好。海云,见过李伯。”李郎中微微笑:“沈家小姐,不用客气。”李郎中朝孟安平走去:“姑娘。你把他放平了,我给他把把脉博。” 沈海云望着李子翰:“你辛苦了。这下好了,孟公子有救了。”李子翰牵起她的手:“这几日,你憔悴了。”沈海云:“只要,只要孟公子能得救。我和小娥,吃些苦,又有何妨。哎,你也有些疲倦。” 李郎中,观察了孟公子好一阵。接着,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问了问小娥有关孟公子的情况。最后,他拿着孟安平换下的衣裳,闻一闻。他闭上了眼睛,思索着什么。 李郎中睁开了眼睛,来到了牢房外面。小娥走到了李子翰和沈海云身旁。 三人一齐朝门外望去,只见李郎中来回踱步。大约半个时辰后,李郎中走进来,他脸上有了喜悦之色。李子翰忙问道:“李伯,你想到救安平的方法了?”李郎中微笑着点头。 丫环小娥,急忙来到孟安平身旁,她蹲下来:“孟公子,你有救了。神医李伯来了。” 李郎中微微笑:“姑娘。你李伯哪里是神医,只是一介草药郎中。”沈海云:“李伯,你太客气了。”沈海云拉起了李子翰的右手:“子翰。你也有功,我给你点一个赞。”她说着话,在眼前用大拇指点点点。李子翰微笑道:“海云。岂止一个赞,连点三个赞了。” 李郎中回过身来,要给孟公子治病了。 沈小姐,小娥姑娘,你二人回去,只留下子翰帮我就行。 沈海云:“李伯。我和小娥都留下,给你打下手。”李子翰拉起了沈海云的手:“好了,海云。李伯都说了,你二人赶紧回去。明天早晨过来,说不定,孟公子能够喝小米粥了。” 沈海云走过来:“小娥,走。李伯在这儿,我俩回去睡个觉。” 小娥站起身来:“小姐,好。明早,早些过来。”二人手拉着手,走出了门口。李子翰轻轻把门关了上来。 泰山老君吩咐李子翰,把那个木炭炉引燃。再把一盆水烧热。然后,老君打开了药箱,他一边往外拿药,一边吩咐李子翰:“龙儿。赶紧把孟公子的衣裳脱掉。” 李子翰解开了孟安平的衣裳。不料,脱得时候,却十分困难。血渍脓渍粘成了一片一片,还粘连着伤口。李子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心隐隐在疼。 泰山老君走过来,他把一把剪子拿过来。龙儿,这不是难过的时候。你赶紧把他的衣裳剪开,脱掉。然后,把他抱到温水里去。 第三十章 情到深处 老君走回了药箱前,他转回身来说道:“龙儿。迟一步,孟公子就有生命危险。” 李子翰立即行动起来,用剪子把孟安平的衣裳剪掉。然后,把热水倒进木盆里。 李子翰的手,伸到盆里,试了试水温,又倒入点凉水,再试试水温,他点头。他急忙走过去,跪在了地上,把孟安平抱起来,放到了大木盆里。李子翰赶紧朝他身上撩水,洗伤口上的脓渍,身上的血渍。 一会儿,泰山老君走过来,他对李子翰说:“龙儿。你再去烧桶水,等会儿用。”李子翰站起来:“是。老君,谢谢你。”泰山老君道:“你同我还客气,赶紧烧水。” 泰山老君坐到了孟安平的身后,他闭上了眼睛,把双手放到孟安平的脊梁上。他要把自己万年修得的仙力,输送到孟安平的身体里。 孟安平的身体,已被沈太守榨干了,如同一枯木。 这时候,老君的仙力,源源不断地进入了孟安平的身体。这一股股仙力,恰似一股清冽的泉水,流入了干涸的土地,地面上的枯木,因吸收了水份,重新焕发了生机。 孟安平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大约半个时辰后,泰山老君把双手拿下来。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把头扭过来问李子翰:“龙儿,水烧好了吗?”李子翰抬起头来,望见了老君的双鬓,出现了些许白发。他感动地说道:“水烧好了。谢老君。” 时间过去了近一个小时,泰山老君站起来,嘴里说道:“变,变,变。”一瞬间,李郎中消失了,站在原地的是长发飘飘,仙风仙骨的泰山老君。 李子翰跪下来,给老君磕了六个香头:“辛苦老君了。”老君:“龙儿,免礼。”李子翰站了起来。 泰山老君说道:“孟公子的伤势,已无大碍。我再给他开一药方,再配上泰山南麓的神泉水,他的身体就能康复了。”泰山老君略一沉思,他嘱咐道:“当务之急,你尽快想个策略,把孟公子救出这座牢笼。” 泰山老君,从袖中拿出了一瓶神泉水,交给了李子翰。李子翰接过神水,对老君说:“请您放心,我尽快想出个万全之策。” “我走了。龙儿,后会有期。”老君道。 说完话后,泰山老君驾着一朵白云,朝岱宫飞去。李子翰朝他挥动手臂:“老君。再见,再见。” 天刚放亮,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李子翰拿好孟安平的衣裳,就和孟桐来到了马圈。孟桐把枣红马牵出来,他翻身上了马。接着,李子翰也翻身坐上马背。二人同骑一枣红马,朝府衙而来。 马蹄急急,李子翰心事重重。 一会儿,二人骑着枣红马来到了府衙门口。李子翰下来马:“孟桐。我进去了,你等着我。” 孟桐点头,又摇头道:“李公子。我想和你一起进去,见见三公子……”李子翰赶忙道:“人多目标大,你,你不能……”李子翰的话没有说完,一个人从对面跑过来。 这个人是寇棠儿。寇棠儿跑到李子翰旁边:“李公子。是我,我是棠娘。”李子翰问她:“棠娘。你怎么来了?”寇棠儿:“李公子。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大事。我,我,我想进去看安平。”李子翰忙道:“棠娘。孟桐。你二人去榆钱巷等我。一会儿,我再说他的事情。” 李子翰走到台阶,回过身来,二人还站在原地。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马上并且必须去榆钱巷。然后,他快步进了门口。一个衙役问:“你干什么的,把令牌拿出来!”李子翰掏出了令牌。 衙役顺手把它拿过来,拎起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一瞬时,他立即变得恭敬起来,双手把令牌奉还回来,而且说道:“公子。请把您的令牌收好。请您慢走。”李子翰拿回令牌,朝孟安平的牢房走去。 李子翰进了牢房。孟安平,神色比昨日好多了。李子翰把一件兰色衣裳拿了出来。给他穿好了衣裳后,李子翰就坐到干草上,握着他的手,轻轻叫他:“安平?安平?你醒来,我是子翰。”孟安平的眉头微微动了动。 这一细微的变化,被李子翰捕捉住了。他高兴地,小声的说:“安平,你赶紧醒过来。安平?棠娘,你的女人,她正等着你,盼着见你。安平?”孟安平的眉头,又微微动了动。 这时,李子翰的心里,像喝了蜂蜜一样甜,像喝了酒一样暖。 沈海云和小娥来了。小娥手里提着一个饭盒箱。沈海云来到李子翰身边,李子翰急忙站起来,拉着她的手:“海云。安平很快就醒了,刚才,他的眉头动了动。”沈海云:“是吗?太好了。哎,子翰,你一夜没有合眼。” 李子翰点点头。只要安平能醒过来,能好起来,不要说一夜,就是一个月没合眼,我也乐意去做。 小娥提醒李子翰,赶紧离开这里,万一遇上沈老爷,小姐可要闯祸了。 李子翰:“海云。那个,老时间,老地方见。”沈海云微微点头。李子翰走了。他走出衙门,急忙来到了榆钱巷,朝孟桐和寇棠儿走来。寇棠儿快步迎上来:“李公子。安平,他在里面一定吃了不少苦,是不是?是我害了他,我害了他。” 李子翰安慰她:“棠娘。安平希望你快乐幸福,你不要自责了。”寇棠儿叹了口气,说道:“他在里面遭罪,他,遭罪,是我害了他。”孟桐走过来:“棠娘。你快回去。孟府不比从前了,连花园里,也都长起了杂草。唉,大公子,二公子,至今都没回府。” 李子翰:“棠娘,你回家。我回府去禀报大夫人,安平,他现在很好。” 寇棠儿低着头,朝家的方向走去。孟桐叹了口气:“唉,李公子,孟府这是怎么了?先是三公子蹲牢笼,后是大公子,二公子失踪。怎么回事?” 李子翰小声道:“快回孟府,禀报大夫人。”二人骑上马,朝孟家疾奔而去。 天渐渐暗下来。珍珠河里,几艘画舫行驶在水面上。喝酒令,划拳令,不时从近处的画舫传来。 “爷,请干了这酒。明日,你远行,莫把奴家忘了。” 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王公子,你也要去京城。路边的野花,你不能摘,奴家在楼里等你回来。 一个公子的声音: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的个小乖美人,你等着我归来。然后,我用大红轿把你抬进门。哈哈哈哈。 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王公子。奴家就眼盼你的花轿了。 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王公子。我们几个姐姐,就等着吃你和妹妹的喜酒了。 船上的王公子笑道:“那是,那是得吃。” 远处,灯光点点,不时有美妙的乐声,从远处画舫传来。李子翰骑着马,从南面而来。他翻身下了马,牵着马缰绳,沿着河堤,迎着微风,朝鹿石走来。 沈海云和小娥,已来多时了。看见李子翰朝这边走来,二人藏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李子翰把马缰绳拴在了一棵树上。他站上了一块石头,轻轻喊道:“海云?海云?小娥?海云?”石头后面的小娥,听见了李子翰的呼喊,捂着嘴偷偷乐。 李子翰走到了水边,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望着月亮出神。稍后,他自言自语:“月亮婆婆,月亮婆婆,你好吗?海云,她幸福吗?她一定幸福了。” 小娥听见了李子翰的自问自答,她赶紧扯扯小姐的衣袖:“小姐。小姐,这个书呆子,他对你情深入骨,真是一个多情种。”沈海云也听见了李子翰的话,再加上丫环的趣侃,她像喝了蜂蜜一样,甜在心头。她小声道:“小娥,等会儿,我们就去他身边。如果不,他会担心。” 李子翰拿起了竹萧,看了看它,他站起来,放到了嘴边。他闭上了眼睛,轻轻吹起了《思乡曲》。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王爷山的美景,浮现出了爷爷,爸爸和妈妈,又浮现出了淘气的弟弟。瞬时,他看见了女朋友小倩,张开双臂朝他跑来,那条红裙子的裙角飞扬。 情到深处,情难禁。箫声止,李子翰的两行泪,顺着脸颊滑下。 一条木舟,距离他三步之遥而停下。船头上坐着安梁王,坐着侍卫张玉明,船尾坐着肖管家肖振。 安梁王轻轻喊李子翰:“公子?公子?你,你,有什么心事?” 第三十一章 偶遇王爷 李子翰慢慢睁开了眼睛,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船头上站着一位白衣公子。那艘小船朝李子翰而来。李子翰抱拳施礼,微笑道:“公子,好有雅兴。深夜游珍珠河,而且有好友作伴,极是幸福。” 安梁王双手抱拳道:“公子,你也好雅兴。鹿石上,月色下,深情款款地弄竹箫。如果,我是女儿身,非你不嫁啊。非你不嫁,哈哈哈哈。”小船来到了李子翰面前。 安梁王三人,都从船上走到了岸上。肖管家,回过身来,顺手把些银两递给了船公。 安梁王来到李子翰面前,问道:“公子,怎么称呼?你不是阳都人?”李子翰一愣,旋即笑了。 公子眼力有点毒喔。刘某是蓬莱人,名曰文龙。 接着,李子翰反问他:“公子,您怎么称呼?您前来这块宝地,游山玩水?亦或者经商。” 安梁王一愣。然后,他笑道:“刘公子,你是一只聪明的狐狸,不显山不露水的话里,点明了我是外地人。我梁某佩服,佩服。” 看梁公子的气质,衣着,想必是从京城而来。 安梁王点头,说道:“是。梁某从京城而来,这是我的仆人,这是我府里的管家。梁某在阳都城里,经营了一处小酒馆。” 李子翰一抱拳:“梁公子。幸会,幸会。”安梁王,哈哈笑道:“刘公子。我猜,你一人在此,是约佳人相会?”李子翰暗思:眼前的梁公子,他是何人?我还是谨慎些,防止他是沈太守布下的眼线。 大石块后面的小娥,轻轻问小姐:“李公子?奇怪,他怎么姓刘?他,他,他是一个骗子。”沈海云:“这事,我以后告诉你。先救子翰的急。”说着,她从石块后面走出来,说道:“刘公子?这位公子是谁?” 李子翰听见沈海云的问话,他转身说:“海云,这是从京城来的梁公子。”沈海云走过来,施了个万福:“海云,见过梁公子。” “刘公子。你的心上人?嗯,花儿一样美。有时间,你去紫薇巷梁记酒馆找我,你吹箫,我抚筝。你看,如何?”安梁王,回头招呼道,“肖管家,我们走了。” 肖管家,走过李子翰身旁,轻轻提醒他:刘公子,遇到贵人了。要记得,紫薇巷,梁记酒家见。 安梁王,仆人,管家,三人走远了。丫环走过来,她问沈海云:“小姐。这三人,我怎么看也不像商人?” 沈海云:“平日大咧咧,你今儿心思细了。”小娥:“哎呀。小姐,我去那边找韩亮。”小娥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跑走了。李子翰问沈海云:“海云?小娥说的有理。这个梁公子,举止言谈,绝非等闲之人。嗯?嗯。他来阳都,难道仅为开一酒家?” 沈海云随着李子翰,来到了那棵树前,弯腰解开了马缰绳。沈海云轻轻说道:“他有隐情?我看,咱们小心些。” 李子翰轻轻点头。他心里思量:我穿越来到了旦朝,来到阳都,没有建功立业,也没有名声。下一步,我该做些什么? 游览梁国的名山大川。然后,我再游历郑国,燕国,前往茫茫草原。一路游山游水游学,这种日子,叫多少人羡慕。这种背包客的生活,无拘无束,多姿多彩,神仙一般的逍遥。 嗯,从此刻起,我该做回自己了。我不是李子翰,是刘文龙也,就算卷入是是非非,该管的事情还是管管。 刘文龙想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沈海云看着他:“公子,你有心事?”刘文龙右手牵着马缰绳,左手拉着沈海云的手,沿着河岸朝南走去。 后面远处,韩亮赶着马车,跟着二人往南走来。 刘文龙:“海云。孟家,还是一塌糊涂。哎。安平,还被关在牢里。我担心啊,夜长梦多,沈太守会起心杀了他。” 沈海云:“龙儿。不瞒你说,我对爹,已经分析了关押孟安平的利害。可是,可是,我爹,他没有点头。”刘文龙停住了脚步:“哎。海云。难为你了。” 沈海云眼睛望着他,有些悲哀。错,错在自己的义父。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也许某一天,太守府里,将有一场灾难性的大地震。它会叫沈家天塌地陷,那一天,可能快来了。 刘文龙松开了缰绳,轻轻的抱住了沈海云。 如果某天,沈家叶做的坏事,曝光于天下,自己会向皇上求情,想尽办法保护她,因为她是无辜的,因为自己深爱着她。 沈海云:“龙儿,你要保护好自己。你的抱负你的梦,等着你去完成。我,无论发生任何事,你不能管。” “海云,相信我。”刘文龙松开了沈海云,“如果连你都保护不好,怎能实现我的抱负?请相信我。”沈海云又拉起了他的手:“我相信你。孟安平的事,再想个法救他。”二人又往前走去。 “龙儿,我爱你。”沈海云心里轻轻说。刘文龙也在心里默念:“海云。我会陪着你,走到幸福的那一端。” 阵阵微风吹来,吹抚着他和她的衣袖,二人的手握的更紧了。 水里的一条鱼儿,在冒着泡泡,偷听他和她的轻声低语。好大一会儿,这条鱼儿摆摆尾巴,恋恋不舍地游进了深水里。这时候,珍珠河的水面上,漾起了一圈一圈涟漪;画舫里的乐声,也越来越远,如幻境如梦境。 一日清晨,一匹快马跑到孟府门口,停了下来。来人翻身下马。 他叫李小白,是李子翰的书童。 李小白刚要抬脚,被孟家大小姐出来遇见。只见孟雅芝问:“你哪里人?找谁?” 李小白答:“我来自青州。我家老爷,命我来接四公子回府。”孟雅芝:“贵客。有请,你随我来。”李小白随着大小姐走进了孟府。孟桐走过来,把书童的马缰绳接过。 通往贵客堂的路上,孟雅芝一边走,一边夸赞李子翰:“你家公子,比去年变化大多了。这些日子,孟府里多亏有他。”书童一边走,一边纳闷,心里思量:四公子变了?有些奇怪了。 一会儿,二人来到了贵客堂。大小姐拍了三下门,轻轻叫道:“李公子?李公子?” “谁?是大小姐吗?”刘文龙在里面问道。孟雅芝答:“是我。你看这是谁?”门被打开了,刘文龙走出来:“是谁?”他看见了李小白,心里纳闷:这是谁?是谁?他愣住了,一时语塞。 刘文龙看见李小白,没有认出他非李子翰。这时候,书童伸开了双臂,高兴地说:“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书童李小白。”刘文龙思维敏捷,快速反应道:“哎呀。小白,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孟府。如果,没有大小姐在旁边,我以为在梦境里。” 刘文龙一下抱起书童,走下台阶,快速地旋转着圈圈:“想我吗?嗯?想我吗?” “想吗?当然想你了。”书童把手臂伸开答道。 三人在贵客堂里坐下来。孟雅芝吩咐一个丫环:“晴和,你去端些点心。相必小白有些饿。”书童赶忙谢谢。丫环晴和走了出去。刘文龙对着书童说:“辛苦你了。小白,下午,你独自一人回青州。我留在阳都了,不回去。” 书童一愣,急忙说道:“不回去?四公子,你应该回去。陈太守,陈夫人,以及你的那个玉凤妹妹,昨日,已住在雅源客栈了。”刘文龙一听,急忙摆手:“这,这,我更不能回去。” 晴和送来点心,孟雅芝起身接过,送到了小白面前:“你先吃一些。子翰,无论什么理由,你应该回去。”李小白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大口,边吃边说:“大小姐说的极是。如不然,老爷会勃然大怒。这万一气出个好歹,你吃不了就兜着走。” “小白。你慢些吃,喝口茶。”孟雅芝,“子翰。你和沈家小姐订婚的事,就叫李伯头疼。千万千万,不能再惹他生气了。”刘文龙心里想道:看来只能去青州了。说不定,那个李太守能救孟安平。于是,他说道:“回青州也好。过几天,我就再回来。” 书童一听公子的话,把剩下的半块红豆圆饼,全部塞进了嘴里,高兴地拍了拍手:“公子。可好了,夫人交给我的差事,完成喽。”刘文龙对孟雅芝说:“晌午过后,我想去看下安平。”孟雅芝点头,说道:“我想随你进去,看下我三哥。”说着话,她轻叹了声气。 “站住。什么人?做什么的?”一个衙役拦住了刘文龙。刘文龙不慌不忙地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令牌。衙役接过来一看,他神色慌张的把令牌递回去。这个衙役恭敬地对他说:“公子,您请。” 第三十二章 修来福气 刘文龙走在前头,孟雅芝,李小白随在其后。 李小白转回身来:“衙头,您辛苦了。” 这个衙役有些受宠若惊。另一个衙役问他:“那人,是谁家的公子?” “谁家公子?只看令牌就知道,不是太守府里的人,就是太守的大红人。哎,以后再遇见他,就勉查了。”那个衙役嘱咐道。 两个衙役的对话,传进了刘文龙的耳朵里。 此时,刘文龙救孟安平的计划,心里已有了底气。 三人走近孟安平的牢房。然后,刘文龙拿出两锭金子,塞进了看守的手里。 这个看守,他走到牢廊口,去帮助望风了。 三人走入牢房。孟雅芝快步走到孟安平身前,蹲下来轻轻叫:“三哥?三哥?”躺在草铺里的孟安平,慢慢睁开眼睛,他看见了妹妹孟雅芝。 然而,他有些半信半疑,揉揉眼睛。好好,好,果真妹妹孟雅芝。 他有些高兴,想弯腰坐起来:“哎,子翰也来了。雅芝妹妹,府里可好?” 孟雅芝一听孟安平的问话,眼泪止不住,眼泪流下来。孟安平着急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小白走过来,把孟安平扶着坐起来。 刘文龙的心,也被揪起来,有些疼痛,他的眼眶里噙了泪水。 孟雅芝跪在地上,揽着孟安平嘤嘤地哭。大哥丢了,二哥丢了,只有三哥在这里,我该怎么办?三哥,我该怎么办?我的三哥,妹妹难过啊。 孟安平把头转向了刘文龙:“子翰?府里怎么了?大哥和二哥,什么时候失踪的?” 刘文龙有些哽咽,他劝道:“安平,先别难过。我们,多次,出去寻找,都是无果而返。这些天,大家继续在找。” 孟安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拍打着地面,大吼大叫:“我把你当亲兄弟!子翰!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你不告诉我,你对起我?你说话!” 望风的看守,听见了孟安平的叫嚷,吓得急忙往回跑。他冲了进来,你个祖宗,怎么还大声喊起来,活够了?你活够了,也不能把这个公子拖进水里。嗯,呐,小声一点,惊扰别的看守跑过来,你们很难走出监牢去。 衙役说完话,又急忙走出牢房,朝廊口走去。 有两个看守已走到廊口。 其中,一个看守问:“李叔。刚刚,听见有人大叫大嚷,有什么事?喔,好像这边的声音。” “哎,我怎么没有听见,难道年纪大了,我耳朵开始聋了?我管的那个家伙,耷拉着头坐在草铺里,才刚把饭吃完。”这个李看守回话道。 那个看守说:“哎。可能,可能我俩听错了。走,回去了,回去了。” 李看守扬扬手:“回去。我吃完手中的花生米,就回去看着那个家伙。你们吃吗?花生米。” “好呀,给我俩几个。”一个看守说道。 李看守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就这些了,都给你俩。” 牢房的外面,没有了声音。 孟雅芝先开了口,轻声说:“三哥。你不要责怪他了,他非青州李公子。”孟安平听见妹妹的话,非常吃惊,他张大嘴巴:“不是李子翰?那,那,他是谁?”孟安平把头,转向了这个陌生人。 孟安平疑惑地问:“你,果真不是子翰?那,你是什么人?”刘文龙还没有回答他的话,孟雅芝道:“三哥。他不是一个坏人。这些时日,府里发生了几件事,若他不帮忙顶着,岂不乱成一锅粥?所以,这个刘公子,是我们家的恩人。” 刘文龙心里想,就是告诉他实情: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小伙子,驾着一叶竹筏,飞越了时空,飞过千山万水,恰巧降落在阳都。恰好,又碰见他找那个李公子,所以就理所应当的认识了眼前的他。 这些话讲出来,孟安平相信吗?肯定不信!听得人换做是我,打死我的话,我也不相信。 刘文龙走过来,蹲下身来,双手握着孟安平的右手,眼睛里有些惭愧,有些真诚。 他对孟安平说:“对不起,我,我是刘文龙,来这座城池游学的。可我扮演了李子翰,冒充了你的好友。对不起了,孟安平。” 孟雅芝弯下腰,轻轻拍着三哥的肩膀:“三哥。刘公子,是孟家的救命恩人,理应感谢他。唉,你不要再怨他了。” 孟安平叹了几口气。唉,唉,爹年纪大了,两个哥没有消息。按理,我是顶梁柱,可由刘公子顶着。唉,实在恨自己。 孟安平,刘某已经把你当哥了,孟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孟家的事就是咱俩的事,岂能有不顶之理?孟安平张开双臂,刘文龙也张开双臂,兄弟二人抱在一起。 孟安平轻轻拍打着他的脊梁:“龙儿。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了。哥哥啥时候,也不会把你忘了。” 孟安平抬起头来,看着李小白:“小白啊,你家公子,还没有消息?”李小白摇头:“没有,孟公子。孟家的遭遇,刘公子也告诉我了,等见到我家老爷,我会告诉他。” 孟安平坐直身子:“龙儿。小白,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这次你陪他回去,我也放心了。”孟雅芝站起来:“三哥。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龙儿,小白,我们赶紧走了。” 孟安平嘱咐妹妹,把爹,大娘,二娘照顾好。他又嘱咐刘文龙,去青州的路上,要小心些。 刘文龙点头,几人走出了牢房,走出了衙门。 三人回到了孟府。刘文龙和李小白辞别了孟老爷。大夫人,二夫人,孟家三姐妹,一直把刘文龙和李小白送出了府门口。 孟桐牵过枣红马,刘文龙把缰绳接过来。 孟桐又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刘公子,这是老爷送给你的盘缠,以备路上急用。 刘文龙对他说:“谢谢老爷。叫老爷放心,我身上有些银两。” 大夫人,二夫人赶紧走过来。大夫人:“龙儿。听伯母的话,你带上,以备之需要。”刘文龙,从孟桐手里接过了银两。然后,他翻身上马:“我很快就回来,伯母。” 他又望向李小白:“走了。小白。” 两匹马儿,撒开蹄子,朝青州方向而去。 青州太守府。满朋堂里,李太守笑呵呵地说道:“陈太守。犬子,哎,叫我闹心,我就盼着他早点结婚生子。”陈夫人笑着道:“男孩子淘气些,说得过去。等着结婚以后,就得在仕途上有长进。” 陈太守喝了一口茶,他微微笑了。近十年了,没有见着子翰。因此,内人呀,一直惦念着子翰和凤儿的婚事,这不,陈兄只好登门拜访了。 李太守赶忙抱拳说道:“兄台。都是我的错,理应我和夫人去府上提亲。可是,可是,唉,我失礼了。” 陈夫人笑着道:“李老爷。咱们都盼着儿女好,再说我也想来云门山游玩,正借这机会,看看这里的山水。” 李大夫人握着沈夫人的手:“我家子翰,要娶府上的玉凤,那是李府上几辈修来的福气。” 二夫人笑着对玉凤说:“玉凤,你去后花园散散步,叫丫环小婷陪着你。那些花月季花呀,开得正欢。” 陈玉凤隐藏着心事,她微微点头。 二夫人身后的丫环小婷忙说道:“咱们去,陈小姐。”陈夫人笑着对女儿说:“凤儿。你去,好好玩一玩,明天咱就回府了。” 小婷陪着陈玉凤走出了满朋堂,朝后花园走去。 李家大夫人对陈夫人说:“妹妹。在府里住些时日,咱姐妹,好上聊聊天。” 陈夫人道:“姐姐。我也想留下来,可老爷府衙上的卷宗,等着他去处理。”大夫人望着陈太守:“陈老爷。你娶了个贤内助,温婉贤淑,知书达理。” 继而,大夫人又夸赞起小姐来,玉凤好漂亮,秀外慧中。论她容貌,论身段,这青州难找出来第二人。陈夫人浅笑,李大夫人,您过奖了。二夫人也微微笑,李子翰和玉凤小姐真真的天生一对,可谓是天赐良缘。 大夫人非常满意,频频点头,温和的说:“天赐良缘,玉凤啊,是我们李家的儿媳妇,更是李家祖上修的德。”听了这些话,陈太守与陈夫人脸上露出了笑。 第三十三章 花开满园 二夫人望见了陈太守的笑,此时的二夫人啊,心里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 她笑着站起来,走到了外面。她多么盼望儿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守门的家丁,远远地跑过来了,朝她挥手。 二夫人高兴地迎上来:“有喜事吗?四公子回来了?”这个家丁气喘吁吁地道:“回二夫人的话,四公子,四公子,他回来了。” 二夫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她满心欢喜地说:“你赶紧去报告老爷,我去府门口看看。” 家丁跑进了满朋堂里。家丁跪下来,老爷,四公子和小白回来了。大夫人一听这话,她心里的担心消失了。他看见老爷朝她使眼色。于是,她心领神会地点头。 接着,她站起身来:“陈夫人。我去一趟,稍后就回来。” “大夫人。咱姐妹,不用客气。”陈夫人浅笑着说。 二夫人跑出大门口,看见儿子正要翻身上马,她心里一惊,急忙喊道:“子翰儿,你上哪里去?” 刘文龙听见有人叫子翰,他回身望,只见府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李小白也回身看,他对刘文龙说:“那是我家二夫人,李子翰的亲娘。” 刘文龙点点头:“二夫人?小白,你帮我牵着马缰绳,我过去问个好。”李小白接过来马缰绳:“刘公子。这样也好,你过去。”刘文龙微笑着朝府门口走去。 二夫人看见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居然想骑马逃跑,竟然还微笑着朝自己走来。搞什么鬼主意? 把那匹马儿,留在了原地,难道还想再次逃婚?都是自己把他宠坏了。真的,自己把他宠坏了。如果惹怒了陈太守,后果不堪设想,如果皇上降旨抄李家的门,那还了得啊! 刘文龙,微笑着走到二夫人面前,正要开口问好。二夫人却抬起右手,朝着他的脸扇去。就这样,两个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脸上。 刘文龙捂着自己的脸,有些生气:“你,你,你……” 这时候,大夫人跑了出来,二妹妹,子翰都长大了,怎么还动手打他? 大夫人心疼地对刘文龙说:“子翰,叫大娘看看。哎呀,还有红印子。” 大夫人对二夫人说:“二妹。今日好日子,那个陈夫人来了,就是想看看子翰。你,火气挺旺。”二夫人依然有气:“大姐。你刚才呀,没有看见呀,他想再次逃婚。” 大夫人一惊:“怎么?子翰,你可不能逃婚了。小时候,你和玉凤就定了娃娃亲,这门亲事,不能黄了。子翰啊,你和沈家三小姐的婚事,吹就吹了,你爹说了,不再和你算账了。可这次,不可胡来,这门亲事,你爹非常满意。” 二夫人接着大夫人的话,轻轻说:“子翰呀,咱们对不起那个海云了。不能再做错事,几天后,你爹就去给沈太守赔礼道歉,送给他几箱黄金。啊,啊,那个不快事呀,也就算抹平了。这个玉凤,多少达官贵人都想高攀,你啊,一定娶这个玉凤。” 忽然,二夫人心里有些委屈,她轻轻地哭了。从今日起,子翰还长不大,再闯祸事。为娘的用三尺白绫,吊死在寝室里,为娘啊,愧对李家的列祖列宗,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 刘文龙想告诉李家夫人,自己不是她们家的宝贝孩子。可这一会儿,自己有些话却说不出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李小白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突然,李小白被大夫人,偷偷的踢了一脚。 只听大夫人对二夫人,轻轻道:“二妹。子翰不懂事吗?那个玉凤,玉凤的姐姐,是皇上的宠妃。那个玉凤的爹爹,是皇上的泰山,皇亲国戚的女儿,有多少未婚男子想求。子翰,他懂事,他不傻,又何况陈玉凤是个标标的美人。” 李小白在李子翰的身后,轻轻说道:“陈夫人,她,她,走过来了。” 他扯扯刘文龙的衣袖:“四公子。李府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刘文龙,无奈的看着小白,只好点头。 李小白赶忙笑道:“大夫人。二夫人。这儿风大,还是回府里说话。” “翰儿。你还记得伯母吗?”陈夫人问刘文龙。 刘文龙稍一思索,随即道:“伯母?翰儿,记得,记得,梦里还见过几次陈伯母。”陈夫人高兴地道:“是吗?哎呀,十年不见,翰儿,已经长大了。” 二夫人和大夫人相视一笑。 大夫人面向陈夫人,恭敬地说道:“陈夫人。这儿风大,请您到府里说话。” 二夫人也道:“陈夫人。快请。”二夫人转过身来,对自己的儿子说:“翰儿。玉凤,去了后花园,你也赶过去。” 刘文龙只好应道:“娘,那我过去了。”刘文龙和李小白朝后花园走去。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小白,刘某和四公子很像?大夫人和二夫人,怎么没有看出破绽?难道两个夫人也分不出来?标标的一件奇事,莫不是藏有隐情? 书童李小白赶紧道:“不要说我家夫人了,就是我也看不出破绽。奇怪了,有人说,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可你和我家四公子,很难区分,很难区分。”刘文龙笑着说:“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认识认识那个子翰。” 后花园里,陈家小姐和小婷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月季花,也一边说着女儿家的秘密。 这个玉凤,在一棵月季花前停下来。她弯下腰来,闭上眼睛闻着花香:“这朵花好香。可是啊,小婷,我心里压着一块石头。它压得我心慌,心燥,心烦。” 丫环小婷忙说道:“陈小姐,有烦心事?如果小姐愿意说,我愿意倾听您的心事。” 陈小姐,睁开了眼睛,小时候,我和李子翰,被双方爹爹定下了娃娃亲。可是,你知道吗?他的模样,我都记不清了。我和子翰,怎么会有爱情?没有爱情,现在,我都感觉到了凄凉。 丫环小婷想安慰陈玉凤。可她想到四公子,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浪荡人,他竟然把怡红院当做一个家。 而且,而且,他和那个叫沈海云的人,在订婚的前十天,竟然玩起了失踪,李府的颜面丢尽了。人家沈太守派来人索要颜面损失费。唉,眼前的陈小姐,嫁进李府,她能过得幸福吗? 小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哎,如果,安慰这个小姐的话,自己会说谎话,那就把她害苦了。如果她嫁四公子,那么凄凉和悲哀,落寞和怨恨,将伴随她的后半生呀。不,不能说安慰话,如果说了安慰话,岂不把她推向深渊?岂不把她推向死亡的绝路。 哎,自己还是做一个好人。丫环小婷鼓起勇气,对陈玉凤说:“小姐。如果,你不想嫁给四公子,那就不嫁好了。”陈玉凤一把抓住了小婷的手:“小婷。我不想嫁给他。我真的不想嫁给他。”小婷四下张望,她没有发现其他的人。 于是,她偷偷地把李子翰的品行和道德,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陈玉凤。陈玉凤:“谢谢你,谢谢你。你的话,帮我下了决心,我坚决不嫁入李府。” 说着话,陈玉凤把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摘下来,牵过小婷的的手:“小婷。太谢谢了,这环手镯送给你,留作纪念的。” 丫环小婷忙摆手:“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小婷面向着陈玉凤,轻轻道:“这个贵重品,小姐留着。小婷是一个丫环,万万用不着它。我只有一事相求。”陈玉凤道:“小婷。有什么事请讲,千万和我不要客气。”小婷:“小婷只求小姐,四公子的秘密,不要说是我讲出来的。” 陈玉凤含着笑点头。小婷啊,这个秘密,我谁也不会讲的,放心好了。玉凤会记住你的,你是我的好姐妹。 李小白和刘文龙朝这边走来。刘文龙笑道:“小白。李府里的后花园,月季花的品种很多。你看,那一处月季,花开得似一片白雪。” 书童小白:“刘公子,你居然还能笑出来。想一想,你怎么样扮成四公子,怎么样把李太守救下,怎么样你能全身而退。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能笑出来?你的心还真是大。”刘文龙弯下腰来,他闭上了眼睛,闻着一朵花:“嗯。这花香,好闻,好闻。嗯。” 后花园里,月季花争奇斗艳。黄的,如金。白的,似雪。那一片粉的,似锦似缎。那一片红的,似火似霞。左边木栅栏处,牵牛花秧爬的正欢。不知名的绿藤蔓,爬满了右边的一道花墙。 微风吹过,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不远处,传来了女子的笑声。 第三十四章 青果台宴 刘文龙睁开了眼睛。 李小白对他说:“前面啊,那个高个子的,穿粉色衣裳的,她叫陈玉凤,就是和你定娃娃亲的。那一个穿着白衣裳的,她叫小婷,李府里的丫头。” 刘文龙点点头,若有所思。 刚才的那三个问题,合在一起,有些矛盾。就是子翰来做,这也太难了。哎,小白啊,你看分析的对不对,这个李家和陈家联姻,李家就想攀皇亲国戚。那么以后,李家的儿子孙子,在仕途上,必然一帆风顺。李四公子是个纨绔公子哥,猜想陈太守应该知其形,但陈家,为什么想和李家联姻呢? 刘文龙和李小白,蹲下身来。 这个问题,既然是李老爷和陈老爷,多年前定下的娃娃亲,那就得讲诚信。陈老爷是当今皇上的老丈人,他又怎么能毁约呢?何况也算门当户对,那个陈玉凤知书达理,四公子相貌出众,就算外人来判定,也是天赐良缘,真真的美满姻缘。 刘文龙眉头紧锁,喃喃道:“小白。这件事,我替李子翰来选择,非常难呀,两者选其一,不知对与错。我刘某恍恍惚惚,对那个四公子来说,是福是祸,我不得而知。好难,太难,这是最难解的一道题啊。” 二人的背后,传来了一声咳嗽。 刘文龙和李小白,一齐把头转向后边看,看见了李太守站在身后。 李太守微笑着道:“小白。你和公子讲什么?哎呀,翰儿,去阳都孟家的日子,叫爹想你呀。”刘文龙和李小白站了起来。李太守对小白说:“你辛苦了。先退下。”李小白转身走了。 李太守走到刘文龙面前,把他揽在怀里,似乎许多话想说。 李太守说道:“你就是我的翰儿。不要怕,以后,事我慢慢告诉你。”刘文龙听了李太守的话,心里吃了一惊。 “翰儿,明白吗?”李太守,“你和玉凤的事,只许成功。不然,它会为李家招来杀身之祸。”刘文龙只好点了点头。 天黑下来。太守府里,灯光亮起来。莲花湖里,水静静的。 在莲花湖北岸,有一座大平台场地,它像一个巨大的嫩绿色的苹果。确切地说,像一个苹果的侧切面,也许因为这个缘由,府里的人们叫它青果台。 连着青果台的北面,有一座曲径通幽的长廊,府里的人叫它书香廊。这条书香廊,这座青果台,是李家人的最爱。白日里,公子们在长廊读书,嬉闹。夜晚,尤其夏夜里,李太守,夫人,各位公子,常在此聚会,品美食,赏月。 这日夜,李太守在青果台设宴款待陈太守与陈夫人。 李太守站起身来:“陈兄。我有些事做的不妥,望您见谅。日后,许多事,还得仰仗着您。”陈太守放下筷子,呵呵笑道:“你,我,以后就是两亲家。亲家亲家,当然亲如一家了,有好事肯定想着你。” 陈家夫人浅笑。李家两个夫人,一个劲的劝她吃菜。 陈太守:“嗯。亲家,你什么时候去杭州玩?那里的山水,那里的美食,可堪称一绝。” 李太守,捋了捋长胡须道:“忙完这一阵,我就去你府上玩。我估摸,仲秋节前后,就可启程。”陈太守微微笑:“好啊,我盼着这一天。” 李太守对着四个儿子说:“你陈伯来府上了。你们兄弟四个,轮流着敬个酒。”大夫人插进话来:“老爷。我看这样,我们女眷,还有玉凤,一起把酒杯斟满。大家一块乐呵呵的,怎么样?”李太守:“大夫人,提的这个建议呀,是一个好建议。陈兄,应该采纳吗?” 陈太守:“有道理,该采纳啊。” 李家大公子回身吩咐:“小婷。小月。把酒斟满。”丫环小婷和小月,走上前来斟酒。李大公子,他站起身来:“陈伯夫,陈伯母。侄儿敬您二位两个酒。第一个酒,祝您二老身体健康,心情舒畅。”陈太守和陈夫人齐声说谢谢,把酒喝了出来。 李大公子又说道:“第二个酒,侄儿祝您二老心想事成,子孙满堂。”陈夫人浅笑道:“你的祝福挺好,侄子。可陈伯母喝醉了。” 陈太守用手指着李太守,微微笑道:“你这是想叫几个侄子,把我灌醉,不行不行,我不中你的计。二侄子,三侄子,听你陈伯的,礼俗就免了。” 李太守捋了捋胡须,微微笑:“陈兄。我看不能免,礼字总要讲的。” 陈玉凤,一听李太守讲的话,她的火气被攻上来:礼字总要讲?可你李家讲了吗?本该你去杭州提亲,可你去了吗?她又想起了丫环的话,那个子翰是无才无品的公子哥。 陈玉凤站起身来:哼。李子翰,我不嫁你这个绣花枕头。 于是,她笑着说:“李伯。你说礼字总要讲?这礼字怎么写?你会……”陈太守平静地说道:“凤儿,你坐下。”陈夫人笑着道:“凤儿。赶紧坐下,你。” 刘文龙一看她,觉得这个陈玉凤,有点点飞扬跋扈,哪有一点大家闺秀之风。于是,他也站起来,说道:“凤儿妹妹。有些事,可能误会。等着品完美食之后,我陪着你去花园里走走。” 陈夫人赞许地点点头:“凤儿,坐下。一会儿,去后花园里走走。”陈玉凤无奈地坐下来,她拉起陈夫人的衣袖:“娘啊。你知道我选夫的标准,我要嫁颜值高才华高的公子。我不嫁像绣花枕头的。” 陈玉凤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在青果台上炸响了。陈太守,也被惊得张大嘴巴。 这时候,二夫人也站起来,她笑着道:“玉凤,怎么了?子翰哪里不好?我的儿子很好啊。子翰儿呀,你快坐下。” 刘文龙有些尴尬的坐下来。陈太守:“凤儿啊,今日里,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就没有教养了?你看看,四公子哪里不好?你抽风了吗?” 二夫人走到陈夫人旁边,坐了下来,她拉起陈夫人的手,微微笑了。 陈夫人,玉凤有点误会了,是不是? 我家子翰儿,岂是个绣花枕头?为娘的呀,真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李家的四儿子,有颜值,肯定有才华啊。嗯,嗯,看,看身上的玉箫就行了,它岂是粗鲁人的爱好? 陈夫人浅笑,连连点头。她对陈玉凤道:“凤儿。娘的眼光准的很,我也觉得子翰,是男人中的龙凤。” 陈太守:“凤儿。赶紧向李太守,大夫人,二夫人,配个礼道个歉。”陈玉凤不屑地看了一眼刘文龙,心里想决不嫁给他。 这时候,李家二公子站起身来:“妹妹。我这个四弟,他很内秀他很腼腆。” 这时候,一言不发的李太守,开始了说话:“玉凤。我这个四儿子,他亲娘了解他啊。小时候顽劣,现在,他长大了。高颜值高才华的他,有几个女子吵着嚷着,想嫁给我们家的子翰,但他都不点头。” 陈玉凤,把头扭向了刘文龙,她想听听他说什么,这个纨绔绣花枕。 李太守说完后,朝着刘文龙眨了眨眼睛。刘文龙的耳边,回响起了李太守的话语:你和玉凤的婚事,不能告吹了。否则,它会为李家带来灭门之灾。 刘文龙看了看李太守,他又站起身来:“我和凤儿妹妹,接近十年没见了。如果在大街上遇见,还真认不出来她。” 刘文龙望着陈夫人,继续说道:“陈伯母。对于凤儿妹妹的一番话,您和陈伯伯呀,千万不要尴尬。这也说明,小时候的我,过于普普通通了。但是,长大的我,很优秀哦,凤儿妹妹。” 大夫人微微笑道:“儿啊。你快坐下。老爷,是不是,节目继续进行?” 刘文龙听了大夫人的话,微笑着坐下来。 他对着陈玉凤狡黠地笑。 陈玉凤白了他一眼,心里暗想:哼。好你个绣花枕,看我怎么整治你。 这时候,李太守微笑着说:“陈太守。咱兄弟俩,来个项目。我敬你个六六顺,祝陈太守好梦成真,富如东海。” 陈太守回敬道:“祝李太守步步高升,子孙膝下欢。” 李家大夫人对陈夫人说:“陈夫人。我和妹妹敬你个酒,祝陈家妹子青春永驻,美貌如花。”陈夫人举杯浅笑:“谢谢。祝二位姐姐笑口常开,心想事成。” 众人乐呵呵的举杯而饮。 第三十五章 京城毓秀 陈夫人浅笑着对李家公子说:“孩子,我和你陈伯伯在,莫要拘谨。就和平时一样,喜欢吃些啥菜,就吃些啥菜。” 李家大公子说道:“谢谢,伯母。” 李太守放下酒盅,他朝着刘文龙说:“庆儿,翰儿。还有玉凤。有我们几个老疙瘩在,你们这几个孩子,不要拘束。你们几个,玩你们喜欢的节目。” 陈玉凤的眼睛,望见了刘文龙腰间挂着的竹萧。于是,她心生一计,站起了身来。 陈玉凤望着大夫人,微微笑道:“李伯母。” 她的眼睛又转向李太守:“李伯伯。李伯伯,您在苹果台上设宴款待我们。这菜品丰富,酒香绵长,可独缺少一样,没有它呀,就食之无味,也缺少些雅趣。” 陈太守生气了,他指着自己的女儿,凤儿,你怎么指责李伯伯。你太过分了,没有教养啊。 李太守微微笑着说:“哎。陈太守。还有陈夫人。你让孩子把话说完呀,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玉凤,你请讲。” 陈玉凤,从座位上起身。爹,女儿话还没有说完,是这么一回事。李伯伯,没有乐没有舞,这宴席就缺少了魂,这没有魂哪有雅趣,没有雅趣食之无味。这宴客,还有意义吗? 陈夫人,轻轻摇头,微怒道:“我们陈家是皇亲国戚。你是一个女儿家,理应识大体,懂礼节啊。凤儿呀,你叫为娘失望了。” 李家二夫人,赶忙圆场道:“凤儿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太守府里的乐舞班,上个月就解散了。为什么解散?老爷想减少府里的开支,想把银响花在刀刃上,把结余下来的银两,捐献给需要的人们。 陈太守竖起大拇指,朝着李太守说:“李太守。好样的,如果玉凤没有闹,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陈夫人赞许地笑了,老爷,回杭州后,也把乐舞班子解散了,节下来的钱款,捐给水利工程。大水两岸的河堤,需要筑坝固本,这也是两岸百姓盼望的大事。 陈太守转过身来,他握了握夫人的右手,说道:“好。回去解散了,向李太守看齐。” 这时候,刘文龙站起来,他手里拿着竹萧:“凤儿妹妹。有这支萧,这宴席就有雅趣了,我献上《倾国倾城》的妙音,希望你,希望你喜欢。爹,陈伯伯,你们继续进行节目。” 刘文龙离开了宴席,离开了苹果台,走到了一块大青石上面。他把萧轻轻放到嘴边,吹起了自己的最爱《倾国倾城》。 微微晚风吹来,刘文龙的衣袂飘飘。他沉浸在故乡的王爷山上,沉浸于自己的抱负里。 他如痴如醉,轻轻闭上了眼睛。 悠悠箫声,飘到了宴席上。 李太守,望着青石上的刘文龙,心里想道:如果是自己的儿子,那该有多好呀。 陈夫人,望着刘文龙:陌上谁家少年,且风流。谁家少年?应该指吹箫的子翰。这个李子翰,高颜值高才华啊。 李家二夫人,心里感叹道:哎。我儿子优秀,配你个陈玉凤,绰绰有余。 陈玉凤听着这萧声,有些耳熟,有些激动,有些喜欢。 她站起身来,离开了宴席。在苹果台上,随着箫声起舞。轻舒双臂,腰肢旋转,舞姿翩翩,如月娥下凡。 看呆了大公子,看呆了二公子,看呆了小婷。 陈夫人,陈太守,李太守,书童李小白,被美妙的箫声所感染,并且惊叹宛如花开宛如流水的舞蹈。 天上的月亮偷偷出来了,月光如水。坛里的美酒,酒香弥漫了出来。 而莲花湖里的莲花,也悄悄绽放了。四周围的景物,朦朦胧胧,恍如仙境一般,如梦如幻。 毓秀京城。睿文王从府里坐着马车出来,来到了太子府。 他急匆匆的下了马车,来到了太子殿。太子,已等待他多时。 他迈进大殿,就说道:“皇哥,有重大消息。据密探报,三弟携着肖管家和张侍卫,已出门多日。不知他去江南,还是去了阳都?” 太子拍拍太子椅道:“这个安梁王,去江南的可能性,不大。” “二皇弟,赶紧坐下。今日,我设宴款待你,咱俩玩玩乐乐。”太子微笑着说。 睿文王:“谢太子。” 太子,转身朝大厅一侧道:“春禾。赠给睿文王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太子,一切就绪。愿睿文王喜欢。” “好了。舞会,快开始。”太子拍了拍手,异常高兴的说。 奏乐响起来。从大厅的一侧,一队妙龄女子,随着优美的乐曲,婀娜多姿的来到了大殿上。 为首的正是春禾。春禾面朝着太子,跪了下来:“民女张春禾,给太子请安。” 她弯腰伏在大殿上:“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禾儿,赶快平身。”太子,微微挺胸说道。 春禾起身,面向睿文王跪下来。 她弯腰伏身道:“民女张春禾。睿文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睿文王,赶紧起身走到太子身边,弯下了腰来,轻轻说道:“太子。这个春禾,她,她,她怎么进了太守府。留她在身边,对咱们来说是一个祸害,万不可留呀。” 太子没有和睿文王说话。 哼,哼,一个女子,她还能掀起大风大浪?因为她是安梁王喜欢的女人,所以,我必须把她留在府里。这样,太子我就掐住他的七寸子,他还能翻身?他就是一条咸鱼喽,翻不得身喽。 太子的双手,合在一起,嘴里却说道:“睿文王,我喜欢她,多么可人,完全可以在太子府了,实在是养眼。”。 睿文王也只好颔首点头,轻轻说:“太子,你,你,叫二皇弟佩服,佩服。”他趴在太子的耳朵上,嘀嘀咕咕了几句话。 然后,睿文王,走到了张春禾的面前:“春禾。以前,你在安梁王身边,他宠着你喜欢着你。如今,怎么来到了太子府里,难道,你是他的卧底?或者说,你是他的眼线?” 春禾伏在大殿上,恨得牙根痒痒的。可转念一想,为了铲除梁国的这些毒瘤,寄生虫,黎民的刽子手,罢了罢了,忍一忍,顾全大局。 于是,她装傻,颤颤地声音道:“小女子,听不明白您的话,卧底是干什么?我不是他的针线,我是一个人啊。” 睿文王,生气的嘴巴张了张。 他蹲下身来,揪着春禾的一绺头发,厉声问道:“你装傻,是么?” 奏乐声,戛然而止。吓得其余女子,纷纷跪下身来。 春禾抬起了头,她的眼睛里流出了泪。 春禾,依旧颤颤的声音,睿文王啊,奴家不是安梁王的女人。他不会喜欢女人,整日里拉着个脸,又叫女人怎么喜欢他?说句心里话,春禾,喜欢的人是暖太子。 睿文王扯紧了她的头发:“你,你,胡说八道,我要剪掉你的舌头。王侍卫,你去拿把剪子来。” 太子身后的一个侍卫,他答应着,转身出了太子殿。 这时候,太子走到了春禾面前,他扭头对睿文王说:“哎哎哎,哎,二皇弟,你这是做什么?你呀你,没有点怜香惜玉的心怀,处事啊,莽莽撞撞,没有点王爷风范。” 太子转身看着春禾:“爱呦呦,爱呦呦,我的宝贝,委屈你了。”春禾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太子心疼的说:“哎呀。春禾,你还跪在地上,赶紧起身。”春禾委屈地道:“太子。睿文王,还没有叫民女平身,春禾怎能起来呀。” 太子站起身来,干咳嗽了一声。 睿文王有些生气:“春禾,你平身。” 春禾停止了啜泣,道:“睿文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春禾站起身来。 太子用手揽着春禾,禾儿,你说句实话,你喜欢安梁王,还是喜欢太子我? 春禾有些害羞,赶忙用手捂着脸,当然喜欢太子了。看他那德行,有谁会喜欢他? 那个侍卫走了进来,把一剪子双手递给了睿文王。睿文王拿在手里,看了看它。然后,把它又给了王侍卫。 跪在地上的金锦,心里偷偷舒了口气。 太子和睿文王,又坐回御膳桌前。太子望见张春禾的脸上,有些闷闷不乐。 禾儿,你怎么了? 春禾跪在她面前,答道:“对不起,太子。我的几个姐妹,还跪在那儿。春禾,想和她们一起跪。” 睿文王听了春禾的话,气势汹汹的拍了一下用膳桌。张春禾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要挟太子殿下。侍卫,侍卫,把这个贱人拖出去,杖毙! 第三十六章 设计陷害 太子勃然大怒,他指着睿文王,二皇弟,打住了啊,这是太子府里,你喝好玩好就好。 春禾的眼泪,又流出来,轻声细语地说:“太子。春禾不好,惹得您和睿文王生气。太子,您该处置春禾。” 太子走下台阶,一边给春禾试眼泪,一边道:“你们几个人,都起来。” 跪在地上的金锦,牡丹等人,说道:“谢太子。” 太子挥挥衣袖,对身后的一个侍卫说:“你去告诉御厨,可以上菜了。”然后,他心情蛮好地说道:“奏乐。起舞。” 乐声响起。金锦,牡丹等众姐妹,随着乐曲,翩翩起舞。她们不时地变换着队伍。一会儿,变化成了三角形。一会儿,变换成了长方形。一会儿,组成了一个圆环形。水袖飞舞,胭脂飘香。 太子喝了几杯美酒后,又端起了一杯,道:“睿文王。二皇弟呀,喝,喝,喝。” 睿文王也端起酒杯,却微微皱眉,唉,叫他和安梁王互掐,我学做个渔翁,只等坐收鱼利,也免得我亲自想办法除掉草包。 他眉头展开,灿然笑:“谢太子。祝太子,江山美人揽入怀里。”说完后,他把酒一饮而尽。 太子也端杯一饮而尽:“好酒,好酒。睿文王,你好酒量。”太子把酒杯放下。一个丫环走上前去斟酒。 这时候,睿文王眼珠一转,说道:“太子。你眼前的这个禾儿,她酒量多大呢?你不试试?” 太子已有醉意,望着眼前的人儿。桃花髻,桃花面,人比桃花艳,她真是一个美人。 春禾听了睿文王的话,心里一惊,她闭上双眼,微微垂下头来。 太子呵呵笑:“睿文王,你的主意不错。禾儿,咱们两个喝个交杯酒,如何?你爱着我,就该喝个交杯酒。” 正在跳着舞的牡丹,替春禾捏着把汗,得赶紧救下她来。如果喝醉了,春禾姐姐有危险。 她走了出来,来到了春禾旁边。她轻声说道:“春禾。你为太子准备的歌儿,那首《长相思》啊,可以献上了。” 春禾回过头来,说道:“知道了,你退下。” 太子拉起春禾的手,说道:“禾儿。你还会唱歌儿?”春禾笑着说:“太子。我还会许多的东西。你看,我是先唱歌,还是先喝酒?” 太子一往情深的道:“一切听禾儿的。”春禾微微笑:“真的话,那我先唱歌了。”太子点点头。 春禾,走进了姐妹们中间。姐姐妹妹,组成了一个圆环,把她围在了中间。春禾,一边唱一边舞。她轻启朱唇,唱道: 深花枝,浅花枝,深浅花枝相并时,花枝难似伊。 玉如肌,柳如眉,爱着鹅黄金缕衣,啼妆更为谁。 太子拍手叫好:“好。唱得好。好一个花枝难似伊呀。”他说着离开了御膳桌,来到了春禾面前,和几个女子,跳起了舞来。 睿文王,有些不屑地看着跳舞的人。他自言自语,气愤的说:“没有出息的一个东西,真是一个草包球。” 一个丫环走过来,把他的酒斟满。他把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有些不满,有些赌气,把酒杯重重放于御膳桌上。 太子在人群中,乱扭乱蹦,不时踩着女子的拖地长裙。但,太子的眼睛,不时的瞟着睿文王。他的眼睛里,渐渐多了些杀气。 陈太守翻身上马,陈夫人也上了马车。陈玉凤没有上马车,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娘,轻轻的说:“娘。女儿长大了,我想在青州待些日子。” 陈夫人,看见了刘文龙,对女儿小声说道:“子翰呀,爹和娘满意。”陈玉凤羞涩的点了点头。 陈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好。那你在青州,就住上些日子,我和你爹先回去。” 李家大夫人和二夫人走了过来。大夫人对陈夫人道:“陈夫人。玉凤留在府里,你放心。我俩和老爷,中秋节的时候,去杭州府上玩。” 陈夫人轻轻一笑,说道:“放心,我放心。到那个时候,我陪着你俩去钱塘观潮。” 二夫人走过来,捧上了一件青花瓷器。 这个青花瓷,是前皇上赏赐的礼物,也是府上的无价之宝。这是老爷送给陈太守的礼物。 陈夫人笑着道谢,谢谢李家夫人,多谢李太守。马背上的陈太守,对着李太守一抱拳:“李太守,再见。记住,到时候,一定去杭州玩。”李太守也抱拳道:“陈太守,我会去。祝你一路顺风。” 李府里的人,一直送,一直送,直到望不见马车的影子,才回到了府里。 晚饭之后,刘文龙来到了李太守的寝室。 李太守转身对一个丫环说:“小维。给四公子上茶。”一会儿,丫环把茶端上。 李太守:“小维。你退下。”丫环小维走了出去。 李太守笑呵呵道:“翰儿。尝尝这茶,香味怎样?”刘文龙一本正经的说:“李太守。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办?” 李太守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翰儿。想救阳都的孟家人,这事有些难办?” 刘文龙急了:“李太守,难办?你的难题,我帮助你解决了。现在,你却说难办?” “翰儿。你听我说,那个沈家叶,为人歹毒,据说野心大的很。想救孟家啊,必须扳倒他。”李太守缓缓说道,“扳倒他,又何谈容易?他的背后呀,位子高权利重之人,在捧着沈贼。” 李太守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他的靠山,有可能是皇上,有可能是太子,或者是睿文王?”他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或者是哪位妃子?一定是,一定是,皇宫里的人。” 刘文龙仰起头来,问道:“那,李太守,沈家叶的靠山,有没有可能是另外的人。” 李太守斩钉截铁的说:“翰儿。据我观察,他的靠山,绝对不是安梁王。也不可能是晋阳王。” “为什么?”刘文龙问。李太守答:“我推测的。” 晋阳王,他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童心未泯,喜欢自然,喜欢听林风。安梁王,整日吃喝玩乐,但他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两个人,不会和沈家叶同流合污。 “李太守。那个孟安平,他可是你儿子的同窗好友。”刘文龙愁云满面,看着李太守说道。 他在阳都大牢里,随时,都可能掉脑袋。李太守,啊,儿子的同窗好友,你不心疼吗?你儿子不疼? 李太守听了刘文龙的问话,他直直的站了起来,他咆哮道:“我儿子?他不知疼了。我心不疼,我的心已经麻木了,哪里还会疼?我的儿子啊!他已经,已经……” 李太守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眼泪往外流。 正在这时候,丫环小维推门走了进来。李太守背过身去。 小维。退下,我和翰儿还有话说。丫环小维应道,是。老爷。她转身退出去。然后,把门闭了起来。 刘文龙心里想道:李老爷,怎么这样悲痛。难道李家的四儿子,他出了大事?或者,他已不在人世? 李太守坐下来,端起茶碗猛喝了一口。 稍许,他慢慢平复了情绪,眼睛望着刘文龙,说道:“你和我家老四,长得很像。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叫你充当子翰?” 他稍微一顿,向刘文龙讲起了回首往事,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夏天: 一日中午,李子翰的朋友姚文景,他约子翰去云门山游玩。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山脚。 姚文景走出了马车,笑着说:“子翰,你我做一个游戏。咱两沿着山路,看谁先到达山顶?如何?” 李子翰爽快的应了。但姚文景又加了一条:“胜者为王败者寇。如果我输了,我把青城客栈交给你,它属于你的了。如果你输了,如果你输了……” 李子翰笑着说:“如果我输了,我没有东西可送。那怎么办?如果不,把我的命押上,你拿去?” 姚文景半开玩笑道:“子翰,谁想要你的命,你是我的朋友。虽然,我认识你才四个月,我对你怎么样?”李子翰拉起姚文景的手:“姚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走,爬山了。” 二人沿着一层一层的石阶,朝山顶走去。 姚文景一边走,一边琢磨:这个李四公子,叫他跳下坑的事,看来好上设计个策略。唉,唉,必须设个计陷害他,如不然,自己怎么向睿文王禀报…… 第三十七章 暗暗叫好 忽然,姚文景一脸笑眯眯。子翰啊,我看不起你的性格,堂堂青州太守的公子,做事拖泥带水,哪里有个男人的模样? 接着,他用手指着李子翰:“整日里,萎靡不振。唉,我怎么会和你交往,怎么会和你做朋友?啊,哎,我郁闷!”他紧走几步离开了李子翰,有些生气的往山顶走去。 李子翰在后面追。姚哥,你等等我,真生气?不就是赌个局吗?赌就是了,可我不知道押什么?你说我能押什么? 姚文景知道这个软包包,开始往坑里跳,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他转回身来,朝着李子翰挥手:“嗯。子翰,快点走。姚哥没有看错,你有一个男人的气概。我这是为你好,想挤出你的男人味。” 李子翰追了上来,漫不经心的说:“谢谢,谢谢姚哥。哎,姚哥,看你爬个山,身轻如燕。你啊,是练家子吗?” 姚文景把手伸出来:“以前,我是练过武。哎呀,它不能当饭吃,于是,我就经商做生意。”二人继续朝山顶走去。 有五、六个游人,从他们身后走过。这几个人,脚步匆匆,身轻如燕。其中,有一个人回过头来,看看姚文景,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去。 这时候,姚文景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张了张嘴,说:“睿,睿,睿……”有一个人回过头来,鄙视的说道:“傻蛋蛋,一个有神经的傻蛋。” “咱们去山顶的大云寺。” 几个人脚步匆匆的走了。 李子翰望着远去的几个人,说道:“呸。你们几个,都是神经病。” 李子翰安慰道:“姚哥。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姚文景笑道:“嗨。我认错人了。走,咱们去前面的那棵树下,歇歇脚。” 二人在树下,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姚文景叹气。 哎。子翰小弟,叫人羡慕啊,生在太守府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呀,羡慕你啊。唉,我啊,牵挂妻子思念着孩子,我是个草命之人。 李子翰也叹了口气:“唉,我也有烦恼,先不说它了。” 姚文景望着李子翰的脸,他的眼睛很柔,没有一点邪念。忽然,他一把拉住李子翰的手:“子翰。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以后再上山玩。” 突然,从大石块背面,走出一个人来。 咦,还是刚才的那人。他在二人的对面石上,坐了下来。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的目光落在了姚文景的脸庞上。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李子翰身上。 突然,他笑了,并且说道:“你俩人,也来游云门山呀。我是第一次来,能不能给我当个向导?” 李子翰没有片刻的停顿,随即说:“好啊。我来做个向导。你从哪里来?怎么称呼?”这个人站了起来:“我从毓秀来,你喊我睿哥。”他说着话,走到了李子翰身旁。 这个人,就是二皇子睿文王。姚文景就是他的密探;姚文景肩上的任务,就是设计把李子翰拉下坑。然后,睿文王掐着李子翰的脖子,逼迫李太守,站于自己的阵线上。 那么,有了合适的机会,李太守定会力荐睿文王,坐上太子之位。那么,几年后,睿文王就会登上金銮殿。理所应当,他就是执掌朝政的梁国皇上。 居高临下,威风凛凛,众星捧月,美人如云。这一切的一切,就是睿文王的如意算盘。因而,他要争夺太子之位,他要当大梁国的皇上。所以,他要设计逼迫李太守和自己站一条线上面。 大云寺里,几个游客,在大香炉前上香。和尚们跪在一侧,敲着木鱼念着经。 诵经声声,香烟袅袅。 李子翰,睿文王,姚文景,三个人沿着蜿蜒盘旋的山路,到达了山顶的大云寺。 三人走进了寺庙,走进了院内。睿文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李公子。有请。姚公子,有请。”李子翰回敬道:“睿公子。您是远道而来的朋友,您先请。” 睿文王摆摆手,说道:“李公子。您是我和姚公子的向导,理应您先请。姚公子,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姚文景稍微弯腰,微微笑道:“子翰。睿公子,他说的在理,您先请。”姚文景也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子翰,也只好走在前面。客气了。哎,客气了。 走在后面的姚文景,他脸上出了汗,不断的用衣袖把汗拭去。 睿文王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李子翰。他朝着姚文景把眼睛一瞪,压低声音道:“你活得不耐烦了,按计划进行。我已经把你老婆,你女儿,接进了睿文王府。还把一个丫环派到了她身边,替你侍候着。” 姚文景听了睿文王的话,赶紧点头。他脸上又出了汗。睿文王道:“如果你办砸了,我就把你的她,送进京城的花阁楼里。” 姚文景,又用衣袖把脸上的汗拭去。他说道:“您放心,睿文王,我会配合着您把戏演好。”二人看见李子翰进了寺庙,赶紧的朝寺庙走来。 李子翰没有发现睿公子和姚文景的异样。一个和尚,漫不经心的和他说话。 这个和尚说:“小施主。我看你面相,你出生在官宦人家,但是你并不快乐和幸福,你的心里存有不少忧郁。” 李子翰的眼睛一亮,大师,你怎么知道的? 和尚微微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今日里,有好运气,你能遇到一个贵人。” 李子翰心里吃惊,今日能遇到贵人? 和尚转身便走:“是,肯定,你遇到一个大贵人,他能去掉你心里的忧郁。”和尚大踏步走出了庙门。 李子翰追了出来,大师,你去哪里?我还没有给你赏钱。 和尚回过身来,施礼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不用客气。我啊,去云游四海,普渡众生。” 李子翰有些恋恋不舍,问道:“大师。你何时回到大云寺?”大师回身便走,一边走一边说:“少则一月三月,多则四年五年。” 睿文王看了看李子翰,他又看了看姚文景。他暗中朝着姚文景,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姚文景会意的点了点头。 睿文王走过来,摇头晃脑,姚公子,你看你,傻傻的站在这个地方。活脱脱,像极了一个怨女,正在送去远方的情郎。哎,呀呀,有些难舍难分。 姚文景笑了笑,走到了李子翰面前:“睿公子,你不要拿他开玩笑了,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好了,我的小兄弟,好了,好了。”睿文王也走了过来:“哦。对不起,李公子,哥哥向你陪个错。” 李子翰,有些忧伤,说道:“没有关系,睿公子。走,咱们进庙里去。”睿文王看了一眼姚文景,他对李子翰说:“哎,刚才,在半山腰上的时候,你二人想打个赌?我听见什么,想把你的命押上?是不是我听错了?” 三人往庙里走来,一边走,一边说。姚文景:“子翰。哎,叫睿公子,给当一个见证人。说不定,我的青城客栈,今日你就拥有它了。” “就是玩一个游戏,测试测试运气怎么样。”睿文王转过身来,用手指着姚文景,气呼呼地说,“你算是一个笨蛋。你会不会说话?堂堂太守家的公子,能贪能念你的客栈?大笨蛋,一个有趣的游戏,都被你说糟了。” 善良的李子翰,一看姚文景被睿文王指着,接受着挨骂,他赶忙说:“睿公子。你不要骂他了,我接受这个游戏。说不定,我能赢他的客栈。” 姚文景心里暗暗叫好,这下自己的妻子女儿,可就平安了。睿文王拍拍李子翰的脊梁,口说无凭据,那叫姚写一张字据。以后啊,免得他耍赖账,不承认这次玩的游戏。 姚文景,赶紧把话接下来,防止李子翰反悔。不就是立张字据吗?碟里食菜极少———小菜一碟。字据,我敢立。李公子,你敢立吗? 睿文王看着李子翰,李公子,你不要怕他。我看,姚公子,就是一只笨鸡,你肯定把他赢了。 李子翰,被睿文王的话一激,他立刻应道:“好啊,这个游戏,我就想赌一把了。那,睿公子,有劳你写文书了。” 睿文王,微微笑,嗯,写文书这事,睿我包下了。 “哎吆,我肚子有些疼。”姚文景用右手捂着肚子,“哎吆,怎么回事?”睿文王转身朝庙里,急匆匆的走去。 李子翰蹲下身来,有些着急的看他,早上,你吃什么了? 姚文景摇摇头,有些苦涩的表情。想一想,姚某喝了一碗豆汁,吃了一个油煎饼。喔,肚子疼和早饭没有关联。 第三十八章 进寺上香 睿文王返身走进庙里,大踏步走入西厢房。他轻轻拍了拍手,从角落里钻出来两个人。睿文王小声吩咐道:“李知县,你来写李子翰的招供词。罗侍卫,你来研磨。李知县啊,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写。李知县,明白了吗?” 罗明亮,已经开始研磨了。李知县跪下来,说道:“睿文王,小的听明白了。” “平身。招供词,这样写。”睿文王在西厢房里,来回踱步。 李知县在一案前,拿起了毛笔。睿文王说一句,李知县写一句。睿文王说一句,李知县写一句。 大约几分钟的时间,一张招供词就写好了。睿文王走到案前,把这张招供词,细细浏览了一遍。他边看,边点头,且说道:“好啊。好。太好了。一张极具杀伤力的叛国招供词。” 然后,他抬起头来,对李知县说:“李知县,你写的很好。” 哼哼,李太守,看还在父皇面前,偷说本王的坏话!看你啊,敢不拥立本王为太子也!哈哈,哈哈哈,已经抓住你的把柄了。这个把柄,哼哼,治你李家满门抄斩,哼哼,哼,株连九族罪。李太守啊,李太守,还敢蔑视我睿文王吗? 睿文王把这张招供词,交予身旁的罗明亮。随后,在他耳旁吩咐了些事。末了,睿文王说道:“我拍三下手掌,你就出来,把它按计划办了。”罗明亮把招供词装入怀中,单膝跪地,回道:“睿文王。小的遵命。” 睿文王微微一笑:“赶紧叫你的手下人,分头行动。”罗明亮一抱拳,转身走出了西厢房。 睿文王走到案前,拿起了毛笔,在纸上挥动手腕,写着李子翰和姚文景的游戏赌局。写完后,他放下毛笔,嘴角上涌出了阴笑。 “哎呦。哎呦,疼死了。哎呦。”姚文景哼哼唧唧,有气无力的说。李子翰着急的对他说:“姚哥。你的肚子疼,这一阵都没有好,我去山下找个郎中,给你瞧瞧。” “哎,下山找郎中?山顶到山脚,有多么远啊!你去寺庙里的食堂,给我端碗热水。”姚文景依旧用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说,“你不用担心,我这是老毛病,死不了的。” 李子翰站起身来:“姚哥,你挺住,我很快就回来。”姚文景,脊梁背靠在树干上,微微点了点头。李子翰抬脚朝寺庙食堂跑去。睿文王走出了西厢房,朝姚文景跑了过来。睿文王弯下腰来:“好了,布置妥当。一切按我计划进行。” 然后,睿文王压低了声音:“这个李家四儿子,就是李太守的七寸!你和他的这场赌局,叫他成为一个大赢家。目的呢,就是要麻痹他的思想,叫他走一步就掉入,掉入为他设计好的陷阱里。我要牵着青州太守的鼻子走!”姚文景轻轻说:“小的,一定按您的计划行事。” 李子翰左手提着个食盒,右手里端着水碗,朝姚文景走来了。 睿文王:“他来了,我去接接他了。”睿文王迎上来,告诉他:“李公子。姚公子的身体,怎么说疼就疼,他应该找个郎中看看了。”然后,把水碗接过来了。 李子翰:“是啊。找一个好郎中看。”二人朝姚文景走来。姚文景站直了身子,脸上微微有些笑容。突然,睿文王说:“哎。姚公子,你病好了?”李子翰一愣。姚文景道:“嗯。好些了。我这老毛病了,肚子说疼也快,它说好也快。” 睿文王端着碗,走到他身旁:“你病好了,我和李公子也放心了。这水,你还喝吗?”姚文景:“你和小弟的心意,我喝呀,再说我也口渴了。”姚文景接过碗,把水一饮而尽,说道:“好水,这大云寺里的水,有些甜丝丝。” 李子翰关心的问:“这是两个素馅的大饺子,你还吃吗?” 姚文景摇摇头。睿文王对着李子瀚说:“李公子,咱二人来个平均分,好不好?” 李子翰:“好啊。好方法,平均分了。”睿文王和李子翰,走到石阶上,坐了下来,津津有味的吃着大饺子。 睿文王一边吃,一边道,美味,绝对美味。人间美食哪里有?大云寺里青菜饺。 本王爷在皇宫里,还从来没有…… 李子翰正吃着,听见了睿文王所说的话。他抬眼看着睿文王,心有些嘀咕:在皇宫里?你是皇宫里的人?你是皇上身边的人? 睿文王,自己知道说漏嘴了话,正想着如何把话说圆满。这时候,姚文景想搭救他,赶忙走了过来。 嗨,睿公子,你就吹牛。刚才,你对我说有一颗仙丹。那颗仙丹在哪里?拿出来啊,我看看啊。 睿文王有点语塞,然后,说道:“刚才,你肚子疼呀,我想逗你开心。” 姚文景继续开玩笑。逗开心?你就装,那是你在吹牛了。 嗯,嗯,你有两颗仙丹,把它们藏在了两个夹谷间。但是,姚某人真真的想看啊,快点晒出来啊。 睿文王的脸,猛然火辣辣的烫。李子翰把剩下的菜饺,全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他咽下肚后,问睿文王:“你果真有两颗仙丹?为什么藏在两谷间?”睿文王的脸,又火热热的烫起来。 姚文景微微笑了,是个男人,就有两颗仙丹;不能晒在阳光下,肯定且必须隐藏于谷间。这个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子翰听了姚文景的回话,他脸上火辣辣的烫,明白了话里的含义。李子翰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见过痞氓,你二人,绝对是高级的痞氓。 他有些生气,转身朝寺庙走去。睿文王和姚文景,相互对视了一眼。 姚文景追上去,忙说道:“哎。子翰,对不起。以后,我这个妖怪哥哥,保证不开这种玩笑了。” 睿文王也追上来:“妖怪哥哥?哎呀,你真没有素养,就是一枚酥渣男。李公子。妖怪哥啊,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是,是是。李公子,睿公子,以后啊,姚某不开这种玩笑。姚文景一本正经的举起了手,要不,我举手发誓? 李子翰说道:“算了。算了。咱们进寺庙里上柱香。”睿文王说道:“李公子。看不出来,你这个年纪,还是一个乖乖男。” 三人一起,走进了寺里。一个光头和尚,迎了上来。阿弥陀佛。施主,前来这里,是许愿还是来还愿? 姚文景上前一步,答道:“大师。我们是来许愿的。”和尚点点头:“施主。心诚则灵,善哉,善哉。” 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双手托着香盘,里面盛着许多封香。每人拿起了一封香,走到了香炉前。又虔诚的弯腰拜了三拜,把香柱插进了香炉里。 香火的烟雾,袅袅升起。 上完香后,三人走进了西厢房。睿文王来到案前,说道:“李公子。这是你和姚公子的游戏协议。你看看,有什么需要修订的,我再修一修。你先来看。” 李子翰推让道:“我?我先看?还是姚公子,先来看。” 睿文王点点头:“姚公子,有请。”姚文景也推让道:“还是李公子,你先来。” “你先来,我的姚哥哥。”李子翰又推让道。 睿文王,赶紧举起右手,打住,都不许再推让了。依睿哥看,那就妖怪哥哥先来。 这次,姚文景没有推辞,走到案前,仔细看着协议。 睿文王拍拍李子翰的肩膀,努努嘴,轻声说道:“嗯。妖怪哥哥,心还蛮仔细。你我联手,就叫他败下阵来,把青城客栈拱手想送,看看他个妖怪还咋能作妖。” “那怎么好意思?”李子翰说道。 愿赌服输,天经地义。胜者王,败者寇嘛。一个男人,要心狠手辣呦。 “我看完了。李公子,有请。”姚文景,他右手一伸说道。李子翰来到了案前,他快速浏览着协议。 李子翰身后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姚文景微笑着,轻轻点头。 然后,姚文景走到李子翰背后,伸开手臂,迅速用手蒙上了他的眼睛。并且模仿妖女的嗲声嗲气,说道:“李哥哥。你猜一猜我是谁?” 李子翰说道:“你是谁?我真猜不出来。”睿文王猛地拍了三下巴掌。罗明亮从一座废弃的佛像背面,轻轻走出来。 睿文王粗声粗气的说:“嗯,猜不出来?你希望是妖怪哥哥?还是希望睿哥哥!还是某人家的千金小姐?” 第三十九章 皇亲国戚 李子翰笑着问:“除了妖怪哥哥,睿公子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吗?”睿文王仍旧粗声粗气,问道:“子翰弟,你为何这样问?” 罗明亮,已悄悄来到李子翰的旁边。 李子翰继续问:“我听到了三声巴掌响。难道,难道没有其他人?” 睿文王粗声粗气的说:“傻瓜。你摸摸他的手,摸摸他的脸,想想,是不是妖怪哥?”李子翰听了这个建议,他抬起了双手,摸索捂自己眼睛的那双手。 就趁这个间隙,罗明亮把协议书拿走,把招供词放在了案上。 李子翰问道:“这不像妖怪哥哥的手,我不敢确定。”睿文王粗声粗气:“不敢确定?小傻瓜。很简单的事,你却犹豫。这是性格决定的,也是习惯决定的,你知道吗?” 睿文王问:“你想走出这个怪圈吗?小傻瓜,不再犹豫,不再胆小,不再自卑。”李子翰点点头。 “那就好,现在犹如黑夜。不要睁开你的眼睛,用一块布,把你的眼睛蒙起来。”睿文王说。 李子翰没有犹豫,说道:“好的。一切听您的吩咐。” 罗明亮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红绸布。姚文景把手松开,李子翰的眼睛没有睁开。然后,姚文景接过红布来,把他的眼睛蒙起来,缠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睿文王转到他的面前来,说道:“李公子,睁开你的眼睛。” “是。我睁开眼睛了。”李子翰说。睿文王看了一眼姚文景。姚文景伸出了三根手指,嗲声嗲气问:“李公子。你看,这是几根手指?” 李子翰满是不高兴:“几根手指?蒙面布缠的圈数多了,我什么也看不清。”睿文王和姚文景,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满意的点头。睿文王:“拿起你面前的毛笔,在协议书上面,写下你的名字。” 李子翰微微皱眉,说道:“我什么也看不清,怎么写?”睿文王答道:“很简单的事。深呼吸,放松心境,心情舒畅。你照着我的话去做。” 李子翰深深呼吸了三口气,过了一会儿,他摸索着拿起了毛笔。他左手摸了摸前面的宣纸。睿文王:“一次深呼吸,运笔走起来。”他又一次深呼吸,落笔在招供词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双手离开了宣纸。 睿文王满意的点点头。姚文景把招供词快速的撤出,罗明亮把协议书,放回了原处。睿文王:“可以。继续。深呼吸。”李子翰又做了一次呼吸。 姚文景把招供词,轻轻递给罗明亮。罗明亮看了眼睿文王,睿文王高兴的点点头。罗明亮拿着招供词,走出了西厢房。睿文王:“落笔,走起。”他在协议书上,郑重其事的写下了李子翰。 睿文王粗声粗气道:“这次可以。兄弟,你把协议书撤离,放下几张宣纸,给他练练手。”姚文景:“是,公子,听您的吩咐。” 李子翰:“我现在还迷糊着。睿公子?姚公子?你二人还在吗?”姚文景:“在呀。” 睿文王:“听我口令:深呼吸,运笔,走起。写得好!” “深呼吸。运笔,走起。相当好了。”睿文王道。 “深呼吸。运笔,走起。漂亮!”睿文王说。姚文景在一旁拍起了手掌。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太守停止了讲述。 二夫人的声音:“老爷。我给你和翰儿送点心来了。”门被推开了,二夫人和小维走了进来。刘文龙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娘,天这么晚了,你怎么没有睡?” 二夫人走过来,握着刘文龙的手,高兴地说:“你和你爹,不也没有睡。睡不着,为娘的高兴啊,你和玉凤的婚事,啥时候办了?娘就等着抱孙子了。” 李太守皱起眉头说:“你先回去。翰儿,吃些点心,你也赶紧回去睡。” “好,好。翰儿,我走了,隔日再叙。”二夫人说。她和小维走了。 李太守眼望着刘文龙,你吃些点心,也回去睡。这是红豆沙的,这是绿豆沙的,这是花生馅料的。喜欢吃哪种料馅,你就吃哪一种。刘文龙,拿起了红豆沙的点心,嘴咬了一口,连道:“嗯,真香。味道好香。” 李太守,指着一块点心,这是芝麻馅的,也是子翰生前的最爱。可惜啊,他再也不会吃了。 刘文龙听了李太守的话,明白了李家的这个公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还有,关于李子翰身世的大秘密,李太守想告诉他,然而,他没有说。因为此事,关系到后宫的婉妃,又牵连到太子和王子,弄不好,还牵连到大梁的江山社稷。如果引起乱世,李太守想到自己是罪魁祸首,罢了罢了,万万不能说了。 刘文龙吃好了点心,站起了身来。李太守,也早些休息,我该回去休息了。 李太守站起身来。翰儿啊,玉凤的大姐,就是丽妃娘娘喔。这事,以后你慢慢会知道的。 只要陈玉凤,对你有好感的话,一些事就好办。比如扳倒沈家叶,那易如反掌。你回去,好好思考,下一步棋局,应该往哪里走。 刘文龙停住脚步,他转身看着李太守,说道:“救孟安平,没有其它办法?”李太守摇头,答道:“只有这个办法,依靠你的未婚女人,最快最有效。” 或者,这样,对陈玉凤不公平,她变成了棋局里的一颗棋子。 “非己之利,实为民除害,则是大爱。人啊,不能计较其它。”李太守拍拍刘文龙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或者,你去找他。三皇子安梁王,也许他有办法。” 刘文龙记住了李太守的话,朝室外走去。 刘文龙走回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他宽衣解带,躺到了床上。然而,竟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先接近陈玉凤,然后,再接近丽妃? 进一步揭发沈家叶,他欺压百姓,贪赃枉法,图谋叛乱。证据在哪里?拿不出来证据,这如何是好?去京城找安梁王?也许,他有办法! 看来,只能去京城了。无论那里有龙潭虎穴,还是有十八层炼狱,自己去闯一闯,求得三皇子帮助。这个,他肯助自己吗? 这时候,他耳旁响起了李太守的声音:为国除害,不为自己之利,则大爱也。他平躺在了床上,攥紧了右手成拳头。为孟安平,为了孟家,为了黎民百姓,明早,即刻启程,赶奔安梁王府。 李太守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又怎能入眠!他索性坐了起来。唉!当今皇上的几个儿子,已经长大了。皇子长大,对百姓来讲,是福还是祸?自己啊,不是老神仙,不得而知。 他又隐隐觉得皇家分为两派。太子和睿文王一派,安梁王和晋阳王一派。风云变幻,瞬时莫测,哪个皇子登基,又岂是自己能掌控? 李太守,他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他希望有一个明君,能把梁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繁荣昌盛,这些是他所憧憬的生产生活画卷。 李太守,在寝室里,来回踱步。他不希望看见,为挣太子位,皇子反目开杀戮。如果这一天来到,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太子?睿文王?晋阳王?安梁王?太子?他摇头。 睿文王?李太守吐了一口唾沫,自己的四儿子,已经被他害死了。李太守停下脚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怕,四儿已经是牺牲品,争夺太子位的牺牲品。可恨,就是搭上我这把老骨头,你也休想做太子位。 安梁王?对,就是他。他可以,他可以做一位明君,治理梁国。只有他,最适合做太子。李太守,拍拍自己的心口。他急忙来到书案前,拿起了毛笔。可是,这封信怎样写呢?他犹豫了。他把毛笔搁下,信步来到了院子。 李太守,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怎么给安梁王写封信呢?我如何下笔呢?他抬起了头,朝月亮望去。 突然,他看见了一个人,很像儿子的那个公子。他也没有睡,这个公子,此刻想什么? 忽然,李太守的大脑里,有一道灵光闪过。他窃喜,有了!有了!我知道该怎样写信了,该如何下笔了。他朝刘文龙走来。来到了刘文龙的身后,他轻声叫:“公子?公子?”刘文龙回转身来:“喔,李太守。您还没有睡?” 李太守笑呵呵,没有喔,你和我一样,不也没有谁?刘文龙轻轻点头。 李太守拍拍他的肩膀,在想怎么救孟家公子。文龙,你有情有义,格局要高。你,啊,你有思想,有那种能力,还有别人无法比的大智慧。以后,啊,你必为国之栋梁。 第四十章 阿谀奉承 刘文龙听了李太守的话,急忙施礼:“太守。您过奖了,刘某只是一介书生。” 李太守微微笑道:“好了。好了。你果真想救孟安平?”刘文龙坚定的点头。 “那好。我为你引荐安梁王。”李太守道。 刘文龙施礼:“多谢李太守。”李太守:“何时启程去京城?”刘文龙答:“明早启程。”李太守点点头,满脸的赞许。 李太守返回寝室,坐到书案前,拿起了毛笔。 他稍一思索,右手挥动毛笔,给安梁王写了一封言简意赅的信。然后,他把信折叠起来,放入了一信袋。又拿起了毛笔,在信袋上画了一朵海棠花。 最后,用麦胶把袋口密封起来,把它放进了抽屉并加锁。 然后,他微笑着来到床前,宽衣解带,躺到了床上。但他没有睡意,辗转反侧,更难以入眠。 刘文龙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微微鼾声起。 也许,由于李太守引荐安梁王的缘故,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所以,今夜,刘文龙的睡眠,格外的香了。 第二日,天亮了,太阳露出了半个脸。 刘文龙,李子庆,李小白,三个人牵着马走出了太守府的门口。 李太守把那封信交给了刘文龙,并嘱咐道:“翰儿,这信你要,亲自交与安梁王。”刘文龙答道:“李太守,您放心。我一定做到。” 刘文龙翻身上了枣红马,他转身抱拳向李太守道别。 李太守:“小白。此行京城,你一定把公子侍候好。”小白点头,他翻身上马,朝前飞追刘文龙。 李子庆牵着马走到了李太守身边:“爹。你放心,我们找到安梁王后,即刻返回青州,向您禀报。” 李太守叹了口气,望着刘文龙远去的背影,他心里有些担心。 担心的原因,这个刘文龙,他可靠吗?他会不会是太子的密探,会不会是安梁王的密探,如果是太子的密探,那自己就有了杀身之祸,李家就有了灭顶之灾。 他的脊梁,有点点冷飕飕。 李子庆微微笑了,对李太守说道:“爹。你放心,我会紧紧跟踪他。如果他是太子的人,我会把他杀了,提着他的项上人头,祭奠四弟的在天之灵。” 李太守:“好了,你去,但愿他是正义之人。路上,京城,要照顾好自己。你处处小心,提放着太子一派的魔爪。” 李子庆翻身上马,李太守走近了他,再次叮咛着自己的大公子。如果他,不是太子和睿文王的魔爪,想办法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或者,他啊,未来国家的栋梁之才。 李子庆点点头,他带动马缰绳,朝前飞奔而去。李太守,直到看不见大儿子的踪影,才转身返回了太守府里。 这时候,家丁,丫环,陆续走出了自己的睡房,开始了扫院子,浇花,修剪绿灌木。 微风中,传来一阵阵花香,还有欢声笑语。李太守停下脚步。 这是谁的笑声,陈玉凤? 他问身旁正剪花的秋香:“秋香。一大清早,谁在花园里笑?”秋香放下花篮子,直起身来,施了一个万福:“回老爷的话,是南方来的陈小姐。” 他点点头,继续朝前走去。 早餐开始了,李家一大家人围着餐桌而坐。 一个丫环来了,手里端着一大汤碗鸡肉。一个丫环来了,一大汤碗蕃茄蛋。丫环走来了,丫环走来了,又一个丫环走来了。一碗碗水饺,一碗碗小米粥,都被端上了偌大的餐桌。 李太守从东厢房出来,走进了大餐厅。他落座后,拿起了一双竹筷,说道:“嗯。大家动筷子,开始吃饭。”餐桌上的人拿起了竹筷。 大夫人笑着说:“陈小姐。这就是自己的府里,千万不要拘束。”二夫人也微笑道:“凤儿啊。喜欢吃什么菜,就夹什么菜吃,可不能拘谨啊。” 陈玉凤,微微笑道:“谢谢大伯母。谢谢二伯母。”李太守端起了米饭碗,他道:“小维?” 站在他身后的丫环小维应道:“老爷。”李太守说道:“打今儿起,你就在陈小姐的身旁,做她的贴身丫头了。”小维忙应道:“听老爷的吩咐。”说完话后,小维就走到了陈玉凤的身后。 陈玉凤忙站起身来,她对李太守说:“多谢李伯父。那日苹果宴上,凤儿知错了。” 李大夫人笑了,陈小姐,不知者不怪罪。再说了,你是子翰未来的妻子,我们李家的儿媳妇,长辈都把你当女儿看。你李伯父,他怎会责备你呢? 陈玉凤微微笑,她的竹筷夹住了一个水饺。 “娘,我爹呢?我要找爹!”李家大少奶奶的怀里,一个四、五岁的儿童问。 这个儿童,是大公子李子庆的儿子,是李太守的大孙子。他更是太守府里的金宝贝,捧在手心里怕飞了,背在脊梁上怕跌了。 李太守放下碗筷,说道:“昌龄。过来叫爷爷抱一抱。”“我不,我要找爹。我要找四叔叔。我要找爹。”这个孩子固执的说。李太守走了过来,蹲下身来朝孩子说:“你爹去徐州办事了。”“我要找四叔。”孩子抬起头来说。 李太守撒谎道:“你四叔啊,他去登泰山了。你想四叔了,过几天,他很快就回来了。” “爹你吃饭,小孩子家,不用搭理他,一会儿,自己就玩得高兴。”大少奶奶道。 “喔,我吃好饭了。我去衙门了,还有许多公务需处理,中午就不回府里了。”李太守把碗筷放下。 李太守走出了餐厅,走出了院子,朝衙门走去。 陈玉凤坐在餐桌前,呆呆的出神:子翰的狡黠,子翰的俊雅,他吹箫的模样,以及苹果宴上的情景,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 忽然,小维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李子翰啊,他每日提着鸟笼,遛鸟逛街,就是一个纨绔的公子哥。还有,怡红楼,他也去!怡红楼? 李家二夫人客气的说:“这早餐,合你的口味吗?凤儿,你喜欢吃的菜品呀,告诉大伯母,安排厨娘给你做。”陈玉凤没有应答,她的汤匙在碗里下滑。 “凤妹妹?凤妹妹。”大少奶奶叫她,“想什么?凤妹妹,这么出神啊。”陈玉凤回过神来,愣了愣,微微笑了:“时间过得真快,子庆哥的儿子都这么高了。” 接着,她对李家夫人说:“大伯母。二伯母。我吃好了。” 李家大夫人,提议到后花园散步。丫环小维说,东北角的紫薇花开了,今日开的正欢,可愿去那里赏花吗?大夫人笑着点头。 于是,几个人走出了餐厅,朝紫薇园里走去。 阳都城衙门里,沈太守,陈师爷,王青,正在商讨孟安平的案件,应该怎么样处理。因为过几天,当今的皇上,要来观看七巧节的大赛。 沈太守担心害怕节日大赛期间,生出祸事来。 他的耳旁又响起了孟老爷的声音:沈家叶。我告诉你,我的儿子,他们少一根头发,我就去京城告御状。哼!你以为我是个软柿子?想捏圆就捏圆,想捏长条就捏长条的。 沈太守更担心孟家人,到时会破釜沉舟,在皇帝面前告状。他的身体,禁不住打哆嗦,到时那个狗皇帝,会治自己一个满门抄斩罪,轻则被流放。 沈太守为掩饰内心的恐慌,他慢慢闭上眼晴,问陈师爷:“陈师爷。对于孟家的案件,你有何高见?”陈师爷轻蔑的冷笑:“就那孟府,真是小菜。派几个蒙面人,一把火烧了孟宅。瞬间,它会剩下一片废墟。这事,时间长了,一切归于零。” 沈太守睁开了眼。他朝王青看过来。擅长阿谀奉承的王青,他说道:“沈太守,您就是未来阳都国的皇上,我一切听您的吩咐。但是,但是……” 沈太守微笑了,莫要开玩笑,说话不要吞吞吐吐。有什么建议就说出来,陈师爷和咱们是一条线上的。如果有好建议,只尽管大胆说。 “沈太守,我有一好主意。”王青说,“刚才,陈师爷说孟老爷,他已经卧病在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三人把头凑在一起,压低声音,密谋着想把孟家拔地而起,斩草除根。 沈太守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陈师爷举起大拇指,夸王青心眼多。 王青也毫不谦虚,沈太守是我恩人,滴水之恩,必须涌泉相报。哈哈,我肯定和太守,和您站在同一条线上。又况且,男人嘛,没有霸气不叫丈夫。如果不,怎么成大事? 第四十一章 长吁短叹 “王青。这计划,马上实施。你赶紧把苏锐,张岩叫来。”沈太守吩咐道。 王青一抱拳,答道:“遵命。” 王青急忙走了出去。陈师爷站起身来:“沈太守,这小子有些歹心。有些大事,我们该防着他。” 沈太守点头。这些道理,我懂,但有些事,还得需要他去办。如果王青对我们忠心耿耿,也不能亏待他。如果,发现他有二心,我们叫他开不了口,永远。 一会儿,苏锐,张岩,王青,脚步急匆匆的来了。 一会儿,大夫人,四夫人来了。丫环小翠和丫环小茗,跟在夫人的身后。 沈太守骑着马。大夫人,四夫人,坐上了一辆五云马车。小翠和小茗,上了另外的一辆马车。其他的人,都翻身上马。 他们出了太守府,跑过衙门,跑过了几条街,来到了孟府。 孟家的一个家丁,在府门口把他们拦住了:“什么人?你们做什么的?” 王青横鼻子竖目:“做什么?抬起你的眼看看,这是谁?”孟家的家丁抬头看了看太守,他摇头道:“不认识!他是谁?” 王青恼羞成怒,他举起了拳头。 你找死呀,他是阳都的父母官沈太守。 这个家丁,有些讥笑着说:“原来,都是衙门里的官人。请稍等片刻,容小的去通报老爷。” 家丁走进去通报孟老爷了。 陈师爷纵纵肩:“都这个时候了,孟家人还有讲究呢。” 王青挥挥拳头,肆无忌惮的说:“我真想一拳,把这个下人揍死。这家商人,我看他有什么能耐。”王青又挥了挥拳头。 张岩厌恶的看着陈师爷和王青。苏锐朝王青走了过来,他压低声音道:“王青,你嘴上积点德。”王青打量着苏锐,有些不耐烦。 王青心里异常生气:王某我啊,已经不是你的手下了。你瞧不起我,早晚有一天,我叫你跪下来,给我磕头谢罪,看一看谁是衙役里的老大。 过了一会儿,孟家的大夫人,二夫人,出来相迎沈太守。后边跟着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家丁,只有孟桐跟在后面。 沈太守,即刻翻身下马。众人也纷纷下马。孟家夫人见到了沈太守,赶忙施礼问好。 五云车内,沈大夫人闻得声音,轻轻撩起了珠帘。她望见了孟家的女人,自言自语:“唉,命里苦呐。两个儿子失踪了,这心,像被刀挖一样的疼。” 一行人来到了孟老爷的寝室。王青,苏锐,张岩,丫环,几个人站在寝室外等候。沈太守,夫人,陈师爷,跟在孟家大夫人身后,走进了室内,走到了床榻边。 孟老爷闭着眼,脸色有些白,有些病态。大夫人弯下腰来,说道:“老爷。沈太守,沈家夫人,来咱府里了。”孟老爷微微睁了睁眼,有气无力的说:“沈太守。你来了,请坐。” 沈太守坐了下来。 沈大夫人,安慰道:“大夫人。二夫人。唉。这都是劫难,凡事想开些,命里注定历劫啊。不管什么事,都好好吃饭,身子需要营养。” 沈四夫人接话说:“我家老爷挂念着孟老爷。过来看看孟老爷,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能帮就帮。” 孟家大夫人连声说谢。 沈太守,略一顿,说:“孟老爷。你不要太难过了,你的心情沈某能理解,因为我也曾经遭此一样的劫难。这种痛啊,犹如一把利刀,在一点一点割着心。” 然后,他又补了几句话:都说儿子是娘的心头肉,有谁懂得儿子,是他爹身体里的大脊梁。白发之人送黑发人,这种滋味,谁能懂?谁尝过? 沈太守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着孟老爷,长吁短叹,连连摆手。 这时候,孟老爷咳嗽,一连串的咳嗽,他急忙示意要坐起来。 孟桐和大夫人赶忙把孟老爷扶起来,他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张开嘴,吐出了一口黏痰,里面含有血丝。 沈太守看见了这一幕,心中有了数,沈太守吩咐陈师爷,出去把他们叫进来。于是,他按计划,开始实施计谋。 苏锐,王青,张岩,几人快步走了进来。沈太守咳嗽了声:“苏衙头。你看见病榻上,孟老爷了吗?”苏锐点头。 沈太守:“大公子,二公子,已经失踪多日了。身为人父,哪个心不被揪紧?哪个夜晚能入眠?你们再次沿着圠子河,扩大百里继续寻找。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锐答应着。然后,几人走出了孟老爷的房子。他们翻身上马,朝圠子河飞奔而去。 “沈太守,谢谢。孟家的几个—犬—子,叫你—费—心了。我来日不多了,很快就朝西去了。小犬子呀,还望——你—开—恩……”孟老爷依偎在孟桐的怀里,脸色苍白,有些费力的说道。 他又一阵咳嗽。这咳嗽,持续不断。 突然,孟老爷拉住了大夫人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俩字:要忍。 大夫人,强忍着泪点头。然后,她扭身走出了房子。 孟大夫人转身来到墙角,掏出手帕擦眼泪。然后,她深深吸气,吐气,平复了平复情绪。她返回了房间,笑着说:“沈太守,沈家夫人。走,我们去客厅说说话。” 沈太守站起来,走到床边,弯下腰轻轻笑道:“没有过不去的山,没有过不去的河。孟老爷,心要宽,才能长寿。” 躺在床上的孟老爷,慢慢闭上了眼睛,轻轻说道:“多谢了,多谢沈太守。” 孟家大夫人和二夫人,深深施了一礼:“沈太守。孟夫人。有请。”沈太守直起身来,衣袖轻轻一甩,朝房外走去。 房间里,只有孟老爷和家丁孟桐了。孟老爷又一阵咳嗽。 稍许片刻,孟老爷睁开了眼,他对孟桐说:“孟桐啊。这个沈家叶,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来到府里,就想把我气死。” 孟桐咬咬嘴唇。他非常气愤的说:“他哪里是个父母官,分明就是个吃人骨头的恶狼。老爷?干脆,我们去京城告御状。” 这时候,孟家大小姐走了进来。她手里捧着一碗草药:“爹。该喝药汤了。”她坐在床边,把碗递给了孟老爷。孟老爷接过碗来。 大小姐孟雅芝望着孟老爷,说道:“爹。明日,我去看三哥,你有话要说吗?” 孟老爷把药汤喝了个精光。他抬起忧伤的眼,朝门外望去。 那座衙门里,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进去,你一个女儿家,又怎么去看你哥? 唉!子翰去青州,有几天了? 孟雅芝接过碗来,朝门外说道:“进来,棠娘。” 寇棠儿低着头,走到了孟老爷的床边。她跪了下来:“孟老爷。是我害了孟府,是我害了三公子。是我害了您。” 孟老爷非常奇怪,他把头转向女儿,眼里有着询问。 大小姐简明扼要的把事述说了一遍。 深明大义的孟老爷,摇头道:“棠娘,赶快起来,此事啊,与你没有关系,这是姓沈的掐我脖颈。你不要再自责了,棠娘,快起来。啊,你快起来。” 孟雅芝走上前,把寇棠儿扶起来。寇棠儿坐了下来。 孟雅芝走回孟老爷的床前。 爹爹,孟桐的主意不错。这几天,我想去京城告御状,把三哥哥救出来。 孟老爷连连摆手。告御状,有那么容易吗?不要说一个女儿家,就是堂堂七尺男儿,都不一定过得了御状前的折磨。折磨,那是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唉,唉,就算赢了官司,也毁了告御状人的身体。 孟老爷的咳嗽,越来越厉害,他的手紧紧攥住了白色床幔。 我的爹啊,不要再犹豫不决了。你也知道,沈家叶吃人都不吐骨头。我担心三哥…… 寇棠儿走过来拉住了孟雅芝的手,她说道:“大小姐,孟老爷,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孟雅芝轻轻摇头,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爹。我,那,再想其它的方法,我们一定把三哥救出来。” 孟老爷满脸的忧愁,轻轻点头。 “棠娘,我送送你。”孟雅芝轻轻的说。 寇棠儿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她站起来:“孟老爷。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三公子救出来。” 孟雅芝和寇棠儿走进了花园,坐在了一张长条木椅上。 孟大小姐压低声音:棠娘。想把沈家叶扳倒,只有去京城告御状。我估摸着,大哥和二哥,很有可能,遭到了沈家叶的伤害。也许,唉,两个哥哥,或者不在人世了。 第四十二章 梨花带雨 手心手背都是肉。妹妹不可以去毓秀,老爷心疼你啊,怎么能把三公子救出来,把你推进火坑里。如果,你去了京城,老爷的心,岂不像被刀割的一样疼了。去京城告御状,此法万使不得! 这是寇棠儿的声音。 两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默。 寇棠儿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孟安平的笑容。 孟安平追着寇棠儿,在小溪边奔跑。 “哈哈。棠娘,等等我。”孟安平挥挥手。寇棠儿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安平。追我呀,看能不能追上我?” “哎呀!”孟安平蹲下身子,“棠娘。坏了醋,我的脚脖扭着了。”寇棠儿,又翻身跑回来。她蹲下身来,着急的说:“扭着了?让我看看。” 寇棠儿把手伸出来,孟安平一把牵住了她的手。 棠娘,已经追上你了。是不是?怎么样? 寇棠儿一愣,随即娇羞的轻轻捶他。你使诈!你坏,你坏。 “棠娘,你是一个好姑娘。我真想一辈子,把你揽在怀里。”孟安平把棠儿揽进了怀里,脸上漾着幸福,“春风十里,都不及你。棠娘,我好爱你。” 春风,从耳边轻轻吹过。溪水,弹着欢快的曲子,流向了远远的地方。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一处处,一簇簇,幸福地绽开了笑脸。 这时候,孟安平和寇棠儿的爱情,在小溪边,在桃花坞里,已经开花了。说对了,它犹如溪旁的桃花树。说对了,一树桃花一个梦,一梦孕育希望果。 和煦的阳光,洒在了灼灼桃花上,洒在了春天里,洒向了有情人的心里面。 寇棠儿喃喃道:“我也是。无论何事,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孟安平微微笑,明年,春天里,我就禀报爹,就去你家提亲。然后,大大的红轿子,把你抬进孟家。这,棠娘,你愿意吗? 寇棠儿娇羞的一笑:“我愿意。” 孟雅芝拍拍寇棠儿的手,说道:“棠娘。那个沈家叶和陈师爷,朝这边走来了。” 孟雅芝的话,打断了寇棠儿的回忆。 寇棠儿朝沈家叶望去,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安平被沈家叶打入大牢。孟老爷不愿女儿告御状。看来,只有我能救安平了。 她心中又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凭着自己的花容月貌,把自己嫁给沈家叶,一定,能把他救出来。一生一世,不分离?她的心有些隐隐作疼,为了他,也只得嫁这个沈家叶。唉,唉,这是救孟家,救心上人的最好办法。 想到这里,寇棠儿微笑着说:“大小姐。我有些口渴,你去给我端杯水来,好吗?”孟雅芝没有多想,轻轻点头,站起来转身走了。寇棠儿,又朝沈太守那儿望去。 陈师爷,沈太守,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陈师爷有些幸灾乐祸,他甜嘻嘻的对沈太守说道:“太守。你的这招棋下的妙哉,既把这孟家斩草除根,又把孟家的财产归公了大旭国,充盈了我们的国库。实在是妙,妙,妙呀。”陈师爷对着沈太守,举起了大拇指。 沈太守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反问陈师爷:“铲草除根?”陈师爷点头道:“铲草除根!对,连那个孟家三公子一起,一起灭了。” 沈太守蹙起了眉头,对陈师爷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动孟三公子。”陈师爷连忙说道:“是。听太守的吩咐。”沈太守继续往前走。 铲草除根?对孟家铲草除根?是不是太狠了?孟家的香火,难道因我的贪欲而断?孟家?沈家?沈家的香火?沈丰铎走了,我沈家的香火…… 沈太守的身体微微打了个颤抖。他又继续往前走。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嘤嘤的哭泣声。沈太守停下了脚步:“陈师爷,什么声音?”陈师爷轻轻答道:“呦。右前边的那棵桃树下,有一个女子。唉呦哦,她好像在哭泣。”沈太守自言自语:“大白天的,她怎么哭了?我过去瞧瞧。” 沈太守轻轻来到了女子的身边。女子只是在嘤嘤哭泣,没有发现沈太守的到来。 她哭得好难过,哭的好伤心。这嘤嘤之泣,叩动了沈家叶的心门。 沈太守由然生出了惜香怜玉之心,轻轻递给她一块香帕:“你叫什么名字?哭的这么叫人心疼,难道,是为了你家哥哥的事?” 寇棠儿听见了沈家叶的问话,知道这条鱼儿已咬钩。她顺手接过手帕,依旧嘤嘤哭泣。她轻轻抬头望着沈家叶的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沈太守俯视着眼前的女子:孟家的三个女儿,本太守都曾见过。这女子,绝对不是孟府里的人。这是从哪里来的女子?她是谁呢? 一个美人,她真是一枝带雨的梨花,香肩微抖,叫人犹怜。 此时此刻的沈家叶,已经暗生情愫,喜欢上了寇棠儿。香火?沈家的香火?这一刻,沈太守想纳她为妾,为沈家传宗接代。 他看见她的悲伤,心里竟然添了一丝心痛。 片刻,寇棠儿施了个万福,开始了说话,轻轻道:“谢谢老爷。谢谢您的香帕。”寇棠儿拿着香帕转身要走。 沈太守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寇棠儿的手:“小女子,叫什么名字?你还没有回答本太守的话。”寇棠儿故作一惊:“太守?你是沈太守?”沈太守点头道:“是,我是沈家叶。” 寇棠儿有些恐慌:“喔,沈太守,男女有别,请您松开手。”沈太守慌忙把手松开了。 寇棠儿灵机一动,再次施了个万福,嘴里轻轻说道:“小女子见过太守。小女子,名唤棠娘。先行,告退了。”沈太守正要拦住她,寇棠儿有些惊慌失色。 后面的陈师爷扯扯沈太守的衣袖。 沈太守望着寇棠儿,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叹气道:“唉,你扯我干嘛。忘记了一件事,还没有问她家在哪里?你记住了,陈师爷,她棠娘是我沈某的六夫人了。” “沈太守,您请。”陈师爷,“是。我记住了,您的六夫人了。”二人朝孟老爷的寝室走去。陈师爷自语,又好像是劝诫沈太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是未来旭国主人的大忌。” 沈太守听见了陈师爷的话,心里非常生气,但他没有发火,只是把衣袖甩了甩。沈太守,一脸的冷若冰霜,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沈太守来访孟家的第三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孟老爷走了。他临走之前,嘱咐大夫人,身后事一切从简。这次大难过去后,三个儿子回家里,就派人去那草坟前,告诉我一声,我啊,就无牵无挂了。 大夫人点头,眼里含着泪花。 一年一度的选美大赛来了。前一天夜里,睿文王,太子,皇后,还有一队护卫,从毓秀来到了阳都,下榻到皇家的行宫。因为国事繁忙,皇上就没有来,他在宫里处理奏折。 皇后,太子,睿文王,这几个人的到来,可把沈家叶忙坏了,他亲自率领着陈师爷,衙役,还有几个女子,来到了蒙山上的行宫。 沈太守跪地问安。他最担心节外生事,那会是天大的事,沈家会跌落进深渊。于是,沈家叶吩咐下属,一心一意的伺候着皇家人。 睿文王走出了他的寝室,看看四下无人,他一闪身走进了沈太守的休息室。沈太守看见睿文王进来,赶忙从椅子上起身,跪地请安。 睿文王开口道:“沈家叶,选美赛事怎么样了?皇后来了,一定要办好啊,不要叫她失望,不要叫那个太子失望。”跪在地上的沈太守答道:“请睿文王爷放心,一切准备妥当。” 睿文王有些不屑的看着沈太守,对他说:“沈太守,你起来。”沈太守恭敬地说:“谢睿文王爷。”沈太守立起身来。 突然,睿文王眯着眼,问起沈家叶的事来。 沈太守啊,你可是阳都的父母官。本王爷问你,你说实话啊,你为非作歹过吗?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沈家叶听见了这些话,他扑通跪下来,他说:“回睿文王爷的话,小的不敢,小的没有做过。沈家叶有着一颗妇人之心,时常接济一些困苦人家。” 睿文王点点头,他站起身来走了。临走,他嘱咐沈家叶,大赛结束后,派人去睿文王府送七千两银子,因为最近,爷手头上有点紧张。 沈太守看着睿文王走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站起身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面。他叹了一口气,呸,呸,呸,搜刮民膏!搜刮民膏!法典何在呀! 第四十三章 一语双关 突然,休息室的门又开了。沈太守吓得张大了嘴巴。 太子微笑着走了进来,他转身把门关上。他笑呵呵的走近了沈太守面前。 沈太守看见是太子,慌忙起身跪地请安。太子把他拉起来,笑着说:“沈太守,只有你我二人。礼就免了。”这个沈家叶诚惶诚恐。他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太子坐在椅子上,望着他说道:“沈太守呀,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沈太守又扑通跪下来,回太子的话,对沈家叶是百般照顾。沈某这个官衔呀,还是太子罩着,沈某是没齿难忘。 太子拍拍自己的大腿,笑着道:“我的这个太子之位,不管在何时,也需要你的鼎力相助。呵呵,你会倾囊相助的,对不对?你可记住了。嗯,你可明白了?”沈家叶擦擦脸上的汗水,点头示意已经记下了。 他不等太子开口,就说大赛结束后,把一万两银子送往太子府。还表明自己和太子一心一意,无论太子想做何事,自己都和他站在一条直线上。 太子非常高兴。嗯,你好呀,我好,你我二人一起好。沈太守,大赛上见了。沈太守赶紧起身,送太子走出了休息室。 他转回身来,颓然坐到了椅子上。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呆呆地出神。太子和睿文王的到来,更加坚定了他的叛乱之心。嗯,嗯,有个合适的时机,必须的谋反了。此刻,两个人的大手,掐着他的喉咙,真真有些喘不动气。喔,谋反的秘密,只能告诉陈师爷了。谁,还有谁?谁是沈某的心腹?谁能和沈某站于一条直线上? 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从皇后的房间走出来,来到了沈太守的门口,她抬起手轻轻敲了三下门。沈太守听见了敲门声,他有点害怕了。他赶忙起身来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他看见了一个宫女,站在自己的门前。这个宫女对他说:“沈太守,娘娘请你过去。”沈太守点点头,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裳,随着宫女来到了皇后居住的芙蓉宫。 沈太守见到了皇后,他跪地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端起茶碗,沈太守啊,皇帝可以说日理万机啊,在朝中处理国事,所以他不能来阳都城。沈太守,是不是感觉有点遗憾?跪在地上的沈太守,赶忙回应,皇帝处理国事,乃是头等大事,此乃大梁国子民的福气。娘娘的到来,一样是阳都城的幸事。娘娘回宫后,把在阳都的所见所闻所感,说给皇帝听,是一样一样的。还有阳都欣欣向荣的景象,都是托皇帝和娘娘的洪福。 皇后喝了一口茶,对跪在地上的沈太守道:“嗯,这茶,比宫里的有味道,淡淡香。看来你在这阳都,日子过得是有滋味。”皇后捋了捋头上的流苏,又说道:“你起来。七巧节美人大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太守立起身来。皇后,各位官员的女儿,适合选美的女子,已于六天前到达阳都。万事俱备,只等明日大赛了,皇后,您就静等太子妃的好事。皇后点头。沈太守啊,要记着,如果选个叫本宫心里满意的太子妃,那么,到毓秀的那一日,本宫会在皇帝前,为阳都的政绩多美言几句。 沈太守千恩万谢,走出了芙蓉宫,回到了太守府。一回到太守府,沈府里的丫环为他端上了夜宵。他拿了一个红豆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他把这个红豆酥,扔到了面点盘里。看起来,他是食之无味,脸上的表情有点愤愤然。 沈太守回到卧房,躺了下来。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索性坐起来,嘴里大骂:“岂有此理。搜刮民膏,一万七千两黄金,我呸,两个小狗子。”他下来床榻,走到了窗户前,眉头紧紧聚了起来。 第二天,七巧节选美大赛开始了。 赛事主持人王秀才站在舞台中央,声情并茂的介绍道: 今天,是传统的七巧节,也是我们阳都最大的节日,第十二届选美大赛。但是,今年不同于往年,今年的规模更大,女子参赛的人数最多。 昨日里呀,我们经过了海选,就像浪里淘沙,一层一层筛选,嗯,是,余下的就是珍珠。今日的珍珠有多少颗,我告诉各位啊,紧紧是十六颗,十六颗啊。下面,我介绍在座的各位评审。 今年的这五位评审,都是高水平,高素质,高学问的高人。第一位,陈师爷。第二位,杭州才子陈运昂,第三位,山西太原的赵举人。每介绍到一位评审,看客里都有人拍掌叫好。 皇后,太子,睿文王,三人在二楼的一个豪华包房里。 包房里有长条桌,长条桌上摆着精美的点心:香甜绵软的蜜三刀,甜而不腻的荷花酥,形似百合花的松子百合酥,美味可口的团圆蛋香酥。还有桂花糕,海棠糕,核桃糕,香甜爽口的芙蓉糕。还有着美好寓意的椰香状元糍。还有水果:红彤彤的苹果,黄样样的香蕉,还有串串紫色的龙眼葡萄,晶莹剔透。这几种水果,被摆在了桌的中心,煞是叫人馋。 皇后的右手,翘起了兰花指,拿起了一块蜜三刀,放到了嘴里。嗯,绵软香甜,味道不错,不错。太子,王爷,二人也吃,尝尝阳都的风味,什么叫有滋有味?大概指的就是蜜食了。 太子和睿文王异口同声的说道:“谢母后。”太子拿起了一块芙蓉糕,放到了嘴里。睿文王拿起了一块椰香状元糍,看了看,也放进了嘴里,边吃边微笑着说:“母后,你觉得沈太守,他这个人怎么样?”皇后轻轻点头,微笑着说:“不错,他对你父皇忠心耿耿。曾经,他在云南驻守边关十余载,战功赫赫,可谓对我们大梁国,尽职尽忠。” 睿文王点点头,说道:“母后。原来,沈太守,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孩儿对他佩服,大梁国的有功之臣。” 太子望了他一眼,便转头看着皇后。听说,沈太守的三女儿,冰雪聪明,有着花一样的容貌。母后,她会来比赛吗?皇后微笑着摇摇头,这个,母后猜不出来。睿文王,啊,来猜猜看? 睿文王还没有回答皇后的问话,包间的小门被打开了。沈太守走了进来。他跪下来:“娘娘吉祥。”皇后笑了:“沈太守,你平身。”沈太守又给太子和睿文王行了大礼。沈太守告诉皇后,他就在隔壁的包房,如果有什么吩咐,他随时听候。 皇后挥挥手,说道:“沈太守,你过去,有事叫他们叫你。还有啊,你也要吃好。”沈太守退下了。 睿文王望着太子,皇兄,看来,是喜欢沈家三小姐。皇兄一定心想事成,这个三小姐一定会来比赛。 皇后望着下面的舞台,睿文王,何以见得?又敢如此肯定? 睿文王的眼睛,也望向了下面的舞台。母后,沈太守是一个英雄,见多识广,阅历丰富。这次选美大赛,只有朝堂重臣知晓,对其他大臣来说,算是秘密选太子妃了。沈太守有些老了,英雄迟暮了,看他野心在,他的眼神有点杀气。皇儿断定,这是他最后一次扬名立万,攀上太子的高枝,实实为一捷径,所以,三小姐会来参加选美大赛。 这个睿文王,为什么要说上面的话?睿文王,无非就是打消太子纳沈海云为妃之事。他担心太子和沈太守联合,那将对他是极大的威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再夺取太子之位,难上加难了。所以,当务之急,一定消除掉皇后联姻的想法,如果和沈太守联姻,那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微笑了,没有说话。太子的眼光也落在了舞台上。不过,睿文王的一番话,惊醒了太子的心。他心里想道:我最大的对手呀。目前,不是那个安梁王,倒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脸上平静的睿文王。太子的心里,渐渐生了些杀气。 皇后头也没回,对太子道:“太子。芙蓉糕味道怎么样?给我那一块。”太子忙说道:“母后。味道不错。”太子说着话,拿起一块,递给了皇后。皇后接过来,放在嘴前,闻了闻,便说道:“芙蓉糕,嗯,味道不错。睿文王,状元糍,它的味道如何?” 睿文王笑着说:“母后。它味道一般。母后,吃块桂花糕,它专属于母后糕。”睿文王拿起了一块桂花糕,正要递到皇后的手里。哪知皇后转回身来,脸上有点冷意。睿文王,这回你错了,把桂花糕放回去。睿文王啊,知道吗?我不喜欢桂花的香味,喜欢的是芙蓉花,所以,你父皇把我的院子,起名为芙蓉宫。 皇后的这些话语,一语双关的意思。但睿文王没有领会意思,他的心思早已在隔壁包间。 第四十四章 选美中断 皇后站起身来,两个皇儿,皇娘去趟隔壁包间。你二人,可要心里吃好了。太子和睿文王站起身来,施了一礼,目送皇后走出包房的门。 第一环节,初次见伊人的节目结束后,有十个女子被淘汰。王秀才站在舞台中心,有些煽情的对看客道,唉,可惜了,可惜了,走了十个妙龄女子,个顶个的优秀喔。 王秀才话锋一转,目前,留在舞台上的六个美女子,那也是相当美丽,更是绝对优秀。大家呀,边看节目,边猜喔,今年的美人花冠,到底是哪家小姐能够摘得?现在,有请她们再次登上这个舞台。王秀才的话音落下,看客的坐席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有几个胖公子,还吹起了口哨,一个劲的叫好。 六个美丽的女子,依次登上了舞台。她们的脸庞,被白色纱巾遮了起来。并且,她们全部换了新衣裳。 这时候,王秀才走到了舞台的一旁,面向着六个女子,各位小姐,越往后走呀,也越难了。但是离花冠越近,美丽的花朵儿,在向你们招手。不知你们啊,有没有信心? 六个女子微微点头。突然,其中一个女子对王秀才道:“今日的花冠,非我莫属。”这个女子,又对着看客席上:“你们相信吗?你们支持我吗?”有几个人应道:“小宝贝,肯定支持你。” 台下,有一个大汉站了起来:“叫爷支持你,能把面纱拿下吗?爷想一睹你的芳容。”有几个人站起来,哄堂大笑,不断说着混账话语。台上的这个女子,她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她往后倒退了两步,低下头不再说话。 王秀才赶紧圆场,各位客人,请坐下啊,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说话要有礼节。下面,节目要进行第二环节了,才艺大比拼。然后,第二环节结束,将要淘汰三个人。 包间里的太子,端起了一个茶碗,喝了一口水,有些郁闷,二皇弟,阳都的选美大赛,非常非常拙劣,这些个女人,难登大雅之堂。谁出的馊主意,在这里选太子妃?他,这不是给我脏水喝吗?太子越说越生气,他站起来把茶碗摔在了地上。 睿文王也站起身来,接着太子的话道:“这个沈家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真真个活腻歪了。”太子吼道:“回去禀报父皇,定他个满门抄斩之罪。”太子的咆哮声,茶碗的摔碎声,在沈家叶的这座旭日楼里,炸响了。 舞台上的人,呼啦啦跪下来,大气不敢喘。座位上的看客,起身来到走廊里,纷纷跪下来。选美大赛,在此刻停下来。 跪在前面的陈师爷,微微抬起头来,他望着豪华包间,说道:“上面的人,是太子吗?”他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太子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揽台前,双手扶着红雕画栏,满眼鄙视,都说阳都是个好地方,来到这个地方后,真真的,唉,看看你们这些草包蛋,真是玷污了我这个太子的一双眼睛。 睿文王走过来,用手指着下面的王秀才,骂道:“亏你是个秀才,看你主持的这赛事,惹得太子大发雷霆。说你们阳都多繁荣,没有一个人才。” 沈太守慌慌张张的跑下楼来。他跪下来,老臣罪该万死,请太子和睿文王息怒。太子气冲冲的看着下面,问道:“你何罪之有?把当今圣上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睿文王扇风点火,你啊你,欺君之罪。睿文王接着道:“沈太守,你留下来。其他的人呀,都退下去。” 大赛的评委们,跪在地上异口同声,谢太子,谢睿文王。他们立起身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舞台上,只有沈太守还跪在那里,吓得是汗流满面。太子看了看下面跪着的沈太守,阴阳怪气,沈太守啊,太守也起来。 皇后走出沈太守的包房,也走下了楼来,她走到沈太守面前,双手把他搀扶起来,沈太守,辛苦你了。我想呀,肯定有难言之隐。晚上的时候,去芙蓉行宫找我,我可愿闻其详。沈太守抬起头来,他又跪下来,谢娘娘,宽宏大量。谢太子宽宏大量,谢睿文王宽宏大量。 皇后弯下身来,再次把他搀扶起来,沈太守,你阳都是个好地方。好地方嘛,人杰地灵,肯定有人才啊。你想一想,怎么将功补过。沈太守点了点头。他决定今夜去芙蓉宫走一趟。他知道这次选美大赛,没有把它办好。他心里也非常的惭愧。 皇后,太子,睿文王,走出旭日楼。 陈师爷把沈太守搀扶了起来。沈太守站起来后,生气地把衣袖已甩,对着陈师爷咆哮。好个该死的陈荣山,不是大赛准备的非常完美吗?不要说太子和睿文王不喜欢,就是我沈家叶都鄙视,你怎么选的王秀才主持?其他人都死光光?实实一个山野的草台戏班,着实叫人笑掉大牙。我沈家叶的颜面,都叫你陈荣山丢尽败光了。 陈师爷被沈太守一顿痛骂,他低下头来,太守,事已至此,唉,这次大赛确实办砸了,但想到一个补救法子。沈太守皱起眉头,他问道:“什么法子?说来我听听?我正愁去向皇后解释呢。” 赶紧去城门口两旁,贴上张告示,大意就是:阳都城要举办一场选美大赛,谁能设计的流程新颖,漂亮,能讨得贵客欢心,必有重谢。谢礼不局限于银两,设计者还有想不到的惊喜。陈师爷小心翼翼,太守,您看这个法子可好?重奖之下,必有人站出来。 沈太守只好道:“行,就按你说的做,赶紧去。啊,等着好消息啊。”陈师爷急匆匆的走了。 他回了阳都衙门,赶紧研磨,拿起毛笔,在纸上唰唰的写告示。然后,他吩咐人在城门两侧,戏楼,茶馆,桥头,以及热闹的地方,张贴上寻人才告示。并且,在告示下面还有一行字:有人举荐人才者,必有赏金。 许多人围在告示前,看热闹,并且议论纷纷。但没有人上去揭它。 刘文龙去了京城,费劲周折,见到了安梁王。安梁王看了青州李太守的信,明白了刘文龙的来意。刘文龙认出了安梁王,他就是那夜水岸边的梁公子。二人相见恨晚,于是,安梁王邀请他到王府上做客,并答应想办法救出被关押的孟安平。 刘文龙离开了安梁王府,离开了京城,直奔阳都方向而来。他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耽误,害怕孟安平出意外,害怕沈太守对孟家人下毒手。 刘文龙骑着马来到了阳都城门口,他看见有几个人在看一张告示。于是,他牵着马走过来,看看告示的内容。 他看了内容后,就走到旁边的守城士兵面前,询问:“兵爷,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守城的士兵,有贵客从京城而来,观看七巧节大赛。怎料贵客对比赛不满意,大发雷霆。听说陈师爷还挨了骂,这不,沈太守出此计策,张贴告示,招揽人才,重新举办一场比赛。 这个士兵笑了。要不,公子来试试?看你眉清目秀的,又有些文质彬彬。兴许,公子还能救陈师爷的急,挽救沈太守的颜面。公子,怎么样,你来试试? 刘文龙听了这个士兵的话,他心里想道:京城来的贵客?贵客?这人的身份地位一定很高,怎么对陈师爷不满意?不满意陈师爷就是不满意沈家叶。这个人是谁?皇上?太子?睿文王?或者哪个官宦人家的子女。不可能是皇上,他应该在京城处理奏折,不可能的。难道是太子,难道是睿文王?好啊,不管是哪个皇子,不管是哪个王妃,真想见识见识这个大人物。 刘文龙想到这里,他走回告示面前,伸手把告示揭下来。他对刚才说话的士兵:“我揭了他,你带我去见太守。” 这个士兵领着他朝衙门走去。士兵一边走,一边对刘文龙道:“公子。这事,对你来说,是福也是祸,你可当心了,一定要做好。”刘文龙走在士兵后面,问道:“兵爷?此话怎讲?” 只听这个士兵的声音传来:公子。对沈太守不满意的,当今只有三个人,那就是皇上,太子,睿文王。所以,你把这个比赛办好了,也许,你就平步青云;你办砸了,不要说贵客,也不要说沈太守,单单陈师爷,就能压死个人。 刘文龙点点头。谢谢兵爷,谢谢为刘某指点迷津。 第四十五章 青山行宫 说着说着话,二人来到阳都衙役门口。这个兵卒告诉守门的侍卫,刘公子揭了城门的告示。兵卒一溜烟的跑走了,他去禀报沈太守,有公子愿意承担选美大赛之重任。 沈家叶听衙役的通报后,高兴的道:“太好了。赶紧的,赶紧把那个公子请来。”这个衙役走后,陈师爷走到沈太守旁边,低声对他说:“太守。我们这个地方,是风水宝地,人杰地灵。你看,有人摆渡我们过难关了。” 沈太守白了他一眼。陈师爷不要说了,但愿这个人,有本事,能讨得皇后欢心。 陈师爷自讨一个没趣。 刘文龙进来,看见沈太守和陈师爷。他跪下来:“公子刘文龙,拜见沈太守。” 沈太守走过来,喔,刘公子,请起,快快请起。 刘文龙立起身来。沈太守笑着问他:“我贴榜半日,没有人敢揭榜。你敢肯定,你能把它办好?” 刘文龙点头,没有金刚钻,怎敢揽接瓷器活?太守,请放心,刘某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看看,行不行? 沈太守笑了,他连连点头。刘文龙也笑了。 沈太守,讨宫里人欢心,以文龙之力,有些困难。沈太守的眉头,又紧紧锁起来,他困惑的望着刘文龙。 一溪难成河,一木难成林,一瓦难成房,一人难成家。所以,以文龙之力,确确的很困难。沈太守,大人,还望你能见谅。 有难处尽管提,只要你能讲出来,文龙,我都能满足你的愿望。所以,只要你能使皇后和太子心情舒畅,任何事那就不叫事。 刘文龙心里想:嗯。我就等你这句话。 沈太守,喔,嗯,我需要你身边的两个人,来帮文龙解这道难题。如果没有这二人,我是不能保朝廷人满意。 沈太守笑了,他问道:“刘公子,你说我身旁有两个人,能帮解这道难题,那,那,这二人是谁?” 刘文龙一脸严肃,走上前一步。一个是海云小姐,一个是孟家三公子孟安平。只有这二人,才能助我一臂之力,才能把选美赛事,办得极致美好。如果没有沈小姐和孟公子相助,怕是乡野草台班演戏,演一场土掉渣渣的戏。嗯,朝廷人恐不舒心,换个说法叫堵心。 沈太守听了刘文龙的话,他心里一惊:此人是谁?他是宫里人?可是,他怎么会认识沈海云?又怎会认识孟安平? 这个孟安平,绝对不能为朝廷人演出。孟安平,后患无穷,江山梦,我沈某人的江山美梦,岂不面临着破灭!后果啊后果,不堪设想呀,这个刘文龙,有些阴险毒辣。 看模样,看举止,听言谈,眼前的这个刘公子,有些单纯。 刘公子的这种单纯,像一泓清泉,没有一点杂质。 可是,沈太守慢慢转过身去,他拿起惊堂木,猛的一拍审案台。 你从哪里来?你怎么会认识沈海云?如果有一句假话,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刘家小子的祭日。 刘文龙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一点也不害怕沈家叶。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家叶,面朝着陈师爷,微微笑着答道:“太守。我是从蓬莱仙岛而来。我怎么会认识海云小姐?说来也无妨呀,我是在王乐师家里,认识你沈家的宝贝。” 刘文龙转过身来,望着沈家叶的脊背,他挺了挺自己的腰杆。刘文龙的嘴角上,挂上一丝笑意。 沈海云小姐的蝶筝,抚得如行云流水。音色如兰,沁人心脾。 她的筝艺,可谓梁国第一,尤其她的新曲《倾国倾城》,可称得上是一仙曲妙音。此曲曲,也着实叫刘文龙喜欢,因为,刘文龙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的曲子。 沈家叶听到曲子《倾国倾城》,他心里的疑云顿时消除。因为前些日子,沈海云在后花园里,抚奏过这首妙曲。沈家叶也很喜欢,还特意问过这首曲名。 陈师爷看见沈家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急忙走到沈家叶旁边,轻轻说道:“沈太守,沈太守……” 沈家叶转回身来,他拍拍刘文龙的肩膀,微微笑了,说道:“既然你认识海云,那也好,我就相信你,答应你的要求。但要一切顺利,不能节外生枝。” 他脸上的表情冷冰冰。节外生枝的话,哼,后果很严重。就算你逃到大漠,你逃进深山,我也能把你弄回来,打入阳都水牢,叫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滋味。 一会儿,沈太守把孟安平放了出来。 一会儿,沈海云也走出了沈府。 于是,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沈海云的师傅家。 王乐师听了刘文龙的简单述说后,立即答应帮助他们排一出大戏《英雄美人赋》。 王乐师敲定男一号是刘文龙,男二号是孟安平。女一号是沈海云,女二号是她的师妹龚娜。还有沈海云的师哥师姐,师弟师妹也参与其演。 还有,今年,争夺花冠的六个小姐,王乐师也想把她们编入戏里。他就是想为今年的七巧节,画上一个满意的美好的句号。 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他们都仔细的听王乐师的讲解。然后,念白,动作,唱腔,眼神,每一个细节,他们和她们都不放过。 尤其是刘文龙,沈海云,心里更想表现的完美。七巧节上的六个小姐,憋着劲的学,想摘得花冠,想进入皇宫,想成为叫人羡慕的太子妃。 傍晚时分,沈太守,陈师爷,袁峰高,还有几个衙役,去了阳都城北的青山行宫。 到了青山脚下,沈太守就翻身下马,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走进了皇后的芙蓉宫。 他一进芙蓉宫,就跪在了皇后的面前,嘴里说道:“沈家叶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的皇后,正在同太子,同睿文王,一起用晚宴。只见餐案上摆着精美的食物,这些美食可以用色香味俱佳来形容。 有白里泛着红的莲子羹,有香气扑鼻的鸳鸯锅,有稀世珍宝燕窝粥。有甜里透着香的里脊条,有几碗的乌鸡汤。还有上面洒红绿丝的稻花糕,玫瑰花做的心愿糕,还有大个大个的蜂蜜球。还有紫芋的扭扭麻花,芳香四溢的葡萄酒。还有,一个一个玉碗盛的兰陵美酒。 京城来的几个宫女,为皇后为皇子,翩翩起舞助酒兴。 皇家人的奢华生活,在这青山芙蓉宫里,一点也不逊色于京城的宴会场面。相反,甚至,有些过而无不及的感觉,标标的有些奢侈极了。 皇后看见沈太守进来,跪在下面。她放下了汤匙,挥了挥衣袖。几个宫女停止了舞步,纷纷退下。 皇后微笑着起身,说道:“家叶,你平身。”沈太守恭恭敬敬的说道:“谢娘娘。不过,臣罪该万死。” 皇后优雅的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她边走边说:“沈太守?你何罪之有?”依旧跪在地上的沈太守道:“我辜负了皇上的意愿。我辜负了娘娘的嘱托。我对不起太子,对不起睿文王。臣,臣,实在是,实在是罪该万死。” 皇后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弯下腰来,伸出双手扶着他的双肩,温和的说道:“家叶啊,你起来。事呀,你没有办好,但我不怪罪你。啊,你起来。” 一旁的太子,有些醉熏熏的说道:“你起来,本太子也,也,也不怪罪你。” 睿文王看着有些大醉的太子,他想起了沈府里的三小姐沈海云。 突然,睿文王心生一计:传言沈海云貌美如花,不如把她作为一颗棋子,用来拴住眼前的这个太子。嗯,嗯,棋子,拴住,是一个好计策,妙极了。 这个睿文王,端起酒盅,把酒一饮而尽,他眼睛望着沈家叶,有些自语道:“阳都的水好,山好,花冠女儿也美。你的女儿,海云小姐,芳龄几何?她今年,可参加选秀大赛?” 沈太守没有理会睿文王的话,他听见了皇后的话,恭敬的道:“谢娘娘,谢太子。”他低着头,直起腰来,站起了身来。 皇后走了回去,坐在了娘娘椅上。她望着沈太守,明日里呀,我们就回京城了。你啊,是这阳都的最高官,希望你大力发展这里的农林畜牧业,叫老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可不要叫人骂你。 沈太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弯下腰来。请娘娘放心,臣在这里,有十几年了,这里也是我的家园。 第四十六章 两万黄金 老臣必鞠躬尽瘁,大力发展养蚕业,织布业,制衣业。还有养殖,酿酒,制糖,瓷器。 嗯,对,喔。让户户缸里有米,银袋子里有银子,他们的脸上有笑容。皇后,老臣多么想叫这里的百姓过幸福的日子,这,这,这也是臣多年的想法。 睿文王听了沈家叶的话,他站起身来,拍起了巴掌,喝彩道:“好,好呀,好。真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我睿文王为你鼓掌。沈太守,你说话相当好。” 皇后看了看睿文王,他停止了拍巴掌。睿文王望着沈太守,心里嘀咕:好你个沈家叶,一只狗也看我低。等某一天,我成功上位的时候,叫你趴下来舔舔我的脚。哼,哼,真真的一只老狗喔。 这时候,沈太守恭恭敬敬的对皇后说:“娘娘。你回京城了,沈家叶有一事,非常遗憾,心里遗憾。” 皇后笑了,笑着问他:“沈太守,什么事如此遗憾?你说来我们听听。” 沈太守再次跪下来,脸上有些羞愧。娘娘。这次您是来看选美大赛的,但由于臣的办事不力,它像极了乡野杂耍。现在,臣着手办一个,高规格又上档次的节目,包您满意,包太子满意,包睿文王满意。 睿文王有些鄙视他,站起身来,走到皇后面前,跪下来说道:“皇娘。皇儿,先行退下。”皇后点点头,睿文王退下,他转身走出了芙蓉宫。 皇后看见睿文王走了,她急步走下台阶。家叶,我和太子来阳都,虽然心愿没有达成,但不遗憾喔。真是不遗憾喔,因为你会送我大礼物。当然,肯定,我会在皇上枕边为你美言了。 皇后微笑着,弯腰又扶起了沈太守。 沈家叶立起身来,面带微笑,轻轻说道:“娘娘。我送个礼,是这个数。不大,不大,请您笑纳。” 沈家叶说完话,他右手做了一个手语,表达的是“两”万数字。沈家叶送给皇后的黄金是两万两。这个礼物,可不小了,是一笔大的黄金数目。 睿文王没有走,他站在门外偷听说话。睿文王听不清沈太守说话的内容,却看见了皇后的笑脸,听见了皇后的声音:大了,这个礼物,有些大了。 睿文王听到这里,他赶紧转身离开了芙蓉宫。他一边走,一边猜想,这个沈家叶呀,定是送给皇后大数目的礼金。哼哼,哼哼,太好了,沈家叶,你可算是助我一臂之力。 第二日,皇后,睿文王,侍卫,宫女,这一行人离开了阳都,朝梁国的京城毓秀而去。 太子,贴身侍卫罗成桓,这二人留在了阳都。留下来的理由,美其名曰考察民情,考察经济,实则押运沈太守送给他和皇后的黄金。 这个太子,他还有一个自己的私心,就是想认识沈家叶的三女儿沈海云。因为太子啊,早已听说海云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得又是花仙一样的高颜值。 这么优秀的美人儿,太子在梦里都垂涎欲滴。所以,他请求皇后留下来,其真实目的就是见沈海云。 皇后一行人,在路上走了四天,于晌午时分,到达了京城。 睿文王进了皇宫,他把皇后送到芙蓉宫。然后,他拐了个弯,径直去了勤政殿,见了皇上,请了安。 皇上很高兴,对他说:“哎呀。睿文王,去了趟阳都,人变黑了,也变瘦了。嗯,人更神气了,长大了,男人味更浓,不错喔。” 睿文王听了皇上的夸赞,心里犹如喝了蜜一样,甜又叫人兴奋。 这时候,只听皇上又说:“路途遥远,你也累了。赶紧回睿文王府,泡一个温水澡,好好睡一觉。”皇上说完话后,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满眼都是爱意。 睿文王感觉到了皇上的满满爱,他幸福的说:“谢谢父皇。父皇,为了大梁,您也要保重身子。”皇上点点头,对他说:“嗯。我知道。回府,泡澡,睡觉。还有,明天早上,再见你娘。” 睿文王笑着点头。他跪下来行礼:“父皇,孩儿告退。”皇上微笑着点头,弯下腰来,扶他起来:“嗯。快回府,好好睡一觉。” 睿文王走出了勤政殿,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驶出了皇宫,朝睿文王府而去。 第二日深夜时分,睿文王和贴身侍卫刘可富,二人坐着马车,来到了皇宫前面的一条街道。 在这条街道的一棵古槐树下,马车停了下来。睿文王,刘可富,从马车上走下来,穿过街道,直奔皇宫大门口而来。 皇宫里,有些静。贵人,嫔妃,秀女,这些女子的院子里,那些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把灯光映到了宫里的街道上。这些灯笼的光,更给皇宫增添了一抹宁静,几分神秘。 偶尔,远处,有些巡逻的侍卫,提着灯笼,拿着长剑走过。 等巡逻队伍走远了,睿文王和刘可富从院墙边移开。二人看看没有其他人,又向前走去。 睿文王一边走,一边小声说:“刘可富。去勤政殿,父皇应该在那里。没有特殊情况,一切按计划进行。到时候,你看我的眼色,见机说话。” 走在后边的刘可富,对自己的主子,轻声说道:“什么太子,什么安梁王,还有乳臭味干的晋阳王,他们的那个智商,怎么能与睿文王爷比?将来大梁国的皇位,还得由您来坐。只有爷才有资格,是不是?” 睿文王加快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却威严的轻声的对侍卫说:“这些话,以后不要说。祸从口出,崩始于话。这些道理,你不知道吗?记住了,我没有上位前,把嘴巴闭严了。” 刘可富连连点头,有些慌的说:“小的记住了,爷教训的极是。”二人没有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一会儿的功夫,睿文王来到了勤政殿。 勤政殿里,灯火通明,皇上在看奏折,正处理国家的大事。 殿门外,李大监看见睿文王和侍卫来了。他急忙走下台阶,跪下来请安:“李大监见过睿文王。睿文王爷,万事吉祥如意。” 睿文王微笑着说:“啊。李大监,赶快起来。”李大监嘴里说道:“谢谢睿文王。”李大监站起身来。 睿文王看了看刘可富。刘可富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元,来到李大监身旁。 然后,刘可富把银元塞到了李大监的手里。他俯下身来,轻声说:“这是睿文王给你的奖赏。你收下。” 李大监看着钱袋子,他正要推辞掉。只见刘可富凶巴巴的小声说:“嗯。大监。敬酒好吃,罚酒可很难喝喔。” 李大监听了这话,只好乖乖的把钱袋,装进了自己的怀里。睿文王微笑着走过来,一抱拳,对李大监说:“只要你在我父皇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以后,大把大把的银元,都会装进你的怀里。你,大,监,可否明白?否则?” 李大监吓得赶紧点头,嘴里忙小声说:“奴家,听王爷您的话。”睿文王拍拍他的脊梁:“好。去,你去禀报我父皇。他的二皇子来了,有重要的事想告诉。” 李大监急忙走上台阶,缓缓推门,走进勤政殿。 李大监走到皇上身旁,低头说道:“皇上。睿文王爷来了。他想见您。” 皇上放下手里的奏折,抬起头来问:“深更半夜,有什么重要事?嗯,喔,叫他明早来宫里。”说完话,皇上拿起了旁边的一本奏折。 李大监抬起头来,对皇上说:“皇上啊,看来,睿文王有特别的事。如果不,他怎么会大半夜来呢,你说是不是?” 皇上听了李大监的话,说道:“嗯。那叫他进来。”李大监转回身来,走出大殿,走下台阶,来到了跪在地上的睿文王身旁。 李大监俯下身来,轻声对睿文王说道:“睿文王,皇上请您过去。”睿文王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喔。嗯。”他弹了弹自己的衣裳,好像怕衣裳有尘土。 睿文王走进了勤政殿,他的侍卫刘可富跪在殿外候着。李大监在殿门旁边,身子骨笔直的挺立着。 皇上看见睿文王走进来,他站起身来,开口问道:“睿文王。这深更半夜,你不在府里睡觉,怎么来勤政殿了?” 睿文王上前走几步,跪下来说道:“父皇。孩儿从阳都回来,有一件事,也不知该说不该说?考虑再三,于是乎,一跺脚,我就和侍卫刘可富来了。” 第四十七章 灯火辉煌 皇上听了睿文王的话,他有些纳闷,难道沈太守的管辖地,有不可告人的事? 皇上顿了顿,对睿文王说:“别吞吞吐吐了。有事呀,尽管说,说错了,父皇免你无罪。” 于是,睿文王把自己和刘可富计划的事,也就是皇后向沈太守索要大额礼金,这一事告诉了皇上。 皇上听了睿文王揭发皇后向朝廷大臣索要礼金,心里火气特别大。皇上心里那个火呀:身为皇后,品行丑陋,怎能母仪天下? 跪在地上的睿文王,慢慢抬起头来,他看见了皇上的愤怒。他又低下头,朗声说道:“父皇,孩儿还有一事,不知能不能讲?” 皇上从龙椅上起身,说道:“有事尽管讲,如有隐瞒,我治你个“无作为”之罪。” 睿文王看到龙颜大怒,心里异常高兴。哼,哼,太子呀,对不起了,你的大势已去,大势已去,我睿文王的运气来了。 于是,睿文王把太子留在阳都的原因讲了出来。 太子喜欢沈府上的海云小姐。据说,海云生的是羞花闭月之貌,倾国倾城之色。也有读书人讲,那个海云是集牡丹,兰花,梅花,这三种花仙于一身的花仙姐姐。 太子呀,如痴如醉的爱上了她。好像,好像,有些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那种状态。父皇,孩儿也好言劝过他,回京城,莫辜负了皇上的期望。可,可,太子不听我好言劝,执意留在阳都,留在了珍珠河上。 皇上知道太子没有回京的真正原因,大发雷霆,拍着龙案几句大骂。外面的李大监听见骂声,急匆匆的走进来,跪在皇上面前,赶紧说:“皇上,您要息怒。保重龙体,乃是梁国百姓的福气。皇上,请皇上息怒。” 睿文王,他继续说道:“父皇,孩儿讲的句句实话。刘可富为证,他在殿外,等候您的召见。” 皇上没有说话,他对着睿文王摆了摆手。 睿文王看了一眼李大监,顿了一顿,他又开口道:“父皇,都是我的错,您不要生气了。保重身体重要,都是孩儿的错,孩儿分不出轻重,叫父皇生大气了。” 睿文王说完话,跪在了皇上面前,嘴里说道:“求父皇责罚孩儿。”皇上又摆摆手,坐回了龙椅上,闭上了眼睛,顿了顿,缓缓说道:“嗯,我自有打算。你二人起来。” 睿文王站起身来。李大监站起身来。皇上睁开了眼睛,对睿文王说:“天色,也快亮了。睿文王,你,你,回府去。” 睿文王点头,转回身走出大殿。侍卫刘可富看见睿文王出来,他从地上站起来,跟在睿文王的身后,走过街道,走出了皇宫。 二人出了皇宫,上了马车。马车朝着王府的方向,悠哉悠哉而去。这时候,马车里的睿文王,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易察觉的笑。 皇后和睿文王回了京城后,太子在阳都过着比皇宫更舒心,更惬意的生活。 晚上,太子乘坐花船游览珍珠河,他旁边坐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他面前是几个女子轻歌曼舞。珍珠河面上,飘荡着莺莺燕燕的笑语声。 游览珍珠河乏味了,太子就携着几个美人,后边跟着罗成桓,还有几个衙役,离开阳都这个地方,赶往泰山游览,前往海上崂山游玩。然后,太子一行人,还去了蓬莱阁,看海市蜃楼,看海天一色。 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太子又回到了阳都城。这次,沈太守安排太子住进了珍珠河旁的珍珠客栈。 太子的房间,装饰的富丽堂皇,还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在睡榻的墙上,挂着一幅美人赏牡丹花的图画。 沈太守下了轿子。他和徐师爷一起,走进了珍珠客栈,进了太子的房间。 二人跪在太子面前,行大礼:“太子。吉祥如意,身体安康。“太子微微笑了,慵懒的说:“起来,你二人。”沈太守和陈师爷站起身来。 沈太守望着太子说道:“太子,那个叫刘文龙的,他说《英雄美人赋》已准备妥当。太子,要不,明晚,请您移驾旭日楼,欣赏这个姓刘的杰作,太子看怎么样?” 太子漫不经心的说:“喔,行,好,那就明晚去旭日楼,看看这个刘文龙的本事如何?这个刘文龙,能不能讨到太子我开心。” 第二日夜晚,旭日楼里,灯火辉煌。太子和罗成桓走进了二楼的包间。 今晚的刘文龙,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遍。他脚上穿的是三厘米的内增高鞋。他一袭白色衣裳,长袍广袖,长发披肩。 刘文龙从后台来到了舞台的央心。他轻舒了一口气:莫紧张,不就是一个太子吗?区区一个太子,我见过的世面,比他多的多。 对了,大学迎新生晚会上,六千人的观众,诺大的一个场面,我都稳稳的掌控了,何况这么几个人。今晚上的这个小晚会,菜菜一碟,真真的简单。 太子坐在包间,往下看去。只见有一个白衣美公子,站在那里,落落大方。 台上的公子,面如冠玉,眉如墨画,眼似水波。这可真是一个,是一个儒雅俊逸,又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 太子的心里,不由的发出了感叹,这是谁家的少年,长得这么美,在整个大梁,也找不出来第二个美男子。 喔,莫非,此人就是那个刘文龙?嗯,嗯,这个刘家公子,真真的高颜值高智商,还有一种遇事不慌的胆量。 这时候,刘文龙开始了说话,他的声音浑厚且富有磁性:“今晚,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因为有贵客而来。所以,这座旭日楼,才灯火辉煌,所以这座城,才更熠熠生辉。” 刘文龙开始了鼓掌,其他的人也都鼓掌。一会儿,刘文龙又说道:“二楼的贵客,欢迎您来到美丽的阳都。在这里,您要吃好,喝好,玩好,还有呀,最好能邂逅一位绝色美人。刘某在此,祝您抱的美人归喔。” 刘文龙的这些话,说到了太子的心里。此时,太子好像遇到了知音,他朝着刘文龙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刘公子,你很棒。” 刘文龙笑着点头,对他也竖起了大拇指,并且赞道:“亲,我的亲,您更棒。祝您佳丽三千,富如东海。” 太子微笑了。他的侍卫罗成桓也笑了。罗成桓对太子低声说:“太子,这个人,不简单。有时间,我把他干掉。”太子生气了,小声道:“成桓,你活得不耐烦了。他是我的宝贝,也是我的知音。” 刘文龙说道:“下面,好戏《英雄美人赋》开始了。希望各位喜欢。”刘文龙说完话,对着二楼的太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他又对着一楼的看客,鞠了一躬。 刘文龙直起身来,转回身去,走下了舞台。 这时候,台下的琴师,开始了演奏。琴声响了起来,美妙的乐曲声,飘上了舞台,飘上了二楼。 一会儿,七巧节美人赛上的六女子,在舞台上跳起了《丽人行》。她们腰轻如燕,水袖善舞,旋转圆场,明眸善睐,欲语还羞。有时热情似火,有时冷艳动人,有时如鱼戏水,有时如花盛开。 太子沉浸在乐曲里,沉迷于舞蹈里。他的目光,随着这六个女子,飘忽不定。一会儿,他看向左,一会儿,他看向右。看向前,看向后,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六女子表演完节目,飘然走下舞台。 沈海云款款走上舞台。 她把秀发盘了起来,挽成一个松软的云髻。她头发上没有戴着华美的头饰,脸上只有一点淡淡的妆。她的脖颈上,系着一条淡雅的丝巾。 这个沈海云,上身穿一件蓝色的小款西装,下身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裙,脚上穿着一双同色系的皮鞋。她的皮鞋,鞋底是恨天高的样式。 沈海云的这一身装扮,是刘文龙为她设计打造的。他要突出沈海云的漂亮,让她与其她女子有着不一样的风格。 沈海云来到蝶筝后面,微微弯了一下腰,微笑着坐下来。然后,把手放到了蝶筝弦上,抚奏起了一曲《花好月圆夜》。 一会儿,刘文龙吹着竹萧,合着沈海云的筝音,儒雅的来到了蝶筝旁边。 这时候,二楼的楼台栏杆上,挂起了几盏红灯笼。 突然,舞台的一侧,多出了两棵桃树。满树桃花,夹杂着几片绿叶。 第四十八章 顾盼生辉 灯笼,桃花,才子佳人,相映成画,意境美妙。 突然,台下的客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叫好声一片。 忽然,寇棠儿挑着一盏红灯笼,也来到了舞台上。她边走边唱。 春风吹呀吹,吹入我心扉。 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 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只能望着窗外的明月。 二楼包间里的沈太守,眼睛盯着楼下的寇棠儿看。他边看边问旁边的陈师爷:“陈师爷。这个女子,女子,你看,你看,她是不是那个豆蔻?” 陈师爷顺着沈太守的眼光望去,他果断的点头:“这个女子?对,对,五夫人,是你的五夫人。” 沈太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喜滋滋的说道:“念念不忘,看来是必有回响。豆蔻,我可找到你了,我的宝贝。”他放下茶碗,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有些美滋滋。 孟安平拉起了寇棠儿的手,唱起了同一首小情歌。 月儿高高挂,弯弯的像你的眉。 想念你的心,只许前进不许退。 我说你呀你,可知流水非无情,载你飘向天上的宫阙。 二楼的太子,拿起了一个桃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说道:“成桓。下面的抚筝女,她的衣裳好特别,她气质多么优雅。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特别的女子,不管她是何人家的女儿,我要纳她为太子妃。” 罗成桓急忙跪下来,说道:“太子,立太子妃是大事。万万不可过急,应征得皇上和皇后的同意为好。” 太子有些生气,把半块桃酥扔到了侍卫的脸上,并且说道:“这么好的夜晚,你扫不扫兴?”他把目光盯上了舞台。 沈海云站起了身来。刘文龙把竹萧放到了蝶筝上。寇棠儿把灯笼放到了舞台的一边。台下的操琴者,继续抚奏《花好月圆夜》。 孟安平轻轻揽着寇棠儿的腰际,跳起了深情的探戈舞。刘文龙拉着沈海云的双手,旋转起了团圆圈。一边旋转一边唱起了歌。 就在这花好月圆夜,两心相爱心相悦。 在这花好月圆夜,有情人儿成双对。 我说你呀你,这世上还有谁? 能与你鸳鸯戏水,比翼双双飞。 太子起身走出了包间,来到了沈太守的包间。二人寒暄一番,坐了下来。太子有些关心的说:“沈太守,近来身体可好?”沈太守受宠诺惊,赶忙说道:“托太子的洪福,身体健康。” 太子微微笑了,说道:“健康,那就好。身体好,比什么都好。”太子接着说道:“沈太守,你说这个晚会,是不是开场的那个公子,由他来把控?还有,他叫什么名?” 沈太守笑着,捋捋自己的胡须,大有伯乐发现千里马的自豪,回话道:“太子,你猜对了。今夜这场晚会,是他设计的流程,嗯,新颖,好看,听说舞蹈也是他主编排。这个刘文龙,是难得的一位才子啊。” 太子喝了一口茶,把茶碗放下,脊梁斜靠在椅背上,看着沈太守道:“嗯,这个刘文龙挺优秀。沈太守,本太子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后天,后天,我就返回京城了。你看,你送给皇后的礼物……” 沈太守笑了,对太子说:“太子。你放心好了,皇后的礼物已备好,太子的礼金也已妥当。陈师爷联系好了押镖的王镖头,那么,后天就随太子一同上路,您看可好?” 太子坐正了身子,点点头,连说道:“好,好,好。某一天,我会叫你坐享荣华富贵,同本太子一起看天下繁华,揽尽世间美景。” 后台的沈海云,脱去了美丽的时尚衣装,换上了大旦朝的粉色衣裳,头顶上插了一支粉色合欢钗,脚上穿着一双漂亮的绣花鞋,略施脂粉,她双眼顾盼生辉。 这时候,刘文龙手里摇着一把逍遥扇,笑盈盈的走进化妆间。他看见沈海云坐在菱花镜前,便走过来:“沈小姐,你准备好了吗?不要紧张,沈太守,他在二楼的包间里。” 沈海云点点头,答道:“文龙,我准备好了。有你在,我心里好多了。”沈海云站起身来,微微笑了。她和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舞台上,大戏《英雄美人赋》已开演了。此戏分两个故事,一个是霸王别姬,一个是穆桂英招亲。 孟安平饰演西楚霸王项羽,寇棠儿饰演虞姬,七巧节上的六姐妹,饰演霸王的妃子,沈海云的师兄妹饰演宫女,侍卫。 彩旗飘飘。一阵锣鼓喧天。演员唱念做打,样样俱佳。虞姬的情真意切,引得楼上楼下的看客,齐声喝彩鼓掌。 第二场戏,穆桂英出场了。她在闺房里,一会儿读史书,一会儿研读军事书籍。她读完书后,又来到穆柯寨的演武场上,练习射箭,练习骑马。 沈海云演得穆桂英,可吸引了太子的眼睛。太子站起身来,走到栏杆前,双手握着栏杆,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海云。 孟安平脱去戏服,穿上了一件宽修长袍。他站在舞台下的一侧,做旁白解说。 他解说道; 杨六郎的儿子杨宗保,为大破天门阵,为保得宋国边境安宁,骑马来到了穆可寨,只为取得解毒的降龙木。为何来穆可寨取降龙木,因为整个大宋,只有这里有宝贝降龙木。 刘文龙扮演的杨宗保,一身小武生装扮,头上戴着两根弯弯的长翎,脚蹬一双武生靴,手上拿一杆万胜枪。他英姿勃勃的走上了舞台。 此时的刘文龙,修长的身材,加上一股风流倜傥的润味,惊呆了一些看客,就连沈太守都张开了嘴巴。 太子也发现了刘文龙,他转回身来问:“沈太守,他,他就是那个刘文龙。标标的一个美男子,我羡慕嫉妒他。我如果像他那样美,该多么好啊。” 沈太守点头。太子问沈太守:“那个穆桂英是谁?他是谁家里的小姐?好有点英姿的女子。” 沈太守急忙跪下来,低下头来,恭敬的说:“太子。她是老臣的三女儿。”太子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弯下腰来,双手扶起沈太守,说道:“喔,这是海云,果真是花一样的容貌。” 这时候的沈海云,已经换上了一套女武生的衣裳。她手拿一杆梨花枪,脚步急急的来到了舞台上。 这个穆桂英望见了杨宗保,她杏眼一瞪,花枪往身前一横。马上之人,姓何名啥,速报上名来。 杨宗保策马前行,答道:“本将天波杨府的杨宗保也。你是谁?速速报名。” 台下的看客,叫好连连,掌声不断。还有几人,边看边窃窃私语。 “这个穆桂英,英姿飒爽。不错啊,不错。” “这个杨宗保,玉树临风,风雅倜傥。”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二人一起,真真叫人秀色可餐。” 过了一会儿,这出《英雄美人赋》的大戏结束了。刘文龙,沈海云,孟安平,寇棠儿,六女子,师兄师妹,纷纷登台谢礼。 太子,沈太守,陈师爷,还有三个富商,一一走到台上,同众人握手。 握完手之后,沈太守,陈师爷,三个富商走下台去。太子站到了沈海云的旁边,面对看客们道:“今夜,这场晚会,用三个字来形容:真精彩。我是非常满意,对了,尤其是这个穆桂英,我特别喜欢。我呀,看来,要失眠了喔。” 然后,太子离开了沈海云,来到了刘文龙对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刘文龙,嗯,有才气,我也喜欢你。叫沈太守多奖赏你,喔,沈太守,是不是?” 沈太守赶忙跪下,说道:“是,听大人的吩咐,赏黄金十两。”太子转过身来,微微笑了。 太子挥挥手,说道:“各位,晚会,到此结束了。” 刘文龙听了太子的话后,用磁性的声音道:“各位,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生活美满,事事如意。还有,回府的路上,注意安全。再见,再见了。” 一会儿,所有的看客都走了。 太子望着跪在地上的沈太守,微笑着说道:“沈太守。你有些小气了,区区十两黄金,来赏这个刘文龙。你真好意思说出来,我都有些脸红喔。” 刘文龙走到太子面前,跪了下来。大人,刘某乃清贫之人。钱财乃身外之物,一两金刘某都不要。我有一事相求,请求太子答应。 第四十九章 佯装醉酒 跪在地上的沈太守,抬起头来,望了望舞台上的人,又低下头来。太子明白了意思,说道:“沈海云,刘文龙,二人留下来。其余人,都离开舞台,离开旭日楼。” 陈师爷,孟安平,寇棠儿等人,纷纷跪下来,朝着太子施礼。然后,众人起身,走下舞台,走出了旭日楼。 太子望着沈太守,说道:“沈太守,你起来。”沈太守恭敬地说道:“沈太守,谢谢太子。” 刘文龙听了沈太守的话,赶忙跪下来。沈海云也跪下来。 刘文龙施礼。然后,他说道:“刘某眼拙,未识得太子。恳请太子见谅。”太子看了看刘文龙,说道:“不知者不怪,你我乃投缘之人。我恕你无罪,你起来。” 太子望向了沈海云,微笑着说:“嗯,云儿,你也起来。” 刘文龙和沈海云,异口同声的说道:“祝太子身体安康,万事如意。”然后,二人站起身来。 太子走下舞台,来到了看客台上。太子叫三人落座。三人坐在了太子的身旁。 太子问刘文龙:“刚才,你说有一事相求沈太守,什么事?” 刘文龙听太子问,便说道:“刘某有一好友,他叫孟安平,他被人冤枉了,身在大牢里。因而,刘某请求沈太守,释放孟安平。所以,刘某肯请沈太守,放他自由之身。” 太子望向了沈太守,却没有问他话。 此时的沈太守,顿感身上发热。他的脸上冒出了汗,抬起了衣袖来,擦了擦额头,说道:“既然,他是你刘文龙的好友,也简单,嗯,明早就放他出狱。” 太子笑了。刘文龙赶紧跪下来:“多谢太子,多谢沈太守。”太子说道:“起来。喔,我有些饿了,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沈太守赶忙上前一步。太子,请前往老臣的府上,吃些夜宵。 太子点点头,好啊,好啊,本太子正有此意。喔,刘文龙,沈海云,二人作陪,可否愿意? 刘文龙听了太子的问话,他心里大惊:坏醋了,坏醋了,沈海云呀,落进了狼嘴里。嗯,看这样子,这个太子,他喜欢上了沈海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个办法,我该怎么化解这危机? 四人走出旭日楼,分别坐上了四辆马车。这四辆马车,朝太守府而去。 四人走进了太守府里的宴会楼。这时候,袁峰高走进来,他跪下来施礼:“侍卫袁某,祝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把手一摆:“免礼,你起来。” 沈太守走过来,走到了袁峰高的面前。太子微笑着说:“沈太守,有事,你先去忙。这里有云儿,有文龙,我们三人说说话。还有,为了这个文龙,我等你的好消息。” 沈太守转过身来,微微弯腰,低头说道:“老臣明白。我先退下,去去就来。”沈太守转过身去,同袁峰高一起走出了宴会楼。 沈太守一边走,一边吩咐袁峰高去做事。 “峰高,你去府衙一趟,通知苏衙头,立刻释放孟安平,不得有误。如有违令,立斩。” “遵命,峰高即刻去办。” “还有,那个叫豆蔻的姑娘,家住哪里?问没问那个孟安平?” “我巧设问话,那小子说了,她家住在银雀巷。” 沈太守听了袁峰高的话,微笑着说:“嗯。办得不错,你去银雀巷,把她叫来,就说为太子献支舞。” 袁峰高点头,说道:“沈太守,你就只等好消息。”袁峰高转身走了。 沈太守走过一片草坪,上了一座石桥,走过一条长廊,来到了沈家的厨房。 沈太守吩咐厨娘做这些菜:一道鲍鱼,一道海参,一道熊掌,一道深海鱼,一道蜜里脊,一道木耳鸡,一道菜宝鸡,一道带把肘,一道六圆喜,一道醋红卜,一道大胶白,一道豆香花。还有燕窝粥,银耳莲,蛋丝肉粥,桂花芋头,紫薯红枣粥,黄金米花粥。 沈太守吩咐完厨房的事后,他就往宴会楼走来。刚走到半道上,他想起了四夫人,总感觉自己有些愧对这个四夫人。于是,他拐了一个弯,朝四夫人的房子走去。 袁峰高进了衙门,见了衙头苏锐,他把来意一说,随后出示了沈太守的密令。苏锐见了沈太守的密令后,不敢怠慢,随即朝水牢急步走去。 袁峰高走出衙门,朝银雀巷的寇棠儿家走去。 一个一个妙龄女子,手里托着美味食物,走出厨房,走过长廊,走过石桥,走过草坪,走近了宴会楼。 宴会楼里,灯火通亮,妙曲阵阵。寇棠儿一身白色衣裳,脸上遮着一抹粉纱巾,正在跳舞《丽人行》。 一道一道菜,摆在了太子面前。太子的眼睛,随着寇棠儿的舞姿,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他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嗯,这舞妙呀,有神韵。嗯,这个女子,可惜戴着面纱,可惜。” 站在旁边的侍卫王青,弯下腰来,给太子斟上酒。 坐在左侧位置的刘文龙,他也给自己斟上酒。他微笑着举起酒盅,太子,这是兰陵美酒。刘某借沈太守的酒,祝太子心想事成,美梦成真,事事顺心。 太子望了一眼刘文龙,端起自己的酒盅,放到嘴边,一仰头,酒进入了嘴里。他放下了酒盅,眼睛依旧盯着寇棠儿看。 美丽的旋转,欢快的舞步,水袖满飞,衣袂飘飘。寇棠儿,像一只舞精灵,在太子面前翩翩起舞。 王青赶紧弯下腰来,把太子的酒斟满。 刘文龙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他趁太子和王青不注意,快速把酒盅里的酒,倒入了自己的宽衣袖里。 然后,他放下了酒盅,把酒斟满。 很快,刘文龙又举起了酒盅。他望着太子,微笑着说:“太子。这是第二盅酒,祝太子身体安康。” 太子收回目光,举起了酒盅,说道:“好。刘文龙,你也喝。”太子又一饮而尽,他的目光又盯着寇棠儿的舞步看。 刘文龙举起酒杯,轻轻叹道:“这个女子,想必美如天仙。太子,太子,您请。”刘文龙轻抿了一下酒,又趁二人不注意,又把酒倒入了衣袖里。 王青又弯腰,又把太子的酒斟满。刘文龙低头,也把自己的酒斟满了。 刘文龙第三次举起了酒盅,微微笑着说道:“太子。刘某祝您,温柔青丝绕,美人伴榻眠。” 太子端起酒盅,说道:“你说的这句话,我爱听了。享受,特别叫人享受。来,喝酒。”太子说着话,把酒一饮而尽。 就这样,刘文龙一边恭维太子,说着美好的话,一边同大梁国的皇太子,又连续喝了九盅酒。 一会儿,太子有些醉醺醺了,说话有些结结巴巴,他对刘文龙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刘文龙看到太子醉了,他也佯装些醉酒,直直的微微笑,竟然有些孩子气的笑着。然后,他有点点霸气,示意王青退下。王青转身退下,走出了宴会楼。 刘文龙摇晃着站起身来,他走到寇棠儿面前,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辛苦了。你回去,你回去。”寇棠儿点点头,说道:“谢了。”她转回身去,快步走出了宴会楼。 沈太守从四夫人的房子出来后,嘴里哼着小曲,朝宴会楼走来。 突然,他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寇棠儿,正脚步匆匆的走过小花园。 立刻,沈太守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梨花带雨的寇棠儿。她娇羞的脸,倩丽的身影。舞台上的寇棠儿,像花儿一样的美丽,温婉大方,又有些楚楚动人。 嗯,喔,这个女人,她是我沈太守的女人了。现在,我告诉她,我要娶她。对,就在下个月,挑选个吉日,把这个漂亮的女子,娶进我沈家里。哈哈,哈哈,她就是我的小五,我的五夫人了。 想到这里,他抄近路,追赶上了寇棠儿。沈太守又紧走几大步,蹿到寇棠儿面前,转过身来,伸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太守双眼望着寇棠儿,哈哈一笑。豆蔻,上日一别,叫我好想你啊。嗯,以后呀,我就叫你蔻儿。喔,蔻儿,你想我了吗? 第五十章 羊落狼口 寇棠儿没有想到,这个沈老贼,他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寇棠儿只好转回身来,急匆匆的往回走去。 沈太守加快脚步,又窜到她面前来,再次拦住了去路。他眼望着寇棠儿,无奈的摊开双手。 蔻儿,我的小五。你是我的女人了,谁叫我喜欢你了。乖乖的听话,做我的女人,给沈家生下几个公子,你就立下大功了。嗯,这个太守府里,你说了就算。 寇棠儿冷冷的说道:“对不起,太守大人,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豆蔻,我叫寇棠儿。”她说完话,又转回身来,继续往前走。 这个沈太守,望着她的背影,冷冷的说道:“你是寇棠儿,你也是蔻儿。呵呵,呵呵,对,你也是我的五夫人。我告诉你,嫁给我沈太守,你可是上嫁。荣华富贵,这个阳都,谁能比得了?” 这个沈太守,只想得到寇棠儿,他已把沈丰铎之死因,抛到了九霄云外。 寇棠儿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她一边走一边说:“尊敬的太守大人,我寇棠儿乃裁缝之女,习惯了清苦,享不了荣华富贵。所以,我不会嫁进太守府里。” 沈太守听了寇棠儿的话,心里很生气。他双手不由得攥紧拳。 突然,他想起了孟家的三公子孟安平。他想起了舞台上,寇棠儿和孟安平的情意绵绵。此时,沈太守料定二人有情有意。 于是,他加快脚步,朝寇棠儿疾奔而来。 他站在寇棠儿面前,使出了杀手锏。蔻儿。你不想嫁给我,我看出来了,你是想嫁给那个孟安平。哼哼,好呀,那你就嫁给他。哼哼,好啊,很好,嫁,你嫁给他。 寇棠儿听出了沈太守的话外之音,她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她担心孟安平的安危,担心孟家再次遭遇祸事。 寇棠儿没有说话。她脸上冷冰冰。 沈太守俯下身来,他心里得意:你想嫁给那个小子,我偏不,我就要娶你。 沈太守伸出手来,托起寇棠儿的下颚。他想要亲她了。 忽然,寇棠儿后退一步,她伸出右手,朝沈太守的脸上扇去。 一记清脆的声音响起。沈太守捂住了自己的脸庞。他心里没有恨寇棠儿。这一耳光,沈太守更恨孟家了,也更恨孟安平了。 沈太守哈哈大笑:“蔻儿,我的蔻儿,你的脾气有些火辣辣。哦,这是我喜欢的味道,不错,不错。此时此刻,我更喜欢上你。”他说着话,朝寇棠儿走来。 沈太守,就像山里的一只野狼,两眼露着点凶光。此时,寇棠儿像一只羊,有些孤单无依。 寇棠儿望着沈太守,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她抬起右手,指着沈太守,说道:“你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就要喊人了。” 好啊,你喊了,我盼着你喊。这里是我的太守府,我的地盘我做主,包括整个阳都。 沈太守站住了,笑着说道,“哼哼,蔻儿,你不要做徒劳挣扎。有谁能保护你?不要想孟家的三儿子,他能保护你,这是不可能的。哼,哼,他的两个哥哥,是怎么死的,他都不知道。” 寇棠儿听了沈太守的话,她心里的害怕,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她闭上了眼睛问:“太守大人。大公子,二公子,被你派人杀害了?” 沈太守距离寇棠儿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对,对,是我,杀害了孟武平和孟建平。那二人的尸体,被抛进了圠子河里。哈哈,哈哈,那个孟老头,生前派人四处寻找,你想,能找到吗?除非,他们跳进圠子河里捞。 寇棠儿知道了孟大哥,孟二哥,已经被沈太守杀害了。她心里非常难过,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滑落下来。 沈太守看见了寇棠儿的悲伤,他大步走到寇棠儿面前,俯下身来,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说道:“蔻儿。只要你嫁给我,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去伤害那个孟安平。否则,我会杀了他,杀了孟家的所有人。” 寇棠儿心里开始了挣扎:不,我不嫁给这个恶魔,太可怕了,叫人可怕。如果嫁进沈府,我会被人唾弃,被整个阳都人所不齿。如果不嫁,岂不害了安哥哥,也害了孟家人。我不嫁呀,会害了安哥哥,害了安哥哥。 沈太守望着寇棠儿的脸,俯下身来,靠近她的耳朵。 蔻儿。当今皇上,他都让我三分。还有,那个宴会楼里的太子,那个安梁王,那个睿文王,那个少年晋阳王,他们都对我是毕恭毕敬。蔻儿,还有重点,那就是沈某爱你。蔻儿,所以你想呀,嫁给我沈家叶,能错得了吗? 寇棠儿听了沈太守的话语,心里有一点清楚,这个老贼沈家叶,他对自己是软硬兼施。嗯,也罢,为了保护安哥哥,我就走进这个大火坑里。 寇棠儿的心,渐渐麻木了。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有点自言自语:“我嫁给你,我愿意嫁给你。但是有一条,你不能伤害安平。如果,你做了,我就在你面前自刎。” 沈太守见寇棠儿答应了,心里非常高兴。他把寇棠儿猛地揽进了怀抱里,说道:“蔻儿,我的蔻儿,我的小五。我喜欢你,我的宝贝。蔻儿,蔻儿,我梦里都特别想你。” 寇棠儿拍了拍沈太守的脊梁,轻轻说道:“太守,我的话,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是说到做到。” 沈太守爽快的说:“好。你放心,我的蔻儿。”沈太守双手抱起了寇棠儿,在原地转圈。他一边转,一边说道:“蔻儿,你是我的宝贝呀。我好高兴啊,我的蔻儿。” 太子起身离开了餐案,走路有些摇晃。 不远处的贴身侍卫罗成桓,急步走过来,搀扶着太子走进了一件套间。进入套间后,侍卫把门返身关闭。 太子弯下腰来,打手势,示意罗成桓拿个漱口的痰盂。罗成桓把痰盂递给太子。随后,他又端过一碗茶水来。 太子把中指插入嘴里,放到喉咙处,用尽往下一捣。然后,极快的把手拿出来。太子对着痰盂,一顿大吐,他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罗成桓赶紧拿起一块手帕,为太子拭去眼泪。太子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茶水。随即,太子的嘴里,吐出了一口酒水菜沫,不偏不斜,吐到了罗成桓的衣裳上。 太子漱了漱口,直起腰来,对罗成桓说:“这个刘文龙,是什么人?他一个劲的劝喝酒,简直是把本太子灌醉的节奏。你说,他是睿文王的人,还是安梁王的人?” 罗成桓摇摇头,答道:“太子,我猜不出来。可,可,他不像晋阳王的人。”太子对侍卫的这种回答,非常恼火,说道:“成桓,你是相当明聪,他不是晋阳王一派的人,你都能看出来。” 罗成桓听出了太子讥笑他。于是,他低下了头。 太子顿了顿,说道:“哇。我心里舒服多了。走,出去看看。”太子转身要出门,嘴里说道:“以后,你必须学机灵。来,继续搀着本太子。我想看看这个人,他到底是何来头?” 太子被罗成桓搀着,来到了餐案前。他慢慢坐下来,说道:“我,我,没有醉。你,刘文龙,酒量不大呀。”太子说着话,抬起头来,对沈海云说:“太子妃,你过来呀,给太子,我,我,斟上个酒。” 沈海云听了太子的话,吓得赶紧跪下来:“太子。小女不是太子妃,您这话,把小女子吓坏了。” 太子笑了,他扭头对罗成桓说道:“我喝醉了吗?成桓,我没有喝醉。”罗成桓上前一步,跪下来说道:“太子,您没有醉。” 太子点点头:“我没有醉,我哪里有醉?我的罗成桓,你退下。”侍卫罗成桓点点头,他弯腰退下。 刘文龙听见太子,喊沈海云为太子妃,心里着实一惊:眼前这个太子,他醉了?还是他酒醒了,继续佯装醉酒?难道试探我?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 这时候,太子开始了说话:“沈家三小姐,你起身来。莫害怕,我的太子妃,过来给我斟上个酒。” 沈海云心里更害怕了,她跪在地上说道:“太子。小女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太子的话,真真吓着沈海云了。” 刘文龙继续装醉,站起身来,把头转向沈海云,对她说:“海云小姐。太子叫你退下,你还不快快退下。这座宴会楼里,只有我和太子了,我和他要比比酒量,谁输了都不好看。是,太子?” 刘文龙摇摇晃晃,走到太子的餐案前,弯下腰,给太子斟上了酒。刘文龙笑了,他轻轻说:“太子呀,你没有一个温柔心。堂堂沈家的三小姐,你看,你把她吓坏了。” 太子有点吃醋,说道:“三小姐,有人,有人,有人惜香恋玉之心。也好啊,云儿,你门外候着。” 沈海云起身,弯腰施了一个万福,退到门外候着。 恰巧,孟安平匆匆的来到了宴会楼门口,他看见沈海云站在门口的一侧。于是,他急忙沿着台阶,来到沈海云的面前,俯身施了一礼,说道:“前些日,孟某多谢小姐的照顾。” 沈海云也施了一礼:“都是家父不好,还请三公子海涵。在这里,小女替家父赔罪。” 第五十一章 太子斗酒 沈小姐,沈太守的事,你,你无须替他背罪。有时间,你劝他悬崖勒马,或许还来得及。祸祸事多了,恐怕皇后也保不了他。 孟安平走到门前,把门推开,走进了楼里。 孟安平急步来到了太子面前,跪下来施礼:“草民孟安平,前来拜见太子,谢太子大恩大德。祝太子身体安康,事事如意。” 太子立起身来,走到了孟安平身旁:“你是孟安平?嗯,你起来。” 孟安平立起身来。太子指了指刘文龙,笑着对他说:“你要感谢,还是感谢这个刘公子,是他,他把你救出了大牢。” 于是,孟安平转过身来,对着刘文龙施了一礼:“多谢刘公子搭救。刘公子的恩情,叫孟某难以报答。若有来生的话,孟某愿做一匹宝马,全心全意服侍刘公子。” 刘文龙抱住了孟安平,轻轻拍拍他的脊梁,温和的说道:“安平,你我是兄弟。你出来了,我很高兴。我的兄弟,只要你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 刘文龙的话语,犹如一股暖流,在孟安平的身体里流淌。片刻,孟安平叹了一口气,轻轻道:“文龙,好兄弟,有你足矣。” 一旁的太子,拍了拍手,兴奋的说:“好啊,好,兄弟情深呀。我都被你二人感动,感动啊。好了,好了,文龙喔,你我二人的喝酒节目,还得进行哩。” 接着太子又说:“皇宫里,每逢佳节,喝酒助兴,必有飞花令游戏。也就是指一个字为主题字,吟咏出包含此字的诗、词佳句。如果答不上来,即为输者,输者定当喝酒。” 太子话锋一转,带有挑衅的口吻:“刘文龙,你,你敢迎战吗?” 此时,太子想:我身出皇宫,饱读诗书,又有皇家师傅教育,又时常参与飞花令游戏,你能赢过本太子吗?呵呵,呵呵,你必输无疑,我就叫你今日出丑。日后,叫你归于我太子一派系。 刘文龙心里想:飞花令?这个游戏,虽然有难度,但我在大学里,曾经也爱好过,为之也疯狂过。大学图书管理的诗词书,我看了一个遍,并且自己还做了笔记,进行了梳理归类。 有时呢,还和宿舍的舍友,玩个飞花令。喔,现在想来,那算是模拟演练了。对了,对,我只要不慌张,赢你个太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刘文龙想到这里,点点头,对太子说:“太子,恭敬不如从命。刘文龙愿意玩玩这个,叫什么玩意的飞花令。” 太子嘱咐眼前的刘文龙,孟安平,宫外之人都称呼自己为黄公子。在这里,你们喊本太子为黄公子就好。孟安平和刘文龙,二人随之微笑点头。 太子微微一笑,朝着门外的沈海云:“沈小姐,你去通知沈家的所有人,叫他们来看看这个游戏,到底是我黄公子赢呢?还是他刘公子赢?” 沈海云答应着,去通知所有人了。 太子指着孟安平说道:“孟安平,今夜,你做酒令官,如何?” 孟安平目光转向刘文龙,只见刘文龙轻轻点头。孟安平答应了做酒令官。 太子对孟安平说道:“酒令官,请你出题。”孟安平说道:“我们玩的是飞花令游戏,那就以花字为题。先从刘公子开始,请您先吟咏。” 刘文龙盘腿而坐,挺了挺脊梁,说道:“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孟安平右手指向太子,恭敬地说:“黄公子,该您了。” 太子笑了,嘴里说道:“纵然一夜春风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刘文龙微微一笑:“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太子也毫不示弱:“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岸苇新花白,山梨晚叶舟。” “圆荷浮小叶,细麦落轻花。” 轮到太子了,只见太子张了张口,一时语塞。也许他看见刘文龙对答如流,他心里慌了。或许他求胜心切,结果适得其反,搜肠刮肚,也没有答上一个字。 酒令官孟安平见状,说道:“我数到五,答不上来者,请喝酒。” 这时候,沈家的家丁,丫环来到了宴会楼里,观看这场比赛游戏。随后,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也走进了宴会楼里。最后一个人,四夫人有些闷闷不乐的走进来。 这些人群里,缺少了沈太守,沈海云,小娥。沈太守送寇棠儿回家了,小娥在沈海云的闺房里。沈海云在宴会楼的窗户外。 “一,二,三,四。” 突然,太子结结巴巴的说:“小楼一夜,一夜,听春雨,深巷,深巷明朝卖,卖,桃花。” 孟安平道:“太子。嗯,对不起,您请喝酒。”太子狡辩道:“我,我,答得是不流畅,但我对答了,不是输者不喝酒喔。” 四夫人不认识太子。她扑哧一笑,她走到人群的前面来,站在那里说:“卖桃花?人家是卖杏花哩。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所以,您喝酒喽。” 太子听了四夫人的话,有些尴尬,只好端起酒盅来,一饮而尽。四夫人轻轻拍手,微微道:“好酒量,真是爽歪歪。” 太子把酒盅,重重放下:“斟满。酒令官,请继续。” 孟安平这个酒令官,顿了一顿,说道:“刚才,以花为题。现在,就以人字为题。这一局,有请黄公子先来。” 太子微微一笑:“好啊。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四夫人看见太子,手指上戴着一枚祖母绿扳指,穿得是名贵的江南丝绸衣裳,举止言谈带着一种贵族气质。四夫人猜想:这个人呀,大有来头。我先恭维他,再认识他。说不定,嗯,我林小丹能攀上个皇亲国戚。 四夫人笑着拍起了手,她大赞太子。黄公子,你气质非凡,是个饱阅群书之人。这一句吟咏得好,我为你点赞,还有,北方佳人,倾国倾城,多么有画面感,那是一种惊艳美。我相信,现在或者以后,定有个美人陪伴黄公子身边。 太子被这个四夫人一顿赞美,立刻精神抖擞。他望了一眼四夫人,微微点头。然后,他收回目光,望着刘文龙,眼神里充满着挑衅。 刘文龙略一思,脱口而出:“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酒令官把手伸向太子,说道:“有请黄公子。” 太子没有想,随即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孟安平把手伸向刘文龙,说道:“有请刘公子。” 刘文龙微微点头,用一种磁性的口语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想离。” “嗯,好。刘公子是一个才子,颜值高,声音迷人。”太子听了刘文龙的吟咏,频频点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刘文龙站起身来,微微摇着一把逍遥扇,说道:“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太子不甘落后,说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四夫人干咳了一声,对太子说:“黄公子。这大半夜的,把我们叫来,看你们玩乐飞花令。可我们呢,缺了睡眠,再说了,你和刘公子速度有些慢。这样好了,由酒令官带着我们拍手,三拍时间答不上来者,即为输者。黄公子,意下如何?刘公子,意下如何?” 站在窗户外的沈海云,一看里面的这种情形,有些担心刘文龙。因此,她转身走了,去找丫环小娥想个办法。 太子说:“你这个提议,好啊,我赞成。”刘文龙点点头,说道:“黄公子同意了,我也不反对。那就按照四夫人的建议。” 孟安平拍起了手。夫人,丫环,家丁,合着孟安平的节拍,高兴地拍起了手。 除孟安平外,其余人,只想早一点见结果,看看谁赢?刘公子赢?黄公子赢? 孟安平停止拍手,招呼众人也停下来,不紧不慢道:“黄公子!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刘公子,是我孟某的朋友。玩这个飞花令,是祝酒也,没有输赢之分。这次以情字为题,来,我们继续走!” 第五十二章 走出密室 孟安平稍微一顿,把手伸向刘文龙,说道:“刘公子,你先来首句。” 刘文龙盘腿而坐,把扇子放在了身旁,悠悠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只见太子不慌不忙,他说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孟安平把手伸向了刘文龙,示意他来接佳句。刘文龙在大家的手拍声里,说道:“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太子笑了。太子站起身来,他把手放到身后,说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多情却似总无情,味觉尊前笑不成。”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时候,沈海云和小娥走过了宴会楼的台阶,来到了门口。二人停下了脚步,稍微缓了缓情绪,抬起脚买过门槛,进入了这个宴会楼,站到了人群的后面。 太子望了望刘文龙,他一拍餐案,说道:“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刘文龙淡淡一笑,说道:“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太子的目光,望见了人群里的沈海云,心里生出了撩的想法。于是,他朝着她走来,嘴里道:“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 刘文龙发现了太子的意图,朗声说道:“高贵的黄公子,请你听好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太子听见刘文龙的声音,心里竟然一震,他停住了脚步。众人见情形,也停止了拍手。 丫环小娥走到太子面前,对他道:“黄公子。拍手这事,太俗气。我有个新方法,不知你和刘公子,想不想采纳?” 太子点头,刘文龙也点头。小娥微微笑了。 飞花令游戏继续,我家小姐为良夜起舞。新的游戏规则,两秒答不上来,即为输者,你们看,岂不快载美哉? 四夫人点头赞同。众人都说建议好,太子也只好同意了。 沈海云走到餐案前,轻轻使了个万福礼。然后,她轻轻舒展双臂,跳起了《梅花暗香》舞。 酒令官把手伸向太子,恭敬地说道:“黄公子。继续以情字为题,从您先开始。”太子挺了挺脊梁,说道:“好啊,我先来。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若老。” 刘文龙站起身来,伸开双臂,在原地慢慢转着圈,闭上眼睛,说道:“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还旧情。”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太子站起来,背着双手,来回踱步。 “自有多情处,明月挂南楼。” “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 一阵琵琶声起,小娥怀抱着琵琶,坐在小姐的一侧,低着头弹着《梅花暗香》曲。 太子见此情景,满心欢喜,呵呵笑道:“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还旧情。”刘文龙一愣,没有说话,随即朝着太子双手抱拳施礼。 四夫人一愣,孟安平一愣,众人也一愣。沈海云停止了跳舞。小娥停止弹琵琶。 太子哈哈笑了:“刘公子,怎么样?你能比上……”孟安平弯下腰,赶忙说:“黄公子,请您喝酒。”太子愣住了,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喝酒?我喝酒?不是刘公子喝酒吗?” 四夫人走到了太子身旁,对他说:“我说黄公子,琵琶这句呀,刚刚刘公子他说过了。所以呀,你输了,理所应当喝酒喔。” 太子尴尬了,气呼呼的来到餐案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把酒盅重重的放到案上。 这时候,沈太守跑了进来,他扑通跪在太子的面前。太子生气的转过身去。 阳都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能人多呀,多的像天上的星星。喔,沈太守,你是不是对黄公子,要说点什么? 沈太守转回头来,对众人说:“这是京城来的黄公子。你们有眼不识泰山,一个一个混账,都滚下去。” 太子连头也没有回,说道:“刘公子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四夫人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众人害怕了,猜想他是个权位极高之人。于是,众人低着头,赶忙离开了宴会楼。 沈太守看见众人离开,又开口说道:“太子,是老臣治家不严造成。太子,请您制老臣的罪。” 沈太守扯了扯刘文龙的衣袖,示意他给太子跪下。刘文龙也只好随了沈太守的意思,在太子的身后跪下来。 沈家的家丁上街去办事,把飞花令的比赛情景,偷偷给讲了出去。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多。许多人知道了刘文龙,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在阳都的街头巷尾,人们评讲着刘文龙的故事。有人说他,如果进京赶考,能进入前三甲之列。也有人说他,凭他的本事,完全考个状元郎。还有人说他,是国之栋梁,几百年里,才出这么一个文斗星。 天刚刚放亮,几匹马车载着金元宝,驶出了阳都,朝毓秀京城而去。 第一辆马车上,坐着罗成桓和袁峰高。最后一辆马车上,坐着太子和王青。 在中间的几辆马车里,赶车人和护金人都是镖局之人。 马车上的金子,是沈太守送给皇后的礼物。沈太守送给太子的是十二张银票,它们被装在了太子的衣袖里。皇后和太子,这次从沈太守的手里,一共捞了六千两黄金。 这次阳都之行,虽然选太子妃失败,但母子二人捞了不少钱财。这次太子行程,可谓高兴而来,满意而归。 所以,这个梁国大太子,坐在马车里,优哉游哉,欣赏着沿途风景。偶尔,他拿起身前的精美点心,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 走了两天两夜,他们平安到达了京城。然后,装满金元宝的马车,进了城门后,拐了一个大弯,朝太子府直奔而去。 马车到了太子府,罗成桓跳下了马车,急忙来到守门士兵前,低声私语了几句。然后,他又返回来,坐上了马车。 守门士兵赶忙把大门打开,一辆辆马车驶进了太子府。一会儿,士兵又把大门关闭了。这座太子府,一切又变得安静了。 太子府门前对面的一片小树林里,有一个人躲在树背后,把太子归来的情形看在了眼里。片刻之后,他离开了小树林,急匆匆的走了。 此人,是睿文王的侍卫刘可富,他回睿文府,去禀报自己的主子了。 刘可富走进了气派的睿文王府,穿过花园,走过长廊,绕过假山,走过一片竹林,急急忙忙赶往睿文王的密室。 这座密室,位于王府里的一座小山上。 小山上树木繁茂。还有几只鸟儿,在树林里飞来飞去。一圈栅栏围着一座石头垒砌的小房子。小房子的前面有一个小湖,水可清澈见底。 刘可富上了山,走进了栅栏,进入了石头房。然后,他把石板茶几移开,又挪开几块青砖,沿着台阶一步一步来到地下深处。 侍卫刘可富把墙里的一盏油灯点燃,端着它走过一条黑黑的通道。然后,右拐,几步来到了两扇红门前。 他停下脚步,抬起右手,轻轻敲了九下门。 红门开了。一个侍卫探出头来,他看见了刘可富,赶忙说道:“刘总管来了。刚刚,王爷还念叨你了。”刘可富对着这个侍卫点了点头,大步走进了红门。 这个侍卫把红门闭上,沿着刘可富来时的路,手里端着灯走了。他去石头房里,把风守卫密室,防止有人发现此处的秘密。 刘可富跪在睿文王面前,禀报道:“王爷,太子回府了。七辆马车进了太子府。中间的马车,看样子,好像装有沉重货物。”睿文王听了侍卫的话,频频点头,连连道:“好,好,好。看来,阳都,不虚此行,真是老天助我也。” 然后,他站起来说道:“可富,辛苦你了,你起来。你去侍卫处,领六个侍卫。然后,叫他们都换上普通衣裳,暗中监视太子府里的动静。”侍卫刘可富站起身来,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刘可富刚走了几步,只听睿文王吩咐一个侍卫:小林呀,去探春楼走一趟,把那个张春禾叫来,我有重要事,吩咐她去办理。就告诉她,我在府里大殿等着她。 刘可富没有犹豫,径直走出密室。 第五十三章 王家镖局 然后,他转身把密室的门合上来 睿文王拍拍手掌。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六个朝中大臣。睿文王面带笑容,说道:“各位大臣,我猜得怎么样?那个沈太守,肯定送了皇后不少钱财?我猜啊,太子也索要了不少钱财。” 六个大臣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议论纷纷。 身为皇后,她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她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实实叫这些大臣,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无奈,有的鄙视皇后。 明日早朝,我们上书皇上,举报阳都太守行贿太子。 万万不可。不可鲁莽行事。废除皇后,岂等小可,睿文王,您看? 此事,如果此事翻转,皇上定我们造谣惑乱之罪。轻则 项上人头不保,重则五马分尸,株连九族。所以,此事,须三思而后行。 有的大臣站起身来,慷慨激昂的说道:“睿文王,只要你搜出沈太守行贿皇后,太子的证据。我们几个人,一起上书皇上,摘掉皇后凤冠,罢黜太子之位。” 大梁的江山,怎能落到这种人的手里?如果真这样,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的梁国必将没落。 睿文王摊开双手,蹙起眉头,声音有些沙,说道:“这些日,我也想了很多。这个太子,何德何能?如果江山传到他,他能治理的国富民强?他能叫邻国敬仰称臣民?” 他能当上太子,谁人心里不清楚?论智慧,论品行,论资历,太子确实一般般。 一个大臣站起来,感动的对睿文王说道:“睿文王。你把我们几个臣子,召集到密室探讨此要事,也是看得上几个老臣。此刻,几个臣子,也懂了王爷的家国情怀,我们欣慰啊。王爷情系江山的赤心,为梁国社稷而谋的忠心,我们由衷的高兴。” 睿文王眼含热泪,饱含深情的说道:“江山社稷,离不开在座的支持,更离不开各位的贡献。过去,今日,大梁的未来,都离不开你们。在这里,我向你们鞠一躬,深表谢意。” 睿文王说完话,在大臣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几个大臣,赶忙跪下来,行大礼:“睿文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王爷,万事随心意。恭祝大梁,国泰民安,国富民强。” 密室里的这些人,形成了以睿文王为首的睿派。他们想废除太子,拥立睿文王登上太子位。 太子府,太子大殿里。太子挥挥衣袖,对丫环和侍卫说道:“罗侍卫留下,其余人都退下。”众人都退下去了。 太子见众人退下,便吩咐罗成桓:“罗侍卫,把阳都运来的金元宝,送进瑶台湖下的金库里。这件事,你要给我办好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罗成桓双手抱拳,说道:“太子,请放心。我去了。”太子点点头,罗成桓转身走出太子大殿。 罗成桓和一个侍卫,坐进了一辆马车里。他在车里吩咐车夫道:“小欧。出大门后,我们向西去。”赶马车的小欧应道:“是,罗侍卫。” 这辆马车驶出了太子府。然后,马车左拐,一直向西驶去。 一辆马车,距离罗成桓的马车有二十米左右,缓缓向西而去。这辆车上,坐着刘可富的三个手下。他们在偷偷的跟踪罗成桓。 马车跟踪了罗成桓一段路后,便向南而行。后面的一辆马车继续跟踪,这辆车里坐着刘可富。 罗成桓又撩起车后帘子,往外看看,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可疑的车,在偷偷跟踪他。于是,罗成桓对赶车的人说:“小欧,你下来。我来赶车,你回府里去。” 小欧下了马车。罗成桓坐在了赶车的位置,他一扬马鞭:“驾,驾,驾。”他调转马头,向回驶去。在一个路口处,马车向北而行。 马车行驶了二百里路后,在穆陵关的一处王家镖局前停下。罗成桓和侍卫走下马车,走进了镖局大院。 侍卫吆喝道:“王镖头,王镖头,在吗?” 一会儿,从镖局的二楼上,走下来了王镖头。这个王镖头,一边走一边笑着说:“太子的大红人来了。我的罗爷,赶紧的,有请您上二楼去。” 王镖头和罗成桓手拉着手,满脸含笑的朝二楼走去。 刘可富下了马车,对车夫说:“不要管我,你先回府去。”然后,刘可富猫着腰,藏进了一片松树林。他在一棵松树后面,不断观察着镖局的动静。 罗成桓和王镖头在镖局室里密事。罗成桓坐在椅子里。王镖头面向着墙壁,问罗成桓:“罗爷,这次给太子押镖,需要几个人?需要几天时间?押镖费用是多少?” 罗成桓没有说话,看了看王镖头的背影,脸上多了一丝坏笑。突然,他开口了:“我说王镖头啊,你把身体转过来,看看我的手语,就知道这趟镖是条大鱼。嗯,因为大鱼,我才想起了王家镖局。” 王镖头转过身来,看见了罗成桓的手语,他问道:“罗爷,一百两银子?”罗成桓微笑着摇摇头。王镖头又问:“一千两银子?” 罗成桓笑着点点头,说道:“对。王镖头,这才算一条大鱼。”罗成桓用手指着王镖头,又说道:“你啊,发大财了。看来呀,财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王镖头挺起了胸膛,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嗯。我是发大财了。这次,太子的货,看来很贵重。罗爷,我和兄弟们商量下,再告诉你结果。”罗成桓点了点头:“好,你去商量,我在这里等着结果。明天晚上出镖,镖人数由你来决定喔。” 王镖头走到门口,又返身回来问:“喔,罗爷,来回需要几天?”罗成桓对他说道:“王镖头,时间不会长,来回八天时间足够了。” 王镖头走出门口,走下二楼,来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王镖头返身把门锁上来,他小声对一个姑娘说:“燕子,来了一个大主户,出镖费用一千两银子。我感觉有些蹊跷?我更担心里面有诈?燕子,你说这躺镖能不能走?” 这个燕子姑娘,是王镖头的外甥女。她也是沈太守安插于安梁王身旁的一个眼线。 小时候,燕子跟着姨夫王镖头习武,学了一身硬功夫。四年前,王镖头从南方来到了穆陵关,开了一家镖局,押镖挣钱维持生计。 这个时候,燕子独自离开了姨夫,投靠了沈太守。从这以后,燕子所有的事,王镖头都不知情。 现在,王镖头手下有十个押镖人。不巧的很,前两天,有一趟镖押往广州了,那八个人回到镖局,至少还有半个月。 所以,王镖头左右为难。他想接下这趟镖,因为获利特别大。他又有些不想接下它,因为王镖头感觉这趟镖,似乎某个地方有蹊跷,可又发现不了问题在哪里。还有一个原因,镖局也缺少了押镖人。 这时候,镖头夫人说话了,她说道:“燕子。二姨看啊,我们把这趟货接下来。有了这个大主户,我们的生意才兴隆,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燕子,你说你姨夫该不该出这趟镖?” 燕子站起身来,走到姨夫前,说道:“姨夫。一千两银子的镖,他到底押镖的什么货?怎么能这么值钱?姨夫,是有些叫人捉摸不透。姨夫,我们小心为妙,小心为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镖头夫人又说话了:“燕子。你和你姨夫去看押的什么货,再回来定夺也不迟?”王镖头摊开双手,有点无奈的说:“夫人你说的事,有些孩子的做法。他是个大主户,我有些担心……” 姨夫,此事说简单,也非常简单。我们拟一份押镖协议,把押镖的各个事项都写明白。然后,双方没有意见的话,签字画押即可。还有,在押镖的路途上,他们的人呢,在我们身旁就为好。 王镖头点点头:“行,我接下这趟镖。燕子,你帮姨夫出趟镖,行不行?”燕子想了想,答应了出镖。 王镖头转身出了门。他上二楼走去,回复罗成桓商议的结果。 燕子拿起了毛笔,写了一式两份押镖协议。一会儿,罗成桓和王镖头下了楼,走进了这间房。王镖头站在罗成桓的身旁,朝着燕子点点头。 ” 第五十四章 胸有成竹 王镖头,燕子,送罗成桓和侍卫出了大门。然后,罗成桓坐进了马车里,他对赶车的侍卫轻声道:“走,回太子府。” 赶车的侍卫一扬马鞭:“驾,驾。”马车一溜烟的朝前跑起来,返回了太子府。 树林里的刘可富,望着王镖头和燕子回了镖局大院,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自言自语:“这个罗成桓,他怎么来到了王家镖局?难道太子叫镖局押镖?太子手里有宝贝?不管了,我赶紧回去禀报睿文王。” 王镖头,燕子,又返回一楼的那个房间。王镖头把门关上,小声对燕子和夫人说:“刚才的人,是大户人家的管家,这趟走镖只能成功,不能失手。燕子,他既然花大价钱走镖,说明货物很值钱,我们必须加派人员护镖。” 王镖头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镖头夫人站起了身来,她来回踱步,嘴里道:“燕子外甥,我们缺人手,去南方的人没回来。燕子,你看,怎么招募几个会武功的人,来走这趟镖?燕子,我们花高价前招募。” 燕子听了镖头夫人的话,说道:“二姨,姨夫,二老莫要着急,我认识几个会武功的朋友,请他们走这趟镖,应该是可以的。我现在就去请他们。” 燕子说完话,就走出房门,走到院子,来到一棵杨树下。她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辞别王镖头和镖头夫人,朝探春楼疾奔而去。 睿文王府的大殿里。睿文王爷吩咐张春禾:春禾。你去阳都一趟,暗中调查那个沈太守,他行贿皇后和太子的数额是多少?拿到书面证明后,我们才能扳倒那个草包太子。 睿文王爷走到张春禾面前,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心的嘱咐: 第一次去阳都,要小心行事,听说那个太守沈家叶,阴险狡诈,大量聚敛钱财。禾丫头,如果沈太守和太子这些人占了上风,梁国势必走下坡路,邻国就会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到那时,遭殃的是黎民百姓,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所以,禾丫头,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扳倒。 张春禾一抱拳,王爷,真是一位大丈夫,有情怀,有温度,有抱负。禾丫头看来,您比那位草包太子强。如果有一天,睿文王上了太子位,那可是梁国子民的福气…… 睿文王微微笑了:“禾丫头,我做太子位,我何德何能?唉,我只盼望着梁国的子民,安居乐业,父慈子孝,夫妻相敬如宾,唉,我这个王爷就心满意足了。” 张春禾想将睿文王一军。于是她道:“王爷。不想当将军的侍卫,不是好侍卫。不想当主舞的秀女,不是好秀女。不想当太子的王爷,一定不是好王爷。” 突然,睿文王恼羞成怒,他高声喝道:“大胆,你好大的胆子,禾丫头。你敢唆使本王爷篡夺太子位,你用心居何?你给我赶紧从实招来。”他伸出右手来,掐住了张春禾的脖子。 张春禾的脸憋得通红。一会儿,睿文王松开了手,他微微笑了:“禾丫头。你是什么人?你要对我忠心,否则,你的下场很惨。” 张春禾在睿文王面前跪下来。她抬头望着他,脸上没有一点惧色。 睿文王,我是春禾丫头。我对王爷绝对没有外心。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王爷也知道,那个太子是个草包,如果他将来治理国家,子民将遭殃。 如果那样,太子之位由王爷来坐,那是一件大好事。禾丫头想,几百年后,你将被载入史册,被人们歌功颂德。 睿文王弯下腰来,双手扶起张春禾,说道:“对不起了,禾丫头,刚刚,吓着你了。”张春禾立起身后,对着睿文王使了一个万福:“王爷,没关系了。禾丫头崇拜您的英雄气概。” 张春禾的脸上,多了一份娇羞。睿文王派张春禾去阳都,暗中调查沈家叶的罪行。你要网罗证据,我们以此击垮沈家叶,从而牵扯出太子的不齿行为。 张春禾走出大殿,上了一座花轿。花轿出了睿文王府,朝探春楼而去。张春禾到了探春楼,收拾了自己的包裹,即刻骑马去了阳都。 刘可富从一辆马车上走下来,急匆匆的进了睿文王府。他直奔府上大殿而来。 大殿旁的一个侍卫,看见了刘可富,他进了大殿通报:“王爷。刘总管回来了。” 睿文王爽朗的笑了:“好啊。这么快就回来,一定是个不小的收获。赶快,有请刘总管。”睿文王说着话,坐在了王爷椅上,挺起了胸膛。 这个睿文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这时候,茶案后的睿文王,赫然一个王者风范,有些威风凛凛。 刘可富走进大殿,跪在了睿文王面前,双手抱拳:“侍卫刘可富,见过王爷。”睿文王笑着说道:“刘总管。你起来,辛苦你了。” 刘可富立起身来,他把跟踪罗成桓的经过,详细说给了睿文王听。睿文王站起身来,在大殿里来回踱步。 突然,他在刘可富面前停下:“看来,你猜测的对,这个草包想把受贿的金银财宝,转移出京城去。那么,据我所知,王家镖局是一个小镖局。嗯,嗯,我派几个人混进镖局,看看草包太子有多少金银。” 睿文王吩咐刘可富继续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然后,他派侍卫大张,小林,小徐,三人立即去王家镖局,想办法护卫太子的这趟镖。三个侍卫接令后,骑马朝穆陵关疾奔而去。 燕子回到醉春楼。她走进了自己的寝室,回身把门合上来。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脑海里浮现出王家镖局的画面: 王镖头对那个罗成桓恭恭敬敬。在门外,王镖头双手抱拳:“罗爷,请慢走。还有,告诉黄爷,我们会把货安全送达。” 罗成桓点点头。他转身上了马车。马车一溜烟的跑走了。王镖头望着远去的马车,对燕子说:“燕子。我的右眼皮,怎么跳个不停?是不是这个镖,是个熊镖?” 燕子看了王镖头一眼,说道:“姨夫。这是个发财镖,光看镖费,就知黄爷是个腰缠万贯的人。” 王镖头一边走,一边道:“黄爷岂止腰缠万贯?他权钱集于一身,或许,将来天下都是……”王镖头没有往下说,他背着双手走进了镖局大院。 燕子想到这里,她做到了梳妆台前,双手托着下巴,望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罗爷,黄爷,腰缠万贯?权钱于一身?将来天下?” 突然,燕子站起身来,她想明白了那个黄爷,就是当朝太子。她赶忙走到床边,钻进床下,拿出一支毛笔和一张信笺。 然后,燕子走回梳妆台前,坐下来,蘸着胭脂写道: 表兄邰子预感有风来。故表兄的一批贵重货物,要运送至避风港。因缺人手,特需夫君派几名大汉协助。唉,妾,盼大汉火速来。爱你的人:莺燕燕 燕子走出房门,来到信鸽笼前。她打开笼门,轻轻抱起鸽子,把卷起来的信笺系在它的腿上。然后,她捋了捋它的羽毛,双手向空中扬去。 信鸽在空中转了一个圆圈。然后,它朝着东南方飞走了。 燕子发送密信,向主人沈家叶求助。她急需要几名押镖人员,接近太子一探究竟,便于挑拨几个皇子的关系。 燕子走回门前,把门上锁。她不急不慌的来到了醉春楼。 她在一楼的水果台前,挑选了几个红苹果,把它们放到果篮里,又放进些桔子。她提着果篮来到了二楼。 恰巧,安梁王也在。此刻,他正在连字,全神贯注。安梁王的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燕子悄悄站在了他的旁边,屏住了呼吸。她的目光里,留露出欣赏,赞叹,还有一点点崇拜。 其实,安梁王早已察觉燕子在他身后,只是装作不知罢了。安梁王把毛笔放在砚台上,走到了窗户前。他伸开双臂,深深一个呼吸。 忽然,他说道:“喔。怎么一个苹果味?还有一个桔子味?” 燕子把果篮放下。她手里拿着两个桔子,走到安梁王身旁:“王爷。燕子上楼给您送水果,知道您最喜欢吃桔子。” 安梁王转过身来笑着:“燕子。你怎么回来了?才走了两天就回来,你啊,还有六天的探亲假呢。” 第五十五章 刻不容缓 燕子听了安梁王的话,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轻声叹了口气。然后,她把桔子递给安梁王,说道:“王爷。我本想回江南扬州,可是,我先去了趟穆陵关。在王家镖局,我发现了一件神秘的事,有人出一千两银子押镖。我总感觉此事蹊跷?这不,赶紧回来禀报王爷。” 安梁王剥开一个桔子,把一个桔瓣放进了嘴里。他走回来坐到书案前:“看来,是非常昂贵的货。这个人,出手阔绰,他会是谁?” 燕子轻轻说道:“我见过一个罗爷。这个罗爷,他长得虎背熊腰。那个黄爷,我没有见过。” 安梁王把桔子放到了书案上。他对燕子说:“此事,本王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了,你回扬州去。” 燕子答应着,转身走了。她走下楼梯,走出了醉春楼,走过探春楼。然后,她又往前走过几条街,走入了一家江南客栈。 肖振来到醉春楼,走上二楼,敲敲门,走进了安梁王的房间。 安梁王招呼肖振坐下。安梁王把押镖的事,讲给了肖振听。最后,他告诉肖振,这个押镖的货主,不是睿文王,就是太子。所以,安梁王想亲自混入镖局,看看此货物究竟是何物。 肖振赶紧跪下,忙道:“王爷。你不能去,不知他们是否有诈,我担心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王爷,还是我去,保证完成您的交待。”安梁王走过来,弯下腰来,扶起肖振:“肖总管。你留下来,就在这座醉春楼里待着。” 有人已告诉安梁王,沈家叶借着母亲寿辰,女儿出嫁,儿子葬礼的种种事情,大肆聚敛钱财。他又多次行贿皇后,太子,睿文王。并且沈家叶行贿数额巨大。 安梁王点点头,对肖振说道:“肖总管。这次任务艰巨,我要亲自下水,看看里面的水有多么浑浊。几天后,如果我还没有回来,你就进宫里找皇上,把我的一封密信交给他。” 肖振点点头。安梁王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给皇上写了一封密信。 安梁王走下醉春楼,回到了安梁王府。然后,他换上了一件粗布衣衫,走出了寝室。他又走进了马圈,牵出了自己的宝马。 安梁王骑上马,出了王府。他拍拍马背,朝穆陵关的王家镖局疾奔而去。 沈太守取下信鸽上的信。然后,他把双手向空中扬去,那只鸽直朝西北方向飞去。沈太守望着飞走的信鸽,摇摇头,轻声说:“辛苦你了,我的燕儿。” 沈太守拿着信,走进了沈家厅堂。他坐下来,把信打开来看。他从头浏览到尾。他又从头浏览到尾。 他心里思索:邰子表兄是谁?邰子,货物,避风港,壮汉,这几者是什么关系?邰子?是谁?他会是谁?邰的同音字是什么?泰和太是邰的同音字。邰子就是泰子。 突然,沈太守拍下自己的大腿,他恍然大悟了。那个草包太子,他想要转移贵重货物了。这个燕子想要帮手了。看来,太子转移货物,这事特别紧急。 他拍了拍桌子,嘴里叫:“峰高,峰高?”袁峰高听到喊他,急忙走进来,双手抱拳:“太守。有事,请您吩咐。” 沈太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峰高啊,你去告诉陈师爷,王青,张岩,孟安平,还有刘文龙,我有火急的事找他们。你叫他们速速过来见我。”袁峰高答应着,急匆匆地走了。 陈师爷第一个赶过来。沈太守把信的内容,简单的讲给陈师爷听。然后,沈太守问他有什么建议?陈师爷建议他派几个头脑灵活的人,速速北上,这事刻不容缓。 沈太守点点头:“陈师爷,你先退下。有事,我再和你商量。”沈太守退下,他回到衙役处。 一会儿,王青,张岩,孟安平,刘文龙,这四个人来到了太守府,走进了沈家厅堂。 沈太守吩咐四个人即刻去京城,到江南客栈见一个女子燕儿。沈太守脸上冷冰冰。他走到王青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这次去执行任务,估计有些艰巨,你为头儿。还有一点,这不是为我沈某办私事,这是为阳都衙门执行公务。” 沈太守转回身来,走近刘文龙身边:“遇事要沉稳,一切听王头的吩咐。”然后,他又走向了孟安平身旁。 沈太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三公子。孟老爷走了,我心里也很难过。唉,人死不能复生,但愿孟老爷在天堂无忧伤。”沈太守略一顿,又继续道:“忠孝不能两全,因为你武功高强,机智过人,所以必须派你去穆陵关。希望你能拿到证据,打击恶霸的嚣张气焰,这就是惩恶扬善。” 四个人骑着马,一路狂奔,来到了京城,来到枣树街,走进了江南客栈。 二楼的一间房里,燕子从临街的窗户缝隙里,已看见了王青。她也看见了王青的手语,心里明白无尾巴跟踪。她赶紧推开门,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燕子右手里拿着一方香帕,左手掐着腰,笑眯眯的盯着走进来的王青,招呼道:“公子爷。这位公子长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青看见了燕子,他紧走几步,来到了燕子面前。王青调侃道:“这个美娇娘,应该是在梦里。我还有三个兄弟,你把我们侍候舒服,银子这个东西,区区小事一桩。” 燕子有些娇滴滴:“那就好,四个公子爷,随我一起来。我呀,包你们舒服了,像喝蜂蜜那么甜,那么爽,有点爽歪歪喔。”四个人跟着她走进了房间。 燕子回身又把房门关上来。王青把三个人向燕子一一介绍。介绍完后,燕子说:“一会儿,我们即刻去王家镖局。这趟镖,对沈太守非常重要,不能有半点马虎。还有,为掩人耳目,我们分散开走,我和王青在头前带路。刘公子,孟公子,二人跟在我俩人身后。张公子呢,你走在最后面。” 刘文龙笑着:“燕。一看你,不但人长得美,心眼挺多。沈太守捧着你,你是他的无价宝贝。”燕子看了看刘文龙,没有接话。 她站起身来道:“我们走。走镖结束,我请几个公子爷的客。”张岩没有说话,孟公子也没有说话。刘文龙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燕。说好了,一定请客,去阳都珍珠河上。” 王青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他弯腰抱起了燕子,满面含笑:“美娘。随我回家,陪陪我,可以吗?”燕子双手揽着王青的脖颈,甜甜的一笑:“好啊,好啊,公子爷,只要你拿出银子。” 王青抱着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边走边说:“银子,这个东西不成问题,只要我喜欢。喔,嗯,我这个人,一起送给你了。”燕子娇嗔:“你呀,有多么坏,就是一个坏透的家伙。” 几个人策马急行,出了京城,到了穆陵关,进了王家镖局大院。 刚刚,大张,小林,小徐,还有安梁王,已被王镖头收入押镖队伍。 这四个人,小林,小徐和大张,三人一间寝室,安梁王自己一间寝室。他们都在炕上休息,等候王镖头出行的命令。 燕子见了王镖头,说道:“姨夫。这几个人,男人之中的王者,也都是我的朋友。这次走镖,依靠他们的相助。”王镖头非常高兴,双手抱拳,说道:“承蒙各位相帮,王某感激不尽。在此,我王某谢谢各位。” 四人双手抱拳,回礼:“王镖头,有事,朋友相帮理所应当,莫要客气。” 王镖头笑着:“各位,请坐。燕子,去通知你三姨,去厨房弄些好菜。一会儿,我要盛情款待各位朋友。”燕子答应着走了。 张岩看见燕子出了房,略一顿,他起身也走出来。他急忙赶上燕子,轻轻道:“燕子。沈太守叫我给你一封信。” 说着话,张岩把信递给燕子。燕子看看他,说道:“好。你就是人中龙凤的张岩?”张岩点点头,答道:“是。正是在下。” 燕子转身就往前走:“好了。你回去,免得叫人生疑。”张岩转身往回走去,进了房子,他坐到刘文龙的身旁。 第五十六章 剑光闪闪 过了一会儿,燕子走进来,她告诉王镖头,酒菜很快就好。然后,她朝王镖头使了一个眼色,转身走出房间。 王镖头也走出房间来。燕子望着王镖头道:“姨夫,这趟镖我不能去了。我来的时候,主子有事叫回去。唉,姨夫,帮不上你的忙了。” 外甥女,你去忙你的。嗯,这几个朋友帮我,那是看你的面子。你放心好了,这次走镖一定顺风顺水。啊,你那几个朋友,男人中的王者。所以,放心了,去忙你的。 燕子点点头,她走了。沈家叶信上叫她去阳都,有事要吩咐。 酒足饭饱之后,王镖头道:“你们八个人,加上我有九个人。明天,明天晚上,咱们就去城里,去货主家开始走镖了。到时候,到时候,计划,细节,我再告诉大家。” 王镖头双手抱拳,他有点不好意思。他继续说道:“本镖局是家小镖局。我呀,实在对不起大家,只有一间寝舍了,它只能纳下三人睡觉。” 刘文龙笑了,他双手抱拳,对王镖头道:“镖头,没事了。他们三人一间好了。” 刘文龙眼睛望向安梁王,他双手一抱拳,说道:“这位公子,没有多余的寝舍了,是否能容纳刘某同宿?” 安梁王也双手抱拳,微笑着说道:“只要公子不嫌弃,可以同宿,可以同宿。欢迎,我非常欢迎。” 王镖头笑了,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说道:“谢谢,多谢了。现在,各位朋友,养精蓄锐,你们去休息。” 刘文龙和安梁王一同走进房间。安梁王转身把房间门关上来。 二人各自躺在了炕上。安梁王吹灭了蜡烛。一会儿,他轻轻下了炕,走到门口来,从门的缝隙里偷偷往外看。 门外,院里,一切静悄悄。 安梁王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形。他走回了自己的炕前,但没有上炕。 他转身来到了刘文龙的炕前。刘文龙闭着眼睛在装睡。安梁王弯下腰来,轻轻说道:“刘公子,我知道你没睡,猪鼻子插葱———扮象。” 刘文龙只好睁开了眼,他问安梁王:“这位公子,怎么不睡?莫非,你有心事?”安梁王笑了,说道:“刘公子?你不认识我了?” 刘文龙听了这话,他赶紧坐起来,眼睛望着安梁王。 他又上下打量着安梁王,惊喜地说道:“鹿石?经商公子,梁公子?”安梁王点头,说道:“刘公子,是我,正是在下。” 刘文龙轻轻说道:“梁公子,怎么这身装扮?我还真没认出来,你怎么在镖局里?”安梁王也笑了:“我也是相同的问题,你怎么会在王家镖局?” 安梁王上了刘文龙的炕,二人肩并肩的躺下来。安梁王握住了刘文龙的手,说道:“紫薇巷,梁记酒馆,你还记得约定吗?”刘文龙连连点头,说道:“记得,记得。” 安梁王笑着问他:“喔?那个孟公子,我看他满腹心事,有点不开心。你认识他吗?” 刘文龙叹了一口气。唉,孟家遭了大难。大公子,二公子,失踪了多日。说句不好听的话,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前些日,孟家老爷,他刚刚走了。这个孟安平的心,还是极其强大。这些事,如果换做他人,定是一蹶不振。 安梁王坐起身来,问刘文龙:“喔。这么说,你和这个孟安平是朋友了。”刘文龙点头:“梁公子。我俩是朋友,更亲如兄弟。” 安梁王点头。刘文龙也坐起身来,有些愤愤不平。 孟家的这些事,都是沈家叶祸害的。 这个所谓的父母官沈太守,巧取豪夺,贪污受贿。这个沈家叶,真真梁国的一条蛀虫。 刘文龙的脸上,有些悲哀。他叹了客气,自言自语:皇上,怎么不治他的罪?这种风气,不治就是助长。长此以往,害虫多了,树木易折。一片荒芜凄凉,国将不国了。 安梁王望着他,不再说话。沉默了几秒钟,安梁王安慰他:“刘公子。明晚,我们走镖了。啊,啊,躺下快睡。” 二人躺下来,又沉默了十几秒。 安梁王轻轻说道:“刘公子。你放心,等这趟镖走晚了,我回宫里的时候,定要禀报皇上,把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养奸。” 刘文龙听了安梁王的话,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急忙小声问:“你回宫里,禀报皇上?你是太子?你是王爷?” 安梁王转过头来,微微笑道:“我不是太子。不要想多了,我有个亲戚在朝中做官,叫我的亲戚禀报皇上。我想,当今皇上不会姑息养奸。否则,满目荒凉,那个情景,他也不愿意看到。” 安梁王拍拍他的手:“啊,你赶紧睡。养精蓄锐,明晚走镖,也许有大困难。”刘文龙闭上眼睛,对他说:“喔,你也睡。祝你做个好梦,梁公子。” 不远处,一座村庄里的公鸡打鸣了。 隐隐约约的鸡叫声,唤醒了刘文龙。他睁开眼,轻轻下了炕,穿上衣裳,手里提着宝剑,轻轻走出了房间。 他来到一块空地上,开始了习武练剑。只见刘文龙剑光闪闪,衣袂飘飞。 一会儿,孟安平提着灯笼走来了。 刘文龙停下来,迎面走来:“安平,你赶紧再去睡会儿。啊,今天,我自己练练。”孟安平摇摇头,他没有说话,他弯腰把灯笼放下。 孟安平手提着宝剑,自顾自地走到了一棵小树前,开始了练剑。 刘文龙在他旁边,安慰他道:“安平,你我是兄弟。这些天,我看到你难过,看到你憔悴,我,我的心里也堵得上。” 孟安平的宝剑,舞得呼呼生风。只见他衣袂飘飘,飞上了一棵大树。忽然,他又飞去了另一颗大树。 刘文龙提着宝剑,跑到了那棵大树前。他抬头望着树上的孟安平,继续安慰道:“安平。你这样,我心疼你。孟老爷的在天之灵,看见你憔悴的模样,他会放心吗?答案是不放心,他更心疼你。” 孟安平站在树上,左手握着拳头,脸上冷冰冰。 我爹的死,两个哥哥的失踪,我的牢狱之灾,谁是罪魁祸首?那个该百刀刮的沈家叶,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祸首。我与沈家叶不共戴天,不杀掉这个沈老贼,孟安平我誓不为人。 忽然,孟安平从树上飞到了刘文龙面前。 孟安平看着刘文龙,轻轻对他说:“文龙。这段时间,孟家也多亏了你照顾。在此,孟安平谢谢你。” 刘文龙笑了:“安平。你我是兄弟,以后,不用说客套话。我照顾孟家,理所应当,我啊,我,有义不容辞的责任。还有一点,因为孟家是好人,也是善人。” 突然,一棵塔松后面,闪出一个人影来。 此人是安梁王。他跟着刘文龙出来,躲在几颗塔松后面多时了。刘文龙和孟安平的对话,已被他听到了。 孟安平看见了安梁王,他拿着宝剑朝安梁王飞来。 刘文龙转过身来,也看见了安梁王,急忙说道:“安平。你赶快住手,他是梁公子。” 刘文龙的话音落下,孟安平的剑尖已在安梁王的腹部,距离一头发丝的厚度停住。孟安平慢慢把剑移开他的身体,轻声问道:“梁公子?你是谁?你干什么的?” 刘文龙跑过来,问安梁王:“梁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喔。你没在屋里,我就出来找你。”安梁王朝着孟安平双手抱拳,“喔,你是安平,孟家三公子?喔,嗯,我梁某人,和刘家公子见过几面,也算是朋友了。梁某,久闻三公子的大名,幸会,幸会幸会。” 安梁王夸赞孟安平和刘文龙是青年才俊,早早起来习武练剑。二人一派正义之气,是大梁国的栋梁,也是大梁国的福气,更是梁国子民的福气。 安梁王安慰孟安平:“三公子。你刚才,和刘公子的对话,被我听见了。你要相信一句话,那就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因为他草菅人命,掠夺百姓钱财,这个沈家叶的末日,很快就来了。”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第二遍鸡叫声。 孟安平把自己的宝剑,交给了安梁王,让他练剑用。孟安平一招一式的教刘文龙剑法。刘文龙也学得很认真。 三个人精神抖擞,练武习剑,相互比着练赶着超。三人迎着旭日升起,陪着夕阳下山,剑术突飞猛进。 第五十七章 夜里有风 安梁王一招蛟龙出海,又使出一招猛虎下山。孟安平教刘文龙一招井底捞月。然后,他又教了一招鱼跃龙门。 孟安平的心情好了许多,因为安梁王对他说的话。孟安平打心底里相信安梁王,他看出安梁王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看出安梁王是一个皇家贵族。 这个安梁王,虽然他身穿布衣,但是他的言谈举止,透露着一种帝王风范。 还有安梁王的脖颈上,戴着一块玉观音。这块玉,不是普通的玉石,它是皇家才能拥有的帝王绿宝石。他的玉观音,早已被心细腻的孟安平发现了。 于是,孟安平断定这个梁公子,或者是太子,或者是王爷。哈哈,沈老贼的死期,它很快就来了。孟家的深仇大恨,很快要报了。太好了,它是叫人多么高兴! 孟安平对刘文龙说:“文龙。练剑,贵在坚持。你看,你脸上有汗了。你先休息会儿。” 孟安平拿着剑,又是一阵舞得呼呼生风。他的身体凌空而起,在空中急速旋转。 一会儿,他稳稳的落到地面上。倏地,他一个蜻蜓点水,飞上了一棵芙蓉树。只见孟安平右手的宝剑起落,一杆杆树枝跌落到地上。 太阳冒出了地平线。三人走回了寝舍。 转眼到了傍晚。王镖头敲敲安梁王的门,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双手抱拳,对二人说道:“梁公子。刘公子。我刚刚从京城回来。一会儿,我们几个人去货主家,开始走镖了。我估摸来回的时间,有五、六天。辛苦两位了,辛苦了。” 刘文龙微微一笑,双手抱拳,接话道:“王镖头。我是第一次走镖,正好跟着你们,看看沿途的美景,增加一些阅历。到老了的时候,可以告诉我的孙子们,爷爷在年轻时,走过一趟镖啊。” 安梁王直起身来,笑着打趣他。刘公子,你的眼光太超前了。你这个年龄呀,正是鲜花锦衣怒马时,先做好当下事。然后,某年某月某日,再把你的心上人娶了。 羡慕啊,实在叫大叔羡慕。二位,朝气蓬勃,有着花一样的年龄。日后呀,你二人前途无量,我看必定大富大贵,飞黄腾达。 安梁王一抱拳,对王镖头说:“王镖头,过奖了,你过奖了。我喜欢平淡生活,南山下锄禾,篱笆前采菊。偶尔,有一朋友来访,在树下喝茶,谈天说地,品论古今。这种日子,悠哉美哉。” 王镖头笑了笑。他走出了屋子,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生活,谁能不喜欢?我也喜欢啊。” 王镖头来到了王青的门前,抬起手来敲门:“官爷,官爷?王官爷,一会儿,我们去押镖了。” 刘可富骑马进了睿文王府,有侍卫通报了睿文王。 刘可富下来马,急匆匆的进了大殿。他在睿文王面前跪下来,双手抱拳道:“刘可富,见过睿文王爷。”睿文王眼睛望着他,问道:“可富,你这么急匆匆,有什么发现?” 刘可富赶忙说道:“昨夜,有四辆马车进了太子府。今下午,又有六辆马车进了太子府。小的想来,太子是不是有诡秘行动?所以,特来禀报王爷。” 睿文王爷对他说:“可富,你赶紧起来。”刘可富立起身来。睿文王在殿内来回踱步。 他停下步子,冷笑道:“看这种迹象,太子呀,是稳不住了。他要把金银宝贝转移出去。哼,可富,再派给你十个侍卫,把太子南大门给我盯死了。” 睿文王把头转向孟佃晟,吩咐他道:“孟佃晟,你去挑几个身手好的侍卫,叫他们一切听刘总管的命令。” 孟佃晟答应着,转身走了。睿文王走到刘可富面前,嘱咐道:“可富,要小心这个草包太子。我担心他装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刘可富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说:“睿文王放心,可富会盯住大门口的。”睿文王点点头,对他说:“可富。你去,有事的话,派人来报。” 刘可富转过身去,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了。 睿文王走到大殿门前,他走下台阶,他双眉紧皱,问身边的侍卫:“那座太子府,有几个门口?” 侍卫忙说:“有三个门口。还有东门,西门,不过,这两个是便门,能纳两个人并肩而过。”睿文王一边走,一边点头,他迈着急匆匆的脚步。 一会儿,睿文王走到了侍卫区,来到了侍卫办事房。 孟佃晟的屁股刚刚坐下,他一看睿文王走进来,急忙站起身来,同其他几个侍卫一起跪下,异口同声的说:“见过王爷,欢迎王爷视察。” 睿文王看了看这间房子,对这几个侍卫道:“你们起来。孟佃晟,刘总管走了?” 孟佃晟赶忙说道:“刘总管,他已经走了。”睿文王点点头。 然后,睿文王派孟佃晟带着四个侍卫去太子府的东门,隐蔽起来观察动静。他又派六个侍卫去西门,也隐藏查看太子的动向。 这些侍卫,拿上自己的兵武器,急匆匆的走了。 睿文王望着他们的背影,对一个侍卫说:“柳如东。夜里有风,府里的安保可要做好了。嗯,加强巡逻,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这个侍卫柳如东赶紧跪下,忙说:“王爷放心。我们会加强巡逻,保证不出现问题。” 睿文王点点头,他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他走出侍卫房,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来到马圈里。 睿文王解开马缰绳,牵着马走出马圈。他翻身上马,骑着马飞一样的跑出王府,朝皇宫疾奔而去。 今夜,这个草包太子,他丑事将要败露。哼,哼,父皇,这就是你最爱的太子,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品德,将来他怎么做皇帝?他这个皇帝,朝中大臣能服吗?哼,父皇,我只是小他一岁,为什么不能上太子位? 我这个王爷呀,有勇有某,堪称太子的材料。太子之位,理应我来坐。父皇,太子之位,非我莫属。父皇,非我莫属。 睿文王来到了皇宫南大门。他下了马,拿出衣袖里的令牌。 侍卫接过令牌看了看,把令牌给了睿文王。 守门的总管跑过来,立刻跪下来,双手抱拳,说道:“小的,见过睿文王爷。” 几个侍卫,都纷纷跪下来。 睿文王微微笑:“你们起来。你们啊,都辛苦了。” 守门总管走上前来,接过了睿文王手里的马缰绳。睿文王转过身去,急匆匆的进了皇宫。他朝着皇上的勤政大殿,大踏步而来。 大殿外的李大监,看见了睿文王。他赶忙走下台阶,迎着睿文王走来。 他在睿文王面前跪下来,嘴里说道:“奴才,见过睿文王爷。祝睿文王万事吉祥,万事如意。” 睿文王微微一笑,说道:“李大监。你起来,你去通报父皇,我有重要事求见。” 李大监点点头,站起身来上了台阶,走进了大殿里。 这时候,睿文王在殿外跪下来,等候着皇上召见。 皇上把奏折放到一边,问李大监:“这么晚了,睿文王有什么事?”李大监笑着道:“很重要。我看,睿文王有点急。” 皇上的左手把右手揉了揉,有些不高兴:“那你叫他进来。”李大监点点头,他走出大殿,走下台阶,来到睿文王身旁。 他轻声说:“睿文王,您请进。”睿文王站起身来,面带着微笑,上了台阶,走进了勤政殿。 睿文王急步来到皇上面前,跪下来,开口说:“父皇,孩儿来打饶你了。”皇上望着他说:“睿文王。有什么事,但讲无妨。你看,这里还有些奏折,我还没有看。” 睿文王望了望那摞奏折,父皇,孩儿知道你忙。是有重要的事,关于,关于,关于太子…… 他低下头来,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睿文王,他在装模作样,他想激怒皇上。 皇上看见他的样子,非常生气。他站起身来,急步来到睿文王面前,气呼呼:“什么?太子?太子啊,你不要袒护他,有什么事,你只管讲就好。” 睿文王跪在地上,把刘可富的话讲给了皇上听。皇上听了后,沉默了一阵。 然后,他异常生气:“十辆马车驶进了太子府。看样,这个太子的事,有些诡秘了。”皇上又对睿文王说:“你起来。你记住,袒护就是害他。” 第五十八章 衣袂飞舞 睿文王站起身来。皇上又问他:“马车会载什么货?”睿文王摇摇头,答道:“不知道。孩儿,不知道。” 皇上又沉默了一阵。他喊道:“李大监,你进来。”李大监听见皇上叫他,急忙走进大殿。 皇上气呼呼的说:“李大监。你去太子府一趟,叫太子来勤政殿见我。” 李大监答应着,走出了勤政殿。他上了自己的轿子,去太子府口谕太子来皇宫。 皇上告诉睿文王,叫他回睿文王府去。 睿文王临走的时候,放下几句话:父皇,有必要的话,暗地里搜查太子府,也未尝不可。孩儿也想开了,不能袒护包庇,因为他在太子位。父皇,是,以后,他还要掌管朝政。 皇上望着睿文王走出勤政殿门口,他有点忧心忡忡的坐在了龙椅上。他把头仰靠在龙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他有些担心,皇子长大了,他们争争斗斗,谋权篡位。他担心朝野上下,勾心斗角。他更担心:风嗖嗖,雨凄凄,风雨交加,民不聊生。 皇上感觉旦朝这艘大船,像在深海里航行,眼看暴风雨来了,自己却感觉心有余力不足,难以掌舵大船前行。自己百年以后,梁国的这艘船,谁来掌舵? 是太子吗?太子好像不行,他心里没有志向,整日沉迷于风花雪月。睿文王?这个睿文王,有些心狠手辣,皇上担心他是暴君。喔,那个安梁王,性格温顺,他喜欢游山玩水,有着闲云野鹤的雅兴,他坐上龙椅,能驾驭大船吗? 皇上睁开了眼,他直起腰来。皇上微微笑了,自己最欣赏的,最器重的,就是他安梁王。这个安梁王,儒雅,睿智,栋梁材啊。如果,他未来做皇帝,应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嗯?晋阳王?他还是个少年,一个阳光大男孩。晋阳王啊,你做个无忧无虑的王爷,嗯,挺好,挺幸福。嗯,好,我百年之后,皇位由你三皇兄继承。 王镖头领着八个人,从太子府的东门口,走进了太子府里。 这一切的情形,都被睿文王的侍卫,在暗处看了个清楚。 王镖头在前,八个人在后,穿过亭台水榭,花园小路,翠竹园,朝太子殿而去。 走在后面的安梁王,他感觉这里的风景眼熟,正在猜测间,只听见王镖头说:大家打起精神来,不要东张西望,也不能窃窃私语。知道这是哪里吗?这么豪华的大院,非当朝太子莫属。对,这就是太子府。 安梁王的心里一沉:太子?喔,太子,他怎么心里有鬼?今晚的大货主,究竟有些什么秘密?我倒想看个究竟。 安梁王想着心事,他随手把头上的头簪拔掉,一头发丝顺势散开。刘文龙发现了安梁王的举动,他也抬起手来,把头簪拔掉。 刘文龙拍了拍孟安平的肩膀,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孟安平心领神会,也把头簪拔下。刘文龙朝着孟安平点点头,他急步走到了王镖头旁边,问道:“镖头,这么美丽的地方,是哪个王爷的府邸?” 王镖头停下脚步,说道:“这里的楼阁,富丽堂皇。你看,能是王爷吗?当今太子,太子爷。” 说着话,王镖头发现了刘文龙的头发,披散开来。这时候,一阵微风吹过,吹得他长发飘飘,吹得他衣袂飞舞。 王镖头笑了,赞扬起来:“嗯,多么俊美的公子,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些美好的语词来形容你,一点都不为过。刘公子呀刘公子,京城第一美男子,这个雅号就送你了。” 王镖头笑着点头,说道:“你们这几个人,也把头簪拿下,长发飘飘,好看,好看。” 王镖头说完话,继续往前走。其余的几人,听镖头这么一说,都把自己的头簪拔去。镖头边走边说:“咱们这个走镖队伍,有三高啊。” 王青笑呵呵的问道:“我的镖头,什么是三高?” “颜值高啊,身高高啊,还有智力高呀。”王镖头有些洋洋得意的说。张岩接话道:“这三高呀,一定有你,是不是,镖头?” 王镖头小声答道:“我年纪大了,除外,除外。” 一会儿,这些人来到了太子殿外。 太子,罗成桓,还有几个侍卫,从大殿里走出来。王镖头立即跪下来。后面的几个人,双双并排跪下。 王镖头双手抱拳,行礼道:“草民王路,拜见太子。祝太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太子看了看王镖头,眼里充满着敌意,冷冷的说:“都抬起头来,叫我看看。你们是什么人?” 王镖头跪在地上,有些胆战心惊,答道:“回太子,都是我的押镖成员。”罗成桓走下大殿台阶,大声说道:“听见没有啊,太子叫你们抬起头来。” 八个人都抬起了头。太子大步走下台阶,来到了第一排面前。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一个守门侍卫,急匆匆的跑来,在太子面前跪下:“太子。李大监来了,宫里的李大监来了。” 太子点点头:“我知道了,去请他进来。”那个侍卫起身,转回身走了。 太子走到王镖头身旁,对他说:“王镖头,你领着这几个人,先避一下。” 王镖头领着他们八人,迅速的躲到了一处假山后面。 一会儿,李大监和宫里的几个侍卫,步履匆匆的走过来。 太子率领着众人,纷纷跪下。李大监说道:“皇上口谕,太子即刻进宫。”太子:“吾皇万岁,谢主隆恩。” 李大监说道:“太子起来,随我进宫。”太子立起身来,他笑着走到大监旁边,说道:“这么晚了,辛苦大监了。” 罗成桓走过来,从衣袖里拿出一根银条,偷偷塞给这个李大监。只见李大监轻轻摇头。太子拉起他的手,拍拍了他的手背。最后,李大监把银条装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罗成桓的一切举动,被安梁王看在了眼里。安梁王双手攥成拳,心里想道:今晚,太子想押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他背着父皇,搞什么阴谋? 太子笑着道:“李大监啊,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走。”李大监点点头,转身走了。 太子望着李大监的背影,他小声告诉罗成桓:“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罗成桓也小声道:“皇上叫你进宫,是不是同这事有关系?”太子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最最安全的时候。一切,按原计划来。” 太子嘱咐完罗成桓后,他转身朝自己的豪华轿子而去。然后,他坐上了轿子,被四个人抬着,朝府外而去。轿子的后面,跟着四个丫环。丫环的后面,跟着四个手拿武器的侍卫。 轿子里的太子,心里有点忐忑,他担心押镖之事,被泄密。不可能,这事父皇不可能知道。或许,父皇有别的事,或许,有幸运事降临。 乱想,胡思乱想,停住胡思乱想。太子右手轻轻撩开了帘角,只见街上有点点灯光。很快,他把轿帘子放下,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自己的太子服,脸上露出了微笑。 突然,他想了阳都太守沈家叶。太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沈家叶的音容笑貌。 沈家叶跪在自己面前,嘴里说道:“阳都太守沈家叶,给太子请安。祝太子,心想事成,万事金安。” “沈太守。赶紧起来。”太子说道,“沈太守,你身体很硬朗。这,这,我心里就踏实了。你啊,有功人,一位铁骨铮铮的英雄。” 忽然,沈海云的身影,在他眼前出现。 那双美丽的眼睛,那婀娜的身材,刚柔相溶的舞蹈,叫人酥软的声音。对了,对了,传说中的花仙妹妹。花仙妹妹?花仙妹妹,这个称呼妙,形容沈家三小姐,再恰当不过了。 这个云儿,一笑倾人城,一舞倾人国。云儿啊云儿,我何时再能见你,我病了,我长了相思病。云儿,我病的很重喔。 太子想到这里,他一拍了自己的大腿,自言自语道:“这个沈海云,是我太子的女人了。太好了,沈家叶是未来国丈。太子啊,赚大发了,抱一个美人,还有一座金矿。” 轿子外,一个侍卫走过来,说道:“太子。这就到宫门口了。”轿内的太子说道:“喔。知道了。” 太子一行人来到皇宫门口。 第五十九章 跟踪镖队 王镖头一行有九个人,为何押镖队伍有二十人? 因为其余的十一人,是太子府里的侍卫。这些侍卫,早脱去侍卫衣裳,换上了公子华服,站在了押镖队里。 罗成桓看了一眼王镖头。王镖头,因为目的地不同,只能把镖队分成两队。 一队由王镖头带领,王青,大张镖,小林镖,还有穿华服的六个人,你们十个人为一队。 其余的人,由我罗某带领,梁镖,刘镖,孟镖,张镖,小徐镖,还有四个穿华服的人,我们组成一镖队伍。我罗某想呀,这也是最佳分工了 然后,罗成桓问王镖头:“王镖头。你看,这样分镖队,你觉得如何?” 王镖头双手抱拳,点点头,说道:“罗爷,罗管家,一切听您的。这样分,很好,很好啊。” 罗成桓点点头,抬高了声音说道:“这些货,都是贵重的宝贝,也是当今太子的最爱。如果这些货,没有到达目的地。我想,各位镖友,即便是倾家荡产,咱们都赔不起。所以,就是赔上所有人的性命,包括我罗某,咱们也叫这些货,不能丢失。所以,这趟走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罗成桓举起了右手,握成拳头,又说道:“怎么样?各位有信心吗?我想听到你们的回答。” 这些人都举起了右手,握成拳头,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有信心,保证走镖成功,保证太子的货物,安全到达目的地。” 王镖头的镖队,押着四辆马车的货物,率先走出了太子府,朝西边方向而去。 过了一会儿,罗成桓的镖对,押着六辆马车的货物,走出了太子府,朝东边方向而去。 王青的镖队,押的是四马车高粱。这些货物的目的地,是忻州。 罗成桓的镖队,押的是六马车黄金。这些黄金,都是太子收贿赂所得。这些黄金,也含着沈家叶送给太子和皇后的礼金。 太子担心这些黄金,放在太子府里,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因而,他和皇后商量,尽早的把它们运走,以免引起大祸。 所谓的大祸,就是罢免太子,皇后会被打入冷宫。罢免。打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叫人天崩地裂! 罗成桓的镖队,往东缓缓走去。他们头上都带着斗笠,脸上遮着面纱。这个队伍前面是罗成桓,走在最后面的是安梁王。 睿文王的贴身侍卫刘可富,躲在太子府的对面,把两队马车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这个刘可富认为,镖头在哪个队伍里,哪个队伍里的货物就贵重。何况往西的马车,只有四辆,连镖头都跟着押镖,这足以说明货物足够贵重。 刘可富把自己的手下,分成两组。一组十八人,跟踪西镖队。一组十二人,跟踪东镖队。 东镖队,刘可富叫侍卫王洪元带领,自己则带领着西队。 这个王洪元有点狡猾,他担心太子不按常规行事。于是,他轻轻地对刘可富说:“刘总管。我担心太子和罗成桓,这趟镖呀,没那么简单。他们会不会逆向思维?东镖货物贵重,故意做成西镖贵重,想来个掩人耳目。我想有这个可能喔。” 刘可富摇摇头,说道:“咱王爷都说他是个草包,难道他会逆行想问题?”王洪元摇摇头,嘟哝的说道:“草包?就算他是个草包,说不定草里藏着锋剑。” 王洪元的嘟哝声,被刘可富听进了心里。他对王洪元道:“你的话不无道理,嗯,你去西边。有事,派人回府通报睿文王。”王洪元答应着,他上了前面的第一辆马车。 突然,刘可富朝西跑去,他跑过了两辆马车,跑到了王洪元的马车旁,嘱咐道:“王洪元。遇事多个心眼,这次跟踪啊,不能出差错。如果不,吃不上就兜着走。” 马车里的王洪元点点头,对刘可富说:“刘总管,放心。走了,走了。”三辆马车朝西而行,追赶西镖队而去。 刘可富朝东走来,他上了第一辆马车,对车夫说道:“老王。走,赶上前面的押镖队伍。” 太子走进了勤政殿,跪在了皇上面前,磕头行礼,说道:“父皇。孩儿祝您,万福金安。”皇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有点冷冷的说道:“太子啊,你平身。” 太子立起身来,他问道:“父皇,您叫孩儿入宫,有事?”皇上招招手,说道:“太子,你过来坐下。父皇,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说说话。你,你,过来坐下。” 太子走过去,在皇上一侧的一个御墩上坐下来。皇上望着他,问道:“太子。前几日,你去了阳都,有什么发现没有?” 太子一听,他的心里一惊:难道父皇有什么事?难道沈家叶送礼金? 太子脸上的一细微变化,被皇上捕捉到了。 太子笑了,回答道:“父皇,你指哪件事?”皇上一听这话,有些生气,怂他道:“哪件事?我又不是神仙,我的太子。嗯,当然是太守,那个沈太守。” 太子微微一愣,接着夸道:“喔。沈太守,那边经济发达,人们安居乐业。还有商贾云集,还有蚕丝业,纺织业,印染业,酿酒业,都发展的不错。父皇,可以说是欣欣向荣。” 皇上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在勤政殿里来回踱步。他一句话没有说,脸上有些怒气冲冲。 这会儿,太子心里有些胆怯了。他急忙站起身来,问皇上:“父皇。孩儿不知,您指哪方面的事?” 皇上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来问:“太子,我的太子啊,我梁国的太子,你母后,你这个太子,还有安梁王,你们去阳都做了什么?太子你,不清楚?” 太子离开几案,走到父皇面前,赶紧跪下来。 我们在阳都,看了一次七巧节大赛。然后,我独自一人考察了那边的经济,以及那里的风土人情。孩儿感觉沈太守,治理得井井有条,阡陌纵横,水渠畅通,防洪防旱也做得好。 皇上弯下身来,继续问:“太子,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吗?”太子一听皇上这样问,脸上的汗水出来了。他没有说话,只有点头。 太子眼转一转,计上心来,他说道:“父皇,有一件事,孩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点点头,说道:“你只管讲来,我会酌情处理。喔,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日夜晚,睿文王在青山上,他向沈家叶索贿一千两黄金。当时,孩儿躲在大银杏树下,偷听了二人的谈话。一开始,我看见沈家叶在摇头。 然后,睿文王有些生气,他双手掐着沈家叶的脖颈,怒气冲冲,双眼圆睁。 我听见了睿文王的声音:五百两,多么?沈家叶,不要敬酒不吃,去吃罚酒。我会在皇上面前告你的,你贿赂皇后三千两黄金,哼哼,哼哼,贿赂太子一千两黄金。怎么样?我心狠手辣,阳都太守,你的官位还能稳吗? 太子预感大事不好,睿文王在父皇面前攻击自己。于是,他心生一计,在皇上面前诬告睿文王索贿。 皇上的心里一惊:太子,睿文王,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如果问那个沈家叶,他会说真话吗?他是狡猾狡猾的,这事,还不能交给御察院办理。 皇上想到这里,说道:“太子,你起来。”太子立起身来。皇上又说:“喔。太子,你写一封在阳都的考察信,我看看沈太守,他有哪些作为。然后,把阳都的闪光点,在全国推广开来。” 太子点了点头。父皇,孩儿回去,今夜就把它赶出来。 皇上微微笑,点点头。嗯。那你回府去。还有,太子,你记住父皇的两句话。 第一句是太子强,则梁国强。第二句是太子智,则梁国智。 太子跪下了来,磕头行礼,说道:“祝父皇万福金安。父皇的话,孩儿记住了。”皇上点点头,说道:“这两句话,你要明白它们的意思。嗯,太子,起来退下。” 太子立起身来,转身走出大殿。他走下台阶,进了轿子。他有些闷闷不乐:父皇,今夜,他怎么了?他什么意思?喔,阳都考察信,该怎么下笔写呀! 皇上双眉紧锁,他嘴里喊道:“李大监,你进来。”李大监急忙走进来,他弯腰问道:“皇上。有事,您吩咐。” 第六十章 压低声音 皇上叹了口气:“李大监。太子的话,你听见了。睿文王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事,还不能上交给御察院。你说,谁是真话?谁是假话?” 李大监思索片刻,忙说道:“皇上,这个奴才也说不准。或许,它不是道选择题,或许,都是假话,或许,又都是真话。” 李大监又安慰皇上:“皇上,夜深了。身体安康为好,奏折,明早再看。皇上,您去皇后那儿,还是去婧妃那儿,还是去?” 皇上放下奏折,站起身来:“今夜。朕去兰妃那儿,好几天没去看看兰妃了。” 李大监来到勤政殿外,喊道:“摆驾,皇上去文蔚宫。”皇上走出大殿,坐上了龙撵。一行人朝兰妃的文蔚宫而去。 皇上最担心的事,那就是太子和王爷之争。此时此刻,几个皇子的权力之争,已经悄悄的拉开了帷幕。 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阳都。在太守府里,沈太守和陈师爷推杯换盏,喝酒听曲观几个女子跳舞。 几杯酒喝下肚之后,陈师爷的酒劲上来了,他眯着一双醉眼,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太,太,太守,你知道么?有一件怪事,就是,孟家三公子,那个孟安平身上的伤,特别重,他都奄奄一息,无药可救了,就是毓秀御医来给他治,那也是无力回天。 为什么?为什么?他身上的伤,怎么痊愈的那么快。是不是有神医,从天而降,来治他的伤?太,太守,你不奇怪吗? 沈太守端起一杯酒,一仰脖颈,一杯酒下肚,他慢慢把酒杯放下。 你,你,有什么奇怪。大惊小怪,哪里有什么神医,也许是咱城里的一个郎中,给他治好的。也许啊,他身体棒的原因,因此就好的快。你呀你,大惊小怪。 陈师爷端了端酒杯,又把酒杯放下,他望着沈太守:“太守,太守,你想啊,是谁去叫的郎中?衙门里,有几个衙役偷偷议论,说是神仙给他看好的。太,太守,你信吗?” 沈太守摇摇头,看着陈师爷:“我的陈师爷呀,你喝多了,喝醉了。哪里有神仙郎中,你见过?师爷,神仙给你瞧过病?” 陈师爷摇摇头,他阿谀奉承道:“太守,我的大旭国的主子,皇上……” 沈太守一听陈师爷的话,他愣了愣,把头转向了跳舞的几个女子,拍拍手,示意她们停下来。 然后,对她们说:“好了。你们退下。”几个女子转回身去,走出了这座画楼。 沈太守把酒杯斟满,端起酒朝陈师爷泼去。陈师爷猝不及防,头发上,脸上,都是酒水。 陈师爷抬起右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醉意被惊醒了。他急忙站起身来,问道:“太守。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沈太守抬起右手,指着他的鼻子,非常生气。 陈师爷,管好你的嘴,什么皇上?我嘱咐过你几次,你会把事搞坏,我们会被砍头的,你知道后果严重!谋反谋反,你我会掉脑袋。株连九族,五马分尸! 陈师爷抬起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三耳光。然后,他说:“太守,你放心。保证没有下次了。这三耳光,我就记住了。” 沈太守重重坐在椅子上。陈师爷见状,也坐了下来。他又站起身来,赶忙给沈太守斟满酒。 沈太守顿了顿,师爷,有人,如果再议论孟家的事,就告诉他,扣掉他的一年俸禄,把他打入水牢里,关上他半年的时间。 红楼外,从东边走来一个衙役。这个衙役不是别人,正是沈太守的贴身宠儿袁峰高。 袁峰高脚步轻轻,走近门口。他听见了说话声,停住了脚步,偷偷听谈话内容。 陈师爷点点头,压低声音:“孟武平死了,孟建平死了,那个孟老爷也死了。可,可,还有一个孟安平,这个三公子,比他的两个哥哥,能力强多了。太守,他现在是咸鱼,如果咸鱼翻了身,那后果,不可设想,不可设想。” 沈太守顿了顿,他皱起了眉头,捋了捋胡须,问师爷:“你说的有道理。下一步,我们怎么做,你有办法?” 陈师爷走过来,弯下腰来,靠近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太守,无毒不丈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斩草除根…… 沈太守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他说道:“好。就按你说的来做。过个几天,我娶了寇以后,这事你来做。”陈师爷点点头:“你大婚后,我就动手。” 沈太守不放心,又嘱咐他:“办完事后,打扫好现场。师爷,千万不要留下破绽。否则,功亏一篑。” 沈太守和陈师爷的谈话,一部分的内容,被门外的袁峰高听进心里。袁峰高转回身来,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而去。 二人又喝了一阵酒,陈师爷站起身来要走,沈太守就挽留他。陈师爷呵呵笑:“酒,你还是少喝点,你可是大婚的人。我们这些人,还靠你,还靠你,荣华富贵,陈想要名利双收。” 沈太守也站起来,醉醺醺:“你走,那我就送你。你把心放到肚里,你想名利双收,这事不难不难。” 二人走出红楼。走过假山,走过石桥,走过竹园,走过长廊,来到了府门口。 陈师爷停下脚步,不忘调侃太守。 太守啊太守,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有意思,有点意思,陈走了,去衙门睡觉了。原来是你,原来你是那个翁,有点意思。 沈太守朝他摆手:“我送你到这里。嗯,太守,你要做个好梦。” 沈太守转回身来,嘴里哼着小曲,朝他的寝舍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嗯。什么鸳鸯,什么梨花海棠。一个酸溜溜的模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嘴脸难看哩。陈那个脸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沈太守来到寝舍门旁,他抬起右手敲敲门,推开门走进来。 沈太守看见袁峰高还没有睡,坐在书台前看红蜡烛燃烧。于是,他微笑着走过去。 沈太守拍拍袁峰高的肩膀:“峰高,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袁峰高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反问道:“太守。你怎么不去夫人房间?哪个夫人都对你很好,应该选个过去睡。” 沈太守笑了笑,右手托起袁峰高的下颚,笑道:“来,来,对沈爷笑一笑。”袁峰高勉强笑了笑。 二人上了睡榻躺下。沈太守闭上眼睛,脸上却有着笑容。这个笑容,被袁峰高看见,他心里异常生气。 于是,袁峰高问他:“沈爷。有什么高兴事,说来叫我听听?”沈太守睁开了眼,笑眯眯着:“宝贝,你看出来了啊。对,峰高啊,过几天我就娶个新夫人了。宝贝?你忘记恭喜我。” 袁峰高闭上了双眼,问沈太守:“沈爷,是该恭喜。恭喜恭喜,祝沈爷早生贵子。”沈太守笑了,捋了捋袁峰高的头发,捏捏他的脸:“这就对了。还是我峰高说话好听,我听着心里舒服。峰高啊,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唯一最好的小兄弟。” 一会儿,沈太守打起呼噜。袁峰高听着他的呼噜声,心里异常生气。 这个袁峰高,他知道沈太守的秘密。这个袁峰高,对沈太守有百害而无一利。此刻,贴身衙役对沈太守有了仇恨。 袁峰高躺在榻上,想着报复沈太守的计划。 他早已发现,衙头苏锐和四夫人的关系不一般。他想把沈太守的许多秘密,偷偷告诉衙头。或许,衙头有办法,衙头苏锐为拥有沈四夫人,肯定想办法扳倒这个沈家叶。 这一天,沈太守和四个夫人,沈海云,以及四小姐,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很快,沈太守吃完了饭,他放下筷子,对大夫人说道:“大夫人,咱府里要添喜事了。今天,你张罗张罗,置办些彩礼。后天,去那个寇棠儿家下催妆,我要把那个棠儿娶了。还有,置办些婚礼用品,叫那些丫头布置洞房,婚期定于大大后天。这是一个吉日,我叫人选的良辰吉日。” 大夫人一听沈太守的话,她也放下了筷子:“老爷。你放心,婚礼,一定办得风风光光。”二夫人没有说话,她夹起了菜,放进了嘴里,不紧不慢的嚼着。 三夫人听见沈太守的话,突然,脸上变得冷冰冰。 第六十一章 夫人秘密 她把筷子放到了桌上,站起身来,生着气问:“沈老爷,我的沈老爷,你要娶小妾,娶哪家的小姐?” 沈太守微微笑了。寇家裁缝铺的寇棠儿。嗯,这个棠,温顺如水,想你们几个姐妹能处得来。 沈太守话音刚落,三夫人就像疯了一样,大呼大叫,连蹦带跳,指着沈太守的鼻子,张口骂他。 沈家叶,沈丰铎怎么死的!你一个畜生,真不要脸的男人,还娶那个寇棠儿。寇棠儿,她就是个败家的女人。听你叫的是多么亲热,寇,寇寇,沈家叶,听着叫人恶心,娶哪个女人不好?娶个丰铎喜欢的女子,呸呸呸! 二夫人赶紧拉住三夫人的手,劝慰她:“三妹妹。你息怒,啊,你说话怎么变粗鲁。三妹妹,你啊,话能不能说好听点。”三夫人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她发髻散了开来, 四夫人赶紧把碗放下,离开座位,弯下腰来,也劝说:“三姐姐。你莫要哭了,走,回房去休息。嗯,昨夜,是不是又梦着丰铎了?” 沈太守看到三夫人的这个情形,有些生气了。事过去就过去,你不要只活在过去里。以后,三儿,你记住,再疯癫一回,我叫你永远消失。 沈太守撂下这些话,转身朝门外走去。 三夫人越哭越厉害,一边哭一边诉说。说沈丰铎死的惨,说沈太守土埋脖颈的人,还要纳个小妾。还说寇棠儿害死沈丰铎,父子喜欢同一个狐狸精。还说这是沈家上辈子做了孽,丢死人,丢死人。 大夫人望着她,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了。 她哭得嗓子哑了。这时候,沈海云走过来,蹲下身来,递给她一方手帕,轻轻说道:“三娘。你哭有用吗?你的哭声,能阻止他娶亲吗?还有,我爹的决定,没有哪个人能改变的。” 四小姐轻声细语:“三娘。云姐姐说的对,哭是无用的。唉,三娘,你起来。你回屋去,回去睡会觉,心里堵就消散掉了。” 四夫人搀扶起三夫人,把她扶回了房间。三夫人在自己的房里,躺在床上又想起沈丰铎,眼泪再一次的流下来。 四夫人坐在她的一侧,好心的劝慰:“丰铎那事,三姐姐,你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了,人该朝前看。” 四夫人从床上下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试探着说:“三姐姐。你看,这个老东西,他还想娶五房夫人,他是嫌弃你我人老珠黄。”然后,她又返回床边,小声说:“三姐姐啊,你要听我的,咱们捞些金银珠宝,合适的机会逃出府去,建一个和和美美的家。你看,是不是很美好?” 三夫人听了四夫人的话,她吃惊的从床上坐起来,哑着嗓子小声问:“妹妹,你说什么?什么捞金银珠宝?什么逃出府去?你究竟想做什么?” 四夫人又坐下来,拉着三夫人的手,有点亲热。 三姐姐,有一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亡,还有一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这个沈家叶老东西,他欺瞒朝堂,私设金库,侵吞税款,贪污金库里的水利款。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还能坐太守吗?呸,呸,恐怕只有抄家份。 三姐姐,抄沈家家底,这个惩罚好像有点轻。四夫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四夫人的脑海里想到一个画面: 朝廷官员命衙役脱去沈家叶的官府,把他押进囚车里。那辆囚车,围着阳都城巡游三圈。最后,沈家叶被押往断头台。 朝廷官员的一声令下,衙役刀扬起落下,沈家叶的人头落地,鲜血溅红了大刀。突然,四周响起了围观者的叫好声。 三夫人拉起了四夫人的右手,舒了一口气,说道:“四妹妹,我们是沈家的女人。如果老爷翻了船,他的女人,或者被流放,或者被卖掉。唉,四妹妹,到时,我们可怎么办?” 四夫人回过神来,望着三夫人:“三姐姐,那时我们怎么办?我的个傻姐姐,能到那时吗?我是被他抢来的,可我,不喜欢这个糟老头子。我恨他,恨他,他毁了我的幸福。” 四夫人眼里有泪水。她的声音变小了,她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全盘说了出来。 她讲起了苏衙头的故事。她和苏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喜欢苏哥哥,喜欢他的高大威猛,喜欢他的痴痴多情,更喜欢他的暖暖情商。 四夫人的脸上有了笑。这个苏锐,我一生一世的男人。他进了阳都衙门,目的就是接近我,看看我开心幸福吗?三姐姐,他至今还是单身,我有多么多么感动。 四夫人把头靠近三夫人,又一阵嘀嘀咕咕。三姐姐,我说一个秘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和苏锐决定,我们要私奔,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我来织布他去种田。 三姐姐,我给他生五、六个孩子。一家人乐融融,这个画面美好又温馨。这种幸福生活,我渴望好久,也盼望好久。我的苏锐,多么好的男人,好崇拜好崇拜他,他是林小丹生命里的男人。 三夫人对着四夫人也说了自己的秘密。 四妹妹,你是因为老爷破坏了终身幸福,你才恨他。三姐姐更恨他呀,想想沈丰铎走了多么短时间,他就迷恋那个寇棠儿。寇棠儿,寇棠儿害死了丰铎,她是凶手,她是凶手呀。 四妹妹,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想把那个凶手娶进府里。叫我天天看着她,我是不是堵得上?他是不是盼我早点死?这个沈家叶,他在朝我伤疤上撒盐,他是嫌我不够痛。 这个沈家叶,既然你无情,也别嫌我无意。四妹妹,大不了的事,就是鱼死网破。妹妹,某一天,某一晚上,我会在他身上捅一刀。然后,他如果不死,我在他的刀口上,撒上二斤海盐哩。 四夫人微微笑了,站起身来。三姐姐,天也很晚,小丹该回去了。三姐姐早些歇息,谁说女人如衣服,想扔掉就扔掉,听丹儿的,早作打算,肯定是一件好事。依小丹估摸,姓沈的,快要大难临头。 三夫人的心情,比刚刚好了很多。她下来床,送四夫人走。她把四夫人送出门口,轻轻道:“四妹妹。有时间,就过来坐坐。” 四夫人笑了,朝她摆摆手:“三姐姐。风有点凉,快回屋去。三姐姐,我走了。”四夫人转过身来,沿着一条曲折的小路,迈着轻盈的步子,朝自己的房子走去。 这一天,沈太守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换上了一件红色广袖长袍。然后,他坐在了菱花镜前。 一个丫环拿起了红丝带,在他的长发上系上两根。沈太守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笑了笑,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然后,他转过身来问丫环:“小芍。你说,沈爷我穿这大红衣裳,好看吗?” 这个丫环赶紧跪下来,低着头:“老爷,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因为您是驰骋沙场的英雄。所以,红衣配英雄,美人配英雄,美美的好看。今天,老爷,您是格外美。” 沈太守站起来,哈哈大笑。他一边笑,一边道:“芍儿。你嘴好甜,甜到我心窝里了。”他说着话,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红包来。 他轻轻说:“小芍。你起来,这个红包,奖你的。”丫环小芍站起身来,她伸手接过了红包。沈太守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转过身去,走出了自己的睡房。 他来到餐厅吃早饭,除了三夫人外,几个夫人都在。 沈太守坐下来,他扭头问大夫人:“三儿,她怎么没在?嗯,大家吃,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众人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大夫人对沈太守说:“三妹妹。她身体不舒服,不过来吃了。我已派丫头给她送去了。”沈太守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自顾自吃起来。 一会儿,沈太守吃好了,他放下碗筷,问大夫人:“去寇家的彩礼,准备妥当了吗?”大夫人微微笑了:“老爷放心,准备妥当。彩礼豪华,我们几个姊妹满满欢喜。” 沈太守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峰高。你陪我去裁缝铺寇家。” 沈太守走出餐厅,袁峰高随着他来到了大厅。 六箱彩礼,都盖着红绸布。十二个家丁,两两一组站立于礼箱的两侧。 很快,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三小姐,四小姐,几个丫环也都来到大厅里。 第六十二章 怒气冲冲 一个家丁牵着一匹马,来到了大厅门外。 大夫人微微笑了,她对沈太守道:“老爷。家丁把马牵过来了,您啊,该去冦家了。”沈太守微微笑了,说道:“好。峰高,走了。” 沈太守喜滋滋的出了大厅,他来到马身边,翻身上马坐于马背上。 袁峰高接过马缰绳。他问沈太守:“太守。可以出发吗?”沈太守点点头,爽朗的说道:“嗯。我们出发。” 抬着彩礼的家丁走在前面,袁峰高和沈太守跟于家丁的后面。一行人走出府门,走上大街,朝西边的冦家走去。 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沈太守从眼前走过。 有人,窃窃私语。有的人,偷偷指指点点。有的人,眼里满含鄙视。有的人,轻吐唾沫。 沈太守走远了。陈师爷西边来了。 陈师爷快步走到这些人面前,嘴里说道:“哈哈,都好。看见没有,太守到裁缝冦家提亲了。嗯,后天,就是沈太守和那个寇姑娘的婚礼。到时啊,大家去吃喜糖,去喝喜酒。” 这些人一听陈师爷的话,纷纷四散走开。 有一个后生,走了七、八步路,回过身来说:“嗯,寇姑娘。裁缝铺的那个棠娘?喔,没有想道,她长得漂亮,眼力却特差。陈师爷,那个棠娘眼盲啊。” 说完话,这个后生转过身去,朝前大步走了。 陈师爷望着他的背影,嘟囔道:“什么人?说话真难听呀。摘不到葡糖说葡萄酸,哼哼,真是什么人都有。” 寇棠儿家的一个邻居,她匆匆跑进了冦家。她推开屋门,就着急的说:“寇婶子。不好了,那个沈家叶来你家了。听街上人说,他是来提亲的。” 躺在床上的寇氏,她着急的问:“她嫂嫂,你说什么?谁来我家提亲?”这个邻居赶忙说:“是沈太守,沈家叶,他正在来的路上。这个活阎王,他盯上了棠娘,唉,唉,棠娘掉进了火坑里。” 寇氏急忙下了床,她有点颤微微的走到邻居面前:“她嫂嫂,这个事,它真吗?”这个邻居赶忙拿过个马扎,扶着寇氏坐下,说道:“寇婶子,这事,千真万确。你说,他怎么会认识棠娘?” 寇棠儿从西屋走出来,她进了堂屋。她看见邻居在,便对邻居说:“嫂嫂。今日我家有事,欢迎您改天过来,陪我娘聊天,好吗?”邻居点点头,说道:“好呀。棠娘,那我就走了。” 这个邻居走出了屋门,走出了院子,走到了大街上。 寇棠儿在寇氏的面前跪下来。寇氏怒气冲冲,她质问女儿:“刚才,你嫂嫂说那个沈家叶来提亲,有这回事吗?”寇棠儿低着头,轻轻点头。 寇氏把棍杖拿起来,使劲捣地,抬起头来,告诉为娘,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沈家叶是个什么货,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棠儿呀,你这是要把娘气死啊! 寇氏闭上了眼,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蔻棠儿,把头抬起来了。她害怕娘担心自己,牵挂自己。因此,她心里的计划,便没有对自己的娘说。 这时候,寇氏睁开了眼睛,脸上布满了难过。她望着自己的乖女儿,心里充满了悲哀。 忽然,寇氏一巴掌扇在了寇棠儿的脸上。棠儿啊棠儿,你嫁给活阎王沈家叶,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不怕别人戳我的脊梁骨?羞死了,你爹在九泉之下,他的颜面也被丢尽了。 寇氏捂着自己脸,嘤嘤哭泣。 此时此刻,寇棠儿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跪着来到寇氏身边,抱着母亲哭。娘啊。女儿嫁给他,没有什么对,也没有什么错。可是,女儿牵挂娘,女儿担心娘。棠儿啊,不是一个好女儿,有些自私自利。娘啊,女儿不孝啊,我想过上好日子。 寇氏把手拿下来,泪眼婆娑。寇棠儿的泪水淌在脸上,双眼朦胧。 一会儿,沈太守来到了寇棠儿家。他命家丁把彩礼抬进了院子。然后,他大摇大摆的进了堂屋。 他一走进堂屋,看见寇氏躺在床上,脸面朝里。 沈太守脸上有点不高兴。寇棠儿走过来,对他说:“太守。我娘身体不舒服,刚刚睡着了。” 沈太守脸上有点点笑,他关心的问:“蔻,你找郎中给咱娘看了吗?”寇棠儿摇摇头,答道:“没有。下午,我去叫个郎中来。” 寇氏轻轻说道:“不用了,我一时半会儿呀,还死不了啊。”沈太守听了这话,微微笑了,对寇棠儿说:“嗯。娘啊,精气神蛮好嘛。蔻,你是不是惹娘生气了?” 寇氏慢条斯理的说:“没有。棠娘很孝顺,怎么会惹我生气。哎,喔,棠娘,我还忘了问,这个人是谁?” 沈太守微微弯腰,答道:“我是沈家叶。” 门外的袁峰高走进来,接话道:“寇夫人,这是沈太守。今日过来,向您提亲。” 沈太守微微笑着说:“寇夫人。沈某喜欢寇棠儿,想娶她为妻,用八抬大轿抬进太守府里。此事,您看……” 寇氏叫了一声棠儿。寇棠儿赶紧来到床边。 寇氏问自己的女儿:“棠儿。太守的话,你听见了吗?”寇棠儿跪下来,回答道:“棠儿,听见了。” 寇氏又问了一句:“你愿意嫁进太守府里吗?”寇棠儿回道:“女儿愿意。” 寇氏下来床。寇棠儿扶着她坐在了梨花椅上。 沈太守走过来,在寇氏面前跪下,说道:“娘在上,女婿给您磕头了。”他说完话后,给寇氏磕了三个头。 结婚的这一天到了。太守府的府门上贴着婚联,上联是吉日恰逢桂子熟,下联是张灯结彩新人娇。横联是百年好合。 府门口的两侧上方,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一条红红的绸带,系成了大团花,悬挂于门口的正上方。 太守府里,一派热闹喜庆的场景,来往的商贾官员,络绎不绝。 几个夫人,穿梭于人群里,忙着招呼客人。她们迎来送往,有说有笑。尤其四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话嗲声嗲气,满满的娇态。 一会儿,娶亲的队伍走出了冦家。 沈太守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大红宽袖长袍,身上戴着红团花。他精气神十足,可谓满面春风,不时的向路人点头微笑。 后面是寇棠儿乘坐的花轿。此时的寇棠儿,头顶上盖着红盖头,她微微闭着双眼,右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剪子。 花轿的后面,是六个沈家丫环,都穿着红衣裳。丫环的后面,是七抬花轿。这些花轿里,是沈太守送给寇棠儿的新婚礼物。 最后面是五十二个家丁,他们穿着红衣裳,抬头挺胸,脸上露着一样的笑容。 道路两侧的人,目随着娶亲的队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几个女人,伸出手来,指指点点。 人群里,有一个老者,对另一个老者说:“这个沈家叶,他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了。唉,唉,这是谁家里的姑娘,她算是踏进火坑里。” 另一个老者接话道:“沈家叶呀沈家叶,搜刮民膏,招兵买马,欺男霸女,哼哼,早晚东窗事发。” 这两个老者,走出人群,朝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迎亲的队伍,走过阳都衙门,来到了太守府。 这时候,两串落地红鞭炮响了起来:啪,啪,啪,啪,啪,啪…… 几个夫人快步走了出来。沈海云,四小姐,几个商人,几个官员,也纷纷走出了府门。 沈太守从马背上下来。花轿落地,两个喜婆婆走过来。一个撩起轿帘,一个对着轿里说:“新娘。到府了,福到了,请新娘走下轿。” 寇棠儿把那把剪子藏进袖里,她睁开了眼睛,弯着腰走出了花轿。沈家叶把寇棠儿拦腰抱起来,朝府门里走去。 一个商人笑嘻嘻的对一个官员说:“张县长,太守还是当年的那个太守,威风凛凛,雄风鼓鼓。” 那个张县长小声道:“你最会拍马屁了。还威风凛凛,我看有些老态龙钟了。唉,唉,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有养料的牛粪也行啊,可惜一堆硬巴巴的。” 云南张太守是主婚人。他春风满面,满含笑意,朝来客们看了一眼,说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今日,是阳都沈太守,最最幸福的日子。我代表沈太守,欢迎各位光临婚礼,热烈的欢迎你们的来到。”四周响起了掌声。 第六十三章 一拜天地 隆重的婚礼仪式开始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沈太守手里牵着团花的红绸,同寇棠儿走进了洞房。几个小孩,走在寇棠儿身后,也走进了洞房里。 一会儿,大夫人走了进来,她笑嘻嘻的对沈太守道:“老爷。新娘娶来了,你赶紧去酒桌上敬酒。这里,你放心,我陪着五妹妹说话。” 沈太守还没有说话,这时候,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三个人一起走进来。四夫人开了口:“大姐说的对,老爷,先去敬酒。我们几个姐姐在,妹妹不会无聊。老爷,你敬完酒,再来挑新娘子的红盖头。” 沈太守弯下腰来,对寇棠儿说:“蔻,我去去就来。”寇棠儿没有说话,她点了点头。沈太守转身走出了洞房。 四夫人看了看寇棠儿,她眼里有些鄙视,在洞房里转了几个圈。 五妹妹呀,听说你长得有几分姿色,怎么会看上这个老东西?孟三公子对你有情,你却薄情的很。我林小丹猜猜,你是看上了沈家的权和钱,不然,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嫁进府里来。 大夫人的脸,变的冷冰冰,她望着四夫人,一字一顿的说:“四妹妹。府上今日大喜,你莫要无礼。没有其它事,你先退下。”四夫人也生了气,她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袁峰高走进来,他朝三个夫人说道:“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老爷叫你们去敬酒。”大夫人站起身来,说道:“二妹,三妹,走,敬酒去。五妹妹,我们走了。” 寇棠儿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姐姐。明日,妹妹过去拜见姐姐。”二夫人微微笑了,对寇棠儿说:“五妹妹,都是自家姐姐,莫客气了。我们走了。” 寇棠儿头上盖着红盖头,轻轻使了一礼,轻轻道:“姐姐,慢走。”几个夫人出了洞房。 这时候,袁峰高走近寇棠儿,阴森森的说:“棠娘,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嫁进府里?那个孟家老大和老二,被这个姓沈的害死了。你是不是不信?兄弟二人啊,死在了圠子河里。” 寇棠儿的心里一哆嗦,她心里非常难过:安平,你在哪里?我对不起你,我嫁给了仇人。安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嫁给这个仇人。我不嫁与他,又怎么替你报仇雪恨? 安平啊安平,棠娘对不起你,对不起孟家。 寇棠儿伤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抬起手来,试去泪水。她猜不透这个袁峰高,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有何居心? 寇棠儿平复了平复情绪,有些生气,说道:“袁侍卫,太守对你可不薄,这些话,只在我面前说罢了。这样的话,你啊你,不要到处乱说。” 袁峰高又近前几步,压低声音道:“棠娘。孟家的灾难还没有停,他会再……”寇棠儿听了这话,非常恼怒,她伸手指着门口,小声道:“请你出去,袁侍卫。再敢胡言乱说,我要喊人了。” 袁峰高被镇住了,他只好双手抱拳,说道:“五夫人,袁某告退。我说的事,你要记住……”袁峰高转身走出了洞房。 寇棠儿双手捂着胸口,她闭着眼睛。安平,你在哪里?孟家呀,千万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但愿姓袁的胡言乱语。孟家不能有事,安平,你也不能有事。 寇棠儿两手并拢,祈求上天保佑孟家,无祸事无灾难。保佑孟安平生活无忧,仕途一帆风顺。保佑孟安平所有的想法,心想事成。上天保佑安平,上天保佑孟家,保佑保佑保佑。 寇棠儿睁开眼睛,她从衣袖里拿出剪子,低头看了看。然后,她转过身去,把这把剪子压在了自己的红枕头下。 寇棠儿坐直身子,手顺了顺头上的金翠钗,整了整衣袖。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孟安平的身影: 小河边的孟安平,荷花池旁的孟安平,竹园里的孟安平。月亮下,寇棠儿依偎在他的怀前,低声诉说着相思。春天里,二人手拉手,在桃花下笑逐颜开。下雪了,二人在雪地里,堆雪球,打雪仗。 孟安平和寇棠儿举行结婚典礼。 主婚人是孟安平的好兄弟刘文龙。刘文龙微微笑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洞房里,红红的花烛燃烧起来。孟安平双颊绯红,他举起了手里的酒盅,深情款款的说道:“棠娘,我的新娘子。最后一个节目,你我,同喝交杯酒。棠娘啊,我爱你。” 寇棠儿也举起了酒盅,她有些羞涩,点点头,轻轻说:“我的相公,我的男人,我也爱你。我心似君心,不负相思意。有你,棠娘已无所求。” 二人伸出手来,两个人的手腕相交绕,各自喝下了自己酒盅里的酒。二人相互微微一笑,把手里的盅放下。 然后,二人都立起身。孟安平微笑着走到寇棠儿身边,柔情似水的牵起她的手,轻轻道:“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辜负了这好时光。” 寇棠儿微微点头,喃喃道:“相公,春宵一刻,价值千金。我是不是在梦里?” 沈太守敬完了客人的酒,他有点醉意的回了洞房。 他踏进洞房的门口,听到了寇棠儿的最后一句话,立刻接话道:“蔻。嗯,对,洞房一刻,一刻值千金。蔻。我来了。” 寇棠儿被沈太守的话,打断了幻想。她的眼前出现了沈太守。 沈太守东倒西歪的走到婚床前,他停下了脚步,对寇棠儿说:“蔻。我沈家叶来晚了,叫你久等了。蔻,我好爱你。 你是我五个夫人中,最最最爱的一个。” 他弯腰拿起旁边的一杆玉如意,轻轻伸进了红盖头里,轻轻挑起了寇棠儿的盖头。 沈太守拉起了寇棠儿的手,牵着她来到摆着美味佳肴的桌前,说道:“蔻,你我该喝交杯酒了。等会儿,一刻值千金喔。” 一刻千金,这一个词就像一根针。 寇棠儿的心,被这根针,深深的扎了一下,特别特别疼。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沈太守看见了寇棠儿的眼泪,他有些惜香怜玉,蹲下身来问:“蔻,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寇棠儿眼含泪水,点点头。 沈太守扭头朝外喊道:“峰高?峰高?棠儿身体不舒服,你赶紧去叫衙门郎中来看看。” 门外的袁峰高答应着,他跑去叫郎中了。 沈太守喝的酒,被吓去了一半。他双手握着寇棠儿,有些慌张的说:“蔻,我的蔻,你能挺住吗?”寇棠儿点点头,说道:“老爷。你不要担心了,或许,过一阵子,它就会好了。” 一会儿,衙门郎中进了太守府,走进了洞房。 寇棠儿躺在了床上。沈太守把红床幔放下了。寇棠儿伸出手来,郎中给她把脉。 一会儿,郎中站起身来,对沈太守道:“太守。五夫人,身体没有大碍,没有必要开药方。嗯,吃些好的养养,养养即可。” 郎中对沈太守说道:“太守,不打扰你了。我该退下,祝太守早生贵子。” 沈太守对袁峰高说:“峰高啊,你去送送丁郎中。丁郎中慢走。”郎中和袁峰高走出了洞房门。 沈太守轻轻把床幔拉开。他弯下腰来,温和的说道:“蔻。刚刚,把我好吓。嗯,这下好了,我放下心了。你啊你,只需吃点好的食物,养养就好。” 他坐下来,拉起寇棠儿的右手,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问道:“蔻,感觉好些了吗?” 寇棠儿睁开眼睛,只好点点头,答道:“嗯。我好多了。”沈太守起身,朝美味佳肴桌走去。寇棠儿望着沈太守的背影,把手伸到枕头下,摸了摸剪子。 沈太守端着两杯酒走回来。他坐在婚床上,对寇棠儿道:“蔻,你坐起来。你我二人,把交杯酒喝了。喝了,这洞房夜,才算圆圆满满。” 沈太守和寇棠儿喝了交杯酒。 一会儿,沈太守躺在了床上,他拥着寇棠儿说悄悄话。 蔻,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呀,再也不会喜欢其她的女子。还有,我许下的诺言,我会信守承诺。对你的那个竹马,你放心,我不伤害他,相反,我会在关键的时候,推荐他,提携他。 第六十四章 捉摸不透 喔,蔻,你问我为什么?我的蔻,沈某告诉你,这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为寇棠儿是红花,所以我就喜欢那个孟三公子。嗯,他是个青年才俊,特别像当年的沈某。 寇棠儿闭着眼睛,问道:“老爷。你说的是真话?你对我是真心的吗?”沈太守点点头:“寇,当然是真的。我很爱很爱,怎么会说假话呢?对于我非常喜欢的女人,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假话。寇啊,你要相信我。” 寇棠儿把身体转过来,眼睛望着沈太守的脸,若有所思:“老爷。你的这个寇,斗胆问一句,那个武和建,是不是被你害死了,抛尸于圠子河里了?” 沈太守内心一惊,但脸上却若无其事。他眼睛往着寇棠儿,寇,寇,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我和孟老爷是朋友,怎么会害死他儿子。不会,不会,我的寇棠儿,需用我举手来发誓吗?那我就发誓…… 寇棠儿知道,从他的嘴里,套不出来秘密,也只好作罢。她伸出手捂住沈家叶的嘴,急忙说:“好了。老爷,不要发誓。不过,希望老爷,莫要骗我。否则,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宁可为玉碎,不愿为瓦全。” 沈太守微微笑了。寇棠儿,你放心,我沈某骗谁也不会骗你。不骗你,我怎么会骗你?心疼你都来不及,我的宝贝,我的寇。 沈太守伸出手来,揽着寇棠儿的小腰,小声说:“今夜,是最幸福的日子。寇棠儿,莫说其它事了,只说甜蜜蜜事。” 洞房里的红烛,旺旺的燃烧。 寇棠儿闭上了眼睛。沈太守渐渐有些幸福。二人一番云雨。 四周的红烛,火苗有点闪烁。寇棠儿的脑海里,身穿红衣的孟安平…… 睿文王一派的那个张春禾,躲在太守府对面的一座小楼里,密切监视着太守府里的一切动静。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把来往可疑的人,看个清楚。然后派人跟踪,做进一步的调查。 张春禾发现,前来贺喜的人里,有宫里的人,有太子府里的人,有皇后身旁的红人,有醉春楼里的燕子,还有几个驻守边关的元帅。 令张春禾感到不解,还有几个穿着异域风情的衣裳,操着异国口音的男子,前来恭贺沈太守大喜。还有,还有…… 根据前些日子,深巷里的秘密传言:沈太守招兵买马,囤积粮草,有企图拥兵自立的苗头。再有贺喜的神秘人,张春禾判断沈太守,此人心怀叵测,某些时日,传言变为真言,后果不堪设想,那么,梁国岌岌可危矣。 张春禾想到这里,她快步走到书案前,快速研墨,摊开信笺,写了一封给安梁王的信。信里的内容,把街上的传言,把皇后,太子,异国人来贺喜,以及自己的疑虑,这三件事写在了信里。 她吹灭了蜡烛,走到窗户前,望着静静的太守府的门口,久久的出神。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张春禾转回身来,走到书案前,把信笺折起,装入一个信袋。然后,她把信袋装入衣袖里,把砚台里的墨,研磨了几下。 她走到门前,轻轻把门打开。一个店伙计走进来,他双手抱拳,说道:“张督头,到时间了,该去休息了。今夜,我来值班。” 张春禾没有说话,她转身走回书案前,抬起手又开始研墨。 这个店伙计,返身把门关上。他来到张春禾身旁。 突然,张春禾开口问:“王督头,这些天,你发现沈家叶,有什么可疑之处吗?”这个店伙计立即说道:“张督头,这个沈家叶,有不少叫人捉摸不透的地方。” 张春禾微微笑了,她开口问:“捉摸不透?譬如?” 店伙计也跟着笑了,他回答道:“皇后的红人,太子的人,还有那燕子,她是谁的人?异国人,这个沈家叶,他为什么与异国人关系这么密切?况且,他的婚期很仓促,这些异国人都准时到。还有,他们举止言谈,一定不是平常百姓。” 张春禾笑了,点点头,说道:“王督头,你分析的有道理。那么,你来书写一封信,赶紧交给睿文王。剩余的事,就由王爷自己定夺。” 店伙计拿起笔写起来。张春禾望着信笺上的字,说道:“王督头,你扮店伙计,真是屈才。你应该扮一个账房先生。王督头,你这墨宝,真好真好,可以买一座宅院。” 店伙计写完信,把毛笔放下,立起身来。张督头,过奖了,过奖了。据我观察,张督头的文采,应该比王某略高一筹。贵人,嗯,张督头的贵人,不止一个,应有两个。 店伙计走到窗户前,看了看太守府门口,转回身来,站在原地说道:“某日,你在高处时,望提携小二也。”张春禾双手抱拳:“我的贵人,只有睿文王。嗯,如某日于高处,我怎能忘了你?有苦一起吃,有福一同享。呵呵,禾禾我一定会记得你。” 张春禾嘱咐店伙计,严密监视沈家,不得有半点马虎。如果出现问题,睿文王会把草药店里的人,统统灭掉。 店伙计点点头:“张督头。你尽管放心去休息,我在这里,不会眨眼,更不会瞌睡。” 张春禾走出了这间房,返回身把门闭上来。然后,她朝走廊的东尽头走去。 张春禾来到尽头的一间房门前,举手敲了敲门。 很快,这扇门打开了,张春禾闪身进了房间。 这间房子,住着张春禾的师妹穆翘楚。她于前些日,策马赶到阳都,想帮助师姐完成她的辅佐任务。 张春禾随手把门关上。二人来到房间的深处。张春禾拉住穆翘楚的手,急忙说道:“楚楚,十万火急的事,你赶往安梁王府,务必把这封信,亲自交到王爷手上。” 张春禾说着话,从衣袖里拿出来信,交给了穆翘楚。 穆翘楚接过信来,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说道:“师姐。我走了,你要保重。”张春禾点点头:“你从后门走。楚楚,路上也要小心。” 穆翘楚走出了房门,来到了马棚,解开马缰绳。她牵着马,急步走出了后门。然后,她翻身上马,策马朝着京城奔去。 张春禾从穆翘楚的房间出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在心里不断问自己:那个安梁王,他会成为梁国的皇上吗?如果他是未来的皇上,梁国必定国富民强,这个皇上心胸有温度,爱民如子…… 这样博爱的梁国皇上,他对邦国也有仁慈之心。那么,郑国,自己的母国,梁国皇上也不会派兵侵犯。 这个安梁王,不仅有兰一样的气质,还有一颗睿智之心。这个安梁王,一表人才,体形伟岸。他有着侠骨风韵,又有着书生般的心怀。 这个安梁王,真是世间少有的男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嗯,嗯,这句话形容他,形容这个美男子,真真的妙,实实的形象,妥妥的贴切。 人如玉。世无双。妙极了,形象极了,贴切极了。张春禾眼睛望着房顶,心里漾着一丝丝甜味。 谁?谁?谁?写出如此佳句,实在是高人。用妙笔生花来夸?用下笔如神来赞?还是用神来之笔夸赞? 安梁王,此佳句,是为你量身打造。安梁王,我愿抛舍自己的生命,辅佐你当上大梁皇上。安梁王,愿天保佑你达向成功。 张春禾闭上了眼睛,困意袭来,她渐渐的睡着了。 天渐渐亮了。太阳出来了。 店伙计走出了监视房间,打着哈欠,朝自己的睡房走去。他洗漱完毕后,走出睡房,朝食堂走去。 店伙计进入食堂,端着饭菜,刚坐下板凳。这时候,听见有人叫他:王哥,我们的店主,那个美禾禾,这么晚了,怎么没来吃早饭? 店伙计朝窗口的座位望去,果真张春禾的座位空。 他立起身来,对食堂伙计说:“夜里,她可能忙,累着了,我去看看。”店伙计走出食堂,朝张春禾的睡房走去。 食堂伙计望着远去的店伙计,他嘻嘻笑着对一个人说:“夜里,她可能忙,我去她睡房看看。夜里忙,忙啥?有啥可忙?” 旁边的一个人说:“我们这个草药店,有些神神秘秘。尤其那个张春禾,那个王伙计,不知整天在忙啥子。” 第六十五章 安梁王爷 一个正吃饭的人,接话:“嗨,你几个人瞎操心。只管做好我们份内的事,该发工钱时发工钱,就很好很好。你们还咸吃萝卜蛋操心,真是扯着蛋蛋的玩耍。” 店伙计来到张春禾的房间,抬手敲敲门。房间里传出张春禾的声音来。 一会儿,张春禾把门打开,走出房间来。她看见了店伙计,微微笑着:“王伙计,你找我有事?” 店伙计答道:“太阳老高了,你该吃早饭了。”说完话,他转身就走了。张春禾望着他的背影:“我不吃了。我屋里,还有些糕点,过会儿吃点。” 张春禾转身走回房间,洗漱,更衣。然后,她走到镜子前,望了望镜子里的自己。她转身走到门前,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她上了二楼,敲敲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张春禾压低声音,对一个大汉说:“这是一封密信,希望你去京城,交到睿文王手里。董伟,不得有误,速去速回。” 这个董伟接过信来,揣进怀里:“张督头,你放心。我走了。”董伟走出房门,下了楼梯,朝马圈走去。 罗成桓的押镖队伍,连走了三日,人也疲倦,马也累乏。 刘文龙看见人困马乏的情景,他赶到罗成桓面前。罗爷,连走几日,个个困乏。再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就到海边了。你看,我的罗爷,我们在右边的这家客栈,住上一晚,进些晚餐。罗爷,你看? 罗成桓停下马,朝东北方向望了望。他翻身下马:“各位,辛苦了,辛苦了。我们去这家山海客栈,住上一晚。明早继续赶路。” 众人纷纷下马。客栈里,跑出来几个伙计,接过马缰绳来:“各位爷,一路辛苦,里面有请。” 几辆马车进入客栈后院。刘文龙急步走到罗成桓面前,压低声音:“罗爷。你和孟公子去看看,安排一下住宿。我们这些人,在此地警戒。” 罗成桓,孟安平,二人朝客栈楼里走去。 一会儿,孟安平从楼里出来。 他朝刘文龙走来:“几位公子,罗爷吩咐过,这些马车里,拉的全是绸缎布匹。值不了几个钱,我们分成四组轮流值守。” 刘文龙接话:“一组值守四个小时。第一组是第一个穿华服的人。第二组是你,你,还有你。我,孟公子,梁公子,我们三人值守第三组。张岩,罗爷,后面穿华服的大高个,你们是第四组值守。大家听明白了吗?有意见的话,大家尽可以说。” 安梁王轻轻说道:“刘公子,你考虑的很周密,我没有意见。”孟安平随即附和:“我和梁公子一样,没有意见。” 张岩摇了摇头。几个穿华服的人,异口同声:“我们没有意见。” 于是,马车拉的货物,全部进库。然后,关门,上锁。 孟安平把钥匙握在了手心里,嘴上说:“好了,就这样。二组,三组,四组,大家去休息。还有,如果没有重要事,罗爷说他感冒了,我想呀,就不要打搅他。” 刘文龙,安梁王,孟安平,三个人走在最后面,走进了楼里,走上了楼梯,朝二楼的六号房间走来。 孟安平推开房门,三人走了进去。 罗成桓已经坐在床上了。 孟安平看见了罗成桓,急忙双手抱拳。罗爷,你想住六号房间?那我们换一个房间。因为罗爷是第四值守组,我们是第三值守组,到那个时,怕惊扰着罗爷的睡梦。 罗成桓站起身来,走到安梁王身旁。他围着安梁王看,一边看一边说:“孟公子。我住在七号房间,过来看看安梁王爷。” 刘文龙笑着走过来,对罗成桓说:“我的罗爷,你说什么?安梁王?他人在哪里?” 罗成桓停下脚步,指着安梁王:“他,当今三皇子安梁王。大名鼎鼎安梁王,也是一个文雅的安梁王爷。” 安梁王抬头,疑惑的问:“罗爷,你说我是安梁王?莫名其妙,我怎么会是他?” 罗成桓点点头,语气有些凶狠:“一路上,王爷,我注意你好久了。安梁王啊,你是怎么知道这是太子的宝贝货物?” 安梁王呵呵大笑。罗爷,你真会开玩笑。难道?我和那个安梁王,长得一样?如果不,你可真逗。哈哈,我是他的双胞胎兄弟,这个答案,你该满意了。 安梁王笑弯了腰,粗人是押镖人梁。姓梁,但不是王爷呀,自己想是王爷,可命里有才行啊。哎呦,罗爷,你眼力怎么这样差劲,很差劲了。 刘文龙忙走到罗成桓身旁,解释道:“罗爷,你认错人了。我和梁公子已押镖三年。我敢向你保证,此梁非王爷,这是我最好的拜把子兄弟。” 罗成桓听刘文龙这么一说,笑着解释:“看来,我认错人了。梁公子,你和那个三皇子,眼睛,鼻子,嘴巴,长得十分像。如果说,你和他是双胞胎,罗某是非常相信。” 安梁王走过来,右手揽着罗成桓的肩膀。罗太幽默了,阿桓,此时此刻,如果你是女子,相信我已经爱上你。安梁王右手托起他的下巴,缓缓道:“罗美人,快点,为爷笑一个。” 罗成桓奋力挣扎,愤愤说道:“梁啊,罗是一个男人,你不要这样。呵呵,救命啊,刘文龙!救命,刘文龙!孟安平,快点来救命!” 刘文龙有点痞子笑。自己闯下的祸,你自己来收拾。孟安平啊孟安平,你我不救这个罗,最好叫他颜面掉在地上。 几个人在房间,嬉闹一阵子。孟安平从怀里掏出钥匙,交给了罗成桓。于是,罗成桓告辞,走出了房门,走去了七号房间。 刘文龙看看孟安平,对他道:“安平。你到门口去,听着门外的动静。我呀有些话,想和梁公子聊会儿。” 孟安平点点头,转身朝房门走去。 刘文龙眼睛望着安梁王,轻轻说道:“罗成桓走了,三皇子,这下安全了。等会儿,轮着我们值守那几车布匹的时候,你离开镖队,回宫里去。” 安梁王呵呵一笑,默认自己是三皇子。 安梁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暂时不能离开镖队,这是太子的货物。那个姓罗的说是几批布,你相信是几批布? 所以,我暂时不能离开。这个太子,他身为梁国的太子,只在纵情享乐,掠夺稀世珍宝。他品行不端,得过且过。今日,他又想干什么? 刘文龙只好劝慰:“梁公子,你身居高处,看事情的角度,同我们不一样。如果你想留下来,那你就留下。还有啊,梁公子,这一路上,或许有困难,或许有人劫镖……” 安梁王点点头,立起身来,走到刘文龙身旁,双手抱拳:“刚刚,刘公子也说了,我梁某身居高处,有些事啊,怎么能袖手旁观?如果皇子袖手旁观,梁国岂不危在旦夕?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就算前面是千丈崖,我也会纵身跳下去。” 刘文龙双手抱拳:“安梁王,叫刘文龙佩服,刘文龙实在佩服。”刘文龙略一顿,继续说:“安梁王。孟三公子武艺高强,为人刚正不阿。他能文能武,是一个人才。安梁王,我把孟公子叫过来,你认识认识,怎么样?” 安梁王微笑着点点头。刘文龙迈着轻盈的脚步,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急步走到孟安平身旁,说道:“安平,你跟我来,给你介绍个京城贵客。” 孟安平有些疑惑,小声问:“贵客?谁?难道当今皇上?”刘文龙笑笑而不答。 孟安平跟着刘文龙走过屏风,绕过一张床,走过一张屏风,来到了一张床前。 安梁王把身体转过来,面朝着刘文龙和孟安平,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 刘文龙轻声道:“孟公子。此人是当今的三皇子,也是传言里粘花惹草的安梁王。你说,是不是京城里的贵客?” 孟安平一听刘文龙的话,急忙跪下行大礼:“草民孟安平,叩见安梁王。孟安平祝王爷,玉体金安。”安梁王急忙走过来,俯下身来,双手把他搀起来:“孟公子,赶快请起。” 三个人在床边坐下。安梁王轻声说道:“我早有耳闻,阳都孟家的三公子,剑棋书画皆精通。今日,你我相见是缘。日后,孟公子,有需要我帮助的时候,你只管开口,定会帮助你……”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第六十六章 半信半疑 三个人立起身来。刘文龙急步走过屏风,来到门前,问道:“那一位?” “我。罗成桓,该吃饭了。” 刘文龙把门打开:“喔,罗爷,吃什么好餐?” 罗成桓站在门外,朝房间里一暼。 喜欢吃什么?这山海客栈里,应有尽有。红烧猪蹄,鲅鱼蛋薯汤,人参炖母鸡,鸡翅燕窝,还有熊掌…… 刘文龙呵呵笑了:“罗爷,这是皇家客栈?有这么美味的佳肴?” 刘文龙转过头来,望着里边:“梁公子,孟公子,罗爷叫我们吃饭了。” 安梁王应道:“喔,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和他就下楼去。”刘文龙把门闭上来,对罗成桓说:“走,罗爷,我们先过去。” 二人肩并肩的往前走。罗成桓小声问:“刘公子。那个梁,那个孟,在屋里密谋事?会不会,打几车丝绸?” 刘文龙停下脚步。押镖的丝绸?不会,你想哪里去了?那个梁公子啊,他喜欢美人。刘文龙有些痞子气,说道:“譬如?”罗成桓听了刘文龙的话,恍然大悟。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嗯,这梁公子,我有点怕他。” “你怕?刚刚,蛮爽。” 刘文龙笑:“罗爷,哈哈,哈哈,我啊,我喜欢南方一佳人。” 罗成桓有些疑惑,望着刘文龙说:“刘公子,你说话有些怪怪。有些话,我从来没听他人说过。你,怎么想到这些话?蛮爽,阳刚,俊朗……” 刘文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话往最大扯,叫他想不出头绪来。 刘文龙笑了。罗成桓,我知道这么多的新鲜词,因为,因为,那里有好多人。他们皮肤不一样,衣裳不一样,语言不一样。那有几十层的高楼大厦,还有手机,电脑,微信,飞机,高铁,火箭。 罗成桓停下了脚步,吃惊的张开嘴,望着刘文龙愣了。刘文龙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轻说道:“罗爷,你不相信我的话?我还会说英语,我说几句你听听。” 刘文龙用流利标准的英语说道: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来到中国。 我啊,是你们旅游团的导游,你们可以叫我龙龙。 这几日的游览,由我负责你们的饮食住行。好不好?好,好,在此,祝大家玩的高兴。 明天的第一站,我们游览中国的首都北京。长城,香山,故宫,颐和园,天安门。还有,两所世界知名高校,北大和清华…… 刘文龙停下了说话,他继续往楼下走去。罗成桓紧跟在他身后,追着问:“刘公子,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你说的是英语?你说了些什么?” 刘文龙走了两步,他转回身来。我在向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介绍几千年后,我们的梁国,还有郑国,燕国,那些秀美河山,以及你我脚下的土地,到那时,将有一个新的称呼,新的名字,那就是,它叫中国。对了,还有你所说的新鲜词,有中国制造,中国速度,中国文化,中国精神…… 刘文龙笑了笑,他转身朝客栈餐堂走去。 罗成桓又紧步跟上,边走边问:“刘公子,你说的是真话?你是不是蒙骗我?” 刘文龙头也没回。假亦真来真亦假,罗爷,信不信由你,信者有,不信者无。 二人走进了餐堂。刘文龙找了一个靠窗户的餐桌,在一张檀香椅上坐下。罗成桓挨着刘文龙坐下。 一会儿,安梁王,孟安平,二人也走进了餐堂。 刘文龙轻轻对罗成桓说:“罗爷,那两个人,人都不错,就是有点点重口味。那么,可以忽略不计。不如喊过来,我俩把他俩灌醉了,你,你,有没有信心?” 这个罗成桓,被刚才刘文龙的一番话,说的是半信半疑,对刘文龙渐渐生出好感,心里有一点崇拜。 这时候,他听见刘文龙的建议,就爽快的答应。于是,罗成桓轻轻道:“好,我把二人叫过来。” 罗成桓立起身来,走到安梁王的餐桌旁,说道:“梁公子。孟公子。刘公子在那边,请二位公子过去,一起喝个酒聊聊天,可不可以?” 安梁王慢慢把身体转过来,朝着刘文龙微微一笑,点点头。他转过身来,对孟安平道:“刘公子有意邀约,我看,恭敬不如从命。孟公子,那我俩就过去?” 孟安平点点头,说道:“好啊,过去。有朋,美酒,趣味,何乐而不为?美哉善哉也。” 二人立起身来,离开餐桌,随着罗成桓,朝刘文龙而来。 刘文龙看见安梁王和孟安平过来,他起身双手抱拳道:“梁公子,孟公子,欢迎二位。” 罗成桓也说道:“两位公子,请入座。” 安梁王抱拳说道:“多谢公子。”孟安平也抱拳说道:“谢罗爷。谢孟公子。” 四人都落座。罗成桓招呼一个店小二:“店小二。赶紧做菜,上好酒喽。他们那几张桌,不上酒,只上好菜。” 这个店小二赶忙说道:“明白,罗爷。稍微一等,很快就上来。”这个店小二说完话,走出了餐堂,朝后面的餐厨房走去。 一会儿,店小二抱来一坛酒。他对罗成桓说:“罗爷,这是兰陵镇的兰陵美酒。这是海岚客栈的最好酒,请几位爷慢慢品尝。” 刘文龙对着孟安平,悄悄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刘文龙又望了望酒坛子。 孟安平心领神会,他立起身来。罗爷啊,这可是梁国的最好酒。听说那个兰陵小镇,树木葱葱,山秀水甜,因而,才能酿成这么好的酒。孟某还听说,这酒是宫中的必备酒,当今皇上登临泰山祈福,所用之酒啊,就是这兰陵美酒。 安梁王微微笑了,问罗成桓:“他所说的话,正确吗?罗成桓,你可不能说不知道。”安梁王压低了声音,对他说:“罗成桓。你可是太子的大红人啊,宫里的重要宴会,皇上向天祈福,是不是用兰陵美酒?” 罗成桓略一停顿,点头了点头。兰陵美酒,是宫中的必备品,当今皇上最爱喝的酒。太子,太子也爱喝,那个安梁王也爱喝。那几个皇子,他们喝不喝啊,罗某就不知道了。 安梁王微微笑了,他自言自语:“皇上,太子,那个安梁王,都爱喝。嗯,可见啊,好酒好酒。” 孟安平对安梁王说:“梁公子,酒是好酒,但我酒量小,喝一点,我就非往桌下钻不可。这酒对于我而言,非好酒,非好酒。” 孟安平说着话,立起身来,想转身走出餐堂。刘文龙的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一脚罗成桓。 罗成桓赶紧立起身来,急步追上孟安平,伸手拦住他,说道:“孟公子。在这里,我们都有缘,喝个酒说个话,也是美事一桩。不能喝酒就不算大男人,这个酒量如人品,酒量大者方能成大事。对不对,孟公子?” 安梁王立起身来,走过来说道:“孟公子。赶紧回去,大不了就是醉嘛,醉了好说啊,我把你背回去。你放心,所有事,我都会办妥的。” 孟安平点点头。大不了就醉,醉了,醉了,享受醉了的滋味,那种滋味,叫人留恋不舍。 孟安平坐回到椅子上。刘文龙笑着举起大拇指,说道:“孟公子。我们几个人,不一定是谁醉,说不定是梁公子,说不定是罗爷。你啊,好好享受美好的过程。” 罗成桓转回身,兄弟们,都吃好了。啊,啊,值守打起精神来,虽说几车丝绸,但也价值不菲。如有一个闪失,我拿你们的项上人头,盛着这美酒喝。明白吗?明白吗? 这几桌的人,都说明白。菜一上来,他们拿起馒头就吃,端起大米饭碗就喝。一会儿,这些押镖人起身走了。 四个人喝酒,一边划拳说酒令,一边吆吆喊喊。 游戏规则极其简单,输者惩罚喝酒。 一会儿,孟安平输了。一会儿,罗成桓输了。一会儿,刘文龙输了。这次斗酒中,安梁王赢的次数最多。 刘文龙端酒杯的时候,轻轻朝孟安平使了个眼色。孟安平微微一笑,点点头。 刘文龙举杯,轻轻把酒靠近嘴边,他用衣袖把酒杯一挡,顺势把酒倒入宽大的袖子里。然后,他把酒杯有些重的放在餐桌上。 第六十七章 查到答案 孟安平喝多了酒,说话有些结巴,他眯着眼望着罗成桓:“罗爷,罗爷啊,这坛子酒,好像,好像都叫我喝了。你的脸,脸色没变样。我,有些醉,我,喝醉了。” 孟安平的身子,趴在了餐桌上,他的头压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很快,他的嘴里发出了呼噜声。 刘文龙笑了,他拍拍罗成桓的肩膀,把嘴靠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罗爷?怎么样?他终于喝倒了,你我的心愿达到了。这场游戏结束了,罗爷,好不好?” 罗成桓喝了不少酒,他醉醺醺的说:“嗯呐,好,结束。我们回去。”罗成桓立起身来,摇摇晃晃,朝外走去。 刘文龙急忙起身,朝安梁王点点头。他一把抱起坛子,嘴里说道:“罗爷,回房接着喝。高兴,高兴,不醉不罢休。接着喝。” 刘文龙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这个房间。 他一手提着坛子,一手搀着罗成桓,上了二楼,走进了七号房间。 罗成桓倒在了床上,嘴里断断续续的说:“喝酒,喝酒。太子放心,事办砸了,你把我的人头拿去。喝酒,喝水,我喝点水。” 刘文龙听见他喝水,朝坛子走去。 突然,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刘文龙转身朝门口走来。 刘文龙把门打开,门口站着安梁王。 安梁王走了进来,右手里拿着一个茶碗。刘文龙把茶碗接过来,朝着安梁王点点头。然后,安梁王回身把门关上来。 刘文龙大步朝坛子走去。他提起坛子,把酒倒进茶碗里。 安梁王走到罗成桓旁边,在榻上坐下,俯下身来问他:“成桓,你醒醒。你家的主子,派你来干一件大事,你怎么喝酒了?如果你家主子知道了,他不大发雷霆吗?” 安梁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罗成桓看。他想从罗成桓的脸上,看出某个细微表情的变化,以便确定他是不是醉酒。 安梁王又喊了几声,罗成桓没有应答。他抬起头来,朝着刘文龙点点头。 然后,安梁王说道:“这个罗成桓,酒量比孟公子大多了。这碗水不热,赶紧给他喝下,醒醒酒。”安梁王立起身来,站在了一侧。 刘文龙坐下来,把盛着酒的茶碗,递给了安梁王。 他弯下腰来,轻轻把罗成桓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说道:“罗爷,你醒醒?再喝点酒,还是喝点水,我听你的,好不好? 罗成桓闭着眼,醉醺醺的说:“太子,我,我,喝,水,喝酒,太——子——” 刘文龙把茶碗接过来,说道:“你把嘴张开,喝些水,好不好?张—开—嘴—来,这水不冷不热,喝下去爽啊。” 罗成桓轻轻把嘴张开,刘文龙把茶碗放到他嘴边,对他说:“罗爷。喝啊,喝下去醒醒酒。” 刘文龙把酒慢慢倒进他的嘴里。然后,把空茶碗递给了安梁王。一会儿,刘文龙揽着他问道:“罗爷?你还喝水吗?罗爷?” 这一次,罗成桓没有反应。刘文龙把手伸进他的怀里,把镖货房的钥匙,轻轻拿了出来。然后,他又递给了安梁王。 安梁王接过钥匙,放入了自己的怀里。 安梁王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他又走进了六号房,回身把门闭上。 一会儿,刘文龙也走出房间。他一闪身,进了他们自己的房。然后,他回身关上房门,转过身,朝安梁王走来:“梁公子,三公子。你二人躺下,先睡会儿,到时候我叫你俩。” 安梁王点点头。辛苦你了,刘公子,有机会的话,我梁某托人在宫里,给你和三公子某件差事做做。你二人啊,好为咱梁国的国力,献上些锦囊良方,大梁国需要二人的聪明才智。 孟安平走到安梁王面前,双手紧紧抱拳,多谢梁公子厚爱。如果那一天,孟某定会献上绵薄之力,为梁国的安宁繁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安梁王拍拍孟安平的肩膀,微微笑了。 三公子,我们三个人,正是最最美的年华,怎么能说死这个字?啊,多不好,不好。花繁叶茂,落英缤纷,你我三人同赏秀美江山,这是多么美的事。江山如画,黎民安居,真真叫人向往。 安梁王眼睛里含着刚毅,向往。他的面庞上,泛着一丝幸福的光泽。 第三组值守的时间到了,刘文龙,安梁王,孟安平,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后院的黄金库房。 第二组的人,打着呵欠,低着头,朝客栈睡房走去。 刘文龙望着他们的背影,温声道:“兄弟们,辛苦了。好好睡个觉,明天,不到中午,就能赶到海边的崂山了。” 一个穿华服的人,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嘴里打了个哈欠。 他轻声嘟哝了两句:几马车布,罗还当宝贝,真一个太子的犬。啊,烂个罗说的话,千万不可当真。 那个人,打着哈欠,转过身去,朝前面的几个人而去。 客栈静悄悄。夜很安静,月光淡淡。 孟安平在一墙角处,守把来人。刘文龙和安梁王急步走到镖库前,想看看马车里,藏着些什么秘密? 安梁王从怀里拿出钥匙,赶紧把锁打开,二人急忙闪身走进库室。刘文龙寻呀寻,寻到南墙旁,发现一盏灯笼,把它点亮。 然后,他手里提着灯笼,朝安梁王走来。 灯笼光照亮了丝绸木箱。安梁王举起剑,试探着插进大木箱。木箱被宝剑撑裂开一道长口。安梁王弯下腰来,左手伸进箱里,他摸到了上面柔软顺滑的丝绸,手又用力往下压了压,没有发觉疑点。他把手收回来,把宝剑也拔了出来。 安梁王的眉头蹙起来,不相信只有丝绸布料。 他又走向了第二个木箱,把宝剑朝木箱斜刺进去。他的手伸进了木箱里。 安梁王朝第四个木箱走来。刘文龙站在他旁边,举起了灯笼。 只见宝剑落进红木箱,安梁王的手又伸了进去。 忽然,他眉头舒展,脸上多了一丝惊喜。他摸到丝绸下面有金条。他把手拿出来,急速的抽出了宝剑。 安梁王面朝着刘文龙,压低声音道:“这下好了,已经寻到答案了,赶紧离开这座库房。” 刘文龙把灯笼放回原处,吹灭了火苗。二人闪身出了库房。 安梁王把怀里的钥匙拿出来,顺手递给刘文龙。刘文龙点点头,接过钥匙,转过身去,朝押镖人员的睡房走去。 一会儿,刘文龙把钥匙放回罗的身上,然后,他轻轻转身,轻轻的迈着脚步,走出了房间。 刘文龙快步走下楼梯,来到安梁王的面前,小声说道:“梁公子,你放心,一切妥当。” 安梁王点点头。安梁王朝孟安平的那边走去,告诉他计划的任务已完成。 第二天,天刚放亮,安梁王就醒了,很快穿好了衣裳。他走到刘文龙的床前,弯下腰来,笑着叫他:“文龙,你醒醒,快起床,去隔壁房里看看那个罗。” 刘文龙睁开眼,他笑着道:“早,梁公子。现在几点了?” 安梁王听了刘文龙的话,有些百思不解:几点了,这句话什么意思?这个刘文龙,有些高深莫测,他从哪里来? 这个刘公子,是个栋梁之才,勇敢善良,博览群书,又多才多艺。如果,如果,在某一天,梁国招贤纳才,自己一定要父皇举荐他,不可多得,不可多得的人才。 刘文龙穿好了衣裳,随手把衣袖扬了扬,双手背于身后,轻声道:“梁公子,这么出神,你想什么事?我去隔壁看罗成桓。” 刘文龙脸上含笑,他抬手拍了拍安梁王的肩膀。 突然,一封书信,从他的白色衣裳里,轻轻滑落出来,轻轻掉落在木楼地板上。 他全然不知,说完话,微笑着转身而去,走出了卧房的门口。 安梁王回过神来,看见了地板上的信。他大步走过去,弯腰把信捡起来。他看见了信袋上面,有一朵手画的海棠花。 安梁王眼睛望着信封,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信封上的标记海棠花,是皇子安梁王和李太守的往来信笺标记。于是,他如获至宝,手里拿着它,快步走到窗前,朝窗外的夜空望去。 这封海棠花信,怎么会在刘公子手里?难道刘文龙和李太守是朋友?李府里的李子翰,不知怎么样了? 第六十八章 滚落水潭 安梁王急忙拆开信。果然是李太守的一封亲笔信。他把信里的内容从头看到了尾。 刘文龙来到罗成桓的房间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门,说道:“罗爷,我,刘文龙,你起床了吗?” 罗成桓躺在床上,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伸伸腿,又把眼睛闭上,嘴里说道:“喔,我没起床,你,你,进来。” 刘文龙答应着,推开房门,走进来,走到罗成桓的床前,在床上坐下来。 太子的红人罗成桓,在路上行走的这几日,观察到眼前的刘公子,能文能武,是个人才。 所以,罗成桓想把他拉拢到太子的身旁,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呵呵,呵呵,自己在太子面前,又立了一大功。 前些时日,在宫里遇见皇上,看见他两鬓白发丛生,面庞多了些憔悴,走路有些老态龙钟。看他的模样,哼,哼哼,过不了多久,这个老皇上就会驾崩。 然后,皇位非太子莫属。嗯,太子坐上金銮殿,天经地义,顺理成章。呵呵,那么,本人就是新的皇上爱卿。哈哈,罗爱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红人我罗成桓,扬一扬自己的广袖子,则能呼风唤雨;坐拥金银,堆积珍宝山,美人成群绕。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要及时提醒太子,想坐上那垂涎的龙椅,必须早打算。坐上去的时候,才算坐上,小心小心,上位才可以成功。 刘文龙拿起床头的衣裳,递给罗成桓,对他说:“罗爷。天已经亮了,赶紧洗洗脸,我们出发。估摸,还有五、六天的路程。” 罗成桓接过衣裳,一边穿一边说:“路上顺利的话,后天早上,我们就能赶到庐山。啊,那座名山,那些瀑布,风景独独好。” 罗成桓走到脸盆前,洗了洗脸,照了照镜子,走回床前,拿起了自己的宝剑,望着刘文龙,有点意味深长,文龙啊,不要干押镖了,跟着罗爷干,好不好?罗爷,包文龙吃香喝辣,还会包升官发财。 刘文龙万没有想到,罗成桓会拉拢自己,帮助太子做坏事。刘文龙一时语塞,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 罗成桓见刘文龙迟疑,只好笑,文龙,罗爷是跟你开玩笑,可不要当真,不要当真。呵呵,呵呵,刘公子你啊,棱角分明的五官,身姿又玉树临风,长得蛮好看。 谢罗爷厚爱。罗爷,容刘某回去的时候,跟家镖头说声,再回罗爷的话。罗爷,多谢,多谢罗爷的赞美之词。刘文龙赶紧抱拳,有些恭恭敬敬。 二人走出房间,走下楼梯,来到镖货库。 押镖人已经在库房门前,分立两侧等候。 罗成桓停住脚步,把钥匙从脖颈上摘下,吩咐一个穿华服的人进库验箱。 一会儿,那个人走出来,汇报十二箱货物,没有人去移动过,木箱完整无损。 货箱被一个个抬上了马车。一行人朝庐山方向而去。 一行人,走了三天又三夜。第四天,押镖一行人,走到了牯岭镇。 这牯岭镇子,风景唯美,宛如一处桃花源,犹如一幅泼墨的山水画卷。 镇子的央心,有一座孔雀湖,似碧玉镶嵌在林荫秀谷里。湖光山色,相映相依。湖中间,曲桥相连,上缀水榭,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觅花路,在其间绕行。 站在孔雀湖边的大石头上,目览四处,森林蓊蔚,峰岭围抱,仿佛一个人身处在美丽的画卷里。 孔雀湖,秀美的孔雀湖,如诗如画,似梦似幻,实是一处人间里的仙境,使人流连忘返。 在湖水边的不远处,有几个少年书生,或动:荡秋千,踢鞠球,吟诗作画,或静:望着湖水,单手托腮,呆呆的出神。可谓:动者如脱兔,静者如处子。 罗成桓身旁的一个人,笑着对他道:“罗头。走了一夜路,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各位兄弟,咱们到达目的地了。大家伙辛苦了。等会儿,我请客,有好酒有好肉,可着劲的吃。”罗成桓从镖队的后面,赶到了前面,他调转马首,面向押镖人,点点头,兴奋的说道。 几个穿华服的人,一齐拍手叫好,跟着罗爷干事,非常好啊,有酒有肉,实是花天酒地。在这里,众兄弟,谢过罗爷。 罗成桓拍了下大腿,微微摇摇头,这是太子的恩泽,哪里是罗爷的本事。罗爷呢,只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而已,大红人而已。 这个罗成桓,表面上是谦虚,事实是高姿态炫耀,炫耀身后的靠山是当今太子,未来的梁国皇上。这个靠山的权利,可是相当大,泱泱一国之主。 罗成桓暗指自己有别人没有的特权,自己有呼风唤雨的本事。这个太子的红人,敢上九天揽日月,敢下湖海去捉鳖。 在孔雀湖的附近,有一座司马客栈。客栈靠路是酒铺,上下两层。酒铺后面连着一座大院。大院里有四排木平屋,前三排屋子,为过往客商提供休息住宿,第四排屋子是栈员住宿的。 罗成桓骑着马,率领着押镖人,进入了客栈后院。 众人纷纷下马。罗成桓吩咐十几个华服押镖人,把货箱全部抬进客栈仓库里,大门上锁。押镖人分两批轮流看货,严禁箱里丝绸被抢劫,被偷盗。 他又强调一句:擅自离守者,把他押进水牢,或者,他被流放到荒漠,再或者,他被打三十大板,我心疼啊,没有法保护你,因为这个命令,是当今太子的命令。 罗成桓带领着安梁王,孟安平,刘文龙,张岩,还有一个华服人,上了酒铺的二楼。 罗成桓回过头来,吩咐华服人去楼下要一桌酒菜,还特别吩咐上最有特色的菜。华服人点点头,朝楼下走去。 然后,罗成桓和四人进入了一个包间。 好酒好菜上桌。四个人边喝酒边聊天,称兄道弟,非常投缘。 酒喝了三轮以后,安梁王直觉眼前模糊,眼皮不停地眨啊眨。他心里大惊:坏了,酒菜里被下了蒙汗药,想要提醒其他人,但是自己的嘴巴张不开。 渐渐地,安梁王趴在了桌子上,整个身体一动不动。忽然,刘文龙也趴在了桌上。紧接着,只见张岩也软趴于桌面。 孟安平身体有些摇晃,用手指着罗成桓,迷迷糊糊地说:“罗,罗,你酒里下了蒙汗药?我们日夜跋涉,走镖辛苦,你……”孟安平的话没有说完,他滑下了座椅,身体背靠在椅腿上,完全失去了知觉。 罗成桓看见四人都倒下了,纵声大笑,小任,看见了吗?武功高又怎么样?几个莽夫,你下楼拿三根绳子,把他们给我捆了。还有啊,你再拿三个货物袋。 原来,这个穿华服的人叫小任,在太子府里做侍卫。后院里看镖货的华服人,也是太子府里的侍卫。这些华服人,在太子府里当差,长得有十几年,短的有三、四年,都在罗成桓的手下当差。 小任听了罗成桓的吩咐,急忙走出包间,带上门来。 很快,他从楼下拿回来绳子和袋子。 罗成桓和小任一起,把三个人捆了个五花大绑。然后,又把他们身体套上了大袋子。 罗成桓直起腰来,凑近小任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小任答应着,走出包间,走出一楼,走进了后院。 小任叫了四个休息的侍卫,赶着马车来到酒铺门口。把马车停顿好后,五个人又走进了酒铺里。 一会儿,孟安平,张岩,安梁王,被六个人抬出了酒铺,装上了这一辆马车。罗成桓同他们摆摆手。小任使劲点点头,驾着马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朝前而去。 马车行驶了十几里路,来到了黄龙潭边。 不远处的大瀑布,像一条长白练,悬挂在清澈的天空上。瀑布水落下来,撞击着突兀的岩石,溅飞起片片水花。 瀑布上的流水汇聚到这片深凹处,形成了远近闻名的黄龙潭。 马车停下来,几个人走下马车,把三个袋子抬下来。接着,几个华服人往潭里推袋子。特别快特别快,三个袋子滚呀滚,滚落进水潭里。一会儿,水面恢复了波光粼粼。 这一切,被躲在灌木丛的一个蒙面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黄龙潭水,归于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水边石上的青苔,一缕一缕,颜色绿油油;流水淌出深潭,继续往南流淌。 第六十九章 废墟残垣 几个华服人上了马车。 一会儿,山路上的马车,消失的无踪影。落日的余晖洒在松林里,岩石上,山路上,一切又静悄悄…… 天黑了下来。罗成桓命令侍卫把酒铺门关闭,把住宿院门也关闭。然后,他派了几个侍卫,在门后值守。 这个罗成桓,为最后的行动,确保万无一失,在门后又派侍卫把守。可谓处事谨慎,滴水不漏。 平房屋前面,六个侍卫站成了一排。罗成桓站在前面,他干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那几箱价值不菲的丝绸,所有人听清楚,那是太子的最爱。现在,把它们移运进地下密室。嗯,太子交代的重任,弟兄们就算圆满完成。 罗成桓的右手一挥,声音有点点哑,轻声说道:“夜长梦多,赶快行动。”他走在前面,领着几个侍卫,走进了放木箱的屋子。 罗成桓又命令两个侍卫,把屋里的木床移开。木床被移开后,露出六排青砖墙。 墙到木床覆盖的地面,全部用青砖砌成。神秘莫测,暗藏玄机。 这时候,罗成桓蹲下身来,用手里的小铁掀,把地面的青砖,轻轻弄活动。然后,他拿出了第一块砖。紧接着,他把青砖放到眼前,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 后面的侍卫见此情景,心里明白了许多。他们围过身来,纷纷把砖拿离地面,拿离墙面。 神秘的砖墙里,暗藏着一杆滑轮输送铁塔架。 突然,地面上,有一块圆圆的厚铁板出现。 罗成桓站起身来,右手拍了拍左手,笑容有些冷,他道:“小任。把铁板移开,下面就是密室。” 小任想拍罗成桓的马屁。喔,罗爷,这个主意真高。密室,何为密室?这就是密室,有人就是有九个脑袋,他想找密室呀,也休想找到此地处。啊,高,确实高,一个字高。 一个侍卫装模做样的说:“高,这个高人是谁?”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这还用说,高人,当然是罗爷了。” 过了一阵时间,小任手里提着灯笼,沿着木梯一步一步进入了密室。一会儿,小任在下面喊:“罗爷,兄弟们,我到了。”罗爷在上面嘱咐他:“小任,你先不要走开,再下去三个,你们在下面接货箱。” 又下去了三个侍卫。罗成桓指挥上面的两个侍卫,把木箱用绳捆成十字形。然后,再把木箱装上滑轮输送架。 此滑轮输送架直达密室。太子的金银珠宝,依靠此滑轮架,从地面输送到密室。 这座密室里的金银珠宝,金灿灿,黄澄澄,唯美,奢华,不计其数,堪比皇宫里的金库。 十几个木箱,全部进入了密室。罗成桓拍拍一个侍卫的肩膀,二人啊,都下密室,帮他们把货箱运到房间里。两个侍卫沿着木梯,一步一步朝密室里走去。 罗成桓弯下腰来,朝里面喊,弟兄们,把木箱推进最里面的金库,因为上面没有货箱了。这样,咱们的任务,也算大功告成了。回京以后,啊,太子他,肯定会重重奖咱们的。 小任抬起头来,望着上面的罗成桓,那敢情好,先谢谢罗爷哩。啊,爷放心,很快这活儿就完事。 六个侍卫两人一组,把木箱往里面推去。罗成桓笑着直起腰来。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两眼有些凶光。他看了看圆铁板,看看青砖,他朝木床走去。 他在木床上坐下来,脑海里浮现出太子: 太子坐在太子椅上,两眼望着前方。罗成桓跪在他面前,低着头道:”太子。请放心,保证完成重任。” 太子微微有些皱眉,顿了顿,冷冰冰:密室。既然是密室,就应该没有人知道它的秘密。知其秘密者,必死无疑。啊,当然,罗红人,罗红人除外。 罗成桓心里有些害怕,但脸上很镇定,赶忙跪下谢恩。谢太子厚爱,罗成桓愿做牛做马,一辈子为太子效劳。 太子脸上有笑,不住的点头。罗啊,很能干,知太子者,罗红人也。呵呵,几年后,太子保证罗大富大贵。 罗成桓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密室口,弯腰朝里面望。 没有一个木箱。没有一个人。罗成桓赶紧双手抓着木梯,朝外拖拉。他拼上全力,木梯被拖出了密室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喘粗气。 一会儿,他站起身来,把圆铁板拖到了密室口。圆板盖住了密室,在上面铺上了青砖。 他冲出屋外,在墙边拿起一个火把,点燃,把它扔进了房子。火苗引燃了床,引燃了门,引燃了房顶。整间木平屋,火势非常大。 一间屋引燃一间屋,一间屋引燃一间屋。只见火光冲天,映红了黑夜的天空。 罗成桓独自站在房屋前,听见有奔跑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双腿不由的跪在了地上,喃喃自语:兄弟们,这是怎么了?这,这,烧了房子,你们怎么不逃生?你们死的多么惨?太惨了!太惨了! 罗成桓的双手,不停的捶打地面,手上的血往外流。他低着头,心里非常悲痛。 几个侍卫跑过来,见到罗成桓跪在地上,看见了放货箱的屋子,已被大火烧尽。几个侍卫都在罗成桓身旁跪下。 距离罗成桓最近的一个侍卫,轻声安慰他。罗爷,不要太悲伤了。天上的几个弟兄,看见爷悲伤的模样,他们会心里非常难过。啊,喔,扶罗爷起来,去前面屋里,躺一会儿。 这个侍卫扶起了罗成桓。罗成桓低着头,脚步有点趔趄,朝前边的房子走去。 这个太子的红人,躺在木屋的床上,心里有些烦躁,翻来覆去,心里总感觉要出大事。因为他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可他仔细回忆,却想不出来某件事有纰漏。 这个罗成桓,越想越烦,心里异常懊恼。 第二天,天刚刚亮,罗成桓起床,走出屋子,来到被火烧掉的房屋前。 这一排房子,已变成废墟。残垣断墙,把那个滑轮输送架,也给掩埋了起来。罗成桓看见这种情景,心里不由的暗暗高兴:啊,天助我也。小任呀,莫要怪罗爷心狠手辣,去西泉路上,一路走好喽。 罗成桓想到这里,转回身来,朝杨栈主的睡房走去。他来到杨栈主的房子前,抬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躺在床上的杨栈主,赶紧起床,立刻穿衣服,嘴里说道:“罗爷,有请罗爷。” 罗成桓推门走进来,杨栈主已穿好衣裳。 杨栈主双手抱拳,微微笑道:“罗爷,早上好。”罗成桓也抱拳道:“杨栈主,早上好。” 罗成桓回身把门闭上。二人落座,杨栈主泡上了一壶香茶。 杨栈主微微笑,罗爷啊。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办好。 罗成桓微笑了,点点头。他吩咐杨栈主,中午饭后,去几里外的村子,找些房匠过来,把大火烧掉的木房子,在原地建起来。屋基四周可以动土,中间保持原样。 罗成桓又补充,木房子,嗯,看来不好,容易失火。杨栈主,这一次,就算多花费一些钱,也要建造石屋子。那就石屋,免得以后,再生出些懊恼事。 杨栈主连连点头,罗爷,中午饭后,即刻去联系。那,那,哪天动工建房? 罗成桓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嘴里说道:“后天动工,后天动工。杨栈主,后天是个吉日子,适宜动土建房。” 杨栈主掐着指头算了算,他有点疑惑,正想开口说话。罗成桓又眉头紧锁,叹一口气,对他说道:“你什么话也不要说。后天动土,建石屋子。”杨栈主听见此话,也就不再说话了。 罗成桓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杨栈主,这是建房的料钱和工钱,看一看,够吗? 杨栈主一看,赶紧接过来,罗爷啊,够,够。罗成桓微微一笑,剩下的钱,是杨栈主的。石匠啊,找些可靠的,嘴严实的。不过,有人造谣生事,爷会叫他脑袋搬家,也包括你杨栈主! 杨栈主闻听此话,吓得赶紧跪下,磕头作揖,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罗成桓站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走出杨栈主的睡房。 刘文龙一觉醒来,看见罗成桓趴在他的床沿上,正睡的特香。 刘文龙穿好衣裳,轻拍自己的脑袋,走出了睡房。门口的一个押镖人拦住了他,去哪里?罗爷知道吗?刘文龙笑,嗨,罗爷睡着,正香。这样,麻烦你去问问,好吗? 第七十章 相思心头 二人的对话,被罗成桓听见。他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迈着急步子走出来,喔,睡着了,文龙,想去哪里? 刘文龙转过身来,微微笑,想去找两个哥哥,还有张公子。昨天夜,刘某做了一个梦,他们被一头大灰狼吃掉。我想过去看看,他们在房间里,还好吗? 罗成桓亲切的拍拍刘文龙的脊梁,小子啊,又想讲故事。他们呀,已经被大灰狼吃完。 他转而又笑,文龙啊,昨天下午,有一趟回镖,那三个哥哥先走了。等一会儿,我们吃完早饭,也要返回京城了。如果速度快,说不定,在半道上,还能赶上他们。 早饭过后,他们上路了。一行人走了四天五夜,返回了京城。 一行人进了太子府。去五台山的那一趟镖,也早已回来了。两个镖队进入太子府,前后相隔一个多小时。 太子在府里设宴款待,庆祝镖队走镖成功。只见太子满脸笑意,频频敬酒,开怀畅饮。 此时此刻,太子心里特别高兴,黄金已进入安全地带,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平安落地。 阳都城外的劜子河中游,有一块特大的分水石,把河水劈裂,成了两股。一股往南流淌,流经了繁华的阳都城;一股朝西南流淌,流入了郑国的土地。这些郑国的人,把劜子河的这一西支流,取名为萧马河。 距离大分水石,有四十里路远的地方,有一座凤凰庄的村子。凤凰庄距离萧马河,仅仅有三里路之远。在这三里远的地方,良田成片,绿树成荫。河沟里,有几只小羊,在低头喝水。 这个凤凰庄,有六十户人家。在村庄的最前面,有一户独姓俆家。村里的人称男人为俆大伯,称女人为徐大婶。俆老伯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大儿子叫大郎,二儿子叫二郎,小女儿叫莟莟。 徐家世代为医。徐大伯医术高明,会推拿按摩,会针灸扎穴位,会研制草药丸。这附近村里的人,有发烧的,有头疼的,有腰疼的,还有一些疑难杂症的,都会前来找徐大伯医治。 孟武平跳进劜子河后,被水流卷进萧马河。孟武平的大脑,渐渐失去了意识,被河水冲到了凤凰庄前的河滩上。 那天早上,大郎和二郎来到了萧马河,看河景。在一处浅草水滩上,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孟武平。大郎赶忙把手放到他的鼻孔处,试到他还有微弱的气息。 于是,弟兄俩对他进行了紧急施救。大郎把孟武平的衣裳解开,手放在他的腹部上,有节奏的适度的按压。突然,一股细水从他的嘴里,喷出来。又一股细水,喷出来。 过了一阵,大郎停止按压动作,他把手再次伸到孟武平的鼻孔处。大郎微笑了,他对二郎说:“二郎。他的呼吸,比刚才有力量了。这下,他获救了。我来背着他,走,快回家去。” 兄弟二人回到了家。孟武平在徐大伯的精心照顾下,身体逐渐好转。只是,他夜夜做噩梦,梦见孟建平,梦见孟安平,还有仇家沈家叶。那个沈家叶手里的长剑,鲜血淋淋。 每天晚上,孟武平都是被噩梦惊醒。惊醒后的孟武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一天傍晚,孟武平在大伯家的院子里,用刀劈木柴。他劈了一根又一根,劈了一根又一根,他的额头和脸上出了汗,脊背上也冒出了汗。 站在屋里的陈大伯,看见孟武平心事忡忡的模样,从屋里走出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望着他,温和的说道:“孟公子。你的身体康复了,等会儿,你就回家去。家里人,盼着回去,你回去看看爹和娘。” 孟武平停止了劈柴,抬起头,望着陈大伯点点头。他把柴刀放到一旁,朝大伯跪下,连磕了三个头,多谢大伯救命之恩,孟武平终生感激。 陈大伯把他扶起来,孟公子,大伯知道你归心似箭。我叫你婶做了几道拿手菜,为你回梁国饯行。吃完饭,这样,啊,叫大郎陪你回家,这样,大伯和你婶方可放心。 吃完饭后,孟武平背上包袱,辞别了救命恩人,他和大郎走出家门,沿着萧马河往南走去。 孟武平回到梁国阳都城,要走七天七夜远的路程。 萧马河的下游,有一座独木桥。走过了桥,再朝东走一百多里路,就到了梁国境内。从边境到阳都城,还有九百里路远的里程。 徐大郎拿下孟武平的包袱,孟公子身体刚好,还要赶很远的路,这包袱,来,我帮公子来背着。 孟武平听了徐大郎的话,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凤凰庄是我的第二故乡。大郎,二郎,莟莟妹子,你们是我的亲兄弟,亲妹妹。 徐大郎点点头,喊了一声大哥。 一会儿,孟武平和大郎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新婚之后的寇棠儿,渐渐熟悉了沈府里的环境。她在芳菲园旁,认识了三小姐沈海云。 以后,她多次走进园里,和海云小姐谈论苏绣,商讨色彩搭配,以及绣艺技巧。 不论白天,还是在夜晚,寇棠儿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出孟安平的身影;她的耳朵里,常常听见孟安平的说话声。 这一天下午,寇棠儿又走进了芳菲园。丫环红梅端出早上做的红豆沙饼和山里红糕,还有五、六个缠着红线的苇叶粽子。 沈海云又吩咐丫环红梅,给棠姐姐泡上壶香茶。 寇棠儿是沈家叶的夫人,按辈分,沈海云应该叫她娘。但是,寇棠儿比沈海云仅仅大三岁。因此,二人私下里讲定,一个是棠姐姐,一个是云妹妹。 二人落座。沈海云望着寇棠儿的脸,有点心疼:“棠姐姐。看你嫁进沈府,心事忡忡,你比以前瘦了。我担心你……” 寇棠儿淡淡一笑,握着沈海云的手,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云妹妹,棠姐姐能顶住,可是,姐姐担心安平,这苦涩涩的坎,他能不能过去…… 寇棠儿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她的声音有点哽噎。 沈海云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安慰道,棠姐姐,你的事情,云妹妹都知道。对不起,棠姐姐,沈家人对不起你,沈家人把你的幸福打碎…… 寇棠儿慢慢起身,走到阁楼的窗户边,朝窗外望去。她的眼泪悄悄滑落。芳菲园里的景色,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 唉!她的思念,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一种相思啊,浮上眼帘,盘踞心间。那缕缕相思丝呀,剪而剪不断,想梳理出点头绪,梳理起来,反而更乱、乱、乱。 良久,一阵蝶筝的琴音,唤醒了寇棠儿。 她转回身来,走到座位边,缓缓坐下来。 寇棠儿的脸上,面带淡淡的微笑,她问沈海云:“这些天,你绣的戏水鸳鸯,怎么样了?想必心灵手巧的妹妹,绣的栩栩如生,云妹妹,快点拿出来我看看。” 一会儿,丫环红梅双手托着苏绣,从女红房间走出来,来到寇棠儿身边。她把绣品放到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一幅鸳鸯戏水的绣品,美轮美奂,映入寇棠儿的眼帘。 她俯下身来,细细品赏鸳鸯戏水。 不远处,有朵朵盛开的红芙蓉。鸳鸯与芙蓉,相辅相承,互增生色。绣品的左下侧,落款为云海。 寇棠儿心里连连赞叹:难怪坊间流传,沈家三小姐是个才女,是个标准的美人。心如兰慧,德似梅香,面如桃花,体态轻盈似风扶柳。果然,这个沈三小姐,是个世间少有的宝贝小姐。 寇棠儿的目光收回来,欣赏着眼前的苏绣图。好,好极了,妙啊,妙极了。情境意远,它又巧夺天工,真真的一幅绝世佳作。 又有谁想到此佳作,出自一个阁楼里的沈小姐? 沈海云看见寇棠儿没有说话,她轻轻问:“姐姐,棠姐姐。这幅作品,你不喜欢?” 寇棠儿直起身来,莞尔一笑,喜欢,非常喜欢。云妹妹,冰雪聪明,才能绣出这件佳作。这幅芙蓉鸳鸯戏水图,堪称巧夺天工。巧夺天工的美丽,又有谁不喜欢?云妹妹,真真才女一个。 一旁的红梅笑了。如果三小姐,没有遇见才子刘文龙,又怎么会动情?一见钟情,心心相印,情深意浓。这幅鸳鸯绣,是小姐的情思载体,更见证着她和刘公子的情路。所以啊,这幅苏绣,由情而生,艺夺天工。 第七十一章 怒火燃烧 它注定是一幅名作,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沈海云听见了丫环的阐述,她脸上出现了红晕,羞涩的低下头。 喔。原来如此,云妹妹啊,有心上人了。啊,那个刘家公子,是上辈修来的福气。祝云妹妹,心想事成,早日洞房花烛。这时的寇棠儿,她心里添苦涩,但强颜笑了,声音变得柔和。 一会儿,二人吃蜜枣粽子,喝茶。 过了一阵,寇棠儿站起身来,推说身体不舒服,借机走出芳菲园。在返回的小路上,她一脸的闷闷不乐,踏着沉重的步子,朝婚房走去。 她的耳畔,响起了红梅的声音:心心相印,见证情路,由情而生…… 忽然,天上下起了小雨。这秋雨,有点凉。雨点打在寇棠儿的身上,她全然不知。她的脚步变慢,有些踉跄。 红梅的声音,又响在耳旁:由情而生,一见钟情,才子佳人…… 她的头饰湿了,她的头发湿了,她的衣裳湿了,她的绣花鞋湿了。她全然不顾,脚步更踉踉跄跄。她用自己的衣袖捂着嘴,生怕哭出声来。雨水混着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 秋雨,越下越大。地上,雨水成小溪。这场秋雨,有些凉,有些冷。 寇棠儿走回房里,和衣躺倒床上。一会儿,她整个人发起高烧,嘴里不断的自言自语。 阳都衙门里,沈太守,陈师爷,袁峰高,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喝酒作乐,放纵大笑。 酒桌前,几个异域女子,脸庞上遮着纱巾,不时的抛媚眼,跳着热情洋溢的异域舞。 美酒,纵笑,热舞,这三种元素,构成了一派万般风情,靡靡奢华的一幅画面。 时间过了良久。残羹出盘,酒杯歪倒,竹筷掉地,餐桌上一片狼藉。陈师爷仰躺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沈太守有些不耐烦,挥挥衣袖,对异域女子道:“好了。今天,跳到这里,你们先退下。” 几个女子点点头,微微低着头,缓缓退出了美食厅。 袁峰高起身走过来,俯下身来,对他说:“太守。赶快回家,新夫人等急了。” 沈太守听见袁峰高的声音,他仰起头来,微微笑了。他转而怒气冲冲。新夫人,谁啊?呸,呸,她哪里好,如果不是为了沈家香火,沈爷怎么会娶一个裁缝女!峰高,还是你好,好啊好,你好啊,对沈爷特别重要,特别重要。 袁峰高蹲下身来。太守喝高了,袁扶着太守回家。那个新六夫人,她盼着你回房,盼啊盼,有些望眼欲穿。喔,想都不用想,太守啊,她疼你,肯定疼你…… 沈太守握着袁峰高的手,左手轻轻拍他的手背。然后,沈太守伸出右手,在袁峰高的脸庞上,轻轻捏了一下,嘿嘿嘿的笑。 嗯,啊,峰高,站起来,你把沈爷扶进太守府里。对,新夫人,沈爷与新夫人还要再圆房,为沈家传宗接代。峰高啊,这是沈爷的责任,这是太守,沈爷,家叶,沈家叶的重任,那就是一定为沈家延续香火。 袁峰高揽扶着沈太守,走出美食厅,走出府衙。一会儿,走进了太守府。 在太守府里的林荫路上,二人一步一步向前走。突然,袁峰高对太守道:“太守。这么走,有些慢。我背你去新房,好不好?” 沈太守停下脚步,转头望着贴身袁侍卫,点点头,微微笑着:“好,好,好啊,就是袁辛苦。” 袁峰高赶紧走到沈太守面前,弯下腰来,等着把太守来背。 沈太守的双手,搭在了袁峰高的肩膀上。贴身侍卫背起太守往前走去,往新婚房的方向而去。 走了一阵,袁侍卫在离婚房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他对太守小声道:“太守,你在这儿下来,我不方便往里走了。”沈太守从他身上下来,拍拍他的脊梁,轻轻说:“峰高啊,太守,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因为,你重情重义,你啊,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然后,太守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明天,去账房那边领些银两,我已告诉账房先生,你先领一百两花花。 贴身袁侍卫点点头,嘴里说道:“多谢太守。”沈太守对他摆摆手,微笑着道:“你回去。路上慢些走。” 袁峰高点点头,转回身来,朝太守府门口走去。沈太守转身朝新房里走来。 新房廊檐下,两个大红灯笼,已高高挂起。房里的灯笼光,映红了窗户。 沈太守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幅画面:水汪汪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匀称称身材,还有头上那支灵动的桃花簪。 沈太守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他自言自语:是个美人,美人啊。啊,哈哈,今晚。 说着话,他把房间门轻轻打开,快步走了进去。 沈太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红木床前,俯下身来,端详床上的美人。 只见寇棠儿闭着眼睛,嘴里喃喃:“我,我,我爱你,爱你。” 沈太守听见了寇棠儿的呓语,他心里一阵狂喜。喔,原来如此,冰山模样的这个棠儿,内心是火一样的温度。 他立起身来,把外面的披风脱掉,又把官府脱了。然后,他走过去又把红烛吹灭。 沈太守喜滋滋的上了红木床,极快的把红色床幔合上,然后,紧挨着寇棠儿躺下。 他轻轻抚着寇棠儿的发丝,情不自禁。 这次,寇棠儿发着高烧,大脑昏昏沉沉,全然不知沈家叶的一举一动。 一阵温情,一阵缠绵,沈家叶美好的心愿已达成。 沈太守揽着新夫人的脖颈,幸福满足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刚刚亮。 沈太守睡醒了,睁开眼,望了一眼寇棠儿,想起了昨夜里的缠绵事,他美滋滋的笑,笑容里有满足,有甜蜜。 他眼睛看着寇棠儿,想说些私房话语。 这时候,寇棠儿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安平,安平,你在哪里?你回来,我想你,想你了啊。 虽然声音小,沈家叶却听了个清楚。这两句话,犹如一声惊雷,在他身旁炸响了。 他睡意全无,心中怒火燃烧,立刻下床,极快的穿好官府。他把披风拿在手里,气呼呼夺门而出。 他气冲冲穿过长廊,走过小路,出了太守府,来到了大街。他满脸怒气,三步并作两步走,走进了阳都府衙。 他走到陈师爷的寝舍门口,对着木门一顿敲,边敲边嚷,姓陈的,赶紧开门。快点,把门打开。如果慢了,沈爷用脚把门踹开。 陈师爷光着脚丫,跳下床来,奔到门边,赶紧把门打开,他陪着笑脸,太守啊太守,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有人惹你了。太守啊,赶紧进来,我的好梦已被你吓跑了。 沈家叶气呼呼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陈师爷穿好衣裳,穿好鞋子。他走进洗手间,洗洗脸,洗洗手。然后,陈师爷走到茶桌旁,一边泡茶一边说:“太守。有大事,生这么大气?我猜猜看看,你啊,被那个新六夫人给气着了。” 沈家叶还在生大气,怒道:“是,被寇棠儿气着了。你猜的很准,你猜的太准。这个寇,寇!” 陈师爷笑了,准与不准,另当别论。重要的一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太守你啊,你有些叫人担心,那个大业梦,寇会不会影响你? 沈家叶摇摇头,他拍着胸脯,区区一个女子,她怎么会影响我?再者说,这个寇棠儿,她是我的女人,夫荣妾荣,夫衰妾衰,夫败家塌,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能不明白吗? 陈师爷点点头。那个新夫人,愿像太守说的那样,恪守妇道,遵守沈家家规,做个温婉的沈夫人。 天已大亮。阳都街道上,卖油条的,卖豆汁的,卖羊肉汤的,卖马蹄饼的,肉夹馍,鸡肉糁,猪肉糁,红豆粥,花生粥,在这些早食摊位上,来吃早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整条街道,开始热闹起来,三三两两,来来往往。 一会儿,陈师爷叹了一口气。还有,重要一点,孟三公子和新夫人,曾经情深意浓,海誓山盟。可现今,太守抢了他女人,这个三公子是否不记恨?他是个人才,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太守啊,你要三思啊,我担心他会新仇旧恨…… 第七十二章 寒暄一番 沈太守听了师爷的担忧,他心里也犯嘀咕:当事者迷,旁观者清。有道理,一语点醒我,是真糊涂,应采纳师爷的建议,必须采纳。 因此,二人头对着头,压低声音,太守向师爷交代着一些事:今晚,三更天。孟府,放一把大火,必须铲草除根。当然了,包括不限于家丁和丫环。 接近中午,三辆马车由北面而来,一前一后到了阳都城楼门口。马车停下来,经过守门士卒的盘查后,快速进入了阳都城里。 这三辆马车,是青州李太守的马车。中间马车上,载着五百两黄金,还有一张稀世珍宝石榴挂果彩图画。 李太守前来阳都,拜见沈太守,有两个目的。 一个目的,李子翰和沈海云的订婚仪式,因为李子翰失踪,致使沈李两家联姻失败。由此,李家和沈家的关系破裂。李太守来向沈家叶赔罪,并且赔偿黄金作为补偿,究其结果,不想结立仇人,因为沈家叶太阴险狡诈。 再有一个目的,沈家叶纳娶一位新夫人。李太守为他送上一份新婚大贺礼,祝他新婚大喜,美满又幸福。李太守送贺礼,也是官场上的礼尚往来,不想为而欲为之之事。 李太守断定,这个沈家叶会收下两大礼物。 一会儿,马车到了太守府门口。李子庆从马车上走下来,告诉守门衙役,青州太守远道而来,携贺礼拜见沈大人,特祝贺大人新婚之喜。 衙役点点头,转身迈着快步,朝府里走去,通报沈太守有客而来。 厨房里,火炉上熬着些蜜枣银耳莲子汤。沈海云正忙着调制绿豆馅,她要做些绿豆沙糕。诱人的美食香味,不时的从厨房里,飘香而出。 丫环红梅笑盈盈的走进厨房,她对海云说道:“小姐,这里好香。是不是莲子汤?”沈海云抬起头来,笑着答道:“对了,莲子汤。小馋猫,味觉非常灵。” 忽然,沈海云想起了寇棠儿喜欢喝银耳汤,她对丫环道:“红梅。你盛些银耳汤,给棠姐姐送过去。她啊,最爱喝点银耳汤。” 丫环答应着,往花碗里舀了些银耳枣莲子汤。然后,她把花碗和一个汤匙,放进了一个精美的提食盒。红梅手拎着食盒,走出了厨房门口,右拐,沿着青砖小路,朝六夫人的兰香苑走去。 丫环进了兰香苑,穿过庭院,沿着台阶,来到了六夫人的睡房门口,她轻轻敲敲门,叫道:“六夫人,你在吗?我是红梅,小姐叫我给你送银耳汤。” 房里没有声音。红梅抬手又敲了敲门,房间里还是没有声音。丫环站在门前,自言自语:“夫人没在,她会去哪里?不等她了,我还是回去。”她弯腰把食盒放在门口一侧。 红梅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忽然,她的身后传来新夫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唉,红梅。红梅,我在房里。 丫环听见夫人的声音,她转回身来,看见夫人站在门口,头发有些凌乱。红梅赶忙道:“新夫人,过来送些银耳汤。这汤啊,味道鲜美,小姐知道你喜欢。”丫环又走上了台阶,走到新夫人的身旁。 细心的丫环,发现棠儿有些憔悴。她走上前两步,搀扶着新夫人走进睡房。然后,新夫人缓缓坐在床沿上。 丫环红梅把梳妆台前的红坐登,搬过来放到夫人一旁,她也坐下来,拉着寇棠儿的手,夫人,怎么了?眼神憔悴,满脸难过,有什么事也不要隐藏,等回去红梅告诉三小姐。 红梅丫环这么一问,新夫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把手抽回来,双手捂着脸,呜呜呜哭起来。她的哭声,肝肠寸断,又伤心欲绝。 任凭身旁的红梅怎么问,她只是哭,只是摇头。 无奈,红梅返回杏花阁,把寇棠儿哭泣的事情,告诉了沈海云。 沈海云急忙来到兰香苑。她问寇棠儿,是不是四夫人欺负了她?寇棠儿一边哭,一边摇头。她又问,是不是娘家里有事?寇棠儿也摇头。 沈海云见此情,只好安慰她,棠姐姐。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不管什么事,都会过去。棠姐姐,你尝尝银耳汤,鲜不鲜? 新夫人渐渐平复了情绪。沈海云端过花碗,一匙一匙喂她喝汤。 喝好汤后,新夫人在床上躺下。沈海云走出了房间门,走下了台阶,朝沈家的大厅走去。 新夫人在床上,又哭了一阵子。昨夜一幕,浮现在了她眼前: 带着酒气的沈家叶。晕晕乎乎的寇棠儿。沈家叶笑眯眯的嘴脸。 突然,一阵乌云,一阵骤雨。寇棠儿多么想反抗。她多么想挣扎,又多么渴望跑走…… 沈家叶下了床,穿好衣裳,快速把披风从衣架上取下,急匆匆地出房而去。 衙役领着李太守,来到沈家大厅前。后面的三辆马车,依次在门前处停下。这个领路的衙役,再次进入厅里。 衙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说道:“太守。那个李太守来了,在门外等候着。”沈太守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应道:“你啊,叫他进来。” 李太守领着大公子,落落大方,从门外走进来。 沈太守,好久不见,哈哈哈,精气神蛮好。恭喜沈太守,新婚快乐。太守呀,叫李某羡慕呐,英雄不减当年,桃花运还极旺盛。哈哈,霸气,你霸气…… 李太守的这一番话,打破了见面尴尬。这一顿调侃话语,又是来送贺礼,沈太守不再冷脸相待。 于是,他立起身,走过来,双手抱拳,也哈哈道:“李太守,从青州而来,一路辛苦了。大公子,你辛苦了。” 三人落座。沈太守吩咐旁边丫环上茶。沈太守微微一笑,虚情假意和李太守寒暄一番。 一会儿,李太守对大公子道:“子庆。你去告诉管家,把那幅宝图取来,送给沈太守大人。还有那几箱黄鱼。”李子庆答应着,起身,出门,朝外面的马车走去。 李太守叹了一口气,朝沈太守双手抱拳。 沈大人,犬子李子翰,他太不懂事。唉,唉,犬子没有教养,他没有福气,都是李某管教不严。他那个娘,也被气坏了,病倒了…… 为此事,李某,前来上门赔罪。唉,三小姐知书达礼,美若天仙,只是犬子无福,他啊,高攀不上三小姐。所以,望沈太守,海涵海涵。 李家大公子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红绳系着的宝图。 沈太守望了一眼图,哈哈笑,用手指着李太守,温和的说:“李大人啊,你多虑了。我家海云,论人品样貌,那是梁国第一美女。还有,在她七岁的时候,夫人曾经为她占卜一卦,说海云啊,将来的夫君,是个王爷,或者是个太子。哈哈,你家那个李子翰,是王爷吗?他是太子吗?” 李太守赶紧摇摇头,有些尴尬:“哈哈,沈太守,他只是我的犬子。” “李大人,李太守,所以那次事情,以后不要再提。说实在话,你家子翰,我啊,啊,压根还真没有看上他。”沈太守笑了,有些霸气的说道。 这时候,沈海云走进来,她看见有客人,朝客人使了个万福礼,又对沈太守道:“爹,府里来客人了。等会儿,爹有空吗?” 沈太守笑了。女儿啊,爹有重要的事。晚会儿啊,爹过去找你。 沈海云轻轻点头。她温文尔雅的缓缓出大厅。 李太守望着出门的三小姐,心里感慨万千,关于联姻失败的事情,今日里,终于画上了句号。突然,他心里的郁闷烦恼,已烟消云散。只不过,眼前这个沈家叶,又抢夺了一些黄金和宝图,果然,他是个名副其实的贪浊官。 沈太守把宝图和黄金留下,又热情挽留李太守在阳都玩两天。 于是,夜里,二人坐一艘画舫,同游珍珠河,对诗品茶听昆曲。 近处,柳枝拂水。不远处,一座红楼里面,莺声燕喃,笑语连连。 袁峰高接到陈师爷的指令,率领着十个衙役朝孟府疾奔而去。 几个人脱去衙役服,换上了普通人的衣裳。几个人的的脸上,都遮上了面具。 有的面具,是狼脸,是虎脸。有的面具,是骷髅脸,刺猬脸,白猫脸。这几张面具,叫人毛骨悚然,非常非常恐怖,又面露狰狞,使人顿时产生绝望的念头。 唯独袁峰高的面具,是一张美人脸。这张脸,在人群里,格外醒目,极尽阴柔之美。 袁峰高领着衙役来到孟府的院墙下。他顺手拿起一块石头,按约定连敲了三下墙。 第七十三章 孟家失火 突然,旁边的一扇小门,轻轻开了。几个衙役见状,快速进入了孟家。 这个把小扇门打开的人,是孟家的一个家丁。这个家丁,被陈师爷用金子收买了。于是,他站在了沈太守的旁边,变成一个潜伏在孟家的眼线。 堤上游人在走,水中画舫在行。灯光映在河水上,水波荡荡漾漾。 两个太守衣袂飘飘,对视一笑,颇有赛神仙的洒脱。 虽然,沈太守脸上微笑,但心里异常挂念,陈师爷和袁峰高所办之事,是不是办妥?一会儿,他眯起了双眼,朝远处的水面望去…… 开门的家丁,把袁峰高和一个衙役,领进了孟家的厨房。然后,他靠近袁峰高的耳朵,告诉夫人的睡房,小姐的睡房,在孟家会客厅的后面。还有丫环的睡房,位于小姐房子的后面。再后面,是几个家丁的睡房。 家丁告密话说完后,他快步走出厨房,沿着走来的小路,朝孟家的小门走去。 他心里知道,孟家大祸临头,自己赶紧溜之大吉为妙。因此,这个家丁出了门,沿着一条北大路,飞奔而去。 他跑进了一个小村庄,走进了一户人家,回身把大门关闭。一会儿,这条住巷里,一切又静悄悄。 袁峰高怀里,抱着几根木棒,那个衙役手里拎着一桶花生油。二人脚步匆匆的来到假山,走向几个衙役身旁。 袁峰高停下脚步,对他们说:“每个人拿一根木棒,伸进花生油里,叫油渍渍泡泡,到时候,就扔进房里。一切事情,就圆满结束了。当然,我们任务也顺利完成。” 几个衙役把木棒放入了油桶里。袁峰高打了一个走的手势。一个衙役拎起油桶,跟在袁峰高后面,朝孟家夫人的房子走去。 袁峰高走到夫人门前,把门上的锁给锁上来。他转身来到小姐门前,也把门锁给锁了上来。同时,一个衙役跟在他后面,对她们的窗户,用手摇晃了摇晃,纹丝不动。 两个人走回来,点燃了火把,扔向了夫人的房顶。一个衙役,怀抱长剑,站在房前,静观火势蔓延。 火把飞向了小姐的房顶。一个衙役昂首挺胸,手持长剑,于房前观火势。 火势越来越大。房顶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几个火把,同时飞向了房门,飞向了窗户。 突然,小姐的房间里,传来了哭声。她们一边哭,一边喊救命。 其他的几个衙役,早跑到了丫环的房里,家丁的房里。他们看见一个人,就用剑弄死一个。只听见哭声,喊声,惨叫声,声声相连。 火势越来越猛,几座房屋变成了火房子。唉,房屋坍塌。唉,没有一个人,从房里跑出来。过了一个时辰,房子的火势,渐渐小了。 袁峰高在心里判断孟家的人,没有能侥幸活着。因此,他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于是,他打了一个手势,众衙役急忙离开现场,离开了孟家大院。 第二天早上,街上行人多了起来。 离孟府不远的地方,在一条东西街上,有一处豆浆火烧早食摊。 这会儿,从西边走来一老者和一小孩,来到了豆浆摊前。老者笑呵呵,点要了两碗豆浆和三块油饼。 然后,老者面朝东而坐,小孩面朝西而坐,等待着油饼和豆浆被端上桌。 老者望着小孩,微微笑了。孙子,街北这户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府。孟老爷在世的时候,为困难人家捐款,捐粮,捐衣裳。很多人啊,都受过孟家的资助。所以,孟老爷,孟家夫人,都是大善人。 突然,邻食桌的一个中年男人,惊叫了两声:啊,啊,孟府里的房子,怎么不见了?昨天早上,我还望见了它。 老者站起身来,目光朝孟家院墙望去,那边精美的房屋,确确不存在了。老者对小孩说:“你先喝着豆浆。我一会儿回来,你不要到处跑。” 老者和邻桌的男人,穿过街道,来到孟府的院墙下。那个男人纵身一跳,双手扒着墙头,看见了废墟,大火燃烧的灰烬。忽然,他闻到了一股烧糊味。 然后,他从墙上下来,对老人道:“老人家,大事不好了。孟家出大事,房子被火烧了。”老者听了这话,急忙朝孟府大门跑去。 两个人来到孟府大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 “孟家家丁,快开门。孟家家丁,快开门。” “安平啊,开门,我是你师傅。安平,安平,你在吗?我是你师傅赵梓林。安平,你把门打开!” 府里没有应答声。老者叹了一口气,走到拍门的男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年轻人,不要再拍了。孟家又遭了大难。” 老者低着头,叹了口气,他和男子低声商量了几句,明日中午去衙役报案。 老者名叫赵梓林,是蒙山书院的院长。他是孟安平的教书师傅,也是孟家老爷的好友。那个中年男人,邻居称他为明哥,是和孟家隔着两条街的邻居。 当天中午,衙役的大门刚打开,明哥就快步走了进去。他走到大鼓前,抡起鼓槌,猛烈击鼓。 很快,他被带到了大堂。大堂门口围了好多人,在看沈太守问堂。 人群里站着老者赵梓林,他怀疑孟家的遭遇,幕后黑手就是沈家叶。 大堂上的沈太守,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堂下跪的是什么人?你为何要敲鼓?” 明哥把看到孟家的失火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沈太守立即吩咐苏衙头,带着四个衙役,赶去孟府查看一番。 最后,明哥又说道:“孟家失火之事,必定有因。望沈太守派衙役保护失火现场,缉拿凶手归案。为孟家人的遭难,望沈太守伸张正义,对凶手严惩不贷。” 沈太守把惊堂木一拍,正要想说什么话。身旁的陈师爷急走两步,俯下身来,对他低语了几句话。沈太守有点恍然大悟,他笑了,他反问明哥一句:“你,孟家放火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明哥摇摇头,回答道:“回大人话,草民不知。”沈太守冷冷笑了:“哼哼,远在天边,近在咫尺。那人就是你明哥。”跪在堂下的明哥,被沈太守的话语惊住了,他一时语塞。 五个衙役,很快从孟家返回,他们来到了大堂。苏衙头单膝跪地,向沈太守禀报,孟家发生火灾,烧死者,五人。后排房子,死者二十人,全部死于乱剑下。看来,孟家失火,不简单,它是一件特大要案。 沈太守点点头,镇定的说道:“本官知道了,你退下。” 苏锐退到了衙役行列。 沈太守惊堂木一拍,厉声说道:“把嫌疑犯拉下去,关进牢里。孟家失火之事,还需要本官慢慢调查。” 赵梓林一看苗头不对,他走出人群,来到堂上跪下。太守,且慢。孟家火案需谨慎,明哥是报案者,怎么成了嫌疑犯?沈太守,赶紧立案调查,迟一步,纵火者会逃之夭夭。事啊,沈太守,三思,需三思。 沈太守思索了几秒,笑了笑,又朝几个衙役摆摆手。几个衙役退下。 看蒙山书院的面上,明哥不进牢房了。衙役们,把他拉下厅堂,重打二十大板,惩戒野民,乱闯公堂,扰乱了治安。如有再闯公堂者,关进地下水牢也。 明哥被拉出大堂,重重打了二十大板。围观者,敢怒不敢言。 赵梓林心里非常难过:大梁国的官员,竟然这样断案。多么可悲,多么可怜,又多么可恨。当日傍晚,赵梓林驾着马车,只身一人去了京城,他要向安梁王揭发沈的罪行,还有孟家的二十五具尸体案。 很快,孟家失了大火,房屋被烧塌,二十五个人,惨死于废墟,房间。场景目不忍睹,孟家这一极大遭难,在阳都城的坊间,迅速传遍开来。 这日中午,孟家大公子和大郎走进了阳都城。因为一路上有些累,大郎口渴了。 二人走到大树下的一个茶摊,坐下来喝碗茶水。孟武平刚喝了几口水,就听见邻桌有人在议论事。他把碗放下,侧耳细听起来。 “唉,孟府人都是好人。二十五个人命,一夜全死亡,灭门之灾啊。” “沈家叶能把案子破了吗?我看未必,都把报案人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这事,我看啊,有点包庇凶手。” 只听第三个人的声音:短短几个月,孟家发生多少事!先是两个公子失联,后是孟老爷去世,这次失火和二十五条人命…… 第七十四章 密谋夺位 坐在板凳上的孟武平,只感觉脑袋“嗡,嗡,嗡”炸开了,两眼冒金星。他强忍住悲痛,努力使自己镇定。 突然,他双拳按压在桌面上,笑着问大郎:“大郎,好了吗?如果好了,咱们走。”大郎点点头。二人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去。 二人住进了一家小客栈。孟武平仰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把听到的事,告诉了大郎。大郎听了孟家的事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急忙转过身去:“大哥,你要好好的。我去楼下转转。” 孟武平在床上,往里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大郎回来的时候,帮大哥捎些纸钱。晚上,我去府里,给去世的亲人送些钱。 大郎的眼泪流下来,他使劲点点头,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小客栈。 夜深,街道上没有人。孟武平和大郎来到孟府门口,只见大门上贴上了封条。 于是,孟武平沿着院墙跑起来。他跑到孟府小东门,拿出身上的钥匙,打开锁,进入了孟府里。 他眼里含着泪,朝父母的房屋跑去。后边紧跟着大郎。 孟武平在烧焦的废墟前,双膝扑通跪地。爹,娘,孩儿来迟了。兄弟,妹妹,哥哥来迟了啊。 你们死的惨,死的冤枉,谁把你们害死了?这么狠毒,只有沈家叶!爹,娘,孩儿一定为你们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大郎在烧掉的房子前,把纸钱点燃,边烧纸边流泪:“伯父,伯母,妹妹,你们放心,我和大哥定为你们报仇。” 二人又到了丫环和家丁的房前。二人跪在地上,只听大公子哑声道:孟家遭难,拖累了大家。你们都死的冤枉,无论凶手是谁,孟武平都会为大家报仇。 大郎站起身来,扶起孟武平:“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寻找凶手,你看?”孟武平点点头。 二人走出了东门,又把门上了锁。孟武平和大郎连夜离开阳都,朝梁国京城而去。 天刚亮,朝廷要员往宫里赶,有的步行,有的坐轿,有的骑马。这是皇上上早朝的前奏。 大殿两侧,文武百官站列,静候皇上的到来。 一会儿,皇上来了,他坐上了龙椅,他挺直了身子,对李大监道:“上朝。”李大监大声道:“上——朝——” 文武百官跪地施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笑道:“众爱卿,平身。”官员们齐呼:“谢皇上。” 皇上开始了问分管水利的大臣,今年的水利筑渠如何?大河两岸防汛如何?又问农业大臣,粮食收成怎么样? 分管农业李大臣,赶紧出列,简明扼要的回答了皇上的问话。皇上听了频频点头,对李大臣很满意。 掌管农业大臣,回答皇上,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皇上满脸不悦,心里明白这粮食收成,不尽人意。 皇上又问御查大臣,今年各地,有没有上报棘手大要案子? 分管大案的刘大臣,赶紧走出来,彬彬有礼的回话。皇上,前几天,臣去了一趟青州,据查,几个月来,是零犯罪。当地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美满。还有其它地域,也是零犯罪。 皇上又问分管教育的大臣,又问了分管医术大臣。他们的回答,皇上面带微笑,是频频点头。 皇上对身旁李大监道:“早朝到这里,退朝。” 李大监:退——朝—— 众大臣退出大殿。皇上看到大殿上面,空无一人。他便扭头问李大监:“安梁王,好几日,没有见他了。他去了哪里?” 李大监弯腰对皇上说:“刚才那阵子,我见着晋阳王,还问他这事,他说今日去安梁王府问问。” 李大监话音刚落,睿文王从大殿门口走进来。他上前走了几步,跪下来:“父皇。孩儿找您,有话要说。” 皇上点点头,只见睿文王迟迟不开口,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皇上微微一笑,扭头对李大监道:“你先下去,忙你的去。有事啊,我派人叫你。” 李大监点点头,转身走了。 睿文王看见李大监走了,他站起身来,走到皇上身旁。父皇,孩儿说件事,你不许生气,如果生气了,孩儿就不告诉你。 皇上呵呵笑了。不生气,就是天塌了也不生气。睿文王轻轻低下了头。 前天夜里,安梁王托梦给我:在一座大山里,他和两个男子,被坏人装入了麻袋,被沉入了深潭。他哭诉他死的好惨,喝了好多水,他叫我转告父皇,一定把凶手查出来,为他报仇雪恨。 皇上听到这里,脑袋嗡嗡响,两眼发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突然,他脑袋一耷拉,身体趴在了御案上。 睿文王抬头一看皇上的模样,他吓的大叫,御医,御医,来人,快来人,救皇上!御医! 几个宫女,三﹑四个太监纷纷跑进来。 一个太监急忙出了大殿,跑去找御医了。 有人告诉李大监,皇上晕倒了。李大监急急忙忙朝勤政殿走来。 皇上几天没见安梁王,又听二皇子说的事,着实把他惊吓,加之身体虚弱,从此,皇上就病卧于榻。这几个皇子中,皇上最喜欢三皇子,胸怀博大,见识远见,是未来梁国的一位好皇上。 皇上躺在病榻上,晕晕糊糊,不醒人事,多次遇见了安梁王,还口里不住的叫他梁公子。 梁公子,是皇上私下里对三皇子的昵称。由此可见,安梁王是皇上心里的一件宝贝。 秋天,树叶泛黄。一阵风吹过,叶子纷纷飘落。 冬天,寒风刮的呼啸。这个冬天,真奇怪,没有下一场雪。 一转眼,春天来了。 春天,本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可是,天上没有下一场雨,地上有些干旱,花草树木,有些蔫蔫的。到了庄稼播种的时节,天上还是没有下雨;河沟里的水,极少极少,大片大片的沙土,在河床上裸露着。 梁国大部分地区,都处于一种干旱状态。黎民百姓都盼望下一场大雨,也盼望皇上有解决这场灾难的办法。 时间过得好快,夏天来了。普通人家的粮食缸里,粮囤里,很快要见底了。可干旱,越来越严重,苛捐纳粮食没有减少反而增加。 黎民百姓心里绝望,很恐慌。有人不少人,背上包裹,携妻女外出逃难。路上行人多起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往南边去,有的往北边去。 路上两边的庄稼地里,一片连一片的荒芜。庄稼地里,连一颗野草也没有,干旱的出现一道道裂缝。 孩子哭,大人叫。女人几步一回头,家园难离呀,男人心里悲哀,唉,去何方啊?家啊,家啊,在哪里啊? 各地大臣纷纷上奏折,报告当地出现百年不遇旱情,希望朝廷赶紧开仓放粮,把粮食发到灾民手里,同舟共济,共度大难关。 有几个贪官,不顾百姓死活,偷放当地朝廷粮仓,把粮食高价卖出,白银子流入了自己腰包。 皇上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失踪的三皇子,也一直没有消息。 奏折批阅,从皇上病倒,一直由皇妃窦婉掌管。上朝的龙椅上,则是坐着太子。 每次上朝前,官员们小声议论,朝廷不能一日无主,可以由太子代理皇上批阅奏折。 散朝后,有的大臣去太子府,诉说自己主张太子批阅奏折,定夺乾坤。有的大臣,去了睿文王府,希望他快刀斩乱麻,把皇位抢过来。并且美其名曰:天赐良机,不可错失。一旦错失,还要等上一百年,可不要做那后悔事。 太子,经不住几个大臣撺掇,抢夺皇位之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加之先前,罗成桓不断的鼓动他篡皇位,于是,这个太子便有谋杀皇上之心。 华灯初上。睿文王府的密室里,灯火通明。密室里,几个人,正在密谋着争夺皇位。 睿文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他在他的大红人身旁站下,问道:“你确定,庐山深潭死去的那几个人,里面有安梁王?他死了,你确定?” 王爷,小的确定。那个人就是安梁王,我见过他几次面。他那双鹿眼睛,纤长手指,那高大修长的身材,尤其那一双鹿眼,他就是安梁王。我对他的相貌,印象极其深刻。所以小的确定以及肯定,安梁王已死掉。 大红人立起身,双手抱拳,放心,那个安梁王已死掉无疑。 第七十五章 念念不忘 大红人的声音传来:传说中喜欢拈花沾草的三皇子,就这么被太子害死了。睿文王啊,太子心狠呢,他同父异母弟弟,被他沉下深潭了,被他活活淹死,可见他有多么多么狠! 睿文王高高昂起头来,走到王爷椅上坐下,哈哈大笑。有主意了,扳倒太子,才是抢到皇位的第一步。听了红人的一番话,我心里已经有想法。先到这里,你们都回去休息。有什么好想法,改日再商议。 几个人纷纷起身,告别睿文王。他们走出密室,走出密道,从一个密道口上来。 这一个密道口,距离睿文王府,有五里路远。 从密道口出来之后,是一条河堤。紧挨着河堤的是一处陡峭的小山。山上没有树木,也没有路,只有几块不大的石头。附近方圆三里地,荒无人烟,京城里的人,几乎没人来过此地。 一会儿,两艘木船从上游而来,经过小孤山,靠近河堤。几个人纷纷上船,他们坐好之后,木船又顺流而下,拐过一道弯,朝西沿河顺流而去。 太子的耳朵里,早已有干旱﹑逃荒﹑难民等民不聊生的消息。他没有因京城外,逃荒者抛家走他乡,而心里感到难过,还是照样灿烂着,过歌舞升平的生活。 旱灾越来越严重,饿死人越来越多。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沟壑里。富人家的东西,被偷盗的多起来。城池里的店铺,都关门了。街上一个行人也不见。 不少书生秀才,看见此情此景,义愤填膺,背上包裹,结伴去毓秀京城。读书人想拦御驾问皇上,天灾祸难,朝廷该如何应对?泱泱大国,难道没有一个人,力挽狂澜,跨过这次灾难?如果朝廷百官无人才,那就建议皇上举行大考,在书生群选拔人才! 读书人,陆陆续续,来到毓秀。 毓秀京城,人们生活,较之前相差不大。 花市,鸟市,粮食市,女红市,逛市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东大街,西大街,北大街,南大街,街道两侧的店铺,店店铺铺开门营业。 酒楼,夜宿楼,翡翠铺,字画铺,丝绸店,裁缝店,戏苑楼,百花楼,花香苑,店铺楼苑,生意繁忙,经济出现一片繁荣景象。 这夜,太子和几个相仿的年轻男子,推杯换盏,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然后,一起嘻嘻哈哈,看几个女子跳舞。 一侧卷帘后的张春禾,心里那个气:这是大梁的太子吗?逃荒,缺粮,大梁即塌,他都不闻不问!梁公子,你在哪里?梁公子,皇上病重,你失踪,梁国要大乱,你知道吗? 牡丹走过来,牵起张春禾的手,望着她道:“春禾姐,你有心事?该是想梁公子了。”张春禾叹了口气,小声道:“昨日,我去街上,看见两个逃荒人。京城有逃荒人,这说明什么?天灾,很严重,后果,更严重。或者,血雨腥风,或者,梁国灭亡征兆……” 牡丹听见了梁国灭亡这几个字,她心里竟有些高兴:哼哼,太好了。梁国灭亡,我要做推波助澜的事,加快它的灭亡速度。天助郑国也,天助郑国也。 一会儿,宴席散了,几个男子走了。 罗成桓从外面走进来,他走到太子面前,跪下来,双手抱拳:“太子。我说的那个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当断则断,不断晚矣。睿文王那边,说不定,要抢在我们面前行动。” 太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慢慢站起身来,好,好,一个月后动手,罗赶紧去准备。 罗成桓面露喜色,答应着,站起身来,急急忙忙走出了太子殿。 张春禾看见罗成桓出了大殿,羞答答的走出来,走到太子身边,她用双手把太子的眼睛蒙上,换上一种声音,嗲声嗲气的问:“太子爷,猜猜我是哪个美人?” 太子笑呵呵:“好啊。那,我就猜猜,你,你是禾美人,对不对?”张春禾笑眯眯的答:“不对,错了。你再猜猜。”太子想了想,又说:“哎,说不定,是你的小姐妹,那个牡丹。” 这时候,牡丹从帘子里走出来,对着张春禾点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出了大殿。 张春禾笑吟吟:“我的太子爷,怎么又错了。那个牡丹,宴会没有结束,她有事就先走了。你继续猜,看看你我有缘吗?” 太子吸吸鼻子,笑呵呵道:“有缘吗?当然有缘了,你是云美人,嗯,喔,云美人。”张春禾一愣,她有些不高兴,把手松开,有些生气:“云美人,就是阳都的那个沈海云,看他把你迷掉魂,念念不忘。也许,贪财的沈太守,把她许配人家了。” 牡丹走出太子府,她没有返回探春楼,朝着睿文王府而去。 太子看见张春禾生气,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张春禾,你以为我喝醉了,我离醉还早着。那个海云,我对她念念不忘,我想把她接进宫里,陪伴她一生一世。有人曾经说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不知今夜,她能不能感觉我想念她了?” 张春禾只是点头,没有说话。她望着他的背影,有点嗤之以鼻,哼,哼,外面难民,没有粮食充饥,饿死者不计其数,太子你倒好,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哪里还有一点太子的担当! 张春禾的眼里,对他露出鄙夷的神色。 太子右手扶着窗格,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都道相思苦啊。是谁把心里相思,种成红豆?待我来碾豆成尘,看还有相思没有? 恰巧,刘文龙走过太子大殿,听到了太子的自言自语。他停住了脚步,思索一会儿,轻声道:“太子,好文采。太子也好痴情,谁家的姑娘这么幸福?看来啊,这姑娘,一定是个美女了。” 太子听见有人说话,他快速来到大殿门口,见是刘文龙,笑着说道:“原来是刘公子,你进来。” 刘文龙走进大殿,看见了张春禾也在,忙说道:“张姑娘也在,在下刘文龙。”太子哈哈笑了,对张春禾说:“禾禾美人,这个刘公子太幽默了,他说话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说美人,他不说,他却说美女。有意思,真有意思。” 张春禾望着刘文龙,点了点头。太子,看这个刘公子,不是一般人。他说话幽默呀,也算是妙语连珠。刘公子,刚才说太子好文采,怎么样,公子也来上几句? 刘文龙微微一笑,他站起身来,转身来到太子站过的地方,眼睛望向花窗外,深情款款道:是谁把空中明月,作成圆镜?待我去飞天揽镜,愿为美人梳红妆。 太子连连叫好,佳作啊佳作,胆子大又有创新意。 刘文龙微微一笑,也只好应道,刘某是借鉴了前辈人的经典作品。哈哈,哈哈,太子,继承和发展,是文化发展的必经之路。 太子把刘文龙的话,当作了一种自谦。然后,太子又问刘文龙,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刘文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是心里的秘密,不可泄露。 殊不知,二人喜欢的是同一个女子。太子是单相思;刘文龙与沈小姐,则是一见钟情,互慕才华,由心底里生出爱慕之意。 牡丹走进了睿文王府。一个侍卫把她带到了睿文王前。她在睿文王面前跪下,把在太子府里看见和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爷。 睿文王听了心里大喜:好消息啊好消息,看来这个草包七日内要行动,要刺杀皇上抢夺皇位。哈哈,哈哈,我铲除你的机会来了。 但转念一想,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如果有诈,我可就大失人心,那个窦婉会治我扰乱人心,在大灾难面前造谣生事,害人惶惶不可终日。 这个问题,睿文王我该如何作答?如果失算,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失去人心,重则被判处流放,被割除王位。 跪在地上的牡丹,感觉睿文王在犹豫。于是,她抬头说道:“睿文王,此消息千真万确。看来,那个草包太子,早有篡位之心。这是机会,莫失良机,小女子愿助你一臂之力,因为你将是一位好皇上。如果,如果,如果怀疑有诈,可以把我留在府里,牡丹愿意用人头担保。” 睿文王把疑心放下。然后,他把牡丹拉起来,本王且信你,你赶紧回探春楼里。这几日,不得外出,免得草包太子有所怀疑。 第七十六章 私藏粮草 牡丹点点头,转身走出大殿,走出王府,朝探春楼走去。 去年,安梁王,孟安平,张岩,被太子人沉入龙潭的时候,被躲在灌木丛里的一个后生,看了个清楚,看见那三个大袋子,快速滚入了潭里。 当马车驶远了,后生急忙跑到潭边,脱掉外衣,一头钻进了潭水里。他在潭底的水下,双手摸索着寻找那三个麻袋,他怀疑袋子里是三个人。 过了一阵子,三个人被后生救出水潭。然后,后生把他们带进了自己的家里。第二天,三个人换上了粗布衣裳,走出后生家的院子,走过林荫小路,翻越过山顶,来到了司马客栈。 只见客栈后院里的平房,被大火烧毁,已变成一片瓦砾废墟。看见此情景,三人很快离开此地。 客栈主人是谁?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大火灾?安梁王领着孟安平,张岩,在附近的村里,偷偷打探有关司马客栈的消息。 安梁王有点怀疑,客栈幕后人是太子。太子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想篡皇权?谁一把大火烧掉房子?太子放的火,目的掩盖自己的罪行。如果不,睿文王放的火,还是另有其人? 篡位,抢夺,皇宫,血流成河…… 三皇子想到这里,有些闷闷不乐,多么希望自己的怀疑和判断有误!安梁王眼睛望着孟安平和张岩,判定两位公子,一定是正义之人。于是,他心里有了新计划。 夜里,小镇,林中客栈。远处,有几声虫鸣传来。房间里,安梁王从衣袖里拿出一块令牌,他举着说道:“孟公子,张公子,二人认识我手里的东西吗?” 张岩看到了安梁王手里的令牌,往前走一步,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安梁王。令牌上面,两条飞龙位于左右侧。张岩见到此牌,赶紧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说道:“阳都衙役张岩,参见安梁王。”孟安平也赶紧下跪,行礼道:“阳都草民孟安平,给安梁王爷请安。祝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祝愿王爷,福安相随。” 安梁王点点头道:“两位公子,赶紧平身。” 他略一顿,继续道:“哪里有什么福安相随,是有人在负重前行罢,张岩,你说是不是?我有事,恳请二位公子帮忙,因为它关系到梁国兴衰,黎民百姓安危。所以,这事特别重大,并且刻不容缓。” 孟安平和张岩没有问做什么,丝毫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只见张岩一抱拳,说道:“事关江山社稷,我和孟公子必须鼎力相帮,万死不辞。王爷,请您,吩咐任务。” 安梁王点了点头。张岩,你留下来,继续探查司马客栈的失火原因,以及它的幕后主人是谁?如果有眉目,速赶去阳都的紫薇酒馆,找老板汇报这里的关键线索。然后,他会书鸽传信,向王府传报秘密。 安梁王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他停下脚步,眼睛望向张岩。 还有一件事,张岩,有关阳都太守沈家叶的事情。有人上奏朝廷,告他有谋反之心。在奏折上说,他在某一区域,招兵买马,私藏粮草,操练壮丁。由此可见,反乱之心,是蓄谋已久。 这样,看来啊,也许不久,他会拥兵造反,妄图搭建王国。 安梁王脸上表情凝重,这两件大事,要分外小心。张公子,那个沈家叶,狡猾又阴险,你要注意安全。同时,张岩责任重大,你寻出他贪赃枉法,私藏粮草,以及妄图谋反的一些证据。到那时,御使会秉公断案,那个沈会受到大法典的应有制裁。 安梁王心里多么希望,梁国子民的头上,晴空万里。安梁王又期盼梁国,国富民强,国泰民安。大梁,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美哉,壮也。这个美好的画面,在安梁王爷的睡梦里,也曾多次出现过。 安梁王和孟安平辞别张岩,连夜奔往京城毓秀。 星星静,湖水眠,堤上树影婆娑。 安梁王的心里,非常牵挂父皇安危,更担心皇兄弟发动宫廷政变。 二人披星戴月,策马疾奔。马蹄飞扬,衣袂飘飘。 一天两夜,二人赶到了京城。他们没有进入安梁王府,而是寻了一处偏僻客栈,在客栈里面住了下来。 白天,孟安平四处闲逛,出入茶楼戏院,喝喝茶听听戏。有时去太子府门口,有时到睿文王府的院墙旁,暗中监视他们府里动静。夜里,安梁王和孟安平的脸上,蒙上了黑面纱,把斗笠戴在了头上,多次翻墙进入富丽奢华的皇族府,寻找他们二人阴谋证据。 斗转星移,一年光景很快过去。安梁王的手里,掌握太子和睿文王的重大劣迹的证据。 这一天深夜,太子府里非常安静。安梁王和孟安平来到了太子府院墙下。 孟安平轻快的爬上了一棵几百年的米槐树上,朝府里望了会儿,没有发现异样。然后,他朝树下的安梁王点点头。 随即,他整个身体,往树下飞快的滑下来。突然,他双手握紧侧树枝,巧借力,身体飞到了院墙上。他站在墙头上,微笑着弯下腰来,把衣袖里的一条布绳拿出来,抛给了安梁王。 孟安平把食指贴在嘴唇上,小声说道:“梁公子。抓好绳子,我们飞过去。”安梁王把这条绳子,在右手腕上缠了几圈。孟安平转过身去,张开双臂,纵身飞向了太子府里。 进入府里后,安梁王领着孟安平,朝太子殿走去。大殿灯火通明。这会儿,太子和罗明桓正密谋夺取皇位。 殿门口站着两个值夜的女子。台阶上站着六个侍卫,台阶下又站着十个侍卫。这些侍卫们精神抖擞,目光炯炯,严阵以待的守护着他们的主子。见此情形,安梁王蹙了蹙眉头,看来今晚有异常,太子有大阴谋。 安梁王领着孟安平穿过林荫小路,绕到了宫殿后面。宫殿后面没有人。孟安平飞向了一棵树,从树上又飞向宫殿顶。一会儿,孟安平在殿顶上消失。又过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说话,安梁王快速闪身,躲进一处灌木丛里。 一队值守巡逻的侍卫走过。他们个个背上背着剑,右手提灯笼,左手空着,步履整齐,手臂划一,从宫殿后面走过。很快,他们消失在夜色里。 安梁王蹲在灌木丛里,等待着孟安平回来。 忽然,不远处,有一个人走来,他斗笠帽檐遮住半个脸庞,右手拎着一盏灯笼,脚步缓缓的往这边走来。安梁王屏住呼吸,透过灌木枝向外往去。 这个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这个人,原来是刘文龙。他眼睛四下打量。突然,刘文龙停在了这处灌木丛前。他慢慢把身体转向宫殿,抬头向殿顶望去。 安梁王心里嘎登一下:好熟悉的背影,这应该是刘公子。啊,这个刘公子,难道是太子人?好像又不是…… 一会儿,刘文龙提着灯笼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自语:梁公子,你在哪里?你再不归,田园将荒芜,粮囤无粒米;你再不归,朱门酒肉臭,路上有死骨。唉,王爷啊,你可听见我说话? 这些自言自语话,传进安梁王的耳朵里。安梁王不再怀疑刘文龙身份,他想用一生一世,不,不,用三生三世,结交这个有情怀的刘家公子。 刘文龙走着走着,叹了一口长气,停下了脚步,又自言自语道:梁公子,你在哪里?唉,大梁之塌,黎民于水深火热。多灾多难,这种场面,你不愿意看,我不愿意看见,孟三公子啊,也不愿意看见。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对,我最不想看,也最不愿意看。刘公子,梁某在这里。 刘文龙心里一个惊喜:梁公子?梁公子声音,梁公子,是梁公子! 刘文龙缓缓转身,背后站着梁公子。梁公子微笑着,把双臂伸开,期待着抱抱他。刘文龙放下灯笼,朝着安梁王飞跑而来。二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梁公子,你好吗?” “我很好,刘公子。你也很好?” “我好,很好,很好。” 二人微笑着,慢慢分开身来。安梁王拍着刘文龙的肩膀,龙儿啊变瘦了。 刘文龙看着王爷,微微笑:“你啊,还是那么健硕。”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一荣俱荣 龙儿,此处危险,你不能多留。如果有事,去西城郊青云桥客栈找我。对了,还有孟公子,我和他住在那边。 刘文龙点点头,把脸移到安梁王的耳朵旁,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安梁王也点了点头。 刘文龙转回身去,快步来到灯笼旁,弯腰提起了灯笼,迈开大步,继续往前面走去。 太子宫殿后面,静悄悄的。微风吹过,树影婆娑,更显得有些静谧寂寥。 安梁王又走入茂密的灌木丛里。他感觉自己肩上的胆子更重了,责任更大了,尤其听见刘文龙的话。为了梁国的百姓,只能大义灭亲,保社稷稳定。 青山绿水饶,红簪花朵朵。经济繁荣。安居乐业。这三条,是自己十二岁年纪时,曾经心里种下的心愿。种心愿,莫要忘,莫忘初愿,砥砺前行,这是身为皇子不可推卸的责任,更是自己大胆追的一个大目标。 安梁王站在树丛里,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又一次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为梁国为百姓,不怨不悔,他愿意献出自己如春般的生命。 孟安平在大殿脊顶上,迈着轻轻的脚步,从西端来到东端。他蹲下身来,轻轻抽拿出青瓦,借着大殿里的红烛光,看见太子正端坐于太子椅上,他的面前跪着罗成桓。 见此情景,他身体趴下,偷听太子和罗成桓的说话内容。 太子眯着眼。忽然,他睁开了眼睛,盯着罗成桓问:“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罗成桓一愣,他抬起头来问:“太子,指得是哪件事?” 太子脸上有些怒,特别的特别的大事。如果这事成了,你就是一荣俱荣的人,如果失败了的话,一损俱损,你是肯定下地狱。罗成桓,你知道什么事了吗? 罗成桓听见太子的话后,他的脊梁上一阵阵发冷,但他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跪在太子面前,唯唯诺诺,有点瑟瑟发抖。 他低下头,声音变小,小心翼翼说道:“太子,小的知道,是那件大事。我已经买通殿门口的两个侍卫。这个,请太子放心。” 太子又眯起眼来,微微点头。 只听罗成桓又问:“太子。那个计划的大事,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太子站起身来,走到殿门口,身子往前倾,朝外面望去。 太子离开大殿门口,坐回到椅子上,他的右手握成拳,有些冷冷的说道:“这个月的二十二日,是老不死的五十五岁大寿。哈哈,五十五,无无无。那就这天,你把老不死的老东西,赶快送往西天!” 罗成桓抬起了头,连连点头。最后,只见太子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大殿。 孟安平看到这里,把青瓦轻轻放回原处,迅速离开此处的屋脊。 他把绳子的一端系成圆圈,把圈抛向一棵大树的树杈。他试探着扯了扯绳子,感觉树杈和圈圈能够帮助他离开大殿。 突然,他抓着绳子,纵身一跳,只见整个身体腾空而起。他像一只美丽的小鸟,飞到了大树上,他双手松开了绳子,一瞬间,他抱住了一根粗树枝。 孟安平小心翼翼的坐在树杈上,他把圈圈解开,把绳子收起来,装进了怀里。然后,他快速的滑下树干,猫着腰来到安梁王藏身的地方。 安梁王急步走出灌木丛,轻声道:“孟公子。今夜,有没有重大发现?” 孟安平双手抱拳,回话道:“有。此处不可久留,梁公子,此事回去细说。” 安梁王点点头,二人迅速离开太子殿。 突然,夜巡逻的侍卫,增加了许多。 原来,这是太子的规定,深夜至黎明时间段,增加六倍的巡逻人数,并且,队伍之间巡逻的间隔数,仅仅为悬吊的水壶,朝下滴水珠的三十下。 古代的时候,人们计算比较短的时间,用漏壶滴水计时。人们若计算比较长的时间,用燃烧的香柱来计时。 表面看来,这个梁国太子,好像个草包一样。其实,他内心非常强大,做事谨慎小心,野心特别大且贪婪权利。 看见巡逻的队伍,安梁王和孟安平急忙躲在大树后。二人蹲下身子,望着巡逻的队伍,都有些担心:侍卫增多,难道发现有人进太子府? 瞅准时机,安梁王领着孟安平,沿着一条竹林小路,赶忙来到一座木屋前。 安梁王抬手敲了一下门,正要敲第二下,门迅速的打开了,露出了刘文龙的脸:“梁公子。快进来。” 安梁王和孟安平闪身走进木屋。 孟安平看见了刘文龙,片刻的迟疑,随即惊喜道:“你是刘公子?刘公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你怎么会在太子府?” 弟兄两个高兴地抱在一起。刘文龙拍拍他的脊梁:“三公子,梁公子,我们的缘分才开始,怎么能断呢?我们还要一起携手,同看落英缤纷的世间繁花。” 刘文龙把脸转向安梁王,轻声问道:“梁公子。你想不想看繁花盛世?” 安梁王频频点头,繁花盛世,期盼太久了。唉,京城里的逃荒人,越来越多了。连天子脚下,都有这么多逃荒人,试想京城外的地方,一定不计其数。 过了一阵时间,二人躲藏于马车室内。刘文龙驾驶着这辆马车,急中生智,躲过衙役盘查,偷偷把二人送出了太子府。 一会儿,山顶上升起了太阳,红彤彤的。京城的大街上,行人渐渐多了。 有些乞丐,有的蜷缩在角落里,有的斜躺在路边上,呼噜呼噜的睡觉。有几个乞丐,衣衫褴褛,头发像草窝一样蓬乱,左手拄着拐棍,右手里拿着脏兮兮饭碗,步履蹒跚的沿街走着。 这些乞丐,都是来京城的逃荒者,他们多么想喝一碗热粥!多么想吃一块咸菜和一个热馒头!但是,这个简单想法,竟然是他们一个奢侈的愿望。 有几个商人,有一个官员,还有几个富家公子,都从逃荒者们的身边走过。这些人,有的捂着鼻子,有的吐一口唾沫,也有满脸嫌弃的一个表情。 这天傍晚。皇上寝宫。宫殿内,灯光暗淡。 门口外站着二十个侍卫,分立于殿门口两侧。有几个宫女,出出入入,脚步匆匆。 突然,躺在御床上的皇上,他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睁开,嘴里轻轻叫:“睿文王?睿文王,太子,你三皇弟,他回宫了吗?” 李大监听见声音,扭头看皇上,只见皇上把右手慢慢抬了起来。于是,他高兴的对外面跪在地上的人说:“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啊,老天保佑,菩萨保佑。啊,皇上醒了。” 跪在地上的皇后,皇妃,太子,睿文王,晋阳王,以及大臣,御医,还有侍卫,侍女,纷纷叩头,嘴里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你们退下。皇后,婉妃,还有丽妃,三个人留下来。其余,你们,你们退下去。”帐幔内,皇上握着李大监的手,用劲喘了两口气,闭上了眼睛。 几个皇妃,太子,王爷,大臣,御医,侍卫,侍女,纷纷叩头谢恩。然后,立起身,转回身,轻轻地脚步,走出了皇上的寝宫。 睿文王走在人群前面。然而,太子走在了最后面。他缓缓的走下台阶,脸上露出点微笑,离开了人群,又迈着缓缓的脚步,朝东边不远处的金鱼池走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上的龙体,早日康复。”皇后,婉妃,丽妃,皇上的这三个女人,在御榻前跪下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皇上睁开了眼睛,有点疲惫:“平身。”过了一会儿,皇上喘了口气,慢慢道:“万岁?那是瞎说,人能活到一百岁,老天爷啊,那是对他格外照顾。” 一会儿,李大监转身走出了寝宫,站到了宫殿门外。 皇上的身体,日渐消瘦,体重从一百多斤,已经降到了一百斤。 御榻上的皇上,面容憔悴,神态有点呆滞,他也感觉自己的寿命,渐渐走到尽头。可是,他心里还有很多未完结的事:几十年不遇的干旱,太子不成器,也该立太子妃…… “哎吆,啊,疼,疼,疼死……”突然,皇上大喊道,“这次,太疼了。” 皇后急忙走到御榻前,跪下来,双手紧紧握着皇上手,嘴里着急道:“御医,快去叫御医。”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回毓丽宫 不知什么时候,太子坐在台阶上,倚栏而眠。 “皇娘,我这去叫刘御医。”他听见了皇后的声音,一边揉眼,一边说道。 皇后也听见了太子的声音,她顿了顿,安慰皇上:“皇上。你先忍着痛,太子去叫刘御医了。”皇后心疼皇上,眼里含着点点泪花,她的双手微微发抖。 婉妃,丽妃,也快步来到榻前。二人跪下来,目光里含着担心。 “丽妃啊,你先退下,这里不适合你,保龙胎更重要。”皇上的脸上,微微泛着汗水。 “皇上,丽妃要陪着您,我不回毓丽宫。”丽妃跪在地上,没有立身。 皇上生气了,他仰躺在御榻上,想转转头,寻找丽妃。可是,仰躺在那里的他,想法没有实现。 “玉丽,你胆子大了!你不听朕的话了吗?回毓丽宫去。”此时,他龙威大怒,虽然声音不大,但在闷闷的气氛下,字字有力。 皇后看见皇上生气,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笑。她为了讨好皇上,松开握着皇上的手,走过来想搀扶起丽妃。 一边走,一边温和的讲道:“丽妃,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你回毓丽宫,就是对皇上最大的爱和最大的安慰。明白不明白呢?” 丽妃望着皇后,又转向皇上,叩首施礼,温柔的说道:“谢皇上,谢皇后。丽儿,这就回毓丽宫了,明早,再来看望皇上。” 丽妃起身,转身,轻轻走出了寝宫。 皇上闭上了眼睛,喘了两口粗气,脸上有些哀伤。 “婉儿啊,你也起身。”皇上睁开了眼睛,微弱的声音说。婉妃叩首施礼。皇后缓缓走到了御榻前。 这时候,刘御医手里拎着药箱,脚步匆匆的从远处走来。他不断抬手试着额头上的汗,急步沿阶而上。 到了大殿门口,刘御医放轻脚步,进入了寝宫。又紧走几步,轻轻跪下来,叩首施礼:“刘御医,前来叩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听见刘御医的声音,点点头。他顿了顿,小声道:“平身。” 皇后转过头来,对刘御医说:“刘御医。皇上叫你平身。你啊,赶紧给皇上诊治。” 刘御医急忙走到御榻前,右手伸出来,给皇上轻轻把脉搏。 突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既而,转瞬又即逝。 此刻的刘御医,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内心里波澜起伏:唉,皇上的大限,看来到头了。也许今夜,也许十天。唉,唉呀,唉…… 皇上慢慢的问婉妃,边疆有没有战事,大臣有没有上重急奏折,今年的年景,啊,是不是风调雨顺?黎民百姓是不是乐业? 婉妃跪在地上,一一回答皇上的问话。 当皇上问到年景怎么样,百姓是不是生活幸福时,婉妃欲言又止,她犹豫了,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痛苦。 皇后赶忙伸过手来,轻轻握着皇上的手,温柔的说道:“皇上。你病刚刚见好,朝廷那些事,就交给婉妹妹处理好了,你啊,现在只管负责养好身子。这样,为的早日里上朝。”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他闭上了眼睛,顿了一顿,轻轻道:“皇后。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回去休息。” 皇后想着心事,听见皇上说话,她一愣,接着微微笑了。皇上望着身旁的皇后,声音有点点沙哑:“皇后,怎么了?都老夫老妻了,啊,还有点难分难舍。有一天,如果我西去了,你不要哭……” 皇后听见皇上的话,她心里有些难过。一会儿,心里又开始窃窃偷喜,自己的宝贝儿子可以登基了。 “听话啊,皇后。你年纪不小了,熬不了夜,听话,回去。”皇上有些疲惫,慢慢闭上了眼睛。 “皇上,我退下了。”皇后低着头,退出了寝宫。 过了一会儿,皇上睁开了眼,他望着婉妃,有些深情,有些不舍,有些依恋,有些犹怜,轻轻叹了口气,慢慢道:“婉妃。朕,快走了。叫朕挂念的,就是婉儿了。你要好好的,在那边啊,我才安心。” 婉妃抚摸着皇上的双手,低语劝慰了皇上一阵。 然后,她向皇上禀报了奏折上的两件特大事。 第一件事:阳都城的富商孟家,去年遭遇了灭门之灾,至今还为破案。青州李太守上折,希望尽快查办此案,以告慰逝者的在天之灵。 第二件事:今年干旱严重,迟迟不降雨水,有些地方闹饥荒…… 皇上听见第二件事,心里嘎登一下,他闭着眼睛,把两手用力握成了拳头。只见握成拳头的手,条条青筋鼓起来。 躺在榻上的皇上,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寝宫在旋转,婉妃在旋转,身下榻也在旋转,他努力的把眼睛张开,嘶吼起来:“你,婉儿,此等大事,隐瞒不报,该当何罪?” “皇上,请你息怒。都是婉儿不好,皇上,请你息怒。婉儿是,担心龙体……”婉妃吓了一跳,她赶紧跪下来。 皇上把握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眉头却紧紧皱起。 突然,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从嘴里吐出了一大口血。这一口鲜血,把他身上的白胫衣,渐渐渍红了…… “梁儿,梁儿,什么时候回来?今夜,你赶快回来,父皇,想你了……”皇上断断续续的说,迷迷糊糊:“蠢啊,蠢,你们几个皇子,失望,失望至极……” 李大监看见皇上的样子,转身走出寝宫,来到门外,挥挥手,冷冷的说:“皇上口谕,你们,都退下。” 李大监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转回身来,低着头进了寝宫。 御榻上的皇上,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声音微小,自言自语…… “大监,皇上额头发烫。”婉妃把自己的右手,轻轻放到了皇上的额头。然后,她慢慢把头转向了刘御医,眼里满是急切的询问。 刘御医急忙跪下来,叩首施礼,声音轻轻地道:“婉娘娘。刘某医术不湛,实属一名庸医,无能力挽救皇上的生命。” 刘御医的眼里,泪水在打转。 “刘御医。你不能自责了,我们大梁国,谁人不知你医术高超。你啊,退下。”婉妃强忍着悲痛,对刘御医说道。 “谢皇上。谢婉娘娘。”刘御医把长袖敷在了脸上,又迅速拿开。他弯着腰身,轻轻退出了寝宫。 一会儿,李大监走出了寝宫,朝东南的小马厩走去。 李大监骑上了一匹蒙古马,走出马厩,走出皇宫,朝京城西北边的青云桥客栈,疾奔而去。 安梁王,安梁王,你一定要在客栈里。千万,不要在外游山玩水了。老天保佑,保佑今夜,他在客栈里。 皇上,正在一个坎上,过去或者过不去,还是两个说法。皇上最疼你了,也最欣赏你了。三皇子,你知道吗?你是皇上的骄傲…… 李大监心里,恨不的插翅飞到客栈,把皇上的心思,告诉给客栈里的三皇子。李大监多么多么希望,安梁王能见着皇上最后一面。 这是皇上清醒时的希望。皇上希望安梁王,登上皇位,成为一代明君。皇上相信,几个皇子里,将来的大梁,国泰民安,繁荣富强…… 安梁王披着外衣,坐在客栈里,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正读着《论国策二十》。他脸上写满了心事,时而高兴,时而难过,时而如获至宝。 孟安平睁开睡眼,看看还在读书的安梁王,赶忙说道:“王爷,估摸,天快破晓了。王爷,快躺下,睡会儿。” “孟家公子,我身为梁国皇子,旱灾极严重,唉,又怎么躺下睡?尤其劜山,秘河,梳柳河,鹰嘴山,那几个地方,灾情尤为突出。鸡犬无声,难民流离,真一个叫人心痛。”安梁王说着话,站起身来,打了个小哈欠。 但是,他快步朝孟安平走来。然后,他在榻上坐下,看了眼手里的书籍《论国策二十》,有些微微笑了。 安梁王喜爱这本书。一座富庶的城池,与之交换,他都会拒绝。 原来,这本国策书,是刘文龙赠与他的礼物。这书,真真的一本宝书,涵盖几千年的典故,有理有据,极具治国良策。 孟安平从榻上坐起来,讲起了他和刘文龙的相识,相知,相慕。 安梁王静静听着,微微点头。他对刘文龙的印象,又生出许多好感。 第七十九章 鹿头面具 “啪,啪,啪。”突然,一阵声音响起,是敲门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又是一阵敲门声。 二人对视了一眼,停止说话。安梁王起身,把书藏到了塌下。 孟安平压低声音,对安梁王道:“梁公子。我去门口看看,你赶快躺好。” 安梁王躺到了榻上,闭上了眼睛,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他佯装睡熟了。孟安平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都什么时辰了?还敲门?谁啊?敲,敲,敲,敲。”他慢慢把门打开,慵懒的,一连串的,有点点不耐烦的嘟哝。 孟安平抬起了头,望着前面的人。只见眼前,有几个蒙面人,个个手里握着长剑! 忽然,为首的一个人,把长剑抵住了孟安平的喉咙。见此情形,孟安平只好一步一步,后退进了睡房。 其余的蒙面人,冲进了房间。 孟安平退到了一张桌旁。蒙面人慢慢把剑往后,移动了半厘米。 孟安平假装害怕,有些慌乱:“各位爷。深更半夜的来访,有何指教?” “哈,哈哈。有人出钱,要买你二人的命。啊,你和他的命,非常值钱,二百两黄金呐。”蒙面人粗声粗气的回答,“弟兄们,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是不是?” 趁着蒙面人做美梦,孟安平悄悄把右手背向后面,在桌面上摸索着宝剑。 “我们的命,这么值钱,二百两?达官富商,还有这么傻人。啊,我二人,命只值几两钱。”安梁王觉察到孟安平意图,他想引开蒙面人的视线。所以,他从床上一跃而下,潇洒的微微笑。 孟安平摸到了宝剑,握在了手里。极快地,把剑横在了胸前。他慢慢地向安梁王靠拢。 蒙面人,越来越多,近一百人把在门口和走廊。这座二层小楼,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人群里,有一个男子,头发梳扎一个马尾,身着白色长袍。他的脸庞被一梅花鹿头面具遮蔽。这个人,抬头望了眼二楼,手拎长剑,急步走出人群,冲往了小楼。 他沿着木梯楼,像风一样,朝二楼飞奔而去。 “站住,小子。我本想饶你一命,打算只取这梁公子命,啊,看来,你很想陪他一起死。”蒙面人伸出长剑,再一次指向孟安平,有些生气,有些戏谑。 “我家公子,只是一个商人,来京看看,打算开家商铺,像卖些米油盐酱醋茶。我们不知哪里呀,得罪了几位爷?还望爷,明指示。”孟安平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安梁王爷靠拢。 房间里的几个蒙面人,把二人团团围住,围圈快速越小。 鹿头人从外面冲进来,冷冷笑。 夜长梦多,不要废话!黄家大公子说,你两个人的命,谁取走了,额外,赏赐他一百两黄金。 几个蒙面人听了鹿头人的话,顿时杀心起,眼露凶光,把剑齐刷刷指向了安梁王和孟安平。 一瞬间,刀光剑影,衣袂飘飘。 鹿头人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出了房间,站在外面走廊里。然而,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安梁王的身体。 房间内,人影绰绰。移来飞去,宽袖飞舞,长剑翻飞。 如蛟龙施雨,如蛇穿密林。如侍女采莲,如猛虎下山。如春湖泛舟,如公鸡啄米。 双方厮杀,难解难分。孟安平越战越勇。安梁王有点气喘,脸上微微有汗。对方的蒙面人,由于人数多,他们采取了轮番上阵。 蒙面人,剑术高超,个个杀伐霸漏。孟安平挂牵安梁王,侧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步履有些踉跄,渐渐难以抵抗。 突然,走廊里的鹿头人,把他脑后马尾的绾丝,用力扯断了。他一头长发,顺势滑散了开来。 突然,他长剑前指,一招“美人鱼冒泡出水”,身体倾斜着,双腿紧闭,微微摆动着,朝安梁王的方向飞去。 门口外的四个人,见鹿头人朝安梁王杀去。于是,四个人冲进了房间,围住了孟安平,快速出剑,剑剑直取性命。 孟安平担心着安梁王的安危,精力被分散了,出剑速度有点缓慢,脚步有点凌乱。 一个蒙面人,长剑狠狠刺进了他的右胳膊。 孟安平眉头皱了皱,右手里的剑,“桄榔”一声,滑落在地面上。 孟安平不再恋战,一个“旱地拔菜”,腾空而起,双脚好似蜻蜓点水,踩着几个蒙面人的头顶,飞落在安梁王的面前。 一瞬间,鹿头人的长剑朝安梁王的身体,嫉妒的,愤愤的,以“撞山”之势,剑尖直逼近他心脏。 孟安平心中大惊,他以“陀螺旋转垂降”之姿势,面对面立在了安梁王的身前,他把双臂极快张开,紧紧抱住了安梁王。 这个孟家公子,是拿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三皇子。 鹿头人的剑,刺进了孟安平的背部,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突然,门口一声大喝传来。 “何人这么大胆,胆敢刺杀安梁王!”李大监随声而落,“参加刺杀者,系满门抄斩!” 走廊里的蒙面人,房间里的蒙面人,闻此话,纷纷收回长剑,狼狈离开了这座楼。真可谓逃之夭夭。 “鹿头人,胆子好大!胆敢刺杀王爷,啊,赶快放下剑,可免满门抄斩罪!”李大监从怀里拿出长鞭,他担心,他气愤,顺势把鞭朝鹿头人抛去。 这个鹿头人,没有把剑撤回,他反而把剑继续往前推进。 忽然,孟安平大喊一声,身体前弯倾,挣脱了长剑的控制。紧接着,他双手搂着安梁王的腰,窜飞到房间木梁上。 就在孟安平脱剑的时候,李大监的长鞭,缠绕住了鹿头人的脖颈。 李大监双手抓住铁鞭,猛劲往怀里一拽,鹿头人一个趔趄,身体往后仰去。这个神秘的鹿头人,“咚”一声,仰裹了在地上。 李大监手持长剑,一个起落飞到鹿头人的身旁,他举起宝剑,阴阳怪气的道:“英雄啊英雄,你吃了豹子胆,胆敢刺杀王爷!今日我,就送你去阴曹地府。” 鹿头人微微抬头,把右手伸进了怀里。很快,他拿出了一块玉佩。 见到这块玉佩,李大监大惊,脸上有些失色。兰玉佩,兰玉佩,此玉佩珍宝! 这块玉佩里面,有一抹淡绿淡绿的君子兰。 世间有且唯一的宝佩。兰未雕饰,纯粹天然。它真真玉佩中的极品。 此兰玉佩,正是太子的爱物!太子,太子?鹿头人,难道鹿头人是太子?地上人,是太子? 这会儿,大监犹豫了,长剑没有放下,可剑依然前挺着。大监脸上冷冰冰,心里坚信眼前这个鹿头人,是太子!太子!当朝太子! 原来,这块玉佩,是太子身上的佩饰,也是太子的最爱。这是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皇上赏赐予他的生日礼。 每次,李大监见到太子时,兰玉佩总系在他的腰部衣裳处。这个李大监对太子的兰玉佩,印象非常非常深刻。 房间大梁上。孟安平失血过多,神思恍惚。 安梁王搂着孟安平,轻声呼喊他:“孟公子?孟公子?”孟公子没有答话。慢慢,慢慢,他闭上了眼睛。 安梁王急了,大声喊他:“醒一醒,孟公子?孟公子,你醒醒!” 李大监听见安梁王的音声,他顺声朝安梁王望去。 极快的,李大监张开了双臂,好似大鹏展翅,朝房梁飞去。然而,地上的鹿头人,站起身来,疾步往外面冲。 刚刚的,鹿头人躺过的地方,那块兰玉佩,赫然的,静静的,在那边儿躺着。 有七个蒙面人,从楼梯上,冲了上来。他们朝着鹿头人飞过来。一瞬间,落在了鹿头人身旁。 鹿头人朝他们眨了下眼,摆摆手,轻声道:“李大监在里面,我们赶快离开。” 然后,八个人飞奔下楼梯,消失在黑夜里。 这座二层楼里,只有安梁王爷,李大监,以及受伤的孟三公子。 “安梁王,不要慌啊,他是失血过多。别慌,别慌,御医治疗,我们赶快回宫去。”李大监拍了拍安梁王的肩膀,安慰又提醒道。 安梁王怀抱着孟安平,飞下了房梁。接着,大监也飞了下来。 恰巧,大监一侧头,看见了地上的玉佩。他快走两步,弯腰把兰玉佩拿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本章完) 第八十章 太子恐慌 安梁王怀抱着孟安平,和李大监同骑一匹马,飞快的朝皇宫奔去。 安梁王把孟公子抱到自己的榻上,他嘱咐三个御医,无论怎么样,都要帮孟公子救治。如果公子活过来,本王爷定会感激不尽。因为啊,他是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本王早已经…… 三个御医都跪下来,叩头施礼:“安梁王,请放心,我们竭尽全力救孟公子。” 安梁王走到榻前,双眉紧锁,坐下来,握着孟安平的右手,心疼的对他轻轻道:“孟公子,父皇找我有事,那我去勤政殿一趟。安平啊,我很快回来,回来陪着你说说话。” 孟安平听不见安梁王说话,他仍旧处于深度昏迷里。 安梁王走出了春风园,李大监紧随其后。二人转过了一片梅园,走过了一道石桥,绕过了一湾荷花处,继续朝勤政大殿走去。 李大监紧走两步,弯下腰来,低着头,小声说道:“安梁王。皇上没有在勤政殿,他在寝宫里,去寝宫。” “现在,天都亮了。在寝宫?一会儿,应该上早朝,在朝堂上见。”安梁王说完话,继续沿着通往勤政殿的路而去。 李大监紧走几步,把皇上生病的事,告诉了三皇子。还告诉他,深夜御医会诊的结果,皇上的寿期,最长,能到一年,短的话,也许两个月,又或者一个月。 安梁王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春雷在身旁炸响,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头快要炸裂了。 “父皇,你怎么会这样?”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慢慢蹲下身来,嘴里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孩时,你是我心里的英雄,我是多么多么自豪!父皇啊父皇,在外面的日子,父皇,我多么想你!你的身体这样不好,我心里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寝宫。 李大监紧走几步,先走进了寝宫殿。他向皇上禀报,心心念念的三王爷,今日回来看您了。 站在殿门口外面,值守的十个侍卫,看见安梁王走来,都行了个大礼。 安梁王沙哑着声音,点点头道:“大家,都辛苦了。免礼,免礼。” 安梁王走进了殿里。他快步走到皇上的御榻前,俯下身来,叩首行大礼:“父皇,孩儿,我来了。祝父皇,龙体早日安康。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榻上的皇上,还是在昏迷中。 李大监走过来,把安梁王扶起来,轻声说道:“平身,皇上还没有醒过来。” 安梁王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御榻前,坐在皇上的身旁,双手紧紧握着皇上的手,轻轻呼喊他:“父皇,我是梁儿。梁儿,回来了,梁儿回来看你了。父皇,醒醒,看一看,我是你的梁儿。” 皇上眼睛闭着,面容憔瘦。他的一双手,有些瘦骨嶙峋。安梁王见到皇上的这般模样,眼睛里含着泪水,鼻子里有些发酸。 突然,大殿门外,有人说话。他急忙抬起胳膊,用衣袖把泪水试去。 然后,他慢慢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平静,看上去有一些冷若冰霜。 睿文王府。温泳池房。 睿文王显得有些疲惫,他走进洗澡间,极快的脱掉衣裳,走进了温泳池。然后,一个猛,他钻进了水底,在水底来回游了一趟。他站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泳池旁边的两个侍女,低着头,手腕里搭着王爷要更换的衣裳,且双臂环于腹部。其中,有一个侍女,不时的抬头,偷偷观望泳池,偷窥王爷的一举一动。 泳池的出入口两侧,站立着两个男丁。一个手腕上搭着小红围布,一个手腕上搭着白色浴巾。 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仰泳。睿文王的脸上,有点洋洋得意。他游呀,游呀,游了有六﹑七个来回。 突然,睿文王从水里站起来,走到池边,沿着几个台阶到了池上面。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坐在了一张木椅上,把双臂张开,等待着侍女给他更衣。 两个侍女,用干净的浴巾,把他身上的水珠,轻轻试掉,侍女随即后退四步。两个男丁前进四步,熟练的把红围布展开,绕着睿文王围了个帐幔。 睿文王弯下腰,极快的把湿胫衣脱去,随即把手伸出来。一个侍女把新胫衣,放到他的手里。然后,他又弯下腰来,把新衣穿好。 “动作麻利些,我有事要去办。”他极快的直起身来。男丁快速收拢起红围布。两个侍女,熟练又快速给他穿好了衣裳。 “王爷,好了。这一套枣红色衣裳,极适合您。穿上了它,气质非凡,有一种王者的皇族风范。”侍女抬头,酥声奶气,有些羡仰的说道。 这个女子的声音,沁人心脾,使人的心窝,有一种又麻麻又酥酥的感觉在流淌。 睿文王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后,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朝温池房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硬气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侍女微微一笑,害羞的答:“小女子,叫牡丹。” “牡丹?这个名字好!惊艳,大气,尤其你的声音,啊,夺人心魄!”说完话,睿文王大步走出了温池房。 王府里的这个牡丹,就是探春楼里的舞姬牡丹。在前一个月里,她偷偷离开了探春楼。 王府里的李妈,出来买胭脂水粉的时候,她把十两银子,偷偷塞到了李妈手里。于是,她变成了王府里的一个侍女。 昨日,在小路上,她遇到了李妈,又塞了十两银子。于是,今日,这个牡丹,变成了王爷的贴身侍女。 牡丹,绝非舞姬。其实,她是孟国派来的密探,专门收集梁国的重要情报。然后,再把情报传递回孟国。 梁国的地下宝藏,丰富的物产,美丽的风景,年轻的女子,已被孟国的王上,早已垂涎多年。有机会,这个孟王要发兵,攻打梁国,掠夺财物,享用挥霍。当然,包括一些美人。 于是,孟王派出了两个美人,潜伏在皇子身边,专门收集情报。他想找准时机,发兵攻打梁,且战且定胜赢。 这两个美女子,一个是牡丹,一个是张春禾。 这个牡丹不会武功,只会跳舞。那个张春禾,不仅会跳舞,还会武功。她武功,在功夫的人里面,是上乘功夫。 睿文王骑上了一批蒙古马,跑出了王爷府,朝太子府疾奔而去! 一会儿,到了太子府,睿文王爷没有下马,他坐立在马背上,掏出了腰牌,在守门的侍卫眼前,晃了晃。然后,他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策马冲进了太子府。 到了太子大殿,他翻身下马,一个侍卫接过了马缰绳。其余的侍卫行礼,异口同声道:“王爷。早上好。” 睿文王三步并做两步,走进了大殿里。他看见太子坐在殿上,急忙上前两步,行了个大礼:“睿文王见过太子,祝太子福如东海,笑口常开。” “免礼,睿文王。刚刚,看你步履匆匆,莫非有急事?”太子微笑着,慢悠悠的道,“难道?父皇他已经……” 睿文王立起身来,摇摇头,脸上非常紧张:“不是父皇。太子,大事不好了,那个安梁王回来了。刚刚,他随李大监进宫了。就在刚刚,刚刚……” 太子听到这刺耳的消息,心里大惊,他手里端着酒杯的手,抖抖索索,抖抖索索。酒杯,哆哆嗦嗦,哆哆嗦嗦,酒水,不时从杯里淌掉。 坏了!坏了!这个三皇子啊,他不是落潭淹死了吗?奇怪了,怎么又活了!他和李大监进宫了,他肯定会向父皇告密。骇人听闻的秘密,父皇,会饶恕太子我吗?不会!不会!不会!罢免太子,未来太子之位,谁能继承? 睿文王,安梁王,晋阳王,谁继承太子位?哼,哼,哼哼,谁也不许继承!太子位是我的,我的,我是皇家长子,只有我才是长子,天经地义,我是太子!只有皇长子才坐太子位。 我,我,我是太子! 睿文王看出太子紧张,恐慌,明白他心里大乱。 这时候,睿文王想再添几勺油,加大一把火,把这个太子的野心,拱拱火气。从而引导让太子去祸祸安梁王。进而导致皇上,定会废掉对面的这个草包太子。 太子,太子,你清醒一些,赶紧到父皇面前,揭露三皇弟的劣迹事。如果晚了,也许啊,皇上驾崩后的遗诏书上,就会写皇位传于三皇子安梁王。 第八十一章 秀色可欢 到那时候,晚了,晚了。可惜啊可惜,时间不能倒退。只见睿文王摇摇头,替太子有些惋惜,不断唉声叹气。 太子拍拍自己的大腿,把酒杯拿起来,朝地上摔去。他又站起身来,把殿里的一些玉器珠宝,疯狂的一顿摔。一边摔砸,一边骂骂咧咧。 睿文王看见太子发疯般的砸宝物,知道这个草包心智大乱,不由心里暗暗叫好。可他脸上,乌云笼罩,一片悲伤。 “太子啊太子,你莫要难过,大不了啊,你和三皇弟呀,来一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这个二皇子,紧走几步,用双手环抱住太子,大声嚷嚷,“哼哼,他小时候,父皇就宠他,光看看名字就知道!什么安梁王?什么梁儿?梁儿就是等于梁国!父皇好偏心啊,父皇也糊涂,皇位传皇长子,这不是几千年的帝训?” 太子听见了睿文王的话,更疯狂了,他跺着脚,想冲出二皇弟的怀抱。此刻,他想冲进宫里,找皇上理论,找安梁王长剑决斗! 睿文王用尽抱住了太子。然后,他回过头来,对旁边的几个侍卫道:“你们过来,现在啊,他还是太子,一定不要叫他走出大殿。你们,听明白了吗?” “王爷。我们明白。”几个侍卫赶忙说道。 睿文王松开了太子,他跪下来,行了个大礼,眼里有泪:“太子,你要保重。二皇弟,告辞了。”他站起身来,转回身朝殿门口走去。 太子失魂落魄,晃晃悠悠走到太子椅前,一屁股坐下来,心里异常生气,呼吸急促,大喘粗气,脸庞上有点紫红色。 “我们是最好兄弟。我感到窝囊,我啊,也憋得难受,我去找父皇闹腾。”睿文王脚步停下来,把双手紧握成拳头,脸上表情有些气愤填膺,“我豁出去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二人都是好兄弟。记得,太子,以后的今日,你去土丘为我多烧些纸钱。” 睿文王大踏步走出殿门口,走到蒙古马前,翻身上马,他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策马朝太子府外跑去。 太子站起身来,大声喊道:“睿文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管。二皇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走到大殿一侧,弯下腰来,把剑箱打开,顺手拿起一把长剑。 太子手持长剑,气势汹汹的朝殿外走来。几个侍卫见此,急忙用剑拦住了太子。 这时候,太子的胆子大了,颇有一股英雄气概。 他用剑指着这几个侍卫,骂骂咧咧,现在是太子,你们跟着尽享荣华富贵,某日啊,这里换了新主人,你们还有这般荣华?也许,你们会沦为阶下囚! 以荣俱荣,以损俱损,这个道理,本太子告诉你们多次。你们呢,想继续跟着本太子,尽享福的话,就随皇长子去宫里。 睿文王在往宫里的半路上,他勒住了马缰绳,往回看看没有见太子。他脸上一丝冷笑浮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自言自语:“我坚信,你这个草包,会紧紧咬钩。” 说罢,他调转马首,用右手拍了下马屁股,朝着睿文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会儿,睿文王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着有些落寞萧条的梁国京城。在街巷里,有几个端着碗的乞丐,哼哼唧唧,在讨饭,在游荡。 太子府里,睿文王的到来,被刘文龙看见了。然后,他又看见太子手持宝剑,杀气腾腾的,率领着几个侍卫,策马出了太子府。所以,他猜测,宫里有大事发生。 发生什么大事?邻国交战?沈家叶谋反?皇上驾崩?皇上,驾崩,不可能。 是什么事呢?刘文龙手里摇着苏州画扇,一边走,一边猜测。 不知不觉,刘文龙走到花园里的小路上,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柳树旁,望着垂柳,自言自语:“啊,亲爱的垂柳,你告诉我,那个睿文王找太子,究竟有什么事?”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刘文龙侧过身去看。不远处,只见府里的几个侍女,朝着刘文龙这边望。 侍女们一边望,一边赞叹。 “呵呵,刘公子好俊,风度翩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一幅多么唯美的画。” “刘公子,你住在哪里?呵呵,你一直住在我心里。” 这几个侍女,瞬间变成花痴,变成了小迷妹,她们都喜欢上刘公子。她们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身材,喜欢他的大长腿,还喜欢他衣裳,喜欢他的文采,喜欢他的博学。总之,她们喜欢他的一切一切。 秀色可餐,秀色可欢。这些侍女,被刘文龙迷得不要不要。 刘文龙望见了她们可爱的模样。他似乎有一种感觉,这几个小侍女,就像花儿一样,娇艳美丽;就像鸟儿一样,可爱哒哒。 突然,刘文龙看见了人群右侧,有一个淡绿色衣裳的侍女。这侍女,刚才,好似在殿门的那位侍女。是她,是那个侍女,在她衣裳的腰间处,有只美丽的绿蝴蝶。就是那个侍女,没有错的,一只绿色蝴蝶可以为证。 刘文龙微笑着,缓缓朝她们走去。 刘文龙走到侍女身边,他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顺手递给了一个兰衣侍女,微微笑了:“这些银子,送你们姐姐妹妹,去买点胭脂水粉,再买些喜欢的水果,还有喜欢的东东,你们想买就买一些来。” 这几个侍女,看见刘公子如此温暖举动,再加这些略带点新鲜的话语,更使这些小迷妹激动。她们变得小雀喜了。这几个侍女,随着兰衣女,朝小路的那一端走去。 蝴蝶女刚走两步,被刘文龙轻轻拽住了她衣袖。 这个仕女有些害羞,回过头来。刘文龙赶紧朝她点点头,把手压在自己嘴上,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 她明白了刘文龙的意思,点点头。然后,她急忙弯着腰,躲进了旁边的塔松林里。 走了几步的侍女,还有几个女子回头望,对这个刘公子,有点依依不舍。刘文龙见此,也只好举起手,微微笑着,朝她们挥挥手。 路的那一端,已经看不见侍女身影。刘文龙张开双臂,在原地环转一圈,见四下没有人,迅速走进塔松林。 刘文龙大踏步走到蝴蝶女面前,他低着头望着她,压低声音说:“小妹妹。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蝴蝶女点点头。刘文龙心里有数,他又问:“刚刚,睿文王找太子的时候,他们说了什么话?因为他们是皇子,这关系到朝廷稳定,牵涉到梁国局面,更关系到梁国百姓。所以,请你,务必告诉我实话!” 蝴蝶女点点头。她想了想,把隐隐约约听到的内容,全部告诉了刘文龙。 刘文龙知道了事情真相,既高兴,是又担心。这时候,他眉头蹙了起来,担心蝴蝶女安全。 “龙哥哥。你不要为我担心,如果有事发生,我会化险为夷。吉人自有天相,龙哥哥,是不是?”蝴蝶女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一笑,“现在,太子不在府里,龙哥哥,该走的时候了,你快点离开太子府。” 刘文龙点点头:“小妹妹。你珍重,我走了。”蝴蝶女点点头:“龙哥哥,你,也要珍重。” 刘文龙转回身,朝塔松林外走去。蝴蝶女,急步赶到刘公子面前,笑着呶呶嘴:“不用走府门口,翻过那道院墙,外面啊,不远处,就是最热闹的京城大街。” 刘文龙点点头,穿过几棵塔松,来到太子府的粉墙前。 他沿着树干,爬到一棵垂柳树上。紧接着,他又跃到粉墙上。然后,刘文龙转回身来,面向着蝴蝶女,双手对成了一个心形:小妹妹,珍重,后会有期。 紧接着,他极快地,从这道粉墙下到院子外面去。 一会儿,刘公子来到京城里最热闹的大街。 侍女蝴蝶,站在原地,伸出右手来。她的大拇指依次在食指,中指,小指,无名指上点一点,又从无名指,小指,中指,食指上依次点点。瞬间,她满意地点点头,掐指算出那个刘公子,他已离开了热闹的街道。 忽然,侍女变成了一只蝴蝶,扑棱扑棱翅膀。然后,一个小盘旋,飞出了太子府,飞上了天空,向着天上的岱宫飞去。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大惊失色 蝴蝶飞到了南天门,在门前飞落下来。她抖抖翅膀,变成了一个穿着淡淡绿衣的仙子,腰间还是悬挂着那只深绿色的蝴蝶玉佩。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脸上面露微笑,走进了云雾缭绕的南天门里。 仙女走过白玉拱桥,穿过云雾缭绕的小溪,经过一片牡丹园,又走过一片长廊。她站在长廊的尽头,张开双臂,飞了起来。一会儿,飞落在岱宫殿前面。 宫殿里面。泰山老君坐在大殿上,笑呵呵的对殿里的仙子,仙女们道:“嗯。绿儿仙女,她回来了。听听她去凡间,有何见闻?有何感想?好好,那么,我们鼓一鼓掌,欢迎欢迎啦。” 众仙家,一齐鼓掌,欢迎绿儿仙女的归来。 仙女绿儿行施大礼后,立起身来,把在太子府的所见所闻,以及太子挥霍奢靡的生活,还有梁国百姓的灾难,禀报了神仙泰山老君。 大殿上的仙人,议论纷纷。 “各位仙家,不要再议论了。”泰山老君略一沉思,轻轻说道,“梁国的皇上,寿限已到。唉,那三皇子心善软,心思啊,只存在于儿女情长。唉,唉,其余皇子,更别指望了。那个穿越的刘公子,会面临一些磨难,对他来说,啊,嗯,也算历劫了。喔,福祸相依嘛,这是天地万物间的定律。” 花仙,门仙,路仙,药仙,酒仙等等,纷纷点头,都赞同泰山老君的观点。 皇上的寝宫。一位小太监端着洗脸盆,盆里有些温水。李大监右手拿着手巾,放入了脸盆,放进了水里。 然后,把手巾拿出来,用力拧拧,把它舒展开,又轻轻对折,轻轻给皇上擦拭脸。接着,他又给皇上擦拭手。然后,又给他擦拭身子。 李大监一边擦,一边轻轻叹息。 “皇上啊,你赶紧醒了。梁儿,回来了。他啊,特意回来看你。你不是心心念念,盼他回来吗?梁儿啊,啊,回来了。”李大监停止了给皇上擦拭,直起身来,望着小太监,“水凉了,再去换盆温水来。” 小太监接过手巾来,端着水盆,转身朝殿外走去。 安梁王走过来,双手握着李大监的手,温暖的说道:“大监。辛苦你了,坐下休息会儿。” 李大监叹了口气,坐下来,又摆摆手:“安梁王。老奴老了。唉,不说了。我啊,没有事,只盼着皇上醒过来。” 一个小太监,从殿外走进来,给大监端上一杯温水:“大监。喝点水。” 安梁王走到御榻前,跪下来,直起身来,双手握着皇上瘦骨嶙峋的右手,声音有点哑,再一次呼唤皇上:“父皇。我是梁儿,梁儿,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眼梁儿啊。梁儿,回来看您了,父皇,梁儿呀,在外面特别想你。可是,梁儿,没有想到,你变了,变得懒惰了,变得喜欢睡觉。” 安梁王的鼻子有些发酸,声音有点哽噎。突然,他趴在榻上,眼泪婆娑…… 突然,皇上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他的右手,慢慢在动弹,他的嘴张开了。皇上的耳朵,听见了安梁王的啜泣。皇上再次张嘴,有些费劲,声音特别弱:“梁—儿—,梁—儿—,梁儿。” 皇上的右手,慢慢移,慢慢移,慢慢移到了安梁王的头部。这时候,他脸上露出幸福的笑。他努力张嘴,轻轻道:“梁儿啊,你把父皇叫醒了。梁儿,莫要哭,好梁儿。” 这一次,安梁王的耳朵,听到了皇上的声音。他直起身来,赶紧用衣袖试去脸上的泪水,微微笑道:“父皇,父皇,你终于醒了。” “李大监,我父皇醒了。大监,快过来,皇上醒了。”安梁王回过头来,朝李大监高兴的说道。 李大监高兴的急步走过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皇上。皇上望着李大监,有些开心,缓缓道:“大监啊,你也累了,下去休息。你啊,放心,这里有梁儿。” 李大监点点头,行了个大礼,弯腰缓缓退出了寝殿。 皇上指指安梁王,又指指御榻,示意安梁王坐在他身边。安梁王坐下来,皇上的身体,斜倚在了安梁王的怀里。他慢慢把安梁王的手打开,用自己的手指头,在三皇子的手心里写字。 旱灾严重,黎民生活困苦,父皇躺在这塌上,心急如火炙烤,却无能为力。梁儿,你可有良策? “父皇,各地的储备粮库,应该开仓放粮了。这些天,来京城乞讨的人,渐渐多起来。唉,重灾区,情况尤其糟糕……”安梁王的眉头紧锁,声音有点哑。 皇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重的叹了口气。 “父皇,梁儿知道你在担心,也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父皇,粮食,梁儿会去友邦采购。放粮刻不容缓,父皇,开仓。为了百姓,父皇,好吗?”安梁王拍拍皇上的右手,提出建议道。 太子带着红人,已在殿门外多时。皇上和三皇子的谈话内容,已被他听了个明白。 皇上苏醒的事,李大监已派小太监,通知皇后,皇妃。后宫女人,接信后,对镜梳洗打扮。 皇后满腹心事,缓缓坐在妆台前。宫女把她的长发,梳挽起云髻,再把金凤钗轻插云髻前。然后,她把自己的唇,轻轻描成鲜红色。最后,她张开双臂,穿上了一件凤凰图案的广袖的华丽衣裳。 皇后,皇妃,她们走出自己的宫殿,脸上面带笑容,缓缓移步,仪态优雅,朝皇上寝宫走来。 殿外的太子,预感自己的太子位不保。或许,这个梁儿,就是未来太子。对自己威胁最大之人,不是那个睿文王,而是里面的这个梁儿。他想到这里,特别生气,气得咬牙切齿, 皇上最疼爱,最宠爱,原来是这个梁儿。呵呵,没有想到啊,梁儿等于梁国,这个梁儿,是老头子的宝。父皇心里装的是他,竟没有当今太子的位置,痞里痞气,诡计多端的二皇弟,你算把这事看透彻了。 多么可悲!梁儿,你可恨! 一处山林,怎么容纳两只老虎?你不死,不可以!他右手摸索着宝剑,眼睛里露着杀气。 “梁儿,你的建议,父皇采纳了。嗯,就这么办。”殿里传来皇上的声音。 皇上的声音,含着喜悦,含着欣赏,含着自豪,含着肯定。 殿门外的太子,感觉皇上的话语里,对自己充满着失望,无奈,嘲讽,讥笑,抨击…… 这时候,太子的眼睛里,含着一丝绝望,含着愤愤的仇恨。一瞬间,他怒火填胸,手握宝剑,疾步冲进了寝殿。 太子把宝剑变换姿势,剑尖直指御榻,带着一股冷冷的寒光,直奔皇上和安梁王而去。 皇上看见了太子,看见了宝剑,心里失望,心里异常气愤,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病痛,他飞快拿起了枕边宝剑,整个身体腾空而起。 一瞬间,他一个“巨浪滔天”之势,双手握剑,迎着太子飞去。 安梁王见此,赶紧跪下来,急切的朝太子说道:“太子,赶紧停下。父皇,大病,刚刚痊愈,使不得,使不得。” “大病?这个糟老头,在装模作样。呵呵,步子沉稳有力,我看他剑术,没有一丝杂乱。好嘛,还像几年前那样,身手矫健。”太子听见安梁王的话,一边和皇上对打,一边虐心,“三皇弟,你想坐上太子之位,好久了。我对皇上的恨,都是由你点火引爆。今日,父皇有个三长两短,以后的日日夜夜,三皇弟你呀,你不得安生了。” 皇上的脚步有些趔趄,呼吸喘着粗气,真真大病未愈之态。因此,太子说皇上身手矫健,其实他在恨皇上,恨他宠安梁王。 安梁王急了,他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指着太子,硬气的说道:“太子,赶紧助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太子脸上冷冰冰。他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更阴险,招招想取走皇上的性命。 太子没有停止的意思,安梁王飞身朝太子奔去。他一个侧身倾倒,朝太子的腰部,用脚三连踹。 皇后满面春风,从外面走进了寝殿。一进殿门,她张大了嘴,看见太子的剑,正飞一样朝皇上而去。 “太子,你好大胆子。你速住手。”皇后大惊失色,“咚”的一声,双腿跪在地上,厉声喝道,“孽子!他是你父皇,孽子!” 第八十三章 奴家万死 皇后头上的金凤钗,花簪,流苏,一起跳个不停,颤颤悠悠,摇摇摆摆。她眼睛里惊慌失措,整个身体微微颤抖。 听到了皇后的怒叫声,顿时,太子分散了神。说时迟,那时快,安梁王纵身跃起,一个猛虎扑食之势,左胳臂卡住了太子的脖颈,右膝盖顶住了他的右腿腕节,快速用手扣住了他的右手腕,把他手腕猛力一扭转。只见太子的剑,脱离了右手,滑落到地上。 这时候,婉妃,丽妃,已走进殿门,看见了这一幕。李大监的一只脚,已迈过门槛,也看见了剑落地。 皇上脸色铁青,朝李大监摆摆手,右手捂着心口窝,一字一顿的说:“后面,有其他人吗?外面跪安!” 李大监退出殿外,朝外面的人说:“皇上口谕,殿外的人跪安。” 殿内,婉妃也跪下来。 丽妃因怀有喜孕,一切跪拜礼免去。 殿外。几个妃子,睿文王,晋阳王,几个公主,齐刷刷的跪下来,行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上,福气绵长,祝皇上,心随所愿。” 皇上没有说话,喘了口气,步子有些趔趄,朝殿门走去。婉妃看见皇上的模样,赶紧走过来,伸出手搀扶着皇上。 李大监走进殿来,急忙赶到皇上身旁,同婉妃搀扶着他走向殿外。 “唉,我睡了这么些天,醒来知道啊,我们梁国自然灾害严重。你们身为皇家人,有没有什么方法应对灾害?想好了,随时找我来说。你们,都平身。”皇上说完话,慢慢转过身去,朝殿内走去。 “谢皇上。” 妃子,王爷,公主,立起身来,各自回了自己的宫园,王府,公主苑。 皇上坐到了御榻上。突然,他拿起一个水壶,朝皇后扔过去。 这把水壶,在皇后的身旁,落地碎。一地渣片,一片水渍。皇后慌忙跪下,急忙忙爬到皇上面前,头伏于地上,颤声说:“皇上,请皇上息怒。都是奴家错,奴家该死,奴家万死……” 皇上朝李大监招手。李大监赶忙走到皇上身旁,弯下腰来。 皇上小声对他低语了几句。 李大监直起腰来,朝外面说道:“侍卫,张强和赵亮,赶紧进殿。”李大监的话音刚落,侍卫张强和赵亮,已走进殿内。 “皇上口谕,你二人把太子押入后面的芜坞宫。”李大监略一顿,随即又道,“以后,你二人专职负责太子的起居。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你三人都不得走出宫墙。” 太子被侍卫押着,去芜坞宫了。 芜坞宫,是一座关押皇子或者皇女的冷宫。皇上的子女,犯了严重的错误,都被关入芜坞宫里。那么,以后所有的好事,与他或者她,都没有相关的联系。 皇上下令,罚扣皇后三年的俸禄。因她教太子不当,又念她治理后宫有功劳。所以,只作此惩罚皇后,以是警示。 皇后听此言,热泪盈眶,心存感激。她赶忙伏下身来,叩首说道:“谢皇上。来生愿做牛马,全心服侍皇上。” 皇上一脸冰霜,摆摆手道:“皇后。嗯,你先退下。” “丽妃。你和皇后,都回宫。”皇上朝丽妃娘娘点点头,轻轻说道。 皇后和丽妃退出了皇上的寝宫。皇后一脸的冷汗,走在丽妃的前面,她云髻上的凤钗,有点摇摇欲坠之模样。 这会儿,寝宫里只剩下婉妃,安梁王,李大监,皇上四个人了。 殿里安静下来。皇上满脸有些哀伤,他坐到了御榻上,手摸着自己的胸口,眉头皱起来。紧接着,他闭上眼睛,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李大监急忙来到皇上身旁,弯下腰来,轻声问道:“皇上。如果累了,就躺下休息会儿。如果有什么事,叫婉娘娘和安梁王等一会儿。” 皇上摇头,示意李大监到那边御案研墨。安梁王和婉妃搀扶皇上走过去坐下。 李大监在碧玉砚台里,连续转圈的研着墨汁。 皇上决定:明日开始,亲临早朝,执掌国政。 婉妃不再批阅奏折,退出勤政殿,移居杏花苑。以后,可静心养花喂鱼,或抚筝唱歌儿,亦可作画研书法,亦可填词填曲。 一会儿,大监研完墨汁,把宣纸铺开。 皇帝诏曰:各地官员,接旨后,即刻进京。不得耽搁,不得有误。 时间俱上。玉玺盖于圣旨上面。 一道道圣旨写完毕。 一个个侍卫,飞身上马,带着皇上的圣旨,飞奔自己要去的官员所在之区。 接到圣旨后,边关的各个元帅,命令副元帅恪尽职守,一定加强边关巡逻,不能有任何闪失,不能有任何差错。 其它地方的太守,接旨后,随宫侍卫立即启程,朝京城毓秀飞奔而去。 第二天,天朦朦亮。 太守,元帅,睿文王,安梁王,晋阳王,以及文武大臣,都在勤政殿外的广场上等候例会。 一会儿,殿门被打开。众大臣,皇子们,有秩序的走进了勤政殿。很快,李大监搀着皇上的右手,从侧门走进了大殿。 皇上坐在朝堂上,精气神比昨日好多了。 文武百官一齐跪下,叩首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脸上有了微笑。他顿了顿,充满喜悦的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百官异口同声道。 皇上微微皱了皱眉头,挺直了脊梁。然后,把目光望向了沈太守,有点威严的道:“沈太守。啊,阳都那地方,旱情怎么样?是不是繁华依旧?” 沈太守赶忙走出队列,行了个大礼。他大脑急速思索:这个问题,实说还是说假话?实说,假说,假说,实说,实说还是假说? 他点点头,满脸苦涩,有点惭愧的模样,回答道:“回皇上。阳都的百姓,有些困苦,干旱属于较重区域。唉,臣无能力。不过,每十天,我们就发放一次粮食。我们自己的储备粮仓,已经看见底了……” 听了这些话,皇上的身体,晃了几晃。安梁王看见皇上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心,担心他的身体,在朝堂上能否待久? 皇上轻微的变化,被睿文王也发现了。 李大监微笑着走到皇上身旁,弯下腰来,轻轻问:“皇上。皇上,可不可以?” 皇上看了看大监,点点头,轻声道:“很好。放心。” “沈太守,你果真这样做的?”皇上挺了挺胸,双眼有神,盯着沈太守的眼睛,紧紧追着问,“做的可以。如果,这样做,很好。你或者你府上有一碗饭,那么,他们也应该吃上一碗饭。沈爱卿,是不是?” 皇上的目光,移到杭州陈太守的脸上。于是,他问道:“陈爱卿,那边可好?” 皇上问陈太守话的时候,沈家叶缓缓退回队列。 “回皇上话,杭州那边,百姓生活较以前,变化不大。土地干旱,属于较轻地区。”陈太守走出队列,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继续说道,“皇上。请放心,我们会支援严重干旱区域,打算,送一批粮食去西北区域。” 皇上微微笑了。然后,皇上的目光到了田元帅的脸上:“田元帅。边关的责任重大,你肩上胆子很重。对了,越自然灾害的年份,越要小心,防止盗贼肆无忌惮的偷盗粮食。” “请放心,皇上。有我在,贼人没有那个胆量。我和士兵,会时刻提高警惕。”田元帅非常有血性,声音洪亮的安慰皇上。 皇上问了几个太守那边的情况。然后,皇上嘱咐东南边,西北边,以及东北边的守关元帅,加强边关界线的巡逻。 关于,粮草问题,众元帅放心,睿文王负责押运粮草。 又听皇上道:“押运粮草,这个任务很重。关系到整个边关将士的安危,更关系到梁国的命脉。睿文王,你退下,回你府里趟,一个时辰后,即刻启程去西南边疆。” 睿文王走出队列,双手抱拳,铁骨铮铮的说道:“皇上,儿臣一定把它做好。绝不出任何纰漏。” 说完话后,他缓缓退出大殿。出了勤政殿,睿文王脸上有着微笑,呵呵,立功表现的机会来了。这次送粮任务完成,哼哼,距离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 皇上停顿了片刻,说道:“众爱卿。有事继续上奏,如果……” “皇上,臣有事要奏。”听到这要退朝的话语,合肥明太守急忙走出队列,行了个大礼,忙说道。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贺喜皇上 “明太守。如果是国事,可奏。如果,可下次再奏。”李大监望了望皇上,然后,转身对这个明太守说道。 “皇上。虽然说今年干旱严重,但是,有些事该做的还是要做。”合肥明太守娓娓道来,“咱们梁国的太子,到立太子妃的年纪了。这事,皇上不可以往后延。这喜事呀,意义重大。” 皇上听了明太守的上奏,身体微微摇晃了摇晃,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压了压自己的火气,极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微笑的表情。 只听见皇上的声音:明太守的上奏,是特别的好。青州李太守,你怎么看? 李太守走出了队列,行了个大礼,一脸的严肃:“皇上。当务之急,国之重事,解决粮食问题,还要进行产粮自救。立太子妃之事,明年啊,再立也不迟。” 皇上的目光,转向了太原太守。 “立太子妃,理是喜事,天下之大事。”太原太守急忙走出来,他微微笑道,“是,我们暂时,有点苦难。可是,我们会迈过去。所以,我们要在苦里,加些甜味,那苦就变甜了。因而,在这个时节,皇上,立太子妃,此意义就尤为重大。” 皇上的目光转向了沈家叶。他略一顿,便问:“沈太守,这事你怎么看?” 沈家叶站在队列里,就盼着皇上问自己立妃之事。他听见皇上问,便忙走出来,走到前面来,便跪下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微微蹙眉,威严道:“沈爱卿,平身。有话,你请说。” 沈太守立起身来。 皇上。我们梁国,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经济发达。少年俊杰,可谓辈出。立太子妃,说事理,当然是一件好事,即带来愉悦之心,人在困难之中,坚定前进,又向其它邻国,展示皇上的雄才大略,也彰显梁国的大国力。 这样,免除他们背地里蠢蠢欲动之心,把他们那些贪婪邪念之心,抑制在萌芽芽的破土状态里。 沈太守的话语,抑扬顿挫。他声音里,有一股武将之风,带着一种坚决。 李太守又从队列里走出来,望着皇上,又转向沈太守说道:“沈太守,莫要本末倒置。什么事急,什么事缓,我们心里要分清。” “皇上,现在,重中之重,还是百姓……”李太守跪下,叩首道。 皇上对着李太守,摇摇头,说道:“李爱卿,你退下。”李太守有点无奈,立起身来,只好缓缓退回队列。 “明太守。你这个奏本好啊,立太子妃之事,纳了啊。”皇上微微点头,“太子妃,必容貌出众,温婉贤良,又知书达礼。可是,不知哪家小姐,能为太子妃?” 沈太守站在原地,微微弯腰,听见了皇上同意立太子妃,心里的一块悬石头,终于落地了。沈太守的脸上,有了微微笑意。合肥太守又从队列里,急忙走出来。 皇上。沈太守,有个三小姐,名唤海云。她知书达礼,品德贤良,又长的花容月貌。因而,臣启奏皇上,这个沈海云,最适合立为太子妃。 皇上略思索,点头同意。沈太守赶紧跪下,谢皇恩。 皇上颁旨,册封沈海云为太子妃。接圣旨后,沈海云即刻进宫,于本月十六日参加册封太子妃大典。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齐跪下叩首:“皇上英明。贺喜皇上,恭喜皇上。愿我大梁,繁荣昌盛。愿我大梁,繁荣昌盛。” 在好多天前,皇后,皇妃,秀女,王爷,就为皇上的寿宴,私下费尽心思准备大礼。太子和睿文王,背地里设计了夜宴流程,期待皇上苏醒后,好获得他的欢心,以方便自己上位。 当生日来临的时候,有四人没参加寿宴:皇后在面壁思过,太子被关闭芜坞宫,睿文王去边关押送粮草,安梁王去孟国采购粮食。 皇上生日,一大早。勤政殿。 皇上吃了点早餐。众皇妃,晋阳王,众秀女,一起走进了大殿,跪下叩首施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吾皇,生日快乐,祝吾皇,事遂心成。 皇上用御帕试了试唇。然后,皇上对身旁的李大监私语了一阵。接着,他微微笑了:“谢谢你们。人啊,不仅要有礼节,更要有温度,有胸怀。” 只听李大监的声音: 皇上口谕,一切繁文缛节,全部免除。所有大礼,也要免除。夜宴会,设于欢宴殿举行。食物,要以素为主,没有美酒,没有歌舞,时间两个小时,其中,有事理讨论。 欢宴殿,灯火通明。长条桌寿宴,上面摆着些素菜。肉食仅仅一盆鸡肉。它摆放于小王爷,小公主的面前。 这一次的寿宴,不同于往年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没邀请重臣参加。 皇上吃的很少。他讲了边关的将士,讲了百姓家的烟火味道,讲了蚕桑丝绸,讲了江南水乡。他声音里含着某些情怀:激情,柔情,胸怀,思念,眷恋,更多是一种不舍,还有一丝遗憾。 晋阳王吃的很少。众女子也吃的很少。感动,仰慕,羡慕,依恋。在妃子心里,秀女心里,都产生了“勿忘”情结。 皇上离开欢宴殿,走进了勤政殿。坐在御案前,皇上的心里,因睿文王和安梁王,没有回来参加寿宴之事,感觉到有点落落寞寞。 夜,又悄悄的来了。皇宫里,行道两旁的红灯笼,齐刷刷的亮了。楼宇宫殿,亭台廊榭,红灯笼也依次红亮起来。宫殿内的大红烛,旺旺的燃燃,照映的人面娇美无瑕。 鸟瞰整座皇宫,灯光点点。相反,宫墙外的四周,一片黑漆漆。此时,梁国的皇宫,犹如驶在海上的一叶扁舟,不知前方,是否疾风骤雨?是否风和日丽?是否有暗礁?是否水波下暗流涌动? 有些宫女,行走在各个宫殿里。守护皇宫的侍卫,一队一队,从勤政殿,乾坤殿,永安殿,芙蓉宫,和春宫,梅花宫,如梦宫,欢宴殿,花恋宫,捻香宫,毓丽宫,珍珠宫等前面走过。 皇上坐在勤政殿的御椅上,低着头批阅奏折。他连续两天一夜没有合眼,除了吃饭,再有去洗手方便,其余时间,便批阅奏折。 一会儿,他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然后,他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皇上的身体有些疲惫,但心情舒畅。他微笑着搓搓手,揉了揉自己的腰。李大监从外面走进来,来到皇上身旁,弯下腰来道:“皇上,该休息了。去御膳厅,婉娘娘给您炖的银耳雪莲汤,还有大连湾海参汤。这两道汤,是婉娘娘的拿手菜。” 皇上和李大监边走边说话,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御膳厅。婉妃和宫女见了皇上,行了跪拜礼。 皇上坐下来,拿起了汤匙,在白玉汤碗里,舀了半匙汤,慢慢送进了嘴里。他慢慢咽下去,一丝忧伤,浮在了脸庞上。 “海参汤,汤中之王。婉儿,嗯,海参汤,你做的非常好,味道别样的鲜美。”他抬起头望着婉妃,叹了口气,又轻轻道,“不知你的男人,这汤还能喝几回?往西去了,这般美味就喝不到了。” 婉妃,李大监,二人听见皇上的话,慌忙跪下来。旁边的宫女,一齐跪下来。 “皇上。您啊,福泽无边,肯定,活到一百多岁。”李大监抬起头,朝着皇上,微笑着说道。 婉妃想安慰皇上,也说话道:“皇上。御医说您,身体正在慢慢康复。半年,半年以后,就可以回到从前。”皇上点点头。 天不早了,朕啊,想和李大监聊会儿天。婉妃,还有你们,退下去。 婉妃和宫女,转身缓缓退出御膳厅,回梅花宫去了。 皇上又喝了半汤匙海参汤,把汤匙放回到白玉碗里,轻轻对大监道:“我吃好了。” 大监把一杯温热的水递上。皇上接过来,漱了漱口,吐进了一个新痰盂里。接着,大监递上了一条御帕,皇上接过来,试了试自己的唇。 一会儿,皇上微微笑了,没有其他人,李大监,你也累了,坐下休息会儿。李大监,他站在原地,没有坐下。 皇上慢慢站起来,走过来揽抱住李大监,轻轻说道:“大监。你跟着我,有二十多年了?”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大红盖头 李大监被皇上一拥抱,心里感觉温暖,轻轻点点头,泪在眼眶里打转。二人在一长条椅上坐下。皇上和大监一起,回想了十年里的几件有趣的事情。 皇上微微笑,大监开怀大笑。 过了一阵,皇上若有所思,突然问:“大监,对朕说实话,我是一个好皇上吗?” “皇上,你是个好皇上。年轻的时候,你潇洒,野性,猛烈,刚毅,温文尔雅,雄才大略,这些词语,看似有些互相矛盾,但每个形容皇上,完全适合你的。这样,你看,你是个非常好的皇上。”大监歪头望着皇上,笑眯眯,“昨日,昨日,你大寿。今年的年景,寿宴既不奢华,又有变化,有意思,有意义……” 阳都城,太守府。 沈家接到皇上的圣旨后,除沈海云,二夫人,红梅外,全家人沉浸在喜悦中。 尤其是沈家叶,心里美滋滋,喜形于色。那个六夫人棠儿,给沈家生了个小子。这个沈海云,嫁给当今太子了,沈家就是皇亲国戚。此刻的沈家叶,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一阵阵冷风吹来,树上的叶子摇动。有不少树叶子,掉落到地面上。 后花园,红楼里。沈海云坐在妆台前,愁眉不展,唉声叹气。一会儿,她又寻死觅活。 旁边一个婆婆,见三小姐哭闹,她没有说话,一个人悄悄走出房间,走出后花园,来到了沈太守的睡房。 她抬起手敲敲门。 “谁啊?进来。”房里传来沈太守的声音。 婆婆推门走进来,她往前走了几步,站下说道:“太守。大事不好了,三小姐寻死觅活,不愿意嫁哩。” 一派乱语。海云和京城的那个他,属于“龙凤呈祥,花开富贵”之姻缘。小姐属于上嫁,海云小姐非常愿意嫁,也是她梦想中的姻缘:郎才女貌,富甲天下。 沈家人都欢喜,海云怎么会不愿意嫁? “太守。海云心里已有男人了,好像是风度翩翩的那个刘公子。你小心点,我担心她和刘公子私奔。”婆婆搓搓手,进一步说道。 婆婆话一出,沈家叶心里有了杀气:沈海云进宫前,有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果太子或者皇上知道此秘密,会给沈家人招来灭门之灾。这个婆婆不能叫她再活,留下她是个祸害。 沈太守铁青的脸,渐渐有了笑容。 他转回身去,从一个屉里拿出两块金子,递给了婆婆,嘱咐她这事保密。婆婆点头应诺,喜滋滋的拿着金子朝外走。 身后的沈太守,笑容消失了,脸上又变得铁青。 他快速的取下墙壁上的宝剑,把剑抽出,朝着婆婆飞身而来。 随着剑的进入,婆婆身体晃了一晃,两块金子掉落地上,身体也随之扑倒在地。沈家叶走过来,把剑拔出,鲜血染红了剑。他望着剑,冷冷的道:“敢挡我的权利路,那是活腻歪了。” 沈太守把剑插入剑鞘,挂回到墙壁上。转回身来,走出寝室,朝后花园走来。 丫环红梅端着一碗红山楂汤,急急忙忙走进了小姐的闺房。她把汤碗放到沈海云面前,气呼呼的道:“小姐。老爷来了,看他有些着急,是不是来逼你?” “红梅,我和刘公子的缘分,看来完了。刘公子,你在哪里?我想为你跳楼殉情。”沈海云喃喃道。 她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推开了窗户。一阵风吹来,窗纱被风吹起来,飘呀飘呀,飘呀飘。 红梅哭了,她拉着小姐的手:“三小姐,你不能死呀。死了,永远见不到他了。” 这时候,沈太守推开房门,大步走进沈海云的房间。他看见了沈海云,看见了打开的窗户,看见了飘起的纱,看见了沈海云失望的眼睛。 这种情景,沈家叶吓了一大跳,赶紧环顾了房间一圈。 “红梅。二夫人,她去哪里了?”沈太守把目光落到丫环身上。 红梅急忙道:“回老爷的话,二夫人去找婆婆了。” “找婆婆?刚刚,她已死了。你先下去,我有话同小姐说。”沈家叶冷冰冰的命令丫环。 红梅望了小姐一眼,她转回身走出房间。 沈家叶走到沈海云身旁,声音变得温暖。 女儿,这门亲事多好!有多人羡慕,求之不来啊。你的夫君是谁?他是梁国的太子,未来的皇上。以后,你就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女儿啊,你就是皇后,你的儿子就是太子,你爹沈家叶我,我沈家叶,我就是国丈。 太子眉眼好看,性格又好,多少大臣的女儿,眼巴巴想成太子的女人。可是,乖女儿,你最幸福,因为太子只喜欢你。聪明的女儿,微微想一想,是不是? “爹。女儿已经有了……”沈海云转过身来,急忙跪下来,抬起头来,泪眼汪汪。 沈家叶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恶狠狠了,女儿啊,戚婆婆,疼你的戚婆婆,刚被爹用剑刺死。为什么?她向你身上泼污脏水,败坏你的名誉!况且,她又挡住沈家人的路!我要她死,必须的死,她死有余辜! 沈海云的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沈家叶看到了。于是,沈家叶弯下腰来,更加威胁她,皇上圣旨赐婚,敢抗旨吗?这把老骨头,爹不要了,你,你娘,你棠儿娘,姐姐妹妹,还有你小弟弟,这些人啊,都为你去陪葬? 陪葬?娘,娘,疼爱自己的娘。不,不要,不能陪葬,不能叫娘陪葬! 一堆新土,凄凉,悲痛。一堆新土,眩晕,悲哀。 沈海云想到这里,眼泪禁不住滑下来。沈家叶把她搀扶起来,也是满脸无奈。 好女儿啊,要相信,京城啊,不是火坑,它不是火坑。世上没有爹,把女儿往火坑里推。虎毒,焉能食子?这个道理,我沈家叶知道。 相反,女儿聪明,知书达理,对于宫殿,对于女儿来说,它只不过是抚筝琴,诗词赋,和歌起舞之台。那太子府,好似台榭玩雅之地罢,乖女儿啊,说不定,扶摇直上,凤凰于飞,皆大欢喜呢。 你和太子的美好姻缘,或许,被后人传颂为爱情佳话。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海云,心里有阳光,生活才有滋味,是不是?小时候,王昭君和亲的故事,你也听过多次,大爱感天地,动人心,你觉得呢? 这时候,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推开门走进了沈海云的房间。 大夫人走到海云的身旁,轻轻拉起她的右手,微微笑了:“海云。听大娘的话,明日是个好日子,启程去京城。放心,我二妹没有人敢欺负,大娘会嘱咐丫环照顾好她。” 四夫人对沈海云的成见,已消失的无影,她现在全力讨好沈海云,想着以后靠太子妃发财。 只听她娓娓道:三小姐。你在宫里,只管放心好了,吃好,喝好,玩好。这阳都,你就不用挂牵,二姐姐,我们会照顾好。 沈海云要远嫁,自己的娘,还要在太守府里生活。她想一想,没有必要再和她们弄僵硬。现在,她们要变好呀,也没有必要记恨,那就和为贵。 于是,她向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一一行了个万福礼。沈家叶见女儿温柔了,有礼节了,他明白了,女儿同意嫁那个太子。 一会儿,二夫人和寇棠儿也来到闺楼。 沈海云见了寇棠儿,使了个万福礼:“海云,见过六娘。” 第二天,吉时已到。 红梅和另一个丫环,搀扶着沈海云,从闺楼里,缓缓移步走出来。 沈海云的头上,蒙着一块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 她梳起的秀发上:前面是一支起飞的黄金凤凰簪,后面多支粉红色的花苞,左侧一支美丽的红芙蓉玉钗,右侧一朵粉色的合欢花钿。 她身上穿的红嫁衣裳:前面绣有两只美丽的凤凰鸟。她脚上穿的一双红绣鞋:鞋面上,是栩栩如生的粉牡丹。 沈海云沿着大红地毯,缓缓来到府门。 这时候,送嫁的串串红喜鞭,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响起来。 两个宫女走上去,搀扶着太子妃,朝前面不远的五彩花车走来。 安梁王,孟国一归来,皇上就派他前来阳都,护驾太子妃进京。他负责路上的行程安全,确保不发生任何意外。 安梁王策马加鞭,日夜兼程,这不,刚刚赶到阳都。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挑唆太子 三皇子飞身下马,快步朝花车走来。然后,他笔直的站立在车旁,迎接太子妃上花车。 当沈海云快到车前时,安梁王紧走一步,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安梁王,恭迎太子妃。请您,太子妃上彩车。” 沈海云点点头,微微弯腰,回了一个万福礼。 这时候,沈家的所有人,一齐跪下来。 最前面,中间是沈家叶。沈家叶的两侧,是六个夫人。后面是两个小姐,小公子由一个丫环抱着。再后面,是所有丫环,再后面,是府里的侍卫。 “太子妃。沈家人:祝太子妃,一路顺风。祝太子妃,百年好合。祝太子妃,幸福万年长。”沈家叶脸上带着笑,俯下身来叩首。 沈海云上车坐好后,五彩花车缓缓朝前驶去。 六夫人寇棠儿立起身来,紧走几步,坐上了另一辆花车。丫环红梅离开二夫人,朝一辆花车走去。 沈太守立起身来,朝安梁王快步走去。安梁王也大步朝沈太守走来。 沈家叶在安梁王面前跪下,俯下身来叩首,老臣沈家叶,拜见安梁王。 安梁王弯下身来,搀扶起沈家叶,对他道:“沈太守,赶快请起。” 天气干旱,老百姓受灾严重吗?沈太守,有什么打算,把他们领出贫困?还有,灾害过去,就带领陈师爷去看外面的人间烟火,品一品食物的滋味。对于田野里来的美味,是种何感想? 安梁王望着他的眼睛,一连三问。 “回安梁王爷话,阳都是干旱重灾区,老百姓生活困苦。老臣希望朝廷派运粮食,救济难民。”沈家叶又跪在地上,俯身叩首,“干旱结束,沈家叶带人去扬州,南岭等地,把他们先进的生活和美食经验,带回到阳都来,打造一个美食飘香之城。” 安梁王脸上有些失望,显然对沈家叶的回答,有些不满意。他摇摇头,失望转变为生气,转回身来,往前走了两步,一个翻身骑上马背。 “安梁王,一路顺风。”沈家叶抬起头来,看见安梁王已坐在马背上。 沈太守,身为朝廷命官,有所为有所不为,老百姓的心里,有一杆称喔,有些事,百姓可翘首期盼着。安梁王一脸冷峻,朝太子妃的花车,追赶而来。 太子妃的花车,日夜行进,于次日傍晚到达京城。然后,花车驶入了太子府旁边的一座行宫,宫名叫月华宫。 过了一阵时间,安梁王出了月华宫,朝皇宫而去。他向皇上禀报,沈海云已经入住行宫。 皇上听了三皇子的禀报,点点头,说道:“梁儿。你来回奔波,着实累了。赶快回去休息。”安梁王使了个礼,立起身来:父皇。你也不要累,保重身体,黎民需要你。 皇上望着三皇子的背影,心里有温暖,心里有骄傲,心里有希望,心里有力量。他坐在御椅上,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太子有些懒洋洋,从芜坞宫里走出来。几个太监上前施礼,拍马屁的道:“恭贺太子。贺喜太子。”太子眼里有一股怨气,迈着四棱步,气呼呼的走了。 勤政殿里,太子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的面部表情,由阴转为晴,他眼睛望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开口了说话:“太子啊,把头抬起来。” 跪在地上的太子,慢慢把头抬起来,脸上笑眯眯的模样。 皇上看到太子玩世不恭的样子,心里非常生气,但强压住心里火气。他顿了一顿,太子,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那个你念念不忘的沈海云,已住月华宫。明天,举行册封大典,回去梳洗下。还有,做事要对起太子的称号,不要叫朕失望。 太子连忙叩首施礼,立起身来,缓缓走出大殿。 他坐上了太子轿,赶忙回府里去。 到了府门口,太子下了轿。侍卫先进了府里。 太子满心欢喜,心心念念的云儿,终于,自己拥有她了,多么叫人高兴。一会儿,去抱抱这个美人。他闭上眼睛,舒张双臂,微笑着转着圆圈圈。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一圈。” “两圈。” “三圈。” 此刻,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转着最幸福的圈圈。酷极了,男人,哈哈哈,可甜可辣的男人。二皇弟,多么希望皇兄,这幸福一直延伸,延伸,无穷无尽的延伸…… 睿文王站在一棵大树下,朝着太子不急不缓的说。 太子听出了睿文王的声音,他停止了转圈圈,睁开了眼睛,微微笑了笑,一大缸醋,这醋味好浓啊,是不是想女子了?见父皇的时候,告诉他一声,二皇弟想女子了。 睿文王站在原地没有动。说醋味,吃醋?不,不,不是,是嫉妒恨哩。但那人肯定不是二皇弟,猜猜是谁? 太子生着大火气,迈步朝睿文王走来。睿文王等太子走到身旁,他弯腰行了个礼。 “嫉妒,恨,那人是谁?不要叫我太子来猜,你快点说啊!”太子压不住心里的火,他朝着睿文王吼叫。 太子,啊呀,太子,先消消气。怒气大,伤身体。三皇弟,他是嫉妒恨你的人。睿文王假装恭恭敬敬,有些讨好太子的意思。 这个父皇的梁儿,贴近我们的皇上,就是想拉拢父皇,有朝一日,好篡权登上皇位。那时,你这个太子,还是太子吗?答案你不是。具体答案,理应是皇家长子,而不是三皇子。大长子,不可以!你啊你,理所应当,你才是真真正正的梁国太子。 最后这句话,睿文王加重了语气说,目的刺激这个草包的锐气,刺破他心里的防线。推波助澜,推他一把刺杀皇上,或者去刺杀安梁王。 不管刺杀哪一个,睿文王都满意,都一样的畅快。因为皇上,太子,安梁王,晋阳王,这四个皇家男人,都是他登上皇位的绊脚石。 末了,睿文王扑通在太子面前跪下,装作诚惶诚恐,有点点身体发抖,开口道:“太子。睿文王,还有一件事没有讲,讲了又担心太子……” “无论什么大事,你只管讲出!就算以后我,登上皇位,也赦你无罪!睿,快快说!”太子说话,这会儿,铿锵有力,他想逼这个二皇子一把,把重要的事情说出来,最好竹筒倒豆子,一粒不剩。 睿文王跪在地上,慢慢把头抬起来。好啊,这个草包球,就把你推下崖去。蚌埠相争,渔人得利。明白吗?草包,那个渔男子就是本爷呢。哈,哈哈,就随你愿,让你全部知道。 于是,太子知道了,刘文龙是安梁王的知己,孟武平的好兄弟。自己心爱的女人云儿,竟也是刘文龙的最爱。太子我和那个刘文龙,爱着同一个美丽的女子。有点意思,真有意思。皇上命安梁王派人去阳都暗访。暗访什么事?暗访沈太守侵吞税银,那批税银去了哪里? 慢慢,慢慢,太子脸上有了愁云。看样子,皇上真喜欢这个三皇弟。这样一来,自己就处在尴尬位置,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卡滋味。 卡字呀,是上不来,也下不去,悬挂于半空了。 一阵风吹过,太子感觉身上有凉意,他皱起了眉头,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低下头望着睿文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突然,他道:“有没有这么一天,你也会背叛我,跟我抢夺太子位,或者是未来的皇位?” 睿文王心里一惊,脸上不动声色。 他俯下身来,慌忙说道:“太子。二皇弟,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想你,做好坐稳太子之位,因为你我兄弟情深。只要你好,我就心满意足,此心,当天地可鉴!” 太子伸手搀扶他,相信二皇弟,相信睿文王。喔,唉,刚刚,皇兄心里烦躁,还肯请皇弟见谅。 睿文王立起身来。太子,要警惕啊,三皇弟啊,他有着扮猪吃虎的能力。对,对了,今晚是一次机会,如果,肯定成功,太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睿文王走了,他朝自己的王府方向走去。 睿文王的一番挑唆言论,激起太子心里的波澜,多次想刺杀皇上的想法,这会儿,他下定决心,今夜必须付诸计划。 太子转身抬起脚,朝府里急匆匆的走。 侍卫罗成桓,在自己的寝室里,走来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挠头。明日,册封大典了,太子是男主,这个时候,论理太子该早回府了。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棠儿替嫁 没有回来,莫非,皇上有变化?不可能,太子肯定回来。皇上另有安排?不会有的。刚出芜坞宫?或者已在路上? 罗成桓走出寝室,拔脚想朝马棚跑去。 结果,罗成桓撞了一个太子满怀。 “罗,何事慌慌张张?这么一个大男人,你竟然撞上。”太子没有恼怒,反而微微一笑。罗成桓看见是太子,赶忙行大礼:“太子,祝你新婚大喜,早生皇子,百年合欢。” 太子赶紧弯下腰,双手扶起自己的大红人。 然后,他立起身来,转身走入了罗的寝室。 罗成桓也紧跟着走进来。他转回身来把门闭上,知道太子有要事吩咐。 太子坐上椅子,一脸严肃,两眼望着罗成桓。罗成桓急忙跪下来,双手抱拳:“太子。请吩咐。” “红人,你那个重大建议,我采纳了。今夜,派你去刺杀那个老皇上。”然后,太子微微一笑,点点头,“你从庐山回来,就不断提醒我,上位成功,尽早下手。否则,夜长梦多,那太子高位呀,容易换主人。” 罗成桓特别高兴。太子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靠近他耳朵,窃窃私语了一阵。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败,后果严重,你罗会被五马分尸。太子拍拍他的肩膀,顿了顿,站起身来,罗啊,你去,放心去做。等一会儿,派人去把你的女人和孩子,接到府上来,我会把她娘几个照顾周全。 “罗成桓求太子爷,好好照顾我的女人和孩子。”罗成桓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保证完成任务,有事的话,我来承担责任。” 太子表情很严肃,使劲点点头,把身体转向了墙壁:“明天早上,我等你的消息。” 罗成桓转身,迈着大步,走出了寝舍。 一会儿,他带上了三个侍卫,抓着绳子爬上屋顶,又沿着屋脊,朝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过了一阵,太子走入了太子殿。几个侍女走过来,提醒太子沐浴更衣。太子点点头,转身走进华丽的沐浴间。 两个侍男,熟练的帮太子宽衣解带。 太子抬起脚,走进洒满玫瑰花,还有牛奶汤的沐浴池。然后,他躺下来,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着花香和奶香的沐浴。 一个侍男,往太子的肩上,轻轻撩着浴水。 突然,太子睁开眼睛,他转头问:“那个小刘,我好像没有看见。他在做什么?” 侍男一愣,停止了撩水,反问道:“太子。哪个刘?” “长得好看的刘。”太子又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是他啊。我听几个侍女说,他和一个侍女私奔了。” “私奔了。私奔?是几时的事?”太子睁开了眼,一脸的好奇,满眼的疑问。 “不知道。仅仅一个颜值侍男。”这个侍男答道,笑了一笑,低下头来,继续撩水,“太子,管他呢,但愿他能飞上天。太子啊,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必留恋沐浴池。太子啊太子,美人在盼你等你。” 听了侍男的话语,太子心里骚动,他立刻从沐浴池里,站起身来,极快的走出池。 他舒张双臂,侍男帮他穿好衣裳。 另一个侍男,帮他把长发梳起,插上了一支栩栩如生的金雀玉搔头。太子站起身来,满面喜悦,朝外面走去。 刚才,拍马屁的侍男,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点点头。太子爷,阳刚又多情,太子妃不嫁你,她就没有人可嫁了。 “你嘴可真甜。我登基后,你到我身旁来,只管服侍我的起居。”太子转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 “多谢太子厚爱,奴才愿做牛马,一心一意服侍太子。”侍男听见太子的话语,立刻跪下来,俯首大叩谢。 前几个月,太子为表达对沈海云的爱意,在太子府里建造了一座宫殿,取名海云宫。 海云宫,离太子大殿一千米远的距离。两殿之间,一条十几米宽的路相连接。这座海云宫殿,既独自一院,又于太子殿连为一体。 这座宫殿,殿分两层,雕梁画柱,廊檐亭角,极尽奢华。 大宫殿,以沈家小姐的名字来命名,足说明太子对她用情至深。并且也证明他对沈海云的爱,一点也不少于刘文龙的爱。 问世间情为何物?美食索味眠辗转,捻粒红豆捻成尘,忆相恋山盟海誓,亦作蒂莲亦作蝶。 太子走在了通往海云宫的路上。过了一阵,太子进入海云宫。 大红的灯笼,悬挂于宫殿的廊檐上。微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摆。红红的长彩带,挂在了门楣上。红红的长地毯,经过一层台阶一层台阶,一直到了华丽的大殿内。 沈海云头上盖着红盖头,姿态端庄,且带着一种优雅,静静的坐在婚床上。可是沈海云,眼泪在眼眶里转。 突然,寇棠儿和红梅走进了大殿。 寇棠儿缓缓走到沈海云身旁,弯下腰来,压低声音:“海云啊,叫侍女们下去。” 沈海云顿了一顿,缓缓说道:“你们三个人,先退下。”三个侍女,依次走出了海云宫。 沈海云右手一把顺下红盖头,又顺手放到了床上。丫环红梅快步走到殿门外边,双眼观察着路上,防止太子来到宫殿。 寇棠儿急切的说:“我们的计划,必须快行动。迟了,一切晚了……” “六娘。明天中午,你就回阳都去,我小弟弟,他会想娘。”沈海云缓缓站起来,又缓缓坐下去:“六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海云认命了。唉,看来啊,我和文龙是有缘无份。六娘,先前那计划,作废了。” 沈海云拿起红盖头,又把自己的面容覆盖住。她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六娘。不要挂牵海云,有太子宠着,一切会挺好。明日,你和红梅妹妹,一起返回阳都。”沈海云停止了说话,一滴眼泪,滴落到了她手腕上。 这时候,红梅急走进来,来到沈海云面前跪下。 小姐,红梅知道,小姐和刘公子的那份情,情也深爱也浓。小姐,不要管皇上赐婚,不要管沈家叶仕途,也不要挂念沈家人,只要小姐和刘公子幸福,红梅愿意替小姐嫁人。一千一万个愿意,红梅愿意替小姐嫁给他。 沈海云有些感动,却摇摇头。 沈海云急切的说道:“是,我幸福了。抗旨抗婚,诛连九族,就是算轻处刑,至少是满门抄斩。满门抄斩,我愿意看这结果吗?” 满门抄斩?红梅望了望寇棠儿,又望向三小姐,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却欲言又止。 六夫人看了沈海云一眼,对丫环红梅道:“红梅,有任何话,只管说。如果太子来了,想说也说不出口。” 于是,红梅把阳都街上听到的事,关于孟家人葬身火海之事,告诉了六夫人和三小姐。 当时,红梅想告诉六夫人和三小姐的,谁知路上遇见老爷。他警告红梅,街上的传闻,全部是假的,不要把它说给任何人,尤其六夫人和三小姐。否则,晚上,神不知鬼不觉,把红梅装进木浸笼,丢沉湖底。于是,红梅害怕了,没有讲出来。 寇棠儿听了红梅讲的事,没有说出话来,深深陷入自责。这个沈家叶,一个可怕人! 沈海云相当吃惊,孟家人全部葬于火海,好可怕,好狠毒。看来,沈家叶惯用伎俩,威胁恐吓,不达自己欲望,绝不肯罢休。 寇棠儿站起身来,红梅嫁,棠儿也不放心。云妹妹,棠儿来嫁。不要再多说话,如果迟了,结果就大变。 寇棠儿不由分说,拉着沈海云的右手,进入了太子妃的换衣间。两人交换了衣裳,交换了首饰。 棠儿坐在梳妆镜前,莞尔一笑:“现在,我就是沈海云了。你的云妹妹,记住了,啊,叫一声。” 沈海云眼里有着泪花,轻轻叫了一声:“云妹妹。我的好云妹妹。” 沈海云紧紧揽着寇棠儿。海云的好姐姐,有来生的话,想做姐姐侍女,照顾好姐姐一辈子。 寇棠儿点点头,正想说话,红梅闯进来了:“好了没有?两个男子过来了,我看一个像太子。” 寇棠儿立起身来:“红梅,莫慌乱。我是太子妃,我是沈海云,她是六夫人寇棠儿。”红梅点了点头。 三人急忙来到大殿,寇棠儿忙坐上婚床。沈海云把红盖头遮上了她的头,顺滑遮掩了她娇美的脸庞。 寇棠儿和沈海云属于同一类的古典美人。 第八十八章 手握长剑 这个寇棠儿,生于裁缝人家,但有着一股书卷气的女子。她是水一样的女人,水灵灵的。她更像一朵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太子喜滋滋的进了大殿,朝婚床上的寇棠儿走来。 罗成桓紧随太子,来到大殿。他走到丫环红梅面前:“你叫红梅,太子来了,你和她都退下。” “你叫什么名?我感觉好像见过你?”太子停住了脚步,他转身望着沈海云,慢慢问。 沈海云一惊,急忙跪下来,伏在地上,民女寇棠儿,祝太子,身体安康,事事随心。一旁的红梅,低着头,赶紧跪下来。 寇棠儿?喔,沈太守的六夫人。呵呵,六娘,六娘年轻貌美。六夫人呀,赶紧平身,都退下去。 太子把手背到身后,继续朝寇棠儿走去。沈海云立起身来,低着头,朝大殿外走去。 红梅跟在沈海云后面,也走出大殿。她吓得手捂心口,心里嘀咕:好险啊,但愿寇棠儿,化凶为吉。 太子一步一步,走近了寇棠儿。 寇棠儿心跳特别快,她抬起右手,把手轻轻按在胸口上。 突然,太子停下来,面带微笑,一脸幸福:“云儿,云妹妹,是你吗?”寇棠儿没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太子一步一步,来到床前,在寇棠儿身旁坐下。他慢慢伸出左手,轻轻握住寇棠儿右手,向她倾诉千般爱意,万般相思。 云儿,云儿,今天幸福吗?云儿,我幸福! 自从七巧节上,见过你一面,就再也忘不掉你,美丽的身影,面纱下的俊脸,还有,那翩翩舞姿,这些,都令本太子相思入迷。美食也不香,夜不能睡,念你都念入骨子里。 寇棠儿听着太子话语,她的心跳加速:砰,砰砰,砰砰砰…… 寇棠儿努力使自己镇定。七巧节上,你见到云儿,太子把海云想的太完美。当近距离的时候,再见到海云,可能令你有所失望,或者有些后悔。 太子微笑着站起身来,面朝着寇棠儿。有文采女子,琴画乐舞样样精,何况梁国第一美人。太子我怎么会失望?当然了,更没有后悔,太子呀,今日起,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就是本太子。 寇棠儿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保佑,保佑,保佑太子眼拙。如果发现假沈海云,棠儿的结局没有什么。唉,沈家会被满门抄斩,朝廷发布告缉拿沈海云,她会被五马分身。保佑啊保佑,保佑,上天保佑…… 太子望着盖着红盖头的寇棠儿,脸上有着幸福笑容。他轻轻弯下腰来,掀起了红盖头。 寇棠儿微微闭着眼睛。桃花般的面容,华丽的金凤钗,云髻上的芙蓉簪,云鬓上的花钿,红红的嫁衣,红红的绣花鞋。 多么漂亮!多么喜庆!宛然一幅好美好美的洞房花烛画!此新娘子太美了!天上飞来一个仙女,她名字叫海云,呵呵,她嫁给了太子!我多么幸福!幸福,幸福幸福! 寇棠儿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太子的痴痴眼神,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这时候,寇棠儿心里有数了,他对海云的模样,看来有些模糊了。谢天谢地,他没有发现破绽。 寇棠儿望着他的眼睛,莞尔一笑。突然,她故作有些害羞。 太子看着她娇美的样子,转身走到案前,伸手端起了两只合欢杯。然后,又转回身来,深情款款朝寇棠儿走去。 海云宫殿外,火树银花。宫殿内,合欢酒,红烛,暖帐。 这一夜,是一个美丽醉人的夜晚。这一夜,是一个太子和太子妃的夜晚。这一夜,是一个花朦胧,烛朦胧,芙蓉暖帐也朦胧的美丽夜晚。 皇宫。勤政殿。皇上低头批阅着奏折。 李大监走过玉阶,来到皇上身旁,弯下腰来,提醒皇上:“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您想去皇后那儿,还是,哪一个爱妃处?” “朕就在这儿,你去休息。等会儿啊,朕就在里面躺一下,小亓侍候朕好了。”皇上对李大监微笑着道。 “好。皇上,奴才退下。”李大监转过身,走下玉阶,缓缓走出勤政殿。 皇上又继续批阅着案上的奏折。 渐渐地,皇上有了睡意,身体微微晃。一会儿,他伏在案上,轻轻响起了呼噜声。 殿门外,两个守夜的侍卫,慢慢坐在了地上,也进入了梦乡里。小太监亓,看见皇上睡着了,转身走出大殿,朝御厨房走去。 这是小亓,去吩咐美食师,给皇上做宵夜。等着皇上醒来的时候,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食物。 小太监刚走,从勤政殿对面的楼上,飞下来四个黑衣蒙面人。这四个人,手握着长剑,朝着勤政殿,杀气腾腾冲进去。最前面的两个蒙面人,把两个侍卫,用长剑活活刺死。 然后,四个人举起长剑,飞身闯入大殿,落到地面。紧接着,他们飞身而起,朝着熟睡的皇上,纷纷用长剑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皇子从背后搂着皇上的腰,一个仰倒,翻身滚到了一边。接近着,二人落进了地下密室。 快如闪电,地下密室的门,自动关闭了。 “不好,我们中了埋伏。快走!”为首的罗成桓,看见地下密室的门,快速关闭,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声叫道。 说时迟,那时快,从大殿四周,冒出了许多侍卫,都手持长剑,把这六个蒙面人,包围了三圈又三圈。 大殿门口,八个大长腿的弓箭手,已经拉满弓,对准了手持长剑的黑衣蒙面人。 李大监从侍卫身后,手握两把长剑,飞身而起,飞落到了蒙面人的对面。李大监一脸冷冰冰,用剑指着罗成桓,厉声问:“你什么人?胆敢刺杀皇上!” 罗成桓见大势已去,插上翅膀也难飞出大殿。于是,他哈哈笑了,为保护太子,编造了谎话。 成某是燕国人,前来取大梁皇上的人头。 一定记得,十几年前,皇上带兵征伐燕国,那次莱谷之大战,燕国死去一万多的将士。多么悲伤,多么可敬,为燕国子民,成某要报仇!杀掉梁皇上,为将士报仇,以雪耻恨! 勤政殿,从外观看,是一层楼的宫殿。其实际,是一座两层楼的宫殿。二楼的宽度,只能容纳两个男人并肩站立。高度,大约有两米。 二楼是隐蔽的楼层,当时建造的时候,目的保护皇上安全。人站在大殿里,抬头上望,很难发现这个秘密。 突然,二楼锦屏徐徐打开。二层楼栏边,皇上出现在了上面。在他的身旁,站着风雅倜傥的三皇子安梁王。 皇上拍拍栏杆,微微笑了,他朝楼下的蒙面人道:“燕国的勇士,你好。我想问一下,莱谷之战,对燕来说,是正义之战还是邪恶之战?我再想问一下,那次战,你参加了吗?” 罗成桓摇头,手持宝剑,剑尖指向皇上。 “那场战争,燕人大举侵犯大梁边境。为属地不被侵犯,皇上,我们是正义之战。”有个侍卫望着楼上的皇上,有点生气,硬朗的说,“皇上,杀了他。胆敢对您不敬,我们把这几个人都杀掉。” “对勇士,无论燕国,无论韩国,或是梁国,孟国,我们的皇上都珍惜,都爱之。”安梁王望着罗成桓,微微笑了,“一时,他们被某些人蒙蔽,或被人挑唆,才做出好似正义,却又背道而驰的事来。皇上啊,有温度有胸怀,对这几个人不杀。” 罗成桓旁边的一个蒙面人,怒声道:“我们闯入勤政殿,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弟兄,上,杀了这个皇上。” 勤政殿斜对面的一座楼顶上,有一个蒙面黑衣女子,蹲在一角处,屏住呼吸,偷偷观察着大殿里的场景。 罗成桓旁边的蒙面人,纷纷伸出长剑,准备决一死战。 “且慢。勇士啊勇士,群战就算赢了,也没有一点自豪感。和我单挑一下,哪位?试一试,谁的武功更高?”三皇子说完话,手拿长剑,张开双臂,从楼上潇洒的飞到蒙面人对面。 李大监双手一抱拳,安梁王爷,这几个人,由大监来和他们比一比,好久好久,老奴没有活动筋骨了。 谢谢大监,不过,大监放心,这几个地痞子,我会赢了他们。安梁王转身面向黑衣人,一对一也可以,你们二对一的话,也是可以。如果不幸,我死在你们某人剑下,皇上放你们全部走出大梁。 第八十九章 所以,它注定是一幅名作,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沈海云听见了丫环的阐述,她脸上出现了红晕,羞涩的低下了头。 喔。原来如此,云妹妹啊,有心上人了。啊,那个刘家公子,是上辈修来的福气。祝云妹妹,心想事成,早日洞房花烛。这时的寇棠儿,她心里添苦涩,但强颜笑了,声音变得柔和。 一会儿,二人吃蜜枣粽子,喝茶。 过了一阵,寇棠儿站起身来,推说身体不舒服,借机走出芳菲园。在返回的小路上,她一脸的闷闷不乐,踏着沉重的步子,朝婚房走去。 她的耳畔,响起了红梅的声音:心心相印,情思载体,见证情路,由情而生…… 忽然,天上下起了小雨。这秋雨,有点凉。雨点打在寇棠儿的身上,她全然不知。她的脚步变慢,有些踉跄。 红梅的声音,又响在耳旁:由情而生,一见钟情,才子佳人…… 她的头饰湿了,她的头发湿了,她的衣裳湿了,她的绣花鞋湿了。她全然不顾,脚步更踉踉跄跄。她用自己的衣袖捂着嘴,生怕哭出声来。雨水混着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 秋雨,越下越大。地上,雨水成小溪。这场秋雨,有些凉,有些冷。 寇棠儿走回房里,和衣躺倒床上。一会儿,她整个人发起高烧,嘴里不断的自言自语。 阳都衙门里,沈太守,陈师爷,袁峰高,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喝酒作乐,放纵大笑。 酒桌前,几个异域女子,脸庞上遮着纱巾,不时的抛媚眼,跳着热情洋溢的异域舞。 美酒,纵笑,热舞,这三种元素,构成了一派万般风情,靡靡奢华的一幅画面。 时间过了良久。残羹出盘,酒杯歪倒,竹筷掉地,餐桌上一片狼藉。陈师爷仰躺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沈太守有些不耐烦,挥挥衣袖,对异域女子道:“好了。今天,跳到这里,你们先退下。” 几个女子点点头,微微低着头,缓缓退出了美食厅。 袁峰高起身走过来,俯下身来,对他说:“太守。赶快回家,新夫人等急了。” 沈太守听见袁峰高的声音,他仰起头来,微微笑了。他转而怒气冲冲。新夫人,谁啊?呸,呸,她哪里好,如果不是为了沈家香火,沈爷怎么会娶一个裁缝女!峰高,还是你好,好啊好,你好啊,对沈爷特别重要,特别重要。 袁峰高蹲下身来。太守喝高了,袁扶着太守回家。那个新六夫人,她盼着你回房,盼啊盼,有些望眼欲穿。喔,想都不用想,太守啊,她疼你,肯定疼你…… 沈太守握着袁峰高的手,左手轻轻拍他的手背。然后,沈太守伸出右手,在袁峰高的脸庞上,轻轻捏了一下,嘿嘿嘿的笑。 喔,嗯,啊,峰高,站起来,把沈爷扶去太守府里。嗯,对,新夫人,沈爷与新夫人还要圆房,要圆房哩,为沈家传宗接代。峰高啊,这是沈爷的责任,这是太守,沈爷,家叶,沈家叶的重任,那就是要圆房,为沈家传宗接代。 袁峰高揽扶着沈太守,走出美食厅,走出府衙。一会儿,走进了太守府。 在太守府里的林荫路上,二人一步一步向前走。突然,袁峰高对太守道:“太守。这么走,有些慢。我背你去新房,好不好?” 沈太守停下脚步,转头望着贴身袁侍卫,点点头,笑着道:“好,好,好啊,就是袁辛苦了。” 袁峰高赶紧走到沈太守面前,弯下腰来,等着把太守来背。 沈太守的双手,搭在了袁峰高的肩膀上。贴身侍卫背起太守往前走去,往新婚房的方向而去。 走了一阵,袁侍卫在离婚房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他对太守小声道:“太守,你在这儿下来,我不方便往里走了。”沈太守从他身上下来,拍拍他的脊梁,轻轻说道:“峰高啊,太守,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因为,你重情重义,你啊,也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然后,太守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明天,去账房那边领些银两,我已告诉账房先生,你先领一百两花花。 贴身袁侍卫点点头,嘴里说道:“多谢太守。”沈太守对他摆摆手,微笑着道:“你回去。路上慢些走。” 袁峰高点点头,转回身来,朝太守府门口走去。沈太守转身朝新房里走来。 新房廊檐下,两个大红灯笼,已高高挂起。房里的灯笼光,映红了窗户。 沈太守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幅画面:水汪汪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匀称称的身材,还有头上那支灵动的桃花簪。 沈太守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他自言自语:嗯,是个美人,美人啊。啊,哈哈,哈哈,今晚,沈爷要圆房喔。 说着话,他把房间门轻轻打开,快步走了进去。 沈太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红木床前,俯下身来,端详床上的美人。 只见寇棠儿闭着眼睛,嘴里喃喃:“我,我,我很爱你,爱你。” 沈太守听见了寇棠儿的呓语,他心里一阵狂喜。喔,原来如此,冰山模样的这个棠儿,内心是火样的温度。 他立起身来,把外面的披风脱掉,又把官府脱了。然后,他走过去又把红烛吹灭。 沈太守喜滋滋的上了红木床,极快的把红色床幔合上,然后,紧挨着寇棠儿躺下。 他轻轻抚着寇棠儿的发丝,情不自禁吻着她的双唇。 这次,寇棠儿发着高烧,大脑昏昏沉沉,全然不知沈家叶的一举一动。 一阵缠绵,一番云雨。沈家叶的美好心愿,终于达成事实,他和寇棠儿圆了房。 沈太守揽着六夫人的脖颈,幸福满足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刚亮。 沈太守睡醒了,睁开眼,望了一眼寇棠儿,想起了夜里的缠绵云雨事,他美滋滋的笑了,笑容里有满足,有甜蜜。 他想对寇棠儿说话。 这时候,寇棠儿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安平,安平,你在哪里?你回来,我想你,想你了。 寇棠儿虽然声音小,沈家叶却听了个清楚。这两句话,犹如一声惊雷,在他身旁炸响了。 他睡意全无,心中怒火燃烧,立刻下床,极快的穿好官府。他把披风拿在手里,夺门而出。 他气冲冲的穿过长廊,走过小路,出了太守府,来到了大街。他满脸怒气,三步并作两步走,走进了阳都府衙。 他走到了陈师爷的寝舍门口,对着木门一顿敲,边敲边嚷,姓陈的,赶紧开门。快点,把门打开。如果慢了,沈爷把门用脚踹开。 陈师爷光着脚丫,跳下床来,奔到门边,赶紧把门打开,陪着笑脸,太守啊太守,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有人惹你了。太守啊,赶紧进来,我的好梦已被你吓跑了。 沈家叶气呼呼的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陈师爷穿好衣裳,穿好鞋子。他走进洗手间,洗洗脸,洗洗手。然后,陈师爷走到茶桌旁,一边泡茶一边说:“太守。有大事,生这么大的气?喔,我猜猜看看,你啊,被那个六夫人给气着了。” 沈家叶有些吃惊,他问陈师爷:“嗯,是,被寇棠儿气着了。嗯,你猜的很准,你怎么猜的这么准?” 陈师爷笑了,准与不准,另当别论。重要的一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理。太守你啊,有些叫人担心,你的那个大业梦,她会不会触及? 沈家叶摇摇头,他拍着胸脯,区区一个女子,她怎么会触及大业?再者说,这个寇棠儿,她是我的女人,夫荣妾荣,夫衰妾衰,夫败家塌,这个简单的道理,她岂能不明白? 陈师爷点点头。那个六夫人,愿像太守说的那样,恪守妇道,遵守沈家家规,做个温婉的沈夫人。 天已大亮。阳都街道上,卖油条的,卖豆汁的,卖羊肉汤的,卖马蹄饼的,肉夹馍,鸡肉糁,猪肉糁,红豆粥,花生粥,这些早食摊位上,来吃早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整条街道,开始热闹起来,三三两两,来来往往。 一会儿,陈师爷叹了一口气。还有,重要一点,孟三公子和六夫人,曾经情深意浓,海誓山盟。可现今,太守抢了他的女人,这个三公子是否不记恨? 孟安平是个人才,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太守,你要三思啊?他回来阳都,新仇旧恨…… 沈太守听了师爷的担忧,他心里也犯了嘀咕: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嗯,喔,有道理。一语点醒我,真糊涂,应采纳师爷的建议,必须采纳啊。 第九十章 因此,二人头对着头,压低声音,太守向师爷交代着一些事:今晚,三更天。孟府,放一把大火,必须铲草除根。当然了,包括不限于家丁和丫环。 接近中午,三辆马车由北面而来,一前一后到了阳都城楼门口。马车停下来,经过守门士兵的盘查后,快速驶进了阳都城里。 这三辆马车,是青州李太守的马车。中间马车上,载着二百两黄金,还有一张稀世珍宝石榴挂果图。 李太守前来阳都,有两个目的。 一个目的,李子翰和沈海云的订婚仪式,不欢而散,由此,李家和沈家的关系破裂。他来向沈家叶赔罪,并且赔偿一些黄金作为补偿。 李太守采取化干戈为玉帛的方式,想与沈家叶和解为盼头,防止矛盾进一步深化,从而化解大矛盾。 再一个目的,沈家叶纳娶了一位新夫人。李太守为他送上一份新婚大贺礼,祝他新婚大喜,美满又幸福。李太守送贺礼,也是官场上的礼尚往来,不想为而欲为之之事。 一会儿,马车到了太守府门口。 李子庆从马车上走下来,告诉守门衙役,青州太守远道而来,携贺礼拜见沈大人,特贺大人新婚之喜。 衙役点点头,转身迈着快步,朝府里走去,通报沈太守有客而来。 厨房里,火炉上熬着些蜜枣银耳莲子汤。沈海云正忙着调制绿豆馅,她要做些绿豆沙糕。诱人的美食香味,不时的从厨房里,飘香而出。 丫环红梅笑盈盈的走进厨房,她对海云说道:“小姐,这里好香。是不是莲子汤?”沈海云抬起头来,笑着答道:“对了,莲子汤。小馋猫,味觉非常灵。” 忽然,沈海云想起了寇棠儿喜欢喝银耳汤,她对丫环道:“红梅。你盛些银耳汤,给棠姐姐送过去。她啊,最爱喝点银耳汤。” 丫环答应着,往花碗里舀了些银耳枣莲子汤。然后,她把花碗和一个汤匙,放进了一个精美的提食盒。红梅手拎着食盒,走出了厨房门口,右拐,沿着青砖小路,朝六夫人的兰香苑走去。 丫环进了兰香苑,穿过庭院,沿着台阶,来到了六夫人的睡房门口,她轻轻敲敲门,叫道:“六夫人,你在吗?我是红梅,小姐叫我给你送银耳汤。” 房里没有声音。红梅抬手又敲了敲门,房间里还是没有声音。丫环站在门前,自言自语:“喔。夫人没在,她会去哪里?不等她了,我还是回去。”她弯腰把食盒放在门口一侧。 红梅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忽然,她的身后传来六夫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唉,红梅。红梅,我在房里。 丫环听见夫人的声音,她转回身来,看见夫人站在门口,头发有些凌乱。红梅赶忙道:“六夫人,过来送些银耳汤。这汤啊,味道鲜美,小姐知道你喜欢。”丫环又走上了台阶,走到六夫人的身旁。 细心的丫环,发现棠儿有些憔悴。她走上前两步,搀扶着六夫人走进睡房。然后,六夫人缓缓坐在床沿上。 丫环红梅把梳妆台前的红坐登,搬过来放到夫人一旁,她也坐下来,拉着寇棠儿的手,夫人,怎么了?眼神憔悴,满脸难过,有什么事也不要隐藏,等回去告诉三小姐。 红梅丫环这么一问,六夫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把手抽回来,双手捂着脸,呜呜呜的哭起来。她的哭声,肝肠寸断,又伤心欲绝。 任凭身旁的红梅怎么问,她只是哭,只是摇头。 无奈,红梅返回了杏花阁,把寇棠儿哭泣的情况,告诉了沈海云。 沈海云急忙来到兰香苑。她问寇棠儿,是不是四夫人欺负了她?寇棠儿一边哭,一边摇头。她又问,是不是娘家里有事?寇棠儿也摇头。 沈海云见此情,只好安慰她,棠姐姐。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不管什么事,都会过去。棠姐姐,你尝尝银耳汤,鲜不鲜? 六夫人渐渐平复了情绪。沈海云端过花碗,一匙一匙喂她喝汤。 喝好汤后,六夫人在床上躺下。沈海云走出了房间门,走下了台阶,朝沈家的大厅走去。 六夫人在床上,又哭了一阵子。昨夜一幕,浮现在了她眼前: 带着酒气的沈家叶。晕晕乎乎的寇棠儿。沈家叶笑眯眯的嘴脸。 突然,一阵乌云,一阵骤雨。寇棠儿多么想反抗。她多么想挣扎,又多么渴望跑走…… 沈家叶下了床,穿好衣裳,快速把披风从衣架上取下,急匆匆地出房而去。 衙役领着李太守,来到沈家大厅前。后面的三辆马车,依次在门前处停下。这个领路的衙役,再次进入了厅里。 衙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说道:“太守。那个李太守来了,在门外等候着。”沈太守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应道:“喔。你叫他进来。” 李太守领着大公子,落落大方,从门外走进来。 沈太守,好久不见,哈哈哈。精气神蛮好,恭喜太守,新婚快乐。喔,有点云里雾里,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意境。哈哈,有点,有点。霸气,雄起…… 李太守的这一番话,打破了见面的尴尬。这一顿调侃的话语,沈太守不再冷脸相迎。 于是,他立起身走过来,双手抱拳,也哈哈道:“哈哈哈,李太守,从青州而来,一路辛苦了。大公子,辛苦了。” 三人落座。沈太守吩咐旁边的丫环上茶。沈太守微微一笑,虚情假意和李太守寒暄一番。 一会儿,李太守对大公子道:“子庆。你去告诉管家,把那幅宝图取来,送给沈太守大人。还有那几箱黄金。” 李子庆答应着,起身,出门,朝外面的马车走去。 李太守叹了一口气,朝沈太守双手抱拳。 沈大人,犬子李子翰,搅了和海云小姐的订婚仪式。他太不懂事,唉,唉,犬子没有教养,都是李某管教不严。他那个娘,被气坏了,病倒了…… 为此事,李某,前来上门赔罪。唉,唉,犬子无福,他怎么娶三小姐?他啊,配不上三小姐。所以,望沈太守,海涵海涵。 李家大公子从门口走进来,手里拿着红绳系着的宝图。 沈太守望了一眼图,哈哈笑,用手指着李太守,温和的说:“李大人啊,你多虑了。我家海云,论人品样貌,那是梁国第一美女。还有,在她七岁的时候,夫人曾经为她占卜一卦,说海云啊,将来的夫君,是个王爷,或者是个太子。嗯,哈哈,你家那个李子翰,是王爷吗?他是太子吗?” 李太守赶紧摇摇头,有些尴尬的说:“哈哈,沈太守,他只是我的犬子。” “李大人,李太守,所以那次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说实在话,你家子翰,我啊,啊,还真没看上他。”沈太守笑了,点头霸气的说道。 这时候,沈海云走进来,她看见有客人,朝客人使了个万福礼,又对沈太守道:“爹,府里来客了?等会儿,你有空吗?” 沈太守笑了。女儿啊,爹有重要的事。晚会儿啊,爹过去找你。 沈海云轻轻点头。她有礼貌的缓缓出厅。 李太守望着出门的三小姐,心里感慨万千,关于订婚棘手之事,今日里画上句号。突然,他心里的郁闷烦恼,已烟消云散了。只不过,眼前的这个沈家叶,又抢夺了一些黄金和宝图,果果然,他是个名副其实的贪浊官也。 沈太守把宝图和黄金留下,又热情挽留李太守在阳都玩。 于是,夜里,二人坐一艘画舫,同游珍珠河,对诗品茶听昆曲。 近处,柳枝拂水。不远处,一座红楼里面,莺声燕喃,笑语连连。 袁峰高接到陈师爷的指令,率领着十个衙役朝孟府疾奔而去。 这几个人脱去衙役服,换上了普通人的衣裳。几个人的的脸上,都遮上了面具。 有的面具,是狼脸,是虎脸。有的面具,是骷髅脸,刺猬脸,白猫脸。这几张面具,叫人毛骨悚然,非常非常恐怖,又面露狰狞,使人顿时产生绝望的念头。 唯独袁峰高的面具,是一张美人脸。这张脸,在人群里,格外醒目,极尽阴柔之美。 袁峰高领着衙役来到孟府的院墙下。他顺手拿起一块石头,按约定连敲了三下墙。 突然,旁边的一扇小门,轻轻开了。几个衙役见状,快速进入了孟家。 第九十一章 这个把小扇门打开的人,是孟家的一个家丁。这个家丁,被陈师爷用金子收买了。于是,他站在了沈太守的旁边,变成一个潜伏在孟家的眼线。 堤上游人在走,水中画舫在行。灯光映在河水上,水波荡荡漾漾。 两个太守衣袂飘飘,对视一笑,颇有赛神仙的洒脱。 虽然,沈太守脸上微笑,但心里异常挂念,陈师爷和袁峰高所办之事,是不是办妥?一会儿,他眯起了双眼,朝远处的水面望去…… 开门的家丁,把袁峰高和一个衙役,领进了孟家的厨房。然后,他靠近袁峰高的耳朵,告诉夫人的睡房,小姐的睡房,在孟家会客厅的后面。还有丫环的睡房,位于小姐房子的后面。再后面,是几个家丁的睡房。 家丁告密话说完后,他快步走出厨房,沿着走来的小路,朝孟家的小门走去。 他心里知道,孟家大祸临头,自己赶紧溜之大吉为妙。因此,这个家丁出了门,沿着一条北大路,飞奔而去。 他跑进了一个小村庄,走进了一户人家,回身把大门关闭。一会儿,这条住巷里,一切又静悄悄。 袁峰高怀里,抱着几根木棒,那个衙役手里拎着一桶花生油。二人脚步匆匆的来到假山,走向几个衙役身旁。 袁峰高停下脚步,对他们说:“每个人拿一根木棒,伸进花生油里,叫油渍渍泡泡,到时候,就扔进房里。一切事情,就圆满结束了。当然,我们任务也顺利完成。” 几个衙役把木棒放入了油桶里。袁峰高打了一个走的手势。一个衙役拎起油桶,跟在袁峰高后面,朝孟家夫人的房子走去。 袁峰高走到夫人门前,把门上的锁给锁上来。他转身来到小姐门前,也把门锁给锁了上来。同时,一个衙役跟在他后面,对她们的窗户,用手摇晃了摇晃,纹丝不动。 两个人走回来,点燃了火把,扔向了夫人的房顶。一个衙役,怀抱长剑,站在房前,静观火势蔓延。 火把飞向了小姐的房顶。一个衙役昂首挺胸,手持长剑,于房前观火势。 火势越来越大。房顶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几个火把,同时飞向了房门,飞向了窗户。 突然,小姐的房间里,传来了哭声。她们一边哭,一边喊救命。 其他的几个衙役,早跑到了丫环的房里,家丁的房里。他们看见一个人,就用剑弄死一个。只听见哭声,喊声,惨叫声,声声相连。 火势越来越猛,几座房屋变成了火房子。唉,房屋坍塌。唉,没有一个人,从房里跑出来。过了一个时辰,房子的火势,渐渐小了。 袁峰高在心里判断孟家的人,没有能侥幸活着。因此,他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于是,他打了一个手势,众衙役急忙离开现场,离开了孟家大院。 第二天早上,街上行人多了起来。 离孟府不远的地方,在一条东西街上,有一处豆浆火烧早食摊。 这会儿,从西边走来一老者和一小孩,来到了豆浆摊前。老者笑呵呵,点要了两碗豆浆和三块油饼。 然后,老者面朝东而坐,小孩面朝西而坐,等待着油饼和豆浆被端上桌。 老者望着小孩,微微笑了。孙子,街北这户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府。孟老爷在世的时候,为困难人家捐款,捐粮,捐衣裳。很多人啊,都受过孟家的资助。所以,孟老爷,孟家夫人,都是大善人。 突然,邻食桌的一个中年男人,惊叫了两声:啊,啊,孟府里的房子,怎么不见了?昨天早上,我还望见了它。 老者站起身来,目光朝孟家院墙望去,那边精美的房屋,确确不存在了。老者对小孩说:“你先喝着豆浆。我一会儿回来,你不要到处跑。” 老者和邻桌的男人,穿过街道,来到孟府的院墙下。那个男人纵身一跳,双手扒着墙头,看见了废墟,大火燃烧的灰烬。忽然,他闻到了一股烧糊味。 然后,他从墙上下来,对老人道:“老人家,大事不好了。孟家出大事,房子被火烧了。”老者听了这话,急忙朝孟府大门跑去。 两个人来到孟府大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 “孟家家丁,快开门。孟家家丁,快开门。” “安平啊,开门,我是你师傅。安平,安平,你在吗?我是你师傅赵梓林。安平,你把门打开!” 府里没有应答声。老者叹了一口气,走到拍门的男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年轻人,不要再拍了。孟家又遭了大难。” 老者低着头,叹了口气,他和男子低声商量了几句,明日中午去衙役报案。 老者名叫赵梓林,是蒙山书院的院长。他是孟安平的教书师傅,也是孟家老爷的好友。那个中年男人,邻居称他为明哥,是和孟家隔着两条街的邻居。 当天中午,衙役的大门刚打开,明哥就快步走了进去。他走到大鼓前,抡起鼓槌,猛烈击鼓。 很快,他被带到了大堂。大堂门口围了好多人,在看沈太守问堂。 人群里站着老者赵梓林,他怀疑孟家的遭遇,幕后黑手就是沈家叶。 大堂上的沈太守,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堂下跪的是什么人?你为何要敲鼓?” 明哥把看到孟家的失火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沈太守立即吩咐苏衙头,带着四个衙役,赶去孟府查看一番。 最后,明哥又说道:“孟家失火之事,必定有因。望沈太守派衙役保护失火现场,缉拿凶手归案。为孟家人的遭难,望沈太守伸张正义,对凶手严惩不贷。” 沈太守把惊堂木一拍,正要想说什么话。身旁的陈师爷急走两步,俯下身来,对他低语了几句话。沈太守有点恍然大悟,他笑了,他反问明哥一句:“你,孟家放火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明哥摇摇头,回答道:“回大人话,草民不知。”沈太守冷冷笑了:“哼哼,远在天边,近在咫尺。那人就是你明哥。”跪在堂下的明哥,被沈太守的话语惊住了,他一时语塞。 五个衙役,很快从孟家返回,他们来到了大堂。苏衙头单膝跪地,向沈太守禀报,孟家发生火灾,烧死者,五人。后排房子,死者二十人,全部死于乱剑下。看来,孟家失火,不简单,它是一件特大要案。 沈太守点点头,镇定的说道:“本官知道了,你退下。” 苏锐退到了衙役行列。 沈太守惊堂木一拍,厉声说道:“把嫌疑犯拉下去,关进牢里。孟家失火之事,还需要本官慢慢调查。” 赵梓林一看苗头不对,他走出人群,来到堂上跪下。太守,且慢。孟家火案需谨慎,明哥是报案者,怎么成了嫌疑犯?沈太守,赶紧立案调查,迟一步,纵火者会逃之夭夭。事啊,沈太守,三思,需三思。 沈太守思索了几秒,笑了笑,又朝几个衙役摆摆手。几个衙役退下。 看蒙山书院的面上,明哥不进牢房了。衙役们,把他拉下厅堂,重打二十大板,惩戒野民,乱闯公堂,扰乱了治安。如有再闯公堂者,关进地下水牢也。 明哥被拉出大堂,重重打了二十大板。围观者,敢怒不敢言。 赵梓林心里非常难过:大梁国的官员,竟然这样断案。多么可悲,多么可怜,又多么可恨。当日傍晚,赵梓林驾着马车,只身一人去了京城,他要向安梁王揭发沈的罪行,还有孟家的二十五具尸体案。 很快,孟家失了大火,房屋被烧塌,二十五个人,惨死于废墟,房间。场景目不忍睹,孟家这一极大遭难,在阳都城的坊间,迅速传遍开来。 这日中午,孟家大公子和大郎走进了阳都城。因为一路上有些累,大郎口渴了。 二人走到大树下的一个茶摊,坐下来喝碗茶水。孟武平刚喝了几口水,就听见邻桌有人在议论事。他把碗放下,侧耳细听起来。 “唉,孟府人都是好人。二十五个人命,一夜全死亡,灭门之灾啊。” “沈家叶能把案子破了吗?我看未必,都把报案人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这事,我看啊,有点包庇凶手。” 只听第三个人的声音:短短几个月,孟家发生多少事!先是两个公子失联,后是孟老爷去世,这次失火和二十五条人命…… 第九十二章 坐在板凳上的孟武平,只感觉脑袋“嗡,嗡,嗡”的炸开了,两眼冒金星。他强忍住悲痛,努力使自己镇定,慢慢感觉身体好多了。 突然,他双拳按压在桌面上,笑着问大郎:“大郎,好了吗?如果好了,咱们走。”大郎点点头。二人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去。 二人住进了一家小客栈。孟武平仰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把听到的事,告诉了大郎。大郎听了孟家的事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急忙转过身去:“大哥,你要好好的。我去楼下转转。” 孟武平在床上,往里翻了个身,依旧闭着眼。大郎回来的时候,帮大哥捎些纸钱。晚上,哥去府里,给去世的亲人送些钱。 大郎的眼泪留下来,他使劲点点头,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小客栈。 夜深,街道上没有人。孟武平和大郎来到孟府门口,只见大门上贴上了封条。 于是,孟武平沿着院墙跑,来到孟府的小东门。他拿出身上的钥匙,打开锁,进入了自己的家。 他眼里含着泪,朝父母的房屋跑去。后边紧跟着大郎。 孟武平在烧焦的废墟前,双膝扑通跪地。爹,娘,孩儿来迟了。兄弟,妹妹,哥哥来迟了啊。 你们死的惨,死的冤枉,谁把你们害死了?这么狠毒,只有沈家叶!爹,娘,孩儿一定为你们报仇雪恨,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大郎在烧掉的房子前,把纸钱点燃,边烧纸边道:“伯父,伯母,妹妹,你们放心,我和大哥定为你们报仇。” 二人又到了丫环和家丁的房前。二人跪在地上,只听大公子哑声道:孟家遭难,拖累了大家。你们都死的冤枉,无论凶手是谁,孟武平都会为大家报仇。 大郎站起身来,扶起孟武平:“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寻找凶手,你看?”孟武平点点头。 二人走出了东门,又把门上了锁。孟武平和大郎连夜离开阳都,朝梁国京城而去。 天刚亮,朝廷要员往宫里赶,有的步行,有的坐轿,有的骑马。这是皇上上早朝的前奏。 大殿两侧,文武百官站列,静候皇上的到来。 一会儿,皇上来了,他坐上了龙椅,他挺直了身子,对李大监道:“嗯。上朝。”李大监大声道:“上——朝——” 文武百官跪地施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笑道:“众爱卿,平身。”官员们齐呼:“谢皇上。” 皇上开始了问分管农业的官员,今年的水利筑渠如何?大河两岸防汛如何?粮食收成怎么样? 分管农业的李官员,赶紧出列,简明扼要的回答了皇上的问话。皇上听了频频点头,对李官员的工作很满意。 皇上又问御查官员,今年各地,有没有上报棘手案件? 分管法制的刘官员,赶紧走出来,彬彬有礼的回话道:回皇上,哦,前几天,我去了一趟青州,据查,上半年是零犯罪。各地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美满。嗯,零犯罪也,零犯罪也。 皇上又问了分管教育的官员,又问了分管医术的官员。他们的回答,皇上也是频频点头。 皇上对身旁的李大监道:“嗯,早朝到这里,退朝。” 李大监:退——朝—— 众官员退出大殿。皇上看到大殿上面,空无一人。他便扭头问李大监:“嗯,安梁王,好几日没有见他了。他去了哪里?” 李大监弯腰对皇上说:“刚才那阵子,我见着晋阳王,还问他这事,他说今日去安梁王府问问。” 李大监话音刚落,睿文王从大殿门口走进来。他上前走了几步,跪下来:“父皇。孩儿找您,有话要说。” 皇上点点头,听他说话。这个睿文王不开口。皇上明白他的意思,他扭头对李大监道:“你先下去,忙你的去。有事啊,我派人叫你。” 李大监点点头,转身走了。 睿文王看见李大监走了,他站起身来,走到皇上身旁。父皇,孩儿说件事,你不许生气,如果生气了,孩儿就不告诉你。 皇上呵呵笑了。不生气,就是天塌了也不生气。睿文王轻轻低下了头。 前天夜里,安梁王托梦给我:在一座大山里,他和两个男子,被坏人装入了麻袋,被沉入了深潭。他哭诉他死的好惨,喝了好多水,他叫我转告父皇,一定把凶手查出来,为他报仇雪恨。 皇上听到这里,脑袋嗡嗡响,两眼发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突然,他脑袋一耷拉,身体趴在了御案上。 睿文王抬头一看皇上的模样,他吓的大叫,御医,御医,来人,快来人,救皇上!御医! 几个宫女,三﹑四个太监纷纷跑进来。 一个太监急忙出了大殿,跑去找御医了。 有人告诉李大监,皇上晕倒了。李大监急急忙忙朝勤政殿走来。 皇上几天没见安梁王,又听二皇子说的事,着实把他惊吓,加之身体虚弱,从此,他就一病不起。 说句私密话,这几个皇子中,他最喜欢三皇子,胸怀博大,见识远见,是未来梁国的一位好皇上。 皇上躺在病榻上,晕晕糊糊,不醒人事,多次遇见了安梁王,还口里不住的叫他梁公子。 梁公子,是皇上私下里对三皇子的昵称。由此可见,安梁王是皇上心里的一件宝贝,一件无价之宝贝 秋天,树叶泛黄。一阵风吹过,叶子纷纷飘落。 冬天,寒风刮的呼啸。这个冬天,真奇怪,没有下一场雪。 一转眼,春天来了。 春天,本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可是,天上没有下一场雨,地上有些干旱,花草树木,有些蔫蔫的。 到了庄稼播种的时节,天上还是没有下雨;河沟里的水,极少极少,大片大片的沙土,在河床上裸露着。 梁国的大部分地区,都处于一种干旱状态。黎民百姓都盼望下一场大雨,也盼望皇上有解决这场灾难的办法。 时间过得好快,夏天来了。普通人家的粮食缸里,粮囤里,很快要见底了。可干旱,越来越严重,苛捐纳粮食没有减少反而增加。 于是,大家心里很绝望,很恐慌。有人不少人,背上包裹,携妻女外出逃难。路上行人多起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往南边去,有的往北边去。 路上两边的庄稼地里,一片连一片的荒芜。庄稼地里,连一颗野草也没有,干旱的出现一道道裂缝。 孩子哭,大人叫。女人几步一回头,家园难离呀,男人心里悲哀,唉,去何方啊?家啊,家啊,在哪里啊? 各地官员纷纷上奏折,报告当地出现百年不遇的旱情,希望朝廷赶紧开仓放粮,把粮食发到灾民手里,同舟共济,共度大难关。 有几个贪官,不顾百姓死活,偷放当地的朝廷粮仓,高价卖粮,白花花的银子流入了自己腰包。 皇上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失踪的三皇子,也一直没有消息。 奏折批阅,从皇上病倒,一直由皇妃窦婉掌管。上朝的龙椅上,则是坐着太子。 每次上朝前,官员们小声议论,朝廷不能一日无主,可以由太子代理皇上批阅奏折。 散朝后,有的官员去太子府,诉说自己主张太子批阅奏折,定夺乾坤。有的官员,去了睿文王府,希望他快刀斩乱麻,把皇位抢过来。并且美其名曰:天赐良机,不可错失。一旦错失,还要等上一百年,后悔已晚矣。 太子,经不住几个官员的撺掇,抢夺皇位之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加之先前,罗成桓不断的鼓动他篡皇位,于是,这个太子便有谋杀皇上之心…… 华灯初上。睿文王府的密室里,灯火通明。密室里,几个人,正在密谋着争夺皇位。 睿文王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他在他的大红人身旁站下,问道:“你确定,庐山深潭死去的那几个人,里面有安梁王?他死了,你确定?” 王爷,小的确定。那个人就是安梁王,我见过他几次面。他的鹿眼睛,他的纤长手指,那高大修长的身材,尤其那一双鹿眼,我印象极其深刻。天下年轻男人,只有安梁王一人,鹿眼也。 大红人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般风雅模样。传说中,喜欢拈花沾草的三皇子,就这么被太子害死了。啊?啊,睿文王啊,太子狠呢,他的同父异母弟弟,被他沉下深潭了。看,被他活活淹死,他有多么多么狠! 第九十三章 睿文王高高昂起头来,走到王爷椅上坐下,哈哈大笑,好了,有主意了,扳倒太子,才是抢到皇位的第一步。听了红人的一番话,我心里已经有想法。今日,先到这里,你们都回去休息。有什么好想法,改日再商议。 几个人纷纷起身,告别睿文王。他们走出密室,走出密道,从一个密道口上来。 这一个密道口,距离睿文王府,有十里路远。 从密道口出来之后,是一条河堤。紧挨着河堤的是一处陡峭的小山。山上没有树木,也没有路,只有几块不大的石头。附近方圆三里地,荒无人烟,京城里的人,几乎没人来过此地。 一会儿,两艘木船从上游而来,经过小孤山,靠近河堤。几个人纷纷上船,他们坐好之后,木船又顺流而小,拐过一道弯,朝西沿河顺流而去。 太子的耳朵里,早已有干旱﹑逃荒﹑难民等民不聊生的消息。他没有因京城外,逃荒者抛家走他乡,而心里感到难过,还是照样灿烂着过歌舞升平的生活。 旱灾越来越严重,饿死人越来越多。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沟壑里。富人家的东西,被偷盗的多起来。城池里的店铺,都关门了。街上一个行人也不见。 不少书生秀才,看见此情此景,义愤填膺,背上包裹,结伴去毓秀京城。读书人想拦御驾问皇上,天灾祸难,朝廷该如何应对?泱泱大国,难道没有一个人,力挽狂澜,跨过这次灾难?如果官员队伍里没有,那就建议皇上举行大考,在书生群选拔人才! 读书人星夜兼程,陆陆续续来到毓秀。 毓秀人们的生活,较之前相差不大。 花市,鸟市,粮食市,女红市,逛市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东大街,西大街,北大街,南大街,街道两侧的店铺,店店铺铺开门营业。 酒楼,夜宿楼,翡翠铺,字画铺,丝绸店,裁缝店,戏苑楼,百花楼,花香苑,店铺楼苑,生意繁忙,经济出现一片繁荣景象。 这夜,太子和几个相仿的年轻男子,推杯换盏,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然后,一起嘻嘻哈哈,看几个女子跳舞。 一侧卷帘后的张春禾,心里那个气:这是大梁的太子吗?逃荒,缺粮,大梁即塌,他都不闻不问!梁公子,你在哪里?梁公子,皇上病重,你失踪,梁国要大乱,你知道吗? 牡丹走过来,牵起张春禾的手,望着她道:“春禾姐,你有心事?该是想梁公子了。”张春禾叹了口气,小声道:“昨日,我去街上,看见两个逃荒人。京城有逃荒人,这说明什么?天灾,很严重,后果,更严重。或者,血雨腥风,或者,梁国灭亡的征兆……” 牡丹听见了梁国灭亡这几个字,她心里竟有些高兴:哼哼,太好了。梁国灭亡,我要做推波助澜的事,加快它的灭亡速度。天助郑国也,天助郑国也。 一会儿,宴席散了,几个男子走了。 罗成桓从外面走进来,他走到太子面前,跪下来,双手抱拳说道:“太子。我说的那个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当断则断,不断晚矣。睿文王那边,说不定,要抢在我们面前行动。” 太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慢慢站起身来,好,好,一个月后动手,罗赶紧去准备。 罗成桓面露喜色,答应着,站起身来,急急忙忙走出了太子殿。 张春禾看见罗成桓出了大殿,羞答答的走出来,走到太子身边,她用双手把太子的眼睛蒙上,换上一种声音,嗲声嗲气的问:“太子爷,猜猜我是哪个美人?” 太子笑呵呵的说:“好啊。那,我就猜猜,你,你是禾美人,对不对?”张春禾笑眯眯的答:“不对,错了。你再猜猜。”太子想了想,又说道:“哎,说不定,是你的小姐妹,那个牡丹。” 这时候,牡丹从帘子里走出来,对着张春禾点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出了大殿。 张春禾笑吟吟的说道:“我的太子爷,怎么又错了。那个牡丹,宴会没有结束,她有事就先走了。你继续猜,看看你我有缘吗?” 太子吸吸鼻子,笑呵呵道:“有缘吗?当然有缘了,你是云美人,嗯,喔,云美人。”张春禾一愣,她有些不高兴,把手松开,有些生气:“云美人,就是阳都的那个沈海云,看他把你迷掉魂,念念不忘。也许,贪财的沈太守,把她许配人家了。” 牡丹走出太子府,她没有返回探春楼,朝着睿文王府而去。 太子看见张春禾生气,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说道:“张春禾,你以为我喝醉了,我离醉还早着。那个海云,我对她念念不忘,我想把她接进宫里,陪伴她一生一世。有人曾经说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不知今夜,她能不能感觉我想念她了?” 张春禾只是点头,没有说话。她望着他的背影,有点嗤之以鼻,哼,哼,外面难民,没有粮食充饥,饿死者不计其数,太子你倒好,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哪里还有一点太子的担当! 张春禾的眼里,对他露出鄙夷的神色。 太子右手扶着窗格,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都道相思苦啊。是谁把心里相思,种成红豆?待我来碾豆成尘,看还有相思没有? 恰巧,刘文龙走过太子大殿,听到了太子的自言自语。他停住了脚步,思索几秒钟,轻声说道:“太子。好文采,好痴情,谁家的姑娘这么幸福?看来啊,这姑娘,一定是个美女了。” 太子听见有人说话,他快速来到大殿门口,见是刘文龙,笑着说道:“原来是刘公子,你进来。” 刘文龙走进大殿,看见了张春禾也在,忙说道:“张姑娘也在,在下刘文龙。”太子哈哈笑了,对张春禾说:“禾禾美人,这个刘公子太幽默了,他说话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说美人,他不说,他却说美女。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张春禾望着刘文龙,点了点头。太子,看这个刘公子,不是一般人。他说话幽默呀,也算是妙语连珠。刘公子,刚才说太子好文采,怎么样,你也来上几句? 刘文龙微微一笑,他站起身来,转身来到太子站过的地方,眼睛望向花窗外,轻轻又深情的吟道:是谁把空中明月,作成圆镜?待我去飞天拿镜,醉红为伊梳云髻。 太子连连叫好,佳作啊佳作,胆子大又有创新。 刘文龙微微一笑,也只好应道,刘某,也是借鉴了前辈人的经典作品。哈哈,哈哈,太子,继承和发展,是文化发展的必经之路。 太子把刘文龙的话,当作了一种自谦。然后,太子又问刘文龙,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刘文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是心里的秘密,不可泄露。 殊不知,二人喜欢的是同一个女子。太子是单相思;刘文龙与沈小姐,则是一见钟情,互慕才华,由心底里生出爱爱慕之意。 牡丹走进了睿文王府。一个侍卫把她带到了睿文王前。她在睿文王面前跪下,把在太子府里看见和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爷。 睿文王听了心里大喜:好消息啊好消息,看来这个草包七日内要行动,要刺杀皇上抢夺皇位。哈哈,哈哈,我铲除你的机会来了。 但转念一想,这里面会不会有诈?如果有诈,我可就大失人心,那个窦婉会治我扰乱人心,在大灾难面前造谣生事,害人惶惶不可终日,安的是何居心? 这个问题,我该如何作答?如果失算,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失去人心,重则被判处流放,被割除王位。 跪在地上的牡丹,感觉睿文王在犹豫。于是,她抬头说道:“睿文王,此消息千真万确。看来,那个草包太子,早有篡位之心。这是机会,莫失良机,小女子愿助你一臂之力,因为你将是一位好皇上。如果,如果,如果怀疑有诈,可以把我留在府里,牡丹愿意用人头担保。” 睿文王把疑心放下。然后,他把牡丹拉起来,说道:“我且信你。我不扣押你,赶紧回探春楼里。这几日,不得外出,免得草包太子有所怀疑。” 牡丹点点头,转身走出大殿,走出王府,朝探春楼走去。 去年,安梁王,孟安平,张岩,被太子的人沉入黄龙潭的时候,被躲在灌木丛里的一个后生,看了个清楚,只见三个大袋子滚入了潭里。 第九十四章 当马车驶远了,后生急忙跑到潭边,脱掉外衣,一头钻进了潭水里。 他在潭底的水下,双手摸索着寻找那三个麻袋,他怀疑袋子里有三个人。 过了一阵子,三个人被后生救出了水潭。然后,后生把他们带进了自己的家里。 第二天,三个人换上了粗布衣裳,走出后生家的院子,走过林荫小路,翻越过山顶,来到了司马客栈。 只见客栈后院里的平房,被大火烧毁,已变成一片瓦砾废墟。看见此情景,三人很快离开此地。 客栈主人是谁?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发生了大火灾?安梁王领着孟安平,张岩,在附近的村里,偷偷打探有关司马客栈的消息。 安梁王有点怀疑客栈幕后人是太子。太子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想篡皇权?谁一把大火烧掉房子?太子放的火,目的掩盖自己的罪行,还是睿文王放的火,还是另有其人? 篡位,抢夺,皇宫,血流成河…… 他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闷闷不乐,多么希望自己的怀疑和判断有误!安梁王眼睛望着孟安平和张岩,判定两位公子,一定是正义之人。于是,他心里有了新计划。 夜里,小镇,林中客栈。远处,有几声虫鸣传来。 房间里,安梁王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令牌,他举着说道:“孟公子,张公子,二人认识我手里的东西吗?” 张岩看到了安梁王手里的令牌,往前走一步,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安梁王。令牌上面,两条飞龙位于左右侧。 张岩见到此牌,赶紧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说道:“阳都衙役张岩,参见安梁王。” 孟安平也赶紧下跪,行礼道:“阳都草民孟安平,给安梁王爷请安。祝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祝愿王爷,福安相随。” 安梁王点点头道:“两位公子,赶紧平身。” 他略一顿,继续道:“哪里有什么福安相随,是有人在负重前行罢了,张岩,你说是不是?喔,我有事,恳请二位公子帮忙,因为它关系到梁国兴衰,黎民百姓的安危。所以,嗯,嗯,这事特别重大,并且刻不容缓。” 孟安平和张岩没有问做什么,丝毫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只见张岩一抱拳,说道:“事关江山社稷,我和孟公子必须鼎力相帮,万死不辞。王爷,请您,赶紧吩咐任务。” 安梁王点了点头。张岩,你留下来,继续探查司马客栈的失火原因,以及它的幕后主人是谁?如果有眉目,速赶去阳都的紫薇酒馆,找老板汇报这里的关键线索。然后,他会书鸽传信,向王府传报那些秘密。 安梁王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他停下脚步,眼睛望向张岩。 还有一件事,张岩,有关阳都太守沈家叶的事情。有人上奏朝廷,告他有谋反之心。在奏折上说,某一区域,私藏有粮草,暗里操练壮丁。 这样,看来啊,他蓄谋已久,早有蠢蠢欲动之心。也许,不久,他就会拥兵造反,妄图搭建自己的王国。 安梁王脸上表情凝重,这两件大事,要分外小心。张公子,那个沈家叶,狡猾又阴险,你要注意安全。 同时,张岩责任重大,你想法查出他贪赃枉法,暗藏粮草,以及妄图谋反的一些证据。到那时候,御察使会秉公断案,他会受到大法典应有的制裁。 安梁王心里多么希望,梁国子民的头上,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安梁王又期盼梁国,国富民强,国泰民安。 大梁,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美哉,壮也。这个美好的画面,在安梁王爷的睡梦里,也多次的出现过。 安梁王和孟安平辞别张岩,连夜奔往京城毓秀。 星星静,湖水眠,堤上树影婆娑。 安梁王的心里,非常牵挂父皇的安危,更担心皇兄弟发动宫廷政变。 二人披星戴月,策马疾奔。马蹄飞扬,衣袂飘飘。 一天两夜,二人赶到了京城。他们没有进入安梁王府,而是寻了一处偏僻的客栈,在客栈里面住了下来。 白天,孟安平四处闲逛,出入茶楼戏院,喝喝茶听听戏。有时去太子府的门口,有时到睿文王府的院墙旁,暗中监视他们府里的动静。 夜里,安梁王和孟安平的脸上,蒙上了黑面纱,把斗笠戴在了头上,多次翻墙进入富丽奢华的皇族府,寻找他们二人的阴谋证据。 斗转星移,一年光景很快过去。安梁王的手里,掌握太子和睿文王的重大劣迹的证据。 这一天深夜,太子府里非常安静。安梁王和孟安平来到了太子府的院墙下。 孟安平轻快的爬上了一棵几百年的米槐树上,朝府里望了会儿,没有发现异样。然后,他朝树下的安梁王点点头。 随即,他的整个身体,往树下飞快的滑下来。突然,他双手顶着树杆,身体飞向了院墙上。 他站在墙头上,微笑着弯下腰来,把衣袖里的一条布绳拿出来,抛给了安梁王。 孟安平把食指贴在嘴唇上,小声说道:“梁公子。抓好绳子,我们飞过去。” 安梁王把这条绳子,在右手上缠了几圈,他点点头。孟安平转过身去,张开双臂,纵身飞向了太子府里。 进入府里后,安梁王领着孟安平,朝太子殿走去。 大殿灯火通明。这会儿,太子和罗明桓正密谋着怎么样夺取皇位。 殿门口站着两个值夜的女子。台阶上站着六个侍卫,台阶下又站着十个侍卫。这些侍卫们精神抖擞,目光炯炯,严阵以待的守护着他们的主子。 见此情形,安梁王蹙了蹙眉头,看来今晚有异常,太子有大阴谋。 安梁王领着孟安平穿过林荫小路,绕到了宫殿后面。宫殿后面没有人。孟安平飞向了一棵树,从树上又飞向宫殿顶。 一会儿,孟安平在殿顶上消失。又过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说话,安梁王快速的闪身躲进一处灌木丛里。 一队值守巡逻的侍卫走过。他们个个背上背着剑,左手提灯笼,右手空着,步履整齐,手臂划一,从宫殿后面走过。 很快,他们消失在夜色里。 安梁王索性坐在了灌木丛里,静静等待着孟安平的归来。 忽然,不远处,有一个人走来,但他背上没有背长剑,斗笠帽檐遮住半个脸庞,右手拎着一盏灯笼,脚步缓缓的往这边走来。 安梁王屏住呼吸,透过灌木枝向外往来。 这个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这个人,原来是刘文龙。他的眼睛四下打量。 突然,刘文龙停在了这处灌木丛前。他慢慢把身体面向了宫殿,抬头向殿顶望去。 安梁王的心里嘎登一下:好熟悉的背影,这是刘公子。啊,这个刘公子,难道是太子的人?好像不是…… 一会儿,刘文龙提着灯笼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自语:梁公子,你在哪里?你再不归,田园将荒芜,粮囤无粒米;你若不归,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唉,王爷啊,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 这些自言自语的话,传进了安梁王的耳朵里。他的眼里,含着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安梁王不再怀疑刘文龙的身份,他想用一生一世,不,不,用三生三世结交这个有情怀的挚友。 刘文龙走着走着,叹了一口长气,停下了脚步,又自言自语道:梁公子,你在哪里?唉,大梁之塌,黎民于水深火热,多灾多难啊。这种场面,你不愿意看,我不愿意看见,孟三公子啊,也不愿意看见。唉,唉…… 突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对,我最不想看,也最不愿意看。刘公子,我的兄弟,我在这里。 刘文龙的心里一惊喜:梁公子?梁公子的声音,梁公子,是梁公子! 刘文龙缓缓转身,背后站着梁公子。梁公子微笑着,把双臂伸开,期待着抱抱他。 刘文龙放下灯笼,朝着安梁王飞跑而来。 二人紧紧相抱在了一起。 梁公子,你好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很好,刘公子。你也很好? 嗯。我好,很好,很好。 二人微笑着,慢慢分开身来。 安梁王笑了,你瘦了。 刘文龙有些悠悠的说:“我的宝贝,你没有变,还是那么叫人疼。” 喔,龙儿,此处危险,你不能多留。如果有事,去西城郊的青云桥客栈找我。对了,还有孟公子,我和他住在那里。 第九十五章 刘文龙点点头,把脸移到安梁王的耳朵旁,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安梁王也点了点头。 刘文龙转回身去,快步来到灯笼旁,弯腰提起了灯笼,迈开大步,继续往前面走去。 太子宫殿的后面,静悄悄的。微风吹过,树影婆娑,更显得有些静谧寂寥的意境。 安梁王又走入了茂密的灌木丛里。他感觉自己肩上的胆子更重了,责任更大了,尤其听见刘文龙的话。为了梁国的百姓,只能大义灭亲,保社稷稳定。 青山绿水饶。红布花朵朵。经济繁荣,安居乐业。这三条,是自己十二岁的年纪时,曾经心里种下的心愿。种心愿,莫要忘,莫忘初愿,砥砺前行,这是身为皇子不可推卸的责任,更是自己大胆追的一个宏大目标。 安梁王站在树丛里,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又一次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为梁国为百姓,不怨不悔,他愿意献出自己的如春般的生命。 孟安平在大殿脊顶上,迈着轻轻的脚步,从西端来到东端。他蹲下身来,轻轻抽拿出青瓦,借着大殿里的红烛光,看见太子正端坐于太子椅上,他的面前跪着罗成桓。 见此情景,他身体趴下,偷听太子和罗成桓的说话内容。 太子眯着眼。忽然,他睁开了眼睛,盯着罗成桓问:“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罗成桓一愣,他抬起头来问:“太子,指得是哪件事?” 太子脸上有些怒,特别的特别的大事。如果这事成了,你就是一荣俱荣的人。如果失败了的话,肯定下地狱的人是你,你知道什么事了吗? 罗成桓听见太子的话后,他的脊梁上一阵阵发冷,但他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跪在太子面前,唯唯诺诺,有点瑟瑟发抖。 他低下头,声音变小,小心翼翼的说:“太子,小的知道,是那件大事了。我已经买通殿门口的两个侍卫了。这个,请太子放心。” 太子又眯起眼来,微微点头。 只听罗成桓又问:“太子。那个计划的大事,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太子站起身来,走到殿门口,身子往前倾,朝外面望去。 太子离开大殿门口,坐回到椅子上,他的右手握成拳,有些冷冷的说道:“这个月的二十二日,是老不死的五十五岁大寿。哼哼,哈哈,五十五,无无无。那就这天,你把老不死的老东西,送往西天!” 罗成桓抬起了头,连连点头。最后,只见太子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大殿。 孟安平看到这里,把青瓦轻轻放回原处,迅速离开此处的屋脊。 他把绳子的一端系成圆圈,把圈抛向一棵大树的树杈。他试探着扯了扯绳子,感觉树杈和圈圈能够帮助他离开大殿。 突然,他抓着绳子,纵身一跳,只见整个身体腾空而起。他像一只美丽的小鸟,飞到了大树上,他双手松开了绳子,一瞬间,他抱住了一根粗树枝。 孟安平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树杈上,他把圈圈解开,把绳子收起来,装进了怀里。然后,他快速的滑下树干,来到了安梁王藏身的地方。 安梁王急步走出灌木丛,问道:“孟公子。今夜,有没有重大发现?” 孟安平双手抱拳,回话道:“有。此处不可久留,梁公子,此事回去细说。” 安梁王点点头,二人迅速的离开太子殿。 突然,夜巡逻的侍卫,增加了许多。 原来,这是太子的规定,深夜至黎明时间段,增加六倍的巡逻人数,并且,队伍之间巡逻的间隔数,仅仅为悬吊的水壶,朝下滴水珠的三十下。 古代的时候,人们计算比较短的时间,用漏壶滴水计时。人们若计算比较长的时间,用燃烧的香柱来计时。 表面看来,这个梁国太子,好像个草包一样。其实,他内心非常强大,做事谨慎小心,野心特别大且贪婪权利。 看见巡逻的队伍,安梁王和孟安平急忙躲在了大树后。二人蹲下身子,望着巡逻的队伍,都有些担心:侍卫增多,难道发现有人进太子府? 瞅准时机,安梁王领着孟安平,沿着一条竹林小路,赶忙来到一座木屋前。 安梁王抬手敲了一下门,正要敲第二下,门迅速的打开了,露出了刘文龙的脸:“梁公子。快进来。” 安梁王和孟安平闪身走进木屋。 孟安平看见了刘文龙,片刻的迟疑,随即惊喜道:“你是刘公子?刘公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你怎么会在太子府?” 弟兄两个高兴地抱在一起。刘文龙拍拍他的脊梁,缓缓的说道:“三公子,梁公子,我们的缘分才开始,怎么能断呢?我们还要一起携手,同看落英缤纷的世间繁花。” 刘文龙把脸转向安梁王,轻声问道:“梁公子。你想不想看繁花盛世?” 安梁王频频点头,繁花盛世,期盼久矣。唉,京城里的逃荒人,越来越多了。连天子的脚下,都有这么多逃荒人,试想京城外的地方,一定不计其数也。 过了一阵时间,二人躲藏于马车室内。刘文龙驾驶着这辆马车,急中生智,躲过衙役盘查,偷偷把二人送出了太子府。 一会儿,山顶上升起了太阳,红彤彤的。京城的大街上,行人渐渐多了。 有些乞丐,有的蜷缩在角落里,有的斜躺在路边上,呼噜呼噜的睡觉。有几个乞丐,衣衫褴褛,头发像草窝一样的蓬乱,左手拄着拐棍,右手里拿着脏兮兮的饭碗,正步履蹒跚的走着。 这些乞丐,都是来京城的逃荒者,他们多么想喝一碗热粥!多么想吃一块咸菜和一个热馒头!但是,这个简单的想法,竟然是他们一个奢侈的愿望。 有几个商人,有一个官员,还有几个富家公子,都从逃荒者们的身旁走过。他们有的捂着鼻子,有的吐一口唾沫,满脸嫌弃逃难者的一个表情。 这天傍晚,皇上的寝宫。宫殿内,灯光暗淡。 门口外站着二十个侍卫,分立于殿门口两侧。有几个宫女,出出入入,脚步匆匆。 突然,躺在御床上的皇上,他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睁开,嘴里轻轻的叫道:“睿文王?睿文王,太子,你三皇弟,他回宫了吗?” 李大监听见声音,扭头看皇上,只见皇上把右手慢慢的抬了起来。于是,他高兴的对外面跪在地上的人说:“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啊,老天保佑,菩萨保佑。啊,皇上醒了。” 跪在地上的皇后,皇妃,太子,睿文王,晋阳王,以及大臣,御医,还有侍卫,侍女,纷纷叩头,嘴里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喔。起来,你们退下。喔,皇后,婉妃,还有丽妃,三个人留下来。你们,你们退下去。”帐幔内,皇上握着李大监的手,用劲喘了两口气,闭上了眼睛。 几个皇妃,太子,王爷,大臣,御医,侍卫,侍女,纷纷叩头谢恩。然后,立起身,转回身去,轻轻地脚步,走出了皇上的寝宫。 睿文王走在人群的前面。然而,太子走在了最后面。他缓缓的走下台阶,脸上露出点微笑,离开了人群,又迈着缓缓的脚步,朝东边不远处的金鱼池走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上的龙体,早日康复。”皇后,婉妃,丽妃,皇上的这三个女人,在御榻前跪下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皇上睁开了眼睛,有点疲惫的说:“平身。”过了一会儿,皇上喘了口气,慢慢的道:“万岁?那是瞎说,人能活到一百岁,老天爷啊,那是对他格外照顾。” 一会儿,李大监转身走出了寝宫,站到了宫殿门外。 皇上的身体,日渐消瘦,体重从一百多斤,已经降到了70斤。 御榻上的皇上,面容憔悴,神态有点呆滞,他也感觉自己的寿命,渐渐走到尽头。可是,他心里还有很多未完结的事:几十年不遇的干旱,太子不成器,也该立太子妃了…… “哎吆,啊哦,疼,疼,疼死了……”突然,皇上大喊道,“这次,太疼了。” 皇后急忙走到御榻前,跪下来,双手紧紧握着皇上的手,嘴里着急的道:“御医,快去叫御医。” 不知什么时候,太子坐在台阶上,倚栏而眠。 “皇娘,我这去叫刘御医。”他听见了皇后的声音,一边揉眼,一边说道。 第九十六章 皇后也听见了太子的声音,她顿了顿,安慰皇上:“皇上。你先忍着痛,太子去叫刘御医了。”皇后心疼皇上,眼里含着点点泪花,她的双手微微发抖。 婉妃,丽妃,也快步来到榻前。二人跪下来,目光里含着担心。 “丽妃啊,你先退下,这里不适合你,保龙胎更重要。”皇上的脸上,微微泛着汗水。 “皇上,丽妃要陪着您,我不回毓丽宫。”丽妃跪在地上,没有立身。 皇上生气了,他仰躺在御榻上,想转转头,寻找丽妃。可是,仰躺在那里的他,想法没有实现。 “玉丽,你胆子大了!你不听朕的话了吗?回毓丽宫去。”此时,他龙威大怒,虽然声音不大,但在闷闷的气氛下,字字有力。 皇后看见皇上生气,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她为了讨好皇上,松开握着皇上的手,走过来想搀扶起丽妃。 一边走,一边温和的讲道:“丽妃,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你回毓丽宫,就是对皇上最大的爱和最大的安慰。明白不明白呢?” 丽妃望着皇后,又转向皇上,叩首施礼,温柔的说道:“谢皇上,谢皇后。丽儿,这就回毓丽宫了,明早,再来看望皇上。” 丽妃起身,转身,轻轻走出了寝宫。 皇上闭上了眼睛,喘了两口粗气,脸上有些哀伤。 “婉儿啊,你也起身。”皇上睁开了眼睛,微弱的声音说。婉妃叩首施礼。皇后缓缓走到了御榻前。 这时候,刘御医手里拎着药箱,脚步匆匆的从远处走来。他不断抬手试着额头上的汗,急步沿阶而上。 到了大殿门口,刘御医放轻脚步,进入了寝宫。又紧走几步,轻轻跪下来,叩首施礼,说道:“刘御医,前来叩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听见刘御医的声音,点点头。他顿了顿,小声道:“平身。” 皇后转过头来,对刘御医说:“刘御医。皇上叫你平身。你啊,赶紧给皇上诊治。” 刘御医急忙走到御榻前,右手伸出来,给皇上轻轻把脉搏。 突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既而,转瞬又即逝。 此刻的刘御医,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内心里波澜起伏:唉,皇上的大限,看来到头了。也许今夜,也许十天。唉,唉呀,唉…… 皇上慢慢的问婉妃,边疆有没有战事,大臣有没有上重急奏折,今年的年景,啊,是不是风调雨顺?黎民百姓是不是乐业? 婉妃跪在地上,一一回答皇上的问话。 当皇上问到年景怎么样,百姓是不是生活幸福时,婉妃欲言又止,她犹豫了,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痛苦。 皇后赶忙伸过手来,轻轻握着皇上的手,温柔的说道:“皇上。你病刚刚见好,朝廷那些事,就交给婉妹妹处理好了,你啊,现在只管负责养好身子。这样,为的早日里上朝。”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他闭上了眼睛,顿了一顿,轻轻道:“皇后。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回去休息。” 皇后想着心事,听见皇上说话,她一愣,接着微微笑了。皇上望着身旁的皇后,声音有点点沙哑:“皇后,怎么了?都老夫老妻了,啊,啊,还有点难分难舍。有一天,如果我西去了,你不要哭……” 皇后听见皇上的话,她心里有些难过。一会儿,心里又开始窃窃偷喜,自己的宝贝儿子可以登基了。 “听话啊,皇后。你年纪不小了,熬不了夜,听话,回去。”皇上有些疲惫,慢慢闭上了眼睛。 “皇上,我退下了。”皇后低着头,退出了寝宫。 过了一会儿,皇上睁开了眼,他望着婉妃,有些深情,有些不舍,有些依恋,有些犹怜,轻轻叹了口气,慢慢道:“婉妃。朕,快走了。叫朕挂念的,就是婉儿了。你要好好的,在那边啊,我才安心。” 婉妃抚摸着皇上的双手,低语劝慰了皇上一阵。 然后,她向皇上禀报了奏折上的两件特大事。 第一件事:阳都城的富商孟家,去年遭遇了灭门之灾,至今还为破案。青州李太守上折,希望尽快查办此案,以告慰逝者的在天之灵。 第二件事:今年干旱严重,迟迟不降雨水,有些地方闹饥荒…… 皇上听见第二件事,心里嘎登一下,他闭着眼睛,把两手用力握成了拳头。只见握成拳头的手,条条青筋鼓起来。 躺在榻上的皇上,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寝宫在旋转,婉妃在旋转,身下榻也在旋转,他努力的把眼睛张开,嘶吼起来:“你,婉儿,此等大事,隐瞒不报,该当何罪?” “皇上,请你息怒。都是婉儿不好,皇上,请你息怒。婉儿是,担心龙体……”婉妃吓了一跳,她赶紧跪下来。 皇上把握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眉头却紧紧皱起。 突然,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从嘴里吐出了一大口血。这一口鲜血,把他身上的白胫衣,渐渐渍红了…… “梁儿,梁儿,什么时候回来?今夜,你赶快回来,父皇,想你了……”皇上断断续续的说,迷迷糊糊:“蠢啊,蠢,你们几个皇子,唉,失望,失望至极……” 李大监看见皇上的样子,转身走出寝宫,来到门外,挥挥手,冷冷的说:“皇上口谕,你们,都退下。” 李大监望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转回身来,低着头进了寝宫。 御榻上的皇上,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声音微小,自言自语…… “大监,皇上额头发烫。”婉妃把自己的右手,轻轻放到了皇上的额头。然后,她慢慢把头转向了刘御医,眼里满是急切的询问。 刘御医急忙跪下来,叩首施礼,声音轻轻地道:“婉娘娘。刘某医术不湛,实属一名庸医,无能力挽救皇上的生命。” 刘御医的眼里,泪水在打转。 “刘御医。你不能自责了,我们大梁国,谁人不知你医术高超。嗯,你啊,退下。”婉妃强忍着悲痛,对刘御医说道。 “谢皇上。谢婉娘娘。”刘御医把长袖敷在了脸上,又迅速拿开。他弯着腰身,轻轻退出了寝宫。 一会儿,李大监走出了寝宫,朝东南的小马厩走去。 李大监骑上了一匹蒙古马,走出马厩,走出皇宫,朝京城西北边的青云桥客栈,疾奔而去。 安梁王,安梁王,你一定要在客栈里。千万,不要在外游山玩水了。老天保佑,保佑今夜,他在客栈里。 皇上,正在一个坎上,过去或者过不去,还是两个说法。皇上最疼你了,也最欣赏你了。三皇子,你知道吗?你是皇上的骄傲…… 李大监的心里,恨不的插翅飞到客栈,把皇上的心思,告诉给客栈里的三皇子。李大监多么多么希望,安梁王能见着皇上最后一面。 这是皇上清醒时的希望。皇上希望安梁王,登上皇位,成为一代明君。皇上相信,几个皇子里,将来的大梁,国泰民安,繁荣富强…… 安梁王披着外衣,坐在客栈里,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正读着《论国策二十》。他脸上写满了心事,时而高兴,时而难过,时而如获至宝。 孟安平睁开睡眼,看看还在读书的安梁王,赶忙说道:“王爷,估摸,天快破晓了。王爷,快躺下,睡会儿。” “孟家公子,我身为梁国皇子,旱灾极严重,唉,又怎么躺下睡?尤其劜山,秘河,梳柳河,鹰嘴山,那几个地方,灾情尤为突出。唉,鸡犬无声,难民流离,真一个叫人心痛。”安梁王说着话,站起身来,打了个小哈欠。 但是,他快步朝孟安平走来。然后,他在榻上坐下,看了眼手里的书籍《论国策二十》,有些微微笑了。 安梁王喜爱这本书。一座富庶的城池,与之交换,他都会拒绝。 原来,这本国策书,是刘文龙赠与他的礼物。这书,真真的一本宝书,涵盖几千年的典故,有理有据,极具治国良策。 孟安平从榻上坐起来,讲起了他和刘文龙的相识,相知,相慕。 安梁王静静的听着,微微点头。他对刘文龙的印象,又生出许多的好感。 “啪,啪,啪。”突然,一阵声音响起,是敲门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又是一阵敲门声。 第九十七章 二人对视了一眼,停止说话。安梁王起身,把书藏到了塌下。 孟安平压低声音,对安梁王道:“梁公子。我去门口看看,你赶快躺好。” 安梁王躺到了榻上,闭上了眼睛,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他佯装睡熟了。孟安平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都什么时辰了?还敲门?谁啊?敲,敲,敲,敲。”他慢慢把门打开,慵懒的,一连串的,有点点不耐烦的嘟哝。 孟安平抬起了头,望着前面的人。只见眼前,有几个蒙面人,个个手里握着长剑! 忽然,为首的一个人,把长剑抵住了孟安平的喉咙。见此情形,孟安平只好一步一步,后退进了睡房。 其余的蒙面人,冲进了房间。 孟安平退到了一张桌旁。蒙面人慢慢把剑往后,移动了半厘米。 孟安平装作很害怕,弱弱的问:“各位爷。深更半夜的来访,有何见教?” “哈,哈哈。有人出钱,要买你二人的命。啊,你和他的命,非常值钱,六百两黄金呐。”蒙面人粗声粗气的回答,“弟兄们,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是不是?” 趁着蒙面人做美梦,孟安平悄悄把右手背向后面,在桌面上摸索着自己的宝剑。 “我们的命,这么值钱,六百两?富商达官,还有这么傻人哩,我二人命只值几两钱。”安梁王觉察到孟安平的意图,他想引开蒙面人的注意力。因此,他从床上一跃而下,潇洒的微微笑了。 孟安平摸到了宝剑,握在了手里。极快地,把剑横在了胸前。他慢慢地向安梁王靠拢。 蒙面人,越来越多,近一百人把在门口和走廊。这座二层小楼,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人群里,有一个男子,头发梳扎一个马尾,身着白色长袍,脸遮一张梅花鹿头的面具。这个人,抬头望了眼二楼,手拎长剑,急步走出人群,冲进了小楼。 他沿着木梯楼,像风一样,朝二楼狂奔而去。 “站住,小子。我本想饶你一命,打算只取这梁公子的命,啊,看来,你很想陪他一起死。”蒙面首伸出长剑,再一次指向孟安平,有些生气,有些戏谑。 “我家公子,只是一个商人,来京看看,打算开家商铺,像卖些米油盐酱醋茶。我们不知哪里呀,得罪了几位爷?还望爷,明指示。”孟安平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安梁王爷靠拢。 房间里的几个蒙面人,把二人团团围住,围圈快速越小。 鹿头人从外面大步走进来,冷冷的笑。 喔?夜长梦多,懂吗?喔,我们黄家大公子说了,这两个人的命,谁取走了,其外,一百两黄金为赏赐他喔。 几个蒙面人听了鹿头人的话,顿时杀心气,眼露凶光,把剑齐刷刷指向了二人。 一瞬间,刀光剑影,衣袂飘飘。 鹿头人一步一步后退,退出了房间,站在了外面的走廊里。然而,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安梁王的身体。 房间内,人影绰绰。 移来飞去,宽袖飞舞,长剑翻飞。 如蛟龙施雨,如蛇穿密林。如侍女采莲,如猛虎下山。如春湖泛舟,如公鸡啄米。 双方厮杀,难解难分。 孟安平越战越勇。安梁王有点气喘,脸上微微有汗。对方蒙面人,由于人数多,他们采取了轮番上阵战略。 蒙面人,剑术高超,个个杀伐霸漏。 孟安平挂牵安梁王,侧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步履有些踉跄,渐渐难以抵抗。 突然,走廊里的鹿头人,把他脑后的马尾,用力扯断了绾丝。他的一头长发,顺势滑散了开来。 突然,他长剑前指,一招“美人鱼冒泡出水”,身体倾斜着,双腿紧闭,微微摆动着,朝安梁王的方向飞去。 门口外的四个人,见鹿头人朝安梁王杀去。于是,四个人冲进了房间,围住了孟安平,快速出剑,剑剑直取性命。 孟安平担心着安梁王的安危,精力被分散了,出剑速度有点缓慢,脚步微微踉跄。 一个蒙面人,长剑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右胳膊。 孟安平眉头皱了皱,右手里的剑,“桄榔”一声,滑落在了地面上。 孟三公子不再恋战,一个“旱地拔菜”,腾空而起,双脚好似蜻蜓点水,踩着几个蒙面人的头,在安梁王的面前滑落。 就在下落的瞬间,鹿头人的长剑朝安梁王的身体,嫉妒的,愤愤的,然而,又有一点难舍,以“泰山压顶”之势,剑尖直逼近他的心脏。 孟安平心中大惊,他以“陀螺旋转垂降”之姿势,面对面立在了安梁王的身前,他把双臂极快张开,紧紧抱住了安梁王。 这个孟家公子,是拿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三皇子。 鹿头人的剑,刺进了孟安平的背部,一股鲜血流了出来。 突然,门口一声大喝传来。 “何人这么大胆,胆敢刺杀安梁王也!”李大监随声而落,“捉拿住参加者,系满门抄斩也!” 走廊里的蒙面人,房间里的蒙面人,闻此话,纷纷收回长剑,有点狼狈的离开了这座楼。真可谓逃之夭夭。 “鹿头人,胆子好大!胆敢刺杀王爷,啊,赶快放下剑,你可免满门抄斩罪!”李大监从怀里拿出长鞭,他担心,他气愤,顺势把鞭朝鹿头人抛去。 这个鹿头人,没有把剑撤回,他反而把剑继续往前推进。 忽然,孟安平大喊一声,身体前弯倾,挣脱了长剑的控制。紧接着,他双手搂着安梁王的腰,窜飞到了房间木梁上面。 就在孟安平脱剑的时候,李大监的长鞭,缠绕住了鹿头人的脖颈。 李大监双手抓住铁鞭,猛劲往怀里一拽,鹿头人一个趔趄,身体往后仰去。这个神秘的鹿头人,“咚”一声,仰裹了在地上。 李大监手持长剑,一个起落飞到了鹿头人的身旁,他举起宝剑,阴阳怪气的道:“英雄啊英雄,你吃了豹子胆,胆敢刺杀王爷!今日我,就送你去阴曹地府……” 鹿头人微微抬头,把右手伸进了怀里。很快,他拿出了一块玉佩。 见到这块玉佩,李大监大惊,脸上有些失色。兰玉佩,兰玉佩,此玉佩珍宝! 这块玉佩里面,有一抹淡绿淡绿的君子兰。 世间有且唯一的宝佩。兰未雕饰,纯粹天然。它真真玉佩中的极品。 此兰玉佩,正是太子的爱物!太子,太子?鹿头人,太子,难道鹿头人是太子?地上人,是太子? 这会儿,大监犹豫了,长剑没有放下,依然剑前挺着。大监脸上冷冰冰,心里坚信,眼前这个鹿头人,太子也!太子也!当朝太子! 原来,这块玉佩,是太子身上的佩饰,也是太子的最爱。这是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皇上赏赐予他的生日礼。 每次,李大监见到太子时,兰玉佩总系在他的腰部衣裳处。这个李大监对太子的兰佩,印象非常非常深刻。 房间大梁上。孟安平失血过多,神思恍惚。 安梁王搂着孟安平,轻轻呼喊他:“孟公子?孟公子?”孟公子没有答话。慢慢,慢慢,他闭上了眼睛。 安梁王急了,大声喊他:“醒一醒,孟公子?孟公子,你醒醒!” 李大监听见安梁王的音声,他顺声朝安梁王望去。 极快的,李大监张开了双臂,好似大鹏展翅,朝房梁飞去。然而,地上的鹿头人,站起身来,疾步往外面冲。 刚刚的,鹿头人躺过的地方,那块兰玉佩,赫然的,静静的,在那边儿躺着。 有七个蒙面人,从楼梯上,冲了上来。他们朝着鹿头人飞过来。一瞬间,落在了鹿头人身旁。 鹿头人朝他们眨了下眼,摆摆手,轻声道:“李大监在里面,我们赶快离开。” 然后,八个人飞奔下楼梯,消失在黑夜里。 楼下的蒙面人,不知何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座二层楼里,只有安梁王爷,李大监,以及受伤的孟三公子了。 “安梁王,不要慌啊,他是失血过多。别慌,别慌,御医治疗,我们赶快回宫去。”李大监拍了拍安梁王的肩膀,安慰又提醒道。 安梁王怀抱着孟安平,飞下了房梁。接着,大监也飞了下来。 恰巧,大监一侧头,看见了地上的玉佩。他快走两步,弯腰把兰玉佩拿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安梁王怀抱着孟安平,和李大监同骑一匹马,飞快的朝皇宫奔去。 第九十八章 安梁王把孟公子抱到自己的榻上,他嘱咐三个御医,无论怎么样,都要帮孟公子救治。如果公子活过来,本王爷定会感激不尽。因为啊,嗯,他是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本王早已经…… 三个御医都跪下来,叩头施礼:“安梁王,请放心,我们竭尽全力救孟公子。” 安梁王走到榻前,双眉紧锁,坐下来,握着孟安平的右手,心疼的对他轻轻道:“孟公子,父皇找我有事,那我去勤政殿一趟。喔,安平啊,我很快回来,回来陪着你说说话。” 孟安平听不见安梁王说话,他仍旧处于深度昏迷里。 安梁王走出了春风园,李大监紧随其后。二人转过了一片梅园,走过了一道石桥,绕过了一湾荷花处,继续朝勤政大殿走去。 李大监紧走两步,弯下腰来,低着头,小声说道:“安梁王。皇上没有在勤政殿,他在寝宫里,去寝宫。” “现在,天都亮了。在寝宫?一会儿,应该上早朝,在朝堂上见。”安梁王说完话,继续沿着通往勤政殿的路而去。 李大监紧走几步,把皇上生病的事,告诉了三皇子。还告诉他,深夜御医会诊的结果,皇上的寿期,最长,能到一年,短的话,也许两个月,又或者一个月。 安梁王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春雷在身旁炸响,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头快要炸裂了。 “父皇,你怎么会这样?”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慢慢蹲下身来,嘴里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孩时,你是我心里的英雄,我是多么多么自豪!父皇啊父皇,在外面的日子,父皇,我多么想你!你的身体这样不好,我心里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寝宫。 李大监紧走几步,先走进了寝宫殿。他向皇上禀报,心心念念的三王爷,今日回来看您了。 站在殿门口外面,值守的十个侍卫,看见安梁王走来,都行了个大礼。 安梁王沙哑着声音,点点头道:“大家,都辛苦了。免礼,免礼。” 安梁王走进了殿里。他快步走到皇上的御榻前,俯下身来,叩首行大礼:“父皇,孩儿,我来了。祝父皇,龙体早日安康。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榻上的皇上,还是在昏迷中。 李大监走过来,把安梁王扶起来,轻声说道:“平身,皇上还没有醒过来。” 安梁王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御榻前,坐在皇上的身旁,双手紧紧握着皇上的手,轻轻呼喊他:“父皇,我是梁儿。梁儿,回来了,梁儿回来看你了。父皇,醒醒,看一看,我是你的梁儿。” 皇上眼睛闭着,面容憔瘦。他的一双手,有些瘦骨嶙峋。安梁王见到皇上的这般模样,眼睛里含着泪水,鼻子里有些发酸。 突然,大殿门外,有人说话。他急忙抬起胳膊,用衣袖把泪水试去。 然后,他慢慢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平静,看上去有一些冷若冰霜。 睿文王府。温泳池房。 睿文王显得有些疲惫,他走进洗澡间,极快的脱掉衣裳,走进了温泳池。然后,一个猛,他钻进了水底,在水底来回游了一趟。他站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泳池旁边的两个侍女,低着头,手腕里搭着王爷要更换的衣裳,且双臂环于腹部。其中,有一个侍女,不时的抬头,偷偷观望泳池,偷窥王爷的一举一动。 泳池的出入口两侧,站立着两个男丁。一个手腕上搭着小红围布,一个手腕上搭着白色浴巾。 一会儿,蛙泳。一会儿,仰泳。睿文王的脸上,有点洋洋得意。他游呀,游呀,游了有六﹑七个来回。 突然,睿文王从水里站起来,走到池边,沿着几个台阶到了池上面。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坐在了一张木椅上,把双臂张开,等待着侍女给他更衣。 两个侍女,用干净的浴巾,把他身上的水珠,轻轻试掉,侍女随即后退四步。两个男丁前进四步,熟练的把红围布展开,绕着睿文王围了个帐幔。 睿文王弯下腰,极快的把湿胫衣脱去,随即把手伸出来。一个侍女把新胫衣,放到他的手里。然后,他又弯下腰来,把新衣穿好。 “动作麻利些,我有事要去办。”他极快的直起身来。男丁快速收拢起红围布。两个侍女,熟练又快速给他穿好了衣裳。 “王爷,好了。这一套枣红色衣裳,极适合您。穿上了它,气质非凡,有一种王者的皇族风范。”侍女抬头,酥声奶气,有些羡仰的说道。 这个女子的声音,沁人心脾,使人的心窝,有一种又麻麻又酥酥的感觉在流淌。 睿文王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后,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朝温池房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硬气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侍女微微一笑,害羞的答:“小女子,叫牡丹。” “牡丹?这个名字好!惊艳,大气,尤其你的声音,啊,夺人心魄!”说完话,睿文王大步走出了温池房。 王府里的这个牡丹,就是探春楼里的舞姬牡丹。在前一个月里,她偷偷离开了探春楼。 王府里的李妈,出来买胭脂水粉的时候,她把十两银子,偷偷塞到了李妈手里。于是,她变成了王府里的一个侍女。 昨日,在小路上,她遇到了李妈,又塞了十两银子。于是,今日,这个牡丹,变成了王爷的贴身侍女。 牡丹,绝非舞姬。其实,她是孟国派来的密探,专门收集梁国的重要情报。然后,再把情报传递回孟国。 梁国的地下宝藏,丰富的物产,美丽的风景,年轻的女子,已被孟国的王上,早已垂涎多年。有机会,这个孟王要发兵,攻打梁国,掠夺财物,享用挥霍。当然,包括一些美人。 于是,孟王派出了两个美人,潜伏在皇子身边,专门收集情报。他想找准时机,发兵攻打梁,且战且定胜赢。 这两个美女子,一个是牡丹,一个是张春禾。 这个牡丹不会武功,只会跳舞。那个张春禾,不仅会跳舞,还会武功。她武功,在功夫的人里面,是上乘功夫。 睿文王骑上了一批蒙古马,跑出了王爷府,朝太子府疾奔而去! 一会儿,到了太子府,睿文王爷没有下马,他坐立在马背上,掏出了腰牌,在守门的侍卫眼前,晃了晃。然后,他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策马冲进了太子府。 到了太子大殿,他翻身下马,一个侍卫接过了马缰绳。其余的侍卫行礼,异口同声道:“王爷。早上好。” 睿文王三步并做两步,走进了大殿里。他看见太子坐在殿上,急忙上前两步,行了个大礼:“睿文王见过太子,祝太子福如东海,笑口常开。” “免礼,睿文王。刚刚,看你步履匆匆,莫非有急事?”太子微笑着,慢悠悠的道,“难道?父皇他已经……” 睿文王立起身来,摇摇头,脸上非常紧张:“不是父皇。太子,大事不好了,那个安梁王回来了。刚刚,他随李大监进宫了。就在刚刚,刚刚……” 太子听到这刺耳的消息,心里大惊,他手里端着酒杯的手,抖抖索索,抖抖索索。酒杯,哆哆嗦嗦,哆哆嗦嗦,酒水,不时从杯里淌掉掉。 坏了!坏了!这个三皇子啊,他不是落潭淹死了吗?奇怪了,怎么又活了!他和李大监进宫了,他肯定会向父皇告密。骇人听闻的秘密,父皇,会饶恕太子我吗?不会!不会!不会!罢免太子,未来太子之位,谁能继承? 睿文王,安梁王,晋阳王,谁继承太子位?哼,哼,哼哼,谁也不许继承!太子位是我的,我的,我是皇家长子,只有我才是长子,我是太子,天经地义!只有皇长子才坐太子位,我,我!我是太子! 睿文王看出太子的紧张,恐慌,知道他心里大乱。这时候,睿文王想再添一桶油,加一把火,把这个太子的心,助助力,拱拱旺烧。从而,让太子去祸祸安梁王。进而,皇上定会废掉对面的太子。 “太子,太子啊,你赶紧清醒过来,赶紧去父皇面前,说他一些不好的话。晚了啊,也许,皇上驾崩后的遗诏上,就会写皇位传于三皇子安梁王爷。那时,晚矣,晚矣。唉,时光不能倒退也。”睿文王摇摇头,替他有些惋惜,不断地唉声叹气。 第九十九章 太子拍拍自己的大腿,把酒杯拿起来,朝地上摔去。他又站起身来,把殿里的一些玉器珠宝,疯狂的一顿摔。一边摔砸,一边骂骂咧咧。 睿文王看见太子发疯般的砸宝物,知道这个草包心智大乱,不由的心里暗暗叫好。可他脸上,乌云笼罩,一片悲伤。 “太子啊太子,你莫要难过,大不了啊,你和三皇弟呀,来一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这个二皇子,紧走几步,用双手环抱住太子,大声嚷嚷,“哼哼,他小时候,父皇就宠他,光看看名字就知道!什么安梁王?什么梁儿?梁儿就是等于梁国!父皇好偏心啊,父皇也糊涂,皇位传皇长子,这不是几千年的帝训?” 太子听见了睿文王的话,更疯狂了,他跺着脚,想冲出二皇弟的怀抱。此刻,他想冲进宫里,找皇上理论,找安梁王长剑决斗! 睿文王用尽抱住了太子。然后,他回过头来,对旁边的几个侍卫道:“你们过来,现在啊,他还是太子,一定不要叫他走出大殿。你们,听明白了吗?” “王爷。我们明白。”几个侍卫赶忙说道。 睿文王松开了太子,他跪下来,行了个大礼,眼泪婆娑:“太子,你要保重。二皇弟,告辞了。”他站起身来,转回身朝殿门口走去。 太子失魂落魄,晃晃悠悠走到太子椅前,一屁股坐下来,心里异常生气,呼吸急促,大喘粗气,脸庞上有些紫红色。 “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我感到窝囊,我啊,也憋得难受,我去找父皇闹腾。”睿文王脚步停下来,把双手紧握成拳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气愤填膺,“我豁出去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二人都是好兄弟。记得,太子,以后的今日,你去土丘为我多烧些纸钱。” 睿文王大踏步走出殿门口,走到蒙古马前,翻身上马,他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策马朝太子府外跑去。 太子站起身来,大声喊道:“睿文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管。二皇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走到大殿的一侧,弯下腰来,把剑箱打开,顺手拿起一把长剑。 太子手持长剑,气势汹汹的朝殿外走来。几个侍卫见此,急忙用剑拦住了太子。 这时候,太子的胆子到大了,颇有一股英雄气概。 他用剑指着这几个侍卫,骂骂咧咧,现在是太子,你们跟着尽享荣华富贵,某日啊,这里换了新主人,你们还有这般荣华?也许,你们会沦为阶下囚! 以荣俱荣,以损俱损,这个道理,本太子告诉你们多次了。你们呢,想继续跟着本太子,尽享福的话,就随皇长子去宫里。 睿文王在往宫里的半路上,他勒住了马缰绳,往回看看没有见太子。他脸上一丝冷笑浮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自言自语:“我坚信,你这个草包,会紧紧咬钩的。” 说罢,他调转马首,用右手拍了下马屁股,朝着睿文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会儿,睿文王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着有些落寞萧条的梁国京城。在街巷里,有几个端着碗的乞丐,哼哼唧唧,在讨饭,在游荡。 太子府里,睿文王的到来,被刘文龙看见了。然后,他又看见太子手持宝剑,杀气腾腾的,率领着几个侍卫,策马出了太子府。所以,他猜测,宫里有大事发生。 发生什么大事?邻国交战?沈家叶谋反?皇上驾崩?皇上,驾崩,不可能。是什么事呢?刘文龙手里摇着苏州画扇,一边走,一边猜测。 不知不觉,刘文龙走到花园里的小路上,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柳树旁,望着垂柳,自言自语:“啊,亲爱的垂柳, 你告诉我,那个睿文王找太子,究竟有什么事?”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刘文龙侧过身去看。不远处,只见府里的几个侍女,朝着刘文龙这边望。 侍女们一边望,一边赞叹。 “呵呵,刘公子好俊美,风度翩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一幅多么唯美的画面。” “刘公子从哪里来?他从画里走出来。” 这几个侍女,瞬间变成了花痴,变成了小迷妹,她们都喜欢上了刘公子。她们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身材,喜欢他的大长腿,还喜欢他的衣裳,喜欢他的文采,喜欢他的博学。总之,她们喜欢他的一切一切。 秀色可餐,秀色可欢。这些侍女,被刘文龙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刘文龙望见了她们可爱的模样。他似乎有一种感觉,这几个小侍女,就像花儿一样,娇艳美丽;就像鸟儿一样,可爱四射。 突然,刘文龙看见了人群的右侧,有一个穿淡绿色衣裳的侍女。喔,这侍女,刚才,好似在殿门的侍女。喔,是她,是那个侍女,她衣裳的腰间处,有淡淡绿流苏。流苏里有一只深绿色的蝴蝶。 是,就是那只蝴蝶,是她在殿门前。刘文龙微笑着,缓缓朝她们走去。 刘文龙走到了蝴蝶侍女的旁边,他从怀里掏出了几两银子,顺手递给了一个兰色衣裳的侍女,微微笑了:“这些银子,送与你们姐姐妹妹,去买点胭脂水粉,再买些喜欢的水果,啊,嗯,你们吃吃。” 这几个侍女,看见刘公子如此温暖的举动,再加这些略带点磁性的话语,更使这些小迷妹激动了。她们变得小雀喜了。这几个侍女,随着兰衣女,朝小路的那一端走去。 蝴蝶女刚走两步,被刘文龙轻轻拽住了她的衣袖。 这个仕女有些害羞,回过头来。刘文龙赶紧朝她点点头,把手压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 她明白了刘文龙的意思,点点头。然后,她急忙弯着腰,躲进了旁边的塔松林里。 走了几步的侍女,还有几个女子回头望,对这个刘公子,有点依依不舍。刘文龙见此,也只好举起手,微微笑着,朝她们挥挥手。 路的那一端,已经看不见侍女的身影。刘文龙张开双臂,在原地环转一圈,见四下没有人。他迅速的走进了塔松林。 刘文龙大踏步走到了蝴蝶女面前,他低着头望着她,压低声音说道:“小妹妹。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蝴蝶女点点头。刘文龙心里有数了,他又问:“刚刚,睿文王找太子的时候,他们说了什么?因为他们是皇子,这关系到朝廷的稳定,牵涉到梁国的局势,更关系到梁国百姓。所以,你务必要告诉我实话!” 蝴蝶女点点头。她想了想,把隐隐约约听到的东西,全部告诉了刘文龙。 刘文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既高兴,是又担心。这时候,他的眉头蹙了起来,担心蝴蝶女的安全。 “龙哥哥。你不要为我担心,如果有事发生,我会化险为夷的。吉人自有天相,龙哥哥,是不是?”蝴蝶女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一笑,“现在,太子不在府里,龙哥哥,走,该走的时候了。” 刘文龙点点头:“小妹妹。你珍重,我走了。”蝴蝶女点点头:“龙哥哥,你,也要珍重。” 刘文龙转回身,朝塔松林外走去。蝴蝶女,急步转到了刘公子前,笑着呶呶嘴,轻轻道:“不用走府门口,翻过那道院墙,外面啊,不远处,就是最热闹的京城大街。” 刘文龙点点头,穿过几棵塔松,来到了太子府的粉墙前。 他飞身一跃,到了一棵垂柳树上。紧接着,他又飞到了粉墙上。然后,刘文龙转回身来,面向着蝴蝶女,双手对成了一个心形:小妹妹,珍重,后会有期。 紧接着,他一个侧空倒,极快地,从这道粉墙下了去。 一会儿,刘公子来到京城里最热闹的大街。 侍女蝴蝶,站在原地,伸出右手来。她的大拇指依次在食指,中指,小指,无名指上点一点,又从无名指,小指,中指,食指上依次点点。瞬间,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掐指算出那个刘公子,他已离开了热闹的街道。 忽然,侍女变成了一只蝴蝶,扑棱扑棱翅膀,一个小盘旋,然后,飞出了太子府,飞上了天空,向着天上的岱宫飞去。 蝴蝶飞到了南天门,在门前飞落下来。她抖抖翅膀,变成了一个穿着淡淡绿衣的仙子,腰间还是悬挂着那只深绿色的蝴蝶玉佩。 第一百章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脸上面露微笑,走进了云雾缭绕的南天门里。 仙女走过白玉拱桥,穿过云雾缭绕的小溪,经过一片牡丹园,又走过一片长廊。她站在长廊的尽头,张开双臂,飞了起来。一会儿,飞落在岱宫殿前面。 宫殿里面。泰山老君坐在大殿上,笑呵呵的对殿里的仙子,仙女们道:“嗯。绿儿仙女,她回来了。听听她去凡间,有何见闻?有何感想?好好,那么,我们鼓一鼓掌,欢迎欢迎啦。” 众仙家,一齐鼓掌,欢迎绿儿仙女的归来。 仙女绿儿行施大礼后,立起身来,把在太子府的所见所闻,以及太子挥霍奢靡的生活,还有梁国百姓的灾难,禀报了神仙泰山老君。 大殿上的仙人,议论纷纷。 “各位仙家,不要再议论了。”泰山老君略一沉思,轻轻说道,“梁国的皇上,寿限已到。唉,那三皇子心善软,心思啊,只存在于儿女情长。唉,唉,其余皇子,更别指望了。那个穿越的刘公子,会面临一些磨难,对他来说,啊,嗯,也算历劫了。喔,福祸相依嘛,这是天地万物间的定律。” 花仙,门仙,路仙,药仙,酒仙等等,纷纷点头,都赞同泰山老君的观点。 皇上的寝宫。一位小太监端着洗脸盆,盆里有些温水。李大监右手拿着手巾,放入了脸盆,放进了水里。 然后,把手巾拿出来,用力拧拧,把它舒展开,又轻轻对折,轻轻给皇上擦拭脸。接着,他又给皇上擦拭手。然后,又给他擦拭身子。 李大监一边擦,一边轻轻叹息。 “皇上啊,你赶紧醒了。梁儿,回来了。他啊,特意回来看你。你不是心心念念,盼他回来吗?梁儿啊,啊,回来了。”李大监停止了给皇上擦拭,直起身来,望着小太监,“水凉了,再去换盆温水来。” 小太监接过手巾来,端着水盆,转身朝殿外走去。 安梁王走过来,双手握着李大监的手,温暖的说道:“大监。辛苦你了,坐下休息会儿。” 李大监叹了口气,坐下来,又摆摆手:“安梁王。老奴老了。唉,不说了。我啊,没有事,只盼着皇上醒过来。” 一个小太监,从殿外走进来,给大监端上一杯温水:“大监。喝点水。” 安梁王走到御榻前,跪下来,直起身来,双手握着皇上瘦骨嶙峋的右手,声音有点哑,再一次呼唤皇上:“父皇。我是梁儿,梁儿,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眼梁儿啊。梁儿,回来看您了,父皇,梁儿呀,在外面特别想你。可是,梁儿,没有想到,你变了,变得懒惰了,变得喜欢睡觉。” 安梁王的鼻子有些发酸,声音有点哽噎。突然,他趴在榻上,眼泪婆娑…… 突然,皇上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他的右手,慢慢在动弹,他的嘴张开了。皇上的耳朵,听见了安梁王的啜泣 皇上再次张嘴,有些费劲,声音特别弱:“梁—儿—,梁—儿—,梁儿。” 皇上的右手,慢慢移,慢慢移,慢慢移到了安梁王的头部。这时候,他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他努力张嘴,轻轻道:“梁儿啊,你把父皇叫醒了。梁儿,莫要哭,好梁儿。” 这一次,安梁王的耳朵,听到了皇上的声音。他直起身来,赶紧用衣袖试去脸上的泪水,微微笑道:“父皇,父皇,你终于醒了。” “李大监,我父皇醒了。大监,快过来,皇上醒了。”安梁王回过头来,朝李大监高兴的说道。 李大监高兴的急步走过来,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皇上。 皇上看着李大监,有些开心,缓缓道:“大监啊,你也累了,下去休息。你啊,放心,这里有梁儿。” 李大监点点头,行了个大礼,弯腰缓缓退出了寝殿。 皇上指指安梁王,又指指御榻,示意安梁王坐在他身边。 安梁王坐下来,皇上的身体,斜倚在了安梁王的怀里。他慢慢把安梁王的手打开,用自己的手指头,在三皇子的手心里写字。 旱灾严重,黎民生活困苦,父皇躺在这塌上,心急如火炙烤,却无能为力。梁儿,你可有良策? “父皇,各地的储备粮库,应该开仓放粮了。这些天,来京城乞讨的人,渐渐多起来。唉,唉,重灾区,情况尤其糟糕……”安梁王的眉头紧锁,声音有点哑。 皇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沉重的叹了口气。 “父皇,梁儿知道你在担心,也知道你担心的点是什么。父皇,粮食,梁儿会去友邦采购。放粮刻不容缓,父皇,开仓。为了百姓,父皇,好吗?”安梁王拍拍皇上的右手,提出建议道。 太子带着红人,已在殿门外多时。皇上和三皇子的谈话内容,已被他听了个明白。 皇上苏醒的事,李大监已派小太监,通知皇后,皇妃。后宫女人,接信后,对镜梳洗打扮。 皇后满腹心事,缓缓坐在妆台前。宫女把她的长发,梳挽起云髻,再把金凤钗轻插云髻前。然后,她把自己的唇,轻轻描成鲜红色。最后,她张开双臂,穿上了一件凤凰图案的广袖的华丽衣裳。 皇后,皇妃,她们走出自己的宫殿,脸上面带笑容,缓缓移步,仪态优雅,朝皇上的寝宫走来。 殿外的太子,预感自己的太子位不保。或许,这个梁儿,就是未来太子。对自己威胁最大之人,不是那个睿文王,而是里面的这个梁儿。他想到这里,特别生气,气得咬牙切齿, 皇上最疼爱,最宠爱,原来是这个梁儿。呵呵,没有想到啊,梁儿等于梁国,这个梁儿,是老头子的宝。父皇心里装的是他,竟没有当今太子的位置,痞里痞气,诡计多端的二皇弟,你算把这事看透彻了。 多么可悲!梁儿,你可恨! 一处山林,怎么容纳两只老虎?你不死,不可以!他右手摸索着宝剑,眼睛里露着杀气。 “梁儿,你的建议,父皇采纳了。嗯,就这么办。”殿里传来皇上的声音。 皇上的声音,含着喜悦,含着欣赏,含着自豪,含着肯定。 殿门外的太子,感觉皇上的话语里,对自己充满着失望,无奈,嘲讽,讥笑,抨击…… 这时候,太子的眼睛里,含着一丝绝望,含着愤愤的仇恨。一瞬间,他怒火填胸,手握宝剑,疾步冲进了寝殿。 太子把宝剑变换姿势,剑尖直指御榻,带着一股冷冷的寒光,直奔皇上和睿文王而去。 皇上看见了太子,看见了宝剑,对太子的失望,对太子的碌庸,心里异常气愤,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病痛,他飞快拿起了枕边宝剑,整个身体腾空而起。 一瞬间,他一个“巨浪滔天”之势,双手握剑,迎着太子飞去。 安梁王见此,赶紧跪下来,急切的朝太子说道:“太子,赶紧停下。父皇,大病,刚刚痊愈,使不得,使不得。” “大病?这个糟老头,在装模作样。呵呵,步子沉稳有力,我看他剑术,没有一丝杂乱。好嘛,还像几年前那样,身手矫健。”太子听见安梁王的话,一边和皇上对打,一边虐心,“三皇弟,你想坐上太子之位,好久了。我对皇上的恨,都是由你点火引燃。今日,父皇三长两短,以后的日日夜夜,三皇弟,你不得安生了。” 皇上的脚步有些趔趄,呼吸喘着粗气,真真大病未愈之态。因此,太子说皇上身手矫健,其实他在恨皇上,恨他宠安梁王。 安梁王急了,他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指着太子,硬气的说道:“太子,赶紧助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太子脸上冷冰冰。他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更阴险,招招想取走皇上的性命。 太子没有停止的意思,安梁王飞身朝太子奔去。他一个侧身倾倒,朝太子的腰部三连踹。 皇后满面春风,从外面走进了寝殿。一进殿门,她张大了嘴,看见太子的剑,正飞一样朝皇上前去。 “太子,你好大的胆子。你速住手。”皇后大惊失色,“咚”的一声,双腿跪在地上,厉声喝道,“孽子!他是你父皇,孽子!” 皇后头上的金凤钗,花簪,流苏,一起跳个不停,颤颤悠悠,摇摇摆摆。她眼睛里惊慌失措,整个身体微微颤抖。 第一百零一章 听到了皇后的怒叫声,顿时,太子分散了神。说时迟,那时快,安梁王纵身跃起,一个猛虎扑食之势,左胳臂卡住了太子的脖颈,右膝盖顶住了他的右腿腕节,快速用手扣住了他的右手腕,把他手腕猛力一扭转。只见太子的剑,脱离了右手,滑落到地上。 这时候,婉妃,丽妃,已走进殿门,看见了这一幕。李大监的一只脚,已迈过门槛,也看见了剑落地。 皇上脸色铁青,朝李大监摆摆手,右手捂着心口窝,一字一顿的说:“后面,有其他人吗?外面跪安!” 李大监退出殿外,朝外面的人说:“皇上口谕,殿外的人跪安。” 殿内,婉妃也跪下来。 丽妃因怀有喜孕,一切跪拜礼免去。 殿外。几个妃子,睿文王,晋阳王,几个公主,齐刷刷的跪下来,行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上,福气绵长,祝皇上,心随所愿。” 皇上没有说话,喘了口气,步子有些趔趄,朝殿门走去。婉妃看见皇上的模样,赶紧走过来,伸出手搀扶着皇上。 李大监走进殿来,急忙赶到皇上身旁,同婉妃搀扶着他走向殿外。 “唉,我睡了这么些天,醒来知道啊,我们梁国自然灾害严重。你们身为皇家人,有没有什么方法应对灾害?想好了,随时找我来说。你们,都平身。”皇上说完话,慢慢转过身去,朝殿内走去。 “谢皇上。” 妃子,王爷,公主,立起身来,各自回了自己的宫园,王府,公主苑。 皇上坐到了御榻上。突然,他拿起一个水壶,朝皇后扔过去。 这把水壶,在皇后的身旁,落地碎。一地渣片,一片水渍。皇后慌忙伏下身来,忙爬到皇上的面前,头伏于地上,颤声说道:“皇上,皇上息怒。都是奴家的错,奴家罪该万死,实该万死……” 皇上朝李大监招手。李大监赶忙走到皇上身旁,弯下腰来。 皇上小声对他低语了几句。 李大监直起腰来,朝外面说道:“侍卫,张强和赵亮,赶紧进殿。”李大监的话音刚落,侍卫张强和赵亮,已走进殿内。 “皇上口谕,你二人把太子押入后面的芜坞宫。”李大监略一顿,随即又道,“以后,你二人专职负责太子的起居。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你三人都不得走出宫墙。” 太子被侍卫押着,去芜坞宫了。 芜坞宫,它相似于皇上女人的冷宫。皇上的子女,犯了严重的错误,都被关入这宫里。那么,以后所有的好事,与他或者她,都没有相关的联系了。 皇上下令,罚扣皇后三年的俸禄。因她教太子不当,又念她治理后宫有功劳。所以,只作此惩罚皇后,以是警示。 皇后听此言,热泪盈眶,心存感激。她赶忙伏下身来,叩首说道:“谢皇上。来生愿做牛马,全心服侍皇上。” 皇上一脸冰霜,摆摆手道:“皇后。嗯,你先退下。” “丽妃。你和皇后,都回宫。”皇上朝丽妃娘娘点点头,轻轻说道。 皇后和丽妃退出了皇上的寝宫。皇后一脸的冷汗,走在丽妃的前面,她云髻上的凤钗,有点摇摇欲坠之模样。 这会儿,寝宫里只剩下婉妃,安梁王,李大监,皇上四个人了。 殿里安静下来。皇上满脸有些哀伤,他坐到了御榻上,手摸着自己的胸口,眉头皱起来。紧接着,他闭上眼睛,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李大监急忙来到皇上身旁,弯下腰来,轻声问道:“皇上。如果累了,就躺下休息会儿。如果有什么事,叫婉娘娘和安梁王等一会儿。” 皇上摇头,示意李大监到那边御案研墨。安梁王和婉妃搀扶皇上走过去坐下。 李大监在碧玉砚台里,连续转圈的研着墨汁。 皇上决定:明日开始,亲临早朝,执掌国政。 婉妃不再批阅奏折,退出勤政殿,移居杏花苑。以后,可静心养花喂鱼,或抚筝唱歌儿,亦可作画研书法,亦可填词填曲。 一会儿,大监研完墨汁,把宣纸铺开。 皇帝诏曰:各地官员,接旨后,即刻进京。不得耽搁,不得有误。 时间俱上。玉玺盖于圣旨上面。 一道道圣旨写完毕。 一个个侍卫,飞身上马,带着皇上的圣旨,飞奔自己要去的官员所在之区。 接到圣旨后,边关的各个元帅,命令副元帅恪尽职守,一定加强边关巡逻,不能有任何闪失,不能有任何差错。 其它地方的太守,接旨后,随宫侍卫立即启程,朝京城毓秀飞奔而去。 第二天,天朦朦亮。 太守,元帅,睿文王,安梁王,晋阳王,以及文武大臣,都在勤政殿外的广场上等候例会。 一会儿,殿门被打开。众大臣,皇子们,有秩序的走进了勤政殿。很快,李大监搀着皇上的右手,从侧门走进了大殿。 皇上坐在朝堂上,精气神比昨日好多了。 文武百官一齐跪下,叩首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脸上有了微笑。他顿了顿,充满喜悦的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百官异口同声道。 皇上微微皱了皱眉头,挺直了脊梁。然后,把目光望向了沈太守,有点威严的道:“沈太守。啊,阳都那地方,旱情怎么样?是不是繁华依旧?” 沈太守赶忙走出队列,行了个大礼。他大脑急速思索:这个问题,实说还是说假话?实说,假说,假说,实说,实说还是假说? 他点点头,满脸苦涩,有点惭愧的模样,回答道:“回皇上。阳都的百姓,有些困苦,干旱属于较重区域。唉,臣无能力。不过,每十天,我们就发放一次粮食。嗯,喔,我们自己的储备粮仓,已经看见底了……” 听了这些话,皇上的身体,晃了几晃。安梁王看见皇上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心,担心他的身体,在朝堂上能否待久? 皇上轻微的变化,被睿文王也发现了。 李大监微笑着走到皇上身旁,弯下腰来,轻轻问:“皇上。皇上,可不可以?” 皇上看了看大监,点点头,轻声道:“很好。放心。” “沈太守,你果真这样做的?”皇上挺了挺胸,双眼有神,盯着沈太守的眼睛,紧紧追着问,“做的可以。如果,这样做,很好。你或者你府上有一碗饭,那么,他们也应该吃上一碗饭。沈爱卿,是不是?” 皇上的目光,移到杭州陈太守的脸上。于是,他问道:“陈爱卿,那边可好?” 皇上问陈太守话的时候,沈家叶缓缓退回队列。 “回皇上话,杭州那边,百姓生活较以前,变化不大。土地干旱,属于较轻地区。”陈太守走出队列,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继续说道,“皇上。请放心,我们会支援严重干旱区域,打算,送一批粮食去西北区域。” 皇上微微笑了。然后,皇上的目光到了田元帅的脸上:“田元帅。边关的责任重大,你肩上胆子很重。对了,越自然灾害的年份,越要小心,防止盗贼肆无忌惮的偷盗粮食。” “请放心,皇上。有我在,贼人没有那个胆量。我和士兵,会时刻提高警惕。”田元帅非常有血性,声音洪亮的安慰皇上。 皇上问了几个太守那边的情况。然后,皇上嘱咐东南边,西北边,以及东北边的守关元帅,加强边关界线的巡逻。 关于,粮草问题,众元帅放心,睿文王负责押运粮草。 又听皇上道:“押运粮草,这个任务很重。关系到整个边关将士的安危,更关系到梁国的命脉。睿文王,你退下,回你府里趟,一个时辰后,即刻启程去西南边疆。” 睿文王走出队列,双手抱拳,铁骨铮铮的说道:“皇上,儿臣一定把它做好。绝不出任何纰漏。” 说完话后,他缓缓退出大殿。出了勤政殿,睿文王脸上有着微笑,呵呵,立功表现的机会来了。这次送粮任务完成,哼哼,距离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 皇上停顿了片刻,说道:“众爱卿。有事继续上奏,如果……” “皇上,臣有事要奏。”听到这要退朝的话语,合肥明太守急忙走出队列,行了个大礼,忙说道。 “明太守。如果是国事,可奏。如果,可下次再奏。”李大监望了望皇上,然后,转身对这个明太守说道。 第一百零二章 “皇上。虽然说今年干旱严重,但是,有些事该做的还是要做。”合肥明太守娓娓道来,“咱们梁国的太子,到立太子妃的年纪了。这事,皇上不可以往后延。这喜事呀,意义重大。” 皇上听了明太守的上奏,身体微微摇晃了摇晃,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压了压自己的火气,极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只听皇上道:明太守的这个上奏,特别的好。对,嗯,喔,青州李太守,你怎么看? 李太守走出了队列,行了个大礼,一脸的严肃:“皇上。当务之急,国之重事,解决粮食问题,还要进行产粮自救。立太子妃之事,明年啊,再立也不迟。” 皇上的目光,转向了太原太守。 “立太子妃,理是喜事,天下之大事。”太原太守急忙走出来,他微微笑道,“是,我们暂时,有点苦难。可是,我们会迈过去。所以,我们在苦里,加些甜味,苦变甜了。因而,此时,立太子妃,此意义,就尤为大了。” 皇上的目光转向了沈家叶。他略一顿,便问:“沈太守,这事你怎么看?” 沈家叶站在队列里,就盼着皇上问自己立妃之事。他听见皇上问,便忙走出来,走到前面来,便跪下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蹙眉,威严道:“沈爱卿,平身。有话,你请说。” 沈太守立起身来。 皇上。我们梁国,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经济发达。少年俊杰,可谓英雄辈出。立太子妃,说事理,当然是一件好事,即带来愉悦之心,人在困难之中,砥砺前进,又向其它国家展示皇上的雄才大略,也彰显梁国的国力。 这样,免除他们背地里蠢蠢欲动之心,把他们那些贪婪邪念之心,抑制在发芽破土状态里。 沈太守的话语,抑扬顿挫。声音里,有一股武将之风,带着一种坚决。 李太守又从队列里走出来,望着皇上,又转向沈太守说道:“沈太守,莫要本末倒置。什么事急,什么事缓,我们心里要分清。” “皇上,现在,重中之重,还是百姓……”李太守跪下,叩首道。 皇上对着李太守,摇摇头,说道:“李爱卿,你退下。”李太守有点无奈,立起身来,只好缓缓退回队列。 “明太守。你这个奏本好啊,立太子妃之事,纳了啊。”皇上微微点头,“太子妃,必容貌出众,温婉贤良,又知书达礼。可是,不知哪家小姐,能为太子妃?” 沈太守站在原地,微微弯腰,听见了皇上同意立太子妃,心里的一块悬石头,终于落地了。 沈太守的脸上,有了微微笑意。合肥太守又从队列里,急忙走出来。 皇上。沈太守,有个三小姐,名唤海云。她知书达礼,品德贤良,又长的花容月貌。在七巧节上,摘的“才女”之冠。因而,臣启奏皇上,这个沈海云,可以选为太子妃。 皇上略思索,点头同意。 沈太守赶紧跪下,叩谢皇恩。 皇上颁旨,册封沈海云为太子妃。接圣旨后,沈海云即刻进宫,于本月十六日参加册封太子妃大典。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一齐跪下叩首:“皇上英明。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愿我大梁,繁荣昌盛。愿我大梁,繁荣昌盛。” 这一天,是皇上的生日。 好多天前,皇后,皇妃,秀女,王爷,就为皇上的寿宴,私下费尽心思的准备大礼。太子和睿文王,背地里设计了夜宴流程,期待皇上苏醒后,好获得他的欢心,以方便自己上位。 当生日来临的时候,有四人没参加寿宴:皇后在面壁思过,太子被关闭芜坞宫,睿文王去边关押送粮草,安梁王去孟国采购粮食。 生日一大早。勤政殿。皇上吃了点早餐。众皇妃,晋阳王,众秀女,一起走进了大殿,跪下叩首施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吾皇,生日快乐,祝吾皇,事遂心成。 皇上用御帕试了试唇。然后,皇上对身旁的李大监私语了一阵。接着,他微微笑了:“谢谢你们。人啊,不仅要有礼节,更要有温度,有胸怀。” 只听李大监的声音: 皇上口谕,一切繁文缛节,全部免除。所有大礼,也要免除。夜宴会,设于欢宴殿举行。食物,要以素为主,没有美酒,没有歌舞,时间两个小时,其中,有事理讨论。 欢宴殿,灯火通明。 一条长长的餐桌,上面摆着些素菜。肉食只有一盆鸡肉,摆放于小王爷,小公主的面前。 这一次的夜寿宴,不同于往年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没邀请重臣参加,而是和家人一起共过。 皇上吃的很少。他讲了边关的将士,讲了百姓家的烟火味道,讲了蚕桑丝绸,讲了江南水乡,还讲了许多…… 声音里含着某些情怀。激情,柔情,胸怀,思念,眷恋,更多的是一种不舍,还有一丝丝遗憾。 晋阳王吃的很少。众女子也吃的很少。 感动,仰慕,羡慕,离愁,依恋。妃子的心里,秀女的心里,都产生了一种“勿忘”情结。 皇上离开欢宴殿,走进了勤政殿。坐在御案前,皇上的心里,因睿文王和安梁王,没有回来参加寿宴之事,感觉到有点落落寞寞。 夜,又悄悄的来了。皇宫里,行道两旁的红灯笼,齐刷刷的亮了。楼宇宫殿,亭台廊榭,红灯笼也依次红亮起来。宫殿内的大红烛,旺旺的燃燃,照映的人面娇美无瑕。 鸟瞰整座皇宫,灯光点点。相反,宫墙外的四周,一片黑漆漆。 此时,梁国的皇宫,犹如驶在海上的一叶扁舟,不知前方,是不是疾风骤雨?是不是风和日丽?是不是有珊瑚礁?是不是水波下暗流涌动? 不时,有些宫女,行走在各个宫殿里。守护皇宫的侍卫,一队一队,从勤政殿,乾坤殿,永安殿,芙蓉宫,和春宫,梅花宫,如梦宫,欢宴殿,花恋宫,捻香宫,毓丽宫,珍珠宫等前面走过。 皇上坐在勤政殿的御椅上,低着头批阅奏折。 他连续两天一夜没有合眼,除了吃饭,再有去洗手方便,其余时间,便翻阅奏折。 一会儿,他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然后,他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皇上的身体有些疲惫,但心情舒畅。他微笑着搓搓手,揉了揉自己的腰。 李大监从外面走进来,来到皇上身旁,弯下腰来道:“皇上,该休息了。去御膳厅,婉娘娘给您炖的银耳雪莲汤,还有大连湾海参汤。这两道汤,是婉娘娘的拿手菜。” 皇上和李大监边走边说话,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御膳厅。婉妃和宫女见了皇上,行了跪拜礼。 皇上坐下来,拿起了汤匙,在如白玉的汤碗里,舀了半匙汤,慢慢送进了嘴里。他慢慢咽下去,一丝忧伤,浮在了脸庞上。 “海参汤,汤中之王。婉儿,嗯,海参汤,你做的非常好,味道别样的鲜美。”他抬起头望着婉妃,叹了口气,又轻轻道,“不知你的男人,这汤还能喝几回?往西去了,这般美味就喝不到了。” 婉妃,李大监,二人听见皇上的话,慌忙跪下来。旁边的宫女,一齐跪下来。 “皇上。您啊,福泽无边,肯定,活到一百多岁。”李大监抬起头,朝着皇上,微笑着说道。 婉妃想安慰皇上,也说话道:“皇上。御医说您,身体正在慢慢康复。半年,半年以后,就可回到从前。” 皇上点点头。天不早了,朕啊,想和李大监聊会儿天。婉妃,还有你们,退下去。 婉妃和宫女,转身缓缓退出御膳厅,回梅花宫去了。 皇上又喝了三半汤匙海参汤,把汤匙放回到碧绿色的小碟里,轻轻对大监道:“我吃好了。” 大监把一杯不热的茶水递上。皇上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漱了漱口,吐进了一个新的痰盂里。接着,大监递上了一条御帕,皇上接过来,试了试自己的唇。 一会儿,皇上微微笑了,没有其他人,李大监,你也累了,坐下休息会儿。 李大监,他站在原地,没有坐下。 皇上慢慢站起来,走过来揽抱住李大监,轻轻说道:“大监。你跟着我,快三十年了。”李大监被皇上一拥抱,心里感觉到温暖,轻轻点点头,泪在眼眶里打转。 第一百零三章 二人在一长条椅上坐下。皇上和大监一起回想了十年里的几件趣事。皇上微微笑,大监开怀大笑。 过了一阵,皇上若有所思,突然问:“大监,对朕说实话,我是一个好皇上吗?” “皇上,你是个好皇上。年轻的时候,你潇洒,你美丽,野性,猛烈,刚毅,温文尔雅,性感迷人,雄才大略,这些词语,看似有些互相矛盾,但每个形容皇上,完全适合了。这样,你看,你是个非常好的皇上。”大监歪头望着皇上,笑眯眯,“昨日,昨日,你的大寿。今年的年景,寿宴既不奢华,又有变革,有意思,有意义……” 阳都城,太守府。 沈家接到皇上的圣旨后,除沈海云,二夫人,红梅外,全家人沉浸在喜悦中。 尤其是沈家叶,心里美滋滋,喜形于色。哈哈,天助也,那个六夫人棠儿,给沈家生了个小子。这个沈海云,嫁给当今太子了,沈家就是皇亲国戚。此刻的沈家叶,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一阵阵冷风吹来,树上的叶子摇动。有不少树叶子,掉落到地面上。 后花园,红楼里。沈海云坐在妆台前,愁眉不展,唉声叹气。一会儿,她又寻死觅活。 旁边一个婆婆,见三小姐哭闹,她没有说话,一个人悄悄走出房间,走出后花园,来到了沈太守的睡房。 她抬起手敲敲门。 “谁啊?进来。”房里传来沈太守的声音。 婆婆推门走进来,她往前走了几步,站下说道:“太守。大事不好了,三小姐寻死觅活,不愿意嫁哩。” 一派乱语。海云和京城的那个他,属于“龙凤呈祥,花开富贵”之姻缘。小姐属于上嫁,海云小姐非常愿意嫁,也是她梦想中的姻缘:郎才女貌,富甲天下。 沈家人都欢喜,海云怎么会不愿意嫁? “太守。海云心里已有男人了,好像是风度翩翩的刘公子。你小心点,我担心她和那个刘公子去私奔。”婆婆搓搓手,进一步说道。 婆婆话一出,沈家叶心里有了杀气:沈海云进宫前,有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果太子或者皇上知道此秘密,会给沈家人招来灭门之灾。这个婆婆不能叫她再活,留下她是个祸害。 沈太守铁青的脸,渐渐有了笑容。 他转回身去,从一个屉里拿出两块金子,递给了婆婆,嘱咐她这事保密。婆婆点头应诺,喜滋滋的拿着金子朝外走。 身后的沈太守,笑容消失了,脸上又变得铁青。 他快速的取下墙壁上的宝剑,把剑抽出,朝着婆婆飞身而来。 随着剑的进入,婆婆身体晃了一晃,两块金子掉落地上,身体也随之扑倒在地。沈家叶走过来,把剑拔出,鲜血染红了剑。他望着剑,冷冷的道:“敢挡我的路,那是活腻歪了。” 沈太守把剑插入剑鞘,挂回到墙壁上。转回身来,走出寝室,朝后花园走来。 丫环红梅端着一碗红山楂汤,急急忙忙走进了小姐的闺房。她把汤碗放到沈海云面前,气呼呼的道:“小姐。老爷来了,看他有些着急,是不是来逼你?” “红梅,我和刘公子的缘分,看来完了。刘公子,你在哪里?我想为你跳楼殉情。”沈海云喃喃道。 她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前,推开了窗户。一阵风吹来,窗纱被风吹起来,飘呀飘呀,飘呀飘。 红梅哭了,她拉着小姐的手:“三小姐,你不能死呀。死了,永远见不到他了。” 这时候,沈太守推开房门,大步走进沈海云的房间。他看见了沈海云,看见了打开的窗户,看见了飘起的纱,看见了沈海云失望的眼睛。 这种情景,沈家叶吓了一大跳,赶紧环顾了房间一圈。 “红梅。二夫人,她去哪里了?”沈太守把目光落到丫环身上。 红梅急忙道:“回老爷的话,二夫人去找婆婆了。” “找婆婆?刚刚,她已死了。你先下去,我有话同小姐说。”沈家叶冷冰冰的命令丫环。 红梅望了小姐一眼,她转回身走出房间。 沈家叶走到沈海云身旁,声音变得温暖。 女儿,这门亲事多好!有多人羡慕,求之不来啊。你的夫君是谁?他是梁国的太子,未来的皇上。以后,你就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女儿啊,你就是皇后,你的儿子就是太子,你爹沈家叶我,我沈家叶,我就是国丈。 太子眉眼好看,性格又好,多少大臣的女儿,眼巴巴想成太子的女人。可是,乖女儿,你最幸福,因为太子只喜欢你。聪明的女儿,微微想一想,是不是? “爹。女儿已经有了……”沈海云转过身来,急忙跪下来,抬起头来,泪眼汪汪。 沈家叶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恶狠狠了,女儿啊,戚婆婆,疼你的戚婆婆,刚被爹用剑刺死。为什么?她向你身上泼污脏水,败坏你的名誉!况且,她又挡住沈家人的路!我要她死,必须的死,她死有余辜! 沈海云的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沈家叶看到了。于是,沈家叶弯下腰来,更加威胁她,皇上圣旨赐婚,敢抗旨吗?这把老骨头,爹不要了,你,你娘,你棠儿娘,姐姐妹妹,还有你小弟弟,这些人啊,都为你去陪葬? 陪葬?娘,娘,疼爱自己的娘。不,不要,不能陪葬,不能叫娘陪葬! 一堆新土,凄凉,悲痛。一堆新土,眩晕,悲哀。 沈海云想到这里,眼泪禁不住滑下来。沈家叶把她搀扶起来,也是满脸无奈。 好女儿啊,要相信,京城啊,不是火坑,它不是火坑。世上没有爹,把女儿往火坑下推。虎毒,焉能食子? 相反,女儿聪明,知书达理,对于宫殿,对于女儿来说,它只不过是抚筝琴,诗词赋,和歌起舞之地,好似台榭玩雅之地罢了。乖女儿,说不定,扶摇直上,凤凰于飞。 你和太子的美好姻缘,或许,被后人传颂为爱情佳话。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海云,心里有阳光,生活才有滋味,是不是呢? 这时候,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推开门走进了沈海云的房间。 大夫人走到海云的身旁,轻轻拉起她的右手,微微笑了:“海云。听大娘的话,明日是个好日子,启程去京城。放心,我二妹没有人敢欺负,大娘会嘱咐丫环照顾好她。” 四夫人对沈海云的成见,已消失的无影,她现在全力讨好沈海云,想着以后靠太子妃发财。 只听她娓娓道:三小姐。你在宫里,只管放心好了,吃好,喝好,玩的好。这阳都,你就不用挂牵,二姐姐喔,我们会照顾好的喔。 沈海云要远嫁,自己的娘,还要在太守府里生活。她想一想,没有必要再和她们弄僵硬。现在,她们要变好呀,也没有必要记恨,那就和为贵。 于是,她向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一一行了个万福礼。沈家叶见女儿温柔了,有礼节了,他明白了,女儿同意嫁那个太子。 一会儿,二夫人和寇棠儿也来到闺楼。 沈海云见了寇棠儿,使了个万福礼:“海云,见过六娘。” 第二天,吉时已到。 红梅和另一个丫环,搀扶着沈海云,从闺楼里,缓缓移步走出来。 沈海云的头上,蒙着一块龙凤呈祥的大红盖头。 她梳起的秀发上:前面是一支起飞的黄金凤凰簪,后面多支粉红色的花苞,左侧一支美丽的红芙蓉玉钗,右侧一朵粉色的合欢花钿。 她身上穿的红嫁衣裳:前面绣有两只美丽的凤凰鸟。她脚上穿的一双红绣鞋:鞋面上,是栩栩如生的粉牡丹。 沈海云沿着大红地毯,缓缓来到府门。 这时候,送嫁的串串红喜鞭,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响起来。 两个宫女走上去,搀扶着太子妃,朝前面不远的五彩花车走来。 安梁王,孟国一归来,皇上就派他前来阳都,护驾太子妃进京。他负责路上的行程安全,确保不发生任何意外。 安梁王策马加鞭,日夜兼程,这不,刚刚赶到阳都。 三皇子飞身下马,快步朝花车走来。然后,他笔直的站立在车旁,迎接太子妃上花车。 当沈海云快到车前时,安梁王紧走一步,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安梁王,恭迎太子妃。请您,太子妃上彩车。” 第一百零四章 沈海云点点头,微微弯腰,回了一个万福礼。 这时候,沈家的所有人,一齐跪下来。 最前面,中间是沈家叶。沈家叶的两侧,是六个夫人。后面是两个小姐,小公子由一个丫环抱着。再后面,是所有丫环,再后面,是府里的侍卫。 “太子妃。沈家人:祝太子妃,一路顺风。祝太子妃,百年好合。祝太子妃,幸福万年长。”沈家叶脸上带着笑,俯下身来叩首。 沈海云上车坐好后,五彩花车缓缓朝前驶去。 六夫人寇棠儿立起身来,紧走几步,坐上了另一辆花车。丫环红梅离开二夫人,朝一辆花车走去。 沈太守立起身来,朝安梁王快步走去。安梁王也大步朝沈太守走来。 沈家叶在安梁王面前跪下,俯下身来叩首,老臣沈家叶,拜见安梁王。 安梁王弯下身来,搀扶起沈家叶,对他道:“沈太守,赶快请起。” 天气干旱,老百姓受灾严重吗?沈太守,有什么打算,把他们领出贫困?还有,灾害过去,就带领陈师爷去看外面的人间烟火,品一品食物的滋味。对于田野里来的美味,是种何感想? 安梁王望着他的眼睛,一连三问。 “回安梁王爷话,阳都是干旱重灾区,老百姓生活困苦。老臣希望朝廷派运粮食,救济难民。”沈家叶又跪在地上,俯身叩首,“干旱结束,沈家叶带人去扬州,南岭等地,把他们先进的生活和美食经验,带回到阳都来,打造一个美食飘香之城。” 安梁王脸上有些失望,显然对沈家叶的回答,有些不满意。他摇摇头,失望转变为生气,转回身来,往前走了两步,一个翻身骑上马背。 “安梁王,一路顺风。”沈家叶抬起头来,看见安梁王已坐在马背上。 沈太守,身为朝廷命官,有所为有所不为,老百姓的心里,有一杆称喔,有些事,百姓可翘首期盼着。安梁王一脸冷峻,朝太子妃的花车,追赶而来。 太子妃的花车,日夜行进,于次日傍晚到达京城。然后,花车驶入了太子府旁边的一座行宫,宫名叫月华宫。 过了一阵时间,安梁王出了月华宫,朝皇宫而去。他向皇上禀报,沈海云已经入住行宫。 皇上听了三皇子的禀报,点点头,说道:“梁儿。你来回奔波,着实累了。赶快回去休息。”安梁王使了个礼,起身,转身,走出了勤政大殿。 安梁王一边走,一边道:父皇。你也不要累了,保重身体。我们梁国需要你…… 皇上望着三皇子的背影,心里有温暖,心里有骄傲,心里有希望,心里有了力量。他坐在御椅上,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太子有些懒洋洋,从芜坞宫里走出来。几个太监上前施礼,拍马屁的道:“恭贺太子。贺喜太子。”太子眼里有一股怨气,迈着四棱步,气呼呼的走了。 勤政殿里,太子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的面部表情,由阴转为晴,他眼睛望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开口了说话:“太子啊,把头抬起来。” 跪在地上的太子,慢慢把头抬起来,脸上笑眯眯的模样。 皇上看到太子玩世不恭的样子,心里非常生气,但强压住心里的火气,顿了顿,太子,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那个你念念不忘的沈海云,已住月华宫。明天,举行册封大典,你啊,回去梳洗下。还有,做事要对起太子的称号,不要叫朕失望。” 太子连忙叩首施礼,立起身来,缓缓走出大殿。 他坐上了太子轿,赶忙回府里去。 到了府门口,太子下了轿。侍卫先进了府里。 太子满心欢喜,心心念念的云儿,终于,自己拥有她了,多么叫人高兴。一会儿,去抱抱这个美人。他闭上眼睛,舒张双臂,微笑着转着圆圈圈。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一圈。” “两圈。” “三圈。” 此刻,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转着最幸福的圈圈。帅极了,酷极了,男人,喔,喔,可甜可辣的男人。二皇弟,多么希望皇兄,这幸福一直延伸,延伸,无穷无尽的延伸…… 睿文王站在一棵大树下,朝着太子不急不缓的说道。 太子听出了睿文王的声音,他停止了转圈圈,睁开了眼睛,微微笑了笑,一大缸醋,这醋味好浓啊,是不是想女子了?见父皇的时候,告诉他一声,二皇弟想女子了。 睿文王站在原地没有动。说醋味,吃醋?不,不,不是,是嫉妒恨哩。但那人肯定不是二皇弟,猜猜是谁? 太子生着大火气,迈步朝睿文王走来。睿文王等太子走到身旁,他弯腰行了个礼。 “嫉妒,恨,那人是谁?不要叫我太子来猜,你快点说啊!”太子压不住心里的火,他朝着睿文王吼叫。 太子,啊呀,太子,先消消气。怒气大,伤身体。三皇弟,他是嫉妒恨你的人。睿文王假装恭恭敬敬,有些讨好太子的意思。 这个父皇的梁儿,贴近我们的皇上,就是想拉拢父皇,有朝一日,好篡权登上皇位。那时,你这个太子,还是太子吗?答案你不是。 具体答案,理应是皇家长子,而不是三皇子。大长子,你,你才是真真正正的梁国太子。 最后这句话,睿文王加重了语气说,目的刺激这个草包的锐气,刺破他心里的防线。推波助澜,推他一把刺杀皇上,或者去刺杀安梁王。 不管刺杀哪一个,睿文王都满意,都一样的畅快。因为皇上,太子,安梁王,晋阳王,这四个皇家男人,都是他登上皇位的绊脚石。 末了,睿文王扑通在太子面前跪下,装作诚惶诚恐,有点点身体发抖,开口道:“太子。睿文王,还有一件事没有讲,讲了又担心太子……” “无论什么大事,你只管讲出!就算以后我,登上皇位,也赦你无罪!睿,快快说!”太子说话,这会儿,铿锵有力,他想逼这个二皇子一把,把重要的事情说出来,最好竹筒倒豆子,一点点不剩。 睿文王跪在地上,慢慢把头抬起来。好啊,这个草包球,就把你推下崖去。呵呵,蚌埠相争,渔人得利。明白吗?草包,那个渔男子就是本爷呢。 于是,太子知道了,刘文龙是安梁王的知己,孟武平的好兄弟。自己心爱的女人云儿,竟也是刘文龙的最爱。太子我和那个刘文龙,是一个情敌关系,爱着同一个美丽的女子。有点意思,真有意思,哼哼。 安梁王派人去阳都暗访。什么事?沈太守,侵吞税银?火烧孟家?强抢民女? 慢慢,慢慢,太子脸上有了愁云,看样子,皇上真喜欢这个三皇弟。这样一来,自己就处在尴尬位置,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卡。卡字呀,是上不来,也下不去,悬挂于半空了。 一阵风吹过,太子感觉身上有凉意,他皱起了眉头,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低下头望着睿文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突然,他道:“有没有这么一天,你也会背叛我,跟我抢夺太子位,或者是未来的皇位?” 睿文王心里一惊,脸上不动声色。 他俯下身来,慌忙说道:“太子。二皇弟,从来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想你,做好坐稳太子之位,因为你我兄弟情深。只要你好,我就心满意足,此心,当天地可鉴!” 太子伸手搀扶他,相信二皇弟,相信睿文王。喔,唉,刚刚,皇兄心里烦躁,还肯请皇弟见谅。 睿文王立起身来。太子,要警惕啊,三皇弟啊,他有着扮猪吃虎的能力。对,对了,今晚是一次机会,如果,肯定成功,太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睿文王走了,他朝自己的王府方向走去。 睿文王的一番挑唆言论,激起太子心里的波澜,多次想刺杀皇上的想法,这会儿,他下定决心,今夜必须付诸计划。 太子转身抬起脚,朝府里急匆匆的走。 侍卫罗成桓,在自己的寝室里,走来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挠头。明日,册封大典了,太子是男主,这个时候,论理太子该早回府了。没有回来,莫非,皇上有变化?不可能,太子肯定回来。皇上另有安排?不会有的。刚出芜坞宫?或者在路上? 罗成桓走出寝室,拔脚想朝马棚跑去。 结果,罗成桓撞了一个太子满怀。 第一百零五章 “罗,何事慌慌张张?这么一个大男人,你竟然撞上了。”太子没有恼怒,反而微微一笑。罗成桓看见是太子,赶忙行大礼:“太子,祝你新婚大喜,早生皇子,百年合欢。” 太子赶紧弯下腰,双手扶起自己的大红人。 然后,他立起身来,转身走入了罗的寝室。 罗成桓也紧跟着走进来。他转回身来把门闭上,知道太子有要事吩咐。 太子坐上椅子,一脸严肃,两眼望着罗成桓。罗成桓急忙跪下来,双手抱拳:“太子。请吩咐。” “红人,你那个重大建议,我采纳纳了。今夜,派你去刺杀那个老皇上。”然后,太子微微一笑,点点头,“你从庐山回来,就不断提醒我,上位成功,尽早下手。否则,夜长梦多,那高位许易主人了。” 罗成桓特别高兴。太子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靠近他的耳朵,窃窃私语了一阵。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败,后果严重,你罗会被五马分尸。太子拍拍他的肩膀,顿了顿,站起身来,罗啊,你去,放心去做。等一会儿,派人去把你的女人和孩子,接到府上来,娘俩会被特别好的照顾。 “只求太子爷,好好照顾我的女人,我的孩子。”罗成桓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我保证完成任务。有事,我接下担来。” 太子表情很严肃,使劲点点头,把身体转向了墙壁:“明天早上,我等你的消息。” 罗成桓转身,迈着大步,走出了寝舍。 一会儿,他带上了三个侍卫,抓着绳子爬上屋顶,又沿着屋脊,朝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过了一阵,太子走入了太子殿。几个侍女走过来,提醒太子沐浴更衣。太子点点头,转身走进华丽的沐浴间。 两个侍男,熟练的帮太子宽衣解带。 太子抬起脚,走进洒满玫瑰花,还有牛奶汤的沐浴池。然后,他躺下来,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着花香和奶香的沐浴。 一个侍男,往太子的肩上,轻轻撩着浴水。 突然,太子睁开眼睛,他转头问:“那个小刘,我好像没有看见。他在做什么?” 侍男一愣,停止了撩水,反问道:“太子。哪个刘?” “喔。长得好看的刘。”太子又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是他啊。我听几个侍女说,他和一个侍女私奔了。” “私奔,私奔?几时的事?”太子睁开了眼,一脸的好奇,满眼的疑问。 “不知道。仅仅一个颜值侍男。”这个侍男答道,笑了一笑,低下头来,继续撩水,“太子,管他呢,但愿他能飞上天。太子啊,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必留恋沐浴池。太子啊太子,美人盼你等你。” 听了侍男的话语,太子心里骚动,他立刻从沐浴池里,站起身来,极快的走出池。 他舒张双臂,侍男帮他穿好衣裳。 另一个侍男,帮他把长发梳起,插上了一支栩栩如生的金雀玉搔头。太子站起身来,满面喜悦,朝外面走去。 刚才,拍马屁的侍男,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点点头,太子爷,阳刚又多情,太子妃不嫁你,她就没有人可嫁了。 “你嘴可真甜。我登基后,你到我身旁来,只管服侍我的起居。”太子转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 “多谢太子厚爱,奴才愿做牛马,一心一意服侍太子。”侍男听见太子的话语,立刻跪下来,俯首大叩谢。 前几个月,太子为表达对沈海云的爱意,在太子府里建造了一座宫殿,被叫海云宫。 海云宫,离太子大殿一千米远的距离。两殿之间,一条十几米宽的路相连接。这座海云宫殿,既独自一院,又于太子殿连为一体。 这座宫殿,殿分两层,雕梁画柱,廊檐亭角,极尽奢华。 大宫殿,以沈家小姐的名字来命名,足说明太子对她用情至深。并且也证明他对沈海云的爱,一点也不少于刘文龙的爱。 问世间情为何物? 美食索味眠辗转,捻粒红豆捻成尘,忆相恋山盟海誓,亦作蒂莲亦作蝶。 太子走在了通往月华宫的路上。过了一阵,太子进入月华宫。 大红的灯笼,悬挂于宫殿的廊檐上。微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摆。红红的长彩带,挂在了门楣上。红红的长地毯,经过一层台阶一层台阶,一直到了华丽的大殿内。 沈海云头上盖着红盖头,姿态端庄,且带着一种优雅,静静的坐在婚床上。可是沈海云,眼泪在眼眶里转。 突然,寇棠儿和红梅走进了大殿。 寇棠儿缓缓走到了沈海云身旁,弯下腰来,压低声音:“海云啊,叫侍女们下去。” 沈海云顿了一顿,缓缓说道:“你们三个人,先退下。”三个侍女,依次走出了海云宫。 沈海云右手一把顺下红盖头,又顺手放到了床上。丫环红梅快步走到殿门外边,双眼观察着路上,防止太子来到宫殿。 寇棠儿急切的道:“我们的计划,必须赶快做了。迟了,一切晚了……” “六娘。明天中午,你就回阳都。我小弟弟,他会想娘。”沈海云缓缓站起来,又缓缓坐下去:“六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认命了。唉,看来啊,我和文龙是有缘无份。先前那计划,就算作废了。” 沈海云拿起红盖头,又把自己的面容覆盖住。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六娘。不要挂牵海云,有太子宠着,一切会挺好的。明日,你和红梅妹妹,一起返回阳都。”沈海云停止了说话,一滴眼泪,滴落到了她的手腕上。 这时候,红梅急走进来,来到沈海云面前跪下。 小姐,红梅知道,小姐和刘公子的感情,感情深,爱也浓。小姐,不管皇上赐婚,不管沈家叶的仕途,不要挂念沈家人,只要小姐和刘公子幸福,红梅愿意替小姐嫁人。一千一万个愿意,红梅真真愿意嫁他。 沈海云有些感动,却摇摇头。 沈海云急切的说道:“是,我幸福了。抗旨抗婚,诛连九族,就是算轻处刑,至少是满门抄斩。满门抄斩,我还能愿意吗?” 满门抄斩?红梅望了望寇棠儿,又望向三小姐,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却欲言又止。 六夫人看了沈海云一眼,对丫环红梅道:“红梅,有任何话,只管说。如果太子来了,想说也说不出口。” 于是,红梅把阳都街上听到的事,关于孟家人葬身火海之事,告诉了六夫人和三小姐。 当时,红梅想告诉六夫人和三小姐的,谁知路上遇见老爷。他警告红梅,街上的传闻,全部是假的,不要把它说给任何人,尤其六夫人和三小姐。否则,晚上,神不知鬼不觉,把红梅装进木浸笼,被沉入湖底。于是,红梅害怕了,没有讲出来。 寇棠儿听了红梅讲的事,没有说出话来,深深陷入自责。这个沈家叶,一个可怕的人! 沈海云相当吃惊,孟家人全部葬于火海,好可怕,好狠毒。看来,沈家叶的惯用伎俩,威胁恐吓,不达自己的欲望,绝不肯罢休。 寇棠儿站起身来,红梅嫁,棠儿也不放心。云妹妹,棠儿来嫁。不要再多说话,如果迟了,结果就大变了。 寇棠儿不由分说,拉着沈海云的右手,进入了太子妃的换衣间。两人交换了衣裳,交换了首饰。 棠儿坐在梳妆镜前,莞尔一笑:“现在,我就是沈海云了。你的云妹妹,记住了,啊,叫一声。” 沈海云眼里有着泪花,轻轻叫了一声:“云妹妹。我的好云妹妹。” 沈海云紧紧揽着寇棠儿,好姐姐,有来生的话,想做姐姐的侍女,照顾好姐姐一辈子。 寇棠儿点点头,正想说话,红梅闯进来了:“好了没有?两个男子过来了,我看一个像太子。” 寇棠儿立起身来:“红梅,莫慌乱。我是太子妃,我是沈海云,她是六夫人寇棠儿。”红梅点了点头。 三人急忙来到大殿。寇棠儿忙坐上婚床,沈海云把红盖头盖上了她的头,顺滑遮掩了她娇美的脸庞。 寇棠儿和沈海云属于同一类的古典美人。 这个寇棠儿,生于裁缝人家,但有着一股书卷气的女子。她是水一样的女人,水灵灵的。她更像一朵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太子喜滋滋的进了大殿,朝婚床上的寇棠儿走来。 罗成桓紧随太子,来到大殿。他走到丫环红梅面前:“你叫红梅,太子来了,你和她都退下。” 第一百零六章 “你叫什么名?我感觉好像见过你?”太子停住了脚步,他转身望着沈海云,慢慢问。 沈海云一惊,急忙跪下来,伏在地上,民女寇棠儿,祝太子,身体安康,事事随心。一旁的红梅,低着头,赶紧跪下来。 寇棠儿?喔,沈太守的六夫人。呵呵,六娘,六娘呦,年轻貌美。六夫人,赶紧平身,嗯,都退下去。 太子把手背到身后,继续朝寇棠儿走去。沈海云立起身来,低着头,朝大殿外走去。 红梅跟在沈海云后面,也走出大殿,吓得手捂心口,小声嘀咕,好险啊,但愿六夫人,化险为夷。 太子一步一步,走近了寇棠儿。 寇棠儿的心跳特别快,她抬起右手,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突然,太子停下来,面带微笑,一脸幸福:“云儿,云妹妹,是你吗?”寇棠儿没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太子一步一步,来到床前,在寇棠儿身旁坐下。他慢慢伸出左手,轻轻握住寇棠儿的右手,向她倾诉爱意。 云儿,云儿,今天幸福吗?云儿,我幸福! 自从七巧节上,见过你一面,就再也忘不掉你,美丽的身影,面纱下的俊脸庞,还有,翩翩的舞姿,这些,都令本太子相思喔,美食不香,夜不熟睡,念你都念入骨里。 寇棠儿听着太子的话语,她的心跳加速:砰,砰砰,砰砰砰…… 寇棠儿努力使自己镇定。七巧节上,你见到云儿,太子可能,你想象的多些。当近距离的时候,你见到海云,可能令你有所失望,或,有些后悔。 太子微笑着站起身来,面朝着寇棠儿。有文采的女子,琴画乐舞样样精,又是梁国第一美人。太子我怎么会失望?当然了,更没有后悔,太子啊,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寇棠儿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保佑,保佑,保佑太子眼拙。如果发现假沈海云,棠儿的结局没有什么。唉,沈家会被满门抄斩,朝廷发布告缉拿沈海云,她会被浸入湖底。保佑啊保佑,保佑,保佑…… 太子望着盖着红盖头的寇棠儿,脸上有着幸福的笑容。他轻轻弯下腰来,掀起了红盖头。 寇棠儿微微闭着眼睛。桃花般的面容,华丽的金凤钗,云髻上的芙蓉簪,云鬓上的花钿,红红的嫁衣,红红的绣花鞋。 多么的漂亮!多么的喜庆!宛然一幅好美好美的洞房花烛图!此新娘子太美了!天上飞来一个仙女,她的名字叫海云,呵呵,她嫁给了太子我喔,多么的幸福!幸福,幸福幸福! 寇棠儿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太子的痴痴眼神,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这时候,寇棠儿心里有数了,他对海云的模样,看来有些模糊了。谢天谢地,他没有发现破绽。 寇棠儿望着他的眼睛,莞尔一笑。突然,她故作有些害羞。 太子看着她娇美的样子,转身走到案前,伸手端起了两只合欢杯。然后,又转回身来,深情款款的朝寇棠儿走去。 月华宫殿外,火树银花。宫殿内,合欢酒,红烛,暖帐。 这一夜,是一个美丽醉人的夜晚。这一夜,是一个太子和太子妃的夜晚。这一夜,是一个花朦胧,烛朦胧,芙蓉暖帐也朦胧的夜晚。 皇宫。勤政殿。皇上低头批阅着奏折。 李大监走过玉阶,来到皇上身旁,弯下腰来,提醒皇上:“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您想去皇后那儿,还是,哪一个爱妃处?” “朕就在这儿,喔,你去休息。等会儿啊,朕就在里面躺一下,喔,小亓侍候朕好了。”皇上对李大监微笑着道。 “好。皇上,奴才退下。”李大监转过身,走下玉阶,缓缓走出勤政殿。 皇上又继续批阅着案上的奏折。 渐渐地,皇上有了睡意,身体微微晃。一会儿,他伏在案上,轻轻响起了呼噜声。 殿门外,两个守夜的侍卫,慢慢坐在了地上,也进入了梦乡里。小太监亓,看见皇上睡着了,转身走出大殿,朝御厨房走去。 这是小亓,去吩咐美食师,给皇上做宵夜。等着皇上醒来的时候,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食物。 小太监刚走,从勤政殿对面的楼上,飞下来四个黑衣蒙面人。这四个人,手握着长剑,朝着勤政殿,杀气腾腾的冲去。最前面的两个蒙面人,把两个侍卫,用长剑活活刺死。 然后,四个人举起长剑,飞身闯入大殿,落到地面。紧接着,他们飞身而起,朝着熟睡的皇上,纷纷用长剑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皇子从背后搂着皇上的腰,一个仰倒,翻身滚到了一边。接近着,二人落进了地下密室。 快如闪电,地下密室的门,自动关闭了。 “不好,我们中了埋伏。快走!”为首的罗成桓,看见地下密室的门,快速关闭,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声叫道。 说时迟,那时快,从大殿的四周,冒出了许多侍卫,都手持长剑,把这六个蒙面人,包围了三圈又三圈。 大殿门口,八个大长腿的弓箭手,已经拉满弓,对准了手持长剑的黑衣蒙面人。 李大监从侍卫身后,手握两把长剑,飞身而起,飞落到了蒙面人的对面。李大监一脸冷冰冰,用剑指着罗成桓,厉声问:“你什么人?胆敢刺杀皇上!” 罗成桓见大势已去,插上翅膀也难飞出大殿。于是,他哈哈笑了,为保护太子,编造了谎话。 成某是燕西国人,前来取大梁皇上的人头。 一定记得,十几年前,皇上带兵征伐燕西国,那次莱谷之大战,燕西国死去一千多的将士。多么悲伤,多么可敬,为燕西国子民,成某要报仇!杀掉梁皇上,为一千多的将士报仇,以雪耻恨! 勤政殿,从外观看,是一层楼的宫殿。其实际,是一座两层楼的宫殿。二楼的宽度,只能容纳两个男人并肩站立。高度,大约有两米。 二楼是隐蔽的楼层,当时建造的时候,目的保护皇上安全。人站在大殿里,抬头上望,很难发现这个秘密。 突然,二楼锦屏徐徐打开。二层楼栏边,皇上出现在了上面。在他的身旁,站着风雅倜傥的三皇子安梁王。 皇上拍拍栏杆,微微笑了,他朝楼下的蒙面人道:“燕西国的勇士,你好。我想问一下,莱谷之战,对燕西来说,是正义之战还是邪恶之战?我再想问一下,那次战,你参加了吗?” 罗成桓摇头,手持宝剑,剑尖指向皇上。 “那场战争,燕西人大举侵犯大梁的边境。为属地不被侵犯,皇上,我们是正义之战。”有个侍卫望着楼上的皇上,有点生气,硬朗的说,“皇上,杀了他。胆敢对您不敬,我们把这几个人都杀掉。” “对勇士,无论燕西国,无论韩国,或是梁国,孟国,我们的皇上都珍惜,都爱之。”安梁王望着罗成桓,微微笑了,“一时,他们被某些人蒙蔽,或被人挑唆,才做出好似正义,却又背道而驰的事来。皇上啊,有温度有胸怀,对这几个人不杀。” 罗成桓旁边的一个蒙面人,怒声道:“我们闯入勤政殿,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弟兄,上,杀了这个皇上。” 勤政殿斜对面的一座楼顶上,有一个蒙面黑衣女子,蹲在一角处,屏住呼吸,偷偷观察着大殿里的场景。 罗成桓旁边的蒙面人,纷纷伸出长剑,准备决一死战。 “且慢。勇士啊勇士,群战就算赢了,也没有一点自豪感。和我单挑一下,哪位?试一试,谁的武功更高?”三皇子说完话,手拿长剑,张开双臂,从楼上潇洒的飞到蒙面人对面。 李大监双手一抱拳,安梁王爷,这几个人,由大监来和他们比一比,好久好久,老奴没有活动筋骨了。 谢谢大监,不过,大监放心,这几个街头痞子,我会赢了他们。安梁王转身面向黑衣人,嗯,嗯,一对一也可以,你们二对一的话,也是可以的。如果不幸,我死在你们的某人剑下,皇上会放你们都走的。 一听这话,一个蒙面人,手举长剑,从一侧朝安梁王飞来。另一个蒙面人,从另一侧向他飞来。一个长剑刺向他的腹部,一个长剑刺向他的喉咙。两个剑尖,都想拿走三皇子的性命。 楼上的皇上,为三皇子捏了一把汗,非常担心他的安危,双手用力抓住了围栏的栏杆。 第一百零七章 皇上对李大监点点头:“大监,你们啊,全部退到殿外。”于是,侍卫缓缓退出大殿,在门外站立等候。 黑衣蒙面女,看见侍卫退出大殿,一个急闪身,躲到了楼柱后。 然后,她弯着腰,轻轻走下楼梯,急忙离开了这座小楼。 蒙面女的脚步匆匆,赶到了宫墙下。接着,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猫儿爪,把它扔到了墙檐上,顺绳爬到墙上。随后,她又顺滑下了墙,赶忙把猫儿爪收好。 一会儿,一个急匆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蒙面女赶到醉春楼的院墙,飞上了一棵墙边的柳树,环顾院内以及楼的四周,一切静悄悄。 她脸上露出了微笑,张开双臂,飞到了楼前。然后,沿着楼梯上了三楼。她轻轻推开了第一个房门,一闪身,进入了房间。接着,回身把房门轻轻关闭。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摘下了黑巾。咦,这个蒙面女,她是探春楼里的侍女燕子。 原来,这个侍女燕子,是燕西国皇上派到梁国的密探。当她搜集到有用的信息,再传递到燕西国的皇宫里去。 这是因为,有合适的时机,燕西皇上想攻打梁国,把和梁国相邻的土地,据为己有,企图扩大燕西国的地理版图。其次,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莱谷之战失败,十年来的夜晚,尤其风雨之夜,时时鞭挞着他的内心,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近乎疯癫之状态。 所以,当时机一到,燕西国就会开始攻打梁国。 现在的梁国,经历着自然灾害,皇上整日忧心忡忡。相邻的孟国和燕西国,对着梁国虎视眈眈,伺机吞掉这块鲜美的肥肉。 天渐渐亮了。燕子把写好的密信,系到了白色信鸽的腿上。她打开双手,信鸽回头望了望燕子,张开翅膀,飞向了北边的天空。 燕子望着北边的天空,心里默默祷告:信鸽呀信鸽,这封密信特别重要,一定要送到燕西京城,一定要送进皇宫。它是皇上的一个宝贝,关系到一个国的兴盛。信鸽啊信鸽,快把信送去…… 勤政大殿。安梁王战胜了三个蒙面人。 罗成桓见安梁王斗志高涨,面不改色心不跳。 于是,罗成桓拿着长剑,如离弦的箭一样,剑尖指着安梁王,直直飞向了他。 安梁王闭上了眼睛,等着剑尖即到,他张开双臂,身体往后平倒去。剑尖连同罗,从他的身体上,直直的划了过去。 安梁王一个侧翻身,用剑着地,身体又一个腾飞,握着长剑飞向了二楼。接近着,他犹如大鹏展翅,从二楼飞落下来。罗成桓举剑直飞,咆哮着,飞舞着,犹如一道闪电。 忽然,罗成桓垂直安梁王的前方下落。他把长袖抛向安梁王,一阵阵飞针雨,朝安梁王的头部,肩部,脊梁,腹部,腰部,腿部,纷纷飞针扎去。 皇上惊得张开了嘴。李大监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三皇子的身体,他急忙张开双臂,朝安梁王奔去。 十万火急。这时候,刘文龙张开双臂,手举一把青伞,犹如一道青光,飞过侍卫,飞向了安梁王。大伞擎开着,垂直降落,围成了一间蒙古包式的竹屋,把三个人罩护起来。 飞针纷纷扎在了竹屋上面。 皇上一拍栏杆,把这个负隅顽抗之人,杀了啊! 侍卫都手握长剑,纷纷奔向罗成桓。有的劈去,有的刺去,有的削去。一瞬间,黑衣蒙面人罗成桓倒地,他躺在地上,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其余三个蒙面人,看见罗成桓倒地死亡,都放弃了反抗。皇上命令把这三个人,关入地下水牢,等候择日处决。 刘文龙走出伞来。伞渐渐变小,他把伞收好,顺手装入了怀里。 李大监坐在地上,安梁王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安梁王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有点点变紫。 东边的天空,微微有点泛红。一会儿,鲜红的太阳,要跳出地平线。 刘文龙急忙抱起三皇子,对皇上小声道:“快点。传御医,安梁王中毒了。”皇上立刻吩咐小太监丌:“大监中毒。特急,传御医到寝殿,不得有误。” 小太监答应着,顾不上施礼,转身朝御医房跑去。 李大监在前边领路,公子,跟着奴家走就可。李大监和刘文龙急匆匆的奔寝殿而去。 “夜晚啊,发生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皇上缓缓站起来,对站在两侧的侍卫,微微笑,声音有点哑,“放心,安梁王,他不要紧的。你们啊,辛苦了,退下去休息。” 侍卫全部跪下,行了个大礼,立起身来,缓缓退出勤政殿。 刘文龙把安梁王放到了御床上。李大监有些紧张,有些着急,一边走,一边搓着双手。 一会儿,皇上走了进来。刘文龙迎上去,跪下来,叩首施礼:“草民刘文龙,见过皇上。”皇上弯下腰来,扶着他的双肩道:“刘公子,快,快起身。我的梁儿,怎么样了?” 刘文龙安慰道:“皇上,安梁王的身体,暂时无大碍。” 正说话间,六个御医急步走进来。见到皇上,都跪下来,行礼节。皇上赶忙道:“免礼,快给安梁王诊治。” 一个御医走到御床前,跪下来,把脉,看唇。然后,退下去,跪在了地上。 一个御医走上来,退下去,跪在了地上。又一个御医走上来,退下去,低着头,也跪在了地上。 第六个御医赶忙来到御床前,弯下腰来观察安梁王的面色,唇色。然后,他跪下来,伸出手来把王爷的脉搏,渐渐的他的眉头皱起来。 这个御医赶忙起身,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赶忙叩首。皇上,恕几个医人愚钝。安梁王,他身上毒,是一种新型毒素,或者,是几种毒素合在一起。不过,我们都没有遇过这种情形,皇上,我们几个医人,惭愧呀,也太无能力了。 在殿外,睿文王已有一会儿了,他听见御医的话,心里有点高兴,他抬脚紧走几步,进了勤政殿。 他走到皇上面前,跪下叩首施礼。皇上,三皇弟,身体好些了吗?还有,册封太子妃大典,外国使臣,有的已经到了。喔,皇上,该过去看一看了。 睿文王,回来了。边关,怎么样?嗯,赶快平身,过去看看安梁王。 皇上满面憔悴,精神萎靡,身骨有些虚弱。 “边关,安好,皇上大可放心。啊,今日大喜,梁国有太子妃,这可是举国上下欢庆之事。”睿文王起身,走过来,劝皇上道,“为了三皇弟,为了梁国子民,您更要保重身体。” 皇上点点头。小太监亓跟着皇上出了寝殿,朝太子妃的册封台走去。睿文王目送着皇上走远,他转回身来,大步朝安梁王而来。 来到安梁王的身旁,他缓缓弯下腰来,盯着安梁王的脸庞看。 这个三皇弟,瞧,这紫色的嘴唇,御医无能为力了,嗯嗯,天助本王也。那个老皇上,身骨越来越虚,时日不多了。太子?太子呀,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个草包,只有先把他除掉,本王爷才能睡个踏实觉!至于小四皇弟,一个顽皮捣蛋的男孩子,不足挂齿也。 睿文王直起腰来,转过身去,迈着矫健的步子,走出了寝殿。 今日里,是一个好日子。终于有机会,本王可以目睹沈海云的芳容。这个第一美人,传说她有才有颜,琴画歌舞,样样精通。嗯,她很美,喔,这个太子妃海云,是不是叫人惊艳呢? 想到这些,睿文王右手打了个响指,嘴里吹了一声口哨,脸上露出了微笑。 走在宫里的路上,睿文王心情异常的爽。天气特别好,空气很新鲜。宫殿楼宇,华丽典雅,又散发着高端大气的魅力。路边的花花草草,也变得非常漂亮。 安梁王府。受伤后的孟安平,身体渐渐恢复。这日,他在花园里散步,走着走着,迎面遇到浇花的江玉平。 “江师傅,在浇花啊。这花,太漂亮了。”孟安平紧走几步,上前打招呼。 “孟公子。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了。看,腿上有劲了。”江玉平放下花壶,直起腰来,打量着孟安平,高兴的讲道。 恢复的这么好,要多谢安梁王,还有江师傅的药方。孟安平笑了,走上前一步,昨夜,王爷从殿里出去,说是有个重要的事。 第一百零七章 皇上对李大监点点头:“大监,你们啊,全部退到殿外。”于是,侍卫缓缓退出大殿,在门外站立等候。 黑衣蒙面女,看见侍卫退出大殿,一个急闪身,躲到了楼柱后。 然后,她弯着腰,轻轻走下楼梯,急忙离开了这座小楼。 蒙面女的脚步匆匆,赶到了宫墙下。接着,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猫儿爪,把它扔到了墙檐上,顺绳爬到墙上。随后,她又顺滑下了墙,赶忙把猫儿爪收好。 一会儿,一个急匆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蒙面女赶到醉春楼的院墙,飞上了一棵墙边的柳树,环顾院内以及楼的四周,一切静悄悄。 她脸上露出了微笑,张开双臂,飞到了楼前。然后,沿着楼梯上了三楼。她轻轻推开了第一个房门,一闪身,进入了房间。接着,回身把房门轻轻关闭。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摘下了黑巾。咦,这个蒙面女,她是探春楼里的侍女燕子。 原来,这个侍女燕子,是燕西国皇上派到梁国的密探。当她搜集到有用的信息,再传递到燕西国的皇宫里去。 这是因为,有合适的时机,燕西皇上想攻打梁国,把和梁国相邻的土地,据为己有,企图扩大燕西国的地理版图。其次,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莱谷之战失败,十年来的夜晚,尤其风雨之夜,时时鞭挞着他的内心,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近乎疯癫之状态。 所以,当时机一到,燕西国就会开始攻打梁国。 现在的梁国,经历着自然灾害,皇上整日忧心忡忡。相邻的孟国和燕西国,对着梁国虎视眈眈,伺机吞掉这块鲜美的肥肉。 天渐渐亮了。燕子把写好的密信,系到了白色信鸽的腿上。她打开双手,信鸽回头望了望燕子,张开翅膀,飞向了北边的天空。 燕子望着北边的天空,心里默默祷告:信鸽呀信鸽,这封密信特别重要,一定要送到燕西京城,一定要送进皇宫。它是皇上的一个宝贝,关系到一个国的兴盛。信鸽啊信鸽,快把信送去…… 勤政大殿。安梁王战胜了三个蒙面人。 罗成桓见安梁王斗志高涨,面不改色心不跳。 于是,罗成桓拿着长剑,如离弦的箭一样,剑尖指着安梁王,直直飞向了他。 安梁王闭上了眼睛,等着剑尖即到,他张开双臂,身体往后平倒去。剑尖连同罗,从他的身体上,直直的划了过去。 安梁王一个侧翻身,用剑着地,身体又一个腾飞,握着长剑飞向了二楼。接近着,他犹如大鹏展翅,从二楼飞落下来。罗成桓举剑直飞,咆哮着,飞舞着,犹如一道闪电。 忽然,罗成桓垂直安梁王的前方下落。他把长袖抛向安梁王,一阵阵飞针雨,朝安梁王的头部,肩部,脊梁,腹部,腰部,腿部,纷纷飞针扎去。 皇上惊得张开了嘴。李大监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三皇子的身体,他急忙张开双臂,朝安梁王奔去。 十万火急。这时候,刘文龙张开双臂,手举一把青伞,犹如一道青光,飞过侍卫,飞向了安梁王。大伞擎开着,垂直降落,围成了一间蒙古包式的竹屋,把三个人罩护起来。 飞针纷纷扎在了竹屋上面。 皇上一拍栏杆,把这个负隅顽抗之人,杀了啊! 侍卫都手握长剑,纷纷奔向罗成桓。有的劈去,有的刺去,有的削去。一瞬间,黑衣蒙面人罗成桓倒地,他躺在地上,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其余三个蒙面人,看见罗成桓倒地死亡,都放弃了反抗。皇上命令把这三个人,关入地下水牢,等候择日处决。 刘文龙走出伞来。伞渐渐变小,他把伞收好,顺手装入了怀里。 李大监坐在地上,安梁王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安梁王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有点点变紫。 东边的天空,微微有点泛红。一会儿,鲜红的太阳,要跳出地平线。 刘文龙急忙抱起三皇子,对皇上小声道:“快点。传御医,安梁王中毒了。”皇上立刻吩咐小太监丌:“大监中毒。特急,传御医到寝殿,不得有误。” 小太监答应着,顾不上施礼,转身朝御医房跑去。 李大监在前边领路,公子,跟着奴家走就可。李大监和刘文龙急匆匆的奔寝殿而去。 “夜晚啊,发生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皇上缓缓站起来,对站在两侧的侍卫,微微笑,声音有点哑,“放心,安梁王,他不要紧的。你们啊,辛苦了,退下去休息。” 侍卫全部跪下,行了个大礼,立起身来,缓缓退出勤政殿。 刘文龙把安梁王放到了御床上。李大监有些紧张,有些着急,一边走,一边搓着双手。 一会儿,皇上走了进来。刘文龙迎上去,跪下来,叩首施礼:“草民刘文龙,见过皇上。”皇上弯下腰来,扶着他的双肩道:“刘公子,快,快起身。我的梁儿,怎么样了?” 刘文龙安慰道:“皇上,安梁王的身体,暂时无大碍。” 正说话间,六个御医急步走进来。见到皇上,都跪下来,行礼节。皇上赶忙道:“免礼,快给安梁王诊治。” 一个御医走到御床前,跪下来,把脉,看唇。然后,退下去,跪在了地上。 一个御医走上来,退下去,跪在了地上。又一个御医走上来,退下去,低着头,也跪在了地上。 第六个御医赶忙来到御床前,弯下腰来观察安梁王的面色,唇色。然后,他跪下来,伸出手来把王爷的脉搏,渐渐的他的眉头皱起来。 这个御医赶忙起身,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赶忙叩首。皇上,恕几个医人愚钝。安梁王,他身上毒,是一种新型毒素,或者,是几种毒素合在一起。不过,我们都没有遇过这种情形,皇上,我们几个医人,惭愧呀,也太无能力了。 在殿外,睿文王已有一会儿了,他听见御医的话,心里有点高兴,他抬脚紧走几步,进了勤政殿。 他走到皇上面前,跪下叩首施礼。皇上,三皇弟,身体好些了吗?还有,册封太子妃大典,外国使臣,有的已经到了。喔,皇上,该过去看一看了。 睿文王,回来了。边关,怎么样?嗯,赶快平身,过去看看安梁王。 皇上满面憔悴,精神萎靡,身骨有些虚弱。 “边关,安好,皇上大可放心。啊,今日大喜,梁国有太子妃,这可是举国上下欢庆之事。”睿文王起身,走过来,劝皇上道,“为了三皇弟,为了梁国子民,您更要保重身体。” 皇上点点头。小太监亓跟着皇上出了寝殿,朝太子妃的册封台走去。睿文王目送着皇上走远,他转回身来,大步朝安梁王而来。 来到安梁王的身旁,他缓缓弯下腰来,盯着安梁王的脸庞看。 这个三皇弟,瞧,这紫色的嘴唇,御医无能为力了,嗯嗯,天助本王也。那个老皇上,身骨越来越虚,时日不多了。太子?太子呀,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个草包,只有先把他除掉,本王爷才能睡个踏实觉!至于小四皇弟,一个顽皮捣蛋的男孩子,不足挂齿也。 睿文王直起腰来,转过身去,迈着矫健的步子,走出了寝殿。 今日里,是一个好日子。终于有机会,本王可以目睹沈海云的芳容。这个第一美人,传说她有才有颜,琴画歌舞,样样精通。嗯,她很美,喔,这个太子妃海云,是不是叫人惊艳呢? 想到这些,睿文王右手打了个响指,嘴里吹了一声口哨,脸上露出了微笑。 走在宫里的路上,睿文王心情异常的爽。天气特别好,空气很新鲜。宫殿楼宇,华丽典雅,又散发着高端大气的魅力。路边的花花草草,也变得非常漂亮。 安梁王府。受伤后的孟安平,身体渐渐恢复。这日,他在花园里散步,走着走着,迎面遇到浇花的江玉平。 “江师傅,在浇花啊。这花,太漂亮了。”孟安平紧走几步,上前打招呼。 “孟公子。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了。看,腿上有劲了。”江玉平放下花壶,直起腰来,打量着孟安平,高兴的讲道。 恢复的这么好,要多谢安梁王,还有江师傅的药方。孟安平笑了,走上前一步,昨夜,王爷从殿里出去,说是有个重要的事。 第一百零八章 喔,他回来了吗?回来啊,和他下一盘棋,看看王爷棋艺,有没有长进哩。 安梁王的侍卫罗玉明骑着马,从门口跑进来。 他看见了江玉平和孟安平,便飞快的从马上翻身下来。江玉平很生气,责备他:“罗侍卫,你怎么骑着马,有一点横冲直撞的样子。别人的命不是命?你的命不是命?” “江师傅,王爷中毒了,很危险。御医束手无策,你快去看看。”罗玉明对江玉平道。 很快,一辆马车驶过来,江玉平和孟安平上了车。然后,马车驶出了王府,朝皇宫飞快的跑去。 燕西国的皇宫。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手拿着一封密信,走上一层一层台阶,极快的进入了政兴大殿。 燕西皇上从太监手里,接过密信后,拆开仔细阅读内容。看完信后,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决定这月二十日,开始攻打梁国边境。直至最后,摧毁毓秀京城。 这个燕西皇上,他是要把梁国变为自己的附属国。这样,每年,梁向燕西进贡丝绸,玉器,珍宝,粮食…… 刘文龙走到御榻前,蹲下身来,双手紧握着安梁王的手。安梁王,王爷,你醒醒。今日太子妃大典,友好使者前来贺喜,也会搞一些有趣的游戏。王爷不是说过,想带我去看大典吗?醒一醒,醒醒,安梁王,王爷要带上我去。 任凭刘文龙的轻轻呼喊,安梁王的眼睛一直紧闭,双唇颜色越来越紫。 刘文龙立起身来,时间不能拖了,身上毒越来越严重,看来,只能飞去岱宫,求泰山老君相助。 想到这里,刘文龙快步来到大监面前,叫他好好照顾王爷,自己去请一位名医诊治王爷的病毒。 李大监连连点头,嘱咐刘文龙快去快回。 刘文龙骑上一匹快马,跑到京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山坡上。他翻身下马,从怀里拿出了竹萧。 他闭上眼睛,开始念起密码。一会儿,只见他双手捧着的竹萧,渐渐变大。一会儿,变成一张青色的大竹筏。 刘文龙睁开眼睛,弯下腰来,把竹筏放到地上。然后,他走了上去。 一阵风吹来,竹筏飞了起来,越飞越高,载着刘公子朝天上的岱宫而去。 岱宫大门外,兰衣童子怀抱玉兔,双眼望着前面的云海深处。看样子,他似乎是迎接某个人哩。 一会儿,他看见了云海里的刘文龙。这个童子高兴的挥舞着右手,朝着刘文龙喊道:“刘公子。在这里,我在这里等你。” 刘文龙听见了有人喊他,顺着声音,他发现了兰衣童子。于是,他挥舞着双手,朝童子打招呼:“兰仙子,你好吗?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一会儿,竹筏飘呀,飘呀,飘到了兰衣童子的身边。刘文龙走下竹筏,抱起童子,高兴地转起圈圈。 “兰仙子,你是在等我?” “是啊,你要来岱宫,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我有事找老君相助。走,找老君去。” 刘公子揽着童子的腰,飞到了岱宫殿前。二人飘落,走过一阶一阶的白玉台阶,进入了大殿。童子站到泰山老君的身旁。 刘文龙跪下,给泰山老君叩首施礼:“文龙,拜见老君。祝愿老君:事随心愿,心想事成,幸福快乐。” 泰山老君听了施礼语,面上笑呵呵,人人都说神仙好,神仙无忧乐逍遥,错,错,错了。他立起身来,飞到刘文龙身旁,飘落而下。 “刘公子,此次上岱宫来,有何事情?看来,事情很棘手。”他几步走到刘文龙面前,微微笑道,“你可记得,我和你的三次约,只有三次约而已。” “老君,龙儿记得。三皇子身中剧毒,生命危在旦夕,因此,龙儿恳请老君,去一次大梁京城,为他解除剧毒之祸。龙儿,恳请老君了。”刘文龙跪在地上,恳请老君下凡。 泰山老君叹了口气,微微弯下腰,双手扶起了刘文龙。 “起身,龙儿。我答应你,我们去救三皇子。”泰山老君转身走到殿前,朝外面道,“花仙子,听令:立刻,随我飞去人间,我们啊,有重要的事去做。” 岱宫前的花丛里。瞬时,几个花仙,有牡丹花,有芙蓉花,有海棠花,有紫薇花,有凤仙花,还有梅花,兰花,她们婷婷玉立的缓缓走出来。 白玉桥旁,有一座湖。湖水里,荷叶连连。忽然,在叶子间里,缓缓开出一朵娇艳艳的白荷花。从白荷的花心里,一个仙子飞了出来,轻飘飘飞落到岸上。 八个花仙子,依次来到大殿前,给老君使了一个万福。老君和她们说了几句话。然后,泰山老君,刘文龙,八个花仙子,一起朝凡间的毓秀城飞去。 云海深处,一朵一朵的白云飘过。调皮的紫薇仙子,加快速度飞到了老君身旁,朝后边的姐姐妹妹,眨了眨眼睛。 泰山笑了,爽朗的说道:“薇仙子,你好顽皮。上次去凡间,给刘公子送玉箫,装扮成牵牛花姐姐的模样,你扮的很像喔。有机会的时候,我就把此事说给她听听喔。” 刘文龙驾着竹筏,飞到了紫薇仙子的身旁,眼里满是感激。送玉箫的仙子,原来是紫薇仙子。紫薇仙子,多谢多谢了。 刘公子。这是小事,何足挂齿。如果感谢的话,该感谢老君。紫薇朝身后一望,停止了飞行,在此等着姐妹飞来。 刘文龙靠近了泰山老君,他朝着老君道:“老君。谢谢你,送给我玉萧。还有啊,搭救孟安平,诊治三皇子。” “龙儿,你客气了。这是神仙的使命,更是神仙的职责,这是泰山必须去做的事。”泰山老君伸出手来,拉起了刘文龙的左手,笑着安慰,“很快就到大梁的皇宫,你莫要担心三皇子了,我会想法救他的。” 一会儿,八个花仙子追了上来。泰山老君站在云朵上,双手拨开云雾,朝人间望去。他望见了毓秀,望见了宫墙,望见了亭台楼阁。 他微微笑了:“仙子们,已经到宫里的上空了。我们呀,准备飘落进去。”八个花仙子停止了飞行,她们举起双手,在云朵上转着圆圈。 一眨眼,仙子们的衣裳变了,变得和人间女子的衣裳一样。 泰山微笑着,右手朝云海里一捞,他拎起了一个木药箱。他左手朝云海里一捞,几片云雾把他围拢起来。一瞬间,他的衣裳,也变成了人间男子的衣裳。 “好了。我们进入皇宫,见机行事。牡丹,芙蓉,刘公子,我们去寝殿。你们六个姐妹,去太子妃大典上,去帮助沈海云。”神仙泰山吩咐道。花仙子们使了个万福礼,异口同声道:“老君,仙子明白。我们会把事情做漂亮。” 刘文龙收起玉竹箫,把它装进了衣袖里。老君揽着他的腰,朝宫上空飞去。 一会儿,刘文龙和九个神仙飘落进了皇宫里。 刘文龙脚步匆匆,朝寝殿急走而去。 “我回来了,安梁王。李大监,大监,我回来了。我请了一位名医来。”一进大殿,刘文龙脚步没有停下,就急忙说道。 听到刘文龙的说话声,李大监,孟安平,从地上站起来。李大监望着刘文龙,急忙说道:“回来了。抓紧叫神医看看,王爷的呼吸,比昨日急促了。” 泰山老君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三皇子身边,伸出右手给他把脉,眼睛停留了在皇子的面庞上。 他回头对又跪地上的大监道:“都退下。我来给他解毒。嗯,我没有走出殿,包括皇上,都不许进来打扰我。” 李大监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说:“神医。你果真能治安梁王的病,真是太好了。皇上一定重重奖赏。” “赶紧退下。全退下去。”李大监转回身来,对跪在殿上的众人道。御医,宫女,江玉平,孟安平,还有几个侍卫,立起身来,转身走出大殿。紧接着,李大监,刘文龙也走出了大殿。 保佑三皇子无病灾,保佑三皇子身健康,因而,众人走下台阶,转过身来,纷纷跪下来,长叩首祈神灵保佑,保佑正良的三皇子,身体快快好起来。 芙蓉仙子把药箱打开,老君走过来,从箱里拿出几瓶解毒药,自言自语:“这幕后人,想结果这个王爷的命。看来,这个旦朝年代,它到尽头了。唉,皇子权力之争,一定是血雨腥风……” 第一百零八章 喔,他回来了吗?回来啊,和他下一盘棋,看看王爷棋艺,有没有长进哩。 安梁王的侍卫罗玉明骑着马,从门口跑进来。 他看见了江玉平和孟安平,便飞快的从马上翻身下来。江玉平很生气,责备他:“罗侍卫,你怎么骑着马,有一点横冲直撞的样子。别人的命不是命?你的命不是命?” “江师傅,王爷中毒了,很危险。御医束手无策,你快去看看。”罗玉明对江玉平道。 很快,一辆马车驶过来,江玉平和孟安平上了车。然后,马车驶出了王府,朝皇宫飞快的跑去。 燕西国的皇宫。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手拿着一封密信,走上一层一层台阶,极快的进入了政兴大殿。 燕西皇上从太监手里,接过密信后,拆开仔细阅读内容。看完信后,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决定这月二十日,开始攻打梁国边境。直至最后,摧毁毓秀京城。 这个燕西皇上,他是要把梁国变为自己的附属国。这样,每年,梁向燕西进贡丝绸,玉器,珍宝,粮食…… 刘文龙走到御榻前,蹲下身来,双手紧握着安梁王的手。安梁王,王爷,你醒醒。今日太子妃大典,友好使者前来贺喜,也会搞一些有趣的游戏。王爷不是说过,想带我去看大典吗?醒一醒,醒醒,安梁王,王爷要带上我去。 任凭刘文龙的轻轻呼喊,安梁王的眼睛一直紧闭,双唇颜色越来越紫。 刘文龙立起身来,时间不能拖了,身上毒越来越严重,看来,只能飞去岱宫,求泰山老君相助。 想到这里,刘文龙快步来到大监面前,叫他好好照顾王爷,自己去请一位名医诊治王爷的病毒。 李大监连连点头,嘱咐刘文龙快去快回。 刘文龙骑上一匹快马,跑到京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山坡上。他翻身下马,从怀里拿出了竹萧。 他闭上眼睛,开始念起密码。一会儿,只见他双手捧着的竹萧,渐渐变大。一会儿,变成一张青色的大竹筏。 刘文龙睁开眼睛,弯下腰来,把竹筏放到地上。然后,他走了上去。 一阵风吹来,竹筏飞了起来,越飞越高,载着刘公子朝天上的岱宫而去。 岱宫大门外,兰衣童子怀抱玉兔,双眼望着前面的云海深处。看样子,他似乎是迎接某个人哩。 一会儿,他看见了云海里的刘文龙。这个童子高兴的挥舞着右手,朝着刘文龙喊道:“刘公子。在这里,我在这里等你。” 刘文龙听见了有人喊他,顺着声音,他发现了兰衣童子。于是,他挥舞着双手,朝童子打招呼:“兰仙子,你好吗?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一会儿,竹筏飘呀,飘呀,飘到了兰衣童子的身边。刘文龙走下竹筏,抱起童子,高兴地转起圈圈。 “兰仙子,你是在等我?” “是啊,你要来岱宫,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我有事找老君相助。走,找老君去。” 刘公子揽着童子的腰,飞到了岱宫殿前。二人飘落,走过一阶一阶的白玉台阶,进入了大殿。童子站到泰山老君的身旁。 刘文龙跪下,给泰山老君叩首施礼:“文龙,拜见老君。祝愿老君:事随心愿,心想事成,幸福快乐。” 泰山老君听了施礼语,面上笑呵呵,人人都说神仙好,神仙无忧乐逍遥,错,错,错了。他立起身来,飞到刘文龙身旁,飘落而下。 “刘公子,此次上岱宫来,有何事情?看来,事情很棘手。”他几步走到刘文龙面前,微微笑道,“你可记得,我和你的三次约,只有三次约而已。” “老君,龙儿记得。三皇子身中剧毒,生命危在旦夕,因此,龙儿恳请老君,去一次大梁京城,为他解除剧毒之祸。龙儿,恳请老君了。”刘文龙跪在地上,恳请老君下凡。 泰山老君叹了口气,微微弯下腰,双手扶起了刘文龙。 “起身,龙儿。我答应你,我们去救三皇子。”泰山老君转身走到殿前,朝外面道,“花仙子,听令:立刻,随我飞去人间,我们啊,有重要的事去做。” 岱宫前的花丛里。瞬时,几个花仙,有牡丹花,有芙蓉花,有海棠花,有紫薇花,有凤仙花,还有梅花,兰花,她们婷婷玉立的缓缓走出来。 白玉桥旁,有一座湖。湖水里,荷叶连连。忽然,在叶子间里,缓缓开出一朵娇艳艳的白荷花。从白荷的花心里,一个仙子飞了出来,轻飘飘飞落到岸上。 八个花仙子,依次来到大殿前,给老君使了一个万福。老君和她们说了几句话。然后,泰山老君,刘文龙,八个花仙子,一起朝凡间的毓秀城飞去。 云海深处,一朵一朵的白云飘过。调皮的紫薇仙子,加快速度飞到了老君身旁,朝后边的姐姐妹妹,眨了眨眼睛。 泰山笑了,爽朗的说道:“薇仙子,你好顽皮。上次去凡间,给刘公子送玉箫,装扮成牵牛花姐姐的模样,你扮的很像喔。有机会的时候,我就把此事说给她听听喔。” 刘文龙驾着竹筏,飞到了紫薇仙子的身旁,眼里满是感激。送玉箫的仙子,原来是紫薇仙子。紫薇仙子,多谢多谢了。 刘公子。这是小事,何足挂齿。如果感谢的话,该感谢老君。紫薇朝身后一望,停止了飞行,在此等着姐妹飞来。 刘文龙靠近了泰山老君,他朝着老君道:“老君。谢谢你,送给我玉萧。还有啊,搭救孟安平,诊治三皇子。” “龙儿,你客气了。这是神仙的使命,更是神仙的职责,这是泰山必须去做的事。”泰山老君伸出手来,拉起了刘文龙的左手,笑着安慰,“很快就到大梁的皇宫,你莫要担心三皇子了,我会想法救他的。” 一会儿,八个花仙子追了上来。泰山老君站在云朵上,双手拨开云雾,朝人间望去。他望见了毓秀,望见了宫墙,望见了亭台楼阁。 他微微笑了:“仙子们,已经到宫里的上空了。我们呀,准备飘落进去。”八个花仙子停止了飞行,她们举起双手,在云朵上转着圆圈。 一眨眼,仙子们的衣裳变了,变得和人间女子的衣裳一样。 泰山微笑着,右手朝云海里一捞,他拎起了一个木药箱。他左手朝云海里一捞,几片云雾把他围拢起来。一瞬间,他的衣裳,也变成了人间男子的衣裳。 “好了。我们进入皇宫,见机行事。牡丹,芙蓉,刘公子,我们去寝殿。你们六个姐妹,去太子妃大典上,去帮助沈海云。”神仙泰山吩咐道。花仙子们使了个万福礼,异口同声道:“老君,仙子明白。我们会把事情做漂亮。” 刘文龙收起玉竹箫,把它装进了衣袖里。老君揽着他的腰,朝宫上空飞去。 一会儿,刘文龙和九个神仙飘落进了皇宫里。 刘文龙脚步匆匆,朝寝殿急走而去。 “我回来了,安梁王。李大监,大监,我回来了。我请了一位名医来。”一进大殿,刘文龙脚步没有停下,就急忙说道。 听到刘文龙的说话声,李大监,孟安平,从地上站起来。李大监望着刘文龙,急忙说道:“回来了。抓紧叫神医看看,王爷的呼吸,比昨日急促了。” 泰山老君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三皇子身边,伸出右手给他把脉,眼睛停留了在皇子的面庞上。 他回头对又跪地上的大监道:“都退下。我来给他解毒。嗯,我没有走出殿,包括皇上,都不许进来打扰我。” 李大监走过来,恭恭敬敬的说:“神医。你果真能治安梁王的病,真是太好了。皇上一定重重奖赏。” “赶紧退下。全退下去。”李大监转回身来,对跪在殿上的众人道。御医,宫女,江玉平,孟安平,还有几个侍卫,立起身来,转身走出大殿。紧接着,李大监,刘文龙也走出了大殿。 保佑三皇子无病灾,保佑三皇子身健康,因而,众人走下台阶,转过身来,纷纷跪下来,长叩首祈神灵保佑,保佑正良的三皇子,身体快快好起来。 芙蓉仙子把药箱打开,老君走过来,从箱里拿出几瓶解毒药,自言自语:“这幕后人,想结果这个王爷的命。看来,这个旦朝年代,它到尽头了。唉,皇子权力之争,一定是血雨腥风……” 第一百零九章 相思入骨 老君选了一瓶药,把其余的放进药箱,快步来到安梁王面前。牡丹把用火消好毒的手术刀交给老君。老君用手术刀,在安梁王的腹部,划开一道小口,倒上了一些药沫。然后,他朝着芙蓉仙子点点头。 芙蓉仙子也点点头,拿起针把小口缝合起来。牡丹拿起出了一块干净的白纱布,轻轻把小口包扎好。 老君拿出了一瓶液体药,返回到安梁王身边。牡丹伸出手,掐着三皇子的人中,老君把液体汁,轻轻倒入他嘴里。 这时,殿外响起了说话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梁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神医在里面。他诊治时,不允许人打扰。奴家,还不清楚。”这是李大监的声音。 泰山老君点点头:“好了。芙蓉仙子,你去把殿门敞开。” 芙蓉仙子把门敞开了。老君把药箱盖合上来。然后,上了一把锁。 皇上走进了大殿,他急忙来到三皇子身边。他弯下腰来,轻轻呼喊:“梁儿,梁儿,你醒醒,父皇回来看你了。” “刘公子。刘公子,你进来。”泰山老君招呼刘文龙。 刘文龙走进来,走到了老君身边,问道:“神医。安梁王,他,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两柱香的时间,安梁王他就会醒。我该回蓬莱去了。”泰山神仙点点头,望着刘文龙道。 刘文龙赶紧走到皇上身旁,跪下来叩首:“皇上。皇上大可放心,过一会儿,安梁王会醒过来。” 皇上紧紧握着三皇子的手,对刘文龙道:“太好了,赏,赏黄金二百两。”皇上又补了一句话,“刘公子啊,你替我送一下神医。” 芙蓉仙子搀着老君,走在前面。牡丹仙子拎着药箱,走在老君身后。刘文龙走在神仙的最后面。 刘文龙和三个神仙走出了寝殿,走过一处花园,走过一座楼宇,走进了一处小竹林。 刘文龙在泰山老君面前跪下,再次叩谢老君的相助。老君嘱咐他,风雨飘摇的日子,这一月就要来了,要多多小心。 “老君。龙儿,记下了。”刘文龙恭恭敬敬的说道。 刘文龙的话音刚落,三个神仙就不见了。泰山老君和两个花仙子,飞回了云海深处的岱宫。 刘文龙走出竹林,折一条近路回寝殿。他走着走着,到了一处玉楼台。 这里热闹非凡。台上有好几个人,台下的看客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时紧张,有时拍手叫好,有时摇头,有时叹息。 原来,这里就是册封太子妃典礼台。刚刚皇上回寝殿的时候,册封太子妃仪式已结束。接下来是典礼的后续节目,各国使者比赛的游戏,以输赢定高下。 少年们都想为自己的国,争光添彩。所以,各自憋着劲,都想争第一,因而,参赛选手,不时变换着,有点走马灯的感觉。 忽然,台下的睿文王站起来,急步走到台上,站在了台子的央心。他望着参赛选手,又望着台下的人,微微笑了;“各国使者,你们好。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参加册封太子妃的华丽大典。我们皇上感谢,太子感谢,还有我们几个王爷,肯定非常感谢。” 睿文王顿了一顿,各国使者拍手,掌声热烈,表示回谢礼节。睿文王抬手示意,停止拍手。 突然,在他的心里面,生出一种皇上的感觉。他似乎坐在金銮殿的御椅上,俯视群臣,指点江山。下面的众爱卿,对着高高在上的他,又仰视又膜拜。 这种感觉好爽,睿文王脸上笑容灿烂,接下来的节目,如果参赛人不断更替,这比赛就没有结束,这样可不行喔。 台下燕西国的一个评委站起来,没有错,睿文王爷,比赛制度不行呀,有什么好方法啊,请讲出来,使者们都坚挺王爷。赵国的一个使者,也站起身来,附和着燕西使者的意思,坚决支持王爷的新制度。 睿文王停止了微笑,变成呵呵大笑。 他把比赛新制度说了一遍,三个节目定胜负。最高分为第一名,依次类推,第二名,第三名。第一名奖金一百两黄金,第二名二十两黄金,第三名十两黄金。第四名以后,都是参与奖,没有奖金喽。 评委后面的一个看客,举起右手,接话道,没有奖金呀,那就是台上打酱油的哩,第一名,到底花落谁家? 这个看客后面,一个人站起来:期待,期待,谁能夺第一?后面的人,举着手,挥舞着,声浪一浪比一浪高,激情澎湃。 大梁第一!燕西!赵国第一!韩国第一!韩国第一! 孟国第一!大梁,大梁,大梁第一!燕西第一!燕西,燕西第一! 蜀一,蜀国第一!赵国啊,赵国第一!大梁,肯定大梁!燕西,燕西也!梁,梁,一定大梁第一!燕西也!我们大——梁! 一个国一个比赛团,一个团两个人。这两个人,不限男女,可任意组合。比赛的内容不限,或文或武,或歌舞,或词赋,或琴艺。这样,这一场比赛难度就非常大。 一会儿,其它国组团成功,参赛人都上了玉楼台。可是,唯独梁国没有人参赛。面露耻笑,窃窃私语,它国的评委对着梁的评委,一副不屑的模样,梁呀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仅仅一根老甘蔗而已。 睿文王见此情景,心里非常羞愧。如果有一道地缝,自己肯定义无反顾的钻进去。这时候,他的脸变红了,感觉到了非常的烧烫。 刘文龙急步走到睿文王面前,双手抱拳,小声道:“王爷。你看,我可以参赛吗?”睿文王听到说话声,赶忙抬头,小声答:“喔。刘公子,当然可以。谢谢你。” 刘文龙压低声音:“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梁的颜面,不是为你喔。”睿文王有点尴尬,压低声音:“你,有情怀,有高度。我,还是感谢你。” 二人说完话,刘文龙抬起头,眼睛扫视台上的选手。选谁呢?选一个人,千万莫选个猪队友。 他把眼光收回,在看客里寻找着伙伴。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扭头看来,咦,原来是自己的好兄弟孟公子。 角落里一个女子,背影一闪而过,她急匆匆朝外走去。 刘文龙感觉她眼熟,来不及和孟安平说话,转身对睿文王道:“等我一下,很快回来。”他说完话,跑出去追那个女子了。 那个女子闪身进了竹林。刘文龙跑到竹林边,停住脚步,喘了口气,也进入了竹林。 刘文龙心里嘀咕:这个女子,很像沈海云。如果是海云,她怎么会在宫里?前面女子,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静静的望着刘公子。 海云,海云,是你吗?是你吗?是海云,海云,海云,是—海—云!刘文龙的眼睛湿润了,他朝着沈海云奔跑而去。 沈海云流泪了,她也迎着刘文龙跑去。两个有情人相遇,紧紧拥抱在一起。 沈海云开口了,嘱咐刘文龙,寇棠儿顶替自己嫁给太子,现在,自己身份是沈家叶的六夫人。这秘密,千万不要声张,后果很严重,以后,自已会把事情的因果,诉说给心上人听。 刘文龙使劲点了点头,微微笑了,喜极而泣。 “龙儿,你怎么哭了?”沈海云有些心疼刘文龙,轻轻给他拭掉眼角的泪水。 “没有哭,见到你,喜极而已。”刘文龙又紧紧揽着沈海云,深情款款的道:“云妹妹。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宝贝,差一点点就丢了。非常幸运,宝贝还在,怎么不叫人喜极流泪呢?” 沈海云拍拍刘文龙的脊梁,幸福的笑了。龙儿啊,你呀,是云髻上的钗头凤,有颜值,有内涵。有你在身旁,海云的心里,满满幸福,满满快乐。海云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唯有这样,别无它求。 沈海云牵起刘文龙的手,对他说道:“走。那个二皇 子,等着你比赛。” “云妹妹,你我组合,参加这次比赛,可不可以?”刘文龙求着自己的心上人。 “好啊,没有问题。有才子在,当然可以。”沈海云答应了上台参加比赛。 二人手牵着手,走出竹林。远处,睿文王朝这边跑来。 刘文龙把握着沈海云的手,恋恋不舍的松开。沈海云又嘱咐他,小女子是六夫人寇棠儿,男女授受不亲,刘公子可先行一步。刘文龙点点头,朝前急走了六、七步。 第一百零九章 相思入骨 老君选了一瓶药,把其余的放进药箱,快步来到安梁王面前。牡丹把用火消好毒的手术刀交给老君。老君用手术刀,在安梁王的腹部,划开一道小口,倒上了一些药沫。然后,他朝着芙蓉仙子点点头。 芙蓉仙子也点点头,拿起针把小口缝合起来。牡丹拿起出了一块干净的白纱布,轻轻把小口包扎好。 老君拿出了一瓶液体药,返回到安梁王身边。牡丹伸出手,掐着三皇子的人中,老君把液体汁,轻轻倒入他嘴里。 这时,殿外响起了说话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梁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神医在里面。他诊治时,不允许人打扰。奴家,还不清楚。”这是李大监的声音。 泰山老君点点头:“好了。芙蓉仙子,你去把殿门敞开。” 芙蓉仙子把门敞开了。老君把药箱盖合上来。然后,上了一把锁。 皇上走进了大殿,他急忙来到三皇子身边。他弯下腰来,轻轻呼喊:“梁儿,梁儿,你醒醒,父皇回来看你了。” “刘公子。刘公子,你进来。”泰山老君招呼刘文龙。 刘文龙走进来,走到了老君身边,问道:“神医。安梁王,他,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两柱香的时间,安梁王他就会醒。我该回蓬莱去了。”泰山神仙点点头,望着刘文龙道。 刘文龙赶紧走到皇上身旁,跪下来叩首:“皇上。皇上大可放心,过一会儿,安梁王会醒过来。” 皇上紧紧握着三皇子的手,对刘文龙道:“太好了,赏,赏黄金二百两。”皇上又补了一句话,“刘公子啊,你替我送一下神医。” 芙蓉仙子搀着老君,走在前面。牡丹仙子拎着药箱,走在老君身后。刘文龙走在神仙的最后面。 刘文龙和三个神仙走出了寝殿,走过一处花园,走过一座楼宇,走进了一处小竹林。 刘文龙在泰山老君面前跪下,再次叩谢老君的相助。老君嘱咐他,风雨飘摇的日子,这一月就要来了,要多多小心。 “老君。龙儿,记下了。”刘文龙恭恭敬敬的说道。 刘文龙的话音刚落,三个神仙就不见了。泰山老君和两个花仙子,飞回了云海深处的岱宫。 刘文龙走出竹林,折一条近路回寝殿。他走着走着,到了一处玉楼台。 这里热闹非凡。台上有好几个人,台下的看客很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时紧张,有时拍手叫好,有时摇头,有时叹息。 原来,这里就是册封太子妃典礼台。刚刚皇上回寝殿的时候,册封太子妃仪式已结束。接下来是典礼的后续节目,各国使者比赛的游戏,以输赢定高下。 少年们都想为自己的国,争光添彩。所以,各自憋着劲,都想争第一,因而,参赛选手,不时变换着,有点走马灯的感觉。 忽然,台下的睿文王站起来,急步走到台上,站在了台子的央心。他望着参赛选手,又望着台下的人,微微笑了;“各国使者,你们好。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参加册封太子妃的华丽大典。我们皇上感谢,太子感谢,还有我们几个王爷,肯定非常感谢。” 睿文王顿了一顿,各国使者拍手,掌声热烈,表示回谢礼节。睿文王抬手示意,停止拍手。 突然,在他的心里面,生出一种皇上的感觉。他似乎坐在金銮殿的御椅上,俯视群臣,指点江山。下面的众爱卿,对着高高在上的他,又仰视又膜拜。 这种感觉好爽,睿文王脸上笑容灿烂,接下来的节目,如果参赛人不断更替,这比赛就没有结束,这样可不行喔。 台下燕西国的一个评委站起来,没有错,睿文王爷,比赛制度不行呀,有什么好方法啊,请讲出来,使者们都坚挺王爷。赵国的一个使者,也站起身来,附和着燕西使者的意思,坚决支持王爷的新制度。 睿文王停止了微笑,变成呵呵大笑。 他把比赛新制度说了一遍,三个节目定胜负。最高分为第一名,依次类推,第二名,第三名。第一名奖金一百两黄金,第二名二十两黄金,第三名十两黄金。第四名以后,都是参与奖,没有奖金喽。 评委后面的一个看客,举起右手,接话道,没有奖金呀,那就是台上打酱油的哩,第一名,到底花落谁家? 这个看客后面,一个人站起来:期待,期待,谁能夺第一?后面的人,举着手,挥舞着,声浪一浪比一浪高,激情澎湃。 大梁第一!燕西!赵国第一!韩国第一!韩国第一! 孟国第一!大梁,大梁,大梁第一!燕西第一!燕西,燕西第一! 蜀一,蜀国第一!赵国啊,赵国第一!大梁,肯定大梁!燕西,燕西也!梁,梁,一定大梁第一!燕西也!我们大——梁! 一个国一个比赛团,一个团两个人。这两个人,不限男女,可任意组合。比赛的内容不限,或文或武,或歌舞,或词赋,或琴艺。这样,这一场比赛难度就非常大。 一会儿,其它国组团成功,参赛人都上了玉楼台。可是,唯独梁国没有人参赛。面露耻笑,窃窃私语,它国的评委对着梁的评委,一副不屑的模样,梁呀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仅仅一根老甘蔗而已。 睿文王见此情景,心里非常羞愧。如果有一道地缝,自己肯定义无反顾的钻进去。这时候,他的脸变红了,感觉到了非常的烧烫。 刘文龙急步走到睿文王面前,双手抱拳,小声道:“王爷。你看,我可以参赛吗?”睿文王听到说话声,赶忙抬头,小声答:“喔。刘公子,当然可以。谢谢你。” 刘文龙压低声音:“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梁的颜面,不是为你喔。”睿文王有点尴尬,压低声音:“你,有情怀,有高度。我,还是感谢你。” 二人说完话,刘文龙抬起头,眼睛扫视台上的选手。选谁呢?选一个人,千万莫选个猪队友。 他把眼光收回,在看客里寻找着伙伴。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扭头看来,咦,原来是自己的好兄弟孟公子。 角落里一个女子,背影一闪而过,她急匆匆朝外走去。 刘文龙感觉她眼熟,来不及和孟安平说话,转身对睿文王道:“等我一下,很快回来。”他说完话,跑出去追那个女子了。 那个女子闪身进了竹林。刘文龙跑到竹林边,停住脚步,喘了口气,也进入了竹林。 刘文龙心里嘀咕:这个女子,很像沈海云。如果是海云,她怎么会在宫里?前面女子,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静静的望着刘公子。 海云,海云,是你吗?是你吗?是海云,海云,海云,是—海—云!刘文龙的眼睛湿润了,他朝着沈海云奔跑而去。 沈海云流泪了,她也迎着刘文龙跑去。两个有情人相遇,紧紧拥抱在一起。 沈海云开口了,嘱咐刘文龙,寇棠儿顶替自己嫁给太子,现在,自己身份是沈家叶的六夫人。这秘密,千万不要声张,后果很严重,以后,自已会把事情的因果,诉说给心上人听。 刘文龙使劲点了点头,微微笑了,喜极而泣。 “龙儿,你怎么哭了?”沈海云有些心疼刘文龙,轻轻给他拭掉眼角的泪水。 “没有哭,见到你,喜极而已。”刘文龙又紧紧揽着沈海云,深情款款的道:“云妹妹。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宝贝,差一点点就丢了。非常幸运,宝贝还在,怎么不叫人喜极流泪呢?” 沈海云拍拍刘文龙的脊梁,幸福的笑了。龙儿啊,你呀,是云髻上的钗头凤,有颜值,有内涵。有你在身旁,海云的心里,满满幸福,满满快乐。海云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唯有这样,别无它求。 沈海云牵起刘文龙的手,对他说道:“走。那个二皇 子,等着你比赛。” “云妹妹,你我组合,参加这次比赛,可不可以?”刘文龙求着自己的心上人。 “好啊,没有问题。有才子在,当然可以。”沈海云答应了上台参加比赛。 二人手牵着手,走出竹林。远处,睿文王朝这边跑来。 刘文龙把握着沈海云的手,恋恋不舍的松开。沈海云又嘱咐他,小女子是六夫人寇棠儿,男女授受不亲,刘公子可先行一步。刘文龙点点头,朝前急走了六、七步。 第一百一十章 孟大公子 二人朝着玉楼台走去。 睿文王赶过来,对着刘文龙道:“刘公子,快点,比赛要开始了。喔,还有,你找到你的组合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刘文龙加快速度,继续往前走。 “谁啊?”睿文王紧紧跟在刘公子身后。 “往后看,沈家六夫人棠儿。” “她行吗?” “怎么不行?她可是才女喔。” “才女,她不是裁缝家的女儿吗?怎么会是才女?” 睿文王的这一句话,把刘文龙给问住了。突然,刘文龙急中生智,怎么了?谁说才女不是裁女,谁说裁女不是才女,裁女可以是才女,才女完全可以是裁女。裁女和才女,两女子之间,即可关联,亦可独立,即可独立,亦可关联。 王爷,是不是?是也不是? 刘文龙这一番绕口令的话,把刚刚的话题给绕开了。 只听睿文王说道:我的脑袋有些大。你说那个棠儿行,那就行。祝你,祝你和那个棠儿,马到成功!良马当先!马到擒来,摘下第一! 三人走进了玉楼。刘文龙走到孟安平身旁,张开双臂抱紧了他,嘴里说道:“放心。我和沈六夫人上台,前三甲定了。” “好啊,祝你和六夫人,心想事成,勇夺桂冠。”孟安平心领神会,点点头,由衷的祝福道,“快上去,你们会赢。” 睿文王眯起了眼,盯着这个孟家公子看。 刘文龙和沈海云,一前一后走上玉台阶,走到了比赛的位置上。 比赛开始了。燕西国的二皇子,他站起来出第一道题,乐舞大比赛。因为他知道,燕西人善于载歌载舞,那这一轮自己定是第一。 第一号出场的是韩国人。他们舞姿,犹如一壶白开水,平平无奇。第二号出场的是孟国人,舞姿比韩国人好看一点,但也引不起评委人的兴奋。 第三号出场的是燕西人。音乐豪放,舞蹈刚劲有力。旋转,抖肩,下腰,一气呵成。仿佛,一片蔚蓝的天空,雄鹰在展翅飞翔。好像,无边无际的草原,骏马在奔跑。宛若叫人望见了夕阳,蒙古帐,粗犷的小伙,美丽的姑娘,围着篝火边歌边舞。还有,闻到了一股奶茶香…… 评委人,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尖叫,有的微笑,有的面无表情。评委后面的看客们,有掌声,不算热烈。 四号表演完后,刘文龙和沈海云出场了。 此时的沈海云,脸庞遮上了一条白沙巾,身穿一袭白色衣裳,缓缓走到琴边。她转过身来,朝台下,使了一个万福礼。然后,缓缓坐下来,轻抚琴弦,浅浅微笑。 刘文龙身穿白色的广袖长袍,长发披肩,浅粉色的发带,围着前额绕一圈。然后,从后面顺着长发垂下去。 他吹着玉竹萧,从玉楼台的后侧,缓缓走上来,缓缓走到了台央心。 刘文龙的萧,沈海云的琴,缓缓流出优美动听的曲子。浪漫,唯美,风雅,沁人心脾,如三月的杨柳风拂面,如夏夜的湖水莲与月,如拱桥上的男子,手扶白玉栏,玉树临风的美…… 沈海云停止了抚琴,缓缓站起来,拿着一把长剑,走到了刘文龙的面前,深情款款的望着他,念白:公子,这可是你的宝剑? 刘文龙望了一眼剑,双手抱拳,弯腰施了一礼,答道:“呀,呀呀,正是,正是。多谢了。” 沈海云娇羞一笑,衣袖遮脸,打了一个圆场,移动莲步,从后侧下了台。她去后台更换衣裳了。 玉楼台对面的二楼包间雅座,丽妃和三个妃子坐在里面。她们一边看比赛,一边吃着糕点。 边吃边议论。 丽妃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望着对面的台,自言自语:“这个棠儿,不简单。大公子喜欢,哼,他爹也喜欢。真真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可压倒三千佳丽,不,是三万佳丽。” 一个妃子望着她:“丽姐姐。不简单,她是谁?” 丽妃把目光收回来,望着这个妃子笑了笑,不能告诉她实情,便答道:“妹妹,没有事。我想起小时候的玩伴。”她顺手拿起一个糕,递给了这个妃子,“尝一尝,这个豌豆糕,特别好。” 刘文龙手执长剑,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玉楼台的后幕一侧,孟安平随着音乐,吟咏起前朝诗人李白的一首诗《上李邕》。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欺年少。 刘文龙的长剑,剑随人影移,人随剑侧卧。花剑漫天飞,剑剑势如虹。 他的衣袂飘飘,剑即出鞘;他的风止衣落,剑滑入鞘。舞姿翩翩,风鹏正起,颇有扶摇直上的气势。一会儿,舞韵渐变纯雅,有了一幕十里桃花,少年策马追春风的顽皮。 好一曲《少年谣》,好一个翩翩公子。刘文龙的剑舞,震惊了雅座里的众嫔妃,震惊评委,震惊看客。 良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断。 刘文龙的剑舞,被站在最后面的皇上和三皇子观赏到。多么美的舞蹈,多么动人的曲子,皇上和三皇子,同时鼓起掌来。 三皇子服下泰山老君的药后,接近两个小时,他苏醒了过来。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担心玉楼台的比赛失败。 在往年,输赢无所谓,胜败乃比赛之常事。但今年不一样,自然灾害,民众流离失所。如果失败,有外人从中挑拨离间,大梁可谓烟火四起,风雨满楼。 安梁王的这些担心,没有告诉皇上。他只说想看游戏的热闹,而且,更想看看外族文化的特点,还有它的精髓,想发把它纳入自己的曲风里。 皇上答应了。于是,他陪着三皇子前来玉楼台,观看这次的比赛。 第一轮比赛结束。评委打分。韩国最低分,得三分。最高分,即满分,梁国得十分。 第二轮比赛,孟国的太子出题,出了一道鸡兔同笼的数学问题,时间限制半分钟。答案正确,用时间最少,为得分高者,依次类推。答案错误,这轮比赛即为零分。 有一个宫女,走上台去,给每个队伍发了一张纸,一支笔,给数学题写答案用。 数学题是:鸡兔同笼。笼里有36个头,有120足,问鸡与兔,各多少只? 出题人话音刚落,刘文龙心里就有答案,他朝其它队伍望去,有的皱起眉头,有的嘟起嘴,有的叹气。 呵呵,呵呵,这道题太简单了,对本公子真小意思。这道题,小学阶段,在课堂上老师讲过,还多次拓展过此类题。 事不宜迟,他把答案写在纸上,鸡12只,兔子24只,又俱上梁国。沈海云微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 刘文龙赶紧把答案送到评委席上。主评委打开纸来看,答案正确,他满意的点点头,对刘文龙夸赞,公子呦,神采奕奕,以后,仕途不可限量。 “师傅,您过奖了。小生告辞。”刘文龙微笑,弯腰施礼,转过身去,朝楼台走去。 一会儿,孟国选手,拿着答案纸走下楼台。接着,赵国选手,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走下楼台,来到主评委前。 燕西国的选手,拿着答案纸,急匆匆的往下跑,飞快的冲到主评委前,双手把纸奉上。 主评委接过燕西选手的答案纸,对着玉楼上的人员,高声喊道:“时间到,这轮比赛结束。嗯,你们不要下来了。” 最后两个国的选手,听到主评委的话,苦涩的皱起了眉头,满脸的无可奈何,答案纸上还是没有写下答案。 第二轮比赛,最低分零分,韩,蜀,赵。燕西国,得五分,孟国得七分。最高分者,梁国十分也。 看客,评委,嫔妃,皇子,纷纷鼓掌,叫好声,口哨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衰。 皇上微笑着走到评委前面,转过身来,面朝着评委,笑了笑,表扬道:“两轮比赛过去了,非常精彩。题目啊,也出得精彩,出题之人,学富五车,大家风范。第三轮比赛,也该开始了。” 主评委站起来,朝着大梁皇上施了一礼。然后,他说道:“皇上。第三轮比赛,轮到你们梁国出题了。您看,出题之人,二皇子?三皇子?或者四皇子?或者?” 皇上抬起头来,对着雅座道:“婉妃在吗?” 楼上雅座里,传来婉妃的声音:在,请皇上吩咐。 第一百一十章 孟大公子 二人朝着玉楼台走去。 睿文王赶过来,对着刘文龙道:“刘公子,快点,比赛要开始了。喔,还有,你找到你的组合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刘文龙加快速度,继续往前走。 “谁啊?”睿文王紧紧跟在刘公子身后。 “往后看,沈家六夫人棠儿。” “她行吗?” “怎么不行?她可是才女喔。” “才女,她不是裁缝家的女儿吗?怎么会是才女?” 睿文王的这一句话,把刘文龙给问住了。突然,刘文龙急中生智,怎么了?谁说才女不是裁女,谁说裁女不是才女,裁女可以是才女,才女完全可以是裁女。裁女和才女,两女子之间,即可关联,亦可独立,即可独立,亦可关联。 王爷,是不是?是也不是? 刘文龙这一番绕口令的话,把刚刚的话题给绕开了。 只听睿文王说道:我的脑袋有些大。你说那个棠儿行,那就行。祝你,祝你和那个棠儿,马到成功!良马当先!马到擒来,摘下第一! 三人走进了玉楼。刘文龙走到孟安平身旁,张开双臂抱紧了他,嘴里说道:“放心。我和沈六夫人上台,前三甲定了。” “好啊,祝你和六夫人,心想事成,勇夺桂冠。”孟安平心领神会,点点头,由衷的祝福道,“快上去,你们会赢。” 睿文王眯起了眼,盯着这个孟家公子看。 刘文龙和沈海云,一前一后走上玉台阶,走到了比赛的位置上。 比赛开始了。燕西国的二皇子,他站起来出第一道题,乐舞大比赛。因为他知道,燕西人善于载歌载舞,那这一轮自己定是第一。 第一号出场的是韩国人。他们舞姿,犹如一壶白开水,平平无奇。第二号出场的是孟国人,舞姿比韩国人好看一点,但也引不起评委人的兴奋。 第三号出场的是燕西人。音乐豪放,舞蹈刚劲有力。旋转,抖肩,下腰,一气呵成。仿佛,一片蔚蓝的天空,雄鹰在展翅飞翔。好像,无边无际的草原,骏马在奔跑。宛若叫人望见了夕阳,蒙古帐,粗犷的小伙,美丽的姑娘,围着篝火边歌边舞。还有,闻到了一股奶茶香…… 评委人,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尖叫,有的微笑,有的面无表情。评委后面的看客们,有掌声,不算热烈。 四号表演完后,刘文龙和沈海云出场了。 此时的沈海云,脸庞遮上了一条白沙巾,身穿一袭白色衣裳,缓缓走到琴边。她转过身来,朝台下,使了一个万福礼。然后,缓缓坐下来,轻抚琴弦,浅浅微笑。 刘文龙身穿白色的广袖长袍,长发披肩,浅粉色的发带,围着前额绕一圈。然后,从后面顺着长发垂下去。 他吹着玉竹萧,从玉楼台的后侧,缓缓走上来,缓缓走到了台央心。 刘文龙的萧,沈海云的琴,缓缓流出优美动听的曲子。浪漫,唯美,风雅,沁人心脾,如三月的杨柳风拂面,如夏夜的湖水莲与月,如拱桥上的男子,手扶白玉栏,玉树临风的美…… 沈海云停止了抚琴,缓缓站起来,拿着一把长剑,走到了刘文龙的面前,深情款款的望着他,念白:公子,这可是你的宝剑? 刘文龙望了一眼剑,双手抱拳,弯腰施了一礼,答道:“呀,呀呀,正是,正是。多谢了。” 沈海云娇羞一笑,衣袖遮脸,打了一个圆场,移动莲步,从后侧下了台。她去后台更换衣裳了。 玉楼台对面的二楼包间雅座,丽妃和三个妃子坐在里面。她们一边看比赛,一边吃着糕点。 边吃边议论。 丽妃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望着对面的台,自言自语:“这个棠儿,不简单。大公子喜欢,哼,他爹也喜欢。真真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可压倒三千佳丽,不,是三万佳丽。” 一个妃子望着她:“丽姐姐。不简单,她是谁?” 丽妃把目光收回来,望着这个妃子笑了笑,不能告诉她实情,便答道:“妹妹,没有事。我想起小时候的玩伴。”她顺手拿起一个糕,递给了这个妃子,“尝一尝,这个豌豆糕,特别好。” 刘文龙手执长剑,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玉楼台的后幕一侧,孟安平随着音乐,吟咏起前朝诗人李白的一首诗《上李邕》。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欺年少。 刘文龙的长剑,剑随人影移,人随剑侧卧。花剑漫天飞,剑剑势如虹。 他的衣袂飘飘,剑即出鞘;他的风止衣落,剑滑入鞘。舞姿翩翩,风鹏正起,颇有扶摇直上的气势。一会儿,舞韵渐变纯雅,有了一幕十里桃花,少年策马追春风的顽皮。 好一曲《少年谣》,好一个翩翩公子。刘文龙的剑舞,震惊了雅座里的众嫔妃,震惊评委,震惊看客。 良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断。 刘文龙的剑舞,被站在最后面的皇上和三皇子观赏到。多么美的舞蹈,多么动人的曲子,皇上和三皇子,同时鼓起掌来。 三皇子服下泰山老君的药后,接近两个小时,他苏醒了过来。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担心玉楼台的比赛失败。 在往年,输赢无所谓,胜败乃比赛之常事。但今年不一样,自然灾害,民众流离失所。如果失败,有外人从中挑拨离间,大梁可谓烟火四起,风雨满楼。 安梁王的这些担心,没有告诉皇上。他只说想看游戏的热闹,而且,更想看看外族文化的特点,还有它的精髓,想发把它纳入自己的曲风里。 皇上答应了。于是,他陪着三皇子前来玉楼台,观看这次的比赛。 第一轮比赛结束。评委打分。韩国最低分,得三分。最高分,即满分,梁国得十分。 第二轮比赛,孟国的太子出题,出了一道鸡兔同笼的数学问题,时间限制半分钟。答案正确,用时间最少,为得分高者,依次类推。答案错误,这轮比赛即为零分。 有一个宫女,走上台去,给每个队伍发了一张纸,一支笔,给数学题写答案用。 数学题是:鸡兔同笼。笼里有36个头,有120足,问鸡与兔,各多少只? 出题人话音刚落,刘文龙心里就有答案,他朝其它队伍望去,有的皱起眉头,有的嘟起嘴,有的叹气。 呵呵,呵呵,这道题太简单了,对本公子真小意思。这道题,小学阶段,在课堂上老师讲过,还多次拓展过此类题。 事不宜迟,他把答案写在纸上,鸡12只,兔子24只,又俱上梁国。沈海云微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 刘文龙赶紧把答案送到评委席上。主评委打开纸来看,答案正确,他满意的点点头,对刘文龙夸赞,公子呦,神采奕奕,以后,仕途不可限量。 “师傅,您过奖了。小生告辞。”刘文龙微笑,弯腰施礼,转过身去,朝楼台走去。 一会儿,孟国选手,拿着答案纸走下楼台。接着,赵国选手,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走下楼台,来到主评委前。 燕西国的选手,拿着答案纸,急匆匆的往下跑,飞快的冲到主评委前,双手把纸奉上。 主评委接过燕西选手的答案纸,对着玉楼上的人员,高声喊道:“时间到,这轮比赛结束。嗯,你们不要下来了。” 最后两个国的选手,听到主评委的话,苦涩的皱起了眉头,满脸的无可奈何,答案纸上还是没有写下答案。 第二轮比赛,最低分零分,韩,蜀,赵。燕西国,得五分,孟国得七分。最高分者,梁国十分也。 看客,评委,嫔妃,皇子,纷纷鼓掌,叫好声,口哨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衰。 皇上微笑着走到评委前面,转过身来,面朝着评委,笑了笑,表扬道:“两轮比赛过去了,非常精彩。题目啊,也出得精彩,出题之人,学富五车,大家风范。第三轮比赛,也该开始了。” 主评委站起来,朝着大梁皇上施了一礼。然后,他说道:“皇上。第三轮比赛,轮到你们梁国出题了。您看,出题之人,二皇子?三皇子?或者四皇子?或者?” 皇上抬起头来,对着雅座道:“婉妃在吗?” 楼上雅座里,传来婉妃的声音:在,请皇上吩咐。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画进心底 “婉妃啊,你来出题,可以吗?”皇上仰起头来,对她说道。 “皇上。婉妃愿意。”雅座里的婉妃,微微笑了,“台上的各位,你们都好,请听题。” 历朝历代中,尤其唐宋,涌现出不少文人墨客。留下的诗词佳作,可以用天上的星星,来比喻之多。你们最喜欢谁的作品,为什么? 皇上转过身来,朝玉楼外走去。玉楼里的人,纷纷起身下跪,行跪拜礼。 走出了楼,他微笑着朝寝宫走去。这下他放心了,三皇子的毒已解除,回去躺下,好好睡一觉。此时的皇上,感觉有些疲乏,有些累了。 燕西队答:最喜欢诗人李白。因为他的作品,写山写水,大气,磅礴,有气势,有些不拘泥小节。喜欢,特喜欢。 韩国队答:最喜欢女词人李清照。她的词作,清新隽永,文笔秀丽,透着一种诗意的生活,富有浪漫主义色彩,尤其喜欢她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作品。 孟国队的选手,望着评委席的主评委,声情并茂,音量适中的答道:刚才,我和队友说呀,我喜欢高适。没有想到,啊,他也喜欢呦。所以,我们都喜欢边塞诗人高适。 他顿了一顿,站起身来,一边往前走,一边娓娓动听的说: 喜欢边塞诗,但不喜欢烽火台,不喜欢铁骑,更不喜欢家书抵万金。我们喜欢,喜欢他们的气节,喜欢他们的英雄气,还有,喜欢他们的苦中作乐精神。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有士大夫的情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所以,我们喜欢边塞诗,更喜欢边塞诗人。如果不喜欢,没有道理啊,对不对? 婉妃微微点头。另一间雅座,丽妃听了孟国人的回答,也是频频点头。 安梁王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徐州太守道:“不错,是个人才,会思考。有这样的人才,孟国,何愁不强不大?” 蜀国人,回答的问题,一般般。赵国人,回答的问题,中规中矩,不出彩。 这一轮,梁国队最后一个答题。 刘文龙起身,同沈海云走到台心。他双手抱拳,使了个礼。身旁的沈海云,朝台下使了个万福礼。 她又微微抬头笑了:“娘娘。女子给您使礼,祝娘娘,吉祥如意。”然后,她朝着婉妃的雅座,使了个万福礼节。 雅座里的婉妃娘娘,点点头。她心里思量:这个沈家叶,她的六夫人,知书达理,样貌出众。唉,可惜了,月老牵错红线。 沈海云看了一眼刘文龙,似乎想说些什么。刘文龙朝着沈海云点点头,小声道:“放心,我有数。” 文人墨客里,最叫人佩服的是梅公子。或许,有些人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或许,不知道他的词作。可他呀,词作颇多,篇篇皆佳作,刘某佩服他的人格,刘某喜欢他的作品。 纳兰这个词人,游玩过江南,驰马到过边关,他少年历过相思,参加过护卫边关战。他的词作,有浪漫主义色彩,有现实主义的风格,《长相思,山一程》和《南乡子,烟暖雨初收》,这两篇词,是佳作中的佳作。 唉,纳兰公子,古人群里没有,在他之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如他之人了。 安梁王离开后面,朝台前走来。他一边走,一边道:“刘公子。把这两篇词,吟咏一遍,叫各位饱饱耳福,可好?” 刘文龙看看沈海云,微微点头。沈海云转过身去,朝那架筝琴走去。 刘文龙弯腰朝安梁王施了一礼,笑了一笑,王爷啊,刘某献丑了。他转过身,朝着沈海云,点了点头。 沈海云也点点头。缓缓地,转而又节奏急急的乐曲,从她的手指缝隙流出。 这首乐曲,有几十,几百,几千匹马,奔跑在山谷,疾驰在水边。这首乐曲,在某一个深夜。大风呼啸。雪花漫天舞。天地白茫茫一片…… 刘文龙一边缓缓走,一边吟咏《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缓缓地,曲风变了。苍凉,落寞,惆怅,有点哀怨,有点思念。叫人仿佛置身于寒夜,茅舍,女人,火炉的这么一幅画里。 火炉前的女子。火炉里微弱的火苗,映着她瘦弱的双手。她牵挂着远方的亲人,呆呆的望着火炉,那里有大风吗?那里有大雪吗?那里有暖和的火炉吗? 刘公子的眼前,出现离家逃难的人,出现宫廷的奢靡的生活,出现皇上的苍老,出现三皇子的抗争,也出现了…… 刘公子的心里,五味杂陈,有着好多的话想说,但又向谁倾诉呢? 他抬头张望,又轻轻低头,等再抬起头,眼睛已湿润,缓缓吟起《南乡子》。 烟暖雨初收,落尽繁华小院幽。 摘得一双红豆子,低头,说着分携泪暗流。 …… 别自有人桃花渡,扁舟,一种烟波各自愁。 这一首乐曲,前段曲风自由,奔放,后段曲风低沉,缓慢。两段一曲,不矛盾,不突兀,恰恰,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直接触动人的心灵。 刘文龙的声音,刘文龙的眼神,刘文龙的肢体语言,更深深打动了评委,看客,妃嫔。 雅座里的众嫔妃,眼睛湿润。众评委,连连夸好。后面的看客,一个说话的也没有,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这一轮比赛,大梁又是最高分。 这一场大比赛,梁国第一名,孟国第二名,燕西国第三名。 颁奖完后,刘公子对其他人抱拳施礼,微微笑道:“各位,承蒙礼让,谢谢。如果,各位啊,下次去阳都游玩,刘某定当作陪。” 他们互相寒暄了一番。过了一阵,外国使者牵着马,走出皇宫大门。然后,他们纷纷上马,辞别大梁皇子,回自己的国而去。 后宫。一竹林,青青翠翠。一条弯弯的小溪,从竹林前过,自北往南流淌。 一座白玉的小拱桥,横跨在小溪上。小桥的不远处,有几棵杨柳。 那几棵棵杨柳树,环抱着一座古色古香的鸳鸯亭。亭子下面,有一张翡翠一样的圆桌。几个翡翠色的圆柱凳,围着圆桌而立。 一会儿,婉妃,丽妃,还有皇上的三个嫔妃,着鲜艳的衣裳,从远处走来。她们走进凉亭,身后的宫女,来到桌前,从食盒里端出了几盘糕点,摆到了桌上。 几个嫔妃坐下来,边吃着糕点,边喝着茶水。笑吟吟,谈天说地,说着说着,说到太子妃典礼,说到外来使者。 “婉姐姐。昨日,你出题太有水平。不过,那些答题的人,除刘公子外,回答不是那么好。刘公子学识好,而且模样出众,大梁,真真出才子。”突然,丽妃望着婉妃,微微笑。 丽妃一提到刘文龙,婉妃微微笑了,没有接话。她端起茶杯,缓缓走到雕栏处,望向亭外的景色。 那个刘公子,从眉里眼里看,有些像自己的亲儿子。儿子,皇娘好想好想去青州,看一看翰儿,可娘身不由己。此时,她的思绪飘向二十年前。 婉妃那年二十岁,深受皇上的宠爱。皇上下朝的时候,就去杏苑宫陪她。一个月三十天,二十九天的夜里,都在杏苑宫。 婉妃粘着皇上,皇上依恋着她,真真只羡鸳鸯不羡仙。 突然,她有身孕了,皇上大喜。整日,婉妃沉浸在幸福里。月月月,夜夜夜,皇上只在杏苑宫,皇上已经把其她嫔妃,抛到九霄云外了。 有两个妃子去了凤仪宫,把皇上独宠婉妃的事,告诉了皇后娘娘。 其中一个妃子说:皇后娘娘。你该告戒这个不懂事的婉妃,叫她收敛些。皇上要处理国事,睡眠少,身体差,如果有个闪失,诛连九族之罪,都算作轻处理。 “馨妃,你放心。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本宫,最痛恨这种祸水!她要做第二个妲己,我绝不允许。”皇后杏眼圆睁,气呼呼的拍了下凤桌,茶碗里的茶水溅了出来,又对一个宫女道,“你去把那个婉儿叫来。” 这个宫女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凤仪宫,朝杏苑宫方向走去。 两个妃子见此,站起身来,接着跪下来,叩首:“皇后娘娘,我们该退下了。祝皇后娘娘,吉祥如意。” 皇后点点头,这个婉儿祸水,叫她知道本宫的厉害。喔,二人退下。两个妃子站起身来,缓缓退出皇后宫。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画进心底 “婉妃啊,你来出题,可以吗?”皇上仰起头来,对她说道。 “皇上。婉妃愿意。”雅座里的婉妃,微微笑了,“台上的各位,你们都好,请听题。” 历朝历代中,尤其唐宋,涌现出不少文人墨客。留下的诗词佳作,可以用天上的星星,来比喻之多。你们最喜欢谁的作品,为什么? 皇上转过身来,朝玉楼外走去。玉楼里的人,纷纷起身下跪,行跪拜礼。 走出了楼,他微笑着朝寝宫走去。这下他放心了,三皇子的毒已解除,回去躺下,好好睡一觉。此时的皇上,感觉有些疲乏,有些累了。 燕西队答:最喜欢诗人李白。因为他的作品,写山写水,大气,磅礴,有气势,有些不拘泥小节。喜欢,特喜欢。 韩国队答:最喜欢女词人李清照。她的词作,清新隽永,文笔秀丽,透着一种诗意的生活,富有浪漫主义色彩,尤其喜欢她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作品。 孟国队的选手,望着评委席的主评委,声情并茂,音量适中的答道:刚才,我和队友说呀,我喜欢高适。没有想到,啊,他也喜欢呦。所以,我们都喜欢边塞诗人高适。 他顿了一顿,站起身来,一边往前走,一边娓娓动听的说: 喜欢边塞诗,但不喜欢烽火台,不喜欢铁骑,更不喜欢家书抵万金。我们喜欢,喜欢他们的气节,喜欢他们的英雄气,还有,喜欢他们的苦中作乐精神。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有士大夫的情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所以,我们喜欢边塞诗,更喜欢边塞诗人。如果不喜欢,没有道理啊,对不对? 婉妃微微点头。另一间雅座,丽妃听了孟国人的回答,也是频频点头。 安梁王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徐州太守道:“不错,是个人才,会思考。有这样的人才,孟国,何愁不强不大?” 蜀国人,回答的问题,一般般。赵国人,回答的问题,中规中矩,不出彩。 这一轮,梁国队最后一个答题。 刘文龙起身,同沈海云走到台心。他双手抱拳,使了个礼。身旁的沈海云,朝台下使了个万福礼。 她又微微抬头笑了:“娘娘。女子给您使礼,祝娘娘,吉祥如意。”然后,她朝着婉妃的雅座,使了个万福礼节。 雅座里的婉妃娘娘,点点头。她心里思量:这个沈家叶,她的六夫人,知书达理,样貌出众。唉,可惜了,月老牵错红线。 沈海云看了一眼刘文龙,似乎想说些什么。刘文龙朝着沈海云点点头,小声道:“放心,我有数。” 文人墨客里,最叫人佩服的是梅公子。或许,有些人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或许,不知道他的词作。可他呀,词作颇多,篇篇皆佳作,刘某佩服他的人格,刘某喜欢他的作品。 纳兰这个词人,游玩过江南,驰马到过边关,他少年历过相思,参加过护卫边关战。他的词作,有浪漫主义色彩,有现实主义的风格,《长相思,山一程》和《南乡子,烟暖雨初收》,这两篇词,是佳作中的佳作。 唉,纳兰公子,古人群里没有,在他之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如他之人了。 安梁王离开后面,朝台前走来。他一边走,一边道:“刘公子。把这两篇词,吟咏一遍,叫各位饱饱耳福,可好?” 刘文龙看看沈海云,微微点头。沈海云转过身去,朝那架筝琴走去。 刘文龙弯腰朝安梁王施了一礼,笑了一笑,王爷啊,刘某献丑了。他转过身,朝着沈海云,点了点头。 沈海云也点点头。缓缓地,转而又节奏急急的乐曲,从她的手指缝隙流出。 这首乐曲,有几十,几百,几千匹马,奔跑在山谷,疾驰在水边。这首乐曲,在某一个深夜。大风呼啸。雪花漫天舞。天地白茫茫一片…… 刘文龙一边缓缓走,一边吟咏《长相思》。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缓缓地,曲风变了。苍凉,落寞,惆怅,有点哀怨,有点思念。叫人仿佛置身于寒夜,茅舍,女人,火炉的这么一幅画里。 火炉前的女子。火炉里微弱的火苗,映着她瘦弱的双手。她牵挂着远方的亲人,呆呆的望着火炉,那里有大风吗?那里有大雪吗?那里有暖和的火炉吗? 刘公子的眼前,出现离家逃难的人,出现宫廷的奢靡的生活,出现皇上的苍老,出现三皇子的抗争,也出现了…… 刘公子的心里,五味杂陈,有着好多的话想说,但又向谁倾诉呢? 他抬头张望,又轻轻低头,等再抬起头,眼睛已湿润,缓缓吟起《南乡子》。 烟暖雨初收,落尽繁华小院幽。 摘得一双红豆子,低头,说着分携泪暗流。 …… 别自有人桃花渡,扁舟,一种烟波各自愁。 这一首乐曲,前段曲风自由,奔放,后段曲风低沉,缓慢。两段一曲,不矛盾,不突兀,恰恰,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直接触动人的心灵。 刘文龙的声音,刘文龙的眼神,刘文龙的肢体语言,更深深打动了评委,看客,妃嫔。 雅座里的众嫔妃,眼睛湿润。众评委,连连夸好。后面的看客,一个说话的也没有,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这一轮比赛,大梁又是最高分。 这一场大比赛,梁国第一名,孟国第二名,燕西国第三名。 颁奖完后,刘公子对其他人抱拳施礼,微微笑道:“各位,承蒙礼让,谢谢。如果,各位啊,下次去阳都游玩,刘某定当作陪。” 他们互相寒暄了一番。过了一阵,外国使者牵着马,走出皇宫大门。然后,他们纷纷上马,辞别大梁皇子,回自己的国而去。 后宫。一竹林,青青翠翠。一条弯弯的小溪,从竹林前过,自北往南流淌。 一座白玉的小拱桥,横跨在小溪上。小桥的不远处,有几棵杨柳。 那几棵棵杨柳树,环抱着一座古色古香的鸳鸯亭。亭子下面,有一张翡翠一样的圆桌。几个翡翠色的圆柱凳,围着圆桌而立。 一会儿,婉妃,丽妃,还有皇上的三个嫔妃,着鲜艳的衣裳,从远处走来。她们走进凉亭,身后的宫女,来到桌前,从食盒里端出了几盘糕点,摆到了桌上。 几个嫔妃坐下来,边吃着糕点,边喝着茶水。笑吟吟,谈天说地,说着说着,说到太子妃典礼,说到外来使者。 “婉姐姐。昨日,你出题太有水平。不过,那些答题的人,除刘公子外,回答不是那么好。刘公子学识好,而且模样出众,大梁,真真出才子。”突然,丽妃望着婉妃,微微笑。 丽妃一提到刘文龙,婉妃微微笑了,没有接话。她端起茶杯,缓缓走到雕栏处,望向亭外的景色。 那个刘公子,从眉里眼里看,有些像自己的亲儿子。儿子,皇娘好想好想去青州,看一看翰儿,可娘身不由己。此时,她的思绪飘向二十年前。 婉妃那年二十岁,深受皇上的宠爱。皇上下朝的时候,就去杏苑宫陪她。一个月三十天,二十九天的夜里,都在杏苑宫。 婉妃粘着皇上,皇上依恋着她,真真只羡鸳鸯不羡仙。 突然,她有身孕了,皇上大喜。整日,婉妃沉浸在幸福里。月月月,夜夜夜,皇上只在杏苑宫,皇上已经把其她嫔妃,抛到九霄云外了。 有两个妃子去了凤仪宫,把皇上独宠婉妃的事,告诉了皇后娘娘。 其中一个妃子说:皇后娘娘。你该告戒这个不懂事的婉妃,叫她收敛些。皇上要处理国事,睡眠少,身体差,如果有个闪失,诛连九族之罪,都算作轻处理。 “馨妃,你放心。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本宫,最痛恨这种祸水!她要做第二个妲己,我绝不允许。”皇后杏眼圆睁,气呼呼的拍了下凤桌,茶碗里的茶水溅了出来,又对一个宫女道,“你去把那个婉儿叫来。” 这个宫女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凤仪宫,朝杏苑宫方向走去。 两个妃子见此,站起身来,接着跪下来,叩首:“皇后娘娘,我们该退下了。祝皇后娘娘,吉祥如意。” 皇后点点头,这个婉儿祸水,叫她知道本宫的厉害。喔,二人退下。两个妃子站起身来,缓缓退出皇后宫。 第一百一十二章 燕国皇上 两个妃子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金鱼池。二人绕着金鱼池,看里面的红鲤鱼,在水底快活的游来游去。 “馨姐姐。皇后娘娘,会惩罚那只小狐狸精吗?”后面的一个妃子,抬起头来问。 不管大小,狐狸精,必遭天不容。前面的妃子说话有些冷,她转过身来,望着后面的妃子,等着瞧就是。皇后娘娘,怎么会容下她呢! 走在前面的妃子,是二皇子的皇娘。以前,她是皇上最宠的爱妃,被封为馨妃。某日,皇上宠幸了进宫的歌女婉,婉就被封为婉妃。 渐渐的,皇上对馨妃冷淡了。皇上心里只有婉,馨妃恨她,恨,恨。更有惊人的消息,婉怀上喜了。 几个月后,她偷偷问了个接生婆,看婉的身体模样,究竟是生皇子还是公主。那个接生婆回答的很肯定,皇子呦,皇子呦。 那一夜,馨妃失眠了。 馨妃担心皇上独宠婉,说不定那一天自己失宠,眼前的荣华富贵也就烟消云散,可爱的儿子就太可怜了。如果,某一天,几个皇子争夺玉玺,儿子睿就是绊脚石,他会遭难。想一想,太可怕…… 于是,她下定决心,借皇后的一双手,废掉婉的封号,必要时把她弄死,她的皇子也要死! 两个妃子离开金鱼池,走入了一片花园。花园里的花,有一些,开得正艳。两个妃子,在花间里绕行,捻着花枝闻香。 宫女和婉妃一前一后,朝着皇后的凤仪宫而来。经过花园,婉妃停下脚步,她看见了馨妃在花园里。馨妃也望见了婉妃。 于是,馨妃张开双臂,在花丛里旋转,一边转一边咯咯的笑:“我喜欢,喜欢这片花儿。香啊,飞起来,咯咯,咯咯。” 婉妃望见馨妃的样子,心里有些生气,加快了脚步,朝凤仪宫而去。 丽妃立起身来,走到婉妃的身后,轻轻问:“婉姐姐。过来吃块红豆糕,味道特别好。” 婉妃停止了回忆,转过身来,微微笑了,丽妃,看你的模样,这个孩子,快要出生了。 丽妃亲切的望着婉妃,非常幸福。是啊,婉姐姐,预产期就在这几天。 过了两天,丽妃生下一个公主。皇上特别高兴,专门去看望了她和孩子。 太子府。太子没有发现棠儿顶替海云的秘密,一直沉浸在新婚喜悦里。 这一晚,太子有些闷闷不乐,他从婚床上坐起来,叹了口气。寇棠儿也坐起来,望着他问:“太子。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吗?” 太子点点头,仰身躺下。寇棠儿躺在了他的身旁。 本太子生气,对那个刘文龙有多好。没想到呀,他去了安梁王的府里。唉,不止一个,还有一个人。安梁王的身边,多了一文一武的两个人才,这种情况,对本太子不利。太子妃,你说他是不是惦记着太子之位? 寇棠儿听见了刘文龙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另一个人,是谁?有可能是孟安平,对,有可能是他。 寇棠儿看看太子,那个公子不是坏人,不要猜疑了。那个睿文王,有可能惦记太子的位置,说不出理由来,有这种感觉喔。 然后,寇棠儿拍拍他的手,一双深情的眼睛望着他:“我的亲,你怎么这样好看,尤其会说话的眼,还有这醉人的嘴。”寇棠儿说着话,用左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唇。 太子闭上眼睛,笑了笑,又睁开眼,望着寇棠儿:“太子妃,看来,你对那事比我还急。” 寇棠儿拉着他的手,一种嗲嗲的声音:太子坏,好坏,不理太子了。太子望见她的羞涩模样,自己的脸庞火辣辣的烧,他坐起来,又低下头,使劲亲了她一口。 寝殿里,红烛在燃烧。一阵低语,一阵缠绵悱恻。 一匹快马,从阳都一路飞奔,冲进了京城,进入了睿文王府。 快马到了大殿前面,张春禾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她手里拿着两幅画像,急匆匆的来到殿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睿文王朝她走来,一边走一边急问:“春禾。那件事,办的怎么样?”张春禾急走两步,跪下来,抱拳施礼:“我叫太守府里的一个丫环口述,一个画像师傅画了两张人物像,请你过目。” “不必多礼了,你起来。”睿文王接过画像,转过身急步走到书案前,把画像并列摊开来,两个女子顺势映入眼前。一个太子妃,一个沈家叶的六夫人。 睿文王看看左边的画像,再看看右边的画像,伸出右手揉揉眼睛,再次左看了看,右看了看,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起来:本王爷,判断有误? 睿文王眉头舒展,脸上镇定,心里思索起来:刘公子和六夫人的比赛,如果没有提前备练,不会那样默契,再看她眼神,有点情意绵。再说,六夫人的心上人,是台下的孟安平,可看样子,孟安平非常冷淡。这三点就说明,比赛的六夫人不是寇棠儿,或者,太子妃也不是沈海云。难道二人互换身份,寇棠儿是沈海云? 难道张春禾,在这次办事中,做了手脚?睿文王抬起头来,对张春禾道:“春禾,看来呀,我判断有误。你辛苦了,回去休息。” 张春禾点点头,转身走出大殿,走出了王爷府。她脚步不停,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提防有人跟踪自己。 张春禾走在巷子里,一个左拐弯,走着走着,一个右转弯,穿一街道,跑过一巷子。她飞上院墙,飞上屋顶,从屋顶飞到楼檐,一直往前飞去。最后,张春禾来到一处屋顶,这人家的对面就是安梁王府。 这时候,天上下起雨。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犹如一道道垂直的雨帘,哗哗哗,哗哗哗,地面上的水,流成了溪。 四个月以来,这是梁国的第一场雨。重旱区,中旱区,也都降下了大雨。 天蒙蒙亮。安梁王,孟安平,刘文龙,三个人早起了床,走出王府,来到一处岩台上习武。 安梁王站在岩台上,脸带笑容,这场雨虽然来的迟,可是好喜欢,空气真清新。 他面向孟安平,亲切的道:“你身体刚好,先不要练武了,就在边上指点我的剑法。”然后,他嘱咐刘文龙:“今日,以后,你也不要练了,陪孟公子说说话。” 刘文龙走过来,望着他的眼睛,王爷,孟安平不用习武,有理由。可文龙不习武,有理由吗? 安梁王笑了,习武是强身健体,尤其对奶油小生。但是,你不要把习武列为目标,要在仕途上发展。你的着述《论国策二十》,立意新颖,论据充分,用语堪称金句,感情强烈,更重要的是,对治国非常有用,皇上看了很高兴,对你大加赞赏。 孟安平走到刘文龙旁边,拉起了他的手。刘公子,你的文才很好,孟哥哥和王爷的看法一样,希望你步入仕途,有所作为。保江山,这事有我们。 刘文龙看了看孟安平,又看了看安梁王。安梁王点点头。刘文龙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朝仕途上走了。希望今后,大梁国家:花团锦簇,花好月圆,人在花丛走。那个她笑颜如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此生不悔入大梁。 安梁王笑笑,拿起长剑,飞向了另一块岩石,衣袂飞扬,剑气生风。一会儿,他又飞回来,把剑尖朝草地上,轻轻一划拉,草叶立即在空中飞舞,一片片,纷纷扬扬。 一瞬时,他犹如一片白羽,在刘文龙面前落下。刹那间,他再次飞起,长剑朝一树枝削去。只听见树枝断裂声,那根树枝“啪”趴在了山石上。 刘文龙和孟安平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一边鼓掌,一边喊:安梁王,剑技精湛,有统领千军万马之势,好样的! “是吗?我啊,还要加大练习。”他手里的剑没有停,脚步也没有停。 一个侧身“燕子斜飞”,一剑“鱼跃龙门”,剑剑风飕飕。一个弯腰“海底捞月”,一个飞身“夸父追日”,剑光闪闪,寒剑生梅影。 一会儿,王爷动如脱兔。一会儿,他静如处子。 坐在一旁的孟安平,连连对安梁王竖起大拇指。他把自己练剑的诀窍,趁安梁王休息的时候,讲述给王爷听。安梁王边听,边领悟,一把把长剑拿起来,闭上眼睛,慢慢练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燕国皇上 两个妃子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金鱼池。二人绕着金鱼池,看里面的红鲤鱼,在水底快活的游来游去。 “馨姐姐。皇后娘娘,会惩罚那只小狐狸精吗?”后面的一个妃子,抬起头来问。 不管大小,狐狸精,必遭天不容。前面的妃子说话有些冷,她转过身来,望着后面的妃子,等着瞧就是。皇后娘娘,怎么会容下她呢! 走在前面的妃子,是二皇子的皇娘。以前,她是皇上最宠的爱妃,被封为馨妃。某日,皇上宠幸了进宫的歌女婉,婉就被封为婉妃。 渐渐的,皇上对馨妃冷淡了。皇上心里只有婉,馨妃恨她,恨,恨。更有惊人的消息,婉怀上喜了。 几个月后,她偷偷问了个接生婆,看婉的身体模样,究竟是生皇子还是公主。那个接生婆回答的很肯定,皇子呦,皇子呦。 那一夜,馨妃失眠了。 馨妃担心皇上独宠婉,说不定那一天自己失宠,眼前的荣华富贵也就烟消云散,可爱的儿子就太可怜了。如果,某一天,几个皇子争夺玉玺,儿子睿就是绊脚石,他会遭难。想一想,太可怕…… 于是,她下定决心,借皇后的一双手,废掉婉的封号,必要时把她弄死,她的皇子也要死! 两个妃子离开金鱼池,走入了一片花园。花园里的花,有一些,开得正艳。两个妃子,在花间里绕行,捻着花枝闻香。 宫女和婉妃一前一后,朝着皇后的凤仪宫而来。经过花园,婉妃停下脚步,她看见了馨妃在花园里。馨妃也望见了婉妃。 于是,馨妃张开双臂,在花丛里旋转,一边转一边咯咯的笑:“我喜欢,喜欢这片花儿。香啊,飞起来,咯咯,咯咯。” 婉妃望见馨妃的样子,心里有些生气,加快了脚步,朝凤仪宫而去。 丽妃立起身来,走到婉妃的身后,轻轻问:“婉姐姐。过来吃块红豆糕,味道特别好。” 婉妃停止了回忆,转过身来,微微笑了,丽妃,看你的模样,这个孩子,快要出生了。 丽妃亲切的望着婉妃,非常幸福。是啊,婉姐姐,预产期就在这几天。 过了两天,丽妃生下一个公主。皇上特别高兴,专门去看望了她和孩子。 太子府。太子没有发现棠儿顶替海云的秘密,一直沉浸在新婚喜悦里。 这一晚,太子有些闷闷不乐,他从婚床上坐起来,叹了口气。寇棠儿也坐起来,望着他问:“太子。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吗?” 太子点点头,仰身躺下。寇棠儿躺在了他的身旁。 本太子生气,对那个刘文龙有多好。没想到呀,他去了安梁王的府里。唉,不止一个,还有一个人。安梁王的身边,多了一文一武的两个人才,这种情况,对本太子不利。太子妃,你说他是不是惦记着太子之位? 寇棠儿听见了刘文龙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另一个人,是谁?有可能是孟安平,对,有可能是他。 寇棠儿看看太子,那个公子不是坏人,不要猜疑了。那个睿文王,有可能惦记太子的位置,说不出理由来,有这种感觉喔。 然后,寇棠儿拍拍他的手,一双深情的眼睛望着他:“我的亲,你怎么这样好看,尤其会说话的眼,还有这醉人的嘴。”寇棠儿说着话,用左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唇。 太子闭上眼睛,笑了笑,又睁开眼,望着寇棠儿:“太子妃,看来,你对那事比我还急。” 寇棠儿拉着他的手,一种嗲嗲的声音:太子坏,好坏,不理太子了。太子望见她的羞涩模样,自己的脸庞火辣辣的烧,他坐起来,又低下头,使劲亲了她一口。 寝殿里,红烛在燃烧。一阵低语,一阵缠绵悱恻。 一匹快马,从阳都一路飞奔,冲进了京城,进入了睿文王府。 快马到了大殿前面,张春禾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她手里拿着两幅画像,急匆匆的来到殿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睿文王朝她走来,一边走一边急问:“春禾。那件事,办的怎么样?”张春禾急走两步,跪下来,抱拳施礼:“我叫太守府里的一个丫环口述,一个画像师傅画了两张人物像,请你过目。” “不必多礼了,你起来。”睿文王接过画像,转过身急步走到书案前,把画像并列摊开来,两个女子顺势映入眼前。一个太子妃,一个沈家叶的六夫人。 睿文王看看左边的画像,再看看右边的画像,伸出右手揉揉眼睛,再次左看了看,右看了看,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起来:本王爷,判断有误? 睿文王眉头舒展,脸上镇定,心里思索起来:刘公子和六夫人的比赛,如果没有提前备练,不会那样默契,再看她眼神,有点情意绵。再说,六夫人的心上人,是台下的孟安平,可看样子,孟安平非常冷淡。这三点就说明,比赛的六夫人不是寇棠儿,或者,太子妃也不是沈海云。难道二人互换身份,寇棠儿是沈海云? 难道张春禾,在这次办事中,做了手脚?睿文王抬起头来,对张春禾道:“春禾,看来呀,我判断有误。你辛苦了,回去休息。” 张春禾点点头,转身走出大殿,走出了王爷府。她脚步不停,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提防有人跟踪自己。 张春禾走在巷子里,一个左拐弯,走着走着,一个右转弯,穿一街道,跑过一巷子。她飞上院墙,飞上屋顶,从屋顶飞到楼檐,一直往前飞去。最后,张春禾来到一处屋顶,这人家的对面就是安梁王府。 这时候,天上下起雨。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犹如一道道垂直的雨帘,哗哗哗,哗哗哗,地面上的水,流成了溪。 四个月以来,这是梁国的第一场雨。重旱区,中旱区,也都降下了大雨。 天蒙蒙亮。安梁王,孟安平,刘文龙,三个人早起了床,走出王府,来到一处岩台上习武。 安梁王站在岩台上,脸带笑容,这场雨虽然来的迟,可是好喜欢,空气真清新。 他面向孟安平,亲切的道:“你身体刚好,先不要练武了,就在边上指点我的剑法。”然后,他嘱咐刘文龙:“今日,以后,你也不要练了,陪孟公子说说话。” 刘文龙走过来,望着他的眼睛,王爷,孟安平不用习武,有理由。可文龙不习武,有理由吗? 安梁王笑了,习武是强身健体,尤其对奶油小生。但是,你不要把习武列为目标,要在仕途上发展。你的着述《论国策二十》,立意新颖,论据充分,用语堪称金句,感情强烈,更重要的是,对治国非常有用,皇上看了很高兴,对你大加赞赏。 孟安平走到刘文龙旁边,拉起了他的手。刘公子,你的文才很好,孟哥哥和王爷的看法一样,希望你步入仕途,有所作为。保江山,这事有我们。 刘文龙看了看孟安平,又看了看安梁王。安梁王点点头。刘文龙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朝仕途上走了。希望今后,大梁国家:花团锦簇,花好月圆,人在花丛走。那个她笑颜如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此生不悔入大梁。 安梁王笑笑,拿起长剑,飞向了另一块岩石,衣袂飞扬,剑气生风。一会儿,他又飞回来,把剑尖朝草地上,轻轻一划拉,草叶立即在空中飞舞,一片片,纷纷扬扬。 一瞬时,他犹如一片白羽,在刘文龙面前落下。刹那间,他再次飞起,长剑朝一树枝削去。只听见树枝断裂声,那根树枝“啪”趴在了山石上。 刘文龙和孟安平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一边鼓掌,一边喊:安梁王,剑技精湛,有统领千军万马之势,好样的! “是吗?我啊,还要加大练习。”他手里的剑没有停,脚步也没有停。 一个侧身“燕子斜飞”,一剑“鱼跃龙门”,剑剑风飕飕。一个弯腰“海底捞月”,一个飞身“夸父追日”,剑光闪闪,寒剑生梅影。 一会儿,王爷动如脱兔。一会儿,他静如处子。 坐在一旁的孟安平,连连对安梁王竖起大拇指。他把自己练剑的诀窍,趁安梁王休息的时候,讲述给王爷听。安梁王边听,边领悟,一把把长剑拿起来,闭上眼睛,慢慢练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凤进王府 刘文龙站在一旁,随着安梁王的脚步,开始移动自己的脚步。他手中的剑,剑过携风而起。 孟安平站起身来,闭上眼睛,轻轻移步,沉浸在剑术的世界里。他如沐清风,一张脸俊朗刚毅。 三个人走下山,走进了繁华的街道。穿过两条巷,来到一处临水而建的早餐楼。 三人落座。店小哥走过来打招呼:“梁公子好。好久不见,去哪里游山玩水了?” “小哥,好久不见,我出了趟远门。过来用餐的人不少,生意很兴隆。”安梁王熟悉的同小哥打着招呼,他立起身来,“上些素馅水饺,来三碗美味的牛肉糁。这几日,梦里都想这儿的香味。” 店小哥对他作揖,多谢公子的夸奖,过奖过奖。梁公子和朋友稍等片刻,早餐很快就到。这个小哥转身朝后厨走去。 过了一阵,热腾腾的美食被端上了餐桌。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四个男人,走到窗户边的位置坐下。他们向店小哥点了蒸包和蛋羹汤。 店小哥走去后厨。这四个人,一边等食物,一边聊天。 有一个大哥模样的人,叹了口气:“唉。这下雨了,旱情过去,没有想到人祸来了。我们这些人,过好好的日子,什么时候来啊!” 其他三个同伴,都没有接话,若有所思。旁边桌的一个人,他转过身来问:“这个大哥,怎么又来人祸了,到底怎么回事?” “唉。我们几人是行商,前两日,走过燕西与大梁的边境。可是,燕西军偷过边境线,不时骚扰附近的住户。”这个大哥非常生气,说话气呼呼,“试想,他们在挑事端,想同梁交战,如果不,又怎么过边境线?如无鬼,燕西国的边关将领,岂能对此事不忌讳?” 安梁王听见他们的聊天内容,气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刘文龙站起身来,走到聊天人的面前,各位,打扰了。边关事,咱不议论,皇上会处理好,好不好? 另一个商人拍桌子,气呼呼的嚷,公子哥认识皇上?那么试问,大梁还是从前的大梁?京城外,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宫墙内,花天酒地…… 刘文龙微笑着,双手抱拳施礼,没有见过皇上,但朋友偶尔去,小生把各位的所见所想,委托他捎进宫里。 安梁王把碗筷放下,站起身来,心事重重,朝早餐楼外走去。孟安平紧跟着他走出来。 安梁王,莫要难过,现在,大梁处在寒冬,寒冬过后,春天就来。我们一起,为苍生为大梁,努力奋斗。王爷,我,孟,同看世间繁花嫣红,赴一场月下桂花酒宴,这个提议,王爷感觉可以吗? 从后面赶过来的刘文龙,对着安梁王道。 安梁王停下脚步,轻舒口气,点了点头,同意了刘文龙的提议。王爷微笑了,桂花飘香,多么好的酒,多么亲的知己,好个花好月圆夜,此生满足矣。 一瞬间,安梁王有些恍惚: 天上一轮圆月。月光下,刘文龙在微风里吹箫,孟安平携剑翩翩舞。沈海云玉指抚琴弦,寇棠儿在孟安平的一侧,轻轻唱着多情的歌儿。自己和张春禾,坐在餐桌前,喝着桂花酒,讲着月宫里的神话故事。 “你思想活跃,见识多主意多,海云肯定把你当宝爱。”孟安平从心里羡慕刘文龙的爱情,对他满眼宠爱,“你平常说的那个,你颜值又高,体形黄金分割线,刘文龙你这个美男子,我啊,都喜欢和你在一起。” 安梁王定定神,他拍了下脑门,压低声音:刘公子,孟公子,二人去梁燕边境,打探下情况,如果战,容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孟安平点了点头。三人往前走,过了一个路口,又继续往前。一会儿,他们进了安梁王府。 安梁王大步走到书案前,立即修书一封,向田元帅介绍两人是边塞诗的爱好者,前去边关体验生活,看独有的风景线,望田元帅像平常客人一样接待,不能特殊的待客公子。 孟安平把修书装入怀里。三人一起走出了王府。 在一个十字路口,安梁王同二人分别,朝皇宫走去。孟安平翻身上马,伸出手来,把刘文龙也拉上了马。两人同骑一匹马,朝梁燕边境而去。 燕西国的皇宫。深夜,皇上在宴会殿,为奔赴边关的两个将领,正在举行一场欢送酒宴。 皇上手里端着白玉酒杯,杯里盛着醇香的酒。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下玉台阶,来到他们面前。燕西皇上望着主元帅的脸,微微笑了,布吉主帅喔,这场交锋战,大燕西必须胜利。 主帅布吉点头。皇上和布吉的酒杯,互相碰了一下。 梁国的皇子,正争夺太子之位,老皇上病入膏肓,生命近垂危。这次战争,更是为十年前莱谷战死的将士,报仇雪恨。所以布吉,这次攻打梁国,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一定取胜利,布吉主帅明白吗? 布吉点头,答应道:“明白,皇上,为战争胜利,吉家军已做好准备。为争取先机,早日攻下永州城,皇上,喝出这杯美酒,燕西军就出发。” “好,非常好,我在云水城等着布吉主帅,还有英勇的燕西军,等你们凯旋归来。千桌庆功宴,布吉,期盼你们凯旋归。”燕西皇上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说着话,皇上和布吉把酒喝干。皇上拉着布吉的手,压低声音:凯旋归来,一美人等你归。 布吉点头。皇上右手臂伸开,做了一个示意,朗声道:布吉,请你们出发。布吉和副帅在皇上面前跪下,行施了一个大礼。二人起身走出宴会殿,翻身上马奔出皇宫。 主帅布吉,率领着城外的一千五百名士兵,还有押运粮草人员,浩浩荡荡,向燕梁边境出发。 永州城,坐落在梁燕边境线,位于一处大山上。延绵起伏的山脉,呈现东北西南走向,上面树木繁多。远望山脉,犹如一道天然屏障,保障着梁人的安定生活。 城西门往西约六里地,地势非常平缓,一望无际。它属于燕西国的版图,春夏季节,水量适宜,草宜生长,奶牛成群,白羊成片。它更是燕西人的命根子,被称为“黄金”天然牧场。 永州城里,常年驻扎一个军队,编制三百六十个士兵,两个主副元帅,日常百姓,居住的特别少。平常的时候,城池西大门紧闭,城楼上面,有一个士兵值守。东大门敞开着,门口三个士兵值守,盘查来往之人。 前几日,孟安平和刘文龙来到这里,就把附近的二百多名青壮年,叫到城里面,吩咐他们做一件秘密的事情。 城里的一座粮仓,储存了许多粮食,够兵民吃两个月。马草也备的很充足。 东门半里路的一个侧弯处,田元帅,孟安平,刘文龙,带领着士兵连夜挖一条壕沟。壕沟底铺上站立的缝衣针,沟上面铺小树枝,又在上面铺了杂草。 这是孟安平的主意:修筑这道陷阱,专等燕西人偷袭永州城的时候,杀灭燕西人的嚣张气焰,叫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陷阱完工后,所有人进了城池。城门紧紧关闭。 田元帅微微笑了,大家伙都累,赶快回去休息。一会儿,士兵们都走了。田元帅抬头,嘱咐城楼上巡逻的士兵,两个人一组,加多巡逻次数,保证城池固若金汤。 一会儿,几乎一分钟一组,巡逻的士兵,出现在城楼顶上。 刘文龙走到田元帅身旁,对他说:“元帅。你到大帐里,休息会儿。我和孟公子也睡不着,走一走,说私房话。” “那这样,都去大帐,反正我也睡不着觉,我们聊聊天,可以?”田元帅对二人道。 “田元帅,你是西北边关的主帅,必须休息好。不知道,燕西兵什么时候来?”刘文龙抱拳,微笑着道,“我啊,睡不着,想在城池里走走,叫孟公子陪着我。” “好,兄弟情深,叫我羡慕。”田元帅望着二人,微微笑,“那我去帐里了。” 孟安平和刘文龙,在街道上,肩并着肩,一边走,一边看。停停,走走。走走,停停。 “安平,你说,梁燕会起战争吗?” “这个,不好说,龙儿,我们提早做准备,万一燕西袭来呢?”孟安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刘文龙,“十年前的莱谷之战,燕西军损亡严重,对燕西皇上来说,算是一种耻辱,虽然他们是挑衅者。”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凤进王府 刘文龙站在一旁,随着安梁王的脚步,开始移动自己的脚步。他手中的剑,剑过携风而起。 孟安平站起身来,闭上眼睛,轻轻移步,沉浸在剑术的世界里。他如沐清风,一张脸俊朗刚毅。 三个人走下山,走进了繁华的街道。穿过两条巷,来到一处临水而建的早餐楼。 三人落座。店小哥走过来打招呼:“梁公子好。好久不见,去哪里游山玩水了?” “小哥,好久不见,我出了趟远门。过来用餐的人不少,生意很兴隆。”安梁王熟悉的同小哥打着招呼,他立起身来,“上些素馅水饺,来三碗美味的牛肉糁。这几日,梦里都想这儿的香味。” 店小哥对他作揖,多谢公子的夸奖,过奖过奖。梁公子和朋友稍等片刻,早餐很快就到。这个小哥转身朝后厨走去。 过了一阵,热腾腾的美食被端上了餐桌。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四个男人,走到窗户边的位置坐下。他们向店小哥点了蒸包和蛋羹汤。 店小哥走去后厨。这四个人,一边等食物,一边聊天。 有一个大哥模样的人,叹了口气:“唉。这下雨了,旱情过去,没有想到人祸来了。我们这些人,过好好的日子,什么时候来啊!” 其他三个同伴,都没有接话,若有所思。旁边桌的一个人,他转过身来问:“这个大哥,怎么又来人祸了,到底怎么回事?” “唉。我们几人是行商,前两日,走过燕西与大梁的边境。可是,燕西军偷过边境线,不时骚扰附近的住户。”这个大哥非常生气,说话气呼呼,“试想,他们在挑事端,想同梁交战,如果不,又怎么过边境线?如无鬼,燕西国的边关将领,岂能对此事不忌讳?” 安梁王听见他们的聊天内容,气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刘文龙站起身来,走到聊天人的面前,各位,打扰了。边关事,咱不议论,皇上会处理好,好不好? 另一个商人拍桌子,气呼呼的嚷,公子哥认识皇上?那么试问,大梁还是从前的大梁?京城外,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宫墙内,花天酒地…… 刘文龙微笑着,双手抱拳施礼,没有见过皇上,但朋友偶尔去,小生把各位的所见所想,委托他捎进宫里。 安梁王把碗筷放下,站起身来,心事重重,朝早餐楼外走去。孟安平紧跟着他走出来。 安梁王,莫要难过,现在,大梁处在寒冬,寒冬过后,春天就来。我们一起,为苍生为大梁,努力奋斗。王爷,我,孟,同看世间繁花嫣红,赴一场月下桂花酒宴,这个提议,王爷感觉可以吗? 从后面赶过来的刘文龙,对着安梁王道。 安梁王停下脚步,轻舒口气,点了点头,同意了刘文龙的提议。王爷微笑了,桂花飘香,多么好的酒,多么亲的知己,好个花好月圆夜,此生满足矣。 一瞬间,安梁王有些恍惚: 天上一轮圆月。月光下,刘文龙在微风里吹箫,孟安平携剑翩翩舞。沈海云玉指抚琴弦,寇棠儿在孟安平的一侧,轻轻唱着多情的歌儿。自己和张春禾,坐在餐桌前,喝着桂花酒,讲着月宫里的神话故事。 “你思想活跃,见识多主意多,海云肯定把你当宝爱。”孟安平从心里羡慕刘文龙的爱情,对他满眼宠爱,“你平常说的那个,你颜值又高,体形黄金分割线,刘文龙你这个美男子,我啊,都喜欢和你在一起。” 安梁王定定神,他拍了下脑门,压低声音:刘公子,孟公子,二人去梁燕边境,打探下情况,如果战,容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孟安平点了点头。三人往前走,过了一个路口,又继续往前。一会儿,他们进了安梁王府。 安梁王大步走到书案前,立即修书一封,向田元帅介绍两人是边塞诗的爱好者,前去边关体验生活,看独有的风景线,望田元帅像平常客人一样接待,不能特殊的待客公子。 孟安平把修书装入怀里。三人一起走出了王府。 在一个十字路口,安梁王同二人分别,朝皇宫走去。孟安平翻身上马,伸出手来,把刘文龙也拉上了马。两人同骑一匹马,朝梁燕边境而去。 燕西国的皇宫。深夜,皇上在宴会殿,为奔赴边关的两个将领,正在举行一场欢送酒宴。 皇上手里端着白玉酒杯,杯里盛着醇香的酒。他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下玉台阶,来到他们面前。燕西皇上望着主元帅的脸,微微笑了,布吉主帅喔,这场交锋战,大燕西必须胜利。 主帅布吉点头。皇上和布吉的酒杯,互相碰了一下。 梁国的皇子,正争夺太子之位,老皇上病入膏肓,生命近垂危。这次战争,更是为十年前莱谷战死的将士,报仇雪恨。所以布吉,这次攻打梁国,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一定取胜利,布吉主帅明白吗? 布吉点头,答应道:“明白,皇上,为战争胜利,吉家军已做好准备。为争取先机,早日攻下永州城,皇上,喝出这杯美酒,燕西军就出发。” “好,非常好,我在云水城等着布吉主帅,还有英勇的燕西军,等你们凯旋归来。千桌庆功宴,布吉,期盼你们凯旋归。”燕西皇上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说着话,皇上和布吉把酒喝干。皇上拉着布吉的手,压低声音:凯旋归来,一美人等你归。 布吉点头。皇上右手臂伸开,做了一个示意,朗声道:布吉,请你们出发。布吉和副帅在皇上面前跪下,行施了一个大礼。二人起身走出宴会殿,翻身上马奔出皇宫。 主帅布吉,率领着城外的一千五百名士兵,还有押运粮草人员,浩浩荡荡,向燕梁边境出发。 永州城,坐落在梁燕边境线,位于一处大山上。延绵起伏的山脉,呈现东北西南走向,上面树木繁多。远望山脉,犹如一道天然屏障,保障着梁人的安定生活。 城西门往西约六里地,地势非常平缓,一望无际。它属于燕西国的版图,春夏季节,水量适宜,草宜生长,奶牛成群,白羊成片。它更是燕西人的命根子,被称为“黄金”天然牧场。 永州城里,常年驻扎一个军队,编制三百六十个士兵,两个主副元帅,日常百姓,居住的特别少。平常的时候,城池西大门紧闭,城楼上面,有一个士兵值守。东大门敞开着,门口三个士兵值守,盘查来往之人。 前几日,孟安平和刘文龙来到这里,就把附近的二百多名青壮年,叫到城里面,吩咐他们做一件秘密的事情。 城里的一座粮仓,储存了许多粮食,够兵民吃两个月。马草也备的很充足。 东门半里路的一个侧弯处,田元帅,孟安平,刘文龙,带领着士兵连夜挖一条壕沟。壕沟底铺上站立的缝衣针,沟上面铺小树枝,又在上面铺了杂草。 这是孟安平的主意:修筑这道陷阱,专等燕西人偷袭永州城的时候,杀灭燕西人的嚣张气焰,叫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陷阱完工后,所有人进了城池。城门紧紧关闭。 田元帅微微笑了,大家伙都累,赶快回去休息。一会儿,士兵们都走了。田元帅抬头,嘱咐城楼上巡逻的士兵,两个人一组,加多巡逻次数,保证城池固若金汤。 一会儿,几乎一分钟一组,巡逻的士兵,出现在城楼顶上。 刘文龙走到田元帅身旁,对他说:“元帅。你到大帐里,休息会儿。我和孟公子也睡不着,走一走,说私房话。” “那这样,都去大帐,反正我也睡不着觉,我们聊聊天,可以?”田元帅对二人道。 “田元帅,你是西北边关的主帅,必须休息好。不知道,燕西兵什么时候来?”刘文龙抱拳,微笑着道,“我啊,睡不着,想在城池里走走,叫孟公子陪着我。” “好,兄弟情深,叫我羡慕。”田元帅望着二人,微微笑,“那我去帐里了。” 孟安平和刘文龙,在街道上,肩并着肩,一边走,一边看。停停,走走。走走,停停。 “安平,你说,梁燕会起战争吗?” “这个,不好说,龙儿,我们提早做准备,万一燕西袭来呢?”孟安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望着刘文龙,“十年前的莱谷之战,燕西军损亡严重,对燕西皇上来说,算是一种耻辱,虽然他们是挑衅者。” 第一百一十四章 梳妆打扮 这些天,燕西人不断过境骚扰百姓,再结合着莱谷之战,这样看起来,两国交战,已成定局的事。也许在明日,后日,大后日……” 两人继续往前走。两人心里明白,如果交战,必定是一场激烈的战争,也许伤亡严重,百姓遭殃,也许两国经济凝滞,讨饭人增多。这些事,都是战争必然的结果。 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走在大街上。天上洒下的月光,把二人的身影拉长。 过了一阵,一片云彩,慢慢移向月亮。云彩把整个月亮遮住了。最后,天变的黑漆漆了。 天刚放亮,孟安平来到田元帅的帐前,交给值守的士兵一张留言条,内容告诉元帅:他和刘文龙外出一趟,叫他不要牵挂。一天之内,最多两天,二人就返回来了。 孟安平和刘文龙,从东门出了城。走出城门口,见四下无人,二人便走入一片树林子。 布吉率领着燕西军,急马行军,赶到燕梁边境安营扎寨。营寨对面就是梁国的永州城。 布吉元帅站在大帐前,隐约望见了永州城的西大门。这个作战距离,可是相当近,这正是所谓的远在天涯,近在咫尺。 燕西军来到边境时,西门口的值守士兵就发现了,他急忙报告给值守长。值守长跑步来到元帅帐,把情况向田元帅汇报。 “这个布吉来了。不用担心,他啊,曾经是我手下败将。”田元帅微微笑,他立起身来,“随我去城楼,看一看他。” 田元帅,副帅陈强,值守长,三人急步来到西门口,沿着一层一层台阶,快步上到城楼。他们朝前望,望见了一顶顶的军营帐,从草地里冒出来。 突然,布吉从元帅大帐走出来,他面对着营帐,高声喝道:“所有燕西军听令,紧急集合。现在!立刻!马上!” 这三个叹词一出,气氛骤然紧张,恐怖,颤栗。紧接着,布吉又高叫一声:“集合!现在,立刻!马上!” “马上”这个词一出,布吉的声音,犹如黑夜里猫头鹰的叫声。它给人一种凄厉,毛骨森然的感觉。瞬时间,一个一个士兵跑出营帐,在布吉面前站成六排笔直的队伍。 第一排士兵手里拿着弓箭,第二排士兵手里拿着矛和盾,第三排手里拿着长剑,第四排手里拿着长刀。 第五排的士兵是一种短兵器,带刺尖的球锤。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大有一锤砸死人的气场。第六排的士兵手里,每两个人就拎着一张竹云梯。第七排的士兵,骑在马背上,身上背着弓箭。 田元帅站在城楼上,望向不远处的营帐。这个布吉筹谋好了,看来这次,他想攻下永州城。嗯,嗯,他轻轻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去。切记切记,莫要乱了方寸,大意会失荆州。哼,布吉呀布吉,有本帅在此,休想得逞! 他转过身来,对着值守长,小声道:“值守长,去告诉东门,大门关闭,任何人进出,向我通报。没有我和陈元帅的答应,禁止私自出入。不过,一会儿,陈帅出趟城去。” “田元帅,小的明白。我去了。”值守长沿着城墙,快步向东大门而去。 陈帅,这次交战一定激烈。你火速赶往勤政殿,亲自面见皇上。那个燕西国的布吉,城前率兵安营扎寨。这个,皇上赐的花月腰牌,见到它,皇上一切就明白。 陈副帅接过来腰牌,把它揣进怀里。然后,他双手抱拳施礼,有些依依不舍,压低了声音:元帅,你保重。我会很快回来,很快回来。 陈帅转过身去,脚步急急,走下台阶,飞跑到马前。他极快的把缰绳解开,一个翻身上马。 然后,他侧过身来,朝着大元帅点点头,用手扯了扯缰绳,策马朝东门奔去。 孟安平蹲在一棵大树的背后,望着眼前的燕西军营帐,心里有了担心。孟安平的眉头渐渐皱起:这么多燕西兵,他们是志在必得,想踏平永州城。悬殊啊悬殊,悬殊太多了,皇上会发兵来吗?如果发兵,大梁的援军又何时到? 刘文龙背靠在另一棵树后,望着军营帐,心里有些着急:来了这么多兵。一座永州城池里,兵和百姓也到不了六百人。力量悬殊太大,一般作战方法,如果面对面的硬碰硬,无疑拿起鸡蛋朝石头撞,结果蛋碎蛋黄散。 莫急躁,急躁不打粮食。想个好方法,敌多我少,寡不敌众,只有智取,才为上上策。弄一个好点子,把他们炸了,叫他们知道大梁的厉害。炸了,炸,炸药,火药,对了,制造出一些炸药,叫燕西人知道厉害,给将兵些颜色瞧瞧,大梁不是好侵犯! 刘文龙朝孟安平点点头,猫着腰来到孟安平身旁,蹲下身来,望着孟安平道:“这么多兵,我们人少,只有智取才能赢。孟公子,是不是?” “我也寻思着这事。龙儿,你想到好办法了?”孟安平问刘文龙。只见刘文龙点点头,微笑了:“快点,跟我走。” 二人猫着腰,离开了树林,翻过一座小山梁,走过一座拱桥,进入了一个名叫凤落院的村子。 二人走进陈伯家的大门口,走到院子中间,刘文龙对着堂屋道:“陈伯,陈伯,在家里吗?” “在啊,谁啊?”话声未落,陈伯推开屋门走出来,他一看是孟和刘,高兴的很,“喔,原来,前天,很阳光的两个公子。快进屋里来,公子。” 二人坐下来。陈伯又是倒水,又是端水。他又拿出一个果盘,里面盛着一些糖果。 陈伯把果盘放到二人面前,让他们吃糖。陈伯坐下后,叹了一口气,有些心事。孟安平见此,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施了个礼。 然后问陈伯有何事,说出来看看,他和这个刘公子帮着解决它。陈伯又叹了口气,听人说好像燕西人攻打永州城,永州是边关要塞,一定要赢。 刘文龙听见陈伯的意愿,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轻轻道:“陈伯。放心,有田元帅在,陈元帅在,永州一定固若金汤。” 陈伯也站起来,微微点头,对着刘文龙和孟公子施了一个礼。刘文龙又深深以礼:“陈伯,小生有一事相求?” “嗯。有事请说。” “陈伯院里的几根木料,我想买了它,把它烧成木炭。可以吗?”刘文龙微微低头,对老伯道。 “刘公子。好好的木料,为何要烧成木炭。” “我想制造火药,抵抗燕西人的侵略。虽然使用火药, 有些太冷酷,可为了大梁,为了正义……” 陈伯点点头,明白了两个公子的来意。他对着两公子施礼,连着说了几个谢谢。 陈伯的木料不要银子,无偿捐献出来造木炭。 陈伯送出家门口,嘱咐他们下午来取木炭。 二人又翻越一座山,来到一个叫大关的村子,去了一户秦姓人家,借了一驾马车。二人驾着马车,到了一百多里的一个镇上,在一个小巷的中药铺子里,购买了些硝石。 然后,孟安平驾着马车往南走。走过一座湖,穿过一片树林,绕过一片田地,翻过一座小山岗,赶到一个镇上,在临街的一家仁和堂药铺里,购买了些硫磺粉。 刘文龙看见货物架上有些纸张,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了,这些制火药芯的话,似乎不合适了。他在商铺里转,眼睛不住的寻找。 突然,他在货架最上面,发现了一摞好纸,赶紧把它取下。仔细看,果然是自己找的宝,太适合制作火药的药芯子。 这些纸张,对平常人来说,非常普通,但对刘文龙可不一样,他是如获至宝。 装好货物,付好银子。二人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继续往南去。 坐在马车上的刘文龙,嘴角上扬,有了笑容,这下子,制造火药的原料有了:硫磺,硝石,木炭。必须,快些,赶回永州去,快点制造出火药。 马车走了大约二里路,然后拐了一个弯,朝着西北方向,急奔而去。不时,孟安平扬起马鞭,嘴里喊着:驾,驾,驾驾,驾…… 永州城外三里多的地方,马车停下来。二人找了一个废弃的屋子。然后,二人把硫磺和硝石卸下马车,赶紧拎到了屋子里。 孟安平嘱咐刘文龙,好好休息下,他去陈伯那里,很快带着木炭返回来。刘文龙点点头,孟安平驾着马车,朝凤落院的方向疾奔而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梳妆打扮 这些天,燕西人不断过境骚扰百姓,再结合着莱谷之战,这样看起来,两国交战,已成定局的事。也许在明日,后日,大后日……” 两人继续往前走。两人心里明白,如果交战,必定是一场激烈的战争,也许伤亡严重,百姓遭殃,也许两国经济凝滞,讨饭人增多。这些事,都是战争必然的结果。 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走在大街上。天上洒下的月光,把二人的身影拉长。 过了一阵,一片云彩,慢慢移向月亮。云彩把整个月亮遮住了。最后,天变的黑漆漆了。 天刚放亮,孟安平来到田元帅的帐前,交给值守的士兵一张留言条,内容告诉元帅:他和刘文龙外出一趟,叫他不要牵挂。一天之内,最多两天,二人就返回来了。 孟安平和刘文龙,从东门出了城。走出城门口,见四下无人,二人便走入一片树林子。 布吉率领着燕西军,急马行军,赶到燕梁边境安营扎寨。营寨对面就是梁国的永州城。 布吉元帅站在大帐前,隐约望见了永州城的西大门。这个作战距离,可是相当近,这正是所谓的远在天涯,近在咫尺。 燕西军来到边境时,西门口的值守士兵就发现了,他急忙报告给值守长。值守长跑步来到元帅帐,把情况向田元帅汇报。 “这个布吉来了。不用担心,他啊,曾经是我手下败将。”田元帅微微笑,他立起身来,“随我去城楼,看一看他。” 田元帅,副帅陈强,值守长,三人急步来到西门口,沿着一层一层台阶,快步上到城楼。他们朝前望,望见了一顶顶的军营帐,从草地里冒出来。 突然,布吉从元帅大帐走出来,他面对着营帐,高声喝道:“所有燕西军听令,紧急集合。现在!立刻!马上!” 这三个叹词一出,气氛骤然紧张,恐怖,颤栗。紧接着,布吉又高叫一声:“集合!现在,立刻!马上!” “马上”这个词一出,布吉的声音,犹如黑夜里猫头鹰的叫声。它给人一种凄厉,毛骨森然的感觉。瞬时间,一个一个士兵跑出营帐,在布吉面前站成六排笔直的队伍。 第一排士兵手里拿着弓箭,第二排士兵手里拿着矛和盾,第三排手里拿着长剑,第四排手里拿着长刀。 第五排的士兵是一种短兵器,带刺尖的球锤。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大有一锤砸死人的气场。第六排的士兵手里,每两个人就拎着一张竹云梯。第七排的士兵,骑在马背上,身上背着弓箭。 田元帅站在城楼上,望向不远处的营帐。这个布吉筹谋好了,看来这次,他想攻下永州城。嗯,嗯,他轻轻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去。切记切记,莫要乱了方寸,大意会失荆州。哼,布吉呀布吉,有本帅在此,休想得逞! 他转过身来,对着值守长,小声道:“值守长,去告诉东门,大门关闭,任何人进出,向我通报。没有我和陈元帅的答应,禁止私自出入。不过,一会儿,陈帅出趟城去。” “田元帅,小的明白。我去了。”值守长沿着城墙,快步向东大门而去。 陈帅,这次交战一定激烈。你火速赶往勤政殿,亲自面见皇上。那个燕西国的布吉,城前率兵安营扎寨。这个,皇上赐的花月腰牌,见到它,皇上一切就明白。 陈副帅接过来腰牌,把它揣进怀里。然后,他双手抱拳施礼,有些依依不舍,压低了声音:元帅,你保重。我会很快回来,很快回来。 陈帅转过身去,脚步急急,走下台阶,飞跑到马前。他极快的把缰绳解开,一个翻身上马。 然后,他侧过身来,朝着大元帅点点头,用手扯了扯缰绳,策马朝东门奔去。 孟安平蹲在一棵大树的背后,望着眼前的燕西军营帐,心里有了担心。孟安平的眉头渐渐皱起:这么多燕西兵,他们是志在必得,想踏平永州城。悬殊啊悬殊,悬殊太多了,皇上会发兵来吗?如果发兵,大梁的援军又何时到? 刘文龙背靠在另一棵树后,望着军营帐,心里有些着急:来了这么多兵。一座永州城池里,兵和百姓也到不了六百人。力量悬殊太大,一般作战方法,如果面对面的硬碰硬,无疑拿起鸡蛋朝石头撞,结果蛋碎蛋黄散。 莫急躁,急躁不打粮食。想个好方法,敌多我少,寡不敌众,只有智取,才为上上策。弄一个好点子,把他们炸了,叫他们知道大梁的厉害。炸了,炸,炸药,火药,对了,制造出一些炸药,叫燕西人知道厉害,给将兵些颜色瞧瞧,大梁不是好侵犯! 刘文龙朝孟安平点点头,猫着腰来到孟安平身旁,蹲下身来,望着孟安平道:“这么多兵,我们人少,只有智取才能赢。孟公子,是不是?” “我也寻思着这事。龙儿,你想到好办法了?”孟安平问刘文龙。只见刘文龙点点头,微笑了:“快点,跟我走。” 二人猫着腰,离开了树林,翻过一座小山梁,走过一座拱桥,进入了一个名叫凤落院的村子。 二人走进陈伯家的大门口,走到院子中间,刘文龙对着堂屋道:“陈伯,陈伯,在家里吗?” “在啊,谁啊?”话声未落,陈伯推开屋门走出来,他一看是孟和刘,高兴的很,“喔,原来,前天,很阳光的两个公子。快进屋里来,公子。” 二人坐下来。陈伯又是倒水,又是端水。他又拿出一个果盘,里面盛着一些糖果。 陈伯把果盘放到二人面前,让他们吃糖。陈伯坐下后,叹了一口气,有些心事。孟安平见此,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施了个礼。 然后问陈伯有何事,说出来看看,他和这个刘公子帮着解决它。陈伯又叹了口气,听人说好像燕西人攻打永州城,永州是边关要塞,一定要赢。 刘文龙听见陈伯的意愿,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轻轻道:“陈伯。放心,有田元帅在,陈元帅在,永州一定固若金汤。” 陈伯也站起来,微微点头,对着刘文龙和孟公子施了一个礼。刘文龙又深深以礼:“陈伯,小生有一事相求?” “嗯。有事请说。” “陈伯院里的几根木料,我想买了它,把它烧成木炭。可以吗?”刘文龙微微低头,对老伯道。 “刘公子。好好的木料,为何要烧成木炭。” “我想制造火药,抵抗燕西人的侵略。虽然使用火药, 有些太冷酷,可为了大梁,为了正义……” 陈伯点点头,明白了两个公子的来意。他对着两公子施礼,连着说了几个谢谢。 陈伯的木料不要银子,无偿捐献出来造木炭。 陈伯送出家门口,嘱咐他们下午来取木炭。 二人又翻越一座山,来到一个叫大关的村子,去了一户秦姓人家,借了一驾马车。二人驾着马车,到了一百多里的一个镇上,在一个小巷的中药铺子里,购买了些硝石。 然后,孟安平驾着马车往南走。走过一座湖,穿过一片树林,绕过一片田地,翻过一座小山岗,赶到一个镇上,在临街的一家仁和堂药铺里,购买了些硫磺粉。 刘文龙看见货物架上有些纸张,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了,这些制火药芯的话,似乎不合适了。他在商铺里转,眼睛不住的寻找。 突然,他在货架最上面,发现了一摞好纸,赶紧把它取下。仔细看,果然是自己找的宝,太适合制作火药的药芯子。 这些纸张,对平常人来说,非常普通,但对刘文龙可不一样,他是如获至宝。 装好货物,付好银子。二人上了马车,驾着马车继续往南去。 坐在马车上的刘文龙,嘴角上扬,有了笑容,这下子,制造火药的原料有了:硫磺,硝石,木炭。必须,快些,赶回永州去,快点制造出火药。 马车走了大约二里路,然后拐了一个弯,朝着西北方向,急奔而去。不时,孟安平扬起马鞭,嘴里喊着:驾,驾,驾驾,驾…… 永州城外三里多的地方,马车停下来。二人找了一个废弃的屋子。然后,二人把硫磺和硝石卸下马车,赶紧拎到了屋子里。 孟安平嘱咐刘文龙,好好休息下,他去陈伯那里,很快带着木炭返回来。刘文龙点点头,孟安平驾着马车,朝凤落院的方向疾奔而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巴结攀亲 刘文龙目送着马车走远。然后,他走进了屋里,在一块石板上坐下。 他大脑极力思索着一些事:怎么制作火药,使用哪些工具,哪些步骤要特别小心,如果不按操作,容易引起爆炸事故。 这一次化学反应,非同小可。刘文龙还想起了它的化学方程式。 化学老师,曾经站在讲台上,敲着黑板:古时候,制作黑火药,这就是化学反应的变化,记牢了。以后,它会出现在试卷里。和蔼的化学老师,再次敲起黑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记住了,记住了,记住了。这个知识点,有可能,它在高考的试卷里出现。 一想到这里,刘文龙微笑了,立起身走出屋子,拔了些草,回屋遮盖住硫磺和硝石。他再次走出屋子,去最近的一个村子,借几样可造火药的工具。 两国交战,有三个多时辰了。梁国死伤有三、四十人,燕西军死伤有百十人。 攻不下城池的燕西兵,纷纷退回到平地上,走到了营帐旁。见此景,副帅德格霖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紧急集合,元帅有话讲。”副帅对士兵们道。 瞬时间,燕西军站成六排笔直的队伍。布吉想打亲情扑克牌,大步来到兵面前,高声说道:“截止现在,咱们燕西人赢了。你们非常勇敢,叫我佩服啊,休息两个小时,咱们一鼓作气,攻下前面的城池。我们也该扬扬眉,吐吐气,回去皇上摆下千桌宴,还有他会赐我们宝贝。我的兄弟,取胜,好不好?” 士兵听见布吉的讲话,振臂齐声高呼:好,好,好。除了巡逻的士兵,站岗的士兵,其余都进帐里休息。 布吉和副帅站在帐外,朝永州城望去。旁边的副帅有些担心,害怕大梁的援兵赶到,攻城就变得更加困难。 于是,副帅走到布吉旁边,双手抱拳,低着头,恭恭敬敬:“元帅。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布吉没有看他,而是眯起眼来,看着眼前的城池,有一点不屑一顾的模样。 “元帅,我担心梁国的援军……” “援军?哼,哼,梁还是从前吗?”布吉冷冷的脸上,有些鄙视,他轻蔑的把头护帽摘下,拿在手里,“你也太高看那梁国。那几个梁皇子,面和心不合,老皇上,派不派兵增援还很难说。” “走,元帅德格霖,去我的帐里休息。等会儿,我们就攻城。”二人一前一后,朝元帅大营帐走去。 大梁的副帅陈强,手里扬着马鞭,一路狂奔,赶到京城。他没有停歇,疾奔到皇宫南大门。 陈强勒住缰绳,一个翻身下马,双腿打颤,禁不住跪在地上。他用手硬撑着地,很困难的站立起来。他使劲呼了口气,又吐出去,有点晃悠的牵着马,来到了宫门口。他掏出腰牌递给了宫卫。 宫卫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他。宫卫朝他点了点头。另一个宫卫走过来,牵着陈强的马走了。 陈强加快脚步,朝勤政殿走去。 边关战事怎么样了?几千外敌,元帅,你要顶住?我到勤政殿,这就要见到皇上。元帅,我看见李大监了,他站在殿门口。 十万火急的军情,陈强不敢停下脚步,不敢有一丝懈怠,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奔跑起来,跑到大殿台阶下,扑通跪下来,叩首施礼,嘴里高呼:永州副元帅陈强,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大监知道副帅来宫,一定有十万火急的情报。他急忙小跑下台阶,来到陈强面前,小声道:“陈元帅,是我。” 副帅陈强抬起头来,赶忙拿出花月令牌,递给李大监,嘴里说道:“谢谢大监。”李大监接过花月令牌,转回身去,小跑着上台阶。 李大监的脚,走过殿门口,身体变慢下来。他步子变得稳,但很急,来到皇上面前。然后,弯下腰来,对皇上道:“皇上。永州的陈强,在殿外跪着。这是花月令牌。” 皇上接过令牌,一边看,一边自语:安梁王对时局,摸的很准,这燕西儿子,对他爹下狠手了。幸亏,我们有准备,大监,请陈元帅进来。” 大监走出殿外:皇上口谕,宣陈元帅进殿。 陈强赶紧起身,加快脚步上台阶,走进大殿跪下,行了个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元帅,平身。你一路辛苦。”皇上的白发更多,脸上的皱纹更深,精力神还算可以,“陈元帅,你先行一步,援军随后出发。嗯,你告诉田元帅,永州城池不能失守,他,他会明白。” 勤政殿外,几个官员在候着。 四个皇子听到陈元帅来京,也纷纷赶进宫,各有各的心思。 皇上把花月令牌递给李大监。大监拿着花月令牌,往副元帅走来,走到了他身旁。 陈强立起身来,从大监手里接过令牌,装入怀里,转身走出大殿。他脚步很急,走下台阶,朝宫门口而去。 一会儿,李大监再次来到殿外:皇上口谕,宣安梁王进殿,安梁王进殿。 安梁王听见皇上召见自己,急忙抬脚上台阶。看来永州城池,燕西人开始攻打了,情况应万分紧急,从陈帅的步履匆匆,也足以说明一切。 太子望着安梁王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屑:哼,三皇弟,多情又花心的一个人。皇上宣你,一定做了坏事。 睿文王抬起头,盯着安梁王的背影,眼里露出愤恨:一个阴险狡诈的人,在背后里搞动作,想篡太子位?不是,那也是!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左膀右臂,一文刘文龙,一武孟安平。这个可恨之人,我通往太子位上的绊脚石!绊脚石!绊脚石! 安梁王走进大殿,晋阳王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一脸的阳光灿烂。他心里有一点点高兴:喔,我可以跟三哥去边关,同燕西军交战。回来以后,没有人说本王孩子气,长不大。嗯,三哥哥在,田元帅在,大梁一定赢,燕西肯定败。 刘文龙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过身来,对屋外的孟安平笑了,火药制造好了。走,你我,去城池里看看。 “龙儿,这东西怎么用?”孟安平走进屋里,走到火药前,看着面前奇怪的东西,纳闷地问。 “这场战争结束了,我就和你聊聊,不光这个事。”孟安平拿起衣裳,赶忙穿好。他弯下腰来,把火药包,小心的放进食物盒里。他把其余的几个火药包,轻轻放进另外一个盒子。 一人拿着一个盒子,朝东大门走去。 “孟公子,你的箭术很精。我往城下扔包,你用带着火的箭射击火药包,保准叫他们狼嚎鬼叫。” “龙儿。哥哥佩服你,见闻也多,懂得也多。你还会撩妹,你和海云,可称上郎才女貌。叫哥哥,羡慕羡慕。” “羡慕?我羡慕你,武功高,箭术精,剑技湛,心胸宽广,关键你心里阳光。”刘文龙笑了,又温馨提醒他,“小心,你的脚底下,不要被石头绊倒。手里的东西,容易爆炸,杀伤力极强。” 安梁王率领着四百名骑马兵,朝永州城疾奔而来。 燕西人再次疯狂的攻打城池。第一军,人多,弓多箭多,每个士兵蹲在城门前,拉满弓,纷纷向城楼上的梁兵射箭。箭如雨,纷纷射在城墙上,梁军身上。 田元帅见状,急忙喊道:“弟兄们,赶快躲起来。”一会儿,城楼上空无一人。 站在燕西兵里的布吉,眯起眼,有点阴森森。第一军,射箭不停,燕西人最不缺的是箭。第六军,抬云梯放到城墙上。第三军,第四军,靠云梯上城楼。第五军,赶到城门口攻门。第二军,开城后,进城池。今日,我们要踏平这座城。 第六军的士兵,抬着云梯奔到墙下,把竹云梯竖靠在楼墙。这时候,第一军停止了射箭,第三军,第四军,开始登云梯。 突然,大梁的士兵,出现在楼墙里,手里拿着弓箭,朝城下的燕西兵,狠狠的射去。 爬到云梯上的士兵,一个个中箭,失落下云梯,到地而亡。 “射箭。一支不留。第五军,出发,第二军,跟上。第七军,给我射死梁兵。”布吉有些恼羞成怒,两眼露着凶光,举起剑,剑尖直指城楼。 第一军的兵,拉满弓,箭向城楼飞去。第七军在第一军的后面,他们骑在马背上,一支箭,一支箭,一支支,一支支,极快的飞向城楼。 第一百一十五章 巴结攀亲 刘文龙目送着马车走远。然后,他走进了屋里,在一块石板上坐下。 他大脑极力思索着一些事:怎么制作火药,使用哪些工具,哪些步骤要特别小心,如果不按操作,容易引起爆炸事故。 这一次化学反应,非同小可。刘文龙还想起了它的化学方程式。 化学老师,曾经站在讲台上,敲着黑板:古时候,制作黑火药,这就是化学反应的变化,记牢了。以后,它会出现在试卷里。和蔼的化学老师,再次敲起黑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记住了,记住了,记住了。这个知识点,有可能,它在高考的试卷里出现。 一想到这里,刘文龙微笑了,立起身走出屋子,拔了些草,回屋遮盖住硫磺和硝石。他再次走出屋子,去最近的一个村子,借几样可造火药的工具。 两国交战,有三个多时辰了。梁国死伤有三、四十人,燕西军死伤有百十人。 攻不下城池的燕西兵,纷纷退回到平地上,走到了营帐旁。见此景,副帅德格霖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紧急集合,元帅有话讲。”副帅对士兵们道。 瞬时间,燕西军站成六排笔直的队伍。布吉想打亲情扑克牌,大步来到兵面前,高声说道:“截止现在,咱们燕西人赢了。你们非常勇敢,叫我佩服啊,休息两个小时,咱们一鼓作气,攻下前面的城池。我们也该扬扬眉,吐吐气,回去皇上摆下千桌宴,还有他会赐我们宝贝。我的兄弟,取胜,好不好?” 士兵听见布吉的讲话,振臂齐声高呼:好,好,好。除了巡逻的士兵,站岗的士兵,其余都进帐里休息。 布吉和副帅站在帐外,朝永州城望去。旁边的副帅有些担心,害怕大梁的援兵赶到,攻城就变得更加困难。 于是,副帅走到布吉旁边,双手抱拳,低着头,恭恭敬敬:“元帅。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布吉没有看他,而是眯起眼来,看着眼前的城池,有一点不屑一顾的模样。 “元帅,我担心梁国的援军……” “援军?哼,哼,梁还是从前吗?”布吉冷冷的脸上,有些鄙视,他轻蔑的把头护帽摘下,拿在手里,“你也太高看那梁国。那几个梁皇子,面和心不合,老皇上,派不派兵增援还很难说。” “走,元帅德格霖,去我的帐里休息。等会儿,我们就攻城。”二人一前一后,朝元帅大营帐走去。 大梁的副帅陈强,手里扬着马鞭,一路狂奔,赶到京城。他没有停歇,疾奔到皇宫南大门。 陈强勒住缰绳,一个翻身下马,双腿打颤,禁不住跪在地上。他用手硬撑着地,很困难的站立起来。他使劲呼了口气,又吐出去,有点晃悠的牵着马,来到了宫门口。他掏出腰牌递给了宫卫。 宫卫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他。宫卫朝他点了点头。另一个宫卫走过来,牵着陈强的马走了。 陈强加快脚步,朝勤政殿走去。 边关战事怎么样了?几千外敌,元帅,你要顶住?我到勤政殿,这就要见到皇上。元帅,我看见李大监了,他站在殿门口。 十万火急的军情,陈强不敢停下脚步,不敢有一丝懈怠,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奔跑起来,跑到大殿台阶下,扑通跪下来,叩首施礼,嘴里高呼:永州副元帅陈强,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大监知道副帅来宫,一定有十万火急的情报。他急忙小跑下台阶,来到陈强面前,小声道:“陈元帅,是我。” 副帅陈强抬起头来,赶忙拿出花月令牌,递给李大监,嘴里说道:“谢谢大监。”李大监接过花月令牌,转回身去,小跑着上台阶。 李大监的脚,走过殿门口,身体变慢下来。他步子变得稳,但很急,来到皇上面前。然后,弯下腰来,对皇上道:“皇上。永州的陈强,在殿外跪着。这是花月令牌。” 皇上接过令牌,一边看,一边自语:安梁王对时局,摸的很准,这燕西儿子,对他爹下狠手了。幸亏,我们有准备,大监,请陈元帅进来。” 大监走出殿外:皇上口谕,宣陈元帅进殿。 陈强赶紧起身,加快脚步上台阶,走进大殿跪下,行了个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元帅,平身。你一路辛苦。”皇上的白发更多,脸上的皱纹更深,精力神还算可以,“陈元帅,你先行一步,援军随后出发。嗯,你告诉田元帅,永州城池不能失守,他,他会明白。” 勤政殿外,几个官员在候着。 四个皇子听到陈元帅来京,也纷纷赶进宫,各有各的心思。 皇上把花月令牌递给李大监。大监拿着花月令牌,往副元帅走来,走到了他身旁。 陈强立起身来,从大监手里接过令牌,装入怀里,转身走出大殿。他脚步很急,走下台阶,朝宫门口而去。 一会儿,李大监再次来到殿外:皇上口谕,宣安梁王进殿,安梁王进殿。 安梁王听见皇上召见自己,急忙抬脚上台阶。看来永州城池,燕西人开始攻打了,情况应万分紧急,从陈帅的步履匆匆,也足以说明一切。 太子望着安梁王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屑:哼,三皇弟,多情又花心的一个人。皇上宣你,一定做了坏事。 睿文王抬起头,盯着安梁王的背影,眼里露出愤恨:一个阴险狡诈的人,在背后里搞动作,想篡太子位?不是,那也是!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左膀右臂,一文刘文龙,一武孟安平。这个可恨之人,我通往太子位上的绊脚石!绊脚石!绊脚石! 安梁王走进大殿,晋阳王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一脸的阳光灿烂。他心里有一点点高兴:喔,我可以跟三哥去边关,同燕西军交战。回来以后,没有人说本王孩子气,长不大。嗯,三哥哥在,田元帅在,大梁一定赢,燕西肯定败。 刘文龙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过身来,对屋外的孟安平笑了,火药制造好了。走,你我,去城池里看看。 “龙儿,这东西怎么用?”孟安平走进屋里,走到火药前,看着面前奇怪的东西,纳闷地问。 “这场战争结束了,我就和你聊聊,不光这个事。”孟安平拿起衣裳,赶忙穿好。他弯下腰来,把火药包,小心的放进食物盒里。他把其余的几个火药包,轻轻放进另外一个盒子。 一人拿着一个盒子,朝东大门走去。 “孟公子,你的箭术很精。我往城下扔包,你用带着火的箭射击火药包,保准叫他们狼嚎鬼叫。” “龙儿。哥哥佩服你,见闻也多,懂得也多。你还会撩妹,你和海云,可称上郎才女貌。叫哥哥,羡慕羡慕。” “羡慕?我羡慕你,武功高,箭术精,剑技湛,心胸宽广,关键你心里阳光。”刘文龙笑了,又温馨提醒他,“小心,你的脚底下,不要被石头绊倒。手里的东西,容易爆炸,杀伤力极强。” 安梁王率领着四百名骑马兵,朝永州城疾奔而来。 燕西人再次疯狂的攻打城池。第一军,人多,弓多箭多,每个士兵蹲在城门前,拉满弓,纷纷向城楼上的梁兵射箭。箭如雨,纷纷射在城墙上,梁军身上。 田元帅见状,急忙喊道:“弟兄们,赶快躲起来。”一会儿,城楼上空无一人。 站在燕西兵里的布吉,眯起眼,有点阴森森。第一军,射箭不停,燕西人最不缺的是箭。第六军,抬云梯放到城墙上。第三军,第四军,靠云梯上城楼。第五军,赶到城门口攻门。第二军,开城后,进城池。今日,我们要踏平这座城。 第六军的士兵,抬着云梯奔到墙下,把竹云梯竖靠在楼墙。这时候,第一军停止了射箭,第三军,第四军,开始登云梯。 突然,大梁的士兵,出现在楼墙里,手里拿着弓箭,朝城下的燕西兵,狠狠的射去。 爬到云梯上的士兵,一个个中箭,失落下云梯,到地而亡。 “射箭。一支不留。第五军,出发,第二军,跟上。第七军,给我射死梁兵。”布吉有些恼羞成怒,两眼露着凶光,举起剑,剑尖直指城楼。 第一军的兵,拉满弓,箭向城楼飞去。第七军在第一军的后面,他们骑在马背上,一支箭,一支箭,一支支,一支支,极快的飞向城楼。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五军赶到城门口,甩动右臂疯狂的锤击城门。第二兵也朝门口冲来,随时,做好了冲入城池。 布吉望了一眼副帅,对他道:“德格霖,看前面,你发现了什么?”副帅往城池看去,争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大梁的兵,一个一个倒下。燕西的兵,一个一个从云梯落下。田元帅站在一个高处,不断变换着位置,朝城门下的兵射箭。 德格霖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转身朝自己的营帐奔去。一会儿,他骑着马,手里拿着弓箭,朝城门奔去。 刘文龙和孟安平来到西城楼,看见士兵不时中箭,不时倒下。刘文龙把盒子放到一颗树下,顺手接过孟安平的,加快步子朝楼门而去。 孟安平从一个兵手里拿过弓箭,紧紧跟在刘文龙身后。二人在一处了望口停下,观察着城下的情况。 燕西兵,一组一组的往云梯上爬,箭“嗖,嗖”的飞上城墙。 突然,刘文龙发现一个人,坐立在马背上,箭头对准着城楼上,不断地调换着方向。刘文龙顺着箭的方向,望向城墙的另一侧,看见了田元帅正射击墙下的燕西兵。 喔,那人想要箭射元帅。 刘文龙赶紧喊道:“元帅。注意,楼下有人瞄准你。” “嗯。我知道了。你二人小心些。”田元帅快速的变换着位置,不断的箭射城门下的士兵。孟安平和刘文龙说了两句话,只见刘文龙点头。二人闪躲着飞箭,跑到了田元帅身旁。 “你二人当心,受伤了,我不好交待。”田元帅从了望口里,射出了一支箭。这支利箭,不偏不斜,直直地飞进了德格霖坐骑的腿上。 孟安平拉满弓,刘文龙把火药包朝德格霖扔去。 那只马叫了三声,疼的正甩蹄子。德格霖有些坐立不稳。 火药包,快落地的时候,一支燃烧的箭,同火药包想碰撞。瞬间,爆炸在德格霖的坐骑旁。所有人,听见很大的爆炸声。城楼上的大梁兵,看见了熊旺的火光。 那匹马消失了,德格霖消失了,地上有了一个炸爆坑。 城门口的士兵,被炸死几个,活着的兵,仓皇逃窜回来。云梯处的兵,见此情景,纷纷弃梯逃回。 刚刚,瞬间的爆炸,把布吉惊呆。这是一场失败的交锋,布吉跺了一下右脚,叹口气,悲呀,天不助燕西兵。他低下头,心里唉声叹气,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城楼上的梁兵,对着燕西兵,手舞足蹈。 “大梁赢了。大梁赢了。” “燕西失败了,我们大梁赢了。” 几个军医走上城楼,查看伤兵的情况。有几个兵,把牺牲的英雄,抬下了城楼。 布吉坐在帐外,抬头望着夜空,心里有些凄凉和悲伤。唉,自己带出来的兵,两天损失了五百人,还有一个副帅也折上,这场战,失败极惨。越想心情越糟糕,他仰倒在了草地上。 火光,爆炸声,大坑,这就是火药?火药,梁国有人会造火药,这事可怕。皇上想扩大地域版图,真比登上天还难。乖乖,乖乖,今夜退回京城,再不走的话,性命就留在了这黄金牧场。 过了一阵,士兵摸黑撤掉营帐,偷偷的离开燕梁边境,返回了燕西的京城里。 两天两夜,安梁王率领着四百名士兵,马不停蹄,于第三日中午,到达了永州城东门的附近。 “王爷,这是边关要塞永州?”在安梁王后面的一位士兵,问安梁王道。 “是,这就是永州。虽然景色美,可是条件艰苦,这些驻守兵,又与妻儿,与父母,不能团圆。”安梁王在马背上,大声回答兵的问话,又微微一笑,侧过身来,“守护边关的将士,都是好样的。你看见了没有,不远处,那就是城东门。” 安梁王的一席话,表扬了边关将士的爱国主义情怀。这个兵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眼睛四处打量。 突然,他喊道:“王爷。那边添了不少新土堆。”安梁王听见了士兵的话,心里“嘎登”一下,缓缓勒紧了马缰绳。 王爷的坐骑,缓缓停下来,他扭头问:“新土堆,在哪里?”后面的兵马,都停了下来。只听这个兵道:看,西北边。 安梁王也看见了新土堆。他又策马跑了几十步,勒紧了马缰绳。他一个翻身下马,快步朝土堆跑了过去。 新土堆面前,有些烧纸的灰烬,这是活着的将士,送给西去兵友的纸钱,寄托了一种哀思之情。土堆的中间,还有几棵高大的摇钱树。随着山风的吹过,树上的纸钱,微微的晃动。 安梁王看到这一幕,眼睛湿润了。他摘下头上的遮护帽,眼含泪花,哽咽了,对不起,英雄们,唉,来晚了。后面的兄弟,咱们给,给这些英雄,鞠个躬,再送他们一程。 安梁王率领着马骑兵,深深的行了个礼,长久长久。 田元帅接到东门士兵的通报,领着陈强出城迎接。二人后面,跟着孟安平和刘文龙。 城门被缓缓打开。田元帅和陈强看见了安梁王,看见了马骑兵,二人快步上前相迎。 二人在王爷的坐骑前跪下来,俯首叩见。 “边关元帅田泓,见过安梁王。愿安梁王,福寿安康。” “副元帅陈强,见过安梁王。愿安梁王爷,福寿安康。” 马背上的安梁王,还沉在伤感里,他缓缓道:“你,你们都是英雄,多谢了,永州城没有失守。二位元帅,赶紧平身。” “谢安梁王。” 刘文龙和孟安平快步走过来,一起俯首叩拜。 “草民孟安平。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刘文龙。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梁王在永州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安梁王,田元帅,孟安平,刘文龙,还有四百名骑马兵,从城池出发,返回了京城毓秀。 皇上知道永州一战,大获全胜,并且是以少胜多,心里非常高兴。 睿文王上折进谏:永州一战,孟公子,刘公子,功不可没,应进行嘉奖,以便激励有志少年,为国献上自己的智慧。久矣,大而强,富而美,则梁国也。 皇上采纳了睿文王的谏言,颁布圣旨: 永州之战,梁国大胜。特赐: 永州元帅田泓,良田五十亩,黄金一百两,丝绸六十匹。 阳都孟安平,良田十亩,丝绸十匹。任永州副元帅一职,即日起,赴永州上任。 阳都刘文龙,丝绸十匹,封号“梅公子”,其在书香殿陪太子和王爷读书。 永州陈强,丝绸十匹,卸任副元帅一职,调至阳都任衙役总役。 钦此 公元561年7月21日 田元帅,孟安平,刘文龙,俯首叩礼,谢主隆恩。 站在大殿上的睿文王,脸上露出笑容,这下好了,梁儿的左膀被卸去,只靠一个右臂,不要说走的好,就算走稳也很难喽,打趔趄,步履维艰,一定是常态的喽。 睿文王府。夜深人静,王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索性坐起来,披衣下床,那个寇棠儿,举止言谈,颇有大家小姐的气质。太子妃?太子妃?她是寇棠儿?嗯,她是寇棠儿? 事情假,总有地方露破绽。百思不解,百思不解,他伸出拳头,一拳砸向眼前的一棵树。 那个红梅,身旁的丫头,应该知其中的缘由,想一个计策,待爷诈诈她。睿文王脸上有了笑,返身走回寝室,躺到床上,美滋滋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睿文王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已经入了梦乡。 安梁王府。安梁王的寝殿,红烛还在燃烧。水几案前,安梁王和刘文龙相对而坐。 刘文龙拿起茶壶,给王爷点上茶水。 安梁王望着刘文龙,寇棠儿替沈海云做太子妃,你知道事有多严重。时间一长,此事,睿文王也会怀疑,沈家和寇家,会遭遇灭门之灾,寇棠儿和沈海云会被斩立决。 可是,事已至此,有好的办法没有?刘文龙希望王爷给指一条路,虽知不可以,但还是想试一试。 安梁王凝思片刻,坚定的摇摇头。突然,安梁王抬起头来,夜长梦多,即刻,送沈海云离开毓秀。刘文龙点点头,赶忙放下茶碗,起身离开几案,走出寝殿,朝沈海云的睡房走去。 沈海云睡眼朦胧,把房门打开,看了看刘文龙,又望了望院子,便问:“梅公子,半夜三更,你不睡觉,有重要的事?”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五军赶到城门口,甩动右臂疯狂的锤击城门。第二兵也朝门口冲来,随时,做好了冲入城池。 布吉望了一眼副帅,对他道:“德格霖,看前面,你发现了什么?”副帅往城池看去,争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大梁的兵,一个一个倒下。燕西的兵,一个一个从云梯落下。田元帅站在一个高处,不断变换着位置,朝城门下的兵射箭。 德格霖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转身朝自己的营帐奔去。一会儿,他骑着马,手里拿着弓箭,朝城门奔去。 刘文龙和孟安平来到西城楼,看见士兵不时中箭,不时倒下。刘文龙把盒子放到一颗树下,顺手接过孟安平的,加快步子朝楼门而去。 孟安平从一个兵手里拿过弓箭,紧紧跟在刘文龙身后。二人在一处了望口停下,观察着城下的情况。 燕西兵,一组一组的往云梯上爬,箭“嗖,嗖”的飞上城墙。 突然,刘文龙发现一个人,坐立在马背上,箭头对准着城楼上,不断地调换着方向。刘文龙顺着箭的方向,望向城墙的另一侧,看见了田元帅正射击墙下的燕西兵。 喔,那人想要箭射元帅。 刘文龙赶紧喊道:“元帅。注意,楼下有人瞄准你。” “嗯。我知道了。你二人小心些。”田元帅快速的变换着位置,不断的箭射城门下的士兵。孟安平和刘文龙说了两句话,只见刘文龙点头。二人闪躲着飞箭,跑到了田元帅身旁。 “你二人当心,受伤了,我不好交待。”田元帅从了望口里,射出了一支箭。这支利箭,不偏不斜,直直地飞进了德格霖坐骑的腿上。 孟安平拉满弓,刘文龙把火药包朝德格霖扔去。 那只马叫了三声,疼的正甩蹄子。德格霖有些坐立不稳。 火药包,快落地的时候,一支燃烧的箭,同火药包想碰撞。瞬间,爆炸在德格霖的坐骑旁。所有人,听见很大的爆炸声。城楼上的大梁兵,看见了熊旺的火光。 那匹马消失了,德格霖消失了,地上有了一个炸爆坑。 城门口的士兵,被炸死几个,活着的兵,仓皇逃窜回来。云梯处的兵,见此情景,纷纷弃梯逃回。 刚刚,瞬间的爆炸,把布吉惊呆。这是一场失败的交锋,布吉跺了一下右脚,叹口气,悲呀,天不助燕西兵。他低下头,心里唉声叹气,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城楼上的梁兵,对着燕西兵,手舞足蹈。 “大梁赢了。大梁赢了。” “燕西失败了,我们大梁赢了。” 几个军医走上城楼,查看伤兵的情况。有几个兵,把牺牲的英雄,抬下了城楼。 布吉坐在帐外,抬头望着夜空,心里有些凄凉和悲伤。唉,自己带出来的兵,两天损失了五百人,还有一个副帅也折上,这场战,失败极惨。越想心情越糟糕,他仰倒在了草地上。 火光,爆炸声,大坑,这就是火药?火药,梁国有人会造火药,这事可怕。皇上想扩大地域版图,真比登上天还难。乖乖,乖乖,今夜退回京城,再不走的话,性命就留在了这黄金牧场。 过了一阵,士兵摸黑撤掉营帐,偷偷的离开燕梁边境,返回了燕西的京城里。 两天两夜,安梁王率领着四百名士兵,马不停蹄,于第三日中午,到达了永州城东门的附近。 “王爷,这是边关要塞永州?”在安梁王后面的一位士兵,问安梁王道。 “是,这就是永州。虽然景色美,可是条件艰苦,这些驻守兵,又与妻儿,与父母,不能团圆。”安梁王在马背上,大声回答兵的问话,又微微一笑,侧过身来,“守护边关的将士,都是好样的。你看见了没有,不远处,那就是城东门。” 安梁王的一席话,表扬了边关将士的爱国主义情怀。这个兵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眼睛四处打量。 突然,他喊道:“王爷。那边添了不少新土堆。”安梁王听见了士兵的话,心里“嘎登”一下,缓缓勒紧了马缰绳。 王爷的坐骑,缓缓停下来,他扭头问:“新土堆,在哪里?”后面的兵马,都停了下来。只听这个兵道:看,西北边。 安梁王也看见了新土堆。他又策马跑了几十步,勒紧了马缰绳。他一个翻身下马,快步朝土堆跑了过去。 新土堆面前,有些烧纸的灰烬,这是活着的将士,送给西去兵友的纸钱,寄托了一种哀思之情。土堆的中间,还有几棵高大的摇钱树。随着山风的吹过,树上的纸钱,微微的晃动。 安梁王看到这一幕,眼睛湿润了。他摘下头上的遮护帽,眼含泪花,哽咽了,对不起,英雄们,唉,来晚了。后面的兄弟,咱们给,给这些英雄,鞠个躬,再送他们一程。 安梁王率领着马骑兵,深深的行了个礼,长久长久。 田元帅接到东门士兵的通报,领着陈强出城迎接。二人后面,跟着孟安平和刘文龙。 城门被缓缓打开。田元帅和陈强看见了安梁王,看见了马骑兵,二人快步上前相迎。 二人在王爷的坐骑前跪下来,俯首叩见。 “边关元帅田泓,见过安梁王。愿安梁王,福寿安康。” “副元帅陈强,见过安梁王。愿安梁王爷,福寿安康。” 马背上的安梁王,还沉在伤感里,他缓缓道:“你,你们都是英雄,多谢了,永州城没有失守。二位元帅,赶紧平身。” “谢安梁王。” 刘文龙和孟安平快步走过来,一起俯首叩拜。 “草民孟安平。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刘文龙。愿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梁王在永州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安梁王,田元帅,孟安平,刘文龙,还有四百名骑马兵,从城池出发,返回了京城毓秀。 皇上知道永州一战,大获全胜,并且是以少胜多,心里非常高兴。 睿文王上折进谏:永州一战,孟公子,刘公子,功不可没,应进行嘉奖,以便激励有志少年,为国献上自己的智慧。久矣,大而强,富而美,则梁国也。 皇上采纳了睿文王的谏言,颁布圣旨: 永州之战,梁国大胜。特赐: 永州元帅田泓,良田五十亩,黄金一百两,丝绸六十匹。 阳都孟安平,良田十亩,丝绸十匹。任永州副元帅一职,即日起,赴永州上任。 阳都刘文龙,丝绸十匹,封号“梅公子”,其在书香殿陪太子和王爷读书。 永州陈强,丝绸十匹,卸任副元帅一职,调至阳都任衙役总役。 钦此 公元561年7月21日 田元帅,孟安平,刘文龙,俯首叩礼,谢主隆恩。 站在大殿上的睿文王,脸上露出笑容,这下好了,梁儿的左膀被卸去,只靠一个右臂,不要说走的好,就算走稳也很难喽,打趔趄,步履维艰,一定是常态的喽。 睿文王府。夜深人静,王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索性坐起来,披衣下床,那个寇棠儿,举止言谈,颇有大家小姐的气质。太子妃?太子妃?她是寇棠儿?嗯,她是寇棠儿? 事情假,总有地方露破绽。百思不解,百思不解,他伸出拳头,一拳砸向眼前的一棵树。 那个红梅,身旁的丫头,应该知其中的缘由,想一个计策,待爷诈诈她。睿文王脸上有了笑,返身走回寝室,躺到床上,美滋滋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睿文王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已经入了梦乡。 安梁王府。安梁王的寝殿,红烛还在燃烧。水几案前,安梁王和刘文龙相对而坐。 刘文龙拿起茶壶,给王爷点上茶水。 安梁王望着刘文龙,寇棠儿替沈海云做太子妃,你知道事有多严重。时间一长,此事,睿文王也会怀疑,沈家和寇家,会遭遇灭门之灾,寇棠儿和沈海云会被斩立决。 可是,事已至此,有好的办法没有?刘文龙希望王爷给指一条路,虽知不可以,但还是想试一试。 安梁王凝思片刻,坚定的摇摇头。突然,安梁王抬起头来,夜长梦多,即刻,送沈海云离开毓秀。刘文龙点点头,赶忙放下茶碗,起身离开几案,走出寝殿,朝沈海云的睡房走去。 沈海云睡眼朦胧,把房门打开,看了看刘文龙,又望了望院子,便问:“梅公子,半夜三更,你不睡觉,有重要的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的云妹妹,不能睡觉了。”他把她拉进屋里,压低声音,快语的道,“刚刚,我跟王爷说了棠儿,他摇头,建议你离开京城。现在,王爷担心夜长梦多,赶紧收拾衣裳。” 刘文龙话一出,沈海云的睡意全消,她忙走到床前,将自己的衣裳,自己的常物,放进了包袱。 她走到门口,回过头去,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刘文龙点点头:“我们走。” 刘文龙走下台阶,牵起她的右手,微微笑道:“云妹妹。你我这一别,想起了一件事。”他顺手接过了包袱。 “梅公子,什么事?” 二人肩并肩,朝安梁王府门口走去。沈海云这么一问,刘文龙多了些惆怅,添了一些离别的伤感。 他停住脚步,舒了口气,望着眼前的沈海云,缓缓的,动情的道:“以后,我闲不下了,有事要做。” “喔,你忙,什么事这么忙?什么事这么重要?”沈海云一脸疑惑。 “在我心里,想你的事重要。无论下雨,有风,无论春日,冬日,我都会在想,你正做什么?也不知远方的你,还好吗?” 沈海云听见这么动听的情话,眼睛有点湿润,她把右手放到耳朵边,有些俏皮。龙哥哥,云儿在远方很好。前天夜里,写下一首《长相思》,委托风儿捎给你,不知收没收到? 长相思,公子已收到。刘文龙把右手,也放到耳朵旁,微微点头轻轻笑。公子好爱你,好爱你,爱你爱你。然后,他双手拉起沈海云的双手,眼里满是浓情蜜意。 府门口处,走来了安梁王和张岩。 张岩紧走几步,对刘文龙施了个礼:“梅公子,好久不见。公子,还是那么潇洒帅气。” 刘文龙还了个礼,张公子,你好。好久不见,真想念那些美好。 安梁王走过来,望着刘文龙,再见的时候,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惊喜,雀跃,成就,幸福,那便是蛮不错的一种感觉。不过,该送她上车了。 “时间很晚,云妹妹,走。”刘文龙说完话,朝门口的马车走去,沈海云走在他身后。 安梁王嘱咐张岩,压低声音:记住我的吩咐了吗?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如果传出去,功亏一篑,后患无穷,我啊,好像看到勤政殿,摇摇欲坠。 张岩跪下行礼。他抬起头来:“安梁王,在下记住了。我该走了。”安梁王点了点头。 张岩立起身来,转身走向一匹棕红马。他一个翻身坐上了马背。沈海云坐在马车内,右手撩起车帘,对跟在马车后面奔跑的刘文龙,挥挥手:“龙哥哥,你要保重。” 马车向前奔去,跑过一片树林,趟过一条小河,翻过一座山,穿过一条峡谷,驶过一片平原,绕过一条大河,越过一座山脉,来到了东海的海边。 马车沿着海岸线,缓缓向北驶去。 忽然,一种声音,沈海云听见了一种声音。她撩起车帘,朝车窗外望。外面是大海,开始起浪,越来越大。海浪翻涌着,咆哮着,不断涌向海滩。 滩边的几快海礁石,迎着海浪撞击,飞溅起一片片浪花。“浪涛拍岸,惊起千堆雪。”沈海云的脑海里,想到了这句词,她慢慢把车帘放下来。 一幅气势磅礴的海景画面,深深震撼沈海云的内心。她心里的难过,担心,渐渐地退去。安梁王,孟安平,张岩,还有自己的心上人,他们就像那一块块海滩石,不惧风雨,不惧海浪,为实现自己的抱负“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勇立潮头,踏歌前行。 沈海云的眼睛,有些湿润。耳边,传来一阵阵海浪声。轻轻的,她再一次撩起车帘,问张岩:“张公子。王爷,这是把我送到哪儿?” 骑在马上的张岩,拍打一下马屁股。棕红马和马车并行。 张岩望了眼沈海云,小姐放心,这是去个安全的地方。以后,等战势平稳了,王爷和梅公子接你回去。王爷说他亲自为有情人赶马车。 如果,沈小姐留在京城,他们会掐住梅公子的脖颈,事情就会变为下风。走为上策,对你,对梅公子,对梁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张岩笑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肯定的事,寇棠儿坚信,安梁王坚信,梅公子更坚信。 过了一阵,马车来到一座山前,慢慢停下来。沈海云从车上走下来。张岩翻身下马。 张岩走在前面,沈海云走在后面,二人赶到山上的一座庙宇。 张岩找到寺庙的主持,拿出安梁王的信物,交待他一定保护好小姐的安全,过几个月,安梁王亲自来接她。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小姐身体不舒服,在寺庙里静养些时日。 交待完毕,张岩告别沈海云,朝山下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包袱里那些物,是小姐的还是寇棠儿的? 沈海云答道:“都是寇棠儿的。” “喔。你回去,没有事,不要出来走动。”张岩加快脚步,朝山下走去。 他翻身上马,同马车一起,离开了这座大山。走啊走,走啊走,在一个丁字路口处,马车拐个弯,朝着京城方向而去。张岩骑着棕红马,沿着大路,朝阳都城的方向而去。 张岩来到劜子河中游。他坐在马背上,四下打量,见没有人,便一个翻身下马。他把包袱拿出来,走到河边,看了看上游,又望了望下游。 他把包袱打开,拿出一支金簪子,朝着一处崖上的草丛,顺手扔了过去。他又顺手拿出一件衣服,拿出一副玉镯,然后,把包袱系好。 很快,张岩把包袱扔下了悬崖。他拿着衣服和玉镯,大步走到马前,一个翻身上马:驾,驾…… 棕红马朝南边的阳都城奔去。 这些日子,沈太守府,一直不安静。 半夜里,有时候,小公子哭闹个不停,奶娘抱着他在睡房里来回走。有几次,袁峰高去到沈太守的睡房。还有,深夜里,四夫人偷偷溜出府,溜进衙役苏锐的房间过夜。 这一夜,四夫人和苏锐云雨后,她躺在苏锐的怀抱,轻轻摩挲着他的唇,嗲声嗲气:“锐哥。你真喜欢我吗?” 苏锐一副痞子痞气的坏笑,他把四夫人搂的更紧了。喜欢,如果不喜欢,都三十岁的男人,不早有自己的女人了,怎么可能和那沈共有一个丹儿。可见丹丹,多么香,可见苏爷心,稀罕的不要不要。 “你轻点,我的骨头都要断。”四夫人想睁开苏锐的怀,她笑笑,“苏锐,我跟你私奔。我手里攒下的钱,够咱俩一辈子用。”苏锐点点头,伸出右手,梳弄着她的头发,顺手把她的金簪摘下,拿在手里,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突然,四夫人揽着苏锐的脖颈,压低了声音:那个袁峰高,和沈老头,不知干着甚么勾当?一个丫环,见了几次袁从老头的睡房出来,还是在夜里哩,肯定不是好事喔。 苏锐点点头,牵过四夫人的手,拍了拍,勾当的话,不是好事,这个沈老头野心大,他可能想当皇上。如果这样,失败了,府里所有人,还有衙役,后果不堪设想。 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四夫人紧紧握住苏锐的手,钻进了他怀里,害怕的问:“苏头,我害怕。衙头,衙头,要不,你我私奔可好?今晚,现在,现在。” 苏锐有些生气,衙役头现今是那陈强,嘱咐你几次了,再叫就是讽刺苏爷。记住没有,以后不许再叫爷衙头。他伸出手来指着四夫人,再叫爷可真真怒。 四夫人见苏锐生气,忙赔笑脸,对不起,苏爷,丹儿记住了。不要生气,丹儿,不会再叫了。四夫人微微笑,双手环住苏锐的脖颈,明日晚上,你我就私奔,可不可以? 苏锐点点头。私奔就私奔,一对恩爱的鸳鸯,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美事,何况丹儿要养活着苏爷。记住,明晚,莲花山下的老白果树下,苏爷等丹儿去,不见不散。 四夫人见苏锐答应,满心欢喜。她的美梦成真:终于,可以和他,做一对阳光下的鸳鸯。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的云妹妹,不能睡觉了。”他把她拉进屋里,压低声音,快语的道,“刚刚,我跟王爷说了棠儿,他摇头,建议你离开京城。现在,王爷担心夜长梦多,赶紧收拾衣裳。” 刘文龙话一出,沈海云的睡意全消,她忙走到床前,将自己的衣裳,自己的常物,放进了包袱。 她走到门口,回过头去,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刘文龙点点头:“我们走。” 刘文龙走下台阶,牵起她的右手,微微笑道:“云妹妹。你我这一别,想起了一件事。”他顺手接过了包袱。 “梅公子,什么事?” 二人肩并肩,朝安梁王府门口走去。沈海云这么一问,刘文龙多了些惆怅,添了一些离别的伤感。 他停住脚步,舒了口气,望着眼前的沈海云,缓缓的,动情的道:“以后,我闲不下了,有事要做。” “喔,你忙,什么事这么忙?什么事这么重要?”沈海云一脸疑惑。 “在我心里,想你的事重要。无论下雨,有风,无论春日,冬日,我都会在想,你正做什么?也不知远方的你,还好吗?” 沈海云听见这么动听的情话,眼睛有点湿润,她把右手放到耳朵边,有些俏皮。龙哥哥,云儿在远方很好。前天夜里,写下一首《长相思》,委托风儿捎给你,不知收没收到? 长相思,公子已收到。刘文龙把右手,也放到耳朵旁,微微点头轻轻笑。公子好爱你,好爱你,爱你爱你。然后,他双手拉起沈海云的双手,眼里满是浓情蜜意。 府门口处,走来了安梁王和张岩。 张岩紧走几步,对刘文龙施了个礼:“梅公子,好久不见。公子,还是那么潇洒帅气。” 刘文龙还了个礼,张公子,你好。好久不见,真想念那些美好。 安梁王走过来,望着刘文龙,再见的时候,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惊喜,雀跃,成就,幸福,那便是蛮不错的一种感觉。不过,该送她上车了。 “时间很晚,云妹妹,走。”刘文龙说完话,朝门口的马车走去,沈海云走在他身后。 安梁王嘱咐张岩,压低声音:记住我的吩咐了吗?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如果传出去,功亏一篑,后患无穷,我啊,好像看到勤政殿,摇摇欲坠。 张岩跪下行礼。他抬起头来:“安梁王,在下记住了。我该走了。”安梁王点了点头。 张岩立起身来,转身走向一匹棕红马。他一个翻身坐上了马背。沈海云坐在马车内,右手撩起车帘,对跟在马车后面奔跑的刘文龙,挥挥手:“龙哥哥,你要保重。” 马车向前奔去,跑过一片树林,趟过一条小河,翻过一座山,穿过一条峡谷,驶过一片平原,绕过一条大河,越过一座山脉,来到了东海的海边。 马车沿着海岸线,缓缓向北驶去。 忽然,一种声音,沈海云听见了一种声音。她撩起车帘,朝车窗外望。外面是大海,开始起浪,越来越大。海浪翻涌着,咆哮着,不断涌向海滩。 滩边的几快海礁石,迎着海浪撞击,飞溅起一片片浪花。“浪涛拍岸,惊起千堆雪。”沈海云的脑海里,想到了这句词,她慢慢把车帘放下来。 一幅气势磅礴的海景画面,深深震撼沈海云的内心。她心里的难过,担心,渐渐地退去。安梁王,孟安平,张岩,还有自己的心上人,他们就像那一块块海滩石,不惧风雨,不惧海浪,为实现自己的抱负“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勇立潮头,踏歌前行。 沈海云的眼睛,有些湿润。耳边,传来一阵阵海浪声。轻轻的,她再一次撩起车帘,问张岩:“张公子。王爷,这是把我送到哪儿?” 骑在马上的张岩,拍打一下马屁股。棕红马和马车并行。 张岩望了眼沈海云,小姐放心,这是去个安全的地方。以后,等战势平稳了,王爷和梅公子接你回去。王爷说他亲自为有情人赶马车。 如果,沈小姐留在京城,他们会掐住梅公子的脖颈,事情就会变为下风。走为上策,对你,对梅公子,对梁国,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张岩笑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肯定的事,寇棠儿坚信,安梁王坚信,梅公子更坚信。 过了一阵,马车来到一座山前,慢慢停下来。沈海云从车上走下来。张岩翻身下马。 张岩走在前面,沈海云走在后面,二人赶到山上的一座庙宇。 张岩找到寺庙的主持,拿出安梁王的信物,交待他一定保护好小姐的安全,过几个月,安梁王亲自来接她。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小姐身体不舒服,在寺庙里静养些时日。 交待完毕,张岩告别沈海云,朝山下走去。走了几步,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包袱里那些物,是小姐的还是寇棠儿的? 沈海云答道:“都是寇棠儿的。” “喔。你回去,没有事,不要出来走动。”张岩加快脚步,朝山下走去。 他翻身上马,同马车一起,离开了这座大山。走啊走,走啊走,在一个丁字路口处,马车拐个弯,朝着京城方向而去。张岩骑着棕红马,沿着大路,朝阳都城的方向而去。 张岩来到劜子河中游。他坐在马背上,四下打量,见没有人,便一个翻身下马。他把包袱拿出来,走到河边,看了看上游,又望了望下游。 他把包袱打开,拿出一支金簪子,朝着一处崖上的草丛,顺手扔了过去。他又顺手拿出一件衣服,拿出一副玉镯,然后,把包袱系好。 很快,张岩把包袱扔下了悬崖。他拿着衣服和玉镯,大步走到马前,一个翻身上马:驾,驾…… 棕红马朝南边的阳都城奔去。 这些日子,沈太守府,一直不安静。 半夜里,有时候,小公子哭闹个不停,奶娘抱着他在睡房里来回走。有几次,袁峰高去到沈太守的睡房。还有,深夜里,四夫人偷偷溜出府,溜进衙役苏锐的房间过夜。 这一夜,四夫人和苏锐云雨后,她躺在苏锐的怀抱,轻轻摩挲着他的唇,嗲声嗲气:“锐哥。你真喜欢我吗?” 苏锐一副痞子痞气的坏笑,他把四夫人搂的更紧了。喜欢,如果不喜欢,都三十岁的男人,不早有自己的女人了,怎么可能和那沈共有一个丹儿。可见丹丹,多么香,可见苏爷心,稀罕的不要不要。 “你轻点,我的骨头都要断。”四夫人想睁开苏锐的怀,她笑笑,“苏锐,我跟你私奔。我手里攒下的钱,够咱俩一辈子用。”苏锐点点头,伸出右手,梳弄着她的头发,顺手把她的金簪摘下,拿在手里,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突然,四夫人揽着苏锐的脖颈,压低了声音:那个袁峰高,和沈老头,不知干着甚么勾当?一个丫环,见了几次袁从老头的睡房出来,还是在夜里哩,肯定不是好事喔。 苏锐点点头,牵过四夫人的手,拍了拍,勾当的话,不是好事,这个沈老头野心大,他可能想当皇上。如果这样,失败了,府里所有人,还有衙役,后果不堪设想。 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四夫人紧紧握住苏锐的手,钻进了他怀里,害怕的问:“苏头,我害怕。衙头,衙头,要不,你我私奔可好?今晚,现在,现在。” 苏锐有些生气,衙役头现今是那陈强,嘱咐你几次了,再叫就是讽刺苏爷。记住没有,以后不许再叫爷衙头。他伸出手来指着四夫人,再叫爷可真真怒。 四夫人见苏锐生气,忙赔笑脸,对不起,苏爷,丹儿记住了。不要生气,丹儿,不会再叫了。四夫人微微笑,双手环住苏锐的脖颈,明日晚上,你我就私奔,可不可以? 苏锐点点头。私奔就私奔,一对恩爱的鸳鸯,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美事,何况丹儿要养活着苏爷。记住,明晚,莲花山下的老白果树下,苏爷等丹儿去,不见不散。 四夫人见苏锐答应,满心欢喜。她的美梦成真:终于,可以和他,做一对阳光下的鸳鸯。 第一百一十八章 躺在床上的袁峰高,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推推旁边的沈太守,想把他叫醒。沈太守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道:“峰高。你,你怎么还不睡?快睡,啊,快睡。” 袁峰高使劲推他一把,自己坐了起来,开始发起脾气:“我听见一个衙役说,四夫人有想跟人私奔的苗头,你睡,睡。” “我早知道,是那个苏锐。等这机会,灭他和她,知道的事太多。”沈太守也坐起来,拉过他的手,拍拍手面,安慰他,“有你在,我幸福。不过,六夫人去京城有几天,她也该回来了。我,我,有点想她喔。” 沈太守没有再说话,牵着袁峰高的手,仰躺在了床上。过了一阵,沈太守对他说:“峰高。明天,你就领着三个人,盯着四儿,如果有异常,干脆把她灭掉。” 袁峰高点了点头,睡意袭来,脸上露出笑容,喃喃自语:好,好,这会儿我想睡,你也睡。 第二天,袁峰高领三个陌生人进府里,对其他家丁介绍:这是新来的家丁。过会儿,府里的一些规矩,你们对新人说道说道。 然后,袁峰高把新家丁带到四夫人的房子附近。他压低声音:前面的那座房子,就是四夫人住的。这房子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四夫人,一个就是她的贴身丫环。你们把夫人认清了,认准了,如果她出府门,通知我一声,你们跟踪着她。 事成之后,我再说一遍,你们三人可以赚六十两银子。三个人纷纷点头,袁爷放心,小的们一定办好此事。 安排好以后,袁峰高背着双手,走出府门,在门口附近,溜达着玩耍,这边走走,那边瞧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他拐过一条街道,望见前面有不少人。他走过去,那么多人围着,什么稀奇事?袁峰高挤到了人群前。 这是张岩,在此地等太守的人出现。他打算把六夫人去世的消息,间接送给太守沈家叶。 当袁峰高望人群里挤的时候,张岩的眼睛已看见了他。 一会儿,张岩拿起衣裳,有些愤愤不平,对旁边的一位老婆婆说:“奶奶。你看,这是那个女子的衣裳,还有这副玉镯。她是哪家的人?父母找她,也找急了。唉,可怜呀,死的真可怜。” 袁峰高望了一眼张岩。然后,他打量起衣裳,这衣裳,色泽和图案,有着一种淡雅的美。他迈步过来看玉镯,玉镯也好素雅,淡淡的绿,相间着一种浅浅的白。嗯,喔,镯的女主人,她一定是个美丽,有着涵养的女子。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如果她父母知道,怎么受了这个打击。”婆婆说着话,看了看袁峰高,“唉,唉,唉,红颜薄命多。”她说完话,挤出人群,走去了一个老麻花铺子。 这手镯,有点眼熟。突然,袁峰高心里咯噔的,六夫人,手镯六夫人的。他曾经看见六夫人戴过。 他紧走几步,对张岩道:“你,跟我去太守府一趟。”张岩有点慌张,赶忙双手抱拳,结结巴巴:“爷,爷,爷,这位爷,怎么去太守府?人,人,人不是我害的。” 知道,你不用害怕,拿上东西,跟袁某人走就是。袁峰高心平气和,对张岩道。 张岩同袁峰高走进了太守府。二人来到沈家叶的见客厅。张岩在外面等着。袁峰高急忙走进去,来到沈家叶面前,他微微弯腰,太守啊,看这镯子,你认识吗? 袁峰高说着话,把玉镯递上。沈太守拿在手里,缓缓道:“玉镯啊,六夫人的。” “太守,确定是六夫人的?” “当然确定,这是我送给她的定情礼物。” “哎,它怎么在你手里。” 袁峰高走上前一步,脸上表情凝重:“太守,六夫人出事。她跌落下万丈崖……”沈太守听见跌落万丈崖,他心里大惊,头脑一片晕眩。玉镯从他手里,滑落到地上,断裂成了几段。 袁峰高心里很着急,把太守抱出见客厅,一边走一边吩咐,找大夫,赶紧找大夫,快点,快点。 他把太守抱进睡房,放到了床上,弯下腰来,轻声呼唤:“太守,太守,你醒醒。太守,六夫人的事,等你拿主意。” 过了一阵,沈太守把眼睛慢慢睁开,他问:“峰高啊,六夫人的事,你怎么知道?”袁峰高对外面道:“那个,张公子,太守请你进来。” 张岩急忙走进来,对着太守跪下:“草民张岩,叩见太守大人。”袁峰高望着张岩,缓缓道:“张岩。太守问你话,据实回答,如有隐瞒或者欺骗,必定把你的脑袋砍下。” “请太守大人问,草民据实回答。” 太守问了几个问题,张岩一一回答。回答的问题,滴水不漏,没有丝毫破绽。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一会儿,雨越来越大,地上的水,流成了小溪。 袁峰高和张岩同骑一匹马,去了劜子河的万丈崖。 万丈崖下的水,水流湍急,溅飞起片片水花。袁峰高望着下面,心惊胆战,赶忙往远处退:“不行不行,我的心脏受不了。唉,我有恐高症,赶紧回去。” 因为下大雨,袁峰高又有恐高症,所以,没有发现万丈崖上的问题。回到太守府,太守给了张岩十两银子,也算是对他的答谢。 沈太守吩咐下人,六夫人对沈家有功,在她的睡房设置灵堂,祭拜三天,而后,厚葬到沈墓园里。 许多的白布,悬挂在府门口。不时,一阵阵女人的哭泣声传来,或大或小,起起伏伏。太守府里,气氛凝重。 四夫人停止了哭,慢慢站起来,走出了房子。她缓缓走进了厕所。一会儿,她加快脚步,从里面出来。她见四下无人,极快的朝自己的房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窃喜,这是老天爷帮助自己,喔,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进了屋,转身闭上门。 从厕所出来,到四夫人进屋,被三个盯梢的人看到了。一个人对旁边的人小声道:“盯好了,兄弟。我去告诉袁一声。” 这个人到了见客厅,他对守卫的说,要见袁侍卫。 很快,袁侍卫从里面走出来。这个人凑到他耳朵旁,压低声音:女人有异常,她进了自己的屋里。看来,袁爷估摸的没错。 袁侍卫点点头,知道了,你先过去。这个人走了,又去了四夫人的屋子旁。 天渐渐黑下来。太守府的院子,灯却没有亮。这会儿,一片静悄悄。 四夫人从门缝里望,没有见一个人,她拎着一个小包袱,打开屋门,走出来,转身把屋门闭上。转过身来,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朝府门口走来。 来到府门口,守门的侍卫把她拦住,厉声喝道:“谁?去哪里?”四夫人赶忙停住脚步,微微一笑,有些不屑:“谁?我,四夫人。”守门的侍卫点头哈腰:“原来,是四夫人。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四夫人生气了,一跺脚,双眼一瞪。转而,她又笑了:“我啊,身体不舒服,去刘郎中那里看看。”她把包袱拎高,变得一脸冷漠:“这是郎中老婆的贴身衣,我打开你检查下。”她弯腰把包袱放到地上,两手要解系扣。 这个守门侍卫,赶紧跪下来,赔礼:“不用查,不用查。四夫人,耽误你看郎中了。快去,快去快回,免得太守牵挂。” 四夫人抱着包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府门口。然后,她加快脚步,走过一条街,穿过一条巷,向莲花山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高兴,嗯嗯,看来,老天都帮自己,自己和苏锐有缘分。这个有情人,是不是等急了? 此时的四夫人,心里越想越甜蜜,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她的脚步更快了,朝着白果树下的恋人走去。 苏锐等候多时,看见四夫人从一个拐角处走来,胳臂上挎着一个包袱,心里乐开了花。他从大石后走出来,朝着四夫人连连挥手。四夫人也看见了苏锐。 她朝他跑去,他也朝她跑来。二人紧紧拥在一起,各自的欲望,都已实现,沉浸在一片喜悦里。 袁峰高领着三个人,从拐角处跑来。他们看见了白果树下的四夫人。 袁峰高低语两句,分成两组,从小山路包抄二人,打算擒住苏锐和太守夫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躺在床上的袁峰高,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推推旁边的沈太守,想把他叫醒。沈太守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道:“峰高。你,你怎么还不睡?快睡,啊,快睡。” 袁峰高使劲推他一把,自己坐了起来,开始发起脾气:“我听见一个衙役说,四夫人有想跟人私奔的苗头,你睡,睡。” “我早知道,是那个苏锐。等这机会,灭他和她,知道的事太多。”沈太守也坐起来,拉过他的手,拍拍手面,安慰他,“有你在,我幸福。不过,六夫人去京城有几天,她也该回来了。我,我,有点想她喔。” 沈太守没有再说话,牵着袁峰高的手,仰躺在了床上。过了一阵,沈太守对他说:“峰高。明天,你就领着三个人,盯着四儿,如果有异常,干脆把她灭掉。” 袁峰高点了点头,睡意袭来,脸上露出笑容,喃喃自语:好,好,这会儿我想睡,你也睡。 第二天,袁峰高领三个陌生人进府里,对其他家丁介绍:这是新来的家丁。过会儿,府里的一些规矩,你们对新人说道说道。 然后,袁峰高把新家丁带到四夫人的房子附近。他压低声音:前面的那座房子,就是四夫人住的。这房子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四夫人,一个就是她的贴身丫环。你们把夫人认清了,认准了,如果她出府门,通知我一声,你们跟踪着她。 事成之后,我再说一遍,你们三人可以赚六十两银子。三个人纷纷点头,袁爷放心,小的们一定办好此事。 安排好以后,袁峰高背着双手,走出府门,在门口附近,溜达着玩耍,这边走走,那边瞧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他拐过一条街道,望见前面有不少人。他走过去,那么多人围着,什么稀奇事?袁峰高挤到了人群前。 这是张岩,在此地等太守的人出现。他打算把六夫人去世的消息,间接送给太守沈家叶。 当袁峰高望人群里挤的时候,张岩的眼睛已看见了他。 一会儿,张岩拿起衣裳,有些愤愤不平,对旁边的一位老婆婆说:“奶奶。你看,这是那个女子的衣裳,还有这副玉镯。她是哪家的人?父母找她,也找急了。唉,可怜呀,死的真可怜。” 袁峰高望了一眼张岩。然后,他打量起衣裳,这衣裳,色泽和图案,有着一种淡雅的美。他迈步过来看玉镯,玉镯也好素雅,淡淡的绿,相间着一种浅浅的白。嗯,喔,镯的女主人,她一定是个美丽,有着涵养的女子。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如果她父母知道,怎么受了这个打击。”婆婆说着话,看了看袁峰高,“唉,唉,唉,红颜薄命多。”她说完话,挤出人群,走去了一个老麻花铺子。 这手镯,有点眼熟。突然,袁峰高心里咯噔的,六夫人,手镯六夫人的。他曾经看见六夫人戴过。 他紧走几步,对张岩道:“你,跟我去太守府一趟。”张岩有点慌张,赶忙双手抱拳,结结巴巴:“爷,爷,爷,这位爷,怎么去太守府?人,人,人不是我害的。” 知道,你不用害怕,拿上东西,跟袁某人走就是。袁峰高心平气和,对张岩道。 张岩同袁峰高走进了太守府。二人来到沈家叶的见客厅。张岩在外面等着。袁峰高急忙走进去,来到沈家叶面前,他微微弯腰,太守啊,看这镯子,你认识吗? 袁峰高说着话,把玉镯递上。沈太守拿在手里,缓缓道:“玉镯啊,六夫人的。” “太守,确定是六夫人的?” “当然确定,这是我送给她的定情礼物。” “哎,它怎么在你手里。” 袁峰高走上前一步,脸上表情凝重:“太守,六夫人出事。她跌落下万丈崖……”沈太守听见跌落万丈崖,他心里大惊,头脑一片晕眩。玉镯从他手里,滑落到地上,断裂成了几段。 袁峰高心里很着急,把太守抱出见客厅,一边走一边吩咐,找大夫,赶紧找大夫,快点,快点。 他把太守抱进睡房,放到了床上,弯下腰来,轻声呼唤:“太守,太守,你醒醒。太守,六夫人的事,等你拿主意。” 过了一阵,沈太守把眼睛慢慢睁开,他问:“峰高啊,六夫人的事,你怎么知道?”袁峰高对外面道:“那个,张公子,太守请你进来。” 张岩急忙走进来,对着太守跪下:“草民张岩,叩见太守大人。”袁峰高望着张岩,缓缓道:“张岩。太守问你话,据实回答,如有隐瞒或者欺骗,必定把你的脑袋砍下。” “请太守大人问,草民据实回答。” 太守问了几个问题,张岩一一回答。回答的问题,滴水不漏,没有丝毫破绽。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一会儿,雨越来越大,地上的水,流成了小溪。 袁峰高和张岩同骑一匹马,去了劜子河的万丈崖。 万丈崖下的水,水流湍急,溅飞起片片水花。袁峰高望着下面,心惊胆战,赶忙往远处退:“不行不行,我的心脏受不了。唉,我有恐高症,赶紧回去。” 因为下大雨,袁峰高又有恐高症,所以,没有发现万丈崖上的问题。回到太守府,太守给了张岩十两银子,也算是对他的答谢。 沈太守吩咐下人,六夫人对沈家有功,在她的睡房设置灵堂,祭拜三天,而后,厚葬到沈墓园里。 许多的白布,悬挂在府门口。不时,一阵阵女人的哭泣声传来,或大或小,起起伏伏。太守府里,气氛凝重。 四夫人停止了哭,慢慢站起来,走出了房子。她缓缓走进了厕所。一会儿,她加快脚步,从里面出来。她见四下无人,极快的朝自己的房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窃喜,这是老天爷帮助自己,喔,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进了屋,转身闭上门。 从厕所出来,到四夫人进屋,被三个盯梢的人看到了。一个人对旁边的人小声道:“盯好了,兄弟。我去告诉袁一声。” 这个人到了见客厅,他对守卫的说,要见袁侍卫。 很快,袁侍卫从里面走出来。这个人凑到他耳朵旁,压低声音:女人有异常,她进了自己的屋里。看来,袁爷估摸的没错。 袁侍卫点点头,知道了,你先过去。这个人走了,又去了四夫人的屋子旁。 天渐渐黑下来。太守府的院子,灯却没有亮。这会儿,一片静悄悄。 四夫人从门缝里望,没有见一个人,她拎着一个小包袱,打开屋门,走出来,转身把屋门闭上。转过身来,迈着急匆匆的脚步,朝府门口走来。 来到府门口,守门的侍卫把她拦住,厉声喝道:“谁?去哪里?”四夫人赶忙停住脚步,微微一笑,有些不屑:“谁?我,四夫人。”守门的侍卫点头哈腰:“原来,是四夫人。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四夫人生气了,一跺脚,双眼一瞪。转而,她又笑了:“我啊,身体不舒服,去刘郎中那里看看。”她把包袱拎高,变得一脸冷漠:“这是郎中老婆的贴身衣,我打开你检查下。”她弯腰把包袱放到地上,两手要解系扣。 这个守门侍卫,赶紧跪下来,赔礼:“不用查,不用查。四夫人,耽误你看郎中了。快去,快去快回,免得太守牵挂。” 四夫人抱着包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府门口。然后,她加快脚步,走过一条街,穿过一条巷,向莲花山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高兴,嗯嗯,看来,老天都帮自己,自己和苏锐有缘分。这个有情人,是不是等急了? 此时的四夫人,心里越想越甜蜜,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她的脚步更快了,朝着白果树下的恋人走去。 苏锐等候多时,看见四夫人从一个拐角处走来,胳臂上挎着一个包袱,心里乐开了花。他从大石后走出来,朝着四夫人连连挥手。四夫人也看见了苏锐。 她朝他跑去,他也朝她跑来。二人紧紧拥在一起,各自的欲望,都已实现,沉浸在一片喜悦里。 袁峰高领着三个人,从拐角处跑来。他们看见了白果树下的四夫人。 袁峰高低语两句,分成两组,从小山路包抄二人,打算擒住苏锐和太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