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捕快不仅强的离谱,还是诗圣?》 第1章 女尸 大齐国,清河县,某处房间。 “哪个王八蛋把老子扶进茅坑了?!” 李长辞缓缓醒来。 空气中浓烈的腥臭气涌上鼻腔。 差点让他吐出来。 昨夜和老同学聚会。 没想到只多喝了几瓶。 便不胜酒力。 唉年纪大了 要是刚毕业那会。 再来个五六瓶咱也不怂啊! 坐起身。 他瞥了眼四周,顿时愣住。 前方古香古色的浅黄木台。 地上磨得锃亮的精致铜镜。 还有四周零零散散的红色细粉。 这是哪? “李长辞,二十一岁,大齐国京兆府清河县捕快。” “家住清河县南门街巷,昨日受令搜寻周掌柜家的女儿周小红。” 还没来的及多想。 一股莫名的记忆便闯入他的大脑。 这是 我穿越了?! 李长辞经过短暂的惊愕,便无奈认清了现状。 谁叫他上辈子是个喜欢看网文的。 身体的异样还未消失。 关于这一世的记忆慢慢浮现。 “家中六口人。” “骄傲又怯妻的二舅” “牙尖又心机的舅婶” “喜欢吹牛逼的老爷子” “比自己还小的小姨妈” “还有个没心没肺的表妹” “再加上自己。” 是个大家庭。 不对。 他都没见过家人,怎么就贴上负面标签了? 一回忆。 他明白了。 这逼原主人以前没少吐槽这家人。 这都是他的怨念啊! “对了,我有任务在身,寻找周掌柜走失的女儿周小红。” “周小红,两天前离开家后,便再没回去。” “周掌柜等了一天,彻底慌了神,于是火急火燎的跑到县衙,敲响了县衙大鼓。” “之后知县范大人责令上官捕头派人搜寻。” “作为衙门捕快,自己负责搜寻县城南部区域通宵排查后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 这原主人工作能力似乎不太突出。 “是个老油子了。” “昨夜巡至凌晨时,记得听见一处房间传来女人惨叫。” “随即前往查看,之后之后” 之后的事,他便不记得了。 不管了。 先找二舅姥爷请假回去睡一觉。 一夜折腾。 李长辞此刻精神极度疲劳。 二舅姥爷是清河知县范辛海。 也是李长辞舅婶的爹。 幸好自己算半个官三代。 还继承了家里老爷子的吏员身份。 并不低! 如果穿越来当个贫农,那才真是欲哭无泪了。 “等睡醒了再去茶馆听听曲,就算是融于原主人日常生活的第一步。” 李长辞这时困意来袭,就准备离开。 突然。 不远处一抹红色让他眼神一滞。 血?! 两世为人,他直觉很敏锐。 抬眼望去,房屋角落是一张木床。 此刻,浓稠猩红的血液顺着床脚缓缓落下。 滴答滴答。 在地面形成一滩血迹。 这时他心跳不由加快。 身为捕快,一股强烈的不安莫名在心底升起。 深呼了口气,李长辞手握制式长刀,踱步走了过去。 “死了?” 慢慢走近,床上躺着一名女子。 女子皮肤惨白。 凭两世经验看出,这女子已经死去不少时间了。 她身穿绣花长裙,大约二十上下。 虽然现在白的有些瘆人。 但在李长辞看来,生前也算是个六七分的美女。 “可惜了。” 拔出长刀,他撩了撩女子胸前的衣物。 此时女子的胸口满是血迹。 刀尖拨开内外两层浸满血液的衣物后。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暴露出来。 “果然,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的开局。” 他并没惊慌,长刀随即收回。 从伤口的大小看,行凶者使用的应该是把一寸来宽的匕首。 匕首不长,但还是扎进了心脏。 心脏属于血脉汇流之地,这也解释了为何血液流到现在。 “看来凶手做好了一击必杀的准备,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得赶紧上报! 清河县在二舅姥爷的治理下治安良好。 已经很少发生如此残忍的命案。 至于周小红的案子,和这比起来可以往后排一排了。 你家只是走失了姑娘,别人家可是死了人了! 就在李长辞最后检查女尸时,一股熟悉感突然出现。 这这不就是周小红吗? 他看过周小红的画像。 一样的衣裙。 相似的容貌。 “周小红怎么死在这了?” “凶手是谁?!” 凭着几年捕手经验,他估计自己八成是第一个到达凶案现场的人。 “这么看来自己还有点嫌疑了。” 李长辞不敢多呆。 要是被什么人看到。 他就算不是凶手也会惹一屁股骚,实属不智! 没过多破坏案发现场。 他摸了摸自己各处,确认没有什么东西遗失在这。 身为捕快,更需要时刻保护自己。 摸到胸口时,突然发现衣物下多了一个硌人的东西。 拿出一看,竟是一把有着浅淡刻纹的匕首! 匕首此时银光闪闪,上面还带着点点血迹。 这东西怎么在自己衣口里,他记得出门时没带匕首啊。 突然李长辞咽了咽口水,心底不安感愈发强烈。 右手握着匕首,看了看床上女子胸前的伤口,瞬间僵在原地。 卧槽?! 伤口和手中匕首高度契合。 这女子十有八九是死在这把匕首下。 有人陷害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屋外院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你们几个,跟我进去看看。” 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上官捕头? 怎么这时候来查案,我真是栓扣你全家啊! 还没反应过来,几人就来到了房内。 “李长辞?” “你在干什么?!” 上官云燕吃惊的看着房内的一切。 随后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李长辞。 最后目光停留在他手中匕首之上。 现场所有人陷入沉默,屋内几乎落针可闻。 看着一袭黑衣,身材纤细的漂亮上司。 李长辞尴尬的恨不得原地消失! 僵持片刻,他还是率先打破沉默: “头儿,我要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 第2章 范知县审问 清河县,衙门内堂。 一缕青烟从拳头大小的紫金香炉飘出。 还没到房梁,便消散在半空。 这是清河县令范辛海钟爱的檀香。 “李长辞,把事情的经过从实招来,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本官可没有多少耐心。” 今天范知县可没心情去欣赏青烟的缭绕,因为这老捕头的孙子又犯事了! 范知县坐在主位,一袭青色官袍显得威严不凡。 胸口绣着起舞的紫鸳,这代表他大齐国正七品的官位。 在他右手方,一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握刀而立。 女子身穿黑色劲衣,衣边镶着红纹。 明眸皓齿,正是把李长辞抓回衙门的上官云燕。 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此时上官云燕神色严肃的看着李长辞,眼神中闪过些许嫌弃。 她是清河县望族上官家的年轻一辈,也是范知县的外甥女。 在衙门成长的她聪慧过人,颇受老捕头杨志恭,也就是李长辞外公的疼爱。 后者见她天生有办案头脑,便在最后几年捕头生涯中将其当做接班人培养。 至于接了他吏员名额的外孙李长辞。 杨志恭的评价则是: 脑子不太灵活,没有做捕头的潜质。 李长辞此时站在内堂,看着前方肃穆的两人,一时不知怎么说。 难道要他从地球穿越过来说起? 这样的话范知县八成认为他疯了。 说不定立即就押送大牢。 “二舅姥爷!明显有人陷害我,你们怎么还信了?” 他没有过多解释。 解释越多嫌疑越大。 对面一个是他二舅的岳父。 一个是家中老爷子的徒弟。 谅他们也不会单凭一把匕首就把自己正法! 这就是古代关系网强大的好处。 事事都有人替他擦屁股,是那些平头百姓不能比的。 要是他真是个普通捕快。 现在哪能在衙门内堂被单独审话? 早被打入大牢上刑去了! 李长辞刚说完,范知县便“啪”的一声拍向桌面,怒道: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在衙门要叫本官大人!” “你这样叫,成何体统!” 范知县愤怒起身。 一只手指着李长辞,臃肿的身子来回踱步,恨铁不成钢接着骂道: “你这个臭小子,这几年在衙门游手好闲,跟上官捕头这么久,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 “一个案子没查好不说,自己还背了上命案!要不是看老捕头的面子,本官早就让你滚回家了!” 抚着花白的胡须,他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 拿起桌上半扣着茶盖的杯子,喝了口茶,唏嘘道: “想当年老捕头是多么风光,就连京都皇宫的人都来咱清河县请人去办案。” “如若不是年纪大了不想四处走动,说不定早去京都六扇门了。” “没想到现在老了竟有你们这两个后辈。” “一个整天不学无术,十年考不上一个举人!” “一个终日混吃混喝,现在竟还摊上人命官司了!” “真是苦了我那女儿,怎么就嫁到了你们家?” 李长辞心里有苦说不出。 二舅啊二舅。 我这是给你挡枪了。 听范知县这口气明显对他二舅更不满。 不过二舅废是真的。 而立之年的人了。 还只是个秀才。 虽然五六十岁的秀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咱知县的女婿能和平头百姓比? 不过范知县这番骂,却是让他心里有底了。 他这话里意思,让李长辞觉得他知道自己是冤枉的。 不然主要矛盾不可能是二舅。 骂完了后,范知县心气儿似乎通畅一些。 看着李长辞,沉声道: “你说说,想怎么办?是直接去衙门大牢上点刑,还是先来点板子再去衙门大牢里上刑?” “你也是捕快,流程没忘?” 李长辞听到这话,顿时一个机灵。 脑袋中的困意都消散不少。 这板子是不能打的。 一沾上就皮开肉绽。 半个月下不来床。 大牢更不用说。 进去一趟不残废都算好的。 整不好就直接死里面了! 原主人仗着自家关系以前在清河县没少得罪人。 这下背了命案。 少不了被落井下石。 不能去! 突然。 他似乎想到什么,急忙道: “大人,周小红的尸体我看过,当时最少也死了有三个时辰了!” “而三个时辰前,我还在南城搜查,哪能去杀人?” “我搜查的那些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当务之急,当然是快速洗脱嫌疑。 免得遭受牢狱之灾。 上辈子李长辞虽没见过尸体,但涉猎广泛。 在网上属于全能键盘侠。 关于尸体死亡时间还是会判断。 虽然没接触到周小红,但当时她后颈已出现暗红色的尸斑。 这就说明这个女人至少已经死了六个小时。 见李长辞如此说,上官云燕目光一动。 一旁坐着的范知县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 经过范知县示意后,上官云燕俏眉一扬问道: “李长辞,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有三个时辰了?” “她身上当时已经出现尸斑,尸斑在人死后三个时辰左右才会出现,我也是做捕快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听李长辞一说,范知县和上官云燕面面相觑。 什么这猪那猪的? 这是什么话? 不过他竟知道验尸了? 其实以尸斑来判断死亡时间,这一点衙门的仵作也会。 甚至还有好几种不同的方法。 但李长辞这人。 很明显。 在范知县和上官云燕心中并不应该懂这些。 甚至不觉得他当时会保持镇定,去检查尸体。 范知县轻咳一声。 端着茶杯,慢悠悠道: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你又怎么证明你不是杀了人之后再假装去别的地方搜查,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呢?” 这个回答,让精神状态本就不佳的李长辞差点没躺过去。 这是他亲二舅姥爷吗? 这简直恨不得分分钟把他送进大牢! 一旁上官云燕也偏头看了眼范知县。 她心里清楚。 李长辞这个不在场证明,只要稍微一运作,就可以让他洗脱嫌疑。 但很明显,范知县这次似乎不准备饶过这小子。 她那漂亮的黑眸熠熠生辉。 盯着李长辞,心里倒是有些可怜起这倒霉的家伙。 第3章 我想睡个觉 李长辞明白了。 不管自己是不是真凶。 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 这是要借个由头来收拾他。 至于原因,他哪能猜不到? 这不就是打算给自己点苦头吃,端正做捕快的态度吗? 得想办法,他可不给原主人背锅。 李长辞回忆起整个事件。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嫌疑洗的干干净净,让他们无话可说。 “大人,如你所说,我当时杀了周小红之后再出去搜寻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那既然我都离开了,我干嘛还回去?” “就算我回去了,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把凶器藏起来?反而又带回去?” 他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自己本就不是真凶,其中的破绽稍一细想就能找出。 “这” 听到李长辞这话,范知县的脸色稍显尴尬。 一时竟没答上来。 这时他拿过茶杯。 像模像样的吹了两口。 同时朝一旁上官云燕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 立刻呵斥道: “大胆!” “李长辞,你就用这种态度和大人说话?也许是你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现在给自己洗脱嫌疑。” 李长辞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口吐芬芳。 说不过就开始耍赖? 范知县沉默片刻,有些狐疑的看着李长辞。 这小子怎么变机灵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又蠢又懒的小捕快吗? 莫不是知道大牢的厉害,给逼成这样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此冤枉一个小捕快。 还是自己亲戚后辈。 范知县心里突然有点过意不去。 他好歹也是读春秋的。 血口喷人这种事,他可做不出! 看在这小子今天有点长进的份上。 打几个板子教训一下算了 范知县当然不会承认他是因为找不到理由才放弃。 这都是归功于他高贵的德行! “大人!头儿!属下被冤受罪事小,但死者尊严被辱事大!” “俗话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愿调查命案,为周小红伸冤!” 剑走偏锋。 李长辞给自己点了个赞。 这番话说的漂亮。 既然知道范知县只是为了敲打他。 肯定会一直拿案子说事。 自己嫌疑洗的再干净都没用。 不如接下案子。 站在道德制高点。 这样他就不能顺利对自己发难。 当然。 真让自己来办案。 那案子多久破就不好说了。 李长辞也没把握就一定能抓住凶手。 但一直拖下去总会出现转机! 这时,范知县像见鬼一样看着他。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是你一个捕快该说的话? 范知县此刻,眼神连连变幻。 这番话说的竟有一丝官场话术的味道。 一时还让他为难起来。 几日不见,这小子长进不小嘛! 上官云燕表面虽然默不动声,但心中不可谓不惊讶。 一个捕快,读上书了? 这时范知县不动声色的抚了抚长须,心中似乎有了打算。 轻声道:“既然你有此心,那这件案子就交给你调查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周家是我清河县纳税大户,五天之内必须破案。” “如若到时未破,你就老实去牢里蹲着。” 范知县是个读书人,进士出身。 熟读圣言经典自然不在话下。 李长辞这话,正对了他的胃口。 “是,属下遵命,定不会辜负大人期望!” 李长辞颔首抱拳。 搞定! 范知县这回答,和李长辞想的差不多。 他虽然算不上清官,但却是个好官。 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周小红的命案。 只要把他从敲打自己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拉回到为国为民的方向上。 就错不了! 上辈子李长辞也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这些浅显道理还是懂得。 见李长辞蓄势待发,一副要为民伸冤的样子。 范知县心里很是欣慰。 这才是咱清河县衙门该有的形象! “李长辞,为了尽快破案,这五天内快班所有捕手都由你调配。” “上官捕头从旁协助。” “云燕,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上官云燕斜眼看了看李长辞。 似乎完全没猜到会是这种结局。 “好了,你们两个即刻下去调查。” “算算时间周元直一家也该来了,我还要想想怎么和他说他女儿的事,真是让人头疼。” “是!”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同时答道。 出了内堂,李长辞一路跟着上官云燕。 穿过几道宽大的黑色木门,来到另一处宽敞的堂口。 这里是快班堂。 也就是衙门快班捕手办公的地方。 “头儿!” “头儿!” 一个个黑衣捕快见上官云燕过来。 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恭敬而又紧张的打招呼。 衙门快班的捕手,专职于打击罪犯,外出追凶。 上官捕头,在衙门中是他们这些人仰望的存在。 甚至在某些捕快心中,连范大人都比不上。 年纪轻轻就成了清河县衙门捕头。 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 还是踏入后天境界的高手。 不过他们欣赏归欣赏,却没人敢对其有什么想法。 毕竟后天高手,发起火来可不是他们能招架的。 再说。 上官云燕那脾气,想想就让他们瘆的慌。 “赵康,去叫大伙都过来,我有事宣布。” 上官云燕叫住一名壮实的捕快。 后者连忙点头,赶去召集众人。 待众人到齐后,上官云燕给大家说了今天范大人的意思。 让大家协助李长辞查案。 大人亲自发话,在场的众人自然不会反对。 除非谁脑子坏了。 待众人散后,她带着李长辞回到属于她单独的办公间。 坐下后,有些深意的笑道: “李长辞,这段时间下了不少功夫,连尸斑都知道了?” 都做了几年捕快了。 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干个屁啊! 这大妞是多看不上原主人? “头儿,我一个捕快这些能不懂吗?” 房间内的清香沁人心脾。 李长辞顶着困意,感慨女人的房间还真不一样。 比内堂那提神醒脑的檀香强多了。 “既然你在大人面前接下这个案子,那就由你主办了。” “不过你要记住,五天之内破不了案,就老老实实蹲大牢去。” “知道了。” 李长辞现在精神已极度疲劳。 一夜的搜寻再加上之前的审问。 此刻他的困意已如洪水般袭来。 “那你打算下一步做什么?” “我想回去睡个觉。” “!” 第4章 吸魂 也许是发现李长辞萎靡的精神状态。 上官云燕最后退求其次,同意他在衙门睡一会。 至于回家睡,那是不可能的。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嫌疑最大的人。 且当时案发现场还有其他捕快看着。 说放就放,影响太差。 清河县衙门实行分班制。 就算夜里,也会留一部分人执勤。 故在衙门内有专门供人休息的通铺。 此时他借上辈子996的意志力。 终于从快班堂走到了这里,随后一头栽进最靠近大门的床铺。 不一会,房间内就响起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熙攘的脚步声将李长辞惊醒。 身下是和睡前一样的通铺。 身上盖着有些异味和潮湿的被褥。 “不是梦。” 李长辞拍了拍自己的脸。 清晰的疼痛感从脸颊传来。 再次确认自己是真穿越了。 此时睡醒,他精神好了许多。 之前的疲劳也消失大半。 “得赶紧查案了,也不知睡了多久。” 翻下床,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差服。 重新将长刀跨在腰间,李长辞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出。 刚出门,一个小捕快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脸上急切的表情展露无疑。 “李捕,你终于醒了,头儿都要发火了” 眼前这个小捕快李长辞有印象,今年新来的。 和自己一样,继承了家里的吏员名额。 “我睡了多久?” “大概有三个时辰了。” 还好,没睡多久。 今天还有得查。 “上官捕头呢?”李长辞追问道。 “头儿现在在殓房,她说只要你醒了就叫你过去。” “带路。” 跟着这个小捕快,李长辞左拐右绕来到殓房。 殓房在清河县衙门靠近大牢的地方,主要作用就是临时停放尸体。 此时,房外围了几个捕快。 里面则站着范知县和上官云燕。 他们旁边,还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老者。 清河县这几年命案不多。 如此多人出现在殓房,李长辞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长辞,还不快过来。” 上官云燕看见人群外的李长辞,漂亮的眉宇似乎还带着丝丝怒意。 似乎还在因为后者睡觉的事而生气。 李长辞见被点名,硬着头皮的走了过去,抱拳道:“范大人!上官捕头!” 此刻他有些诧异。 殓房这种地方,上官云燕来就算了。 范知县来干什么? 难不成案情有了重大突破? “长辞,有个坏消息要和你说。” 范知县此刻脸上挂着愁容,眉头紧锁。 看的出来心情并不好。 李长辞心中“咯噔”一下。 坏消息? “大人,怎么了?”他赶忙问道。 “刚才周掌柜一家来过了,知道他女儿周小红死了后,要求我们三天破案。”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了。” “三天?” 李长辞听到后,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倒不是因为五天变三天。 而是一个掌柜怎么能对衙门提要求? 到底谁是官? 谁是民? 还反了天了? 带着疑惑,他问道:“大人,我清河县衙门办案总要讲究流程。” “再说案子难破的话,十天八天也不一定破的了,周掌柜怎能提这要求?” 范知县看了眼李长辞,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沉吟道: “周元直家里家里有个亲戚,如今在京都六扇门当差。” “如果我们三天破不了案,他就会去请他那位表兄来帮忙。” 李长辞一听,原来如此。 这是有人要来踢馆啊! 上官云燕此刻也俏眉紧皱。 作为清河县捕快界第一把交椅,怎么允许京都的同行来自家地盘调查? 这不仅仅是打她的脸,还是打知县的脸。 “姨丈放心,三日内我必定查出凶手。” 上官云燕已经打算踢开李长辞,亲自办案了。 本打算依着大人的意思,这次让李长辞主办。 但现在看来,恐怕不行了。 真让他来的话,不知要查到什么时候。 听到上官云燕坚定有力的保证,范知县脸色变得稍微好看一些。 “云燕,本打算这次让李长辞来主办,但现在看来,还是你来合适些。” “长辞,这次你跟在上官捕头后面认真学。” “还有,不要以为你的事就算了,这次要是三日破不了案,你还是给我滚进大牢。” 李长辞尴尬的点了点头。 这都摆明了凶手不是他了,怎么还和他过不去? 都是原主人欠下的孽债啊! 不对。 怎么她叫你姨丈就没问题。 我叫你姥爷就不行? 要是再上辈子,他肯定要骂一句双标狗。 不过看范知县的脸色,还是忍了算了。 “云燕,案子现在怎么样了?”范知县回到正题。 一般的案子他也懒得过问。 但是这件案子却有些不同。 本身就已经是难见的命案。 现在还有三天破案的紧迫感,他不跟进都不行。 上官云燕朝一旁的长衫老者道:“徐师傅,把你查出的情况给大人讲讲。” 长衫老者是衙门的仵作,主要负责给受害者验伤。 不过这些年清河县命案不多,他已经很少直接验尸了。 大多数时候看的都只是一些跌打小伤。 给范知县行过礼后,老徐道: “大人,周小红的尸体卑职看过了,致命伤乃是胸口的刀伤。” “伤口直入心脏,凶手应该是抱了杀人的心思。” “从伤口的大小和角度来看,凶器应该是上官捕头带回来的那把匕首。” “至于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丑时。” 听见仵作的描述,李长辞心里点了点头。 和自己当时判断的一样。 丑时也就是凌晨两三点左右。 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上午九点了。 “还有,周小红死前,应该和男人行过房事。” “不过她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或者淤青,所以卑职看来应该不是用强的。” 老徐是个老仵作,讲起这些没有任何的拘束。 听到这话,一众人眼神怪异看着李长辞。 看的他心里直发憷! 看我做啥? 又不是老子做的。 “还有没有其它发现?” 上官云燕尴尬的收回目光,对老徐问道。 “从尸体来看,暂时就只有这么多了。” 老徐只懂得验尸。 至于其他的,还是只有他们这些捕快去查。 此刻范知县心中有些没底,急忙问道:“云燕,这案子你看三天能破吗?” 眼前的信息有点少。 至少范知县听完,还是一头雾水。 面对范大人直截了当的询问,上官云燕道: “案发现场我也查验过,凶手做的很干净。” “不过姨丈放心,既然周小红死前行过房事,那这案子就简单了。” “找到那个男的就行。” 上官云燕虽然未婚配。 但因为职业的原因,还是从一些书籍中了解过男女之事。 并不是那种对这方面懵懂无知的少女。 “这次辛苦一下,可别给我清河县丢人。” “姨丈放心,我会全力办案。” 范知县很急。 如果三天没破案,六扇门的人来清河县查案的话。 他这个知县可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上官云燕此刻虽嘴上这么说,不过只有她知道这案子虽不难。 但想要三天破案,时间上却是有点紧。 虽说只需找到周小红的情郎案子就结束了。 但要想三日内找到,只有靠人力日夜调查。 争取快速找到亲眼见过他们相会的人,然后再画像搜索。 不过大齐国虽然男女风气不那么拘束。 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决计不会在人前和自己情郎幽会。 这就加剧了调查难度。 “老徐,那是什么?” 李长辞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一直在打量周小红尸身。 目光略过头发时。 无意间发现黑色头发的深处隐隐夹杂着一截金色丝线。 老徐转过身来,顺着李长辞手指的方向朝头发看去。 不过可能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等等,我给你拿来。” 李长辞说完,将两只手指伸入尸体头发之间,准备将金色丝线拿出。 就当手指接触周小红发丝之际,顿时变故突生! 一缕缕仿佛无形能量般的波动,顺着手指。 从周小红体内,直冲他脑门。 此刻他心神巨震,什么情况? 还没来得及多想。 眼中便飘过一幅幅诡异画面。 这些画面断断续续。 竟凭空出现在他眼中! 第5章 接命案 “李捕,怎么了?” 见李长辞一动不动,老徐开口提醒。 被他这么一叫,李长辞顿时回过神来。 手指还夹着那截金色丝线。 而周小红体内的奇异能量早已吸收殆尽。 “这是” 他此时心中如一万只草泥马跑过。 自己看到了什么?! 卧槽了啊 在吸收周小红尸身上的奇异波动时。 李长辞最初看见一处巨大恢弘的府宅。 随后一个身穿金色华服的年轻男子从大门口慢慢走近。 紧接着画面一转。 似乎在这处府宅某个地方。 一个个年轻力壮的灰衣家丁将十几个沉重木箱,搬入一间不起眼的破旧小屋。 随即画面又是一黑。 最后,就是一张极度猥琐的脸在画面中上下晃动。 完事后,突然拿出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朝他刺来。 “想吐了” 李长辞心中无比恶心。 这感觉如同吃了苍蝇一样。 系统老哥。 要给这种回放能力的话。 以后能不能捡重点的播。 有前面两段就够了! 本来李长辞看完前两段就已经猜到这是周小红生前记忆。 正庆幸自己也有点特殊能力时,第三段画面接踵而至。 原本热忱的心瞬间冰凉。 心中一万个想跳过。 但似乎这奇异能量没吸收完,画面就不会停止。 “幸好这画面断断续续的” “要是看一个完整过程,不如杀了我算了。” “实在要看能不能给个全景” 此刻他深吸了口气,勉强从刚才的恶心中挣脱出来。 至于为什么有这种窥视记忆的能力,李长辞也不明白。 不过也好,至少他这穿越,不是裸穿! 这时上官云燕注意到他。 当看见他手中金色丝线时,原本沉思的俏脸突然动容,眼色异样道:“你拿的什么?” 还没等李长辞回答,上官云燕就如鬼魅般出现在李长辞身前。 一把抓住李长辞的手腕,认真观察他手中的金丝。 “京都丰荣布庄的上等金蚕丝!周小红身上的?” 上官云燕出身家族世家,这种上等布料自然熟悉。 手腕被死死拿住。 虽说上官云燕看上去不像个柔弱女子。 但这手腕处传来强大力道仍让李长辞惊叹。 这女的属牛的? 回想脑中记忆。 这时李长辞发现上官云燕是突破了炼体境。 到达后天三境第一境行气境的武者高手。 一个女孩,不去学道门练气。 走什么炼体路线? 这方世界和李长辞上辈子的古代不同。 这里的修炼体系大致分三种。 道门练气。 佛门修心。 和武者练体。 不是说练气的都是道门弟子。 修心的都是佛门弟子。 只是练气和修心这两种修炼方法最先出现在佛道两家。 像上官云燕这种突破了炼体第一个大境界,到了后天三境界的人。 在整个大齐国都算得上一方高手。 冰凉的体温从手腕传来。 伴随着阵阵痛感。 李长辞咽了口唾沫。 指了指身前的尸体,“在她头发里” “这是线索。” 听李长辞确认后,上官云燕难得一笑。 松开了手,之前有些焦急的心情缓和了些许。 “云燕,知道是谁了?!” 范知县见状,急忙问道。 “这个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范围已经可以锁定了。” “这金丝是京都丰荣布庄上等的金蚕丝,既然出现在周小红的发丝中,那基本可以断定她的情郎一定穿着此种材料制成的服饰。” “金蚕丝十分稀有,寻常人家不可能有。” “能穿上身的,肯定不是一般家庭。” “在我们清河县,这样的人家应该不超过十户。” “十户?” 范知县听了上官云燕的解释,莫名忧虑的问道:“云燕,不会要搜查他们全部?” “正常来说是的,我去的话,三日之内应该会有结果。” “先不着急。” 范知县打断了上官云燕。 既然能穿上这衣服的人非富即贵。 那能有这么好查吗? 如若没有结果,岂不是将清河县最有权有势的人都得罪完了? 那我这个知县还当不当了?! 范知县心中有些抵触,虽然他知道也许这是最快的方法。 “云燕,有些事没有那么简单。” “你想想,你说的这几户人家,在咱清河县肯定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甚至你们上官家可能也包括其中,如若搜查过后没有结果,那后果会是什么?” 上官云燕听范知县这么一分析,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她只顾着查案,竟忘了这一点。 姨丈能稳坐县衙二十年,少不了当地有权有势的望族支持。 因为一个案子得罪他们。 确实有些不妥。 “是我没考虑周到。” 没有线索还好。 既然有了线索。 又不能正大光明的查。 作为破案狂人的上官捕头心中就如猫爪一般难受。 “还是先暗中调查,等确定是哪一家后,再行动不迟。” 范知县此刻心情虽然糟糕,但相比之前一头雾水时还是要好些。 至少知道凶手的大致范围了。 “是。” 上官云燕虽有些不甘心,但姨丈说的也很重要。 只得再想办法。 如若不是有顾忌,按她的性格。 早就提刀上门去了。 “大人,不如这案子给我我试试?” 正准备离开时,李长辞的声音传入范知县的耳朵。 刚才他和上官云燕的对话李长辞一直在听。 明白了其中的难处。 真要搜查的话,就要有一锤定音的证据。 听到李长辞的话,范知县脚步僵住。 转头面带疑色的看着他。 “你?” “李长辞,你不是在开玩笑?本官现在可没心情陪你玩!” “你也听到了,这案子连上官捕头都没把握的事,你去了能查出什么?” 范知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心情就不好。 你小子和我扯什么犊子? “大人莫不是忘了,这金蚕丝还是我找到的。” 李长辞此刻不是无的放矢。 听了上官云燕的分析,他更有把握了。 刚才自己看到的第一段画面,那处恢弘的府宅。 他记得大门上方牌匾之上。 赫然写着“司徒府”三个大字。 李长辞从小在清河县长大,这里姓司徒的本就不多。 能住上如此气派的府宅。 那就只有常在京都做生意的那个司徒家。 而那身穿金衣的年轻人。 明显就是周小红的相好。 也就是是本案的凶手! “你” 范知县和上官云燕听李长辞这么说。 眼神顿时奇怪的打量着李长辞。 他们只顾着讨论案情,却忽视了一点。 这线索是李长辞找到的! 一个成天不学无术,只顾着混日子的人。 竟然会查案了? 上官云燕一想到上午李长辞在内堂的表现,美眸顿时接连闪烁。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第6章 炼体的上官捕头 “大人,头儿,是人都有三分志气,我好歹也是老捕头的孙子。” “总不能天天蹉跎时日,浑噩而终。” “圣人言人若无志,与禽兽同类,我也想作个有能力有责任有抱负的捕快。” “请大人给我一天时间破案。” 李长辞这番话,让范知县和上官云燕目瞪口呆。 甚至一向置身事外的仵作老徐都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有能力有责任有抱负的捕快? 范知县此刻,眉头深皱。 今天李长辞的表现实在让他无法解释。 “长辞,不是我不给你机会。” “你也听到了,这次案件紧急,你若来主办的话,耽误了破案进度谁来负责?” 好歹是李长辞的长辈。 见这小子似乎和以前那纨绔模样迥然不同。 语气缓和了很多。 若还是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范知县早就破口大骂了! 从上午的审问中,李长辞就知道这老家伙喜欢听读书人那酸不拉几的套话。 没想到效果还挺不错。 看样子再坚持一下。 这案子他接手的希望很大。 那个司徒家的年轻人竟敢把命案扣在他头上。 让他来顶锅。 他一想到就浑身不爽。 这次接了案子抓到人。 不把他屎打出来! “大人,如若我一天之内未破案,属下愿自己去牢里反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范知县也有些无奈。 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从李长辞以前的表现看。 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但从其今天的表现看。 似乎他对此案势在必得。 倒是有些底气。 “姨丈,不如就给他一天时间。” “如果不行,我再接手不迟。” 此时上官云燕开口,竟一反常态的帮李长辞说话。 她感觉李长辞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 还敢主动请缨,她倒要看看这小子搞什么鬼。 踱步犹豫了一阵。 范知县心里似乎有主意了。 勉强道:“既然云燕这么说,那就给你一天时间” “不过若没结果,你就在牢里呆到立秋。” 范知县也存在赌一把的心理。 毕竟这小子是老捕头的孙子。 实在不行,再让云燕接手也不迟。 “云燕,从现在开始就让李长辞主办,你还是从旁协助。” “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没进展的话,立即把他抓到我面前。” “是。” 上官云燕斜眼看了下李长辞,声音冷漠。 “多谢大人。” 李长辞就知道,自己作为老神捕的孙子。 又是范知县的后辈。 怎么也得给自己一个机会。 至于没结果? 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已经是开了挂。 就等着上司徒家拿人了! 快班堂,上官云燕办公间。 “李长辞,你要是这次办砸了,大人可不会轻饶了你。” 上官云燕坐在案桌前的椅子上。 将衙门发放的搜查令递给李长辞。 清河县捕快对于这些大户人家,也不说想查就查。 必须要个凭证。 不然胡乱搜查的话,这些人说不定去京都告状。 虽说不至于出什么大事,但总会惹些麻烦。 “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长辞接过搜查令。 看着一袭黑衣,秀色可餐的上官云燕。 心道如此女子怎么就走上了武道? 还当了捕头? 这还真有点违和。 按理说衙门捕头不都是五大三粗,胳膊比头还大的抠脚汉子吗? 武道炼体,第一个境界是炼体境。 要想修的圆满,其中的苦头李长辞是知道的。 因为他自己就是炼体巅峰的武者! 炼体境界分为炼骨,炼脏,炼肉和炼皮。 每一层都炼至圆满后,方为炼体巅峰。 有了进入后天三境的资格。 而在炼体的过程中。 骨脏肉皮。 千锤百炼。 修炼者往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最后还要在药力的支撑下才能臻至圆满。 寻常女子哪能吃得了这个苦? 故大齐国上层人士。 除非先天就是炼体的料子。 一般都选择炼气。 其中在京都更以炼气为尊。 大齐国国宗! 天工宗! 便是以炼气为主的宗门。 不过要说实战的话。 同境界下近身战斗还是炼体更胜一筹。 但炼气炼心术法繁多。 武者一个不留神也容易翻车。 “你打算怎么查?” “先说好,我只是协助你抓人,破案这方面,我可不会帮你。” 上官云燕有些奇怪的看着李长辞。 后者此时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 抠里抠气的。 我让你帮我破案了吗? “头儿,你为什么不走炼气的路子?” “御剑飞行,斩敌于千里之外,不比拿把刀砍来砍去的强多了?” 李长辞将搜查令收好后,没有正面回答。 反而问了句关于她修行的事。 上官云燕见李长辞如此问,脸色瞬间僵住。 似乎有些生气。 白皙的脸蛋上。 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你懂什么?” “让你去查案就查案,我修什么管你什么事?!” 见上官云燕莫名有点要暴走的意思。 李长辞暗道这女的在修炼这事上肯定有什么心理阴影。 他随即干笑道:“只是随口问问,不说就算了,发什么火嘛。” “走炼体也挺好的,我也是炼体,咱们都一样。” 上官云燕一双黑眸盯着李长辞,眼神仍不时闪过怒色。 不过似乎知道自己不该为这事发怒。 深吸了两口气,淡淡道: “还不去查案,要是误了案子,我第一个把你送进大牢。” 一日内破案,根本不可能。 就算李长辞今天有点不同。 也改变不了现状。 到时候非得拿他去牢里坐坐。 这人现在真是越来越欠揍了! 见上官云燕的情绪稍微稳定。 李长辞感慨女人的心理真难理解。 就问了一句,还记恨上了? 不仅抠里抠气。 还小肚鸡肠。 “行,不过查案之前我先了解了解案情总行?” “你想了解什么?” 上官云燕双手叉在胸前,一副我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样子。 “比如你之前说的有嫌疑的那几家,具体是哪几家?” 李长辞虽然知道答案。 但好歹也要弄点其他信息。 不然考试光写个答案。 这能不让人怀疑? 基本过程还是要有。 上官云燕像看智障似的看他,最终还是答道: “能穿金蚕丝的人家,应该只有城北的王家,司徒家,城西的苏家和西门家,还有城南的钱家和上官家” 上官家? 这是把自己家门都报出来了。 还真是大义灭亲啊。 “好,上官家最近,那就先调查上官家。” “李长辞!” 上官云燕站起身。 拿起长刀。 咬牙切齿的看着李长辞。 在衙门谁不知道她是城南上官家的人? 她说上官家只是避嫌。 难道这不开眼的小子还真要去? “头儿,灯下黑的道理你也懂,万一真是你们上官家的人,如若不查,耽误了案情谁来负责?” 李长辞内心哂笑。 一个小捕头在我面前还耍威风。 上辈子老子当全能键盘侠时。 不知破了多少喷子的防! 第7章 行气图 李长辞此话一出。 上官云燕脸色有些潮红。 不知是不是被李长辞气的,强忍怒意道: “我家大哥已有妻儿,二哥乃京都青山书院学子,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做出这些事。” 她家的情况,她当然清楚。 年轻一辈的两位哥哥肯定不会做出此等恶事。 自然不用去查。 李长辞见上官云燕被自己拿捏住。 心中呵呵一笑。 这大户人家的小姐脾气,在衙门都不改。 是该有人管管了! 难怪原主人见了她就像耗子见猫一样。 动不动就发飙。 这怎么让人受得了? 他决定了。 通过这次案子得好好打压一下这位娇滴滴的上官捕头。 至少以后要把他当成和她平起平坐的人。 现在李长辞有看见死者记忆的能力。 以后在捕快界大概率能混的风生水起。 哪能再被一个女子压一头? 这不仅是男性的尊严。 也是穿越者该有的待遇! “你保证?” “上官捕头,你的保证没用,现在我是案件的主办人,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不止你上官家,这几家我都要查!总不能因为衙门捕头是上官家的人,就不查了?这要是传出去,你想清河县的百姓会怎么说?” “头儿,我都是为你好啊。” 李长辞道理一套套的。 说的上官云燕无法反驳。 只得用那亮闪闪的眸子死死盯住他。 上官云燕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了李长辞。 原先那个唯唯诺诺,见到她还有点害怕的人。 似乎消失了。 现在变得更加讨厌! 更加欠揍! 要不是顾及捕头的身份。 她恨不得马上把李长辞拖过来暴捶一顿! 瞧着上官云燕十分有攻击性的目光。 李长辞竟隐隐感到一丝危险。 这人怕不是绷不住了。 要当场行凶? 后退了两步。 他下意识握住腰间的长刀,提醒道: “上官捕头,现在我是范大人点名的主办人,是知县大人亲自任命的。” “我办案的这一天内,衙门上下捕快都要听我的调配,包括你也要协助,难道你不听大人的命令?” 他还只是炼体境。 面对进入后天行气境的上官云燕,肯定打不过。 见李长辞一副戒备的模样。 上官云燕心冷哼一声。 她还以为这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说到底还只是个炼体境的小捕快,随即冷笑道: “谁说我不听大人的命令?” “你放心,你查案期间我会好好配合的,你要查我上官家,去查就是了,不过到时候被人赶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见上官云燕稍微恢复正常,李长辞才松开握刀的手。 心中暗道得找机会也突破到后天境界才行。 不然这行气境的上官捕头真要动起手来怎么办? “我有衙门搜查令,谁能赶我?是不是家里住的不习惯了想去牢里蹲蹲?” 李长辞拿出衣口搜查令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女的又吓唬自己。 当他是吓大的? 上官云燕见此,心中怒意重新升起。 不过这次她忍住了,轻声道: “那你去,既然你想白跑这一趟,我也不拦着你。” “不过到时候莫连门都敲不开,只是徒增笑柄罢了。” “我说要了自己一个人去吗?” “什么意思?” “当然是你陪我一起去。” 开玩笑。 没个高手保驾护航他可不敢往那些大户家跑。 要是见势不妙造反怎么办? 基本安全保障还是要有的。 “李长辞,你别太过分了。” 上官云燕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顿时升起。 让她带人去查自己家。 那让她在家人的心中立于何处? “头儿,不是针对你,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再说我们又不是上门搜查,这大人也不允许,我们只是去做做客,了解下情况而已。” “等我调查完,确定目标后,再召集兄弟拿人。” 当然,他不会真去上官家浪费时间。 他的目标还是司徒家。 李长辞这么说,主要就是拿捏拿捏上官云燕。 让她知道谁才是这案子主办人! “李长辞,你就这么确定调查之后就有收获?” 上官云燕听李长辞这一解释,心里稍微想通了点。 既然不是搜查,只是调查。 那就暂时可以接受。 瞧见上官云燕那完全不信任的眼神。 李长辞心中呵呵! 灵机一动道: “那我要是明日抓到凶手怎么办?” “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打赌?” 上官云燕眉眼一挑。 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若是我明日抓不到凶手,立秋后我自愿辞掉捕手职位,回家陪老爷子养老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 上官云燕来了精神。 这讨厌的家伙走了也好。 回去陪师父安度晚年也不错。 甚至她早些时候一直都有这种想法。 李长辞在衙门这点贡献。 还真不如回去照顾老捕头。 “别高兴的太早,如果我明天抓到凶手,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要助我进入后天三境。” 李长辞的目的很明确!。 就是要早点进入后天境界。 他凭记忆知道武者想要进入后天三境极为困难。 即使只是后天第一境行气境。 也难倒了无数炼体巅峰的人。 因为进入后天三境有一个必要条件。 那就是要获得一张行气图! 不过就算只是普通的行气图。 价值之高远超他现在能承受的极限。 当年自家老爷子受皇家封赏。 本有机会购买一张行气图。 不过他当时已人到中年,武道之路无望。 便将赏钱买了现在的宅子,算是给后辈一个安稳的住处。 故其修为一直停留在炼体巅峰。 上官家家大业大。 上官云燕能到行气境,家中肯定有行气图。 再说都是自家老爷子的徒弟。 借来看看问题应该不大。 “李长辞,没想到你还打算走武道一途,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帮你?” 上官云燕美眸转动,打量了下李长辞。 看不出他还有此野心。 “好说好说,我要是抓到人了,把你家行气图借我看看就行。” “呵呵。” “李长辞,你想的倒美。” “你知道行气图的价值吗?把你卖了都换不来一张。” 上官云燕莞尔一笑。 她是被李长辞这番话逗笑了。 行气图。 炼体境武者晋升的唯一途径。 哪有那么容易拿来赌? 第8章 赌约 “只是借用,看完了我还你就是了,别这么小气。” “再说,我明天也不一定抓到人,你的赢面还很大。” 上官云燕听李长辞认真的口气,心想可能他还不知。 难得耐心解释道: “这倒不是我小气,你知不知道行气图可不是说借就借的,每张流传出来的行气图,只能被人观摩三次。” “三次之后,行气图会自行销毁,我用的那幅行气图,已经被观摩两次了,你说,家里会轻易让我拿出来吗?” 李长辞心中一震。 他没接触过过行气图。 只是听别人说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限制。 现在看来,这借出来的几率就不大了。 这最后一次机会上官家肯定会给后辈留着。 看着陷入思考的李长辞,上官云燕似乎想到什么,眼眸一闪道: “不过我上官家的行气图也不只有一幅。” “如果你把你家老爷子那把斩金刀拿来做赌注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和家里说说,拿出一次观摩机会来和你赌。” 不止一部? 真是狗大户啊! 老爷子的斩金刀李长辞知道。 就是那把陪了老爷子一辈子的家伙。 听他说那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宝刀。 只差一步便可晋升法器行列。 是一把有钱也买不到的法器胚子。 现在老爷子还拿着斩金刀每天练刀,宝贝的不行。 要让他知道自己拿他的宝刀去赌。 非把自己腿打断不可! “这好,我和你赌了!” 李长辞当然不会做亏本的事,自己百分之百赢。 拿命赌都不怕! “不过你千万不能和老爷子说我用斩金刀打赌的事。” “放心,不用我说,明天他自己就知道了。” 上官云燕心情突然变得不错。 李长辞在办案方面可以说是个新手,不知道这命案的难办之处。 一天破案,没有任何可能。 她赢定了! 当初杨志恭什么都教她,唯独她那柄斩金刀杨志恭没给。 说此刀戾气太重。 不适合一个小女娃娃。 当时的上官云燕还是炼体境。 不知道一把好武器对自己的重要性。 现在看来,杨志恭那柄斩金刀正好适合现在的她。 若是得了,实力至少上一个层次。 她本就打算找个由头去找老爷子讨要。 这次和李长辞的赌约,正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不过虽说是打赌,但她上官云燕也不会白拿。 到时候尽量想办法让她那老师父满意。 瞧着吃定自己的上官云燕,李长辞笑而不语。 “好,既然定了,那我们立个字据,防止有人耍赖。” “有这个必要吗?我说话从不反悔。” 上官云燕有些烦,怎么事这么多? “我是怕到时候我耍赖。” 李长辞殷勤的从案桌拿出一张纸递给上官云燕,“你来写。” 不是李长辞不想写。 是他的毛笔字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还是不要献丑得好。 上官云燕也没拒绝。 几个呼吸间就在纸上留下了几排漂亮秀气的小字。 随后在左下角写上了姓名。 李长辞接过笔,同样签下了他的大名。 不过和旁边上官云燕那几个字比起来,他的字属实丑陋了些。 见着字据已立好,李长辞将其收起。 “这个暂时就由我来保管了,你不会介意?” “无所谓。” 上官云燕不怕李长辞耍赖,他本就打算去找杨志恭讨要,这次只不过借个由头罢了。 “马上散值了,你还不快去调查?” “不急,等我回去制定好计划,明早再说。” 李长辞确实一点都不急。 十拿九稳的事,还是先回家睡觉养好精神重要。 “你不是打算回家再睡一觉?” 上官云燕的眼神,似乎在说: 这就是你办案的态度? “是制定计划!” “记得明天早点来,别耽误了我们查案。” 上官云燕俏脸突然一黑。 她什么时候答应一起查案了? 最终,李长辞以安全为由,再加上自己主办人的胁迫。 还是生拉硬拽的让上官云燕妥协了。 去司徒家没有这行气境的大妞跟着,他始终觉得安全性不够。 李长辞也是个稳健的人。 毕竟这方世界高手多,自己这点实力目前还不够看。 回到快班堂,李长辞坐回自己的案桌,准备再摸会鱼就下班。 他以前虽然混了些,但本身在老爷子不计成本的帮助下,已经是炼体巅峰的武者。 在快班堂,除了上官云燕没人是他的对手。 论地位,他在这里几乎就是捕头之下的第一人。 “李捕,马上散值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查案?” “对啊辞安,刚刚捕头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是不是在教你怎么破案?” “头儿的房间还没人进去过,你可是第一个啊!” 李长辞坐下后,几个没出去执勤的快班捕手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挤眉弄眼的问东问西。 他平日和这些同僚相处不错。 再加上和知县大人的那层关系。 衙门三班捕快任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好了好了。” “你们几个该散值的散值,该值夜的值夜,在这儿瞎打听什么?” “需要抓人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们。” 李长辞将几个靠的较近的捕快往外推了推。 就差往屁股上踹几脚了! “听说这案子不好整,头儿好像都没把握三天能破,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今晚不通宵调查吗?” 一名年轻的捕快有些担心的提醒,今晚难道就这么回家睡觉? 其余众人皆看着李长辞,似乎和这名捕快想的一样。 通宵? 通个蛋的宵! 老子上辈子已经奉献的够多了。 “今天大伙都累了,先回家睡觉,明天还有一天时间,不着急。” “你们记住,查案切记心浮气躁,心态要静。” 看李长辞稳如老狗的样子,众人皆是一脸茫然。 李捕这是有线索了? 竟一点不着急? 现在才五月,距立秋还有接近三个月。 这要是明天没结果,牢底都要坐穿啊 散值后,李长辞在一众同僚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衙门。 经过县衙大门时,还碰上了同样准备回家的上官云燕。 “头儿,记得明天早点来,别迟到了。” 身穿捕头专属制服,挎着衙门制式长刀的上官云燕回头看了李长辞一眼。 眸子中隐约些许怨气。 最后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了。 “什么态度” 明天非要让这大妞眼珠子都瞪出来! 第9章 老神捕杨志恭 杨宅离衙门不远。 步行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 李长辞穿过县城集市,进入一条由青石铺成的小街。 此刻街两旁做生意的小贩还没收摊。 他找到一家卖甜食的铺子,走了进去。 “李捕,真是稀客啊!” 老板是一名胡子刮的很干净的中年大叔。 见李长辞进门,急忙从柜台跑来。 满脸笑容,亲自迎接他。 两日没回家,想来小小那个丫头嘴巴又该馋的流口水了。 杨小小是二舅杨慕容和舅婶范珠儿的女儿。 今年六岁,在记忆中是个调皮好吃的主。 不过虽然好吃,但舅婶平日管得严。 怕她乱吃东西吃坏肚子,所以严格控制着她的饮食。 至于糕点蜜饯之类的甜食,更是一点都不许给她买。 按舅婶的话来说,甜的东西吃多了牙齿就会坏掉。 牙齿坏掉了以后长大就嫁不出去了。 虽然杨小小对甜食没有一点抵抗力。 但经舅婶整日的洗脑恐吓,杨小小忍痛接受了家里不买甜食的规矩。 不过也有例外。 那就是李长辞有时会不听舅婶的话,买一些甜食回家。 这就给了杨小小可乘之机。 让她隔段时间就能在李长辞这里蹭上一些。 这处门店不大,柜台前摆放着十几个木板制成的方形食盒,里面盛着花花绿绿的糕点。 这时店老板指着这些糕点盒,一一给李长辞讲解其制作过程,味道,口感。 乐此不疲! 李长辞知道这衣着干净的店老板在想什么。 自己作为清河县捕快界的二把手。 又是当年威风凛凛老捕头的孙子。 只要在他店里多留一会,不仅他面上有光。 还能震慑附近的宵小无赖。 而代价不过就是几两甜食而已。 划算的买卖。 “那就桂花糕和马蹄糕各二两。” “好勒,大人您稍等!” 店老板没吩咐伙计,自己到柜台取出两张黄澄澄的油纸。 帮李长辞挑选出品色上好的糕点各二两,仔细用油纸包了起来。 “一共多少钱?”李长辞问道。 店老板听这话,顿时有些紧张,急忙道: “李捕说笑了!几两甜食而已,哪值得了几个钱,都是老街坊了,就当我请您品尝!” “收下,公职在身,老板你这可是在为难我。” 李长辞笑着留下一钱银子,数目应该差不多。 虽然他记得原主人没少白嫖。 但他不打算继续下去。 这些人赚的都是干净钱。 不容易。 再说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不顾老板连连推脱,李长辞提着用细绳绑好的糕点,自顾走出了小店。 继续往青石小街深处走去。 送走李长辞后,店老板回来看着柜台上的一钱银子。 迟迟没敢动手。 李捕今天怎么了? 记得以前从没给过啊。 他越想心里越慌,认真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 在确认没有任何不妥后,才小心翼翼将这一钱银子收入账中。 “别瞎想了,也许这段时间上面查的严” 此刻已近黄昏,青石小街两旁的商户大多开始生火做饭。 一些出来洗菜淘米的人看见路过的李长辞,纷纷礼貌的打着招呼。 一口一个李捕叫着,叫的如他般的厚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还只是个小捕快,你们这样影响甚坏! 不过心里,他却实诚的觉得舒服。 没一会,一座墙面刷着浅白色石漆。 有着一级台阶的府宅出现在其视野中。 这正是自家老爷子的府宅。 也是李长辞的家。 坐落在这条青石小街里处。 当初杨志恭选府宅时,特意挑了城南这处较为繁华的地段。 宅子本身也是三进三出。 现在看来,算得上是一座豪宅。 门没锁,李长辞推开有些泛黄的木门,跨过半尺来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将门反锁后,来到了前院。 “又用掉了一钱银子。” “算算总共只剩不到二两了,衙门每个月可是有三两俸银,这原主人还真能花啊。” “败家玩意。” 对青河县普通人家来说,三两已经算是很高的收入了。 养活五口人都没问题。 李长辞算了笔账,要是用自己的工资去买行气图的话。 估计一辈子都别想。 当年杨志恭就是将本打算买行气图的六千两银子,用来买了宅子。 代价则是放弃了武道之路。 等这个案子办完了,得想个办法赚钱了。 不然进个茶馆连曲都听不起,他这穿越才真穿了个寂寞。 看来不管在哪处世界,他都面临一个致命难题。 缺钱! 府宅正院,一名身穿灰色大褂的老者正挥舞着一柄长刀。 刀身时不时反射出夕阳的余晖,给这套朴实无华的刀法添了几分美感。 他的刀很简单。 一共只有三招。 每招皆是大开大合的路数。 当最后一刀劈完后,老者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将刀收回。 此人正是李长辞的外公。 杨志恭。 “回来了?” 杨志恭收起刀,缓缓将其放入一旁凳子上的黑色木盒。 “老爷子,果真是宝刀未老啊。” 李长辞知道这三招,且自己也会。 这是老爷子教他的,几乎从小练到大。 这套刀法虽然简单到只有三招,但这三招分别包含了“攻”,“防”,“退”三种意境。 且每一招变化多端。 实战时能随环境不同改变出刀路数。 让敌人摸不清门路。 按老爷子的话讲,这套刀法学会了。 就算被衙门赶出去,也不会饿死。 至少能去走个镖! “那是!你爷爷我当年在秃鹰山中,一人刀斩数百名悍匪,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算现在岁数大了,几十个也没什么问题!” 杨志恭用沙哑的声音笑道。 之后抱起刀盒,用衣袖轻轻擦拭。 “当然,这清河县谁不知道您老当年的事迹?” “今天范知县又在我们面前说了,说京都皇宫当初都派人来找您破案,要不是您挂记着咱清河县百姓,早就被六扇门挖走了。” 交际花李长辞并没有说谎。 今天范大人的确这么说过。 “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脑子突然开窍了?” “长辞啊,你终于长大了,这下明白你爷爷当年是多不同凡响了!” “岂止是不同凡响,要是老爷子当年同意六扇门的邀请,现在说不定都是大齐国四品的神捕了,连范知县见着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大人!” 老爷子一听,哈哈大笑。 心情似乎极为不错。 虽然知道这小子是在拍马屁。 但没办法,他喜欢听! “神捕不敢当,你爷爷这点自知还是有的,不过凭我当年的功绩,升个紫衣捕头那是铁板钉钉的事!”老爷子颇为自得。 今天李长辞这几句话让杨志恭心花怒放。 平日里这小子没心没肺,整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浑嘛! 第10章 老爷子的心机 来到大厅。 除了一个下人打扮的中年妇人正端着菜上桌。 家中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舅婶他们呢?” 杨志恭将刀盒放好后,坐上饭桌,拿起筷子道: “你二舅带她们去法慧寺祈福了,估计明天才回来,别管他们了,咱们吃。” 李长辞“哦”了一声。 祈福? 看来是去交智商税了。 有这钱还不如多买几两猪肉来的实在。 李长辞将带回的糕点放好后。 坐上了饭桌。 桌上的菜肴不多,三个热菜和一大碗汤。 不过两个人吃倒是绰绰有余。 闻着炒肉的香气。 李长辞肚子顿时咕咕作响。 这时他才记起。 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之前在衙门因为周小红的案子。 他都快忘了这码事了! 此时饥饿感凶猛袭来,李长辞迅速拿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些饭菜都是宋妈做的。 平日她负责家里人的伙食。 在做饭这方面,宋妈称得上一把好手。 一碗米饭很快吃完。 李长辞不顾老爷子诧异的眼神,招呼一旁宋妈再给自己来一碗。 当第二碗吃完后,李长辞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这时桌上菜肴已经他扫荡一空,就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长辞,你老实说,衙门是不是有案子?” 杨志恭坐在一旁,叮着吃饱喝足的李长辞,突然问道。 问话的同时,他拿出烟杆。 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随即吐出一大口青白色烟雾。 瘫在椅子上的李长辞眉眼一动,心中有些惊讶。 “小事而已,老爷子,你怎么知道衙门有案子?” 李长辞有些好奇。 衙门里的案子范知县有规矩,不准大家在外乱说。 更何况这次还是个命案。 现在还没开始调查,按理说自家老爷子不应该知道这个事。 杨志恭见李长辞承认,并没有因此意外,笑道: “你小子还想瞒我?昨晚一夜没回,现在回来又像饿死鬼一样,少说也有一天没吃饭了?” “还有你之前说范大人在你们面前提到了我,不用猜,肯定是案情紧急,范大人又发火了。” 听着老爷子的分析,李长辞心中一叹。 不愧是名震清河县的老捕头。 都退休了还洞察的如此细致。 “的确是有点麻烦,不过问题不大,明天上官捕头应该就能结案了。” 李长辞不想给他说一天破案的事。 老爷子处心积虑才将自己送进衙门,要是让他知道一天破不了案,牢坐都要坐穿。 不知要被气成什么样! 操了一辈子心,李长辞还是觉得不让他担心为好。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能百分百破案的情况下。 要是不知道答案让他一天破案,李长辞第一个干的事就是找老爷子求救。 杨志恭一听,点了点头。 他从李长辞现在的神色看出,这案子应该有眉目了!。 不然也不可能吃下两大碗米饭。 抽了口烟,老爷子洋洋得意道: “云燕那丫头虽然年轻,但聪慧过人,这两年看来有我当年的几分风采,倒也不枉我辛辛苦苦的教她这么久。” 她? 您老指的风采是抠气抠气? 还是小肚鸡肠? 他现在已稳操胜券。 那大妞却还在为案情发愁。 这就是差距! 杨志恭察觉出李长辞眼中那一丝轻视,叮嘱道: “长辞,我从小看你长大,知道云燕做了捕头你不服气,不过人要认清现实。” “你这头脑,这辈子就在云燕手下踏实当个捕快。” 李长辞:??? “当年我初见云燕那丫头的时候,就知道她有做捕头的潜质,当时就起了教她的心思。” “你二舅是个读书的,不会接我的班,你也资质平庸,最多充个打手,这不是没办法才找她来接班嘛。” 李长辞心中为老爷子心酸了一把。 堂堂清河县名捕,儿子孙子到头来没一个顶事的。 最后还要找个丫头来接班。 真是苦了我家大爷! 此刻杨志恭不知从哪找出一小坛老酒,放在了桌上。 今天李长辞给他的感觉和以前有些不同。 似乎比以前明事理些,所以他想多聊聊。 “其实我当时也有点私心,云燕那丫头长得俏,家世也好,要是能做我家的孙媳妇,倒也是一桩美事。” “若真成了,你小子这辈子也算是有靠山了。” 杨志恭喝了几口酒,有着褶皱的脸上泛起微红。 听到这话,李长辞一万个吐槽。 这算是给他找碗软饭吃吗? 老爷子还真疼他这孙子啊。 是真孙子! 杨志恭又喝了口酒,脸上带着些许傲气道: “当年我们家也不赖,我好歹是京兆府小有名气的捕头。” “而你二舅也新中秀才,被青山书院大儒王阳明看中收入门下,眼看着就要进入仕途。” “上官家历代从商,虽是清河县富户,但我们也不至于配不上人家!” 听老爷子这么说,李长辞已经猜到了后面的话。 只不过二舅这十年间没考中一个举人。 而您老又退休了。 他又是个不太聪明的小捕快。 高攀不起人家了。 接着杨志恭如李长辞所料,叹了口气。 说的和李长辞猜的一样。 现在有些配不上人家了。 “老爷子,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啊,连媳妇都给我安排好了,我那时才十岁左右。” 李长辞有些感慨。 二舅能娶知县的女儿,不会也是也是老爷子撮合的? 杨志恭听李长辞一说,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什么,脸色更加红润。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什么都不会,整天就知道胡闹,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还有你二舅,明明一肚子才华,却连考三次都不中举人!现在我见了范大人都要躲着走!” “唉,造化弄人啊。” 眼看着现场情绪逐渐悲伤,李长辞连忙换个话题道: “老爷子,上官捕头好像对你那把刀有点兴趣,当年你怎么没一起给她?” 老爷子听到这话,似乎找回一点自信。 “哪能这么容易给她,这斩金刀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就算是上官家也弄不来!” “当初我可是想等你们成了,再拿这把刀送去上官家做聘礼的,也不至于让你做个上门女婿!” 李长辞此刻心里是完全服了。 老爷子这一系列操作。 连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他都震惊了! 这尼玛哪家小姑娘遇到这样的师父,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第11章 城北司徒家 第二日一早。 李长辞精神抖擞的伸了个懒腰。 从床上起身。 昨日落下的觉,这一晚总算补了个干净。 洗漱过后,他换了身干净的差服。 看着铜镜,里面是一个挺拔俊朗的帅哥。 “虽然和自己上辈子那帅的毁天灭地容貌比不了。” “但作为一个捕快来说,已经是天花板了!” 衙门捕快的差服虽比捕头差点,但也比上辈子电视中那路人甲视感的差服好多了。 大齐国捕快的地位和上辈子古代还有些不同。 这里的捕快并不是一个被人瞧不起的职业,反而颇受百姓尊重。 虽说是吏员,但各地衙门的捕头也是有官衔的。 像上官云燕那样的清河县捕头就拿着朝廷九品官阶的俸禄。 要是能被京都六扇门看中,入了京都衙门。 那就基本算从另一个方向走上仕途了。 在记忆中,京都六扇门的赤衣捕快是九品官身。 紫衣捕头则是七品。 而那几位神捕,都是京都的四品大员。 且六扇门负责彻查全国大案,黑白两道通吃。 手上也是实打实的权利,在朝廷官员中绝对算是实权派,各地官员都要给几分面子。 “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先在六扇门做个神捕。” 虽然能看见死者记忆这能力不知是怎么来的,但李长辞知道这东西很了不得。 凭借它,再加上自己上辈子的见识,以后混进六扇门应该问题不大。 吃了宋妈做的早点,老爷子又叮嘱了几句好好跟上官云燕混的话。 李长辞听后,心中不由叹了口气,随即告别出了府宅。 这老头心里估计也堵得慌,他那不成器的孙儿还要靠一个女的罩。 原主人看来在他们眼中应该是没救了。 没办法。 现在看来,只有他力挽狂澜了! 进入衙门,一路和众人打过招呼,李长辞来到快班堂。 此时快班堂的捕手已基本到齐。 他们来的比平时早些,毕竟今天可是有大案要查。 “李捕,我们都准备好了!” 快班堂一众捕手摩拳擦掌。 像这样的命案,清河县已经几年都没出现了,这次可是难得的机会。 有些捕快一辈子碰到的命案可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上官捕头呢?” 李长辞刚说完,门口,一位身穿黑色镶边劲衣,英姿飒爽的女子走了进来。 此时的上官云燕在朝阳的照射下,几缕青丝在其雪白的脖颈旁若隐若现。 凤眼中黑色眸子含星点点。 雪白柔荑抚着腰间长刀。 将女子的美丽与捕头的威严完美融合。 一众捕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半天回不过神! “眼珠子不想要了?” 上官云燕被一众人盯的有些反感,话语间蕴含丝丝怒意。 一众捕快瞬间低下头,各自回到自己位置,心中皆是后怕不已。 要是上官捕头发飙他们就惨了,一个行气境的高手发起火来后果可想而知。 李长辞上辈子是见过世面的,什么女的没见过,区区丫头片子还唬不住他。 盯着上官云燕,李长辞笑道:“头儿,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以的话现在就动身。” 上官云燕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打算去哪,难不成还真要去我上官家?” “这是什么话,上官家和范大人有亲,又是头儿你的本家,我哪有胆子去查?” 李长辞笑容和和气气,今天抓人还要靠这位行气境的大妞才行。 他本就不打算去上官家搜查,昨天只是压压她气焰而已。 听完,上官云燕脸色柔和了些。 她自问家中二位兄长绝无问题,去了也是多此一举。 不过转念一想,她心中顿时惊怒。 混蛋,昨天竟敢耍我! “李长辞,今天你要是破不了案,本捕头以后会帮师傅他老人家好好照看你的。” 上官云燕此时没发火,却反常的笑了。 那笑容,让李长辞头皮有些发麻! 众捕快见上官云燕的表情,心里都提李捕捏了把汗。 这是做了什么才能把头儿得罪成这样 “那就多谢上官捕头了,有你照顾,老爷子肯定笑的合不拢嘴。” 李长辞干笑了一声,“那咱们走,事不宜迟,查案要紧。” “你打算去哪调查?” “城北司徒家。” 此话一出,不光上官云燕,连周围捕头也有些动容。 司徒家在清河县是有名的富户。 家中族长司徒浩常年往返京都,积累了巨额钱财,传言他们家在京都还有靠山。 在清河县,几乎没人敢去得罪神秘的司徒家。 “有没有证据?” 上官云燕不知李长辞为什么要去司徒家,这家人在她看来可能是最难查的。 “当然有,这就是证据。” 李长辞拿出自己包好的那根金蚕丝。 只要在司徒家看到身穿金蚕丝的人,就有理由捉拿。 上官云燕俏脸微变。 这东西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一个证据。 就算去搜查也没什么不妥。 但对于司徒家来说,仅凭它去调查的话需要冒很大风险。 “还有其他证据吗?”上官云燕追问。 “这就够了,我是主办人,这次就听我的。” “去了司徒家只要见着穿金蚕丝的人,直接绑回来,后面交给我就行。” 李长辞此刻不仅是对上官云燕说,也是对周围一众捕快说。 “看来你已经确认是司徒家干的了。”见李长辞如此笃定,上官云燕眼神带着些许意外。 李长辞以前虽不堪,但也不是莽撞无知的人。 既然能说出司徒家,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再怎么说他背后还有老捕头在。 “按理来说你是主办人,查案的事由你负责,但司徒家不是一般人家,要是没结果,可是会让范大人难办的。” “就按照我说的做,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一个捕头,婆婆妈妈的怎么办事? 还有不管司徒家有什么来头,敢让他背黑锅,那就是作死! “你承担的起吗?”上官云燕略带深意的问道。 “加上我家老爷子总够了,别忘了我们还有赌约。” 上官云燕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其中利弊。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最终决定就按李长辞说的做。 见上官捕头同意,一众捕快霎时间兴奋起来。 这可是清河县司徒家,这次行动之后,他们又有吹嘘的资本了! 统一了意见,上官云燕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随即就将出行的捕快点好,带着李长辞出了县衙大门,朝城北司徒家赶去。 瞧着突然雷厉风行的上官云燕,李长辞欣慰的点点头。 这就对了,要是瞻前顾后的,还怎么当他帮手? 只白白浪费个后天境高手! 第12章 司徒上虞 衙门内堂。 彻夜难眠的范知县此刻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长叹了口气。 抬着有些无力的臂膀,提起笔,准备开始今天的办公。 清河县虽治安良好,但由于紧邻京都,财政,司法,赋税等琐事一向繁多。 只要耽搁一天,堆积的案牍就能压得他喘不过气。 周小红的案子还没结果,昨日积压的公务又拖到了现在,顶着黑眼圈的范知县此刻只能说鸭梨山大! “大人!禀报大人,上官捕头将嫌犯抓回来了!” 一道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敲门声。 “急什么?进来!” “大人,上官捕头回来了,还带了个犯人。”进来的是一个皂吏打扮的衙役,此刻急忙向范知县禀报。 “犯人?什么犯人?” “据说是杀死周小红的犯人。” “什么?!” 范知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当听到抓回的是周小红案的嫌犯后,大惊起身,刚才的疲意瞬间荡然无存。 “说清楚些,上官捕头将命案嫌犯抓回来了?!” “是的大人,现在犯人已经在公堂上了,师爷让我来通知大人去审案。” 再次确认后,范知县内心震撼不已。 这才几时? 人就抓回来了? 他深吸了口气,心中久久不愿意相信。 上官云燕的能力她清楚。 虽说破案能力不凡,但要说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抓到人,范知县是不信的。 毕竟这案子昨天才开始查。 难不成是李长辞? 范知县只一想,便将这个荒诞的想法抛诸脑后。 他一开始就没指望李长辞那小子真能查出什么东西! “他们人呢?” “都在公堂,等大人您去升堂!” “走!” 丢下笔,范知县急急忙忙的离开内堂。 没有破案的喜悦,现在他的脸上脸上满是疑虑和不安。 这帮人可别找个替死鬼来背黑锅啊 周家有六扇门的亲戚,要是被查到,他这知县位置就可真就难保了。 “等等,叫上官捕头先去后堂。” 午时,公堂之上。 两侧皂吏并排而站,手中庭杖整齐划一,让端庄肃穆的衙门公堂更添一丝威严。 案堂上,范知县一身官帽官袍,眼部的黑色圆圈让其更显得森严无比。 其右下方,上官云燕和几名捕快站在一旁,盯着公堂之下一名身穿金衣的年轻男子。 “大胆恶徒,所犯罪行还不从实招来!” 范知县此刻大喝一声,余音绕梁。 “犯罪?我犯了什么罪?范大人,你们抓错了人。” 金衣男子腰间缠着鱼纹玉佩,右手大指姆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绿戒指。 面相冷厉! 正是司徒家的公子,司徒上虞! 他立于堂下,没有下跪。 身处公堂,却神色从容。 似乎根本不知道范知县在说什么。 “还不认罪,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招了,来人,杖刑伺候!” 范知县说完,手在签盒一摸,最后选了一根白签子,丢入堂下。 大齐县衙的令签分三种。 白签子,红签子,黑签子。 白签子意思意思。 红签子皮开肉绽。 黑签子伤筋动骨! 范知县来之前就问清楚了,堂下犯人是城北司徒家的公子。 司徒家是清河县望族,传言上面还有人。 范知县这审问目前还在走流程阶段,白签子只是试探试探。 真要打,也得等到罪名做实后再说。 不然若司徒家靠山是朝中权贵,反而告他个屈打成招,这事就麻烦了。 到了这时候,范知县倒不相信他们是抓人顶包了。 谁会抓司徒家的人来顶包? 既然上官捕头敢将人抓回来,那按理来说司徒上虞至少也与本案有所牵连。 “等等,范大人,我有功名在身,你们不能打我!” “我司徒家一向安分守己,你们却随意用刑,难道我大齐律法在清河县衙成了摆设?!” 司徒上虞见范知县二话不说就要上刑,心头顿时一紧。 急忙亮明自己的秀才身份。 正准备上前的皂吏突然停住,拿不定主意的看向范知县。 “大胆!命案在身,秀才功名也护不了你,照打!” 见司徒上虞竟藐视公堂,范知县脾气窜的一下就上来了。 竟敢如此和本官说话! “我家族叔乃朝廷户部侍郎,官居三品!” “今日大人误抓良民,屈打成招,来日族叔定会如实启奏圣上,大人好自为之。” 虽说父亲告诫过他尽量少提族叔的事。 但此刻人在衙门,即将上刑。 司徒上虞可管不得这么多了! “你大胆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区区三品户部侍郎又如何?司徒上虞,你为何杀害周家女儿周小红!” 范知县面色不改,威严依旧。 不过袖中左手轻轻摇了摇,示意行杖刑的皂吏先退下。 不是范知县怂。 是户部侍郎的名头确实有点大! 他没想到司徒家竟有个做户部侍郎的亲戚。 户部侍郎位居三品,主管财政赋税,乃是朝廷中的实权派。 一旦上奏弹劾,不管是不是。 他在朝堂上必定留下坏印象,仕途基本就无望了。 堂下司徒上虞没有惊讶,从捕快进入司徒家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找人顶罪的计划已经失败。 见上前的皂吏退下,司徒上虞冷哼一声。 之前那一丝担忧随之消失,此刻一股上位者的气质徒然降临。 他知道范知县这是怕了自家身为户部侍郎的族叔。 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别说他家族叔比这范知县不知大了多少级。 敢抓我,区区知县简直不知自身斤两! “大人说什么,我听不懂!” 此时的司徒上虞已有恃无恐,完全没把在场所有人放在眼里。 在他族叔面前,在场所有人都是垃圾。 “司徒上虞,这是留在周小红尸身中的金蚕丝,和你现在身穿衣物材料完全一致,你还有什么话说?” 眼看武斗不行,范知县暂时只能先拿证据来文斗了。 司徒上虞眉头一锁,不过片刻间便恢复如常,缓缓道: “只是普通东西,清河县与我交好的友人很多穿过这布料,大人一查便知。” “难道大人想借它来栽赃陷害,大人这一招,我也会如实向族叔禀告。” “你” 范知县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 若按照他平日习性,遇到这等刁民早就把他屁股打烂了。 办案多年的范知县从司徒上虞举止中也看出些端倪。 堂下之人多半有问题,只是打死不认罢了! 不过对方有户部侍郎撑腰,就算族叔可能只是个远房亲戚。 但没坐实罪名范知县也不能冒然定罪。 此刻他与上官云燕对视一眼。 似乎在说:李长辞那个杀千刀的小子到底完了没? 上官云燕会意,不过眼神中流露出她也不清楚的意思。 见手中证据被司徒上虞咬死不认,范知县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李长辞啊李长辞,这次本官要把你关到年底! 正当他准备退堂再审之际,一道声音从侧门传来: “呵呵,司徒公子,别来无恙啊!” 第13章 破案 李长辞站在侧门,看着司徒上虞。 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凌厉。 这狗东西猥琐的嘴脸他还没忘。 正是画面中杀死周小红之人。 自然也是栽赃陷害他的人。 “你!” 见着李长辞一瞬间,司徒上虞眼中阴晴变幻。 心里仿佛降下一道惊雷。 竟然是他! 他认得我?! 不可能! 他自问当初嫁祸之时绝没在李长辞面前露过面。 这一切做的是滴水不漏。 怎么会认出自己? 短暂震惊之后,司徒上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衙门没有证据,就算这小子出现,照样对自己造不成威胁。 “我们认识吗?” 司徒上虞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稳,有侍郎大人在他没道理害怕。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不过周小红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作为她的情郎,你怎么舍得杀了人家?” 现在,周小红案的来龙去脉李长辞此刻大都已经知道。 唯独一点他不知道的是: 为什么司徒上虞要杀周小红? 司徒上虞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沉声道: “这位捕快兄弟,无凭无据血口喷人,就不怕落得一个诬告秀才的罪名,发配充军吗?” 见司徒上虞阴冷神色,李长辞双目一凝,眼中杀意涌动。 从司徒上虞嫁祸他那一刻起,双方的死梁子就结下。 没有缓和的余地! “无凭无据?恐怕要让司徒公子失望了。” 走到公堂前,李长辞拿出三张宣纸,吩咐一旁衙役递给了范知县。 “大人,这是三份供词,其中两份来自司徒府门丁,一份来自司徒府丫鬟,这三份供词均可证实周小红与司徒上虞有染。” 上午他们进入司徒府后,李长辞独自带着几个人和上官云燕分开,去干了另外一件事。 找人证! 一截金蚕丝,勉强只能算个物证。 即使抓到司徒上虞,也不足以给他定罪。 而要是有人证,并且能录下司徒上虞和周小红交好的口供。 再结合仵作验出的结果,那这罪名就基本坐实了。 李长辞在周小红回忆的第一段画面中,记得司徒府宅大门处有两个门丁。 那两个门丁是肯定见过周小红的。 至于提供第三份口供的丫鬟,则是负责照顾司徒上虞起居的人,李长辞也顺手带回了衙门。 三名下人,哪能抵挡衙门大牢内李长辞的威逼恐吓? 一个个被牢里的刑具吓破了胆,在刚才都招了。 负责录口供的皂吏在一旁全程记录了下来。 范知县接过供词,看过之后,顿时底气十足,大喝道:“大胆贼人,人证物证具在,还不认罪!” 在他的案桌上,呈放着五份证物。 分别是司徒家下人的三份口供。 和司徒上虞衣服同样材质的金蚕丝。 还有仵作老徐之前上交的尸检文书。 大齐国的破案率本就不高,破案手段也和上辈子不能比。 这五份证物,要坐实一个人的罪名还是容易的。 “你们!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此刻司徒上虞盯着皂吏展示给他看的五份证据,眉眼中之前那股从容逐渐消失。 他知道,凭眼前这些证据,他的罪名基本已经坐实了。 司徒上虞恶狠狠的看向李长辞,心中开始后悔起来。 他后悔当初没一刀杀了这该死的小子! 当初他在城南别院刚杀完周小红时,发现别院门口躺着一个昏迷的捕快。 本想一刀结果了他,但转念一想找个背黑锅的也许更好。 便将其拖进了屋内,并把那柄作案的匕首放进了他衣口。 没想到现在竟会被这人找来证据。 当时如一条死狗一样的人,现在竟敢来审他! 等这件事过了,他要李长辞死! “本官宣布,司徒上虞杀害周元直之女周小红,证据确凿,来人,立刻将犯人押入大牢!” 按大齐律法,杀人应偿命。 但范知县没有立即动手,说到底还是顾了几分户部侍郎的面子。 虽然只是个族叔,不是血亲。 但谁也不知这个户部侍郎和司徒家的关系如何。 范知县也是个老官场了,知道先关着是最好的选择。 如今罪名坐实,若户部侍郎和司徒家关系一般,不想蹚这趟浑水。 那关几天后直接宣判,到时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如若户部侍郎想救人,那必定会来找他。 他也不介意卖户部侍郎一个人情。 至于周元直一家,到时候自然就是那位户部侍郎的事了。 现在这个局面,范知县不得不说。 他很满意! 此刻他看着上官云燕身旁负手而立的李长辞,心中感慨不愧是老捕头的孙子。 平日虽恣意妄为,关键时候终于有点用了。 “我爹在我来之前已去通知族叔,到时候族叔知道我被你们诬陷,定要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司徒上虞此刻眼神已失去清明,被衙役抓着的他疯狂叫喊:“狗官,我出去了你们全都要死!” 听着堂下犯人竟敢威胁自己,范大人怒道:“等等,藐视朝廷命官,先打二十大板!” 这一次范知县丢下了个红签子。 虽然司徒上虞上面有人,但如今已是杀人犯,范知县的顾及小了许多。 在司徒上虞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中,皂吏打完了二十板子。 此刻他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趴在地上。 “抬进牢里去,记住,别让他死了。” “是!” 三名皂吏颔首后,抬着昏迷的司徒上虞朝大牢走去。 衙门后堂。 “辞安,这次多亏了你啊!” 范知县坐于主坐,神色愉悦。 显然周小红案的告破让他心情大好,连李长辞的字号都叫上了。 辞安是李长辞的字,如此称呼他的人一般都是关系亲近,读过几本书的人。 范知县这样称呼,是心里在某些方面认同了李长辞。 李长辞坐在后堂客椅,旁边沏着一碗茶,这是他第一次在衙门后堂享受到这般待遇。 “哪里哪里,都是大人教导有方。” 李长辞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是上好的松青茶。 二舅姥爷这是拿出压箱底了。 松青茶乃是杨州名茶,上等的松青更是千金难买。 上官云燕坐于李长辞左侧,此刻她似乎没有案件告破的喜悦,反而眉头轻锁。 作为捕头,除了帮李长辞抓到司徒上虞,整个案件她竟没一点头绪。 就是到了现在,她也不知为何李长辞能确定凶犯。 这让她这个做捕头的很没成就感。 而且她还输掉了与李长辞的赌约,那可是一张价值连城的行气图! “李长辞,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司徒上虞?” 上官云燕没心情和这两人喝茶,直截了当的问出自己的疑惑。 她输也要输的个明白! 第14章 事后借口 范知县品着茶,斜眼看向李长辞。 上官云燕的问题,也正是他想问的。 如此短的时间就能确定凶手破案,且带回关键人证取供词。 他自问,就是以前的老捕头,也不一定有这么快。 表面上毫无办案经验的李长辞,这一次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上官捕头,大人,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周小红是怎么被发现的?” 李长辞悠悠品着茶。 他早就想到这种场景,说辞在来之前就想好了。 如实说肯定不行。 只能说个大概,还要再有点神秘色彩,让他们半信半疑就好! 上官云燕此时眼神露出思考神色,还没等她说话,范知县抢答道:“对了,最开始你被那厮陷害了!” 范知县说完,眼神中仿有一丝恍悟,接着道,“那么说起来你们最开始应该接触过,辞安,你是不是见过司徒上虞?!” 李长辞心里给范知县竖了个大拇指。 做官的人反应就是快,虽然他知道这个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如果真见过,那么被上官云燕抓回来时他就应该如实说出。 而不是绕了一大圈跑去抓捕司徒上虞。 不过这也是一个方向,至少可以让这两人知道他在之前就有和司徒上虞接触的机会。 给自己直指源头的调查埋下伏笔。 一旁上官云燕疑惑道:“既然你是司徒上虞用来嫁祸的对象,那么他当时应该不可能让你看见。” 范知县的想法她之前就考虑过。 不过司徒上虞既然敢做出这种事,那么肯定不会留下破绽。 看到两人又陷入思考,李长辞呵呵一笑,轻描淡写道:“上官捕头说的不错,我在醒来之前的确没见过他的脸。” “如果我是一般人,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谁在栽赃自己。”李长辞脸上故意露出些许自信,“但我可是老捕头的孙子,他老人家那些绝学我不说都会,但一两手小伎俩我还是知道。” 窥探死者记忆是他最大的秘密,李长辞不会对任何人说。 这是现阶段他在这方世界立足的本钱。 倒不是他不相信眼前两人。 只是万一不小心传扬出去,估计很快就有人来把他拖去切片 这处世界可不是寻常的武侠世界,谁知道那些高手们有什么诡异离奇的手段。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拿老爷子做挡箭牌合适! “你说师父他教过你?” 上官云燕眸子一闪。 以前她可是亲耳听杨志恭说过李长辞头脑愚笨,接不了他的班,所以没教过李长辞破案。 难道师父骗我? 一深想,她觉得这也不合理。 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也不至于骗她。 范知县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口中连连赞叹道:“老捕头果然乃我清河县柱石!即使年老,还能助衙门破案,清河县有此英雄,真乃我县之福啊!” 侦查破案这些他不懂。 他只知道衙门的捕头是杨志恭的徒弟,这次破案的关键人物又是杨志恭的孙子。 他这几十年知县能坐的安稳,杨志恭功不可没。 见两人反应,李长辞明白范知县这里是圆过去了,但上官云燕本就还差一点。 她本就是捕快出身,又得杨志恭传授技艺。 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也不是教过,小时候总是见老爷子办案,看的多了自然而然也就会了。” 话当然不能说死,含含糊糊,不清不楚,才不会让上官云燕找到漏洞。 “老爷子的摄香,我当时正好留了点在身上,大概司徒上虞给我塞匕首的时候,弄在了手上。” 摄香追踪术,是杨志恭当年做捕头时惯用的小伎俩。 将摄香偷抹在嫌疑人身上,再用平日驯养的云纹貂闻香追踪,一般都能准确找到嫌疑人经过的地方。 老爷子在家中养云纹貂,李长辞从小就知道,这门追踪术自然也听老爷子讲过。 “你还带了摄香?” 上官云燕俏眉一扬,略带吃惊的看向李长辞。 摄香的制作和云纹貂的饲养方法,杨志恭在以前自然也是教了她的。 现在的上官家后院,她还养着两只云纹貂。 李长辞和杨志恭住在一起,能用摄香追踪她也觉得合理。 但李长辞竟随身携带摄香,这是她真正惊讶的地方。 这小子还有这心眼? “也不是随时都带,只是有任务时偶尔带带,恰好那天我就带了。”李长辞心虚的打了个马虎眼。 什么摄香? 他从来不带这玩意,仅仅只是听说过。 家中的云纹貂倒是还有几只。 不过都已经胖的和小肥猪差不多,早就不执行这种追踪任务了。 要不是杨志恭偶尔放出来溜溜,李长辞还以为那几只胖貂连路都不会走了! “所以就是说,你凭借摄香追踪到了司徒家?”上官云燕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这结果让她难以接受。 如此简单的思路,作为捕头的她竟然一点也没想到。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是我昨晚才确定了目标。” 李长辞只有这么解释。 昨晚他才离开衙门,也只有在那段时间才有机会回家用云纹貂追踪。 上官云燕得知真相,气的胸口起起伏伏。 李长辞凭这么一点伎俩,她竟然输了赌约,白白送出一次行气图的观摩机会! “大人,我先告退了。” 上官云燕此刻已完全没心情在这里和这二位喝茶。 作为捕头的她,不仅没有在这次案件中发挥应有的带头作用。 还让混蛋李长辞出了个风头。 她觉得这一次她这个捕头做的很失败! 还没等范知县回答,上官云燕就转头离开,留下有些尴尬的两人。 “辞安啊,云燕就这脾气,你不要介意,都是同僚,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 范知县倒没因为上官云燕的事生气。 此时他还等着户部侍郎的人来找他说情,兴奋的他哪还顾得上生气。 “大人说笑了,上官捕头是我上司,这次还要感谢她帮我把司徒上虞抓回来。” 李长辞瞧着上官云燕消失的背影,心中长出了口气。 果然是胸大无脑,一说就信! 不过信了还好,不然的话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编 上官云燕走后,范知县难得的再次夸了李长辞几句。 李长辞回想了下,可能今天听到范知县的夸奖,比他这辈子都多。 最终范知县给出了李长辞期待已久的奖励,白银十两。 相当于他三个多月的俸银。 之所以听范知县说了这么久,李长辞等着就是这个。 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毕竟他的存款只剩下不到二两了。 这样一来也算是有听曲的本钱了。 穷,是李长辞上辈子最大的遗憾。 可以说是穷到死了。 这辈子。 打死他都要做个有钱人! 这只是开始! 第15章 赏赐 快班堂。 “李捕,不愧是老神捕的后人,名不虚传!” “我早就说过辞安平日只是看不上咱们县里的小案子,你们还不信,这下我说对了,遇到大案子,还得靠我们老捕头的孙子!” “辞安,这次范大人肯定有赏赐,可要请我们哥几个喝酒啊,哈哈!” 午后,李长辞坐在自己案前,被一众捕快拥簇着。 以前李长辞和这些捕快相处的不错,不管老的新的总能打成一片。 这也许是原主人除了长得还行外,唯一的优点了。 老捕快赵康和李长辞关系似乎很铁,脸带兴奋的道:“辞安,明天就是咱清河县的河鲜节,望江楼晚上会办宴席。” “听说县里最大那几艘灯船的倌人都会来捧场,灯船倌人那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现在案子破了,咱兄弟几个怎么也要走一遭啊!” 一位瘦小点的捕快点了点头,认同道:“灯船的倌人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的也像天仙儿一样!辞安,机不可失!” 瘦小捕快叫张浩,和赵康一样,也是李长辞以前的死党。 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不过父母后来见不是读书这块料,便花钱买了个捕快缺。 “老张说的不错,辞安,明天咱们一定要去饱饱眼福!”赵康眼中向往的神色似乎都快掩盖不住。 看着以前的两位死党都有兴致,李长辞自然不好拒绝,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下来。 他知道灯船就是花船,只不过在大齐称呼的文雅一些。 至于灯船来的姑娘什么的,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不就是屁股大一点,皮肤白一点,腰细一点吗? “我也想去” 三人讨论之际,旁边一名小捕快红着脸有点心虚的道。 这人李长辞记得,就是昨天带他去殓房的那人。 赵康回头,潮红的脸色突然恢复严肃:“那个小林啊,你刚到衙门不久,还是多熟悉熟悉公务为好,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我们也是去维持秩序的,你还是不去为好,免得有什么危险!” “我” “好了,就这么定了,下次再说!” “”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凑什么热闹 解决掉小林,赵康回过头,准备继续聊聊这个话题。 突然,上官云燕出现在堂口。 “你们在讨论什么?” 上官云燕走过来,如刀般的眼神盯着几人。 赵康张嘴还没来得及说的话,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张浩见状,干咳了两声,静悄悄的在众人身后溜回了他的案桌。 “头儿,没什么,没什么都是案子的事。” 赵康扬起尴尬的笑容,一边说,一边远离李长辞。 其他捕快也不例外,见上官云燕出现,就如老鼠见到猫一样逃回自己的岗位。 “李长辞,你过来。” 上官云燕没再理睬一众捕快,而是叫李长辞去她房间。 叫我? 没来得及多想,李长辞就在上官云燕的注视下,身不由己进了她的单间。 “这是大人送来的赏银,你拿一半。” 上官云燕进屋,将一个黑色袋子丢在案桌上。 李长辞听见袋子撞击桌面的声音,暗道这里面银子似乎不少。 范知县这办事速度,没的说啊。 这才一个时辰不到,赏银就下来了? 他估摸着这个案子肯定让范知县满意至极。 犯人还没处决,银子就先来了。 能这么快就破案,并且证据确凿。 李长辞估计范知县打死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这里面是二十两,十两是你这次破案的奖赏,另外那十两,你拿去给大伙分了。”上官云燕坐在椅子上,从头到尾没有看黑色袋子一眼。 “头儿,这十两不是大人赏给你的吗?” 李长辞记得之前范知县说过这次破案他和上官捕头功劳最大。 每人单独赏银十两。 而其他参与抓捕的捕快,只是每人次月俸银多发一两。 “叫你去分你就去分,哪儿这么多废话?” 上官云燕显得十分不耐烦。 她现在还因为案子的事耿耿于怀。 作为衙门捕快,九品官身。 竟然在这案子上被一个小捕快拔了头筹。 重点是这个捕快还是个很欠揍的人。 李长辞笑道:“头儿,没事的,这次只是我运气好才赢你罢了。” 这大妞能把自己的赏银拿出来给兄弟们分。 李长辞对她的人品还是认可的。 虽然作为上官家的人,她肯定看不上这十两银子。 但谁也不会嫌自己钱多! “你放心,我上官云燕说话算数,既然我输了,行气图肯定会送到你手上。” 听到上官云燕如此说,李长辞心算是定了。 行气图难得,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李长辞来说,现阶段还是提升自己实力最重要。 正当李长辞拿着赏银,准备离开时。 上官云燕突然叫住他,提醒道:“别说是我的赏银,就说是衙门赏给大家的。” 李长辞回眸,见上官云燕已解下佩刀,拿起一本书籍开始翻阅。 脾气是大了点,不过倒是个有心人。 其实李长辞也不打算白占她行气图的便宜,毕竟是自己开挂赢的赌约。 等有机会试探试探老爷子,看能不能把斩金刀要来。 上官家家底不菲,想来拿几万两银子来换应该还是出得起! 回到堂内,李长辞拿出了十两银子分给大家。 这突如其来的赏钱,让大家惊喜不已。 此时在堂内的捕快基本都是参加今天抓捕的人。 按人头算,每人至少也能分到几钱银子。 “拖了辞安的福,这么快就破了案,算上下个月多的一两银子,咱们这个月银子可不少了!” 赵康小心的将分到的银子揣进衣口,随后再次用手摸了摸确认放好。 明日就要去望江楼看姑娘,多一点银子就多一分底气。 正当众人将银子瓜分完毕,皆大欢喜之时,一名差役突然气喘吁吁的从门口跑来。 还没多喘两口,就急忙道:“不好了!有一队卫兵冲进了衙门,说是找司徒上虞的,怎么拦都拦不住,现在正朝大牢那边去了!” 李长辞一听,顿感不妙。 这些人多半是司徒上虞那小子找来的。 “范大人呢?”李长辞急忙问道。 能找来卫兵,看来应该是司徒上虞口中那位户部侍郎出手了。 不过李长辞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 “刚才已经去通知了!” “叫上头儿,走!” 第16章 金吾卫到来 衙门大牢,天字号监牢。 “吾儿!你受苦了,是爹来晚了!” 某处牢房外。 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此刻心疼至极的看向牢房内半死不活的司徒上虞。 他眼白处尽是血丝,当注意到司徒上虞那血肉模糊的屁股时,两只手略带颤抖的握紧铁栏。 忍不住失声咆哮道:“不报此仇,我司徒浩誓不为人!!” 此人正是司徒上虞的父亲,司徒浩。 在他旁边,站着一名身披金甲,头戴金盔的魁梧男子。 男子腰间别着一把一米来长的金鞘长刀,肩部镶着一顶红色披风。 披风直拖到膝盖处,当中烫着一个大大的“金”字。 “司徒兄不必担忧,我看令公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休息几天就能康复。” 金甲男子声音洪亮,言罢,突然一掌挥向牢房门锁处。 随即只听“砰”的一声,铜制门锁随即爆裂。 铁门在这股巨大冲击力下,变得摇摇欲坠。 金甲男子只轻轻一推,便将半寸来厚的铁门推开。 “多谢寇兄!” 司徒浩抱拳后,急忙进入牢房内,抱起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司徒上虞。 “爹” 司徒上虞在司徒浩的呼喊下,缓慢清醒了过来。 “爹,你要给我报仇啊,我要他们死!” 司徒上虞清醒后,心中的愤怒此刻如潮水一般涌出。 他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等屈打? “好好,上虞,把你之前的事情都说一遍,现在金吾卫寇大人在这里,他们谁都跑不了!” 司徒浩心疼的扶起儿子,心中已是满腔怒火。 他司徒家在清河县扎根百年,还从未被如此对待。 敢在清河县和他司徒家作对,谁来了都不行! 司徒上虞随即将之前发生的事全数讲了一遍。 当讲到李长辞时,他眼中满是厉色,心中怒意急速升起! “爹,你一定要杀了这小子,都是因为他我才被那狗官找到把柄!” 司徒上虞此刻,心中最恨的人就是李长辞。 之前如死狗一样任自己摆布的人,没想到竟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栽赃陷害,肆意动刑,我看这清河县衙门是该换换人了!” “还有你说的那个小子,你放心,爹不会放过他的!” 司徒浩双目怒火满布,对一旁金吾卫中郎将寇天雄道:“寇兄,这次就麻烦你了。” “司徒兄放心,既然受侍郎大人之托,在下定不会让司徒兄失望。” 寇天雄冷笑一声,眼中闪过肃杀之色。 同一时刻,衙门大牢外。 “寇大人交代过,尔等不得入内!” 几十名披着镶金甲胄,手握长刀的士兵排成两列,站在大牢门外,挡住了一众企图上前的衙役。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我清河衙门,难道不知到这是杀头的大罪?” 此刻前方一名皂班差役拿着佩刀,对着一名领头的甲士大喊。 这名皂班差役刚才正带着人在大牢巡查,突然见一队金甲卫士闯入。 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赶出大牢,此刻正是怒气上涌。 领头甲士生的浓眉大眼,手中大刀横在胸前,盯着这名出头的衙役滋滋大笑:“尔等听好了,我们乃京都金吾卫,现在随寇大人办案,你们若敢阻挠,格杀勿论!” 说罢,他右手握刀一挥。 大刀“呲”的一声插入地下,顿时尘土飞扬。 “你” 眼前这一幕,让这名皂役心中一惊。 本打算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群士兵,竟如此专横霸道! “小周,算了,我们还是等大人来再说。” 另一位年龄偏大的老差役拉了拉他,示意他退回来。 “大哥,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难道就让他们如此嚣张?” “还是等大人他们来了再说,这些人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老差役在衙门多年,眼力自然比年轻人强一些。 此刻他知道万一动起手来,他们这帮人绝不是对手。 “哈哈,金吾卫的贵客到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好让本官尽尽地主之谊。” 正当场面僵持之际,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随即范知县带着衙门师爷和几名跟丁走了过来。 范知县瞥了一眼在场的皂吏,示意他们退下,随后对领头的那名甲士笑道:“这位军士不知如何称呼?” 领头甲士拔出长刀,握在手中。 之后眼神打量了一下范知县,道:“你就是清河县的知县?” “本官正是。” 范知县仍笑脸相迎。 大齐金吾卫负责京都城防与治安。 如今来到清河县,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位户部侍郎暗中委托的。 听来报的人说有一名身穿金甲金盔的人带队,眼前之人应该只是个手下。 正主多半还在大牢里面找那个司徒上虞。 既然这次金吾卫都来了,范知县心中已打定主意。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人情卖出去。 一个司徒上虞,同时承了户部侍郎和金吾卫两份人情。 太值了! “这位军士,不知里面是哪位大人?待出来后,本官好与他说说案情。” 此时,领头甲士戏谑的看了范知县一眼,冷笑一声,大喝道: “清河知县,公堂中栽赃嫁祸,屈打成招,陷害良民,速速拿下,等待大人出来审判。” 领头甲士一喊,身后两排士兵纷纷亮刀,眼神不善的望向范知县。 “还不束手就擒!” 领头甲士言罢,持刀就像范知县冲去。 寇天雄早在进入之前就吩咐过他,若见到清河知县直接擒拿,无须报备。 当他和司徒浩刚进衙门,得知司徒上虞被定罪,打入大牢时,就有了计划。 范知县见对方突然发难,心中大惊! 这是什么情况? “我乃大齐七品知县,你们想干什么?” 范知县见形势不妙,急忙躲在了一众差役身后。 怎么不讲讲条件就直接动手? 真是些粗鲁匹夫啊! 他又没打算揪着司徒上虞不放。 这些人这般激动干什么? 领头甲士冲进人群,几个照面就将一众皂吏打倒在地,后方金吾卫轻易就将一众捕快制服。 作为金吾卫队长,他本就是炼体巅峰之人,对付这一群看守大牢的衙役自然轻而易举。 “你你放肆!”范知县脸上浮现恐惧之色。 “区区知县,还敢反抗!一会我家大人出来定再治你个武力拒捕之罪!” 领头甲士说着,一把向范知县抓去。 一旁师爷和数名跟丁此刻早已被金吾卫的威势吓破了胆。 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反抗。 范知县见两边随从无人上前护卫,心中惊怒交加。 若被金吾卫抓到审判,那可就偷鸡不成反失把米,搞不好还会莫名被安个罪名。 就在即将被领头甲士抓住之际,突然一柄长刀从他身后飞来。 长刀带着刺耳的破风声,如流星一般朝他袭去。 领头甲士见此情形,心中一惊,急忙大步后退。 之后长刀一头插入他身前地面,激得石屑纷飞! 同时地面延伸出数道裂纹,直至他脚下! 而长刀,插入足足有一尺之深! “金吾卫如此霸道专横,目中无人,难道是欺我清河县无人?” 一道轻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正是闻讯而来的上官云燕。 在她身旁,则站着李长辞等一众快班捕手。 第17章 交手 “云燕,你可算是来了!” 范知县见快班捕手到来,如遇到了救星。 心中顿时大安。 对付这群粗鲁的士兵,任凭他再怎么讲道理都没用。 还是得依靠武力震慑! 被制服的一众差役见上官捕头到来,同样眼中惊喜连连。 上官云燕作为清河衙门第一高手。 在武道境界上已入后天之境,早已不是寻常兵足能抵挡。 如今看自家头儿到来,现场差役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有后天行气境高手在,那些金吾卫想来是不敢再动手了。 李长辞此刻找来一个差役,问了问现场情况,心中有了数。 这司徒家那户部侍郎影响力还真不小,竟还能把金吾卫请来镇场子。 金吾卫虽明面上是管理整个京兆府的巡逻治安,但实际上一般不出京都。 如今竟为了司徒上虞的事来到清河县,可见在那位户部侍郎心中,清河县司徒家的分量不轻! 这事看来不好办了。 “你是何人?!” 领头甲士冷汗淋漓,刚才那一刀如有杀心,他此刻已命断当场。 见出刀之人竟只是一个女子,心中震惊之色全写在了脸上。 此刻上官云燕站在众人前方。 眼中怒意闪烁。 这两日因为周小红的案子她本就心情不佳。 虽说案子是破了。 但却不是她主导的。 作为上官家大小姐,又是清河县九品捕头。 强烈的自尊心本就让她心烦意躁。 如今案子还没完,竟又有人来闹事。 此刻她积攒的怒气怦然爆发: “金吾卫擅闯衙门,行凶伤人,无视大齐律法,视我清河县为无物,来人,全部扣押!!” 说罢,上官云燕上前拔出插入地底的衙门制刀。 率先朝一众金吾卫攻去。 后边快班捕手听到命令,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金吾卫威名传遍京都,这这能抓吗? 李长辞见众人迟疑,道:“先拿下他们再说。” 说罢他提刀,跟着上官云燕冲入了金吾卫的战阵。 没办法。 司徒上虞那小子他肯定要除掉的。 不仅有着最开始栽赃他的恩怨。 这次过堂后司徒上虞也定不会放过他。 现在这些金吾卫一看就是要保司徒上虞。 先抓了,再罗列罪名。 以待上奏才是目前最佳方式! 至于范知县所想的,李长辞虽然也能猜到一二。 但看现在的情形对方可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见上官云燕和李长辞悉数上场,一众衙役不再疑虑,纷纷加入抓捕金吾卫的行动。 “云燕,抓着人就行,别打伤了。” 范知县此刻被两名差役搀扶,望着前方。 心中并没有打消谈判的念头。 此时,金吾卫一众如临大敌。 包括领头甲士在内,几十人瞬间组成了一个战阵。 对面这女子貌似实力不低,让他们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战阵中,上官云燕身法灵活异常。 靠近的金吾卫没一个伤的了她。 片刻间就有几名金吾卫被打倒在地。 甚至连炼体巅峰的领头甲士,在佯攻两刀之后,也心有余悸的不敢上前。 行气境! 领头甲士心神巨震! 小小的清河衙门竟还有后天高手! 眼看战阵中的手下在这名女捕头的攻势中一一倒下。 且战阵外还有一众捕快破阵。 领头甲士心急如焚。 大人再不出来,这队金吾卫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小小捕头,竟敢伤我金吾卫,看来多年不出京都,大家都忘了我金吾卫的威名。” 就当金吾卫战阵破阵之际。 一身金甲金盔的寇天雄从牢房大门现身。 随后金刀出鞘。 一个跃步就朝上官云燕砍去。 只听“当”的一声! 上官云燕持刀抵挡。 不过双手被其霸道的力量震的隐隐作痛。 寇天雄余势不减,抽回金刀连连劈砍。 其刀法看似没什么技巧,却刀刀如千斤重。 将上官云燕震的连连后退。 刀光交错! 四周的金吾卫和衙役纷纷停下手,注视着两人的战局。 一众捕快见两人交手的情形,心中不免为上官捕头感到担心。 这突然出现的金吾卫将领。 似乎实力比自家捕头还要更胜一筹! 李长辞此刻眼神凝重。 这金甲将领全程压着大妞,看样子大妞撑不了多久。 怎么办? 眼前的处境让李长辞有些为难。 他的实力还不足以掌控现在的局面。 对付四周金吾卫小兵没什么问题。 就是那领头甲士也不怕。 但大妞面对的金甲将领,明显也是后天境的高手。 在武力上不是他可以对付的。 “大人,快叫他们停手,头儿快撑不住了!” 李长辞急忙退出人群,找到范知县,给他说明当前的局势。 希望他能稳住局面。 收拾司徒上虞不急于一时,等他实力强大时再来也不迟。 但现在不马上结束冲突。 上官那大妞可能有危险了。 她的性格李长辞知道。 在如此多的手下面前失败,是她不能接受的事。 不撑到最后一刻,她不会停手! “辞安,快阻止他们!要是云燕出什么事,上官家非把我撕了不可!” 范知县此刻也看出些端倪。 嘱咐李长辞后,急忙来到人前,大喊道:“这位大人,有话咱好好说!都可以商量!何必动手呢!” “哼!清河衙门仗势欺人,栽赃陷害,待本将收拾了这个小丫头,再找你算账!” 寇天雄当然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们。 京都那边侍郎大人可有交代,这次要彻底铲除和清河县司徒家作对的人。 即便是知县,也要找个罪名让他下台。 此刻寇天雄四肢劲气游走,刀劲越来越强。 上官云燕眉头深皱,额头罕见的淌下汗滴,显然快到极限了。 自从寇天雄第一刀过后,她一直用的是杨志恭教她那三招刀法中的“防”字诀。 如若不是有这套刀法拖底。 她早就败了! 寇天雄入行气境多年,此刻已快摸到后天三境中第二境出体境的门槛。 他已看出对面那丫头虽然刀法难缠,但刚入行气境不久,还不是他的对手。 “这可如何是好啊!” 范知县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急的连连打转。 他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群金吾卫怎么就一直不肯和他谈判? 他自省。 官场上的人情规矩他丝毫没坏。 就是司徒上虞辱骂自己,也只将他打了个皮外伤而已。 这到底是哪里得罪那位户部侍郎了? 就在范知县苦恼焦急之际,寇天雄提刀一记猛劈。 顿时将上官云燕手中长刀劈的粉碎。 随即一脚朝其踢去。 此刻上官云燕脸色煞白,连忙抬手阻挡。 但奈何寇天雄气力蛮横,仍将她踢得口吐鲜血,向后倒飞。 “大妞!” 李长辞见状,连忙向前跳起将落下的上官云燕抱在怀中。 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柔若无骨。 但李长辞此刻没心情想别的,急忙道:“头儿!没事?” 见她胸口吐得满是鲜血,他不知为何心中怒气如涌泉一般升起,随即眼神疯狂的看向远处的寇天雄。 “快走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上官云燕勉强从李长辞怀中挣脱。 站起身,欲挡住已再次袭来的寇天雄。 见大妞摇摇欲坠的身体,李长辞知道再打下去说不定命都没了。 随即不顾上官云燕反抗,一把抓住她,连忙往衙门外退去。 衙门外便是清河集市,晾金吾卫再牛逼也不敢光天化日下杀人! 第18章 李长辞的推理 寇天雄见李长辞两人要跑,顿时提刀追了上去。 他有种感觉,那小子很有可能就是司徒上虞想杀的人。 虽然那个有九品官衔的女捕头不能杀。 但办案时失手杀一个小捕快,上面应是不会说什么。 带着上官云燕,李长辞自然跑的很慢。 还没到衙门口就被寇天雄追上。 “小子,还不束手就擒?” 寇天雄一刀向其劈去。 李长辞连忙抽出佩刀。 一招“退”字诀刀法行云流水的使出。 老爷子那三招,李长辞基本没什么实战的机会。 这还是他穿越来的头一次。 不过毕竟他只有炼体巅峰。 面对已入行气境多年的寇天雄,两招过后虎口便被震出血。 险些连刀都握不住。 这还是在寇天雄与上官云燕已交手多招后,气力有所衰竭的情况下。 不过幸运的是,凭“退”字诀的精妙,现在他已到衙门口。 寇天雄第三招将其佩刀击飞后,他便带着上官云燕,退到了大门外。 “这不是李捕吗?怎么回事?” “他怎么抱着上官捕头?怎么还有血?上官捕头受伤了?” “那个金甲人是谁?” 出了衙门口,李长辞带着上官云燕来到大街上。 顿时周围路人便将二人包围。 清河县人口不多,且这些人大都是附近的住户,自然认得衙门的人。 寇天雄站在衙门口,见街上行人众多。 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停止了进攻。 “这位大人,有事咱们可以商量,不必做的这么绝?”李长辞在人群中对寇天雄大喊。 周围路人路人听言,此时纷纷看向寇天雄。 上官捕头难道是被这人打伤的? 这人竟敢在衙门打捕头?! 不过他们大多也只是想想而已,嘴上可不敢说。 寇天雄此刻已知道李长辞的目的。 把他引出衙门,好让他有所顾虑。 他承认众目睽睽下确实再难以出手。 这小子看起来倒是不蠢。 此时他眼神冰冷,盯着李长辞以一种上位者的语气道:“商量?清河衙门私判错案,阻挠我金吾卫调查,你们一众差役还擅自对我等出手,这个时候你说要商量?” 刚打完人,一个阻挠办案的大帽子就扣了下来。 李长辞听言,也不恼怒,从来官场都是占理者好说话。 这将领明显是看无法用武力镇压,开始找罪名了。 这就相当于上辈子在网上和人对喷。 喷赢了,就就能占据主动权! 现在,李长辞知道,在这么多清河县民注视下,这方面不能失败。 此时上官云燕从李长辞手中挣脱。 虚弱的看了眼李长辞后,坐在地上开始打坐调息。 李长辞见状,知道大妞这次受伤不轻。 也不打扰,当着周围一众县民,对寇天雄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既然要文斗,罗列罪名。 那李长辞就没那么怕了。 “区区清河捕快,也配知道我姓名?还不滚回来接受我金吾卫的审判。” 四周县民,多认得在场的上官云燕与李长辞。 这金甲汉子不知是哪里来的官吏? 竟敢在清河县衙门口如此专横,众人纷纷露出不善的目光。 寇天雄见四周百姓如此,大喝道:“京都金吾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不然一同抓回审理!” 说罢长刀一扬,击中衙门口一侧石狮。 顿时半米来宽的石狮头颅便被生生斩断。 围观的县民被吓了一跳。 一些胆子比较小的人纷纷远离! 李长辞此刻笑道:“大人,范知县是我二舅姥爷,上官捕头是我师妹,京兆府老神捕杨志恭是我爷爷,我二舅也是青山书院大儒王阳明的弟子。” “你金吾卫今日无故到我县衙行凶,伤我差役,打伤大齐九品捕头,就不怕在清河引发民愤吗?” “你等如此藐视我大齐律法,当我大齐王法为摆设,如此看来,你金吾卫在京兆府难道一手遮天?” 李长辞说完,寇天雄皱了皱眉。 这小子的话让他十分不爽。 恨不得马上将李长辞斩杀。 不过一想,青山书院王阳明寇天雄还是知道的。 是青山书院大儒,院长欧阳朝闻的师弟。 朝中不少官员都是其学生或同窗。 他没想到这清河县的小小捕快,竟然还和青山书院王阳明能扯上关系。 读书人事最多,嘴巴也最刁钻。 现在这事情如果让青山书院传出去,得不偿失! “小小捕快,竟敢信口雌黄!你清河衙门如此栽赃司徒家小辈,难道还不许我金吾卫来查?” 事已至此,寇天雄心中有了分寸,恐怕今天不能如司徒父子的愿了。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安全带走司徒家父子。 并将这事压下来。 寇天雄的反应,有些出乎李长辞意料。 怎么突然好说话了? 他自报家门只是想让这人知道自己在清河县有些地位。 增加自己谈资,方便接下来的互喷。 没想到还没开始,这金吾卫将领就感觉要认怂了? 难道是老爷子当年威名都传到金吾卫了? 李长辞想了想,否定了这个想法。 老爷子如今已退休,现在因为二舅的事连范知县都不好意思见。 哪还有什么威势? 至于范知县,更不可能了。 连个小队长都敢当着面抓人。 青山书院王阳明? 李长辞以前倒是听二舅说他老师王阳明在书院地位甚高。 不过金吾卫这帮狠人怎会怕一个儒生?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隐情? 想到此,李长辞眼眸一转。 大脑开始疯狂运转,重新分析起周小红案。 突然间,他想到一个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的问题。 司徒上虞为什么要杀周小红? 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 周小红死之前,还和司徒上虞干过那事。 证明他们当时关系还算稳定,至少在周小红看来是这样。 司徒上虞为什么突然就要杀人? 李长辞回忆起所有他知道的线索。 最后突然灵光一闪。 第二个画面! 周小红回忆中第二个画面,是一群人在司徒家搬着十几个沉重木箱。 他记得画面中木箱很重,四五个人才只抬得动一个。 难道这就是周小红被杀的原因,见到了司徒家隐藏的秘密? 李长辞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不小。 “你小子再想什么?还不滚进来,待本官重审此案。” 此刻寇天雄有些不耐烦了,朝着他怒道。 “哈哈既然大人想重审此案,早说就是了,何必动手呢?我清河衙门办案向来公正,不至于怕大人重审。” 李长辞此刻心中大定。 在他的推理下,司徒家这个秘密可能牵扯不小。 那么重的箱子,里面装的必定是金银铜器一类的金属。 当然,最可能的还是。 银子! 难怪司徒家在清河县不见有什么产业,却富甲一方。 原来他么的都是从京都偷运回来的脏银。 虽然还不知道这些财物是怎么弄来的。 但肯定不干净,那位户部侍郎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说不好连这金吾卫都有份! 第19章 再审周小红案 “哼!” 寇天雄此刻长刀回鞘。 甩手一挥。 披风上扬。 没再理会李长辞和上官云燕,转身回了衙门。 既然和这小捕快话已如此,知道他自己会回来。 再纠缠下去只是白白浪费时间,不如尽早处理司徒家的事。 再说衙门坐落清河市集。 如此多县民围观,此番前来也不宜惊动太多人。 李长辞见金甲将领这时候竟转身就走。 暗道自己定是猜对了大半。 不过现在却不是说出来的时机。 没有明确证据,即使知道那些箱子在司徒府,也无从上告。 再说万一这些金吾卫见事情败露。 想杀人灭口的话,那衙门里的人就危险了! “看来只有等此事过去,再找机会下手了。” 放过司徒上虞那是不可能的。 最多就是让他再嚣张一阵子。 等到机会来了,就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李长辞此时已知晓司徒家这个隐秘,自然心里有底。 一会不管他们如何强词夺理,他都有信心戳到他们的痛处。 定了定神,他下意识就去搀扶一旁受伤的上官云燕。 “拿开你的手!” 上官云燕一巴掌就将李长辞的手掌打飞。 调息过后,此刻她脸色已逐渐红润。 内伤也暂时压住。 行气境的高手,体内劲气周游全身,连绵不绝。 即使受伤,也比一般人恢复的快多了。 此时她意识已清醒,站起身来,目光不善的盯着李长辞。 李长辞连忙摸了摸被打的吃痛的手。 刚才被那将领击中刀时的震伤还没好,这时又遭一击。 怎么回事? 刚才在我怀里时柔柔弱弱。 现在伤好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头儿,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李长辞斜眼看了看上官云燕。 “李长辞,你现在胆子挺大的。” 上官云燕站起身,腰间只剩一把刀鞘。 她的佩刀刚才已被击碎。 李长辞笑了笑,心道这大妞看来还是记得刚才的事。 “谢就不必了,同僚一场,总不能看着你被打死?我家老爷子还要靠你继承衣钵。” “不过真要谢的话,拿点银子表示就行了,其他的我也不太缺。” 上官云燕听李长辞说完,眼神突然变得冷厉。 此刻竟反常的笑了。 那笑容让李长辞莫名有点心悸。 “你想要多少银子?” “不要太多,千八百两就行了,你们家不缺钱,小意思而已。” 现在他怎么看这大妞好像都有点不正常。 还没说完,上官云燕一只手就突然捏住了他的手腕。 其中行气境的劲力迸发。 就算上官云燕受了伤,这也不是李长辞能承受的! “头儿,你干什么?” 上官云燕柔滑的手掌中似有道道劲气。 没入李长辞手腕后,劲气横冲直撞。 让他剧痛难忍。 这尼玛是要恩将仇报了! 抓着李长辞的手,上官云燕凤眼不善道:“以后你要是再敢来碰我,这只手就不用留了。” 上官云燕说完,将李长辞手腕一丢。 径直走回衙门。 路过李长辞被击飞插入大门的刀时。 一把将刀从中抽出,二话不说插入了自己刀鞘。 一会还要面对那金吾卫,她没刀可不行。 “那是我的刀。” 李长辞一只手扶着另外一只快要残废的手,跟在后面大呼道。 “借来用用。” “那我怎么办?” “你需要吗?”上官云燕也不回头,直接向衙门内走去。 李长辞看着自己肿的如猪蹄一般的手。 心里顿时有些气。 他救了那大妞。 不仅没一句感谢的话,还来威胁他? 以后等境界上去,老子也让你体验体验劲气入体的滋味! 衙门公堂。 范知县坐在堂上案桌,面上隐约有着些许难色。 寇天雄坐在公堂左侧,其身后站着一众金吾卫。 金吾卫此刻气势肃杀,盛气凌人。 而公堂右侧,上官云燕和李长辞等一众衙门捕快相对而立。 两帮人围着中间的司徒家父子。 “寇大人,我清河县衙从来都是讲道理的地方,今天你带着一众士卒擅闯衙门,打伤捕快,本官好歹也是大齐七品命官,你这样做有些欠妥?” 范知县率先开口。 没办法,金吾卫都已经这样了。 要不是上官捕头在,恐怕此刻在堂下站着的就是他了。 不过,能不得罪他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管是京都金吾卫还是户部侍郎,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知县可以得罪的起的。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首先要做的就是占理。 刚才的冲突此刻已经平息。 寇天雄回来后,那股咄咄逼人的架势稍微有些收敛。 虽不再刀兵相见,但还是要求范知县重审周小红案。 对于寇天雄态度的变化,范知县猜想多半是因为上官云燕的关系。 他知道上官云燕是武道高手。 此刻能震慑住寇天雄的人,估计衙门也只有她了! “不见得,范大人,是你的人横加阻挠,想破坏我金吾卫办案,你等如此,难不成害怕我查到你们栽赃陷害的罪证?” 寇天雄虽然只是金吾卫八品中郎将。 但在大齐,金吾卫权利巨大。 又是京官武将,自然瞧不上一个地方县令。 被寇天雄一说,范知县心中有些怒意。 司徒上虞罪行证据确凿。 此刻对方却还在无理辩护,再说他从来就没想过要致对方于死地,做事都留有后路。 可这金吾卫总是咄咄逼人,让他下不来台。 这些粗鄙武夫,最是难讲道理! “这些是我衙门收集到的五份证据,请大人过目。” 范知县懒得再和他争辩。 一挥手,一名差役就将五份证据递给寇天雄查看。 寇天雄看过后,不在意道: “只是些推理罢了,哪能充当证据?先不说这三份口供是不是屈打成招来的,就算周小红和司徒上虞有些关系,那又凭什么说杀死周小红的就是司徒上虞,你看见了吗?” “要是你们不会查案,这案子交给我金吾卫便可,也不劳烦你们费心!” 包括范知县在内,一众衙门中人顿时眼中闪过怒色。 能有这样的证据,在大齐定一个人的罪已是绰绰有余。 难道只要没人看见罪犯杀人,就判他无罪吗? 见此刻金吾卫已明显想靠权势帮司徒上虞脱罪,范知县心中真是有苦说不出。 如真叫他们这样把人捞了去,不仅自己没拿到金吾卫和户部侍郎的人情,反而还得罪了两方。 还有,一个杀人犯就此还被洗清嫌疑了。 范知县想到一个杀人犯不能绳之以法,心中暗自捶胸顿足。 感叹有负圣人之言,枉为父母官。 这时他似乎又忘了先前他那得意的算盘。 见范知县脸色犯难,李长辞心中一笑,突然当着众人道: “寇大人,不如这样,你说司徒上虞是被陷害的,那我们组织人手再去司徒府查查。” “这一次我们去司徒府定要认真查看每一处地方,如若最后没查到什么,那司徒公子自然就无罪了,但如果查到证据,那就按照大齐律法处置,如何?” 第20章 拿捏 李长辞此话一出,顿时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范知县和上官云燕看李长辞的眼神有些像看傻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去找证据? 没看出来这帮人是想耍赖了? 你就是找到铁证又如何,难不成还有人亲眼看着那小子杀人? 范知县暗地摇了摇头,看来之前这小子找到证据应该是运气好。 头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太灵活。 而上官云燕此刻又想起了刚才被李长辞抓了这么久的事。 她从小到大还从没和别的男人如此接触过。 虽说已不是懵懂少女。 但心中还是羞愤异常。 此刻见着李长辞又犯傻,一双凤眼又有暴走的迹象。 而对面。 司徒父子和寇天雄听了李长辞的话,却表情严肃异常。 眼中杀意闪烁,仿佛有种要吃人的意思。 不过寇天雄此刻还是忍了下来,一双眼睛恶狠狠看向李长辞,道: “司徒府你们之前去过,我看还是不必去司徒府再查了,范大人,既然证据不足,那此案就交由我金吾卫调查,司徒上虞我先带走关入我金吾卫大牢,你看如何?” “还有,侍郎大人近期会回清河司徒家做客,到时候也会来衙门走访,如若范大人成全,侍郎大人说不定还会当面道谢。” 范知县闻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寇天雄。 什么意思? 这这是在求他吗? 本以为如今的局面能平安收场就不错了,没想到现在这金吾卫中郎将却似乎在主动求和。 包括上官云燕在内的一众捕快同样吃惊的看向寇天雄。 似乎对寇天雄莫名其妙的言和有些难以理解。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两方人马可还在正面厮杀。 范知县和上官云燕此刻望了望李长辞。 现在的转变似乎都是刚才这小子的一番话引起的。 不过他们怎么想,都觉得李长辞那番话似乎毫无理由让寇天雄服软。 百思不得其解! 定了定神,范知县整理好思绪,笑道: “既然金吾卫和侍郎大人都参与此案,那本官也不好强行与你们争办,这样,看在侍郎大人的面子,本官就将犯人移交给你们金吾卫。” 寇天雄见范知县还算识相,道:“既然范大人如此明事理,那我金吾卫就却之不恭了,回去后我会向侍郎大人提及此事。” 范知县此刻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明明事情已经快发展到他无力挽回的局面。 现在却突然峰回路转,又回到了他最初的构想。 官场话语他如何听不懂,这明显就是金吾卫和户部侍郎承了他的人情。 这种巨大转变,不仅他无法理解。 一旁目睹全过程的上官云燕更是无法理解。 此时寇天雄给司徒父子使了个眼色。 后者眼神不善的盯着李长辞,那神色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一般。 但之前寇天雄已给他们交代过厉害,现如今先保人要紧,不宜大动干戈。 事情已定。 寇天雄和司徒父子最后意味深长的盯了一眼李长辞后,带着众金吾卫就打算离开。 “等等,我衙门捕快被你们金吾卫打伤十人,重伤四人,难不成你们就这样不管了?” 李长辞见司徒家父子要走,知道这次肯定留不住。 但一些利息还是要先收下。 现在他知道司徒家隐秘。 基本吃定这帮人,不出出血怎么可能轻易放走他们? 至于报复,李长辞根本不怕。 他清楚就算他不知道,也难逃司徒家的怒火。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 事后只要撑到司徒家的隐秘败露,那胜利的还是他! 李长辞这一席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就连身后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死党赵康,此刻也瑟瑟发抖。 别扯上我,我还想多活几天 司徒浩见李长辞似乎是看着自己,心中怒意翻江倒海一般,嗔道:“你什么意思?” 他儿子被打,现在忍到此刻也没找回场子。 心中本就愤怒不已。 如今又被这小捕快纠缠,很不得将他就地砍死。 司徒浩现在明白为什么他儿子如此讨厌这人了。 “没什么意思,我们捕快俸银低微,还要养活一家人,哪有钱去买药?司徒家家大业大,既然我们已经放了令公子,那这比医药费理应由司徒家主出。” “我要是不给呢?” 司徒浩此刻已被气的浑身颤抖。 一旁司徒上虞被一名金吾卫搀着,眼中此刻仿佛要喷出火。 连屁股上的伤口似乎都要迸裂开来。 寇天雄却和司徒父子不同,眼中有些怪异的看着李长辞。 似乎心中在思考什么。 李长辞笑道:“司徒家主不愿,那我等以后就只有专程上司徒家讨要了,到时候说不定查出些令公子的罪证,可就不大好了。” 司徒浩正准备再次拒绝,突然一旁寇天雄抬手拦了拦,笑道:“既然这位兄弟这么说,那看在范大人的面子,司徒兄,你就出点银子。” 司徒浩不可思议的看着寇天雄,见后者眼神频频暗示。 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咬牙问道:“你要多少钱?” 李长辞笑道:“不多不多,我那些受伤的同僚总要休养几天,医药钱和误工钱都算上,就二百两。” “还有,我家上官捕头是行气境武者,这次受了很重的内伤,用的药可不便宜,怎么也要二百两,还有我,也被你们打伤,整个手都快废了,一百两不为过。” “司徒家主,才五百两,对你司徒家来说小事一桩而已。” 李长辞此刻撸开衣袖。 给司徒浩几人看了看被上官云燕抓的红肿的手腕。 故作痛苦的晃了晃。 范知县此刻听到李长辞的报价,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确定不是在敲诈?? 他打死也不相信司徒家会出这笔巨款。 而上官云燕则有些鄙夷的看了看李长辞。 眼神仿佛充满了嘲讽。 “你!”司徒浩一听,气的差点没背过去。 这笔钱虽然对他来说不多。 但一个捕快敢张这么大的嘴,他是做梦也没想到。 一旁寇天雄见此,伸过头去悄悄给司徒浩说了几句话。 后者一听脸上惊怒异常,看李长辞的眼色如临大敌。 不过他还是忍住滔天情绪。 从怀中摸出五张银票,丢给李长辞,“好,好!这次算我司徒家栽了,这是五百两银票,你且好好拿着,不过我可提醒你,不要有命拿没命用!” 李长辞接过银票,见上面标注着大齐四通钱庄的特殊印记,知道这是真的。 随后哈哈一笑道:“多谢司徒家主,司徒家主一路走好。” 司徒上虞看了看司徒浩。 眼神惊愕。 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会真的给他! 不过在司徒浩眼神不断示意下,司徒上虞忍住没有过多反应,最终还是金吾卫搀扶下,跟着父亲离开了清河县衙。 “来分钱了。” 见金吾卫已离开,李长辞拿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转头对众人淡然笑道。 而此刻,整个衙门的人已目瞪口呆。 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上官云燕,脸上也尽是茫然之色! 第21章 分赃 衙门外,寇天雄带着司徒父子和一众金吾卫朝城北司徒府走去。 几十名金吾卫纪律森严,队列整齐。 走的威武肃穆。 过往行人听见其甲胄摩擦之声。 皆远远躲开,生怕惹上事端。 “爹,你怎么真的给那小子五百两?这分明是在讹诈!” 司徒上虞脸色铁青。 一想到刚才李长辞那狂妄自大的样子,双手骨骼不禁握的咯咯作响。 司徒浩此时面色阴沉。 回想起刚才寇天雄悄悄给他说的话,眼神中不住浮现杀机。 沉声道:“上虞,那小子可能是知道我们的事了。” “什么事?”司徒上虞一开始还没反应来、 但一深想,眼中突然满是震惊。 头脑仿佛被天雷轰击,迟迟回不过神。 片刻后,他才惊道:“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知道,我们做的如此隐秘,他怎么会知道?” 一旁寇天雄看着司徒上虞,神色凝重。 其实这个结果也只是他猜测的。 但即使是猜测,也不能有任何的轻心。 如东窗事发,只怕连侍郎大人都压不住。 寇天雄此刻回想李长辞今天在衙门的表现。 心中不由得有些忧虑。 “不管他知道多少,我们都要注意了。” 司徒浩听了后,道:“寇兄,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此事已牵扯到这个层面,那周小红的案子就已是微不足道了。 “这段时间查查那小子,如果有异常,就让他彻底消失。” “不过我听说他家里有人和青山书院王阳明相识,这事咱们得办的隐秘点。” 寇天雄记得李长辞自报过家门。 不过只有王阳明他知道。 其他人想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人物。 司徒浩听后道:“那咱们要尽快动手,如果那小子真发现了什么,可就难办了。” 寇天雄道:“司徒兄,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只是一个小捕快,就算偶然查到些蛛丝马迹,也定不敢张扬。” “再说东西还在你司徒家,只要没被人找到,那咱们自然是平安无事,这段时日我会带着金吾卫以查案的名义守在贵府,等处理好这件事,再回京都。” 司徒浩听寇天雄这一番话,心中焦虑之感稍减,立即颔首道:“如此那就多谢寇兄了。” “不必如此,职责而已,金吾卫行动不便,就劳烦司徒兄差人去京都给侍郎大人送信了。” “那是自然。” 衙门公堂。 李长辞拿着五张银票,分出其中两张,朝赵康递去。 “老赵,今天兄弟都辛苦了,这些银子拿着给大伙分了,记得给受伤的兄弟多分点。” 说好的衙门兄弟医药费二百两,李长辞当然不会食言。 赵康见李长辞手中的银票。 眼神都快瞪直了。 激动之情毫不掩饰。 和李长辞共事的这些年,赵康突然发现今天的李长辞最帅。 不仅刀法帅。 拿钱的姿势更帅! 不过想到之前司徒家和金吾卫离开时的眼神。 他接银票的手顿时软了下来。 “那个辞安,这钱我看还是交给范大人妥当些,保卫衙门本就是我等捕快的职责,我等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赵康说完,身旁一众捕快皆是松了口气。 刚才他们见赵康竟然伸手去接,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就差上前将这见钱眼开的短命鬼按下。 这钱要是拿了,可不仅只是拿了司徒家的钱。 这可是拿了京都金吾卫的钱! 金吾卫的钱是这么好拿的吗? 还想不想在京兆府混了。 范知县在一旁,现在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一听见赵康那小子竟然让他接这钱,顿时喝道:“赵康,你小子不敢拿就滚远点,说这么多屁话干什么?” 什么叫交给自己? 就是他也不敢拿金吾卫的银子。 何况后面还有侍郎大人! 见范大人突然暴起,赵康脸上尽是尴尬之色。 金吾卫的钱,连范大人也不敢要啊。 看来今天他注定是和这些银子无缘了 李长辞自然是知道众人的想法,也不强求。 转头对范知县道:“不如大人就代他们收下,充当衙门的银库,以后给兄弟们多置办些行头也好。” 范知县闻言,脸上现出难色,随即神色不善的盯了盯赵康。 赵康被范知县盯的浑身发麻,后悔起刚才说的话。 这还没得罪金吾卫,就先把大人给得罪了 “那个辞安啊,这银子既然是你们的医药钱,那就得用到你们身上,咱们清河县衙又不缺银子,本官岂能无故收取?” 范知县回绝了李长辞的建议,并且态度坚决。 全然忘了前些时日还在为银库发愁的事。 见两方人都不肯要他这银票,李长辞心中一阵苦笑。 看来这都是怕了金吾卫和那户部侍郎。 这银子,估计只有自己留着花了。 “多漂亮的银票啊,既然大人和兄弟们不要,那我就暂且收着了。” 李长辞反正已经把司徒家和寇天雄得罪透了。 这银票他当然可以花的无所顾忌。 本来李长辞对司徒上虞就有必诛之心。 司徒上虞对他也同样如此。 现在白赚五百两。 这波不亏! 不过从现在开始李长辞盘算着要小心些了。 那帮人肯定会再来找他麻烦。 看来回去得找老爷子问问,看他在六扇门有没有认识的人。 早点将司徒家的事捅出去。 老爷子当年混过京圈,应该还有些旧相识。 从寇天雄和司徒浩的表现看,那些木箱绝对是不能见人的东西。 只要捅出去,那司徒家肯定倒霉。 想着这些计划,李长辞不由将五张银票缓缓放入衣口。 “等等,我的钱呢?” 这时,上官云燕突然道。 李长辞转头看向她,眼中有些愕然。 这大妞竟然主动要钱? 这可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见的稀罕事。 一个对钱财视若粪土的高傲大小姐。 竟然会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开口? “头儿,你不是开玩笑,你还看得上这点钱?” 上官云燕嘲道:“谁也不会嫌钱多。” 说罢,伸出玉手,在李长辞胸口一扬。 两张银票就被她捏在手中,“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乱花的好,不然被金吾卫找麻烦,到时还要衙门来护你。” 第22章 舅婶范珠儿 上官云燕说完,就将两张银票大大方方的收起。 脸上不见任何忧虑。 见到手的银票瞬间就少了两张,李长辞心中一阵肉疼。 不过他却没办法,上官云燕那二百两可是他自己说的。 “这就不劳上官捕头费心了,司徒家自己的案子可还没完,谁找谁麻烦还不一定呢。” 李长辞并不打算将司徒家的隐秘真说出。 一来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 二来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范知县见二人都坦然收起银票,连忙道:“我看你们都别用这银子为好。” “辞安啊,你刚才还是太冲动了,他们显然都和侍郎大人有交,你拿了这些银子,不是打侍郎大人的脸嘛。” “这样,你们先将这几张银票收好,等侍郎大人来咱衙门走访的时候,我找个机会让你们将这银票还回去,相信侍郎大人还不至于为难你们两个小辈!” 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家这两个后辈胡闹。 还是想了个法子帮他们妥善处理这事。 上官云燕没再说话,既然范知县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当面反驳。 李长辞笑着不吭声,这时候同样不能驳了二舅姥爷的好意。 范知县再嘱咐大家几句后,此时已快到散值的时间。 在众捕快还忙着收拾之前大战破坏的器械时。 李长辞则亮着受伤的手臂,哼着小曲走出了衙门。 刚才范知县终于大方了一回。 给受伤的差役通通放两天假休息。 李长辞托上官云燕的福,同样获得了两天假期。 算上之后自己的休沐,接下来足足三天不用点卯。 如果不是提防司徒家报复的事让他有点烦心。 怀揣三百两银票的他这波血赚! 出了衙门,李长辞往家里走去。 手腕处的伤势并不严重。 虽然现在还有些红肿,但已不是那般疼痛。 想来休息一晚便能痊愈。 穿过集市,走到青石小街东侧。 李长辞腰间别着空空如也的刀鞘,进了家门。 “唔唔大哥,你回来了!” 刚进大厅,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就传入李长辞耳朵。 杨小小此刻一只手拿着一个油纸包,坐在餐椅上。 另一只手握李长辞之前买的糕点,大口大口的吃着。 小丫头脸蛋如瓷娃娃般白皙,两腮鼓着小包,嘴里不停的蠕动。 “大哥,你吃!” “乖,大哥不吃。” 李长辞盯着杨小小手中沾满口水的桂花糕,一口回绝。 “大哥不吃,那就都是我的了!” 杨小小见李长辞不吃,顿时喜笑颜开。 平日都是大哥吃多的,她吃少的。 今天大哥不吃,她可要吃个够! “长辞,这都是你买的?” 大厅右侧,坐着一个妇人打扮的貌美女子。 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纪,盘着乌发,穿着白裙。 正是李长辞的舅婶范珠儿。 “是昨日乡亲送来衙门的。” 李长辞找了个借口搪塞。 真说他买的话,舅婶又该婆婆妈妈的诉苦了。 听李长辞承认,范珠儿突然带着哭腔,啼道:“长辞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连舅婶的话都不听了以前说过好多次,小小甜食吃多了会坏身子,你却还要往家里带,要是她真出事了,我也不活了!呜呜” 范珠儿表面哭的委屈。 但用衣袖擦拭眼角泪痕时,莫名偷看了李长辞一眼。 还是来了 吃几块糕点说的像服毒一样。 如果是以前的李长辞,必定又被她这套小伎俩骗的手足无措。 可现在的他深受上辈子淳朴的网络环境熏陶。 早就不是这种小把戏能忽悠的人了。 “舅婶莫怕,一点小食而已,不碍事的,我看过一本医术,上面道幼子虽不宜大量食甜,但偶尔一点却能让其欢喜少忧,反而有助成长。” 这可不是李长辞乱说,上辈子他可是亲耳听某位儿科医生说的,“吃完后再喝点水漱漱口就行了。” 范珠儿听他这一说,啼哭声戛然而止。 神色略有异样道:“你还看医书?” “偶有涉猎,不过应该不假。” 见李长辞答得含糊随意,范珠儿猜这小子莫不是编个理由来骗她? 她就不信李长辞会看什么医书! 再想到邻居家幼子因为吃甜食而坏了牙齿。 现在吃饭都困难,身子因而瘦了几圈,又啼哭道: “你定是在哄骗我!王嫂家的孩子就因为吃多了甜食,现在都瘦的不成样子要是小小也变成那样,我我我可怎么办啊” 一旁杨小小见母亲在哭,礼貌的来到她面前,有些不舍的拿出最后一块桂花糕道:“娘亲不哭,这个给你!” “我不吃!”范珠儿瞪了杨小小一眼。 杨小小被她一瞪,吓了一跳。 不过之后想到母亲不要,又开心的跳到一旁。 没心没肺的享受起这最后一块糕点。 见杨小小走开,舅婶又露出一副啼哭样,“若长辞以后再买这些甜食回来,我只有回娘家告诉父亲大人了” 李长辞无奈。 要是换做以前的他,舅婶一但搬出范知县来说事,原主人早就俯首称臣了。 “好,既然舅婶说不买,以后不买便是了。” 但今天好歹是和舅婶的第一次见面。 李长辞还是希望有个愉快的结局。 见李长辞服软,范珠儿渐渐停止了啼哭,之后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胜利的喜色。 今天这大外甥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但范珠儿现在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 不过她也不关心,因为她一家之主的地位看来还在。 这大外甥总归还是不敢不听! “大哥,我还想吃” 杨小小此刻拿着空空的油纸包,来到李长辞身前,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虽然小,但也知道只有大哥才会给她买好吃的。 “今天就不吃了,等以后大哥再给你买好不好?” “好好!谢谢大哥!” 杨小小一听大哥以后还会给自己买好吃的,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吃的开心,一整包都是她的,大哥真好! “李长辞!!” 范珠儿本在一边喝茶,听到李长辞这样的回答,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随即大叫,全然不顾女子仪容。 “老娘今天和你拼了!” 第23章 一家人的晚饭 刚说好不再给小小买甜食,现在竟当着她的面反悔。 范珠儿上前抓住李长辞的衣服,不顾一旁的杨小小,撕扯抱怨道: “臭小子,臭小子!现在连你舅婶的话都不听!你说说,家里这些年亏待过你吗?为了让你学武,老爷子把积蓄都快用光了,我说什么了吗?” “我自从嫁给了你二舅,现如今生活上却是连以前都不如,以前在娘家,我好歹还有四五个丫鬟服侍,现如今到了你们家,唯一的丫鬟还是我陪嫁来的,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范珠儿边说边拉扯着李长辞,眼角又滑出泪水,“还有你二舅,当初骗我说随随便便就能中举人,现在都十年了却还是个秀才你知道每次我回娘家时,别人是如何说我的吗?” 李长辞听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怎么又扯到二舅了,二舅可真是这个家的罪恶之源啊! 就在范珠儿扭着李长辞不停抱怨时。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眉目俊秀的青年来到门外。 当他听到大厅范珠儿口中话语时,跨过门槛的脚悄悄收了回去。 面带尴尬的就准备开溜。 “不准跑,你给我滚过来!” 范珠儿瞧见白衣青年打算离开,立即松开李长辞,朝他怒吼。 白衣青年正是李长辞二舅杨慕容。 “哈哈长辞回来了啊,夫人,为何如此生气?” 杨慕容见躲不过,先是和李长辞打了个招呼,随后蹑手蹑脚的走到范珠儿身边。 “你看看你这大外甥都做了什么!” 范珠儿眼色一横,指了指杨小小手中半块糕点。 “只是几块糕点罢了,夫人何必生如此大的气?来来,为夫给夫人捏捏肩,这两日在法慧寺辛苦夫人了。” 杨慕容走上前去,也不提李长辞片只字。 扶着范珠儿坐上椅子,两只手熟练的在她肩膀上按摩起来。 见杨慕容这般识相,范珠儿心中怨恨消减了大半。 再次瞪了几眼李长辞,便也不再说话,自顾享受起杨慕容的按摩。 李长辞见这一幕,心中升起无限感慨。 以前在别人面前如此骄傲的二舅。 如今竟沦落到这般地步了。 这除了还在自家住,倒和个赘婿差不多 没考上举人的二舅不容易啊! 见二舅稳住了局面,李长辞给他使了个眼色,回到自己房间。 打水冲了个澡,李长辞将差服换下,穿上了身在家穿的便服。 此时晚饭已做好,李长辞来到大厅。 见一家人已坐在餐桌前,便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舅婶此时抱着杨小小,有些幽怨的看着二舅。 二舅坐在一旁,脸色则有些尴尬。 就连老爷子和小姨妈杨慕心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李长辞看了看精雕玉琢,容貌出众的小姨妈! 心道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估计又发生了什么。 “凤姐,宋妈呢?” 李长辞见家中做饭的下人不是宋妈,而是范珠儿的贴身丫鬟凤姐。 “宋妈今天受了些风寒,怕传染给大家,就在屋里养病,今天的晚饭只有奴婢和青儿来做。” 凤姐和青儿是除了宋妈以外家中仅有的两个下人。 一个是范珠儿的贴身丫鬟,当初一起陪嫁过来的。 一个则是杨慕心的贴身丫鬟,主要照顾她的起居生活。 而做饭这种事,平日都是宋妈负责。 如今宋妈生病,则只有落到她们身上了。 在大齐国,稍微有点地位的家庭,家中女眷都配有贴身丫鬟。 至于数量,则是看家里的财力。 “哦,那辛苦你们了。” 李长辞心中一下就明白了。 刚才自己走了后,他们肯定在谁做饭这个问题上扯皮。 舅婶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的陪嫁丫鬟给一家人做饭。 而小姨妈的丫鬟青儿和她年纪相仿,不过十六七岁。 一个人也肯定忙不过来。 也不知二舅是怎么说服舅婶的,竟让凤姐都来做饭了。 凤姐陪嫁到杨家十年,和范珠儿情如姐妹。 除了范珠儿的生活琐事,其它的一概不让她做。 这次二舅看来是拼了老命了! “大家吃饭,凤儿,一会别忘了留些饭菜给宋妈送去。” 老爷子杨志恭率先动筷。 “老爷,刚才青儿已经将宋妈的饭菜送去了。” “好。” 宋妈不是杨家招的下人,而是当年自愿跟着杨志恭的。 她丈夫当年被人杀害,凶手迟迟不能归案。 最终还是杨志恭带着一帮捕快将人抓了回来。 宋妈为报杨志恭恩情,自愿到杨家做事,至此已快二十年。 一桌人可能因刚才争论谁做饭的问题,此时再没一个人说话,场面显得几分尴尬。 舅婶脸色幽怨无比,显然还因为自家丫鬟给大家做饭的事而耿耿于怀。 李长辞似乎想到些什么,说道:“家中下人是少了点,小小也快长大了,咱家该招几个丫鬟了。” 宋妈虽然能干,但年纪大了。 一个人管着好些人的伙食衣物,想来也越来越辛苦。 李长辞猜想,这次宋妈的病,说不定就是累出来的。 范珠儿听到李长辞的话,没好气道:“长辞这话倒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家中的银子就这么多,平日吃穿都还要省着用,现在外面一个过得去的丫鬟至少都是几十两银子,你说说,咱家哪还有闲钱去买丫鬟?” “还有,老爷子在衙门的退俸也就十多两,你二舅也是个不争气的,要不是他老师给他在青山书院谋了个差事,现在说不定还在倒拿!” 范珠儿这一番话说下来,将在场某些人内涵了一遍。 却没人反驳。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 来了杨家确实没过上好日子。 作为范知县的亲闺女,杨志恭一直觉得对范珠儿有所亏欠。 至于杨慕容,只是秀才的他更不敢造次。 “嫂子说的不错,但我二哥当年是清河县第一才子,一定会考上举人的!” 杨慕心有些不高兴。 她从小就视自家二哥为榜样。 当初二哥刚中秀才头名的时候,京都青山书院大儒都到杨家祝贺,还亲自收二哥为弟子。 现如今却被舅婶说的如此不堪。 杨慕心此刻,自动忽略李长辞,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杨慕容,心中不由叹了叹气。 这时她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二哥今年一定要中举人啊! 杨志恭将几人话语听在心里,也是摇了摇头。 家中存银不到百两,哪还有钱买什么丫鬟。 就算买来又是多了一张嘴,负担更重。 就在几人都默认李长辞的建议为废话时,李长辞却继续问道:“舅婶,现在一个会做饭的丫鬟多少钱?” 市面上的下人,大都是丫鬟。 一来在小地方女子命贱,不少养活不起的家庭都卖女求活。 男子都是家中劳动力,很少有家庭舍弃。 二来女子终归要方便些,一般有些地位的家庭都是买来服侍家中女眷的。 “怎么?你要买?” 范珠儿皱了皱眉,心想这小子莫不是又在开玩笑。 “舅婶不妨说来听听。”李长辞笑道。 范珠儿看着李长辞,这小子今天总感觉哪里不对,不过既然都如此问她了,只得道:“现在市面上的丫鬟一般便宜的二三十两银子,贵的五六十两。” “不知有何区别?” “贵的自然容貌好些,手艺多一些,做事也细心些。” “可会洗衣做饭?” “自然都是会的。” 范珠儿见李长辞问的如此细致,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难道还真要买不成? 但这大外甥每月也就三两俸禄,几年下来也不见其存什么银两。 哪有钱帮家里买丫鬟? 看来又是来消遣她了。 “这些钱舅婶且拿着,明日买两个丫鬟回来,不知可够?” 李长辞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本想拍舅婶脸上,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好歹她爹现在还是知县,不妥不妥。 不过换成一千两的银票估计就妥了! 银票镶着金的边角闪闪发亮,此刻吸引注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当大家看清楚这张银票的面值时,一家人都愣在了当场。 范珠儿惊讶的嘴巴此刻张开,一时竟忘了言语! 第24章 坦白 拿过银票,范珠儿摸了又摸。 摸了又摸。 差点没摸掉色。 是货真价实的四通钱庄银票! 从小生长在知县家的她虽不至于没见过百两银票。 但这几年却还真没怎见过。 “长辞,你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她不信李长辞能存下一百两银子。 就这小子以前那副样子,身上能有个十两银子就到顶了。 老爷子杨志恭和二舅杨慕容此刻也震惊无比。 心道这小子哪来如此多的银子? 不会是洗劫了哪家富户? 杨家本就是吏员起家,如做了违法之事,被抓到必定在清河县名誉扫地。 见众人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李长辞猜到他们所想,道:“别这么看我,我可都是正规途径得来的。” 李长辞简单的将衙门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为了不让家人担忧,大部分他还是有所隐瞒。 只道司徒家在衙门犯事,这是赔给他的医药钱。 “那司徒家可真是家大业大,随随便便就拿出五百两银票,也不知他们在京都做的是什么生意。” 舅婶见李长辞将银票的来历说的清楚,此刻笑的合不拢嘴。 开心收下这一百两银票,之前脸上幽怨之色已荡然无存。 “长辞,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老爷子此时才注意到李长辞红肿的手臂,问道。 “应该没什么大碍,这次范大人给了几天假,休息几天就好了。” 杨志恭听到后,松了口气。 不过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喜悦,眼神中始终夹杂着一丝忧虑! “长辞,来,试试这个,尝尝凤儿的手艺!之前总说宋妈做菜好吃,其实我家凤儿也不差!” 范珠儿收好银票后,一改之前的态度。 亲自给李长辞夹了块烧肉,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李长辞也不客气,一口吃下后,笑道:“要不是舅婶舍不得,恐怕我们早就试过凤姐的厨艺了。” “呵呵,长辞若是还想吃,下次我叫凤儿再做就是了。” 舅婶并不是很有原则。 区区一百两就把情如姐妹的丫鬟卖了。 范珠儿此刻好奇道:“既然那司徒家拿出了五百两,那剩下的四百两想来都被大家分了去?” “上官捕头这次分了二百两。” “那丫头竟得了如此多?” 范珠儿一细想,就连自家这大外甥都得了一百两。 上官云燕作为捕头得个二百两似乎没什么问题。 只是可怜其他捕快,一共就只剩下二百两可分。 衙门捕快众多,分下来每人估计就没多少了。 想来李长辞这大外甥在衙门这段时间混的还不错,竟能分到一百两! “我分了三百两。”李长辞风轻云淡道。 “哐当”一声,范珠儿手中筷子突然掉在桌上。 杨慕容和杨慕心一头望向李长辞,脸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长辞。 “长辞哥,你怎么分了这么多?” 杨慕心虽比李长辞大一辈,但年纪却比他小了四五岁。 口中早习惯了这样叫他。 “我出力最多,自然是拿的最多。” 李长辞口中含糊,未将此事细说。 “范大人知道吗?”杨志恭突然问道。 “自然是知道的。” 杨志恭见李长辞如此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范珠儿颤抖的手捡起筷子,眼里放光道:“长辞,那剩下的二百两你怎么打算?” “先留着,以后再说。” 见李长辞如此说,范珠儿心中一喜。 这样说就是没打算了。 “长辞,你在衙门辛苦了,这几日在家休养,需要什么直管和舅婶说就是了。” 范珠儿接下来殷勤备至。 对李长辞嘘寒问暖。 甚至提出让凤姐给他洗衣叠被。 李长辞也乐得享受舅婶这般恭维,也不拒绝。 一旁杨慕容见范珠儿如此,心中不免有些醋意。 大外甥这待遇,他还从没体验过! 到现在他的内衣裤子,还是他自己洗。 此刻他闷头吃着饭,心中已有决意。 今年秋闱再不中举人,就一头撞死算了! 想当初他风光无两,名震清河县。 如今却在家被媳妇嫌弃,在书院被同窗讥笑。 忍了十年的他再也不想如此。 秋闱之前定要彻夜读书,争取一战成名,重新在家里拿回话语权。 不过明日望江楼晚宴已定好位置,也不能负了好友的约。 这些事还是后天再说! 此刻杨慕心吃完,唤来丫鬟青儿,准备回房歇息。 走时她看了看李长辞的背影,眼神有些异样。 长辞哥一向浑浑噩噩,今日给她的感觉却有些不同。 再多看了两眼,杨慕心便和丫鬟青儿回房去了。 之后杨慕容和范珠儿也吃完。 范珠儿再对李长辞嘘寒问暖了几句,便在杨慕容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此刻大厅除了凤姐在收拾餐桌,只剩下杨志恭和李长辞二人。 “长辞,你过来,我有些话问你。” 杨志恭将李长辞带到他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衙门到底怎么回事?你实话与我说。”杨志恭坐在椅子上,拿出烟杆,抽了口烟道。 李长辞见老爷子这架势,知道刚才饭桌上的话能瞒过其他人,却瞒不过他。 做了一辈子捕头,哪能被自己那几句话打发了。 “老爷子不愧为神捕,还是瞒不了您老。” 李长辞本就打算问问他如何将司马家的事曝光,自然不打算隐瞒。 “哼哼!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我?也不想想你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老爷子得意的笑了笑,一副把李长辞看穿的眼神,“是和之前那件案子有关?” 李长辞佩服的点了点头,随后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说给了老爷子。 如今司徒家肯定会对他穷追猛打。 这从他穿越来被陷害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现如今到这一步,李长辞当然不会傻愣愣的孤军奋战。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爷子当年又是混过京圈的,按理说应该能帮上忙。 “长辞,你惹上麻烦了,这件事恐怕非同小可。” 杨志恭听完李长辞的叙述,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两条花白的眉毛难见的紧锁。 他有些自责,自家孙子这两日被人陷害。 且为证清白选择独自破案,这期间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回家却没有求他这位老捕头帮忙,而是一人抗下案子。 今天要是他不问,说不定这小子还要单独与司徒家对抗。 “长辞,如此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与我说?” 杨志恭越想越觉得有些愧疚。 “小事而已,哪劳烦老爷子亲自出手。不过现在既然案子破了,为防司徒家报复,我想还是要将此事尽快上报。” “暂时不急。”杨志恭立即打断,随后若有所思道,“司徒家和金吾卫联系缜密,其中又牵扯到户部侍郎,如果没有证据就去揭发的话,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李长辞觉得老爷子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依老爷子看我们该怎么做?” 杨志恭思考了下,正要开口时,只听门外“哐当”一声,似什么东西摔碎,随即双目一凝,大喝到:“谁?” 说罢脚下生风,看似年迈的身体爆发出惊人速度,一个呼吸就冲出房门。 “慕容?” 杨志恭看着门口的白衣青年,神色有些惊讶,“你不在房里呆着,来这干什么?” 第25章 计划 杨慕容面容尴尬,本是范珠儿口渴,让他出来打点茶水。 却见老爷子房间似有人交谈,不由得靠拢听了下。 没想到竟是老爷子和李长辞在交谈,而内容更是让他惊的合不拢嘴。 “我我出来给珠儿打点茶水,你们继续” 杨慕容将摔碎的茶壶捡起,心中仍心有余悸。 这小子竟敢当着金吾卫的面敲诈司徒家。 难怪能让他们掏出五百两银子,原来知晓了司徒家的隐秘。 这要是换个其他人,恐怕会吓的连觉都睡不下! “算了,看来你也听到了,那就进来一起想想办法,青山书院门生众多,说不定能帮上忙。” 杨志恭见杨慕容的模样,猜到他在门外已听了多时。 青山书院扬名京都,众多达官显贵的小辈都在其中进学。 说不定能打探到那位户部侍郎的隐秘。 杨慕容闻言,没多说什么。 回到大厅将打水的事交给凤姐后,便来到杨志恭的房中。 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 司徒家,金吾卫,还有户部侍郎。 没想到牵扯上这么多大人物。 看了眼身旁的李长辞,杨慕容感觉今天这大外甥和以前差别挺大。 以前嘴笨,说话也没脑子。 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了,慕容,长辞的事刚才你应该都听到了?” 杨慕容干笑道:“大概知道了。” 老爷子点点头,随即道:“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长辞,从今天司徒家的表现看,我估计他们已经有所怀疑。” 李长辞知道老爷子的意思是司徒家可能对他的表现起了疑心。 “还有周小红的死估计多半也是因为这个事。”老爷子摸着胡须,脸色有些凝重,“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怀疑,那接下来不用说,肯定会想方设法来监视你。” “如果我们暴露了呢?”杨慕容心头一紧。 惹上金吾卫和侍郎大人,还敢抓着他们把柄敲诈。 这大外甥胆是越来越肥了! “那长辞就危险了。”杨志恭再次抽了口烟,沉声道。 这隐秘关系重大,如被那帮人确认恐怕少不了杀人灭口。 “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周小红的案子才刚过去,长辞又是衙门的人,他们应该会先消停一阵子。”杨志恭分析现在的处境,“在这段时间,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他们这个事查清。” 李长辞听得仔细,老爷子做了几十年捕头。 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肯定比他这刚来没几天的人想的周到。 老爷子分析完,对杨慕容道:“慕容,这段时间你去书院时记得留意下京都最近发生的事,看有没有一些关于贪腐的消息。” “好。” 杨慕容颔首,他这份任务不难,只是打听消息而已。 “长辞,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人盯着你,暂且不要管他们,该怎样就怎样,不要让他们发现任何异常。” “知道了。” “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暗中调查下司徒府,不过切记不能莽撞,如果那些箱子中真是脏物的话,京都那边肯定有动静,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两人点头。 杨志恭最后再叮嘱了二人几句,李长辞和杨慕容便出了房间。 待两人走后,杨志恭走到一面发黄的老旧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木盒。 打开盒子,斩金刀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 流线型的刀身瓦亮,让这柄刀更添几分锐利之气。 杨志恭擦拭着斩金刀,喃喃道:“没想到云燕那丫头竟会收下那二百两银票,以前倒看走眼了,长辞这小子藏得还挺深嘿嘿,看来是时候将刀给她了。” 此刻杨志恭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心情还不错。 “等过了这一关,慕容再考上举人,就该和上官那老婆娘走动走动了。” 说罢杨志恭将木盒关上,重新放回了原处。 想到李长辞在整个周小红案中的表现,杨志恭还是很满意的。 被人陷害后反而能绝地反击,查到司徒家隐秘。 让对方吃个哑巴亏,他试问就连自己年轻时也难以这么短时间做到。 “就是不知这小子是怎么查到司徒家的?” 整个事件,对杨志恭来说只有这点他还有些不明白。 刚才李长辞在叙述中也含糊其辞,似乎隐瞒了什么。 不过杨志恭也没追问,谁还没点秘密? 不怕有猫腻,就怕没本事! “长辞,你没事去招惹他们干嘛?” 出了杨志恭的房间,杨慕容和李长辞来到正院,坐在院中石凳上。 此刻月色渐浓,已到了半夜。 “我也是身不由己,是他们先找我麻烦的,对了二舅,你还不回去陪舅婶,不怕被她责罚?” 杨慕容听完,冷哼一声,笑道:“她哪敢管我?长辞,平日你二舅在别人面前只是尊敬你舅婶罢了,回到房内,还不是我说了算。” “就算今夜不回房,也是无事的,看你舅婶还敢说半个不字。” 杨慕容泰然自若,似乎完全没把范珠儿放在眼中。 李长辞尴尬的看着他,心中却是一点也不信。 什么时候了还在装,下午明明怕的要死。 “好好,二舅,那今年的秋闱有没有把握?”李长辞也不点破他,问了句下半年应考的事。 提到秋闱,杨慕容的神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似乎被李长辞一袭话拉回到残酷的现实。 “这个不好说也许能中。” 杨慕容此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蔫了! 见二舅这副毫无信心的样子,李长辞有些不解。 他记得当年院试的时候,二舅可是秀才中的头名。 其学问才华还受青山书院赏识,自然是当届第一。 现在快十年过去,怎么考个举人会如此困难? 想想当初他那一批比他名次低的人,有一两个都已经是举人老爷。 怎么二舅这个第一反而还屡试不中? 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李长辞试探道:“二舅如此没信心,难不成这些年荒废了学业?” “胡说!我杨慕容日夜饱读诗书,腹中经纶自然更胜当年,只是只是唉,不说了” 杨慕容有些激动。 但激动完后,又蔫在了原地,没再解释。 果然有隐情! 二舅三次不中,其中缘由一直又憋着不说,看来这隐情对他来说不好启齿。 “二舅莫非有什么苦衷?” 李长辞有些好奇,能让才华横溢的二舅三次考不上举人,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不成有人给他穿小鞋? 杨慕容此刻心中已是苦闷异常,本来这事就一直折磨他,现如今又被大外甥追着问,“唉,长辞,我要与你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李长辞眼睛一亮,点头道:“放心,我嘴巴严实着。” 见大外甥不像骗人,杨慕容才道:“这个不知道怎么说,我我前几次乡试有些紧张,所以没考好” “紧张?”李长辞瞪大了眼睛。 “对,就是紧张,之前作答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到连笔都拿不稳” “” 第26章 二舅的隐秘 “平日都不这样,只有到了大考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真是害苦你二舅了” 杨慕容说出自己辛密,心中的苦闷似乎减少了一些。 如若是以前的李长辞他定是不会说。 只是今天这大外甥似乎有些不同,让他愿意吐出自己的秘密。 二舅这心理素质是负的吗? 考个试连笔都拿不稳? “那你以前怎么考上秀才的?” 杨慕容叹道:“以前我也不这样,只不过从第一次乡试开始,连着三次都出现这种情况” 闻言,李长辞陷入了沉思。 大齐的科举制度和上辈子古代差别不大。 能考上秀才的人,都是当地杰出的才子。 更何况二舅还是秀才中的第一名,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就证明了二舅这临考紧张的毛病并不是先天就有。 而是从中秀才之后才开始出现的。 “二舅,中秀才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细想之后,李长辞觉得二舅这事情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搞不好还真有问题。 杨慕容愁眉苦脸道:“当年的事过去这么久我也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事,不必然我肯定不会忘。” 李长辞闻言,皱了皱眉。 这就奇怪了? 无事发生,突然就出现应考紧张的毛病,这不合情理。 这方世界不同于上辈子,算是高武世界。 一些能人异士不知道会些什么奇妙手段,二舅被害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再仔细想想,当初有没有做一些平时没做过的事,或是碰到一些奇怪的人?”李长辞追问。 杨慕容见李长辞突然有些严肃。 看他的样子似乎和审犯人一样,心中莫名一丝紧张。 这大外甥怎么回事? 本来他今天就发觉李长辞和以前有所不同,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不过李长辞再怎么还是他的晚辈,杨慕容也不会害怕。 再次回想十年前那刚中秀才后的记忆,杨慕容突然记起一件事。 不过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事没什么问题,直接就跳过继续回忆。 “等等,你刚才想到了什么事?”李长辞打断杨慕容的回忆。 “刚才?”杨慕容有些吃惊。 这件事本没什么问题,但李长辞竟然能从他表现就看出端倪。 这大外甥不简单啊。 不过转念一想李长辞既然是捕快,观人面色也应该算是基本技能,也没多想,便道: “是想起了件事,当年我新中秀才,又是头名,心中自然欣喜,便约了两个同窗前往沧州游玩,沧州地处大齐南端,这一路我们大概游玩有三个月之久。” “那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或人?” 杨慕容道:“过了这么久,大都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当年我们都已有秀才功名,路经各州县时还算顺利,肯定没发生什么大事。” 李长辞知道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要让二舅一下全记起来也不可能,“那和二舅同游的两人是谁?” 总归是几年的捕快,李长辞这也算是职业性问话了。 杨慕容见李长辞有些认真,道:“还能有谁,你也认识,就是范子建和上官鸿。” 闻言,李长辞点点头。 这两人他知道,一个是范知县的儿子。 一个是上官大妞的二哥,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三人还真是好基友啊。 走哪都在一起,年龄也差不多。 还都是秀才,没一个考上举人。 臭味相投说的就是这种! “好,二舅,如果想起当年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你就给我说说,你这毛病应该不是先天就有,我看可能没这么简单。” 李长辞继续道:“我们大齐能人异士众多,说不定是你当年无心得罪了哪个大佬,别人来收拾你的。” “这,这不可能?” 一听李长辞的猜想,杨慕容心中震惊无比。 这种事他其实也想到过,是不是有人给他下了什么毒咒或蛊虫什么的。 但他一生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谁会没事来害自己? “只是猜测,也不一定就是这样,不过快秋闱了,所有的可能都要有所预防才好。” 二舅要是能中举人,杨家在清河县也算真正进入了仕绅阶层。 对李长辞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杨慕容此刻心中担忧无比,连做捕快的大外甥都这么说,那有人害他可能性不低。 就在二人对话时,一个轻灵的脚步声从厢房由远及近,“姑爷,小姐醒了,让我来叫你回去。” 走近身前,是范珠儿的丫鬟凤姐,此刻她对二人行了个礼道:“小姐头有些疼,说是想让姑爷回去按按穴道,本来奴婢想服侍小姐,但小姐想让姑爷来。” “好,好,你先去,给珠儿说我马上就来。” 杨慕容立即开口,对凤姐语气尊敬温和,并没有什么主仆之分。 “麻烦姑爷了。” 凤姐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搓了搓手的杨慕容和目瞪狗呆的李长辞。 “长辞,你舅婶看来离不开我啊,这个事先就这样,等我回忆回忆再与你说。” 杨慕容起身,正准备离开之际,突然想到什么。 脸上有些难为情道:“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二百两银票?” 李长辞见他停下问了这样一句话,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长辞啊,你二舅明天有点重要的事,需要花点钱,能不能借二舅一点?你知道你舅婶肯定不会给我,你放心,以后肯定还你。” 李长辞从杨慕容那脸上的表情就猜到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还要背着舅婶。 “二舅,这都是我的医药钱,我这膀子还肿着呢。” 李长辞肯定不想当这个大冤种。 借给你,还有还这事? 杨慕容陪笑道:“放心,不用太多,二十两就行了,等你二舅考上举人,这都是小意思。” 李长辞心中无语,怎么这时候就自信起来了? “这是十两,我就拿得出这么多了,剩下的都要买药了。” 不过见二舅被舅婶压榨成这样,身上连个私房钱都没有。 半夜还要回去头部按摩,李长辞也有些于心不忍。 好歹是个秀才,怎么就混成了这样? 这十两是衙门因为破了周小红案给他的奖励,正好单拿出来给二舅。 “也够了,明天让上官鸿多出一点就行了。”杨慕容接过银袋子,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大方,放心,你二舅是读书人,肯定会还你的。” 说罢,杨慕容心情不错的将银袋子收好。 随即连忙往范珠儿厢房走去。 李长辞看着因为十两银子而心情大好的二舅,不知怎么心中有些莫名感触。 十年前名震清河县的大才子,现在竟被老婆欺压到如此地步,还不吭声。 这是得有多大一个心脏啊! “二舅,挺难的。” 第27章 天工宗来人 第二天一早,手上的红肿已完全消散。 此时全家正围着吃早饭。 宋妈还在床上养病,听凤姐说还要几天才好。 桌上的馒头包子也都是凤姐做的。 不过这一次舅婶可没有抱怨。 甚至还亲自帮着凤姐的忙,这放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此刻杨慕容端着一碗粥,正就着泡菜喝着。 李长辞从其眼睛上的黑眼圈看出,昨晚的头部按摩恐怕时间不短。 “长辞,今天是清河县的河鲜节,一会咱们出去转转,顺便挑两个勤快的丫头回来。” 舅婶范珠儿说罢,拿了个大包子放在李长辞碗中,热情之色溢于言表。 李长辞现在还有二百两银票躺在他怀里,范珠儿现在可不会过河拆桥。 这殷勤的态度怎么也要把李长辞榨干之后。 才会结束! “还是让二舅陪你们去。” 李长辞上辈子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陪女人逛街。 这看看,那比比。 最后几个小时逛下来,什么东西都没买。 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瞧着舅婶那样子,明显更是这类女人的典型。 陪她们逛街基本是自找苦吃。 “你二舅一会要去找我大哥读书,才不会陪我们去,走,中午舅婶请你在外面吃河鲜。” 清河县的河鲜节虽然只是县城小节。 但在京兆府还算比较出名。 每年河鲜节的时候,附近县城甚至京都都会来不少游客,品味清河县的水产。 李长辞此刻看向杨慕容,后者端着粥遮住脸,一言不发。 昨天才借了他十两银子。 李长辞可不相信今天他就只是去找人读书。 这时杨志恭坐在主位,开口道:“长辞,你就陪她们去一趟,今天集市上肯定人多嘈杂,有个男丁跟着也放心一些。” “既然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那就陪舅婶走走。” 范珠儿都要请他吃饭了,那不吃白不吃。 能让她吐出钱来,李长辞活这么大还没见过。 这时一旁杨小小叫道:“我也要去,大哥,我也要去!” 她小嘴还包着半个包子,说话都有些不清,唯恐把她丢在家里。 李长辞笑道:“你娘同意的话,大哥就带你去。” “好,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杨小小将口中食物吞下,大眼睛瞪着范珠儿。 范珠儿本就打算带她一起,不过还是叮嘱道:“好,不过去了可不许买吃食,不然下次就再也不带你去了。” “好的,娘亲!” 杨小小得到母亲同意后,兴奋的不停摇手。 对她来说,集市可有意思了。 只是母亲很少带她去。 “小妹也一起,难得长辞陪我们出去走走。” 范珠儿见一旁坐着的杨慕心没说话,便开口叫道。 杨慕心没有推脱,腼腆道:“都听大嫂安排。” 早饭过后,一家人回房,各自换上出门的行头。 在外面穿的自然和家中不同。 此刻李长辞换上了件青色锦衣,对着镜子,左右整理了下。 “这小子钱原来都花在这些地方了。” 原主人时常和狐朋狗友出去聚会,行头自然也置办的比较好。 这一身当初可花了好几两银子。 推门而出,此刻杨慕容已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二舅,不和我们一起吗?”李长辞叫住杨慕容。 杨慕容此时也换了身白色锦袍。 腰间缠着玉佩,手中是一把黄木扇子。 想来也是刻意收拾了一番。 被李长辞叫住,杨慕容心虚道:“我就不去了,范子建他们还等着我读书呢。” 穿成这样,就只是去找人读书? 反正李长辞是不信。 再说昨天还借了他十两银子,读书花的了这些钱? 不过李长辞也不说破。 二舅在家里本就憋屈,难得舅婶允许他出去一趟,便笑道:“那二舅早去早回。” “那是自然。” 说罢,杨慕容左右看了看,快速走出了大门,生怕一会范珠儿反悔。 不一会,家中几名女眷就穿戴整齐的来到了正院。 留下凤姐在家照顾宋妈和杨志恭,几人便出门往集市走去。 “刚打捞上来的河鱼,各位客官来看看,价格公道!” “新鲜的大螃蟹,今天一律七折,大家不要错过,本店提供座位,可现杀现吃!” “虾!虾!新鲜的河虾!” 清河集市此刻车水马龙。 这一整条街道,叫卖声不绝于耳。 不仅是两旁河鲜店生意红火。 就连经营其他生意的门店在这个节日也人满为患。 李长辞一行五人,杨慕心的丫鬟青儿也跟着一起来了。 毕竟都是女眷,出门在外还是要一个丫鬟服侍。 游过半晌,众人找了一家老字号酒楼,来到二楼准备用饭。 此刻范珠儿和杨慕心一众女眷将手中大包小包放在一旁,兴奋的给小二报起了菜名。 包里装着的都是之前买的衣物首饰。 看得出来她们今天很开心。 购物之后的女人,心灵都会获得极大满足。 “大哥!为什么鱼儿在水里不会死,我们掉到水里就会死了?” 菜上齐后,杨小小此刻手中拿着一条小鱼干,边啃边好奇的问道。 一旁范珠儿听见,嗤嗤笑道:“蠢丫头,这哪里有为什么,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你问你大哥,他一个捕快怎么会知道这些?” “大哥也不知道吗?”杨小小还是有些好奇,看向李长辞。 在她这个年纪,本来好奇心就重。 这样一个看似简单却又想不通的问题,最是让她感兴趣。 “大哥当然知道,不过就怕你听不懂。”瞥了眼范珠儿,李长辞心中呵呵一笑。 他当然深知其中的原理。 这种小问题,在他上辈子小学就知道。 不过就算他说出来,估计不仅杨小小听不懂。 就连在场其他人也同样不明白。 “长辞,你就别拿小小开心了,这种问题哪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会知道的,小小,人掉进水里不能呼气,自然就死了啊。” “那鱼儿为什么不能呼吸就不会死?”杨小小盯着范珠儿,眼神很是认真。 杨小小这个疑问,明显已经超出范珠儿的认知。 后者答不上,便道:“哪这么多问题,赶快吃饭。” 众人一阵哄笑,杨慕心掩面道:“小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杨小小明显不服气,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要等她长大才能知道,“大哥,你快告诉我!” 李长辞哈哈一笑,心想给小孩启个现代知识的蒙也不错,便道:“好,小小,其实我们平常呼吸是会吸入一种叫氧气的东西,这种东西是所有动物生存的基础,所以如果我们掉在水里,就不能吸入氧气,自然就不能活。” 杨小小听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还好她聪明,似乎大致懂了李长辞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氧气是什么东西。 不过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那鱼为什么可以在水里生活,不用吸入氧气?” “并不是鱼不用氧气,而是水里也有氧气,只不过鱼儿和我们不同,它们只能从水里吸入氧气,而我们只能在外面吸入氧气。” 被李长辞这通俗易懂的解释,让杨小小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们都要用氧气,只不过吸收的方式不一样!” “对,就是这样。” 李长辞很欣慰。 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还是在这方世界,能这么快就理解,并不容易。 放在上辈子,妥妥是个大学霸。 范珠儿听到李长辞这番解释,脸上出现些许惊疑。 她看李长辞的样子不像在胡说。 这小子还真知道? 不过李长辞从昨天开始就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兴许只是在哪本民间杂说上看到的稀奇理论。 她也没做反驳,只瞪了小小一眼,催她吃饭。 “这位兄弟,在下天工宗弟子穆不凡,刚才偶然听到兄台的高论,不知能否移步一聚。” 就当李长辞准备下筷时,隔壁一桌一位白衣男子走出。 男子恭敬地来到李长辞身旁,说完后,又对一旁小二道:“今天这位兄弟的酒钱全部算在我们账上。” 第28章 林晴岚 “天工宗?” 李长辞想起来了。 这天工宗是大齐国宗。 总部就在京都。 天工宗宗内弟子不多,修行主要以炼气为主。 不知怎么会找上自己? 穆不凡笑道:“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还没等李长辞回应,一旁范珠儿连忙道:“当然没问题,长辞,还不快去陪别人喝两杯!” 范珠儿对天工宗了解虽不多。 但她知道自己这顿饭有人请了。 这可是不少银子。 她从小在知县府长大,一些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这自称天工宗弟子的人明显来头不小。 而且还不差钱。 看这架势是冲着刚才李长辞那两句话来的。 莫非还真是他说的这个原因? “这那好。” 李长辞见范珠儿那火热的眼神,哪能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区区一顿饭钱就把他卖了。 真是亲舅婶! 穆不凡他们这桌就在旁边,抬头就能看着,李长辞也不怕他们有什么猫腻。 既然能为家里赚这顿饭钱,李长辞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这是知识的力量。 来到邻桌,此时上面坐着两名女子。 其中一人和穆不凡穿着差不多,也是一袭白衣。 而另一名女子,则穿着白色长袍。 袍上绣着银色纹路,此刻正笑吟吟看着李长辞,示意他坐下。 很明显,这天工宗的三人以这位女子为首。 “林师姐,这位公子带来了。” 穆不凡对为首女子抱拳道。 李长辞坐下后,打量了下长袍女子。 肤如凝脂。 眉目如画。 大约二十左右,有着一张精致绝伦的脸。 在容貌方面,就算和上官云燕比,也丝毫不落下风。 “我叫林晴岚,是京都天工宗弟子,你刚才说的氧气,能不能和我具体讲讲?” 林晴岚此刻,眼眸闪烁,“我们天工宗对这些很感兴趣。” 李长辞以前的记忆对天工宗了解不多。 只知道这是一群博学多才的修士,还时常给朝廷官员讲课。 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对上辈子自己学的那些知识很感兴趣。 不会这个宗门是研究数理化的? 想到这里,李长辞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不知道贵宗是否对此有所研究?” 李长辞没有正面回答,先反问了一句。 天工宗是京都的一股大势力。 如果能搭上关系。 什么狗屁户部侍郎都给我乖乖靠边站。 林晴岚一听,挑了下眉道:“当然有些了解,不过还只是在假设阶段。” “那不如你先说说你们的假设?”李长辞笑道。 林晴岚身旁那名白衣女子闻言,顿时脸色有些不悦。 在大齐,他天工宗向来备受民众尊敬。 普通人只听他们是天工宗弟子,不论问什么定会老老实实回答。 哪像眼前这人一样绕来绕去的? “小子,我师姐问你你就老老实实说就是了,难道你还想窃取我天工宗的研究?”白衣女子不耐烦道。 被她这么一闹,李长辞这才关注起白衣女子。 长相俏美,脸蛋清纯可爱。 就是说起话来却让人有些讨厌。 “这位丫鬟是?” 李长辞说罢,白衣女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反应过来后,顿时气的脸色通红。 随后她站起身,不知从哪凭空拿出一把长剑。 拔剑就要朝李长辞砍来。 穆不凡见状,吓的不轻。 急忙抬手抓住了长剑,“师妹不可!” “穆师兄,你放开,我要砍了他!” 白衣女子不顾穆不凡阻挠,心中怒火中烧。 “师妹,不要胡闹,不然回去叫风婆婆罚你再也不许出宗了。”林晴岚这时道。 听到风婆婆三个字,白衣女子稍微冷静了下来。 但仍怒气冲冲的盯着李长辞道:“看在师姐的面子,不跟你一般计较,要是再胡说,定割了你舌头!” 一旁穆不凡冷汗淋漓。 见师妹坐下,才长出了一口气。 师妹这暴脾气,风婆婆是怎么同意让她出来的? 他又看了一眼李长辞,心道这位也不是善茬。 都知道他们天工宗弟子身份。 还敢言语挑衅,胆子实在太大 这时林晴岚笑道:“这是我宗魏彩星师妹,平时脾气就大了点,公子不要见怪。” “呵呵,没事,年轻人,脾气冲一点正常。” 李长辞全程稳如泰山,眼中不见一丝惊恐。 虽然刚才心里慌得一批! 这个臭丫头他已经记在本本上了。 以后有机会看怎么收拾她。 此事揭过,林晴岚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刚才听公子说的氧气,我想应该和我宗发现的活气相同。” “我们四周的空气,我宗分为活气与死气。” “其中活气是我们人体生存所必需品,而死气,则只是参与我们的呼吸,但并没有什么作用,公子觉得我说的可对?” 李长辞听完,倒是有些惊讶。 林晴岚口中的活气自然就是氧气。 而死气,多半就是上辈子学的惰性气体氮气了。 “你这么说,也是对的。” 李长辞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不过你们可知空气中有多少死气,又有多少活气?他们的比例是如何?” 林晴岚听李长辞这一说,顿时眼中异彩连连。 死气与活气的区别,本就是宗门内这几十年才逐渐发现的。 至于比例,宗内暂时还没研究出来。 眼前这人,竟只一句话就道出他们正在研究的东西。 不可谓不让她不惊讶。 “这个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莫非公子知道?!” 能问出这种问题,至少能证明眼前之人这方面学识不在她之下。 想到这,林晴岚心中莫名有些火热。 她作为天工宗求真一门的大师姐,如果能在这上面更进一步。 那必定在宗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哈哈,我当然知道,不过这都是我师父的研究,他老人家死前专门对我说过此事不可随意与人说。” 李长辞现在算是摸清对面的斤两了。 天工宗的数理化底子最多相当于上辈子初中一年级。 基本可以随意拿捏。 这条大腿,尼玛简直是上天送给自己的! “师姐,他定是在胡说,明明什么不知道,还故意找个借口。” 魏彩星见李长辞又开始弯弯绕绕。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师兄师姐在。 她都想直接把剑架在李长辞脖子上了。 林晴岚此刻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之色,道:“只要公子愿与我天工宗交流,就当是我宗欠公子一个人情如何?” 穆不凡听后,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她。 这就把宗门的人情送出去了? 林师姐,你知不知道咱们宗的人情有多宝贵啊。 李长辞听后,心中点了点头。 果然上套了。 如今他被司徒家一帮人盯着。 如果有天工宗帮忙。 想来会安全许多。 “既然林姑娘对此事如此虔诚,那我就答应你,不过下不为例。” 李长辞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说,空气中氧气与氮气的比例为一比四,也就是空气中有五分之一的是你们说的活气,其他的则是死气。” 林晴岚闻言,眼中眸子不停变幻闪烁。 他天工宗几十年都没研究出来的东西。 眼前这人竟直接给出了答案。 虽然还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说的没错。 “哼!你说一比四就是一比四啊,你有证据吗?” “师姐,不要听这个人胡说,我天工宗的人情怎么可能给他?” 魏彩星现在对李长辞很不爽。 后者的表现在她看来就像个江湖骗子。 也不知师姐怎么会相信他。 李长辞和魏彩星对视了一眼,冷笑道:“如果我能证明我对的话,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样东西?” 小丫头片子。 先让你出出血! 第29章 实验 “赌?你要赌什么?我还怕你不成?” 魏彩星见李长辞自信满满。 再次拿出长剑,不甘示弱道。 “我想你身上应该有芥子空间般的容器,不如就赌你这芥子容器如何?” 之前魏彩星抽出长剑那一刻。 李长辞就猜到这定是空间容器。 这处世界玄妙无比,有什么都不奇怪。 “你想要我的储物袋?” 魏彩星听言,双眸满是嘲讽之色。 “一个低阶武夫,还想用储物袋?看你的修为连后天境界都没到,也好意思开这个口?” “你管我能不能用?就说赌不赌。” 李长辞懒得和她废话。 这小妞看的出来。 是那种不太聪明的人。 见李长辞要来真的。 魏彩星眼中却又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并不是她怕李长辞。 而是储物袋珍贵非凡。 只有宗内造物一门才会制造。 万一输了的话,再想弄一个可就难了。 见魏彩星有些犹豫,李长辞笑道:“不敢赌就别说这些大话,出来混也不怕被人笑,哈哈!” 魏彩星顿时怒火又一次升腾。 这个臭小子。 但生气归生气,她也不傻。 不至于被李长辞几句话就赌上自己的储物袋。 “这位公子如果能证明的话,我愿奉上一个储物袋。” 林晴岚见状,没等魏彩星答复。 先一步接受了李长辞的赌注。 李长辞斜眼看了看她,笑道:“也可。” 储物袋在这方世界绝对是好东西。 魏彩星都气成这样了也不敢拿出来赌。 看样子价值不菲。 魏彩星有些感激的看了看林晴岚,随即对李长辞咬牙道:“既然师姐拿出储物袋,那如果你不能证明,又当如何?” “不能证明的话,这个结论就当送给你们,我也不要你天工宗人情。” 李长辞心中稳如老狗。 这实验上辈子他刚上初中就做过。 再做一遍手到擒来。 不存在输的可能。 林晴岚想了想道:“好,如果你能证明,储物袋自当奉上。” 说罢。 只见林晴岚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白边,丝绸制样的小袋子。 大约巴掌大小,放在身前桌上。 “这储物袋是我天工宗造物一门打造的宝物,虽说天下不只有我天工宗会制作,但也算是价值非凡。” “公子如果能证明活气与死气的比例的话,就当礼物送给公子了。” 林晴岚绝美的面庞带着一丝期待。 似乎完全不在乎桌上价值连城的宝物。 李长辞眯着眼,他看的出来眼前这女子对于知识的渴望远远超过那个储物袋。 甚至觉得林晴岚期待着输。 因为可以看见自己亲自证明这个超前的理论! “好,林姑娘果然爽快,那就开始。” 李长辞对一旁穆不凡道:“穆兄,麻烦给我找来一个琉璃瓶,一盆水,和一小块木炭。” 穆不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这些做什么? “兄台,只需这些吗?” “对,这次实验,只要这几样便可。” 李长辞不会自己去找,这不符合现在的人设。 所幸穆不凡也是个老实人。 在得到李长辞明确答复后,立即起身找酒楼老板去了。 李长辞说的这三样东西他了解过,在这酒楼应该都能找到。 “装神弄鬼。” 魏彩星拿起筷子。 气愤的夹起一块鱼肉喂到了小嘴里。 本来难得来清河县一次品尝河鲜。 现在却全让这小子破坏了。 哼! 连鱼都凉了! 林晴岚则耐心的等待实验的开始。 对她来说,今天知道了活气比例,已经不枉此行了。 如果能亲眼见着证实,一个储物袋物超所值。 不一会,穆不凡就找来了一个盆清水。 一个茶杯大小的透明琉璃瓶。 几块没烧过的木炭。 “都给你找来了。” 穆不凡在桌上腾了个地方。 将这些放好后,有些期待的看着李长辞。 虽然他不是求真一门的弟子。 但对于这些稀奇理论也十分好奇。 李长辞在三人注视下,拿起了琉璃杯。 选了快中等大小的木炭后,便用折断的筷子架在了瓶底。 “有火折子吗?”李长辞指了指瓶底的木炭。 “不必麻烦了。” 林晴岚单手朝木炭一指。 顿时木炭被一股火焰包围。 惊的李长辞差点将瓶子丢出去。 天工宗的人果然都是炼气的高手。 虚空生焰。 想来这女的修为不低。 至少也是后天境界。 震惊之余,李长辞将杯口向下,扣进了铜盆中的清水里。 此刻木炭落在琉璃瓶瓶底燃烧。 清水随着燃烧肉眼可见的被琉璃瓶吸入瓶身。 “这是?” 见如此奇特的一幕,林晴岚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燃烧很快结束。 此时琉璃瓶吸入的清水大致占了整个瓶体一小半体积。 “林姑娘觉得如何?” 李长辞将瓶口堵住,从水里拿了出来。 此刻三人清清楚楚看到里面的水确实有五分之一左右。 “小子,你变得什么戏法?这和你说的那个比例有什么关系?” 魏彩星虽然也震惊如此奇怪的现象。 但他实在想不通这和师姐研究的理论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肯定想蒙混过关! 李长辞直接无视了魏彩星,对着林晴岚道:“你看瓶中木炭是否燃烧完?” 林晴岚看了看木块,并没有完全燃烧。 李长辞此刻笑吟吟看着她。 也不说话,将倒转的瓶子放在桌上。 林晴岚思考了片刻,白皙无暇的脸庞难得漏出震惊之色。 她本就是天工宗求真一门的魁首。 对于事件原理的分析能力远超普通人。 此时她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难道是” 见林晴岚似乎初窥门径,李长辞笑道:“没错,琉璃瓶中水所占据的空间,原本装着的就是你们所说的活气,只不过因为木炭燃烧而消耗掉了。” “你看见木炭没有完全燃烧,只是单纯因为瓶中的活气耗尽而已。” 此刻经李长辞一说,林晴岚如醍醐灌顶。 “公子,不,请问先生大名?” 林晴岚心中此刻已震惊不已。 随随便便遇到的一个人。 竟能证实她天工宗研究多年的理论。 不再叫公子而叫先生。 则是她对这种奇人异士的尊敬! “哈哈,不敢当。” “在下清河捕快,李长辞。” “字辞安!” 第30章 收获 “捕快??” 穆不凡和魏彩星脸上惊讶之色更浓。 后者更是露出一丝嫌弃之色。 林晴岚则没在意李长辞捕快的身份。 而是敏锐的提出另一个问题,“按先生的说法,木炭燃烧需要活气,那为何活气耗尽会将水吸入瓶内?” 真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同学。 李长辞笑道:“这就涉及另外一个知识了。” 林晴岚双目精光闪现,“先生可否告知?” “这个嘛我答应过师父他老人家不往外传,刚才已是破例了。” 李长辞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林晴岚此刻心中对知识的渴望已达到顶峰。 对于他们求真一门,自身每破解一个世间真理。 功法就会更进一层。 所以对于天工宗求真一门的弟子,几乎一生都在研究世界的奥秘。 刚才李长辞一番话,已让她目前的瓶颈有所松动。 她自信回宗门再深入研究后,定能突破明慧境。 达到后天境界第二重。 术法境! 看着林晴岚眼中未加掩饰的火热。 李长辞知道这种人在上辈子估计就像那种科学狂人一样。 为了研究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魏彩星见李长辞又开始卖关子,眉眼滴溜一转,对林晴岚道:“师姐,我看不如把他抓回去,免得他在这里招摇撞骗。” 林晴岚听后,出奇的没有立刻拒绝。 眼神有些怪异的看向李长辞,眸中竟还隐约闪过一丝认同之色。 李长辞见对面两个女人眼神突然变得诡异。 心中暗道不好。 这要准备绑人了! 这三个人多半都是后天境的高手。 要抓自己恐怕易如反掌。 看来装的太过了。 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不过林姑娘不用担心,世间奥秘众多,我师父留下的也只是沧海一粟。” “如今他老人家已经去世,这些真理在我手中也是无用,如果贵宗真有诚意,在下也不介意以后再与贵宗交流。” 没办法。 实力低微了一点。 不能敲诈的太狠。 万一对面狗急跳墙,抓他回去施展些搜魂法术就得不偿失了。 瞧着一旁有些的得意的魏彩星。 李长辞知道这小妞对自己绝对做的出来。 “先生说的当真?” 林晴岚刚才确实有了一丝这种想法。 但真要做,她下不了这个手。 天工宗做了三百年大齐国宗。 这种事就算她同意,掌门也不会同意。 “自然不会骗你。” “这样,今天我做的实验你回去再研究研究,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其中蕴含的真理可不仅仅只有刚才那些,够你们研究一段时间了。” 李长辞接着肃穆道:“我辈学者,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追求探索的心,如果什么事都要我给你说,那你如何能参透世界的本质?” 林晴岚听后脸上虽无变化,但心如翻江倒海。 对! 如果真理都要靠旁人来说,那旁人言尽之时。 就是自身修为止步之日。 林晴岚此刻,听李长辞一席话,如拨开云雾见青天。 之后恭敬的递上储物袋,道:“先生之言,我必当铭记,这储物袋虽不是什么罕见的宝物,但请先生收下。” 李长辞点点头,小姑娘很是上道嘛。 收下储物袋放入衣口,李长辞淡定道:“不早了,我就先过去了。” 说罢李长辞就起身准备离开。 “先生稍等,这是我天工宗的信物,以后先生若是来京都,一定到我天工宗一叙。” 林晴岚从怀中拿出一枚六边形的银色令牌。 上面烙着一个大大的“天”字。 “此令牌也是一件防御法器,虽然只是低阶,但可抵挡一次后天初阶修士的攻击。” 李长辞接过令牌道:“多谢林姑娘,以后有机会定来贵宗拜访。” 将令牌收进怀中,虽面色如常。 但李长辞心中却感叹这天工宗可真土豪啊。 法器说送就送。 虽然只是个低阶法器,但怎么也要上千两银子。 壕无人性! 林晴岚接着道:“我看先生应该是炼体修行,还不到后天境界,储物袋暂时还不能使用。” “不过等先生到达行气境后,就能凭劲气打开了。” 李长辞心中一惊。 难怪魏彩星这小妞刚才嘲讽自己。 不过也没关系。 行气图已经在上官云燕那里骗哦不,赢到手了。 晋级行气境只是时间问题。 与三人告别后,李长辞回到自己那桌。 此刻杨小小抱着一只螃蟹腿疯狂输出。 “大哥你回来了!” 杨小小拿起一只还没啃过的蟹腿,就朝李长辞递去。 李长辞笑着拍了拍她小小的脑袋,接过后放进碗中。 这时林晴岚三人迅速结了账就要离去,被拉着的魏彩星似乎还有些愤愤不平。 最后气愤的看了眼李长辞后,还是被林晴岚一把拽走。 李长辞注意到了这边,猜想肯定是林晴岚等不及要回去研究。 “长辞,那两位姑娘长得不错哈,又帮我们结账,聊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打听她们是哪里人?” 范珠儿瞧着李长辞,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 看的李长辞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大嫂!” 杨慕心在一旁听见,有些害羞的叫了句。 大婶,怎么肥四?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八卦,这一家人怎么都这样? “京都天工宗的人,给他们讲了讲鱼为什么在水里不会死。” 李长辞懒得和范珠儿解释。 说罢自顾吃起了饭。 说了这么久,他还真有些饿了。 “就说了这些?”范珠儿有点不信。 正常人谁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这么久? 定然又是再骗她。 “我们的账他们结了?” “结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 范珠儿也不再纠缠李长辞,开心的剥起了虾。 看到桌上的菜都不要钱。 她心情大好。 这大外甥这两天怎么这么顺眼。 吃过饭后,李长辞带着众人在人市挑了两个样貌清秀的丫鬟。 共花去八十两银子。 今天这一行,算上之前买的首饰衣物,范珠儿手中那一百两银票还有剩余。 回到家中,此时已快到晚饭的时间。 李长辞记得今天还约了赵康和张浩在望江楼见面。 找了个借口辞过家人后,李长辞独身一人出了杨府。 姑不姑娘的不重要。 既然答应了同僚,那自然不能反悔! 第31章 望江楼 望江楼。 清河县第一酒楼。 坐落在闹市区。 李长辞来到门口,只见两道身影站在望江楼巨型招牌之下,对他招着手,“辞安,这边!” 赵康和张浩似乎也刚到不久。 两人中高大的赵康穿着一件黑丝缎子长衣。 而稍小一些的张浩则一身精致白色绸缎。 腰间佩着圆形玉佩,手持折扇,一副书生打扮。 要不是李长辞知道他是个捕快。 还以为见了哪家的秀才公子哥! “辞安,少见,少见!难得你准时一次,看来这次灯船的倌人功不可没。” 张浩以前读过几年私塾。 别的没学到,读书人说话那股酸味倒是学了个三分。 李长辞笑道:“昨天在衙门你俩还要死要活请了几天假,今天看来恢复的很不错嘛。” “我看明天就能去衙门执勤了。” 两人一听,哈哈大笑。 赵康道:“哪有辞安兄弟厉害,要了两天假不说,还白得了三百两银票。” “呵呵,当初你们可是自己不要的,那只有我自己留着了。” 说到这,张浩干笑了一声,提醒道: “辞安,这钱我看还是不用为好。” “司徒家和金吾卫关系看来不一般,拿了他们的钱日后怕是会被惦记,还是先放着,听大人的话,下次找个机会还给他们!” “放心,我正打算如此。” 李长辞会心一笑。 他知道张浩如此说是担心他会被金吾卫报复。 不过事已至此,钱不钱的都不重要了。 反正都已经花了一百两。 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李长辞不打算说破自己的想法。 一来不用让面前两人担心。 二来这顿饭也不用自己请了。 两得! “如此甚好,走,我下午就定好了位置。” 张浩随即带着两人来到望江楼内。 此刻一楼宾客已满堂,几个跑堂的忙得不可开交。 整栋酒楼分三层。 一楼中间处有一巨型圆台。 三层楼的宾客围在圆台周围。 视线正好能看见上面的光景。 此刻望江楼人流涌动,三层的桌椅几乎坐满。 “三位官爷,里边请!” 一名身穿绿色缎衣的中年店员见李长辞三人进来,热情的过来招呼。 李长辞三人在清河县也算是老资历的捕快了。 在这条商业街时常巡逻,两边商户基本都认得。 再加上张浩家里本身就经营着几家河鲜铺子。 时常给这些酒楼供货,基本算是熟人。 “蔡管事,灯船的姑娘们还没来吗?” 赵康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戏台,眼中带着期待朝中年管事问道。 “官爷不要急,灯船的倌人要等到亥时才会来,不过在之前,咱们酒楼自家的舞姬会有歌舞,这不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好!” 赵康点了点头,满意的拍了拍蔡管事的肩膀。 蔡管事边说边带着几人来到三楼一处雅座。 此刻桌上已放好了茶水点心。 李长辞寻得一处位置坐下,视线透过栅栏正好能看见一楼戏台全景。 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蔡管事,多谢了。” 张浩笑道,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蔡管事,算作茶位费。 “哈哈,大人客气了,有什么需求,直接吩咐跑堂的便是!” 蔡管事收下银子后,恭敬的颔了颔首。 给一旁小二吩咐了几句照看好之类的话。 便下了三楼,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李长辞看了看,桌上有着四盘糕点蜜饯。 和一壶沏好的茶水。 四周的座位都已坐满。 在三楼入座之人,从其衣物服饰看来都不是普通人家。 皆是富家子弟。 甚至有几桌人李长辞看着面生。 想来是京都特意过来游玩的宾客。 “咱们可好就没出来玩了,今天可一定要尽兴。” 赵康坐好后,拿起一块绿豆糕就放入嘴中。 瞪着楼下正在上台的舞女,眼中不停放着光,“这过节就是不同,望江楼那老板准备的倒是周到。” 李长辞跟着看了去,楼下舞女个个花枝招展。 待乐师开始奏乐后,便如蝴蝶一般跟着偏偏起舞。 虽不说每个女子都长得多漂亮迷人。 但那一水的白花花大长腿,也是吸引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 听着曲,欣赏着美女歌舞,李长辞悠哉悠哉。 这方世界,倒也不错! 赵康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又兴奋道:“酒楼舞女都这样了,那灯船来的倌人还不得起飞咯!” 李长辞一听,口中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大哥你不会也是穿越来的? 张浩坐在一旁,看着赵康嗤嗤做笑,“听老板说今晚灯船的清倌人伶人也会来此,还顺带看能不能寻个愿意花钱的恩客。” “赵兄,我看今晚你一定得试试,哈哈!” 赵康一听,顿时脸颊通红。 跃跃欲试之心尽显。 但只是一想,便有些丧气道: “我倒是想,但那伶人姑娘眼光可高的很,别说咱没这个银子了,人家能不能看得上咱还是两说” “不过其她几位倌人倒是可以一试!” 赵康深知虽拿不下伶人姑娘。 但另外几位同样姿色不俗。 今晚可以冲一冲。 李长辞回忆了下,想起了清倌人伶人的记忆。 看来原主人以前对其也不少关注。 伶人是水仙居的当家花旦。 水仙居。 就是县内最大的那条灯船。 不过她只卖艺,却不卖身。 灯船妈妈视她为头牌。 每日只弹几曲便赚的盆满钵满。 故也就没提让客人留夜的话。 台上。 舞完一曲。 李长辞找来跑堂,和两人点了数道望江楼的名菜。 这里的菜系虽也有山珍野味,但大多还是以河鲜为主。 三人点了五道河鲜,包含虾蟹鱼蚌。 又点了三道小炒,猪牛獐。 最后再来了一壶上好的猴儿酿。 便坐等着下一场演出。 一楼的舞女虽已谢场,但现场的气氛显然已经被完全调动。 虽现在才过戌时,也就是七点。 离亥时还有接近一个时辰。 但三层宾客皆喧闹嘈杂,大多数人脸上都挂着一丝红晕。 想来都和赵康一样,已经沉醉在望江楼酒色之中。 李长辞这时突然瞥见楼下的一桌人。 其中一人身穿金色锦衣,面容有些猥琐。 定睛一看。 竟是司徒上虞! 在他身边,则是一袭黑衣的司徒浩和换了身寻常衣服的寇天雄。 李长辞心中一惊,没想到在这地方还能看到这三人。 看司徒上虞的样子,才一天时间屁股上的伤就好了七七八八。 想来回去没少用珍贵药物。 两桌隔得尚远。 且对方在二楼。 故没看见李长辞等人。 这时,李长辞突然想到些什么。 立即对赵康张浩道:“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去趟茅厕,你们先看着。” “辞安,这时候拉什么肚子?速去速回,可别错过了好戏。” “哈哈,当然。” 李长辞身形一动,悄悄从楼梯溜出。 离开望江楼后,径直朝家中赶去。 如今司徒家几人都在望江楼。 正是他调查那十几个箱子的最佳时刻。 李长辞是个善于把握的人。 这么给机会! 怎能错过? 第32章 再探司徒府 回到杨宅。 来到正院。 此刻杨志恭正挥舞着他那把明晃晃的斩金刀。 老爷子还真不闲着。 “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志恭自顾耍着他那一套三字刀法。 只瞥了李长辞一眼,便继续挥舞。 “老爷子,刀借我一用。” 马上要去杨宅调查。 自己佩刀之前被上官云燕顺走。 总不能空手去。 老爷子听到这话,正在施展攻字诀的身子稍一停顿。 便用刀旋出一个漂亮的刀花便收进了刀鞘。 将刀放入木盒后,杨志恭擦了擦额头,道:“你小子要我的刀干嘛?” 杨志恭坐在椅子上,此时两只手护着木盒。 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嫌弃。 李长辞这么多年没少干蠢事。 这斩金刀要是真借给了他。 那能不能还回来在杨志恭看来是个未知数。 虽然这小子这两天和以前的表现有些不同。 但多年来的惯性还是让杨志恭不敢轻易放手。 也不是他小气,而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留着这把宝刀给上官云燕当聘礼,到头来刀还是李长辞的。 还能多个孙媳妇儿。 这比单纯给这小子靠谱多了。 要是被李长辞借去弄没了的话。 现在的他实在拿不出像样的聘礼了。 看着杨志恭不情不愿的眼神,李长辞心里翻了个白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抠。 又不是不还你! “急事,回来就给你。” 杨志恭看李长辞不像是开玩笑。 问道:“你那把衙门的刀呢?” “被上官云燕拿去了,放心老头子,今晚准还你。” 李长辞被杨志恭这吝啬劲折服了。 之前不是还打算给他当聘礼么? 用用都不行? “上官那丫头拿走了?他干嘛拿你的刀?” 杨志恭做了几十年的捕头。 这时候他那颗苍老的好奇心。 又被激活了。 李长辞只得简单将寇天雄在衙门动手的事补充了一下。 “哈哈,原来如此!” 杨志恭听完后,一反刚才的态度。 从木盒中取出斩金刀,笑道:“既然你的刀被那丫头拿走了,这把斩金你就先用着。” 李长辞不知这老头子是哪根筋突然通了。 这态度怎么转变的如此夸张? 将刀交给李长辞时,杨志恭提醒道:“回来可记得还我。” “知道了,我还能讹您老刀不成?” 此刻李长辞拔出斩金刀握在手中。 分量很足。 差不多是衙门制刀的两倍有余。 刀面光滑如镜。 刀锋完整均匀。 李长辞简单比划两下。 特殊的破风声便隐隐响起。 是把好刀! 难怪老爷子这些年把它当心肝宝贝一样。 李长辞也没多停留,拿着刀直奔屋内。 换了套深色的劲装,便将斩金插入刀鞘,推门而出。 来到正门,李长辞见杨志恭竟站在门口。 脸色有些神秘看着他。 李长辞第一个反应就是老爷子猜到他要去司徒家调查。 本来李长辞并打不算给他说。 怕他过于担心而不肯借刀。 “老爷子,又怎么了?” 李长辞推开大门,就准备离开。 杨志恭站在门内,瞧着李长辞的装扮,试探道:“你不会打算去司徒家?” 李长辞心道果然如此。 老爷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司徒家父子和寇天雄这会儿不在司徒府。” “是个机会。” 李长辞没多解释。 老头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 应该知道现在是调查的最好时候。 杨志恭听完后,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不过又似乎想明白了,道:“注意安全,那队金吾卫应该还在司徒府,被发现的话就赶紧回来。” “知道了。” 李长辞说完,便挎着刀出了杨宅。 没走几步,突然听后面老爷子道:“有空让云燕那丫头来家里坐坐。” 李长辞脚步一缓。 神色奇怪的回头看了眼后。 便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他猜对了,这老头子还没放弃上官那大妞。 难怪给个刀都畏畏缩缩的。 感情这刀现在还是大妞的聘礼! 老头子这心思也是绝了! 这会街上的行人稀少。 李长辞一身深色服饰,低调的穿梭在各条街道。 争取最快时间到达司徒府。 大致快到八点时。 他来到了城北一处高大院落外。 院落占地极广,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府宅。 他已是第二次来,知道眼前的高大院墙内正是司徒家。 不过这一次可不能正大光明的走正门。 躲过行人的目光。 李长辞悄悄来到院落后方一处无人把手的空地。 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布巾包裹住脸庞后。 如一条泥鳅般翻过院墙,来到府内。 对于他们这些炼体巅峰的人来说,翻个几米高的障碍物还是轻轻松松。 至于蒙面,那是必须的。 现在他可不是以捕快的身份来调查。 最好不要被认出来。 落地后,还没来得及观望。 一股类似于动物屎尿的味道便席卷而来。 差点没让他吐了。 定睛一看。 眼前竟是司徒府后院的马厩。 此刻五六个硕大的马屁股正对着他,脚上差点还踩到粪便。 “淦!” 也幸好他的动作比较轻。 不然一不小心惊动了马匹。 今晚的行动就可以宣告提前结束了。 李长辞捏着鼻子,顺着墙面悄悄翻出马厩。 随即便看见一排差不大大小的矮平木房。 他知道这是司徒府下人的房间。 第一次进司徒府拿人的时候。 他便将司徒府中各个建筑位置记了个大概。 此刻大多数木房都点了灯火。 不时还有丫鬟仆人打扮的下人从这些木屋进出。 李长辞躲在阴暗之中,悄悄穿过这一排木屋,来到正院。 这一路他发现此刻司徒府多了一些穿仆从服饰的下人。 有几个他还认得,是之前在衙门动过手的金吾卫。 “又被老头子猜中了,金吾卫的人竟然乔装成下人守在司徒府。” 李长辞现在更不敢掉以轻心,就算他是炼体巅峰的武者。 被一众金吾卫包围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之前在周小红记忆中见到的那间破旧小屋在正院东北侧。 他上次搜捕司徒府时就远远瞥见过一次。 那是一间类似于杂物间的房屋。 在东北最角落的位置,不是很显眼。 借着月色,他贴着墙面悄悄穿过几间装潢华丽的房间。 随后躲开了几名金吾卫的巡视,来到了司徒府正院东北角。 不得不说,司徒府里面是真的大。 至少是自家府宅的几倍不止。 光靠院墙这一排,就大大小小七八个房间。 此刻,李长辞躲在一排绿植后。 记忆中那处破旧小屋就在正对面。 不过他没轻举妄动,因为在小屋前面不远处。 三个带刀的仆从正坐在一处小亭内喝着酒。 其中一人李长辞印象深刻,豹眼短须。 正是当初在县衙外带头阻挡衙役的那名金吾卫队长! “陈哥,这房子里到底装着什么重要玩意?咱们兄弟都守了一整天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金吾卫队长陈彪小酌了一口酒道:“不该问的不要问,能告诉你们的自然会告诉你们,不然知道了也没好下场。” 问话的那名金吾卫顿时脸色有些难堪,连忙将陈彪的酒填满,“陈哥说的是,既然寇大人亲自安排,肯定错不了。” “我刚才多嘴,自罚一杯!” 这名金吾卫一整杯酒下肚,此刻背后已是一片冷汗。 金吾卫一向纪律严明。 刚才无意间的问话,此刻他才反应过来。 这是在犯纪的边缘徘徊。 一个不好便前途尽毁! “都是金吾卫的老人了,不要有下次。” 陈彪低沉的嗓音蕴含丝丝威严。 之后便将桌前的杯酒一饮而尽。 “多谢陈哥!” 这名金吾卫长出了口气,看陈彪的反应他这事应该是过去了。 另一名金吾卫目睹经过,咽了咽口水。 本想说点什么的他最终还是一言没发。 第33章 追杀 躲在不远处的李长辞默默关注着三人。 本就到了夜里,四处也什么杂音。 两人的对话自然被他听见。 看来这里面的水果然不浅。 很明显普通金吾卫是不知道那些箱子里装的什么。 但他有种感觉,这个姓陈的金吾卫队长肯定知道。 不过现在有三人看守。 他也不能现身进屋探查,得想个办法把三人引开。 有了思路后,他默默退回到之前经过的一间典雅秀丽的厢房。 此时房内点着灯火,显然主人还没入睡。 这正是司徒上虞正妻的房间,李长辞上次搜查过。 “少奶奶,少爷说今晚可能不会回来,您还是先睡。” “这个混蛋!在衙门才刚被打了板子,现在伤都还没好又要在外面过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贴着纸窗,两道声音传入李长辞耳朵。 其中一道正是司徒上虞妻子的声音。 “还有周家那个狐狸精!我就说前段时间他怎么不碰我了,原来在外面和这个野女人搞在一起,亏得这女人死了,不然落在我手上,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李长辞伏在窗外,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 这些八卦,虽然他也知道。 但从司徒上虞老婆嘴里说出来,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掏出准备好的火折子。 吹燃后,悄悄将身前的窗户纸点着。 随后回到之前躲藏的植被之中。 不一会,两道道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便从后方传来。 “来人!快来人救火!” 本就是木质房屋。 再加上正值夏季,天气闷热。 火势几分钟之内便形成规模。 当周围的下人反应过来时。 正院那处房屋已是冒出冲天火光。 陈彪三人见状,皆是一惊。 随后为防火势蔓延,迅速离开小亭,前往救火。 李长辞见三人离开,不再关注后方火势。 立即一个闪身跳出植被,来到那处破旧小屋前。 此刻小屋房门被一副拳头大小的金锁锁住。 他见状,干净利落的拔出斩金刀。 一刀劈出,金锁“当”的一声断为两半。 过程中并未费什么力。 “老爷子这刀,丝滑!” 来不及赞叹,李长辞进入屋内。 拿出火折子,火光瞬间照亮整个小屋。 里面并没有他预想的那十几个木箱。 只有在正前方供奉着一尊不知名佛像。 佛像在火光的照耀下金光熠熠,四周却空荡荡无一物。 不对劲! 他可是亲眼在周小红记忆中见过那十几个沉重木箱。 就是被抬进了这个房间。 再说如果转移走了的话,也不必金吾卫队长亲自坐镇守在这里。 李长辞脑子急速转动。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等那些金吾卫反应过来。 必定第一时间冲过来。 难道是有密室? 这处小屋单独修建在此处。 四周肯定没问题。 这样的话,密室只能修在地下。 李长辞迅速用刀敲击地面。 敲到佛像右侧地板时,发出的声音明显与其它地方不同。 就是这里! 他来不及再找机关,提刀就对着地面挥砍起来。 “当当当!” 几个呼吸后。 身前的地面已被砍得千疮百孔。 最终支撑不住,坍塌了下去。 外面人声嘈杂,屋内的动静暂时没被人发现。 李长辞长出一口气。 幸好带了老爷子的刀。 不然就凭自己那把佩刀。 刀刃砍卷都破不开这密道。 密道长宽大约有一米多,刚好能让容纳那些箱子通过。 他不作停留,一个闪身跳了进去。 借着火光,他向前走了五六米的距离。 一处巨大的密室出现在眼前。 密室内整整齐齐放着二三十个木箱。 每一个上面都贴着白色的封条。 李长辞迅速来到最近的一个。 撕下封条。 横刀一劈。 顿时铁锁击碎。 打开来看,里面竟是一整箱白花花的银锭。 拿出一锭,翻过来一看。 后面印着“武烈三十八年兖州赈灾”。 这是? 我尼玛! 这帮孙子竟然敢贪污朝廷的赈灾银! 武烈三十八年就是今年。 今年入夏后,兖州水患频发。 就连不怎么关注民生的李长辞都听老爷子提过。 数十万人流离失所,就连人吃人的事也不罕见。 如此天灾。 这帮天杀的竟敢在朝廷眼皮子地下私扣赈灾银两。 这要是被发现了,最少都是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赶紧走。 如今秘密告破。 李长辞背后不知不觉已是汗液淋漓。 他猜到司徒家钱财来路不正。 但没想到竟然不正的这么彻底。 这要是被这帮金吾卫逮到。 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 这件事影响太大。 想通之后,他放回银锭。 盖上木箱,极速朝上方奔去。 如今要赶紧离开,并将此事想办法捅出去。 贪污赈灾银,不管官做的多大,都别想能将事情盖过。 出了密道,来到小屋门口。 他二话不说冲了出去,直奔一侧围墙,打算翻墙逃离。 只要行动够快。 就没人发现他。 李长辞裹着面巾,如黑暗中的幽灵般几个闪身就来到围墙边。 正准备翻身跃出,只听身后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小贼休走!!” 紧接着一道魁梧身影从冒着火光的房屋处急速袭来。 正是金吾卫队长,陈彪! 李长辞没回头,直接一个翻身出了司徒府。 朝北边逃去。 陈彪见状,同样翻身出了院墙。 紧跟着前方奔跑的李长辞,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双眼似乎要喷出火一般。 救火救到一半的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事有点蹊跷。 正打算回去确认时,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屋里出来。 直奔院墙。 他当时便暗道不好。 这把火定是计谋。 不管此人是谁,今晚都要追上斩杀。 不然等寇大人回来自己性命不保。 如此重要的事,万一被告破,他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前面的朋友,不知为何夜闯我司徒府?不妨停下一叙,光明正大做我司徒府的客人。” 陈彪当然不会真和李长辞说什么。 只要李长辞停下,他手中的大刀就会瞬间砍上去。 李长辞此刻没有丝毫减速,他也不傻。 知道了这等秘密,停下就是一场生死之战! 他没回头。 也没回应。 更没有朝自家方向逃去。 而是一路向北。 后方金吾卫队长穷追不舍。 不到一刻钟,已然快出县城。 此时,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在他们身后,一道黑色的身影飞越在各处房屋之上,一路默默跟随他们。 黑影身形曼妙,带着一张黑色面具,如同精灵一般跳跃在屋顶。 她两只黑色的眸子注视着前方,戏谑的看着夺命狂奔的两人。 脚下轻点,毫不费力便跟了上去。 第34章 天工宗令牌 逃出县城。 李长辞来到县北郊外。 此处的住户已然不多。 在月色下只有寥寥几家小院还亮着灯火。 他身后的金吾卫队长就像狗屁膏药一样。 死死跟在身后。 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位大爷,我只是入府借点钱财,司徒府家大业大,没必要为这个赶尽杀绝。” 对方也只是炼体巅峰,还没到后天境界。 就算是金吾卫出身的高手,李长辞自信真动起手来。 凭着他那柄斩金刀全身而退应该不难。 陈彪此并没有披金吾卫的盔甲。 而是一副短衫管家打扮,见李长辞停下脚步,冷哼一声道: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晚了?” 没有立即动手。 在追逐的过程中,他看出李长辞实力不弱。 能急速奔袭如此长的距离而不喘气。 炼体的程度应该不低。 “不晚不晚,现在回去还赶得上晚饭。” 李长辞咧嘴一笑。 他没说谎。 现在估摸着才八点多。 望江楼那边正戏都还没开始。 见李长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陈彪一愣。 随即被气的笑了出来,“想吃饭还不容易?跟我走,我司徒府请你吃这顿饭如何?” 如果李长辞能随他回去。 自然就稳妥的剔除了消息走漏的风险。 运气好的话,还能拷问出背后指使之人。 陈彪不会相信一个小贼单独就能发现他们的秘密。 多半背后还有其他势力! 此刻他一只手已握住腰间佩刀。 只要眼前之人不愿,就立即诛杀。 李长辞道:“好啊,能受邀到贵府做客,总比偷偷摸摸去来的强。” 说罢,李长辞便朝陈彪走去。 陈彪见李长辞答应的如此爽快,准备动刀的右手稍微一滞。 就在陈彪狐疑警惕之际。 即将近身李长辞突然抽出斩金刀。 当即已一个诡异的弧度朝陈彪砍去。 “就知道你小子没这么容易上当。” 陈彪在金吾卫混了多年。 一开始本就猜忌,提防着对方出手。 此刻李长辞的快刀劈来。 已有提防的他轻松就将刀势卸了下来。 随后两人各自施展武技,在请河边上交锋起来。 李长辞行云流水的施展出“攻”字诀刀法。 撩劈刺推样样不少。 凭借着斩金刀之利。 隐隐占了些上风! 陈彪在李长辞刀法压制下没有慌张。 挥刀沉稳有力。 凭借其多年的战斗经验。 总能将李长辞的攻势逐一化解。 清河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此刻四周除了两人激烈的兵器碰撞声。 再无其它响动! “没想到你刀法倒是不错。” 两人一番拼杀,数十招之后,默契的同时停了手。 退在两旁。 陈彪借着月光看了看刀刃处多道被砍出的细小缺口。 皱了皱额头两道粗大的眉毛。 这小子不仅刀法不错,手中的刀更是不凡。 他的佩刀不是金吾卫配发的普通制刀。 而是他自己掏钱从商行够得的一柄宝刀。 虽不说是什么绝世神兵,但也算是难得的利器。 十几年来他这把刀还没受损过。 没想到今晚竟折成这样。 不过他也没太心疼。 今晚斩了这小子后。 这小子的刀自然就是他的了! “粗鄙刀法,哪能入得了大爷的眼。” 李长辞握刀站在不远处,没有再主动上前。 这金吾卫队长刀法根基雄厚。 手中的刀也很抗打。 凭他现在的实力短时间肯定难以取胜。 看来要快点闪。 谁知道一会其他金吾卫会不会赶来! “宝刀都有名字,你的刀叫什么?” 陈彪此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默默从怀中摸出了一道黄色符箓。 李长辞见陈彪的动作,突然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随即举刀护在身前。 只见陈彪手中那道黄符在他的驱使下。 突然碎裂成点点黄光。 随后黄光重新凝聚。 在他身前化为一柄匕首般大小的光剑! “这道剑符跟了我多年,没想到也会有用上的一天。” “小子,你运气真不好。” 陈彪得意的看着李长辞,眼中已有胜利的喜悦。 虽然他这剑符来之不易。 用一次就少一次。 但一想到能夺了对方那把宝刀。 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激动。 他的刀本就不凡。 能将他这柄刀废成这样,对面那小子的刀绝对是把拥有名字的神兵。 李长辞盯着陈彪身前的光剑。 瞳孔急速收缩,那剑上的压迫之感隔着十多米就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这小剑绝对有后天境的威力! 他此刻眉头紧皱。 穿越来到现在,李长辞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危急感。 果然。 不轮到哪里都要有一颗敬畏之心。 就算他是穿越者,也不能盲目自信。 区区一个小队长也能放个大招 陈彪此刻催动起光剑。 光剑在受召后,晃动了两下。 随即咻的一声直朝李长辞射去。 感受着光剑越来越近的压迫感。 李长辞没办法,只得用斩金刀硬抗。 “当当当!” 金色光剑与斩金刀碰撞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声音传开。 惊得不远处丛林内群鸟飞动。 李长辞手握斩金。 顶着光剑一波一波的攻势。 艰难后撤。 但光剑速度太快。 攻势又太猛。 即使有斩金刀。 他感觉也快难以为继。 “该死,天工宗那个牌子怎么还不生效,这是要玩死我吗?” 敢去司徒府。 李长辞当然也不是毫无准备。 至少还有天工宗送的令牌保命。 只不过到底有没有用,目前还是未知 “哈哈哈,小子,你就安心去。” 陈彪此刻已再次提刀上前。 一照面就朝李长辞后背砍去。 前方有光剑攻击。 后有金吾卫队长偷袭。 李长辞此刻汗毛竖立。 整个人的精神紧绷到了极致。 就当陈彪刀砍下之际。 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李长辞胸口扩散开来。 白光似乎看似缓慢却又沉稳霸道。 刚一触碰金色小剑,便将其弹飞。 陈彪被眼前一幕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但手上的动作没停,一刀扎进柔和的白光。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感到双手传来一股巨力。 随后他的刀被白光震脱手,高高飞了出去! “你你有法器!!” 陈彪空手立在原地,惊恐叫道。 白光继续扩散。 直到在李长辞四周完全消散! 而那柄金色光剑此刻已重新变为黄色符箓。 落在石碓中。 李长辞此刻没有任何停滞。 毫无征兆的朝后方反手一刀。 顿时一颗硕大的头颅便凭空飞出。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收刀回鞘。 李长辞背对陈彪的头颅。 任凭晚风拂过他的面庞 第35章 再次吸魂 这时,陈彪的残躯轰然倒下。 李长辞转过身。 一步步走到他的头颅前。 “赈灾银都敢打主意,我看这次就是你们那位侍郎大人也难逃一死。” 陈彪头颅上的双眼满是惊讶。 眼珠瞪着李长辞,似乎还没有死透。 李长辞扯下面巾。 露出真容,讥笑对视着陈彪。 当陈彪那双充血的眼睛看清他面目后。 整个头颅颤抖了一下! 炼体巅峰顽强的生命力仍支撑着他最后一丝理智。 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 他还记得李长辞。 那个最后讹走他们五百两的清河县捕快! 不过片刻过后,陈彪的双目逐渐黯淡下来。 在最后的震惊中,走到了尽头。 李长辞有些惊讶这些武者的生命力。 头都搬家了,还能撑这么久。 四周转了一圈。 他将之前落在附近的黄色符箓和陈彪使用过的长刀捡起。 黄色符箓上面,此时画着一柄黑色的长剑。 剑身的样式和之前陈彪驱使的那道光剑如出一辙。 不过李长辞瞧上面墨水的痕迹已快接近透明。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这就是剑符?” 刚才他从对方口里听到过这符箓的名字。 驱使起来威力确实不小。 给他的压迫感和当初接的寇天雄那几招差不多。 如果不是天工宗那枚防御令牌最后帮他抵挡。 再攻击几次他也只有交枪投降了。 “是个宝贝,有机会找天工宗的人问问使用方法。” 收起符箓。 李长辞打量起对方那柄刀。 刀背被指甲盖大小的铁鳞覆盖。 大小和斩金刀差不多。 细看之下,刀刃处有十数道缺口。 都是刚才与他斩金刀对劈所至。 能和老爷子的斩金刀对拼这么久。 看来也是把好刀。 虽然刀刃有些受损。 但找个铁匠打磨打磨,换个造型。 正好可以给他用。 老爷子的斩金刀李长辞是不敢想。 那老家伙现在还打着上官大妞的注意呢。 就算要送。 那也是送上官那大妞。 至少短时间是没他的份。 “虽然有些危险,但总算还是爆了装备。” 李长辞卸下陈彪下身腰间的刀鞘。 和自己那把斩金刀一左一右的别在腰上。 随后摸了摸他胸口,有些惊喜的摸出了三百两银票。 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迅速将银票揣入怀中。 李长辞扛着这具无头尸身。 来到陈彪头颅前,单手抓了上去。 得找个地方把这金吾卫队长处理干净。 不然被发现的话,暴露身份就危险了。 当他手触碰到陈彪头颅时,顿时一股奇异的吸力出现。 熟悉的波动再次迸发,李长辞眼前一黑。 随后脑中闪过无数这名金吾卫队长经历的画面。 “差点把这茬忘了” 李长辞这时才想起,自己可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抓着头颅,李长辞一边吸收其中的神秘能量。 一边如过客一般观看着陈彪的生平过往。 陈彪,青州人士。 出生军士之家,自小习武。 十八岁在家族疏通下入京都金吾卫当差,三十五岁担任金吾卫队长。 画面中李长辞还了解到,那枚黄色剑符是他多年前与寇天雄执行抄家任务时私自扣留的。 至于那柄铁鳞刀。 则是他花了一千两银子在京都通宝楼所购。 几分钟后,手中的吸力消失。 李长辞眼前的画面同样停止。 和第一次接触周小红时不同,这一次李长辞看到了很多画面。 几乎囊括陈彪人生中每一个重大事件。 扛着陈彪的尸体,李长辞快步朝附近一处树林跑去。 现在他从陈彪的记忆中大致了解了一些关于兖州赈灾银贪污的线索。 赈灾银的拨款,是由朝廷户部负责。 最近几次朝廷发放银饷时,金吾卫中郎将寇天雄总会带着几队金吾卫前往指定地点搬运银饷。 乔装打扮运往清河县司徒家。 其中也包括陈彪这个金吾卫队长! 最开始陈彪一众金吾卫也不知道他们运的什么。 但两三次后总会有人怀疑。 寇天雄见状,估计知道瞒不住。 便将实情告诉了几个队长。 且给他们许了好处,其中就有陈彪。 贪污赈灾银,陈彪一开始本还有点忧虑。 但奈何寇天雄给的太多了。 甚至一次给的,能抵他好几年的俸禄。 便做起了这把头别再裤腰带上的买卖。 李长辞此刻一阵唏嘘,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总结了下,现在对这起贪污案,有两点是确凿无疑的。 一是司徒家那间供奉着佛像的小屋里,确实藏着今年的兖州赈灾银。 二是寇天雄和户部勾结,参与了赈灾银的贪腐案。 不过具体和谁勾结,陈彪没有相关的画面。 李长辞猜测多半就是那位司徒家的族叔户部侍郎。 不过他虽然知道这些线索,但也不能盲目上报,毕竟这都是他靠特殊能力看到的,并没有任何证据。 就算司徒家藏匿的赈灾银曝光,也只有等相关机构慢慢去调查。 他能做的最多只是从旁引导。 此刻李长辞扛着陈彪壮硕的躯体来到河边一处丛林。 此地林木茂密,四周密密麻麻都是灌木丛。 灌木丛之上,分布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高大树木。 是个埋尸的好地方! 走到一处小坡,他将尸体丢在一旁。 抽出陈彪那把铁鳞刀。 在月光的照耀下,扑哧扑哧的掘起了坑。 好歹陈彪死前还给他留了不少好东西。 李长辞打算给他挑了个好归处。 “擅自袭杀金吾卫队长,按照大齐律例,该当问斩。” 正当他挖的差不多时,一道女声从上方传来。 直吓了他一个激灵。 李长辞立刻抬头,只见上方尽是树木的枝干树叶。 半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是个高手! 没有惊慌,他将铁鳞刀丢在一旁,拔出斩金。 沉着道:“不知阁下是何人,可否现身一见?” 这道女声他从来没听过。 可以确定是不认识的人。 但不知为何,他总有那么一丝熟悉感。 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过此人应该不是陈彪的帮手。 更不会是金吾卫的人,不然刚才不会放任自己对陈彪下杀手。 李长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现在天工宗的防护令牌已经用过。 他可没有其他保命手段了。 “李长辞,我承认,你这十几年装的很好,连我都被你骗了。”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纤细苗条的身形让李长辞一阵眼熟。 “这声音?上官大妞?!” 李长辞盯着眼前蒙着面纱的上官云燕,两只眼睛瞪得浑圆。 刚才的声音她特意改过。 现在变回来,一下就听出是上官云燕! 第36章 上官云燕的猜疑 上官云燕身穿一件黑色的夜行衣。 和李长辞头脑中对夜行衣的固有印象不同。 她这件黑衣似乎没有那种粗制滥造的感觉。 而是带着巧匠精工的质感。 黑色的丝绸在浅淡的月色下泛着微光。 腰间系着绣着花纹的腰带。 将其诱人的腰身尽数显出。 一身行衣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李长辞警惕的看着上官云燕,这时候他没心情欣赏对方这身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衣物。 “头儿?” 他试探的问道。 不过他拿刀的右手没有松。 反而握的更紧了。 在没有百分之百确认对方是上官云燕之前。 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毕竟林晴岚给的防御令牌已经用过。 现在他可以说除了手中的斩金刀。 没有任何自保手段了。 上官云燕呵呵一笑,取下了脸上的面巾,饶有深意的看着李长辞。 “李长辞,我们认识有十几年了,不得不说,你的掩饰技巧很高明。” “这样说起来,我想一切都说的通了,最开始你在周小红的头发中找到金蝉丝,我一度以为是你运气好。” “但直到你抓到司徒上虞,我才突然发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李长辞见对方真是上官云燕,长出了口气。 心中那股戒备总算暂且放下。 再怎么说也是自家老爷子的徒弟。 总不至于为了这个金吾卫来抓自己。 还有,他只是正当防卫! 上官云燕慢慢走到李长辞给陈彪刨好的坑。 啧啧道:“如果是以前的你,先不说能不能杀死这个有剑符的金吾卫,就说杀人之后还能镇定的处理现场,都不是以前的你能干出来的。” “还有,你身上竟有防身的法器。” “李长辞,你说说,这么多年来,你到底在我面前隐瞒了多少?” 上官云燕此时看着李长辞,黑色眸子中似乎有一些恼怒。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手下擅自杀了一名京都的金吾卫队长。 而是李长辞竟然对她隐瞒了这么多。 这是想干什么? “头儿,你想多了我哪有隐瞒什么?再说你也没问过我这些。” 李长辞在月色下看着上官云燕晶莹剔透的脸庞。 心道好端端的一个漂亮丫头怎么内心戏这么足! 要说刻意隐瞒李长辞确实没有。 毕竟他才穿越过来两三天而已。 “还说没有,以前师父那套刀法我又不是没见过,哪像你今天施展的这般娴熟?” “对了,当初你接寇天雄那几刀时我就应该发现这个问题。” 上官云燕不依不饶。 势必要将李长辞的伪装戳破。 “这可能是大家口中的顿悟,你知道,老爷子可是从小教我刀法,就算是头猪,十几年下来也该开窍了。”李长辞解释道。 他这事被上官大妞发现。 传出去可就不太好了。 虽然李长辞觉得她不是那种人。 再说对方可是实打实的后天行气境。 他一个不好就会被大妞拿捏。 这时候还是怂一点稳妥。 至于他这套刀法施展的比以前好,李长辞没有特殊的感觉。 只觉得以前自己会,现在也会,并没感到什么差别。 难道穿越了连刀法都变强了? “顿悟?” 上官云燕一脸的不信,不过她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 “那你的防御法器呢?我可是亲眼看到你用它破了那道剑符。” “哦,这是天工宗的人今天送我的,我舅婶他们都可以作证。” 李长辞说着,从胸口拿出了那枚六边形的银色令牌。 此时的令牌似乎失去了一丝光泽,看上去就和普通银器差不多。 “天工令?” 上官云燕盯着李长辞手上的令牌,当看见上面烙的那个“天”字时。 眸子中的震惊悄然浮现。 她知道李长辞不可能说谎。 范知县的女儿范珠儿是他表姐。 她只要回去一问便知真假。 “天工宗的人为什么会给你天工令?” 上官云燕一般不喜欢问别人的秘密。 但这一次她实在没忍住。 因为就算打死她。 她也想不通大齐国宗天工宗的门人,怎么会将他们的信物天工令交给一个清河县的小捕快? 她听母亲说过。 天工令一般是以礼物的形式赠送给对天工宗有所帮助的朋友。 持有它不仅可以自由出入在京都的宗门。 还能获得天工宗的帮助。 可以说价值极大。 李长辞盯着上官云燕难以置信的眼神,心中轻然一笑。 愚蠢的凡人。 我该如何给你解释现代理工科知识的伟大绝妙之处? “可能是聊得投缘,她们让我有空带着这令牌去天工宗拜访。” 李长辞没有详细解释。 因为他觉得凭大妞的认知。 就算真给她说。 她也听不懂。 说不定又暴怒起来动手动脚。 诬赖自己骗她。 “就只是聊得投缘?” 上官云燕眼神里满是不信。 “是的,头儿,你不能用你自己的认知去揣度别人,也许我在你眼中只是个实力低微的小捕快。” “但在别人眼中,说不定我就成香饽饽了。” 李长辞将天工令放回衣口。 胸前老是揣着一坨铁挺硌人的。 还是要赶紧到后天境界,把那个储物袋利用起来。 上官云燕听到李长辞的说辞,没有反驳。 她觉得李长辞说的也不无道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甚至包括她自己。 “那好,你先把人埋了。” 上官云燕想通后,没有再在这方面为难李长辞。 一脚将陈彪的尸身踢进李长辞事先挖好的坑。 便站在一旁不动了。 李长辞呵呵一笑,也不说什么。 自顾捡起铁鳞刀,继续干着埋尸的工作。 上官大妞能帮他将陈彪踢进来已经不错了。 埋尸这种脏活累活当然只有他自己来干。 捡起陈彪的头颅,李长辞放在了尸身脖颈处。 陈彪一开始也是个老实人,一辈子在金吾卫当差。 只不过被寇天雄蛊惑,没压住自己的贪念。 结果落得如此下场,李长辞还是给他留了个全尸。 毕竟死前也爆了装备的。 要尊重一下! 一抔抔的黄土慢慢将陈彪掩盖。 当李长辞最后一把土落在上面时。 这处小山坡已经恢复了原样。 李长辞还有些不放心。 站在土堆之上踩了几脚。 确定压实之后。 又从四周找来了些植物枝干。 将其均匀的铺在了上面。 现在看去,这处埋尸地和四周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普通人就算路过,也难以发现什么。 “好了,咱们换个地方。” 李长辞来到河边,用清澈冰凉的河水将斩金刀上的血污清洗干净。 又将自己的双手用河水搓了又搓。 毕竟碰过抓过陈彪的脑袋。 李长辞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确认洗干净后,李长辞才回过头。 看着站在身后,跟来的上官大妞。 还没等李长辞说话,上官云燕就先开口道:“动作挺熟练,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是第一次。” 李长辞又想了想,“可能是我有这方面的天赋。” “” 第37章 商讨对策 听着李长辞的回答,上官云燕目光一凝。 感觉他在敷衍自己。 但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沉沉呼出口气,便道: “我想我们还是进入正题,李长辞,今天你到司徒府去干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只是去偷东西,以我对你的了解,虽然你以前混蛋了些,但还不至于做这种事。” 李长辞和陈彪之前的对话。 上官云燕躲在树林中听得一清二楚。 行气境的武者。 耳聪目明。 再加上城外的夜晚格外寂静。 她想听不见都难。 此时夜空明亮的圆月落下一层薄薄的轻纱。 将岸边李长辞二人罩住。 上官云燕提出的这个问题,让李长辞知道了一些事。 她是一开始就从司徒府跟过来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救他? 李长辞猜测多半是自己一直蒙着面巾。 并且刻意改变了声音。 上官大妞一时间没认出来也算正常。 将两柄刀一左一右放回刀鞘收好。 李长辞笑道:“那头儿你又去司徒府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偶然经过。” 既然从一开始就在司徒府附近。 那身穿夜行衣的大妞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夜探司徒府! 谁会没事晚上穿这身出来逛街? 反正李长辞是不信。 被李长辞反问,上官云燕先是一愣。 之后盯着李长辞的眼睛愈发不善。 半天才咬牙挤出一句话: “你先说。” 李长辞被她盯着心惊肉跳。 这就又要暴走了? 此处基本荒无人烟。 大妞要是对他做点什么。 他还真没法反抗。 李长辞想通后立即认怂,道:“先说也没事,不过咱们说好了,我说完了,就该你了。” “好。”上官云燕眼神略显冰凉。 “我是去查案的。” 上官云燕心中一惊,查案? 难道李长辞这小子也看出来了? 她随即试探道:“周小红的案子已经交由金吾卫处理,换句话说这案子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再查,你去司徒府是查哪门子案?” 李长辞盯着上官云燕,心道这大妞还跟我装呢。 你都穿成这样了! 心里就没点逼数吗? “自然是和你查一样的案子。” 他看的出来,上官云燕已经开始怀疑司徒府里有猫腻。 身为清河县捕头,又是老爷子唯一的徒弟。 在确认了司徒上虞是凶手之后,自然就会对其杀人动机产生浓烈的好奇心。 这也是一个捕头的基本素养! 再加上昨日金吾卫在衙门公堂时不符合寻常的表现。 送了五百两息事宁人。 她不产生怀疑都难。 上官云燕此时眼神奇怪的看这李长辞,心中又一阵惊讶。 这小子也知道! 难怪敢诈金吾卫五百两银票。 他一开始就察觉出来了。 此时她脸色如常。 心中虽然震惊。 但从小在上官家长大的她接受过良好的教养。 心里想什么一般不会表现出来。 除非忍不住。 “那你查到了什么?” 能被金吾卫一路追到这里,这小子肯定在司徒府收获不小。 “查到了一些东西,头儿想必也应该查到了?” 对于司徒家伙同寇天雄一众金吾卫贪污赈灾银的事。 李长辞笃定大妞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话。 不可能现在还这么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说话。 见李长辞又把问题抛给了自己。 上官云燕心中又一阵不爽。 什么都变了,就是这讨人厌的性格一点没变。 还是那么欠揍! 要不是还顾及着她捕头的身份。 她早就动手揍的他全招! “我当时正准备潜入司徒府时,看见府里已是一片火光,接着你们两人就出来了。”上官云燕说的不情不愿。 李长辞闻言,稍微一猜就知道了后面的事。 接着就跟着他和陈彪来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连司徒府都还没进。 “你到底查到了什么?”上官云燕追问。 “也没什么,就是昨天那些金吾卫现在都乔装成下人在司徒家,我还在府里发现了些朝廷下发的兖州赈灾银。” 李长辞说的轻松平常。 “赈灾银?” 上官云燕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司徒府里怎么会有赈灾银?” 口中再次默念了两便。 上官云燕突然睁大了美目! 差点没控制住情绪叫道:“你说司徒府藏匿着兖州赈灾银?!” “没错。” 看到李长辞确认的眼神,上官云燕心中波涛翻涌。 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朝廷的赈灾银。 正常是户部直接拨发。 再由金吾卫押送前往灾区。 现在司徒府藏有赈灾银。 而司徒家又与金吾卫走的这么近。 其原因不言而喻! “司徒家竟敢勾结金吾卫贪污赈灾银!” 上官云燕此刻,眼中尽是愤怒。 灾区的惨状这两个月已经传遍京兆府。 百姓流离失所。 一些灾民为了吃饱,卖儿卖女已是稀松平常。 甚至一些饿极了的灾民已开始易子而食。 现在竟还有朝廷的蛀虫去贪腐他们的救命钱。 真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官! “这些人都该死!” 上官云燕眼中泛着火光。 李长辞见上官云燕的反应,心中点了点头。 虽然平时脾气大了一点,但也不是无情冷血的人。 见到有人扣灾民的油水,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愤怒。 “头儿,冷静!这件事牵扯太大,说不定那个户部侍郎都有一份,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 李长辞知道这件事他们清河县衙门是不能出面揭发的。 谁也不知道其中还牵扯道那些朝廷大员。 如果让范知县捅上去。 若朝廷没将相关之人彻查干净的话,那倒霉的就是他们这帮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放任不管?” 上官云燕捏着拳头,虽然她觉得李长辞说的不无道理。 但却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吸灾民的血。 “也不是那个意思,管肯定是要管,不过得要有方法。” “总不能直接让范大人去京都告状。” 他接着耐心道:“经过今晚的事情,司徒家肯定有所戒备,那些赈灾银明天肯定会被转移。” “若我们盲目捅上去,朝廷查不到证据,到时候不仅我们会面临圣上的怒火,说不定还会被当事人暗中攻击。” “这就成了偷鸡不成反失把米了。” 听到李长辞的分析,上官云燕似乎觉得有道理,“你有办法?” “不如我们先装作不知道,反正司徒家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等有合适的机会,我们再将此事暗中透露给上面派来调查的人,让他们去查司徒家。” “如果没人来查呢?” “赈灾银数目不对的话关系重大,总会有人奏报上去的。” “就算有人从中阻拦,该有的调查也应该会有。”李长辞分析道,“而且多半会派有分量的人来查。” “那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会来清河县调查?” “这就看朝廷的本事了。”李长辞似乎不急。 的确,他不急。 这些线索都是用特殊能力看到的,难以主动去揭发。 不然到时候连自圆其说可能都困难。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朝廷的调查团。 然后暗中给他们引导引导! 第38章 再回望江楼 “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急。” 上官云燕逐渐恢复了正常。 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冰冷的面容。 “急也没有用。” 李长辞知道寇天雄他们现在肯定还在望江楼。 说不定正兴致勃勃的欣赏灯船来的倌人跳舞呢。 上官云燕此刻脑中再次回忆了一遍整个案件,大致也理清了思路。 周小红的死看来多半是牵扯到了这件贪腐案中。 不然没道理司徒上虞会杀她。 难怪司徒家和金吾卫昨天会有那样的表现。 现在她完全明白了! “头儿,你回去后派几个兄弟埋伏在司徒府周围,那些赈灾银有二三十箱,如果他们打算搬离司徒府,动静肯定不会小。” 李长辞虽然这么说,但他并不觉得那些人会这么干。 多半只是在司徒府里换个地方藏。 贪污这么多赈灾银,朝廷不可能不知道。 这时候他们应该不会搞出这么大动静。 上官云燕斜眼看了下李长辞,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道:“你确实和以前不同了。” 李长辞一愣,随即笑道:“没什么不同,他们一开始就想陷害我,只是自保罢了。” “头儿,麻烦你个事。”他说着解下腰间两把刀鞘,“帮我保管下,我今晚还有点事,明天我来找你拿。” 一会李长辞还要去望江楼。 带着这两个家伙可不太方便。 司徒父子和寇天雄在那里。 自己去了正好能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 降低自己的风险。 上官云燕接过后,眼神一直盯着上面那把斩金刀。 拨弄了两下,她突然间拔刀而出。 一刀斩向河面。 顿时一股无形刀气由刀身向前飞出。 刀气接触河面一瞬间。 便将平静的河面撕开一道口子。 将河水朝两边分离开去。 不过似乎这道刀气后劲不足。 只飞了五六米远候便彻底消失不见。 “好刀!” 上官云燕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她早知道师傅的斩金刀材质特殊。 没想到刀身竟还能容纳劲气。 刚才这一道刀气出体。 寻常行气境的武者是无法施展的。 而只有到后天三境中的第二境出体境时。 武者才能让劲气出体,隔空击物。 她此刻拿着斩金刀,自问如果再次碰到寇天雄,她绝不会败! 李长辞看着上官大妞火热的眼神,咽了口唾沫,好心提醒道:“头儿,这刀是我向老头子借的,我还要还给他。” “知道了。” 上官云燕瞪了李长辞一眼,重新将刀放回刀鞘。 刚才劲气出体那一幕仍在她心中徘徊。 本来她有机会在和李长辞在赌约中赢得此刀。 但却被李长辞赢了,失去了这次机会。 当初杨志恭将所有本事都交给了她,却唯独不提他那柄刀。 这让上官云燕一直想不明白。 她知道,师父绝不是一个吝啬的人。 更不会故意不将此刀给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上官云燕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强者。 现在斩金刀对她的吸引力极大。 只有下次当面找师父谈谈这事了。 望江楼。 当李长辞一路狂奔到这里时,所幸宴会还没有结束。 进门后,清脆有序的弹奏声从舞台上传出。 定睛看去,一名娇美的女子坐在台上。 抚着玉琴,优雅地拨弄着琴弦。 台下嘈杂声相比他离开时轻了许多。 四周桌椅上密密麻麻的宾客大都目不转睛看向舞台。 一些宾客在台上女子弹到妙处时,面色红润的拍手叫好。 甚至一些兴致正浓的人走到舞台跟前,朝台上帮衬的丫鬟扔去打赏钱。 “辞安,你可总算回来了,这都快一个时辰了,你这是上哪去了?” “你不知道你错过了多少景色!咦?怎么还换了身衣服?” 来到三楼座位,张浩见李长辞回来,连忙吆喝其过来。 “在茅坑里跌了一跤,回去换了身衣服。” 李长辞坐回原位,随便找了个理由。 随后他又低头看了看。 二楼对角的司徒家一行还坐在那,几人又说有笑的不知聊着什么。 人没走就好,等会找个机会露露脸。 “辞安啊,你这一跤摔的可真不是时候,灯船的倌人已经上场好几个了,今天来的可都是各艘船的红牌,你这茶位费可真白花了。” 张浩扇着折扇,拿着酒杯。 一边欣赏楼下的表演,一边对李长辞道。 “哈哈,看来今天是没你们有眼福了!”李长辞见一旁赵康似乎没有之前他离开时的热情,只一个人吃着鱼,“老赵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还看不上这些姑娘?” 赵康在他走之前可是兴致最高的一个。 现在怎么不好好观摩,反而吃起了饭? 这不是铁匠卖大饼,不务正业吗? “别提了” 赵康长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张浩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辞安,你就别刺激他了,之前他为了翠云姑娘,可花了二十两银子!” “翠云?也是灯船的倌人吗?” “自然是,而且还是牡丹居的红牌,那身段!那脸蛋!啧啧” 张浩说着,又想起之前翠云在场的样子,脸上泛起一抹红意,“要不是老赵出手,我都想去试试了!” 李长辞明白了,赵康是给人家打赏钱了。 他知道牡丹居是清河畔一艘不小的灯船。 里面的红牌花个二十两也不算贵,“那翠云姑娘呢?你怎么不去好好陪人家?” 听到这,赵康脸露尴尬,拿着酒壶倒满了杯酒,一饮而尽后道:“唉,被苏家那小子抢去了” “抢了就算了,我那二十两也不退!狗日的望江楼,买卖倒是做的稳赚不赔!” 之后张浩给李长辞说了说今晚的规矩。 大概是打赏钱最多的那个人,才能和台上的姑娘到后阁一叙。 当然,这是打赏。 不是拍卖。 花出去的钱肯定就别想要回来了! “不要灰心,说不定别人姑娘记得住你,下次你直接去灯船还能给你打个折。”李长辞呵呵笑道。 “” 第39章 伶人 李长辞回来唠了几句话后。 赵康的神色好了许多。 似乎逐渐恢复了正常。 虽然二十两对他一个捕快来说是一笔巨款。 但翠云姑娘离开时还是看了他一眼。 他暗自觉得李长辞说的也许没错。 下次去牡丹居找翠云姑娘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不算白花! 想通此事后,赵康很快就融入了现场的氛围。 “辞安,这可是芍药居的头牌梨月姑娘,怎么样?不错!” 赵康知道李长辞刚来,给他介绍正在楼下弹琴的女子。 “早就听说梨月姑娘的琴弹得好,没想到真的这么好听。” “还不错。” 李长辞点了点头,边吃边看着。 在京兆府吃这碗饭的女子,可以说个个都是才貌双全。 琴棋书画必然样样精通。 楼下的梨月姑娘,此刻一身红裙,坐在台上,如众星捧月一般。 其模样虽然比上官大妞和天工宗弟子林晴岚差得多。 但也算的上美女。 再加上身段一流。 对众人有着不可描述的吸引力! 没过多久,楼下的表演结束。 李长辞也从美妙的琴声中回过神来。 一旁张浩此刻神色凝重的盯着下方,拿着折扇的手掌紧紧抓着扇把。 似乎在做什么决定一般。 突然,他对附近的小厮叫道:“来!” 小厮见状,连忙应声小跑了过来。 “给梨月姑娘送去。” 张浩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李长辞看了一眼。 足足五十两! “客官稍等。” 小厮没少见这场面,拿了银票便急冲冲的往一楼走去。 “老张,可以啊,五十两都舍得。” 赵康见状,调笑了一声,“可别像我一样白白浪费了银子!” 张浩给了银票后,神色瞬间就舒展开来。 看着赵康,自信道:“放心,那些大人物都等着最后的伶人姑娘,五十两差不多了。” 他随即看向下方如花似玉的梨月。 两只眼睛瞪得如灯笼般。 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这五十两可是他存了许久才存下的。 当然,光靠捕快的死工资,肯定攒不下来。 这里面还包含一部分商家打点的灰色收入。 不过要是让他父母知道这么乱花钱,回去肯定腿都给他打断! 李长辞见状,笑道:“伶人姑娘还没出来,怎么不等到最后?” 他知道张浩家经营着几家鱼铺,家里不缺钱。 但花五十两买芍药居的梨月一叙,太浪费了。 因为以前的记忆,李长辞对市面上的行情多少了解一些。 若是平时,请梨月姑娘单独作陪最多也就二十两银子。 是个冤大头无疑了! “开什么玩笑,伶人姑娘到现在还是清倌人,多少富家公子等着最后一刻,我这五十两去了不是炮灰吗?” 张浩接着嘿嘿一笑,道:“我和老赵之前可是商量过的,既然有钱公子哥都在等伶人,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把钱都用在其他姑娘身上,岂不是胜算大增?” 李长辞听其分析,觉得说的也有道理。 这尼玛不就是田忌赛马吗? 这两小子看来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 头筹肯定拿不了,跟着喝汤还是没问题。 不过赵康的失败也证实了这么想的人也不止他们两个。 此时,一楼舞台上,梨月收拾好琵琶。 恭敬的对众人行了个礼后便退去了后台。 紧接着蔡管事上场,笑着对大家道:“各位客官,梨月姑娘的表演已经结束,请大家休息片刻,水仙居的伶人姑娘正在准备,一会就会与大家见面。”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哄闹声不停。 听到伶人的名字,众人的激情一瞬间被被推上了巅峰。 李长辞感受着三层楼客人的热情。 心中感慨着望江楼的老板也真是个人才。 竟然能想到和灯船玩联动这么一出戏。 真是商界鬼才! “辞安,要不是你回家换了套衣服,说不定也能参与参与。” “你可能还不知道,今晚每位姑娘都会在望江楼后堂开设厢房,等待有缘人相会。” 张浩此刻显得有些激动。 已经花了五十两银子。 心中的那股焦躁期待感愈演愈烈。 “还不如之后再去灯船,这里太贵了。” 李长辞可没有张浩这么大方。 既然选择将武道一路走下去。 那以后花的钱可以说数不胜数。 若不是上官大妞赌输给自己一次行气图观摩机会,光这一项就能把武道之路堵死! 张浩听言,不以为然的笑道:“辞安,这你就不懂了,灯船虽然花十几两也能让梨月作陪,但别人姑娘只只赚你这十几两,还要让妈妈拿大头,充其量不过到手几两银子而已,不再单独给银子的话,陪你的时候怎么会有好心情?” “现在包括我在内,梨月姑娘的打赏钱说不定已经有五百两以上,但她只伺候打赏最多的那个人,如果我被选中,岂不是说花了五十两就享受到五百两的服务?” 张浩说的头头是道,边说边扇着扇子,“如果一会伶人姑娘的赏银能上万两的话,我估计今晚她说不定会嘿嘿” 李长辞见他脸上那猥琐的表情,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要上万两银子才肯接客,这尼玛是镶了钻吗? 简直是疯了,这种事李长辞就算再有钱也绝不会做。 还不如花十几两叫别的姑娘。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兴奋的来到张浩身边。 他手中端着一个红色盒子。 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封书信! 张浩接过,小声念了出来: “张公子赏识,梨月不胜感激,特邀公子来厢房一会,以诉衷肠。” “哈哈,这盒子真香啊!老张,还不快去!” 赵康拿过红盒,只一闻就差点安耐不住。 脸上尽是羡慕之色! “梨月姑娘在哪间房?”张浩急忙问道。 “公子请跟我来。”小厮道。 之后张浩给两人使了个眼色,连忙跌跌撞撞跟了上去,路上差点跌倒。 周围其它桌食客见状,笑声一片! 其中一名壮汉嗤笑道:“小子悠着点,明天别连路都走不稳,哈哈!” “伶人姑娘要出场了!”现场不知谁喊了一声。 李长辞此时注意到楼下。 两个长相清秀的丫鬟此刻站在舞台两侧后,一名妙龄女子缓缓从后台走出。 女子一身浅黄长裙,上面用淡金色的丝线绣着彩云。 身段精致窈窕,走起路来步步生莲。 一亮相就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她脸上带着半透明的轻纱,不过也能隐约见其容貌。 肤如凝脂,天生丽质。 “倒是个美女。”李长辞暗道。 伶人虽然带着轻纱。 但因为半透明,并没有遮挡住容颜,反而还添了一丝神秘美感。 就算比起上官那大妞,也不落下风! 第40章 听曲 “太美了,太美了!” “伶人姑娘竟还是个清倌人,这这不知哪个混蛋能捞着!” 赵康此刻已经语无伦次。 不光是他,望江楼三层宾客无不动容。 其中一些富家子弟即使以前请过伶人作陪,但也是只听曲聊天。 甚至连手都没摸过一下。 今天伶人的出场和装扮显然是经过细心准备。 更胜从前! 几乎让他们难以自拔! 伶人刚一坐下,一名婢女便将一把红木白面的琵琶送到她手中。 仅一拨弦,便引得一阵骚动。 还没开始弹奏,两名婢女手中的打赏钱便已经不下千两。 “辞安啊辞安!我看这没个千两银子是想都不用想啊!” 弹奏开始,两名婢女手中的银票也越来越多。 甚至超过了之前打赏的总和。 如此光景,李长辞也是一阵唏嘘。 果然有钱到哪里都能为所欲为。 不过这也就是争伶人的初夜。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有如此多的打赏钱! “辞安啊,你别看这些人现在送的高兴,到时候万一伶人姑娘还是不愿意的话,他们可连哭的心都有了!” 赵康显然没有竞争的实力。 只得安心听曲,时不时还和李长辞聊两句。 “怎么说?她还能不愿意?” 李长辞同样听着曲,同时拿着酒杯小酌了两口。 “听说伶人姑娘对初夜的选择特别慎重,当初一名京都来的官家公子出价五千两买伶人一夜,水仙居的妈妈都同意了,最后还是被伶人拒绝。” 李长辞有些吃惊,并不是因为五千两这么多钱都不同意。 而是因为一个倌人竟还能自己拿主意。 这不市场! “难道她嫌五千两还不够?” 赵康掰开一个蟹腿,边吃边道:“那倒不是,听人说是她看不上那位公子的学问。” 李长辞愕然,一个倌人还嫌弃客人文化低? 你是来卖的还是来谈恋爱的? “水仙居的妈妈也不管管?” “水仙居现在能稳坐清河县第一灯船的位置主要还是因为伶人,她多少也有些底气。” “再说吊着大家的胃口,说不定能卖个更高的价钱。” 李长辞无语,这尼玛不是哄抬物价吗? 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如果他有十万两银子的话,直接甩五万两在伶人脸上,再甩五万两在水仙居妈妈脸上。 然后关上门,使劲鞭笞! 完事后! 冷冷说道,女人,你给我的感觉,很一般! 这种女人,就该这么对待! 不过话说回来,真有十万两的话,就当他没说 悠扬轻快的琵琶声传遍全场,三层楼的宾客听得如痴如醉。 “伶人姑娘的琵琶,果然是清河县一绝,这些微末银两,就请姑娘吃几顿早餐!” 三楼某处座位,一名紫袍男子大声赞叹,随即让一旁小厮送了十张银票下去。 李长辞望去,紫衣男子就坐在离他不远处。 剑眉星目,脸上棱角分明。 虽然看上去有四十岁了,但掩盖不住他出众的气质。 不过吃早餐是什么鬼? 暗语吗? 他上辈子一个全能键盘侠竟然都有些听不懂了 在他身旁,坐着一名黑衣中年男子。 男子左脸有一道刀疤,显得极为骇人。 当听到紫衣男子后一句,顿时脸上出现一丝尴尬。 “十张银票,少说也是一百两,甚至是五百两,一千两,京都来的人物果然有钱!” 赵康一阵感叹。 就这,幸亏他那二十两没留在最后,不然完全是打水漂。 李长辞也看出来这两人来自京都,语气中带着京都特有的口音。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仔细听还是能区分出来。 伶人出场的时间不短,总共演奏了三首曲子。 在这期间,三层楼的小厮忙得不亦乐乎,不停地往舞台送钱。 李长辞看见就连二楼的司徒上虞,也让小厮送了厚厚的一叠银票。 “屁股还没好干净,就想着这事。” 李长辞嘲笑了一声,等他们回去看见发现赈灾银被人发现,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演奏结束,伶人站了起来,向众人鞠躬致谢。 不过之后没有下去,扶着琵琶坐回了椅子。 蔡管事此刻上台,笑道:“各位宾客,伶人姑娘最后想和大家玩一个游戏,若哪位客官胜出,说不定能讨得美人欢心,相邀去厢房一聚。” 蔡管事说完,四周顿时又是一阵骚动。 果然还是来这出,他们早就知道伶人的喜好,定是又要吟诗作赋。 以前伶人出面作陪,若当中有人做得出色的诗句时。 伶人总能和其多呆一会,甚至为其多弹一曲。 一些清河县的才子甚至专门花钱请伶人品鉴。 若伶人为其弹奏了几曲,就成了他们吹捧的资本! 蔡管事接着道:“各位客官!佳人相伴,怎么少得了诗词歌赋?我望江楼开店至今,已有不少才子留下佳作,若今日哪位客官所做诗句能博得伶人姑娘青睐,并留名我望江楼,小弟做主,今晚他那桌的费用全数免单!” 说完,四周又是一阵哄闹。 这待遇不可谓不高。 若做出佳作,不仅不得美人欢心。 还能吃一顿。 绝对是一举两得! 不过在座读过书的人大都知道,要做出一副佳作是何等困难。 伶人姑娘眼界又高,能做出让她青睐的佳作更是难上加难。 说不定到时候没一个人能达标,最后还是比谁打赏的多。 “既然如此,就请伶人姑娘快出题。” 蔡管事刚说完,二楼一名客人便大呼道,语气中隐隐有些急切之意。 李长辞侧头看去,那一桌是三个人。 都是身穿锦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之流。 “咦?” 一开始隔着有些远,李长辞还没看清楚。 但认真看之下,中间那人身穿白色锦袍,模样有些熟悉。 我尼玛! 二舅! 再看他旁边两人。 一人眉目清秀异常,秀气的像个女人。 一人头戴玉冠,浓眉大眼。 这这不是上官鸿和范子建吗? 那个秀气像女人的青年正是上官大妞的二哥上官鸿。 浓眉大眼的人则是范知县的大儿子范子健。 果然如此! 借了我十两银子竟跑到这里来消费。 连他都舍不得花这钱。 废了! 二舅这举人一辈子没招落了! 还有上官鸿和范子建这两个狐朋狗友! 三个秀才真是难兄难弟! 李长辞心中吐槽,全然忘了他自己也在这里! 第41章 众人赋诗 听范子建一说,在场众人屏住呼吸看向了舞台中间的伶人。 此刻伶人取下面纱,露出绝美的容颜,轻声道:“伶人多谢各位大人抬爱,今夜诗会,题目不如就以琵琶为题,敬请各位大人赏脸赐赋。” 声音如清泉击石。 甚为好听! 刚说完,楼下楼上便议论纷纷。 伶人的目的,李长辞现在也能猜到一二。 上辈子古代青楼名妓之所以能流芳千古,少不了诗词歌赋的加成。 往往一首极品的诗词能成就一代名妓。 看来伶人不甘做这滚滚历史中的一粒尘埃。 想要留名后世。 也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既然入了灯船青楼这一行,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时,蔡管事继续道:“各位客官,为防止误会,容小弟先再讲一下诗会的规矩,今夜若无人能做得佳作,那小店自然会请打赏最多的老爷前去厢房与伶人姑娘相叙。” “伶人姑娘会单独为其斟酒作陪,弹曲交心。” “不过若有人能做出佳作,并获得伶人姑娘青睐,那自然就由做出佳作的老爷前往厢房一叙。” “在这等情况下,打赏过的老爷如果感觉后悔,小弟做主,本店可退回其打赏钱!” 话音刚落,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李长辞感叹,这望江楼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面子要。 钱也要。 既然是打赏钱,那自然是你情我愿。 没有谁规定打赏了钱财就一定能和姑娘相会。 之前相邀打赏最多的人前往,只是大家一种默契。 若真退了钱,说不定还会被伶人记在心中,下次再去水仙居找她就有些尴尬了。 “不知哪位客官愿先赏脸来赐教?” 蔡管事现在俨然已经成了现场的主持人,站在伶人一侧笑道。 望江楼能成为清河县第一酒楼,自然有其原因。 比如说今夜,若真在这里出了名词佳作,其酒楼的生意自然水涨船高。 说不定还能名传京兆府! 即使退回客官的打赏钱,那点抽成和名声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如就我先来!” 说话的是一名坐在一楼的宾客,其一副文人雅士打扮,显然是个读书人。 当然,张浩这种喜欢装的不算。 “原来是王公子,王公子不满二十五便考中我京兆府秀才,学识渊博,若能留下佳作,我望江楼定将其表于大堂之上!” 第一个出来的人自然要吹捧两句。 以便抛砖引玉。 蔡管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接下来王公子将其诗词一句一句念了出来。 句式平仄工整,辞藻华丽,是首七言绝句。 念完后,宾客一阵喧闹。 在大齐,才子佳人,吟诗作赋,本就是一件高雅的事。 能在这里赋诗争魁,对这些文人墨客来说,不仅不会羞耻,反而觉得倍有面子。 李长辞虽不擅长作词,但上辈子也算是读遍了名诗。 刚才这一首,前两句赞美伶人的容貌,后两句赞美其琴声。 在他看来,虽是首好诗,但还达不到佳作的地步。 主要缺少了些许意境。 台上伶人听后,嘴角含笑道:“多谢王公子赏词,以后若来水仙居,伶人必当亲自作陪。” 众人闻言,知道伶人暗中的意思是没相中这首。 王公子见状,脸色有些尴尬,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灰心。 不过总归是清河县的秀才,还是礼貌的坐了回去。 有王家公子的带头,现场诗会的气氛一下就上来了。 作词赋诗之人络绎不绝,两刻钟过去就有十几人作毕。 不过这些诗词和之前王公子的差不多,不是辞藻华丽有余,就是意境不足。 难以成为佳作。 其中也包含了略显失望的杨慕容三难兄难弟。 李长辞知道这就是佳作难出的原因。 诗词中那一丝扣人心弦的意境,不管你有多好的文采,强行抓取始终都是水中捞月而已。 此刻,二楼的司徒上虞站了起来。 走到围栏前,看着下方。 “原来是城北的司徒公子,司徒公子赏脸,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蔡管事知道,司徒上虞这次打赏的钱是最多的。 足足三千两,该有的尊敬那是必须要有的。 司徒上虞望着舞台中央的伶人,脸色红润,眼神闪出阵阵邪光。 他之前为得伶人相陪,已数次前往水仙居。 不过每次都被伶人拒绝。 要不是碍于司徒家的名声,他早就强买强卖了。 这一次,他已事先做好了准备。 请人做了五六首诗词,正好有一首符合今晚的题目。 司徒上虞瞧了瞧众人,念出了他这首提前准备好的诗词。 之后众人一品,是首难得的好诗。 舞台中伶人听见这诗词,美眸一闪。 偏头看了看作诗之人,但当看见司徒上虞的脸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黯淡之色。 她记得司徒上虞,那个屡屡来水仙居骚扰她的人。 伶人从小饱读诗书,这首诗词平仄整齐,辞藻优美,意境不差,也符合题目。 她知道这已经勉强算的上一首佳作,但当司徒上虞念完后,她却迟迟没有开口。 现场众人此刻,纷纷起哄,“司徒公子这首诗如果都不行,那伶人姑娘的眼光也太高了,莫不是耍我们清河学子?” 司徒上虞见状,冷笑道:“伶人姑娘,在下刚才已打赏三千两银子,现在又作出佳作,如此诚意,难道你想无视吗?” 此话一出,顿时满堂哗然。 三千两白银,不知能在河畔灯船玩多少天,今天竟只为博得佳人一夜。 不仅如此,现在又做出此等佳作。 看来今夜伶人姑娘非司徒公子莫属了。 伶人此刻,也有些无奈,虽然她十分讨厌这个人。 但话已经说出去,又有众人看着,实在无法食言,只得勉强笑道:“多谢司徒公子赏脸,公子所做佳作,伶人定熟记于心。” 众人听言,骚动议论声四起。 这套说辞,和之前那些人截然不同。 这是定了性了! 如果没有出现比这首更好的诗词,今晚司徒上虞便会和伶人去厢房一聚。 “好!好!” 见此回答,司徒上虞兴奋异常。 他自问今夜不可能再出现比这首更好的诗句了。 这首诗词可是他花重金在前科进士那里求得的,可遇不可求。 “司徒公子大作,我望江楼必定表好,挂于大堂展示。” 蔡管事心情不错,既然是司徒上虞拔得头筹,自然就不会再有人要求退钱了。 “还有哪位才子想来赐诗,我望江楼做的承诺仍然有效。” 说完,周围半天没有一个人起身。 有司徒上虞佳作在前,即使之前有人想上,但心中略一对比便高下立见,就是想赋也没了心情。 伶人此时,难得抬头环顾众人,修长白皙的脖颈此刻显露无疑。 她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希望这时候有人能站出来,再赋佳作。 第42章 出手 李长辞看着楼下伶人可怜巴巴的目光,似乎发现了点什么。 狗东西! 果然走到哪都被人嫌弃,即使双榜第一,也洗不白了。 这伶人姑娘明显是看不上司徒上虞这小子。 但又奈何诗会的规矩,没办法才答应下来。 这时候,李长辞这个救世主,终于决定出手了。 既然可以免单,又可以恶心司徒上虞。 李长辞不介意当一回大自然的搬运工。 至于伶人,只是顺带罢了,李长辞自问不在乎。 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见没人再起身,蔡管事宣布道:“既然如此,那就由司徒公子拔得头筹,司徒公子今晚打赏伶人姑娘的银两最多,且还做出了佳作。” “实至-名归!” 讲完,众人一阵欢呼,司徒上虞今晚花了三千两。 又作出佳作,伶人姑娘说不定真会松口,让其一亲芳泽。 如是的话,以后水仙居岂不是可以在伶人房中过夜了。 想到此,又有许多人血气上涌,恨不得明天就去水仙居报到。 伶人见此,似乎彻底没了期待。 叫来两个婢女,神色黯然的朝后台走去。 司徒上虞瞧着伶人玲珑的背影,激动非凡。 此刻脸上的火热已快掩盖不住,甚至感觉屁股上的伤口都要迸裂了。 给司徒浩和寇天雄略一拜别后,他就急冲冲的朝楼道跑去。 “等等,在下突然有感而发,想吟诗一首。” 当众人以为今天的活动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从三楼传出。 在场的人听见这道声音后,纷纷朝三楼望去,其中也包含伶人和司徒上虞。 “辞安,你小子还念什么诗!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一旁赵康见李长辞这时候站出来,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和李长辞混了这么久。 李长辞什么水平他能不知道? 这不是找死吗? 本来司徒上虞之前在衙门和他们就有过节。 还在这节骨眼上打扰别人好事,赵康此刻,急的汗都快出来了。 “不要紧,以文会友,本就是雅事,就算不好他们也不会怪罪的。” 李长辞拍了拍赵康的肩膀,象征性的安慰了两句。 随后,在赵康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中。 李长辞缓缓走道三楼围栏前,望向众人。 “李长辞!!” 二楼杨慕容三人看见站出之人,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脸上顿时满是大写的震惊。 “这臭小子怎么也跑这来了??” 杨慕容此刻,和上面的李长辞不小心对上了眼。 不过看了一眼后,就连忙挪开了眼神。 不好! 要是这小子给珠儿说了今晚他的行为,回去我可就完了。 他想起之前意气风发念出的诗被伶人无情拒绝的场面。 顿时脸上挂满红云,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之前还问这大外甥借了十两银子。 完了,全完了 身旁上官鸿和范子建两人同样脸色有些尴尬。 他们和李长辞都是打过照面的,要是他们在这里的事被传回家里,少不了挨骂。 虽然在这里吟诗作赋在文人骚客看来是高雅风流之事。 但若是让家人知晓,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杨慕容此刻想到了什么,心道:“没事没事,这小子今晚也在这里,他可不敢回去乱说。” 同时,在他们对面的司徒上虞停下脚步,看向上方。 当看清此人面孔后,脸上突然充满怒意。 “竟然是这小子,该死,一个臭捕快念什么诗?” 司徒上虞此刻恨不得将李长辞千刀万剐。 之前他被衙门抓捕,就少不了李长辞寻找罪证。 临终还讹了他们一笔钱,可以说现在他对李长辞恨之入骨。 司徒浩看见李长辞,也面露凶狠之色,“真是像块狗皮膏药一样令人讨厌,区区一个捕快,竟也敢在此作诗,徒增笑料而已。” 寇天雄没有说话。 不过看向李长辞的眼神中隐隐露出些许不善。 正准备离开的伶人听到还有人赋诗,突然身子一僵。 有些惊喜的回眸看向上方李长辞。 高高大大,长得倒是符合她的预期。 以前似乎没在水仙居见过。 不过看其穿着,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个江湖人士。 此刻的伶人,似乎对如此打扮的李长辞并没抱什么希望。 在场诸多功名在身的才子都难出佳作,更别说明显不是读书人的李长辞了。 蔡管事本都准备和大家再说些客套话就准备收场了。 没想到这一刻还有人站出来。 抬头一看李长辞,还是礼貌的笑道:“原来是衙门的李捕头,没想到李捕头竟对诗词还有所造诣,既然李捕头赏脸,小店静候佳作!” 在这里蔡管事耍了个小心机。 将本是捕快的李长辞叫成李捕头。 若是直接叫李捕快,不仅驳了别人面子,还让自己酒楼掉面。 当然,他不觉得李长辞能出什么好诗。 始终都是个捕快,没读过几本书,怎么做得出佳作? 不过好歹李长辞在清河县有一定知名度。 蔡管事面子还是给的到位的。 听到李长辞的身份,伶人美眸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只是个捕头吗? 李长辞立于楼边。 万众瞩目。 成败就在这一刻。 虽然上辈子背诵的诗词不少,但却是没一首能完全吻合今天的题目。 只能硬凑了 不过这大齐诗坛沉寂多年,想来只要凑的不太差。 应该就没问题。 “千呼万唤始出来。” 一句过后,三层楼的客人沉默了下来,仔细品鉴。 就这一句,有些意境,但还看不出什么。 不过这不像是个捕快能做出的词句,众人隐隐倒是有了些期待。 “犹抱琵琶半遮面。” 此句一出,整个酒楼顿时鸦雀无声。 伶人此刻,美眸闪过一丝惊讶。 从小生活在诗书中的她,心中泛起了一股巨大的涟漪。 杨慕容痴痴的看着李长辞,心中百感交集。 就此两句,此诗已必成佳作! 上官鸿范子建二人同样震惊。 这后两句还没出,就已经让前面所有诗篇黯然失色。 “慕容兄你这大外甥什么时候开始读书的?”范子建还有些不敢相信。 “我我也不知道啊!” 众人一片寂静过后,顿时爆发出强烈的呼声,“后两句!后两句呢?!!” 一些才子此刻心中如猫抓一般。 眼看着一首名作就要诞生。 对于读书人来说,若能亲眼见到传世佳作出世。 那份荣誉可以吹一辈子!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李长辞一口气念完。 此刻,酒楼的所有才子,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 仿佛如梦境中一般痴傻。 第43章 传世佳作 “天上人间这这是传世佳作啊!” 沉默过后,三层楼的客人顿时爆发出强烈的惊呼声。 声响透过屋顶,直达云霄。 “我辈读书三十七载,今日竟有幸见得传世名作出世,天不负我,天不负我啊!” “我大齐已近百年未出过名章,此诗一出,定能传遍全国,流芳百世!” “没想到如此佳作竟出自一个捕快之手,真是羞煞我辈读书人!”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 众人红光满面,见证着这一伟大时刻。 而伶人此刻,却呆在原地,两只眼睛通红,一颗颗珍珠般的泪水从中滑落。 “小姐!” 两个婢女见此,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搀扶。 梨花带雨。 伶人看向李长辞,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只此一赋,她已能名传大齐。 “不知公子姓名?” “清河捕快,李长辞。” “字,辞安。” 有字,说明他是读过书的人。 可以稍微增加下逼格。 “公子大恩伶人永不忘记,伶人斗胆,请公子今夜务必赏脸,与妾身厢房一聚。” “恭敬不如从命。” 得到李长辞肯定的答复,伶人深情的望了他一眼。 在婢女的搀扶下,失神的离开了舞台。 众人见此,心中羡慕之色涌上面颊。 有此传世佳作,伶人姑娘今晚必定名花有主。 不过他们却不嫉妒。 李长辞的诗赋。 值得如此红颜! 蔡管事此刻,还没从震惊中缓缓神来。 此等佳作,竟出在他望江楼。 激动的心还未平复,他就招来伙计。 深呼了一口气,缓缓道:“将今天伶人姑娘的打赏钱都退回去,钱都算在我们账上。” 如此佳作凭空而降。 他望江楼的名号必将传遍大江南北。 此刻不能让这些铜臭气污了这对才子佳人的美名。 蔡管事安排完后,立即对三楼的李长辞抱拳道:“李捕头诗才无双,如此佳作,可想好了题目?” 李长辞闻言,随口说道:“就叫望江楼见伶人有感。” 蔡管事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此题目,可保他望江楼跟着一起流芳后世。 “李捕头之恩,我望江楼同样不会忘记,我在此代表东家,敬李捕头一杯!” 说完,他拿过一旁准备好的酒杯,一饮而尽。 望江楼的总店在京都,清河只是其一个分店。 虽然清河县的望江楼是第一酒楼。 但在京都,望江楼却只能排在二流。 如今此诗一出,望江楼在京都必将跻身一流。 他蔡管事在东家面前的分量必然跟着水涨船高。 甚至会重新将他派回京都。 而二楼的司徒上虞,此刻脸上震惊,愤怒,凶狠的表情交织错乱。 他想不通,一个捕快怎么能写出如此好的诗句。 “狗东西!狗东西!我要让你死无全尸!!” 司徒上虞内心无奈的咆哮。 现如今,到手的鸭子也飞了。 还是飞到这个讨厌至极的人手里。 如此结局,他不能接受! 司徒浩和寇天雄脸色阴沉。 后者那凶狠的眼神中俨然出现了一丝杀意。 “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还会作诗,不过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寇天雄此刻已经决定。 不论如何,都要将此人抹去。 虽然他对李长辞到目前为止只是怀疑态度。 但这个小子却很让他讨厌,想让他死的那种讨厌! “慕容兄,这下你这大外甥可是要出名了” 范子建痴呆的看着这一切,仍然不敢相信自家衙门的小捕快竟然一跃成了大诗人。 “这这怎么会这样??” 杨慕容想不通。 打死他都想不通。 这小子明明从小没读过基本书,怎么突然就作出了如此佳作? 他想不明白啊! 秀里秀气的上官鸿道:“天上人间,如此佳作出世,我相信过几天圣言书院就会和我们青山书院来清河县抢诗了。” 名作出世,都会被当世名门收录。 以便流传。 如今京兆府最有名望的两家书院分别是圣言书院和青山书院。 也只有这两家,才有资格收录当代名作。 当然,到底哪家有资格收录,还要经过作者本人同意。 这时,杨慕容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惊呼道:“不好!伶人姑娘今晚要便宜给那小子了!!” 作为李长辞的二舅,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另外两位难兄难弟闻言,同样反应了过来,气道:“该死!” 连李长辞这种人都夺了魁。 他们三大才子竟然连汤都没喝上,他们也不能接受 而此刻,站在三楼的李长辞就像天上最亮的那颗星。 接受者众人膜拜。 四周不停有人上前道贺。 甚至一些激进之人还想从其身上扒点东西下来以作纪念。 不远处那位气质出众的中年紫衣帅哥也来到此,恭贺道:“老弟诗才,冠绝无双,恭喜抱得美人归。” 李长辞客气道:“多谢,只是有些运气罢了。” “听说你是清河县的捕头?”紫衣中年突然问道。 “是蔡管事抬举,只是捕快而已。” 李长辞如实说道,此时有佳作傍身,捕头捕快已没什么大的区别。 对方两人看外表不像普通人,又是京城来客,李长辞没有怠慢。 “好!好!相信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就不打扰老弟接下来的好事了。” 紫衣中年说罢,便抱拳离开。 随后协同一起来的那名刀疤男子,朝楼梯走去。 李长辞待在原地,有些不解,这人是谁? 怎么这么说? 既然想不通,李长辞也懒得再想。 而此刻,消失在楼梯口的紫衣中年突然露出一个脑袋,对李长辞叫到:“晚上温柔点,听说别人可还是清倌人!” 说罢,就完全消失在楼道。 周围顿时一股哄笑,李长辞只得默默站在原地。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开始发神经了? 这都是什么癖好 这时,一个小厮走楼梯上来,手中拿着一摞银票。 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来到李长辞身前,激动道:“李大人,这是今晚你们的打赏钱。” “管事说大人对望江楼有恩,万万不可收取。” 李长辞闻言,没有推脱,笑道:“那就多谢蔡管事了。” 收下银票,整整八张。 共八十两。 算上之前给的茶位费和打赏钱,只多不少。 来到座位坐下,李长辞将八张银票通通放在赵康面前,道:“这八十两你先收着,有空把老张的给他。” 李长辞即将赴约,这些小事自然交给没喝上汤的赵康。 赵康此刻,宛如一个木人。 除了眼神闪转变幻,其它地方一动不动。 “辞安,你是我的偶像” 没有吼叫。 没有咆哮。 赵康只是平静说出了这句话。 伴随话毕,牛大的双眼,落下了两行清泪 第44章 相会佳人 “怎么哭了?” 李长辞正欲离开,赵康这一哭他着实没想到,愣在了原地。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老天爷的安排真是让人猜不到。” 巨大的心灵冲击,已经将让赵康变得麻木。 此时就算他双亲暴毙,他都能坦然面对。 “猜不到就不要猜了,钱也给你退回来了,在翠云面前你还白赚个脸熟。” 李长辞说罢,就准备动身,“好好做捕快,运气迟早会落到你身上” 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李长辞莫得办法,随意安慰了两句。 正欲离开之际,赵康又叫住他道:“辞安,是兄弟就教我。” “到了衙门再说。” 李长辞说完,便跟着小厮下了楼梯。 嗯,又疯了一个。 此刻,一个家仆打扮的人快步冲进了酒楼。 在一二楼找了一圈后,来到司徒浩身前。 “老爷,不好了!” 这名家仆说完,便来到司徒浩耳边说了几句话。 司徒浩听完,顿时脸色煞白,眼中浮现惊慌之色。 “可恶!快回家!” 见此,司徒上虞和寇天雄知道府里出事了。 再没心情管李长辞的事,几人带着家仆急忙出了酒楼,朝司徒府赶去。 “陈兄,小弟其他地方还有聚会,就不多留了,诸位请便。” “在下也是,就先告辞了。” “哈哈,小弟刚好也有酒会,先走一步。” 在场的读书人此刻见诗会已了,相继告辞离开,迫不及待的想将今晚出现在清河县的佳作传扬。 若此诗流芳后世,他们这些人便是相传的第一波功臣。 在读书人看来,这巨大的荣幸就摆在面前,如何能不取? 陆续间,整个酒楼的宾客纷纷离开,只剩些对诗词文章不擅熟悉之人。 “子建,上官兄,明天开始我打算潜心攻读文章,以后这种聚会,就就别叫我了。” 杨慕容的心,此刻已经死了。 三个月后再考不中举人,他决定去投江自尽 “我也正有此意。”范子建双目无神,到现在还不想接受现实。 “我也是,今年秋闱不中,再无颜面见人。” 上官鸿之后便叫来伙计结了账,率先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三人站在望江楼外,回想今夜发生的一切,仿佛如做梦一般。 一阵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如今正值五月,今夜的风却寒冷剔骨。 范子建双手抱于胸前,冻得瑟瑟发抖。 见两人还未离开,突然道:“要不找个地方过夜,免得回去打扰家人。” “如此甚好!”上官鸿抢答道。 这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上官鸿此时回去肯定少不了主母一顿臭骂。 “我也正有此意。” 杨慕容说好的明天才开始潜心研修,心里也没什么负担。 再说此刻回去,除了找骂实在想不出别的。 “那咱们去哪里?” “要不老地方?” “我看行。” “走!” 三人商量好后,顿时轻车熟路的朝河畔走去。 望江楼柜台,蔡管事写好一封书信。 将其装于信封后,递给了一名伙计。 “这封信叫人速速送去总店,交给东家,不可耽误。” 伙计收好信后,抱拳道:“是!” “还有,伶人姑娘和李捕头今晚的厢房多安排点人手,切勿让人靠近。” “快去!” 安排完,蔡管事看了看已空空如也的大堂,口中默默念到:“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望江楼除了这栋三层楼的主建筑,在后堂也设立了若干厢房。 平日里,这些厢房主要是接待贵客使用。 李长辞跟着小厮,来到后堂,就见到一排别有韵味的房屋。 小厮将其带到装潢最气派的那间房前,恭敬道:“李大人,就是这了。” 说罢,这名带路的小厮便知趣的退了下去。 门没锁,李长辞轻推而入。 还没进入,一阵香风便扑面而来。 李长辞此刻,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屋内点着烛火,李长辞关好门后,来到客桌前坐了下来。 “是李公子吗?” 刚拿起酒杯,一道银铃般的女声便从后房传来。 “伶人姑娘出来一看便知。” 李长辞上辈子是见过大世面的,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怯场。 紧接着,伶人带着两个丫鬟,从后房缓缓出现。 此刻,她身穿一白色长裙,显然已经换了身衣服。 发丝间隐约有些湿意,应该是刚刚沐完浴。 伶人红着脸,慢慢走到李长辞身前,在他一旁坐了下来。 “公子诗才,伶人深感拜服,这杯,妾身敬公子一杯。” 说完,伶人身处修长白皙的玉臂,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酒。 饮酒间,她余光偷偷打量着李长辞。 见眼前之人青春年少,俊朗不凡。 脸颊之上顿时又起两朵红晕。 “正所谓诗词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伶人姑娘艳绝清河,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写下此诗句。” 商业互吹,李长辞也会。 “诗词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李公子李公子真乃当今诗坛奇才,随意一吟便是妙词佳句。” 伶人放下酒杯,眼中又惊又喜。 能随意吟出此等佳词,刚才那首诗定不可能是别人代作。 “伶人姑娘过奖了。” “那公子之前吟的诗词,可有题目?” 伶人给李长辞满上了杯酒,绝美的容颜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添一分风姿。 “自然是有的,刚才在外面我已经说过,就叫望江楼见伶人有感。” 此话一出,伶人手中酒壶都险些没拿稳,美眸中尽是惊喜感激之色。 “李公子” 伶人长呼一声,如水般柔软的身子倒在李长辞身上,将头靠在了他肩膀之上。 “此诗一出,妾身可能会天下皆知,这都是公子的功劳。” 从没如此对待过其他男人的伶人,此刻一只玉手紧紧抓住了李长辞的臂膀。 当感受到手臂上紧实匀称的肌肉后,伶人脸上更是一阵娇羞。 闻着伶人头发传来的香气,李长辞享受着现在这种氛围。 对嘛,这才是穿越者该有的待遇! 第45章 规划 两人依偎之时,李长辞一只手不受控制般的开始游走。 正要到关键时,却被佳人制止。 “公子别急,待妾身为你弹奏一曲。” 伶人红着脸挣脱了李长辞的魔爪。 留下两个丫鬟服侍后,便走到房间一侧,抚着玉琴坐了下来。 李长辞见此,也饶有兴趣。 佳人独奏,别有一番风味。 “只闻伶人姑娘琵琶是一绝,却不知琴艺如何?” 一般的青楼女子,琴棋书画自然是样样精通。 而像伶人这般还会弹琵琶的,算是额外多了一门技艺。 琴艺就像上辈子在学校学的语数外,是必修课。 而琵琶,则像是奥数,属于选修。 “公子听了便知。” 伶人脸色红润,声音低不可闻。 说罢,悠悠的琴声便从指尖传出。 琴声清脆动人。 李长辞片刻间便沉醉其中。 随着琴声高低起伏,他慢慢思考起了今后的路。 待司徒家的事处理完后,得找个机会去京都发展。 对于现在自己的能力,六扇门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肯定不太好进。 他也不怕,有上官大妞的行气图。 短时间进入后天行气境自然没有问题。 他又怀有特殊能力,破案就像开挂一般。 六扇门要是知道,不用想都知道会抢着要,他只缺一个机会罢了。 不过这能力是自己最大的筹码,轻易不会与外人说。 老爷子一辈子兢兢业业,到临了却还在为子孙发愁。 李长辞也不想一直这样。 既然穿越到此方世界,自然不能浪费这一次机会。 扶摇直上,傲视天下。 是他的梦想。 不过首先还是要把眼前的危险解除。 除掉司徒家! 至于京都的户部侍郎,最好也能连根拔起。 今晚高调露面,在司徒府做的事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怀疑道自己身上。 相比之前,算是安全一些。 不过也不完全安全,刚才坏了司徒上虞的好事。 说不定会被他打击报复。 唉,还是实力低微,权势不足。 要是老爷子是个神捕,或者二舅入了朝廷内阁,哪有这些事发生? 对了,二舅那个一考试就紧张的毛病有点蹊跷。 有机会找天工宗的人问一问。 天工宗是国宗,肯定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 今晚自己来这里被二舅看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家里乱说。 哦,差点忘了,他也在,那就问题不大。 最后,李长辞又想到了自己那诡异的特殊能力。 每当接触尸体的时候吸的那股奇异能量是什么? 为什么吸的时候会看到死者的记忆? 他确定自己身体内没有那什么所谓的系统,那着种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穿越带的? 还是来到这方世界才有的? 李长辞暂时想不明白,具体什么情况只有慢慢等了。 说不定到后面遇到些高人能给他解答。 没过多久,一曲弹完,李长辞缓缓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公子,妾身弹得如何?” 伶人起身,缓缓走到李长辞身边,坐在了他的怀中。 “自然是我听过最好听的。” 伶人闻言,娇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让妾身服侍公子沐浴。” 没过多久,两名丫鬟已经在偏房打好热水。 李长辞走进偏房,来到木桶前。 伶人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缓缓将其外套脱下。 后者随即露出结实的腱子肉。 此刻,不仅伶人一阵脸红,就连两个丫鬟也面带娇羞。 这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没想到却练得一副好体魄。 小姐今晚恐怕是吃不消了,呵呵! 坐进浴桶,伶人帮李长辞倒水擦拭,两个丫鬟也在一旁帮忙。 “公子是武者?” 伶人问道。 “嗯。” “公子才华横溢,没想到还吃得了这种苦。” 李长辞笑了笑,直言道:“我本就是捕快,皮糙肉厚而已。” 第46章 如梦幻影 “公子只凭捕快身份,就做的如此好诗,想必今后那些文人见了公子,都不敢自称读书人了。” 伶人笑道。 此刻她没有因为李长辞捕快的身份而有任何芥蒂。 她本身就是被世人所不齿的青楼女子,如今李长辞又作诗为其扬名,并从司徒上虞手中将她解救出来。 现在,伶人的心里只有感激和仰慕。 李长辞虽是捕快,在她看来却没有普通捕快那股使劲蛮横之气。 说话间语言,气质丝毫不输那些才子墨客,妙词佳言更是信手拈来。 并且,长得还好看。 可以说,现在的李长辞,在伶人心中接近满分! “哈哈,伶人姑娘谬赞了,这话可把我捧的太高了,真的只是运气罢了。” 李长辞没有说谎,他有几把刷子他还是明白的。 今晚这一切只是沾了上辈子的光。 真要作诗的话,基本是一窍不通。 现在不把姿态放低一些,谦虚一点,他自己心里那道坎都过不去。 他还是要脸的 “公子还在与妾身打趣!” 伶人此刻打心底认为李长辞是谦虚。 反而更喜欢李长辞这种低调内敛的性格。 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洗完之后,伶人吩咐让两名丫鬟回房休息后,便搀着李长辞的手缓缓走进了后房。 进入后房,入眼有一处临时搭设的妆奁。 其旁边,是一张接近两米宽的大床。 床上整齐的铺着鲜红色的被褥。 烛光寥寥。 李长辞恍惚间竟有种进入洞房的感觉。 两人随后坐于床前,伶人拉着挽着他的手臂,将整个身子贴在他一侧,轻声道:“今夜若不是公子,妾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今晚对于伶人来说,心中跌宕的心情彷如坐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 如若不是李长辞在最后关头挺身而出,她今晚多半逃不过面对司徒上虞那张凶恶的脸孔。 李长辞笑道:“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人给你打赏了三千两白银,可谓诚意十足啊。” “公子又取笑妾身了!” 伶人掐了一把李长辞,脸上娇羞妩媚。 “天色不早了,咱们睡。” 李长辞率先掀开被褥,钻了进去。 伶人见此,脸上顿时遍布红霞。 虽然她出身灯船,但从未与男子同被,一时间有些发愣。 李长辞见状,笑道:“只是单纯的睡觉,你可别想歪了,我还没成亲呢!” 被他这么一说,伶人脸红到雪白脖颈处,整个身子仿佛都软了下来。 “李郎” 之前虽想问,但考虑到自身只是个风尘女子,哪有资格问客人家室? 何况对方还为其作出了传世诗篇。 如今李长辞主动告知,伶人此刻,心已完全被李长辞俘获。 没再犹豫,她缓缓躺入被窝,大胆的伸出雪白如莲藕一般的玉臂,挽住了李长辞。 吐气如兰,伶人檀口微启,低声道:“李郎,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李长辞没有说话,两只粗壮的手臂突然抱住宛如水一般柔软的玉体 厢房外晚风潇潇,夹杂着轻歌细语。 烛光幽幽,一夜未熄。 早上醒来,李长辞睁开了有些疲惫的双眼。 此刻,佳人躺在他怀中,柔软似水。 “李郎,你醒了。” 伶人此刻脸上的红云还未消散,有些害羞的躲闪着李长辞的目光。 “外面都说伶人还是清倌人,可你昨晚的样子,可是一点都不像,哈哈。” 虽然李长辞调笑,但床单上的点点红迹。 足以说明外面的传言不虚。 如果是上辈子,他听别人说谁谁谁在夜场上了几年班还是个雏的话。 那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就是昨天,他还有些怀疑外面对于伶人的传言可能言过于实。 这一行,怎么可能存在清倌人? 但经过昨晚,李长辞不得不信了。 “李郎” 伶人一阵娇羞,之前她虽然未经人事,但总归是灯船出身。 这方面的事天天听其她姐妹讨论,早就是一清二楚了。 望着眼前佳人含羞,娇艳欲滴。 李长辞不忍,用被褥将二人盖住,再次抱了上去。 此刻,两名丫鬟已来到屋外等候服侍,听到此刻屋内动静。 两人瞬间羞红了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小姐还没完呢! 昨夜她们在隔壁屋可听了一夜了 “嫣儿,兰儿,进来服侍李公子更衣。” 不知过了多久,伶人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两女听到后,急忙走了进去。 穿好衣物,李长辞看了看床上已经不能动弹的伶人,对二人笑道:“你们不用管我,去照顾你家小姐。” 说罢,走出后房,来到客厅,外面洗漱用具早已备好。 洗漱完,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神清气爽的一口闷了。 “还敢不服输,这下知道厉害了。”李长辞暗自嘲笑了两声。 私下的伶人和人前的她截然不同。 不愧是灯船出来的倌人,和寻常女子就是不一样。 虽然还是清倌人。 不过佳人是好,但是李长辞现在也该离开了。 司徒家的事还没处理完,老爷子的刀也还在上官大妞手里,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做。 再说,过了昨夜,后面就要开始收费了! 这时伶人已经穿戴好衣物,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这次是真扶。 见李长辞起身,伶人有些不舍道:“李郎要走了吗?” 李长辞回头看了眼佳人,笑道:“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家人担心。” “那李郎还会来水仙居看望妾身吗?” 他见此刻伶人含情脉脉,双眼有些微红,长出了口气,道:“那是自然,你回去好好歇息,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来水仙居找你。” “李郎一路小心。” 听得李长辞如此说,伶人红彤彤的双眼才露出一丝喜色。 李长辞走后,伶人此刻的心中仿佛像丢掉了什么东西一样,感觉空唠唠的。 回想昨日发生的一切,她那美眸突然湿润了起来,接着颗颗泪珠从中落下。 “小姐别伤心了,李公子说了会来水仙居看你的。” 嫣儿见此,明白此刻小姐的心情,刚刚才相处一夜的情郎。 此刻说走就走,任谁都难以接受。 “嫣儿,你说李公子会嫌弃我吗?”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这么漂亮,哪个男的瞎了眼才会嫌弃!” 伶人此刻,第一次有了想离开水仙居的冲动。 但转念一想,她便绝望了。 出身灯船,一辈子都是风尘中人。 就算想赎身,那也是一笔天大的费用,根本不可能付的起。 想到此,泪水接着滚滚落下 第47章 清晨 李长辞出了厢房,重重的伸了个懒腰。 他决定了。 就算去水仙居妈妈找他收钱,他也要去。 不为别的,就因为想听曲! 当然,到时候问问水仙居的妈妈去得多能不能打个折。 最好是打成骨折的那种,水仙居靠着自己搬运的诗词多半会名传千里,怎么也得给他点好处才是。 来到望江楼大堂,此刻三层楼几乎空空如也,只有几个小厮在店里忙活。 柜台的蔡管事见李长辞出来,连忙招呼道:“李捕头,昨夜可有睡好?” “不错,睡得十分的好。” 见此,蔡管事点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李捕头昨夜的名作,估计很快就能传遍京兆府了,到时候不仅伶人姑娘名扬万里,就连小店都会跟着沾光,这全都仰仗李捕头的绝代诗才!” “呵呵,蔡管事过誉了,只是运气罢了,哪能称得上绝代二字。” “不不,李捕头过谦了,昨日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上下两句,任一句单拿出来都称得上绝世佳作。” “绝代二字,李捕头当之无愧!” 蔡管事又吹捧了几句。 李长辞看的出来,这个望江楼的管事对他这首诗是真心推崇,从其眼神中就能看出。 “以后李捕头只要来小店做客,我做主,一律打八折。” 李长辞听言,笑着谢过。 果然,商人就是商人,才打个八折。 这种情况,就是让自己吃一辈子也不过分。 这广告给你打的,以后客流量不知翻多少倍。 不过李长辞也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常来这里。 寒暄了几句,李长辞便准备离开。 “辞安?” 刚走出大门,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把他叫住。 转头一看,竟是顶着个巨大黑眼圈的张浩。 “你怎么还在这里?” “赵康呢?” 张浩此刻刚从梨月的厢房出来,正感叹那五十两花的真值的时候。 突然在门口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老赵啊,他应该回去了。” 李长辞上下打量了一番此刻的张浩。 除了黑眼圈,整个脸红光满面,似乎心情极为不错。 “应该?你没和他在一起吗?” 张浩有些疑惑,昨晚结束后李长辞和赵康应该就离开了啊。 怎么他这小子在这里出现? 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啊,昨晚我留在望江楼过夜,赵康应该提前走了。” 李长辞看着张浩,心道这小子竟一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也是,花了这么多银子才进了别人姑娘的厢房,怎么还有心情管别的事? “你也在这里过夜?” 张浩更加疑惑了,昨天李长辞来的时候灯船的姑娘都上的差不多了。 除了伶人,梨月基本就是最后一个,他又没机会打赏,这过的是哪门子的夜? “是啊。”李长辞淡然道。 “你和谁在这儿过夜的?” “还能是谁,当然和你一样,灯船来的的姑娘呗。” 张浩不解,非常不解! “你给哪个姑娘打赏钱了?”张浩看这李长辞这模样,总感觉他有什么话没说。 “没打赏啊,我哪有那闲钱。” 听到李长辞此话,张浩突然笑道:“别开玩笑了,快说,你怎么在这儿。” 李长辞没回答他,反而笑道:“我的事等会再说,你先说说你,怎么样?梨月姑娘还行?” 见李长辞打听,张浩顿时来了精神,暂时忘却李长辞的事,兴奋道:“必须行啊!辞安,你可不知道,我这钱花的真值!” “果然就和我猜的一样,昨天梨月姑娘一共收了五百多两银子,心情大好。” “我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主动!辞安啊,这种体验,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碰的上!” 说着,张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眼神涣散,似乎还沉浸在昨夜那幸福时刻。 “还是多亏了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就把钱用了出去,哈哈。” 李长辞见此,准备再给他一个惊喜,道:“昨天蔡管事决定不收我们的钱,把你打赏的银票退回来了,你那五十两现在在赵康那里,等你有空记得找他要。”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 张浩一听,脸上满是惊讶,退钱? 什么意思? “这么多钱我能开玩笑吗?” 见李长辞不像是胡说,张浩满脸不可思议,“为什么要退钱?” 当然,这不是张浩犯贱。 是真的想不通,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让蔡管事那人把钱退回来。 张浩这时又想到李长辞这会出现在望江楼这件事,突然意识到好像昨晚他走后有什么大事发生,但他却不知道。 “辞安,别卖关子了,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浩有些着急,他看着李长辞的眼神,已经确信,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然,蔡管事那人打死都不可能把打赏钱退回来。 “也没什么,就是,总之就是算了,我说不清楚,你还是去问蔡管事,他会给你说的。” 让李长辞自己吹自己,他做不出来。 要是这诗真是他自己写的也就罢了。 现在这情况,李长辞还是觉得自己少言为好。 张浩看着欲言又止的李长辞,心里那份求知欲已经涌到脑门。 回头看了看大门里的蔡管事,思考了片刻,便朝门内快步走去。 趁着张浩回身,李长辞赶忙快步离开了这里。 还是赶紧走,一会可能又要疯一个 张浩匆匆来到蔡管事身前,急切问道:“蔡管事,昨夜我去厢房睡得有些早,听说贵店把我的打赏钱退了,不知可是真的?” 蔡管事笑道:“没错,小店将几位官爷的赏钱都退了,你们那位李捕头这次给我们送了这么大一份人情,小店哪还敢收各位官爷的赏钱。” “人情,什么人情?李长辞那家伙做了什么?” 张浩此刻,心中满是好奇,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能让望江楼如此对待? “哦,原来官爷还不知道啊,也难怪,官爷昨天一碗都在房中,自然还不知道,是这样的,” 接下来,蔡管事将昨天李长辞的事生动形象的给张浩描述了一遍。 说道李长辞作诗时,他还那首诗一字不落,情绪激昂的念了出来。 张浩听完,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在做梦。 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疼。 确认是清醒的。 但还是打死不信。 不过当他重复出蔡管事念得那首诗时。 脑袋顿时轰隆一声。 仿若一道千丈惊雷将他击中! 当回过神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面露痴傻,目光呆滞。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这这是李长辞作的??” 第48章 舅婶的纠缠 回到家,李长辞众人正在吃早餐,便打算上去同吃。 活动了一晚上,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不过此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没有立即前往正厅和一众家人吃饭,而是悄悄回到自己房间。 麻利的将身上这套深色劲装脱下,换了身寻常的衣服。 他还没娶妻,身上如果有伶人的胭脂味的话。 让舅婶闻到,免不得又要给她一顿解释! 虽然李长辞觉得并没什么好怕的 “长辞,昨夜怎么没回来?” 此刻,一家人正围着餐桌吃饭,坐在一侧的范珠儿第一个发现了他。 李长辞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自然的笑道:“和同僚喝多了,就在他家睡下了。” 刚说完,昨天新招的一个丫鬟就将刚打好的粥放在了李长辞桌前。 拿着筷子的杨志恭瞧了眼李长辞。 本想问问昨夜调查司徒府之行查的怎么样了。 但似乎现在有些不合适,便没开口,打算一会单独叫去问。 他知道李长辞昨晚是去司徒府调查,不过怎么现在才回来? 难道调查了一夜? 还有他的刀呢? “长辞啊,以后尽量回家睡,外面多不安全,你身上可二百两银票,万一遇着歹人可怎么办。” 范珠儿笑吟吟的看着李长辞。 双眼中那格外热情关切的神色让李长辞寒毛一竖。 有企图! “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就是捕快,谁敢打我的主意,我看舅婶还是担心担心二舅。” 李长辞知道舅婶对自己那二百两银票有想法。 赶忙把二舅拉出来挡枪。 对了,怎么没看到二舅? “唉,你二舅昨天去找同窗读书,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范珠儿想到杨慕容,眉头微皱。 这该死的家伙不回来也不说一声,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看着舅婶那不善的表情,李长辞默默端起饭碗,就着包子喝了两口粥。 “大哥!有没有给小小买糕点?” 杨小小一早就被范珠儿拉起床,刚才一直睡眼朦胧。 这会才完全清醒过来,见大哥回来,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下次。” 李长辞含糊的笑了笑,这时候舅婶正在气头上,李长辞懒得去触这个霉头。 范珠儿见此,夹了一根油条就放在杨小小碗中,眼神凶狠道:“买什么糕点,给我好好吃饭!” 杨小小被这一吓,顿时就有点蔫了。 可怜巴巴看了看李长辞,乖巧的拿着油条啃了两口。 啃着啃着,她的小嘴越动越快。 嘴里的食物似乎让他慢慢忘了糕点这回事,转眼间就没心没肺吃了起来。 今天的早饭相对以前要好了不少。 除了包子油条馒头外,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 也不知是不是昨天那一百两的缘故。 李长辞吃的不错,总是包子馒头那些东西,他都快吃吐了。 舅婶终于舍得提升下生活质量了。 范珠儿见李长辞吃的正香,眼眸一动,突然道:“长辞啊,这些菜都是昨天剩余银子买的,今天吃完了,明天可就没有了。” “咱们家本来就不富裕,你二舅又是个没出息的,如今家里又多了两张嘴,不节约的话这个家就过不下去了” 范珠儿说的委屈巴巴,似乎他这个当家主母不好当。 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这又是演哪一出? 昨天那一百两少说还剩下十几两银子,就这几盘菜就给吃完了? 套路! 李长辞后悔啊。 还是低估了舅婶,让舅婶知道他兜里还有两百两,这下要被无限纠缠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装这个逼了 “老爷子每个月烟叶子也要花一两,还有那两只笨猫每天的食量也不小,一年下来也得花几两银子。” “都胖成那样了,还真指望他们破案不成” 范珠儿没有停,委屈看着李长辞。 眼睛突然就红红的,就差流眼泪了。 杨志恭见自己被点名,默默端起碗将脸遮住,似乎不愿加入这个话题。 瞧着老爷子的样子,李长辞感叹舅婶这在家里已经一手遮天了啊。 范珠儿还没完,继续诉苦道:“要到秋天了,又得给大家置办新衣裳,家里就这么点银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慕心也大了,也要花钱买些胭脂水粉,不然以后连人都嫁不出去” 置办衣裳? 这夏天才刚到好不好? 再说李长辞自己的衣服基本都是以前他自己买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杨慕心脸色有些微红,急忙道:“嫂子,我我可以不要,我不想嫁人” “不嫁人也要!怎么都是大家闺秀,不会梳妆打扮,难道真准备一辈子不嫁人?” 杨慕心听后,似乎有些不高兴,低声道:“反正我不想嫁人” “好好,不嫁人也行,那以后你留在家里各种吃穿用度每年是不是又要花一大笔银子” 范珠儿说完,看向李长辞,“长辞,你说说,这个家好当吗?当初为了让你习武,家里的钱花了大半,这些年连我的嫁妆都花了不少,自我我嫁过来后,没享过一天清福,你二舅又是个靠不住的,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一通突然的牢骚发完,范珠儿总算是挤出了两滴眼泪。 李长辞在一旁,淡定吃着早饭。 甚至感觉对方的表演还有点下饭。 不过有一说一,当初家里的确花了不少钱让他走上武道。 范珠儿当时也没反对。 知道自己口袋里那二百两这次是保不住了。 再不拿出来上交的话,恐怕舅婶天天给他来这么一出。 偶尔一两次可以下饭,一直来谁也受不了啊! “舅婶莫要伤心了,小小还看着呢。” 李长辞从怀中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既然舅婶说有困难,这钱就先放在家里先用着。” 与其被惦记,还不如主动交出去。 省的舅婶天天望着自己。 再说自己刚从陈彪那爆了三百两,这点钱不要紧。 范珠儿见李长辞手中那两张银票,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喜悦。 不过随后立即又恢复道刚才委屈无助的模样,道:“长辞现在果真是长大了,都会为家里考虑了,可比你那二舅强多了。” 说着,范珠儿快速的接过李长辞手中的银票。 收好之后不知是忍不住还是怎么,夹了根油条放入李长辞碗中后,突然笑道:“来,快吃饭,以后早上想吃什么尽管说,舅婶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不用太好,能像今天这样的标准就行了。” 李长辞也没客气,足足两百两,吃几年都够了。 夹起舅婶夹过来的油条,李长辞咬了一口,感觉有些怪。 怎么是湿的? 当看到一旁杨小小抓了根油条舔了几口又放回原位时,李长辞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第49章 汇报 接下来范珠儿完全抛弃了之前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兴奋的又是问李长辞平日想吃什么。 又是征求他对家里一些具体支出的意见。 甚至才这才五月就问到他立秋后想穿什么款式的衣裳。 李长辞感觉他和舅婶虽然生活了十年。 但还没有哪一次有这两天这么受舅婶待见。 果然有钱就是大爷! 快吃完时,杨慕容此刻回到了家。 走上前看见李长辞时,脸上闪过尴尬惊慌之色。 又看了看对面的范珠儿,确认李长辞没有将昨日望江楼的事和她说后,心中顿时长出了口气。 “二舅,昨晚和范公子他们书读的可好?” 李长辞见杨慕容有些心不在焉的入座,故意问道。 一向以读书人标榜自己的二舅竟然跑去望江楼给灯船的姑娘写诗。 这让李长辞几乎重新认识了自家二舅。 敢在舅婶的淫威下偷偷做这种事,二舅这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啊! 杨慕容端起碗,面色有些尴尬道:“还好还好,昨晚又温习了一遍圣人经典,和同窗共习果然比独自一人更有效果” 说完杨慕容特意偏头看了看一旁的范珠儿。 似乎在说,看,我真的去温习功课了。 范珠儿有些狐疑的看向杨慕容,沉声道:“我大哥也在?” 她大哥就是范子建,也是杨慕容同窗之一。 “当然,夫人不信,找子建一问便知。” 杨慕容说的信誓旦旦,丝毫不慌。 毕竟那边早已对过了说辞。 “好,快吃饭,菜都要凉了。” 范珠儿此刻看杨慕容的眼神仍有些不自然,似乎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但想了又想,却又找不出什么奇怪之处,只好继续恭维起李长辞。 “什么?长辞那二百两给你了??” 看着自家夫人对李长辞这般殷勤。 杨慕容一问,得知了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结果。 他想不通李长辞的这种似乎傻子般的送钱行为。 前后三百两一点不留的给了范珠儿? 不可能! 不可能! 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杨慕容看着李长辞长大,对他什么脾性那是了如指掌。 之前他能借到十两银子后来都感觉难以置信,现在竟还做出了这种事? 联想到李长辞这几日的表现,再想到他昨晚在望江楼作出的那首巨作。 杨慕容眼睛此刻奇怪又惊恐的看着李长辞。 这傻小子不是被哪位高人附体了?! “咳咳长辞啊,二舅刚想起了一件事,两年前你借我一百两银子还没还,等有钱了记得还我哦,对了,还我九十两就行” 杨慕容说的极其认真,似乎李长辞真的欠了他钱一样。 李长辞此刻眼神奇怪的看着杨慕容。 二舅啊二舅,你也太会了。 都猜对一半了,还想着怎么坑我这大外甥。 “二舅昨晚怕是书读的太多了,记忆都混乱了,我记得欠银子的怎么是你?算上前天晚上借的十两的话,一共是十七两” “停!那看来是我记错了,最近压力太大,思绪混乱,哈哈思绪混乱” 见李长辞即将在范珠儿面前爆出以前他借过银子,杨慕容急忙打断。 并且确认这就是自己那可爱的大外甥。 再不打断,不仅自己前天借钱的事要在夫人面前暴露。 以前赖掉的那七两多银子又要被拉上台面。 范珠儿见眼前两人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皱眉道:“你们到底谁借谁了?” “没有借,什么都没借!” 杨慕容连连摆手,“大家继续,昨晚没吃东西,还真有点饿了。” 杨慕容大口大口吃着饭,借此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范珠儿此刻越来越觉得杨慕容不正常。 非常不正常。 这是她作为女人的直觉。 李长辞此时也只是笑笑,没有当面戳穿杨慕容。 毕竟是答应过二舅的。 既然他不搞事,那就不当面戳穿。 早饭吃完,在丫鬟收拾餐桌之际,杨志恭将李长辞和杨慕容两人叫到了他的房间。 “我的刀呢?” 关上门,杨志恭脱口而出。 皱纹遍布的双眼如老鹰一般犀利,不信任般的盯住李长辞。 李长辞咽了口吞唾沫。 看老爷子这眼神,要是他说不小心弄丢了。 恐怕今天走不出这房门 这老头怎么回事? 难道一把刀竟比自己这大孙儿还重要? 何况还是个刚上交了二百两银票的金主大孙儿。 “刀放上官云燕那了,等有空我就拿回来。” 听见上官云燕几个字,杨志恭仿佛变脸一般。 突然松开花白的眉头,瞬间变得慈眉善目。 笑道:“哦,原来如此!既然云燕拿去了,那不着急,让她多留几天也没什么,哈哈!” 扶了一把胡须,杨志恭轻笑了两声。 似乎完全不介意斩金刀被上官云燕拿去。 甚至他还想让她多使一阵子,见识见识斩金刀的不俗! “长辞,昨天司徒府调查的怎么样了?” 杨志恭在得知自己斩金刀下落后,恢复正常的问道。 李长辞也不藏着,将昨天司徒府的所见所闻一一当着两人的面说了出来。 期间还提到了上官云燕,不过隐去了陈彪那一段。 只说在调查时碰到了上官云燕。 被陈彪发现,最后顺利逃脱。 毕竟这方世界的未知还很多。 击杀金吾卫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反正他们现在谈论的事也不影响。 当杨志恭和杨慕容听完李长辞的汇报,两人惊恐的神色在脸上徘徊不散。 兖州赈灾银? 竟敢贪污朝廷的赈灾银! 好大的胆子! “长辞,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乱说。” 杨志恭此刻眼中不仅有震惊,还隐藏这一丝恐惧。 “我昨晚亲眼看见,是赈灾银没错,足足二十多箱。” 杨志恭听后,神情极度凝重。 他年轻时是捕头,又在京都办过案子,见识自然比普通人高的多。 “他们看见你的样子没?” “应该没有。” “长辞,这案子咱们暂时不管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杨志恭说的斩钉截铁。 这案子,他们不能碰! 第50章 给二舅的解释 杨慕容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自家老爷子他是了解的。 年轻时最见不得的就是欺压百姓,贪赃枉法的人。 如今有人暗中贪污兖州赈灾银,这般丧尽天良的事。 老爷子竟然不管? 此刻李长辞看见杨志恭的样子,大致猜到了老头子的想法。 无非就是这案子牵扯极大。 如果强行插手的话,弄不好会让自己成为这群人的眼中钉。 到时候别说他自己保不保的住,家人的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爹,此事不如我回青山书院告诉老师如何?老师有几名同窗现在在朝堂上把持着重要位置,门下学生不少也已入朝,他若是想管的话,肯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杨慕容瞧着自家老爹的异样,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担忧。 “不可。” 杨志恭闻言,直接拒绝了杨慕容的建议,“慕容,你现在还未出仕,在书院的庇护下对那些人的手段还不了解。” “他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甚至有着比狼还灵敏的嗅觉,我以前在京都那段时间就深刻领教过了。” “就算把这件事告诉了你的老师,即使以你老师王阳明的能力能将他们绳之以法,但我们还是会承受巨大的风险。” “他最多只能将这一次贪污案的主谋查办,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却还稳坐在朝堂。” “能贪污兖州赈灾银的人,背后要不是有更大的靠山,你觉得他敢吗?只将表面上这些人查办,那他们背后的人追究起来的话,我们还是有被报复的可能。” “而一旦真的如此,那对我们家来说,就是灾难。” 杨志恭两条花白的眉毛紧皱,苍老的眼眸在这一刻带着谨慎,带着忌惮。 隐约中似乎还有一丝无可奈何。 见杨志恭此刻如此的严肃,杨慕容意识到自己还是把这件事想的有些简单。 此刻,他突然有些明白老爷子当年为何会毅然决然拒绝京都六扇门的邀请。 “那我们该怎么办?”杨慕容看了眼似乎在思考的李长辞,转而问向杨志恭。 “还是刚才说的,暂时不要管这个事了,如果他们做的太过火,总会有人来查的。” “贪污的那些人虽然位高权重,但在朝堂上也不见得能一手遮天,我们现在就当做不知道这个事为好。” 杨志恭说罢,又再次叮嘱眼前杨慕容和李长辞二人不要掺和进此事。 李长辞此刻,看见了也看出了老爷子的无奈。 不过他知道这事的确不宜过多介入。 一来自身实力还太弱小。 二来就是家人的安全。 “那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长辞表明了自己认同的态度。 不过若是有人来清河县调查。 那他暗中指引一下问题应该也不大。 “既然这样,一切按父亲说的做。” 杨慕容是读书人,而且是个聪明的读书人。 杨志恭的话,让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又叮嘱了几句,杨慕容和李长辞便离开了房间。 杨志恭此刻,神色凝重的坐在椅子上。 若是在以前他独自一人闯荡清河县之际,遇到这种事定要怒上心头,为灾民做主。 揭发那些朝堂的蛀虫。 但现在人老了。 又有家人的牵绊。 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忌惮。 叹了口气,此时的他只希望圣上能早日洞察此事。 派人着手调查,还灾民一个公道。 “既然是赈灾银,司徒家的人怎么可能让人随意找到?长辞这小子,看来身上藏的秘密还不小” 杨志恭知道李长辞就是自己如假包换的大外孙。 做了一辈子捕头,辩物识人这些能力他比寻常人强太多。 李长辞虽这两天让他感受到很多意外,但从其下意识做出的动作和表情中,杨志恭十分肯定这就是以前那个欠打的混小子 杨慕容出了房间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去陪范珠儿,而是将李长辞拉到了府中一侧偏房处。 “长辞,刚才老头子的话你都记下了?”杨慕容突然莫名其妙问道。 “二舅,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李长辞心中给了个白眼。 把我拉这么远,你就和我说这个? “哈哈,你这小子最近还真是开窍了。” 杨慕容尴尬一笑,随后正色道,“昨晚那首诗是别人的?” “二舅觉得会有人把这首诗给我?” 果然来了。 他就知道二舅肯定会问这个。 毫无疑问。 对于读书人来说,虽然文章才是主业,诗词只是抒发情感的一种载体。 但诗词的朗朗上口的特殊性,却也让它成为最能流传的文字。 写出一首好的诗词,不仅能让读书人有一块金子招牌。 更是在文人圈中立足扬名的最佳途径。 身为读书人的二舅,对李长辞为何能写出如此高水平的诗词格外好奇。 听见李长辞的回答,杨慕容仿佛陷入思考,接着面露疑云道:“的确,能写出这首诗的人,绝对不可能将它送给你!再说你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换到这首诗” “难不成还真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想到此,杨慕容心中很抗拒。 以他对李长辞的认知,这样的事情发生概率为零。 表情逐渐变得古怪,杨慕容等待着李长辞的解释。 不知为何,他此刻有些紧张。 耳朵已经能听到鼻孔间的呼吸声。 看着世界观逐渐崩塌的二舅。 李长辞心中莫名可怜了一秒钟,还是道: “不瞒二舅,这其实不是我写的,只是一首刻在香山某处石壁上的无名之作,之前去游玩时见写的不错,便记下了。” 考虑到二舅那脆弱的自尊心,李长辞还是编了个理由。 毕竟表现的太与众不同的话。 难免再次引起怀疑,还是稳妥点好。 再说,二舅都已经这样了。 因为莫名其妙就紧张的原因三次落榜乡试,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 听到此,杨慕容的眼睛突然放光,惊呼道:“香山石壁?!”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就说凭李长辞怎么可能写出如此有意境的诗句! 没想到竟是这样来的! “那个石壁在哪里?”杨慕容紧接着道。 “好像在一处洞穴中。”李长辞开始瞎编。 “洞穴?那个洞穴在哪里?!” 杨慕容眼中的光彩越发明亮。 听这大外甥的意思,那个石壁上的诗很可能是一名大才所留。 他知道寄情山水的名人隐士往往会四处游历。 说不定到清河县游玩香山时,刚好灵感迸发。 不过为什么这首诗会是一首关于女子的诗? 杨慕容的思绪突然又开始堵塞。 去香山游玩不应该是感叹草木繁盛,天地造化吗? “位置我忘了,都过了好些年了,要不是这首诗感觉很特别,我也不会记得。” 李长辞说罢,伸出手,笑着对着杨慕容道:“先不说这个了,二舅你欠我那十两银子该还了,若是让舅婶知道你昨晚的事,恐怕” 当杨慕容还在极力寻找石壁这件事的合理性时,李长辞这一席话立刻将其思路打断。 “这个嘛你放心,二舅肯定会还,不过昨晚已经都用光了,先欠着,等你二舅考上举人这都不是事” 杨慕容被拉回到现实。 此刻已无心再想李长辞作诗这件事。 姑且只有先认为李长辞说的是事实。 和李长辞自己写出这首诗相比,他认为石壁的解释就靠谱多了! 第51章 司徒府密谋 “用光了?” 李长辞有些狐疑的看着杨慕容。 后者明显被盯的有些心虚,“对了,二舅昨晚在哪过的夜?” 今早才回来,昨晚又不在望江楼过夜。 李长辞不信晚上十二点多他能去范子建或者上官鸿家里留宿。 三个人肯定有猫腻。 “自然是在子建家里读书啊,其实我们三人也只是去望江楼凑凑热闹罢了” 杨慕容虽然心里紧张。 但脸上此刻却还算镇定。 此刻看着李长辞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莫名生出一股心慌。 不对啊? 这小子也去了。 我为什么要害怕?? “再说昨天读了一下午的文章,就不能放松一下吗?” 杨慕容想通此事,突然挺胸抬头,从容笑道。 就这样支棱起来了! “可以可以,那我看还是给舅婶说一下,让她还我钱。” “等等!” 刚支棱起来的杨慕容瞬间破防,拉着准备离开的李长辞,面露忧色道:“长辞啊,你不了解你舅婶,他要是知道我找你借钱,肯定会不高兴的!” 仅仅只是不高兴吗? 李长辞心里冷笑一声。 自己什么个情况简直没点逼数。 刚刚给家里了二百两,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怕曝光。 至少目前还是家里的金主! “既然二舅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 李长辞也不是真打算去找范珠儿。 只是让他明白现在的家庭地位而已。 二舅这样子其实已经够可怜了。 再去告状的话,李长辞也于心不忍 不管如何,二舅现在虽然怂,但在十年前也算是清河一哥。 人们见到都得尊称一声杨案首。 也就是秀才头名。 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见李长辞罢休,杨慕容长出一口气,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知道望江楼见伶人有感这首诗不是李长辞作的后。 杨慕容接下来当着李长辞的面,大方夸赞起这首诗。 甚至还自己念了一遍。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真是好诗!长辞,这回你可是捡了个大便宜了,二舅不是夸张,此诗一出,你的名字定能名扬京兆府,真是好运气,竟能白捡这样一首诗!” “此诗先从你口中流出,就算现在原作者出来,也无济于事了,不过人家能将其留在石壁上,肯定也不太在乎这些名声。” “唉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杨慕容的表情在说话期间兴奋与遗憾交替。 最后拍了拍李长辞的肩膀,试探道:“长辞,昨天晚上可是和伶人姑娘在一起?” “哪能啊,就算有这首诗,我区区一个捕快,伶人姑娘怎么会让我过夜。” 得到这样的答案。 杨慕容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个捕快,自然是难入伶人这般女子的眼。 倒是可惜了石壁上的那首诗,若是换个读书人的话,说不定还能传出一段经久不衰的佳话。 比如他自己 李长辞瞧着二舅这理所当然又略显遗憾的眼神。 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丝怜悯之色。 二舅这样的话,以后得知真相会不会疯掉? 城北司徒府。 古香古色,装潢华丽的正院之中。 靠近东边的一间厢房却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与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厢房内本应支撑房顶的巨大横梁此刻落在地面,如焦炭一般。 “陈彪回来了吗?” 不远处,寇天雄和司徒父子正坐于院内小亭。 前者面色严肃的朝身旁一名仆人打扮的金吾卫问道。 “大人,陈队长还未归来,是否需要派人寻找?” “不用了,到现在还见不到人,应该出事了。” 寇天雄闻言,冷厉的双眼闪过阵阵杀机。 昨晚潜入司徒府的贼人明显已经得知了他们的秘密。 这已经触了他们的底线。 再加上陈彪多半也栽在那人手上。 如今昨晚夜闯司徒府的李长辞在他心中已是必杀之人。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司徒浩坐在对面,眼中忧色重重,沉声道:“寇兄,如今咱们的事已经暴露,恐怕这批银两要尽快换个地方存放了。” 昨夜他刚到司徒府,见到那被闯入的破旧小屋后。 就立即命人将那批银两搬离了小屋。 不过想出司徒府现在不太容易。 毕竟东西太大,现阶段太过招摇。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对方是如何知道他将银子藏在了那间小屋。 藏得如此隐秘,决不该会被人轻易发现。 “司徒兄,你在这清河县经营多年,昨夜闯入的那人可有眉目?” 寇天雄此刻心中最紧迫,最想做的就是找到那个人。 并且将其背后的组织连根拔起。 如果此事被他们传扬开去,即使找不到证据。 也会让侍郎大人陷入被动,以后的行动必然会受影响。 司徒浩摇了摇头,“家里所有的下人我都问过了,那个人蒙着面,没有人看到他的长相。不过从其身材动作看来,应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刻,司徒浩脑子中不由突然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他非常讨厌的脸! 不过昨晚这人和他们一样,也在望江楼。 按理说不应该是他。 看着司徒浩若有所思的表情,寇天雄突然道:“司徒兄莫非想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个人,不过他昨晚在望江楼,应该不是他。” 寇天雄听后,直言道:“看来司徒兄说的应该是那个叫李长辞的捕快,昨晚他的确在望江楼,有不在场的证明。” 虽然如此说,但寇天雄此刻回想起之前李长辞在衙门时的所作所为。 心中越想越觉得古怪。 “司徒兄,昨夜那人是多久来司徒府的?” “大概是戌时四五刻。” “那我们是什么时候在望江楼见到他的?” “这我也有些记不清了,不过肯定是在亥时了。” 灯船的倌人是过了戌时才来的。 这一点司徒浩还是记得。 听到此话,寇天雄双眼微眯,泛着精光道:“这样说来,他还是有作案时间的。” 一旁没怎么说话的司徒上虞听到寇天雄的话,顿时瞪大了双目,连忙补充道:“寇叔说的没错!从我们这到望江楼并不远,如果那小子离开后马上往望江楼赶去,完全能在亥时之前就赶到!” 他此刻心里对李长辞的恨。 甚至超过了昨晚闯入他司徒府的贼人。 本来伶人昨晚铁板钉钉是属于他的。 可是被李长辞那个小捕快一首诗就抢走了。 他心里羡慕和嫉妒交织。 恨不得立即把那小子抓回来狠狠料理一番! 寇天雄知道司徒上虞说的不错。 若是有意赶时间的话,是完全能够亥时之前到达望江楼。 不过假如就是李长辞,那还有一点他不明白。 为何追出去的陈彪会出事? 陈彪是炼体巅峰的武者,而且还留有后手。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毫发无伤的解决他,并且赶到望江楼。 寇天雄不信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捕快能做到这一点! 第52章 重铸的铁鳞刀 “寇兄,我看上虞说的不错,李长辞那小子的确有些嫌疑,不如找个机会抓回来审一审,说不定会有收获。” 对于李长辞,司徒浩心里是极度厌恶。 不仅在衙门逼他拿了五百两银子。 昨晚还当着他的面从自己亲儿子手里抢人。 就算昨晚不是他。 司徒浩也想把那小子抓回来好好招待一下。 更别说现在他还有点嫌疑了! 此刻寇天雄也同样有此想法。 现如今整个清河县有嫌疑的人只有李长辞。 之前似乎就知道一些他们的秘密。 总之有机会抓到的话,肯定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些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这小子抓来再说。” 寇天雄心中有了决定。 既然无法确定贼人,那就只有先从李长辞这个唯一有嫌疑的人身上下手。 就算抓错了也不要紧,对方只是一个小小捕快罢了。 只不过此人是炼体巅峰的武者,暗中捉拿需要一些策略。 “司徒兄,银子的事接下来一定要安排妥当,今早侍郎大人派人传来消息,皇上前段时间似乎注意到户部的亏空,已经派遣六扇门和锦衣卫联合调查,这段时间,我们都要小心一些。” 司徒浩闻言,连忙应道:“那是自然,虽然不知道之前是如何走漏了风声,让要他们找到银子,但这一次请寇兄放心,我定将其藏于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想不通,司徒浩也不再去多想。 只当是来人运气好,刚好发现了他之前的藏匿地点。 不过这一次,他已做好万全准备,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只要发现不了他们的证据,那么靠着侍郎大人的庇护。 不管谁查都出不了问题。 一旁的司徒上虞,此刻目光也越发阴狠。 只要金吾卫将李长辞抓到他司徒府,他定要让这小子不得好死。 让他体验体验什么叫绝望。 近些天李长辞带给他的屈辱。 他要十倍百倍的偿还回去! 五月十一、十二这两天,李长辞才算在家中舒舒服服的休了个假。 虽然舅婶范珠儿在最后一天已经没有刚收到那二百两银票那般热情。 但好歹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答应他的早餐一样都没落下。 二舅也重新开始他的教书生活。 每天早早就租马前往京都青山书院,晚饭时才归。 期间也有清河县学子打听到他住处。 想来拜会这位近几天风头正盛的大诗人。 但都被李长辞一一拒绝。 他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 和这些专门讨教诗词的人呆久了。 难免会被人怀疑。 再说,他也不太喜欢这种阿谀奉承的场合。 家里的舅婶见突然有这么多学子前来拜会。 一开始还以为都是来找二舅的。 心中不甚欢喜。 猜想自家相公定是作出了了不得的文章。 但一问之后,才知原来都是拜会李长辞的。 当得知李长辞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后,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小姨妈杨慕心听到这首诗,同样不可思议的去找李长辞询问真伪。 李长辞只得用运气好来将她打发。 不过杨慕心虽然话不多,内心却极为聪慧。 知道她这大外甥是在敷衍自己。 不过自己是女儿身,也不好在他房里多呆。 见李长辞不愿说如何作出此诗的后,意味深长看了他两眼,也只有离开了。 十三号一早,李长辞吃过舅婶安排的早餐后,重新穿好捕快服。 干净利落的就往衙门走去。 路上,不少读过些书的街坊都和他打招呼。 李长辞只好一一回应。 没想到出个名还挺麻烦的 以前也许只是对衙门中人礼貌性的问候。 而今天他们看李长辞的眼神明显变了。 果然有一首上口的诗词流传。 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文人学子的焦点。 即使他们可能只认识几个字。 县衙大门口,李长辞看见了上官云燕。 后者还是一身清爽干练的捕头服。 似乎也刚到衙门。 与以往不同的是不仅腰间别着一把刀。 手中也同样提着一柄。 此时上官云燕也注意到走过来的李长辞。 神色奇怪的看了后者一眼,随即卸下腰间的刀鞘,连同手中的一起扔了过去。 “要是不打算要的话,我也不介意留下。” 上官云燕停下脚步,冷眼说道。 李长辞接过两把刀,其中一把是老爷子的斩金刀。 还是熟悉的刀鞘。 另一把则有些眼生。 刀鞘似乎是新打造的,表面漆成了黑色,上面还画着几条红色的纹路。 抽出一看,这柄刀通体乌黑。 只有刀刃处是常规的银色。 刀锋凌厉,李长辞一握就知道是柄好刀。 不过怎么有点眼熟的样子? “不认识了?”上官云燕顿了顿,面无表情道:“这是那个金吾卫的刀,我已经找人帮你重新打造了,不会有人认出的。” 原来如此,竟然是那把铁鳞刀! 竟能修复的这么好,上官大妞还真是有心了。 李长辞很是满意,老爷子看人的眼光的确不错。 上官大妞以后要是嫁人了,肯定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媳妇。 “哈哈,头儿真是破费了,多谢上官捕头。” 这铁鳞刀被斩金砍成那个样子,想来修理费应该不便宜。 上官家的人就是大方。 李长辞将其别在腰上,至于手中的斩金刀,则又重新给了上官云燕,“老爷子知道你现在没刀,让你先用着。” 既然上官大妞这么大方,李长辞也不藏着掖着。 老头子都发话了,斩金刀暂时就给大妞用也没什么。 上官云燕接过斩金,脸上隐约闪过一丝错愕。 不过稍作停顿之后便将斩金刀重新别在了细腰之上,“既然师父这么说,那就暂时放我这。” 虽然她不知为何师父突然要将此刀给自己用。 但既然给了,她没理由不收。 毕竟师父给徒弟东西天经地义。 再说这也正是她想要的。 想必是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不想明珠蒙尘。 正当李长辞准备进入衙门之时,上官云燕突然从后面道:“望江楼那首诗是你写的?” 李长辞有些愕然,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大妞耳中。 只得回头笑道:“如果头儿说的是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的话,的确是我写的。” 此刻上官云燕皱了皱眉,乌黑的眸子似乎带着点疑惑,“你以前似乎没怎么读过书。” “的确没读多少,不过写诗如果是靠读书多的话,当下那么多进士举人,岂不是天天都有佳作流传?” “那是靠什么?” “天赋,当然还有氛围,比如当时貌美无双的伶人姑娘,就是最好的氛围” 李长辞编着,完全没注意上官云燕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好了,修刀的钱一共是一百五十两,一会记得给我。” 打断了李长辞,上官云燕头也不回的就进了衙门。 留下前者一脸茫然。 “什么情况?怎么还要钱了?” 斩金刀都给你了你就和我说这个? 等等,修个刀要花一百五十两?! 第53章 开始执勤 骂骂咧咧的李长辞进入快班堂。 回到自己的案桌,等待一会上官云燕开完早会回来分配任务。 快班堂的捕快一般直接听命于捕头。 除了晚上执勤的人,其他正常到岗的人一般都由捕头统一安排。 “辞安!辞安!那首诗真的是你作的吗??” 屁股还没坐热,隔壁桌张浩就急冲冲的来到李长辞身前。 他脸上,兴奋,不解,紧张,惊诧,的情绪轮番交替。 最后带着一丝期待等着李长辞的回答。 对他来说,李长辞前两天在望江楼作出的诗词。 可以说惊为天人。 张浩读过书,甚至还参加过童试。 理论上算半个读书人。 于他而言,若李长辞真是凭自己作出这样一首绝佳的诗词。 那基本就是他仰望终生的偶像! 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捕快,可他内心那颗读书人的骄傲从来没变。 “李李大哥!这首诗真的是你作的吗?” “李捕,你真是太厉害了!” “辞安,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哈哈!” 还没等李长辞回答。 快班堂内,几乎所有的捕快都一股脑的围了上来。 有刚到衙门的新人。 有一起执勤几年的同僚。 甚至连摸了十几年鱼的老油条都走了过来。 他们都听说了,甚至一些人这两天嘴上念得不下百遍。 诗词的传颂,不仅仅是文人墨客之间专有的权利。 一首好的诗词,即使在没读过书的人口中。 也能朗诵出其中的韵味,感受文字的优美。 这就是诗词能广为流传的原因。 这也是文章不及诗词的一点。 李长辞这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弟大哥们,现在我要说不是我做的,会不会被你们喷死 “哈哈哈,只是运气好,刚好有灵感而已。” 李长辞。 要谦虚。 沉住气。 不然这些人以为自己很会作诗。 成天让自己吟诗一首,烦也烦死了。 “辞安,有这样的才华,来衙门做捕快倒是屈才了,我看你要是读书的话,说不定现在都是个举人老爷了。” 一名年逾四十的老捕快笑道。 他皮肤粗糙,脸上有些皱纹。 可能因为年纪的原因,背部略显佝偻。 李长辞笑道:“老周,别取笑我了,只是取了个巧罢了,要说真写文章,我那水平一天蹦不出十个字。” 老周是衙门的老捕快,在衙门混迹多年,以前还跟过杨志恭一段时间。 不过能力属实普通,杨志恭退休后,在衙门里基本算半个透明人。 属于混吃等死的那种。 “能写出这样的诗,咋可能没有读书的天分?只可惜老捕头眼瞎啊,只顾着自家儿子读书,白白糟蹋了你的天分!” 说话间,老周不由露出遗憾的神色。 老捕头一世英名。 竟然让这样的外孙当了捕快,真是天理不容啊。 李长辞摆了摆手笑道:“读书太累,还是做捕快适合我。” 没事大家都散了 你们这样我真的压力很大。 毕竟这诗只是自己搬运上辈子重新拼凑的。 夸奖多了,李长辞真是受不起。 虽然这种感觉还不错 “听张浩说晚上伶人留你过夜了?那个伶人姑娘怎么样?唉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几岁,还真想去水仙居瞧一瞧,哈哈!” 老周话锋一转。 本来还有些前辈风范的脸,突然老不正经笑了起来。 说话间,还用胳膊肘碰了碰李长辞的肩膀。 周围捕快一听到这话题,顿时眼里来了光。 靠的最近的张浩,就差没把耳朵贴过来。 在场的捕快都是男人。 在男人中,最能引起讨论和共鸣的,永远都是女人。 何况还是一个艳名远播的清倌人。 这种女人,对男人来说。 就是飞机中的战斗机。 炸弹中的原子弹! 看着周围一众期待的目光,李长辞为难了。 这怎么说? 难道说,是是是,漂亮的很!晚上还那啥了,感觉不错 他实在做不到 但要说慌,对于这些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兄弟,他也不想。 唉,头疼。 不过幸好,正在李长辞犯难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当”的一声。 这道刀鞘与门碰撞产生的巨大声响,挽救了此刻有些尴尬的李长辞。 众人回头,只见上官云燕一身威风凛凛的捕头制衣。 脸色不太好看的站在门口。 眼神中的冰冷似乎要溢出来一般。 “咳咳辞安啊,那个,老捕头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啊,上官捕头回来了,衙门的事要紧。” 老周说完,神色淡然的回到了案桌。 周围一众捕快,也似乎有默契一般,脸色略显尴尬的迅速回到原位。 这种话题,有女人在,就基本没得聊了。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们的头儿。 上官云燕皱着俏眉,走到众人前,随即声音冷漠道:“好了,现在分配任务,老周,小林,你们今天巡逻北街,赵康,张浩,李长辞,你们三个巡逻集市” 有一说一,上官大妞这个捕头做的还是相当称职的。 不仅每天的任务分配井井有条,做捕头的这几年也鲜有破不了的案子。 除了前几天的周小红案是由李长辞主办外,其他为数不多的几件大案,几乎都是她一力破获。 至少在业务方面,上官云燕的捕头位置是不容质疑的。 当李长辞出门时,上官云燕特意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修刀的钱什么时候给? 不知为什么李长辞竟然秒懂了,还真要? 这大妞,怎么就突然变卦了? 一开始明明不打算要啊? 不是李长辞抠门,而是给钱的话,显得有点蠢。 毕竟一百五十两对他来说是笔巨款了,普通人家十年都难攒不下来。 如果大妞只花了十五两,自己给了钱岂不是被讹了? 这事不能干。 除非有发票。 李长辞随后回了一个眼神,那意思似乎是:知道了,我赢得那张行气图也别忘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只要行气图到手,一百五十两银子给了也就给了。 至于上官大妞能不能理解他的眼神。 李长辞不管,反正意思已经带到位了。 再次对上官大妞笑了笑,李长辞便转头避开了她的眼神,和张浩赵康笑着走了出去。 第54章 恢复正常的赵康 清河县集市,坐落在清河县正中。 在四条大街和数条小路的交汇口。 此刻,太阳刚升起不久。 四周的空气清新怡人,昨夜小雨的甘甜似乎还未消散。 东大街,三名穿着差服的捕快此刻并排走着。 中间那人身型俊硕,腰间长刀套着黑色的刀鞘,正是前来巡逻的李长辞。 而其身旁两人,则是略显瘦小的张浩和五大三粗的赵康。 “辞安,什么时候教我?” 从到衙门开始,一直沉默的赵康终于开口了。 李长辞抬眼一瞥,这逼总算活过来了。 作为亲眼见证李长辞在望江楼虐杀一众清河才子的人。 赵康心里所受的震撼也许是最大的。 那一晚从灯船一众姑娘登场开始,赵康的心里可以说是经历了人生少有的跌宕。 姑娘表演时的兴奋。 打赏银子时的冲动。 知道打水漂后的失落。 重振旗鼓时的激动。 到了伶人登场,他精神上的满足几乎达到了高潮。 可接下来的事,又彻底打碎了他的三观。 那一晚,赵康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是他活了近三十年来,最难忘的一夜! 不过话说回来,幸好最后他那二十两银子还了回来。 这也许是他现在这颗脆弱的心里,最后的慰藉 “学什么学?老赵,我们还是做好捕快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那些都是浮云。” 李长辞拍了拍赵康宽阔的肩膀,哈哈笑道。 老赵好像是走出来了,又好像没走出来。 不过没关系,时间久了,最终还是会走出来。 刚才他在衙门时就发现了赵康的不对劲。 别的捕快都围过来,就赵康一个人愣坐在他们那张大案桌边。 不过从他时不时还偷看过来几眼来看。 老赵还是那个老赵,过两天应该就好了。 张浩则笑道:“老赵啊,不是我说你,辞安这东西,你学不来的!” “这是天分,若是那么容易就写出好诗,那辞安的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也就不会这么受追捧了。” 此刻的张浩,内心已经接受了李长辞作诗的事实。 没办法。 写文章也许必须凭多年的积攒才能大成。 但写诗,真的只有靠老天爷赏赐。 他读过书,以前也有一位不错的先生教,在这方面懂得自然比赵康多一些。 现在就当是李长辞走了极品狗屎运了。 张浩听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沉声道:“这些我都知道,只是辞安这次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张浩,你来评评理,辞安我认识他到现在,从来没见过他读书,难道天分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赵康其实也没打算真的让李长辞教什么。 要是他能学懂这些文人做的事,现在也不至于还是个小捕快。 李长辞听后,淡然一笑。 张浩却认真道:“那当然了,不然为什么我大齐王朝数百年来才子文人数不胜数,传颂后世的诗词却堪堪几百首,这可不是书读的好就能写好的事。” 听张浩这么一说,赵康觉得也有道理。 不过转头一想,绝代作诗天才,竟然是自己的同僚。 还是一个捕快,这让赵康再一次无法接受现实! 瞧着赵康看自己古怪的眼神,李长辞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再这么下去还怎么愉快的巡逻? “说了只是运气好而已。” “好了好了,咱们以后不谈这个了,说到底咱们还只是捕快,现在多赚钱才是硬道理。” 写出好诗又怎么了? 李长辞也没见哪个粉丝来给自己送银子。 完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再瞎扯了几句,赵康才慢慢揭过了这件事,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三观。 辞安说的对,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还是要想办法多捞点钱才是正途啊。 有钱了,灯船的姑娘自然敞开怀抱。 哪还用的着去想什么诗? 顿悟后的赵康,终于憨憨的笑了。 “辞安啊,伶人伶人姑娘还是清倌人吗?” 这是赵康恢复正常后的第一句话。 张浩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这两天他早打听过,不过灯船那边没有消息。 伶人还是和以前用一样的规矩接客。 还是来了 李长辞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种事,作为好兄弟的两人怎么可能不问? 这几乎就是必问项目啊 “她是不是我哪知道,我就进去睡了个觉而已。” 李长辞又开始敷衍了。 “就只是睡个觉?”二人异口同声。 “没错。” “狗日的望江楼,辞安你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给他们,竟然只让你进去睡觉。” “肯定是他们觉得我们这些捕快没什么钱,看不上咱们,一群白眼狼!” 张浩听后,顿时表现得义愤填膺。 似乎李长辞遭受的对待,让他感同身受。 一旁赵康也点着头道:“水仙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辞安,你放心,等下次我们去那的时候,定要给那些姑娘一些颜色看看,论文采我不行,但论身体咱谁都不怕!” “老赵,什么时候走!”张浩立即道。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晚!” “好,一言为定!” 张浩看向李长辞,“辞安,一起去,咱们不能丢衙门的脸!” 李长辞看着两人,咽了口唾沫。 这在搞什么,说相声吗? 他就猜到这两逼是这种反应。 “改日,这两天有点事。” 司徒家的事还摆在眼前,还是先处理了为好。 “行,辞安,等过两天你有空,我们一起去水仙居会会她!” “真是忘恩负义,我要是她,谁给我写这么一首诗,我就是和他私奔都愿意!” “” 三人说着,从东大街走到了西大街的茶水铺子,坐下喝起了茶。 此刻集市的商铺都已经开门营业。 喝茶的间隙,四周的叫卖声渐渐多了起来。 不一会。 西大街已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就在此刻,坐在茶铺中的李长辞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知是这方世界武者特有的感知还是穿越的原因。 他总感觉有谁在偷偷盯着他。 这种感觉很微妙,若有若无。 盯着他后背发寒,心神不宁。 快速用余光扫了一下四周。 在柜台算账的老板。 正端着茶水的伙计。 还有三桌喝着茶水的寻常客人。 似乎没什么问题。 “难道有人跟踪我?” 李长辞心里逐渐开始警惕。 第55章 莫名的警觉 他们三个到这里喝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茶水铺的老板和伙计都是熟人。 应该没问题。 那是这三桌客人? 李长辞用余光偷偷审视着前,左和左上方的三桌人。 前方的的座位是一男一女两名青年。 男的穿着灰色长衫,像个读书人。 女的身穿淡绿色长衣,看上去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两人交谈甚欢,似乎是一对来清河集市游玩的情侣。 左方的桌子坐着一名中年和尚。 他穿着打着补丁的灰色僧衣。 面容富态,正双手合十,小声念着经文。 最后左上方那桌,是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他们的桌上还摆着一副棋盘。 此刻其中一人正争吵着要悔棋。 李长辞确定这些人他都不认识。 那这股时有时无,一直存在的异样感是怎么回事? 他不信这是自己的幻觉。 这处世界未知的东西太多。 这种类似第六感的东西,他不能无视。 如果有人真盯上他了,这就是危险的预兆! 看着眼前张康和张浩浑然如常的样子。 李长辞知道这种感觉只有他有。 那么多半,被盯上的只有他一个。 如果是真的,李长辞脑中第一个问题就是,是谁? 是谁来盯他,又或者是谁派人来盯他? 一瞬间,李长辞就想到了司徒家那帮人。 从李长辞穿越过来开始,他得罪的人只有司徒家和金吾卫。 要说谁最想对他不利,最可能是他们。 如果是因为之前在衙门的事,那为何现在才来找他? 李长辞想到一个有些不妙的情况,望江楼那一夜在司徒家的行动。 可能被他们怀疑上了。 发现兖州赈灾银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绝对是最大的隐患。 如果真是这样,那些人绝对会想方设法把自己灭口! 还是有些托大了 虽然之前在望江楼高调露面,让他有了个不在场证明。 但这证明却经不起深推。 毕竟时间还是有点对不上,对方又是金吾卫的将领。 不可能放过这么明显的一个破绽。 而且自己之前还在衙门威胁过他们。 这就更有理由怀疑道自己身上来。 此刻,李长辞神经异常紧绷,右手不自觉握紧了刀。 既然被盯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对方就会暴起动手。 也幸好现在街上人群熙熙攘攘。 这里又是露天茶铺。 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要出手应该也不至于在这里。 不过到人少的地方,就不好说了。 总之,现在李长辞急需摆脱现在的处境。 毕竟一直被人盯着,他没有安全感。 “走了。” 李长辞起身,拍了拍赵康和张浩的肩膀。 随后扔出几枚铜钱在桌上,头也不会的朝人群中走去。 虽然被人盯上的感觉还没有消失。 但人多的地方,更让人放心。 赵康张浩看着起身离开的李长辞,有些迷茫。 不是才刚坐下吗? 怎么就要走了? 以前他们这一坐可至少要歇半个时辰。 辞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瞧着径直离开的李长辞,二人虽一时有些不解,但还是拿刀跟了上去。 “辞安,等等!” 二人小跑了几步,才追上混入人流中的李长辞。 西大街,卖服饰、饰品和胭脂等货物的商家热情的在门口拉着路上的行人。 当看到黑衣长刀的李长辞三人时,大都投以敬畏和善的笑容。 此时已经接近早上十点,道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 李长辞此刻,才终于感觉之前那股被盯上的感觉彻底消失。 “辞安,刚才怎么回事,我那茶可还没怎么喝呢。” 张浩有些抱怨,今天难得集市没出什么事。 他还专门找茶老板要了碗好茶,准备享受享受悠闲的上午时光。 “刚才好像看见了个犯人,追上去后就不见了,兴许是看错了。”李长辞随意编了个理由。 张浩闻言笑道:“定是你看错了,犯人怎么可能来集市这种地方,躲都躲不及,来这儿不是找死吗?” 清河县虽然治安良好,但这也是相对而言的。 每年还是会出几个逃犯。 知道长相的,画师都会专门描出画像贴在衙门布告栏。 不知道的,也会写下大致的外貌和特征,供巡逻捕快查看。 现在他心里还在为刚才那股让人寒毛倒立的窥探而后怕。 他刚才的感觉,就像被天上的巨鹰盯上的猎物一般。 随时可能面临对方的捕猎。 不过好在,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种感觉。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特殊的感觉。 李长辞脑中还是一个问号。 当然,他不信自己会无缘无故就产生这种警觉。 肯定有原因。 不过李长辞现在也懒得去深想。 自己连能看见死者记忆的能力都还没搞清楚。 感觉这种事,只能再说了。 “我突然记起个事要给头儿汇报一下,你们继续巡逻,我先回趟衙门。” “现在?辞安,你” 还没等张浩说完,李长辞就迅速掉头,往县衙走去。 留下有些茫然的二人。 李长辞打算把这件事尽快给上官云燕说说。 毕竟赈灾银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 而且他还干掉了陈彪。 要是真被金吾卫那帮人盯上,自己现在可就极度危险了! 好歹大妞也是个行气境的高手,而且同样知道金吾卫和司徒家的勾当。 现在她有老爷子的斩金刀,就算寇天雄亲自出手,相信大妞也能对付。 看来斩金刀目前还是留在大妞手中最合适。 至少这样在李长辞看来,比较稳当。 看着李长辞消失的身影,赵康摸了摸脑袋,疑惑道:“辞安这是咋了?从在茶铺开始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谁知道呢,老赵,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前几天辞安被上官捕头绑回来后,就有些不一样了?”张浩摸了摸下巴,有些猜疑的说道。 “变得会写诗了?” “写诗?也算是,还有,你觉得以前的他会破案吗,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破了周小红的案子。” 赵康认真的思考了一会,随即凝重道:“我觉得不会,不过万一老捕头偷偷教他呢?” 好歹都是老捕头的亲孙子。 还接了他的差事。 不教些破案法门怎么都说不过去。 听言,张浩觉得也有可能,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那怎么不表现出来?至少当时也能争争捕头的位置。” 此刻,凭他的智慧。 竟完全想不通此事的逻辑。 赵康见此,笑道:“别想了,说不定就是为了扶上官捕头上位,她们家那么有钱,随便拿出点银子摆平范大人和老捕头,这事不就成了吗?至于辞安,你还不了解他,为了钱,他什么干不出来?” “” 张浩此刻,呆呆的看着赵康。 眼神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同情 第56章 布衣和尚 离开集市,李长辞回到了衙门所在的街道。 这里在东大街的北边。 此时,周围已经没有集市附近几条大街的人流。 整个街道人不多。 路上来往的,大都是附近的住户。 李长辞快步走着。 走的比平时快。 甚至比他下班的时候还快。 这件事不能拖。 有胆子贪污朝廷赈灾银的人,绝对是一群合格的亡命之徒。 而且还身处高位。 只要下定决心除掉他。 凭他现在的能力,几乎没办法抵挡! 等这件事过去,看来要尽快让大妞把行气图拿来。 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 家里背景也不深。 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没走多久。 李长辞看见一处围墙的角落。 围着五六个七八岁的孩童。 “大师傅,这是我偷偷从家里拿的钱,请收下!” “还有我,这是我父亲藏在床底下的银子!也请大师傅拿去用!” “还有我,还有我” 这些小孩子围在角落,让李长辞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阿弥陀佛,贫僧在此谢过了。” “各位小施主与佛结缘,你们的家人自然能受到佛主庇护,百病不侵,长命百岁。” 一道端庄和蔼,又带些威严的声音从中传出。 李长辞听到后,顿时驻足。 和尚? 此时,这些孩童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朝着前方磕起了头。 当他们跪下去的那一刻,李长辞看见了坐在地上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圆脸和尚。 他面部泛着红光,嘴角有一颗小痣。 此刻他一只手拿着有些掉色的黑色钵盂。 另一只手正将里面的钱财抓出,随后放入自己的衣袋。 是他! 李长辞身心一震。 这是茶铺的那个和尚! 一瞬间,之前消失的那股危机感再次出现。 布衣和尚没在意跪在他面前的那七八个小孩。 揣好钱财后。 将钵盂收起。 直愣愣的站了起来!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法号善苦。” 肥大的双手合十。 善苦和尚笑吟吟的看向李长辞。 笑的异常和善。 似乎早知道他会来。 李长辞看着表面人畜无害的善苦。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眼前这个和尚有些不对劲。 余光瞟了瞟那跪在地上的孩童。 他们面目痴呆,脸上充满着虔诚。 仿佛视善苦如神明一般。 “小虎,强子!” 李长辞对着几人大吼一声。 这几名孩童中,李长辞认识两个。 是这条街上的住户。 没有回应。 名叫小虎和强子的两个男孩和其他人一样。 无视了李长辞的叫喊。 继续对着善苦和尚叩拜。 “他们怎么了?” 李长辞冷眼直勾勾看着善苦,后者却仍是一副笑脸。 说实话,李长辞当看见善苦和尚的时候,就想赶紧离开。 但又有些担心这些孩童。 眼前这个叫善苦的和尚。 不正常。 极度的不正常! 他两次出现这种莫名的危机感。 这个和尚都在场。 由此说来,善苦和尚很大可能就是直接原因。 一个和尚,为什么会让自己感到如此危险? “施主不必惊慌,他们只是与佛有缘罢了。” 善苦和尚转头对着几名孩童道:“回家去。” 他的声音充满着佛韵,有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那些跪着的孩童听后,最后叩拜了一次。 便如行尸走肉般的起身离开。 面无表情的朝各自家中走去。 善苦和尚转过头,对李长辞笑道:“施主亦与我佛有缘,贫僧这里刚好带有佛祖经文半部,想邀施主共同观阅,不知施主是否有意?” 他的声音。 仿佛没有源头。 直接在李长辞耳边炸响。 神圣且充满韵律的佛音直涌李长辞脑门,震的他一阵眩晕。 眼前的善苦和尚也似乎被阵阵佛光包裹。 充满着不可抗拒之威严。 佛音入体。 李长辞的思维都变得迟缓。 似乎一股无形的规则包围着他,极尽控制他的行为。 离开他! 此刻,李长辞心中只有这个想法。 但他的身体,仿若不听他的使唤。 如听令一般,就要朝善苦走去。 该死! 李长辞竭力制止,勉强稳住了身躯。 不管这个和尚是什么来路。 也不管他为什么会来。 李长辞现在只知道。 如果跟这个和尚走,肯定没什么好事! 握住铁鳞刀,他对抗着佛音。 憋足全身的劲力,抽刀而出。 刀风呼啸。 转眼就斩至善苦和尚身前。 此刻善苦带着笑容的面庞突然一滞。 眼中有些惊意。 随即灵活的一个后仰,躲过了李长辞这一刀。 不过其胸口布衣还是被这一刀割破。 在此间隙,李长辞感到侵入自己脑中的佛音有些滞缓。 似乎已能自如的控制身体。 没有多想。 这一刀之后,他立刻转身就朝县衙跑去。 “李施主,贫僧好心邀你参佛,为何出手加害贫僧?快回来。” 躲过李长辞一刀的善苦,看着跑向远处的李长辞,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笑容。 善苦的话,瞬息极至。 百米外的李长辞再次感觉被佛音包围。 奔跑的双腿渐渐停了下来。 这t到底是什么神通? 有原本的记忆,李长辞知道这个世界的佛门,不光是念佛吃斋。 他们也是一群修行之人! 但佛门的信徒,走的既不是炼体的路子。 也不同于道家的炼气。 而是独有一个修炼途径。 很明显,这个和尚绝对就是一个走佛门修行路子的人。 此时路上还是有寥寥一些行人,甚至还有人在远处观看。 不过见两人并没有什么事发生,渐渐也就离开了。 怎么办? 要喊救命吗? 会不会很没面子? 善苦见李长辞只是停在原地,并没有走回去。 笑容似乎变得不是那么从容。 “佛祖言悟得真经,皆是佛子,李施主,还是跟贫僧一同去观阅。”善苦一步步朝李长辞走来,“若施主得悟,贫僧也算是功德一件,阿弥陀佛。” 随着善苦越走越近。 李长辞感到这个无形的规则越来越强。 不光是他的身体。 就是他的头脑。 也突然蹦出想去的念头。 用力甩了甩还能控制的脑袋。 李长辞压住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转向身后的善苦和尚。 一颤一颤。 极度不自然的向其走去。 善苦知道自己姓李,果然有预谋。 绝逼就是金吾卫那伙人找的帮手。 糟糕! 难道自己这个大活人真要被这个油腻的和尚拐走? 托大了。 这次是真是托大了! 要是能顺利渡过此劫,李长辞暗暗发誓以后做事一定要稳健第一 “李长辞,你不在市集巡逻,跑这来干什么?” 就在李长辞即将大喊救命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妞,你可算来了! 第57章 佛门体系 “头儿,救我!” 李长辞此刻,铆足了劲,却也只能从牙缝中小声的喊出。 也不知她听没听见。 没想到这和尚的神通如此诡异。 这要是加入人口拐卖组织,妥妥的业绩冠军。 上官云燕盯着头也不回的李长辞,眉头一皱。 随后直接绕过李长辞,走到他身前,有些怒意道:“你在做什么,听不见我说话吗?” 李长辞瞧着一袭黑衣的上官云燕,这时候似乎才知道。 这和尚的佛音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也就是说,这佛门的神通还可以精确打击。 不影响旁人! 被佛音控制的李长辞也懒得再挣扎。 反正大妞就挡在前面,这和尚应该是拐不走自己了。 还好。 大妞到了。 见李长辞似乎就要撞上自己。 上官云燕神色变得凝重。 似乎也察觉了什么。 一掌就朝李长辞胸口击去。 带着劲气的掌力,直接就将李长辞击飞。 在空中一个滑翔后,随即在几米远的地方重重摔下。 不过她这一掌虽看似威力巨大,但用力精妙。 其中的劲力只是给了李长辞身躯一个推动力。 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落地时,李长辞耳边喃呢的佛音在与地面的碰撞中陡然消失。 一瞬间,躯体似乎又回到李长辞掌控。 李长辞此刻,摸了摸自己生疼的胸口。 还真是简单粗暴 刚站起,似乎想到什么,急忙对前方的上官云燕道:“头儿,抓住那个和尚!” 上官云燕本欲上前查探李长辞刚才所表现出的异状。 听李长辞一呵,顿时俏眉一扬。 猛地朝后望去。 但此刻,她身后只有看热闹的几个路人。 哪有什么和尚? 李长辞走过去。 看着刚才善苦和尚站的地方已空空如也。 心里顿时一凉。 狗日的跑的倒是挺快! 上官云燕警惕的看着四周。 确认没有任何威胁后。 对李长辞道:“刚才怎么回事?” 李长辞知道这善苦和尚既然逃了。 肯定再不容易追上。 再说对方能力奇特。 硬追也不理智。 将刚才从茶铺开始事情给上官云燕说了后,李长辞后怕道:“头儿,要是你再晚来一刻,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这不是李长辞夸大。 最后那善苦和尚的佛音明显比最初还要厉害。 即使想张口喊话都已经变得困难。 听到李长辞这句话,上官云燕楞了一下。 不过很快恢复正常,问道: “既然你都有了危机感,为何不立即回衙门,反而去面对那个和尚?” 上官云燕眼神中隐约带着责备的意思。 如此危险,要是她晚来一步。 这小子恐怕就倒霉了。 李长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开始回到这条街时,他并没有之前在茶铺出现的那种被窥探的危机感。 只是最后在看清善苦和尚时,这种感觉才重新出来。 按理说既然在茶铺都能感到危机,不应该在最后才有这感觉。 他不知道这是那个和尚故意隐藏了目的而让自己没有危机感。 还是自身这预感的能力本身就有问题。 没办法,这对现在的他又是一个迷。 就像他那能看见死者记忆的能力一样。 现阶段是弄不清楚了,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当时他还控制着七八个孩童,我是捕快,总不能放任不管。” 李长辞也没有说谎。 只是隐去了他那危机感有些时候可能不灵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 这狗和尚竟然连小孩子的钱都骗。 真是丧心病狂! 此刻,这方世界的佛门才刚亮相。 就在李长辞心中留下了个不好的印象。 “头儿,你了解佛门的修者吗?” 李长辞对佛门的了解很少。 只知道佛门修行体系最开始名为修心。 和武者炼体,道家炼气是同一境界。 上官云燕瞥了他一眼,缓缓道:“从你刚才的遭遇看来,这个善苦和尚应该是佛门后天三境中的禅律境。” “禅律境?” 李长辞第一次听到佛门的境界。 “禅律境是佛门修行体系后天三境的第一境,禅律境的修士虽然还不擅长近身战斗,但他们可以用佛法戒律规正一个人的言行。” “修到高深境界,甚至可以临时改变一个人的思想,他们佛门的人称这叫劝渡。” 李长辞有些吃惊,这岂不是说佛门的人仅仅只靠嘴就能控制别人? 难怪刚才那群小孩都把善苦当爹妈一样供着。 原来早就被其禅律控制住了。 “不过禅律这道法门只能控制境界比自己低的人,碰到相同境界的对手,控制时间和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上官云燕似乎对佛门的修行体系有些了解。 “头儿,那佛门禅律境之后是什么?” 李长辞好奇道。 上官云燕看了眼李长辞,没有立即回答,随即一双修长匀称的腿朝着县衙大门迈去。 “佛门体系的修者,后天三境中的第二境,名字叫铜骨境。” “铜骨境的修者,铜皮铁骨,寻常刀剑已经难伤皮肉,近身搏斗甚至比寻常武者都要强,刚才你说的那个善苦和尚如果是铜骨境,你可能连拿刀的机会都没有。” 李长辞跟着上官云燕,在一旁听着她对佛门修炼体系的介绍,暗自后怕,“那佛门后天第三境呢?” 上官云燕面对李长辞这个问题,没有回答。 沉默了片刻后,有些不耐烦道:“问这么多干什么?这些东西现在离你还是太远了,等你什么时候进入后天境再说,现在跟我回衙门,姨丈有事找你。” 其实上官云燕之所以不说,因为她也不知道。 佛门弟子平日深居于寺庙,很少在江湖上走动。 平日连普通的佛门弟子都难见到,更别说修为高深的佛门修者了。 “范大人找我?” “京都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来了,他们点名找你,就是姨丈派我来找你的。” “六扇门?锦衣卫?!” 李长辞一听。 心中大惊。 真的来了? 这两个组织来清河县,当然不会跑去县衙喝茶聊天。 肯定是有案子要查。 要说还有什么案子能让朝廷出动六扇门和锦衣卫两帮人同时调查。 不用猜。 肯定是个惊天大案。 很明显,这些人八成就是来调查兖州赈灾银的! 第58章 熟人见面 上官云燕见李长辞模样。 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 她也知道司徒家和金吾卫的勾当。 “头儿,你给他们说了?” 李长辞思考片刻,小声对上官云燕道。 “没有。”上官云燕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提醒道:“一会你记住,他们不问的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问的话,不要直说。” 听上官云燕如此说,李长辞明白她的意思。 看来大妞也不笨,知道这件案子的危险性。 说多了容易把自身陷进去。 到时候说不定还惹得一身麻烦。 若是六扇门和锦衣卫是认真来清河查案的话。 给点引导怎么都够了。 除非那个什么户部侍郎的背景连这两帮人都能收买。 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 既然都来了,那不至于只是来做做戏。 “对了,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干嘛点名要我去?” 这一点李长辞不理解。 他又不是捕头,只是个小捕快。 虽然实际算衙门捕快里的二把手。 但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才刚来又怎么会知道? 上官云燕此刻,神色突然有些不悦,冷言道:“那个六扇门的说认识你。” “认识我?” 李长辞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和六扇门的人打过交道。 再想问问上官云燕,李长辞却见大妞此刻脸上莫名带着怒意。 便也懒得再问,反正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又生气了? 大妞漂亮是漂亮。 不过怎么老是板着张脸? 很快,清河衙门朱红的大门就出现在李长辞眼中。 随上官云燕进了衙门,到了后堂。 此刻李长辞见后堂除了范知县外还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身穿紫衣,虽人到中年却样貌英俊。 另一人身穿黑服,左脸一道刀疤。 此刻,那名容貌有些英俊的紫衣大叔正笑吟吟的盯着李长辞。 是他们! 李长辞瞬间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望江楼那个精神有点病的大叔吗? 看来清河县还真不大,才几天就碰上了。 难怪他临走时说什么还会再见的话。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见李长辞愣在原地,范知县率先开口:“长辞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六扇门的紫衣捕头,柳长鸣柳大人!” 范知县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指着那个紫衣中年帅哥。 紫衣捕头! 没想到这个大叔竟然是六扇门的紫衣! 正七品京官! 虽然和范知县同级,但在大齐,论权利和威望。 京都六扇门的紫衣明显不是知县能比的。 随后范知县指着那名黑衣刀疤男子道:“这位是锦衣卫的百户大人,赵三刀赵大人!” 锦衣卫百户,同样是锦衣卫正七品的官员。 算下来也算和柳长鸣同级。 但心细的李长辞发现从在望江楼开始。 一直就是这位紫衣捕头在主导。 现在他又是坐在前面,李长辞大胆猜测这一次查案是六扇门主办,锦衣卫辅助。 在大齐,六扇门负责查办大案,而锦衣卫则负责监督百官。 “清河县捕快李长辞,拜见柳大人,赵大人!” 李长辞也不含糊,立即上前拜见。 眼前这两个人虽然在望江楼打过照面。 但在这里,却是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级的上位。 该有的礼仪还是不能少。 虽然李长辞当着他们的面拽过诗词。 但那最多只能说你文采不错,和这些实权派相比,实在不够看。 “哈哈,这次我和赵大人只是来清河例行巡视,走动走动做给上面看而已,没什么公事,就不用拘礼了,快坐下!” 柳一名没什么官架子,温和笑道:“今日我两人即将回京述职,临行拜访范大人时,突然想起小友好像也在县衙当差,一问之下,果然如此,这也许就是缘分。” 说罢,柳长鸣端起泡好的松青,喝了一口,随即呼道:“果然是好茶!” 范知县见此,老脸一笑,立刻道:“两位大人若是喜欢,一会我让人取一些来,大人舟车劳顿,来我小县也未能好生招待,区区薄礼,希望二位大人不要推辞才好!” “如此甚好!范大人有心了!”柳长鸣笑着抱拳。 范知县见柳长鸣没有推辞,顿时喜形于色。 六扇门的紫衣,锦衣卫的百户。 这要是放在以前,哪有机会去结识? 虽然眼前两位嘴上说着是来拜访知县,其实他清楚。 没其它事的话,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哪会来县衙亲自拜会自己? 这一次多半是拖了李长辞的福。 眼前两位定是想来瞧瞧最近这位名声远播的诗才! 作为知县,他昨日就听说了那晚李长辞在望江楼作的诗。 起初他也不相信。 但今早见这两位当事人前来点人,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此刻,范知县越看李长辞越顺眼。 虽说以前的做派可以说是不堪入目。 但最近几日,却总令他意外。 坐在上官云燕一旁的李长辞此时虽然面色如常,心中却盘算起来。 这两人是真的只是例行巡视? 他不信。 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六扇门和锦衣卫不可能没有消息。 多半是赈灾银亏空这事不方便传扬,暂时还在暗中调查。 这一次这两人来衙门,说不定就是想探听点消息。 此刻,柳长鸣看向李长辞笑道:“长辞小友诗才出众,当日在望江楼做出的佳作我还记忆犹新,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此等妙句,我大齐可以说百年难得一见,我听说,现在那水仙居,都被人唤作天上人间了了,哈哈!” 说罢,他还笑着朝李长辞挤了几个眼色。 完全没有人们印象中六扇门那股庄重森然的形象。 天上人间?? 李长辞听到这个词,差点没一口唾沫呛到! 果然果然!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人性总是共通的 看着对面那副样子,李长辞猜这家伙是不是后来还专门去了趟水仙居。 这尼玛真是来查案的吗? 李长辞此刻对自己的判断突然产生了质疑。 “柳大人过誉了,小人只是运气好,灵光一现罢了。” 他现在知道为何刚才问上官大妞为什么点名他时。 后者表现出那副不爽的样子了。 怎么说这首诗都是写给灯船的娼妓的。 就算写的再好,也是为她这种良家女子所不耻。 当然,要是写的对象是她,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第59章 引导六扇门 “长辞小友过谦了,若是凭灵光一现便能作出如此佳句,那这京兆府不知会有多少名句流传。” “不过小友诗才如此出众,为何在这衙门做起了捕快,凭小友才华,想来并不会甘心于此?” 柳长鸣顿了顿,看向范知县,“范大人,如此璞玉,若埋没在你手下,可就是暴殄天物了。” 范知县被柳长鸣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接不上话。 李长辞是他看着长大的。 说白了,就是当个捕快也只能说勉强。 他哪知道李长辞还有这作诗的本事? 要说埋没的话,那纯粹就是那小子自己埋没了自己! 不过他此刻也不好将李长辞的老底坦白。 只得笑着将杨志恭拉来当了挡箭牌,说那老家伙硬是要自己孙子接他的班。 这惹得一旁上官云燕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哦?杨志恭?” 柳长鸣听到杨志恭的一刻,脸上的笑容随即一滞。 似乎想到了什么,“就是那个当年在皇宫破案的杨捕头?” “没错!就是他,长辞正是他的外孙!” 范大人立刻点头应和,这毁人前途的责任他可不敢接。 何况李长辞还是他亲戚后辈! 此刻,柳长鸣似乎有些奇怪的看着李长辞,眼神中闪出思考的神色。 他虽不认识杨志恭,但当年皇宫大案侦办时,他已入六扇门。 清河县神捕的名头还是听同僚说起过。 “长辞小友,听范大人说前两天贵县刚发生了一起命案?还是由你主办的?”柳长鸣突然道。 李长辞一愣。 来了! 绕来绕去过来还是绕回来了,“是的,这案子现在已经移交给金吾卫了。” “嗯,这些我从范大人和上官捕头口中听说了,只是没想到金吾卫的人会来清河县,虽然他们在京兆府有这个权利。” 柳长鸣喝了口茶,看似随意的笑道:“清河县在范大人的治理下民治淳朴,实在没什么可汇报的,既然这次出现命案,我两人也正好拿它向上面交差,也算是不白走这一趟。” 听到此,范知县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怎么回事? 干嘛突然就盯上这个案子了? 我清河县几年没有过命案,这才刚来一个就要报上去。 这让他这个知县很为难啊。 虽然案子已经移交金吾卫。 但总归是在他地盘上死的人,传出去还是不好的。 柳长鸣此刻似乎注意到范知县欲言又止的模样,补充道;“范大人放心,清河县在大人治理下的种种优绩,我也会一并上报,定不会让大人为难。” 听到此话,范知县内心大出了口气。 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接连道谢。 既然六扇门紫衣亲口这么说,那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幸好刚才这礼物提前就送出去了。 此刻,范知县又为自己的为官之道竖了个大拇指! “长辞小友,既然这命案是由你主办,我们又需要拿它交差,能不能和我们详细说说这个案子,也好让我们回去多写几页纸,你知道,交差这种事,自然内容是越多越好。” 柳长鸣说的漫不经心。 装,继续装! 此刻李长辞哪还不明白这六扇门紫衣心里想的什么? 这就是在旁敲侧击的调查。 还美其名曰写报告交差。 方法老旧。 套路低端! “大人吩咐,小人自然知无不言” 李长辞随即将周小红的案子娓娓道来。 基本上将除了他在周小红记忆中看见的事外,其他的都说了。 包括他如何被司徒上虞陷害。 那金吾卫如何争抢办案。 他们如何目中无人也都详细的讲了一遍。 不过,对于金吾卫当初在衙门时对李长辞的顾忌。 他只是点了一下,具体为什么没有明说。 柳长鸣和赵三刀听后,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似乎在梳理整件事的脉络。 “那司徒上虞为何要去杀害他的相好周小红?可有明确的动机?” 柳长鸣沉默过后,双目隐约有精光闪烁,立刻问道。 李长辞看了看这个脸庞棱角分明的帅气大叔,心道不愧是六扇门紫衣。 果然不是吃干饭的,头一个问题就问到了点子上。 此时,他更确信这两个就是专门来调查兖州赈灾银贪污案的人。 而且从其反应李长辞也看出,他们并不知道赈灾银在哪里。 这也就侧面说明了他们和此事没关系,不可能是那位户部侍郎的同伙。 有此判断,李长辞心中大定。 这帮连灾区百姓油水都敢刮的人,这下要倒大霉了。 这时上官云燕转过头和李长辞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对方此行的目的。 既然如此,李长辞也不打算再隐瞒,答道:“动机的话,还不明确,不过人证物证具在,司徒上虞是凶手无疑。” 柳长鸣听到此刻,难得的皱了下眉。 他隐约有些预感,这一点弄清楚,对他们此行的任务至关重要。 “不过当初我在牢里审问司徒家下人时,他们好像说周小红在司徒府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才会招致灾祸。” “但那几个下人在牢里都吓破胆了,具体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故这一点也就不能当成证据。” 李长辞随意瞎编了个事,寄希望能让他猜到司徒府有问题。 “不该看到的东西?” 听到此处,柳长鸣喃喃自语。 一旁赵三刀也皱着竖眉,眼神幽深。 “还有其他的吗?”柳长鸣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 “没有了,小人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大人了。” 对李长辞来说。 最安全,最稳妥的就是从旁引导。 他身负窥视死者记忆的能力,若是真是将赈灾银的事说破,难免引起两大部门的关注。 那么自己的秘密就有可能藏不住。 六扇门和锦衣卫两帮人,能人异士云集。 李长辞可不想成为他们的目标。 再说,户部侍郎那边还虎视眈眈。 若这次没能将其根除,直接参与此事后患无穷。 柳长鸣此时,饶有深意的看了李长辞一眼。 之后也没再问周小红案,只是和几人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 “好了,时候不早了,该动身了,范大人,上官捕头,长辞小友,那就告辞了。” 再聊了两刻,柳长鸣就和赵三刀来到县衙口,朝送行的几人作别。 “两位大人吃了午饭再走,我已命厨房备好了酒菜,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也都是本地的特色菜食,也好让小县尽尽地主之谊!”范知县此刻极力挽留。 “公务要紧,下次,范大人美意在下心领了。” 柳长鸣说完,翻身上了马。 赵三刀此刻,突然从衣口取出一封信,将其交给上官云燕道:“千户大人给你的。” 说完便不再言语,骑上了马匹。 “千户大人?” 上官云燕拿着信封,眉目间似有些许疑惑。 “赵大人,不知是哪位千户大人?” “看了便知。”赵三刀惜字如金。 见如此,上官云燕也没再多说什么,将信收好道:“多谢赵大人。” 一旁李长辞见此,心中也是疑惑。 大妞竟还认识锦衣卫的千户? 锦衣卫千户乃是京都四品,手中权势惊人。 朝中百官闻之便噤若寒蝉。 他和上官云燕可以说从小便认识,却是从来不知她什么时候还和千户有往来。 看来回头得问问,若大妞真认识千户,那他的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 正当他思考之际,骑在马上的柳长鸣突然对其道:“长辞小友,忘了问你,那晚和伶人姑娘一起,感觉可好?哈哈!” 闻言,李长辞直愣愣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尼玛,聊了这么久,都快忘了这人是个神经病了。 大妞和二舅姥爷可还在旁边站着呢! 此刻,李长辞勉强回了个呵呵的微笑。 这已经是顾虑到他六扇门紫衣的身份了。 若换成其他人,李长辞那饥渴难耐的大刀早就砍了上去! 第60章 二舅姥爷的席 柳长鸣二人走后,便骑着马一路不停的朝县外奔去。 不过却没有前往京都,而是来到县郊一处无人的庭院。 拴好马,两人走进屋内,关门坐了下来。 给自己倒了杯水,柳长鸣笑道:“赵兄,灾银的事你怎么看?” “八成在司徒府。” 赵三刀声音眯着眼,虽只说八成,但言语中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我看也是如此,而且李长辞那小子多半也知道这案子了,这话里的意思就差明说银子在司徒府了。” 柳长鸣继续道:“不过这小子也真够谨慎的,直接说就是了,非要说的不清不楚,这不是明摆着信不过我们吗?哈哈,有点意思。” 赵三刀道:“是个人才,做清河捕快屈才了。” “的确啊,能从周小红的案子里查出灾银的事,倒也不愧是当年那杨志恭的孙子。”柳长鸣点点头,“而且还作的一手好诗,这清河县多年没来,倒是还出了个有意思的人。” “还有那捕头上官云燕,一个女儿身,才二十左右的年纪,竟已经是后天境行气境的武者,啧啧,难怪清河衙门能先我们一步查到线索” 这时柳长鸣似乎又想起什么,趣道:“那封信是你们哪位千户大人给她的,难不成见人家长得漂亮,天赋又好,特意给她写的情?” 赵三刀听到柳长鸣这番话,差点没忍住上去一个爆拳! 如若不是陛下亲自下旨让他们锦衣卫辅佐六扇门查案,他甚至早就想让六扇门给他换个人了。 其实当他一开始知道要和柳长鸣搭档时,他就是拒绝的。 这个人,毛病早就在锦衣卫传开了,没几个人愿意和他搭伙。 “千户大人日理万机,可没这闲工夫,谈正事,这次你是主办,说说计划。” 他脸带嫌弃之色,难得一次说这么多字。 至于千户的信,他没看过。 千户也没提起,自然连他也不知道。 见赵三刀完全没一点幽默感,柳长鸣只得讪笑道:“这时候哪还要什么计划,下午直接叫人围了司徒府查就是了,只要找出东西就拿人。” 听到这般简单粗暴的计划,赵三刀点了点头。 心里还是认同的。 他此刻再一次压制住了内心想揍人的冲动。 至少在办案方式上,双方理念还是契合的。 送走柳长鸣二人后,李长辞和上官云燕受邀和范知县一同吃饭。 之前范知县说准备了好了午餐,并不是完全的客套话。 该准备的还是都准备了。 万一对方真的要留下吃呢?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两人都是他后辈。 何况这一次还因为李长辞的诗让他同时结识了柳长鸣和赵三刀。 这份人脉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虽然赵三刀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好歹也是打过照面了。 认识这些人,以后若是牵扯进什么案子,总还有人能去打探一下,不至于完全抓瞎。 现在,范知县可谓是春风得意。 后面还有户部侍郎的拜访。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仕途正朝着一片美好的方向发展。 饭间,范知县问了问上官云燕赵三刀给她的信。 后者似乎有什么心事,只说了说千户大人和上官家有些生意往来,信是给家母的便不再说话。 “什么?颜宁还认识锦衣卫千户?!”范知县惊讶的连嘴里的饭饭都顾不上咽。 甘颜宁是上官云燕的母亲,也是范辛海的大姨姐。 在上官云燕父亲死了后,一直是上官家的掌舵人。 范知县心道这个大姨姐也太不够意思了,和千户有交情也从不在他面前提一下。 等下次见面定要好生问问。 若是能够搭个线拜见一下,那他这官途就更稳了! 范知县心中小算盘打的嘟嘟响。 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笑容,这阵子真是好事连连啊! 李长辞此刻看着一言不发的上官云燕,总感觉后者似乎瞒着什么事。 应该和那封信有关。 虽然没见大妞打开看,但他猜测多半就是那位千户大人的原因。 不过看样子她也不愿说,李长辞也懒得再问,自顾吃起了满桌子的美食。 沾了那个神经病的光,这可是第二次吃二舅姥爷的席了。 记得上一次,还是自家老爷子第一次带他来衙门的时候。 “辞安!来来,多吃点,可惜你二舅母这段时日回娘家探亲去了,不然也让你常常你二舅母的手艺!” 范知县此刻红光满面,小酒一喝,慈爱笑道。 李长辞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时候就可以是二舅母了。 前几天自己刚被抓回衙门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说好的要让自己在牢里呆到立秋呢? 说好的在衙门要叫大人呢 唉,算了。 总归来说,二舅姥爷还是不错的。 至少没把他真扔进牢里。 “多谢大人。” 李长辞也不客气,不吃白不吃,正好到中午他也有些饿。 没多久,桌上的饭菜就被扫荡的差不多了。 当然,大半都是李长辞吃的。 身为武者,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正是胃口好的时候。 上官云燕则似乎一直有什么心事,早早就以公务为由先行离开了。 此刻,只剩李长辞和范知县二人。 “辞安啊,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真是你写的?” 见上官云燕不在,范知县才和李长辞聊起了这首诗的事。 毕竟他和那个柳长鸣不同,至少还是个正常人。 怎么总是遇到这种问题? 李长辞只好重复道:“只是运气好,灵光一现罢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好诗啊真是好诗啊,上下两联即使单拆开,也都有传世之姿!” “辞安啊,你的这首诗,恐怕会被京都书院收录,到时候就算是青史留名了。” 范知县又陶醉着将诗词念了一遍,口中连连叫好。 没想到这样一首百年难遇的诗作,竟然出自自家后辈。 还是在自己手下当差的捕快。 如此诗词天赋,竟没有读书。 到现在只落得个捕快,真是作孽啊! 他此刻,又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婿杨慕容和儿子范子建。 顿时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如让那两个混蛋来做捕快,辞安去读书! 可惜辞安现在这年纪,什么都晚了。 杨志恭那老小子,算盘打的可真好。 儿子去读书,外孙做捕快。 苍髯老贼耳! 第61章 大祸临头 “收录?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李长辞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过从字面上的意思,他也能猜到一点点。 范知县见其还不知,笑道:“辞安啊,你常在衙门走动,少有和学子墨客打交道,不知道也算正常。” “是这样的,在我们大齐,每当名作出世流传民间后,京都一些书院就会派专人前往寻找作者,将其诗词文章以官方的名义记录在案,以便后世查阅。” “这其中,记录的不光是诗词本身,还有作者当时的心境,诗词出世的地点,甚至包括作者本人一些信息,当然,这要征求作者的同意。” “现如今在京都,朝廷指定能收录诗词的书院只有青山书院和圣言书院两家,不过一般一首作品只能被一个书院收录,辞安啊,凭你这首诗,我估计这两个书院不日就会派人清河县找你收录,你这段时间可以想想希望收录进哪一家。” 范知县侃侃而谈,眼中闪过阵阵羡慕之色。 他也是读书人。 在大齐,没有哪个读书人不想自己的作品被书院收录。 “若是被收录,可有什么好处?”李长辞道。 “好处?”范知县一下被问懵了。 这还用得着想,被书院收录就意味着名留青史。 哪个文人能抵挡住这诱惑? 不过他转念一想,哦,这小子好像只是个捕快。 唉 暴殄天物也! “要说什么实际的好处那也没有,不过至少以后很多人会认识你了。” 范知县此刻的心突然很痛。 如若这首诗是他作的,说不定连皇上都会记住他。 去京都上任不说铁板钉钉,但也是机会大增啊 李长辞认真想了想道:“大人,收录这些诗集对这两个书院重要吗?” “当然,青山书院和圣言书院传承数百年,文章诗词虽收录的不在少数,但最近些年却鲜有值得收录的佳作,若是哪一方率先再次收录,定可在短时间内压对方一头。” “再说了,这些收录的经典都是我大齐文化的底蕴,谁收录的多,自然就更能代表我大齐的万万学子。” 范知县盯着什么都不懂的李长辞,耐心的解释。 “哦,我明白了。” 李长辞听到这话,心里有了主意。 这意思是两边大概率会来抢诗,而且是头破血流的那种。 既然这样的话,他自然是看哪边诚意足才让哪边收录。 如果那边肯多送点银子的话。 在李长辞看来自然更说明诚意足一点! 范知县瞧着对面好像懂了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事关两大书院的荣誉,自然也是一件大事。 若是真来人了这小子再问出这些话,岂不是丢了他清河县的脸面。 范知县此刻,庆幸自己提前将其告诉了李长辞。 不过若是他知道李长辞现在心中所想,估计把他杀了的心都有了! 司徒府,正厅。 “大人,小僧失手了。” 善苦和尚脸上不悲不喜。 似乎这件事成与不成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关系。 前方,身穿便服的寇天雄和司徒浩一左一右的坐在主位。 听到这消息,脸色沉了下来。 寇天雄此时眉头紧锁,看着善苦和尚道:“大师能出手,我等已多有感谢,只是大师已是后天禅律境高僧,为何这次没将那小子带回来?” 寇天雄很疑惑。 这几日根据派出的探子汇报,李长辞执勤一般会在县城集市。 和他同行的捕快甚至连个炼体小成的都没有。 善苦出手,不应该一无所获。 善苦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句佛号道:“李施主本能带回,只是中途出来一位行气境的女施主,小僧自知不敌,便回来了。” 寇天雄听后,眼神一凝。 是她? 衙门里的那个女捕头! 这一次他们捉拿李长辞的计划。 既然安排善苦出手。 自然都做了详细的调查。 那女捕头平日不会出衙门。 而李长辞会一直在集市巡逻至下午。 中间有打把的时间可以动手。 难道这次这么不巧,刚好那上官捕头就来了? 善苦和尚接着道:“还有那李施主定力远超普通人,就算没有那位女施主出现,想一路将其带回司徒府,小僧也只有三四层的把握。” 什么? 寇天雄有些惊讶,那小子才只是个炼体境? 竟然会让善苦如此说? 他了解善苦和尚。 出身法慧寺,在侍郎府中做了四年宾客。 早早就进入了禅律境。 就算其面对一般的后天高手,凭着佛门禅律神通也能对抗一二。 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李长辞那小子也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论如何,善苦大师愿意出手,我等答应的条件自然不会反悔,这一千两,就请大师手下。” 寇天雄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叫来一旁一名下人打扮的金吾卫,给善苦送了过去。 善苦这一次来司徒府,主要是给他们送信的。 侍郎大人躲在暗处,让一个和尚送信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收过银票,善苦圆而油腻的大脸笑道:“小僧多谢寇大人,侍郎大人还等着小僧的消息,那小僧就先行回京了。” “既然如此,大师一路走好。” 寇天雄有些肉疼,白白丢了一千两银票,这搁谁都不痛快。 不过好在司徒浩在这次事件过后给他许诺了五千两银子。 再加上这一批灾银的分成,到时候能连本带利一起拿回来。 见善苦离去,一旁司徒浩脸色忧虑道:“寇兄,连善苦大师都失手了,如今我们该怎么做,这李长辞是拿还是不拿?” 抓李长辞,只是他们分析出来的凶手。 具体是不是他夜闯司徒府,司徒浩和寇天雄都不确定。 寇天雄同样面色不太好看,道:“如今善苦失手,李长辞那小子肯定会多加提防,我们再要下手的话,可能就更困难了。” 侍郎大人能派善苦来送信,自然有着帮忙的打算。 但这一次没有将李长辞拿到,这些那善苦和尚定会全盘告诉侍郎大人。 如此的话,清河县这一处据点就一直暴露在明面上,危机始终没有解除。 该帮的侍郎大人已经帮过了。 如今这局面,对寇天雄和司徒浩来说,极度不利。 甚至再抓不到人,侍郎大人可能会放弃清河县这处据点。 如此的话,他和司徒家危矣! “司徒兄,必须抓到李长辞,让侍郎大人放心。” 寇天雄眉头紧皱,接着道:“这一次我会亲自出手,就算和清河衙门动手,也要把那李长辞拿回来,逼他说出幕后主使。” 李长辞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不会是幕后主使之人。 但从其三番五次与他们作对开始。 寇天雄也知道这人肯定脱不了干系。 司徒浩见寇天雄如此,隐隐猜到他在担心什么。 京兆府侍郎大人庇护下的据点不止他们这一个。 如若真发生不可挽回之事,大人放弃这里的可能是有的。 到时候,就是司徒家的末日了。 想到此,两人皆忧心忡忡! “爹,这次寇大人亲自出手,定能将那小子带回来,到时候我要把他皮剥了!” 司徒上虞一直没插嘴。 但听到善苦失败的时候,脸上还是满是失望。 这一次寇大人出手若是将那小子抓回来。 他要把这该死的小子剥皮抽筋! 正当三人准备商量下一次计划之时,正堂门外,一个便衣金吾卫突然闯入,“大人!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慢慢说。” “六扇门和锦衣卫来了,现在他们已将司徒府包围!” 此刻,寇天雄和司徒父子瞬间从椅子上坐起,“什么?!” 三人脸色惨白,眼神慌乱,心中知道果真出事了! “赶紧让相抵们换上盔甲,随后在院子里集合!” “是!” 第62章 六扇门,锦衣卫 司徒府外。 此刻,数十名官差已将司徒府包围。 他们身穿红黑相间的锦衣,手持长刀。 每隔几米便站着一人,没给府宅留下任何一个死角。 而司徒府大门口,柳长鸣和赵三刀站在门前,身后跟着一队身穿青绿锦服的持刀护卫。 柳长鸣和赵三刀这时已经换了身衣服。 前者一身紫黑纹路的锦袍。 后者一袭黑衣,胸口绣着一只猛虎。 这正是六扇门紫衣和锦衣卫百户的官袍! “赵兄,外面就交给我六扇门便好,一会询问之事,就看贵部的了。” 柳长鸣给一名六扇门赤衣安排好接下来的任务后,便对赵三刀说道。 “那是自然。”赵三刀说罢,朝身后一队锦衣卫挥了挥手,“破门!” 锦衣卫得令,前面的几名立刻便朝大门奔去。 走到门前。 不敲门。 不喊话。 上去直接就是几脚。 偌大的府门没坚持一个呼吸。 便被硬生生的踢断门梁。 一旁柳长鸣见此,心中直摇头。 这还没定罪呢,这么暴力合适吗? 要是没找到证据,这不被反告一个擅闯私宅之罪 见赵三刀和一众锦衣卫已破门而入。 柳长鸣再次让门外的赤衣守好后,便跟着走了进去。 来之前其实他已经想过。 六扇门并不是暴力机关,办案主要讲证据。 如果司徒府这帮人一直不松口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锦衣卫就不同了。 本来就是一帮不讲道理的人。 屈打成招那是家常便饭,正适合现在这种情况。 故两人商议让六扇门在外驻守,锦衣卫进去办案。 毕竟现在就是没证据的时候。 “锦衣卫和六扇门的贵客到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也好让我司徒府备好酒菜款待诸位大人!” 走到前院,司徒浩见前面的柳长鸣和赵三刀,心中一慌。 不过毕竟是混了几十年的人了,随即强装镇定道。 柳长鸣见一身黑衣的司徒浩,笑着说道:“酒菜就不必了,来之前已经吃过,这位想必就是司徒家主?” “正是,在下司徒浩!” 司徒浩颔首。 一旁司徒上虞此时紧张不已,和司徒浩一起行礼。 六扇门和锦衣卫联合出动,司徒浩心中惶恐不安。 这必定就是来搜查兖州赈灾银的人! 柳长鸣看着司徒上虞,道:“这就是司徒公子,听说你最近陷入一桩谋杀案,可有此事?” 司徒上虞在清河县活了这么久,哪见过这等场面? 见突然问向自己,战战兢兢道:“大人,确有此事,不过在下是被清河衙门冤枉的,如今这案子已经交给金吾卫了,他们正在里面调查。” 司徒上虞确实很害怕。 不管是锦衣卫。 还是六扇门。 都不是好惹的。 能和他们板板手腕的。 估计只有金吾卫了! 柳长鸣一听,惊奇道:“哦,没想到金吾卫的同僚也在,正好,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司徒家藏匿灾银,既然金吾卫也在,那就顺带一起查查!” 听到此,司徒父子心中顿时五雷轰顶。 果然如此,真是为那银子来的! 该死! 定是那晚的贼人透露出去的! 这些人怎么来的这么快! 司徒浩心中波涛汹涌,但脸上大惊道:“什么?!大人,定是有人冤枉我司徒家,这几日金吾卫的大人一直都在我府调查周小红的命案,就是真有的话,早就被他们搜出来了啊!” 柳长鸣笑了笑,道:“金吾卫的同僚查的是周小红的案子,可能没有注意灾银,待我们重新搜查过后,若你们真是冤枉的,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是!是!两位大人请!不过小人一家都是本分之人,决计不敢私藏朝廷的赈灾银!” “请大人明察!” 司徒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迎着众人进入正院。 此刻,身穿金甲金盔的寇天雄正坐于正院一处石凳之上。 周围换上甲胄的金吾卫正在各个房间中进进出出。 似乎在搜查房屋。 见柳长鸣和赵三刀带人过来,寇天雄连忙起身。 上前道:“没想到是六扇门的紫衣大人和锦衣卫的百户大人,在下金吾卫中郎将寇天雄,见过二位大人!” 金吾卫虽和六扇门锦衣卫不是一个系统。 但按照官职品阶来说,八品的中郎将比七品的紫衣和百户低了一级。 自然先矮了一头。 见金吾卫都在此,柳长鸣笑道:“原来是寇大人,其他我就不说了,赵兄你来。” 赵三刀见相关的人都在了,也不废话,直接道:“通通拿下。” 后房锦衣卫得令,瞬间暴起。 朝着司徒父子和一众金吾卫袭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寇天雄见此,脸色大变,喝到:“我乃金吾卫中郎将,奉命在此办案,你们凭什么拿我的人?!” “我锦衣卫拿人不问缘由。” 说罢,赵三刀突然动身。 腰间快刀出鞘。 一晃便来到寇天雄身后,架在了其脖子处。 清河衙门。 李长辞中午吃饱喝足后,便回到了快班堂。 上官云燕回来后也没找他,自然就没人再安排他出去执勤,所幸就在快班堂摸起了鱼。 “也不知道六扇门和那锦衣卫能不能发现司徒家的事?” 其实上午他已经给二人透露的够多了。 就差直接说司徒府有问题,你们快去查啊。 他知道这次六扇门和锦衣卫哪是什么例行巡视。 分明就是来调查那批赈灾银的。 有自己给出的线索,只要这六扇门和锦衣卫不是吃干饭的,这司徒府肯定玩完。 包括金吾卫在内一个也跑不掉。 不错。 如此过后,总算是再没人惦记着他了。 也算是清除了自身的一个隐患。 至于后面那位侍郎大人。 多半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小捕快。 毕竟前面都有六扇门和锦衣卫扛着了,再对付自己显然没意义。 再说他也只是暗中引导了一下。 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是他举报的。 希望六扇门锦衣卫那帮人赶紧行动。 今日善苦和尚的事,他心中一直后怕。 随便一来就是个修心的佛门高手,这要是真被盯上绝对是永无宁日。 搞不好自己家人都要受牵连。 这些事,以后还是要多注意才行。 就在李长辞摸鱼之际,一个捕快突然冲进快半堂,对着上官云燕的单间大喊道:“不好了!头儿!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来咱们清河县了,他们还包围了司徒府!” 一听,李长辞顿时打了个机灵。 来了! 这动作还真快。 不愧是在李长辞两辈子都闻名的部门。 这时上官云燕终于走出房间,见李长辞也在一旁,耐人寻味的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你先去通知范大人,我们一会就来。” 上官云燕对那捕快说完,转头看向李长辞,“走,既然他们明着来了,那我清河县也要有个表示。” 第63章 锦衣卫审问 内堂的范大人听到这个消息。 火急火燎的带着上官云燕和一众捕头就往司徒府赶去。 其中自然也包含李长辞。 到了此刻,范大人哪还猜不到这六扇门和锦衣卫来他清河县的用意? 这分明就是来查案子的。 还骗他说只是来例行巡查。 此刻的范知县骂娘的心都有了。 六扇门和锦衣卫同时办案。 案发地还是在他清河县。 作为知县的他却浑然不知内情。 这种事要是传开去,少不了被上面问责啊! 几名捕快抬着范知县的轿子,跟着上官云燕和李长辞一会就到了司徒府。 司徒府宅前,大门敞开。 几名六扇门赤衣正守在门前,制止前方的民众靠近。 此刻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众人指指点点。 纷纷议论着。 这些官差看样子不像是县衙的人。 几个有点见识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惊呼道: “这是京都六扇门!” 众人一听,顿时惊得后退了几步。 京都六扇门。 就是在民间也威名不减。 对民众有着十足的威慑力。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范大人来了!”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顶轿子被几名衙役抬着小跑而来。 前方带路之人正是衙门的捕快上官云燕和李长辞。 到了门前,下了轿。 范知县见门口几位红黑官差的人,立刻上前道:“本官乃是清河知县范辛海,里面可是柳长鸣大人和赵三刀大人办案?” “见过范大人,柳大人和赵大人正在里面办案。” 领头的赤衣还算客气。 毕竟范知县也是大齐王朝正七品官员。 他们这些赤衣撑死也只能算个九品。 “带我进去看看。” 范知县说着便带着一众捕快准备进入。 领头赤衣见状,拦住了范知县,抱拳道:“范大人,柳大人有交代,办案期间不许其他人进入。” 范知县这时心中也来了气,“在我清河县的地盘办案,难道我身为知县连看看都不许吗?” 两位大人办案也太不知礼数了! 好歹也要通知本官一声,让本官也做个知情人。 这样胡乱一拿。 上面问下来,他一问三不知。 可如何是好? 这名赤衣见范知县动了怒,脸上顿时有些为难。 不过似乎也知这件事他们六扇门做的有些仓促,便道:“大人莫慌,在下进去通知一下,让柳大人有个准备,以免打扰办案。” 这人说的有理由节,倒让这时的范知县说不出什么话。 沉默片刻,便道:“既然如此,麻烦速去速回。” “范大人稍等。” 说罢,那名赤衣便立即朝府内跑去,没一会,便又跑了回来。 “大人,柳大人有请。” 说罢,便领着范知县和一众捕快进入了司徒府。 众人刚来到正院。 便见一名名金吾卫和司徒家仆全部跪在地上。 他们身旁站着十几个身穿青绿锦衣的锦衣卫。 这些锦衣卫提着刀,面相凶恶。 似乎谁不听话便会一刀砍下去。 “范大人,莫怪莫怪,事发仓促,未能及时通知,哈哈。” 见范知县带着一众捕快前来,柳长鸣笑道。 范知县见此场景,心中慌乱如麻。 之前见到的司徒父子和金吾卫将领寇天雄。 此时竟也跪在那赵三刀前面。 六扇门,锦衣卫。 好大的威风! “柳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范知县心中大概也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难怪李长辞那小子当初能从金吾卫手中讹到那五百两。 肯定是早就发现司徒家的问题了。 还有这两人专门来衙门拜访,分明就是来衙门找线索的! 范知县进士出身,是个读书人,头脑本就不笨。 这前前后后一想,顿时就明白了。 他此刻回头看了一眼李长辞后上官云燕。 那眼神中满是怨念,你们还把我这个知县当大人吗?? 李长辞此刻无奈一笑,上官云燕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柳长鸣见状,命人给范知县搬了把椅子,笑道:“范大人别生气,之前我们之所以不如实告知,全因为上面叫我们暗中查案,以免引起嫌犯的警觉” 之后,他将朝廷赈灾银贪污一案大致给范知县讲了讲,后者脸色才逐渐好转。 “柳大人,既然如此,那现在可有进展了?” 听到这里,范知县心中又是一沉。 兖州赈灾银竟然藏于他清河县! 这要是坐实了,他这知县又该遭殃了 赈灾银这东西是朝廷的红线。 谁要是沾上,最少也是个满门抄斩的罪名。 即使他不知情,但同样可以给他扣个搜查不力的过错。 柳长鸣指了指远处的赵三刀,摇了摇头道:“这帮人嘴巴倒是挺硬,到现在赵大人还没问出赈灾银的藏身之所。” “不过范大人不必担心,如果破案,我会向上禀明是由大人协助的。” 范知县听柳长鸣如是说,心中倒是一松。 如此的话,那赶紧破案啊! 这时他看向赵三刀。 只见后者附近地上分散着十几截断掉的手指手臂。 血流了满地。 场面一度让人身体不适。 这时,旁边的锦衣卫又将一名司徒家下人提到赵三刀面前。 “东西在哪?” 赵三刀眼神凌厉,强大威严的气场吓的那名下人顿时尿了裤子。 “大大人啊!小的真是不知道啊,我真没听说什么银子啊!” 刚说完,赵三刀手中刀光一闪,两只手指便飞了出去。 “啊!!!!!!” 手指落地之后,如杀猪般的惨叫便响彻四周。 李长辞心中有些吃惊。 知道锦衣卫都是些狠人。 但没想到这么狠。 都这还没证据。 就先砍起人来了。 赵三刀:“再问一遍,东西在哪?” “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啊!” “噗嗤”一声,一条手臂飞了出去。 那名下人这次连叫都没叫便昏死了过去。 随后一旁的锦衣卫将人抬起。 扔进了附近一间小屋。 “下一个。” 赵三刀令众人灵魂发抖的声音传出。 司徒浩和司徒上虞跪在前面,面色惨白。 头上的汗珠不要钱的往下掉,心中更是惊恐交加。 他司徒家,这次是难逃一劫了 旁边的寇天雄脸色倒是好些,本就是军营出身,死人都见过了不知多少,这时咆哮到: “无凭无据!便残害我金吾卫和清河百姓,等回去我定要告你们御状!!!” “等你回去再说,下一个。” 赵三刀说完,只见锦衣卫提来一名金吾卫。 后者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有任何悬念。 又是两根手指和一条手臂落在了地上。 柳长鸣见已经审了七八个人了还是没结果,知道这次恐怕没那么轻松了。 这赈灾银即是铁证。 只要找到,立马就能坐实几人罪证。 到时候有此依仗,审问中死的人自然都是小事。 但如若一直找不到,这样审下去也很麻烦。 之前审的那几人已经有两三个没抗住死了。 人死多了那就不好了 赵三刀似乎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又审完了一人后,指着司徒上虞对身旁锦衣卫道:“把那小子带来。” 闻言,司徒上虞大惊失色,叫到:“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族叔是户部侍郎!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见户部侍郎,赵三刀面不改色,直勾勾问道:“东西在哪?” 瞧着如杀神一般的锦衣卫百户,司徒上虞心中绝望无比。 看到不远处观望的李长辞。 他心中那股恨,恨到了极点。 如能躲过这次劫难,他要把李长辞千刀万剐!! 第64章 灾银案破 不能说,司徒上虞知道东西在哪。 可他绝对不能说。 就是死也不能说。 不说还有一线生机。 说了就是灭顶之灾! 不出意外,两个呼吸不出声。 他左手食指和无名指便被一股刀气斩断。 掉在了地上。 “我我不知道!” 司徒上虞强忍着疼痛。 他知道这些人在没找到证据之前不会杀他。 最多只受些皮肉之苦。 司徒浩见状,眼中满是心疼。 但心里却道千万不能说啊。 不说只是断掉手臂,说了就注定一死了! 寇天雄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要等这事一过。 他立马就去找侍郎大人做主。 “东西在哪?”赵三刀第二次问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 脸色煞白的司徒上虞眼中充满了怨恨。 他心中不甘,心中愤恨。 如若再给他们一天时间,朝廷的人来的再晚些,说不定就能抓住那小子了! 赵三刀也不含糊,直接刀气横飞。 斩断了他右手臂膀。 “啊!!!!!!” 司徒上虞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随后两名锦衣卫抬着人,如常的扔进了那间小屋之中。 至于会不会死,他们不关心。 对他们锦衣卫来说,死人是稀松平常的事。 这时李长辞注意到那个小屋,突然想到什么。 对柳长鸣道:“柳大人,不知我去那里看看可否?” 柳长鸣正在想这案子接下来怎么查,听见李长辞的话,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他,道:“小友想去的话,直只管去就行了。” “不过里面可能有些血腥,味道也不太好闻,如果中午吃的多的话,我看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神他妈的吃的多。 这人平常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没事就发个神经 “不碍事,来之前刚上了趟茅厕,肚里没东西。” 柳长鸣听见此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既然如此,小友请。” 李长辞也不墨迹,立即绕过一干锦衣卫。 从赵三刀身后走过,来到了那处临时放人的小屋。 刚一进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铺面而来。 险些让李长辞招架不住。 这处房间看样子在司徒府应当是一处下人睡的房间。 屋内比较简陋,除了中间一处木桌,两房搭着四张通铺。 此刻,接近十个缺胳膊断腿的人。 或是躺在地上。 或是躺在床上。 鲜血染满了床单。 现场一片哀嚎。 司徒上虞也在里面。 此时正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上。 李长辞捂着鼻子走了过去看了看。 还有呼吸。 只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这算不算大仇得报了? 想当初这小子还想陷害他。 没想到到如今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看来这次打死也不能让司徒家翻身了。 刚才这小子看他的眼神那是不死不休啊。 看了看其他人。 有些还在叫唤着。 有些已经一动不动了。 李长辞此刻,慢慢走到那几个不再动弹的人面前,一一伸出了手 其实他知道自从上次夜探司徒府之后,这些人定会将那些赈灾银转移到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 单靠搜寻短时间肯定再难发现。 即使是六扇门和锦衣卫这样的机构。 也难以找到。 得帮他们一把。 没一会,李长辞将这几名不动弹的人碰了个便后,便走出了小屋。 此时,锦衣卫又托过来了一名满身鲜血的金吾卫。 “从现在开始,断五指,去两肢,下一个。” 赵三刀脸色狠厉,丝毫没有任顾虑。 锦衣卫若有顾虑。 还怎么成为皇上的金牌打手? 他们办案是有特权的! 李长辞小步回到柳长鸣身边。 此时范知县眼看着调查还是没有结果,心中着急万分。 若是东西找到,破案了还好。 若是找不到,案子没破。 这锦衣卫六扇门有皇帝庇护。 他一个地方知县也跟着这么搞。 必然要栽跟头 上官云燕冷眼看着赵三刀,不知在想着什么。 也没说话,也没插手。 后房一众捕快看着锦衣卫的审案过程看的心惊肉跳。 这些锦衣卫,无法无天了吗?? 这还是当着咱大人的面。 若是被抓取锦衣卫大牢的话。 这不直接没命了嘛 “小友查到什么了吗?” 柳长鸣见李长辞回来,眼神中隐约有一丝期待。 果然知道我去查案。 这个柳长鸣。 神经病是肯定的。 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正常。 “有些线索,刚才司徒上虞半昏半醒之际,说东西就藏在他夫人房中。” “什么?这是司徒上虞说的?” 柳长鸣看向李长辞,眼中一副不相信的眼神。 似乎李长辞在开玩笑一般。 “没错,可能是刚才被赵大人吓坏了,见我进去,昏迷中还以为我是赵大人,便什么都与我说了。” 李长辞十分镇定,这套说辞想到不会有什么破绽。 就算不信,他们也拿自己没办法。 其实他之前在小屋,已经吸收了四个死者的奇异能量。 没错,李长辞给这东西暂时命名了,就叫奇异能量! 在这过程中,自然也看了这四个人大致的记忆。 也幸好最后一名金吾卫参与过赈灾银的搬运。 让他知道了大致位置。 柳长鸣听后,直接走到赵三刀身前,说了几句。 随即赵三刀眼神怪异的瞥了一眼李长辞。 走到司徒上虞那位夫人身前,道: “你的房间在哪?” 陈氏此刻早已被吓傻了。 颤颤悠悠的伸出手,指了指那处被烧毁的阁楼。 “搜!” 几名锦衣卫立即冲进这处被烧毁了的房间。 此时这里到处都是被烧焦的痕迹,地面还有一根巨大的房梁。 寇天雄和司徒浩见此,脸色大惊。 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们早已给所有人说过,不说还能活,说了必死。 这这绝无可能是有人告之! 他们怎么知道那地方的?! 不一会,一名锦衣卫便发现这处房间的地面有一处空穴。 几人持刀一撬,便将地穴的门打开了。 赵三刀此刻眼神一亮。 立即亲自带人前往查看。 没一会功夫,便从里面搬出两个大箱子。 几人抬到正院,放于一众金吾卫前方。 持刀一击。 条锁应声而断。 打开一看竟是一锭锭的银元宝! “大胆贼人,竟敢贪墨我大齐朝廷的兖州赈灾银,如今证据确凿,所有人即刻押往京都受审!” 柳长鸣见此,立刻对前方跪着的众人呵道。 难得严肃了一次。 接下来,司徒浩眼神彻底暗淡。 完了 “大人,这都是司徒家干的事,关我金吾卫何干?!我们只是来查周小红案子的!” 寇天雄眼见已如此,立刻开始撇清关系。 “混账!” 赵三刀一巴掌派过去,顿时打飞了寇天雄两颗大牙。 “通通带走!” 柳长鸣将外面的六扇门赤衣都叫了进来。 和锦衣卫一起,将现场所有金吾卫和司徒家的人绑了起来。 那小屋内的一干人,被扔进了一辆马车。 至于这些人到京都是死是活。 很明显他们是不会管的。 而司徒上虞,李长辞特意帮着赤衣搬运。 人此刻已经死了。 没能抗住。 大概率是流血过多而亡。 李长辞刚一接触,就发现了。 至于看到的东西,无非就是生活上的一些混账事。 有用的信息不多。 就这样,司徒府大门口,金吾卫和司徒家所有人都被绑了起来。 大门也被贴上了封条。 至于那二十多箱赈灾银。 范知县则亲自从衙门调了五六两马车前来搬运。 甚至他还在一旁指挥着衙役帮忙。 破案过程虽然他插不上什么手。 但收尾这种事他还是可以协助的! 这样一来。 他这个知县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协助办案了。 虽然一开始被蒙在鼓里。 但这结果,范知县还是满意的! 第65章 结果 “范大人,司徒府就请派人盯着点,至于后面如何处置,就看上面怎么安排了。” “在这期间,劳烦大人不要让任何人进入。” 站在车队正前面,柳长鸣对范知县说道。 此刻,五六辆马车拉着二十多箱灾银。 每辆马车塞的鼓鼓当当。 马车后面,则站着司徒府和金吾卫一干人。 算下来近百人。 甚至连府中烧饭的伙计都绑在其中。 “没问题,柳大人放心,我会安排差役日夜看守这府宅!” 范知县随即试探道:“这帮人如此丧尽天良,连兖州的赈灾银都敢贪污,如今伏法,还得多亏了两位大人。”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若是柳长鸣回去忘了提他协助破案之事。 可就麻烦了。 还需再提醒提醒。 李长辞这臭小子! 这么重要的事竟不告诉我! 还有云燕,明显也知道点东西! 两人却都对他只字不提! 若不是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来了! 他俩还打算瞒他一辈子不成? 柳长鸣见状,笑道:“这一次能如此快破案,还是多亏了长辞小友的帮助。” “若不是他,恐怕到现在也难找到灾银。” “范大人放心,这次回去述职,我会将贵衙的功劳一字不落的禀明。” “长辞小友协助破案有功,范大人自然领导有方,如今案子告破,相信不日朝廷就会下发奖赏。” 范知县一听,心中顿时大定。 这正是他想听的。 这柳长鸣柳大人不愧是六扇门的人,做事就是规矩。 如此一来,倒也不必担心了。 站在一旁的李长辞听到这话,心中却有些担忧。 他知道这案子还没完。 幕后至少还站着户部侍郎。 只要那位户部侍郎一刻没被扳倒。 那他的安全就时刻受到威胁。 之前那个善苦和尚就是例子。 不过现在至少揪出了寇天雄和司徒浩这跟线。 正值风口。 相信那位户部侍郎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 再说他只是个小人物。 在他前面,还有六扇门和锦衣卫两方大佬。 暂时也没必要太过担心。 不过若是有机会找到那位户部侍郎的把柄。 李长辞第一个就要找机会收拾他! “柳大人,灾银的事都是司徒上虞昏迷中说的,我只是刚巧听到而已。” “实在不敢当协助破案这功劳,这一切都是仰仗二位大人。” 李长辞这时候可不敢接这功劳。 若是上表朝廷,朝廷发下嘉奖。 那他岂不是就站在了明处。 不妥,不妥。 危险系数有点大。 经过善苦的事,他还是觉得稳健一些才稳当。 范知县听后笑了笑。 心道这小子倒是最近倒是挺会做人。 如此功劳竟白白不要。 全推给了两位大人。 这马屁拍的可是啪啪响。 柳长鸣见李长辞推辞,眼眸一亮,笑道:“若这次不是长辞小友协助,恐怕这次案子不会如此顺利。” “小友不必推脱,兖州灾银丢失数量巨大,除了司徒府这几万两,目前户部的账还有十几万两对不上。” “日后我等调查,说不定还有劳烦小友的时候。” 到此刻,柳长鸣当然明白这次破案的关键就是眼前的捕快李长辞。 他和锦衣卫的人一开始只是通过路上隐约的车痕才来清河县调查。 结果一连几日没什么收获。 若不是李长辞的指引,哪能如此快的找到灾银? 不愧是当年那位老神捕的孙子。 至于李长辞推脱,他自然也能猜到是为了避免麻烦。 能力强。 不贪功冒进。 六扇门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范知县听到亏空的银子还有十几万两。 顿时心神巨震。 这这帮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虽偶尔也会拿拿清河县那些大户的东西。 但最多也就是几百两的事。 十几二十万两。 想都不敢想 李长辞听后,神情有些严肃。 果然,这案子还没完。 看来那帮人偷运出灾银并不是只有司徒府这一个藏匿点。 这时候他想起了接触金吾卫队长陈彪时看到的细节。 他们在户部发响时,会去指定的地点搬运。 现在看来,这些交货的地点说不定也不止一处。 六扇门锦衣卫的人想全部查清楚。 难度极大。 “多谢柳大人,若是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我定不会推辞。” 李长辞没有推脱。 那个户部侍郎,明显和这案子脱不了干系。 能协助六扇门将此人拔除。 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还能在六扇门面前展示一下他的能力。 日后六扇门招人,那不是妥妥内定选手了。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关于户部侍郎的线索和证据。 也许只有等寇天雄死了,去看他的记忆。 才会找出些有用的东西。 “好!好!” 柳长鸣笑道:“贪污赈灾银人神共愤,这案子若有长辞小友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还有小友也不必担心,跟着我六扇门,没人敢对你做什么。” 柳长鸣这次算是给李长辞吃了个定心丸。 “多谢大人。” 李长辞很满意。 从柳长鸣眼神中他也能看出。 对方明显对他有点想法。 看来等这个案子结束。 就可以试着去六扇门运作运作了。 范知县在官场打拼多年,此刻哪还看不透柳长鸣的心思。 这是要挖他墙角了啊! 要是搁以前,李长辞要去六扇门他是拦都不会拦。 去祸害别人总比祸害自己强。 但现在,这小子变样了? 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过再舍不得,也不能和六扇门抢。 而且李长辞是他后辈。 若是在六扇门混出来。 对他的好处只高不低。 至于清河县,还有云燕在,出不了乱子! 此时。 柳长鸣和赵三刀一前一后护在车队首尾,六扇门赤衣和锦衣卫旗官在两边一字排开。 当车队快出发时,柳长鸣悄悄将李长辞叫过去,一脸笑意道:“之前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快说说,还有那伶人真是清倌人吗?这一行有清倌人,反正我是不信。” 李长辞懵了。 这柳长鸣还讹上他了。 不过这回是发的神经还不算太大。 好歹是私下问的。 想到以后进了六扇门说不定这姓柳的还是他的顶头上司,李长辞决定还是附和一下算了。 反正只是私底下交流而已。 影响不大。 “大人说笑了,这一行哪会有清倌人,都是以讹传讹而已。”李长辞笑道。 说真话,不可能。 这姓柳的在望江楼还打赏了伶人一千两银子。 好歹要考虑考虑柳大人的感受。 听到此话,柳长鸣有些气愤道:“这帮狗日的奸商!这消息定是他们传出来的,可惜了我那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 不是十张银票吗? 感情你那真是十两十两一张的?! 第66章 很会的范知县 目送着车队远去。 范知县把上官云燕和李长辞叫到了轿旁。 “你们两个,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连我也敢瞒,还当我是知县大人吗?!” 范知县此刻,气不打一处来。 李长辞就算了。 本来对他也没抱什么希望。 但上官云燕可是他看着长大的人。 是衙门里最信得过的捕头。 也跟着一起胡闹。 这让他很没有存在感。 这两个后辈完全没把他这个知县放在眼里嘛! 上官云燕听得很平静。 似乎并不是很在这件事。 待范知县说完,她道:“姨丈别生气,灾银的事我了解的不多,手上并无证据。” “事关重大,我也不能在姨丈面前胡说。” 李长辞此刻斜眼看了她一眼。 大妞挺会啊。 这话说的没毛病。 直接就开始撇清关系了。 “大人,上官捕头说的对,我们其实也还处在猜测阶段,手上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李长辞继续道:“大人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且事关金吾卫,若是仅凭猜测就四处乱说的话,给自己带麻烦事小,给衙门惹麻烦就不好了。” 范知县一听,觉得他说的也有理。 如果他站在李长辞的立场上,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 确实不可肆言无忌。 但这些事可以私底下悄悄跟他说嘛。 何必瞒到现在? 想到之前李长辞凭这个隐秘讹诈金吾卫五百两的样子。 他就冒火。 不是说不该讹。 而是讹了钱也不说原因。 搞的五百两都到你们手上去了。 他这个知县一分也没捞着。 还让衙门白白出了五六架马车。 现在,他也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再把银子要回来!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算了” 范知县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辞安,这次六扇门专办户部的灾银亏空案,柳大人既然点名让你协助,若是六扇门的人来找你,定要全力以赴,不要失了当年老捕头的威名。” “是。” 李长辞有些惊讶。 听范大人这意思,这是做好了放人的准备了。 原先李长辞还觉得范知县这两天见识到自己办案效率后,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离开。 没想到竟这么好说话? 这要是进不去六扇门,岂不是尴尬了 “嗯,以后有机会多和柳大人接触接触,柳大人乃是六扇门紫衣,和那几位神捕应该都认识。” “若是能结交的话,有你小子的好日子过。” 范知县此刻笑道。 虽然之前有些生二人的气。 但好歹都是他的晚辈。 再说这次案子的结局还是皆大欢喜的。 虽然还有后续的灾银没追回,但清河县的案子总算是结束了。 犯人一并被抓,银子也找到了。 而且关键信息还是李长辞发现的。 他作为知县怎么也算是领导有方。 不错,不错! 不过此时,范知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些忧虑的自语道:“也不知那位侍郎大人多久来” 侍郎大人是司徒家的族叔。 而且似乎和金吾卫也有些交情。 此番这些人在他清河地界被拿。 若是惹得侍郎大人不开心的话,可如何是好 李长辞此时听到了范知县的嘀咕,提醒道:“大人,户部侍郎是司徒家族叔,而且我听说灾银是由户部全权负责。” “如今司徒家出现灾银,恐怕这位侍郎大人免不了被上面问责。” 听李长辞这么一说。 范知县顿时瞪大了双眼。 脸上缓缓出现惊恐之色。 “侍郎大人司徒府” 此刻,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兖州灾银贪污案。 那位侍郎大人多半也脱不了干系! 回过神来,范知县立即道:“辞安,在没有证据前,不得再将侍郎大人和这案子扯上,更不可能胡乱猜疑!” “那个寇天雄已经被柳大人抓了,至于后续如何,你只听柳大人吩咐便是了。” 李长辞知道范大人这是明白了。 如此说只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随即笑道:“属下明白。” 听此,范知县脸色才逐渐好转。 其实在他知晓司徒家秘密那一刻,他就应该猜到那位侍郎大人多半也会被牵连其中。 只不过户部侍郎位高权重,甚至不久就会来他清河县走访。 倒是一时没想到这一层。 看着脸色淡然的李长辞,范知县也猜到这小子多半是在提醒他。 此刻,他打量了下眼前的李长辞。 没想到。 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浑小子。 这几天的表现,还真让他刮目相看。 以前愣是看走眼了。 这时范知县不由看了看上官云燕。 心想李长辞那小子这段时间占尽风头。 按云燕的性格心里肯定有些不服。 但看见后者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才松了口气。 虽然心里觉得这不太符合这丫头一贯的作风! “好了,回衙门。” 范知县懒得再去想。 关下轿帘,随即吩咐随来的衙役。 几名衙役听令,抬起轿子。 一路就往衙门行去。 路上,李长辞走到轿旁,透过窗户问道:“二舅姥爷,你说朝廷会赏赐些什么下来?” “哈哈,这你小子就不懂了!” 说道赏赐,范知县兴致一下就上来了,笑道:“要说衙门可能赏赐的东西,种类可就多了!” “若是小一点的案子,可能只赏赐一些金银!” “若是大一些的案子,不仅会赏赐金银,什么布匹,珠宝,良驹!甚至连侍女都有可能!” 想到这。 范知县心中一喜。 他清河县衙门协助六扇门锦衣卫破案。 还追回了数万辆灾银。 怎么都能算个大案子了。 又有柳大人帮着说话。 这次若是封赏,他这个知县肯定拿大头! 李长辞听完,“哦”了一声便不再接话。 退到一旁跟着轿子若无其事的继续行走。 范知县见此一愣。 怎么回事? 这就不再问了? 关于朝廷赏赐的事他还想再多聊聊呢! 见李长辞已经走开,范知县也不好意思再把他叫过来唠。 这德性 真能在六扇门混开? 察言观色懂不懂? 而此刻,李长辞心中冷笑连连。 尼玛之前一叫二舅姥爷就是顿骂。 现在好了,随便叫都没事了。 甚至看他的样子还挺开心。 二舅姥爷,简直太会了 第67章 上官云燕的秘密 当晚回到家,李长辞就把今天的事大致给杨志恭说了说。 老爷子听后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踏实落地。 不过还是让李长辞小心一些。 这一次只是找到了清河县这一处藏匿点。 剩下还有十几万两灾银。 这案子的大头还没拿下。 不可掉以轻心。 当得知紫衣柳长鸣要让自己的孙儿协助六扇门破案后。 老爷子虽嘴上不说,但李长辞也能从他眼里看出喜色。 当了一辈子捕头。 杨志恭当然清楚这六扇门是对自己这孙儿有意了。 没想到自己当年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去六扇门的机会。 他这孙儿竟续上了。 若是真能去成六扇门。 也算是弥补了他当年的遗憾。 还有这两天他也听说了李长辞在望江楼做出的诗词。 就是没读过书的他都觉得这诗写的好。 有味道。 比慕容那小子以前做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现在他看李长辞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小子,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就开窍了。 老头子甚是欣慰! 接下来的几日。 李长辞就一直过着摸鱼喝茶的悠闲日子。 在这期间,他也有过要不要开始赚钱的念头。 毕竟是穿越过来的。 上辈子那些现代发明随便拿出一两样都能引起轰动。 但经过几次短暂的实验后。 他发现他错了。 他竟然一样东西都做不出来。 虽然上辈子他是个全能型选手。 在网上拳打985,脚踢211。 甚至线上教育博士后,都是家常便饭! 但此刻,他认输了,这尼玛也太难了! 连包方便面都搞不定! 算了,还是老实做捕快 有特殊能力加持,李长辞感觉职业生涯还是稳的。 家里这两天来拜访的人逐渐少了起来。 可能是李长辞一直拒绝,那些墨客学子都误认为这位新晋的大诗人比较高冷。 后面也都不再坚持。 至于衙门,除了上官云燕外。 其他的都还算正常。 李长辞现在觉得这个上官大妞肯定有事。 而且还是个大事。 并且就是从收道锦衣卫百户赵三刀那封信开始的。 收信当天就不太正常。 自己帮六扇门破了灾银案。 上官大妞全程看在眼里,却不为所动。 放以前,那好歹也要发作一下。 最近几天,更是连话都不怎么说了。 每天早晨分配完任务,便回到她那办公间。 门一关,几乎就不再出来。 也不知道那封信到底写的什么。 不过李长辞猜测应该不是啥好事。 五月二十,细雨漾漾。 李长辞还是通往常一样,一早就到了快班堂。 和几个捕快聊了一阵。 上官云燕便回来照常安排大家的任务。 “李长辞,一会你和我巡逻南街。” 安排完所有人的任务。 正当李长辞纳闷大妞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时候,上官云燕突然看向他。 这让在场的捕快都是一愣。 头儿好像自从当上捕头后从没出去巡过逻? 怎么回事? 还要和李捕一起? 司徒府的事,这段时日早就在衙门传开了。 现在,除了上官云燕外。 这帮捕快心中又多了一个仰望的对象。 那就是李长辞! 一天破获周小红命案。 又从其中挖出司徒府的贪污案。 再顺利协助六扇门锦衣卫破案。 现在的李长辞他们都快不认识了。 李捕,还说你不会破案! 连头儿都要单独和你巡逻了! 这是什么待遇啊! “还不走?” 上官云燕见这些人还不动,便冷眼催促。 众人一见上官云燕那不善的眼神。 连忙回过神来。 随即慌忙的朝外面走去。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上官云燕对留下的李长辞道:“我们也走。” 没有解释。 直奔县衙大门。 李长辞看着上官云燕的背影。 还是跟了上去。 不知这大妞又想搞什么。 不正常! 出了衙门。 两人挂刀走向南街。 蒙蒙细雨,不一会便在两人衣襟留下湿迹。 不过此刻上官云燕却没有在意。 李长辞走在一侧。 见上官云燕青丝飘动,雨点睫毛。 仿若有心事般,竟走的有些出神。 大妞这是怎么了? “头儿,这雨虽不大,却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躲一躲。” 本想直接开口询问,但见上官云燕这副模样,便也不再说了。 想来大妞家里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这般如此,反倒叫李长辞不好再相问。 “李长辞,我带你去个地方。” 上官云燕没理会他的建议。 带着李长辞一路南行。 路上还买了几只烧鹅,几袋点心。 一股脑甩给李长辞提着。 李长辞有些懵。 大妞这又是演哪出啊。 继续南行,眼看着就要走出县城。 “头儿,再走的话就出城了。” 巡逻? 看大妞的样子,来这里目的定不是如此。 “哪这么多废话,跟着走就是了。” 上官云燕带着李长辞,出了县城,又走了几里路,到了一座破旧院落处。 院子不大,里面仅有四五间瓦泥房。 四周用简陋的篱笆围住。 从里面竹竿处晾晒的几处衣物来看。 这里有人住。 跟着上官云燕,李长辞略带疑惑的走进了院门。 “上官姐姐!” 一个女童见上官云燕前来。 顿时兴奋的跑了过来。 口中不停的喊着。 但当注意到其旁边的李长辞时,女童顿时闭上了嘴巴。 迅速躲在了上官云燕身侧。 小眼睛眨巴眨巴看着。 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这时,或许是听见外面的动静。 一个老妇一瘸一拐的从一间房内走出。 其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孩童。 这些孩童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 小则三四岁,大则八九岁。 当一见到上官云燕时,每个人都很高兴。 上官云燕和老妇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他们走进了房内。 李长辞也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此刻,上官云燕竟和这些孩子在聊天。 平日里雷厉风行,冷面无情的上官大捕头。 这一刻。 脸上竟有些温柔之色。 但当李长辞的目光注意到这一屋的孩童时。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里的每一个孩子。 都身有残疾。 或是眼耳失聪,或是残肢断臂。 如此场景,让李长辞心中五味陈杂。 这些孩子,和头儿到底什么关系? 第68章 获得行气图 两人没有多留。 上官云燕将李长辞提着的烧鹅点心分给了这些孩子后。 便带着李长辞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走出了房屋。 门外,她叫来老妇。 递给了对方二十两银子。 又嘱咐了几句。 便和李长辞离开了院落。 “头儿,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份善心。” 走出院落,李长辞说道。 他也看出来了。 这些孩童的残疾大多是先天之疾。 这种孩子一出生。 面临的命运多半就是被父母抛弃。 “李长辞,我走了后,来这里的时间应该不多。” “以后你若是有空,也可以来看看他们。” 上官云燕此时的语气不像在命令。 而更像是在对一个朋友说话。 李长辞听后,直言道:“没看见就算了,既然都知道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来的。” 他明白这些孩子都是上官云燕在出钱照料。 那个老妇,应该是她专门请来的人。 大妞啊大妞。 一早就知道你人品不错。 没想到暗地里竟然还做起了这等事。 现如今,上官云燕的形象。 一瞬间就在李长辞心中耸立了起来。 等等? 好像错过了什么。 “头儿,你要走了?去哪?” 李长辞有些吃惊。 上官云燕顿了顿,沉声道:“锦衣卫千户萧云雀已经做好安排,让我尽快去京都锦衣卫任职百户。” “李长辞,我走了后,你就是下一任清河县捕头。” “这些事,我今早已经和范大人商量好了。” 李长辞听后,心中暗自感慨。 没想到自己六扇门的事八字还没一撇。 上官大妞就先被锦衣卫挖走了。 还是百户。 这换在六扇门,那就是紫衣。 连范知县都得喊一声大人。 如此年轻,就已是锦衣卫百户。 大妞这官途看来以后定是一片坦荡了。 虽然她走后自己就升任捕头了。 但和百户这种七品京官比。 一下就不香了 “恭喜头儿,以后再见,恐怕都得喊一声大人了。” 漂亮话还是要说好听。 有个锦衣卫百户的朋友。 以后他若是去京都,也算是有人罩了。 难怪家里老爷子整天琢磨着人家。 老家伙眼光还真毒。 上官云燕微微一笑,道:“李长辞,我承认以前确实对你有偏见。” “但你这段的表现,确实让人惊讶。” “不愧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孙子,没有给他丢脸。” 李长辞一听这话。 怎么感觉有点别扭呢? 说罢,上官云燕从衣口拿出一副白色卷轴。 “这是答应你的行气图,我上官云燕说的话自然作数。” 见此,李长辞心中一喜。 之前的别扭自然也烟消云散。 接过来,正欲打开看看。 却被上官云燕打断。 “行气图乃是达到融魄境的武者用魂力所留,每一幅蕴含的魂力有限,若不是准备冲击后天境界,不要打开看。” 李长辞听后,便停住了手上动作。 他对行气图的用法自然是一窍不通。 正欲询问,却见上官云燕先开口道:“融魄境,是武者后天三境中的第三重境界。” “到此境界的武者,灵肉合一,劲气中已有魂力。” “而行气图,就是他们用魂力刻画出来的冲脉图。” “你记住,使用前让自己体内气血达到巅峰。” “到时候,行气图中的魂力会引导你完成冲脉。” “经脉破障,气贯周天,这就是后天行气境。” 李长辞听得很认真。 毕竟家里没一个人有冲脉的经验。 那帮捕快更别提了,炼体的都没几个。 这些经验,很宝贵。 “多谢。” 这一句李长辞是发自内心的。 若是没有上官云燕的教授。 他自问就算拿到行气图,也不会用。 啧啧。 大妞虽平时看上去冷冰冰。 但暗地,还真是个热心肠啊。 收起行气图,李长辞道:“头儿,多久出发?” “明日就走。” “李长辞,我走了后,衙门的事就交给你了。” “好好干,凭你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能力,若是到了后天境界,朝廷定会重视你的。” 上官云燕知道柳长鸣似乎对李长辞有点意思。 若是李长辞今后有机会进入六扇门。 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会倍感欣慰。 两人回到县城。 此刻,雨也停了。 上官云燕看着四周熟悉的街道小巷。 眼中带着些许惆怅。 她出身于清河县,成长于清河县。 如今要离开这里去京都任职。 此刻的上官云燕,心里有些不舍。 眼中竟隐约有些湿润。 李长辞见此,笑道:“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 “我二舅也在京都做事,还不是天天租马往返。” “清河县离京都只有几十里地,头儿若是想,天天回来都行。” 上官云燕道:“你不了解,锦衣卫受职责所限,任职后须驻留京都,以便随时待命。” “若没什么案子,可能一年都回不来几次。” 李长辞听后,心想这下子老爷子那算盘看来是没法打了。 这下人都直接没了。 可怜老头子三秒。 散之后,上官云燕和李长辞一同回到了杨宅。 明日要去京都赴任。 临走前,自然应该先去和她师傅杨志恭说一声。 杨志恭一听说她要去京都锦衣卫做百户。 顿时眉开眼笑。 再怎么说都是自家徒弟。 年纪轻轻就做到锦衣卫百户的位置。 自然让他这个师父颇感骄傲。 范珠儿见此,也对上官云燕投去羡慕的目光。 这小妮子是她看着长大的。 没想到如今竟然这么有出息。 家里的人纷纷道贺。 临走时,上官云燕本说了说斩金刀的事。 想再多借用一阵。 初到锦衣卫任职,有此好刀自然行事便利许多。 杨志恭一听,直接让她不用还了。 就这么送给她了。 这不仅让上官云燕有些受宠若惊。 连一旁的李长辞都有些错愕。 这老家伙。 那颗贼心还是不死啊! 上官云燕拜谢完走后。 杨志恭立刻把李长辞拉到房间,严肃的叮嘱道: “长辞,这一次,你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帮六扇门办案,和那位柳大人处好关系,知道了吗?” 李长辞无奈点头。 “没想到云燕那丫头竟被锦衣卫看中了。” “日后你若是进入六扇门,你们那事就离成功不远了!” “长辞啊,虽然你就算进六扇门应该只能做个赤衣。” “但不要怕,等你二舅考上举人,步入仕途,咱家也不必那上官家差多少。” “你们一个在六扇门,一个在锦衣卫。” “天作之合!哈哈。” 杨志恭此刻,似乎沉浸在自己那美好规划中。 李长辞无语道:“老爷子,我没想过这事啊” “等你想黄花菜都凉了!听我安排就对了。” 刀都送了,你小子还敢反抗? 李长辞看着老头儿。 心里突然可怜起那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上官云燕了 第69章 独孤破天 别过杨志恭。 李长辞回到自己房中。 此刻,李长辞坐于床铺上。 想到即将离开的上官云燕。 心中倒有些熟悉的滋味。 那感觉。 就像上辈子自己的学姐考上清北,而自己还在高三埋头奋斗。 如今大妞即将离开,衙门里也没了高手坐镇。 如果之后再出现后天境的人来清河县闹事。 凭借现在自己这炼体巅峰的修为。 怕是有点不够打。 若是期间那户部侍郎再派人来清河县搞事。 这就被动了啊。 这六扇门和锦衣卫把司徒府和金吾卫拉走也许多天了。 还是没一点消息传来。 看样子,那边的调查也许没那么顺利。 若是寇天雄和司徒浩宁死不说背后主使之人。 想来那剩下的十几万两银子想追查就难了。 宁死不说? 从寇天雄和司徒浩在那天面对赵三刀的审问所表现出来的态度看。 很有可能。 不过李长辞,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人! 既然你打死都不说。 那好。 就把你先打死。 到时候凭他那特殊能力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当然。 具体还是要看六扇门什么时候来找他帮忙。 最好是把人噶了再来找他。 那就更方便了。 直接完美发挥! 但目前最重要的。 还是把修为提上去。 一来自己快当捕头了。 有行气境的修为也能镇得住其他人。 二来到了行气境也算是一方高手。 就算金吾卫那帮人再来找事。 也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想到这。 李长辞从怀中拿出上官云燕给他的行气图。 卷轴净白如玉。 中心位置绑着一截金色丝线。 思考了片刻。 李长辞还是抬手将丝线缓缓解下。 这段时间有舅婶照料。 吃的还算不错。 平时也没什么打斗。 气血想来应该处于顶峰。 取下金色丝线放在后。 李长辞就将卷轴铺开。 只见其中画着一个巨大人形图。 点点光晕分布在人形图上,似乎对应着各个人体穴位。 李长辞还没来得及细看。 突然。 这些光晕变化做一道无形波动,朝他的大脑涌去。 “幸运的后辈,你是第三位,也是最后一位使用本座这张行气图的人。” “不要怕,这只是本座留存在这行气图中一残神识。” “本座和其他人不同,在本座引导你冲脉前,我希望你能先了解本座。” 李长辞见这行气图竟还有刻画人的意识。 顿时神情紧张了起来。 毕竟能刻画出行气图的人至少也是后天第三境。 融魄境的强者。 必须尊重! “本座,独孤破天。” “八岁习武。” “十二岁炼体巅峰。” “十八岁突破行气境。” “二十九岁出体。” “四十二岁,融魄!” “五十寿辰之际,各方来贺,遂刻画出十幅行气图赠送友人。” “能修炼本座这幅行气图,后辈,你很幸运!” “此图蕴含的功法,名叫抱元功。” “乃是本座突破融魄境时所创。” “习此功者,劲气混厚,悠长不绝,百毒不侵,根基牢固。” “乃是初入行气境者,最顶尖的功法之一!” “用此行气图,修得此功,你便算是本座半个弟子。” “若是日后见了本座,定要上前参拜,哈哈!” 李长辞听到这,顿时有些无语。 怎么感觉这人有点中二? 这也太自信了。 李长辞猜测其它行气图肯定不带这样。 融魄境的高手,若是人人都这般。 那才真是吡了狗了 算了,好歹都是前辈大佬,听听也没事。 李长辞猜测上官大妞多半就是用的这幅行气图。 也不知道大妞听到这独孤破天疯狂自吹是什么表情 “好了,接下来,就让本座来指引你冲脉,习得本座绝学,抱元功!” 声音刚落,脑中的无形波动,突然狂躁了起来。 一瞬间。 李长辞似乎感觉身体内某个穴道突然充满一股气力。 这是? “劲气?!” 李长辞有些惊讶。 “后辈,你猜对了,这就是行气境的劲气。” “好,天突穴劲气已满,开始冲击下一穴位,璇玑穴!” 独孤破天的声音一直在李长辞耳边作响。 李长辞不禁感慨。 这大佬还真是贴心啊。 一边冲脉,还一边解说。 李长辞不相信其它行气图也这样。 这一定是此人独有的毛病! 没错了。 这人在现实里肯定是个逼王! “恭喜,冲穴成功,后辈,如此段时间便冲破一穴。” “天赋绝佳!甚至比前面那两个小女娃还要强!” “不错不错,若是以后遇到本座,将这行气图还于我,到时候本座必定收你为徒!” “本座之后会留下一丝魂力在这行气图上,此图就能留存下来!” “好了,接下来,华盖穴!” 胸口暖流持续冲击。 李长辞不觉得痛,甚至还有一丝舒爽。 看样子也不是太难嘛。 李长辞知道这独孤破天只是残识,是和本体分离的。 这期间发生的事,本体肯定不知道。 他口中说的那两个女娃娃。 其中一个多半就是上官云燕。 自己比上官云燕的天赋还强? 李长辞不信。 若真如此,原主人岂会如此废物。 肯定是和自己穿越有关。 就在李长辞享受冲脉过程时。 突然。 一股莫名的吸力从头部发出。 这股吸力直冲行气图中的奇异波动。 强行拽着,将其拉入李长辞脑中! “怎么回事??” 独孤破天的声音在李长辞耳边响起。 “小子!你脑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独孤破天惊恐的声音突然传来。 其间充斥难以置信的情绪。 李长辞此刻也懵了。 这这吸魂的手段,怎么在这生效了? 不是只有接触死人才会有吗? “前辈,不干我的事啊!” 李长辞赶紧解释。 “先!先天!!!” 独孤破天的声音惊恐万分。 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随即,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直到最后,消失于无形。 不仅他的残识。 就连行气图中这股魂力,此刻也烟消云散。 李长辞盯着灵气全无的行气图。 脑子越发懵逼。 尼玛! 这吸魂的能力连行气图都吸啊! 那我还怎么晋升? 坑爹啊! 就在李长辞疯狂吐槽的时候。 其脑海中。 突然出现了五个巨大的金字。 天地混元身! “区区融魄小儿。” “聒噪。” 随后,一道声音出现在李长辞耳边。 这声音似乎穿透更古岁月。 低沉雄浑。 沧桑古朴。 仅仅说了几个字,却尽显主人霸绝万世之气! 李长辞此刻,完全愣住。 反应过来后。 一拍脑袋。 槽! 我身上竟有个老爷爷!! 第70章 天地混元身 “前辈,你在吗?” 李长辞此刻,小声的叫道。 没想到啊。 他身体里竟然还有个大佬。 很明显。 他一直以来那神秘的吸魂能力,就是拜这位所赐。 至于之前面对善苦和尚的那股危机感,多半也是因为这人。 那什么独孤破天。 在这位面前。 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有。 这得是多强悍的实力啊。 等了一阵,并没人回应。 李长辞不甘心,又叫了几声。 等待他的依然是沉默。 看样子这大佬并不想现身。 不知是不想出来,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出不来。 “算了,等前辈想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 李长辞随即注意到脑中那五个金灿灿的大字。 天地混元身。 就在他凝神的一瞬间。 这五个大字。 化作一阵流光。 直冲李长辞百会穴而去。 随后只听嘣,嘣,嘣,的几声。 从百会穴开始。 周身奇穴在几个呼吸间。 以一种奇特的路径全数冲开。 随后各处穴道劲气迸发。 周身穴道快到不可思议的被劲气全数填满。 循环复始。 片刻后,劲气便经过各个穴位游遍全身! “这成了?” 李长辞此刻。 感到身体充满了能量。 那“天地混元身”五个大字所化作的鎏光已全数融于周身穴道。 每一个穴道充盈饱满。 随意挑出一个,都比之前独孤破天用抱元功冲破的穴道。 大上数倍。 甚至其中凝练的劲气,都要精纯许多! “这也太快了。” 上官大妞说的经脉破障,气贯周天。 说的就是自己现在的情况。 行气境。 成! 李长辞感叹。 果然有大佬带飞,简直就像开挂一般。 如今自己的实力。 不用说。 肯定比用抱元功冲脉的上官云燕强的多。 李长辞跳下床,抽出铁鳞刀。 朝着墙壁。 劲气凝结。 握刀一挥,顿时手掌中雄浑的劲气彷如脱缰野马一般冲入刀身,随后化作一道刀气直冲前方。 随即“嗤”的一声。 结实的墙身便被这股刀气砍出了一条半尺来深的缺口。 “劲气出体?” 对于武者,李长辞还是了解的。 只有到了后天第二重境界,出体境。 才能劲气出体伤人。 就是上官那大妞,也是借着极品法器胚子斩金刀才勉强能做到这一点。 而他现在,竟然轻易就使出了专属于出体境强者的技能。 “看来这功法了不得啊。” 天地混元身。 光听名字就比那什么抱元功强了无数倍。 果然不愧是体内大佬拿出的东西。 就是不一样。 收刀回鞘。 李长辞此刻心中大定。 想那什么寇天雄善苦之流的人再敢来清河县闹事。 这一次李长辞手中的大刀再不会客气。 安全无忧! 李长辞这时心情不错。 这段时日以来不得不说因为害怕被报复,他一直有些谨慎。 现如今,一直吊着的那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既然已经到了行气境,那从天工宗赢来的储物袋,应该可以用了。” 想到此,李长辞取出随身携带的储物袋。 一个黄色白边的精致小袋。 注入劲气之后,只一瞬间李长辞就感受到了储物袋中的空间。 这是一个大约三四立方米的方形空间。 虽然空间不大,但对于现在的李长辞来说,完全够用了。 “不错,有这东西以后行走起来也方便许多。” 接着李长辞将身上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塞入其中。 从陈彪那掏来的三百两银票。 一些散碎银子。 已经用过,失去了灵气的天工宗令牌。 还有那一道字迹有些透明的黄色剑符。 李长辞随即将储物袋揣入怀里。 和之前相比。 现在衣口处舒服多了。 是个好宝贝! 难怪那个叫魏彩星的天工宗弟子当时气成那样都不敢拿储物袋出来赌。 用过了之后,李长辞才知道这玩意的重要性。 再让他拿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衣口。 那就得膈应死了。 不过他的铁鳞刀,李长辞并不打算放进去。 刀系腰间,更方便拔刀。 若是遇到突发情况,将其放入储物袋反而有些拖沓。 随后他又取出了几套干净衣裳,放入了储物袋,以备不时之需。 再把玩了一会。 李长辞感觉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 脱衣一看,没想到身上附着了一层黑色的污泥。 “这应该就是上辈子说的洗髓。” 李长辞也不知道这是因为突破至行气境的功劳。 还是那门天地混元身的功劳。 不去多想。 总之结果是好的! 随后李长辞烧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裳。 并将这套附着污泥的捕快服丢在了家中洗桶内。 既然舅婶说可以让凤姐给他洗衣服。 那李长辞当然不会客气。 几百两都给出去了。 洗个衣服又怎么了? 第二天。 李长辞换了套新的捕快服,一大早就来到正厅。 此刻,一家人都围在餐桌旁。 宋妈带着两个那两个新来的丫鬟正给大家乘着粥。 “长辞啊,快过来,今日我让宋妈换了两个菜式!” 范珠儿招呼着李长辞过来。 李长辞落座后,一个丫鬟便递来盛好的粥米。 接过碗筷,看了看桌面。 和前些日子不同,今日的早餐有粉条和熏肉。 也好。 整天吃一样的东西。 就算再好吃也会吃腻。 “舅婶有心了。” 李长辞感慨这三百两银子花的还是值。 不仅每天早上吃的好了。 舅婶对自己的态度也和以前大不一样。 虽然他不清楚舅婶这样子还能维持多久。 但至少在花完他那银子钱,好吃好喝的肯定供着。 杨杨慕容见状,脸色怂拉了下来。 “只想着你这大外甥,也不见你什么时候对你夫君这样。” 这段时日早饭却是沾了李长辞的光。 让他这个做二舅的也享受到了实惠。 不过心里,他却有些膈应。 自己以前说了多次,范珠儿就是不听。 这一见到银子,立马就整改了家里的伙食。 等你夫君中了举人。 要让你这愚妇来给我洗脚! 泛珠儿瞥了眼杨慕容,没好气道:“你?别人长辞能拿钱回来,你能干什么?” “到现在还只是个秀才,都三十了,要不是长辞拿钱回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杨慕容闻言,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有些后悔刚才的嘴贱。 这是范珠儿想到昨晚来的上官云燕。 再看了看眼前自家丈夫杨慕容。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继续道:“你看看上官家那个大丫头!这几日都要去京都锦衣卫当差了,还是百户,京都七品官!” “每个月的俸钱少说也有一百两银子!别人才多大?” “这次秋闱你要再不中,我我就去找爹爹给我做主!” 说罢,范珠儿委屈的哭了出来。 这让杨慕容吓了一大跳。 连忙丢下碗筷,走上前去捏起范珠儿的肩膀,安慰道:“夫人放心,这次我定会考中!” 瞧着自家儿子没出息的样子。 坐在前面吃饭的杨志恭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 杨慕心不知在想什么,这次没有反驳舅婶的话。 而是偏头看了一眼李长辞。 没过多久,范珠儿的气似乎消了。 杨慕容这才回到原位,狼吞虎咽起来。 他一会还要去书院,经过这么一闹都快来不及了! “啊!” 就在此刻,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李长辞一下就听出这是凤姐的声音。 而声音来源,正是昨天他丢过衣物的洗桶那。 众人连忙前去查看凤姐发生了什么事。 而李长辞,此刻则拿了一根油条。 悄悄离开了府门。 不用猜。 凤姐定是看见了昨夜自己丢的那间捕快服! 那上面满是黑泥,看样子是要辛苦凤姐一阵了。 也不知道舅婶看见后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既然话都说了出来。 打碎牙也只有往肚子里吞。 刚出门,李长辞就听见院里传来舅婶的咆哮:“李长辞!!这都弄得什么??!” 不过此时的他,就当没听见,径直朝衙门走去。 今天可是上官大妞离任,他升捕头的日子。 耽误不得! 第71章 升任捕头 和李长辞想的差不多。 到了衙门后,上官云燕今天没有给大家安排任务。 而是和众人说了她将要离任前往京都锦衣卫任职的事。 众捕快一阵喧闹。 惊讶过后? 不少人眼中带着羡慕的目光。 上官捕头如此年轻,就被锦衣卫看中。 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随后她和大家说了说李长辞接任捕头的事。 众人听后,没有人反对,甚至还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李长辞是老捕头的孙子。 前几天又破获周小红命案。 还帮六扇门追查到司徒府的灾银。 本身又是炼体巅峰的武者。 对于让他接任这件事,他们打心里觉得并无不妥。 不一会范知县也来到快班堂。 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李长辞后。 便正式宣布李长辞接任捕头职位。 当着众人面,范知县沉声对李长辞道:“辞安啊,如今你已是衙门捕头,行事再不可如以前那般随意。” “今后若是凭着捕头位置再胡作非为,我定会亲自带人把你拿下。” 上官云燕的离任,让范知县昨日一晚都没睡好。 本想着李长辞被六扇门看中,应该不久便会去六扇门任职。 没想到这小子还没走,上官那丫头倒是先走了。 失算了! 若是以后李长辞再去了六扇门。 这衙门捕头可再找谁去做啊 范知县看着面前两个后辈。 心中虽然为他们高兴。 但却心疼了自己一下。 没办法。 最终还是只有他这个知县大人扛下所有。 谁叫他是这二位的长辈呢! 总不能强行留在衙门,坏了别人的前途 “辞安,从今天起,你就是大齐国清河县九品捕头。” “朝廷的任职文书相信这两日就会下来。” “好好干,别坏了你家老爷子的名声。” 范知县说完便带着两个跟丁离开。 临走时还特意拍了拍李长辞的肩膀。 李长辞抱拳笑道:“大人放心便是。” 周围捕快见李长辞似乎颇受范大人器重,一些人心中不免又是一阵羡慕。 李捕虽然是范知县亲戚。 但他们心中并没有因此局的不公平。 毕竟这段时间李长辞表现出来的能力有目共睹。 其风头甚至连上官捕头都盖过了。 接任捕快。 名正言顺。 几个新来没多久的小捕快见此。 看李长辞的眼神都不同了。 李捕就是他们的榜样! 接下里上官云燕如往常一样将众人的任务安排完。 之后便将李长辞叫到了她的房间中,和他交接了一些做捕头需要注意的地方。 “你突破到行气境了?” 说话间,上官云燕似乎发现了什么。 眸子一亮。 “还得多亏了头儿的行气图。” “没想到你武道上的天赋竟也这般高,如此的话,我倒是放心了。” 上官云燕离开前就有些担心只有炼体境界的李长辞能不能做好这个捕头。 但现在一来,倒也不必担心了。 行气境武者放眼整个清河县都没有几个。 有李长辞在,衙门里难出什么乱子。 “头儿,你修的也是这抱元功?” 李长辞想到之前的独孤破天。 虽然最后并没有修炼这抱元功,但还是对这个逼王有些好奇。 “没错,我当初也是用的这幅行气图晋升的行气境。” 上官云燕直言道。 “那个独孤前辈你认识吗?” 上官云燕看了一眼李长辞,轻声道:“我不认识,不过给我这幅行气图的人倒是认识。” 没等李长辞说话,她继续道:“你现在修炼了这套功法,有些事我须得给你说一说,避免以后惹出麻烦。” “这幅行气图所载的抱元功,我想你在晋级的时候已经了解过,这是独孤前辈的功法。” “独孤前辈现如今乃是后天第三境融魄境巅峰的强者,也是我大齐天州,天元门的掌门人。” “从他刻画出这份行气图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五十年了。” 李长辞一愣。 没想到这行气图竟都存在了五十年之久了! “天元门?” 李长辞知道天州。 那是在大齐西北处的一个州,州内山川河岳林众多。 故也衍生出了无数的江湖门派。 天州。 几乎就是大齐武林的代表。 “天元门乃是天州十大宗门之一,势力庞大,你现在修炼了独孤前辈的功法,也算是天元门的半个弟子。” “以后若是有幸碰见独孤前辈,记得一定要上去拜谢。” 李长辞闻言,点了点头。 但心里可就没这个想法了。 他可没修抱元功。 而是学了脑海中那个大佬的功法。 哪能随意去拜别人? “记住我说的话,这很重要,若是让独孤前辈看出你会抱元功,却又没去对他拜谢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上官云燕说道这,神情显得十分严肃。 似乎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李长辞一听,有点不解。 拜谢这事情有这么重要? 难道不是走个过场吗? 见李长辞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上官云燕道:“独孤前辈性格比较古怪,听闻之前有人用他刻出的行气图修了他的功法,见面时没有当面拜谢,结果” 上官云燕说到这,眼神出现一丝怪异,“结果独孤前辈亲自上前废了那人的修为,并且把人带回了天元门,让那人天天给他打扫宗门。” 李长辞一听,眉宇一竖。 他知道这独孤破天是有点奇怪。 但没想到会干出这种事! 直接废了修为,拉回去扫地? 这天元门怕不是魔教? “头儿,随意废人修为,还强行让人去扫地,这事儿天州的衙门不管吗?” “忘了给你说了,那独孤前辈在天州担任天州右布政使,要说官府的话,他就是最大的那几个官员之一。” “什么?” 李长辞又惊了。 一个门派的掌门,还能做官? “不要觉得奇怪,天州自古以武为尊,不仅是天元门,十大宗门的高层都在天州府衙挂有职务。” “而且这都是经过朝廷任命的,和其他地方并无什么不同。” 李长辞听后,点了点头。 仔细想了想。 他倒也没觉得太离谱。 既然天州武风盛行,那靠普通官吏自然也不好管理。 任命一些武道高手,反而更能约束他们。 “那个被独孤前辈抓回去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李长辞问道。 “听说现在还在天元宗扫地。” “还在扫地?那他是什么时候被抓回去的?” “大概四十多年前。” 上官云燕这句话一出口。 李长辞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 不再言语。 心中却是震惊。 好家伙! 就因为学了他的功法没去拜谢! 竟然活生生扫了四十多年的地! 独孤破天这心眼是有多小? 和扫四十年地这事比起来,废修为这事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李长辞暗自庆幸他没学那什么抱元功。 不然和那老家伙纠缠上。 肯定没什么好事。 “头儿,你是怎么得到这行气图的?” 上官云燕顿了顿,还是道:“是锦衣卫千户萧云雀给我的,她是天元门弟子,也是第一个使用这幅行气图的人。” 李长辞闻言,明白了。 难怪大妞能顺利出任锦衣卫百户。 这萧云雀原来是她半个师姐。 搞了半天还是裙带关系! 第72章 水仙居 和范知县一众人衙门之人送走上官云燕后。 李长辞回到了自己办公间。 如今这里除了案桌上少了几本书。 其他倒也没什么变化。 还是只有一个书柜,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捕头不用出去巡逻,平日一般是坐镇衙门。 就算出去,也只是应对一些特殊情况。 李长辞就这么摸了一天的鱼。 不错。 做捕头可真比捕快强多了。 不仅是朝廷认证的九品官衔。 每个月的俸银就有十两。 还不用出去干活。 就这待遇,李长辞觉得他可以干一辈子! “辞安,这次你升任捕头,可要请兄弟们喝酒啊!” 赵康和张浩两人巡逻回来。 直奔李长辞这单间。 以前他们几乎从没进来过。 此刻,两人兴奋的这看看。 那瞧瞧。 一副完全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当然,晚上咱们就去望江楼。” 李长辞已做好打算。 如今升职。 请同僚喝个酒是必须的。 毕竟衙门上的事还要靠他们。 关系走近一点,也好管理。 既然他做了捕头。 可不想像大妞一样,整天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哈哈,辞安,这下你做了捕头,我们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赵康大笑。 心中高兴至极。 如今上官捕头一走。 自家兄弟做了捕头。 在衙门那还不是横着走了! 张浩此刻也趾高气昂。 以前在上官捕头面前总是担惊受怕。 唯唯诺诺。 连这房间都不敢进。 这下换了自己人。 在衙门终于可以当家做主一回了! 李长辞瞧这两人的模样。 感情大妞走了你们兴奋成这样。 这是有多希望她走啊 两人再次恭喜几句,便回到了外面案桌。 接下来,回来的捕快陆陆续续给李长辞道喜。 散值后,李长辞便带着快班堂一众兄弟往望江楼走去。 来到望江楼。 李长辞直接包了三张一楼的大桌。 席间,蔡管事亲自招待他们。 不仅因为这些都是清河县衙门的人。 而且李长辞还是在望江楼作出传世佳作之人。 当得知李长辞升任九品捕头后。 蔡管事连忙道贺。 在八折的基础上。 再打了五折。 最后结账的时候。 李长辞只付了七八两银子。 这三桌酒菜若是在平时,少说也值个二十两。 酒足饭饱。 李长辞在门口和同僚一一告别。 看的出来,今天他们都很高兴。 有李长辞做捕头。 他们可算是翻身了。 再也不同看上官捕头的脸色了! 最后,门口只剩下了李长辞,赵康和张浩三人。 “你们还不走吗?” 此时已入夜。 初升的月亮挂在半空。 赵康和张浩两人眼中似乎还带着醉意。 此刻贼兮兮的看着李长辞。 “辞安啊,难得今天这么高兴,我和张浩都商量好了,咱们怎么都要去一趟水仙居!” 赵康拉着李长辞的手,直接朝清河畔走去。 张浩也借着醉意,在后面推着他! “天色已晚,我看还是算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 但李长辞顺着这两人的推拽。 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朝河畔靠拢。 “辞安,这水仙居真是欺人太甚!” 赵康不忿道:“你给他们做出了这么好的诗句让他们扬名,那伶人却只让你去单纯的睡个觉!” “咱清河衙门的人怎么能被人如此欺负!” “辞安,你放心,今晚我们就去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不然的话,以后那灯船上的人不是还敢欺负我衙门的人?!” “我们这是在帮兄弟们啊!” 到这时候,赵康的嘴突然就变得很灵活。 完全没有平日里那副笨样子。 张浩此刻也在后面说道:“对!辞安啊,都说灯船的妓子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人,如今你做了捕头,是该去露露脸了。” 李长辞半推半就。 心中只得叹了口气。 不是他想去。 这实在是拗不过啊! 清河。 与京都护城河相通。 处于京都右侧。 顺河直下五六十里。 便是清河县。 河流直穿县城而过。 此时,城内清河畔前。 漂浮着七八艏挂着明亮灯笼的大船。 这些灯船用绳索挂在河边。 光影浮动。 与四周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只见这些灯船中,最大的那一条。 高三层。 每层约十数个房间。 整艏船灯火通明。 人影攒动。 即使已近深夜。 这里宾客也络绎不绝! 走近一看。 只见船首房门之上。 挂着一幅牌匾。 上书“水仙居”。 此刻,水仙居一楼大厅内。 人满为患。 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公子,手摇着折扇,坐在众人前面。 他盯着台上弹着琵琶的姑娘。 双眼火热异常。 “公子,此女便是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的正主。” 白袍公子身后,站着五六名挺拔健硕的近侍。 其中年纪稍长的一人,此时凑在白袍公子耳边悄悄说道。 “不愧是近些日子艳名远扬的美人,果真是国色天香。” 白袍公子盯着台上的伶人。 神色尽是痴迷。 台上。 一曲作罢。 台下众人阵阵哄闹。 无数宾客脸颊潮红。 他们早听闻最近传遍京兆府的那首佳作。 没想到今日一见真人。 果真没让他们失望。 天上人间! 名不虚传! 此时,穿着浅红长裙的伶人退入后台。 不一会,两名丫鬟便将一把玉琴摆上台来。 台下宾客见此。 心中期待无比。 今晚伶人姑娘的演出还没有结束。 这门票。 花的太值了! 白袍公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随即对身后那名近侍道:“郑丰,拿五千两给吴妈,这曲弹完,让她单独安排个房间,今晚我就在这过夜了。” 那名近侍立即道道:“是!” 说罢,名叫郑丰的近侍立即走到后台,找到一名浓妆艳抹的中年美妇,道: “吴妈,此曲过后,我家公子想请单独请伶人姑娘一叙,有劳安排个房间。” 说着,拿出了五张银票。 每张价值一千两,共五千两。 这名叫吴妈的人,正是这水仙居的妈妈。 此刻,她见对方一股脑就掏出五千两银票。 激动得一时忘了回应。 反应过来后,她立即接过银票,喜笑颜开道:“哎哟!贵家公子可真大方!” “好说,好说!让你们家公子放心,奴家这就去安排!” 吴妈揣好银子后,已笑的合不拢嘴。 这段时日,水仙居因为伶人的原因。 每日的收入翻了数倍不止。 即使只在大厅弹奏。 也能吸引无数客人。 即使她还是不愿接客。 吴妈也将她视为最大的那颗摇钱树! 临走时,吴妈又对郑丰笑道:“单独一叙可以,不过伶人那丫头可是不过夜的,你可要和你家公子说好,可别到时候责怪与我,那奴家可就冤枉大了!” 郑丰一听,脸上顿时冷笑连连。 伶人姑娘不过夜。 这件事他早有耳闻。 但自家公子是谁? 岂能和那些蝇头鼠辈相比? “听闻清河县的捕快都有幸与伶人姑娘过得一夜,我家公子又有何不可?难道是我家公子连个捕快都不如?” 郑丰此刻,锋芒毕露的眼神径直盯向吴妈。 盯的后者脊背发凉! 第73章 周家公子 吴妈这些时日。 这样的情景已见了多次。 无奈伶人那丫头就是不点头。 在这水仙居做了这么些年,她眼光是何等毒辣。 早就知道望江楼那一夜伶人已不是个清倌人。 期间也劝过伶人,但后者就是不听,始终不愿过夜。 她知道定是伶人那丫头心里想着李长辞那个捕快! 想到此,她只好赔笑道:“这位老爷,我水仙居有规矩,伶人姑娘弹唱,不过夜!这在清河县里,大家都是知道的,并不是奴家难为你家公子!” “再说我水仙居并不是只有伶人一人,还有其他相貌出众的女子,不如让奴家重新挑选一人,奴家保准会让你家公子满意。” 郑丰听罢,顿时脸含怒意,“哼”了一声,道: “不用劳烦了,我家公子今晚只相中伶人姑娘,还是请速速安排。” “这五千两银子若是嫌少,明日一早,我家公子还有重赏。” “若是吴妈执意不愿,惹得我家公子生气,可就不好了。” 吴妈此刻,心中异常为难。 听对面这口气。 今晚是吃定了伶人那丫头了。 那位公子刚才她招待过。 身后跟着五六名近侍。 每一人看上去都身手不凡。 明显就是从京都专程过来找伶人的。 看其穿着排场,想来也是京都权贵出身。 定是不好招惹。 她水仙居虽然也有守卫? 但比那位公子的近侍比起来,明显差了一大截! 长叹了一声,吴妈只好道:“这位老爷别生气,这样,等伶人这首曲子结束,奴家亲自去和她说说,若是她答应,奴家立刻为你家公子安排。” 听到这话,郑丰双眼微眯,笑道:“如此,我家公子就等候吴妈的好消息了。” 说罢,郑丰出了后台。 留下了一脸为难的吴妈。 伶人这丫头,一直以来是她水仙居的招牌。 现如今又有那李长辞给她作的诗。 名声远播。 已经不能当做一般倌人对待。 如果那丫头不愿意的话。 她也难以强迫。 而这公子看样子今晚定是不肯罢休。 可如何是好啊 没多久,伶人这一曲作毕。 赢得台下宾客满堂喝彩。 那白袍公子盯着娇艳欲滴的伶人。 眼中精光四射。 “郑丰,那吴妈安排的怎么样了?” 此刻,白袍公子神色有些急促之意。 郑丰回道:“公子,那吴妈已去和伶人姑娘商议了。” “商议?” 白袍公子眼神顿时不善。 “一个小倌人而已,她连这个主都做不了?” “听好了,今晚伶人不答应也得答应。” 郑丰见状,脸上闪过一丝狠色,道:“属下明白了。” “好了,先看看吴妈那边怎么说。” 言罢,这白袍公子让人叫来了两个姑娘。 随后让她们一左一右坐在了他旁边,就这样陪他喝起了就酒。 后台,伶人哭泣道:“妈妈,女儿不愿” 哭的那是楚楚可怜。 惹人疼惜。 吴妈见此,心中也为难。 这丫头来水仙居多年。 期间为水仙居赚了不知多少银两。 却一直守身如玉。 但做这一行,哪能一直这样下去? 随即劝道:“伶人啊,以前这般情况我能挡的都帮你挡了,我水仙居也不算亏待与你。” “但这样一直下去,总也不是个办法。” “干脆你就遂了那公子的愿,这五千两银子,我水仙居分文不取,全数给与你如何?” 吴妈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那边还等着回话。 这边又不松口。 这可怎么办啊! “妈妈,我不要银子!我我不愿!” 伶人此刻,泪水滚滚滑落。 心中悲愤万分。 这段时日。 她每日都期盼这李长辞出现。 但直到今日,也不见他的身影。 当初在望江楼的那首诗词。 如今夜夜在她梦中浮现。 吴妈见此,心中焦急万分。 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可如何是好啊! 如今不愿。 以后若是还有人来。 这这水仙居不是把那些慕名而来的权贵子弟通通得罪了个遍。 长此以往,她水仙居还怎么做生意啊。 伶人身后。 嫣儿兰儿两个丫鬟见她哭的如此伤心。 两人跟着哭了起来。 那李公子。 好狠的心。 小姐日日等他。 却不来想见。 这段时日,小姐身子都消瘦了不少。 在如此的话。 恐怕连登台都难了 就在三人哭泣之际。 那白袍公子此刻已有些不耐烦。 丢下两个姑娘,便带着身后近侍急冲冲来到后台。 一进来。 就见伶人哭的梨花带雨。 心中那股想法更甚。 今夜。 无论如何。 他都要和伶人一叙! 此刻,他走到几人身边。 邪魅一笑道:“伶人姑娘这是为何哭泣啊,给我说说,本公子来替你做主!” 吴妈见状,似乎下了决心。 连忙上前,拿出那之前收的五千两银子,有些害怕的赔笑道: “公子,你也看到了,伶人姑娘今晚状态不佳,恐怕是不能陪公子相叙了。” “这五千两银子如数归还,为补偿公子,今夜公子一干人的所有花销,全由我水仙居买单。” “公子你看如何?” 吴妈此刻看着白袍公子身后那几名侍卫。 心中暗自害怕。 这几人每一个都魁梧健硕。 面露沙场之气。 一看就是经历过厮杀的人。 在水仙居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 今晚此公子若是执意如此。 伶人这丫头。 怕是保不住了 白袍公子听后,冷笑道:“收下的银子,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莫不是你水仙居瞧不起我周昊?” 说罢,手一扬。 瞬间将吴妈手中那五张银票连同她本人一起打飞出去。 只听吴妈“啊”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旁伶人见此,慌乱之中连忙将之扶了起来。 “妈妈” 看着对方图穷匕见。 伶人心灰意冷。 深知今晚恐怕是要负了李郎 此刻,后台的动静惊动了大堂内的众人。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我水仙居撒野!” 率先冲进去的,是几名水仙居的守卫。 领头的长得五大三粗。 手中握着刀。 咋一看凶神恶煞。 此刻,几人见到有人闹事。 立即提刀上前。 周昊见状,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一名近侍站出,只几个闪身,便被这几名守卫踢飞了出去。 这几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落在了外面,吓得围观的宾客一阵惊呼。 众人见此,纷纷不敢再上前。 现在他们哪还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这白袍公子明显是要对伶人姑娘来硬的了! 几名对武道有所了解的人一看就看出。 这出手之人,至少也是炼体大成的高手。 这样的侍卫,这白袍公子竟带了五六个。 若是多管闲事。 惹上麻烦,肯定倒大霉! “伶人姑娘,不如就和我去房中一叙,也别难为吴妈这些人了。” 周昊处理完了水仙居的守卫后。 笑着对伶人说道。 此刻,伶人眼中满是绝望。 她打死都不愿意。 见伶人不动,周昊给身旁侍卫使了个眼色。 顿时,两名侍卫便上前,便将伶人抓了过来。 吴妈见此,心知此事已无法回旋。 只得不忍的看了伶人一眼。 “伶人姑娘,今晚和本公子一叙,本公子决计不会亏待与你的,哈哈!” 周昊说罢便伸手朝伶人脸上摸去。 “你你休想!” 伶人奋力抗争,眼中竟有些决然之色。 盯着周昊伸过来的手,一口竟咬了上去。 只听“啊”的一声。 周昊吃痛缩回了手。 这时手指已有鲜血流出。 “贱人!” 他心中怒气腾升。 一个巴掌就朝伶人脸上打去。 “啪”的一声。 绝美的脸颊顿时出现一个红手印。 “找个房间拖进去!” 抓着伶人的两名侍卫听言。 就欲带走。 伶人此刻,心中已万念俱灰。 只有哭泣挣扎。 “何人敢在此闹事?” 突然。 大堂之中,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伶人听后。 暗淡的眼眸亮起了一丝光芒。 这声音 李郎,你终于来了 第74章 初露锋芒 “李捕!是李捕!” “没想到这位正主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嘿嘿!” “一个京都来的臭小子竟敢在我清河县抢人,真是反了天了!伶人姑娘在我清河县被欺负,我王麻子第一个不答应!” “这个姓周的臭小子,仗着有高手撑腰还敢在这里闹事,把老子的兴致都整没了,这下李捕来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李长辞和赵康张浩三人刚到水仙居。 见有人闹事。 便立即上前查看。 现在他身为衙门的捕头。 保卫清河县城的治安,自然是义不容辞。 围在门帘外的众人见到来人。 纷纷一口一个李捕叫着。 他们大多数人都认得李长辞。 毕竟李长辞在清河县巡了几年的街,在这些人面前早就是个熟脸。 而且最近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广为流传。 清河县捕快李长辞的名声,在县里几乎已是无人不知! 见李长辞三人出现。 众人心中才算出了口气。 衙门的人来了,这京都公子哥怕是难以得逞了。 周昊见有人来出头。 心中顿时冷笑一声。 暂且不顾伶人。 带着几名侍卫便拉开门帘,走出后台。 一众宾客见此,纷纷退到了李长辞三人身后,唯恐被这京都来的公子盯上。 “你们是清河衙门的人?” 周昊见李长辞三人穿着衙门差服,目光顿时一凝。 李长辞此刻,没有回答。 眼神却突然变得极为狠厉,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杀气。 因为他这时看见,伶人正被两名侍卫抓着。 眼中满是泪水。 脸颊还有一道红印。 一旁赵康此刻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这还用问吗?还不赶紧放人!” 他认出了那被两名侍卫拿住的就是伶人。 这白袍公子哥。 明显就是想霸王硬上弓! “一个小小清河捕快,竟然如此和我家公子说话,找死!” 一名侍卫见赵康出言不逊。 立刻一个闪身就冲上前来,抬脚就朝赵康面门踢去。 赵康见势。 心中暗道不好。 这人是个高手。 他本身也是炼体之人。 只不过平日比较懒惰,现在堪堪只过了炼骨和炼脏两道关卡。 对面来的这人,多半已是炼体巅峰了! 此刻,他立刻抬刀防御。 “锵”的一声。 这一脚踢到刀身。 赵康身形连连后腿。 差点没摔倒! “你们你们竟敢袭击官差,这是杀头的罪名!” 一旁张浩见此,惊怒喊道。 不过他却不敢上前阻拦。 因为他才只是炼骨而已,连赵康都不如。 只好连忙后撤,去搀扶赵康。 现在这情况。 恐怕只有炼体巅峰的辞安可以应对了。 这名侍卫估计也只是想教训教训。 一脚过后,便退到了周昊的身后。 此刻,周昊冷笑连连,对着李长辞三人便道:“几个捕快也想来打搅本公子好事,趁着本公子还有兴致,赶紧滚开!” 小小的县城捕快。 在他周昊眼中自然是无足轻重。 打了也就打了。 若是再不明事理的上前阻挠,就是杀了也没什么。 此刻,吴妈也出了后台。 见大堂内的这般情况,顿时离的远远的。 躲在远处后,她看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那个捕快。 似乎有点眼熟。 李长辞?! 而此刻,伶人见李长辞站在最前面,口中喊道:“李郎,小心” 一旁周昊听到伶人言语。 皱了皱眉。 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李长辞道:“你就是清河捕快李长辞?” 李长辞没有回答,面色阴沉如水。 他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出手的理由! “什么清河捕快,李捕已经升职,现如今乃是我清河县九品捕头!你们胆敢出手的话,就是无故袭击朝廷命官!” “罪加一等!” 张浩扶着受了内伤的赵康,在后方怒道。 对方人多势众,实力又极强。 若是硬来。 辞安肯定不敌。 只有先口头威慑,吓吓对面。 让他们知难而退,免得己方吃亏。 后方众宾客一听,脸上尽是惊讶。 李捕? 竟然升任捕头了? 而周昊此时,当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李长辞后。 顿时目光变得极为不善。 他知道望江楼见伶人有感这首诗就是出自此人之口。 甚至当晚还在望江楼过了一夜。! 想到此。 他心中妒火焚烧。 竟隐隐有了杀意。 随即便对身后几名侍卫呵道:“给我拿下!” 三名侍卫得令,立即朝李长辞扑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这姓周的是疯了? 明知对方是九品捕头,还敢动手?! 难道就不怕一个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 伶人此刻,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眼见三人即将到来。 李长辞知道时机已到。 在场所有人都是见证。 他是正当防卫! 铁鳞出鞘! 刀气纵横! 三名扑来的侍卫还没来得反应! 项上人头便被一道刀气斩飞! 血流当场! 身首异处! 此刻。 整个大堂内。 顿时安静的不可思议。 众宾客目瞪狗呆。 赵康张浩愣在原地。 周昊一行更是呆若木鸡! “劲气出体?!” 几个呼吸后。 不知谁在后方人群中喊了一句! 顿时。 整个大堂炸了! 宾客反应过来后,顿时议论纷纷。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 平日里常在县内巡逻的李捕。 竟是此等高手! 难怪会升任捕头。 这就是那上官捕头,恐怕也没如此厉害。 有李捕头在,水仙居今晚无事矣! 赵康张浩。 此刻眼巴巴看着李长辞。 心中同样惊得外焦里嫩。 辞安! 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只有周昊。 此刻脸上震惊之色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 则是无尽的愤怒。 李长辞此刻。 在众人的目光下。 一步步朝周昊走去。 手握带血长刀。 宛如杀神一般。 惊的周昊连连后退。 “公然袭击朝廷命官,死罪。” 一步步逼近。 周昊此刻。 脸色苍白。 眼中竟有些惊恐之色。 他虽不是炼体之人。 但却明白。 这能使出刀气的人。 都是顶尖的武道高手。 没想到这清河县的捕头。 竟然已到了这个境界! “郑丰!” 此刻。 周昊大喊。 随即,在他身旁。 郑丰应声而出。 手持匕首。 就朝前方李长辞刺去! 第75章 逃跑 郑丰匕首瞬息即至。 李长辞挥刀一挡。 “当”的一声。 兵器碰撞处迸出阵阵花火。 随即两人纷纷后退了几步。 这一击,让郑丰看出了李长辞的真正实力。 所幸。 还只是行气境 这劲气出体,估计只是借用秘法催生而已。 难怪这刀气后劲不足。 想到此。 郑丰信心大增。 他停留行气境多年。 修为早已是行气巅峰。 相同境界内。 鲜有敌手。 随即,他手持匕首,继续攻上前去。 李长辞此时,皱了皱眉。 这个叫郑丰的人属实厉害。 甚至比当初的金吾卫寇天雄都要强上不少。 自己毕竟还不是出体境。 刀气威力不足。 斩出的刀气虽能轻易击杀炼体巅峰的侍卫。 但对这实力强悍的郑丰。 效果却不是那么好。 几道刀气被郑丰挡下后。 李长辞提刀上前。 和郑丰近身战斗在了一起。 霎时整个大堂桌椅纷飞。 茶具碗筷被两人砍得七零八落! 此刻,水仙居之前的宾客已走掉了一大半。 剩下之人也不敢继续留在船上。 纷纷下了船,来到岸边,盯着船上的一举一动。 赵康张浩也跟在其中。 毕竟李长辞二人交战的动静太大。 还留在原地的话,说不定会被误伤。 现在,一楼大堂就只剩下李长辞和抓着伶人的周昊几人。 靠着天地混元身修炼出的浑厚劲气。 初入行气境的李长辞,和郑丰战了个平手。 周昊见如此情形。 心中恐惧逐渐消散。 李长辞最先那一刀。 着实把他吓到了! 现在见郑丰和李长辞战的难分难解。 立刻朝拿着伶人那两名侍卫喊道:“还不快去帮忙!” 那两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不过思考片刻之后,两人还是丢下伶人。 持刀朝李长辞砍去。 李长辞见这拿住伶人的两人前来。 眼露狠色。 顿时一刀将郑丰斩退。 之后立即朝二人挥出一道刀气。 那两名侍卫还是只是炼体境界。 哪抵挡得住? 还没来得及躲闪。 便双双被其拦腰斩断! 吓的在远处观看的众人一阵惊呼! “小贼!” 郑丰见此。 双目似要喷出火一般。 这五人都是他的得力部下。 没想到这次授总兵大人的令保护公子游玩。 竟全部陨落于此。 回去定是少不了被大人责骂! 万一公子再出事 他这条命危矣! 对方这个叫李长辞的捕头虽然似乎才刚入行气境。 但劲气浑厚的吓人。 如此长时间的战斗,劲气丝毫不见衰减之色。 如若在这么打下去。 他定会被此人斩杀。 想到这一层。 郑丰全力一击后。 便不再和李长辞纠缠。 立即一个闪身来到周昊身边。 不顾后者惊怒的神色。 一把抱住他。 随后破窗而出。 落于水上后,脚踩水面。 顿时朝远方奔去! 李长辞见这两人要跑。 顿时将剩余劲气凝于刀身。 一刀朝二人逃跑的方向斩出。 这道刀气巨大。 晃眼便冲到了两人身前。 扛着周昊的郑丰见状。 立即一个躲闪。 但似乎还是慢了一拍。 只听“啊”的一声。 肩上的周昊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一只手掌没能躲过,被这道刀气斩落。 掉在水中,缓缓沉了下去。 郑丰见此,心中惊怒交加。 朝后面暴怒道:“混账!你们死定了!金吾卫总兵周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言罢,他脚上的步伐更快。 踩着湖面。 逆流而上。 径直朝京都的方向逃去。 李长辞盯着远去的郑丰。 知道此时再追出去定然也是追不上了。 索性收刀回鞘。 金吾卫? 怎么又是金吾卫的人。 这尼玛干坏事怎么总是有这帮人呢? 不过是金吾卫的话。 李长辞反而觉得也好。 他已经帮六扇门抓了一个寇天雄了。 也不差这一个。 再说。 他只是正当防卫。 这些人无故袭击自己。 又没说自己是谁。 谁来了都定不了他的罪。 想通后。 李长辞朝坐在地上的伶人走去。 “伶人姑娘,你还好?” 走到她身前。 只见她脸上红印还未消散。 眼中还残留着点点泪痕。 “李郎” 伶人此刻,人已经有点懵了。 眼前的情郎。 在刚才竟然一连斩杀了五人 这,这人真的是当初为她作诗的那个人吗 在李长辞的搀扶下。 伶人缓缓站了起来。 但一起身。 就双目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 伶人只见她已躺在一处暖床之上。 不远处一个人坐在桌旁。 这人身穿黑色差服,腰佩长刀。 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你醒了?” 李长辞走到床边,笑道:“刚才你惊吓过度,晕了过去,这会应该没事了。” 伶人此刻,看着他。 突然委屈的哭了出来。 抱着李长辞,道:“今晚要不是李郎及时赶到,妾身恐怕就难逃此劫了” “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 李长辞拍了拍她的后背,宽慰道:“那些人以后应该不再敢来了,现在我已是清河县捕头,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吴妈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再登台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 现在水仙居大堂已经被之前的打斗弄的乱七八糟。 就是再想开业。 至少也要个两三日重新修缮。 “好了,你好好休息。” “我先出去一下,刚才的事还需处理。” 李长辞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此刻,伶人却拉住了李长辞的手臂,眼神暗淡道:“李郎要走了吗?” 李长辞见对方依依不舍的眼神,微微一笑,道:“伶人姑娘且先休息,一会我再过来,既然来了,若是不听姑娘谈曲,岂不是白来一遭?” 伶人见状,眼中顿时出现喜色。 这次能度过危急。 还要多亏了李郎。 现在,她就如做梦一般。 痴痴的盯着眼前男子。 “李郎多加小心,妾身就在这里等你。” 李长辞点了点头。 随后将门外守候的两名丫鬟叫了进来。 自己则朝一楼大堂走去。 现在那里,可有一堆人还等着他呢! 本想着只来找伶人听个曲。 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金吾卫总兵? 不知道是个什么官衔。 得赶紧问问才行! 第76章 辞安,出大事了! 李长辞走后,伶人坐了起来。 走到妆奁前。 看着自己脸上的红印此刻已完全消散。 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 脸颊突然又浮现一抹红色。 “小姐,李公子才刚走,莫不是就在想他?” 身后嫣儿见状,捂嘴嗤嗤的笑了两声。 今晚她们能化险为夷。 还多亏了那位李公子。 “嫣儿!” 伶人见嫣儿竟打趣自己。 娇斥了一声。 脸上的红晕更甚。 一旁兰儿见此,也是暗自捂嘴。 虽然今天发生了如此多事。 甚至差点还被京都那帮人抓去。 但她却觉得此刻的小姐。 反而难得的开心。 “小姐,那李公子现在已经是咱们清河县里的捕头,有朝廷的九品官衔,以后想来再没有人来找小姐麻烦了!” 兰儿也替自家小姐开心。 前些时日因为李公子的诗作。 不少富家子弟都来水仙居骚扰小姐。 如今那李公子贵为捕头,且武艺超群。 以后若是谁再敢来,那李公子肯定会为小姐做主。 两名丫鬟此刻。 心中也开心不已。 “李公子现在已是捕头,平日肯定公务繁忙,一会李公子若是回来,咱们不可怠慢。” 伶人听此,眼中也露出喜色。 说罢,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经过刚才的事,此刻她乌黑的头发已有些凌乱。 因为哭泣,连脸颊上的胭脂都有些花了。 “嫣儿兰儿,去打点热水来,帮我重新梳妆一下。” “是,小姐。” 两位丫鬟见状。 连忙笑着走出了房门。 李长辞来到水仙居大堂。 此刻,之前的宾客早已散尽。 大堂内,桌椅茶具被打烂了大半。 地上还有道道血迹。 此时七八个丫鬟正在收拾着。 “李捕头!” 见李长辞出来,吴妈妈立刻笑着走上前去。 恭敬道:“今晚多亏了李捕头!不然我这水仙居可就真被那京都来的小贼给祸害了。” 吴妈妈眼神上下瞟了一眼李长辞。 这么年轻,就已是清河捕头。 武艺不凡。 文采又高。 长得也不错。 是个难得的人。 伶人那丫头真是押对宝了! 李长辞笑道:“我是清河捕头,这都是该做的,只不过本打算来你这里听听伶人弹曲,没想到被那些人搅了兴致。” “李捕头哪里话,之前李捕头就帮伶人作诗,让我们水仙居扬名开外,今晚又再次帮我们度过难关,奴家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李捕头了!” 吴妈妈面色红润,之前周昊那帮人可把她吓的不轻。 但现在,在李长辞面前,她觉得很安全。 对方和伶人那丫头有那层关系。 日后肯定会多多照料她水仙居。 再也不用害怕谁会来闹事了。 想到此,吴妈妈心中倒有些感激伶人。 “谢就不用了,以后牢请吴妈妈照看好伶人便是了。” 吴妈妈一听,嘴上笑的咯咯生响,道:“李捕头放心,伶人可是我水仙居的宝贝,还有李捕头专门给她做的诗词,现如今我要是不好好待她,不知多少人会来找我这老妇的麻烦。” 说罢,吴妈妈手中拿出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李捕头,这是那个周家公子给伶人的,既然伶人不愿意,我想还是交给李捕头处理的好。” 李长辞见吴妈妈手上的银票。 顿时眼睛一亮,但嘴上还是推辞道:“既然是人家给你们水仙居的,收着便是,交给我的话,我也不太好处理啊。” 吴妈妈坚持道:“李捕头就不要推辞了,那个京都公子哥我看也不是普通人,这些银票我水仙居若是收下,说不定日后还会有麻烦。” “李捕头是衙门中人,武艺又如此高,处理着五千两银子的事,我看非李捕头莫属了!” 李长辞听后,哈哈一笑。 这老妈子,还挺会做人的嘛。 “既然吴妈妈如此说,那我就先收着,明日便交由衙门处理。” 接过银票,李长辞揣进了怀里。 一千两一张的银票。 李长辞还从没摸过。 这银票面值越大,纸张用料就越大。 五张揣进怀里。 衣口顿时鼓鼓的。 李长辞满意的看了看吴妈妈。 不错。 以后重点照看一下水仙居。 正说着话,水仙居的那几名守卫便走了过来,惶恐道:“李捕头,那几人都扔到河里去了。” 说话的是带头的那人。 他叫魏虎。 本是清河县的一个地痞。 在清河县浪迹多年到达炼体中炼肉境界后,也收了几个小弟。 吴妈妈见他还算守规矩。 便招来水仙居干起了守卫的活。 他长着络腮胡,有着一对豹眼。 初看之下凶神恶煞。 不过李长辞知道这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 对付一下普通人还行。 一旦遇到高手立即趴窝。 “嗯,做的干净吗?” “李捕头放心,扔之前在他们身上绑了重物。” “嗯,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先来衙门找我。” “明白!” 魏虎此刻,还心有余悸。 之前李长辞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几乎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没想到。 那给伶人姑娘作诗的捕快,竟然会如此厉害。 现在又晋升了捕头。 这样的人物,他魏虎打死也惹不起! 李长辞再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叫魏虎一干人退下了。 这时,他走到赵康张浩身边,笑道:“死了没有啊?” 赵康此刻,内伤的后劲已渐渐浮现。 脸色苍白,嘴里不停的吐着血。 一听李长辞的话,没好气道:“辞安,你怎么不早出手嘛” 虽然伤势不重,但回去肯定要躺几天了。 李长辞看的出赵康的虽受了内伤,不过并不要紧,休息一段时日应该便无事。 “那些人你还看不出来?都是京都来的,背景肯定很强大,若是无缘无故就对他们动手,日后若是被抓到把柄,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只有等他们先出手,坐实他们的罪名,这样就我们动起手来就理所当然了,以后也不怕他们报复。” 赵康张浩一听。 觉得李长辞说的很有道理。 万一以后那京都公子找人来闹事,他们也有理由反击。 李长辞说罢,又想到了那个周昊。 他应该就是那个金吾卫总兵的儿子。 “对了,你们知道金吾卫总兵是什么职务吗?” 李长辞刚才这方世界没多久,自然是不知道。 原主人也没和金吾卫打过交道,记忆力也没有相关信息。 这时,张浩突然道:“金吾卫总兵?我倒是听以前的先生提到过。” “金吾卫总兵似乎领的是金吾卫四品官衔,每个金吾卫总兵统帅着一万京都金吾卫,而现在京都的金吾卫,一共也才五六万人。” “也就是说除了金吾卫统帅,金吾卫就属总兵最大。” “辞安,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浩解释完,疑惑的看了看李长辞。 李长辞闻言,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这尼玛,来到这里还没几天。 就把京都金吾卫给得罪了个干净啊! 李长辞看着张浩,轻声道:“哦,没什么,只是那周昊应该是某个金吾卫总兵的儿子。” 言罢。 张浩顿时脸色苍白。 此时和一旁受了内伤的赵康比也不相上下。 而赵康听后,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辞安!出大事了!” 第77章 金吾卫总兵 张浩脸色苍白,焦急道:“辞安!出大事了!” 此刻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辞安,这次这次我们真的惹麻烦了” 他惶恐道:“每一个金吾卫总兵,手下都有一万名左右的金吾卫,那个郑丰和那五名侍卫,肯定就是那个总兵的手下!” “现在我们不仅将总兵大人的儿子得罪成这样,你还砍了他们五个侍卫,这要是那总兵大人报复起来,知县大人都挡不住啊!” 赵康听言,两眼中也尽是后悔的神色。 刚才好像他先上的。 这要追查起来,他第一个跑不掉! 想到此。 赵康嘴里不禁又喷出了一口老血。 两人现在,已是被李长辞这消息弄得手足无措。 李长辞听言,只淡淡一笑,道:“没事,金吾卫而已,反正这梁子早就结下了,也不多这一个总兵。” “再说是他们袭击官差在先,就算告道皇帝那,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本来他还想将刚才斩断周昊手掌的事给二人说说。 但现在一看对方两人的神情。 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要是说出来,不把这两人给吓个半死? 赵康这家伙已经喷了这么多血了。 若是再喷个半斤,没百八十两银子都补不回来。 李长辞又道:“你们就不要担心了,今晚这事若是传扬开去,肯定我是背大锅的。” “动手的是我,杀人的也是我,而且我还是捕头,就算要找我们麻烦,不是我还顶在你们前面吗?” 他这番话一说完。 张浩周康神情渐渐有些松弛。 也对。 辞安现在在京兆府可是个大红人。 现在又升了捕头。 这武道境界也突飞猛进。 就算那总兵大人要来报仇找事,怎么也该先拿辞安开刀啊。 想到此,赵康嘴里的鲜血似乎稳定了下来。 张浩那煞白的脸庞也逐渐有了血色。 嗯,要遭也是辞安遭! 我们这两个小人物,金吾卫总兵大人怎么会在意? 李长辞瞧着这两人逐渐恢复正常。 顿时心中一句暖心的问候。 果然都是好兄弟啊 张浩这时突然神色肃穆,义正言辞道:“辞安,别怕,你说得对,那金吾卫我衙门又不是没得罪过,现在那八品的中郎将还在六扇门手里扣着。” “如今上官捕头又升任了锦衣卫百户,辞安你又被六扇门亲点协助办案,就算那金吾卫总兵来我衙门找事,又如何?” 这时候,张浩说的那是眉飞色舞。 全然忘了之前是怎么忌惮那金吾卫四品总兵的样子。 赵康咽下嘴里的血,也厉声道:“就是,老张说的没错,金吾卫总兵又如何?若是来咱清河县找麻烦,我赵康手里的刀可不答应!” 李长辞闻言,呵呵笑了一声。 笑声有点瘆人。 让对面两人后背一凉。 “对了,辞安,你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竟然连刀气都能砍出来?” 也许是注意到现场气氛有些不对劲,张浩连忙换了个话题。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李长辞的武道修为他清楚,之前就已经是炼体巅峰。 虽然这在清河县已经很强了。 但绝不可能像刚才那么强,一刀就斩杀数名侍卫。 何况那几个侍卫在他看来,至少同样也是炼体巅峰的境界。 赵康闻言,也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李长辞。 这一点,他同样不解。 辞安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他感觉甚至比当初那寇天雄产生的压迫感还要强。 “只是最近有些感悟,进了后天境界而已。” 李长辞说的很平常,似乎就像是在聊一些家常里短的小事。 “后天境界??” 两人闻言,眼睛瞪的如牛大。 辞安他他竟然进入后天境界了? 难怪! 上官捕头走了后指明让李长辞做捕头。 范知县也没什么异议。 就凭这一点,辞安做捕头。 当之无愧啊! 原本还以为他是靠关系上位的。 没想到这完全是凭自身实力啊! “辞安,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啊!如今你不仅做了捕头,又到了后天境界,前途不可限量!” 张浩率先从震惊中恢复,立即抱拳道喜。 看的出来他也挺高兴。 有辞安这个老铁在,他以后在清河那不是横着走了。 赵康同样憨笑道:“辞安,以后若是发迹了可别忘了我兄弟几人!” 上官捕头已经被京都锦衣卫捞走。 如今辞安现在比她还强,以后若是去了京都去不是起飞了。 “呵呵,别说这么多废话了,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那金吾卫总兵。” 李长辞此刻,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 以后,金吾卫那边肯定是不对付了。 不管他们是否这次回来找自己麻烦,以后他若是遇到事,金吾卫那帮人肯定第一个落井下石。 看来还得尽快找六扇门锦衣卫庇护才行啊。 虽然自己脑子里有个大佬在。 但那人似乎不怎么出来。 这段时间除了使用独孤破天行气图的那次,其他时候这人几乎就像消失一般。 李长辞猜测这大佬肯定是有问题,不是在沉睡,就是只是个残魂。 目前还撑不了什么场面,最多就是嘴炮一下。 靠人不如靠己,解决麻烦,还得看自己才行。 此时,一楼大堂内,之前打斗的痕迹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那些打烂的桌椅摆设,已经都被魏虎那帮人搬了出去。 用肯定是不能用了,只能换新的。 吴妈妈走到三人跟前,行了个礼,恭敬道: “李捕头,二位官爷,如今天色已晚,今夜不如就在我水仙居住下。” “今晚因为这事,客人都散了,如今房间都空着,姑娘们也都无事,今晚李捕头和二位官爷为我水仙居出头,说什么我水仙居都要招待一番。” “银子什么的不用担心,都由我水仙居来出。” 李长辞闻言,想了想似乎这也不错。 伶人还在房里等着自己,这又能不花银子白嫖一回。 属实还行。 但他此刻又想到了赵康的伤势。 还是觉得算了,吐了这么多血,早点回去休息养伤才是。 正当他准备拒绝时。 只见身后赵康突然一个鲤鱼打挺! 径直翻起身来! 随后,麻溜的用袖子将嘴角的血迹擦掉,道:“既然天都这么晚了,吴妈妈又这般盛情,那我们就留下来休息一晚!” 一旁张浩也附和道:“老赵说的是,今夜外边风大,路上容易着凉,还是留下的好!” 李长辞此时盯着二人,表情有些错愕。 看来这血吐得还是不够多啊 第78章 伶人的身世 接下来,吴妈妈带着三人走到了台下。 朝上面挥了挥手。 这时,二楼三楼的姑娘们早已站在栅栏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仅剩的三位客人。 她们有的穿长裙短衣,有的盖轻纱罗帐。 燕瘦环肥,容妆艳丽。 盯着楼下的李长辞三人,咯咯生笑。 之前的打斗,早把她们房间中的客人吓跑。 无事的她们,自然也就在上面驻足偷看。 不过或许是受不了这血腥场景,再加上李长辞和郑丰打斗激烈。 大多数人当时还是躲回了房间。 “萱姐,那人就是李长辞,长得真好,高高的,帅帅的!今夜若是李捕头来我这过夜,就是让我倒贴些银子也行啊。” “想的倒是美!你刚才躲进屋不知道,那李长辞现如今已是咱清河县的捕头,那可是朝廷授命的九品官职!而且武艺超群,那几个京都来的找事的,都被李捕头收拾了,这样的人物,哪会看的上咱们,一会肯定又是去伶人妹妹那了。” “哼!伶人妹妹可真是好福气,竟然得了李捕头这样一首佳作!这首诗若是写给我的,就算折个几年阳寿我也愿意!” “呵呵,晴丫头!你就做梦!当日若是你在望江楼,那李捕头说不定就才思枯竭,作不出这样一首好诗了,呵呵!” “萱姐!你你讨厌!” 楼上名叫晴儿的姑娘顿时脸色羞的通红,不停用手拍打这身旁女子。 附近姑娘听言,皆是捂嘴轻笑。 楼下,赵康张浩看着楼上齐刷刷的姑娘。 面容痴呆。 目光涣散。 口水差点都没流下来。 一旁吴妈妈见此,偷偷轻笑,随即道:“二位官爷,这些姑娘今晚都空闲,若是看中了哪个,只管和奴家说道,奴家好安排官爷尽快歇息。” 两人闻言,迫不及待在吴妈妈耳边说了说。 随即,吴妈妈会意,笑着让两名丫鬟带着二人上楼。 赵康上楼时,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李长辞见此,心中默默摇头。 这真的还行吗? 安排好二人,随后吴妈妈对李长辞笑道:“李捕头,想来伶人那丫头已等候多时了。” 李长辞抱拳道:“多谢吴妈妈,今晚就劳烦了。” 吴妈妈闻言,连连摆手,“李捕头言重了!以后还请李捕头多多照料才是。” “那是自然,水仙居每年乃赋税大户,这都是衙门应该做的。” 清河畔这几条灯船,每年纳的赋税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对于衙门来说,这是不可缺少的一笔钱。 大齐国的才子墨客本就流行在这些场所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这些地方消费又高,故每年的流水几乎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衙门虽不提倡这些,但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那,范知县怎么会没想法呢? “李捕头请跟我来,让奴家带你去。” 吴妈妈说着,便带着李长辞上了楼。 伶人的房间在三楼,李长辞之前已经来过。 这里的房间比楼下的要大一些,住着的几乎都是水仙居的红牌。 上楼时。 吴妈妈给李长辞说了说关于伶人的事。 李长辞这才知道,原来伶人以前也是京都大户人家的子女。 其父亲甚至做到了三品工部侍郎。 只不过多年前因为一起案子被抄家撤职,便流落到了这清河县。 吴妈妈见其倾其书画样样不凡,人长得又水灵,便收留了她。 后来由于其出众的容貌和不俗的琴艺,很快便扬名清河。 李长辞此刻,倒有些同情起伶人来了。 听吴妈妈的意思,为躲避抄家,才十岁的伶人便和一些家仆离家出走。 而她父母在抄家时便已双双离世。 也不知是什么案子能搬倒朝廷三品的工部侍郎。 还直接抄了家。 李长辞打算有机会的话,可以了解一下。 将李长辞带到门前,吴妈妈行了个礼,便告辞了。 李长辞推门而入。 此刻,坐于床前的伶人见李长辞进来,脸色顿时一红。 “那周昊的事已经处理完,伶人姑娘以后再不必担心。” 李长辞在一旁桌子坐下。 “多谢李郎,李郎数次施恩于妾身,妾身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报答了。” 伶人此刻,经过之前梳妆后。 朱唇粉面,顾盼生辉。 瞧着李长辞,眸子微波流转。 “哈哈,你我还说什么报答,忙了这么久,今日倒是有些累了。” 伶人闻言,有些娇羞的看着李长辞。 随即轻声道:“那妾身给李郎弹首曲子解解乏。” “也好。” 随后,伶人便让嫣儿兰儿两名丫鬟出去拿了些酒菜回来。 两人小酌了几杯。 伶人便去到帘后,抚着玉琴,轻弹了起来! 弹奏间。 兰儿在李长辞旁边给他斟着酒。 嫣儿则在后房整理着床铺。 李长辞此刻,也被伶人那琴声吸引。 听得痴痴入迷。 这丫头。 琴艺真不是盖的。 第二天一早,李长辞早早便醒来。 还要去衙门坐班。 得赶紧走了。 此刻,伶人已穿好衣物,正像个小媳妇一样,亲自给李长辞准备着洗漱用具。 洗好后,李长辞便告辞道:“以后有机会再来听你弹曲。” 伶人脸一红,娇羞道:“李郎可要多多来看望妾身。” “哈哈,伶人姑娘琴艺如此高超,怎会不来?” 两人随后笑着聊了几句,李长辞便告辞离开了房间。 来到楼下,他见张康张浩还没起身,直接让吴妈妈去叫人。 没一会,两人便睡眼惺忪的来到李长辞旁边。 出了水仙居,李长辞问道: “你们昨晚几时睡的?” 他瞧着二人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样子。 可不信这两人会失眠了。 “噢辞安啊,别问了,我哪知道睡的时候是几时啊。” 赵康打了个哈欠,身上的伤似乎都好了个七七八八。 这时,张浩顶着一个黑眼圈凑到李长辞旁边,坏笑道:“辞安啊,昨夜又在伶人姑娘房里过的夜?” 李长辞无奈点了点头。 “感觉怎样?” 张浩此时可不会再信李长辞什么单纯睡个觉的话。 一旁哈欠连天赵康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李长辞见此,呵呵一笑,顿时提刀朝衙门走去。 本见这两人昨晚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 那五千两银子不分与二人几十两,良心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但此刻,李长辞不想分了。 他良心突然很过的去! 二人见李长辞直接跑路,连忙追了过去。 “辞安!等等我!” 第79章 第一次衙门早会 三人回到衙门。 此刻正是点卯的时候。 快班堂。 众捕快见李长辞过来,纷纷兴奋的打着招呼。 如今李长辞做了捕头,这些人的好日子从今天起就正式开始了。 和众捕快说了几句,李长辞便去了衙门后堂。 平日里除了休沐,捕头每日须去后堂和衙门的高层开个会。 这基本也是平时里捕头比捕快多做的一件事。 既然是捕头,自然就应该对整个清河县的民生事物有更多的了解。 后堂。 衙门的左右议丞和几名师爷此刻已到齐。 会还没开始,他们便纷纷向李长辞道贺。 大齐衙门,除了知县外。 拥有朝廷文书认证的官职,就只有捕头和左右议丞。 且议丞和捕头一样,都是九品官职。 而师爷,虽然平日里管理大多数衙门的事务,但却没有朝廷的任职文书。 差不多就相当于上辈子的合同工。 不过清河衙门还算大方,师爷的俸银和捕头议丞都差不多。 “李捕头真是年轻有为!我清河县能有李捕头这样的人才,真乃百姓之福啊!” 左右议丞满脸笑意,对李长辞抱了抱拳。 一名师爷也笑道:“之前那上官捕头如今已去了京都锦衣卫任职百户,如今李捕头断案如神,近日更是破了数门大案,日后去京都也是迟早的事!” “没错!李捕头不仅破案有术,又是咱那老神捕的孙子,不仅武艺高强,名词佳作也是信手拈来,日后去了京都,可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几人在范知县还没来之际,对着李长辞就是一顿疯狂夸赞。 这让才坐上捕头的李长辞心中甚是满意。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 这几个老家伙原来如此可爱。 说话都变得好听了许多。 若是之前,不是看在他家老爷子的面子,这几位可能连话都不想与他说。 “哈哈,几位过誉了,只是运气好而已,沾了我家老爷子的光。” “哪里哪里,就是没有老神捕,单凭李捕头的实力,这捕头位置也是非你莫属啊。” 几人再恭维了几句。 场面一度让李长辞很是受用。 没一会范知县走了进来。 见人已到齐,便在会议开始时再给几人强调了下李长辞升任的事。 这也算是在正式场合宣布李长辞的接任。 之后,左右议丞和几名师爷便汇报了一些县里近来发生的事。 不过说的无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哪家人嫁女儿嫌对方给的礼钱不够,求衙门主持公道。 或是县里哪家大户家中分财产不均,需要衙门来协调。 其实这些事大多都不是由李长辞负责。 而是由衙门的几位议丞师爷管理。 李长辞这个捕头,虽然名义上是三班捕快之首。 但主要职责,还是领导快班堂的捕手追查刑案,缉拿凶犯。 而皂班和状般,大多时候是由这几名议丞师爷代为管理。 所以县里那些小事,自然就不会去劳烦李长辞。 会议最后,范知县又勉励了李长辞几句,便准备散会。 “范大人,昨夜灯船那边出了点事,接到报案后,我带着人过去处理了下。” 李长辞还是决定先把那周昊的事给范知县知会一下。 不然若是以后那金吾卫总兵跑来衙门闹事,范知县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衙门就会有些被动。 再者,二舅姥爷好歹是个朝廷七品。 有他先挡一挡当然更好! “哦,灯船那边” 范知县似乎不太在意。 灯船那边乃是花边之地,平日里喝醉酒闹事的人不在少数。 对衙门来说,那边出事就和喝水吃饭一样,已经稀松平常了。 “没错,昨夜正欲散职之际,有人说灯船那边有个京都来的公子哥欺辱水仙居的姑娘,好在我去的及时,已经将人解决了。” 李长辞当然不会是说他自己去灯船碰到的。 虽然在大齐官员应酬一般都选在青楼之地。 但这种事在明面上还是不拿出来说的好。 “打发了就行了,辞安啊,以前上官捕头在任的时候灯船那边都是两位议丞负责,现在你上任了,那边就交给你了。” “你知道县里事情多,两位议丞平日也忙,你正好帮着分担一点。” 维护好请河畔那边的治安,自然是保障税收的重点。 从老捕头杨志恭开始,这任务就一直是捕头的重点职责。 不过到了上官云燕接任,范知县很知趣的将这任务划给了左右议丞。 这也是他这个知县的无奈啊。 若是让上官那丫头去管那片地方。 她把那几条船直接掀了都有可能 “是。” 李长辞刚上任,安排给自己任务可不好拒绝。 不过这二舅姥爷也太不够意思了。 他一来就给捕头加活? 看了看范知县的表情,此刻他似乎又明白了点什么。 若是让上官大妞去管灯船那些地方 得了,应该是错怪二舅姥爷了。 不过这任务也还是不错。 以后也算是有正当理由去听曲了。 而且还有点油水捞。 昨天收到的那五千两银子还躺在储物袋中。 上交肯定是不可能上交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大人,昨晚的事还没说完,当我带着赵康张浩到了水仙居时,那京都公子哥的侍卫竟还先对我们几人出手,我为求自保,不得已杀了那公子哥的几个随从。” 范知县一听,眉头一皱:“杀人了?你确定是他们先动手的?” 李长辞肯定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杀了也就杀了,京都的那些子弟都有些傲气,既然敢来我清河县撒野,杀几个随从也不算什么。” “公然袭击官差,这本就是犯了重罪,你又是正当防卫,别说几个随从,把那公子哥当场处决也没什么问题。” “这几年京都那些人来我清河闹事的还真不少,真以为我清河县是软柿子不成,杀几个正好树树我清河县的威风。” 范知县说到这,全然不当回事。 动手袭击官差,运作一下判个铡头的罪都行。 再说李长辞新任捕头,此刻范知县自然要显示出他这知县的担当。 李长辞听后,眨了眨眼,补充道:“还有,那个京都公子哥逃跑时,我还把他手掌砍下来了。” “砍了就砍了,以后谁要是敢来我清河县闹事,直接抓,敢动手袭击官差的,就地正法!” 范知县开启口嗨模式,说的很爽。 说完后,两位议丞和几个师爷还在一旁拍了几句马屁。 现场一片和谐。 气氛似乎很不错。 见此,李长辞又道:“不过好像这公子哥是金吾卫总兵的儿子。” “哈哈,辞安啊,天子犯法与庶民” 范知县说到一半,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此刻,在场之人皆闭上了嘴巴,眼神诡异的看向李长辞。 他们是混了多年的老油条。 金吾卫总兵代表着什么自然都清楚。 “你说什么?!金吾卫总兵的儿子?!” 只见此时,范知县突然惊恐大喊。 连声音比平时拉高了八个调,徘徊在破音的边缘! 第80章 应对策略 反知县此刻,看李长辞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 这才是做捕头的第一天,就把金吾卫总兵的儿子手给砍了。 还杀了对方几个侍卫。 想到刚才自己的那番发言。 范知县恶狠狠的瞪着李长辞。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这儿等着他。 这不是黑了心要把他一起拉上贼船吗? 想到金吾卫,范知县突然腿肚子有些打软,长出一口气道:“辞安啊你怎么老是和金吾卫的人过不去啊。” 范知县后悔了。 早知道打死刚才也不会说那些话。 现在想收回去已不可能。 这么多人还在这看着呢! “大人,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人是金吾卫总兵的儿子,是他们后来才说的。” 当然,就算一开始就告之是金吾卫。 李长辞也照杀不误。 金吾卫这帮人已经得罪过一个寇天雄了,也不差这个总兵了。 寇天雄那边案子一完,早晚金吾卫都会找他麻烦。 范知县听言,急忙又道:“那公子的手掌现在在哪里?” “当时掉河里去了,现在这会应该已经飘出京兆府了。” 一听这话,范知县差点没晕过去。 若是手掌还在那公子手中,回去了找个好点的大夫说不定还能接上。 这掉进河里,这是铁定要落下残疾了。 金吾卫总兵儿子来我清河县逛个灯船就断了个手。 范知县一想到这,顿时无言的闭上了眼睛。 李长辞见此,道:“大人莫怕,那人是先动手的,于情于理我衙门都没有做错,就算那总兵大人来衙门闹事,我们也有充足的理由撇清干系。” “要是他们敢乱来,我们还可以告御状。” 范知县瞧了眼李长辞。 心中突然有股立刻把他打发回家的冲动。 这是你砍的,怎么总是把衙门捎带上? 不过好歹他是李长辞二舅姥爷,撇是撇不清了,只得帮着一起想想办法,便道:”唉算了,那公子姓什么?” “听人说叫周昊。” “周昊?” 范知县一时记不得金吾卫有哪个总兵姓周。 这时,一名议丞突然道:“大人,若是姓周的话,我倒是知道那金吾卫有个叫周道雄的总兵。” “周道雄?老吕,你知道他?”范知县问道。 “听说过,似乎是负责京都南门的防卫。” 金吾卫总兵不多,现在一共也就五个。 那周道雄,现场之人猜测多半就是那周昊的父亲。 范知县这下知道,这事跑不了了,那周道雄一旦知道儿子的状况。 就算不占理。 来衙门闹事是肯定的了。 唉。 李长辞这个浑小子。 怎么还是有这爱惹事的臭毛病? 这件事上,倒是一点也没变嘛! “辞安,这件事我看暂时就这样若是那周道雄真敢来找麻烦,到时候给云燕送个信,让她那千户大人帮帮忙,调解一下。” 这是范知县能想到的最佳方法。 上官云燕出身衙门,到时候肯定会帮忙解围。 他一想到自家外甥女如今已是锦衣卫百户,心中这惶恐的情绪顿时就消散了一些。 李长辞听言,随即道:“如此甚好。” 若是锦衣卫再插一脚,就算是金吾卫总兵,估计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上官大妞他是知道的,那个千户萧云雀算是她的师姐。 这一点,李长辞估计连范知县都不知道。 其实李长辞现在一点不惊慌,是因为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甚至连六扇门的柳长鸣,他觉得都可以叫来助助威。 四品金吾卫总兵? 李长辞还真不是很怕! 毕竟他现在连三品户部侍郎似乎都得罪了,不差这个四品。 眼见范知县这会似乎心情变得糟糕,瘫在了椅子上。 李长辞很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这事,二舅姥爷还需要消化消化。 回到快班堂。 接下来就是该给众捕快安排巡逻任务了。 李长辞给大家安排的巡逻地点和上官云燕的差不多。 不过范知县让自己接管请河畔那边的治安,那自然也要抽出两个捕手去那边巡逻。 最终李长辞还是把这任务交给了赵康和张浩。 毕竟这两人算是轻车熟路。 有助于工作开展。 自己去那边巡视工作的时候也比较方便。 接到任务,众人很快便出了衙门。 目前的快班堂,只剩下赵康张浩二人。 李长辞笑道:“肥差都给你俩了,还不快去?” 这时,赵康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似乎有些虚弱道:“辞安啊我可能要请个假回去养伤了。” 李长辞见状,暗道这老赵竟也会起来了。 昨晚吐了几斤血,说行就行。 今早看他的样子,李长辞还以为发生什么医学奇迹了呢! 这一到要干活,就开始不行了? “辞安,真没骗你,昨晚那一脚给我震出了内伤,估计要休息个日了。” 李长辞见他的样子,看上去并没撒谎。 昨晚受伤也是事实。 现在想想老赵这意志力可真是强的,都这样了,还能鲤鱼打挺? “那先回去好好养伤。” 李长辞自问要做一个善解人意的捕头。 可不能像大妞那样不近人情。 随后他便叫张浩扶着赵康离开了衙门,吩咐张浩先把赵康送回去再去请河畔。 到了下午。 李长辞九品捕头的任职文书就被师爷送了过来。 他接过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便放入了储物袋。 这是个好东西,可不能丢。 任职文书在大齐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有用的。 若是作为捕头的李长辞去其他州办案,有此文书,自然也能自证身份。 得到当地衙门的协助。 摸鱼到临近散职时。 李长辞去了管后勤的壮班处,量了量肩宽体重,订制了几套捕头的差服。 捕头差服和捕快差服不同,其需要专门订制。 毕竟捕头只有一个,做捕头的差服工作量并不大。 主要是讲究合身,舒适。 想到之前上官云燕那身干练飒爽的差服。 李长辞心中竟稍稍有些期待。 他觉得如果是他穿上这么一套衣服。 肯定是衙门最靓的仔无疑了! 第81章 六扇门大牢 京都。 六扇门大牢。 一处幽深的刑房中,身穿紫黑衣袍的柳长鸣坐在一侧,身前站着两名赤衣捕快。 而对面,一个身穿囚服的中年汉子满身血痕,披头散发。 似乎刚经历过酷刑,那沾满污迹的白色囚服,衣角还哒哒哒的滴着血。 他双臂被铁链吊起,脚尖才刚刚触地,让人一见便知这姿势极为难受。 “寇大人,如今你和那司徒浩罪名已定,你可知这起贪污案,陛下是如何说的吗?” 柳长鸣盯着对面被吊着的寇天雄,似乎胸有成竹的说道。 对面的寇天雄听到前方人说话,缓缓睁开了血红的双眼,有些虚弱道: “柳大人,我是冤枉的我只是去司徒府调查那周小红的案子,其它的我不知道” “那些银子那些银子都是司徒浩做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寇天雄此刻,虽然经过了一阵鞭打,但还是不松口。 他知道。 如果贪污赈灾银的罪名真的坐实。 那他这条小命就完了。 就算是侍郎大人来保他,都救不回来了。 只要咬死不承认,全推给司徒浩,那还有一线生机。 等出去了后,今日他受的罪他要让这些人百倍还回来! 柳长鸣见对方吃了一百多鞭子嘴巴还是如此硬,突然笑了一下,道:“寇大人这是何苦呢?前两天陛下已经松口了,若是谁在这起案子中戴罪立功,给我六扇门提供线索,可适当的减轻罪责。” “至于这罪责如何减轻,陛下也说了,全权由我六扇门定夺!若是寇大人肯协助我六扇门破案,我柳长鸣在此给你保证,定会给寇大人一个满意的结局。” “至少命肯定能保的住。” 寇天雄一听,眼中似乎闪过了些许犹豫,不过似乎又想到什么,还是道:“柳大人,这案子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去调查周小红的命案的。” 赈灾银是朝廷的红线。 哪有这容易就减轻他的罪名? 他也在金吾卫做了这么多年的中郎将。 六扇门这点审讯手段,还诈不了他。 若是真说了,说不定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柳长鸣见寇天雄软硬不吃,突然阴狠狠的一笑,随即道:“那边赵大人还在劝着司徒浩,若是司徒浩开口了,寇大人可就没了这次机会了,如果我是你,还不如招了算了。” “寇大人刚才只是受了些许鞭刑,当然,寇大人是后天境武者,这些自然算不得什么。” “不过我六扇门大牢里可是有一百零八种刑具,鞭子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若寇大人想不通,不要紧,剩下的这些刑具可能会帮寇大人通通脑子,说不定多用上几种,寇大人自然就悟了。” 柳长鸣调笑的看着寇天雄,“我六扇门这一百零八种刑具,可是不分男女,这样,先拉条木马来给寇大人品尝品尝。” 身后两名赤衣表情顿时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抱拳得令,从刑房内屋抱出了一匹半人来高的木马。 这木马脚下踩着半圆形的木条,可前后摇摆。 而后背,却顶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桩。 木桩高一尺来长,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血痕。 看的一旁的寇天雄触目惊心。 两名赤衣给寇天雄解下镣铐,随即一把将人抬起,就往往木马上放去。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柳长鸣,有本事你杀了老子啊!老子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寇天雄奋力挣扎。 看着那木马上的木桩,咽了咽口水。 他慌了。 这分明是给女子用的刑具!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用的上! 瞧着寇天雄慌张的神色,柳长鸣笑道:“若是寇大人想反悔的话,还来得及,之前我六扇门做出的承诺还是不变。” 后者此刻,满头大汗。 但想了想,还是一闭眼,道:“我不知道!” 受些皮外伤,以后出去了总能恢复过来。 若是罪名做实。 十死无生。 他只有忍了。 “好胆识,给寇大人上菜!” 两名赤衣闻言,秒懂柳长鸣的意思。 随即扒下寇天雄的囚裤,硬生生的往木马上压去。 顿时,整个六扇门监牢。 一道高昂的嘶吼声连绵不绝。 吓的关押在这里的犯人一阵胆寒。 “好了,你们慢慢照看寇大人,若是寇大人改口了,再来通知我。” 说罢,柳长鸣转身除了刑房。 来到阴森森的走廊,柳长鸣见赵三刀早已等候在此。 “你那边怎么样了?”柳长鸣问道。 “没说,人快不行了。” 赵三刀皱着眉毛,似乎他那边审问司徒浩进展的并不顺利。 “这两人还等着幕后那人来就他们,自然不会说,他们倒是不傻。” “有计划吗?” 赵三刀问道。 柳长鸣听此话,神色也是变得有些严肃。 “若是这两天再审不出什么的话,看来只有去找那小子来帮忙了。” “你说清河县的那个捕快?”赵三刀眉宇一扬。 “除了他还有谁?你不会以为司徒府赈灾银的藏处,真是他听司徒浩那儿子说的?” 赵三刀听言,沉默了一下,随后道:“看来只得如此了。” “清河县的案子,陛下暂且只是记下了我们的功绩,不过这灾银案还未破,若是最后找不到那剩下的灾银,恐怕这功绩不仅捞不到,反而还要被问责啊。” 柳长鸣此刻,也是有点紧迫感。 不过他又想到了李长辞。 通过周小红的案子就确认了司徒府家藏有秘密。 又暗中引导他六扇门锦衣卫破案。 最后关键信息也是他找到的。 如果叫李长辞来协助破案,他心中还有几分期待。 这时,赵三刀走过来看了看寇天雄所在的刑房。 当看到后者严丝合缝坐在木马上时,顿时心口一颤。 “你给他用木马了?” “对付这种人,当然要用非常手段,不过这人倒是硬气,晕死过去了都不说。” 赵三刀此刻,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柳长鸣。 随后异常冷静道:“看来真只有让那小子来试试了。” 这般刑具,都撬不开口。 其它的估计更难以奏效。 这人又是关键线索,还不能弄死。 这时候,身为锦衣卫的他是束手无策了。 第82章 家人的祝贺 “什么?长辞!你升捕头了!!” 晚饭间,舅婶范珠儿满脸惊讶的看向李长辞。 一时间还有些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老头子一辈子也就是个捕头。 这李长辞才二十出头就坐上了捕头的位置? 云燕那丫头好歹武艺天赋高。 破案能力强。 李长辞这小子凭什么? 此刻,她内心实在震惊。 李长辞瞧着一家人,除了杨志恭外。 其他人都整整齐齐的停下了手中碗筷,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于是淡淡道:“前些日子京都六扇门和锦衣卫来查案,我出了亿点点力,帮他们破了案子,想来范大人因此觉得我比较合适。” “什么?你还帮六扇门锦衣卫那些人破案?!” 范珠儿似乎又听见了一个她不敢相信的事实。 六扇门和锦衣卫在民间的威望极高。 在大齐民众心中,有锦衣卫在的地方,就没有贪官。 有六扇门在的地方,就没有悬案。 这两个部门也是民间戏说改编最多的地方。 “恭喜恭喜啊长辞,你二舅还没入仕,你就先当上九品捕头了。” “这下咱家里,每个月可总算是能存点银子了!” 范珠儿一反应过来,立刻笑脸相迎。 清河衙门捕快只有三两俸银。 而捕头,却是有十两。 这些他作为知县的女儿,从小便知道。 如此一算,家里几员男丁的收入加起来。 接近三十两银子了! “长辞啊,以前老爷子总是说你资质不足,只能给云燕那丫头打下手,看来咱家老爷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对于李长辞升任捕头和协助六扇门破案这件事。 范珠儿从之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后,心底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李长辞是她看着长大的。 从前几日的表现看,出手也大方。 以后那十两的俸银拿出来资助一下家里,肯定没什么问题。 如此一来家里的收支不仅平衡了,甚至还能留存一些。 “长辞近来确实让人意外,不过倒不是我看走眼,而是这小子突然就开窍了,哈哈!” 老头子抹了一把胡子,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落下。 对于李长辞升任捕头,他其实并不惊讶。 云燕要去京都锦衣卫赴任。 如今这捕头的缺空出来。 从他这大孙子近些日子的表现看,怎么也应该轮到他了。 既然那六扇门都对他这大孙儿有意。 这清河县捕头之位还不是信手拈来。 再说他老人家可还是清河县当年有名的神捕。 这李长辞又是他的孙子。 若是选了其他人做捕头,他恐怕都得去衙门找那知县亲家理论一番了。 “长辞哥,恭喜你。” 小姨妈杨慕心此刻看着李长辞,脸色反常的有些微红。 近些日子,她这长辞哥可以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仅给家里拿出了三百两银子。 还做出了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的佳作。 私下里她其实时常偷念李长辞这首诗,她甚至觉得这首诗做的比她听过的任何一首诗都要好。 就是以前杨慕容作的那些诗词,她如今都有些看不上了。 “哈哈,运气好罢了,这次我接替捕头,还得多亏了上官捕头推荐,慕心啊,你长辞哥做了捕头,俸银自然就多了,以后等你嫁人,我一定给你准备份丰厚的嫁妆,哈哈!” 杨慕心一听,脸上的红云红到了脖子处,只得小声羞道:“长辞哥!” “哈哈!” 李长辞也很高兴。 看着一大家子都因为他做了捕头的事高兴,他感觉还不错。 以后若是再去了六扇门。 不知道他们会惊讶成什么样。 而此刻,独独杨慕容在一旁脸色有些拉胯。 刚才他也真心替自家外甥高兴。 但后来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却又短叹了一声。 前些日子云燕那丫头就已经被锦衣卫看中,收去做了百户大人,京都七品。 这大外甥又补了她的缺,升任了捕头,也是九品。 现如今,这些人升的升,调的调。 皆是一片前途似锦的样子。 却唯独他这个成名最早的人,如今还坐在冷板凳上! 唉造化弄人啊 要不是那杀千刀的紧张毛病。 他早就应该入仕,荫庇家人了。 没想到现如今,还要靠大外甥和老爷子来养家。 真是枉为读书人。 想到此,他又决定了! 今年秋闱再不中,就一头再次撞死在门前! 李长辞似乎发觉了杨慕容的不对劲,偏头看了看,似乎也猜到了二舅心里所想。 鉴于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李长辞又在水仙居得了五千两银票,便大方道:“二舅啊,如今我升任捕头,俸银已有十两,平日钱多的是花都花不完,以前你欠我那些银子,就不必还了。” 杨慕容还沉浸在无限的哀痛之中。 突然听到李长辞这一句,顿时眼中闪出精光。 脸上拉胯的表情瞬间消失,惊喜道:“当真?” “自然是作数的。” 杨慕容确认后,刚才想撞死的心顿时抛到九霄云外,马上就来了精神,道:“哈哈,长辞啊,二舅就知道你会有出息!爹也真是的,干嘛以前总是说长辞不行?这不还是做上捕头了嘛。” 杨慕容那表情的转换就在一瞬间。 这可免了他接近二十两的外债。 无债一身轻,此刻的杨慕容,也加入了范珠儿为首的狂吹大军。 “大哥!你升官了!以后可不准忘了给小小买点心哦!” 杨小小见大家都在夸赞大哥,小眼睛一转,便立刻开口要起了东西。 “哈哈,放心,大哥说了给你买就一定买。” 说罢,李长辞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银票拿出来之际,范珠儿和杨慕容顿时眼睛都直了。 “舅婶,这银票你拿去,就给小小买点糕点,上次我给你说的是真的,小孩适量吃一些不打紧,若是舅婶愿意,这剩下的银子就由舅婶安排了。” 范珠儿听李长辞这样一说。 顿时眉开眼笑。 这臭小子竟然还有银票呢。 这真是长出息了啊! 迅速接过银票,范珠儿喜笑道:“呵呵,长辞啊,你放心就是,以后小小的点心糕点我来安排,你就放心!” 此刻,范珠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至于会不会吃坏牙齿什么的,在这一百两银票面前,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第83章 赤衣来请 接下来的两天,李长辞逐渐熟悉了捕头的业务。 每日早晨先开会,然后给大家安排任务。 接下来就是摸一天的鱼。 当然,李长辞在办公间里也不全是发呆。 这两天他弄了几本书回来。 大致就是一些有关奇人异事和大齐山川地理的书籍。 既然来到这世界,那对这里加深了解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他明白了上官大妞为什么总是在办公间里放着几本书。 这都怪这捕快的活实在太清闲了。 清河县治安良好。 一般还真遇不到什么需要捕头出面的案子。 五月二十五。 李长辞那捕头差服总算是做完了。 这一次衙门后勤直接给他做了三套。 他拿到后,丢了两套在自己的储物袋中。 随后便去衙门通铺间将剩下这一套崭新的捕头差服换上。 出来后,衙门众人见李长辞这新差服。 又是一顿恭维。 李长辞也很满意。 捕头差服和捕快的差服差别还是很大。 除了面料更好。 衣边还镶有精致红纹。 尽显捕头的威严肃穆。 和众人简单寒暄两句,李长辞便又回到了办公间。 继续看起这几日带过来的书。 “头儿,范知县叫你过去。” 刚坐下,门外一个衙役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范知县找我? 李长辞放下书籍,就跟着这衙役去了内堂。 刚一进门,他便看见一名身穿红黑差服的人站在堂下。 六扇门赤衣。 “辞安啊,六扇门那柳大人派人来找你了!” 范知县住在堂上。 脸上挂满笑容,心情似乎极为不错。 这六扇门来找李长辞。 定是为那灾银案而来。 他猜测肯定是那边在办案时遇到麻烦了,这才让辞安这小子去帮忙。 “李捕头,在下孙守城,是柳大人麾下赤衣捕快,这次前来贵衙是代柳大人来请李捕头前去办案的。” 这六扇门赤衣说话极为客气。 虽然赤衣也是朝廷九品官衔。 但现在他面前一个是七品知县,一个是九品捕头。 比他只高不低,平日里六扇门那股蛮横劲怎么也得收敛收敛。 而且李长辞又是柳大人亲点协助破案之人,连柳大人都对李长辞客气有加。 就更别说他这六扇门赤衣了。 李长辞看着这赤衣的模样,心中点了点头。 态度还行。 不过他却没立刻答应,反而看了一眼范知县,对孙守城道:“协助六扇门办案,我等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我现在已是清河县捕头,隶属于范大人管辖,这能不能去,还是要看范大人的安排。” 这名叫孙守陈的赤衣一听。 顿时觉得说的有理,随即便对着范知县一拜,道:“范大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范知县瞧着这情景。 顿时心中舒爽至极。 这辞安。 真是越来越会来事了! 他随即微微一笑,道:“既然柳大人有请,我清河衙门自然责无旁贷,辞安啊,你就随他去六扇门,协助一下柳大人,衙门的事你放心,我先让议丞帮你看着。” 说罢,范知县喝了口茶。 心中再次觉得让李长辞做捕头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当初幸好是听了云燕那丫头的话。 这样一来,若是灾银案破,他衙门协助办案的功劳肯定少不了。 他这个知县自然也是功劳最大的一个。 这时,范知县真觉得李长辞这个后辈可真不错。 挺会做人的! “是。” 李长辞得令,便朝范知县拜首。 瞧着范知县那高兴的模样。 交际花李长辞自然是心中有数。 不先把二舅姥爷喂饱了,以后谁来给自己挡枪? 他这段是时日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范知县好歹也是一县之长,朝廷七品命官。 就算挡不住,也好歹能分担分担敌人的火力。 三人商议完后,李长辞便问孙守城道:“不知何时动身?” “案情紧急,李捕头,咱们现在就走。” 孙守城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那边柳大人和赵大人一直审讯不出结果 再晚一些的话,犯人扛不住死了,这线索可就断了。 到时候整个六扇门都要跟着倒霉。 见对方有些着急,李长辞也没拖沓。 两人拜别了范知县后,便来到衙门口。 此刻,已有两批骏马在门口等候。 翻身上马,李长辞突然想到些什么,随即道:“孙捕,我先回躺家,我办案还需些器具,若是到时需用,也省的再回来一趟。” 孙守城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来到杨宅门口,李长辞让他稍作等待,便去了老爷子的房间。 这次前去六扇门协助,少不了动用那吸魂的能力。 若是到时候解释不清楚,反而还得给自己惹出麻烦。 没办法。 这次又只有拿老爷子来挡刀了。 “老爷子,我记得你审问时好像会给犯人喂点东西,然后犯人迷迷糊糊就什么都招了,能不能给我点?” 杨志恭见李长辞这还没到散职的时间,就跑了回来。 一时还有些不解。 但一听李长辞如此问,瞬间便猜到了些,道:“六扇门找你去办案了?” 李长辞随即将刚才的事说了说。 闻言,杨志恭却显得有些抗拒,“我哪有这种东西?长辞啊,你听谁说的,你爷爷我办案,从来都是靠实力!” 他老人家此刻有点慌。 作为清河人尽皆知的神捕,这要是被发现了,英名尽毁啊 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可是连上官云燕那丫头都没说。 李长辞见状,歪嘴笑了两声。 这老家伙还不说实话。 他记得小时候偶然一次机会趴在老爷子窗门前偷听,一个人在他房内正好在给他推荐这东西。 当时他还记得老家伙收下了! “老爷子就别骗我了,我当时都看见了,快拿出来用用,六扇门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李长辞要着东西当然不是真拿去用。 而是找个理由解释他那吸魂的能力。 到时候看见什么,直接赖到这药水身上就是了。 简单粗暴。 杨志恭被李长辞这么一说,脸色顿时有些怂拉下来,“这长辞啊,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没用过几次,而且用完后那些犯人神智会受影响,我后来也没怎么用了。” 见当时竟被李长辞撞见,杨志恭也知不好赖掉,只继续道:“而且那瓶催眠水都放这么多年,也不一定有用。” “没事,老爷子,给我,我自有用处。” 见李长辞不依不饶的样子,杨志恭也没办法。 拗不过啊。 随后便叹了口气,从床下拉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箱。 翻开一看。 李长辞震惊了。 里面满满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银针! 铁钩! 琵琶锁! 指夹! 尖登! 月牙刀! 等等,月牙刀? 这尼玛不是净身用的玩意吗? 老爷子连这活都干?! 大木箱内,满满当当摆着二三十件小型器具。 直让李长辞直呼一个好家伙。 现在杨志恭也不在乎李长辞的表情了。 好歹也是捕头了,迟早用得上。 从中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后,他便关上了木箱,重新推了回去。 “拿着,一两滴就够了,多了要死人的。” “还有,别说是我给你的!” 杨志恭再三叮嘱。 唯恐传出去他这神捕的英明有损。 李长辞默默的接过药瓶。 眼神怪异的点了点头,随即朝门外走去。 老头 藏得太深了 第84章 初到六扇门 京都,六扇门大牢深处。 相邻的两个刑房内,分别关押着寇天雄和司徒浩。 此刻,寇天雄目光呆滞,整个人宛如一摊烂泥般趴在地上。 显然这两天经受了无数折磨。 而司徒浩。 则浑身伤痕。 十根手指去了八根。 躺在地上已奄奄一息。 “啧啧,这两人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柳长鸣站在门外。 有些诧异。 这刑具都上了二三十种了。 还不松口。 这要是再上,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虽然这二人的罪名做实,死了也就死了。 但后续的灾银可就没线索了。 “那小子派人去叫了吗?” 一旁穿着虎头黑衣的赵三刀眉头紧皱。 陛下那边已经在催了。 再无线索。 千户大人那边恐怕也会有压力。 “早上就去了,算算时间,这会应该到了。” 柳长鸣刚说完。 只听身后一名赤衣突然跑进来,“两位大人,清河县捕头李长辞到了。” 柳长鸣一听,立即道:“把人请进来。” 这名赤衣一听,便急急忙忙的朝外跑去。 京都六扇门。 李长辞和孙守城已系好了马匹,坐在大厅等候。 从清河县到这里,这一路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中途还让马休息了一会。 也是孙守城找到的是两匹良马。 不然可能还要久些。 李长辞不是第一次来京都。 不过距离上一次来也有几年的时间了。 京都的繁华,远非清河县能比。 还没入城门,外面便挤满了进进出出的人。 京兆府辖下十二县。 每天都有大量的商人游客,从京都四城门进出。 这次李长辞走的南门,还不算人最多的一个。 城门口就已是人满为患。 而一进城,直到走到六扇门这一路。 街上更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四周高屋竭尽奢华,道路比清河县那四街宽数倍不止。 若不是办案紧急,李长辞还想先游玩一番。 只有等走的时候再说了。 “孙哥,柳大人有请。” 坐下不久,一名赤衣便急冲冲跑了过来。 孙守城会意,立即带着李长辞跟着来人,出了大厅。 京都六扇门坐落在北城,占地庞大。 李长辞从门口走到大厅这一路,高高低低就见了不下十几间房屋。 这些房屋通体用黑木建造,似钢铁一般泛着光泽。 让整个六扇门附着一股严肃冷森的氛围。 跟在这名赤衣的身后。 李长辞一路遇见了很多六扇门的衙役。 其中以身穿红黑服饰的六扇门赤衣居多。 还有一些穿着灰白长袍的人,他猜测这些应该是六扇门的文职人员。 “李捕头,前面就是六扇门大牢了,陆大人和锦衣卫的陆大人正在等你。” 前面那位赤衣边走边回头道。 “劳烦兄弟了。” 李长辞没有惊讶。 既然要去六扇门大牢,这案子的进展他已猜到一些。 有清河司徒府那几万两的赈灾银,寇天雄和那司徒家一众肯定是能定罪了。 那接下来的重点自然就是剩下的那十几万两灾银。 这东西若是找不到,这案子就不算完。 现在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让寇天雄和司徒浩招供。 走到六扇门深处,一扇巨大的铁门便出现在前方。 铁门上,刻着六扇门大牢几个字样。 前方那名赤衣与门口守卫打了个招呼,李长辞便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哈哈,长辞小友,几日不见,竟荣升捕头了,恭喜恭喜!我就说嘛,凭长辞小友的能力,升职那是早晚的事。” 来到大牢深处,鼻尖幽幽的发霉味还未完全适应。 李长辞便看见了前方站着的柳长鸣和赵三刀。 在两人身后,还跟着几名赤衣捕快。 柳长鸣走上前,继续笑道:“你们那上官捕头毕竟是个女人,这捕头的累活,还是咱们这些糙男人来干的合适,凭上官捕头那样的模样和身手,干什么都比做捕头强。” 李长辞刚一见柳长鸣,便又被这虎狼言论给惊到了。 这要是让上官那大妞听见,少不了又要暴走。 现在她可是锦衣卫百户了。 就算在柳长鸣面前,李长辞也相信她肯定做的出来。 “呵呵!柳大人言过了,这次恰逢上官捕头调任京都,这捕头缺便空了出来,在下也是运气好而已。” “哦?上官捕头调任京都了?不知调去了哪里,凭上官捕头的实力,想来职位应该不低啊。” 李长辞这时看了眼一旁的赵三刀。 后者面无表情,神色如常。 他便猜到这上官云燕去锦衣卫任职百户的事,这赵三刀是一概不知。 “上官捕头被锦衣卫千户萧云雀看中,不久前已到锦衣卫任职百户。” “什么?锦衣卫百户?。” 柳长鸣脸上挂着丝丝惊讶。 随后扭脸看向了一旁的赵三刀。 竖子小人。 这边李长辞的招揽都还没开始。 那边就先把上官云燕招入门了。 这动作也太快了! “赵大人,没想到你们锦衣卫动手倒是挺快,若不是长辞小友告之,你是不是还要打算一直瞒着我啊。” 柳长鸣讪笑看着赵三刀。 赵三刀此刻也有点懵。 他才刚知道此事,之前萧千户带的那封信他只字未看。 “我也不知,这都是千户大人的安排。”赵三刀淡淡道。 柳长鸣这时才想到了那锦衣卫千户萧云雀。 那个陛下眼中的大红人。 京都锦衣卫的风云人物。 看来之前赵三刀送的那封信是萧云雀给上官云燕那丫头的。 “算了,既然萧千户看中了那丫头,那也是她的造化。”柳长鸣笑道。 锦衣卫千户萧云雀。 他可不敢乱嚼舌头。 在那女人面前,就是他六扇门的几位神捕都要让着三分。 “好了,长辞小友,这次请你来我六扇门协助办案,一路辛苦了,案情紧急,连顿热乎饭都没招待,抱歉抱歉啊,哈哈。” 李长辞心里翻了个白眼。 既然案情都紧急了,刚才扯这么多干嘛? “柳大人客气了,不知需要我做些什么?” 柳长鸣此刻,刚才那神色倒是收敛了一些,娓娓将这几天有关案子的事给李长辞说明了一下。 无非就是皇帝陛下有点不高兴。 才几万两银子就想来交差? 给朕再狠狠的查。 查不出来通通挨板子! 现在六扇门神捕和锦衣卫千户都很急。 已派人四处调查丢失的灾银。 而他柳长鸣和赵三刀负责的司徒府一众,就是关键突破口。 但打死他们就是不招。 只好请李长辞这个老神捕之后来帮帮场了。 第85章 再见寇天雄 “打死都不说?” 李长辞听到这,心中有数了。 这事来找他,不就是问路问到土地爷,找对人了嘛。 “柳大人,赵大人,这案子我知道了。” 李长辞笑的从容,对面柳长鸣顿时眼睛一亮。 “不知长辞小友可否有方法让其开口?” 柳长鸣眼神中隐约闪现出期待的神色。 一旁赵三刀也瞪着李长辞。 李长辞笑道:“办法倒是有,以前我家那老爷子也用过,不过就是有点不太人道。” “不太人道?长辞小友但说无妨,就是之后他们死了也没事,本身寇天雄和那司徒浩就是个死人了,要不是还需要他们来破案,哪会活到现在?” 李长辞一听,心里点了点头。 他这吸魂的能力确实只有对尸体才能生效。 既然柳长鸣都这样说了,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这寇天雄司徒浩一众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今天终于是可以画个句号了。 随即李长辞掏出了之前从老爷子那拿来的墨绿小瓶,道:“此物乃催眠水,是我家老爷子当年用过的东西,他老人家用的很好,效果很不错,给犯人喂了什么都招,就是有个副作用,喂完了人肯定没了。” 李长辞这个大孝子说的那是一本正经。 若是杨志恭在场听到他这番言论,怕不是直接就是两刀砍上去。 柳长鸣一听,两条修长的眉毛皱了起来。 就这?? 催眠水这些东西他是知道的。 这大牢里也有。 这东西对付一般人还有点用,对付寇天雄和司徒浩,显然是效果不佳。 这两人的意志力都很强,这种催眠类的药物最多只是让其睡一觉而已。 不过一用就会死? 难道这小子带的这瓶还有什么说法? 如果没招,人又死了,那他柳长鸣可就背了大锅了。 这不是害人嘛 想通后,柳长鸣尴尬笑道:“长辞小友啊,这催眠水我也是听说过,不过那寇天雄和司徒浩的嘴可牢的很,若是最后人死了都没招,这案子就麻烦了啊!” 柳长鸣可不敢赌。 这要是一旦人死了。 那线索可就完全断了。 神捕大人少不了一顿问候。 赵三刀在一旁,盯着李长辞手中的催眠水,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轻视。 李长辞听言,不以为意,笑道:“诶,柳大人,这催眠水可和普通的不同,这是我家老爷子的独家配方。只要犯人喝一滴,不管是人是鬼,通通全招,还从未失败过,我家老爷子当年被称为神捕,少不了这东西的帮助。” 既然都做了,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老爷子黑到底算了。 “此话当真?” 柳长鸣见他说的如此神奇,心里似乎有些松动。 “当然,柳大人,我都来你六扇门了,岂会骗你们?别忘了当初那司徒府那几万两银子是怎么找到的。” 李长辞说罢,给他使了个眼神。 意思似乎是,信我就对了。 柳长鸣一听,回想当初在司徒府,李长辞只在那屋呆了片刻,便查出灾银藏匿的地点。 顿时虎躯一震。 没错了,这小子定是用了这药水! 思考片刻,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长辞小友一试,若是真能问出线索,就是人死了也没关系。” 他决定了。 赌了! 再在这里干耗下去。 这人早晚也得死。 不如就让这小子一试。 说不定还真能成! 一旁赵三刀见柳长鸣做出决定,只看了二人一眼,也没说什么。 道理他是知道的,早晚都是一死,不如让李长辞试试。 “好,两位大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长辞走到关押寇天雄的牢房前,当着两位大人和一众赤衣的面。 慢慢走了进去。 过程中示意他们不要跟来。 随即还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此时那孙守城也在现场。 之前李长辞和柳大人的对话。 他们这些赤衣当然都听见了。 一瓶药水,就能让软硬不吃的金吾卫招供? 反正他不信。 这六七名赤衣此刻,都有些戏谑的盯着李长辞。 寇天雄可是他们照料了好几天的狠人。 花样尽出都拿不下。 一个县城捕头能有什么办法? 恐怕是柳大人这次是看走眼了。 随着李长辞逐渐走近。 柳长鸣和赵三刀的神经也有点紧绷起来。 这若是成了。 大功一件。 若是人死了什么都没说。 这锅他两人是背定了。 难 此时,李长辞已走到寇天雄跟前。 后者此时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身上穿着一件松垮的囚衣。 不知为何,竟没有穿裤子。 身上遍是伤痕,血迹斑斑。 显然这几天这寇大人日子不好过。 这时,李长辞注意到了寇天雄的屁股。 “什么情况??” 他满脸错愕。 偏头看了看一旁的木马。 顿时菊花一紧。 我尼玛。 人的意志力。 也太顽强了! 这柳长鸣,是魔鬼吗? 心有余悸。 李长辞震惊过后,便从旁边的木桶取了一瓢水,径直朝寇天雄脸上泼去。 “寇大人,别来无恙啊。” 李长辞盯着逐渐情形的寇天雄,呵呵笑道。 当寇天雄看清他的脸时,两只大眼满是惊怒,叫道:“你你,李长辞!” 他认得李长辞。 这个他当时想要除掉的人。 这个最可能知道他们隐秘的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六扇门?。 寇天雄此刻,一下便想到了过去发生的许多事。 是他! 就是他! 是他给六扇门告密的! 寇天雄此刻,双眼如爆发的火山一般,盯着李长辞。 那眼神,满是杀机与愤怒。 就是这个小贼。害的他沦落如此。 他恨不得马上把这小子拍死。 但此时,他已虚弱的不成样子,连手都抬不起来。 更别说杀人了。 李长辞见状,呵呵一笑,道:“是我,得知寇大人在六扇门做客,我听闻便马不停蹄前来探望,唉,于我说,招了便是,寇大人何必受着皮肉之苦呢?” 他对寇天雄可没什么好脾气。 当日那善苦和尚就是这人叫来抓他的。 这些他早在司徒上虞的记忆中得知,和他当初猜的也一样。 如若真被那和尚得手。 李长辞相信自己面临的结果恐怕比现在这寇天雄还要惨。 对待敌人,不能仁慈! 第86章 寇天雄卒 寇天雄此刻,心中那团怒火燃烧到了顶点。 他后悔啊。 后悔当初没在衙门一掌把李长辞拍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你想干什么?!” 寇天雄见李长辞眼神越来越不善。 心中那一丝恐惧陡然升起。 “呵呵,想干什么?寇大人放心,只要大人说出那十几万两灾的位置的幕后主使是谁,我什么都不会干,还会向六扇门给大人求情的。” 李长辞神色轻松,说话间有些调笑之意。 似乎根本不在乎寇天雄说与不说。 寇天雄也看出了他的异样。 内心彷如跌落冰窖一般。 但还是沉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参与这事。我以金吾卫的名义起誓,若是我出了六扇门,绝不会再对你追究。” 寇天雄心里有点慌。 经过这几天的死扛。 他隐隐感到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 从柳长鸣和赵三刀这两人愈加狠厉的拷问看,六扇门和锦衣卫对灾银案的办理并不顺利。 若是再挺一挺,等这次风波过去,那侍郎大人就有机会出手捞他了。 但李长辞的出现,却让他感觉这事突然就有些脱离掌控了。 “呵呵,寇大人真会开玩笑,看样子大人是不准备说了,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帮大人一把。” 李长辞好歹两辈子加起来都活了四五十年了。 怎么会被这种话骗到? 若是他真放出来,恐怕第一个就会来砍自己。 说罢,他掏出墨绿小瓶,将上面的盖子拧开。 寇天雄见状,双眼顿时闪过一丝恐惧。 “你不要胡来啊,这里是六扇门大牢,我还不能死!” 他竭力扭动的身体。 但接连多日没怎么进食,再加上连日来的酷刑,着实让他难以动身。 只在原地挣扎了一下,便失去了力气。 李长辞没有理会。 手上动作继续。 一滴。 两滴。 老爷子说什么来着? 一两滴就行,多了会出人命? 既然如此,那就先来个十滴! 瓶盖下放着一根木制长签,长短正好能触到瓶底。 李长辞将瓶盖放好后,一滴一滴将这睡眠药水滴于瓶盖上。 十滴过后,李长辞二话不说,一把就抓住寇天雄那胡子拉碴的嘴。 将瓶盖中的药水滋溜一下全倒了进去。 “你咳咳!” 寇天雄剧烈咳嗽了两声。 想将此药水吐出。 李长辞见此,手掌中丝丝劲气迸发,强迫着他将嘴中的药水吞了下去。 做好这一切,他放下寇天雄,笑着将墨绿小瓶收入怀中。 还有小半瓶。 也够用一阵子了。 寇天雄此刻,也许是感受到李长辞的劲气,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道:“你你到行气境了?” “寇大人整天想着取我小命,不加紧修炼可怎么行?” 李长辞调笑的看了眼寇天雄,等待着催眠水生效。 得到他的答复。 寇天雄心神巨震。 才堪堪十日左右,就突破后天境了。 这小子是怎么修行的? 还有哪来的行气图?! 李长辞见他眼神惊疑,突然道:“寇大人其实不说,我想我也知道一些。” “那些灾银,是你们嘴中那位侍郎大人弄出来的?每当户部拨款,你那队长陈彪便会到指定地方接收银两运回司徒府,寇大人,我没说错?” 寇天雄闻言,眼中难以置信之色更甚。 这都是极度隐秘的事。 他是如何知道的?? “寇大人不用想了,这都是陈彪亲口告诉我的,哦,对了,当初我就是用这药水让他开口的。” 寇天雄听完。 额头已满是大汗。 果然是这贼子。 那晚夜袭司徒府的贼人就是他! 还有陈彪也是他杀的! 就在这时。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浓烈的困意。 这股困意让他头晕目眩,视线恍惚。 “李长辞。我咒你不得好死!” 说罢,他便在极度惊怒中晕死过去。 随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长辞此刻,瞧着一动不动的寇天雄,心道老爷子这药效果还真不赖。 不消片刻,当李长辞再次触摸寇天雄脉搏时。 就发现脉搏已没了跳动。 寇天雄,卒! 啧啧。 神药。 老爷子这药审问人的效果不知如何。 但弄死人的效果可真是相当到位! 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啊! 手中继续拿着寇天雄的手臂,李长辞突然感到脑中那股吸力出现。 顿时,一幅幅画面出现在李长辞脑中。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 李长辞脑中那熟悉的吸力才消失。 此刻,有寇天雄的记忆。 他才对这件兖州赈灾银贪污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真是一群蛀虫!” 李长辞此刻骂了一声。 这案子,还真是牵扯巨大。 户部侍郎是肯定没跑了。 他就是寇天雄的上线。 兖州水灾,数十万民众流离失所。 朝廷一月间连拨五十万两白银赈灾。 此事,自然是由朝廷户部主持拨款。 而户部侍郎司徒化,竟然在最后和金吾卫交接银两时做手脚。 悄悄转运走了一部分灾银。 而这寇天雄,只是接手的一人而已。 在他记忆中,只有司徒府这几万两灾银的消息。 而其它十几万两,他一概不知。 “这司徒化还是真是谨慎。” 不过虽然不知,但至少那户部侍郎司徒化的事,还是能确定了。 后续只要六扇门和锦衣卫敢抓着司徒化来审。 那就不怕没结果。 当然,若是让他来,只要司徒化一死,那些灾银自然都能全数找回。 而且还能查到所有接手赈灾银的蛀虫。 不过现如今寇天雄死了。 能做证人的只有司徒浩。 单凭一个人证就想逮捕朝廷三品大员。 李长辞估计这恐怕很难行得通。 “这么看来的话,这案子还是很棘手” 没有证据,就是他全盘知道,也是无用。 只有看看六扇门或是锦衣卫有没有办法了。 至于司徒浩那边,李长辞感觉已经用处不大了。 司徒浩知道的东西,肯定没有直接接手人寇天雄知晓的多。 死了也白死。 还浪费一个人证。 想明白后。 李长辞随即走出了刑房。 而门外,柳长鸣和赵三刀双目直瞪着他。 “怎么样了?” “幸不辱命,寇天雄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第87章 户部侍郎司徒化 “长辞小友快说!” 一众六扇门和赵三刀此刻,都眼含期待的看着李长辞。 李长辞当着众人面,将寇天雄知道的事全数说了出来。 而户部侍郎司徒化,则是他重点说明的一个人。 只有围着这个人做文章,才有可能找到剩下的那十几万两灾银。 其它无关紧要的事,李长辞只简略说了说。 “两位大人,那司徒浩我建议就不要再审了,留着他这条命,以后若有机会,也好做个人证。” 李长辞说完,柳长鸣和赵三刀都沉默了。 他们身后几名赤衣更是一个也不敢出声。 事关京都三品户部侍郎。 这案子只要再查下去。 那便会惊动整个朝纲! 他们没想到,这李长辞还真能审出来! “长辞小友,这线索是否可靠?” “绝无问题。” 李长辞答复的很肯定。 只要六扇门和锦衣卫把户部侍郎除了,那他才算是安全了。 现在他知道那善苦和尚是司徒化的门客。 而且还认得自己。 那户部侍郎只要一日不除,他就一直会被人盯着。 “这样的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柳长鸣之前其实多少也对那个户部侍郎有所怀疑。 毕竟他是司徒家的族叔,又是户部侍郎。 有这层关系,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此人。 但当确认了始作俑者就是那位户部侍郎后,柳长鸣犯难了。 没证据,如何抓人? 何况对方还是三品朝廷大员。 “柳大人,李捕头,既然审问结束,我就告辞了。”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赵三刀突然开口。 说罢便快步出了牢房。 柳长鸣一看,紧迫感一下就上来了。 这定是要回锦衣卫禀报。 若是让锦衣卫先抓了人问出东西,他六扇门这个主办机构还怎么混? “长辞小友,本来想事后请你吃个饭的,但案情还是有点紧急,就先跟我去见见神捕大人。” 柳长鸣随即转头对孙守城几名赤衣道:“你们把司徒浩看好了,千万别让他死了。” “大人放心。” 说罢,柳长鸣便带着李长辞出了大牢,朝六扇门衙门深处一座阁楼走去。 李长辞无奈,只好跟随。 比起见神捕,他现在更想去吃顿饭。 虽然来时在半道吃了点东西,刚来时也不饿。 但经过柳长鸣这老表的两次暗示,他肚子还真叫起来了 进入阁楼,柳长鸣带着李长辞走进了一间办公房。 房屋不大,里面挂着数幅鱼鸟图,桌椅板凳,古香古色。 这时,柳长鸣娴熟的从一旁柜子中拿出一把毛刷。 不由分说的便朝身上刷去。 刷完后,还拿出一个白色小瓶,不知往手上倒了点什么,就往身上抹开。 “长辞小友啊,那个神捕曹大人比较爱干净,咱们刚从大牢出来,身上难免带着些污秽,来,你也来刷刷!” 说罢,柳长鸣便将毛刷递给李长辞。 此刻,李长辞一脸懵逼。 他闻到了。 这白色小瓶里的东西,混杂着五六种不同的花香。 这分明就是一瓶香水! 你说神捕大人爱干净,刷刷灰我还能理解。 这还涂点香水是什么意思? 柳长鸣见李长辞神色怪异,便解释道:“长辞小友不知,那曹大人是从皇宫调任出来的,之前在宫内当了几十年的差,而且常年守卫在后宫,这鼻子就稍微敏感了些” “听我的就对了,上次那紫衣老刘就是忘了这点,差点没被曹大人轰出去,可不能怠慢!” 见这柳长鸣如此耐心的解释,李长辞也明白了这可能是重要的 拿起毛刷,还是在身上刷了一会。 “来,抹点白花露,还是很香的。” 柳长鸣笑着将瓶子倒了点在李长辞手中,后者也只有照做了。 这哪是什么鼻子敏感?这尼玛是特殊癖好! 两人收拾好,柳长鸣凑着鼻子在两人身上闻了闻。 点了点头后,便带着李长辞往二楼走去。 这处阁楼很大,从外面看有三层,且越往上越小,呈塔型分布。 刚才所在的房间,李长辞猜测应该就是柳长鸣在六扇门的办公间。 来到二楼,李长辞透过木栏朝外看去。 视野开阔。 大半个六扇门尽收眼底。 是处好地方。 “长辞小友,无须紧张,一会见了神捕只需如实禀告便是,曹大人平日办案虽严厉,但对我们这些下属还是很不错的。” 柳长鸣边走边道。 “多谢柳大人,在下明白。” 李长辞听后,隐隐感觉这柳长鸣是想带自己去拜山头啊! 难怪会拉着自己来和神捕亲自汇报。 这不就是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嘛。 来到一处房门前,柳长鸣停下了脚步,轻轻敲了敲门。 李长辞此刻,只见眼前这木门通体由深红实木制成,每扇门下方雕刻着四只游水金钱龟,左右共八只。 中段则镂刻着数十朵盛开的梅花,其间镶着一层浅黄丝绸。 而门楣,则雕刻着两只舞动的凤鸟,栩栩如生。 如此场景,倒是和六扇门威严庄重的布置格格不入。 柳长鸣敲了两声后,木门便应声而开。 随后他带着李长辞进入房中,对着前方之人便拜见道:“曹大人,灾银案有进展了,那寇天雄已招出幕后之人!” 房间中光线明亮。 李长辞只见一白眉白须之人躺于前方貂毛软塌之上。 此人面色红润,虽须发尽白,但皮肤却如刚出生的婴儿般细腻,一时竟难以让李长辞看出年龄。 他身穿金丝软甲,头插玉簪,软塌前还放着一碟果盘。 此刻,一名貌美的侍女正蹲坐在一旁,给他喂着葡萄。 “是小柳啊,过来,给咱家好生说说那寇天雄都招了些什么。” 此人一开口,李长辞顿时愣住。 因为这这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竟然是小鸭嗓! 结合房屋内擦到发亮的精美陈设和前方之人的神态动作。 李长辞顿时有些凌乱了。 曹公公,是你吗? 大齐国威名赫赫的六扇门神捕,竟然是个太监?? 要不是之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李长辞还以为他到东厂了呢! 第88章 曹公公,是你吗? 柳长鸣听言,立即上前将寇天雄如何招供的事通通说了一遍。 其中还重点说了说李长辞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户部侍郎司徒化?”曹公公听完,咬了一颗侍女递过来的葡萄,“咱家以前就看他心术不正,没想到竟真会做出这等恶事。这兖州难民数十万,朝廷那五十万两银子到了兖州只剩下三十万两,不知又会饿死多少灾民。” “这户部侍郎不除,我大齐国还如何安抚天下百姓?” 这话一出,李长辞傻眼了。 这是他认知里那个曹公公该说的话吗? 这六扇门的曹公公。 看样子还是个正面人物! “大人说的是,若是收受些普通贿银也就算了,这赈灾银也敢动,不彻底查办,我六扇门威严何在!” 柳长鸣顺着曹公公的话,说的义正言辞。 脸上露出嫉恶如仇的神色。 曹公公闻言,站起了身,笑道:“小柳啊,既然知道了幕后主使,就算没证据,这案子也好办多了。” “既然那寇天雄死了,一会你就去写份供词,明日一早,咱家会亲自去宫里拜见侯爷,向其陈述此事,只要将那司徒化抓回六扇门,这案子想来就破了。” “属下得令。” 柳长鸣抱拳再拜。 这时,曹公公走到柳长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那特有的小鸭嗓道:“小柳啊,最近你倒是越长越俊了,这男人过了四十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呵呵!” 柳长鸣此刻,不躲不散,笑道:“多谢大人夸奖,如若不是大人栽培,长鸣哪有今天!” “好,紫衣里就属你最会说话,其他那些个人,不是邋里邋遢就是笨嘴拙舌,以后好好修炼,这神捕之位啊,说不定还会有你一席之地。” 柳长鸣一听,顿时两眼露出一道精光,连忙道:“多谢曹大人抬爱,曹大人之恩,长鸣毕生难忘!” 李长辞站在后面,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 顿时瞳孔地震。 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柳长鸣这逼,不会就是这么上位的?。 淡定! 这些事他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 不必惊慌。 不过此刻,他心中突然有些困惑。 如此这般,去六扇门还是个正确选择吗? “这位就是清河县李捕头?” 曹公公这时,才注意到了柳长鸣身后的李长辞。 李长辞见状,立刻拜首道:“清河县捕头李长辞,拜见神捕大人!” 不管这曹公公是个怎么样的人,就凭大齐六扇门神捕这一点,他都不敢怠慢。 能做神捕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曹公公盯着李长辞,突然走上前去,捏了捏他的臂膀,笑道:“长得可真结实啊!如此年轻就已到了行气境,又助我六扇门找到这灾银案的关键线索,李捕头,可真是少年英才啊,呵呵!” 你不要过来啊! 李长辞被这曹公公捏的有些慌。 下意识就有些躲闪,不过还是淡然道:“曹大人过誉了,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不过此刻他心中却是有些惊讶。 他晋级行气境的事,连柳长鸣都不知道。 这曹公公只捏了他一下便能察觉。 看来也是个高手。 能做神捕的人,哪能是个普通人? 柳长鸣听到曹公公此话,也是眼带异样的看向李长辞。 这小子,竟然已经是行气境了? 他记得上次在司徒家的时候,明明还是个炼体境的小捕快。 这时曹公公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意味深长道:“对了,前段时日咱家听了一首诗作,叫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听说就是你们清河县所出,不知李捕头可有了解?” 听到这话,一旁柳长鸣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首诗,正是李捕头所作。” 曹公公闻言,红润细腻的脸上顿时挂满笑容,道:“果然如此!没想到李捕头不仅会破案,这作出的诗词竟也如此美妙,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此等妙词,可真是世间少有啊,呵呵!” “如若我是那伶人姑娘,想必是死了都值得。” 李长辞看着脸色愈加红润的曹公公,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保持着安全距离,他还是笑着道:“只是运气使然罢了” “李捕头如此妙人,我看在清河县做捕头还是屈才了,凭李捕头的修为和能力,若是来我六扇门,想必会大有一番前景,不知李捕头是否有意?” 李长辞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 若是没见到这曹公公之前,李长辞定然会直接答应。 但现在,他犹豫了 这要是来了在这曹公公手下干活。 那还不得时刻小心提防啊。 他可做不到柳长鸣那样不动如山。 一旁柳长鸣这时却一个劲的给他使着眼色。 而李长辞,还是道:“多谢曹大人赏识,能入六扇门,是在下的荣幸,不过我才升任捕头没几天,若是就此离开,想来知县大人那边短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人接任。” 他怂了 这要是直接答应了,八成会被安排到这曹公公手下。 还是再接触接触,看看其他几位神捕有没有机会才是正途。 见此,曹公公也是不恼,呵呵笑道:“不急,我六扇门再过一个月便会招人,到时候会给京兆府各衙门下发通知,若李捕头有意,到时候只管报名即可,凭李捕头的修为和能力,若是在咱家手下当差,至少也是个七品紫衣。” 一听这话,李长辞顿时来了精神。 七品紫衣! 他心动了! 本以为去六扇门会从赤衣做起。 没想到这曹公公一开口就是紫衣! “多谢神捕大人抬爱,以后若是进入六扇门,在下定当竭尽全能报效大人!” 曹公公给出的条件,李长辞无法拒绝。 这官。 升的实在太快了! 若是进了六扇门,跟了曹公公,这就相当于跳了两级。 直接就是个七品京官了! 牺牲一点,没关系。 只要不是太过分。 李长辞,可以接受! 再说这曹公公至少还心系灾区百姓,怎么也是个正派人物。 他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是受了上辈子电视剧的影响,才对其印象不佳。 现在看来,这曹公公突然就变得慈眉善目了。 此刻,李长辞看了看柳长鸣。 终于有些理解他为何这般了。 跟曹公公混,确实很香啊! 第89章 神捕隐秘 两人告别曹公公后,便回到了一楼柳长鸣的办公间。 之前曹公公相邀李长辞,柳长鸣可谓甚是满意。 若是得了李长辞这个同僚,以后办案子可就轻松多了! “柳大人,那曹公哦不,曹大人之前听你说是在后宫当差?” 鉴于曹公公给出的承诺,李长辞还是打算找柳长鸣了解一下。 若是真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止损。 柳长鸣瞧着李长辞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唉,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曹大人之前是大内太监总管,专门负责保卫后宫众嫔妃的安全。” 李长辞一听,顿时心里腹诽了几句。 这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 “那为什么会来六扇门?” 李长辞知道他问的比较直接。 但这再过一个月六扇门就要招人了,这不打听清楚的话,一个不慎就会掉坑里。 “这说来就话长了。”柳长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本来这些隐秘是不该与你说的,但既然咱们马上就是同僚了,与你说说倒也没无妨。” “不过有些话我还得先和你说明,曹大人和我之间可只有上下级关系,没什么别的事啊,你小子可不要乱想。” 李长辞当时在曹公公房里的表情,柳长鸣自然是看在眼里。 只不过介于当时曹公公在场,他也不便解释。 这些话,他本就想之后给李长辞说的。 “这只是曹大人的习惯,毕竟大人在后宫做了几十年的太监,有些东西自然难以改变,我等既然在大人手下当差,自然就要包容大人。” 李长辞一听,点了点头。 说的对,再多包容包容神捕之位曹公公都要给你铺路了。 柳长鸣随即正色道:“你也是行气境武者,应该知道后天三境中第三境是什么境界?” “听人说过,后天第三境乃是融魄境。”李长辞答道。 这融魄境他知道,此境界的武者,灵肉合一,劲气中存在魂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刻画行气图。 柳长鸣点点头道:“没错,后天第三境是融魄境,灵肉合一,已初步具备断肢再生的能力,我六扇门四位神捕,皆是融魄境的强者。” 李长辞听到这,心中有些震撼。 四位神捕都是融魄境的强者? 那这么说起来那曹公公也是融魄境?? 这李长辞还真没看出来。 没想到那曹公公竟有这等境界。 难道就是因为到了融魄境,这才从太监总管调到了六扇门? 见李长辞脸上的疑惑,柳长鸣接着道:“曹大人从小便净身入宫,入宫后,其绝顶的武道天赋才慢慢被人发现,最终靠着皇宫珍藏,六十岁便晋升融魄境界。” “也就是在这一年,曹大人便由陛下亲自从后宫调任到了六扇门,做了紫衣捕头。” “随后曹大人凭借其融魄境的修为和缜密的办案能力,一年间便成了我六扇门第四位神捕。” 李长辞听得很认真。 这神捕的隐秘,他相信除了柳长鸣这个人,没人会再给他说。 “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陛下当时为什么会让曹大人来六扇门?” 柳长鸣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让李长辞双眉一竖。 在宫里干了六十年守卫工作。 还晋升了融魄境。 这般高手,不是更应该留在皇宫当差吗? 怎会调来六扇门? 他看着柳长鸣那奇怪的笑容,心中猜测这其中定是有特殊原因。 “曹大人是太监,且是融魄境,可断肢再生,而且多年保卫后宫,和后宫一众妃嫔相熟。” 柳长鸣说道这,接着便对李长辞摇了摇手,“好了好了,就只能说这么多了,能不能猜出就看你的悟性了。” 李长辞见他话说道一半却不说了,顿时有些想揍人。 不过想了想对面的身份,还是思考起对方说的线索。 太监?融魄境?嫔妃? 李长辞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 这能有什么关系? 断肢再生? 等等。 莫非是?! 对面柳长鸣见李长辞眼中精光闪烁,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破案小天才,脑子就是灵活。 李长辞已经猜到了一个可能。 不过这猜测确实让他很抓马。 “柳大人,这融魄境的断肢再生是什么地方都能生吗?” 李长辞这话一出,对面柳长鸣似乎秒懂,微笑道:“融魄境强者神通广大,自然是什么地方都能生,不过若是头没了,那还是不行的。” 瞧着对面那意味深长的的笑容,李长辞确定了。 这皇帝老儿分明是怕融魄境的曹公公突然变成男人。 给他戴绿帽啊! “看样子你也猜到了,其实陛下这是多虑了,咱们曹大人一心为国,虽平日举止有些特殊,但却忠心耿耿,怎么做那有违廉耻之事!” “再说了,曹大人他咳咳,好了,这些就不说了,你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李长辞见这人说话又说一半,心中摇了摇头。 他决定了。 若这柳长鸣因公殉职。 他定是要上去死死的吸一番! “好了,长辞小友啊,这次来六扇门还是你辛苦跑一趟,走,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说罢,柳长鸣便起身。 李长辞听后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此时,他肚子已饿的咕咕响。 这老表终于想起这件事了。 两人出了六扇门,便往街对面路口走去。 这条街虽有六扇门坐镇。 但街上铺面去没有受丝毫影响,各类铺子一应皆全。 甚至还有几处饭馆在门外摆上了桌椅。 柳长鸣轻车熟路的将李长辞带到一处露天摊位坐下,便对着煮面的老人道:“老张,两碗杂酱面,大碗的,还有,每碗多加一份杂酱。” “好勒!柳捕头,您稍等,马上给您煮面!” 说罢,他又对李长辞道:“长辞小友啊,这家的杂酱面在京都可是首屈一指,来咱六扇门不吃一碗的话绝对算是白来了。” 李长辞此刻,表情很淡定。 柳长鸣突然发神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习惯了。 没一会,两碗热气腾腾的杂酱面便由老者端了上来。 “二位官爷,您慢用。” 柳长鸣拿起筷子,风卷残云的便吃了起来。 李长辞见碗中杂酱色香俱佳,倒有些出乎他意料。 尝了尝后,也大口嗦了起来。 还真不错。 兴许是饿了,两人很快便将面条吃完。 “长辞小友啊,你那药水可有多的?你知道我六扇门案件繁多,若是有小友的催眠水相助,想来办起案来事半功倍啊。” 吃完后,柳长鸣便打起了这催眠水的注意。 李长辞一笑:“有倒是有,不过给你你也用不了,这个有诀窍的。” “诀窍?”柳长鸣眼睛一亮,“长辞小友可否告知?” “可以,这诀窍就是,必须我亲自用。” “” 第90章 街边老道 牵着枣红骏马,李长辞悠悠走在京都的街道上。 此刻,他手中拿着柳长鸣临走时给他的报酬,十两银票。 折了折,还是将其放入了储物袋。 老表就是老表啊,请客吃面。 破案十两。 他帮忙破的可是二十万两的大案啊! 算了,至少他还帮自己在神捕面前露了个脸。 这种机会,有时候是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的。 而且那曹公公还给他许诺了紫衣捕头之位。 也不算亏了。 此刻已是下午五六点,京都街头却还热闹非凡。 路两边门店商铺生意更是做的如火如荼。 街头本是人流涌动,但李长辞一身捕头官服,且牵着马,故寻常路人大都隔着几个身子,未尝靠近。 “你这老道,卜的是个什么?一点也不准,找打!” 街口一角,李长辞只见十几个人围在一处摊位前。 其中一名草莽打扮的汉子揪着一名老道士的衣口,愤怒叫喊。 李长辞走过去一看,只见这摊位不大,上面摆着一副八卦盘,角落还有一枚龟壳。 摊位两侧,插着两面小旗。 其中一面写到“神仙卜卦”。 另外一面写到“驱祸避凶”。 “这位大兄弟,占卜本就有好有坏,我等修道之人也只能卜个大概,虽然卦象上显示阁下明年父母会双亡,但这也不一定真会发生,我这下联不是还写着驱祸避凶吗?大兄弟且停手,贫道自有办法破解。” 那老道被提着衣口,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这汉子听后,见此时正有众人围观,也不好再动手,只道:“若不说个清楚,我定叫你这老头好看!” 松开手,便放了老道回去。 只见那老道回到摊位草椅之上,缓缓取出了一道黄纸。 提着沾着朱红的毛笔,在上面画下一道似字非字的图案后,便将其折成了一个三角符。 “这是贫道提笔的消灾符,拿回家后放于厨房油灯之下,你父母明年自然能安然度过。” 那汉子见状,虽脸上怒气未消,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这道符箓。 “老道儿,今儿个老子遇到你真是晦气!” 汉子嘴上虽如此说,但还是将这符箓收了起来。 遇到这种算命的,他自认倒霉。 上来就说明年他双亲暴毙,这谁受得了? 没直接把这算命的打一顿都算他大发慈悲了。 收好消灾符后,汉子打算离开,这时那老道突然叫住他,笑道:“大兄弟,还没给钱呢,这消灾符可得五两银子。” 正欲离开的汉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转身上来一把抓住老道士衣口,将其整个人提起。 周围人顿时一阵惊呼。 这老道也太没眼力劲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要钱? “你这个牛鼻子,还敢要钱?我没找你要就不错了,看不把你腿打断,让你以后还四处行骗!” 说罢,这大汉两只手抓住老道,就要将其往地上扔。 围观众人见此,大多心里替老道捏了把汉。 这要是摔实了,还有命吗? 一些胆小之人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此刻。 李长辞动了。 身影腾挪,眨眼间就来到二人身边。 充盈劲气的手掌一拍,便将那汉子粗壮的手臂拍落,救下了那道人。 大汉收回手臂,只觉得被拍之处连连吃痛,头也不抬就大喝道:“是谁敢管我的事?找死!” 李长辞看着大汉,冷声道:“当街闹事,想去衙门喝茶?” 大汉恶狠狠的抬起头,目光如火。 不过当瞧见前方出手之人身上穿的衣服时。 顿时就怂了。 差服?! 他虽不认得是哪个衙门的。 但肯定是官差无疑。 心生惧意。 随即立刻变出一副笑脸道: “大人说笑了,我只是吓唬吓唬他。哪敢真在这里动手啊。” 大齐衙门差服,大致都差不多。 李长辞这一身清河捕头服,吓唬吓唬这些刁民绰绰有余。 “还不快滚。” “是,是!小的这就走!” 那大汉见对面没再为难。 赶忙就跑进了人群。 他还算是机灵,知道李长辞并不想真为难他。 若真进了衙门。 无论多小的事。 不花个几两银子别想正常走出来。 “多谢官爷帮忙,贫道感激不尽。” 这时那老道突然站起身,连忙朝李长辞行礼。 “以后机灵点,不好的话就不要说了。” 李长辞瞧着眼前老道穿着有些发黄的青布道袍,还是好意提醒了一句。 这人须发花白,看上去至少也六十往上了。 若是经那汉子一摔,恐怕半只脚就要踏进棺材。 之所以出手,也是他实在看不下去。 若是这老道在他面前被打死。 搞不好会做噩梦的。 “大人此言差矣,我等卜卦乃是助人逢凶化吉,若是卜出灾害而不说,岂不是害了人家?” 老道拍了怕身上的灰,似乎没事一般,又笑盈盈坐回了草椅。 而围观众人见已无事,大都散了去。 李长辞一听,不由多看了那老道两眼。 此刻那老道神态自若,似乎完全没吸取刚才差点被打的教训。 看来是个混迹多年的老骗子了。 懒得多留,李长辞挎刀牵马,就打算离开。 “这位官爷,既然来了,不如让贫道算上一挂,已报官爷刚才之恩。” 见对方要走,这老道立即叫住了他。 李长辞头也没回道:“算了,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双亲暴毙。” 说道双亲,他脑中没有任何记忆。 小时候他也问过老爷子,但老爷子只说他娘随他爹去了。 至于去了哪里,老爷子也不知道。 只说若是日后他们若是回来,要将他爹腿打断。 拐跑了自家女儿,还留了个儿子不管不顾。 “官爷留步,我看官爷厄气缠身,怕是马上会有灾祸,还是让老道来帮官爷卜一卜,也好做个准备。” 李长辞一听,顿时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看着老道。 这都是多少年的老套路了。 还来? “官爷放心,这一卦贫道不收钱,而且贫道这次会用心卜的。” 此时,李长辞见那老道说的甚是认真。 用心卜? 这么说之前都是随便给人卜的了? “既然不收钱,那看看也无妨。”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李长辞心里还是想看看对面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反正是的,怎么都不亏。 不过算命的这套路虽然用烂了,但还真是有效。 直接说你马上有血光之灾,就看你急不急。 将马在一旁拴好,李长辞来到老道对面坐下。 “不知先生如何卜?” 对面老道一笑,道:“很简单,官爷坐着不动便是,贫道只需看看面相即可。” 说罢,只见其右手掐了个法诀。 顿时几枚铜钱便从那龟壳中飞出,绕着两指盘旋飞舞。 片刻间,铜钱飞往八卦盘,落在上面滴溜溜打转。 李长辞见这一幕,心中一震。 这还是真是用心卜了啊。 这老道。 有点东西。 第91章 浮仙令 铜钱落地,老道笑说:“官爷此挂乃是否极泰来之挂,此卦者,前半生碌碌无为,平庸寻常,而后半生,则否极泰来,飞黄腾达!” “看官爷现在这模样,只怕是已经到了后半生,初有一飞冲天之势。” 李长辞听完,心中倒是不惊不喜。 这老道说的,也不完全错。 原主人前二十年本就是庸碌无为,还是靠着老爷子的关系才进了衙门。 若不是他从蓝星穿越而来,这原主人只怕连周小红那一关都不好过。 “说的倒也有几分意思,然后呢?” 老道闻言,只一笑道:“官爷不要着急,待贫道再卜上一卦。” “刚才那一卦乃是卜官爷生平运势,而接下来这一卦,乃是卜官爷日后前程。” 说罢,老道将铜钱尽数收起,再次投入了那龟壳之中。 随即重复了一遍刚才动作。 只是最后,这在八卦盘上滴溜溜打转的铜钱,此刻却毫无停下之势。 就在这八卦盘上一直转了下去。 “嗯?” 老道见此情景,两条花白的眉毛顿时一皱。 不过却没有打断,任由那铜钱不停旋转。 过了好一会,李长辞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是见这老道之前那手戏法还有几把刷子。 他早想起身走人了。 “先生,这还行不行了,不行我就先走了啊。” 李长辞催了两声。 “官爷别急,再等等看。” 老道直愣愣盯着这几枚铜钱,突然又对其打了个法诀。 随后铜钱越转越快。 最后,只听“砰砰砰”的几声。 这几枚铜钱全数断为两截。 散落在八卦盘中。 “怎么回事?” 老道眼神中有些惊色,不过片刻间似乎想到什么。 突然喊道:“不得了不得了!官爷日后成就实在非凡,我这铜钱卦恐怕是卜不出来了!” 李长辞一听,心中顿时无语。 牛鼻子还真能吹啊。 以为会两手戏法就能忽悠他了? “算了,我还有事,就不劳烦先生了。” 说完他便起身,牵来马匹,就打算离开。 只见那老道此刻,盯着李长辞,眼神中似乎泛着精光。 “官爷稍等。” 老道起身,走到李长辞身边。 此刻,他如见至宝一般看着李长辞。 两只深邃的眼眸不停的打量。 “是了,是了!” 说着,老道愈发兴奋。 连那苍老的双颊都有些泛红。 李长辞见这老道神情越来越不正常。 看得他直发憷。 牵着马就快步往前走去。 “官爷稍等,我看官爷与我有缘,我这有一物正好赠送官爷。” 李长辞听身后老道的声音。 头也不回,只管往前走。 送的东西能有什么好? 经历过两辈子的毒打,他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官爷留步。” 只见此刻哪老道脚下生风。 整个人彷如凌空虚度一般,一眨眼就挡在了李长辞身前。 李长辞见此,心中一震。 随即停下了脚步。 这老道。 难道还是个高手?! 如果说之前那手催动铜钱浮空的技法是障眼法的话。 那这身法,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实力了。 “先生,可还有事?” 李长辞此刻,有些谨慎的问道。 现在他心里也警惕起来。 而老道,却收起了之前那股算命人的俗气。 须发飘动。 颇有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 “官爷,你我有缘,我这儿有一物正好送与官爷。” 说罢,那老道的手中凭空出现一面玉牌。 玉牌雪白无暇,不染一丝尘埃。 李长辞见此,心中震惊。 这老道有储物袋。 能用储物袋这,至少也是后天境的高手。 到现在。 他确认了。 这是真遇见高手了! 之前这老头差点被打,分明是装的! “哈哈,官爷可让贫道好等啊。” “之前贫道便算到在此会遇到有缘人,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不过既然等到了,那这一切还是值得的。” 说罢,老头将手中那雪白的玉牌仍给了李长辞。 见玉牌飞来,李长辞下意识的接住。 入手冰凉,光滑细腻。 “先生,不知为何要赠我这东西?” 既然对面大概率都是前辈高人了,那李长辞好歹也要稍微礼貌一下。 老道听言,笑道:“日后你便知晓,现在收好便是。” 说罢,只见四周路人匆匆忙忙的躲闪开来。 不远处,迎面走来了一队披甲执刀的金吾卫。 这队金吾卫行走带声,气势非凡。 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二人附近。 当中带头的那人一见这老道,立即喊道:“就是他!都给我上,把那老头给我抓过来!” 老道见状,顿时就往摊位上跑去,边跑边对李长辞说:“小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收好这浮仙令,日后贫道还有事相告。” “还有,刚才说小友不久会遇到灾祸是真的,小友千万不可大意!” 此刻,那一对金吾卫眼看着就要冲到摊位前。 而老道,只见他手一挥,这茶桌般大小的摊位便消失不见。 而后,一个瞬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冲到跟前的金吾卫一众见人已消失。 那队长顿时气的直跺脚。 “这该死的老骗子!” 昨日说他有血光之灾。 他便惶恐的掏了十两银子出来买了一张保命符。 这回去顿时就被婆娘一顿臭骂。 说他被骗了。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那骗子。 却又被那老家伙逃了。 此刻,他发誓,下次遇到那老道。 定要抓他去金吾卫大牢尝尝! 李长辞此刻,瞧着这队金吾卫,默默牵着马离开了。 这金吾卫他可是得罪了个总兵,此处又是京都,不宜过多停留。 出了城门。 李长辞走到官道上,又掏出了那枚玉牌。 只见玉牌泛着微光,上面刻着“浮仙”两个字。 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那老道到底是谁? 李长辞对他可以说完全不认识。 有缘人? 他也不觉得自己和老道能有什么缘分。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拿着玉牌左右看了看。 不像是个法器。 暂时看不出有什么用。 “算了,先收着,等以后再说。” 放入储物袋。 李长辞翻身上马,就往清河县骑去。 本来他都打算离开京都时,去京都酒楼吃顿酒。 毕竟储物袋里一堆银票也没处花。 这样也不算白来京都一趟。 但柳长鸣那老表却硬生生让他吃了碗面。 还是大碗的。 这肚子现在也没空地方了。 算了,还是先回去 随后,李长辞骑着马,悠悠往清河县驾去。 一路之上,他陆陆续续见到许多赶路之人。 其中大多都是骑马驾车。 很少有步行者。 快到清河县时。 道路渐渐收窄。 两边林木越发茂盛。 李长辞掏出水袋,喝了口水。 而就在此刻。 突然。 几只箭从右边树林射出。 刚飞出来,李长辞就听见破空声大作。 没有多想。 抽出铁鳞,“当当当”几声。 就将羽箭挡下。 “谁?!” 心神俱震。 他对着树林大喝一声。 有人埋伏! 此刻他突然想到那老道说的话。 真乌鸦嘴啊! 第92章 怒火 清河县郊,一处废弃房屋。 “老头,要是再不说那小子去干什么了,这刀子可就扎进去了。” 房屋之内,两名身穿劲装的男子抓着一名模样显老的佝偻中年。 佝偻中年跪在地面。 脸色痛苦。 疲意满布。 细看之下,其双腿和左臂分别插着三把小刀。 刀刃尽入。 血流不止。 而在其前方,一名手持小刀的头领正用刀口对着其唯一完好的右臂。 此刻,那佝偻中年虽面色痛苦,眼神却是异常坚定。 忍着四肢尖锐的剧痛,沙哑叫道:“狗贼!你以为你们换了身衣服我便不认得?你是金吾卫!” “今日你们金吾卫无凭无据便包围我清河县衙,来日我家大人定会亲自进京,告你们的御状!!” 这佝偻中年正是清河县衙的捕快老周。 今日午后,数百名金吾卫浩浩荡荡闯入了清河地界。 一路凶神恶煞,直奔衙门而去。 几名巡逻的捕快见状,立即跑回来禀报。 范知县一听。 便知大事不妙。 趁着金吾卫还没到衙门,立即派他和捕快小林换了便装。 赶去京都北镇抚司找锦衣卫百户上官云燕前来帮忙。 谁知这金吾卫竟在官道上埋伏着弓弩手。 似乎早有预料。 专门截杀他们这些去京都报信的衙役。 他和小林两人骑着快马浴血冲关。 最终小林在他的掩护下,成功突围。 而他,却被当场抓获。 那手持小刀那头领听后,冷哼一声,轻蔑笑道:“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还不是老老实实跪在我的面前。” “你口中那大人区区七品知县,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如何能告到我金吾卫总兵大人?怕是连京都都走不到,命就没了,哈哈!” “老头,我最后问一遍,你那同伙到底去京都干嘛了?若是再不说,我可没耐心了。” 说着,他手中小刀便往前刺入。 老周那黝黑的皮肤慢慢被刀尖划破。 鲜血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好贼子,你来,我周大炮就是死!也不会和你这狗贼说半个字!” 李长辞在水仙居的壮举。 这两天早已传遍清河县。 经过当晚水仙居那帮文人雅士的加工添料。 现如今,清河县捕头李长辞的名声在县里已经无人不知。 大家都盛赞其威武不凡,不畏权贵。 而且武艺超群。 一人斩杀京都五大高手。 守护住了他们清河县的脸面。 而老周,自然知道那晚在水仙居闹事的公子就是金吾卫总兵的儿子。 这一次,这帮人多半是来找李捕头报仇的。 “哈哈,有骨气,我就喜欢你这种人!” 说罢,那金吾卫头领手中的小刀再进一截,疼的老周面目扭曲,身子直发抖。 “可惜这里没有我金吾卫大牢那些玩意,不然倒是可以给你挨个试试,看你的嘴巴到底能有多牢。” “说不说?” 金吾卫头领拿着小刀慢悠悠在老周的皮肤下转了一圈。 顿时血流如注。 刀刮骨头的声音滋滋作响。 而老周,此刻已疼晕了过去。 “你们两个,弄醒他!” 两人闻言,顿时朝老周身上数个穴位按去。 只见片刻间。 他便在剧痛中苏醒过来。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李捕头会给我报仇的!” 说罢,老周脸色已极度苍白。 四肢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哈哈!怎么每个犯人都这么说?我就喜欢你们这种狂妄的样子,不过你们到最后,不是招了就是死了!” “你说你会是哪一种,老头?” 金吾卫头领此刻,脸上阴笑连连。 随即一股脑将刀全插了进去。 若不如此。 这血很快就留干了。 人也就死了。 就不好玩了! 此刻,老周见着眼前之人目光中的疯狂。 深知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但现在。 他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只能任其折磨。 想到此,老周目光越发暗淡。 心如死灰。 “不说话?没关系,我会让你开口的。” 说罢,金吾卫头领又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 “这凌迟都是割三千刀才准许犯人断气,但一般犯人在我手中却撑不过百刀。” “既然你骨头这么硬,想来一百刀应该是拿不下的!” 他手握匕首,走到老周的背后。 剥了老周上衣后,用匕首在他背部来回比划。 老周此刻,只感觉后背传来丝丝寒意。 “不说的话,我可要动手了。” 老周听言,已闭上了眼睛。 上官捕头如今已升任百户。 还与锦衣卫千户相熟。 只有她,才有能力救李捕头。 小林的行踪。 断不可说! “好玩!真好玩!哈哈。” 那金吾卫笑罢,匕首就往背部割去。 就在此时。 变故突生。 他只听外面“噗噗”两声。 门外守卫倒地的声音应声传来。 顿时让这头领动作一滞。 “怎么回事?” 此刻,他见地上滚滚鲜血从门外流入。 顿时一阵心惊。 屋内,那两名金吾卫立即将老周丢在一旁。 便和这头领朝门外跑去。 刚开门。 就见门外站岗的两人已身首异处。 好大两颗头颅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再往前看。 一道身影站在前往。 黑衣红边。 持刀而立。 那人双目尽是怒火。 盯着他三人胆战心惊。 “你是何人?” 这头领见其服饰。 心凉了半截。 这好像是县衙捕头的差服。 来人,多半就是总兵大人找的那个清河捕头,李长辞。 “老周呢?” 李长辞此刻,心中已满腔怒火。 他都知道了。 之前埋伏放箭的那些金吾卫。 已被他追上一一斩杀。 吸魂之后,他已了解大半情况。 这金吾卫总兵周道雄。 没想到会如此阴狠。 知道理亏,故意编造了一个抓捕逃犯的理由。 直接去他清河衙门搜查。 路上还埋下伏兵,防止衙役去京都通风报信。 这等做法,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不走司法,直接就想把他当逃犯处决! 金吾卫三人见此,没有回答。 来时郑教头就说过了,清河捕头连他都不敌。 更何况是他们三个。 若是动手,门口的两人就是下场。 想通后,那头领立即摆出一副笑脸:“李捕头,都是误” 那个会字还没出口。 便感觉一道冷风袭来。 紧接着视线天旋地转。 落定后,只有三个无头尸体站在门口。 这头领最后看向中间那人。 怎么有点像自己? 第93章 金吾卫抓人 这一路,李长辞一连斩杀了十几名金吾卫。 而这三人,此刻也丧命刀下。 对着头领吸魂之后,他知道埋伏在外的金吾卫此刻已尽数伏诛。 这帮狗东西! 来不及再想。 李长辞赶到屋内。 只见老周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老周!” 李长辞扶他坐起。 此刻,老周脸色煞白。 如再不及时救治,恐怕撑不了多久。 “头儿你来了我没说没说” 老周虚弱的声音从嘴里传出。 但刚说完,便晕了过去。 四肢还插着小刀。 李长辞也不敢拔出。 唯恐这血会止不住的流。 他看出老周此刻,刀伤倒是次要的。 最主要还是流血过多。 不再犹豫,李长辞抱起老周,出了房门。 牵来马匹后,便将老周扶上。 随即驾马直奔县城而去。 很快,李长辞便带着老周来到城内。 此刻,可能是由于金吾卫出动的原因。 清河四街不像往日那么热闹。 路上的人们大都议论纷纷。 当他们看见一身捕头差服的李长辞骑马奔来时。 大都面带惊喜之色。 “李捕头!” “是李捕头回来了!” “金吾卫那帮狗杂种!竟然来我清河县闹事!真是欺我清河县无人!如今李捕头回来了。看他们如何嚣张!” “李捕头,金吾卫那帮人这会已经围了衙门了!” 李长辞载着老周,听见周围人的叫喊。 只点点头。 就朝医馆奔去。 清河县最大的医馆乃是城西西门家开的玉雪堂。 西门家是清河县排名靠前的大户。 其家族产业玉雪堂,分店甚至都开到了京都。 没过多时,李长辞就扶着老周进了玉雪堂的大门。 “李捕头?!” 见李长辞进门,四周来看病的病人一惊。 这是怎么了? 衙门的人怎么来医馆了? 一些人想到之前冲入清河县的金吾卫。 顿时心头一紧。 难道两方人干起来了? 李长辞也不墨迹。 直接带着老周就插了队,奔去后堂。 后方之人当然没一个有意见。 没看李捕头扶的那人身上还插着几把刀吗? “李捕头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后堂,一个年级约莫五十多岁的白衣老者见来者。 急忙相迎。 如今这李捕头可是县里的风云人物。 今天又听说金吾卫去了县衙。 本就感觉要出事。 没想到这还没多久就把人送到了这里。 “西门大夫,无须多礼了,赶快来看看!” 李长辞将昏迷中的老周平放在诊铺上。 接车伸手进衣口,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 “用最好的药,若是钱不够回头再补。” 李长辞将银票放于诊桌。 那白衣老者对其拜了拜,也不拖沓。 直接就朝诊床老周而去。 见其四肢各插这一把小刀,心中顿时倒吸口凉气。 这是那金吾卫干的么? 如此残忍,难怪清河县百姓对其没什么好印象。 检查过后,这西门大夫面色凝重道:“李捕头,周捕快是由于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幸好李捕头没有提前拔出这几把利器,如若不然,恐怕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李长辞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还是能救过来的。 “麻烦先生了。” “李捕头放心,老朽定会竭力相救。” 说罢,西门大夫连忙从后房药柜拿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后,从中取出了一粒深红色的药丸。 将药丸碾磨成粉散入水中后,便吩咐两名伙计捏住老周的嘴,给他灌了下去。 吃下药不久,老周的面色红润了一些。 李长辞见此,心中那颗悬着的心便稍微放下。 “李捕头,周捕快虽然命是保住了,但还需将其四肢上的利器拔出,再加上后续调养,恐怕得在我玉雪堂住上一段时间了。” “既然如此,西门大夫,那老周就交给你了。” 李长辞见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衙门那边还有点事,我先告辞了。” 西门才见状,也不挽留,只再次让他放心。 他知道金吾卫那些人现在还在衙门。 若是不将此事处理好,那送过来的衙役恐怕会不止这一个。 随后,李长辞将马留在了玉雪堂。 吩咐伙计照料好后。 便在医馆大门外双腿一蹬,直飞屋顶而去。 劲气御足。 身形跃动。 四周众人还没看清。 李长辞的身影便消失在天边。 清河衙门。 此刻,大门口,一个个金甲侍卫将衙门差役从衙内押出。 而门外空地上,已站着不少衙门中人。 甚至连那两位九品议丞都包含其中。 在他们周围,一个个披甲持刀的金吾卫煞气森森围着众人。 里外三层。 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站在外面的衙门众人。 脸上愤怒与恐惧的神色交织变幻。 但却没人敢说一句话。 因为这里的金吾卫实在太多了。 远远超过衙门差役。 若是动起手来。 只怕一个照面就会被团灭。 “我乃大齐京兆府七品知县!你们金吾卫凭什么抓我?我要到陛下面前去告你们!!” 此时,衙门内传来范知县那嘶声咆哮的声音。 没多时,他便被一左一右两名金吾卫押了出来。 同时押出的,还有时常伴在他身边的几名跟丁。 “清河衙门,竟敢窝藏逃犯,速速将人交出来,如若不然,全部同罪论处!” 跟着范知县一起出来的那名金甲中年,手中举起一副画像。 画像中那人手持长刀,看起眉眼长相。 竟和李长辞有着八分相似。 “你们这是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你们金吾卫无故搜查我清河衙门,抓我衙门差人,来日我必会在陛下面前参你们一本!” 那名金甲中年笑道:“范大人,我金吾卫乃受令抓捕逃犯,这乃是金吾卫职责所在,就算皇上知晓又如何?我等只是依法行事。” “你你们这是公报私仇!” 范知县此刻,心里都想哭了。 辞安啊辞安。 你个臭小子啊! 你给我这是惹了多大的麻烦! 惹了麻烦就算了。 自己还跑了。 这锅全让他一个人背了。 随着范知县几人被拿出。 现如今衙门中已无留守之人。 金甲中年没再理会近乎疯狂的范知县。 手举画像,走到空地上那群衙役前,沉声道:“这逃犯如今在哪里?如若不说,我金吾卫可就不留情面了。” 众人一看。 心中惊慌不已。 这画像上,画的分明就是李捕头啊! 这金吾卫来找他报仇了! 第94章 周昊的报复 众人此刻,没一个开口说话。 若是真将李捕头和画像之人对号入座。 那这逃犯的罪名可就扣在他身上了。 给了这帮金吾卫口实。 那李捕头回来后多半凶多吉少。 那金甲中年见众人不说话,拿着画像,在这群人面前一一询问。 “人在哪里?” 金甲中年对一名差役冷声道。 “大人,小的不知啊!我清河衙门并没有画像里这人啊!” 皂吏盯着那盛气凌人额金甲中年,惶恐不安。 只见他话刚说完。 那金甲中年便一巴掌拍了过去。 顿时这小小皂吏便被打飞。 落地后,痛苦的吐出了颗大牙。 众人见此,心中无不胆战心惊。 这金吾卫。 竟敢动手打人! 接着,金甲中年先后踢打了数十名衙役。 或是一拳,或是一脚,或是一掌。 被打的人叫喊连天。 现场一片哀嚎。 金吾卫外侧,众多县民透过缝隙看见其中情景。 皆是愤愤不平。 “这帮天杀的,竟敢到衙门去打人!” “看到没,连范知县都被他们抓了!这些金吾卫是要干什么?上面都不管管吗?!” “李捕头呢?李捕头神勇无敌,若是他在,这些金吾卫肯定不敢如此嚣张!” 县民围在外侧,小声交流着。 唯恐被那些金吾卫听见。 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有躲在远处暗中注视。 此刻,那金甲中年已走到了一名年轻皂吏前。 “此人在哪?在衙门担任何职位?” 被问的皂吏此刻已竟被刚才的情景吓傻。 支支吾吾不敢出声。 只见那金甲中年也不客气。 直接一脚便踢中他左腿。 顿时他整个左腿便呈一种极其扭曲的样子弯折。 周围人见此,不由心惊的咽了咽口水。 这腿怕是断了! “啊!!!我说!!!大人!!我说!!” “画上是我清河捕头,李长辞!” “今日上午便往京都去了!” 这皂吏此刻,痛的哭天喊地。 捂住左腿,一个劲的叫喊。 听此回答,这金甲中年眉头一皱。 那小子竟不在这里?! 没多想,这金甲中年连忙快步走到金吾卫前方一架华丽马车处。 单膝跪地,抱拳禀道:“大人,问出来了,那捕头李长辞不在这里,今日上午便去了京都!” 马车内。 坐着两人。 一人身穿白白袍,一只手缠着绷带,当听到李长辞不在时。 顿时眼露厉色,神色变得极为不善。 此人正是之前大闹水仙居的周昊。 而另一人。 穿着金色锦袍。 长着一张国字脸,面色冷漠,不怒自威。 听到外面金甲中年的汇报,只淡淡道:“既然不在,那清河衙门包庇逃犯之罪同样不可赦免,郑丰,清河衙门窝藏逃犯,又拒不招供,暂且每人斩掉一只手掌,至于那知县,就让他在一旁看着。” 外面的金甲中年正是郑丰。 听完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拜道:“属下遵命。” “爹,让我去,我要亲手把他们的手掌砍下来!” 听到此,周昊不顾自身伤势,执意要去。 眼中恨意满满。 神色阴狠毒辣。 这清河衙门竟敢斩掉他的手掌。 此等仇恨。 他要百倍报复回来。 金袍中年见此,点了点头,“去。” 周昊闻言,阴沉着脸下了马车。 “郑丰,走!” 招呼了一声郑丰,两人便朝衙门众人走去。 当走近后,周昊便见一张熟悉的脸蹲在角落一侧。 这人蹲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手半捂着脸面。 当见周昊正直勾勾等着他时。 顿时心如五雷轰顶。 是那小子。 他认出我了! 这人正是张浩。 他在水仙居也是骂过人的。 若是被认出来。 结局肯定比现在这些挨了几拳几脚的人惨的多! 张浩现在连和那周昊对视都不敢。 只默默低下了头。 “把那人抓过来!” 周昊见到张浩。 仿佛又回忆起了水仙居那一晚的恐怖经历。 受伤的断口目前还在隐隐作痛。 这屈辱的一刻。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几名金吾卫听令。 直接将瑟瑟发抖的张浩提了过来。 “周公子!周公子!都是误会啊!若是早知您的身份,当时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扰您的雅兴啊!” 张浩见周昊那要吃人的神色。 顿时都想哭了。 耸拉着脑袋。 嘴里一个劲的求饶。 “周公子,李捕头说不定马上就要回来了,要不然您等一等,等他回来你们再慢慢谈如何?” 他见郑丰周昊两个熟人都在场,一时间吓的魂飞魄散。 急忙开始甩锅。 这要不再拖一拖。 还没等上官云燕来救场。 他就要先完蛋了! “呵呵!谈肯定是要和他好好谈,但谈之前,我也不介意先收一点利息!” 周昊说完,抽出一旁郑丰的佩刀。 随即命人将张浩的手拉直。 这一幕,后者差点吓晕过去。 辞安啊。 你可把我害惨了。 我还没娶媳妇呢。 就指着这只手啊! 周围衙门众人见此,都是握紧了拳头。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是他们。 这些京都金吾卫。 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范知县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人要来真的! 那手上缠着纱布之人,定就是那晚在水仙居闹事的京都公子哥。 那马车里坐的。 大概率就是他父亲。 也就是金吾卫总兵。 周道雄! “等等,李长辞已去京都,不如先等他回来如何?” 范知县也是没办法。 这情形。 再不松口。 衙门的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 他只能先拖着了。 若是锦衣卫的人能及时到来。 说不定还会出现转机。 周昊一听,顿时怒道:“等个屁!他回来也是死人一个,尔等包庇逃犯,且拒不配合我金吾卫调查,通通有罪!” 说罢,只见他单手握刀。 疯狂的抬刀斩下。 看其斩的位置,哪是什么手掌。 这分明是要将张浩整条手臂都砍下来! 此刻他已经吓的说不出话。 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衙门一众也心神巨震。 惶恐万分。 围在外围的清河县民,此时也都把这金吾卫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如此残忍。 就没人能管管吗?! “住手!” 一道响破天际的声音传来。 而伴随着的是一道急速向前的无形波浪。 “公子小心!” 郑丰眼疾手快。 一个噗通就把周昊推到。 这无形波浪随即略过一旁几名金吾卫。 顿时。 血光乍现! 第95章 李长辞在此! 众人回过神来。 只见远处房屋之上。 一道人影握刀而立。 衣带飘飘。 青丝飞舞。 彷如天外来客一般。 俯视众生。 “清河捕头,李长辞在此!” 声如九天之音。 响彻在众人耳中。 “是李捕头!” “李捕头来了!!” 外围清河县民见此情景。 口中齐呼。 而衙门一众人见李长辞竟以这种方式回归。 顿时心中震惊不已。 李捕头这修为。 比他们想象中的强太多了。 这一道刀气。 竟横飞了二三十丈远。 瞬间斩杀了三名金吾卫。 张浩盯着屋顶的李长辞。 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再晚来一步。 他就先被开刀了! 范知县此刻,盯着屋顶李长辞。 眼中神色惊异。 辞安这小子。 终于是来了。 差点自己就替他背锅了! 现在的范知县,心中那股焦急倒是隐隐缓解了下来。 既然辞安出现,那这金吾卫应该不至于拿他衙门出气了。 而且看其现在的武艺已不输云燕那丫头。 心中也是稍感欣慰。 就凭这身武艺,金吾卫想抓到辞安也没那么容易。 “可恶!” 周昊从地上爬起。 看着屋顶上那熟悉的面孔。 心中怒火纷飞。 水仙居的那晚,至今仍是他的梦魇。 “此人便是逃犯李长辞,给我拿下!!” 周昊此刻,一声大喝。 顿时,所有金吾卫不再管衙门那帮人。 全数跑到李长辞所在的那栋阁楼。 拥簇在楼下。 围住这栋楼的所有方位。 此刻,金吾卫那辆华丽马车传出一道冷峻的人声:“金吾卫各将听令,速速捉拿此人。” 当这道命令传开后,数百名金吾卫中,几道身影腾飞而出。 只一眨眼的功夫。 便踩着屋檐,来到屋顶。 朝李长辞攻去。 “该死。” 李长辞见状,心里骂了一句。 这帮子金吾卫果然都是来抓他的。 还真是锱铢必报啊! 这又拿捏了个逃犯的罪名。 要是被抓到。 下场恐怕会很惨。 不过他若是不来的话。 这衙门里的兄弟可就要遭殃了。 这是李长辞不想见到的。 刚才若是来慢了一步。 张浩那油嘴子恐怕手就没了。 看着来犯的四名金吾卫将领。 李长辞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时,他一眼就看见了当初在水仙居的那个郑丰。 果然,这人也是金吾卫的一员! 几人凌空踢来。 李长辞不敢硬接。 一个跨步跳下阁楼。 半空中,他运足劲气,挥出一道刀气。 刀风呼啸。 气流破空。 很快,这道刀气便朝那几名将领袭去。 “又不是出体境,还胡乱使用刀气,小子,恐怕不久你便会劲气匮乏,哈哈!” 一名金吾卫将领提刀挡住这道刀气的切割。 口中顿时大笑。 “不可大意!这小子劲气不对劲,之前连斩了多次也不见劲气耗光。” 郑丰见几人有轻敌之意,立刻连声提醒。 他可是行气巅峰的强者。 还是周道雄这一支金吾卫的总教头。 连他当时都奈何不得李长辞。 就更别说眼前几个普通行气境同僚了。 三人闻郑丰所言,也不再说话。 只看了落地的李长辞一眼,便同样跳了下去。 李长辞此刻,周围已被一众金吾卫侍卫包围。 但却没一个人第一个上前。 刚才他那天外一刀的余威还在。 那三个一刀两断的同僚就在近前。 李长辞盯着他们,并没有对他们下手。 目前只是斩了周昊的一只手掌。 这些金吾卫还只是找了个借口来抓他。 若是大范围对金吾卫下手。 那恐怕理亏的就是他了。 不管在谁面前,他都百口莫辩。 除非谁主动来袭击他这个清河县九品捕头。 眼看着那四名行气境的金吾卫便要冲到眼前。 李长辞知道这要是纠缠起来肯定捞不到好处。 头脑一转。 他便朝一个方向奔去。 前方。 正是金吾卫总兵之子。 周昊! 目前的最优解。 便是擒住周昊。 胁迫那总兵退兵。 四周金吾卫见李长辞突然暴起。 几个不开眼的便上前阻拦。 对于这种主动进攻的人,后者也不客气。 直接刀气迸发。 几名冲上前之人瞬间便一分为二。 他们大多只是炼体初阶。 炼体巅峰之人少之又少。 面对李长辞那凌厉的刀气。 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余下的金吾卫士兵再不敢上前,只默默在周围打转。 周昊此刻。 见李长辞突然冲他暴起而来。 顿时一阵心惊肉跳。 急忙朝那马车喊道;“父亲救我!” 他此刻,心中惧意丛生。 他虽然走的路子是道门炼气。 但限于资质,到现在还没到后天境界。 面对李长辞,几乎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周昊话音刚落。 只见一道刀气突然从那马车中飞出。 这道刀气凝练异常,有蓝白之光涌动。 所到之处。 啸声滚滚。 比之李长辞之前挥出的刀气。 这一刀。 更显神威! 李长辞此刻大惊。 连斩出两道刀气阻拦。 但这道刀气与李长辞那两道刀气相撞后。 片刻间就将他那刀气击散。 虽也黯淡了几分,但仍朝李长辞袭来。 来不及再出刀。 李长辞急忙横刀一挡。 只听“砰”的一声。 这刀气瞬间打在李长辞的铁鳞刀之上。 将他震飞了出去。 此刻县衙一众人已和范知县躲入了县衙大门。 瞧见李长辞被击飞出去。 顿时神情焦急。 “这是后天第二层出体境!” 一名见多识广的老衙役此刻惊呼。 众人一听。 接连震惊。 没想到这金吾卫总兵,竟然是后天出体境的高手! “糟糕!” 此刻,范知县直呼不好。 云燕那丫头也只是行气境。 这出体境的武者看样子是比行气境还要高一个等级。 就算那丫头回来了。 还是难抵挡眼前这一帮金吾卫。 范知县此刻,只祈祷锦衣卫的那个千户能出面调停了。 李长辞被一击之后。 顿时口中流出阵阵鲜血。 “这就是出体境?” 刚才那道刀气。 凝练浑厚。 刀势逼人。 远比他现在使出的这刀气要强。 果然,这货真价实的出体境强者就是不一样啊! 自嘲了两句。 李长辞站起身。 查看了下体内伤势。 还好,只是受了些轻微内伤。 休息片刻便可痊愈。 而就在李长辞感慨时,那四名金吾卫将领接连杀到。 对这李长辞就是一阵猛烈的输出。 李长辞提刀御敌。 不过受了刚才这一击。 他面对四名行气境的高手已有些不敌。 只能勉强支撑。 不行了。 看要要赶紧跑路。 既然他已露面。 那金吾卫应该不会再对衙门动手。 何况那马车中还有个出体境的总兵坐镇。 这要是等他出手,恐怕连跑的机会都没了。 想明白后。 李长辞周身穴位劲气急速流转。 随后尽数没入双手之中。 随即。 刀气出笼。 所向睥睨。 四名金吾卫见状。 连连后退。 皆不敢硬接李长辞这回光返照的一击! 刀光所过,金甲横飞。 四人皆受了不轻的伤。 李长辞见此,立即转身一跃。 跳上一处屋顶。 就打算闪身开溜。 “贼子!休走!” 这时,那辆总兵马车突然爆开。 车身四分五裂! 一道金光灿灿的人影如流星一般就朝李长辞飞去。 后者见此。 心中大惊。 出体境强者周道雄! 还是出手了! 第96章 锦衣卫千户,萧云雀 见周道雄越来越近。 李长辞心中大为不安。 刚才对方所出的那道刀气犹在眼前。 这出体境本尊来袭。 凭他现在的修为。 无论如何也挡不住。 “大佬!我就要死了,快出来帮帮忙啊!” 李长辞暗中急呼。 不过脑中那大佬却没有任何回应。 该死! 这大佬果然是个只会装逼的。 遇到残魂尸体什么的就来劲。 遇到高手真人的就怂了。 尼玛! 危险了啊! “小子,能让我四品金吾卫总兵周道雄亲自出手,你很不错。” 说罢,身穿金色锦袍的周道雄已冲到他身前不远处。 只挥刀简单一击。 前方便出现五六道和之前相同的蓝白刀气。 李长辞见此,暗道一个不好。 嘴里不停叫着大佬。 现在,只有脑中那神秘高手才能救他了! 这五六道刀气眼看着便杀到跟前。 李长辞无奈,只得慌忙躲闪。 而就在此刻。 一把古朴巨剑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那五六道刀光撞上巨剑后,纷纷消散于无形。 甚至没能在这巨剑上留下一个划痕。 李长辞仿若劫后重生。 看着眼前一人来高的古铜巨剑。 连忙出了口气。 这大剑? 是大佬出手了吗? “呵呵!金吾卫四品总兵竟然在这里欺负一个刚到行气境的衙门捕头,就不怕传出去被朝堂上下取笑吗?” 还在愣神之际。 他只听一道慵懒轻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声音中夹杂阵阵轻笑。 周道雄见自己刀气被破。 顿时朝这声音传来的方位看去。 只见衙门前。 此时多了三个人。 后面的两人一袭黑色虎服。 而前方那人,则一身修长的大红锦衣。 锦衣之上,一只四爪飞莽脚踩祥云。 “飞鱼服!锦衣卫千户!!” 周道雄此刻心中一震。 刚才那柄大剑。 他认得。 那是锦衣卫千户萧云雀的专属武器。 而那身穿飞鱼服的女子。 不用说。 正是那名震京都的风云人物。 萧云雀! 躲在衙门内的一众差役心中震惊无比。 不认识人,那飞鱼服还能不认识?! 他们没想到上官捕头,竟请来了一名锦衣卫千户! 范知县此时,看了看身穿虎服的上官云燕。 心中顿时长出了口气。 云燕啊。 你可算来了 此刻他目光又移向前方的萧云雀。 想到刚才经历的心灵折磨。 差点哭了出来。 终于等到你。 千户大人! 周道雄眼见下方来人,眉头紧皱。 思考片刻后。 便收了金刀。 落回地面。 而李长辞见周道雄见了来人竟不再发难。 便有些好奇的打量起衙门口那三人。 后方两个都是熟人。 一个是锦衣卫百户赵三刀。 另一人自然就是他那老上级上官大妞。 再看前方那人。 红袍披风。 身形曼妙。 衣口之上,还绣有四爪飞莽。 这是? 飞鱼服?! 李长辞认得飞鱼服。 不光他认得,这清河衙门所有人都认得。 那是锦衣卫的象征。 能穿上飞鱼服的人。 就算在锦衣卫中,那也是绝对的高层。 此时,李长辞脑中不由想到一个人。 给上官大妞安排工作的那个便宜师姐,萧云雀! 想到此,李长辞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身姿摇曳。 面如桃花。 这锦衣卫千户。 竟如此年轻? 看上去竟比上官大妞也大不了几岁。 甚至连容貌都丝毫不输大妞。 没再多看。 李长辞也跟着落于地面。 朝那衙门口走去。 只见此刻,那萧云雀单手一挥。 头顶那古铜巨剑便是一个旋转。 随即朝其急射而去。 飞到跟前。 眨眼间,那巨剑就凭空消失。 储物袋! 李长辞没有意外。 这储物袋连他都有,这锦衣卫千户有一个不也很正常吗? “原来是萧千户,恕在下有失远迎,我金吾卫此刻正在抓捕逃犯,不知千户前有有何要事?” 周道雄此时,虽心中愤怒。 但面对融魄境的萧云雀。 却是不敢如之前那般行事。 锦衣卫主职监察百官。 而这萧云雀又是锦衣卫里最不好惹的人。 他这次本就是凭空捏造的罪名。 经不得细查。 若是让对方抓了他的把柄。 就算是四品总兵也够喝一壶的了。 而且这萧云雀虽看上去威胁不大,但那融魄境的实力可是实打实的。 他还只是出体境,硬碰更加不理智。 萧云雀听后,笑面如花,道:“素闻金吾卫行事雷厉风行,霸气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周总兵,到底是什么样的逃犯让你们这般兴师动众?连你这四品总兵都亲自动手了,想来那逃犯定是罪大恶极,需不需要我来帮帮忙?” 周道雄一听,顿时眼神一凝。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嘲讽他金吾卫。 不过他却没有发作,强笑道:“这般小事,哪用得着千户大人出手?这逃犯其实我金吾卫也还在甄别之中,目前这清河捕头李长辞是嫌疑最大的人。” 此时,周道雄还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眼前这锦衣卫千户明显就是冲着这事而来。 若李长辞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直说李长辞就是逃犯的话,说不定会让自己下不来台。 萧云雀一听,意味深长笑道:“哦,原来周宗兵还在调查之中,那便对了!这清河捕头李长辞我听人说过,出身清河,家里人也清白,且一直在衙门当差,应该不可能是你们追缉的逃犯。” “这一点,我萧云雀可以担保。” 周道雄一听,心里顿时如泼了一盆凉水。 这萧云雀。 果然是来保这小子的! 此刻,他竖眉紧皱,似乎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似乎有了决定,周道雄道:“既然有萧千户做保,那可能是我金吾卫搞错了。” “如此,那逃犯估计也不会在清河衙门。” 李长辞此刻,也走到了衙门口。 当听到周道雄口中的话时。 差点还以为听错了。 霎时间,这位千户大人在他心中。 好感度直线飙升! 即使两人还不认识。 即使这金吾卫恨他入骨。 但仅仅因为她一句话。 这周道雄就怂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面有人? 第97章 金吾卫撤退 “既然是弄错了,那就有劳贵部继续追缉了。”萧云雀平静笑道。 此时,周道雄如何听不出这女人的言下之意? 这不就是变相的下逐客令吗? 心中强忍着怒意,周道雄还是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萧千户了。” 说罢,周道雄走到衙门外空地,招来郑丰等四名将领。 稍作吩咐,四人就在诧异的目光中召集起四周的金吾卫。 这时,周昊见状不妙。 急忙跑到周道雄跟前,道:“爹!那千户大人说了什么?” 周昊此刻,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如今父亲只和那锦衣卫千户聊了几句便鸣金收兵。 难道那千户大人专门来这清河县就为了保一个捕头?? 周道雄见儿子神色失落,阴沉着脸道:“别问了,回去再说。” “那我们死了这么多人就不追究了吗?” 周昊心里极度不甘。 “哼!” 周道雄听言,只冷哼一声便道:“这次那小子运气好,昊儿,你放心!这仇,为父迟早会给你报的!” 周道雄再安抚了周昊几句后。 便命人牵来马匹,翻身上了马。 有锦衣卫千户萧云雀在场。 这一次,他还真是拿那小子没办法了。 现在他心里有些后悔。 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出手将其击毙。 若那萧云雀来时,人已经死了的话。 相信她也不会为了一个尸体和金吾卫闹翻。 现在这情形,只有从长计议了。 周昊此刻,由于少了一只手掌,骑马有些不便。 故坐在郑丰后面,由郑丰驾马。 当他回头再次看向衙门时。 只见李长辞正笑盈盈的朝他挥手。 顿时,周昊心中的愤怒陡然飙升。 双目变得赤红。 上面血丝满布。 突然,他感觉喉咙一甜。 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喷于郑丰后背。 “公子!” 郑丰见状,连忙停下马。 扶住了后面的周昊。 “我定要将那贼子碎尸万段!” 周昊此刻,竭力咆哮。 手中那白色的绷带此刻似乎都有些泛红。 “公子放心!大人定会帮公子除了这口恶气!” 郑丰此时,心中满是杀意。 那捕头李长辞,不仅当着他的面杀了他五位亲信。 今日竟又斩了十数人。 这口恶气。 别说是失了手掌的公子。 就是他也咽不下去。 “好了,郑丰,看好公子,这清河县衙门,我迟早会要他连本带利还回来。” 此刻,周道雄全身煞气逼人。 面色阴冷的能滴出水来。 清河衙门。 见金吾卫一众浩浩荡荡的离开。 周围围观的县民此刻才敢慢慢靠近。 当他们看见李长辞和衙门一众人若无其事的站在县衙口时。 众人顿时惊叹的叫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就说嘛,只要咱李捕头来了,定然不会出事!” “哈哈,金吾卫这帮狗东西,这次信誓旦旦来我清河县闹事,现在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你们看到没,刚才那公子哥气的血都吐出来了!” “不对,那公子哥你们有没有觉得眼熟?” “嗯?你一说我还真记起来了,这不就是那晚在水仙居的那个叫周昊的京都公子哥吗??” “没错!就是他!我也记起来了!当晚我就在水仙居,那人就是在水仙居闹事的那个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金吾卫怎么会突然来咱们清河衙门,原来是来报仇来了!” “哈哈,这下好了,金吾卫专程来报仇,结果又被咱李捕头打发了!哈哈!” “李捕头威武!” 人群中,几名当晚在水仙居的人此刻已认出了周昊。 见其无功而返,皆是调笑不止。 此刻,县衙口,萧云雀周围聚集着一众衙役。 如众星捧月一般。 “多谢千户大人救命之恩啊!” “要不是有千户大人出手,那金吾卫定是不会放过我们!” “多谢千户大人!”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脸上尽是舔狗之色。 而一旁的李长辞。 却完全被他们无视了。 狗日的! 老子为了你们出身入死。 这时候问都不问一句。 我还受着伤呢! 此刻,范知县同样没理会一旁的李长辞,连忙走到萧云雀三人身边,颔首拜道:“这次真是有劳千户大人了,云燕啊,要不是你请来千户大人,我清河县衙可就要遭殃了!” 上官云燕先是看了眼一旁的李长辞,随即道:“姨丈言重了,金吾卫蛮横专行,凭空捏造罪名,还是多亏了萧大人明察秋毫。” 范知县闻言,便对萧云雀再拜道:“多谢千户大人救命之恩!” 萧云雀见状,媚眼一笑,“那金吾卫在京都也是无所顾忌,霸道横行,我锦衣卫早就看不惯他们,这一次也算给个教训了。” “再说范大人又是云燕妹妹的姨丈,如今云燕妹妹在我手下当差,都是自己人,范大人无须多礼。” 范知县一听,顿时惊喜异常,连说道:“噢?对!对!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上官云燕此刻,一听萧云雀叫她云燕妹妹。 顿时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 这千户萧云雀虽然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 但实际年龄却远不止如此。 就算和她母亲比,都有过之而不及。 现在总是一口一个妹妹,叫的她属实别扭。 范知县这时也反应过来,心中有些诧异。 这这样说起来我还是千户大人的长辈了?! “萧大人,快快请进,刚才下官已吩咐下面准备酒菜,今日多亏了大人,小衙地方简陋,望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见此,萧云雀笑道:“既然如此,就多谢范大人了。” 接着,范知县又对赵三刀抱拳道:“赵大人,多谢了。” 后者也是对其行了一礼。 “云燕,多亏了你啊。” 范知县此刻,才发现自己最粗的大腿就是自己这外甥女。 现在他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姨丈哪里话,这都是我该做的。” “好!好!” 说罢,范知县便热情无比的带着几人进了衙门。 而此刻的李长辞,心已经死了。 衙门里,全是一帮子舔狗。 看着人家千户大人长得好看,身份又不凡。 就全然忘了刚才是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人。 今天这场面。 他才是主角啊! 这是,范知县似乎想起了什么。 突然回头,对着门外孤零零的李长辞,道:“辞安啊,差点把你忘了,快进来!给千户大人说说当时那周昊都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事。” 李长辞听后,顿时一脸黑线 第98章 萧云雀的邀请 李长辞虽然心中不平。 但还是跟了进去。 没办法。 锦衣卫千户,名头实在太响亮。 他这个清河捕头和别人一比,宛如云泥之别。 此时,衙门众人已尽数散去。 除了和范知县一起陪客的几位师爷议丞。 其他人大多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有些伤号行动不便的,也有专门的人送去医馆。 不过令李长辞欣慰的是。 这些衙役舔完后,终于是想起了他这个捕头。 临走时大都和他打了个招呼。 那眼神,李长辞也能理解。 大致就是虽然你把我们坑惨了,但我们并不怪你。 你还是我们的好捕头。 淦! 一行人来到内堂,落座后。 萧云雀睁着一双桃花眼,便对李长辞道:“你就是清河捕头?” 见锦衣卫千户点名自己,李长辞立即起身拜道:“下属正是清河县捕头李长辞。” 不管怎样。 这萧云雀还是救了自己。 当时若没有那巨剑挡住周道雄的那几道刀气。 这结果恐怕会很惨。 萧云雀一听,呵呵笑道:“好了,不用多礼了,我都听云燕妹妹说了,师傅的行气图既然最后被你得了,那你也算是我天元门的半个弟子,我还要叫你一声小师弟呢!” 李长辞正欲再恭维两句。 听到萧云雀的话,顿时心里一个激灵。 小师弟?? 大姐,说什么呢! 我又没用你那行气图! 但见萧云雀那认可的眼神。 李长辞还是决定不将实话说出来。 毕竟,若是真和上官那大妞一样有个如此牛的师姐。 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再说,他修习那天地混元身的事,可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不过万一以后被发现自己没学那抱元功的话。 会不会被她打死? “这还要感谢上官百户将那行气图赠与了我,如若不是上官百户帮忙,恐怕现在我还是炼体境。” 说罢,李长辞看了眼坐在一旁的上官云燕。 她端着茶杯,一言不发。 似乎不怎么想加入这个话题。 一旁范知县听见萧云雀的话,顿时脸上有些疑惑。 辞安这小子,怎么成了千户大人的师弟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是个混了多年的老官场,此时没有多嘴。 如今云燕在千户大人手下做了七品百户。 而辞安听这意思又是她的师弟。 这衙门出来的两个后辈都和这个四品锦衣卫千户有关。 他这个做长辈的自然也是心中偷乐。 有千户大人撑腰。 这以后哪还怕什么锦衣卫监察。 收钱收到手软都不怕! 此时萧云雀又道:“李捕头才刚晋级行气境,就能劲气外放,这甚至比很多行气巅峰的人都强,李捕头的武道天赋可真令人羡慕啊。” “那金吾卫的四名将领,其中一人已是行气巅峰,另外三人看样子也都晋升行气境多年,李捕头以一敌四,却不落下风。” “如此天赋,若是去了天州,师父他老人家见了肯定高兴的合不拢嘴,抢着也要让你拜入天元门下!呵呵!” 李长辞听言,刚想谦虚一下。 但一细想萧云雀说的话,顿时发现了个事。 这几人早就在这里了! 既然这萧云雀看见了那几名将领和他交手。 那这几人定是一早就到了现场。 竟然是拖到最后一刻才出手。 这不啃爹嘛这不! 万一最后那几道刀气没挡住。 自己这小命说不定就交代了。 李长辞此刻,看着萧云雀,心中只得呵呵两声。 “莫非千户大人刚才一直都在?”李长辞问道。 萧云雀闻言,只轻声一笑,便道:“李捕头莫怪,当时情况特殊,自然要挑个好的时机出手,才能镇住那些金吾卫。” 李长辞心里顿时翻了个白眼。 好的时机就是自己要死的时候? 我看你们是躲在暗处吃瓜! 不过他还是附和道:“那是自然,金吾卫来势汹汹,若没有千户大人关键时刻出手,恐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萧云雀一听,只呵呵一笑,随即正色道:“既然李捕头习了师父那行气图,又和云燕妹妹相熟,不知是否对我锦衣卫有意?我锦衣卫的名声想来李捕头都听过了,若是来我手下当差,少说也是一个百户之职。” 此话一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那几名师爷议丞自不必说。 范知县可是惊的身子一颤。 这前脚云燕才去锦衣卫做了百户。 后脚又来挖李长辞。 他这衙门是烧高香了吗? 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此刻。 范知县内心十分激动。 不过转念一想。 那六扇门的柳大人已经对他有意。 如今,这锦衣卫的千户也来要人。 这这让他这个知县很为难啊! 到底该放给哪边呢? 真是个幸福的烦恼啊! 李长辞闻言,心中也是一震。 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要挖人了? 是不是太快了点。 “锦衣卫名震大齐,下属自然向往无比。不过之前六扇门的神捕曹大人已先给在下许诺了紫衣之位,若是去了锦衣卫,恐怕曹大人会不高兴的。” 李长辞这话,再一次惊呆了现场一众。 这次,就连上官云燕和那赵三刀都不禁看向了他。 范知县此刻,已满眼震惊。 知道这小子被那柳大人看中。 但没想到这次去六扇门,竟还让四品神捕都有意了。 还许下了七品紫衣的官职。 锦衣卫六扇门两方同时抢人,这盛况。 范知县之前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 萧云雀一听,只笑道:“没想到还被那六扇门捷足先登了,李捕头,既然六扇门先我一步邀你,那我自然不会强求。不过嘛” 说道此处,她眼眸闪出一丝玩味,“那曹桂芳曹神捕相信你已经见过了,日后在六扇门若是感觉到不适应,我锦衣卫的大门还是向你敞开,百户之职,仍然不变。” 李长辞听后。 顿时神色变得奇怪。 曹桂芳? 神捕曹桂芳?? 那曹公公竟然叫这名字。 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不用说,看萧云雀这眼神。 曹大人的形象,相信整个京都的高层都了解。 要是真去了他手下当差,以后不知会引来多少同情的目光。 柳长鸣那老表。 混到现在,不容易啊! 第99章 杨志恭的老熟人 几人寒暄了一阵。 那边酒席已经备好。 一名衙役来报后,范知县便盛情的带着众人赴宴。 席间,范知县热情的给几人敬着酒。 这都是官场上顶级的人脉。 大齐京都,官员们最怕的,自然就是锦衣卫。 若是能有几名锦衣卫的熟人。 那做官的风险都要降低很多。 而像现在这种,一桌人有两名锦衣卫百户,一名锦衣卫千户。 放在大齐任何一个地方。 都是当地官员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不管他是一品还是九品。 只要能是结交锦衣卫的人。 无论付出些什么。 都是值得的。 “千户大人,云燕这丫头从小便在衙门长大,如今去了京都,还望多多照顾啊!” 范知县敬了萧云雀一杯。 还没等萧云雀拿起杯子,他就一口先干了。 诚意十足! “范大人放心,云燕妹妹也算是我半个师妹,这都是分内之事,而且云烟妹妹能力不凡,武道天赋又极高,就算没有我,在京都也是能独当一面。” 范知县听闻,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 说完,又敬了赵三刀一杯,说的都是差不多的话。 此刻,他这老官场的属性又来了。 说话三句不离上官云燕。 势必要通过他这外甥女,将锦衣卫这层关系打好! 打牢! 明年就到了朝廷三年一度的京察,其中锦衣卫对百官的考察占很大一个分量。 若是千户大人到时候帮他说上一句好话。 那这升品进京就妥了啊。 想到此,范知县面色越发红润。 笑容也是越来越盛。 今年果然是他的幸运年啊! 酒过三巡,门外突然进来一位衙役。 对其禀报道:“范大人,杨老捕头来了,目前在正在公堂外。” 李长辞一听,顿时有些纳闷。 这老爷子怎么来衙门了? 莫不是听说衙门被金吾卫围了,过来帮忙的。 范知县一听,立即说道:“既然老神捕来了,快快有请。” “是!” 说罢,那名衙役便快速下去。 只一会功夫,就见杨志恭随着那衙役来到了内堂。 一见范知县,便急切道:“范大人啊,听说衙门出事了,如今可如何啊?” 不久前,清河衙门被金吾卫殴打缉拿的事传到了杨宅。 范珠儿听见后,一听自家父亲被那金吾卫抓了,顿时哭了稀里哗啦。 杨志恭也很着急,自己那孙儿上午去了六扇门,也不知回来没有。 若是被那金吾卫抓去。 想到之前寇天雄的事。 杨志恭心中始终感觉不安。 安抚了范珠儿后,便独自一人往清河衙门走去。 毕竟他也是炼体巅峰的武者,若真有个什么事。 也好帮衬一下。 范知县见杨志恭这神色,哈哈一笑,只道:“亲家啊!都没事了,云燕那丫头请来了锦衣卫的千户大人,如今那金吾卫已被其千户大人打发了。” 说罢,范知县邀杨志恭坐到了他旁边。 后者见李长辞好好的坐在一侧,顿时心中那股担忧便放了下来。 人没事就好啊! 等等,千户大人?! 这时,杨志恭才注意到上官云燕和那刀疤男子中间。 坐着一个身穿大红锦衣的女子。 那女子衣口前,竟还绣着四爪飞莽。 锦衣卫千户! 范知县正欲给杨志恭介绍眼前的萧云雀和赵三刀。 突然,萧云雀盯着杨志恭笑道:“老杨,二十年没见,你老了很多啊。” 杨志恭此刻,看着说话的那女子,顿时眼瞪如牛。 口中结巴道:“萧萧百户??”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惊讶。 这老神捕,难不成还认得千户大人? 李长辞在一边,惊讶的看了看老爷子。 又看了看那萧云雀。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会有交集? 还是在二十年前?? 这千户大人看上去也才二十多岁! 范知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立即提醒道:“老杨,现如今萧大人已是锦衣卫千户。” 杨志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拜道:“草民拜见千户大人。” 心中,却如翻江倒海。 这萧大人。 没想到已是千户。 而且,这模样二十年来一点都没变。 就如当初一模一样! “老杨,不用多礼,都是老熟人了,当年你在皇宫破了那大案,本以为你会去六扇门任职,没想到最后竟被你拒绝,若是去了六扇门,想来早已是后天境界了。” 萧云雀只一看,便发现这杨志恭还停留在炼体境界。 “萧大人,草民家就在清河县,当年只想着能回到清河照顾家人,就心满意足了。” 炼体境界,只是比普通人身体更强壮一些。 并不能延年益寿。 这也是杨志恭这二十年日渐苍老的主要原因。 看着这么多年来没什么变化的萧云雀。 杨志恭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金碧辉煌的皇宫。 当年他带着六扇门锦衣卫两方高手一同破案的情景。 至今历历在目。 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去二十年了 “听云燕妹妹说,这李捕头是你的外孙?” 杨志恭本还在缅怀过去。 但听到萧云雀叫云燕妹妹几个字。 顿时惊醒了过来,脸上一阵异色。 这萧大人都多少岁了,还叫云燕那丫头妹妹? 二十年前就已是小有成就的锦衣卫。 杨志恭估摸着这萧云雀实际年龄恐怕比他也小不了几岁 “没错,长辞这小子是我大女儿所生。” “老杨啊,你可算生了个好孙子,本来我还打算让他去锦衣卫给他弄个百户之职,没想到你这孙子已经提前被六扇门的人要走了,可比你当年强多了。” 杨志恭一听,顿时一惊,看了看李长辞,道:“千户大人,长辞还只是炼体境界,如何能担当百户的重任?” “你竟然还不知道?老杨,看来你平日也不怎么关心你孙子啊,你这孙子,现如今已经是后天行气境了。” 杨志恭一听,顿时惊喜异常。 看着李长辞,似乎有些责怪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晋升的?怎么不与我说??” “老爷子,别问了,本来打算给你说的,这不一直没机会嘛。” 李长辞其实本想找个机会在和老爷子说。 但总是因为别的事耽误。 这就导致他这晋升的事目前家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爷子一听,顿时心生喜色。 好啊! 当年他就是缺少资源,在将陛下赏赐的金银买了宅子后,便没钱买行气图了。 不过这小子终归是没走他的老路。 “你这行气图哪来的?”老爷子好奇道。 李长辞此刻,看了看上官云燕,见其脸色突然有些黑。 顿时知道这赌约可不能乱说。 便道:“这是上官百户送给我的。” “哦?” 杨志恭一听,心中更是又惊又喜。 云燕那丫头给他的?! 行气图如此珍贵,若是这样的话 此时,杨志恭看向一旁的上官云燕。 脸上突然笑的无比欣慰。 这两孩子。 终于是走上正轨了! 他那斩金刀。 可算是没白送啊! 第100章 衙门事了 接下来,范知县将之前发生的事全数给杨志恭讲了一遍。 听后,杨志恭只觉后背一凉。 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没有这萧大人及时出手。 长辞这小子哪还能好端端坐在这? 随即,他便对萧云雀再拜道:“萧千户,这次可多亏你帮忙了。” 萧云雀连连摆手笑道:“老杨,不必谢了,举手之劳而已。” “当年还多亏了你才能破获那皇宫大案,就是到现在,陛下都还记着你。” 杨志恭听后,眼神中闪过惊色,似乎不信道:“陛下他老人家还记得我?” “大皇子现在稳坐东宫,这不都是你当年的功劳吗?如今陛下年纪大了,龙体欠佳,如若不是有大皇子稳定朝纲,这大齐国说不定早就乱了。” “陛下还曾无意言道,若不是当年那清河县的神捕,这大齐国啊,恐怕就要衰败了。” 听言,杨志恭久久未再言语。 没想到。 陛下他老人家还记得自己。 他还以为自从他回归清河县之后,皇宫中人就不会有人记得他了。 “陛下的恩情,草民永生难忘!” 杨志恭此刻,感动万千。 当年若不是陛下信任,授予他免死金牌,如何能调动锦衣卫与六扇门? 若不是如此,如何又能破得了那皇宫迷案? 都是仰仗陛下,他才得了这神捕之名 酒毕,一行人将萧云雀三人送到衙门口。 此时,范知县前后张罗。 他知道萧云雀三人来时是骑的马。 故立刻吩咐衙役,调来了衙门最豪华的马车。 安排了两个衙役驾车,准备让萧云雀三人坐马车回京。 至于来时那三匹马,范知县也安排了三个衙役一并骑回。 “萧大人,勿要再推辞,您能来我清河小县帮我等解围,下官已是感激不尽,这骑马劳累,还是让下官派人将几位大人送到京城。” 范知县满脸诚意的说道。 萧云雀听后,看了看身后那宽大的马车,点了点头,“既然范大人如此美意,那我就不推辞了。” 说罢,上了马车,坐于里面丝绸软坐之上。 赵三刀见此,也跟着上了马车。 范知县和杨志恭最后又对上官云燕勉励了几句,便也将她送了上去。 “千户大人一路顺风。” 见三人已坐好,范知县和杨志恭便站在一旁送别。 正当前方衙役准备起鞭驾离时,萧云雀突然从窗户叫来了李长辞,道:“李捕头,差点忘了与你说了,以后若是去了天州,见了我师父,可要记得第一时间上前去拜见,万不可忘记。” 李长辞听后,只一愣,便道:“下属明白,独孤前辈的事,上官百户之前已与我说过。” 当时上官云燕走之前和他说过那独孤破天。 若是修了他的行气图不去拜见的话,说不定会被抓进天元门一辈子别想出来。 这事儿他怎么可能忘? 之前可是有个倒霉师兄进去扫了四十多年的地啊! “噢?云燕妹妹都给你说了,那便好,知道其中厉害就行。” “好了,我们走,李捕头,别忘了我之前对你说的话,若是在曹桂芳手下干的不如意,我北镇抚司的大门可一直为你敞开。” 李长辞听言,抱拳道:“多谢千户大人。” “呵呵!别总一个大人大人的叫着,怎么和云燕妹妹一样。” 说罢,萧云雀看了眼一旁的上官云燕,对其二人说道:“以后你们两个就不许再叫我大人了,都把我叫老了,这样,云燕妹妹,李捕头,你们以后就叫我师姐,这样听起来就显得年轻多了。” 上官云燕闻言,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而李长辞,则神色怪异的看着她。 这大姐,二十年前和老爷子都一起办过案。 算算年纪怕是和老爷子一个辈分的人。 这般年纪,叫师姐合适吗? “好了,你们先叫一个我听听。” 萧云雀此时笑面如花,看着两人。 上官云燕似乎有些抗拒,不过迫于千户大人的压力,还是艰难开口道:“师师姐。” “好,好!乖师妹。” 萧云雀此时又看向李长辞。 “萧师姐。” 后者虽然心里觉得有些怪,但好在萧云雀外貌并不大,叫起来也没什么违和感。 “呵呵!”萧云雀听后很满意,“好了,那我们就走。” 此刻,她的心情似乎变得极为不错。 而就在此时,坐在一旁的赵三刀似乎有些紧张,顿了顿道:“千户大大人,卑职需要叫您师姐吗?” 萧云雀听后一愣。 随即看了看五大三粗,脸上还有一道疤的赵三刀。 神色似乎有些复杂,喃喃道:“算了,你太老了,这么叫反而显得我年纪大,还是叫大人。” “卑职遵命!千户大人!” “” 李长辞此刻,透过车窗瞧着车上这一幕。 似乎对这赵大人又有了新的认识 京都,青山书院,一处学堂之中。 “大家跟着我一起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堂上先生念完,只见下方二十几名孩童随即齐声跟着念读。 这些孩童看年龄大小不一。 大的五六岁,小的两三岁。 有男有女。 皆身穿白色襕衫,头上戴着方巾。 虽年纪还小,但念读的声音整齐有序,显然在这学堂已是学了不少时间的课。 一句念完,堂上先生又开始念读起下一句。 但这一句还没念完,突然,外面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 “慕容兄,王院长叫你过去,他说找你有事!” 接着,一个穿着青白襕衫的年轻男子跑进课堂。 打断了他的授课。 见此人来的着急,堂上先生立即道:“你说什么?王院长找我?” 这堂上先生,正是李长辞二舅,杨慕容。 此刻,他有些惊喜。 那王院长,自然就是他那老师,大儒王阳明。 后者也是青山书院的副院长。 不过虽是老师,但自从他三次乡试不中后,那曾今时常夸赞他的老师便几乎再没找过他。 可以说,现在杨慕容几乎就是整个青山学院的笑柄。 当年高调拜入王阳明门下。 如今却接连乡试三次不中举。 不仅是他,就是王阳明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 因此,杨慕容如今相当于是被放养了。 只给了他举荐了个先生的差事,王阳明便没再管过。 杨慕容心里恨啊。 都怪那该死的毛病。 这还不好当作理由来解释。 如若别人知道他一考试就紧张的话,说不定情况会更糟 这次老师找自己。 也不知会有什么事。 可千万别把他踢出师门啊。 若是那样,他杨慕容可就在整个书院出大名了! 第101章 王阳明 杨慕容此刻,先让堂下那些学生上自习。 随即拉着来人来到学堂门外,问道:“封才兄,老师找我有何事啊?” 杨慕容神情无比紧张。 唯恐他老师王阳明将他逐出门楣。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王院长只让我来叫你,慕容兄不急,去了自然便知。” 这来人名叫李封才,也是青山书院的学子。 因一直未出仕,便也靠着关系,留在青山书院做起了掌书小厮的差事。 也就是图书管理员的助理。 平日和杨慕容范子建几人关系要好,时常一起喝酒聊天。 算是属于不那么铁的好兄弟。 “既然如此,封才兄,这些孩子就麻烦你了,我先过去了。” 说罢,杨慕容将手中的书籍交给了李封才。 准备去那王阳明所在的驻地,山水阁。 刚要走,只见李封才突然一把拽住他,苦笑道:“慕容兄啊,这代课之事在下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你上次借我的那五两银子可何时还啊” 杨慕容一听,顿时脸色有些尴尬。 “封才兄放心,现在我有点忙这银子,过两天一定还你!” 说罢,杨慕容便扯开了被李封才拽着的衣袖,就准备朝山水阁而去。 “慕容兄,你上次也说过几天还,这都过了多少天了” “你放心,这次一定还!” “” 青山书院在京都占地极广。 院内阁楼二十几座,每座都有三四层。 而山水阁,便是青山书院为高层所建的书室。 院长欧阳朝问和王阳明都在其中。 一路之上,杨慕容遇到了许多青山书院学子。 这些学子基本都是有志于科考的学生。 大都十几二十岁的年纪。 青山书院与其他书院不同,在里面读书最多只能读到二十八岁。 若超过二十八岁还未出仕。 那便只有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王阳明帮忙,现在杨慕容说不定就只能在家里混吃等死了。 “那不是王院长的弟子杨慕容吗?听说他考了三次乡试都落榜了,如今都年过三十了。” “啧啧,王院长门下弟子众多,大都出了仕,再不济也是咱大齐各大书院的儒林名宿,没想到他老人家这最后一个弟子,竟然连举人都考不中,到三十岁还只是个秀才。” “我听说就连他这启蒙学童的差事都还是王院长给他安排的,想那王院长盛名一世,没想到最后竟收了这样一个弟子!” 路过学堂时,不少学子此时认出了杨慕容,皆在背后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些学子开起了他的玩笑,说他才学不济,只会吃老师软饭。 这些话说的毫不遮掩,甚至一些都传到了杨慕容耳里。 不过他听后也不生气,就当无事发生一样,还是径直往山水阁走去。 对他来说,这些学子的议论已是习以为常。 承受力早就练出来了。 这次秋闱,他已下定决心。 一定要克服那紧张的毛病。 成功中举。 让这些人通通闭上嘴巴! 如若不然,就去跳崖自尽!! 来到山水阁,杨慕容直奔老师王阳明的房间。 敲门应允后,便推门而入。 随即只见一身穿青色长衫的老者正坐于蒲团之上。 在他前方,还点着一个熏烟袅袅的香炉。 老者留着花白长须,面上有着些许皱纹。 目光深邃。 虽年事已高,但气质出众,浑身彰显儒雅之气。 其人正是杨慕容的老师,王阳明。 此刻,他手中正拿着一本书籍翻阅。 见杨慕容进来,便对其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 杨慕容见此,心中甚为激动。 看老师的眼神,似乎没在生气。 随即走上前,立即拜道:“学生杨慕容,拜见老师!” “慕容啊,许久未见,也不见你主动来拜访,是不是觉得科考不顺,无颜来见为师?” 王阳明放下书,起身走到正堂客椅处,坐下笑道。 杨慕容一听,顿时心中百感交集。 立即跪道:“学生不敢!蒙老师大恩,收学生为弟子,又不嫌弃学生三次落榜,给予差事让学生留于书院兼读。” “老师大恩,学生万不敢忘!只是学生十年未中举人,实在愧为老师门生,羞于面见老师” 王阳明见杨慕容说的真诚,于是叹了口气,道: “慕容啊,你的才学为师都清楚,文章策略,皆是上品,按理说中举应不是难事,却接连三次不中,为师也甚为疑惑。” “近两年为师少有询问你的学业,也是怕你压力太大,不过在为师心里,你的才学就算和那些殿前进士比,也不落下风。” “造化弄人,你这般才学,如今竟连举人都未中,这都是命啊。” 杨慕容听言,此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的才学自然不用老师来说,他自己都知道。 正常发挥的话,中举人那是轻而易举。 可是因为那该死的毛病,三次都落榜了。 紧张到手抖,这试还怎么考? 能坚持把字写端正都不错了 “学生不才,让老师失望了。” 想了想,杨慕容还是没将那考试紧张的事说出来。 一个男人,文章差不要紧,努力就是了。 若是连面对大考的勇气都没有,连笔都提不稳,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说不定连自己老师都会看不起他。 王阳明听言,道:“唉,慕容啊,之前的事就不再提了。” “今年秋闱将近,这一次,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只要有举人功名,即使不再应考,凭为师在朝堂里的那些门生,至少也能帮你弄个官职,既然你是我的弟子,那为师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杨慕容听言,顿时感动的痛哭流涕。 吸了吸鼻子,泣道:“老师大恩,学生十世不敢忘记!今年秋闱,学生定会全力以赴,死也要考出个功名!” 王阳明听言,点了点头。 随后再次勉励了几句,便问道:“慕容,你是清河县人士,最近京都盛传的那首名作,听说是从你们清河县传来的?” 杨慕容听言,顿时脸色微变。 细数最近流行的诗词,要论传播度,只要他那大侄子作的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最高。 这首诗不仅热度高,甚至还带火了水仙居的名声。 如今,京都十八里街的水仙居,更是凭借这首诗稳压其他青楼一筹。 即使是清河县那灯船上的分店,现在也是京都一众风流才子打卡的必去处。 “老师,那首诗正是出自清河县望江楼!” 王阳明听言,盯着杨慕容,似乎是试探道:“那作者你可认识?” 杨慕容也不敢撒谎,立即道:“那人正是弟子的外甥,清河捕头李长辞!” “慕容啊,如此重要的事,为何不早与为师说啊。” “老老师,您也没问我啊” “” 第102章 欧阳朝闻的信 王阳明听后,也没好说什么。 的确,他近来确实少有关心杨慕容。 后者自然也没有机会和他讲这件事。 “慕容啊,其实那李长辞为师这段时间也听人说起过,书院也派了人调查,回来的人说是清河县的捕快,怎么在你口中却成了捕头了?” 杨慕容一听,立即笑道:“老师,我那外甥近些时日在县里破获了数起大案,如今被我岳父范知县看中,已升任清河县九品捕头了。” 他说时,还专门提了提他岳父范辛海。 之所以如此,还是想让王阳明知道他也不是个白丁。 家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倒不是因为他觉得王阳明嫌贫爱富。 而是近年来他实在没什么事能拿的出手。 只有如此说让老师不觉得他太废物 王阳明听言笑道:“慕容啊,你那外甥的诗词天赋甚为不错,这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意境传神,朗朗上口,虽是作于烟花女子,但实乃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不过那李捕头如此才华,为何却走了吏员这条路,而不科举呢?” 杨慕容听后一愣。 望江楼这首诗的出处,李长辞可是和他讲过。 这本就是李长辞在香山洞穴中抄录的一首诗。 现如今却成了京都无数公子哥追捧的妙词。 甚至连老师都赞不绝口。 如果给老师说实话,那岂不是丢了自家人的脸? 那大外甥是做捕头的,可以不在乎。 但他可是要混文化圈的。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做二舅的脸可就没地放了。 这事不能干! 想通后,杨慕容平静道:“老师有所不知。我那大外甥早年确实没什么文字方面的天赋,父亲曾也找过先生教授他,但这小子实在不爱读书,故成年后便接了我父亲的差事,在衙门做了捕快。” “只是不知为何,这段时日他突然就开窍了,在那清河县望江楼做出了此诗,其实这件事,学生也觉得也难以理解。” 杨慕容说的一本正经,不敢露出丝毫马脚。 王阳明此时神色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轻声道:“慕容,你那外甥真是最近才开窍的?以前没读过书?” “也不是全然没读过书,小时候还是跟着先生学了一段时日,虽说写不出文章,但也能识字。” 王阳明一听,心中顿时有些惊意。 没读过几本书就能写出如此诗词。 若是从小开始启蒙,熟读经典的话。 那前途岂非不可估量? 想到此,王阳明心里突然惋惜不已,道:“慕容啊,你那外甥可不是没有天赋,只是孩童时贪玩,你们没有发现罢了若是你家那老爷子坚持给他请先生教授,说不定早就开窍了。” “慕容,你们可能毁了一个天才!” 王阳明此时心痛不已。 这李长辞既然能作出这等诗词。 就绝不可能没有天赋。 他一生教人无数,这一点自然看的清楚。 就只凭小时候读的几本书。 便能出如此佳作。 若是精心培养,说不定以后还能成文坛大家。 这这杨家父子,真是误人子弟啊! 这时他不禁看了眼杨慕容,似乎想到什么。 儿子读书,外孙当捕快?? 气煞老夫也! 其实当年王阳明去清河县收杨慕容为弟子时。 就在杨宅看见过小时候的李长辞。 只不过当时杨慕容风头太盛。 乃是清河第一才子。 便对此人有些疏漏了。 若是早知如此,他定然要将李长辞一起收入门下。 也不至于最后去了衙门,做了捕快。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这李长辞已然二十出头。 早已过了启蒙的年龄。 没有少年时的积累,就算天赋再高,也只是镜花水月。 杨慕容见王阳明脸色逐渐沉重,连忙道:“老师不必难过,我那外甥其实不喜欢读书。而且他在破案方面颇有天赋,也许走吏员路线对他来说并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看着老师那惜才的眼神。 杨慕容心中捏了把汗。 这若是让老师知道自己在骗他。 其实李长辞只是偶然得了这诗。 会不会立刻被老师逐出师门 “天资聪颖,头脑灵活,做什么事都能做得好,若是那李长辞真有读书的天赋,查案方面,自然也不会差。” 想到此,王阳明心中再次绞痛。 无故错过这样一位天才,真乃是生平憾事啊。 不过好在文章虽然需要不断积累才能大成。 但诗词却是讲究天赋,讲究灵光一现。 这李长辞虽错过了读书的时机。 但若是以后能努力专研,在诗词方面还是能有一番建树的。 以后若是有机会,他也想点拨点拨那李长辞。 想明白后,王阳明沉声道:“慕容啊,既然这诗词是你那外甥所写,你又是我青山书院的学子,那这个差事,交给你我看是最好不过了。” 说罢,王阳明拿出一封书信。 信封上写着“长辞小友亲启,欧阳朝问”几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字。 杨慕容一见是欧阳院长的亲笔信,顿时恭敬的接过。 “老师,这是?” 见此,他其实心中也有所猜测。 这定是和李长辞那首诗有关。 既然这首诗是近来流传度最高的佳作,那书院没理由不收录。 “慕容啊,这是欧阳院长亲自给你那外甥写的邀请函,再过五日就是我京兆府的儒祭,欧阳院长的意思是,想邀请你那外甥与我青山书院一起参加。”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争取他的同意,将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收录到我们青山书院中。” 杨慕容一听,一下全明白了。 这次叫他来,最主要目的还是想收录李长辞那首诗。 还真是沾了他那大外甥的光啊。 之前老师又是勉励,又是承诺日后给他安排官职。 原来还有李长辞这小子的功劳! 圣言书院想来肯定也会极力争取那首诗。 若是被他们收录。 青山书院自然又矮了他们一头。 日后新招学子的质量肯定就有所下滑。 诗文收录。 杨慕容知道,越是流传广的作品,对这两个学院越有吸引力。 因为收录的佳作越多。 就越能代表大齐文坛正宗。 两个书院千百年来为了这个,没少发生过争执。 甚至其学院的门人入仕后,在朝堂上都隐约分成了两派。 当然,杨慕容猜测这说不定就是高祖皇帝刻意而为之的事。 让朝堂上分为两派,皇帝自然就能游走于两派之间,管理起国事更加游刃有余。 不过这都是杨慕容的猜测,但事实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杨慕容此时,对着王阳明拜道:“老师之托,学生必然全力去办!” “那圣言书院说不定近日也会派人去清河县相邀,若是李长辞跟着他们圣言书院前去儒祭,那首诗多半就会被他们抢走,慕容啊,这次为师就拜托你了。” 见王阳明竟破天荒如此说。 杨慕容惊的立刻跪拜在地上,抱拳道:“老师放心。若是我那大外甥不肯将这首诗录于我青山书院的话,我就把他的腿打断!老师,我这个二舅,在家里还是很有地位的!” 杨慕容这话说得虽然有点虚。 但在老师面前,自然是不能有任何怯场。 回去对方若是不愿,他分分钟自杀一个给大外甥看信不信! 第103章 再回玉雪堂 王阳明见此,笑着点了点头。 青山书院和圣言书院相争大齐第一书院多年。 却一直没个结果。 近些年由于当朝宰相出自圣言书院,他青山书院隐隐还被压了一头。 此番若是录下这首诗词,虽难以改变现状,但短时间也能扳回一城。 也幸甚,这李长辞是他弟子的外甥。 让他青山书院占了个先机。 “慕容,五日后便是儒祭了,到时候咱们京兆府所有书院的顶尖学子都会参加,今年儒祭,礼部尚书魏寒魏大人也会一起来观礼,他也是今年秋闱的主考官之一,且不可松懈。” “魏大人是我青山书院走出去的门生,也是欧阳院长的弟子,此次若是在儒祭中有所展露,相信以后入了朝堂,定会获益匪浅,务必要做好准备。” 杨慕容听后,立即抱拳道:“学生明白。” 儒祭。 是京兆府三年一次的书院盛会。 可以说是科考前的预热。 相当于是给考生加油助威的活动。 八月有乡试,次年二月又有会试。 这儒祭的参与者,主要便是参加这两次应考的学子。 其流程大致先是祭拜圣人,随后再由德高望重的前辈出题,现场学子作赋。 鉴于都是口述,故学子大多以短小精炼的诗或词居多。 每一届在儒祭中崭露头角的学子。 在后续的应考中也多半能金榜题名。 可以说,这儒祭就相当于一次模拟考试。 随后,王阳明再次勉励了杨慕容几句,后者便拜别了。 门外。 杨慕容拿着欧阳朝闻的亲笔信。 心里叹了口气。 大外甥啊大外甥。 连欧阳院长都给你亲自写信了。 不过此事,他也不羡慕。 毕竟读书人都有自己的骄傲。 杨慕容好歹也是风光过的。 这种用别人的诗来泡妹子赚名声的事。 他杨慕容更是不屑一顾! 当然,若是他在香山洞穴中发现此诗。 怎么也要先改一改,调色一番。 再用 清河县。 范知县一众送别萧云雀后。 李长辞便将捕快老周的事和众人说了说。 听后,不仅范知县心中一阵唏嘘。 就连那几位师爷议丞都冷汗直流。 这金吾卫,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竟还在半路设下埋伏。 杨志恭此刻也是面色凝重。 这老周从进衙门开始,就一直跟着他办案。 虽然能力平平,但却对他这个老捕头毕恭毕敬。 事事鞍前马后,任劳任怨。 当听说此刻老周躺在玉雪堂后,便立刻和范知县一行去了玉雪堂探望。 范知县一路心中也是焦急。 若不是老周拼了命掩护小林撤离。 这萧千户说不定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清河县发生的事。 这次老周可立了大功! 几人来到玉雪堂。 西门才见范知县亲自到来,连忙过来跪拜迎接。 “草民拜见大人。” 他随即认出了后面的杨志恭,“见过老捕头。” “西门大夫,不用多礼了,快带本官去看看老周。”范知县立即扶他起来。 那西门才也很懂事,不多言语,立即便带着几人往内堂走去。 众人进了一处厢房,只见老周躺于床上。 其四肢的匕首此刻已尽数取出。 伤口位置缠着厚厚的纱布。 此刻老周已醒来多时,见到来人,顿时紧张的就要下床行礼。 “老周啊,快躺好,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范知县连忙上前将其扶平。 “大人!衙门的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老周躺好后,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放心,云燕那丫头请来了锦衣卫千户大人,现如今金吾卫那些人已经被千户大人给打发走了。” “这还得多亏了你和小林,若是没有你们拼死去京都求援,咱这清河衙门怕是凶多吉少啊。” 范知县此时见老周的伤势已然得到控制,便笑着安慰道。 “幸好啊这这得多亏了上官捕头啊,竟然连锦衣卫的千户大人都能请来。” 老周此刻,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这时,他突然看见了范知县身后的杨志恭。 顿时浑身一震,双眼竟有些湿润,“老老捕头” 说罢,那黝黑的脸庞竟然留下了两行泪水。 “老周啊,多大个人了,还哭什么?以前带你办案的时候,可不见你这样啊,哈哈!” 杨志恭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老周的伤势并不致命,只需再恢复一段时间就能回衙门了。 两人相见,自然又说了好一会话。 这时,范知县开口道:“周捕快这一次居功至伟,这里所有的医药费,都由我衙门承担。老周,你放心,衙门给你们的奖赏自然也是不会少的。” 老周听言,甚为感激,道:“属下多谢范大人。” 几位师爷议丞又夸赞了几句,众人便告别了老周,出了厢房。 来到门口,范知县叫来了西门才,大方说道:“西门大夫,这里费用都算在我衙门头上,日后老周康复,你直接叫人来衙门领银子便是。” 而此刻,西门才看了一眼后面的李长辞,笑道:“大人,李捕头来时已经给了一百两银子,想来不仅够了,甚至还会有些剩余。” “哦?” 范知县偏头看了眼李长辞,惊道:“辞安,你给了一百两银子?。” 李长辞此刻,想了想,笑道:“范大人,当时情况紧急,我就先垫付了。” 垫付。 说到这两个字,李长辞加重了音量。 既然衙门要出银子,那他的钱能收回来当然最好。 范知县听后,定了定神,随即不动声色道:“辞安能有此心,本官甚是欣慰啊,既然如此,我就代老周谢谢你了。” 李长辞一听,顿感不妙。 什么意思? 怎么就谢谢了? “范大人,这” 李长辞话还没说完,范知县便打断道:“辞安啊,你看看,这一次因为你,衙门遭了多大的祸事啊,不过念在你积极出钱出力,这事本官也就不找你麻烦了。” “好了,回衙门。” 范知县这次可要让李长辞出出血。 前段时间司徒家那五百两,他一分都没捞着。 这次说什么也要顺回来一点。 还有这小子最近又是拿钱又是升职。 还被六扇门的神捕看中了。 好事全让他占了。 祸事全让衙门背了。 这怎么行? 这一百两就先当利息! 日后等这小子去了六扇门,做了紫衣。 再让他连本带利还回来。 杨志恭看了看李长辞,也没说什么。 这小子,这段时间银子似乎离奇的多。 给家里都拿了四百两了。 当时司徒家也才只分了三百两。 定是还有猫腻。 这次又是他小子惹得祸,出点钱,理所应当。 李长辞此刻,看着范知县一众和老爷子本该如此的眼神。 叹了口气。 还是选择默默承受这一切。 算了,老周小林出生入死,衙门也有多人负伤。 出点钱,他心里也好受些。 当然,这是在他还有五千两巨款的情况下。 若是不然,说什么也要让二舅姥爷开他的小金库! 第104章 善后 离开玉雪堂后。 范知县带着一行人又去了衙门附近的几处医馆。 玉雪堂看伤价格昂贵,在清河县,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 故之前金吾卫打伤的那些衙役,都被送到了附近几处普通医馆。 所幸除了老周的伤,这次衙门其他伤者伤的都比较轻。 最严重的也就是那个被踢断了腿的年轻皂吏。 对于他的事,李长辞也听说了一些。 无非就是挨不住打,说出了李长辞的名字。 此刻,这年轻皂吏腿部已固定了木板,外层也被纱布团团包住。 看着范知县身后穿着捕头服,挂着长刀的李长辞。 甚至都有些不敢直视。 眼神中又是内疚,又是惊慌。 躺在椅子上,动也不是,静也不是。 显得极为局促。 李长辞见状,笑着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刘啊,好好养伤,养好了再来衙门,这次也是我有些冲动,招来了金吾卫,让你们受了委屈,这些医药钱不用担心,你们只管把伤养好便是。” 这年轻皂吏看着毫无怒意,笑容和善的李长辞。 心中顿时感动不已,内疚之心更甚,只哽咽道:“李捕头我对不起你当时我” 还没等他说完,李长辞就打断道:“唉!说这些干什么,都是兄弟,那都是金吾卫捏造的罪名,算不得真,说了也没什么。” 闻言,年轻皂吏激动的当场就要不顾伤势给李长辞拜首。 后者连忙将其扶了回去,又安慰了两句,才跟着范知县一众离开。 全程看在眼里的杨志恭此时,心里暗暗点了点头。 他这大孙子。 才干捕头没几天,还真有点捕头的样子了。 不错! 走到最后一家医馆。 和之前一样,这些伤员见范知县前来探望,接连参拜。 又见其身后的杨志恭,更是激动不已。 范知县也不含糊,直接就给他们许诺当月月俸,每人再加一两银子。 而且每个伤员休假两天。 众人听后,顿时接连拜谢,兴奋不已。 他们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但现在不仅带薪休假两天。 还赚了一两银子。 简直就是惊喜。 一些人甚至觉得。 这金吾卫,再来几次他也愿意啊! 回衙门的路上,清河县一众百姓夹道拥簇着范知县一行。 这阵势,就像是迎接凯旋的士兵一般。 欢呼雀跃不止。 就差提几串鞭炮过来敲锣打鼓了。 “辞安啊,既然老周那边你出了银子,那我衙门自然也要表示表示,这其他人员的医药费,就由衙门来出了。” 感受着百姓的爱戴。 范知县此刻心情极为不错。 这情景。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知县还是首次遇到。 李长辞听言,心里呵呵笑了两声。 这几处医馆的花费,可能加起来连五两银子都不到。 还是二舅姥爷会啊。 不过考虑到知县的颜面,他还是笑道:“那我就代兄弟们谢过大人了。” 范知县走在人群中,极力享受着这被百姓敬爱的感觉。 不过就在此时,人群里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人喊了句,“是李捕头!李捕头在那!” “李捕头威武!李捕头威武!” “李捕头,你是我的偶像!” “李捕头,我爱你!” 人群中,不管男女老少。 皆是对这个清河县风流人物露出崇拜的眼神。 一些小姑娘此刻,看着身穿帅气捕头服,俊朗挺拔的李长辞。 顿时眼里全是星星。 更有甚者,一个劲儿的尖叫。 吓的周围人连连后退。 范知县瞧见这番情景。 脸色一沉。 那挥舞致意的右手瞬间僵在了空中 回到衙门。 杨志恭道:“范大人,珠儿还在家里等着消息,我就先告辞了。” 此刻范知县的心情似乎又变得不太好了,不过见是杨志恭,还是立即笑道:“老捕头啊。这次是让珠儿那丫头担心了,就劳烦回去安慰一番,有空的话,让她回娘家来住几天。” “他娘这么久没见她,心里可想她的紧啊,哈哈!” 杨志恭听言,口中连连答应。 这范大人今天对他,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想想前些年他那儿子杨慕容落榜的时候。 范知县哪会像现在这样。 紧接着,范知县亲自将杨志恭和李长辞送到了衙门口。 对李长辞,范知县见他也是受了伤,便准了两天假。 “亲家啊,路上慢些,有空常来衙门坐坐!” 看着杨志恭离去,范知县连连挥手告别。 这情景,就是李长辞都有些不适应。 范知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如今看来,这门亲事也还是不错的。” 就算杨慕容那个混小子不中举。 但就杨志恭一人,也算是能门当户对了。 不仅他那徒弟上官丫头现在是锦衣卫百户。 就连他这孙子也被六扇门许诺了紫衣之位。 最重要也是范知县最没想到的一点,这老捕头竟然还和锦衣卫的萧千户认识! 有这些关系,他那女儿范珠儿,怎么都不会吃亏了。 想到此,范知县突然又有些疑惑。 他这女婿杨慕容身边的人都开始行了。 怎么就他自己不太行? 这事,此刻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 杨宅,正厅。 范珠儿和杨慕心正脸色沉重的等着衙门那边的消息。 在他们身边,凤姐青儿几名丫鬟同样神色紧张。 范珠儿此时,甚至都有些坐不住了。 站起身,不禁朝外面不停张望。 若是衙门出了事。 那这个家可就完了。 光靠他那不争气的丈夫,家里连口饱饭可能都吃不上。 而就在此时。 杨志恭和李长辞走入了正院。 范珠儿见此,立即迎了过去,连忙询问衙门的情况。 杨志恭见儿媳如此着急,哈哈一笑,便将衙门所发生的事简略的给她说了说。 后者听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眉宇间的焦急神色才舒展开来。 杨慕心和几名丫鬟也跟在范珠儿身后,见衙门无事,皆是松了口气。 这时,范珠儿才注意到李长辞身上穿的那身捕头服。 虽然知道这大外甥升了捕头,但亲眼见到李长辞穿这身衣服时,心中还是一惊。 上下打量了一眼,细眼笑道:“长辞啊,没想到你穿起这身衣服还真不赖嘛!” 后面杨慕心和一众丫鬟见此时的李长辞,皆是脸带羞色。 说实话,现在李长辞这模样,绝对是捕界天花板了。 “这算什么?长辞如今已经得了六扇门神捕大人的赏识,许了紫衣之位,若是穿上那六扇门紫衣的官服,想来定是更加不俗啊,哈哈!” 杨志恭此刻甚是欣慰。 他那儿子虽然不争气,但这大孙子,这些日子可真是给他长脸了。 尤其是在范知县这一家人面前。 此时面对范珠儿,他难得自信一回。 “什么?长辞被六扇门看中了??” 范珠儿听后,顿时大惊。 后面杨慕心等人,也是不敢相信。 这六扇门的名头,这些人哪会不知? 那可是能和锦衣卫相提并论的地方! 第105章 顶梁柱李长辞 众人来到厅内。 待李长辞和杨志恭坐好后,范珠儿立即命丫鬟给两人端茶倒水。 又让贴身丫鬟凤儿亲自去摆了一个果盘。 放于李长辞和杨志恭中间。 两名丫鬟倒完茶,她便让两人去后厨帮忙,顺便让宋妈今晚多做两个好菜。 刚安排完,范珠儿便迫不及待道:“长辞啊,你真的被六扇门相中了??” 此刻,她眼眸里还透露着难以置信。 京都六扇门。 莫说是去当差。 她长这么大。 就是连一个真人都没见过。 在她眼中,那地方和锦衣卫一样。 极为神秘。 李长辞插了一块水果吃下,笑道:“这事儿还不好说,六扇门一个月后便会在京兆府招新,那神捕大人也只是叫我去试试,至于能不能进,只有到时候才知道了。” 如今家里这般待遇。 李长辞很是满意啊。 一回来茶水果盘就全都招呼上了。 这要是放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杨志恭听后,放下了叉子,笑着道:“珠儿啊,长辞如今武道已进入了后天行气境,又有那神捕大人许诺紫衣,我看这一次,多半能成!对了,珠儿,范知县让你有空回娘家住住,说是你娘想你了。” 范珠儿听言,脸上满是喜色。 她当年嫁入杨家。 也是父亲大人看中了杨慕容的才华。 清河知县大人的闺女嫁给清河第一才子。 在外人眼里绝对是金童玉女。 哪知后来杨慕容不知怎么竟然三次不中。 他这做妻子的也感觉颜面无光。 每次回娘家都有点胆怯,唯恐那些亲友暗地奚落。 行气境这些武道境界她不懂。 但若是她这大外甥能做得六扇门紫衣。 那他这个舅婶终于是可以抬头挺胸的回去看她娘亲了! 想到此。 范珠儿眼中不免有些期待。 虽说她相公杨慕容还没出仕。 但六扇门紫衣。 想来更是能让人叹服。 她那知县父亲,也才只是七品而已。 此时,范珠儿激动道:“长辞啊,这次六扇门收人,你可一定要全力以赴,你知道你那二舅是个没本事的,这家里现如今可就靠你了啊!” 李长辞一听,淡然笑道:“舅婶放心,虽说不一定能进,但我会争取的。” 范珠儿听后,喜笑颜开。 若是她这大外甥真能做那七品紫衣。 下次回娘家,她可要好好与那些姑姨婆婶斗斗嘴皮子。 如今她相公还未出仕。 这大外甥就已是七品紫衣。 若是慕容再出仕。 那这杨家,定然就会成为清河县排的上号的名门望族。 甚至超过她知县父亲那一家。 而她,自然就是杨家的当家主母! 想到这里。 范珠儿顿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 “长辞哥,你要加油哦。” 这时,杨慕心坐在一旁,脸上同样有些许喜色。 她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 若是长辞哥去了六扇门。 这家里可能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段时日以来,她本就觉得这长辞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今,才做了捕头没几日。 现在又被六扇门看中了。 这时候,杨慕心不仅心中欢喜,甚至都有点崇拜起李长辞了。 从小到大,她只崇拜过她二哥杨慕容。 现如今,在她心中。 李长辞似乎逐渐取代了杨慕容的位置。 成了她心里的顶梁柱! 李长辞喝了口茶,笑道:“慕心啊,放心,若是我做了六扇门的紫衣,这清河县配得上你的人家就不多了,到时候,长辞哥给你在京都寻一门好亲事,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杨慕心见他又在打趣自己,顿时羞红了脸,“长辞哥我我不想嫁人。” “哈哈。” 李长辞见小姨妈如此羞涩,也不再说这些,笑道:“慕心,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来给我说,你长辞哥保证帮你出气。” 杨慕心闻言,心中甚是欣喜。 不过还是低声道:“我平日都不怎么出门,哪有人会欺负我” “没有更好,有的话,一定要来与我说。” 杨慕心如今已然是个大姑娘了。 秀眉娇俏。 颜值很能打。 日后说不定便会招来一些人觊觎。 李长辞决定了,除非是他认可的人。 其他人等,谁若是敢来招惹,他这铁鳞刀第一个不答应! 这时,只见一个小身影突然从厨房那边跑了过来。 “娘亲,大哥!你们都在笑什么?” 来到正厅,正是拿着一条卤猪尾啃的杨小小。 若是平日,范珠儿见杨小小如此不顾礼仪。 定又是要上去责备一番。 但此时,高兴的范珠儿破天荒的没说什么。 “大哥,那是什么,我也要吃!” 杨小小此刻,看见了李长辞桌上的果盘。 瞬间就被果盘上精致可口的果肉吸引。 随即一下扑腾到李长辞腿上。 拿着叉子便大口吃了起来。 “哈哈,小小,慢点。” 杨小小不管,还将手中的猪尾巴塞给了李长辞。 后者看着手里被啃得坑坑洼洼的卤猪尾,心道这小丫头的胃口一直这么好吗? 将猪尾交给了风姐,让其洗洗,等小小想吃的时候再给她。 可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这时,杨慕容突然急匆匆从院子里跑了过来。 见众人都坐在厅内,他急忙喊道:“现在衙门怎么样了?!” 他还马的时候,偶然听几个租马的人聊着金吾卫包围清河衙门的事。 顿时就一路飞奔了回来。 此刻。 已是满头大汗。 神色极为惶恐。 但当走近一看,几人有说有笑。 他那闺女,竟还吃着果盘这种他都很少享受的东西。 顿时满脸不解。 “慕容啊,不要急,先坐,事情是这样的” 杨志恭见其担忧,还是第一时间将衙门的事告诉了他。 说到锦衣卫千户出面解围时。 杨慕容眼露惊色。 心中更是佩服起那上官云燕。 竟然连千户大人都能请出面。 又说到李长辞晋升行气境。 此时杨慕容浑身一震,双眼恍惚。 这大外甥,竟已是后天境界的高手了?! 对于后天境,他也不陌生。 青山书院中,炼气的学子也有很多。 毕竟炼气能让人耳聪目明,有助于习读诗书。 甚至他那老师王阳明,也是一名后天境界的炼气者。 至于他,本打算等入仕后便腾出时间修炼,但到现在连举都未中,故也就耽搁了。 没想到,他这大外甥,如今在武道方面,都有这般成就了! 难怪能这般轻松就坐上捕头之位。 而最后,杨志恭说到李长辞被六扇门四品神捕看中,许了七品紫衣后。 杨慕容顿时头颅如遭万雷轰击。 一时间,竟闭眼晕了过去。 他实在无法在清醒状态接受这个事实! 第106章 二十年前的萧云雀 “慕容!” 眼见自家相公突然晕倒在地上。 范珠儿连忙惊慌失措的跑上前去。 一把将他扶起。 在场除了杨小小还在没心没肺吃着果盘外。 其他几人都赶忙围了上去,脸上皆是担忧之色。 “慕容!慕容!” 范珠儿两只手不停的摇晃,嘴里连连叫喊。 杨志恭此刻也将其手放平在地上,开始把起了脉。 “爹,慕容到底怎么了?!”范珠儿满脸焦急。 虽然自家相公目前还在蛰伏。 但她心里始终相信杨慕容日后能高中。 如若此时身体出了问题,那可全毁了! 杨志恭一只手把完,皱了皱眉。 随即换了一只手,再把完后,沉声道:“脉象沉稳有力,节律均匀,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啊。” 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 这时,李长辞在一旁悄悄看着杨慕容。 只见其眼皮,不经意间微动了一下。 心中顿时呵呵一笑。 道:“舅婶,老爷子,你们让一下,让我来看看。” 李长辞走上前,接过范珠儿怀中的杨慕容,看了一眼,便道:“这种情况以前我在衙门遇见过,应该是精神刺激过大导致的。” “可能刚才老爷子讲衙门的事,让他惊吓过度了,没关系,只需打醒便可。” 刚说完,李长辞便感到怀中杨慕容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 前者微笑不语。 随即直挺挺举起一只手,就准备往杨慕容脸上打去。 这时,只见怀中的杨慕容突然突然睁开双眼,失神道:“我这是怎么了?!” 随即,一个翻身滚出了李长辞的怀抱。 落地后,脸上仍是带着惊慌之色,嘴里诧异道:“老爹?珠儿?我我刚才怎么了??” 众人见杨慕容醒来。 顿时松了口气。 范珠儿急忙跑过去扶起杨慕容,道:“慕容,刚才你惊吓过度晕过去了,幸好现在没事了!” “啊!” 杨慕容叫了一声,随后撇了眼李长辞,愤恨道:“那帮该死的金吾卫。竟敢来我清河衙门闹事!我刚才我刚才可能是精神刺激过度了” 李长辞看着杨慕容极其逼真的演技。 心中呵呵两声。 二舅这装的也太像了。 要是在上辈子,这不得给他发个小金人? 这时,厨房的饭也做好了,两个丫鬟和宋妈正将一盘盘菜肴端上餐桌。 “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咱们先吃饭。” 杨志恭见儿子没事,便笑着叫招呼一家人过去。 坐好后,杨慕容对李长辞笑道:“长辞啊。刚才听说你要入六扇门了,二舅恭喜你啊。” 虽然刚才一度承受不住躺了下去。 但此刻,杨慕容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家里有个人在六扇门任职,那一般人就不敢打家里人的注意。 而且还是七品的紫衣捕头! 这要是真成了,杨家的地位至少在清河县,就不低了。 但是。 他心里虽然接受了李长辞这个事实。 但却接受不了自己的事实! 这次秋闱,必须中! 而且明年的会试,也要中! 如若不然,他就悬梁自尽!! 晚饭间,李长辞问了问杨志恭他那便宜师姐萧云雀的事。 这女子哦,这大婶他还是好奇的。 明明看上去才二十五六。 二十年前竟还和老爷子办过案。 这岂不是说她的真实年纪起码也是四五十岁开外了? 还喜欢装嫩? 老爷子此时,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就把萧云雀的老底交代了出来。 原来萧云雀最早是天州鹰狼卫的密探,后经推荐去了京都,做了京都锦衣卫的百户。 当年她跟老爷子办皇宫大案的时候,也才刚来京都不久。 最后皇宫案破,萧云雀的能力被皇帝看中,便将守卫皇宫之责全权交与了她。 没想到再次相见时,就已是锦衣卫的千户了。 老爷子喝了口酒,唏嘘道:“那萧大人别看是个女子,武道上的修为可是绝顶的强。” “当年在皇宫中,我等一行遇到了波贼人欲刺杀大皇子,其中不乏几名后天境界的强者。” “当时我和六扇门的人奋死抵抗,也拦不住他们,眼看着那些人就要杀入东宫。” “最后幸甚萧大人赶到,只一个照面,就将那几个高手击杀,并且将剩下之人全数抓获。” 说到这里,杨志恭不住咽了口唾沫。 似乎当时那血腥的一幕到现在还记得。 一把千斤重的巨剑拍脑袋像拍西瓜一样。 嗙嗙几声就红的白的落一地。 这场面,谁能忘? 听到这,李长辞心里点了点头。 只凭言语便逼退那出体境界的周道雄,只怕这大婶现在已是那传说中的融魄境了。 杨慕容听言,嘴里也啧啧称奇。 算下来萧千户应该比老爷子小不了多少。 武道修为竟还如此高? 这时,他脑中出现了个强悍泼辣的中年老妇形象。 众人吃的差不多时。 只听杨慕容突然对李长辞微笑道:“长辞啊,你说这些年,二舅对你好不好?” 后者一愣。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有企图! 李长辞很快反应过来,谨慎道:“还不错。” “小时候你喜欢蛐蛐,二舅是不是当时给你抓了好多只膘肥体壮的?” “好像是” “小时候你喜欢吃柿子,二舅是不是还专门买了一大包回来给你吃?” “好像也是” 听到这些,李长辞顿感不妙。 他上辈子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直接闪人。 但现在,看着二舅那感人肺腑的眼神。 还是决定先听听他要让自己干什么再说 “长辞啊,二舅这里有件小事,需要问问你的意见,放心,就是很小的一件事!要不二舅来帮你拿主意,你就只管同意便是了。” 杨慕容看着李长辞,眼神中似乎在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样啊不如,二舅你先说说看?” 李长辞当然不会傻愣愣的答应。 “你先答应,我再说嘛。” “你先说,我再答应。” “还是先答应的好,二舅怎么会坑你?” “二舅你放心,只要你说了,我一定答应。” “” 第107章 青山书院的邀请 杨志恭见饭桌上两人说个没完。 顿时一拍桌子,肃穆道:“都停下,慕容,你先说是什么事。” 杨慕容见老爷子发话,一时也不好再与大外甥推诿。 看着油盐不进的李长辞,只好默默从怀中掏出了一封纯白纸封的信。 “长辞啊,这是我们院长给你的信你先看看。” 李长辞见此,狐疑的接过信封。 “院长?哪个院长?” “当然是我们青山书院的院长,欧阳朝闻!” 说到这,杨慕容提了提音量。 以显示出这封信的分量是有多重。 李长辞此刻,拿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长辞小友亲启,欧阳朝闻”几个字。 字写得倒是不错。 但是为什么要给自己写信? 想到之前二舅有求于自己的样子。 李长辞突然似乎想到什么。 对了! 青山书院想收录他的诗词! 诗词收录这件事,范知县之前专门和他讲过。 此时,除了这个理由。 李长辞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会让青山书院院长给自己写信。 想通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杨慕容一眼。 不动声色。 缓缓拆开。 将信封里的纸张铺平。 随即便默默观看 看完后,李长辞有些纳闷。 这里面并没提有关诗词收录的事,只是客气的邀他与青山书院一并参加今年的儒祭。 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是明白了。 这是拐着弯要收录他这首诗啊。 都和你青山书院一起参加儒祭了,那不给你收录怎么说得过去? 果然这些大人物办起事来就是滴水不漏。 又要面子又要里子。 会的很啊! “二舅,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答应和青山书院一起参加儒祭。” 杨慕容一听,顿时嘿嘿一笑,道:“大外甥啊,欧阳院长都亲自给你写信了,你总不能拒绝?” “再说这儒祭,可是咱京兆府三年一次的大事,到时候不知多少青年才俊会参加,你若是去了,随便结交一些友人,说不定日后在官场都会多一些人脉,这可是大好事啊!” 李长辞看着一脸真诚的二舅,耐人寻味的笑道:“就只是参加儒祭这个事?” 杨慕容一见他的笑容,顿时心里有些打鼓。 其实老师王阳明已经和他说过。 这次最主要的还是征求李长辞的同意,将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收入学院。 瞧这大外甥的神色。 难不成还知道此事?! 不过想到早晚都要说,他还是说道:“哈哈,长辞啊,欧阳院长很是欣赏你那首诗啊,若是你那首望江楼的诗作收录进我们学院,定然是能流芳后世,岂不是妙哉!” 杨慕容一说完,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惊讶。 他们也听过李长辞作的那首诗。 是作的朗朗上口。 但没想到竟然还会被青山书院的欧阳院长欣赏,邀请一起参加祭祀。 收录诗词什么的,他们也不懂。 但青山书院院长的邀请信,那可是绝对的贵重之物。 现在朝堂之上,恐怕有不少官员,都是从青山书院出来的。 李长辞这时,见二舅终于说出了最终目的,心里也是点了点头。 对嘛,还不是这个原因。 “二舅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不是不可以。” 杨慕容听到这,顿时脸上一喜。 紧接着李长辞突然又说道:“二舅来的时候,学院可有让你带些什么吗?” 听到这,杨慕容脸上突然出现些许不解。 带什么? 不就是带了封信吗? 还能有什么? “其他倒是没带什么,只有这封信,长辞啊,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杨慕容脸上露出些许期待之色。 李长辞听言什么都没有,神色有些不信,呵呵笑道:“我之前可是听闻别人圣言书院收录诗辞时,都是要拿出些诚意的。” 说着,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是大家都懂的意思。 杨慕容一见,顿时心中大震。 这小子,竟还敢找他要钱?? 这收录诗词如此风流高雅之事,怎么会掺杂那些铜臭气? 不过这大外甥竟还知道圣言书院也想收录诗词,这是他没想到的。 “长辞啊,书院收录诗词都是你情我愿之事,普通的诚意我们有,但你说的那种真没有啊!” 见二舅还是这番姿态,李长辞打算再试试他,“没有?莫不是你吃了回扣,二舅?!” 见李长辞如此说,杨慕容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我吃你奶奶个腿的回扣! 不过面上还是冷静解释道:“真没有啊,大外甥!不管是我青山书院还是圣言书院,千百年来都从没有拿这种诚意来换的先例啊!” 一边说,杨慕容手上也比了比那大家都明白的动作。 李长辞此刻见他那极为严肃的神情。 心里姑且选择相信了。 这收录诗词这种事,应该是不会送什么银子的。 也是,大家都是读书人,这种时候提银子岂不是玷污了书门圣地。 “哦,原来是这样,二舅啊,可能我之前应该是听错了。” 李长辞连连摆手致歉,“如此的话,那这儒祭我就和青山书院一起去,既然欧阳院长都亲自邀请我了,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再说,不光二舅是青山书院的人,舅婶和上官百户的兄长同样也是,既然都是自家人,那自然应该一起。” 杨慕容听完,差点没哭出来。 终于是同意了! 定了定心神,他便道:“这就对了,长辞啊,你这个选择绝对是正确的。” 不过他说完又想了想,觉得按他这大外甥的性格,只是答应一起参加儒祭也不太稳当。 于是又问道:“长辞啊,那诗词收录的事?” 李长辞听言,笑道:“既然都和你们一起参加儒祭了,这事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去了再说!” 他还想挣扎一下,万一到时候圣言书院给他开了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现在仓促答应岂不是吃了大亏? 还是到时候再决定靠谱些。 毕竟这诗词收录若是没什么好处捞的话。 那收不收录对他来说几乎没什么区别。 读书人看重名声,都希望能有诗词传世。 但他李长辞又不是什么读书人。 还不如来点干货实在! 第108章 诗词有亿点多 杨慕容见李长辞说的模棱两可。 心里也有些焦急。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他都同意和青山书院一起去儒祭了。 那这大外甥到时定不敢当着青山书院一众的面,将这诗给圣言书院收录。 想明白后,杨慕容也不再纠缠李长辞。 饭毕,范珠儿热情的询问大外甥对家里饭菜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李长辞听后,只言保持便可。 他也不是什么挑嘴之人。 再说,今晚的饭菜鸡鸭鱼皆全。 李长辞吃的着实很满意! 在几名丫鬟收拾餐桌之际。 杨慕容便给李长辞讲了讲有关儒祭的事。 在场的其他人显然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 纷纷离开了餐桌,出了厅堂。 然后该练刀的练刀,该遛娃的遛娃。 “长辞啊,这次儒祭,不仅各书院的大儒会到场,礼部尚书魏寒大人也会参加,若是能在众学子中脱颖而出,得到魏大人赏识的话,日后入了朝堂,定能受益无穷啊!” 说到这,杨慕容下定决心。 这几日定要彻夜准备,多作几首诗词出来。 若是到时候能蒙对一首,必然是能挽回些他在青山书院学子前的颜面。 要论文章。 杨慕容不怕。 要论诗词。 杨慕容也不怕! 当年清河县第一才子的名头,岂是浪得虚名? 不过若是这些在考场上,那他都很怕 这时,杨慕容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对李长辞笑道:“长辞啊,你那首望江楼的诗词最近在京兆府火热的很,六月一日去儒祭的时候,说不定出题之后,大家会点名让你这大诗人现场再作一首,哈哈!” 在他心里,李长辞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只是后者在香山石壁上偶然发现。 若是到时候被要求再作一首,岂不是一下就原形毕露了。 见李长辞只微笑不说话,杨慕容大方道:“外甥啊,既然我青山书院邀你参加儒祭,这诗词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几日二舅会多作一些,到时候分你一两首便是。” “二舅作的那些诗,虽然大概率比不上你在香山洞穴里捡的那首,但至少大都也是佳作,到时候若是有人让你作赋,应该能应付应付,不至于露出马脚。” 没办法。 他已经骗了他老师王阳明。 现如今,只得继续骗下去了。 李长辞听后,只一笑便道:“二舅,不知儒祭时一般会出哪些题目?” 杨慕容耐心解释道:“儒祭,本身就是勉励学子勤奋苦学,坚持不懈的盛会,这出的题目自然就集中在劝学,明志和律己几个方面,你放心,二舅对这些很拿手,到时候肯定会让你安稳过关的。” 李长辞听到这。 顿时心里有数了。 这些都算是常规题目。 上辈子相关的诗词,他背了不知多少。 到时候若真需作赋,只要随便拿出一首,定能轻易过关。 此时,李长辞看着杨慕容,道:“二舅,不知上几届儒祭时你做的诗词如何?” 二舅做的诗,李长辞也不是没看过。 不错是不错。 但要说有多惊艳,那也不至于。 听到此话,杨慕容面色有些尴尬,笑道:“以前也是做过,不过反响嘛,一般长辞啊,你要知道,作诗这个东西啊,还是要看机缘,若是机缘不好,就算学问再高也不一定能做出好诗。” 李长辞听后,一下就懂了。 二舅前几次,肯定是没翻出一点水花。 既然如此,他倒是想在这次儒祭帮帮二舅。 毕竟凭二舅的才华,若是克服了那紧张的毛病,入仕只是早晚的事。 要是在儒祭中能崭露头角,以后在官场上也能更顺利一些。 家里如若两人都在朝堂,自然是比一人要稳妥许多。 想明白后,李长辞回道:“二舅啊,上次忘了给你说了,在那香山洞穴中,我还背了一首诗,今天听你这么一说,这一首似乎也切合儒祭的主旨。” 闻此,杨慕容有些诧异。 自己没听错? 那洞穴里竟还有一首诗? 有些期待,有些激动。 杨慕容连忙道:“长辞,快念来听听!” 李长辞看着他,只回忆了一下,便笑吟道:“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 刚听完这两句。 杨慕容一度目瞪狗呆。 一寸光阴一寸金? 一寸光阴?! 一寸金!! 这这绝对是传世名句啊! 顿时,他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见自己那大外甥突然不念了,杨慕容心急如焚。 结巴道:“然然后呢?” 李长辞见二舅那着急的模样。 也是哈哈一笑,道:“二舅啊,这后两句,可能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我也忘了。” 杨慕容听此,感觉就如大号上到一半就硬生生夹断一般。 极度憋屈! “长辞啊,如此佳句,你当时为何不立即抄下来啊!” 他此刻,已是坐立难安。 这下联未出,他心里就如同猫爪一般。 “二舅,我只是个捕快,当时哪想到这些。” 杨慕容见李长辞如此说,霎时间长叹了口气。 脸上尽是哀痛之色。 平复了下心情,杨慕容道:“长辞啊,这首诗可不得了啊!可惜,可惜,劝学这个题目,每届出现的概率最大!若你能记下全诗,二舅坦言,凭此诗定能在儒祭夺魁!” 说到这,他眼眸突然一闪。 不知想到什么,咳了咳,正色道:“长辞啊,既然你记下的这诗只有半联,不如就交给二舅来续,你二舅虽不是什么诗词大家,但将其续全应该也不是难事。” 说完,他还瞟了一眼李长辞的反应。 唯恐这大外甥不同意。 后者闻言,心里也是一笑。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故意只说上联,自然就是想让杨慕容接手写续。 二舅这半辈子,过的确实是憋屈。 这十年来,李长辞也是看在眼里。 他决定了,如若儒祭时没人让他作赋。 那这个逼,就让给二舅去装。 若是装逼成功,日后受到赏识,也是能荫蔽家人。 但是。 若是儒祭时有人让他作赋。 想考教考教他。 那就不好意思了。 李长辞穿越来其它没什么。 就是诗词有亿点多! 第109章 悠闲的一天 “既然二舅有心续作,那这半联诗词,我就赠与二舅了。” 李长辞答应的很爽快。 杨慕容一听,顿时脸犯潮红,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大外甥啊!你放心!二舅就是拼了老命也会将其下联续好,不埋没了这半联传世之作!” 李长辞又道:“至于我,二舅就不必单独帮我作诗了,我本就不是读书人,实在不行,到时候拒绝便是了。” 杨慕容听言,顿时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这大外甥。 实在太懂事了! 本来他刚才还在想若是续好这下联,自己独吞了用有些不好意思。 但现如今。 这大外甥直接就送上门来。 就凭这上联,续的只要不是太差。 定然能够在儒祭中夺魁! 有外甥如此。 夫复何求啊 两人再说了几句。 杨慕容便回房了。 传世名句在手。 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动笔续写。 李长辞见他如此匆忙的背影。 欣慰的点了点头。 二舅啊,希望到时候没人让我献丑 五月二十六日,晴。 一早,李长辞便醒了过来。 范知县昨日给了他放了假,故也不用去衙门点卯。 其实对于他来说,去了也是摸鱼。 在家摸鱼和在衙门摸鱼。 感觉也差不多。 但之所以李长辞没拒绝。 还是因为在家的话,还可以研究一下那大佬的天地混元身。 昨日身上的伤势,此时已尽数恢复。 李长辞盘坐于床上。 按着之前天地混元身冲穴的路径,一遍遍的运转周天。 此刻,雄浑的劲气沿着周身诸穴,缓缓流动。 每运转一个周天后。 劲气便会回归穴窍。 而这时,李长辞能隐约感觉穴窍里的劲气更精纯。 更雄浑了一些。 就这样。 李长辞一遍一遍运转这功法。 直到劲气回归穴窍后,不再变化。 才结束这一次的修炼。 “也不知就这么炼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出体境?” 那金吾卫的周道雄。 就是出体境的强者。 当时李长辞面对他,压力十分的大,几乎难以招架。 想来那周道雄就算不是出体巅峰的强者,也是应该在出体境多年了。 惹了这样一位强者,李长辞说心里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脑海中那大佬又半死不活。 这一切,还是只有他默默承担。 此时,他又想到了锦衣卫千户萧云雀。 若是能抱住这位阿姨的大腿,那周道雄应该也就不足为虑了。 如此看来,这师弟的身份,还真是甩不得了。 这口软饭,还是先要吃起来才行! 不过他并没有修炼抱元功,日后若是被发现,岂不是就尴尬了。 想到此。 李长辞从储物袋中拿出了那灵气全无的行气图。 自从上次脑中大佬将其上的魂力吸收殆尽之后,这行气图就完全变为了一张白纸。 之前上面的点点光晕早已消失不见。 此时,只有那副画着穴位的人像图。 人像图上,标记着一百零八个穴位。 李长辞猜测,这应该就是那抱元功修炼时,需要冲击的穴位。 不过其他人就算知道抱元功对应的穴位,若没有魂力辅助,也无法破障。 再说,这冲穴顺序也需要融魄境魂力来引导。 胡乱冲穴,应该是死路一条。 多半直接就爆了。 看着这一百零八个穴位,李长辞默默将其记了下来。 以后若是那萧云雀发现什么。 也好把这个搬出来搪塞一番。 这些穴位,他那天地混元身冲穴时都已破障。 关键时刻伪装一下,想来也可以一试。 现在,他才感慨那大佬的天地混元身果然是不凡。 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个穴位尽数冲破。 每个穴位所包含的劲气也精纯浑厚。 即便他才行气初期。 面对郑丰那几个行气境将领的围攻,也丝毫不落下风。 甚至还能击伤他们。 这功法。 十分之六! 想好这一切,李长辞重新将那张行气图收了起来。 这东西还是有用的,好歹也是一个物证。 虽然那融魄巅峰的独孤破天性情比较怪异。 但以后若是去了天州,这样一个大腿该抱还是要抱一下。 当然,前提是他看不穿李长辞修炼的天地混元身。 下了床,李长辞便打水洗了个澡。 随后换了身在家穿的中衣,就朝厅堂去吃早饭了。 早饭的规格还是没变,李长辞也比较满意。 现在,范珠儿带头。 一家人对他都很是热情。 这让李长辞莫名有点心虚。 那曹公公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个准头。 别到时候没进去六扇门,那可就抓大马了。 饭后,凤姐将李长辞之前那件丢给她洗的捕快服送了过来。 此时已然晾干,洗的很干净。 还带着点淡淡的幽香。 不过,此时他已是捕头了。 这捕快服,想来永远是用不上了。 不过当着凤姐的面,李长辞还是笑着收了下来。 并表示他有空还是会穿一穿,回忆回忆做捕快的日子。 毕竟别人也是好不容易才将这件满是污泥的捕快服洗干净。 你直接说再也不穿了。 岂不是让别人的劳动成果白费了。 李长辞还指望着凤姐一直给他洗衣服呢。 这种杀鸡取卵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回房后,李长辞将剩余的几套捕快服通通取了出来。 连着凤姐送来那一套,一股脑丢进了储物袋。 暂时先放着,反正储物袋的空间还很多。 就这样,他悠闲的度过了一天。 期间没事看看老爷子练刀。 或者是问问新买的两个丫鬟家住何处,屋里有几口人。 亦或是逗一逗杨小小。 总之,这一天,李长辞过的还是充实滴! 晚饭时,杨慕容黑着个眼圈终于从房里出来了。 由于学院给他安排了邀请大外甥的差事,再加上儒祭在即。 故那边让他这几天在家好好准备。 这时,杨慕容手里拿着几张纸,口中还默默念着什么。 兴奋的就朝李长辞跑去。 “长辞啊。快来看看你二舅今天的成果。” 说罢,杨慕容将手中纸张递给了大外甥。 李长辞笑着接过看了看。 “不错,二舅这几首诗写的还是可以的。只不过” 他看着每一首诗的上联。 通通都是自己给他的那一句“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 但下联,主旨却不尽相同。 有劝学的,有律己的,也有明志的。 但不论诗的主题是什么,上联都是那一句。 李长辞看着熊猫眼的二舅。 默默点了点头。 看来不论题目如何,二舅是吃定这一句了啊 第110章 圣言书院来人 五月二十七,微风。 清河县,北大街,此时路上人来人往。 川流不息。 只见北街南段一处茶馆,一名老者正滔滔不绝讲着书。 老者身穿长衫,手持一柄破旧折扇。 此刻讲的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茶馆内,已是人山人海。 不仅里面挤满了人。 就连外面,也聚集了大量听客。 “各位莫急,待老朽先清清嗓子、” 老者喝了口茶,随即继续讲道:“刚才说道,那年轻捕快,正被一名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金吾卫拉直了右臂!眼看着,那金吾卫公子周昊,手里的长刀便要一斩而下。” “若这一刀斩下,想来那捕快整个右手都将不保” 说到这,这老者又拿起茶杯。 顿时,人群中急切催促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后呢?到底砍没砍啊?你这老头,不要总是说到关键时候就停嘛!” “再喝茶,老子一会不给钱了!快点讲!” 有几人已是急不可待,被这老头弄得心态失衡。 “哈哈,各位莫急,老朽这便道来,就在这周昊手中长刀即将落下之际。只见天边高楼,一道人影突然出现。这来人如仙佛降世,有着鸾凤之姿,威仪不凡!” “只一刀,那周昊便如吓的如老鼠般趴在地上,而他身边的金吾卫,皆是被这一刀,当场击杀!当时那场面,何其血腥!何其恐怖!” “而这来人嘛” 老者还没说完,便被一名孩童打断,“我知道!我知道!那人是我清河县的李捕头!” 闻言,老者笑道:“没错!这出手之人,正是我清河县老神捕杨志恭之孙,现任捕头,李长辞!” 众人听到这。 皆是爆发出激烈的叫好声。 言语间,隐隐都有些自豪之意。 一名年长之人此时叹道:“想当年老神捕名震清河,没想到,他那孙子李长辞,竟也一点也不逊色!我清河有此两人,真乃我县之福啊。” 众人听言,脸上不由泛起尊敬之色。 有此两人在,他们这些清河县民定然能安居乐业。 茶馆里众人的谈论,渐渐传到了街上。 只见此时,街旁一名儒雅青年似乎听见了众人议论。 随即眉头便是一皱。 这儒雅青年身穿金丝锦袍,腰间挂着美玉,一看便华贵不凡。 而在其身后,跟着一名同样穿着富贵的年轻人。 “宋兄,前些日子书院调查,这李长辞还是无品的捕快,没想到这两日,就已是九品捕头了。” 说话之人尖嘴小眼,紧跟在儒雅青年身后。 此时,正笑脸说道。 眼神中,隐约还有一丝敬畏之色。 儒雅青年听后,只冷哼了一声,便道:“即便是捕头,也只是一群粗鄙匹夫而已,始终上不得台面。” 他叫宋允州,乃是京都圣言书院的学子。 也是圣言书院院监的弟子。 此次来清河县,不为别的。 正是受了师命,来这里拜访李长辞。 意欲将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收录进他们圣言书院。 这时,后方那人立马附和道:“宋兄说的是,这李长辞之前已经调查过了,成年前碌碌无为,没读过几本书,到现在,说不定连字都不会写。” “若不是接了他那外公的差事,去衙门里做了捕快,想来现在也只是一街头混混而已,不知道院监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宋兄去拜访他?这般人物,也不知是怎么作出望江楼那首诗的。” 宋允州听后,似有几分不屑,道:“诗是好诗,只不过是不是那李长辞做的,就不好论了。” “说不定也是投机取巧,盗了别人的诗而已,算了,既然我等已经到了清河县,那老师的委托,自然也要完成。” 宋允州此刻,心中不禁有些抵触。 若是叫他去拜访那些儒门大家,文坛名宿。 那他自然是毕恭毕敬,心中无任何怨言。 但这一次,却是让他来拜访一个捕头。 还要征得这捕头的同意,录取他的诗词。 而且,这捕头李长辞,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要说他心中没有妒忌,那是不可能的。 能被书院收录诗词,这放在任何一个读书人身上,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他宋允州贵为院监弟子,又是朝中都察院御史宋延之子。 如此尊贵,竟没想会来拜访一个刚升任九品捕头的李长辞。 且他已有举人功名。 只等来年二月会试结束,便能入朝为官。 想到这,宋允州心里仿佛有团火。 但却又无处发作。 毕竟现在,他的身份还是圣言书院的学子。 老师的吩咐,自然无法拒绝。 这次,他只求快点把此事办完,不想在这清河县多呆一刻。 此刻,只见其身后那尖嘴小眼之人道:“宋兄所言极是,我看那李长辞定是盗了哪位前辈的诗词,结果被他先传扬出来,莫名才得了这名声。” 这人叫王俊飞,也是圣言书院的学子。 其父在都察院御史宋延手下当差。 故在书院,他也唯宋允州马首是瞻。 “算了,我们快些走,那李长辞要是同意便好,若是不同意也无妨,我圣言书院不差他这一首诗词。” 宋允州说罢,眼中流露出些许鄙夷之色。 这趟差事,虽说能办成当然是最好。 但若办不成,想来他那老师也不会责怪。 言罢,二人便快步朝杨宅走去。 杨宅。 李长辞正躺在正院椅子上,舒服的晒着太阳。 日光暖暖。 甚是安逸。 还有微风拂面。 这般享受,李长辞觉得就是再躺一年他都愿意。 就在此时,院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 李长辞离得最近,自然起身前往迎客。 “两位是?” 站在门内,李长辞见外面是两位身穿华服之人。 一人儒雅阴沉,一人小眼尖嘴。 都是生面孔。 王俊飞看了眼李长辞,笑道:“见过这位兄台,我两人乃是京都圣言书院学子,是为拜访清河捕头李长辞而来。” 李长辞一听。 顿时心神一震。 接着便化为欣喜。 来了! 这圣言书院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瞧着眼前二人锦衣玉袍的模样。 他猜测。 这两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 总之,就是不差钱的那种。 和自己那穷酸的二舅不可同日而语。 这时,他隐约有种感觉。 这圣言书院的人。 说不定还真是带着诚意而来! 第111章 商谈价格 李长辞随即客气的将两人迎进了府宅。 之后双方互报了姓名。 当得知眼前之人就是李长辞后。 两人不禁上下多打量了一眼。 心想倒是不像个捕快。 虽说那宋允州看上去更像主事者。 不过一路之上,都是王俊飞在和他寒暄。 且不知为何。 李长辞总觉这名叫宋允州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并且整个人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让他有些膈应。 不过他也没在意。 这些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 有些傲气还是很正常的。 可不能因为这样就产生偏见。 李长辞自省。 对这些年轻的读书人,他还是很大度的。 毕竟人家可是有钱人! 坐下后,他让丫鬟给二人看了茶。 接着那王俊飞便说了一通客套话。 这些话说的不痛不痒。 对李长辞而言。 可有可无。 而那宋允州。 中间只是简单附和了几句。 看上去并没有很想聊天的意思。 李长辞也无所谓,谁说话都一样。 反正都不认识。 期间杨志恭和范珠儿也来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或许知道李长辞可能要谈正事。 故寒暄两句后也都离开了。 不过当最后出现的杨慕容听闻两人来自圣言书院后。 心里一时大为震惊。 这这圣言书院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来干什么,杨慕容当然知道。 还不是想收录他那大外甥的诗。 不过心中虽然震动。 但脸上还是满是热情的表示欢迎。 并高调的亮出自己青山书院王阳明弟子的身份。 对面两人听言。 皆是心中一惊。 这消息,之前书院调查时可没提啊。 不过但当得知杨慕容目前还只是个秀才后,那宋允州顿时就失了兴趣。 只简单应付了几句,便也不再理会。 这时,王俊飞眼看场面话说的差不多了。 只见他突然开口道:“辞安兄,你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近来可是深受我京都学子追捧啊!不满兄弟,我圣言书院此番派我二人前来,也是希望辞安兄能同意将此诗收录进我圣言书院!” 王俊飞说罢,又看了看一旁的杨慕容,似乎有些遗憾:“不过慕容兄是青山书院的学子,又是辞安兄的二舅,想来这事已经被慕容兄捷足先登了,哈哈。” 若是有个青山书院的二舅,那这李长辞大概率会让青山书院收录。 想到此,那宋允州和王俊飞只觉得这次收录的概率已然不大。 而且这宋允州眼见这李长辞和青山书院还有层关系。 对他更是没什么好印象。 只想赶紧了事,告辞走人。 杨慕容听后,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你看嘛,大外甥。 连别人圣言书院的人都觉得你会答应我了。 也不知道他这大外甥还在坚持什么 等别人送钱? 不可能的事。 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案例。 没见这两人都准备放弃了吗?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的李长辞总归还是没有对他松口。 他也只好解释道:“俊飞兄此言差矣,据我了解,我青山书院还没人来家里拜访,至于我,老师也并未让我做什么。” 毕竟杨慕容还是要面子的。 即不能让这两个圣言书院的人知道他这大外甥拒绝了他。 又不能矮了他青山书院的位格。 自然只好如此,暂且先将关系撇清。 宋允州两人一听,顿时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这青山书院不想收录这诗词? 不可能! 临走时老师已经和他说过,那青山书院定会想发设法去收录这首诗。 且让这一次尽量说服李长辞,同意将这首诗收录进他圣言书院中。 难道是青山书院拜访的人还没来? 也不对,这杨慕容就是绝佳的拜访人选。 他实在找不出什么原因能让青山书院换个人来。 王俊飞此刻,也着实有点想不通。 不过他也不墨迹了,直言道:“既然辞安兄还未让青山书院收录,不知可否让我圣言书院收录此诗?” “我圣言书院成立千年,乃是大齐儒家正统!若是让我圣言书院收录,辞安兄这首诗,流芳后世绝不成问题!” 见王俊飞如此说,杨慕容只觉心中有气。 但也不好说什么。 谁叫他只是个秀才。 刚才介绍时对方两人都说明身份了。 都是举人。 就这一点,杨慕容实在是没有自信去开喷啊。 李长辞听言。 心中只道是这重头戏终于是来了。 等的就是这个。 这诗其实给青山书院也是给,给圣言书院也是给。 对他来说无所谓的。 若是二舅那老师不高兴。 以后再给他另外一首就是了。 问题不大。 想明白后,他先是看了眼杨慕容,随即呵呵笑道:“俊飞兄言过了,我只是一个捕头,哪会奢求什么流芳后世的美名?其实不瞒二位说,之前青山书院已经悄悄派人来找过我了。” “当时我只给青山书院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帮我把家里那债还了。” 杨慕容听后,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李长辞。 这就把他这个二舅卖了? 宋允州和王俊飞听到此处。 顿时也心神大震。 第一时间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 还债? 这意思不就是想要钱?! 那宋允州,此时只觉得这人是疯了这是! 诗词收录这东西,能和钱这满是铜臭气的东西混为一谈吗?? 此刻,他那眼中的鄙夷之色已毫不掩饰。 看向李长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一般。 不过对于宋允州来说,钱这东西他最是不缺。 沉思了片刻,他竟难得开口道:“不知辞安兄家里欠了多少债?” 其实对于宋允州来说,若是给些银子就能解决问题。 他还是愿意的。 一来能顺利完成老师的嘱托。 二来能赶紧了结此事,离开这个鬼地方。 见那宋允州如此问。 李长辞顿觉有戏。 只道:“其实也没多少,大概就是这个数,那青山书院的人见后,说回去商量商量。” 李长辞说着,右手摊开,五根手指比划了出来。 他心里的价位是五千两。 不过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心虚。 这钱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好了,他决定了。 允许这两人稍微砍砍价。 不过最少也不能低于一千两! 那宋允州一看,只淡淡道:“哦,五万两,是有点多,难怪青山书院没有立即答应。” “这样,我给你六万两,青山书院那边就别管了,你那首诗,就直接交由我圣言书院收录。” “!” 第112章 震慑 宋允州的话,如魔音般震住了李长辞。 此刻,他愣在座位上,一时竟无言以对。 一旁的杨慕容。 同样也是愣在当场。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这大外甥,指的真是五万两?? 李长辞率先恢复过来。 此刻他面部还有些僵硬。 正极力控制着自身情绪。 李长辞! 稳住! 这都是小场面。 等你以后发达了。 别说几万两,几百万两都是小意思! 凭着强烈的自我暗示。 此时他勉强恢复了心神。 没办法。 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时他看向一旁如木雕般的杨慕容。 那眼神的意思似乎在说: 这就是你说的从没有拿诚意换的先例? 二舅,我看你还是吃了回扣! 而杨慕容艰难的瞥了一眼李长辞。 整个人已无力做出回应。 这等场面。 他自问就算喝了八十碗酒去睡觉也梦不到。 不过虽说两人现如今心中情绪涌动。 但面色却没怎么变化。 大致还算正常。 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下! 宋允州似乎察觉出了二人的异样,冷笑了一声,便道:“辞安兄不说话,难道是嫌少?” 话虽如此。 但他从李长辞细微的表情还是看出后者应该会同意。 毕竟他可是比青山书院多给了一万两银子。 眼前这粗鄙的武夫。 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时李长辞咽了口唾沫,强行镇定道:“宋兄!你们圣言书院的诚意,我已经完全感受到了!” “既然宋兄带着如此诚意而来,那我李长辞又怎么辜负宋兄的美意?望江楼那首诗,从现在开始就是你们圣言书院的了,青山书院那边,我自会叫人去说!” 宋允州闻言。 心中再次鄙视了李长辞两眼。 终究只是个捕头。 现在,他更加确定了这首诗不是李长辞所作。 他花这六万两,倒更像是花钱买了一首诗。 若是被外人知晓,简直就是玷污这诗作的名声。 六万两。 宋允州并不在乎。 他父亲本就是朝廷二品都察院御史,母亲一族更是京都有名的富商。 平日他骑的马都是几千两一匹的宝马。 就今天这身行头,都价值几百两。 这六万两。 就当是他打发叫花子了。 见李长辞已同意,他也不再多话。 直接从金丝衣口掏出一枚精美异常的锦袋。 单手一取。 六张金灿灿的纸票便赫然拿在手中。 将其放于桌上后,冷声道:“这六张是四通钱庄发行的金票,每张一千两黄金,既然辞安兄已经同意,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他很生气。 一个捕头。 竟然将一首佳作像卖货物一样的贩卖。 这对于他这种高贵的读书人来说。 简直就是侮辱! 要不是为了完成书院的任务。 他刚才恨不得转身就走。 李长辞见放于茶桌上的金票。 说心里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这金银比例是一比十。 六千两黄金,正是六万两白银。 而且黄金还是稀罕货。 就算有银子,也不一定能换的到。 甚至在一些地下黑市,这金银的兑换比例一度超过一比十二。 果然是个京都大土豪啊! 这时他也注意到之前宋允州手中那个锦袋。 不用猜。 定然也是储物袋。 既然只有后天境界的人能使用储物袋。 那宋允州岂不还是后天境界的高手?! 如若不是这宋允州给李长辞的感觉不太好。 此刻,后者真想给他冠名“高富帅”三个字! 自己和他相比。 中间那个“富”字,肯定是输了…… 宋允州起身后,一旁王俊飞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长辞也不挽留。 在杨慕容痴傻的目光中收了金票后,笑着便送二人出去。 就在三人刚出正厅之际。 杨小小突然从厨房出来。 见到李长辞,高兴喊了声“大哥”,就一路跑了过来。 手中,还拿着上次那根油腻腻的卤猪尾。 可还没跑两步。 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一个没站稳。 “噗嗤”一声摔在了地上。 而她手中那根猪尾。 借着摔倒时的惯力一下便飞了出去。 而飞的方向,正好是朝着宋允州而去! 这时,他本就还在气头上。 见飞过来那泛着油光的卤猪尾。 表情更显厌恶。 待猪尾飞到身边,他只不耐烦的甩手一挥。 一股气力便凭空出现。 将这猪尾又击飞了回去。 不过这回去的速度。 比来时却快了数倍。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这猪尾。 竟是朝着杨小小飞去! 就凭此刻这猪尾的速度。 若是击中。 虽不会致命。 但大概率会受些伤。 李长辞见此。 突然双目一凝。 也不废话。 以最快速度从储物袋中拔出铁鳞刀。 瞬间砍出了一道刀气。 接着只听破空声大作。 那猪尾才飞到中程。 便被这刀气一分为二。 朝两边落去。 而这刀气切割猪尾之后。 余势不减。 直至将正院一座假山削平了后。 才缓缓消散。 杨小小趴在地上。 被这情景吓傻了。 待反应过来后。 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身后杨慕容本也身处震惊中。 但当听到杨小小的哭声,顿时回了神。 连忙便跑过去安抚。 这时。 李长辞才松了口气。 幸好。 为预防万一。 这从储物袋中直接拔刀的手法他之前已练了多次。 如若不然,肯定是来不及。 这时,前方的宋允州和王俊飞看着那假山顶轰隆隆倒下。 脸上尽是震惊之色。 这是? 劲气出体?? 这清河捕头李长辞! 莫非还是出体境的高手?! 宋允州眼中阴晴变幻。 此刻他又想到之前那说书人讲的关于李长辞的事。 难道。 这是真的?! 他还一直以为这只是市井的戏说。 这时,李长辞脸上的笑容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端的冷漠。 “宋兄,刚才你想来应该不是故意的?” 冷声厉色。 威势逼人。 这时的宋允州,只仿佛被一股寒冷包围。 看着眼前突然变脸的李长辞。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害怕。 他虽是后天明慧境修士。 但面对能劲气出体的武者。 估计一个照面都撑不住。 区区一个捕头。 没想到竟然还会劲气出体? 他了解过武者。 能劲气出体的人。 就算没到后天出体境。 至少也是行气境的巅峰高手。 是他现在决然不敌的存在。 收起了之前的傲慢。 宋允州随即紧张道:“辞安兄!不要误会,我这是无意为之。” 后方王俊飞见李长辞那瘆人的模样。 想到之前那被斩断的假山。 顿时紧张的浑身直抖。 唯恐这人突然给他也来一刀。 李长辞闻言,回忆了下宋允州刚才的那一击。 确认对方的确是不小心的后。 才将刀收回了储物袋。 脸上恢复之前的笑容,道:“哦!既然是无意的,那宋兄以后可要多多注意啊。” 宋允州看着此刻恢复正常的李长辞。 顿时松了口气。 这清河捕头。 着实可怕 第113章 分钱 宋允州两人离开杨宅。 看了眼身后朝他们笑别挥手的李长辞。 仍还有些惊魂未定。 “宋宋兄,幸好你刚才不是故意的啊。” 此刻,王俊飞的后背已被汗水打湿。 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幕。 到现在还在他脑中闪现。 他有种感觉。 若是刚才宋允州被认定是故意的话。 那捕头李长辞说不定真就暴起砍人也说不定! 宋允州本身就是后天明慧境的炼气士,身上还有数件防御法器。 要跑应该不难。 但他王俊飞可啥也没有啊。 这次真正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是他啊! 两人此时,正快步往寄存马匹的马厩走去。 宋允州此刻整个脸色已黑了下来。 他刚才,竟然被一个小捕头威胁了。 这种感觉,他几乎从未有过。 不论是在家中,还是在书院。 他宋允州从来都是众人议论的焦点。 别人羡慕的对象。 没想到此番来到清河县。 他竟体验了一次几乎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恐惧! 甚至到现在想起李长辞之前那可怕的眼神。 都还心有余悸。 “可恶!这粗鲁匹夫!” 宋允州暗骂了一声。 本来他这次来清河县就已不是很痛快。 结果去了杨宅。 还被一个捕快威胁了。 这对他来说。 简直是奇耻大辱。 虽说这次还是顺利完成了院监老师的任务。 但此时的宋允州。 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本就嫉妒一个小捕头,写出了能被书院收录的诗作。 现在,他还有些恨意。 恨李长辞,竟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去威胁他。 妒恨交加。 宋允州回头看了一眼杨宅的方向。 眼中闪过丝丝厉色。 “竖子小吏!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喊出。 宋允州心中那口恶气总算是稍微发泄了下。 一旁王俊飞还是头一次见公子发如此大的脾气。 只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一声都不敢吭。 杨宅。 待两人完全离去之后。 李长辞才关上大门。 想起刚才宋允州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心中也是一笑。 这种逼王格调的人,就该这么对待。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他还是威慑的成分居多。 对方就算真是故意的话,他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最多就是胖揍那小子一顿。 毕竟就算不看那圣言书院的面子。 也要看钱的面子。 怎么说对方都是拿了六千两黄金的人! 回到院内。 只见此刻,一家人都在哄着杨小小。 幸好范珠儿没有私吞李长辞之前给她的一百两,还是买了些许糕点蜜饯。 在这些点心的安慰下。 杨小小很快便止住了哭声。 吃着吃着,似乎全然忘了刚才的事。 又开开心心的跑了起来。 “长辞,刚才这是” 范珠儿此时看着那被斩断的假山,正欲询问刚才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李长辞直接掏了一张百两银票。 放在范珠儿手上就道:“舅婶别问了,都是意外,这钱你拿着,有空叫人来家里修缮一下。” 范珠儿见问话被李长辞直愣愣打断,本有些不悦。 但一见手中竟又多了一张百两银票。 顿时完全不再关心之前那些事。 只欣喜道:“长辞啊,没问题!没问题!明天我就叫人来家里帮忙,这假山也用了许多年了,是该换个样式了。” 说罢,她收快速收起了银票。 本想再问问他这大外甥晚上想吃些什么。 但后者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直接一把拽起还在发愣的杨慕容。 就往柴房走去。 两人进了柴房。 李长辞将门窗全数关好后。 正欲给杨慕容说说着六千两金票的事。 让他闭好嘴巴。 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只见此时,杨慕容却突然先开口:“大外甥啊,你是个天才!之前是二舅鼠目寸光了,你那首望江楼的诗词,就该卖给圣言书院!” 杨慕容虽然说得很认真。 很平静。 但在他平静的外表下。 却埋藏着一颗激烈躁动的心。 他这大外甥。 竟得了六万两银子! 六万两啊! 做梦他都不敢想。 什么读书人的骄傲? 什么佳作不该以金钱来衡量? 在这六万两面前。 都是废话! 现在的他,只庆幸这大外甥当时没有听他的话。 将那诗词让青山书院收录。 现在看来,大外甥真是太明智了啊! 青山书院名誉和六万两银子,哪个重要? 当然是钱重要! 李长辞听后,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欣慰之色。 二舅总算是悟了啊。 本以为二舅这迂腐的思想还要再开导一番。 但现在显然是没必要了。 毕竟钱在手里时的想法,和没钱时的空谈是不一样的。 “二舅,这件事,别让舅婶知道。” 杨慕容听言,眼中已满是激动之色,“当然,当然!长辞啊,这钱我们可要保管好啊,决不能让你舅婶知道,还有老爷子,还有所有人!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最好。” 见杨慕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李长辞一愣。 二舅现在悟性真是越来越高了啊。 “二舅,青山书院那边,没什么问题?” 既然诗词给了圣言书院。 那青山书院自然就不能再收录。 毕竟二舅是青山书院的人。 自己还答应了和青山书院一起参加儒祭。 杨慕容听后,接连摆手道:“大外甥啊,你就放心,这诗词给哪个书院收录不是收?别人圣言书院也是书门圣地,让他们收录也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若是我老师问起来,我就直说你给了圣言书院,书院的压力,就让你二舅一人承担便是!” 李长辞点了点头。 心道真是有钱让人扭曲啊。 看看这二舅,现在都被这六万两银子扭曲成什么样了。 连师门都不顾了。 有弟子如此。 他那老师王阳明若得知,恐怕第一个就要把他逐出师门。 不过李长辞见杨慕容如此配合,还是满意的。 随即道:“既然二舅这般开明,那这六万两银子我也不能独吞,再说二舅还要帮我保密,怎么都应该分与二舅一些,二舅就不要推辞了。” 见李长辞如此说。 杨慕容眼中满是欣喜之意。 大外甥。 太懂事了! 这正是他期待的。 六万两银子。 就算只给他一成。 那也是六千两。 发达了啊! 李长辞见他激动的直哆嗦。 只呵呵一笑,便伸手朝储物袋摸去。 随后拿出一张银票,就递给了杨慕容。 后者颤抖的拿起一看。 顿时僵在了原地。 “一百两??” 接着,杨慕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 看向笑吟吟的李长辞。 怎么就这点?! 大外甥你是掏错银票了?! 第114章 准备出发 最终,在李长辞长篇大论的洗脑下。 杨慕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啊。 以前总是借大外甥的银子。 还都要还。 现在直接送给他一百两银子! 而且大外甥还免了他以前的借债。 现在又送给他一百两银子! 而且大外甥已经给家里拿了五百两了。 现在又给他一百两银子! 而且大外甥还把传世名句送给他。 现在又是一百两银子! 唉杨慕容 你怎么能看自己大外甥银子多就贪得无厌。 枉读圣贤书啊! 幸甚大外甥给了自己一番点拨。 不然就被这俗物迷了心窍啊! 想到此,杨慕容突然觉得连手中这一百两银子拿得都有些惭愧。 有外甥如此。 夫复何求啊! 接下来的几天,李长辞正常到衙门点卯。 经过这一次金吾卫的事。 现如今李长辞已经完全成了整个衙门的二把手。 而且是众望所归的二把手! 论武力。 李捕头刀气出体,直逼后天出体境。 整个清河鲜有对手。 论头脑。 李捕头连破大案。 连京都六扇门都邀其去帮忙。 颇有当年老神捕风光。 论威望。 李捕头名噪清河县。 现如今街头小巷尽是流传李捕头的光辉事迹。 甚至一些人还将其编为歌谣,街上孩童广为传唱。 如今的范知县,对李长辞哪还有半点以前那恨铁不成钢之意? 看李长辞的眼神,满是欣慰欣赏之色。 甚至连以前的上官云燕,都未得范知县如此重视。 当然,现在的上官云燕不仅是锦衣卫百户,又捆绑了千户萧云雀。 在范知县眼中又是不一样了。 在衙门摸鱼的李长辞,现在连午饭都不用去食堂吃了。 每每饭点。 范知县都会叫人来邀李长辞去和他共同进餐。 美其名曰都是一家人,二舅姥爷叫你去吃饭。 捕头的身份,却享受着知县待遇。 这些,李长辞甚为满意! 果然。 二舅姥爷。 还是不错滴。 当然,也还是很会。 如今李长辞已被六扇门神捕曹桂芳看中。 不日就会成为六扇门紫衣。 七品京官。 论权力,论地位。 还要高出他这知县一头。 最重要的事,还能搭上六扇门神捕曹大人的线。 现在,范知县只觉得只要李长辞一走。 接下来高升的。 就是他了! 锦衣卫千户和六扇门神捕都是熟人。 这还不能升官赴京。 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辞安最后在衙门的这段时间。 他定要照料好。 给自己升职铺路。 如今他也才五十多岁的年纪。 日后的官途,可是还很长呢! 而李长辞看在眼里。 心里也不排斥。 毕竟,有吃有喝还能躺。 这日子,很有盼头啊! 五月三十。 李长辞散值前给范知县请了个假。 准备明日与二舅一道,前往青山书院。 同青山书院学子一起去圣庙参加儒祭。 范知县听后。 二话不说。 欣然同意。 儒祭。 他年轻时也参加过。 并不陌生。 李长辞能被青山书院相邀。 不用猜,定是将那望江楼的诗作给与青山书院收录了。 “辞安啊,青山书院底蕴深厚,源远流长,你那诗作被其收录,定然是能流芳后世啊,哈哈。” 他也是青山书院出身。 自然对其颇有好感。 “二舅姥爷,你怕是误会了,我那首诗已经同意圣言书院收录了,至于和青山书院一起,只是因为欧阳院长写了信邀请我而已。” 李长辞说的很朴实,很纯粹。 范知县一听。 顿时面带诧异之色。 看着李长辞,试探道:“那欧阳院长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不知道,还没给他说。” “” 听言,范知县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 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后辈。 完全不知说什么好了。 院长邀请你,不就是想收录你这首诗吗? 你怎么还给别人了?! 李长辞见范知县这模样,也不好解释,只道圣言书院来人先于欧阳院长。 范知县听后,摇了摇头,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看着李长辞离开的背影。 他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担忧。 这小子,明天会不会被青山书院的人揍一顿? 六月一日,东方将白。 杨慕容终于将准备的诗作整理了出来。 通过这几天的熬夜奋战。 他一共准备了九首诗。 其中劝学,明志和律己各三首。 在他看来。 这有着名句加成的九首诗。 每一首都有传世之姿。 甚至被书院收录都有可能。 带着无限的憧憬。 他满怀欣喜的将这就九首诗滚瓜烂熟的背了下来。 “二舅,准备好了?” 正院,李长辞已洗漱完毕。 看着精神状态不佳的杨慕容,心里捏了把汗。 这一路骑马,算不算疲劳驾驶? “放心,都妥当了,走。” 杨慕容一身青白襕衫,头上戴着方巾,颇有几分风姿。 而李长辞,则换了身白色锦衣。 毕竟书院学子服饰都已白色为主。 他也要入乡随俗。 别过老爷子和舅婶。 李长辞二人,便朝着县城内马市走去。 “杨公子,还是老规矩?” 马厩前,一名油光圆润的中年见杨慕容到此,笑问道。 “嗯,今日租两匹。” 这时,那中年管事偏头一看旁边那人。 顿时大惊。 “哎呀,原来是李捕头!李捕头今日也要去京都?” “呵呵,有些事,劳烦备两匹好马。” 李长辞抬手打了个招呼。 “好勒,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牵两匹上好的骏马!” 说罢,那管事有些激动,牵马时还特意看了李长辞几眼。 这李捕头。 现如今可成了县里的风云人物了! 牵来马匹,李长辞一看,便感觉有些一般。 “老板,把你们这最贵的马牵两匹来。” 既然第一次去青山书院。 那排场自然不能低了。 怎么也要来匹马中贵族加持一下身份。 至于衙门那一批枣红马。 身揣巨款的李长辞当然是有些看不上了。 那中年管事一听,顿时尴尬看了看杨慕容。 可不是他怠慢,杨公子之前,都是租的这种马啊! 杨慕容这时小声对李长辞道:“长辞啊,这两匹已经是比我之前的都好了,主要就是便宜,好用” 李长辞听后,呵呵一笑,便对中年道:“老板,不知贵店最贵的马是什么?” 那管事一听,客气笑道:“李捕头,最贵的自然是汗血宝马,我店里一共也只有两匹!” “多少钱一日?” 那管事顿了顿,还是道:“一日十两银子。” 中年管事此刻,心中有些苦笑。 这李捕头虽说名声在外。 但怎么也只是一个捕头。 每月能有多少俸银? 这汗血宝马不说一日十两银子,光是押金都得数百两。 纵使李捕头再能存钱。 也不可能租的起啊 此刻,这管事心里,很怕一会驳了李长辞的面子。 让双方下不来台 李长辞瞧见对方表情,心里只一笑,便道:“也不贵嘛,就汗血宝马,来两匹。” 这时,只见那管事闻言,表情略显尴尬。 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只得讪笑看向杨慕容。 后者见此,似乎也猜到了什么,靠近李长辞耳朵悄悄说了两句话。 李长辞听后,只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 “老板,看这银票可否?” 那中年管事接过一看。 顿时心惊肉跳。 这竟是一张千两银票! 李捕头,这么有钱吗?! 看了看眼前笑容亲和的李长辞,那中年管事顿时惊喜不已。 今日,可是接了个大单子! 李捕头,果然不凡啊! 第115章 青山书院 青山书院。 坐落在京都城东一处僻静之地。 此刻太阳初升,金色的光芒将整个书院包围。 仿如盖上了一层金箔。 甚为奇丽。 书院门口,此刻站了数十名学子。 这些学子皆身着青白襕衫,头上戴着方巾。 而其前方,站着两名老者。 其中一人气质出众,儒雅大方,正是杨慕容的老师,王阳明。 而另一人,穿着青色长衫,黑发黑须,虽面上皱纹遍布,但看上去倒是比王阳明要年轻几岁。 “老王,这人应该都到的差不多了?这时辰可要看好了,别到时候去晚了,被其他书院取笑。” 黑发老者正是青山书院院长,欧阳朝闻。 王阳明听言,只一看前方学子,心中似乎就有了数,笑道:“除了我那弟子杨慕容,其他人都到齐了。” “对了,还有那李长辞也未到,不过这李长辞是杨慕容的外甥,想来应该是一起的。” 欧阳朝闻一听李长辞,脸上似有些笑意,扶了扶长须道:“说到这李长辞,还真是托了你那弟子的福啊,哈哈!” “一个捕快,竟能写出这样的诗句,真乃奇事啊!若是他这诗作收录进我学院,倒是还成了第一个以非儒者的身份收录的。” “老王啊,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你,我青山书院和他们圣言书院近十年都未曾收录佳作,这好不容易出来一首,没想到还是你那弟子的侄儿作的,这近水楼台的好事,没想到我青山书院也能碰上一回,哈哈!” 欧阳朝闻此番心情很不错。 有杨慕容这舅舅的身份。 这一次的诗词收录。 他青山书院必是能成功。 本来近些年青山书院在朝堂上的影响就要矮圣言书院一筹。 这一次诗词若是收录。 他青山书院的名头又可以在大齐文人学子口中流传一段时间。 到时候圣言书院也不至于会再压他青山书院一头。 他这个院长。 终于是可以挺胸抬头的去祭拜列位书院先辈了! “院长,也怪我那徒儿一直没和我说这事,如若不然,哪会等到现在?这诗词早就收录了。”王阳明也跟着笑道。 不过这时他似乎又想到什么,逐渐收了笑容,只叹道:“可惜那李长辞,如此诗才,竟去做了个捕快,这杨家长辈,真是埋没了一个大才啊。” “哦?老王,此话怎么说?” 王阳明本不打算传扬此事,但既然话已如此,欧阳朝闻又在问,也只好将李长辞小时候读书的事给后者讲了讲。 欧阳朝闻听完,顿时气的直跺脚,吹着胡子道:“真乃匹夫老贼也!儿子读了书,外孙就弄去当个捕快?这般私心,真是枉为长辈!下次我要见了那杨家老人,非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才肯罢休,不然,出不了这口恶气!” 此刻他只一想到一个绝世天才就这么埋没了。 心中就愤愤不平。 只凭小时候读了几天书,就能做出如此诗作。 这到底是怎样的天才。 说是儒圣转世也不为过。 这时,想到那李长辞的不公人生。 欧阳朝闻只感觉胸口阵痛,久久不能消散 可惜啊,可惜。 那李长辞已二十出头。 早已过了读书的年纪。 就算他有心收为弟子,没有平日的积累,也难了。 杨家老者。 匹夫贼子! 一旁王阳明见状,只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这时,时候已经不早。 下方学子,见还不出发,皆是有些疑惑。 当他们从王阳明的口中打听到还有李长辞和杨慕容没到时。 顿时心中充斥着不满。 在场的人皆是学院的高精尖学子。 是这一届秋闱和次年会试的种子选手。 对杨慕容,自然都是认得。 是那个考了十年,连举人都没考上的废材。 而李长辞,由于最近在读书人圈子知名度比较高。 他们也都知道。 其实就是个捕快,只不过运气好,作了一首佳作,故而学院邀其一起参加儒祭。 但就这两人。 一个废材。 一个捕快。 竟敢让他们等这么久?! “我看这两人就是在摆谱,故意迟到的,也不知两位院长在等什么?直接走了便是,反正那两人就算去了儒祭,难不成还能有什么表现?!” “唉,你们不知道,院长还盼着这次儒祭能让那李长辞同意将诗词给咱们书院收录李长辞未到,两位院长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真是两个拖油瓶,听说那李长辞还是杨慕容的外甥,说不定那杨慕容今年能参加儒祭,也是靠着这个原因,就因为运气好,做了一首诗,这两人还都拽上了?” 人群中,顿时不满者多了起来。 不过有两个人,却是悄悄站在一旁,没有加入讨伐大军。 其中一人男生女相,长得秀气异常。 另一人浓眉大眼,身型壮硕厚实。 正是杨慕容的铁杆好兄弟。 上官鸿与范子建! “上官兄啊,这慕容不是睡过头了” 上官鸿听言,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昨晚他定是彻夜作诗,不存在睡过头这种事。” “那怎么还没来?” “可能是路上撞马了。” “” 就在人群议论声越来越大的时候。 不满情绪快达到顶峰的时候。 突然。 只听一声“聿”的一声马叫。 两道骑马的身影从远处急奔而来。 当看清楚来人后。 众人脸上皆是愤怒之色。 这来人正是李长辞与杨慕容。 但当他们注意到两人脚下骑的马。 顿时众人一惊。 这两匹马。 外表神俊,四肢修长。 肤如赤炎,汗如滴血。 这不就是那京兆府最顶级的宝马,汗血宝马吗? 这两人,竟然一人一匹?! 在京都,这马就是租。 一天没个十两银子都下不来。 更别说还有数百两的押金。 而且,非熟人推荐,一概不外租。 基本就是那些富家权贵子弟的专属品。 这杨慕容和李长辞。 这么有钱? 竟能骑上这种宝马? 正在众人心中惊叹时。 杨慕容翻身下马,对着两位院长就拜道:“老师,欧阳院长,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是因为我这大外甥路上突然闹肚子,不得已才迟到了一会。” 王阳明和欧阳院长也没生气,只哈哈一笑,便让两人去马厩将马拴好。 李长辞听了杨慕容之言,也没什么异色。 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他相当于客人,有容忍度。 但杨慕容不行。 所以这闹肚子的锅,只有他来背了。 淦! 还有这汗血宝马果然不好操控啊。 性子烈的很。 第一次骑。 路上竟然还撞马了! 第116章 获赠九峰图 二人牵着宝马。 大摇大摆的从众学子前方经过,前去拴马。 这些青山书院学子见两人如此浮夸。 心中皆是愤然不已。 一个捕快,一个废物。 也不知这两人嚣张个什么劲! 李长辞此刻也感受到了现场学子的敌意。 只轻飘飘一笑,便走了过去。 不是他故意拉仇恨,确实是事出有因嘛。 再说他只是个做捕快的,这些读书人怎么想,关他屁事。 而杨慕容也没什么反应。 毕竟在书院常年受到这帮人的冷嘲热讽,早就习以为常了。 拴好了马后,杨慕容带李长辞走到两位院长身前,给后者介绍了眼前的两位书院前辈。 随即再次致了个歉。 王阳明这时笑道:“无妨,这儒祭大典还有些时辰,我书院离圣庙也不远,倒是不急。” “想来这位就是李长辞李捕头,果然是仪表不凡,最近李捕头那首诗作传遍京兆府,我也听慕容说起,果真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李捕头实乃大才啊。” 李长辞见这花白胡须的儒雅老者如此客气,也知道对方是二舅的老师,故抱拳笑道:“王院长过誉了,只是运气罢了,我只是个捕快,这作诗之事也只是顺意而为,在青山书院诸位俊杰之前,哪当得上大才二子。” 王阳明一听,便哈哈笑了两声。 只觉慕容这大外甥,虽是捕快,但说话却含蓄内敛,神色从容。 就算比起书院那些优秀才俊,也是丝毫不差。 想到此,他心中更感如此璞玉竟被那杨家老头糟蹋。 心中又是一团闷气。 欧阳朝闻也笑道:“李捕头实乃过谦了,这作诗之事,虽说灵感占一部分,但若是那胸无点墨的庸才,就是天天灵光乍现,也做不出半句佳作。” 这时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李长辞。 身穿白袍锦衣,身姿挺拔。 一看之下竟比那杨慕容的气质更胜一筹。 且诗才不凡,也不妄自尊大。 更是对其欣赏有加。 “李捕头这次同意受邀与我我青山书院一起参加儒祭,我这个院长,自然要表示表示。” 欧阳朝闻说罢,只见其右手往胸口一摸。 顿时一幅卷轴出现在他手中。 卷轴纸张呈暗黄色,中间楣杆用乌木制成。 粗眼一看,古朴无华。 “这是我早年间作的一幅山水画,虽值不了几个钱,但也还算珍贵,如李捕头不嫌弃,就送与小友了。” 说罢,只见他手中卷轴竟凭空飘起。 两三个呼吸间就飞到李长辞身前,浮空而驻。 后者见此情形,顿时心中一惊。 他知道这世界的儒生并不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很大一部本会修习道门的炼气手段。 今日亲眼见到这御物之法,心中着实有些惊叹。 定了定神,接过画卷,李长辞拜谢道:“多谢欧阳院长,能和贵院才杰一同参加儒祭,在下已深感荣幸,现如今又得院长馈赠,这实在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 欧阳朝闻见李长辞笑容淳朴,心中又是点了点头。 如此以来,这收录诗集之事想来是妥了。 “这画卷当年也用元气刻了阵法,现如今也算是半件法器,我没猜错的话,李捕头恐怕已是行气境的武者。若是日后遇到危险,可将劲气注入,这副九峰图,自会替小友抵挡一次后天境界的攻击。” “不过小友若是使用,可要记住,若对方已是后天第二境大成,那这副九峰图用处就不大了,谨记。” 待其说完,李长辞顿时心中惊喜。 他那天工令已经被用过了,且只能抵挡后天低阶的攻击。 李长辞得了六万两后,正准备这次来京都顺便弄两件保命的法器。 没想到这院长直接给他送了一件。 值不了几个钱? 且不说这青山书院院长墨宝的价值。 就这能抵挡后天第二境攻击的效果,放在京都通宝楼,那至少是万两起步啊。 难怪那圣言书院的宋允州直接就是就往五万两上面猜。 原来这诗词收录的事,如果用金钱来衡量,怎么也是以万为单位。 一旁杨慕容瞧着这情形。 心中担忧之色更重。 这院长连墨宝都拿出来了,一会若是知道大外甥这首诗被圣言书院收录。 会不会当场发飙? 他现在很慌,甚至后悔起在柴房说的话。 这压力,他恐怕扛不住啊 这时候,他甚至都想把那一百两银票退给大外甥了。 几人再聊了几句,王阳明便提醒了下欧阳朝闻。 后者看时间差不多了。 便让两人跟着队伍。 随即,一众青山书院学子便朝着城东郊外,泰华山而去。 大齐儒家圣庙,就在其中。 此时,融于队伍中的李长辞和杨慕容只感到无数不善的眼神围着他们打转。 这些青山学子,现如今已是恨得牙痒痒。 那眼神,恨不得要把眼前这李长辞吃了一般。 一个小捕快,就靠着运气做了首诗。 这还不说是不是他自己做的。 竟让他们青山书院的院长拿出墨宝相送。 这是多么巨大的荣耀啊。 小小捕快,怎么也配?? 此刻,那杨慕容反倒是没多少人惦记了。 这火力,全集中在了李长辞身上。 “慕容兄啊,你这大外甥恐怕是把我们这些同窗都得罪完了。” 上官鸿和范子建悄悄将杨慕容拉到一边。 前者看李长辞的眼神,略带着几分同情。 范子建基本也同样如此。 不过他们二人倒是没什么嫉妒之心。 毕竟都是沾亲带故的人,李长辞也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 都把李长辞当做了后辈。 李长辞瞧着众人咬牙启齿的表情。 心中只呵呵一笑。 随即当着众人面将那副九峰图缓缓打开。 “不错!不错!欧阳院长妙手丹青,这几处山峰画的真是出神入化!不错!” 众人见状,眼中那嫉妒愤恨之色更重。 这小厮。 竟当着他们这些才子的面炫耀了起来。 不能忍。 几个炼过气的学子就打算施展点手段教训一下李长辞。 但就见这时,李长辞重新将画卷收起。 随后缓缓掏出了一个黄色的精美小袋。 只一抚。 手中那卷轴便消失不见。 只见那几个准备出手的学子顿时身形一僵。 储物袋?! 竟是后天境! 算了,惹不起 随即几人默默放弃了准备施展的手段 第117章 偶遇圣言书院 泰华山坐落于京都东郊。 离城东的青山书院不远,走路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 此时,青山书院一行,已出了东门。 正往泰华山脚方向走去。 李长辞只见东郊一路,酒家凉亭遍布。 官道上赶路的商人游客,随处可见。 甚至路上还碰到了几家其他书院的门生。 后者也都是朝着圣庙前行。 走到中途,路过一凉亭时,欧阳朝闻见还有些时间。 便让众学子在凉亭处休憩片刻,喝两口水再走。 这时李长辞看了看青山书院一众。 只见一路走来,那些年轻学子大都气喘吁吁。 急不可耐的便找了处地方坐下,拿出准备好的水壶水袋就开始饮水解渴。 而欧阳朝闻和王阳明,虽说看上去都是年纪不轻的老者。 但此刻两人却是神采奕奕,丝毫没有长途跋涉的疲感。 且还对着凉亭之后的一片沃野谈笑风生,感慨天地造化。 李长辞猜测这多半就是道门炼气的功效。 此刻,他也从储物袋拿出了一个雪白的狐皮水袋。 咕噜噜就大饮了几口。 这一幕,让他身边杨慕容三兄弟羡慕不已。 三人此时暗暗发誓。 待得高中,定也要修那炼气之法。 至于武道,到他们这个年纪,已经不用考虑了。 就在此时,只见远方走来一群白衣金边的儒生。 带头的两名老者皆是一身暗黄长衫,当见到凉亭附近的青山学子时。 大笑着便走了过来。 “哈哈,原来是欧阳兄!王兄!” 两名老者中,略显苍老的那人对凉亭中的欧阳朝闻和王阳明挥了挥手。 随即吩咐一众弟子自行歇息。 “原来是圣言书院的陈院长!还有黄院监!哈哈,没想到还能遇到贵书院一行,真是巧了啊,陈院长,前几番儒祭,皆是贵书院弟子夺魁,想来这一次,也是做了十足准备。” 欧阳朝闻见到圣言书院的两人,还是热情打了招呼,邀其坐下一叙。 虽说两家书院是多年的对头。 但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 再怎么说两家都是大齐儒家的代表。 若总是吵来吵去,岂不是被天下学子看了笑话? 那须发皆白,面如重枣的陈院长听后,只哈哈笑了两声,便道:“欧阳院长说笑了,前几届儒祭只是运气使然而已,贵书院学子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想来今年这儒祭头名,定是会被你青山书院摘了去。” 这陈院长看似心情不错。 说话间须眉皆动,笑容可掬。 毕竟刚刚他们书院已经收录了近日流传的那首诗词。 只要等儒祭一过,圣言书院便会昭告天下学子。 到时候,他圣言书院定又是再压青山书院一头,稳坐大齐第一书院的宝座。 至于今日的儒祭,圣言书院也是精心准备多日。 夺魁之事,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陈院长莫名又哈哈大笑,引得一旁欧阳朝闻和王阳明一脸雾水。 “哈哈,陈院长谬赞了,贵书院学子同样是学识渊博,名满天下,这儒祭小试具体如何,还是要靠这些后辈去争取,不过无论谁夺魁,都是我大齐的好学生!” 几人一番商业互吹后。 欧阳朝闻只见那陈院长神色之间,尽是春风拂面之色。 这又是让欧阳朝闻和王阳明心中不解。 这老头? 今天这是乐的个什么劲? 不仅这儒祭还没开始,连那李长辞都在自己的队伍中。 他青山书院此番收录诗词已是铁板钉钉。 两人着实想不通这陈院长哪来的这股自信。 很是迷惑。 就在这时,圣言书院人群中。 一名阴沉儒雅的学子突然发现了凉亭一旁的李长辞。 待确认无误后。 顿时心神大震。 李长辞? 他怎么混在了青山书院的队伍中? 这人身边,跟着一个尖嘴小眼的学子。 两人正是宋允州和王俊飞。 随即,宋允州连忙走到他老师黄院监处,捂着嘴说了几句话。 只见后者听言,顿时眼带惊色。 随即又悄悄给陈院长说了此事。 陈院长当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生硬。 咳了两声,便对欧阳朝闻笑道:“欧阳兄啊,近来京兆府倒是出了首诗作,颇受年轻人追捧,不知欧阳兄可知啊?” 后者听言,只哈哈一笑,便道:“虽说我等已年迈,但那些才子佳人的美事,却也能触动心弦,陈院长说的那首诗作,我当然也是知晓的。” “而且刚巧,这首诗的作者正是我青山书院学子杨慕容的外甥,这一次儒祭,我也邀其和我青山书院一并参加了。” 欧阳朝闻面带喜色。 既然说到这了,对面圣言书院应该就知望江楼那首诗作,已是非他青山书院收录不可了。 “哦?那李长辞果真和你青山书院一同参加儒祭?”陈院长眼中闪过些许疑惑。 “哈哈,陈院长,人就在这里,还能有假?” 说罢,欧阳朝闻笑着朝亭外的李长辞挥了挥手,示意其过去一下。 这时,李长辞当然明白那欧阳朝闻是什么意思。 宋允州和王俊飞两人刚来这里,他就已经看见了。 这事。 怕是瞒不住了! 杨慕容此刻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当他看见凉亭内的宋允州时。 心中也是暗道一声不好。 随后只静静坐在原地。 只要不叫他,那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李长辞来到凉亭,简单和那宋允州点头打了个招呼。 不过后者虽然也回应了,但眼神中还是那股高傲逼人之色。 看来上次的威慑还不够啊,有机会再来几次。 这时,欧阳朝闻自信从容的给他介绍了圣言书院的两位前辈。 随后又给对方介绍李长辞。 “陈院长,黄院监!这位就是清河县捕头,李长辞!” 欧阳朝闻此刻,说的那是眉飞色舞。 这一次诗集收录,他青山书院提前扳回一城。 “清河捕头李长辞,拜见陈院长!黄院监!” 虽说两家书院高层在朝廷中并没有什么实权。 但好歹也还是挂着品级。 毕竟是朝廷出资办的,算是公立学校。 来时杨慕容都给他说了,青山书院和圣言书院院长享受五品俸禄。 像副院长或院监这种,则是六品。 “哈哈,长辞小友,不必多礼了。” 陈院长示意其坐下后,看了看仍面带喜色的欧阳朝闻和王阳明。 思考了片刻,随即试探的笑道:“这次长辞小友将望江楼那首诗词放于我圣言书院收录,就是我圣言书院的朋友,小友放心,存于我圣言书院,定能让这诗作流传千古。” 这话一出。 欧阳朝闻和王阳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眼神中满是疑惑诧异之色。 这老头说什么疯话? 人都跟我青山书院走了,还能同意你圣言书院收录?? 第118章 院长发飙 陈院长此刻,见欧阳朝闻和王阳明脸上神色。 霎时间心知肚明。 随即恢复之前的笑容,且更自信从容。 如此看来,这收录进圣言书院这事,青山书院两位院长皆是不知。 这时李长辞见这陈院长直接点破。 心里也是一阵腹诽。 这白发老头。 竟还有点腹黑? 明知他在青山书院的队伍中,还要当面说出收录的事。 其心可诛啊! 不过事已至此,李长辞还是镇定笑道:“多谢陈院长,能将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收录进归书院,也是在下的荣幸。” 场面话,还是要说。 紧张可以,但不能失态。 不过,当他这话一出。 身旁欧阳朝闻和王阳明顿时身子一僵。 难以置信的神情,瞬间盖满了他二人面门。 此刻,四周空气都变得凝固。 场面一度陷入绝对尴尬。 只见这时候,陈院长笑道:“唉,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欧阳兄,王兄,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哈哈。” 说罢,也不等两位院长回应。 他便吩咐黄院监召集附近圣言书院学子,继续朝泰华山行去。 走时,陈院长衣带生风,还意气风发的回头,看了眼凉亭内几人。 而那站在黄院监身旁的宋允州,这时也有意无意朝着李长辞抿嘴笑了笑。 那眼神,满是嘲讽戏谑之色。 李长辞看着后者的嘴脸,只笑着默默点头回应。 这小子,看来光给点颜色是不够了。 以后就算没有机会,也要制造点机会让他明白。 什么叫悔不当初! 除非给钱。 不然李长辞这小本本又是记下了。 待一众圣言书院学子走远。 伫立在凉亭内的欧阳朝闻和王阳明似乎还没恢复过来。 李长辞看着两人的侧影。 顿感凶险。 那独孤破天的怪癖在前。 这两人似乎又是炼气中的高手。 他现在,必须想办法破局。 之前与圣言书院的诸多谈话,这时已经在一众青山书院学子中传开。 众人看着凉亭中两位面色阴冷的院长,皆是脊背发凉。 李长辞这小捕快。 竟然提前把那诗作给了圣言书院?! 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不仅接受了邀请和他青山书院一同参加儒祭。 还面不改色的收下了欧阳院长的九峰图?! 死定了。 这小子死定了! 现在本是初夏,今日也是阳光明媚。 而此刻,一众学子只感到四周温度急速降低。 竟有些寒冷之意。 而这源头,正是凉亭方向! 两位院长! 很生气! 杨慕容此刻,已躲在一众学子身后。 看了看凉亭中那可怜的大外甥。 心中祈祷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至于之前的口嗨,就当是他放屁了。 真要叫他去出头,说不定立刻被老师逐出师门。 再被院长赶出书院。 他现在只求他做的那就首诗能在儒祭中夺魁。 若能顺利收录进书院,就算大外甥再倒霉,他也还有救。 凉亭内。 感受着四周温度急速变化的李长辞。 也是感慨炼气者,还真是玄妙异常。 情绪上来,连周围环境都能影响。 比起他这种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夫,倒是神秘不少。 至于眼前的困局。 他已有破解之法。 既然这事因诗而起,那再做一首更好的诗词送于他们,自然就无事了。 之前那首,只是李长辞随意拼凑,在上辈子还算不得顶尖。 这一次,定要认真筛选,搬出一首上佳之作来应付。 此刻,那王阳明不知用了什么术法。 指尖微动,整个人就如鬼魅般的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已直愣愣的站在杨慕容面前。 后者顿时吓的心神大惊。 脸上一度表情失控。 还没来的及反应,就只觉一股莫名气流罩住全身,竟再无法动弹丝毫。 “慕容啊,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啊!” 王阳明笑了,笑的很慈祥。 很和蔼! 看的杨慕容心里又是一惊。 “老师我” 本想再甩甩锅。 但王阳明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只一把将如木桩般的他举过头顶,便瞬身回了凉亭。 接着一把丢下,只听“嗙当”的一声。 杨慕容就直挺挺摔在地上,口中满是哀嚎。 这时,欧阳朝闻总算是动了。 转过身,没理会地上的杨慕容,而是反常的对李长辞笑道:“长辞小友啊,既然你已同意圣言书院收录,为何不先给我说?” 送命题! 这要是回答不好,地上的二舅。 就是下场! 紧张还是有点紧张,但李长辞也有把握。 正欲开口,只听地上僵硬的杨慕容突然喊道:“老师!院长!有原因!有原因!且让弟子先说!” 他怕了。 这情形,若是大外甥一个回答不好。 他也要跟着一起遭殃啊! 王阳明见杨慕容脸上表情真诚,不像作假,于是看了看欧阳朝闻。 后者思考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就给这叛徒一次机会。 若是不能让他满意,哼!他当年京兆府第一凶儒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随即王阳明单手一挥。 杨慕容瞬间感觉身上的枷锁消失,于是连忙起身。 跪在了王阳明身前。 这时候,周围一众书院弟子见此情形。 心中满是舒爽。 纷纷幸灾乐祸起来。 两位院长的怒火。 这两人,恐怕结局会很惨! “慕容啊,你说。” 杨慕容此刻哪敢再藏拙,立即起身,捂嘴朝王阳明耳边靠去。 “干什么?” “老师啊,此事不易声张,且听我道来。” 周围这么多人,若是传了出去,他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诗作就废了啊。 虽然有些嫌弃,但见徒弟如此谨慎。 还是把耳朵凑了上去。 随后杨慕容便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听完后,王阳明顿时一愣。 眼中惊讶之色接连闪烁。 口中似乎还在默默念读。 一寸光阴一寸金!! 这这又是传世名句啊! 短短不到一月。 竟又出现了一首佳作。 虽然他这徒弟只念了上联,但只凭这一联,就可传世! 一旁欧阳朝闻见王阳明此时神情,眼中顿时闪过异色。 “老王,你” 还没说完,王阳明便俯身在他耳边。 听完后,欧阳朝闻眼中精光流转。 一时竟有些失神。 不过此刻,王阳明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慕容,这真是你作的?” 眼中流露出的意思,竟是有点不信。 杨慕容作诗什么水平。 他这个老师最清楚。 这种诗词,岂是他做得出来的? 第119章 欧阳朝闻的邀请 杨慕容此刻,见老师竟不相信是自己。 顿时心中有些悲伤。 他这跟了多年的老师,竟然对他的诗才产生质疑。 这让杨慕容难以接受啊! 虽然这首诗真不是他作的 “老师,当然是学生作的,不然还能有谁会将这等诗词给我?” 杨慕容可不会承认。 既然他那大外甥已经把这诗句给了他。 那就是他的了。 这时候如果说实话。 简直是啪啪打自己脸。 话音刚落,欧阳朝闻和王阳明便同时看向一旁的李长辞。 那眼神,让杨慕容心如刀割。 这分明就是猜到是他这大外甥作的。 难道我杨慕容就不配作出这诗句吗?! 虽然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能作的出,但两位书院长辈也这么想的话。 他不能接受!! “咳咳慕容啊,既然是你作的,虽然只有这一联,但老师还是要说,你作的很不错,若是下联不太差的话,想来收录进书院应该没什么问题。” 二人回过头来,王阳明脸上之前那股冷意总算是消减不少。 虽然他猜测这一句多半也是李长辞作的。 但他还是选择不再深究。 毕竟杨慕容既是青山书院的学子,又是他的弟子。 若是这首诗词在儒祭中大放光彩,对他青山书院来说肯定是更好的。 而且他作为老师。 自然也是教导有方。 想到此,王阳明脸上总算是柔和了起来。 杨慕容见老师竟突然改口,一时间也是激动不已。 总算是承认他的诗才了。 随即笑道:“老师放心,下联学生已备好,只要今年题目还是在劝学,律己和明志三个方面,学生就没有问题。” “哈哈!好!慕容啊,你果然还是没让为师失望啊!” 王阳明心中又默念了那句一寸光阴一寸金。 只觉这一句。 若是在儒祭中出现。 不仅能轻易夺魁。 还定能成为传世金句。 只要下联做的不是太差,那这首诗,收录进他青山书院。 定是无疑! 欧阳朝闻此刻,之前那瘆人的笑容也是消失不见。 虽然他和王阳明一样,猜测这一句应该是李长辞所作。 但他同样选择闭口不言。 毕竟这一句若是出自青山书院学子手中。 他这书院在大齐的名声自然更进一步。 这时,他看向李长辞,脸上突然换上了亲切的笑容。 和之前那冷笑截然不同。 “长辞小友啊,既然你同意让圣言书院收录,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哈哈!” 虽然和刚才问的一样。 但此时的语气却是与之前迥异。 李长辞也猜到了杨慕容给他们说的话。 定是将那句金言拿出来挡枪了。 也好,省的他再去搬运。 不过从刚才两人的眼神中他也看出两位院长的怀疑。 估计也猜到了这句是他所作,只是没点明而已。 随即笑道:“欧阳院长也没问,在下自然也就忘了说了。” “小友诗才无双,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啊,若是我青山书院能有你这样的弟子,可真是一件美事。” 李长辞听言,心里呵呵一笑。 这欧阳院长。 就差明说是他作的了。 这让二舅情何以堪啊。 他想的也没错。 当欧阳朝闻说完这一句,杨慕容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这个作者本人都还在呢。 院长,你这么说,合适吗?? 只见欧阳朝闻又笑道:“长辞小友,读书不分年纪,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正是如此,我看与小友一见如故,不知小友有没有兴趣,拜入我的门下,做我的学生?凭小友的诗才,如能有人再点拨点拨,以后说不定以后成个诗坛大家也说不定。” 他欧阳朝闻炼气已到后天高深境界。 此刻,他只使了使观望之法,就见李长辞心中无任何波澜。 似乎刚才他说的话,没有在他心中泛起一丁点涟漪。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金句,正是出自李长辞之口。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让与了杨慕容而已。 李长辞听言,只笑道:“欧阳院长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我清河衙门平日事物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再说这作诗也是凭灵感,说不定前一天能作出佳作,后一天就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直接拒绝。 开什么玩笑? 这院长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 跟他混,岂不是自找麻烦。 再说了,愿意收他入门,定是看中了他的诗。 就算去了青山书院做了院长弟子,以后大概率也就是个天天帮青山书院作诗的工具人而已。 而若是拒绝的话。 以后再出诗词,两家书院定然也是抢着收录。 到时候,数钱数到手抽筋! 见李长辞不答应,欧阳朝闻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小友了,不过小友若是改主意的话,我这门下,小友随时可来。” “还有,长辞小友可能不知,我在炼气方面,也算是阵法出身的修士,之前送于小友的画卷,我这里,还有很多!小友以后若是想观摩观摩,只管来我青山书院便可。” 李长辞听后,笑言:“如此,就多谢欧阳院长了。” 这老家伙,竟然还来诱惑他。 殊不知到时候一旦两家书院竞标起来。 说不定一首诗就能把他那些画卷搬光。 不比当个工具人香? 杨慕容将李长辞两人的对话全程看在眼里。 心中已是在流血。 欧阳院长 当着他的面,都开始要招揽大外甥了。 还是做他的门人弟子。 完全当他这个作者本人是空气啊。 王阳明此刻看杨慕容的眼神,竟带着丝丝同情。 他这弟子。 文章学识还是极好的,但整个人,怎么总有股倒霉的气质? 也难怪如此学问,却十年中不了一个举人。 有时候人这运气,就是命啊。 这时,周围一众青山书院学子见凉亭内,两位院长谈笑自若。 神情竟还带着喜色。 顿时满脸问号。 两位院长,这就饶过他们了? 眼看着那欧阳朝闻对李长辞客气有加的样子。 他们心里更是窝火。 怎么回事? 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时,他们就是打死也不想不通。 这结局怎么突然变得圆满了! 第120章 圣庙广场 泰华山。 乃是京都有名的游览圣地。 一年四季,来自京兆府甚至整个大齐的游客络绎不绝。 其中山顶圣庙,更是必去的打卡点。 当然,若说这泰华山哪一天的游客最多。 自然就数京兆府这每三年一次的儒祭。 过往每届儒祭,为一见当代顶尖学子的风采。 大齐各地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都会将圣庙围的水泄不通。 今年,同样如此。 此刻,圣庙周围,已满是身着各色服饰的看客。 他们围在圣庙广场外围,谈笑不断,议论纷纷,准备共襄这一儒祭盛举。 一些会点武艺的江湖客,为求看的仔细,更是飞身立于树顶或巨石之上。 现场,空前热闹。 圣庙广场正前,一座巨大的人形石像直冲天际。 石像头戴冠冕,身穿儒袍,一手拿书,一手执笔。 双目神异,栩栩如生。 正是天下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圣贤。 儒家圣人! 而石像下方,广场之上。 此时已站着数不清的白衣学子。 他们神情严峻,面带恭敬,无一人敢在此刻喧哗嬉闹。 虽然他们的服饰大都以白色为主,但从一些细节来看。 这些学子分别来自不同书院。 而站在最前方的那一群白衣金边的学子,正是已经到达的圣言书院。 此刻,陈院长和黄院监站在圣言书院学子之前,正立于圣人石像之下。 圣言书院与青山书院在京兆府众多书院中,代表着儒家正统。 且两家书院中收录着自古以来所有传世的诗词文章。 故圣人雕像之下,众家书院之前这一块空地,自然就是专门为圣言书院和青山书院留的位置。 而现在,圣言书院学子右侧,此时却是空空如也。 这青山书院的人,竟还没来? 陈院长此刻,面带笑容,从容等待着儒祭开始。 广场中,遍布学子。 广场外,围观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这一届儒祭,他圣言书院定能再上一层,当着天下学子的面,力压青山书院一筹。 想到此,陈院长不禁又笑了两声。 “院长,这青山书院的人还没来,恐怕那欧阳院长和王阳明这一次是气的不轻啊。” 陈院长一旁,黄院监看了看右侧本该是青山书院的位置,现在却空无一人,随即笑道。 “哈哈!黄老啊,那李长辞也当真是个奇人,明明已经将那诗词同意我圣言书院收录,今天却又和青山书院一同参加儒祭,这般行事,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猜不透了。” 陈院长哈哈一笑。 那李长辞诗词倒是不错,不过这为人处世嘛,还是有得学。 细数以往那些诗词被收录的名宿。 若是其诗作被收录入一家书院,那他基本就和这家书院建立了关系。 以后若是再出能传世的诗词,也定是会收录入同一家书院。 这也就相当于,如果你的诗词收录进了圣言书院,那默认的规矩就是,你就算是圣言书院的半个门生。 以后若是再出佳作,也定是要圣言书院来收录。 当然,这只是潜规则。 并没有说明。 而这一次的李长辞,既然诗词收录进了圣言书院,那他就算是圣言书院的半个门生。 就算参加儒祭,按理说也该和圣言书院一同参加。 陈院长想到此,笑道:“只怪那李长辞并不是读书人,这诗词收录的规矩也没有一个老师去和他细说,这才发生了如此乌龙。” “哈哈,的确,那李长辞终归不是读书人,这一次能写下这诗作估计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想来以后和我们学院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扯,这儒祭之事,和谁同去都一样。”黄院监笑道。 陈院长这时不知又想到什么,只笑道:“那青山书院的欧阳朝闻也是用心良苦,只邀那李长辞参加儒祭,而不说直说诗词收录的事,这回还还真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了,殊不知一个捕快,哪懂我辈儒者的人情事故,若是这一次儒祭再被我圣言书院夺魁,那欧阳兄啊,我都有点同情他了。哈哈。” 说罢,陈院长本来就红润的面容更显血色,一旁高大的黄院监也是跟着轻笑。 “院长可知我那徒儿是如何让李长辞同意我们收录的吗?” 笑罢,黄院监眼神戏谑道。 “这我倒还不知,黄老,你说说?” 黄院监只偏头看了身后宋允州一眼,便对陈院长笑道:“那李长辞说谁能帮他还了家里的债,就将诗词给谁收录,我那徒儿,这一次只是花了六万两银子,就将望江楼这诗词给要过来了。” “嗷?还有此事?竟然是用银子换的?哈哈,始终是一个小捕快,终归是上不得台面。” 陈院长听言,开始只一愣,随即便笑了出来。 这诗词收录,如此风流高雅之事。 那小捕快,竟让人拿银子换。 真乃奇闻啊! 若是眼前的圣人复活,得知了此事,说不定都要给气个半死。 哈哈。 正当二人说着话,只见一群青白襕衫的学子,出现在人群外围。 “是青山书院的学子。” “这青山书院终于是来了,没想到这闻名大齐的青山书院,竟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今日儒祭,如此重要的事,这青山书院也不早早准备,也幸是祭祀还没开始,不然若是迟到,岂不是对圣人的无礼?” “如此怠慢,想来这青山书院对这次儒祭并没有多大的信心,看来最后,还是那圣言书院夺魁了。” 圣庙之外,一些观礼的儒生见青山书院学子挤着人群而入,不免纷纷议论了两声。 广场边,此刻有着一队持刀侍卫维持现场秩序。 领头的欧阳朝闻带着学子穿过人群,到此便拿出了书院的凭证。 那带头侍卫见到来人,恭敬的接过,只一看,便给青山书院放行。 “欧阳院长,儒祭就要开始,快快请进。” 虽青山书院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但那领头侍卫也不敢有丝毫意见。 仍是显得毕恭毕敬。 至于这凭证,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他这一队侍卫驻守圣庙多年,与欧阳朝闻早已是熟识。 “刘队长,多谢了。” 说罢,欧阳朝闻便急忙领着青山书院一众弟子,朝圣人脚下走去。 幸甚,总算是没迟到啊。 第121章 到场准备 李长辞跟着书院众人,穿过广场,终于是来到了圣人脚下。 此刻,他仰头而视。 只见儒家圣人那充满威严的石像似乎萦绕阵阵异光。 石像通身以乳白玉石打造,近看之下竟无一丝污垢泥泞。 想来这圣人石像日日有着专人打理。 毕竟是儒家圣人,乃是大齐一国的根基。 若是污了这石像,岂不是打天下书生学子的脸面? 这时,青山书院一众已整齐站立于圣人前方。 左边乃是圣言书院的学子,后方则是京兆府此次前来参加儒祭的众多书院。 只不过此刻,后方那些学子门人嘴上对青山书院皆略有微词。 大家都是京兆府的儒门书院。 你青山书院凭什么就如此晚才到? 连儒祭都不赶早,岂不是对圣人的不尊重? 看看别人圣言书院,同样是大齐儒家代表。 别人怎么就能提前到场? 这时,后方书院门人,心里纷纷对圣言书院好感激增。 这才应该是代表他们众家书院的魁首! 欧阳朝闻此刻站在前方,凭借其修为,自然也听到了一些抱怨。 不过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这次儒祭,他青山书院已胜券在握。 只凭那一言金句。 今年这一届儒祭魁首,定当是收入囊中。 到时候,这些书院自会忘了他青山书院晚到这件事,且对其推崇有加。 想到此,欧阳朝闻不禁又笑了笑。 看了眼一旁白袍锦衣的李长辞,心中欣慰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已是不可避免的会被圣言书院收录。 但是,这句一寸光阴一寸金,更是少有的金句。 只要杨慕容后两句续的不是太烂,那他青山书院,单凭这首诗。 就能挽回之前面对圣言书院的颓势,再次在天下书生的心中打响他青山书院的名号! 望江楼见伶人有感? 区区情爱之作,难登大雅之堂。 而这一言金句。 才是能代表万千学子的至理名言。 此刻,可能是由于望江楼那诗词即将被圣言书院收录的原因,欧阳朝闻心中已是对其有些看不上眼。 而他青山学子杨慕容那一句,才是更对他的胃口。 这时陈院长见一旁欧阳朝闻喜形于色,竟没有丝毫怒意。 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什么情况? 这老头都这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有些不解,有些疑虑。 随即试探道:“欧阳兄心情上似乎很不错嘛,想必这一次儒祭,已是志在必得了,哈哈。” 欧阳朝闻闻言,只一笑,随即似有些讥讽道:“哪里哪里,还是你们圣言书院更厉害,这不声不响就将那望江楼的诗词收录,连我这个院长都被蒙在鼓里,陈院长,有此诗词收录,想必天下学子以后都将更加钦慕你圣言书院了。” 听罢,陈院长眉头一皱。 总觉得这欧阳朝闻有点问题。 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上来。 难道欧阳这老头已有了佳作,势必在这次儒祭夺魁? 但这次青山书院那些随行学子他也了解一些,并没有什么惊才绝艳之人。 至于欧阳朝闻或是王阳明代作? 想了想,陈院长心里还是摇了摇头。 这事连他都做不出来。 想来对方也不至于此。 随后两人笑着互吹了几句,便等待起这儒祭开始。 李长辞在一旁,听着二人言语。 心中不免吐槽了两句。 这两个老家伙加起来都有一百五十岁了? 怎么明里暗里还在斗嘴挖苦? 能做到这一点,怕不是年轻时就喷上了? 一个是圣言书院的学子,一个是青山书院的学子。 有些矛盾,属实正常。 这时,已是巳时三刻,大约就是上午九点四五十的样子。 只见圣人石像后方,几名官员在一队侍卫的警戒下走过了过。 领头的是一名身穿紫色官服的老者,其胸口绣有飞鹤,代表其乃大齐二品官。 他身后跟着的数人,身穿红色官服,胸口或燕或雀,皆是大齐品阶不低的官员。 “哎呀!老师既到,学生未迎!恕罪!恕罪啊!” 那紫色官服的老者一见欧阳朝闻,立即便上前拜见。 这一幕,倒是有些让李长辞吃惊。 这紫色官服至少也是大齐三品以上官员才能穿,而这飞鹤,则代表这人是二品。 而且这官员模样更显苍老,比之欧阳朝闻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一位朝中大员,竟是欧阳朝闻的弟子? 还对其如此恭敬? 李长辞有种感觉,这欧阳朝闻在大齐的地位,可能比原先所想要高得多。 而且其年龄,远不止看上去那样。 “哈哈,魏大人如今已是朝中礼部尚书,以前学院的那一套就不合适再用了,大人心中有意,老朽自然是明白的。” 欧阳朝闻听言,只哈哈一笑。 脸上现出些许自豪之色,还偏头看了一旁那陈院长一眼。 而那礼部尚书魏寒听言,又恭敬的对其拜了一礼,“老师之恩,学生哪敢忘记?若是当年没有老师点拨,学生说不定现在还是一介布衣。” 欧阳朝闻这时心情似乎变得极好。 魏寒这小子,如今真是越来越会来事了。 不错,不错。 一旁陈院长见状,也是微笑不言。 当年魏寒入青山书院时,他见其才华横溢,也是对其有招收之心。 不过最后还是被欧阳老小子骗了去。 这时魏寒又对陈院长拜道:“见过陈院长,几年未见,陈院长真是越发精神,想来再过些年,只怕比学生看着都年轻了。” “魏大人说笑了,哈哈。” 两人寒暄了几句,只见陈院长道:“魏大人,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就开始。” 这时,本应该主持祭祀的魏寒却只一笑,便道:“陈院长别急,还有一人未到。” “嗷?还有一人?” 陈院长此刻,有些疑惑。 这京兆府书院弟子门生已然到齐。 礼部官员也悉数就位。 难道今年儒祭,还有其他人观礼? 一旁欧阳朝闻也是有些好奇的盯着魏寒。 “两位院长,今年儒祭,可是还有一贵人要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陛下的掌上明珠,我大齐国的三公主,永乐公主!” 魏寒此话一出。 陈院长和欧阳朝闻顿时有些惊讶。 三公主永乐? 她竟会来? 二人对这位永乐公主并不陌生。 后者乃是当今大皇子的亲妹妹,陛下唯一的女儿。 从小便视为珍宝,被其捧于心尖。 三公主才华横溢,文章诗词皆是上佳。 若不是女儿身,恐怕如今东宫之主,也轮不到大皇子。 就在二人惊讶之际。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响动。 “三公主驾到,旁人速速避离!” 霎时间,人流涌动。 所有人皆朝后方望去。 只见一辆极致奢华的鎏金大轿,此刻被八名侍卫抬进了广场。 金轿前方,还有一队青绿服侍的锦衣卫开道。 这时李长辞看向了锦衣卫带头之人。 眼中顿时闪过惊色。 黑服金刀,英姿娇俏。 这是上官大妞?? 第122章 三公主驾到 这时,鎏金大轿已在一众锦衣卫的保卫下,抬到了石像一侧。 只见数十名锦衣卫随即分散警戒在附近,持刀而立,威风凛凛。 此刻,无论是圣庙广场之上的一众学子。 还是围在广场周围观望的游客儒生。 脸上皆是激动兴奋之色。 这鎏金大轿。 四角雕琢鸾凤高吟,轿顶镶插九瓣金花。 正是大齐三公主的坐辇。 没想到。 此番儒祭。 我大齐国那闻名天下的永乐公主。 竟会亲自到场观礼。 现场众人,只觉胸头涌出一股躁动。 他们大多数人,一生只听过永乐公主之名。 却从未观得公主之貌。 没想到这一次儒祭,竟有机会一睹三公主的容颜! 想到此,众人更是兴奋异常。 脸色一度红白交替。 只见此刻,一袭深黑虎服,身形修长的上官云燕走到轿辇旁。 缓缓拉开了轿帘。 “公主,已经到了。” 轿内,一只修长玉掌缓缓伸出。 随即扶住了上官云燕。 “上官百户,辛苦了。” 声若幽兰,娓娓动听。 这时,众人见三公主即将出轿,尽是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紧接着,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出了轿辇。 待其站稳,众人这才看清其样貌。 肤似春雪,光滑无一丝涟漪。 貌若青莲,绝美而不显妖娆。 身虽只着素衣,却挡不住其华贵出尘之气。 头虽只戴单钗,却更凸显其清丽脱俗之质。 此刻,上官云燕护在其侧后方,两人瞬间成了全场无数学子儒生的焦点。 李长辞盯着缓缓走来的永乐和上官云燕。 只见这两人服饰一白一黑。 一人清丽华贵,一人英姿飒爽。 前后而行。 场面可以说是极具视觉冲击。 这时他看了看那上官云燕。 难怪大妞说以后回清河县的机会不多。 原来这才刚入锦衣卫,就做了公主的贴身保镖啊! 待两女走到圣人脚下。 只见前方几排圣言书院和青山书院学子大都紧张不已。 他们现在离大齐国的永乐公主。 竟只有十几米之遥。 来参加儒祭之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过激动归激动,身体表情却是不敢有一丝变化。 若一个不慎被那凶名远播的锦衣卫安个形貌轻佻之罪。 怕是这仕途直接就当场断送! “欧阳院长,陈院长。” 体态轻盈,永乐走到两位院长前方轻声道。 二位院长见此,同时扶手一拜,道:“见过三公主。” 陈院长此刻接着笑道:“没想到此次儒祭,公主殿下竟会大驾光临,殿下诗词文章老朽早有耳闻,这一次儒祭小试若有殿下指正,想来真是这些学子门生的幸事啊,哈哈!” 永乐听言,轻笑道:“陈院长说笑了,有二位院长在此,哪需用永乐来指正,二位院长学问才识冠绝大齐,永乐此番前来,也只是替父皇瞧一瞧,我大齐这一届学子的风容才情。” “此番儒祭,就仰仗二位院长了,等祭拜过圣人,永乐只在一旁观礼便是。” 欧阳朝闻此刻听言,也笑道:“殿下过谦了,既然殿下来了,那这儒祭小试,由殿下主持自然是众望所归,地下那些学子门生若有幸得殿下之指正,日后入朝为官,想来也是不敢忘殿下之恩情。” 永乐听言,也没答应,也没拒绝,只一笑便罢。 一旁魏寒见此,立即懂事的上前道:“两位院长,公主殿下,这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先开始祭拜圣人!” 见几人没有异议,魏寒随即便命人搬来三个香炉。 中间那香炉有一人之高,放在了前方正中。 两边的香炉稍小一些,摆放于左右两侧。 待香炉放好后,几名侍卫又抬来了九炷大红高香。 李长辞见其中三炷有手臂粗细,想来是插入中间那鼎大香炉。 而剩下六炷稍小,应该是插入了两边的小香炉。 就在侍卫点香之际,站于永乐后方警戒的上官云燕看向在场学子。 只见青山书院队伍中,一名白衣门生正朝她挥着手,脸上尽是激动之色。 “小妹!” 学子中,上官鸿趁着众人视线都在那巨香之上,兴奋的轻声叫了一声。 在他身旁,杨慕容和范子建也同样激动的对上官云燕悄悄招了招手。 后者见状,俏眉顿时一皱。 不过还是稍微点头回应了一下,之后便不再理会,看向别处。 三人见此,虽哑然,但脸上兴奋之色却并未消散。 “上官兄啊,你家这是要发了呀!云燕那丫头现如今不仅是锦衣卫百户,现在还成了三公主的贴身护卫,你没瞧见刚才云燕和三公主的样子,两个人关系看起来相当不错啊,上官兄,你家这是要抱上公主的大腿了!” 范子建此刻,小声对上官鸿说着,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不过之后似乎又想到什么,看向了一旁的杨慕容。 顿时脸上那激动夸张的神色此时就消散了大半。 随即竟无奈叹了一声。 怎么别人这妹妹就能如此出息,还抱上了公主大腿。 他的妹妹范珠儿,就跟了杨慕容这个连举人都考不上的庸才?? 唉! 天道不公啊! 考了十年,他这妹夫连个举人都考不上,这要何年何月才能出仕啊! 杨慕容此刻看着范子建那鄙视的眼神,想到刚才他说的话,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现在,连他这好兄弟大舅子范子建都这样看他了。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满腹经纶。 曾经的清河一哥。 如今,连好基友都开始嫌弃了。 唉。 今年秋闱,明年会试,若仍不中。 他再也无颜面见父老乡亲,亲朋好友。 此刻,他又决定了,若眼前这儒祭小试都不能夺魁,挽回一丝颜面。 他就一头撞死在圣人脚下! 范杨二人此刻各有各的想法,而上官鸿,心里却是欣喜不已。 范兄说的也是不错。 他家这次恐怕真的会因为小妹而崛起。 以前上官家只是清河富户,今后小妹若是跟公主殿下打好了关系,那就不仅仅是清河富户了。 就是京兆府富户也说不定! 想到此,上官鸿只觉自己那科考的压力瞬间骤减。 家里有小妹撑腰,他就是一辈子不出仕,也能过的逍遥自在。 啃老啃不长久,啃妹啃一辈子! 而此刻,上官云燕这时才发现青山书院人群中有一人虽穿着白衣。 但和其他人的服饰似有差别。 当仔细一看,顿时身子一愣。 李长辞? 这小子怎么会在这? 此时,李长辞笑迎着上官云燕略带惊讶的目光。 轻轻挥了挥手。 意思好像是说,头儿,现在混的不错嘛! 第123章 儒祭 上官云燕心中有些不解。 一个捕头,也不是读书人,怎么会出现在青山书院的队伍中? 她此刻,看着正笑吟吟望着自己的李长辞。 皱了皱眉。 这小子,上次惹出了那么大的事。 要不是千户大人及时到场,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想这件事的源头竟是这小子在灯船那种地方为一个女子而为。 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恨不得上去就给他两刀。 只为了一个灯船女子,就差点害了衙门所有人,这样不知轻重的纨绔子弟。 如何能接手清河县九品捕头的位置? 现在,他很后悔给姨丈推荐李长辞了! 而后者此刻,也发现上官云燕脸色突然就变得不善。 什么情况? 这连话都还没说一句,就只看了一眼,这就又要暴走了? 是了是了,就是去锦衣卫做了百户。 就是不仅做了百户,还当了公主的贴身保镖。 这性格,还是没变嘛! 随即,李长辞赶忙移开了视线。 看的越久,大妞发飙的几率越大。 还是不看为好,就当她不存在。 此刻,那九炷高香已被点燃。 只见那几名拿香的侍卫几人一队,将这九炷高香缓缓插入了三个香炉。 这时,一股股青白的烟雾随着圣人石像缓缓上升。 直到飘近圣人的头部,才慢慢消散。 见香已点成,那礼部尚书魏寒便带着一众礼部官员回过头,对着石像前方所有学子,照着手记高声念到: “今武烈三十八年!弟子,大齐国礼部尚书魏寒!代,圣人之天下门徒,在此泰华山,缅记圣人之忠孝!圣人之德行!圣人之仁爱!圣人之礼仪!圣人之谦卑!圣人之” 念到此,魏寒声如洪钟,响彻天际。 声音中似有冥冥规则,让在场学子听得入神,似感同身受一般,沉浸在圣人训诲中。 就是李长辞这种,加上辈子一起,才勉强算是半个读书人的听众。 此刻也被魏寒那振聋发聩的声音感染,认真仔细的听其诵读整篇祭文。 广场之上,无数学子眼中早已无之前见到永乐公主那激动之色。 取而代之的,是肃穆,是深思,是自省! 圣人之训诫,声声在耳。 此刻脑中就算有意想其他事,也会不由被圣人这夺天地造化的思想所吸引。 这就是圣人之言。 这就是圣人之思想。 这就是圣人的独一无二。 不仅在广场上的学子听得入神。 就连围在广场外,无数观礼的儒生墨客,也被魏寒所念读的祭文所感染。 皆是闭眼恭听圣人教诲。 那些从没读过书的江湖客,此刻也尽是沉默。 虽然他们一句都听不懂,但还是默默听训。 毕竟场面都这样了,他们若是太随意,显得对其他人有些不尊重。 甚至那些在石头上站着,在树上的挂着的人也纷纷从上面跳下。 好让自己显得更庄重一下,合群一些。 祭文很长,这一念就是大半个时辰。 最后,只听魏寒道:“圣训在前,我辈学子应时刻铭记!现在,祭拜圣人,一叩首!” 说罢,在场学子纷纷跪拜在前,埋头拜首。 这是他们发自肺腑的叩拜。 一些甚为感动的学子,这一叩下来,头上直接就是撞的青肿。 更有甚者,鲜血直流。 李长辞此刻,也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叩拜。 这方世界的圣人,和上辈子的圣人,如出一辙。 圣人之经典,圣人之教诲,也基本一模一样。 他不知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亦或是有什么隐秘。 不过这种事,他知道现在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只管跟着拜便是。 刚下头,李长辞就见他身旁一学子此刻感动的热泪盈眶。 其口中还默默念到什么之前有负圣人教诲。 随即只听“砰”的一声,那名学子头便敲在了地上,惊得李长辞都在想要不要打120了 这人,之前是做了多大得孽啊! 不过在场众人跪拜之际,现场只有两人未拜。 一是皇家三公主,永乐。 第二个,就是她的贴身保镖,上官云燕。 前者乃代表大齐国仪,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跪拜任何人。 即使是圣人。 后者身负重任,此次出行,需要保卫公主安全。 这是陛下特意嘱咐的。 任何时刻,不能大意。 在魏寒的指挥下,众学子终于是完成了三叩首。 只见此刻,大多数人头上都顶着一个或大或小的肿包。 甚至其中少数人,头上直接就是开了花。 李长辞回头一看,心道这大齐儒家的学子,真乃是儒门榜样啊! 这时,欧阳院长站于台阶上,看着一众学子头上伤况。 心中默默点了点头。 这一届学子,真是好样的。 这才是儒祭该有的样子! 欧阳朝闻心中此刻,更是对魏寒感到欣慰。 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弟子,这念起祭文来,还真是有一手。 想想上一届那什么户部尚书来主持,哪能有这般效果? 这圣言书院出来的人,和他青山书院,还是没法比啊哈哈! 一旁陈院长此刻,对在场学子的现状也是感到满意。 虽然魏寒被欧阳老家伙抢了去,但好在他本身优秀,没有被那青山书院影响。 念起祭文这种事,是把好手。 随后,魏寒继续主持者儒祭。 先是敬献玉帛,随即焚烧祭奠了一些当代经典诗文。 整个过程,在魏寒一众礼部官员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待到下午时分,当众学子最后再躬身拜了一下圣人石像后。 这儒祭才算是正式结束了。 而接下来,就是广场内外,所有人同时期待的项目。 儒祭小试! 任何时候,只有比试,才有看点。 才有噱头。 才有意思! 此刻,众学子头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之前那忏悔自省的心情也是逐渐恢复过来。 面对即将迎来的儒祭小试,一些胸有成竹的学子这时已是跃跃欲试。 而在广场之外观礼的众人,此刻也终于是提起神来。 接下来,就是儒祭的重要时刻。 这也是他们这么多人来此的目的。 这一届京兆府的学子,也不知能不能出一两个惊才绝艳之人! 第124章 出题 人群中的李长辞,此刻竟有些饿了。 这儒祭,确实有些不人道啊,中午连饭都不吃? 看了一圈周围众人。 这些学子们大多都从上午那肃穆庄严的情绪中走出。 现在脸上尽是挂着期待激动的神色。 很明显,这时候,吃不吃饭这种事,这些人是根本不会考虑。 接下来就是儒祭中他们最为期待的环节,这时候哪还管的上肚子? 此刻,只见前方台上魏寒命侍卫搬来了数十把椅子。 依次的摆放在圣人脚下。 随后,他便在台上笑道:“各位,圣人祭祀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这儒祭的老规矩,在圣人前,展示我辈学子的才学品识,待命题之后,在场的所有学子均可参加。” 说罢,下方众学子立即响起阵阵骚动。 “安静!各位学子稍安勿躁,在开始前,请各位书院的前辈来前方入座,既然被传作儒祭小试,那自然就不单单只是展示学识,在最后,我们还会分出前三甲。” “不过所谓文无第一,具体是谁在此届儒祭小试中胜出,自然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待参加小试的学子佳作尽出后,则由此番带队前来的各位前辈共同评判。” “众位前辈挑选出前三甲后,再由圣言书院的陈院长和青山书院的欧阳院长分出名次。” 这些规矩,下方的学子早已了然于心。 即便是第一次来参加儒祭的学子,也对这儒祭小试有所耳闻。 魏寒说罢,便挥手让侍卫请一众书院前辈上前,坐于之前摆好的座椅之上。 此刻,只见各个学院前方领头之人走出人群。 其中多为各个学院的院长。 皆是身穿长衫,面带笑意。 临行时,还特意与自家书院学子勉励了几句。 此番儒祭三公主在前观礼,若是自家学院的学子能争气。 不说取得头名,哪怕只是入个三甲,让三公主记住。 日后在朝堂之上,定是受益匪浅。 此番儒祭若真能一举打入三甲。 虽不说能有圣言青山两家书院的名气,但自家书院在京兆府地界定是能更受士族子弟青睐。 一些准备参试的学子听言,心中也是暗自诫勉。 如若此次儒祭争得名次,那日若金榜题名,入朝为官,就算不是天子门生。 那算半个公主殿下门生。 想到此,这些学子甚至握紧了拳头,期盼着自己能超常发挥,一举成名。 待为学子勉励过后,各家书院前辈便走上前去,坐到了圣人石像下座椅处。 待众人坐好后,前方魏寒又对众学子道:“各位学子,按照以往规矩,这题目本应由我这个主持来出,不过今日我大齐永乐公主莅临观礼,刚才我已相邀公主殿下,这一次小试的题目,将会由公主殿下亲自示下。” 众学子听言,顿时心中一阵惊讶。 而那些有所准备的学子听后,更是满心惊喜。 公主殿下出题,若是凭诗词入了前三甲。 日后入朝,那不就直接成了三公主所识的亲信。 三公主文涛学识早已在大齐闻名,且还是大皇子的亲妹妹。 此番小试,虽胜出不会有功名加身,但就凭公主赏识这一点。 若是夺魁,日后更是获益无穷。 在某些方面,此番小试的分量,不比那正式科举差! 这时,永乐正坐于那几排座椅的最前方,左右两人乃是青山书院欧阳朝闻和圣言书院陈院长。 其身后,则站着一袭黑衣,面容冷厉的上官云燕。 “公主殿下,时候差不多了,请出题。” 魏寒上前,恭敬的递上纸笔。 如青莲般的永乐笑着接过毛笔,只一想,便在纸上写到“明志”二字。 “既然两位院长和魏大人相邀,那永乐就不再推辞了,天下学子,须以明志为首要,若无志,何谈报国。” 说罢,永乐将笔归还,随即笑道:“两位院长,不知这一题目可好?” 陈院长闻言立即笑道:“殿下出的这题目,自然是极好的,若是连基本的志向都没有,这些学子哪会勤奋苦读,哪会修身律己?殿下这一题目,老朽看正是合适!” 欧阳朝闻也点了点头道:“不错,殿下这题目甚好。” “既然如此,魏大人,就请学子们准备。” 待永乐说完,魏寒恭敬的一拜过后,便走到台前,高声道:“公主殿下题目已出,今次小试的题目为,明志,各位学子作诗词赋皆可,准备时间乃为一炷香之时,待一炷香过,就请在圣人前,诵读各位的佳作。” 说罢,魏寒命侍卫在其旁点上了一炷香。 而此刻,下方学子顿时嘈杂声不断。 时间不长,要在这一炷香之内想到一首切合题意的诗词,难度极大。 不过幸好三公主出的这题目倒是符合常规,众学子中,有不少人提前已做好诗词。 现在,只需再润色一下便可。 而杨慕容,正是其中一个。 不过,此刻他脸色欣喜之色已快藏不住。 一寸光阴一寸金。 有此一句,他这三首明志诗,每一首都有传世之姿。 大外甥啊大外甥。 你可帮了二舅的大忙了! 如今三公主在场,他杨慕容若是凭这一言金句夺魁。 那日后入朝,前途不可限量啊。 想到此,杨慕容竟激动的有些颤抖。 这三首诗,我该拿哪一首出来呢? 真是个幸福的烦恼啊,哈哈! 兴奋之余,他也正加紧给这三首明志诗润色,争取一炷香之后能挑出一首最好的,在殿下和老师院长面前诵读。 一旁上官鸿见杨慕容面色潮红,神色激动,嘴里还默默念叨着什么,便笑道:“慕容兄,看你的样子,不会是有想法?” 这儒祭,他们三人已经参加过三届。 不过之前三届,也只是参加过而已,并没有任何收获。 甚至,上一次当他念完后,还被下方学子嘲笑了一番。 这就让上官鸿有了阴影,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参加这小试了。 就当个看客就行了。 不然的话,若是在公主殿下面前出丑,他上官家的脸,可就没地搁了! 范子建同样如此,与其被别人嘲笑,还不如老老实实嘲笑别人。 杨慕容听上官鸿言语后,强忍心中激动,故作淡定道:“能有什么想法?上几次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就这样,听别人念就是。” 上官鸿和范子建点了点头,果然如此,这样看来他三人是都不会参试了。 而杨慕容此刻,心中却冷笑一声。 一炷香之后,不让你二人狗眼瞪掉。 论人前显圣,他杨慕容十年前就已大成。 只是苦于这十年来那紧张毛病把他害了,搞的他都不自信了! 这一次,既然有传世金句打底。 那他这个清河一哥,又回来了! 第125章 小试开始 一炷香时间很快过去。 这时,魏寒坐了起来,朝招众学子笑道:“各位学子,时间到了,不知哪位愿意先吟诵佳作?” 此话一出,下方学子安静了下来。 看着前方各位书院前辈和清丽脱俗的永乐公主。 众人皆是紧张不已。 一些本有意吟诵的学子,此刻见这阵势。 瞬间就有些怯场,此刻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其实虽说参加儒祭的学院有几十家,但每一届真正敢站出来吟诵的学子并不多。 甚至有些书院一个也无。 直到魏寒再次问了一遍之后,后方某家书院的一名年轻学子才鼓起勇气走出了方队,对魏寒抱拳示意。 “弟子弟子晨宇书院方运才,有明志诗一首,望公主殿下,魏大人和诸位前辈指正!” 见有人先站出来,魏寒和台上坐着的一众老者顿时点了点头。 敢第一个站出来,至少也算是勇气可嘉。 见这学子有些紧张,魏寒笑道:“这位学子,不用拘谨, 此番小试也只算是诸家书院之间的诗文交流,好坏都没关系。” 这方运才听言,才憋足了一口气,随即将他之前就已准备好的诗词念出。 诗是一首有关游子进学的诗。 不过虽然立意还算过得去,但是辞藻一般,意境也一般,只一听便知这连普通佳作都算不上。 念完后,众学子似乎有些不以为意。 一些人甚至还嗤笑了两声。 就这等水平,也好意思在公主殿下面前献丑? 这岂不是污了我这一届京兆府学子的名声? 那方运才念完后可能也是觉得他这首诗写的确实不行,且见周围学子那有些嘲讽的神色后,更是羞红了脸,急忙走回了晨宇书院的方队。 前方台上众位前辈此刻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虽说是第一个站出来吟诵,但这诗嘛,却是还是差了一点。 这时那魏寒面上也没什么异色,仍然笑道:“敢于第一个站出来,还是勇气可嘉,这位学子的诗词,之后众位前辈会有评判,现在,那就请下一个学子吟诵佳作。” 有第一个人出场先吟了诗,且还作的一般。 接下来,那些有准备的学子似乎心理负担大减。 一个接一个的吟诵开来。 就这一会功夫,就有近二十人走出方队,吟出了他们的诗作。 虽然这些学子念得诗作好坏参差不一,且难得有佳作。 但前方台上,那白衣如雪的永乐公主,却是每一首都听得津津有味。 也许是在皇宫中待的久了,亦或是平常接触到的诗词皆是传世名作。 现在永乐听在场学子这些诗词,竟觉得还有几分新意。 而后方的上官云燕,也是跟着一起观阅这些学子的吟诵。 不过她只觉这些书院学子的水平实在一般,虽说也有几首好的,但总体来说却是没有惊艳之感。 甚至,还不如李长辞那小子在望江楼作的那首。 永乐一侧,欧阳朝闻和王阳明听着已出现的近二十首诗词,心中皆是苦笑着摇头。 这一届京兆府学子的诗才,确实很普通啊。 这么看来的话,他们青山书院杨慕容单凭那一句金言,夺魁就已是定局了! 想到此。 欧阳朝闻心中甚是欣慰,又看了看台下的李长辞。 如此诗才,真乃十年难得一见啊! 不过这小子怎么咪咪眼了? 打瞌睡? 在圣人石像前打瞌睡?? 还是站着打?! 欧阳朝闻惊了! 不过鉴于李长辞在他青山书院的队伍中,故他赶紧挪开了视线。 若是被其他人发现,认为他青山书院的弟子如此无礼可就不好了。 此刻,陈院长想和欧阳朝闻也差不多。 见现场学子的诗作皆无惊艳之作,脸上也是有些喜色。 他圣言书院这一次,那学子宋允州临来前已给他念过准备好的诗词。 其中正有一首上佳的明志诗。 比之前现场出现的那些,好了不知多少。 此诗一出,夺魁看来非他圣言书院莫属了。 想到此,陈院长顿时心情大好。 而李长辞此刻,确实有点迷糊了。 本来就有些饿,还一遍一遍的听这些学子念些打油诗。 这困意实在是压不住啊! 此时,他只求二舅能快点装逼完成,结束这儒祭,在山下找个酒家吃一顿。 就这会功夫,又有近十名学子念完。 不过这水平嘛,和之前那些也差不多。 在普通人看来皆是好诗,但在这些京兆府各书院的大儒面前,确实差了一些。 这时,永乐也失去了之前刚听时的专注,只笑看着众学子念诗。 而一些书院前辈,见自家弟子念出来的诗作确实一般,也都心里默默摇了摇头。 不过有几名弟子做出佳作的书院前辈心中却是有些欣喜。 若是再无人吟诵,矮子里面拔高个。 这最后入三甲的人里,自家弟子说不定也能算上一个。 他们此刻,只希望这小试就此结束。 这时,魏寒又问了一遍在场学子。 话刚毕。 只见圣言书院队伍中。 一名白衣金边的学子站出,自信道:“圣言书院弟子宋允州,有明志诗一首,请公主殿下,魏大人和诸位前辈指正!” 说罢,一首极其富有韵律的诗词便从其口中吟出。 当宋允州这一首吟完。 前方众书院前辈皆是一惊。 而那永乐也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首诗词,已算得上一首绝好的佳作。 诗作的意思大致是年轻时,以学业为志。 入仕后,以民生为志。 大成时,以社稷为志。 整首诗辞藻华丽,意境不俗。 任谁看,都是一首绝佳的诗作。 此刻,宋允州盯着前方台上众位前辈的反应,心中暗自欣喜。 他准备的所有诗词,这首明志诗是他最满意的。 此诗一出,凭刚才这些书院学子的诗作,已难有敌手。 想来,他这一次夺魁,已是无疑了! 看着前方三公主竟对他微笑示意,更是难忍激动之心。 立即抱拳拜首。 当他退回圣言书院的方队后,周围一众圣言书院弟子皆是投来羡慕敬佩的神色。 宋允州也没理会,只安心等儒祭小试结束。 而广场学子听完他这首诗作后,也大都对其有些敬慕之心。 皆是认为不愧为儒门代表,圣言书院。 此诗一出,直接令之前的那些诗作黯然失色。 这儒祭小试的头名,应当非圣言书院莫属了。 魏寒此刻,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有此一诗,京兆府这一届学子倒也不算是在公主殿下面前丢脸了。 而一旁的陈院长,脸上已笑容尽显。 如此看来,这一届儒祭小试,还是他圣言书院夺魁了。 后方一众前辈,皆是心服口服。 只有欧阳朝闻,神色却是有些焦急。 杨慕容这臭小子,怎么还不站出来? 本来拖到现在就让他有些不满意。 这都要结束了,还在等什么?? 王阳明同样疑惑,他这弟子到现在还不站出来,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怯场了? 就在魏寒即将要宣布儒祭小试结束时,只见杨慕容在这时突然站出,高声道:“青山书院学子,杨慕容,作有明志诗一首,请公主殿下,魏大人和诸位前辈指正!” 此刻,杨慕容行走带风,面色从容。 似无比自信一般,走到青山书院前方。 这一幕,倒是让李长辞有些侧目。 之前见二舅一直不站出来,还以为他只是在润色诗词。 但当见到现在杨慕容的模样,他明白了。 阴搓搓的二舅,竟也是个逼王! 这人前显圣的一套,差点就赶上自己的十分之一了! 第126章 杨慕容的高光时刻 欧阳朝闻见那杨慕容终于站出,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能站出来就好,只要把那一言金句念出。 那他青山书院这一届儒祭定是夺魁无疑了。 之前那宋允州的诗作固然是好。 不过虽句句不俗,但却是难从其中摘得名句。 在诗词中,即使能算上上之作,但离书院收录的标准还是差了一点。 而这一寸光阴一寸金,就算后联那杨慕容作的再鸡肋。 但这一句,定是能收录进他青山书院。 王阳明在一旁,盯着走出人群的杨慕容,默默点了点头。 想到接下来他王阳明的弟子能亲手将那圣言书院击败,并作出传世名句。 脸上顿时扬起了欣慰的笑容。 一旁的陈院长偏头看了眼欧阳朝闻和王阳明。 心中突然出现一丝不安。 这两个老家伙,怎么如此淡定? 之前他圣言书院弟子宋允州已有如此佳作。 难道这杨慕容还准备了更好的诗词不成? 越是看这两人神色。 陈院长心里越是不安。 只见此时,站于方队之外的杨慕容扶了扶几缕散落在肩上的黑发,随即从容高诵道:“读书不觉已春深!” 念到此,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学子。 见众人已被这第一句吸引,心中顿时有一丝兴奋。 待当下一句问世,这京兆府,他杨慕容的名字定有一席之地! 这时台上各书院前辈也是期待着这青山学子的下一句。 之前青山书院已有两人作诗,虽也能算佳作。 但和那圣言书院的宋允州相比,却还是差了一筹。 这名叫杨慕容的弟子,想来已是这青山书院压轴之人了。 杨慕容看着周围期待的目光,心中略发感慨。 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他已十年未有。 曾经那个叱咤清河的才子! 此刻! 回来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 声如洪钟。 振聋发聩。 这一句,杨慕容憋了十年的屈辱。 一泻而出! 待这句念完。 只见四周学子,场外观客。 皆是僵在原地,惊讶不已。 “这这,一寸光阴,一寸金?” “这一句,乃传世名言啊!” “一寸光阴一寸金一寸光阴一寸金” “此句一出,此番小试,已无悬念。” 当学子们从震惊中恢复,还没等杨慕容下一句出口,便纷纷惊叹起来。 场面的喧嚣声,一度让杨慕容无法开口。 不过此刻的杨慕容,感受到众人的惊叹赞扬,心中只剩享受。 如果可以,那后两句,不念也罢。 场外无数观客,见此番儒小试竟出如此佳句。 心中皆是感慨这一次儒祭。 真乃不虚此行! 前有圣言书院学子吟诵佳作。 后又有青山书院学子爆出金言。 这届儒祭。 说不定是近几届里,最精彩的一届! 前方,永乐听完这句,也是多注视了杨慕容几眼。 后者见状,心中顿时欣喜异常,立即拜首回敬。 欧阳朝闻和王阳明,脸上虽无惊讶。 但却皆是喜形于色。 唯独那陈院长,当听到杨慕容念出这一金句之后,虽也感震撼。 但内心却是有些忧虑。 只怕当这青山书院学子下联念完。 这小试,他圣言书院已是无望夺魁 但他好歹也是书院前辈,这京兆府儒祭能出一句警世名言,也算是一件喜事。 凭这一句金言,他圣言书院输的也不冤。 杨慕容见众人皆露出兴奋期待之色,心中却突然有些紧张。 此刻的他,还真有点怯场了 本来他续的后两句也还不错,但一看众人期待值如此高,心中顿时有些打鼓。 不过既然是诗词,哪有只念一联的道理? 顶着压力,杨慕容还是有些心虚将他续的后联念了出来。 不过这句一出。 众人皆是面带诧异之色。 这上下两联,差距好像有点大。 上联像是诗坛大家之作,下联却只能说是优秀才俊所作。 李长辞听完,也感受到这上下两联确实有些不搭。 这二舅的诗才,还是不太行啊。 当时他也想过将后两句一起给二舅算了。 但这后两句中,却有些上辈子特有的指代。 若是强行在这里念出,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抛开下联不谈。 就凭这上联,想来让二舅夺魁应是不难。 现在三公主在前,若是二舅今后入朝为官,想来也是官途顺利。 以后家里一文一武,地位就算是稳固了。 而当台上欧阳朝闻和王阳明听到这下联。 顿时也有些愕然。 这下联的水平,确实不敢恭维! 两人此刻,更是觉得这上联不是李长辞那小子作的才怪了。 像他们这样的书院大儒,眼光何其精准? 这上下两联,分明就是两个不同水平的人写的。 不过事已至此,这一言金句以后怕是永远的要和这普普通通的下联绑在一起了。 想到此,两人心中突然有种浪费的感觉。 这金句,怎么就给了这诗才平庸的杨慕容?? 真乃暴殄天物啊! 圣言书院学子中,那宋允州此前听到那句金言,还一度有些烦闷失落。 没想到这之前见过一面的杨慕容,竟还有此等诗才。 不过当听到这下联后,突然双目又泛出精光。 心中对这小试头名,又有了一丝憧憬。 虽这杨慕容诗中出现金句。 但。 这下联确实很一般! 若从诗词的韵律,完整性来说,他那首诗,怎么都比杨慕容这首要好上不少。 想到此,他心情突然转好。 这时的魏寒也有些感慨,本以为这叫杨慕容的学子能作出传世佳作。 不料这后半句却拖了后腿。 见杨慕容已归列,他还是面带笑容对众人道:“一寸光阴一寸金,真乃金句名言!就此一句,值得我辈学子时刻牢记,好了,接下来还有吟诵的学子吗?” 此时,在场众人皆无回应。 他们本以为青山书院杨慕容那一首定能夺魁,但这后两句实乃普通。 最后到底鹿死谁手,现在谈还为时尚早。 有此两首佳作在前,底下学子再无吟诵的兴致。 只想一睹到底哪方夺魁! 而此刻,那宋允州突然眼神不善的盯着青山书院方队的中李长辞,只冷哼一声,便对朝李长辞喊道:“辞安兄,最近你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在京兆府可谓是广为流传,辞安兄诗才无双,这儒祭小试,难道不吟诗一首吗?” 只见其说罢,众人皆是望向青山书院方队。 这望江楼诗作在京兆府,特别是在年轻一辈中知名度甚广。 这些学子也都无不知晓。 没想到这作者,今日竟也来参加儒祭了? 他们可是听闻那李长辞只是个捕快,并不是个读书人! 第127章 再次出手 杨慕容此刻,本在纠结他那下联,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 但当听到那宋允州的声音时,顿时一惊。 心想还是来了。 他这大外甥毕竟在这帮年轻学子心中还有些知名度。 那望江楼的诗词,当下也正是流行。 甚至还被一些学子擅自改成了好几个版本。 既然作者本人在此,那被要求吟诵再是正常不过。 宋允州看着人群中的李长辞,眼中满是恨意。 当时在杨家府宅之中,对方竟敢拔刀威胁他。 区区捕快,只是不知从哪得了首诗词,就如此嚣张! 此刻,看着一袭白衣,神态淡然的李长辞。 他心里的妒恨,又是涌上心头。 现如今,若是对方不敢吟诗,必会当成笑料传播。 若是顶不住压力再作。 更是会成为众人笑柄。 一个捕快,能做出什么好诗? 敢威胁他宋允州,简直不知死活! 而这时,前台魏寒见那宋允州发话,也是笑言不语,只等着那李长辞接话。 毕竟他是认得宋允州的,是那都察院御史宋延的儿子。 都察院有弹劾百官之责,懂事的他自然就顺水推舟一下。 毕竟多一个人也不多。 李长辞看着朝他冷笑的宋允州,心里也是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虽然他清楚这人家里定是不凡,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事,确实让他有些厌恶。 纨绔子弟,说的就是这种? 这要是在上辈子电视剧里,恐怕一集都撑不过。 不过既然对方点了他的名,李长辞还是回应道:“哈哈,宋兄过誉了,我只是区区清河县一捕快,哪敢在诸位书院才俊面前献诗?之前望江楼那一首只是运气而已,这作诗之事,还是得看你们这些读书人。” 不是李长辞不想上,是上了也没什么好处啊。 这儒祭小试,又没说有彩头。 而且他要是搬运的过快,这书院收录的单价肯定就下来了。 他还打算细水长流,慢慢压榨两家书院呢。 这时众学子见青山书院中有人回应,随即纷纷看向那白袍锦衣的李长辞。 这就是清河县那个捕快? 长到倒是相貌堂堂,并不像是个做捕快的。 此刻,李长辞一下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没想到李兄竟随青山书院前来参加儒祭,李兄诗才非凡,此番怎么也要吟诗一首啊。” “李兄弟之前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在下甚是欣慕,此番小试,既然李兄弟都来了,不留下诗作,岂不是一件憾事?” “说的没错,李兄诗才无双,只为捕快却能做出另我等学子汗颜的诗词,这小试,李兄一定得参加啊!” 见前台魏寒似乎也默许宋允州的建议。 此刻,几个胆子大的学子纷纷开口邀李长辞吟诗。 当然,这些心高气傲的学子并不都是单纯的让李长辞作诗。 更多的是想看看这位清河捕快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 毕竟这书院收录之事,是读书人的荣耀。 凭什么一个捕快就能压过他们这些才俊一头? 若是诗词天赋超绝,也就罢了。 但若是窃取别人的诗词来追名逐利,他们这些学子,绝不会答应! 甚至连李长辞周围一众青山书院的学子,此刻也都纷纷说起了漂亮话。 恭维起李长辞,让他吟诗一首。 来的这一路,后者在青山学子中拉了巨大的仇恨。 这机会来了,他们怎能放过? 魏寒笑看着人群中那身着白衣的李长辞,心道这小子是糊弄不过了。 他其实也听人说起过望江楼见伶人有感这首诗词。 做的确实是不错,勉强也算达到了书院收录的标准。 不过这一介小吏,单凭自身就能做出这诗? 他其实也有点不信。 台上的欧阳朝闻,看着李长辞,心中却是有些期待。 之前杨慕容那一金句,多半就是出自这小子之手。 再加上之前做的的望江楼诗作。 此刻,他到想看看这小子怎么下台。 而陈院长,这时却只哑笑了两声,心中有些不以为意。 自从杨慕容那下联出口后,他虽也有些遗憾,但心情却变得不错。 这样一来,这小试头名。 倒还没有盖棺定论。 此刻,他盯着李长辞,眼中有些嫌弃。 毕竟只是个小捕快,且还为了六万两银子就将诗作给了他圣言书院收录。 如此做派,自然是让他这个儒门前辈所不耻。 试问从古至今所有被收录过诗词的大家,有哪个是为了银子去的? 在其一旁的永乐,也是打量了几眼李长辞。 望江楼那首诗作,她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不过却是嗤之以鼻。 说到底只是写给青楼女子的罢了,上不得大雅之堂。 对李长辞这人,只望江楼这首诗,就让永乐印象不佳。 其身后的上官云燕,想法基本也同样如此。 只冷眼看着下方李长辞,心中哼了一声。 李长辞看着众人目光,心道恐怕这次是跑不了了。 当然,这些学子什么意思,他自然都是清楚。 一个捕快做出好诗,岂不是打这些书院俊杰的脸面嘛? 就相当于抢了别人的饭碗。 这时他看了看宋允州和一些学子那略带讥讽的目光,顿时心中呵呵一笑。 好了,他决定了。 这自己凑上来的脸。 不打一下,手都痒痒! 这宋允州,其嘴脸确实让李长辞有点烦。 想明白后,李长辞只道:“既然诸位俊杰相邀,那在下不吟诵一首,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言罢,李长辞走出青山书院方队,先是对着台上众人一拜,随即道:“清河捕头,李长辞,有明志诗一首,望公主殿下,魏大人和诸位前辈指正!” 此刻,李长辞站出人群。 后方,乃是京兆府此届最优秀的学子。 前方,乃是礼部尚书魏寒,三公主永乐,和一众书院前辈。 场内场外,无数道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他身上。 这时只见李长辞面带微笑,神色从容,似乎心中已有抉择。 就是它了! 想好后,李长辞随即高吟道:“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当此两句后,众人顿时心中一惊。 这两句,立意鲜明,紧扣主题。 乃是极佳的上联。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声音洪亮。 直穿天际。 此句一出。 全场顿时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而此刻那欧阳朝闻,当听到最后青山二字。 似如遭九天之雷轰击一般,坐在原位,目瞪口呆! 第128章 佳作出世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欧阳朝闻此刻,那带有丝丝皱纹的双眼似乎有些涣散。 口中不住默念这首诗,整个人愣在原地。 如石化了一般。 而离李长辞不远的圣言书院一行。 此时突然从中出“啊”的一声惨叫。 这道巨大的叫喊声瞬间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惊的众人从此诗的神韵中苏醒。 “宋兄!” “修允兄?!” 修允是字号。 这惨叫之人,正是圣言书院中,之前邀李长辞作诗的宋允州。 李长辞目光穿过人群看去。 只见那宋允州,此刻已喷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落于衣襟之上,染得胸口白衣一片猩红。 这时,宋允州双目赤红,脸上妒忌之色尽显于前。 满腔愤恨,口中嚎道:“竖子小吏!安敢如此!” 当此句从其嘴中喊出,宋允州随即气的直接翻眼晕了过去。 周围一众圣言书院学子见此,瞬时惊的六神无主。 特别是他旁边的王俊飞。 此刻,那小眼中,满是焦急惧怕的神色。 若公子出事,他一家可就都完了! “宋兄!” “修允!” 一众圣言书院学子将其扶住,又喊了两声也不见醒。 连忙看向前方,朝台上魏寒求助。 这时,那魏寒也反应了过来。 暂且压住了名作出世的震撼,快步走到宋允州面前。 把了把脉,再翻起眼皮看了看瞳孔。 顿时出了口气。 还好,没什么大碍。 只是气晕过去了 “魏大人,宋兄到底如何了?” 王俊飞迫不及待询问。 魏寒本想实说,但想到对方于那都察院御史的关系。 故只道:“无妨!这宋贤侄只是久站中了暑气,这位学子,就劳烦你扶他去庙里歇息一会。” 那王俊飞听言,顿时欣喜过望。 连忙在众人的帮助下背起宋允飞,就朝圣人石像后面的圣庙跑去。 魏寒看着离去的二人,心中有些感叹。 这年轻人之间争强好胜的事他也是见得多了。 但能气的又是吐血又是晕倒的,这宋贤侄还真是第一个 处理完这件事,待魏寒回到前台,众人才算是又回到刚才李长辞那首诗的震撼中。 此时,台上众书院前辈皆是默默吟诵这首诗。 有的表情肃穆,有的大笑不止。 似乎刚才宋允州这个小插曲,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 这时,上官云燕盯着李长辞,眼神有些复杂。 她虽为女子,又为捕快。 但从小,家里却是专门请了先生教导。 眼前李长辞这首诗作,就连她都难免惊叹。 这从小认识到大的浑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前方座椅之上,永乐那双美眸,微波流转。 看着下方风轻云淡的李长辞,轻轻一笑,朱口微启道:“欧阳院长,此作一出,只怕你青山书院以后,就成了我大齐万千学子的书门圣地了,永乐在此,先恭喜院长了。” 一旁王阳明见欧阳朝闻此刻一动不动,似乎还没从这震撼中回过神来。 担心在殿下面前失了礼数,便立即代为回应道:“公主殿下言过了,此诗虽是绝佳之作,但这圣地二字,我青山书院实不敢当啊,哈哈!” 王阳明心里,此刻就如做梦一般。 他对李长辞有过期待,但没想到这结果竟会如此。 此子若是不收入他青山书院门下。 他就是死了,也无颜面对他青山书院的先辈大儒! “今次儒祭,果然是精彩,只是可惜了这李长辞,竟不是走的科举之途,倒是白白耽误了一个俊才。” 永乐此刻,再次回味了一番刚才的诗作。 只觉如此佳作,就算在宫廷书房之中,也难得一见。 那王阳明听言,本想把李长辞没读书的事告之,但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 这等痛心疾首之事。 还是不要讲出,让殿下难受了。 下方,当李长辞佳作出世后。 周围一众青山书院学子,皆如五雷轰顶一般。 久久回不过神来。 本想看这捕快出丑。 没想到,竟又出了传世之作! 没错,现在就连他们这些学子,都深信不疑的知道。 李长辞这一首诗词,定是会流芳千古! 而且,还是载着他青山书院的名字,一起流传。 这时,这群青山书院的学子,不知到底对这李长辞。 是该恨还是爱 上官鸿范子建。 此刻,也是被震撼的瞠目结舌。 这首佳作一出,这李长辞,已有诗圣之姿了! 震惊! 诗圣竟是我小辈! 而杨慕容本人,只呆呆的发愣。 双目无神,口中默默念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今天这儒祭,难道不应该是他清河一哥! 杨慕容的主场吗?! 这大外甥! 在那香山洞穴,石壁之上,到底背了多少首诗?! 他杨慕容,难受啊。 看着周围无数学子那对李长辞震惊钦慕的神色。 现在就连他,都想喷喷血了。 唉 算了,好歹是他大外甥。 再说,自己那一句都是对方送的。 这样一想,杨慕容心中那股浊气,顿时也就消散了几分。 没想到,人前显圣这功力! 大外甥! 不比他差呀! 围在广场外围的无数观客。 此时已乱成一团。 “传世佳作!传世佳作啊!此届儒祭,竟出了一首真正能流芳万古的传世佳作,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此句一出,这青山书院,想来已是天下学子心中最神往的圣地,有此一诗,当照青山书院万古!” “这清河李长辞,诗才无双,前有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后又有这传世佳作!如此大才,却当了捕快,老夫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一群文人儒客,有的捶胸顿足。 有的惊叹感慨。 甚至还有些发疯似的跑下了山。 想要第一个将这传世名句传诵出去。 现场。 可谓是极其壮观。 而广场之上,圣人前方。 似青莲般不染一丝尘埃的永乐。 看向李长辞,带着一丝欣赏之色,笑道:“李长辞,此诗,可有题目?” 第129章 公主赐礼 李长辞见那端庄华贵的永乐竟来问自己。 也是有点意想不到。 随即抱拳拜道:“回禀殿下,暂还没想好。” 毕竟是公主殿下,而且是大齐国唯一的公主。 李长辞的态度,还是极其恭敬的。 这主,听闻就是皇帝那老儿,平日里都要让她三分。 目前打死也惹不起! “不如就叫儒祭小赋,李长辞,你看如何?” 永乐盯着李长辞,轻飘飘的说道。 后者这时见其后方上官云燕和周围一众盯着自己的锦衣卫。 咽了下口水。 我看不咋样! 这么说会不会被上官大妞这些锦衣卫打死? 心里呵呵一笑,李长辞还是道:“此诗有公主殿下赐题,乃是这首诗,还有在下的荣幸。殿下此题目,简洁醒目,甚为合适。” 那永乐听后,脸上浮现些许笑意。 点了点头,随即道:“本宫既然见了这佳作出世,又亲自命了题,李长辞,上前听赏。” 此言一出,下方顿时一片哗然。 众学子本见高贵不凡的公主殿下亲自给李长辞诗作命题。 心中就已羡慕非凡。 此刻,竟还有赏赐! 就是这捕快诗才惊世。 也配不上如此待遇啊! 李长辞闻言,也不推辞。 径直就走上前台。 到了公主前方,李长辞单膝跪地,神色恭敬。 “本宫此次出宫,观礼儒祭,命儒祭小赋一作,甚是称心。” “李长辞,你既是作诗之人,应有赏赐。” 声如清泉,娓娓动听。 说罢,只见永乐玉手一扬,顿时一支金灿灿的毛笔就出现在其手中。 此毛笔。 笔杆通身为黄金打造。 上有四龙戏珠雕刻。 笔头珠圆玉润。 笔尖雪白无一丝点墨。 想来是一支还未使用过的极品毛笔! 不过更令李长辞惊讶的是。 这永乐,竟也到了后天境界。 刚才那凭空出现的黄金毛笔,定是从储物袋中取出。 “听闻你是清河捕头,而不是读书人,不过读书人这三个字,也并不只是那些参加科考学子的专属。” “李长辞,本宫赏你这支游龙金毫,希望你即使身为捕快,以后也不要忘了诗书。” 说罢,只见那魏寒立刻小步跑了过来。 恭敬的接过永乐手中的金笔,转递给了李长辞。 后者见这魏寒的模样,心道这魏大人,真乃不亏是二品大员啊。 这察言观色的功夫,比二舅姥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太监的活都干了! “李长辞,谢过殿下恩典。” 接过这游龙金毫,李长辞立即拜首。 随后,小步退回了人群。 看着手中那金灿灿的毛笔,李长辞还是欢喜的。 不说这是公主殿下亲自赏赐的。 就是融了,都能换不少银子。 此刻,周围那一圈眼睛都羡慕肿了的学子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 恐怕把他杀了的心都有了! 公主亲赏的金笔! 你这捕快,知道有多大价值吗?? 李长辞看着四周那些火热眼神。 缓缓拿出储物袋,将这游龙金毫高调的放了回去。 既然是公主赏赐,这时不高调,什么时候才高调? 收好储物袋,李长辞心情甚好。 本来说着这夺魁没什么彩头,但现在,也算是有了。 不过这永乐公主,也是有想法啊。 他这首诗既然出世,定然是会流传下去,当属传世之作。 既然这永乐公主赐名,那这赐名之事,也会被后人当作一件美谈传下去。 这金笔,反正他是收的心安理得。 正想着。 突然。 李长辞只感眼前一花。 顿时一个黄衣老者。 凭空出现在他身前。 那老者须发皆白,面色红润。 陈院长? “哈哈,长辞小友!”陈院长笑容满布整张老脸。 李长辞看着这终于复活的陈院长。 顿时心里一惊。 “小友啊,我圣言书院传承千年。一直乃是天下学子最为向往之处!” “如今,当朝大员,从我圣言书院走出去的,就占了接近四分之一!就连当朝宰相王郎王大人,都是我圣言书院的门生!” “小友,之前你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已在我圣言书院收录,可能你还不知,这诗集收录之事,有个规矩,就是只要你被一家书院收录过,以后诗作,将都由这家书院收录!” “长辞小友,今日你这首儒祭小赋,我圣言书院,定会挂于每间学堂之上,供所有书院学子日日品读!” “而且,若是长辞小友愿意加入我圣言书院,那我做主,小友不仅可继续担任清河捕头之职,而且我书院月俸,一分不少!” 说罢,那陈院长立于李长辞之前,似乎后者要是不愿意。 他就不走了。 李长辞闻言,心里没有任何兴趣。 唯一感兴趣的地方,就是月俸,但既然这老头不说。 想来也是没多少。 二舅不就在青山书院教书吗? 每个月才几两银子,跟我玩呢? 我一首诗能卖六万,你几两银子就想把我打发了? “这陈院长,请容在下考虑考虑,我这捕头,还是很忙的!” “小友啊,还考虑什么,规矩就是你这首儒祭小试,只能我圣言书院收录了,既然如此,来我圣言书院挂个闲职,岂不美哉!” 遭了,这又是讹上自己了 先不说这规矩是怎么回事。 就单轮这首诗作而言,也是更适合青山书院收录啊! 你圣言书院,没个几万两银子,想要带走? 开什么玩笑。 就在李长辞想着如何拒绝之时。 突然,前台上一道身影急速飞来。 “老匹夫!又再次妖言惑众,哪有这般规矩?!此诗若是你收了去,我欧阳朝闻定是要踏平你圣言书院!” 说罢,只见一柄利剑出现欧阳朝闻手中,对着陈院长就是砍来。 “看我青釭剑之威!” 那陈院长见此,只冷笑一声。 随即单手一招,顿时一把黑铁长剑出现在手中。 “哼!欧阳老小子,这规矩千年来如是,岂是你说不干就不干的?你有青釭剑,我这墨麟,也不是吃干饭的!” 随即,两剑相撞,顿时爆发出一阵巨大气浪。 震的周围学子皆是一阵后退。 “再吃我一剑!” 欧阳朝闻呵道。 “谁怕谁!” 陈院长也不服。 霎时间,二人就朝天上飞去,在空中大打出手。 这场面,看的下方众人目瞪口呆。 两位德高望重的院长。 竟然在打架 广场外围,一些吃瓜群众见此场景,也是一惊。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干起来了 这届儒祭,若是没来。 真乃是生平一大憾事啊! 第130章 院长斗法 只见这时,圣庙广场上空。 一青一黄两道身影浮于半空之中。 其中,那黄衣的陈院长脚踩一方巨大的漆黑砚台。 砚台外方内圆,表面微光流转,神异非凡。 而那青衣的欧阳朝闻,脚下也踩着一张写满文字的巨大书页。 书页飘在天上,随风而动,猎猎生响! “老匹夫,我青山书院都还没动,你倒还先跑去要诗了,还要不要脸了?这儒祭小赋是你圣言书院能收的吗?这明明就是为我青山书院量身打造的传世名作!” 欧阳朝闻,此刻很生气。 之前当李长辞那诗作一出。 他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震惊之后,自然是心中无限的惊喜。 在李长辞接受永乐赏赐之时,他甚至连以后青山书院学堂中。 这诗作怎么挂,挂哪里,挂几幅的事都想好了。 没想到公主刚赏赐完,这圣言书院的老匹夫,竟就先去挖他墙角了! 人生无处不青山。 此等诗作,若是被圣言书院收录。 他青山书院,定是会被人贻笑千年! 老匹夫! 陈院长听言,也不恼怒,只淡然笑道:“欧阳老小子,量身打造?不见得!谁说这青山就是你青山书院的青山?我大齐疆域辽阔,山河壮景数不胜数,这青山二字,自然是以我大齐疆土为重!” “这样说来,我圣言书院为何收不得?哈哈,莫非是你欧阳院长见自家书院和这佳作撞了名,就想凭此收入囊中?欧阳老小子,到底是谁不要脸!” 陈院长这话说完,只见欧阳朝闻顿时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随即嘶声喊道:“老匹夫!老匹夫!只会逞口舌之利。先吃我一记万剑朝宗!” 说罢,只见欧阳朝闻朝胸口一拍。 顿时数十柄青锋便从储物袋飞出。 围绕在其四周,不停旋转。 这剑光之中,闪着翡翠光华的青釭剑伫立于众剑之首。 只听“嗡嗡嗡”无数声剑吟响起后。 这青釭剑便带着一众飞剑。 朝那站于巨砚上的陈院长杀去。 后者见这巨大剑阵,两眼闪过一丝惊色。 心中暗道这欧阳朝闻的修为,近来是又上一层楼了。 只怕离那御物境巅峰,也相差不远了。 道门炼气,后天分为明慧,术法,御物三境。 这陈通识陈院长和那欧阳朝闻皆是后天御物境的修士。 此时,陈院长见众剑破风飞来,脸上却无丝毫胆怯之色。 只见他随即从储物袋拿出一支半人来高的巨型毛笔。 仅在空中一舞,顿时一群墨鸦便从虚空中唤出! “欧阳老小子,你御物厉害,我这造化之法也不是浪得虚名!” 说罢,他手中那墨麟剑也在其施法下化作一只巨大的墨鸦。 随即与众鸦一道,朝那片剑光飞去。 霎时间,这墨鸦与飞剑便战成一团。 这时,那墨麟化作的巨鸦与那泛着绿光的青釭剑斗得难解难分。 鸦爪与剑身撞击。 “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而下方众人,皆是被两位院长这惊天动地的打斗惊得张大了嘴。 这些学子知道自家院长都是炼气的高手。 但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 甚至一些资历较老的人。 就比如杨慕容三兄弟。 还是第一次见欧阳院长如此出手。 一些有点见识的学子,心中只惊道。 这般境界,恐怕已是后天第三境的强者了! 李长辞此刻,突然有点想开溜。 这欧阳院长和那陈院长。 看这模样,他都惹不起啊! 这般猛烈的攻势。 只怕是那出体境的周道雄来了也是扛不住。 而且他这诗作,无论给哪一方,都会直接得罪另外一方。 这不安全! 若是两人非要收录他这诗作,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拿钱最稳妥。 这样一来两方都不得罪。 既然你给的钱多,那我李长辞自然就选择你了。 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而且重要的是。 他自己也满意! 两全其美。 这时,李长辞也猜到这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二位老者。 多半已是超过后天第二境,到了那后天第三境的范畴了。 不过有一说一。 炼气这条修炼途径,先不管厉不厉害。 至少在帅气拉风这方面,肯定是完胜他那武道一途了。 之前他也猜测那萧云雀应该也是后天第三境融魄境的武者。 连融魄境的武者都还需骑马赶路。 而别人炼气的同境界,都开始御物飞行了。 难怪京都那些权贵子弟都是修的炼气。 至少从观感上来说。 这炼气相当于修仙。 而他那炼体就最多就相当于是个习武。 一个修仙,一个习武。 让你选,只要是个正常脑子都肯定选修仙啊! 李长辞看着天上极尽夺目的对轰。 突然有点嫌弃自己竟只是一介武夫。 不过既然走上了武道。 就已经改不了了。 唉,他现在是明白当初问上官云燕为什么不炼气时。 后者莫名其妙就要暴走了。 这事,现在连他李长辞都有点后悔! 不过让李长辞欣慰的是。 至少他这炼体的功法是顶尖的。 周身三百六十五道穴位尽开。 就算是武夫,那也是武夫中的霸主! 此刻,只见天空之中。 那欧阳朝闻和陈通识两位院长又开始秀起了术法。 霎时间,冰火雷电,漫天横飞。 你丢来一个大火球,我降下一道雷电术。 这场面,越发是壮观异常。 前台之上的永乐,此刻盯着高天之上两人术法对垒。 美眸也是接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李长辞看其似乎津津有味的样子。 只觉就是公主殿下,也免不了普通人的喜好。 吃瓜这件事,果然是众乐之源啊! 周围一众书院前辈,也基本同样如此。 没一个人有上去劝架的动作,只带笑看着天上缠斗的两人。 眼神中,似乎还有些兴奋。 这场面,他们这些书院院长,早是期待良久了。 这两人,终于是打起来了! 也许是上方两人轰的累了。 那陈院长这时呵道:“欧阳老小子,有本事就追上我!我这千山砚,日行万里不在话下!” 说罢,那陈院长朝脚下砚台打了个法诀。 只见那砚台,此刻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放出阵阵白光。 只一眨眼,那陈院长的背影,便只剩一个黑点。 “老匹夫!你别跑!今日我定要与你分个胜负!” 欧阳朝闻那恶气还没消。 踩着文字涌动巨大书页,就朝陈院长追去。 霎时间,两人便一前一后,就这样消失在了天边 第131章 儒祭夺魁 走了? 下方众人,看着就这么离去的两位院长。 一时都有些惊诧。 打的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就改赛跑了? 那台上的魏寒,之前本也有些吃瓜的心态。 但见这两人突然飞离。 顿时心里有些担忧。 这这儒祭小试可还没结束啊! 这两人要是回不来。 那一会,三甲名次谁来判? 想到此,他只得无奈的看了看坐于台上的永乐。 永乐此刻,皱了皱柳眉。 看向前方魏寒,似乎也懂了对方的意思。 “两位前辈,不知陈院长和欧阳院长多久回来?” 平日里两位德高望重的名仕前辈,竟会为了一首诗作大打出手。 现在这情况,永乐其实也有些没想到。 还留在此处的黄院监和王阳明听永乐此话,也是都有些尴尬。 这么多人看着。 两位院长怎么也不收敛一下 王阳明此刻,立即打起圆场道:“哈哈,殿下,无需担心,两位院长乃是多年的好友,百年前还是孩童的时候,就在一起读书学字了,刚才这斗法,估计只是和大家开个玩笑,不用当真,不用当真” 待其说完,另一边那黄院长也笑道:“谁说不是呢!两位院长百年情谊,怎可能为一首诗作争执?殿下,说不定再等一会,两位院长就和和气气的回来了!” 说完这句,就连一向自诩深谙圣人诚信之教的黄院监。 都开始自责起来。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两位院长,怕是不分个高下,确定这儒祭小赋归属。 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不过他圣言书院的面子还是要的。 也只得迎合一下王阳明那老小子的话。 永乐听罢,只淡笑道:“如此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两位院长不在,这小试已到尾声,不如就由二位前辈暂代院长之劳,评出这小试的三甲。” 两位院长一直不回来的话。 她也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若是晚回了皇宫,父皇就又该担心了。 黄石和王阳明闻言,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短暂确认了眼神后。 那王阳明便道:“既然如此,就依殿下之言。” 黄石听后,也点头附和。 之后,王阳明便朝魏寒道:“魏大人,不知这下方学子可还有吟诵之人?” 魏寒此刻见流程终于又进入了正轨。 内心也是长出一口气。 连忙朝而几人一拜,便又问了问底下学子是否还有诗作。 不过此刻,广场之上众人早已失了兴趣。 珠玉在前,他们若是此刻再吟。 岂不是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魏寒见无人应答,随即也不再问了,直接宣布道:“既然如此,此届儒祭小试到此结束,待众前辈评判出三甲之后,大家便可自行下山。” 依照往常的惯例,这三甲选出后,少不得还要再恭喜庆贺一番。 不过这次,两位院长不知还在哪里斗法。 这头名又是清河捕头李长辞的囊中物。 实在没什么看点了。 这些学子待久了,万一那陈院长和欧阳院长回来。 岂不是又在诸位学子面前丢了身份。 那陈通识陈院长他倒是无所谓。 但那欧阳院长可是他老师! 怎么也要稍微维护一下 待魏寒宣布完后,后排那些书院前辈就开始议论起来。 不过,他们议论的焦点。 不在于头名,而是第二第三之争。 毕竟那李长辞夺魁已无悬念。 这儒祭小赋出世。 此子已是能在大齐诗坛占据一席之地。 至于这第二第三,虽然最后是由圣言青山两大书院评判。 但他们递上去的三甲,还是需要暂先排个名次。 众人议论一阵后。 最终,在一位德高望重的书院前辈拍板下。 在纸条第二名的位置,写下了宋允州的名字。 既然是诗作。 那完整性和韵律自然是极为重要。 杨慕容那一作,虽有金句。 但整体确实比宋允州的诗作要差一筹。 还有,这圣言书院在当今大齐地位举足轻重。 这头名的诗作已是为青山书院扬名。 若是第二名再是青山书院学子,那陈通识院长恐怕会不太高兴。 刚才两位院长的手段他们是都见识到了。 两人起码也是御物境界的炼气高手。 若让任何一人不高兴的话 此事,不可取! 不可取! 拟定名次后,众人便派了个代表将名单送到了魏寒手中。 后者接过,立即跑到了永乐面前。 恭敬的递上了纸条。 永乐看后,面上无半点波澜。 这结果,她早已是猜到。 而王阳明和黄院监看后,也都表示赞同,并无什么异议。 最后,魏寒便当众宣布了这个结果。 头名清河捕头李长辞。 次名圣言书院宋允州。 第三名青山书院杨慕容。 下方学子听罢,脸上也没什么惊讶。 这结果,和他们猜测也八九不离十。 至于李长辞,此刻心中也无半点兴奋。 毕竟之前该拿的好处都拿了。 该打脸的人也吐血晕过去了。 这排名。 反而是他最没兴趣的。 “恭喜李兄!此届儒祭小试,李兄夺魁,今后定是会在我京兆府名声大震啊!” “李兄近来已出两首佳作,我大齐诗坛,李兄之名,定是会留下一笔,在此先恭喜李兄了!” 周围一遭青山书院学子,此刻皆是满面笑容朝李长辞祝贺。 一改之前那嫌弃不屑的嘴脸。 毕竟眼前之人,已通过这次小试证明了其超绝的诗才。 且此番做出的佳作,又携他青山书院之名。 自家书院名声大噪的话。 他们这些书院学子,自然也会跟着受益。 就算某些人还是看不起他一介武夫,粗鲁捕快。 但表面上,还是跟着一起笑脸恭维。 而此时的杨慕容,当听见自己只得了个第三名。 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言语。 似乎现在都还有些懵。 他,清河一哥! 十年磨剑! 并携传世金句! 到头来。 竟只得了个第三名?! 这结果。 他不能接受啊! 这香山洞穴! 到底还有多少诗词?! 一旁上官鸿和范子建,看着此时呆滞的杨慕容。 心中也是替这位好兄弟叹息了一声。 现在这场面。 他们好像在哪见过 怎么突然就有种熟悉之感了呢! 第132章 拘谨的上官云燕 此刻,广场外围之人见儒祭已毕。 皆成群,面带兴奋的朝山下走去。 观摩了此番儒祭,对他们来说真乃是人生一大幸事。 就此所见所闻。 他们回去定是能对亲朋好友吹嘘一番。 亲眼见证名作出世,这番经历。 这些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 而那清河捕快李长辞的名字,此时也深深烙在了他们心中。 还有一些人已有些迫不及待。 小跑着就下了山。 这公主殿下亲自命名的儒祭小赋。 他们必要争当第一批传诵出去的人! 之前虽名作刚出时,就有人下山传诵。 但那时还未有题目,最多也只是传个无名诗。 这公主赐名的佳话,这些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这次下去,定要将此事好好与人说说。 圣人石像前,这时永乐也拜别了众多书院前辈和一众礼部官员。 待众人行过礼后,永乐便在上官云燕的护送下,走向她那鎏金大轿。 临上轿时,她还似乎有意无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幕,正好被李长辞瞧见。 殿下,怎么好像刚才在看自己? 青丝舞动,绝丽出尘。 李长辞看着永乐上了轿辇,心道可能是看错了。 轿前山官云燕,此时看着望来的李长辞。 神色有些复杂。 今次随公主前来观礼,这结果确实让她意想不到。 李长辞这小子,竟最后得了这儒祭头名。 想到之前听闻的那首望江楼诗作。 上官云燕顿时咬了咬银牙。 本以为这小子只是在她面前隐藏了些破案技巧。 没想到,他竟还有诗书之才。 若说之前那首望江楼是靠运气写出。 那从今日这篇儒祭小赋后,上官云燕才算真正承认了李长辞的才华。 李长辞这时看着她,笑着朝其挥了挥手,喊道:“头儿,路上小心,保护好公主殿下。” 闻此,后者面露冷色,也不回答。 只吩咐周围侍卫起轿,随即护在一旁。 上官鸿见上官云燕走过,立即激动喊道:“小妹!有空回家看看,娘很想念你!” “知道了,你们早点回去,晚了路上不安全。” 上官云燕说罢,只看了几人一眼,便不再多谈。 范子建此时也一个劲喊着表妹,脸上兴奋之色难以掩饰。 如今,他这表妹可谓是风光无两啊! 不仅身为锦衣卫百户。 七品京官。 现在还是公主的近身护卫。 以后清河若有什么事。 只需再公主殿下耳旁吹吹风。 岂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了! 想到此。 他只觉在清河县这几个错综复杂的家族中。 上官云燕的官职权势,可谓是第一人! 而稍微恢复正常的杨慕容,心中却是暗道了一声不好。 本来范知县这个岳父就有点看不起他。 如今他外甥女现在都混成这样了,更不会对自己有好脸色! 也幸好这上官云燕是他家老爷子的徒弟。 不然今后他那岳父不知会在他面前拽成什么样 想到此,杨慕容只觉天理不公! 他才绝清河,现在却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今年若再不中,就服毒自尽!! 此刻,他已完全忘了之前的誓言。 若是儒祭小试不夺魁,就一头撞死在圣人脚下 李长辞现在就有点纳闷了。 怎么上官大妞对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明明对其他人都还算正常。 连范子建都能能正眼瞧几下。 怎么到了他这,就随时都感觉有暴走的冲动? 这大妞,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想不明白 “上官百户,一路护送劳累,就上来与本宫同乘。” 窗边,永乐拉开帘子,对轿旁的上官云燕笑道。 后者闻言,顿时一愣,反应过来后道:“下属多谢殿下,不过这回程路上,公主安危乃是首要,若途中遇到匪徒,怕是会有些不便。” 永乐看着英姿勃勃,飒爽干练的上官云燕。 心道那萧千户这次真是收了个好属下,随即笑道:“呵呵,不妨事,这京兆府地界,哪会有什么匪徒?就算有,知道你们锦衣卫来了,恐怕也只有闻风而逃。” “上官妹妹,上来,就当这是命令。” 此话一出,上官云燕见已不好再拒绝。 只拱手道:“多谢殿下恩典。” 说罢,就让抬轿侍卫停下,吩咐过一众锦衣卫严加戒备后。 便上前入了轿辇。 这情景,被后方李长辞几人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范子建突然尖叫道:“上官兄!你看到没?!你妹子进了公主的轿辇了!你家这是要发啊!” 一旁上官鸿目瞪口袋,半晌反应不过来。 他这三妹,竟然和公主同乘一辇了! 这得是有多大的功劳,才能有的荣誉啊!! 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 上官鸿此时,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现场高吟一曲! 以表内心激动啊! 家里,稳了! 啃妹这件事,也稳了! 什么狗屁科举! 就算考个状元,能有此番殊荣吗?! 而杨慕容见状,却是心里一沉。 只感觉自己鸭梨,是越来越大了呀! 李长辞看着上官云燕走上轿辇,也是有些惊讶。 这才入了锦衣卫几时功夫。 就傍上永乐这条大腿了。 看不出来大妞这段时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竟还默默开发了皇室人脉! 难怪那萧云雀一去就给大妞弄了个七品百户。 这莫非是她的隐藏技能? 只要上司是女帝,我就能一路高歌猛进?? 前方,上官云燕进入轿辇之后。 就见一身银白宫装的永乐正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她。 轿内清香扑鼻。 与寻常人家轿子不同。 这公主的坐辇,里面空间十分开阔。 左右有两排座位,座位之上,皆是垫着金丝软塌。 “上官妹妹,不用拘谨,快坐。” 见公主殿下如此称呼,上官云燕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片刻间,她便恢复了正常。 随即拜道:“云燕多谢殿下。” 之后,便在永乐对面坐下。 坐稳后,拉开了窗帘,吩咐窗外侍卫起轿。 随即,这轿辇,便继续平稳的前进。 上官云燕此刻,看着华贵不凡的永乐,心里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也刚到锦衣卫不久,并且也才只有二十的年纪。 永乐看着后者,突然笑道:“不知上官妹妹,芳龄几许,家住何处啊?” “” 第133章 突然就情如姐妹 如果一个男子敢这么问她。 上官云燕第一反应估计就是斩金出鞘。 当街砍杀。 但她没想到尊贵的公主殿下,竟也会这么问。 还是恭敬道:“回殿下,下属今年刚满二十,家住清河县。” 永乐闻言,点了点头,赞扬道:“上官妹妹不仅生的漂亮,而且如此年轻就已是锦衣卫百户,想来日后在朝中,定是能独掌一方,呵呵。” “殿下过誉了,只是受萧大人提携而已。” 看着永乐,上官云燕到现在还是有些不适应。 公主殿下对她以妹妹相称。 她总感觉自己有些别扭。 不过对于眼前这个闻名大齐的三公主,此刻的上官云燕,倒是觉得其人比想象中更平易近人。 随后,永乐主动,与上官云燕聊了聊清河县的一些风貌人情。 当说到之前在清河衙门任捕头之职时。 永乐眼眸顿时一亮,笑道:“此番儒祭那头名我还记得,好像他现在正是清河县的捕头。上官妹妹,这样看来,你们还相互认识?” “家里有些亲戚关系,故从小便相识。”上官云燕如实道。 听闻,那永乐似乎眼神中有些好奇,于是道:“这李长辞诗词天赋的确很好,儒祭小赋一出,那青山书院今后在我大齐学子的心中,估计就是第一书门圣地了。” “现在,欧阳院长说不定还要将此人当个宝供起来,你既然上官妹妹和那李长辞从小便认得,想来他以前在诗书方面,应该就是天赋绝伦。” “不过为何最后却只是做了捕快?” 当李长辞作出那儒祭小赋之后,永乐的心中就一直有此疑问。 如此大才,怎会甘心在衙门做个捕快? 上官云燕听言,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这李长辞所有的不凡之处,都仅仅是从近日才开始的。 要说为什么只做了个捕快? 在她看来。 就李长辞以前那样的,若不是接了师父的班,恐怕是连个捕快都做不上。 不过公主问询,她还是答道:“回禀殿下,李长辞以前其实没什么出众之处,成年后,也只是接了他外公的吏员名额而已。” “至于诗书方面,在我看来,以前他并不具有这方面的天赋,就是读书,估计都没读过几本。” 永乐听后,眼中出现些许疑惑。 没读过几本书? 这样的话,能做出这般诗作? “上官妹妹,既然是这样,如今却为何能连作两首佳作?而且这两首,且都是会被书院收录的名作。” 上官云燕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且,她还有些奇怪殿下为何会对那小子如此感兴趣。 难道就因为在儒祭中夺了魁? “这个下属也是不知,可能是突然开窍了。”上官云燕只好如此说。 “突然开窍?” 永乐闻言,眼中闪过奇怪神色。 虽然接触的不多,但她知道上官云燕这人不会开玩笑。 既然如此说,那要么就是不知情,要么就是如她所言。 不过她乃是皇家公主,对于一个男子,也不好再详细询问。 随即只道:“既然如此,想来那李长辞应是属于那种大器晚成之人了。” 说罢,她又询问了上官云燕关于修为方面的一些事。 在得知对方已是后天境界,却还没有储物袋后。 便笑着拿出了一个白色小袋。 袋子镶着银色边花,甚是好看。 “上官妹妹,今日与你一聊,本宫觉得甚是欢心,这储物袋,乃是天工宗门人赠与我的,之前父皇已经给了我一个,这个暂且用不上,正好,就送于妹妹。” 上官云燕见此,顿时一惊。 随即起身拜道:“下属今日才与殿下相识,殿下就赠如此厚礼,云燕实在受之有愧!” “呵呵,拿着,这是本宫赐予你的,可不能收回。” 闻言,上官云燕虽还有些受宠若惊。 但公主殿下已如此说,也不好再推辞,接过储物袋后,便拜谢道:“云燕多谢殿下厚恩。” “上官妹妹,你我一见如故,不要如此生分,我年长你一岁,以后在宫里,就把我当成姐姐便是。” 上官云燕听后,只觉眼前三公主殿下。 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竟如此好相处。 萧云雀安排她做三公主近卫之前,她可是一度担心能不能做好这差事。 现在看来,之前的担忧或许是多余了。 广场这边,京兆府其他书院门人已走的差不多了。 此刻,就只剩下青山书院和圣言书院两方学子。 没办法。 这两家院长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就连那礼部尚书魏寒都有些等不住了,和王阳明黄院监告辞后,便带着一众礼部官员坐着轿子下了山。 现在,除了平日里守卫此地的刘队长一干侍卫。 广场之外,已空无一人。 之前那些观摩的文人儒客,早已是走了个干净。 “王院长,你能联系到欧阳院长吗?” 黄院监有点急。 这再过一个时辰,天就快黑了。 现在,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呢! 虽说他已是后天境修士,几天不吃饭也没什么。 但后面那些学子,有几人都饿的头晕眼花了。 这储物袋里又没备食物,直接走又感觉对院长有点不尊敬。 只好来这边问问青山书院的王阳明了。 王阳明闻言,眼中也是有些忧虑,道:“黄院监啊,之前我已发过飞剑了,不过欧阳院长那边也没回复,要不再等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后两位院长还不回来,我们就干脆下山。” 见王阳明都这么说,那黄院监也是不坚持了,道:“如此甚好,到时候我们一起下山。” 就见这时,那王俊飞扶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宋允州走了过来。 “黄院监,宋兄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王俊飞拜道。 黄院监点了点头,对一旁宋允州道:“允州,现在感觉如何了?” 后者见老师询问,只微声道:“好多了,弟子多谢老师关心。” “好了,以后多注意,过去坐下调息一会。” 黄院监当然也是知道他这弟子的脾性。 精心准备多日的诗作,竟被别人一举击败。 这种挫败感,他能体会。 那宋允州听言,对黄院监拜了拜首。 随即回到了圣言书院的方队。 “宋兄,坐这里。” 一众圣言书院学子见到来人,立刻在中心腾出了一块地。 毕竟对方父亲可是都察院御史。 是监察百官的部门头头。 该有的尊敬,那是必须要有的! “我走之后的事,你与我说说。” 待坐定后,宋允州问向一个学子。 李长辞那首诗,他自问是不可能超越了。 现在,他就想知道和杨慕容那首比,谁更胜一筹。 这被问的学子也是个实在人,将从他离开之后的事,一件件全说了出来。 还没说到排名,只说到李长辞那首诗获公主赐名时。 那宋允州突然眉眼一瞪,面目僵硬,顿时感觉喉咙就是一甜。 而当说道李长辞获公主赏赐游龙金豪时。 宋允州一个没绷住,一大口鲜血突然就喷了出来。 “宋兄!” “修允兄啊!” “黄院监!!” 周围学子又惊住了。 这宋允州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喷血了?! 吓得他们连连叫喊! “竖子!小吏!!” 宋允州一道惊呼后,随即脑袋一歪,竟又晕了过去 第134章 儒祭结束 听到自家书院弟子叫喊。 黄院监连忙走了过去。 只见此刻,那宋允州胸口白衣之上。 本就有些发黑的血迹,此刻又是添上一层鲜血。 “允州!” 黄院监见此,急忙上前查看宋允州的伤势。 伸手扶住自己那好徒儿后,一丝元气就从他手中离体而出。 入了宋允州的手臂。 待探查过后,黄院监那紧皱的眉毛便舒缓下来。 还好只是气急攻心,吐出了口淤血 不过既然是淤血,那吐完之后应是心气通畅,身子好转才是。 为何却又晕了过去? 带着疑惑,黄院监两指翻开了宋允州的眼皮。 一看之后。 脸上出现些许惊色。 不过片刻间,他便收了手,只缓缓对附近几人道:“你们暂且照看好允州,等一会下山,先送他回御史府。” “是!院监。” 周围几名学子听后,立刻争先恐后的去搀扶昏迷的宋允州。 这护送的差事。 对他们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若是能有幸在御史大人面前露个脸。 不说家里会飞黄腾达。 至少算是多了一个路子。 今次来参加儒祭的这些圣言书院的精英学子。 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人在朝当官。 若是能见到御史大人,自然是好处多多。 而黄院监此刻看着宋允州,心中默默叹息了一声。 他这徒儿。 哪里是昏迷。 分明就是自己不愿醒来! 刚才他检查瞳孔之际,后者眼睛一直盯着他。 那眼神。 竟有几丝生无可恋之感! 此时,黄院监痛心疾首。 他这徒儿,各方面优秀绝伦。 不仅年纪轻轻就有了举人功名。 炼气方面也是早早入了后天境。 而此刻,竟因那清河捕快的诗词,委屈到这种程度 不愿醒来。 定是无法接受被一个捕快比下去的事实。 若是在往届,宋允州准备的诗词定是能夺魁。 没想到,这一次,竟出了这般变故。 想到此,黄院监又看了看青山书院人群中正看热闹的李长辞。 本以为只是个窃取别人诗作的无耻小人。 没想到,竟还真有绝世诗才 不过话说回来,这李长辞那首儒祭小赋毕竟还没有归属。 以后说不定还会成为他圣言书院的人。 而这儒祭小赋,若是被青山书院得了去。 恐怕只此一役,他圣言书院便会被反压下去。 不可! 这诗作,无论如何他圣言书院都要得到! 如若不然,以后这新版青山文录一出。 那封面之上,定然就是人生无处不青山这一句。 到时候,他圣言文录,岂不是直接就被比了下去。 而若这一句在他圣言文录的封面上。 那就问题不大了。 这李长辞不是喜欢钱吗? 等此事过后,再派个人去他府上探探口风。 若是愿意直接卖,他圣言书院可不会缺银子。 青山书院这边,待黄院监走后。 王阳明带着满脸笑意来到李长辞身前,祝贺道:“小友,恭喜夺魁啊!小友为我青山书院做出此等名作,以后收录进我书院,你的名字必然会出现在我家青山文录首页,到时候,可就天下闻名了。” 说罢,只见周围一众青山书院学子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儒祭小赋,只要书院收录。 上青山文录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此等荣誉,他们也不知这辈子有没有机会遇到。 李长辞听言,只呵呵一笑:“王院长说笑了,我只是个捕快,这闻名之事,实在不敢多想!此诗若能勉励诸位学子,为我大齐社稷贡献些许绵薄之力,在下就心满意足了。” 说罢,李长辞心中冷笑一声。 这老家伙,说的好像这诗已被你青山书院收录了一样。 就算他这儒祭小赋和青山书院名字很搭。 那也不是说送就送。 不过看在对方是二舅的老师,范子建和上官鸿这些亲友也都在青山书院。 李长辞勉强可以给对方打个九折。 但再多。 就不可能了。 想到刚才两位院长那火拼的阵势。 李长辞着实为其捏了把汗。 打来打去的,有什么用? 最后还不是要他这作者来同意。 不如直接走竞标还快一些! 他决定了,这儒祭小赋。 不压榨个十万两,绝不松口! 想到此,李长辞心情突然变得极为不错。 而那王阳明,见李长辞刚才一说。 眼神中也闪过几分异色。 不过片刻间,便恢复正常,笑道:“长辞小友说的是,此诗若是在我大齐学子中传开,定是能激励天下学子,我大齐基业,长辞小友,有一份功劳。” 李长辞闻言,只谦虚推诿了两句。 也许是王阳明听出他暂未决定这儒祭小赋收录之事。 故后面也没有直言。 此事,看来只有等欧阳院长回来再议了。 两人言罢,王阳明这才想起他那徒儿杨慕容吟出的金句。 虽说后联实在一般。 但那一寸光阴一寸金,还是有收录价值的。 这句虽然多半也是出自李长辞之口。 但现在,归属还是他这弟子。 “慕容。” 王阳明叫了一声。 此时,一旁杨慕容见老师终于想起了自己。 都有点想哭了。 他好歹也是做出了传世金句的人。 怎么感觉差点还被自家老师给忘了! 立即答道:“学生在。” “今日儒祭,你表现的很好,为师甚是欣慰,你这诗作,虽整体欠缺了些,但那一言金句,书院还是会收录的,以后凭此言,想来在我大齐历史中,也是能留名了。” 杨慕容听言,正准备激动的答应。 但转念想到之前李长辞收受的那六万两银子。 顿时话卡在喉咙,半天吐不出去。 王阳明见其模样,花白的眉毛一皱,顿时带着些威严,道:“慕容啊,你十年蛰伏,未有寸进。幸是为师当初把你留在了书院,如若不然,想来你今日也出不了此金言。” 杨慕容听后,心中一惊。 老师都这样说了,他哪还敢想那银两之事? 立即就将这荒诞的念头抛诸脑后。 只恭敬道:“老师之恩,学生永世难忘,此句若能收录入我青山书院,乃是学生最大的荣耀,学生多谢老师提携!” 听后,王阳明脸上随即浮现和蔼之色,笑道:“哈哈,好徒儿,无须如此说,这都是为师应该做的。” 又被王阳明勉励了几句。 杨慕容便别过头,看着大外甥。 心中突然就感到一阵失落。 怎么大外甥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要钱。 他杨慕容,就只能白给?! 天理不公啊 第135章 圣人玉雕 此刻,上官鸿和范子建两人走到李长辞身前。 那有些阴柔的上官鸿道:“辞安啊,从小看着你长大,没想到你竟还有此等诗才,当年老捕头若是坚持让你去读书,说不定现在都是殿前进士了,哈哈。” 一旁范子建也道:“说的没错,也不知道老捕头是怎么想的,既然都让慕容兄去读了书,再多你一个也不多,怎么偏偏就让你接了他的捕快缺!” “这次回去,我定是要和父亲好好说说,若是他老人家知道自己衙门的捕头竟在儒祭小试夺了魁,肯定是把下巴都惊掉!” 李长辞看着二人,笑道:“两位可别这么说,都只是运气罢了,我这样的,即使能作出一些过得去的诗作,但要说到考科举,是万万不能的,还是捕快这身份更合适我,呵呵。” 双方又寒暄了一阵,这时那杨慕容也终于认清了现实。 妥协了。 走到几人身边,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李长辞,道:“长辞啊,你与我说实话,那香山石壁上到底还有多少首诗?” 他不相信。 不相信这大外甥真能做出儒祭小赋那种佳作! 但转念一想。 若是在香山洞穴中记下的此诗。 为何却刚好能符合今天的题目? 还带有青山二字? 这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李长辞见二舅那患得患失的神色,还是道:“二舅啊,没了,这就是全部了。” 暂时先稳定一下二舅的心情,是有必要的。 毕竟刚才他看到王阳明已经套路过二舅了。 那金句一寸光阴一寸金。 算是白送了。 这若是在他李长辞手中,怎么也得敲个几万两! 不过话说回来,这名句出得多了,两家书院肯定会有所怀疑。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随意作诗。 这买卖,需要的是饥饿营销。 “当真?” “自然不会骗二舅。” 李长辞确实没有骗,那香山洞穴中确实没有了。 他以后若是再搬运,就换个地方再来一次。 谁规定李长辞只能在香山洞穴记诗? 过马路时不小心捡了本诗集,上面还都是不署名的诗作。 也很合理? 杨慕容看李长辞神色严肃认真,也姑且相信了他。 若是对方说那石壁上还多的很,全都是传世名句。 他这颗小心脏,是万万受不了了啊! 两人的对话,倒是让一旁上官鸿和范子建僵在原地。 什么情况? 香山洞穴? 石壁? 记诗? “慕容兄,刚才你们说的那香山石壁是什么?!” 上官鸿和范子建此刻,同时惊呼。 而杨慕容见状,赶紧比了个“嘘”的动作。 两人见后,顿时心里又是一惊。 有情况! 接下来,对两位好基友。 杨慕容也没有隐瞒,附于两人耳边,悄悄将李长辞在香山洞穴中记下诗这事说了出来。 二人听言。 直接就是惊得尖叫了一声。 特别是上官鸿。 这叫声,怕是个女人也模仿不出来。 四周青山书院学子,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甚至圣言书院那边,都有几人侧头看了过来。 杨慕容赶紧又是一个“嘘”的手势。 “镇定,镇定!此事万万不可传扬出去!” 他叮嘱道。 而李长辞,也故作认真的朝二人使了个眼色。 “难怪,难怪,辞安啊,我就说你小子小时候看上去憨憨的,怎么长大就突然开窍了,原来是走大运了啊!” 上官鸿看着李长辞,眼中尽是羡慕之色。 而范子建,眼中也满是火热,小声激动道:“辞安啊,这这香山石壁,可还有其他诗句?!” 连杨慕容这句金言李长辞都舍得给。 凭他父亲范知县的位置,作为捕头的李长辞怎么也要给点面子。 送首诗不过分! 李长辞看着身材高大,模样和范知县有着七分相似的范子建,心中就是呵呵一笑。 这一首诗可是价值不菲。 是说给就给的嘛? 再说,他现在都有点后悔给二舅那金言了。 不仅在儒祭中没有任何用处。 还稀释了他自己诗作的价值。 以后这诗作,定是不能随意给旁人。 想明白后,李长辞略带遗憾道:“范大哥,这真没有了,那石壁不大,只录了这三首诗,我都还没全记下来,二舅那一首,我也只记得半联。” 虽说范子建是他舅婶的亲哥哥,但毕竟比李长辞也大不了多少。 这叫法,也就按照他们之间的关系来叫了。 “唉晚来一步啊,晚来一步啊!” 范子建听言,只遗憾的叫了两声。 如今上官鸿有小妹罩。 杨慕容又凭金句,被书院收录诗作。 只有他范子建,这一趟儒祭下来。 什么好处都没有! 还是原来那个父亲口中的庸才! 他不甘心啊 一旁上官鸿听闻,眼中也是有点遗憾。 不过一想到自家小妹如今仕途一日千里。 顿时心中那遗憾便烟消云散。 这流芳后世的名声,有这辈子荣华富贵重要吗? 只是些虚名罢了! 想到此,他心中连羡慕之色都少了很多。 随即笑道:“这欧阳院长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辞安啊,这圣庙我想你也没来过,不如就让我们带你参观一番!” 心情好,自然是有兴致。 而李长辞,虽说肚子都饿的快没感觉了。 但还是欣然同意。 毕竟这方世界的圣人,和上辈子的圣人有许多相似之处。 多了解一些,他还是愿意的。 说罢,上官鸿和李长辞就带着情绪有些低落的杨慕容范子建。 走出了人群,朝着圣人石像后的圣庙走去。 这泰华山圣庙。 虽说这圣人石像乃是根本。 但后来在朝廷的修缮下。 也在四周陆续建了一些房屋。 而圣人石像后方那间最大的房舍,便是给圣人上香的地方。 这圣庙房屋是一处极大的瓦房。 初看之下,房屋墙壁以红色为基。 顶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砖瓦。 铺的整齐均匀,未有一处缺口。 而屋檐下,则有四根巨大的大理石柱。 走近一看,这石柱雕刻有云山美景。 甚为壮观。 几人穿过两名守卫,进了庙。 只见一人形玉雕立于庙堂的正前方。 玉雕一首持书,一首执笔。 正是那缩小版的圣人雕像。 和外面的那巨大圣人石像相比。 这庙内的玉雕。 则显得更为传神,更为精致。 浑身白璧无瑕。 眼神栩栩如生。 彷如活人一般! 第136章 儒家圣人 圣人玉雕两旁,还有七八具差不多大小的石像。 李长辞从上官鸿口中得知。 能在此圣庙立像之人,皆是为圣人之学继往开来的儒林前辈。 上官鸿乃读书人。 这上面的人基本都认识。 在几人上过香后,就给李长辞讲起了这些儒林前辈的生平事迹。 可能是上官云燕与那三公主相近的原因。 此时的上官鸿似乎心情极好。 讲起话来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不一会功夫就将圣人与那些儒林前辈的事迹道完。 李长辞听后,点了点头。 儒家圣人,在这方世界,竟已是两万五千年前的人了。 既然如此,想来正常情况下,这方世界的圣人应该是和上辈子没什么关系。 之后,他便在这庙内四处观赏了一番。 正当端详一处石像之际。 突然。 李长辞感觉耳边出现莫名的低吟。 “过去过去” 这声音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让李长辞,心中顿时一惊。 “过去快过去” 又是这道似游丝般的低吟。 此时,他已确认这绝不是幻觉。 这声音,他已经听到四次了。 “过去?去哪里?” 李长辞反应过来后。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脑海中的神秘大佬。 这大佬不仅能吸收尸体之中的魂力。 就连行气图中那独孤破天的残魂,也能一同吸收。 与此同时,杨慕容三人这会已打算离开。 正准备叫李长辞,却发现他如木桩一般呆滞在原地。 一动不动。 “长辞,怎么了?”杨慕容喊道。 没有回复。 因为此刻他已被这声音包围。 这时,他确定了。 这声音,正是源于脑中那大佬! 上次吸收独孤破天残魂时,他还记得这道声音。 “二舅,你们先走,我再看一看。” 李长辞耳边喃呢的低语不断响起。 此刻已是愈发密集。 可见脑中那大佬,是有多急迫。 杨慕容见他如此说,只怪异的看了一眼,便道:“那我们先出去了,看完了尽快出来,想来再过一会,老师就该带我们下山了。” “嗯。” 李长辞忍受着无尽耳语,对三人答复。 待杨慕容三人走后。 他便试着超前迈了两步。 只见这时,耳边那声音愈发强烈。 愈发迫切。 “快过去就在前面” 随着那大佬不断催促。 李长辞朝前望去。 前方,香台之后。 正是那泛着丝丝光华的圣人玉雕。 什么情况? 那大佬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随着耳边逐渐加大的音量。 李长辞也不再多想,径直就朝圣人玉雕走去。 毕竟这大佬在自己穿越这段时间还是给了他很多好处。 那窥探死者记忆的能力先不说。 这能冲破周身三百六十五道穴位的天地混元身。 就肯定是炼体的绝世功法。 既然这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大佬突然开了口。 还有求于他。 李长辞自然能帮就帮一下。 略过香台。 跳过栅栏。 李长辞来到了圣人玉雕身前。 就在与那圣人玉雕只有一步之遥之际。 一股莫名的能量突然引导他抬起了右臂。 径直就朝圣人玉雕靠去。 当皮肤接触玉雕的一刹那。 顿时。 李长辞只感一阵疯狂的吸力从头部传出。 接着。 圣人玉雕内。 源源不断的魂力突然涌现。 这道能量。 比以前任何触碰过的尸体都要强。 甚至就连那独孤破天的残魂。 也远不及此! 正想着。 李长辞只觉眼前一黑。 随即一阵莫名眩晕。 待再睁开眼时。 眼前场景。 让他心神巨震。 这是一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俯瞰之下。 无数巨大的裂口撕裂着地表。 赤地千里。 寸草不生。 而前方。 悬空伫立着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人影,周身散发金色神光。 这金色神光就像一道巨大的人型虚影。 将那人包裹其中。 另一人,同样被泛着紫光的巨大虚影包裹。 这虚影似人似兽。 恐怖绝伦。 就在李长辞震撼之际。 那一金一紫两人。 瞬间光华大放。 口中不知说着什么。 就朝他急速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视线中,出现了一双满布皱纹的手! 两只手。 一只持书。 一只握笔。 霎时间。 书笔相撞。 化为无数白色光点。 随即。 不仅是那书笔。 就连那握着书笔的双手。 也从指尖开始往下,一点点粉碎为漫天光华。 前方金紫两道巨大光影见状。 立即停下。 似有预感般,瞬间就朝后逃去。 但此刻,那漫天光点已将两人包围。 所有光点急速飞驰。 绕着这一金一紫二人。 顿时便化作一个光球。 将两人困于其中。 此时李长辞的视线已转移到光球内部。 那被困住的二人,才算看了个清楚。 只见那散发金光之人。 身披无双金铠,一头垂肩白发,面容妖异,俊秀异常。 这时他神色凝重。 嘴里不停叫喊着什么。 眼神中,竟露出些许恐惧之色。 而那紫光之人,脸上有数道未知纹图,手持巨剑,神色惊愕。 两人此时,手中随即神通大放。 操纵着巨大虚影。 一拳一剑就往光球击去。 不过当这两尊虚影,刚触碰到光球内壁。 就被重重弹回。 无法破这光璧分毫。 这时,两人眼神中惊恐之色更浓。 嘴中不停说着什么。 即使没有声音。 李长辞也猜测这多半是求和之言。 不过这光球也不听这二人言语。 霎时间,就化为一尊巨大人影。 将这二人踩于脚下。 随即。 急速下坠。 当接触地面的瞬间。 天崩地裂! 碎石横飞! 顿时。 一个巨大的深坑便赫然出现。 李长辞视线。 随着这白色巨影。 一步步就朝地底深处而进。 当不知过了多久。 这白色巨影才停下冲势。 紧接着,白影便与四周岩壁融合。 化为一尊万丈石像。 将那金紫二人镇压在其双腿之下。 而那石像,似乎还有意识般。 两颗巨大的眼球突然就看向一处。 霎时,李长辞心惊肉跳。 这石像,竟然在与他对视! “天下苍生!吾之所依!吾之所向!吾之所守!” “吾道不孤也!” 巨大声音。 直击李长辞灵魂。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吸魂画面中听到声音。 待此话毕。 那石像的双眼,逐渐失去了光华。 李长辞盯着这万丈深渊中的石像。 此刻心中惊诧无比。 这是? 儒家圣人! 第137章 圣人之言 心头一震。 李长辞回到现实。 此刻,吸魂已经结束。 眼前这圣人玉雕。 之前那丝丝光华似已不见。 李长辞回想之前画面中,那惊天动地的一幕。 顿时只觉后背一凉。 伸手抹去。 此时汗水已湿了大半衣襟。 刚才那个人竟是儒家圣人! 不过那一金一紫的两人。 是谁? 那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又是哪里? 这时的李长辞,一头雾水。 不过他唯一知道的是。 这儒家圣人,在临死前。 封印了两个不知是什么境界的大能者。 而且这些应该都是两万五千年前的事了。 他猜测,这圣人玉雕中。 应该是残留着那儒家圣人的一丝魂力。 所以他那大佬,才会急切的让他去触摸那玉雕。 此时,李长辞摸了摸下巴。 由此可见,这大佬的目的就是吸收圣人玉雕中的魂力! 儒家圣人看上去,也不单是个读书人。 其修为,定也是惊天撼地。 留在这玉雕内的魂力,自然是那些普通人不可比拟的。 既然大佬对圣人魂力表现的如此饥渴。 甚至还主动开口说话。 那这魂力应该对其至关重要。 想到此,只有一种解释李长辞觉得稍微靠谱。 就是他那大佬不知是什么原因,受了重创。 急需这圣人魂力来恢复! 李长辞这时明白了这大佬赋予他吸魂能力的原因。 不就是想从尸体中吸收魂力来修复自己嘛。 至于为什么不能从活人身上吸收,这一点,李长辞不清楚。 想来定是这魂力吸收,还是有所限制。 “大佬!大佬!” 李长辞喊了两声。 既然此次吸收了圣人魂力,想来他应该是能做到简单交流了。 毕竟之前吸收独孤破天残魂时,都能开口说句话。 喊了几声,那大佬没什么反应。 最后,李长辞还是放弃了。 本还想和这大佬处处关系。 发挥发挥他交际花的优势,多套一些好处。 但既然对方不理他,那只得再从长计议了。 正当李长辞准备离开之际。 突然。 圣庙外面,那巨大的圣人石像突然震动起来。 “天下苍生!吾之所依!吾之所向!吾之所守!” “吾道不孤也!” 巨大声音。 响彻天际。 广场之上那两家书院的学子,被这震耳欲聋的声响吓的大惊失色。 只见为首的陈院长和黄院监。 此刻却是满脸震撼。 片刻之后,王阳明惊呼道:“这是?圣人显灵了?!!” “圣人显灵?!” 周遭学子,反应过来后。 顿时心神巨震。 这圣人已是两万多年前的远古人物。 没想到时隔如此之久。 竟还能警示世人。 真乃为空前绝后的万古第一人! 此刻,李长辞已回到人群。 他没想到在吸魂画面中,圣人那一句言语。 竟会映照在现实世界中。 这圣人之威,竟恐怖如斯。 前方,王阳明和黄院监此刻已是匍匐跪地。 后方一众学子,俱是跟随。 李长辞见此,也不好特立独行,还是跟着跪拜了起来。 只见前方,那王阳明面带惊喜道:“圣人显灵!这预言我儒门又将出一经天纬地之才,带领我万千儒家学子前行,吉兆!吉兆啊!” 那黄院监此刻也是面色潮红,惊喜交加。 只道:“圣人显灵,竟然被我等这一代人等到!我儒门这是要大兴啊!” 后方学子听言,皆是面带惊喜。 如今大齐儒门已执掌朝纲。 若再兴,岂不是连周遭列国都要一并教化了去?! 我大齐威武。 而李长辞,看着眼前众人。 脸色却是有些尴尬。 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圣人显灵之事,定是那圣人残留的魂力所造成的。 只见此时。 天空之中。 一青一黄两道身影急速而来。 当落地后,迅速走到了石像脚下。 “刚才那道声音,难道是圣人之言?!” 陈院长这时,虽说那暗黄的衣裳已满是破洞裂口,脸上还有些青肿。 但其惊讶兴奋之色,却是难以掩盖。 而顶着熊猫眼,挂着鼻血的欧阳朝闻也不顾的自己的伤势。 直接朝王阳明问道:“老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二人刚才本还斗的难分难舍。 突然见远处,泰华山方向传出一道巨大人声。 随即想也没想。 立刻收回手中兵器。 就朝圣庙广场飞来。 “两位院长!喜事啊!喜事啊!这是圣人之训,圣人显灵了!” 闻言,欧阳朝闻和陈院长皆是虎躯一震。 “圣人显灵?!” “难道我大齐儒门,又要再次辉煌?!” 陈院长和欧阳朝闻同时惊呼。 随即,两人立刻朝圣人石像跪拜。 刚才那一言,他们记在心中。 天下苍生!吾之所依!吾之所向!吾之所守! 这正是代表圣人以天下苍生为首的高尚德行。 这也是他儒门最为重要的金科玉律。 吾道不孤也?! 这句话。 定是预示着,他儒门,又将出一名半圣之才! 带着万千学子,兴盛儒门。 此番儒祭,竟听得圣人之言。 儒门甚幸。 天下甚幸! 说罢,两位院长带着两方学子,对着圣人石像再三叩首。 而此刻,京都皇宫御花园。 一处秀雅小亭内。 两道身影同时望向了泰华山方向。 其中一人身穿龙袍,须眉皓然,虽年事已高。 但双目深邃,神采焕发。 而另一人,一身黑衣,长发披肩。 长眉漆瞳,仪表凛凛。 虽面上的皱纹显示其已不再年轻。 但这仍盖不住他那风华绝伦的气质。 “宋离,刚才是怎么回事?” 此时,那身穿龙袍之人缓缓开口。 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陛下,如若臣猜的没错,此乃圣人之言。” “圣人之言?” “恭喜陛下,此届儒祭,引得圣人降世,传下预示之言,想来当今儒门,应是会出现一位半圣之才,这乃是我大齐兴盛之兆。” 黑衣中年,这时朝龙袍老者一拜。 后者听言,脸上浮现些许喜色,笑道:“竟是圣人降世,没想到这儒家圣人离我大齐相距如此岁月,竟还能荫蔽后人,真乃万古圣贤。” “我大齐以儒道开国,如若此真是圣人之言,想来我朝今后更是能威仪天下,万国来朝。” 想到此,龙袍老者心情大好,“宋离啊,永乐那个丫头应该快回来了?” “陛下,想来该到皇宫了。” “好,今日事喜,一会等那个丫头回来,让她来太极宫和朕一起用膳,也好给朕讲讲此届儒祭的盛况,哈哈。” “臣遵旨。” 黑衣中年再拜。 拜毕,他望了望远处泰华山方向。 随即眉头微皱,双目隐隐露出一丝精光 第138章 两位院长的邀请 泰华山。 圣言书院与青山书院两方人再次行过跪拜之礼后。 便在两位院长的带领下,回到了山脚。 出圣庙广场时,两位院长再次叮嘱那守卫刘队长尽心看护。 不可有一丝马虎。 若遇突发情况,及时向朝廷禀报。 那刘队长见两位挂着彩的院长,一开始也有些惊愕。 但见两人说话间那肃穆凝重的神色后。 顿时连连称是。 虽然两位院长现在的样子很好笑。 但他绝不能笑出来。 就是忍不住,也要忍! 此刻,山脚下。 欧阳朝闻见天色将黑,便让众学子自行回家。 大部分学子临走时先是和两位院长拜别。 随即又来到李长辞身前再恭维了两句,才别过众人。 甚至连那圣言书院中人,也有一些学子过来。 即使李长辞现在只是清河捕头。 但两首诗作皆是证明其诗才惊世。 而且这儒祭小赋一作,更是将其天赋才华展露无疑。 就连闻名大齐,陛下的掌上明珠永乐公主。 也亲自给这首小赋赐题。 这李长辞今虽为捕头,以后说不定还会受皇家重用。 前途定是一片大好! 此番有机会结识,自然是不会错过。 一些想明白此事的学子,皆是放下身份,过来与李长辞寒暄了两句。 后者见状,也是笑别众人。 不管怎么样,至少眼前这些学子都很有礼貌。 而且笑容看上去还如此真诚。 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李长辞和杨慕容三人也准备去和两位院长辞行。 不过正当此时,圣言书院那陈院长突然笑着走了过来。 “长辞小友啊,我之前说的话不知小友考虑的如何了?在我圣言书院挂职,其实小友也不需做什么,甚至不来都可以,而且,我圣言书院有些职位还有朝廷赏赐的品阶,若是小友来此,挂个七品八品的朝廷闲职,岂不是比那九品捕头强多了!” 说话间,陈院长脸上那青包还随着其话语不断蠕动。 看的李长辞实在想笑。 但他还是忍住了。 毕竟对方可是实打实的高手。 要尊重长辈! 正当李长辞想着怎么拒绝之时。 那已擦干了鼻血的欧阳朝闻顿时就走了过来,“老匹夫,你就不要说了,你书院那些个七品八品就算做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每个月几两的俸银,简直是丢我圣人学子的脸面。” 说罢,他看向了李长辞,温和笑道:“长辞小友,你作出的那儒祭小赋,真是甚合我青山书院的院训,而且这最后一句,更与我书院之名契合,若是小友将此诗作交由我青山书院收录,日后新版青山文录一出,岂不又是一段佳话。” “而且小友诗文天赋超群,若是愿意来我青山书院攻读经典,相信就算以小友的年纪,走上科举之道也不是没可能,虽我欧阳朝闻发誓已不再收徒,但若是小友愿意,我就算背弃誓言,也绝不辜负了小友的绝世诗才!” 李长辞听言。 看着欧阳朝闻坚定的眼神,突然有点感动。 这两家为了抢诗,还真是诚意十足。 但李长辞想要的诚意。 并不是这种啊。 科举什么的,他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六扇门七品紫衣即将到手,这三年一考的科举。 哪有这个来的快? 至于陈院长说的,就更不用说了。 挂个闲职每月几两? 他还不如辞了捕头天天在家晒太阳! 定了定神,李长辞随即笑道:“两位前辈提携,在下是不甚感激,但现在既然两位院长同时相邀,在下一时也难以定夺。” “而且此作既然有三公主赐题,那这诗作,就不算是我李长辞一人之作,这收录之事,三公主殿下未开口,在下实在不敢擅作主张啊。” 李长辞这话,说的两位院长皆是一愣。 殿下只是赐个题目,你小子怎么想这么多? 这收录之事,当然是你这作者直接决定的。 又干公主殿下什么事? 不过既然李长辞说出了三公主,两位院长一时也不好反驳。 看样子,对方也是还没做好决定,故意将那三公主扯出来拖延了。 这时,一旁黄院监见此,悄悄在陈院长耳边说了两句。 后者听言,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刚和欧阳老小子打了一架,他都快忘了之前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是怎么收录的了。 难怪这小子拖来拖去的,原来还在等这个! 陈院长想通后,立即笑道:“长辞小友说的极是啊,这公主赐题的佳作,哪可如此随意就决定归属,小友无须着急决定,在家慢慢思考便是。” 说罢,那陈院长与黄院监便笑着与众人拜别。 当对上欧阳朝闻时,陈院长嘴中只冷笑一声,道:“欧阳兄,这些年修为进步倒是挺多的嘛,没想到这俗事繁多的院长之位,也没耽误了欧阳兄修炼。” 后者闻言,也是冷哼一声,讥讽道:“彼此彼此,若是陈院长还未尽兴,下次找个地方,我定是会来向陈院长再讨教讨教。” 两人又互相挖苦了几句。 那陈院长和黄院监两人,便笑着带剩下的几名圣言书院弟子朝城里走去。 而此刻,欧阳朝闻看着陈院长离去的背影。 心中有些嘀咕这老匹夫怎么突然就不坚持了? 不怕他这会功夫就让李长辞这小子就范吗? 这时,李长辞和杨慕容三人也来欧阳朝闻和王阳明身前道别。 欧阳朝闻见状,却实在拉不下脸再说什么。 只得让几人路上小心。 当四人走后,现场就只剩下他和王阳明两人。 “老王,你说之前那陈院长到底用什么方法让李长辞同意的?” 欧阳朝闻此刻。 有些想不明白。 这李长辞今天这模样,按理说不应该如此轻易就答应让圣言书院收录望江楼那首诗。 今天这两家书院给的如此好处,对方似乎都有点看不上眼。 那圣言书院,之前是如何做到的? 王阳明思考片刻,突然严肃道:“我看定是有蹊跷,院长,你没注意刚才那陈院长走时的样子,似乎这儒祭小赋,他们书院收定了一般。” 听他这么一说,欧阳朝闻顿时深感不安。 对。 定是有问题! 不过左思右想。 他也想不出,这李长辞到底吃哪一套。 “老王,明天等那杨慕容来了书院,立刻抓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他作为李长辞的二舅,定是知道。” “院长说的是,我也正有此意。” 而走在官道上的杨慕容。 此刻。 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左右看了看。 确认没什么人盯他后。 才松了口气。 跟着李长辞几人,继续朝城里走去 第139章 京都街道 四人走到青山书院时,天色已半黑。 在马厩取了马,李长辞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而那杨慕容三人,此刻已是饿的虚弱无力。 李长辞是行气境武者。 一天不吃饭也没什么。 最多就是感觉饿。 但那杨慕容三人,却都还是普通人。 这一日未进食。 感觉整个人都快蔫了。 “慕容兄啊,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在城里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范子建身子最壮实。 饿起来也最要命。 再不吃饭,他这八尺之躯怕是扛不住了。 一旁上官鸿闻言,连连点头:“范兄说的及是啊,想来到家时,应是过了饭点。” “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去找个酒楼。” 杨慕容说罢,眼神渴望的看向了李长辞。 这在外面下馆子,少不了要花钱。 若说到现在谁的钱最多。 当然是他这大外甥啊! 而且儒祭还夺了魁,这不请他们吃一顿? 李长辞此刻,见杨慕容投来的目光。 心中呵呵一笑。 懂了,二舅这是要他请客。 毕竟六千两金票,可是还在他储物袋里躺着。 “二舅,上官大哥,范大哥!今次我有幸在儒祭夺魁,受公主殿下赏赐,今晚这顿饭,就让我来请。” 李长辞说的很大方。 没错,他决定了。 今晚这顿饭,就当是给几人的封口费了。 毕竟范子建和上官鸿也认为李长辞的诗作是偶然得来。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一直这么认为下去。 想罢,李长辞故作严肃道:“不过你们可要替我保密那香山洞穴的事,此事干系道公主威仪,若是道破,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上官鸿和范子建听言,皆是会心一笑。 上官鸿道:“辞安啊,你就放心,这件事,定是会烂在我肚子里,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范子建也道:“上官兄说的极是,我也如此。” “好,那你们就带路,这京都我来的不多,并不熟悉,你们日日往返京都,想来对这里应是很熟。” 说罢,杨慕容三人皆是一笑。 论对这京都的熟悉程度。 他三人。 堪比本地土着! “辞安啊,这去哪里都行吗?” 上官鸿突然有些兴奋的问道。 “自然是哪里都行。” 钱,李长辞可不缺。 他此时也很饿,就怕三人找不出个像样的酒楼。 “哈哈,辞安得了公主的赏赐,果然口气不同了啊。” 范子建听言,也在一旁哂笑。 公主赏赐的那支游龙金豪,若是拿到黑市去卖。 想来定是个天价。 一顿饭钱而已,小意思。 杨慕容在一旁听言,只如看傻子般看着上官鸿与范子建二人。 心中连连嘲笑。 若是这两人知道他这大外甥身揣六万两巨款。 会不会直接被吓得尿裤子。 此时那上官鸿笑道:“不如咱们就去老地方?” “老地方?有辞安在,不太妥当” 范子建还是老实的。 有辞安这个实际上的后辈在。 总觉得心里过不去。 他迈不过那道坎! 杨慕容听言,只笑了一声,便道:“子建啊,你忘了我这大外甥在望江楼的事了吗?再说,咱们只是去吃东西,又不干什么别的事。” 他倒是觉得无所谓。 只是吃饭而已,身正不怕影子歪。 这大外甥都和伶人过了一夜了。 虽然不知道干没干什么。 但经历总是有了。 而且,那地方的吃食还是很不错的。 离书院又近,合适。 李长辞见几人言语,基本秒懂。 笑道:“这么说来你们那老地方我也很好奇,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 难怪二舅天天都在缺银子。 搞了半天都往这里面花了! 家里的舅婶也算貌美。 怎么二舅总喜欢弄这些? 他到要看看这老地方,是个什么地方。 “辞安果然长大了啊。” 上官鸿听言,只呵呵一笑,便和剩下两人一起,带着李长辞往内城走去。 范子建本还是有点膈应。 但想到李长辞在望江楼之事。 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这小子,也算半个同道中人! 一路之上,京都繁华的街景尽收眼底。 此刻天色已黑,宽敞的道路上,人流涌动。 街道两旁,做生意的店家大多已点上灯火。 就是楼阁之上的住户,也有不少在窗外悬挂起灯笼。 虽是夜晚,但整条大街灯火通明,甚是热闹。 此刻,李长辞和杨慕容牵着的两匹汗血宝马。 在这街上的回头率基本达到百分之九十。 这就相当于上辈子开着顶级轿跑夜晚炸街。 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上官鸿和范子建的马匹虽然也不错。 但一和这皮肤火红的汗血宝马比。 顿时就显得没法看。 范子建笑道:“慕容兄啊,你们家最近是发财了啊,连这汗血宝马都骑上了,还一人一匹。真是羡慕你们啊。” “哈哈,这不都是长辞做捕头了嘛,有些多的收入罢了。” 杨慕容知道李长辞就不缺钱。 这自从做了捕头之后,更是花钱如流水了。 给家里拿银票,一百两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当时大外甥还没拿到那六万两。 这做捕头,这么能捞吗? 上官鸿听言也是有点羡慕。 他上官家虽然不缺钱,但他上官鸿缺钱啊! 主母管着府里所有开支。 就是他也只能按月拿银子。 其它的,那是根本就没有啊。 几人说笑着,没一会就到了一条岔路口。 走出主干道,进入这稍显狭窄的小路后。 顿时眼前一亮。 这条小街。 两旁可谓是五光十色。 一眼望去。 尽是各种颜色的的彩灯。 其中又以红灯为主。 各所门前,皆是站着几名浓妆艳抹的女子。 就是二楼阑珊内。 也都是一排排花枝招展的姑娘。 李长辞见这场景,顿时点了点头。 是了,这老地方。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 这二舅几人。 难怪友情坚不可破。 去哪儿都在一起。 这是比同窗之情,更深的情谊啊。 找了附近一处马厩拴好马匹后。 杨慕容三人轻车熟路。 就带着李长辞来到一处名为翠园居的阁楼下。 随即三人兴奋的就打算进去。 但这时,李长辞突然道:“你们的老地方就是这里?” 这翠园居是好,装潢也算雅致。 但和之前路过的几家比,明显档次低了很多。 上官鸿见李长辞眼中似有嫌弃之色,耐心解释道:“辞安啊,这京都不比咱清河县,这里花销可是惊人啊,消金窟的意思,你懂?说的就是这里。” “虽说只是吃饭,但这翠园居也要划算许多。” 李长辞闻言,哦了一声。 随即问道:“那这里最贵的地方是哪里?” 闻言,上官鸿范子建顿时一震。 这话问的,不给自己台阶下了? “辞安啊,虽然你有殿下赏赐的金笔,但这也不能随意卖啊,听哥哥的,那些地方,咱们别去了。” 上官鸿还是为李长辞考虑了。 若是去了最后拿不出银子来,让家里来赎人。 那就出名了 “不打紧,上官大哥只管说便是。” 李长辞呵呵笑道。 这来都来了,不吃点好的,怎么行? 毕竟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来京都下馆子。 见李长辞执意如此,上官鸿只好苦笑道:“这条街乃是东城最为出名的柳巷,若说最贵的,自然就是那在京都出名的牡丹居,而且,这牡丹居,在我清河还开有分店。” 李长辞闻言,点了点头,似乎也记得当时在望江楼也有牡丹居的倌人。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这牡丹居。” 闻言,杨慕容脸色未变。 而上官鸿与范子建,却是浑身一震! 第140章 牡丹居 那上官鸿听李长辞所言。 正准备再劝一劝。 一旁杨慕容却露出神秘的微笑,拦住了他。 “上官兄啊,既然我这大外甥如此好意,咱们就不要辜负了,听他安排便是。” 上官鸿瞧着杨慕容那有恃无恐的神色。 心中顿时一惊。 若是辞安这小子不知轻重还能理解。 怎么慕容兄也跟着糊涂起来了? “慕容兄,这” 上官鸿本还想再说几句,但那杨慕容却打断道:“你们就别操心了,既然长辞敢说出口,自然是有底气,难道你们连我都不信了?” 此话一出,那上官鸿和范子建顿时面面相觑。 没错啊。 慕容兄不应该如此糊涂。 看着对面两人从容淡定的神色。 上官鸿一拍脑袋。 这辞安。 看来是不差钱啊! “既然辞安有此兴致,那我们就走。” 上官鸿此刻也是想通了。 到时候若是花的多了辞安拿不出钱来。 他也只好把这个月的生活费尽数拿出来垫一垫了。 一顿饭钱。 再贵,也不能贵到哪里去。 回头再找杨慕容要回来便是。 随后,三人便带着李长辞,来到这这柳巷居中的一处地方。 这时,只见周围彩灯越发明亮。 街上驻足的路人也越来越多。 李长辞来之前本以为站于各所门前的女子会肆意拉客。 但一路行来,他才发现这京都柳巷的女子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热情。 皆是只站在门口微笑不语,只见有客人进去,才安排招待。 随即,在上官鸿的带领下。 四人来到一处巨大阁楼门前。 此阁楼相对于之前所见,明显在装潢上要华丽许多。 其共分三层,每层挂着三个一串的彩灯十数串。 二楼围栏处不时有姿容艳丽的女子匐于栏杆上,轻笑眺望着过往客人。 来到门下,宽大的门楣之上,一副写有牡丹居的深红牌匾格外醒目。 而牡丹居门口,一名年纪稍大的艳妆女子见李长辞四人走来。 径直上前迎客。 “呵呵呵!几位公子!欢迎!欢迎!” “有劳安排处房间,我们几兄弟打算吃点东西。”李长辞笑道。 这艳妆女子听后,快速的下打量了下眼前几人。 也幸好杨慕容三人出青山书院时,就将书院的襕衫换成了常服。 不然这穿着青山院服走在这柳巷之中,岂不是妥妥给书院抹黑了。 “几位客人,先请进来,里面的张妈妈自会安排。” 可能是看杨慕容几人穿着并不是很尊贵。 且从李长辞的口音中,听出其也不是京都本地人。 故这在门前待客的女子也只是进行了常规操作。 笑着将李长辞四人引入了正厅,随即便又回到了门口。 待几人进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其宽大的大厅。 大厅下,分别铺着几十张酒水茶桌。 此刻,这些茶桌零零散散坐着不少客人。 其身旁大都有着一名打扮精致的女子相陪。 他们喝着酒,吃着瓜果,共同欣赏着台上女子曼妙的舞姿。 这时,一名打扮精致,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走上前,对着四人便道了一个万福。 随即笑道:“几位公子,欢迎光临我牡丹居,这边请!几位公子且先上座。” 说罢,这中年女子便引着几人来到一处茶桌坐下。 吩咐一名小厮端来了些许水果后,这中年女子又道:“几位公子,奴家姓张,想必几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牡丹居。” 这中年女子看着几人有些生疏的模样,口中含笑。 李长辞闻言,便笑道:“是第一次来。” “呵呵,既然是第一次来,那应当是没有相熟的姑娘了,不如几位公子先小憩片刻,让奴家上楼几位挑选几名上佳的姑娘相陪,几位公子看如何?” 杨慕容三人一听,心中皆是一震。 怎么这就开始了? 他们只是来吃饭的啊! 李长辞闻言,笑道:“张妈妈,姑娘就不必了,暂且先安排一桌酒席让我们填填肚子再说。” 毕竟是李长辞请客,这入了牡丹居,点菜消费之事自然是他来主导。 那张妈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恢复笑容道:“原来几位公子是来我牡丹居吃酒的,呵呵,既然如此,奴家这就去给几位安排房间。” 此时她也听出几人不是京都人,大概率是周边县镇上的游客。 这来他京都牡丹居,居然也不找姑娘,只吃一顿饭。 想必也不是什么金主。 故而就有些轻视。 待张妈妈上了楼,只让小厮打扫出一间普通客房,便下楼迎李长辞几人上了二楼。 “几位,里边请。” 李长辞在张妈妈的招呼下进了房间。 只觉此处房间说行也行,说不行也确实有点简约。 整间房不大,中间摆放着一张圆木饭桌。 饭桌前方有一席雨帘,雨帘后,是一张平方着的精美古琴。 虽然看上去这房间也算精致秀雅。 但身怀巨款的李长辞,此番确实有些看不上了。 这堂堂京都有名的牡丹居。 安排的房间居然连望江楼伶人那一间都不如。 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啊。 李长辞也似乎猜到了些什么,无非就是看他几人不像有钱的样子。 且也不叫姑娘。 只随意打发了便是。 杨慕容三人倒是笑着坐下,脸上不见任何不满之色。 这处房间,对他们来说,已算是相当不错了。 李长辞不动声色的坐下,嘴上没说什么。 毕竟只是吃顿饭而已,也懒得讲究了。 “几位公子,我牡丹居和外边的酒楼不同,这酒席,都是不单点的,而是按不同价位直接安排,不知几位公子今晚想吃什么价位的酒?” 这张妈妈虽是有些轻意,但还是耐心的为几人介绍。 李长辞笑道:“张妈妈,我们也是初次到来,不知你们这有什么价位的?” “呵呵!要这么说的话,我牡丹居的酒席分为三档,不过最低的,也是十五两一桌的。” 这话一说完,只见上官鸿三人神色一惊。 这牡丹居一顿饭。 竟至少都要十五两银子。 真不便宜啊! 这时那张妈妈注意到了这三人神色,眉头微皱,心道这几人怕不会是连十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不过表面上还是笑道:“虽说只是十五两一桌的酒席,不过其中却是包含猪牛羊三兽,鸡鸭鹅三禽。还有些许素食好酒,共计十二道菜。” “想来供四位公子食用也是只多不少了。” 上官鸿范子建听言,虽觉得这有点多,但毕竟已是最便宜的。 想来也只能点这个了。 而李长辞,此时却是笑道:“不知张妈妈这里,更贵的酒席是多少呢?” 张妈妈闻言,眼眉一惊,随即笑道:“更贵的则是三十两银子一桌,不仅包含十五两银子一桌的菜品,还多了鱼虾蟹獐四道主菜,并且还有一坛上好的美酒。” 李长辞闻言,摇了摇头,接着笑道:“那更贵的呢?” “这” 张妈妈闻言,眼中闪过些许怒意,这小子莫不是来这里消遣她的。 不过多年来的职业道德还是让她继续保持着微笑,道:“更贵的就是五十两银子一桌的,不仅包含前两个价位的所有菜品,还有熊掌和象拔两道宫廷御菜,更有一坛三十年的女儿红。” 李长辞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张妈妈,那就来一桌五十两的。” “!” 第141章 开始吃席 这时,就连杨慕容也惊了。 有钱是有钱,但也遭不住大外甥这样花呀! 这五十两,可是他们家里两三个月的总收入! 别说知道李长辞实力的杨慕容心痛。 一旁上官鸿范子建更是吓的脸色苍白。 这要是吃完了辞安拿不出银子,他们可就倒霉了。 就是他们想垫,都垫不起啊! 辞安这是闹哪样呢 而那张妈妈此刻总算是回过神来,随即又打量了李长辞几眼。 只得有些无奈道:“这位公子,可是当真的?” 她也担忧,看杨慕容那几人的神色,更是心里没底。 这穿着白衣的俊小伙,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五十两一桌的酒席,是这几个外地人能吃得起的吗? 甚至她觉得十五两一桌的都够呛。 李长辞张妈妈神色,只淡然一笑,右手在胸前一抹。 瞬时一张百两银票便出现。 “张妈妈,先拿着,多退少补。” 这次来京都之前,为方便花销。 他已在四通钱庄将水仙居吴妈妈给的银票打散了些。 既然来了京都,自然是不能亏待自己。 当然是要吃最好的! 这熊掌和象拔他上辈子都没吃过。 今天既然遇到了,怎么都得试一试。 当那张妈妈看清了李长辞手中的银票。 顿时眼神一亮。 这俊小哥。 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她这老妈子今日还真是看走眼了! 双手恭敬的接过银票,此刻张妈妈的笑容突然就是恭敬无比。 “呵呵呵!这位公子啊,您稍等。奴家这就去给您安排。” 这小哥看上去虽是这几人中最年轻的。 但没想到竟还是个金主。 这时,手持一百两银票的张妈妈有些后悔。 怎么不给这位金主小哥,安排个华丽的房间。 不过这时候再换,倒是显得她之前有所怠慢,也不妥了。 只得作罢。 待张妈妈正要离去时。 只见李长辞又道:“张妈妈,这古琴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叫个姑娘进来弹奏几曲,也好给我们几兄弟添添兴致。” 既然到这种地方吃饭。 那几个男人干吃肯定是不香的。 还是要来点下饭的。 张妈妈闻言。 顿时愣在了原地。 似乎还有些激动。 大金主啊! 转过身,她笑的越发灿烂,立刻道:“不知公子想点哪位姑娘?” 这话刚说出口,张妈妈就觉不妥。 对方几人是第一次来牡丹居,自然是不认识这里的姑娘。 随即立刻再补充道:“哦,这位公子!我牡丹居的姑娘都是会弹曲的,且都弹得不俗,就比如说莲香姑娘,不仅人貌美,且一手琴艺乃是在一众京都公子中闻名!乃是我牡丹居的红牌。” 既然是大金主。 那这张妈妈自然是要拿出真东西了。 本就在这房间之上亏待了李长辞。 现在在姑娘这方面,定是不能再让对方不满! “哦?不知情莲香姑娘来弹奏作陪的话,需要多少银子?” 那张妈妈一听,笑的两眼弯成了一道缝,“不贵,不贵,公子这一百两银票都花不完,还有剩呢。” “既然如此,就劳烦张妈妈请莲香姑娘一叙。” “好勒!公子您稍等,奴家这就去安排。” 说罢,那张妈妈神色是越发激动。 这几人,可是今日最大的金主啊! 这还只是吃顿饭找个弹奏丫头。 若是一会几人还要找些姑娘留下过夜。 那就不知得花多少银子了! 想到此,张妈妈脚步都快了些许,唯恐慢了酒菜姑娘。 坏了李长辞几人的兴致。 而此时。 上官鸿三人看李长辞的神色。 可谓是各不相同。 那杨慕容眼中满是心痛。 这才多久。 一百两都快没有了。 大外甥,这是没姑娘吃不下饭吗?! 这之前给他的那圣言书院的手续费。 也才单单一百两银子。 可恶啊! 当时怎么他就被忽悠的同意了! 而上官鸿,眼中却满是震惊。 辞安这捕头做的。 到底暗中收了那些清河商铺多少银子? 之前他小妹上官云燕做捕头的时候。 怎么就没有这些收入? 小妹。 品性太端正了啊! 而范子建。 眼神却是有些木讷。 本来他觉得和李长辞这个后辈来这些地方不合适。 但现在。 这小子点起姑娘来竟然比他们这几个还娴熟。 吃个饭都要弄个红牌弹曲助兴。 太会玩了! 不过,想虽这样想。 但三人还是有些期待。 这京都牡丹居的红牌,不知是个什么模样。 没一会。 只见两名小厮就将这五十两一桌的酒席摆上了桌。 热气腾腾。 想来是刚出锅的。 李长辞一看,桌上十七八个盘子上下堆叠。 各类菜品皆有。 色香味俱全。 杨慕容三人被刚才那一遭震撼的已经忘了饿。 这酒席一上。 顿时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 “咱们先吃。” 李长辞也不客气,挑起一块象拔就往嘴里塞。 入口即化。 美味扑鼻。 确实是极致享受! 这五十两,看来是不亏了。 几人见李长辞动筷,也纷纷加入了干饭大军。 只几筷子下去,顿时吃的面色红润。 口齿生香。 这这真是美味啊! 就连吃惯了佳肴的上官鸿也是赞不绝口。 毕竟是五十两一桌的酒席。 就是不同啊! 这时,上官鸿忍着馋意停了下来,拿起酒坛给几人倒满了酒。 “辞安今日如此破费请我几人吃饭,怎么都要敬一杯啊!” 剩下两人闻言,皆是举起酒杯,“是啊,长辞啊,二舅敬你一杯!” 李长辞只笑道:“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嘛呢,赶快吃。” 端起酒杯,几人喝了一个。 便又开始疯狂干饭。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轻柔的敲门声。 “进来。”李长辞喊道。 门开了,一位身穿粉红长裙,戴着珍珠头钗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在她身旁,还跟着一名模样清秀的丫鬟。 “几位客官,小女子莲香,在此有礼了。” 轻身一蹲,尽显优雅。 杨慕容三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只见那莲香长得是真不赖,小小的嘴巴,弯弯的眉。 皮肤白净,身形玲珑。 是个漂亮姑娘。 李长辞见来人,停下筷子,笑道:“原来是莲香姑娘啊,不知姑娘吃饭了没,没吃的话,一起先来吃点。” 说罢,杨慕容三人顿时有些错愕的看向他。 就连那莲香,一时竟也有些语塞。 都不知如何回应了 第142章 受冷落的莲香 杨慕容三人,此刻都不知道对李长辞说什么了。 别人娇滴滴一个小姑娘。 来这里,能是来吃饭的吗?! 不过毕竟李长辞是金主,这三人虽心里吐槽,但嘴上还是没说什么。 只是笑迎莲香进来。 这时莲香姑娘也反应了过来,虽有些诧异李长辞的言语,但嘴上还是笑道:“几位公子,妾身不饿,就在一旁为几位公子弹琴助兴便好。” 说罢,只见那莲香再次给几人行了个礼。 随即在身旁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到雨帘前。 拉开了帘子,走了进去。 待坐好后,一双修长的手抚着古琴,笑道:“不知几位公子有什么想听的曲吗?” 李长辞看了看正对着自己的莲香,笑道:“姑娘随意弹奏便是。” 说罢,便喝了口酒,吃起席来。 杨慕容三人再看了莲香几眼,馋意顿时也涌了上来。 顾不得佳人在前,纷纷大口大口塞了起来。 毕竟都饿一天了,就是有那个兴趣,也没那个体力啊 莲香见几人如此,弯眉微微一皱。 就是其身后那丫鬟,表情也是有些不自然。 这若是平日里,小姐出场,那些公子哥皆是围在周围。 与小姐说话聊天,打趣逗乐。 唯恐冷落了小姐。 今日这几人,虽说模样还不错,但却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只独自让小姐坐于弹琴。 好不礼貌! 而莲香虽心中也有些不满。 但妈妈说了,这模样最轻的公子乃是个大金主。 可怠慢不得。 想罢,看着眼前几人狼吞虎咽的模样,莲香还是幽幽弹起琴来。 顿时这小房间内,就响起阵阵琴声。 不知过了多久。 李长辞四人总算是吃好了。 桌上的饭菜还剩下一小半。 他们实在是吃不下了。 这时,李长辞才注意到弹琴的莲香。 本打算好好享受一番琴艺,但谁曾想这佳肴上了桌。 哪还顾得上听曲? 不过既然点了人,那礼貌还是要有的。 毕竟别人也是个姑娘,不能冷落了。 随即道:“莲香姑娘琴艺高超,不愧是牡丹居的红牌!” 这时还在摸着肚子的杨慕容几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道:“是啊是啊,莲香姑娘弹得真不错!” 而雨帘内的莲香,此刻看着几人说话的样子。 心中却是有点生气。 刚才他们吃饭的时候,哪有一点在乎她的样子。 分明是只将她当成了个摆设! 想到此,莲香用带些幽怨的语气道:“几位公子说笑了,莲香琴艺只是平平,当不得几位公子如此夸奖,几位公子,既然已然吃好,那莲香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莲香便扶正了古琴,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了李长辞几人身前。 行了个礼后。 便转身欲往门外走去。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走,毕竟这几人是不差钱的主,还都是模样甚好的年轻公子。 她如此做,也只是想引起几人的重视而已。 再说这牡丹居可是有规矩,若是陪客人弹曲助兴,那至少也要陪一个时辰。 甚至最后,还要争取让客人留下过夜。 此时李长辞见莲香要走,也没有阻拦。 毕竟现在时候已经不早,是该回清河县了。 于是便笑道:“虽还还想听姑娘弹曲,但既然莲香姑娘想走,那在下就不拦着了,下次如有机会,再来找姑娘一叙。” 杨慕容三人听后,本还想留莲香喝喝酒。 但想到此时天色已不早,明日还要去书院报道。 便也没了兴致。 而且这钱都是李长辞付的,别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得如此。 莲香闻李长辞话后,心中顿时又有些气。 花了三十两银子点她来陪客。 却只是空弹了一会琴,就要让她走。 她好歹也是牡丹居的红牌,从业以来,何时遭受如此冷遇? 想到此,莲香咬了咬牙,只轻哼了一声。 便走了出去。 而那丫鬟,也是眼带责怪之色看了几人一眼后。 就跟着追出。 屋内,几人见那莲香如此反应,上官鸿笑道:“哎呀,辞安啊,吃饭就吃饭,好端端的叫什么姑娘啊,看,没怎么理姑娘,别人生气了。” 李长辞见状,只呵呵笑道:“看来这牡丹居的姑娘,还有点小性子,不愧是京都闻名的地方,哈哈。” 其实他也不在意。 毕竟钱是给足了的,没亏待别人。 再说,这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工作,对面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下次若是有机会再来。 定是要好好料理这丫头一番。 说罢,李长辞叫门外小厮喊来了张妈妈。 后者一进门,便立即赔笑道:“几位公子,恕罪恕罪,莲香那丫头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奴家这就重新给几位安排一个姑娘。” 之前莲香气鼓鼓的出去,张妈妈瞧见便也询问了一番。 见前者只是有些生气,也不说为什么,只是道几位公子看不上她。 张妈妈久经烟花场所多年,哪还看不出来这丫头定是受了些冷落,生那几位公子的气了。 不过莲香是他牡丹居的红牌,也不好责备,只得稍后再想办法补救。 李长辞这时闻言,摆了摆手,笑道:“不必了,莲香姑娘琴艺不俗,样貌也好,是我几人有些不解风情了。” “呵呵,公子言重了,奴家稍后,定会好好说斥那莲香一番!几位公子,不知叫奴家来有何吩咐,若是想留宿我牡丹居的话,奴家这次定会叫几个听话的姑娘好生侍奉。” 张妈妈此话一出,杨慕容三人顿时虎躯一震。 一股莫名的冲动就突然涌现。 酒足饭饱,这后面的项目,才该是正戏啊! 不过此刻,他们也只是想想罢了。 今日儒祭,还要回去和家人说说情况。 留宿的话,是肯定不行的。 李长辞看了三人那模样一眼,只呵呵一笑,便对张妈妈道:“今日还有事,改日,张妈妈,劳烦你再准备一桌五十两银子的酒席,我想打包带走。” 那张妈妈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随即道:“没问题!公子放心,奴家立刻就去吩咐厨房加紧赶制,请几位公子稍等片刻。” 说罢,她便匆匆出了房门。 李长辞想打包一桌,自然是也想带回去让家人尝尝。 杨慕心和杨小小整天在家里也无趣。 带点美味回去,他们定是会很开心。 这时,上官鸿范子建,皆是面容惊愕。 辞安,兜里到底是有多少银子。 这一百两,就两顿饭就花了?! 这就算放在京都,也是妥妥的富家子弟啊! 第143章 准备离开 而杨慕容,则在一旁摇了摇头。 大外甥。 这是飘了啊! 突然有了银子,就大手大脚起来。 此风,不可长。 不过他一想到回家还能吃到这样的酒席。 顿时心中又是有些期待。 希望明天晚上回去,家里还能给他剩一点。 不多时,几名小厮便提着五六个精美食盒和一坛子酒来到了房内。 张妈妈跟在后面,笑道:“公子,您的酒席已经备好了,奴家还用上好的食盒为公子装好,想来就是明日吃也还是新鲜的。” 李长辞看着桌上那几个红木制的精美食盒。 点了点头。 这几个食盒每个有三层,上面还雕刻着花纹。 想来光是这食盒,也是值些银子。 这时那张妈妈又道:“不过这还有一坛女儿红,加上这几个食盒,想来几位公子携带定是不方便,不知公子住在何处,不如让奴家安排人手将这酒席送到府上如何?” 李长辞听言,笑道:“张妈妈不用麻烦了。” 说罢,他拿出一个黄色的精致小袋。 像变戏法般,只往桌上一扬。 这些美酒食盒就瞬间消失不见。 这场景,直接看傻了现场众人。 杨慕容三人虽是见过李长辞之前使用储物袋。 但此刻亲眼见证储物袋的神奇。 则更是令他们动容! 而张妈妈此刻眼中满是震惊。 她在这牡丹居不知接待了多少贵客。 这储物袋,岂能是不知? 这是只有真正的权贵子弟,才有的宝贝啊! 眼前这年轻的公子,虽说口音不像是京都城内的。 但即使是附近郊县,想必也一定是郊县上数一数二的人家。 想到此,那张妈妈神色愈发恭敬,脸色红润的赔笑道:“公子!这一次我牡丹居招待有所不周,望公子不要责怪,下次公子若是再来,奴家定会让公子满意!” “那就多谢张妈妈了。” 说罢,李长辞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张百两银票,“不知张妈妈看这些银子可够?” 那张妈妈见此,嘴都笑的合不拢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金主! 恭敬的接过银票,张妈妈立即道:“今日公子的花费,本是一百四十两银子,不过莲香此次招待不周。此番奴家做主,这房间的费用,就不让公子付了。只需付一百三十两便是。” 说罢,张妈妈立刻命一名小厮前去将这剩下的银子找回。 待其回来后,张妈妈便将七张十两的银票双手奉上。 李长辞只笑着接过,随即几人便跟着张妈妈下了楼。 “几位公子一路走好,欢迎再次来我牡丹居。” 张妈妈来到大堂,立即就朝着李长辞一拜。 眼神中,恭敬之色溢于言表。 果然,不论在哪里。 有钱的都是大爷! 几人笑着回了一礼,便准备离开。 “李捕头?!” “我没看错,这竟是今日那儒祭夺魁的清河县捕头李长辞!” 只见这时。 大堂之内,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李长辞几人望去。 当一些之前观礼过儒祭的人看见李长辞的容貌后。 顿时就激动起来。 “还真是李捕头啊!” “没想到李捕头也是性情中人,刚刚才在那儒祭夺了魁,就来牡丹居取乐了,哈哈!” 几名在远处见过李长辞模样的宾客。 此时纷纷朝着李长辞打着招呼。 而那些没见过的人,也都面含兴奋的看着李长辞。 他们虽没见过。 但清河县捕头李长辞的大名。 这里是无人不知。 那首望江楼的诗作,几乎在每家青楼都有流传。 现在,那在儒祭上的一句人生无处不青山。 更是让其名声传遍京都。 这牡丹居,在刚在就已流传开李长辞那首儒祭小赋! “李捕头!” “李捕头好!” 大厅一众宾客,这时,纷纷朝着他挥手问好。 仿佛是见了名士一般,脸上皆是挂着激动兴奋之色。 李长辞见状,只是笑着点头回应。 这人出名了,的确是一件麻烦事啊哈哈。 而此刻,那张妈妈。 当听闻眼前的年轻男子,竟就是那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的作者后。 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他他竟是那清河县捕头,李长辞! 瞬间。 一股极度懊悔的情绪充斥着张妈妈的大脑。 她今日,竟只给李捕头安排了个普通房间。 而且,莲香那丫头还有些怠慢。 天啦! 她都错过了什么! 若是今天这李捕头留下诗作在此地。 那他牡丹居在京都的名声,定是能一飞冲天。 不过,此刻张妈妈看着不远处的李长辞。 却是没有勇气再上去打扰。 今日本就有些怠慢。 莲香还如此待客。 实在不好意思让那李捕头再作诗啊! 想到此,张妈妈顿时心如滴血。 刚赚得那一百三十两银子的好心情。 突然烟消云散。 心中只剩下悔恨。 这时,这些宾客的叫喊声,直接惊动了二楼三楼的一些姑娘。 而那莲香也走出了房门。 见楼下众人对李长辞一口一个李捕头叫着,脸上还甚是热情。 她顿时眼带疑色。 这不解风情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认识? 旁边那丫头,想的也同样如此。 随即,两人下了楼,找了个小厮询问了一番。 当得知这人竟然是那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的作者后。 莲香顿时呆滞在原地。 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着远处李长辞几人已然出门离去。 莲香两只漂亮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里面似乎还有颗颗泪珠在打转。 一旁丫鬟见此。 急忙惊道:“小姐,怎么了?!” 而莲香此刻。 心中的悔恨已是涌上心头。 眼中那打转的泪珠,顿时就落了下来。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 一边说,泪水一边落。 看的身旁那丫鬟和小厮皆是不知所措。 他们从没见过莲香姑娘哭的如此伤心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那莲香,也不说话。 只委屈的哭泣。 连脸上的胭脂都有些哭花了。 那水仙居的伶人凭那李捕头诗作,已是闻名京兆府。 这是他们这些风尘女子多么羡慕的事啊。 刚才机会就在眼前,她却没有把握住。 只悔,只恨! 张妈妈此时瞧见莲香那模样。 似乎也猜到了缘由。 走过去安慰了两句后。 便叹道:“莲香啊,这都是命,下次若是李捕头再来,切记不可再任性了。” 没有回话。 莲香此刻,已是泪眼朦胧 第144章 回家 几人出了牡丹居。 此时正是这东城柳巷最为热闹的时候。 各所楼阁莺歌燕舞,大门前宾客来来往往。 好似一片繁华盛世。 四人没有过多停留,来到马厩取了马,便往南门外骑去。 回到清河时,已是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多。 李长辞和杨慕容与二人告别后,便去了马市,准备将这两匹汗血宝马归还。 此刻那中年管事已然不在,当值的是一名年轻小厮。 见李长辞二人牵着两匹汗血宝马来还。 本还慵懒坐着的他顿时就起身。 脸色恭敬的接过缰绳。 李管事走时已和他说过。 今日清河县的捕头租了两匹汗血宝马。 还押了一张千两银票。 切记不可怠慢,不可怠慢。 这小厮将两匹马拴好后,立刻便去柜台将那张千两银票取出,还给了李长辞。 期间还偷偷看了李长辞两眼。 这清河李捕头,果真是样貌甚伟啊! 高大挺拔,气质不俗。 难怪他家里的婆娘自从在街上见了对方一面后。 就总是在他面前提起,弄得他烦不胜烦。 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缘由的。 李长辞接过银票后,便拿出两张十两银票递给小厮。 算作是这租马的租金。 随即便和这小厮辞别,步行往家里走去。 今日骑了一回这传闻中的绝世宝马。 李长辞还是感觉不错。 至少回头率是很高了。 且十两银子也不贵。 不过马虽然好,但李长辞打算短时间还是不要骑了。 原因无它,就是太过招摇。 今日他也就是图个新鲜。 以后还是骑衙门那枣红马靠谱啊。 不仅低调,还是的! 两人回到杨宅时,家人都已睡下。 杨慕容此时也不再和李长辞多说。 只打了个招呼便往范珠儿房间走去。 现在已是有点晚了,再不回房,珠儿又该生气了。 李长辞看着二舅急切的背影,只笑着摇了摇头。 “二舅这紧张毛病若是不能根治的话,想来今年的秋闱又悬了啊。” 李长辞喃喃自语。 之前想让天工宗那帮人替二舅瞧瞧,但一直没什么机会。 以后若是再有机会去京都,这天工宗还是要走一趟才好。 他到现在还是感觉杨慕容这毛病不正常。 既然不是天生就有毛病,那定然是后天人为的。 至于是谁,用了什么方法。 想来那大齐国宗天工宗应是能看出些门道。 来到厨房,李长辞将从牡丹居打包回来的食盒美酒放好,便去了宋妈的住所。 此刻宋妈还未睡,屋里还亮着灯火。 李长辞敲开门后,将厨房食盒的事说了说,让她明日热一下给大家吃。 宋妈听言,连连点头称好。 嘴上还夸了李长辞两句,说他升了捕头更关心家里人了。 后者也只是笑了笑,便让对方早点休息。 回到房,李长辞打了水洗了个澡。 便换了身家居的常服,坐在了床上。 这时,他还没什么困意,便将那黄色储物袋拿出。 细看了一下里面的物件。 除了一些日用品外,好东西还不少。 六张金闪闪的金票。 一摞打散的银票,估摸着还有四千八九百两。 一些碎银子。 六边形的天工宗令牌。 接近透明的黄色剑符。 独孤破天那逼王的行气图。 插在红黑刀鞘里的铁鳞刀。 三公主赐予的游龙金毫。 青山书院院长给的九峰图。 最后一个,就是那算命老道扔给他的浮仙令! 此刻李长辞将那游龙金豪拿出,在手中掂了掂。 这东西似乎并不像是件法器。 估计也就是一支单纯用黄金打造的毛笔。 不过这玩意相对普通人来说有点沉。 想来大多数时候也都是用来欣赏的,真写字的话,估计还是得用木制的。 这大齐皇室果然也是和上辈子那些帝王家庭差不多,还是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不过既然是公主亲赐,李长辞还是要好好保存。 万一以后碰到什么麻烦,有这游龙金豪,说不定还能让三公主帮帮忙。 是个有用的东西。 收好金笔,李长辞又将那九峰图拿出。 此番他作出了儒祭小赋这首诗,圣言书院和青山书院定是会派人来相争。 不过这件事,李长辞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 不管谁来,只要是画大饼的,通通打发回去。 不见真章,绝不松口。 想通后,他缓缓打开九峰图。 上次在青山学子面前并没看的多仔细。 现在认真一瞧。 李长辞才觉这欧阳朝闻的画工也是十分了得。 画卷中,九座山峰连排而起。 上有云雾霞光。 下有湖泊倒影。 就是上辈子没怎么研究过画作的李长辞。 此刻也是被这山水画所吸引。 而且,这九峰图还是一件能御敌的法器。 听那欧阳朝闻的意思,就算是后天第二重境界的高手攻击。 也能抵挡一二。 对上武者,只要不遇到出体境巅峰的强者,想来现阶段的李长辞凭借这九峰图就能顺利逃脱。 这东西,现在对他甚为有用。 毕竟那户部侍郎现如今还没有消息。 也不知道六扇门那曹公公将其办的怎么样了。 若是没什么进展,那他可就要小心了。 毕竟之前就有佛门的高手来抓他。 这户部侍郎若是派什么人来找他麻烦,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此,李长辞将这九峰图收好,小心的放回了储物袋。 这时他又看向了那铁鳞刀。 以前对储物袋的操作不熟练,这铁鳞刀放入其中,拔刀的时候甚是麻烦。 而现在在李长辞多次练习之下,这从储物袋直接拔刀这一手技巧。 他已是很熟练了。 虽然比之腰间拔刀还差一点,但也差不太多了。 无非就是一瞬间和两瞬间的事。 在普通人来看,几乎是没什么区别。 既然拔刀速度差别不大,那李长辞还是更愿意将铁鳞刀放入储物袋。 毕竟确实要方便了很多。 最后,李长辞将那浮仙令拿了出来。 只见此刻,那浮仙令在他手中泛着丝丝荧光。 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凡物。 也不知那算命的老道是什么意思。 将此物给了他。 给了也就算了,人还消失了。 对于这种说话说一半,做事不做完的人。 若是下次能再见。 李长辞真想上去踹他两脚! 第145章 舅婶的质问 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浮仙令。 李长辞见此令牌除了有微微光华,其它并无什么神异。 看来想知道这浮仙令到底有什么用,只有等那老道老给他解释了。 收好了浮仙令,李长辞便将储物袋放好。 之后修炼了一会天地混元身。 便倒头躺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 李长辞洗漱过后,便来到正厅准备吃早饭。 此时,除了杨慕容,全家人都围在桌旁。 “二舅呢?” 李长辞坐下后,随口问了句。 “你二舅说突然想起书院有事,刚才饭也不吃就走了。” 范珠儿正给杨小小夹着菜。 夹完后,突然眼带异色的看了李长辞一眼,嘴中无意间还哼笑了一声。 瞬间,李长辞就感觉一丝不对。 这二舅几乎每天早上都在家里吃,怎么莫名其妙就走了? 再说昨日一天他都和二舅在一起,书院哪有什么事? 有问题。 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见那范珠儿让两名丫鬟提来了两个食盒。 这食盒,正是李长辞昨天所带回的。 “长辞啊,这饭菜是你昨日打包回家的?” 李长辞闻言,只淡定道:“没错,昨日和二舅几人在京都找了家酒楼吃饭,我见其做的甚是美味,便想着给家里带一些回来尝尝。” 说辞,李长辞早就想好了。 想问出什么破绽? 没可能! 听了李长辞所言,范珠儿只是稍微一愣,便笑着说道:“呵呵,长辞这做了捕头后,真是越发替我们着想了。” 说着,她便打开了食盒的盖子。 瞬间,这饭菜的香味便呼之欲出。 虽说到现在这些饭菜已是有些凉了,但昨夜一直放在食盒内,故仍然还保持着鲜美。 杨小小闻到香味,顿时就叫道:“好香啊!娘,我要吃!” 不仅是她,就连喝着稀饭的杨志恭与一旁的杨慕心都朝那食盒看了看。 “小小乖,等中午热好了后再吃。” 说罢,范珠儿又盖上了盖子。 随即吩咐丫鬟将其拿回厨房,让宋妈中午热一下。 杨小小听言,眼中顿时就有些激动。 中午又可以吃好吃的了。 随即大口大口喝起粥来,似乎还在用刚才食盒内的香气来下饭。 这时那范珠儿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李长辞,笑道:“长辞啊,这几个食盒的菜肴想来也是不便宜?” 后者一听,镇定道:“舅婶,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当时是上官鸿去付账的,想来应该不便宜。” 李长辞心中冷笑。 与之类似的问题,他回来时皆和几人对过了说词。 难怪二舅一早就要走,原来是早就想好让他一个人来承受舅婶的质问。 范珠儿听李长辞所言,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道:“那还真是要感谢上官鸿了,没想到那个小子还挺大方的。” 李长辞闻言,知道这一关就算是过了。 若是舅婶知道他自己掏钱去买熊掌象拔什么的高级食材。 定是又要问他钱从哪里来。 还有多少剩余的。 随后基本就是想尽办法来榨自己。 这时,李长辞感觉舅婶范珠儿和那范知县,某些方面还真的有点像。 不愧是父女啊! 此刻,范珠儿夹着菜,似乎随口问道:“长辞啊,你们昨天在京都哪儿吃的饭啊,能做出这样的佳肴,肯定是很出名。” “是一处离书院不远的酒楼,好像叫什么天什么楼,舅婶啊,当时我们在泰华山饿了一天了,哪还有心情记这些。都只顾着去吃饭了。” 李长辞泡着油条,对答如流。 天华楼,算是离青山书院比较近的一家酒楼,书院的学子也时常去。 在京都虽没什么名气,但做的饭菜还算可口。 这都是二舅告诉他的。 就是为了预防这样的情况。 范珠儿见此,只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双目之中,似乎隐隐露出些许疑惑。 吃了两口粥,范珠儿突然又道:“长辞啊,刚才我见那食盒除了菜肴的味道,似乎还混着这一丝胭脂味,而且那食盒做工十分精细,想来那天华楼有不少小姑娘在帮忙?” 李长辞这一次听完。 心中倒是有些惊意。 这舅婶,鼻子很灵嘛。 这都能闻出来? 不会是在诈他? 这问题,连他之前都是没想到。 不过李长辞反应也快,只笑道:“舅婶哪里话,这天华楼哪有什么小姑娘,还有这些食盒,只是上官鸿去外面单独买的。” “若是有胭脂味,应该是在卖食盒那里沾上的,那卖食盒的老板,说不定就是个女子。” 范珠儿听后,含糊回应了两句,便笑着不再说什么。 李长辞见此,心中只是一笑。 舅婶还是敏感啊。 若是哪天知道二舅看起来唯唯诺诺。 但其实私下里是个博爱之人,会不会当众发飙? 甚至一纸休书休了二舅? 看来现阶段,只有事事往上官鸿身上推了。 毕竟他们这四人,上官鸿和舅婶是交集最少的。 此刻,李长辞见舅婶的眼色似乎还有些不信。 便岔开话题对杨志恭道:“老爷子,昨天给你带了坛上好的女儿红回来,也一并放在厨房了。” 后者闻言,面色一喜。 “哦?长辞啊,这也是上官鸿买的?” 他本就好喝酒这一口。 没想到这大孙子还特意给他带了坛好酒回来。 不过就是不知是不是上官鸿给的钱。 “这个不是,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 三十年的女儿红,想来市场价都得数两银子一坛。 老爷子估计打死也不会舍得买来喝。 虽说这酒只是酒席的附赠物,但李长辞还是想将其作用最大化。 “哈哈,长辞啊,你说你好端端给我带什么酒啊,还是女儿红!记得上一次喝女儿红的时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你小子,倒是越来越懂事了!” 老爷子似乎心情变得不错。 恨不得现在就去厨房看看这坛女儿红。 不过鉴于长辈的威严,还是没有立刻动身。 只得吃完饭等会再说了。 而范珠儿,本欲再询问一些细节。 但李长辞以衙门之事为由,还不等她问就出门了。 若是再问下去。 他也不能保证不会露馅。 他倒是没事,还未成亲。 但二舅可就要了命了。 清河衙门,快班堂。 范知县正来回踱步,等着李长辞来点卯。 昨天儒祭发生的一切,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范子建都给他说了。 辞安那小子,不仅夺了魁。 还获得了三公主亲赏的游龙金豪! 到现在,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游龙金豪,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 乃是皇家御用之物,一般不会轻易赏赐。 而拥有游龙金豪,不仅是读书人至高的荣誉。 更是皇家认可的象征。 简直不敢信啊! 此刻,范知县心中,对李长辞的羡慕。 差一点就要变成嫉妒了! 第146章 兴奋的范知县 范知县左等右等。 终于,穿戴整齐捕头服的李长辞走进了快班堂。 “头儿!” “李捕头!” “李捕!” 周围快班堂的捕快见到来人,纷纷激动的打着招呼。 虽然他们这些捕快现在并不知道儒祭中李长辞夺魁的事。 但从近日流传出的消息看,他们这位捕头,恐怕已是被六扇门看中了。 这才做了捕头没几日,竟又要入六扇门。 李捕头,真是年轻有为啊! 不少人眼中露出恭敬羡慕的神色。 他们这些人既然来了衙门做捕快,又有谁不想有李长辞这样的仕途? 而范知县,见李长辞进来。 臃肿的身子连忙从凳子上站起。 强忍心中的激动,尽量平静的笑道:“辞安啊,昨日参加那儒祭还顺利,听子建说你可成了小试中的黑马啊,哈哈。” 李长辞见范知县竟然出现在快班堂。 看这副样子,似乎还是专程在等他,一时也有些没想到。 故上前拜见道:“范大人,只是运气罢了,都是些小事而已。” “小事?辞安啊,在你二舅姥爷面前就不要客套了,昨日你作的那首儒祭小赋二舅姥爷已经听了,作的是真好啊!甚至比你之前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还要好!” “就连三公主殿下都亲自为你这首诗命题,辞安,二舅姥爷一直就觉得你有才华,奈何杨老捕头不识人啊,竟让你来做了捕快,现在,你二舅姥爷每每想起,都是为你不平啊!” 说着,范知县脸上还露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 那模样,就像是自家死了儿子一样,就差哭出来了。 “范大人,这” 李长辞正想说这做捕快也还好,不用为他担忧的话。 结果话都还没说出口,那范知县便立即打断道:“辞安,叫什么大人?都是一家人,这么叫不是生分了嘛!以后在衙门,就还是叫我姥爷就是了,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哈哈。” 范大人这话一出口。 周围一众捕快瞬间傻眼了。 这 若是以前,李捕头直接叫姥爷,少不了会被范大人一顿训斥。 现如今,范大人竟然主动要求李捕头这样叫。 不愧是要入六扇门的人啊! 现在就连范大人都开始拉关系了! 至于之前范知县说的什么儒祭的事,在场的大多数捕头并不是很懂。 自然也就无视了,全数将这些归功于京都六扇门。 不过有一个人此刻和其他捕快想的却是不同。 那就是站在不远处的张浩。 他以前本就读过一段时间的私塾。 对于京兆府科举之前的儒祭,还是有些了解。 甚至还跟着当时的先生,去了一届儒祭观礼。 当他听到李长辞昨日在儒祭中夺魁后,整个人便痴傻如石化般伫立在原地。 辞安他竟在儒祭小试中夺魁了?! 他不敢相信啊! 范知县此刻,似乎也注意到了周围捕快的异样。 只轻咳了一声,便伸手将李长辞拉入了后者那单独的办公间。 关上门后。 范知县似有些兴奋道:“辞安啊,公主殿下是不是赏赐了你一支游龙金豪啊?” 李长辞此时,看着如此模样的范知县。 心中叹了一声。 二舅姥爷,是越来越会没错了。 以前让人家叫他范大人,现在见自己声名傍身,竟直接让他叫姥爷了。 “那个,是的,殿下的确赐下了一支。” 听闻,范知县顿时兴奋之色更显,有些急切道:“辞安,今天带在身上没有?能不能让二舅姥爷瞧瞧?” 说话间,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 公主御赐,游龙金豪。 范知县他实在是忍不住啊! 李长辞见状,咽了咽口水。 看二舅姥爷这模样,这拿出来还能收回吗 不过李长辞也是个大方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对方怎么可能不还? 随即在衣口一抚,一支金灿灿的黄金毛笔便出现在手中。 这一幕,又是让对面的范知县吃了一惊。 储物袋。 这东西当时他在青山书院攻读时,就已有了解。 没想到辞安竟然也有一个。 而当看见对方手中那雕刻着四龙戏珠的游龙金豪时。 眼中顿时精光大放。 “就是这个,不过二舅姥爷,此乃公主赏赐之物,那个看了要还的。” 李长辞给范知县之前,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哎呀,辞安啊,当然!当然!公主殿下当着众书院学子大儒赐你的东西,谁敢私留啊!” 说罢,范知县小心翼翼接过了这金笔。 捧在手中,如绝世珍宝一般。 “啧啧,这做工,这笔头,这分量!辞安啊,这真是个好宝贝啊!” 范知县握着这金笔,两眼放光,紧紧盯着。 口中还不时称赞。 本还想找一张纸来体验体验这游龙金豪写起字来的感觉。 但见这笔尖还是雪白,没沾过墨水。 便只得无奈的放弃了。 不过他还是坐在案桌前,试着虚写了几个字。 “辞安啊,以后你有了这游龙金豪,以后只要是读书人,皆是会敬你三分,这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范知县说罢,有些不舍的将金笔还给了李长辞。 似乎意犹未尽,还捏了捏之前拿笔的手指。 李长辞接过收好,笑道:“我这字写得怎么样姥爷也是知道的,以后若是真见了他们,哪敢将这金笔拿出来?若是一时兴起让我写几个字,岂不是自找麻烦。” 范知县听言,脸上又是浮现出痛惜之色。 不是这次不是怪那杨老头没让李长辞读书。 而是痛惜这游龙金豪竟会落在一个连字都写不好的捕头身上。 真乃暴殄天物啊! 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他可不会说出来。 毕竟现在他这后辈,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段时日以来,不仅连破大案,被六扇门神捕许诺了七品紫衣。 现在,连陛下的掌上明珠。 三公主殿下,都亲自赐礼。 此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这做二舅姥爷的,看来以后必须好好相处一下了。 提点提点,与他说说自己深谙多年的为官之道。 作为长辈,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第147章 司徒化的消息 随后,范知县又夸赞了李长辞作的那首儒祭小赋。 后者的诗才,范知县是有心理准备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竟会在儒祭小试中夺魁。 他本身也是青山书院出来的学子。 这一句人生无处不青山。 着实让他这个书院前辈震撼无比。 这时,他想到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范子建。 从小就送他去青山书院读书。 现在,竟然在儒祭小试中连场都不敢上。 看来秋闱之前的这段时间,必须给那小子禁足了! 给他在家好好的读书,从书院回来后哪也不许去! 又聊了两句,范知县便笑着离开了快班堂。 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李长辞中午去内堂和他一起吃饭。 后者听言,只是笑着点头。 能吃好的,他当然不会拒绝。 来到快班堂大厅,李长辞随即便将众人巡逻的任务排好。 这两天,赵康那小子也伤愈回来了。 李长辞此刻,只见在其身旁,张浩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就这样直愣愣盯着自己。 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不想去灯船巡逻了?” 李长辞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才算是定下神来。 随即张浩只道:“辞安你真的在那儒祭小试夺魁了?公主殿下还给赏赐了?” 眼神有些呆滞,声音也有些颤抖。 “老张啊,咱们这些捕快想这么多干什么?快去巡逻,哈哈。”李长辞笑道。 一旁赵康似乎不明白这儒祭代表什么,只笑着对张浩道:“老张,辞安的才华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都是京兆府的名人了,殿下赏赐点东西还不正常?别想了,赶紧走。” 灯船那边巡逻,可谓是油水多多。 那些船上的妈妈见有衙门捕快照看,时常就往他们兜里塞银子。 少时五六钱,多时一二两。 有这些好事,赵康这时,也不知道张浩在墨迹什么! “辞安,你是我的偶像。” 半天,张浩就憋了这么一句话。 随即就在赵康的拉扯下,出了快班堂大门。 走时,还一个劲的盯着李长辞,仿佛还没恢复正常。 李长辞见此,只是一笑。 这张浩怎么也和当初的张康一样了。 又疯了? 午后,衙门内堂。 范知县正处理着公务。 只见一名衙役在外敲门,道:“范大人,朝廷的邸报送来了。” “进来。” 说罢,那衙役便送上一份有着数页的纸张。 朝廷的邸报,乃是记录着近来朝廷中大小事务的文书。 在大齐,这朝廷邸报一般是半月一发。 这东西就相当于只供朝廷内部官员观阅的报纸,属于内部刊印物。 范知县接过后,便摇了摇手,招呼那衙役下去。 随后,他拿着邸报,便如同往日一样,一条条往下看去。 作为京兆府的七品知县,这邸报,是必看的物件。 朝廷人事变动,大齐各地政事,皆是会在这邸报上呈现。 想升迁,哪能故步自封? 必须得了解大齐国事! 当翻到最后一页,范知县突然一惊。 “这这是,户部侍郎司徒化?那司徒家的族叔?竟然被暂停职务了?!” 看到此,范知县顿觉脊背发凉。 如此看来,那朝廷赈灾银案,这司徒大人,定是脱不了干系啊! 越往下看,范知县只觉越是心惊。 最后,急迫的朝外喊道:“来人!快去叫李捕头过来!” 当李长辞来到内堂时,范知县面带忧色道:“辞安啊,你先看看这个。” 将那邸报最后一页递与了李长辞。 范知县便有些后怕的瘫软在了座椅上。 这清河县司徒府查案一事。 他这个知县可是全程在场。 还帮着六扇门锦衣卫押送司徒府那些人。 这次若是那户部侍郎不倒台。 他定是会被穿小鞋啊 李长辞见范知县如此,也不废话,接过那一页就看了起来。 不过看的过程中,他却并没什么反应。 毕竟这户部侍郎司徒化的事,他早就知晓。 基本就是这次兖州灾银案的主谋。 只是现在没什么实质证据罢了。 当看完上面关于司徒化的所有消息后。 李长辞心中也是有些唏嘘。 这户部侍郎,竟只是被暂停职务,并没有到六扇门受审。 看到这一点,李长辞顿感不安。 如此看来,那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不给力啊! 这邸报上面,只说六扇门和锦衣卫联名参了户部侍郎司徒化一本,说其与兖州赈灾银有牵连,欲将其带回审问。 不过最后陛下只下旨让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会审。 并且暂时停了那司徒化的职务,留在家中配合调查。 看到此,李长辞就知这案件是复杂了。 若是直接将那司徒化带到六扇门大牢,相信一个文官应是受不住六扇门的审问,定是能有所收获。 但若是有三司法介入,这结果,就不好说了。 他从寇天雄记忆中只知道这司徒化是他的上线。 至于司徒化上面还有没有人,这他就不知道了。 若是三司法中有那司徒化的同党,在找不出证据的情况下,想来是很难定罪。 而且,现在李长辞有种感觉。 这司徒化,背后应该还有人! 既然六扇门和锦衣卫敢在陛下面前参那司徒化,定也有些把握。 至少司徒浩那个人证,应该是攻破了的。 这样都没有将那户部侍郎司徒化拿下,肯定是当时在朝堂上,还有人周旋。 想到此,李长辞也觉得事情开始不妙起来。 毕竟那司徒化应该是知道他的,那个叫善苦的和尚,他也从两次吸魂中知道其就是司徒化的门客。 上次也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此刻,李长辞和范知县想的一样,这次司徒化若是不倒台。 以后定会有麻烦。 “姥爷,这司徒化看来应该就是兖州灾银案的幕后主使了。”李长辞喃喃道。 范知县一听,也是无奈得点点头,道:“辞安啊,上次你提醒我,我虽然也猜到些,但也不好下定论,现在看来,这侍郎大人,至少是与这灾银案有牵扯的。” “只希望朝廷能将此事彻查清楚啊,不要放过这些大齐的贪官污吏。” 到了现在,范知县也得期望朝廷能给司徒化定罪了。 如若不然,待其重回朝堂,他清河衙门和这户部侍郎的梁子,就算结下了。 不仅封了别人藏银子的司徒府,还将人都送去了六扇门大牢。 而且,清河灾银案的破获,他衙门之人也出了力。 现在,他清河衙门,基本就和六扇门锦衣卫,是一条战线了 第148章 周妈的往事 贪官污吏? 李长辞见这词从范知县嘴中说出,总觉得有点违和。 不过二舅姥爷虽然平日里也敢要敢拿。 但好歹不会对普通人下手,且拿的也不多。 李长辞觉得,在大齐,二舅姥爷这种,应该就算是清官了。 此时,他再看了眼手中的邸报,就将其归还。 既然那司徒化暂且只是被革职,那他目前的处境就还是不安全。 所幸,他现在已是修炼了那大佬的天地混元身。 周身三百五十六穴道尽开。 又有青山书院院长赠予的九峰图。 若是再遇到那善苦和尚之流,想来是不用再担心。 也不知道六扇门和锦衣卫那帮人现在有什么打算。 不过既然朝廷中三司法的人插手了,那这灾银案定是没那么简单就破的。 和范知县再说了两句后,李长辞便出了房门。 不管怎样,至少上面还有六扇门和锦衣卫两帮人顶着。 要说自己多危险,那也不至于。 那司徒化现在,恐怕是自保都忙不过了。 回到快班堂,李长辞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间。 随后就准备离开衙门。 毕竟现在是捕头了,提前一两个小时下班,没人会说什么。 再说现在二舅姥爷对自己都这态度了。 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他又不是旷工。 而是出去亲自巡逻。 只是巡完逻就直接回家了而已! “李捕头!” 衙门口,两旁值岗的衙役恭敬的打招呼。 “嗯,辛苦了,我出去转转。” 李长辞朝两人点了点头。 随后便光明正大的朝着南街走去。 那两名衙役见状,眼中没有任何异色。 甚至还觉得李捕头真是尽职,巡逻这种事也亲力亲为。 南街的道路。 还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是该去看看上官大妞资助的那些孩子了。 李长辞出衙门时已换了一套便服,走在街上。 路过之前上官云燕带自己买烧鹅点心的铺子时。 他也驻足买了一些。 两只烧鹅,一袋点心。 想来对那些孩子来说已然是够吃一顿了。 提着几个油纸包。 李长辞哼着小曲,一路就往南门外行去。 等来到那处破旧院落处。 只见此刻,几名孩童正欢快的在院落中玩耍。 虽然他们身上皆有残疾。 但孩童的天真烂漫似乎让他们忘掉了这一切。 只是享受现有的快乐。 李长辞驻足在外。 看着这些孩童无忧无虑的玩耍,只默默笑了笑。 上官大妞,还真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这时,院落内正洗着衣物的老妇看见了李长辞。 当看清他这张脸时,立即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有些拘谨的笑道:“李李捕快,您来啦。” 看着眼前的老妇,李长辞笑着点了点头:“周妈,这段时间孩子们都好。” “好,都很好!这些孩子能遇到上官捕头和李捕快这样的贵人,真是这些孩子们的造化。” 眼前名叫周妈的老妇随即热情的将李长辞迎了进去。 当其走入院落后,那些孩子看见李长辞到来,皆是停下了玩闹。 似乎还有些害羞,大多数孩子都躲进了房门。 只露出一个个小脑袋看着李长辞。 后者见状,只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来的次数少,这些孩子见了还有些生分。 于是将手中提着的油纸袋晃了晃,挥手让那些门内的孩子过来。 这些孩子见了李长辞手中的东西,似乎知道是好吃的。 于是两个胆子大的孩子鼓起勇气,走出了房门,小心翼翼就朝他靠来。 李长辞见后,笑道:“哈哈,拿去,和大家一起吃。” 将手中几个油纸待递给了那两名稍大的孩子。 李长辞便和周妈一同进了屋内。 看了眼这些盯着油纸袋兴奋不已的孩子,李长辞随即坐下,笑着和周妈聊起了天。 从周妈的口中得知,这些孩子的确都是从小被家里人抛弃的。 大齐的一些穷苦人家,就是生下正常孩子,有些养不起的也会卖给别人做丫鬟下人。 就更别说这些先天有着残疾的孩子了。 “本以为这些孩子的结局注定都会夭折,哪曾想到上官捕头大发慈悲,买了这处别院,收留了他们,上官捕头真是个大善人啊。” 周妈说着,竟还摸了摸眼泪。 李长辞见此,安慰了两句,心想这周妈也是个心善之人。 难怪上官大妞会将这些孩子交到她手上抚养。 随后,李长辞又和周妈聊了一些她之前的事。 原来这周妈,几十年前竟是清河畔灯船上的一名舞姬。 因为貌美,有幸被当时清河县一位富甲公子看中,后来两人还互生了情愫。 甚至,为了周妈,这富家公子竟偷了家里的钱,想要给她赎身。 谁知这事竟被那富甲公子的父亲知晓,在两人幽会之际,强行派人将那公子抓了回去。 临走时,还打断了周妈的腿。 腿断了,那灯船自然是不能留了。 之后,周妈便只得找了个人家,做起了下人。 也幸那家人不嫌弃周妈跛脚,让她在清河算是有了条生路。 再后来,收留的那家人家道中落,已年老的周妈便又流落了街头。 幸是当时的上官云燕发现了她,见其为人亲和,做事也勤快。 便给了这么一个差事。 听完后,李长辞也是叹了口气。 看着周妈脸上满布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只叹道:“一朝春尽红颜老啊。” 那周妈听言,湿润的眼中,竟难得闪过丝哀伤。 似乎李长辞这句话又让她回忆起了今生,泪水又珊珊落下。 待平复心情后,周妈便道:“没想到李捕快竟也懂读书人的这些词句,此句作的可真让人伤感。” 周妈以前在灯船待过,公子文人什么的也是见过的。 当年也是有不少人为其作过诗,她那相好的富甲公子更是如此。 听得李长辞这一句后,周妈倒是对其另眼相看起来。 这一句,就是当年那些公子,也不见得能轻易作出。 “周妈,不知那富家公子如今可还在世?” “自然是还在世的,后来那人也悄悄来找过我,不过见我腿脚已是不好,又在别人家里做下人,只给了我些银子,之后便再未出现了。” “能不能说说那人姓甚名谁?” 李长辞问道,不过就算那人还在清河县,现在估计也是年老之人了。 周妈见此,叹了口气,只道:“那人现在在清河还是有些名气,想必李捕快你也知道一二,正是那玉雪堂的掌柜,西门才。” 听言,李长辞顿时就是一愣。 竟是那个给衙门老周看伤的西门大夫?! 第149章 和尚拦路 这个结果,李长辞真是始料未及。 那西门大夫,就是穿越之前,原主人都认识。 若说清河县药材生意哪家强,那必然就是享誉清河的玉雪堂! 甚至在京都,这玉雪堂的分店都能占一席之地。 李长辞看着眼前迟暮的周妈,心道没想到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竟还有一段情缘。 如今那老周还在玉雪堂养着伤,那银子,还是他付的。 周妈见李长辞的反应,也知道他定是认识西门才。 不过之后她也没再说什么,只又和李长辞聊了聊这些孩子。 临走时,李长辞拿出二十两递给周妈。 不过后者只道之前上官捕头留的银子还剩余很多,故推辞了回来。 李长辞见此,也只笑了笑,便不再勉强。 这身上的银子若是多了,对于他们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万一露财,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这地方虽说人不多,但不远处还是有几户人家。 事事得小心。 告别了周妈和一众孩童,李长辞便离开了院落,往县城走去。 这院落和官道之间,是一条林间小路。 小路一侧,是种的农物,另一侧,则是一片绿油油的密林。 算是一处景色不错的地方。 正当其欣赏乡野美景之时。 突然。 李长辞只觉背后寒毛一竖。 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霎时间涌上心头。 这种危险感,正和之前遇到善苦和尚时如出一辙。 有人跟踪。 他身上的秘密,现在虽是了解不多。 但这危机感,却定是不会错。 虽说有时候会不灵,但只要出现,那定是有危险。 现在四处无人,正是偷袭的绝好时机。 到底是谁? 李长辞这时,心中无比警惕。 一步一步朝前走去,余光迅速观察四周。 只见此刻,右侧密林之中,似有几丝草木声响。 李长辞立即朝响动的方位望去,口中哼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跟我于此?” 此话一出,只见那密林之中,又是几声“刷刷刷”的响动。 随即传出一道中年男声:“阿弥陀佛,没想到李施主竟也是慈悲为怀,那些受苦难的孩子,遇到李施主这样的善人,真是我佛慈悲。” 话音刚落,只见三名身穿僧衣的光头和尚从密林中走出。 前方那和尚,一手持着黑铁禅杖,一手握着钵盂, 面容和善,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 而身后两人,一人眉毛冗长,快要盖过眼睛。 而另一人,则脸型圆润,泛着红光,嘴角还有一颗小痔。 见到这三名和尚,李长辞顿时就感到一丝不安。 而看清后方那圆脸有痔之人的模样后。 更是内心一惊。 竟是善苦和尚! 那善苦似乎也看见了李长辞的目光,笑道:“李施主,别来无恙啊,上一次未请得施主观阅佛主经文,贫僧真是甚感遗憾啊,哈哈。” 说着,这善苦便笑了两声。 那笑容,未有出家人的淡然。 反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果然。 这户部侍郎司徒化。 盯上他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来的这么快! “李施主,侍郎大人有请,麻烦施主这就与贫僧几人走一趟。” 这领头的中年和尚,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倒是和那善苦不同,抓人之前还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现在,李长辞是懂了。 这户部侍郎司徒化,肯定是和这群和尚勾结上了。 若说只有善苦一人帮他做事。 那可能是善苦和尚的个人原因。 但一下就来三个。 不用猜了,这一整家寺庙,说不定都上贼船了。 李长辞此刻,盯着眼前三人。 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这佛门的神通诡异莫测。 若是着了道,今天怕是就栽这了。 光是那善苦和尚就已是后天禅律境的佛门修士。 这前方领头的中年和尚,想来比那善苦和尚只高不低。 见对方还没动手,李长辞谨慎道:“若是我不想去呢?” 那中年和尚听言,冷声了一笑,道:“施主若是不想去,那贫僧只得帮一帮施主了,不过我奉劝施主还是不要反抗的好,若是让贫僧几人出手帮忙,那施主可能会遭受不必要的痛苦。” 李长辞一听,心道这中年领头和尚挺直接啊。 看起来和善,说起话来倒是咄咄逼人。 此时,李长辞虽然警惕。 但面对三人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不仅欧阳朝闻那张九峰图还在手上。 他如今也是行气境的武者,而且修炼的还是天地混元身。 就是四名金吾卫后天高手也奈何不得他,这三名和尚,想来也不足为惧。 想明白后,李长辞只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几位大师来帮一帮我,若是愿意将我抬在肩上,说不定我也能同意你们那侍郎大人的请求。” 中年和尚闻言,眉头就是一皱。 “既然施主自找苦受,那就不要怪我佛不慈悲了。” 说罢,其身后那善苦和尚和长眉和尚皆是一笑。 霎时间,两人口中佛音便呼啸而来。 李长辞见状,顿时心中一紧。 这是佛门禅律。 此刻,两人口中念着他听不懂的经文。 后者只感身子一顿。 一股莫名规则便束缚住了全身。 不过这束缚之感,和之前那一次相比,已是减弱了许多。 到了行气境之后,这佛门禅律境的法门,想来对自己已是影响不大。 这时,阵阵佛光从善苦两个和尚头顶散发。 粗看之下,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李长辞心中冷笑一声。 真是虚伪的佛门弟子。 当然,对于这方世界的佛门,他目前只见了这三个。 也不能就此一棒子打死。 也许只是这一帮和尚,在替那司徒化办事而已。 周身劲气流转。 三百六十五个穴道劲气迸发。 一瞬间,李长辞就完全挣脱了这两人同时使出的禅律法门。 接着。 手拍衣口。 顿时一道无形刀气便破空而出。 与此同时,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刀出现在他手中。 储物袋拔刀斩。 这是李长辞自取的名字。 善苦二人见状,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色。 感受着无形刀气将近。 两人立刻停止了佛音。 退却到那中年和尚的身后。 那中年和尚见此,眉毛一竖,手举黑色禅杖。 只听“当”的一声。 就将这李长辞的刀气击散。 “之前就听闻施主已到了后天境界,没想到确实如此。” “而且,李施主能在行气境就劲气出体,想来也是个武道奇才。” 说着,那中年和尚突然周身金光大放。 丝丝佛韵围绕在其周围。 一时间竟如真佛降世一般。 “可惜,如此天赋,却是得罪了侍郎大人。” 言罢,这中年和尚突然拔地而起。 径直就朝李长辞袭去。 第150章 佛门铜骨境 这中年和尚,脚只一踏。 整个人便如流星一般朝李长辞飞去。 过程中,他那魁梧的身体泛着金光。 遇风震动的衣袖中,一块块结实紧致的肌肉隐隐显现。 李长辞瞧着急速驰来的中年和尚,右手紧紧握刀。 不敢有一丝松懈。 这时候,逃是肯定不行了。 暂且只能先行御敌。 不过这中年和尚给他的压力,比那金吾卫的周道雄还是差上很多。 想来就算是后天第二层境界,也应该只是初到而已。 没有犹豫。 李长辞右手提刀,一套三字刀诀便迎上了袭到跟前的中年和尚。 只听“当”的一声。 巨大兵器相撞的声响就在这乡间小路爆发。 刚一接触。 李长辞就感手中传来阵阵巨力。 将他击的连连后退。 这和尚。 竟有如此怪力! 而对方,却稳稳落在了原地。 没有退却分毫。 这一击过后,中年和尚没有立刻进攻,而是道:“阿弥陀佛,李施主仅凭行气境界,就能接下贫僧这一击,着实惊讶。” “如此天赋,若是来我法慧寺,我法慧寺罗汉堂,必定会有李施主的一席之地。若是施主愿意,之后在侍郎大人面前,贫僧自会为施主美言几句,施主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李长辞此刻,看着眼前金光阵阵的中年和尚。 心中却是一惊。 法慧寺?! 这寺庙,他知道。 乃是京都西南边上的一座佛寺。 是京兆府最大的几家佛寺之一。 平日里香火还算旺盛,且由于离清河县不远,故清河县居民常常去那家寺庙祈福。 他记得上一次,二舅就带着家中一众女眷去过。 没想到这三个和尚,竟然是那法慧寺的。 想到此,李长辞顿时一阵后怕。 没想到这看上去人畜无害,游客不绝的法慧寺。 竟还和那户部侍郎有牵扯!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经过刚才那一击,李长辞也感觉到这和尚的强势。 即使他实力远超同境界的武者。 但面对这已入后天第二境的高手,交起手来却还是倍感吃力。 “贫僧法号慧丰,不知李施主意下如何?”这名叫慧丰的和尚平静道。 “不知若是去了你那罗汉堂,可能饮酒?” “自然是不能的。” “可能吃肉?” “也不能。” “那能否结婚生子?” “更是不能。” “既然都不能,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李长辞呵呵一笑。 都替那连赈灾银都敢贪的户部侍郎办事了,却还满嘴清规戒律。 也不知只是这几个和尚如此虚伪。 还是整个法慧寺都是如此。 那慧丰听言,目光随之一凝,平静道:“如此说来,李施主是不愿意了?” “和尚,听说你们佛门后天第二境叫铜骨境,不知到了这境界,是不是真的铜皮铁骨?” 去罗汉堂? 李长辞当然是拒绝的。 先不说能不能过户部侍郎那一关。 若是那法慧寺整个就是一贼窝。 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就算是缓兵之计,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慧丰此刻,听李长辞所言,也不恼怒,只笑道:“既然李施主好奇,试试不就知道了。” “还有李施主现在不愿意,说不定到了那侍郎大人面前,就回心转意了也说不定。” 听得法慧之言,李长辞只冷笑一声。 看样子,这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了。 想罢,李长辞劲气御手。 三道刀气接连砍出。 随即他又跳向空中,朝那慧丰又劈了数刀。 就这一瞬间,七八道刀气就从几个方位就朝那慧丰袭去。 现在的李长辞,由于每日都打坐修炼天地混元身。 其三百六十五穴道内的劲气愈加浑厚。 这几道刀气,和之前比,已是强了许多。 对面那慧丰见状,神色也变得凝重。 对面之人虽只是行气境。 但一连砍下七八道出体刀气。 这已是只有出体境武者才能承受的消耗。 不敢大意。 慧丰立即收回钵盂。 两手拿着禅杖,周身金光大放。 就朝前方无形刀气挡去。 只见每一道刀气击中慧丰的禅杖,后者便后退一小步。 脸上也不再有之前的轻松。 很明显,这时的李长辞,凭着离体刀气的攻击,暂时能压那慧丰一筹。 当最后一道刀气劈在慧丰禅杖上,此刻他已后退了数米之远。 李长辞见此,不打算给他留机会。 一瞬间。 周身劲气倾泻而出。 似不要钱一样,道道刀气就朝慧丰砍去。 现在凭刀气出体的远程攻击,他压制住了慧丰。 当然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若是能一举将对手击溃,当然最好。 这时那慧丰眉头已是紧皱。 手中那黑铁禅杖,已被李长辞的刀气砍出了一道缺口。 后方善苦两人,见慧丰竟还落了下风。 之前脸上那胜券在握的神色已然消失。 嘴中不停对李长辞施展禅律神通。 希望能助慧丰一臂之力。 不过此时的李长辞,周身劲气环绕。 衣带鬓发似乎都在劲气的包围下漂浮起来。 那两道禅律佛音,对其几乎不造成任何影响。 又是几道刀气出体。 当那慧丰再次接下一道刀气时。 只听“砰”的一声。 那黑铁禅杖应声而断。 竟被这刀气硬生生砍成了两截。 随后而来的刀气。 他再也无兵器阻挡。 就听“噗噗”两声。 余下的两道刀气直愣愣的就劈在了慧丰胸口。 “师叔!” 后房善苦和那长眉和尚见此。 皆是神色一惊。 而那善苦和尚。 更是再无之前从容的脸色。 这李长辞。 也就半月左右的时间。 不仅突破到了后天境界。 竟还能在行气境砍出刀气。 连入了后天铜骨境的慧丰长老都似有些不敌。 他现在心中只感震惊。 而此时。 被李长辞刀气斩中的慧丰立于原地。 那被划破的衣襟之下。 却并未有鲜血流出。 “李施主虽然只是行气境,但刀气之强,想来就是比那些初入出体境的武者,也相去不多了。” 慧丰扔掉了已被砍废的禅杖。 盯着李长辞,竟笑了出来。 “不过我佛门铜骨境,正如李施主所言,铜皮铁骨,岂是你这刀气所能伤?” 说罢,他扯碎了上衣。 顿时泛着金光的半身便显露出来。 只见他胸口之上,两道白色的刀印交叉在胸前。 却是未破的皮肉半分。 后方善苦二人见此,才是长出了口气。 就算那小子再强,也只是个行气境罢了。 哪能伤到他们铜骨境的师叔! 第151章 反杀 而李长辞此刻。 见那慧丰中了两道刀气竟毫发无伤。 双眉也是一凝。 这佛门铜骨境,竟还真是铜皮铁骨。 他这刀气,虽不及真正出体境刀气的威力。 但就算是坚硬厚实的墙壁。 也能砍出一道几寸深的沟壑。 而这慧丰。 竟以肉体之躯硬生生扛了他两记刀气而丝毫不伤。 这佛门铜骨境的强者,果真是刀枪不入啊! 还没来得及多想。 只见那光着上半身的慧丰。 直接双腿一蹬,双手握拳就朝李长辞奔来。 看其架势,这是要上前肉搏了。 李长辞立即横刀在前。 周身穴道劲气涌动。 随即几道刀气便拔刀而出。 刀气运用到现在。 李长辞已经消耗了周身接近一半的劲气。 虽然穴道中的劲气时刻都能自我补充。 但眼前李长辞的消耗速度明显远超恢复的速度。 那慧丰见又是几道刀气扑来。 眼神中闪过些许戏谑之意。 不躲不闪。 任凭这刀气劈于身前。 只听“砰砰”几声。 那数道刀气只在其皮肤上留下几条白印,便消散于无。 “李施主,贫僧说过,若是你不愿意,贫僧就来帮你,现在,可有后悔?” 说罢,那慧丰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笑意。 之后那如钢铁般的拳头就朝李长辞挥去。 而后者,见刀气已拦不住对方。 脸上神色亦是愈发凝重。 没多想,手中铁鳞便迎对方双拳而上。 霎时间拳刀相接。 顿时爆发出阵阵巨浪。 震的周边林木嗤嗤晃动。 这慧丰和尚的每一拳,似都传来千金巨力。 将李长辞虎口撞的隐隐作疼。 二人所过之处。 尘土飞扬。 一时间,这乡间小道。 满是刀光拳影。 不过多时。 李长辞只觉后继乏力。 再如此下去,他必败无疑。 对方此刻金光正盛。 而他劲气消耗的速度却大的惊人。 再没多想。 只见李长辞运转周身穴道。 劲气立即汇于手中铁鳞。 随即横刀辟出。 暂且就将那慧丰和尚劈出了几米远。 只见李长辞单手往胸口一挥。 一副暗黄色卷轴便出现在其手中。 待那慧丰再次冲来之际。 李长辞立刻将这卷轴打开,引导劲气注入。 只见瞬时间。 一座山峰虚影便将李长辞包围。 这虚影之上,树木流水清晰可见。 正和那九峰图中最大的那座山峰一模一样! 前方冲来的慧丰和尚见此。 目光一凛。 不过也没多想。 一拳就往山峰虚影砸去。 随后,只听“咚”的一声。 那慧丰金光闪烁的拳头就砸在这山峰虚影之上。 不过这一拳砸下。 这山峰虚影未见任何损伤。 而那慧丰。 却被这虚影震飞了出去。 落地后,尽是痛苦之色。 而眼中,满是震惊。 此刻,他的一只手臂。 竟被这虚影震弯了过去。 形态极度扭曲。 李长辞在虚影内一见。 便知慧丰这只手。 怕是已然断了。 这九峰图。 竟然如此强横! 这时,李长辞心神大定。 欧阳院长。 不愧是后天第三境的绝顶强者! 随随便便拿出一个法器。 就让这铜骨境的和尚断了一臂。 此时,李长辞周身那护体虚影仍然存在,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而消散。 他猜测多半会等到九峰图中的能量耗尽,这虚影才会消散。 想到此。 李长辞不做停留。 直接就朝慧丰而去。 有此虚影护体。 他现在基本就处于无敌的状态。 不趁他病要他命,待一会虚影消失。 哭的就是他了。 那慧丰此刻,眼中震惊久久没有消失。 这小子。 竟还身怀高阶法器! 他现在已将他那扭曲的手臂复位。 想来没个数月是难以恢复了。 见李长辞顶着山峰虚影而来。 那慧丰哪还敢迎战。 起身便往后逃去。 见李长辞在身后穷追不舍。 于是便朝后喊道:“李施主,贫僧几人也只是受侍郎大人之令来邀,何必如此相逼?” “想来李施主在这清河县也不是一人而居,家中定还有亲人,若是李施主不愿就此收手,恐怕那侍郎大人之后见不到我几人回去,下次就不单单来请李施主了。” 李长辞听言。 顿时怒从心起。 这帮和尚。 竟然拿家人来威胁他! 这已经触了他的逆鳞! 而此刻,那善苦两人见慧丰落败。 顿时神色大惊,眼中也浮现恐惧之色。 还没等慧丰过来。 他二人就先朝远方逃去。 慧丰看着身后追来的李长辞,心中越发是不安。 此刻,他的铜身已破。 再无力一战。 而对方似已起了杀意。 吓的他脚步不敢停留分毫。 很快,他便追上善苦长眉两人,先一步朝官道跑去。 那善苦二人还只是禅律境的修士,尚未锻体。 脚步不快。 李长辞很快就追上了二人。 看着身后顶着巨大山峰虚影的李长辞。 那善苦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口中忙道:“李施主,有话好说!贫僧也只是为侍郎大人办事而已,并无其它恶意!” 李长辞见此,只冷哼一笑。 今日这三人追踪他于此。 定是知晓了那破旧小院的事。 这些人,杀之才能让他安心。 没有多言。 铁鳞挥出。 刀气横飞。 这禅律境的善苦。 顿时便身首异处。 好大一个头领。 直冲天际。 而他旁边那长眉和尚。 早已被吓傻。 此刻脸色煞白。 仿佛用尽了平生气力。 就朝慧丰追去。 但没跑两步。 身后刀气便呼啸而来。 顿时就被拦腰斩断。 内脏落了满地。 收拾了二人,李长辞蹬步跳跃,就朝前方的慧丰而去。 前方慧丰见此。 吓的冷汗直流。 这李长辞。 竟真敢对他法慧寺门人动手! 不敢再多想。 慧丰此刻,一路狂奔。 李长辞见状,顿时运转剩余劲气就往双足而去。 一时间,快步如飞。 没一会追到慧丰身后。 后者感受到身后杀意。 此刻甚至连看都不敢看。 现如今他铜身已破。 那李长辞的刀气。 再也不能毫发无伤的挡下。 想到此,他眼中神色愈发恐惧。 “李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若贫僧回不去,不光是侍郎大人,法慧寺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言。 李长辞心中冷笑。 这就更不能放你回去了。 此刻山峰虚影已是逐渐模糊。 看样子马上就要消失。 李长辞不再拖沓。 运转剩余劲气。 挥刀斩向前方慧丰。 只见一道巨大的刀气径直向前。 一瞬间就来到慧丰身后。 感受到身后的破空声。 慧丰和尚这一刻,竟生出了后悔之意。 今日,万不该来此啊! “李长辞,我法慧寺不会放过你” 话还没说完。 慧丰就感喉咙一凉。 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时,李长辞走来。 周身的虚影已是完全消失。 那九峰图上,最大的那山峰已然不见。 将其收回储物袋后,看着地上慧丰那面带惊恐的头颅。 伸手就靠了过去。 第152章 事后分析 很快,李长辞这次吸魂就结束。 从慧丰的记忆中窥知,这三人中,仅有那善苦和尚是户部侍郎司徒化的门客。 那慧丰和长眉和尚善行,只是通过善苦与那司徒化联系。 这一次抓捕他的计划。 就是善苦和尚亲自到法慧寺通知的二人。 不过这些都没有让李长辞意外。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 那剩余的十几万两,竟通通都在法慧寺! 刚窥得这个消息,直接就让李长辞浑身一震。 这普普通通的佛家寺庙。 不仅有像慧丰一样的铜骨境强者。 暗地里,竟然还和那户部侍郎干起了这等勾当。 甚至在慧丰的记忆中,那司徒化,甚至不止一次派人往法慧寺运送银两。 这段时日的兖州赈灾银贪腐案,竟还只是其中数额较少的一起。 现在,李长辞明白了。 这法慧寺就是那户部侍郎藏匿银两的大本营。 当其从朝廷各种拨款中扣下银两后,先是先让人分藏在各地。 最后统一运送到法慧寺。 李长辞猜测,那清河县司徒府,就是其中一处临时寄存点。 信息量太大,李长辞一时竟有些懵。 这司徒化,都不能用贪官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国家公敌啊! 不过当李长辞冷静下来,再分析此事。 却是又觉得这么大规模,且连续的贪腐,那司徒化一人,定是做不下来。 虽说三品侍郎的官职也不低。 但若说仅凭一个侍郎职位就能连续大规模贪污。 这让他有点不信。 必定是那司徒化后面,还有靠山。 户部侍郎已是三品,那背后靠山,岂不已是位极人臣? 想到此,李长辞只觉这大齐朝堂,当真不简单啊。 这慧丰和尚在法慧寺地位虽然不低,但只负责和司徒化对接。 至于那司徒化后面还有谁,李长辞暂时也不清楚。 “算了,这哪是我这个小捕快该操心的事,还是先交给六扇门和锦衣卫去查。” 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清河县的九品捕头。 在那帮人眼中,最多也只是发现清河县这一处寄存点。 还不至于对自己赶尽杀绝。 所以这次只派了三个和尚来抓他。 若是让他们知晓自己此刻竟知道了这么多。 恐怕对方绝不会放过自己,定是会当场诛杀。 甚至他的家人都会有危险。 这一次慧丰三个和尚来拿人,就是对他的一次警示。 那司徒化之后见这三人没有回去,定是会有所猜疑。 说不定还会派人再来。 “看来是要未雨绸缪了。” 想明白后,李长辞很快知道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第一,是要多准备防身的法器,就比如之前用过的天工宗令牌和九峰图这种。 特点是一次性。 消耗低。 只需不多的劲气,就能爆发出巨大的威力。 听欧阳朝闻说像九峰图这样的卷轴,他那里还有很多。 看来现在可以考虑考虑让他拿这些卷轴来交换那儒祭小赋了。 相信那欧阳院长也乐得如此。 第二,就是保护家人的安危。 如今那司徒化已经注意到了他,凭他三品大员的身份,定然也是知晓他家里人的情况。 这一次只是针对他而来,那下一次会不会对他家人出手就不好说了。 必须提前做准备。 现在他手上的底牌,除了储物袋中六万多两银子。 就是那首儒祭小赋的诗作。 没法办,只能继续薅那两家书院的羊毛了。 到时候看能不能去书院请个高手回家坐镇一段时日。 第三,便是防守反击,协助六扇门和锦衣卫调查。 既然现在他知道那十几万两赈灾银就藏在法慧寺。 那只要协助六扇门和锦衣卫破了案。 让那司徒化彻底倒台,相信自己与家人也就安全了。 不过事情要一步一步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第一点和第二点。 只有先让自己万无一失,才能腾出精力去帮别人。 想好接下来的重点后,李长辞迅速就开始处理慧丰三个和尚的尸体。 至于在善苦和善行身上看到的记忆,和慧丰比起来就显得没什么作用了。 毁尸灭迹,李长辞暂时还不好做。 只得用老办法,在林中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把这几人埋了。 处理干净后,李长辞看着手中一个黑色的储物袋,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那慧丰和尚的储物袋。 不过这储物袋的空间确实比较狭小,只有大约一立方米。 这么一对比,李长辞顿时觉得那天工宗门人真的壕。 随手一给,就是一个三立方米的储物袋。 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储物袋。 他就将其收了起来。 这储物袋不知是什么原理,不能放入另一个储物袋中。 故只得和他自己的一起放在衣口下。 这一次虽说遭遇了危险,但收获也是颇丰。 在那善行和善苦身上,他一共搜出了五千多两银票。 而那慧丰的储物袋中,也有一万多两。 光是银票,他就收罗了足足一万五千多两。 不过这些和尚除了银票多,其他倒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尽是一些日用品和法事器具。 这些东西,李长辞一股脑的和他们安葬在了一起。 算是给他们上路的陪伴。 不过要说最有价值的,还是这储物袋。 这东西很难弄到,连京都通宝楼都时常断货。 就算有,也是一个天价。 摸了摸胸口两个储物袋。 此刻李长辞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安慰 回到家中时,正好赶上了晚饭。 李长辞先是去水缸处,打水用皂角反复洗了洗手。 之后,才走到饭桌前入座。 不过,当李长辞入座后。 家里众人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怪。 舅婶眼中带着疑惑和震惊。 小姨妈眼中带着崇拜和羞涩。 老爷子神色则有些遗憾和自责。 而二舅杨慕容,那双眼睛,竟是有些空洞无神。 此刻,除了一如往日干饭的杨小小,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他。 让后者感觉都有点瘆得慌。 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穿着白色衣裙的范珠儿,声音有些颤抖的道:“长辞啊,听说你在儒祭小试中夺魁了?” 一旁杨慕心也跟着小声道:“长辞哥,这是真的吗?” 李长辞闻言,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这件事,也不知是听外面说的还是二舅说的。 不过这也不是啥大事,至于这般大惊小怪吗? “运气而已,也没什么用,赶紧吃饭。” 李长辞笑了一声,便先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这时,只听那杨志恭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长辞啊,爷爷对不起你,没想到你在读书这方面,竟然有这样的天赋,若是我当初坚持送你去读书,现在说不定都是状元郎了!” 说罢,杨志恭脸上满是后悔之色。 喝了口中午剩下的女儿红。 又是叹息了一声! 第153章 忧愁的二舅 闻言,李长辞只尴尬笑了两声。 这若真是坚持让原主人去读书,说不定最后会把您老气死也说不定。 “老爷子,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儒祭小试只是作诗而已,当不得真学问,若是让我写文章考科举,恐怕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李长辞这说的也是实话,抄抄诗词还可以,写文章还是算了。 老爷子听后,饱经风霜的老脸上,自责之色更浓。 这定然是长辞在安慰他。 虽然他当了一辈子的捕头。 但早年也是了解过一些读书人的事。 这儒祭,是京兆府学子的大事。 就是他那儿子杨慕容,当年清河县秀才头名,在那儒祭上也是没有半点作为。 而这从小不被他看好的外孙,竟第一次参加就夺了魁。 这让他这个家中长辈,如何不自责啊! 杨志恭拿着装满酒的酒杯,自顾叹息道:“长辞有如此天赋,我却没让他去读书现在,我还喝他带回来这坛至少三十年年份的女儿红,还是个人吗?!” 说罢,老爷子强忍心中的不舍,直接就将这酒杯中的美酒往后泼去。 随后看也不看。 脸上尽是痛惜之色。 李长辞见状,心里吐槽,这酒都喝到现在了,才想起倒。 这是要闹哪出啊。 看着老爷子沉痛的神色。 他此刻也不知道老爷子是心疼他,还是刚刚倒掉的那一杯酒。 不过对方都这样了,李长辞还是安慰道:“老爷子就不要自责了,我的能力我自己最清楚,取巧作一两首诗还可以,若是说真去读书,恐怕那些教书的先生都要气死。” “再说了,这读书也不见得是个好出路,二舅学问这般好,还不是到现在没入仕,看看你孙子,已经是朝廷九品官职了,而且说不定还能进六扇门当个七品紫衣。” “当时送我做捕快,现在看来,真是明智的选择啊。” 听了李长辞这话,那杨志恭脸上的痛惜之色才逐渐好转。 于是缓缓道:“长辞啊,这都是你的本事,唉,也幸好你在捕快这方面的才能最近开始显现,不然我这老头的罪孽就大了。” “哈哈,老爷子言重了。” 说罢,李长辞抱起酒坛,就给杨志恭满了一杯酒。 后者见状,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些许笑意。 如此看来,他这大孙儿是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总算是放心了。 只是可惜了刚才那杯酒啊,长辞带回来的这女儿红,味道真是醇啊。 他这辈子,除了当年去京都的那段时日,之后几乎再没喝过。 随即,杨志恭端起这满满一杯酒,咕噜噜一口就喝了下去。 真是好酒啊! 一旁范珠儿和杨慕心此刻也是回过神来。 对于儒祭这件事,读了一些书的两人,自然是知道一些。 尤其是范珠儿,小时候没少听他那知县父亲提起这儒祭之事。 知道这儒祭若是夺魁,对今后入仕都大有帮助。 没想到,今年这一届,竟是他这当捕头的大外甥拿了第一名。 简直让她不敢相信。 这大外甥,最近仕途还真是一飞冲天啊! 不仅做了捕头,又被六扇门看中,现在还在那读书人的盛会中夺了魁。 听说连三公主殿下都亲自赏赐宝物了。 这大外甥,怎么突然就文武双全了?! 杨慕心此时,看着李长辞,表情虽是含蓄,但眼中那崇拜敬佩之色却是藏不住。 之前李长辞那首望江楼诗作犹在耳边,如今更是出了儒祭小赋这首佳作。 人生无处不青山。 樱桃小口微张,默默念完这一句。 杨慕心顿时脸上就挂起红晕。 长辞哥,有盖世诗才。 “好了好了,大家快吃,不然都被小小给霍霍了。” 李长辞见杨小小东摸一下,西抓一块。 再不吃,可都被她留下记号了。 众人听言,皆是动起了筷子。 不过看向李长辞的眼中,仍还有着惊叹之色。 这时,李长辞才注意到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杨慕容。 只见后者干坐在椅子上,也不动筷,也不说话。 像个木头人一般,眼神还有些呆滞。 这二舅又怎么了? 李长辞吃着从牡丹居带回的饭菜,看着二舅,顿时就觉得有问题。 “二舅这是怎么了?” 李长辞随口问了问。 范珠儿听言,只笑道:“长辞啊,快吃,别管你二舅了,他一回来就这样,定是又在书院受气了。” 杨慕容现在的情况,范珠儿也是知晓的。 十年不中,在书院里受别人奚落再正常不过。 好在这事她早就免疫了,不然不知要跟着受多少的气。 李长辞听后,眉头一动,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般简单。 便对杨慕容喊道:“二舅,二舅!” 他这两声,似乎终于把杨慕容拉回饭桌。 只见后者看着李长辞,脸上竟出现了一丝委屈之色。 看的李长辞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二舅,今天这是在书院经历了什么? “长辞啊,唉你们吃,我先回房了” 说罢,杨慕容呆呆的站起,也顾不得其他人,踉跄着就朝厢房走去。 杨志恭见自家儿子竟这副模样,脸上似也有些担心之意。 而范珠儿,此刻也才发现自家相公似乎真是有点不正常。 李长辞见后,放下碗筷,对众人笑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二舅到底怎么了。” 见李长辞起身前去,几人才算是放下心来。 有长辞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大厅外,李长辞一把拉住了杨慕容,道:“二舅啊,这昨天还心心念念牡丹居的饭菜,今天回来怎么一口也不吃?不会是在书院被人欺负了,哈哈。” 杨慕容听言,脸上委屈之色更浓,见李长辞如此,只愤恨道:“长辞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李长辞不解。 “还不是为了你吗?你知道今天早上我到书院的时候,都遭受了什么吗?!” “到底怎么了?” 李长辞看着杨慕容那慷慨愤然的神情。 心中突然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二舅伤成这样? 杨慕容见这里只有他二人,叹了一声,只道:“今天早上我一到书院,老师就问我你当时是怎么同意把望江楼那首诗作给圣言书院收录的” “我当然打死都不能说咱们收了六万两银子啊,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仅我在书院脸面丢尽,咱们那六万两银子,说不定也会暴露。” 李长辞闻言,心里呵呵一笑,咱们这两个字,说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过他还是道:“那二舅是怎么说的?” “唉我就说我不知道” “好,这么说就对了。” “但是我老师不信” “那然后呢?” “然后我又被老师定住了,仍到了欧阳院长面前” “再然后呢?” “再然后欧阳院长问我同样的话,不过我还是打死没说” “够义气,不过既然没说二舅怎么是这副模样?” “因为最后我还是说了” “不是打死都不说吗?” “没办法啊欧阳院长送我上天了。” “上天?上什么天?”李长辞没明白。 “就是字面意思欧阳院长他他简直不是人!” “二舅,能再说清楚点不,怎么就不是人了?” “欧阳院长他说想让我提前体验御剑飞行的感觉,然后用一把飞剑,把我送到了天上” “” 第154章 出发京都 李长辞听完了杨慕容的描述,脸上顿时浮现出些许异色。 这欧阳院长,知道是个老小子的性格。 但没想到还会这么玩。 说上天就上天,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二舅,岂不是当场被吓的拉裤裆? “二舅,没关系,两位院长知道就知道了,早晚的事罢了。” 说着,李长辞拍了拍杨慕容的肩膀,随后示意其回去先吃饭。 看着二舅走路颤颤巍巍,似乎然还有些阴影的样子。 他还贴心的搀扶了一下。 二舅,不容易啊! 好端端的清河一哥,现在处处受人嫌弃,而且近来这运气也很背,李长辞心中又是默哀了一把。 “长辞啊,你不怪二舅就好” “当然不能,二舅能忍到上天之后才说,已是很难得了,哪还能责怪?二舅,好样的。” 杨慕容听言,顿时脸色就好了一些,随即道:“长辞啊,这事两位院长知道了不会传出去,若是传到了珠儿的耳中,咱们那银子可就不保了啊!” 他老婆范珠儿的性格他哪能不知? 若是知道了他们两个手中还有六万两的巨款,不想方设法弄过去才怪了。 不给? 没有一哭二闹,直接就上吊威胁,他们能如何? 杨慕容想到此,心中越发不安,这钱可是他和大外甥的,绝不容有失啊! “还是先吃饭,这事我有分寸。” 李长辞听言,点了点头,二舅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传到家里,也是个麻烦。 舅婶别看现在对他是点头哈腰,嘘寒问暖,若是真知道他手中有这么多钱,不想办法要过去那是绝不会罢休的。 看来是要尽快和欧阳朝闻那把这儒祭小赋的生意谈好,顺便再提醒一下这事定要保密。 不过二舅怎么回事? 咱们咱们的还说上瘾了,这钱跟你有关系吗? 李长辞瞥了他一眼,心中只是呵呵一笑,二舅啊二舅,想法还真是有点多。 回到饭桌,众人正吃的兴浓。 这牡丹居的酒菜,连上辈子吃过无数美食的李长辞都赞不绝口,就更别说他们了。 “慕容,怎么回事?放着这么好的酒菜不吃,回房去干什么!” 杨志恭此刻,已经从刚才的自责中完全走了出来。 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夹着美味,粗糙的脸庞红扑扑的,显然是对这酒菜十分中意。 “快坐下,多大个人了,还要你这大外甥去把你请回来,你害臊不害臊啊!” 范珠儿重重拍了杨慕容一下,随即让他坐下老老实实吃饭。 此时的杨慕容听了李长辞的话也不再纠结这事,笑了一声便道:“刚才突然肚子有点痛,这会已经不痛了,咱们继续吃。” 说罢,他看着眼前一桌美味,突然就食欲大震了。 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碗筷就开吃起来。 李长辞见此,看了看一旁还在胡吃海塞的杨小小,心里点了点头。 可能这就是遗传 第二日一早,李长辞提前来到衙门找到范知县,准备请几天的假。 借口已经想好了,就是去京都打听打听那司徒化的情况。 不过范知县一听事关司徒化,直接就让他不用请假了,就当做是衙门派给他的任务。 现在的范知县,对那户部侍郎司徒化可谓是担忧至极。 若是朝廷这一棒子没打死。 那以后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故当李长辞这么一说,范知县就直接让他去京都探听风声,最好是能和上官云燕照个面,看看锦衣卫有没有什么消息。 李长辞闻言也是欣然接受,这下好了,假都不用请了。 直接变公费旅游了。 至于这次去京都的事,他昨晚已经想好。 第一就是先弄一些防身用的法器。 现在他被那司徒化已经盯上了,慧丰那三个和尚失踪的消息想必很快就会引起司徒化的警觉。 现在他身上已是没什么可用的保命手段,虽然脑中那大佬之前吸收过圣人的魂力,但似乎还是处于沉睡状态,并没有什么反应。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自己武装起来才是硬道理。 现在他在京都能弄到法器的地方也没几处。 无非就是直接花钱买的通宝楼和用儒祭小赋交换的两家书院。 不过这诗词只能给一家收录,李长辞还是觉定先去青山书院走一趟比较靠谱。 一来二舅在那里教书,比较方便。 二来欧阳朝闻那九峰图的威力仍历历在目,若是再得几幅,想来自身安危就暂时不成问题了。 除了这两处地方,李长辞还打算去天工宗一趟。 这段时间,那天工宗的林晴岚想来已是将之前他教授的那个实验研究的差不多了。 是时候继续忽悠哦,教她更深层次的真理了。 当然,这些李长辞可不会白给,怎么也要拿点好东西出来交换才是。 而且还能顺便帮二舅问问他那紧张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天工宗的人能解决,当然是最好了。 至于六扇门。 李长辞这次也是打算去的,毕竟二舅姥爷还是给他下发了任务的,若是回来对司徒化这案子的进度一问三不知,岂不是有些尴尬。 到时候如果六扇门没什么线索,李长辞也是打算帮他们一下。 不过他能帮的,最多也只是口头提醒,毕竟,他也是个没证据的人。 想到此,李长辞倒是有些急迫之感。 如今不仅司徒化的威胁摆在他面前,那金吾卫周道雄父子也对他是恨之入骨。 现在这处境,当真是凶险异常。 本来说穿越来了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平平稳稳走上人生巅峰。 但这就算他不想找事,这事情却还是要来找他,真是身不由己啊。 只能一个个的慢慢解决了。 想明白后,李长辞告辞了范知县,来到快班堂,将今天的任务一一分配了下去。 清河畔灯船那边,这次除了赵康张浩两人巡逻,李长辞还安排了几个身强力壮,炼过体的捕快一并跟随。 那周昊在那里被砍了手掌,想来也不会如此就善罢甘休。 多一点人,也就多了份保障。 还有家里杨宅那边,李长辞也特意让五六个好手专门在附近巡逻,以保障家中的安全。 毕竟虽说短时间应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基本的安全,还是要有的。 待众人去后,李长辞换了身常服,便来到衙门马厩前,挑了匹成色上佳的枣红马。 随后翻身上马,就朝京都骑去。 第155章 天工宗 天工宗,位于京都西侧,毗邻京都正中的皇宫。 数百年前,这天工宗本是大齐天州的一个宗门。 不过由于当年跟随大齐高祖皇帝起义,推翻了前朝庸政,高祖皇帝念其有功,便将天工宗设立为了大齐国宗。 并将本部从天州,搬迁来了京都。 且还专门在皇宫旁边寸金寸土的位置,给了天工宗一处偌大的地方,让其建设宗门。 如今,要说京都之中,哪一方势力最强。 那必然就是大齐国宗,天工宗。 不过这天工宗虽坐镇京都,但却从来不参与朝政之事,只帮着朝廷做些观天象,推节气,制历法等事。 整个宗门在京都如超然物外一般,虽不掌官职,但地位却是极高。 而且其虽说不参与朝政之事。 但若是皇帝有事不决,仍是会第一时间前往天工宗,向那天工宗掌门请教。 故于此,京都朝廷内,各个部门就算争权夺利的再厉害,一旦涉及到天工宗,皆是会偃旗息鼓,唯恐得罪了这帮神秘异常的人。 此刻,天工宗一处楼阁内。 一名白衣银边的女子,正坐于一处桌前。 桌子上,摆放着七八个特制的琉璃瓶,琉璃瓶旁边,还有十数块燃烧过的碳屑。 这时,她又拿出了一块崭新的木炭。 将其放于琉璃瓶底部隔断后,便反扣在一盆清水之中。 单手一指。 顿时琉璃瓶中,那块木炭便燃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盆中清水缓缓吸入瓶中,待其稳定后,这白衣女子看了看吸入清水的比例。 正好差不多五分之一。 “这实验这段时日也做了多次了,由此看来,那李长辞说的肯定是没错,这空气中,活气与死气的比例,定然是一比四。” 白衣女子正是上次在清河县酒楼与李长辞见过面的林晴岚。 这时她束着黑发,娇美的眸子露出丝丝疑虑,“不过为什么活气燃烧后,会将盆里的清水吸上来呢?” 这个问题,林晴岚自打那次从清河县回来后,就一直想不明白。 虽说这探究空气比例的实验,她已是完全熟悉,但其中这最重要的原理。 那李长辞却是没说。 想到此,林晴岚突然有些后悔,若如当时听了魏彩星的话,将李长辞抓回天工宗,那就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罪过啊!” 不过这绑架的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 虽说这对她的诱惑力确实很大,但作为天工宗弟子,受百姓敬仰,怎么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这念头,作为天工宗求真一门魁首的她,立即就抛到了脑后。 不过她每做一次这吸水实验。 心中那股由内而发的求知欲,便增大一次。 每增大一次,去清河县绑那捕快李长辞的念头也就变大一分。 若是再如此下去,恐怕她再也难压住心中那股绑人的冲动了。 “林晴岚,你作为求真一门的魁首,如何能时时想着绑人?就算再想知道,也要冷静下来。” 当她看着眼前那琉璃瓶中五分之一的清水。 这念头竟又浮现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暂时压制住了心中那股冲动。 其实这也不怪她,修炼她们求真一门的功法,对天地万物真理的求知欲,是伴随终生的。 就算刻意压制,也只能压制一时。 凭她现在了解的知识,想要独自将这燃烧吸水的奥秘解开,短时间想来定是不可能。 除非那李长辞来给她解答,不然等她自己研究透彻,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现如今她的修为已经到了后天明慧境巅峰,若是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真理,一定能突破到后天第二境,术法境。 想到此,她那颗心又躁动起来。 “算了,找个时候去清河县拜访一下那李长辞。” 做好打算后,林晴岚便将桌上的器具收好,思考起了去清河县拜访李长辞的安排。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接着,便走进来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 “林师姐,宗门外有一个人来拜访您,说是清河县的李长辞,他还拿着我天工宗的天工令。” 说罢,只见那林晴岚娇躯顿时一震。 随即猛然起身道:“你说谁来拜访?” 那少年见林晴岚这般形态,竟有些意外,平日里端庄从容的林师姐,怎么会如此惊讶? 没多想,这少年急忙道:“那人自称是清河县李长辞。” 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林晴岚立即便让这少年带她前去接应。 此刻,林晴岚心中尽是期待之色,行走间,神色都有些兴奋。 本来她还正想着去清河县拜访,没想到刚有了这个念头,那李长辞就先来她天工宗了。 天工宗宗门外,一名青色锦衣的青年站于门口。 此刻他牵着枣红马,发带飘飘,仪态不凡。 正是刚到京都不久的李长辞。 本是想先去通宝楼,买法器时顺便还能将他手中这慧丰的储物袋一并处理了。 但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来天工宗。 毕竟天工宗乃是大齐国宗,拿出手的东西定是不会磕碜。 若是给那林晴岚讲到位了,随手给几个宝贝,不是连买法器的钱都可以省了吗。 这就是李长辞所谓的利益最大化! 这时,他看了看四周。 这天工宗还真是得朝廷恩宠啊,竟然在这里城,占了如此大的一块地。 并且,这天工宗皆由高耸的围墙将其与周边楼阁隔离了开来。 整个宗门以白色调为主,前方大门约有三丈来高,门面上镶着无数钢钉。 一看之下,威严非凡,处处透露着端严肃穆之气。 果真不愧是大齐国宗啊。 此刻,只见那大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了两人。 其中一名为白衣少年,李长辞认识,正是前去里面通报之人。 另一人是一名女子,身穿镶着银边的白袍,乌发束起,只留几缕青丝垂落,细看之下,美丽之极。 正是李长辞之前见过的天工宗弟子,林晴岚。 “没想到先生今日竟来我宗拜访,快快请进,让先生久等了。” 林晴岚一见来人,正是当初的李长辞,顿时心中就火热起来。 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先生开口,解开那困了她多日的疑惑。 第156章 热情的林晴岚 “林姑娘,许久不见,还是风采依旧啊。” 李长辞见到来人,心里顿时一笑。 看着林晴岚脸上那满满的求知欲,他知道来的正是时候。 “先生哪里话,倒是先生这些日子不见,神庭愈发饱满,若我猜的不错,想必先生如今恐怕已到后天境界了。” 林晴岚修习求真一门功法,观望之术远超其他炼气修士,只一眼便发现如今的李长辞,已然是武者后天行气境。 想到这才不足一月,对方就从炼体突破到了后天行气境,此刻林晴岚美眸下,闪着些许异色。 “哈哈,运气而已,遇到些机缘罢了。” 李长辞笑着道,不过心里却有些意外。 这天工宗的门人还真是不同寻常,只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境界。 “先生快请进,既然先生来了我天工宗,我定是要好好招待先生一番,先生如此学问,我可是还有许多问题想要向先生讨教一番呢。” 林晴岚说着,眸子中那迫切之色虽已有些掩饰,但细心的李长辞还是看出了些端倪。 看样子这一趟天工宗之行是必有收获了。 果真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甚至连穿越了都还用的上。 上辈子老师诚不欺我。 “哈哈,林姑娘如此诚意,在下自然是知无不言。” 林晴岚听后,顿时俏脸之上闪过几许期待之色。 不过似乎觉得作为天工宗师姐,在外人面前喜形于色有损师姐形象,于是努力克制了下来,只微微一笑道:“如此就多谢先生了。” 随即,她又朝一旁那白衣少年道:“秦童,你帮先生把马牵去马厩,我先带先生进去参观一下我天工宗。” 那名叫秦童的少年闻言,似乎还有些错愕。 之前两人的对话他本就听得极其震惊。 平日里素有威严的大师姐,竟然在一个小捕快面前这般客气,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啊! 看了眼一旁牵着马的李长辞,秦童半晌没反应过来。 现在,师姐竟还让他去牵马。 师姐这是说真的吗? 叫他堂堂天工宗弟子去给一个郊县捕快牵马?! 李长辞看了看这长得还算白净的小师弟,心里呵呵一笑。 刚才在门口说出自己是清河县捕快时,这小师弟就开始各种刁难。 要不是最后掏出了天工宗令牌,这小伙子恐怕是连通报都懒得去。 “那就多谢这位小师弟了。” 李长辞见秦童一动不动,于是亲自握住了这小师弟的手,将那枣红马的缰绳紧紧攥在了他手中。 随后,拍了拍他的小身板,就笑着和林秦岚走了进去。 而那秦童,此刻呆呆望着两人的背影,随即又看了看手中的缰绳。 顿时目瞪口呆。 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李长辞随着林晴岚进入天工宗后。 眼前壮观的景色就让他随之一震。 刚一进门,便见地上尽是铺着青白的大理石,每张大理石上,皆是雕刻着精美花纹。 大理石地绵绵向前,就见前方广场之上,四座巨大的阁楼拔地而起。 这些阁楼与李长辞在京都其他地方所见的不同,这天工宗的阁楼,竟有一丝他上辈子城市大厦的模样,每座阁楼高二三十米,大约六七层。 这在京都的建筑中,绝对算的上是庞然大物。 “先生初来我天工宗,就让我先带先生参观一下,见见我天工宗的风貌。” 林晴岚虽说很想直接就问李长辞那燃烧吸水的原委。 但毕竟对方这才刚到天工宗做客,若是直接上来就问,就显得她天工宗失了待客之道。 而且作为天工宗求真一门的魁首,必须要端庄,要冷静沉着。 不能失了她大师姐的仪态。 “如此甚好,就劳烦林姑娘了。” 李长辞见林晴岚脸上的求知欲一会有一会没的。 心中只是哂笑。 姑娘,这样强行憋,是会伤身体的。 其实对于李长辞来说,对方若是直接上来就问,问完就发货,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如果能见识一下这人人称奇的天工宗宗门,当然更好。 随即,李长辞便在林晴岚的带领下,往那四座巨大阁楼走去。 来到这第一座楼阁之下,林晴岚笑道:“先生,这座楼阁便是我天工宗的求真阁,乃是我天工宗求真一门的修行之地。” “我天工宗求真一门致力于追求世间万物之真理,探索天地宇宙之真相,先生之前教授的实验,正是符合我求真一门的真谛。” 林晴岚说道此处,俏丽的脸庞又是些许动容。 恨不得当场就问李长辞她那心中的疑惑。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后者听言,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林姑娘便是求真一门的弟子?” “先生说的不错,我正是天工宗求真一门的大师姐。” 现在,李长辞心中算是明白了。 这求真一门,求的就是上辈子那现代数理化的知识。 在这方面,自诩为全能键盘侠的他,基本什么都是懂一些。 虽说不精,但忽悠忽悠这求真一门,还不是手到擒来。 妥了,天工宗以后,就是他李长辞的长期饭票了! 接着,林晴岚又带着李长辞将余下的三座楼阁悉数介绍了一遍。 这天工宗一共分为四门,为求真一门,造物一门,锻造一门和药理一门。 每一门分别对应着一座楼阁。 且每门的修行功法皆不相同,而门内的大师姐或大师兄,则被称为魁首。 这林晴岚,便是求真一门的魁首。 一路之上,李长辞瞧见了许多身穿白衣的天工宗弟子。 当他们见到林晴岚时,皆是恭敬的打着招呼。 一口一个“师姐好”。 但当见到其身后的李长辞时,则是投来异样的目光。 目光中,似乎还有些嫌弃的意思。 李长辞见此只是一笑,看来这大齐国宗天工宗的弟子,都是有点优越感啊。 这么说起来,林晴岚对他还真是算不错了。 就在林晴岚介绍完最后一座楼阁,有些期待的准备带李长辞去求真阁小坐一叙,探讨世界真理时。 只听那锻造阁突然响起一道巨大的爆炸声。 “轰”的一响,惊天动地! 在场所有天工宗门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锻造阁的方向。 只见此时,锻造阁二楼已然冒出滚滚黑烟。 数名在二楼的天工宗弟子,身上还带着火就往楼下跳。 落地后,连忙是前后翻滚,这才将身上的火苗扑灭。 第157章 又是熟人见面 林晴岚见状,也是一惊,带着李长辞就走了过去。 后者也有些奇怪,这锻造阁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炸了? 来到阁楼下,那几名锻造一门的弟子脸上皆是盖着黑灰,有几人连头发都被烧焦了,属实有些悲剧。 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有修为傍身,虽说模样是狼狈了,但至少人没什么大问题。 其中一人见林晴岚走来,急忙道:“林师姐!陈师兄还在上面!” 跳下来的弟子之前都跟着他们的大师兄陈罡在炼制火石灰,眼前师兄不在,定是还在上面没逃出来。 想到此,这些弟子皆是为他们那大师兄捏了把汗。 如此巨大的爆炸,他们那大师兄,凶多吉少啊。 这时,附近其他两处阁楼也是走来一些门人。 当这些人走到跟前,李长辞却是发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只见从造物阁走来的人中,身穿白衣的穆不凡就在其中,而从药理阁走来的弟子中,李长辞也看到了俏美可爱的魏彩星。 这两人,正是当日在清河县酒楼,与林晴岚一道游玩的同门。 穆不凡见到林晴岚身后一袭青衣的李长辞,顿时神色一惊,立即上前拱手笑道:“原来是长辞兄弟!这些日子不见,长辞兄越发是丰神俊逸了。” 李长辞同样拱手道:“哪里哪里,不凡兄言过了,哈哈。” “长辞兄,听闻你最近升任清河县捕头了?” 李长辞闻言,眉毛一挑。 这穆不凡消息还真是灵通啊,人在天工宗,竟然连这都知道? 随即便笑道:“小事而已,不值一提,只是有些运气罢了。” 那穆不凡听言,双目顿时闪过震惊之色。 如此看来,最近在京都年轻一辈公子中流传那首望江楼诗作的作者,大概率就是眼前这位李长辞,李捕头了。 本来当时他去玩乐之时,听人说起望江楼诗作的作者乃是清河县捕头所作,他便想到了李长辞这么个人。 但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因为当时对方只说了是捕快。 现在既然对方已是捕头,那这望江楼的诗作,很大可能就是这李长辞所作的啊! 想到此,穆不凡似有些兴奋道:“长辞兄啊,最近京都各大柳巷流传正盛的那首望江楼诗作,不会就是长辞兄所作的?” 李长辞闻言,突然奇怪的看了眼穆不凡。 各大柳巷盛传的诗作,怎么会传到你一个天工宗弟子耳朵里? 好了,破案了。 这衣冠楚楚的穆不凡,没想到竟也是个同道中人! 想明白后,李长辞笑道:“没想到不凡兄竟也听闻了我这首拙作,让不凡兄见笑了。” 那穆不凡见李长辞确认,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敬佩之意。 像他这种喜欢在柳巷玩乐的年轻公子,谁没听过望江楼见伶人有感这首佳作。 眼前这李长辞连去玩乐都玩的这么高雅,这么有格调。 做个诗还能让清河水仙居那伶人姑娘扬名。 真乃是他辈楷模啊! 此刻,他心中已视眼前的李长辞为偶像一般,佩服道:“哎呀,没想到长辞兄竟然有如此诗才!若是我早点知道,定然要邀长辞兄把酒言欢一番啊。” 李长辞闻言,呵呵一笑。 看着对方那真切的神色,只觉这莫名其妙怎么就多了个迷弟。 “有机会,有机会,不凡兄相邀,在下自然是不敢拒绝。” “哈哈,长辞兄果然爽快,择日不如撞日,我看” 正当穆不凡已经想好今晚去哪家场所玩乐之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两个话怎么这么多?没听见陈师兄还在上面吗?” 这说话之人,正是在一旁极度不爽的魏彩星。 本来她看见李长辞这混蛋跟在林晴岚身后就有点不开心。 现在这两人又是你一句我一言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话,更是让她心烦了。 李长辞见这小丫头又要开始发飙了,只是微微一笑,淡然从容。 他现在已是行气境高手,连那初入铜骨境的慧丰和尚都能硬抗几招。 这魏彩星,哪还能唬得住他。 随即只笑道:“原来是魏姑娘啊,多日不见,魏姑娘这脾气还是一点没改啊,哈哈。” 魏彩星看着眼前的李长辞,又想到当初在望江楼叫她丫鬟之事。 心中顿时就是一阵愤恨。 要不是现场人多,她都想拔剑砍砍李长辞,以消她心头之恨了。 “哼,许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人模狗样了。” 李长辞听言,也不生气。 对于这种脑子不太好使的女的,他一般能不争辩就不争辩。 除非忍不住。 林晴岚见二人似乎又要剑拔弩张,摇了摇头,便道:“好了,彩星师妹,我们上去看看,若是陈师兄有事,还得你去医治一番。” 说罢,林晴岚就带着魏彩星穆不凡几人往锻造阁二楼走去,李长辞和一些天工宗弟子也一起跟在后面。 这时李长辞猜到这穆不凡和魏彩星在天工宗的地位也不低。 之前从造物阁和药理阁走来时,二人皆是走在众弟子之前。 现在又和求真一门的魁首林晴岚走在一起。 若不是他俩穿的服饰和普通弟子服饰一样,没有银边纹路,李长辞还差点以为这两人就是造物和药理的魁首。 众人沿着楼梯来到二楼。 只见陈罡之前所在的那间锻造室,此刻连门都被炸飞了。 走廊上本应该是白色的墙壁,现在也被黑烟熏得漆黑。 也幸好这会时间浓烟已经消散,不然众人连这锻造室都难进去。 李长辞紧跟着三人,进入这房间后,只见此时,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坐在地上。 这人影身形壮硕,粗看之下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此刻满身都是黑灰,头发已被刚才那场爆炸炸成了鸡窝头。 在他前方,还有着散落一地的金属碎片。 李长辞看出这应该是爆炸前的容器,没想到现在已是被炸成了这副模样。 而那黑黢黢的人影,此刻却仿佛没看见进来的众人一般,嘴里只默默念道: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是比例不对?还是材料不对??或者是火候不对???” 或许是想不明白,一急之下,突然就抱头痛喊:“太难了!” “这火石灰太难了!!” 第158章 火石灰 林晴岚看着前方那人影,皱了皱眉,只道:“陈师兄,你又在炼制火石灰?” 陈罡回过头来,看着一众前来的天工宗门人,脸上不由露出惭愧之色。 火石灰这东西他已研究了数月,不过到现在为止,依然没能得出这火灰石的配方。 没想到刚才,竟又炸膛了。 “林师妹,让你们担心了,这火炮奇异无比,师兄我实在是想一探究竟啊。” 这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此刻见事情已然败露,没办法只得承认了。 他叫陈罡,乃是天工宗锻造一门的魁首,今日本打算偷偷带着几名师弟继续炼制那书中的火石灰,没想到竟惊动了这么多人过来。 这下掌门和诸位长老肯定会知道他偷偷炼制火石灰的事。 如此的话,那他这前朝火炮的研究,定是又要搁浅了。 数月前,陈罡在宗门藏书阁偶然发现了一本周朝异闻集。 其中详细的介绍了一种名叫神威火炮的武器。 书中说这火炮有着灭世之威,只需数座,就能摧城拔寨,杀敌破城如探囊取物一般。 这神威火炮,陈罡一看就心生好奇。 他本就是锻造一门的魁首,整日都在研究各种威力非凡的法器。 突然见到一种凡物竟也能发挥出如此大的威力,心中自然是欣喜不已。 于是,他立刻按照这周朝异闻集的描述,开始制作那前朝,也就是周朝的火炮。 一开始进展十分顺利,数日之内,他就将那火炮复刻了出来。 甚至就连那炮弹,也勉强调制出了一种威力巨大的爆炸物填充。 这时候的陈罡兴奋不已,直接就朝着最后一步前进,制作那助推炮弹所用的火石灰。 不过这助推用的火石灰,和那炮弹中的爆炸物可是不同。 炮弹中的爆炸物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威力大即可,只需将炮弹炸开便行。 但这助推用的火石灰,要求可是高的多。 既不能威力太大,也不能威力太小。 太大的话,直接就会将火炮的炮铳炸开,或是因为温度过高而将炮铳融化。 其结局就是还没伤到敌人,自己人就先被遭殃了。 还直接损失一座火炮。 而威力太小的话,这炮弹根本射不了多远,甚至发射速度连引爆炮弹的速度都达不到。 故近些日子,陈罡一直在研究这助推用的火石灰,不过就是没什么结果。 今日甚至还炸毁了一座火炮 此刻,林晴岚看着整个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锻造室,只道:“陈师兄,那火炮的研究掌门早就对你说过了,不得再继续,如今你还如此执着,若是让掌门知道,恐怕又要罚你禁闭了。” 林晴岚看着陈罡,见后者并未受伤,于是再次提醒道。 后方一众天工宗弟子此刻,眼神中皆是有些异色。 之前掌门和一众长老三番五次叮嘱过陈师兄,不得再研制那前朝火炮。 没想到这陈师兄竟然不听,现在竟还偷偷背着掌门他们炼制火石灰。 这下好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掌门肯定很快就会知晓。 他们看着浑身黑黢黢的陈罡,心里皆是为其捏了把汗。 这时穆不凡见对方没事,便笑道:“陈师兄啊,周朝异闻集的火炮我也看过了,这火炮威力虽大,但那火石灰可是难以炼制,而且就算能推动炮弹,也时常会有炸膛的风险。” “虽说前朝有人研制出了这东西,但到最后那火石灰的配方也存在问题,在战场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炸膛的事,把周围人炸伤,所以最后前朝当时那皇帝还是取消了这火炮的使用。” 周围天工宗弟子听言,皆点了点头。 穆师兄说的不错,若是这火炮威力巨大,那当年高祖皇帝起义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拿出来对敌啊。 可见这火炮只是个华而不实的东西,那能刚好推动炮弹的火石灰可能并不存在。 也不知陈师兄是哪里不对,非要炼这么个无用的东西,今日还将自己给炸了。 而且就算要炼制火石灰,那也该是造物一门的事。 陈罡师兄,这锻造门的魁首,跑来凑什么热闹? 还不如多炼几柄法器出来分给他们合适。 陈罡此刻,似乎已经从刚才的失败中走了出来,站起身,无奈拍了拍身上的灰。 愁眉苦脸道:“穆师弟,你们不知啊,我有预感,这火灰石必然是存在最佳配方的。” “如若我们天工宗将其研制出来,那周朝列国,岂会再敢小瞧我大齐?而且这大炮不是法器,若是成功研制,就是一个普通士兵也能用,且一发炮弹的威力甚至比一些普通法器还要大!若是这火石灰研制成功,我大齐就再不怕周朝列国的袭扰啊!” 看着一众师弟师妹毫不理解他的想法,陈罡只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不管周围师弟师妹如何看待他,这火炮,他定是要研制出来。 如今就差最后一步火石灰。 决不能前功尽弃。 而且,天天炼制法器的他,实在是感觉不到有什么成就感。 那穆不凡的造物一门还能整天研究些新奇玩意。 他锻造一门为什么就只能炼制法器? 他也要研究点新东西出来,证明下他锻造一门的实力。 众人听言,皆是叹了口气。 如此看来,这陈师兄死不悔改,掌门和一众长老得知,定是又要关他禁闭了 李长辞听到现在,却是差点没听傻了。 这火石灰,不就是上辈子的火药吗? 都尼玛是高武世界了,造个大炮还这么难? 连火药都搞不定? 不过转念一想,兴许就是因为这里是高武世界,这大炮的需求,才没那么大。 故对此的研究,也就没有上辈子那么急迫。 到现在还没有完整的大炮制造工艺,也说的过去。 这锻造一门,刚才林晴岚给他介绍过了,基本是整个天工宗法器最多的地方。 想到此,李长辞看着前方那似乎准备重振旗鼓的陈罡,心里点了点头。 屡败屡战,这样的人,才配成功! 既然这锻造一门最不缺法器,那给他指点一二,也不是不可以。 这种为大齐做贡献的事,一向标榜自己为国为民的李长辞,又哪能拒绝? 必须帮忙! 于是,就在众人准备出这锻造室时,李长辞突然道:“这位陈师兄,你说的那推动用的火石灰,在下的师父以前似乎炼制过。”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是朝他看来。 眼中,无不带着惊讶之色。 第159章 先谈条件 陈罡闻言,有些意外的看向林晴岚身后的李长辞,微微皱眉道:“不知这位兄弟是?” “在下清河捕头李长辞,是林姑娘的朋友,今日特意来贵宗拜会。”李长辞笑道。 陈罡听言,看向了一旁的林晴岚,似乎有求证之意。 后者此刻,却是眼带异色看着李长辞,见陈罡投来目光,思虑片刻,便道:“陈师兄,这位先生是我在清河县结识的朋友,先生的师父乃是隐士大贤,前段时间,先生才为我求真一门解答过世间真理。” 那陈罡一听,顿时双目精光微放。 这李长辞,竟然还能为求真一门解答真理。 而且,林师妹竟然叫他先生。 天工宗求真一门的弟子,对万物的认知几乎是站在大齐国的顶端。 这叫李长辞的人,竟还能给求真一门的人讲解,且还让求真一门魁首敬称先生。 想来定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周围天工宗弟子听林晴岚所言,皆是有些动容。 难怪这人一直和林师姐走在一起,原来竟还给林师姐解答过真理。 他们都知道求真一门的弟子对万物真理的渴望,毕竟这涉及到后者的修为境界。 陈罡这时,似有些期待的对李长辞道:“这位李兄弟,不知你那师父对着火石灰研究到了什么地步?” 李长辞闻言,笑道:“这火炮,其实我师父他老人家当年也是做出过的,不过后来可能是觉得威力太大,便将其毁了去,说是留下的话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觊觎。” 听言,那陈罡顿时神色一惊。 竟然还做出来过?! 这李长辞的师父当真是大才啊! 随即便道:“不知李兄弟是否知道这火炮的制作之法?” 陈罡有些急切,他做的那火炮炮铳,虽说和书中的描述差不多。 但细节方面,书中没写,也就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完全正确的。 若是这李长辞知道火炮的制作之法,岂不是就能完美还原周朝当时那神威火炮? “唉,我师父做这个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相距甚久,我也有些忘了,不过刚才陈兄说的那火石灰,我倒是还记得师父当年和我说过。” “当真?那李兄弟现在可还记得?。” 陈罡有些急了,现在凭他锻造一门魁首的能力,那炮铳和炮弹都已经有了初步的制造之法。 其实不是必要的东西。 但这火石灰,却是他现在最迫切想要获得的。 只要推动炮弹的火石灰解决。 那他这神威火炮,就算是初步研究成功了。 到时候,就连掌门也说不得他什么了。 “过了如此多年,虽说忘了不少,但若是能见见制作火石灰的原料,说不定还能记起。” 李长辞上辈子作为全能键盘侠,当然知道这火药的配方比例。 若只是助推炮膛中的炮弹,只用普通比例的黑火药便可。 不过李长辞也没把话说死,不然万一这世界的材料和上辈子不同,那到时候不就装逼失败了。 此刻,魏彩星在一旁,俏眉微皱。 这李长辞现在给她的感觉,还是像个骗子。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满嘴谎话,却又找不出证据。 之前和林师姐在一起的时候就如此,现在竟然又开始引诱陈师兄了。 “哼!” 魏彩星此时是不相信李长辞真能做出火石灰,定是他在这里胡说八道。 这时,那陈罡听完李长辞的话,只一思索,便拿出储物袋,从中取出了二十多个瓶瓶罐罐,皆放于李长辞身前地面。 后者一看,心中也是一惊。 古代火药配方里,只有硝石,硫磺和木炭三种。 眼前这陈罡,竟然给他掏出了二十多种原料。 难怪配个火药都能搞这么长时间。 这基本方向都错了。 “李兄弟,之前我炼制火石灰的原料都在这儿了,皆是一些易燃之物,李兄弟可要小心一些。” 当这些东西一放在地上,周围天工宗弟子皆是后退了一步。 刚才那一声巨响尤为在耳。 万一这些东西不小心又爆炸了,他们可就遭殃了。 这李长辞连林师姐都如此看重,他们也是有些好奇前者到底能否真炼出陈师兄口中的火石灰。 李长辞看着眼前的瓶瓶罐罐,没有害怕。 走上前去,一个个的看了看,甚至有些,还用鼻子闻了闻。 现在,他才确定这方世界的物质,和上辈子也差不多。 虽说有几样他不认得,但大多是他上辈子见过的。 其中制作火药的硝石,硫磺和木炭皆是在其中,还有许多种熟悉的金属材料。 “陈兄,这些东西一般你实验的时候放多少种?” 李长辞试探道。 “少则五六种,多则十几种。” 听言,李长辞算是明白之前为什么会发生爆炸了。 这制造火药的配方比例对方定然是不知,若是再与一些易燃金属混在一起,点然后比烈性炸药也不差。 而且具有极强的燃烧性和高温,完全不适合做炮弹的助推剂。 “陈兄,我想我应该是记起来了,当年我师父他老人家,似乎只用了三种原料,便配出了适合助推的火石灰。” 李长辞刚说完,那陈罡顿时面带惊喜。 急忙道:“李兄弟说的当真?” “自然是真的,我想就凭眼前这些原料,我应该就能配出那作助推所用的火石灰。”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神色惊异的看了看李长辞。 林晴岚听李长辞如是说,更加断定了对方那过世的师父,生前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绝世天才。 不仅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甚至连这火石灰配方都是知晓。 而穆不凡,则对李长辞更加钦佩。 对方不仅知识渊博,且还是个难见的诗才。 并且在那望江楼还如此会玩,若是能做朋友,那真是没的说啊。 不过魏彩星,却是俏脸一沉,眼神看李长辞有些嘲讽。 心道这李长辞,就知道吹牛。 虽然现在看上去好像对方真知道,但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没想到李兄弟竟真的如此大才,今日不知李兄弟是否能出手,让我等开开眼界?” 陈罡说完,众人皆有些期待的看着李长辞。 这陈师兄炼制火石灰之事已被掌门说了多次。 就算如此,陈师兄也坚持了下来。 若是这次能成,当然是好的。 不过就是不知这李长辞是不是有真本事。 李长辞听完陈罡之言,心中立马就呵呵一笑。 虽说是决定要帮对方,但他可没说直接就打白工。 “呵呵,陈兄啊,师父去世前特意有交代,说他教授的知识,绝不能随意与别人说。” “之前给林姑娘解惑就已经破例了,请恕在下不能从命了。” 陈罡听言,顿时身子一僵。 就觉像吃了颗老鼠屎般的难受。 既然如此,那这小子刚才和他墨迹那么久干什么?! 眼看着陈罡脸色逐渐尴尬,旁边穆不凡似乎突然懂了点什么。 立即就捂嘴对陈罡说了句悄悄话。 后者也是聪明人,听言,顿时明悟。 随即突然笑道:“哈哈!李兄弟,我明白了,李兄弟放心,若是能配出这真正的火石灰,我锻造阁的法器,李兄弟可随意挑选两件。” 第160章 开始制造 两件法器对陈罡来说,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他作为锻造一门的魁首,在这天工宗,最不缺的就是法器。 既然上一次林师妹赌上了一个储物袋才让这小子开口。 那区区两件法器,若是能让这小子说出他那师父的火石灰配方。 物超所值! 这时,在场天工宗弟子见李长辞突然在关键时候推辞。 皆认为这清河捕头之前说那么多,只是夸夸其谈而已,真到关键时候,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现在陈罡师兄愿意用两件法器来交换这火石灰的配方,若是这李长辞连这都不同意,定然是徒有虚名。 只是一江湖骗子罢了,说不定连他那师父都是瞎编胡诌的。 此时后方这天工宗弟子中,之前被吩咐去给李长辞牵马的秦童也在其中。 他那略带怨气的眼睛盯着李长辞,嘴角不自然的撇了一下。 刚才众人的对话,他自然也是听见了。 也知道之所以林师姐对其如此客气,是因为李长辞之前替林师姐解答过真理。 不过他还是看这李长辞很是不爽,区区一个郊县捕头,只是有了一个好师父,学了点知识,就敢来他天工宗显摆。 始终都是个粗鄙武夫! 这一次若是对方做不出陈罡师兄所要的火石灰。 他定要第一个将这骗子赶出去。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站在林晴岚身旁的魏彩星,后者此刻一身白衣,双眸冷光跳动。 已是做好了嘲讽的准备,就等着李长辞拒绝。 而李长辞,当听到对方想都不想就拿出两件法器来交换时。 眼中顿时一亮。 这天工宗,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之前随意教了个小实验,就有林晴岚储物袋相送。 现在对方竟然为了火药配方,直接就拿出两件法器。 虽然没说是什么等级的法器,但大齐国宗天工宗出品的法器,能差的了? 看着回到自己身旁的穆不凡,李长辞眼神中,给他点了个赞。 这小老弟不错,很是懂事。 省的他再想办法去提醒那陈师兄了。 好了,李长辞决定了! 对方若是以后约他去哪哪地方玩耍,就给个面子,如了他的愿。 当然,不是李长辞自己想去。 天工宗是大齐国宗,若是有个小弟在其中,以后行事自然也方便许多。 他看这穆不凡就很合适,会来事。 这时,李长辞见既然对面都这么说了,那也就该想想怎么圆回来了。 随即,只听他叹了口气道:“陈兄啊,我师父临终嘱托,在下若是违背,师父泉下有知,定是会责怪与我啊。” “不过陈兄既然愿意用两件法器一睹我师父这火石灰配方,可见陈兄诚意之足!一边是有授业之恩的师父,一边又是如此有诚意的陈兄,在下被夹在中间,为难啊。” 既然刚才都那样说了,若是一看对方出法器就直接答应,岂不是在一众天工宗弟子眼中闹了笑话。 得慢慢过度! 那陈罡听李长辞此言,倒是安心了。 既然对方这次的话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代表同意了。 接下来,只需让对方找个台阶下即可。 对那火石灰的渴望,让他立即就开始思考怎么给对方送上称脚的台阶。 不过他是个笨嘴子,一时间也没想到该如何说。 正当他思考时,只见前方穆不凡突然对李长辞道:“长辞兄啊,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师父他老人家临终前给你说让你不要外泄这配方,估计只是怕被一些身怀歹心的人将这神威火炮做出来,给朝廷添麻烦。” “但现在,陈师兄研制这神威火炮,乃是造福我大齐子民的一件好事!若是我大齐边境的军队有这般火器,哪还会惧对方的悍兵铁骑?直接可保我大齐江山稳固,百姓安康!” “想来若是长辞兄师父泉下有知,不仅不会责怪与你,说不定还要代大齐百姓感谢你啊!” 那陈罡此刻听了穆不凡的话,顿时心中一喜。 直言道:“李兄弟,穆师弟说的有理,我也正想如此说。” 周围天工宗弟子见状,皆是看向李长辞。 如此言语,对方想来是无法拒绝了。 李长辞也没想到对方这台阶给的如此丝滑,这不收两件法器简直都对不起大齐子民了。 没看出来这穆不凡,是个人才啊。 有前途! 随即,他便真诚道:“唉,本来碍于我师父的嘱托,这火石灰的配方实难相授,不过不凡兄这一席话,倒是令我茅塞顿开。” “身为大齐子民,本就该为国效力,若是这火石灰能利于大齐,就是师父责怪,在下也甘愿受责。” 此话一出,后方众人皆是凝神注视。 既然没有拒绝,那就看着清河捕头,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 而林晴岚,此刻看着一脸肃穆的李长辞,美眸闪过些许异色。 虽说一早就猜到对方不是那种会无故帮忙的人,但没想到会已这样的方式接受。 看来她也要早做准备了,别到时候让先生下不来台,白白浪费了这一次机会。 “李兄弟,请。” 陈罡手指地上那二十多瓶的原料,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李长辞闻言,只一笑,便走到了那瓶瓶罐罐之间。 黑火药,乃是上辈子古代就发明的东西。 流传到如今,人们已是洞悉了其中的原理。 不过虽说这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最佳比例在上辈子已有定论。 但这方世界几种原料的纯度,目前还尚未可知。 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这时,就见李长辞走到那硝石所在的瓶罐前,在众人注视之下,捻了一抹这白色粉末仔细端详了下。 纯度还可以,虽说不高,但想来用来制火药已是足够。 随即又看了看那硫磺和碳粉的瓶子,皆是和上辈子差不多。 如此看来,八份硝石,一份硫磺,一份半碳粉的配比,想来是没问题的。 随后,李长辞就在众目睽睽下,在这锻造室内随意找了个器皿,就按这个比例,将三种原料放入了其中。 搅拌均匀后,就此递给了陈罡。 后者见李长辞竟如此迅速就完成,心中顿时有些疑虑。 这只用了三种原料,过程还如此简单,让他有些不敢信。 “李兄弟,这不会就是成品了?” 李长辞一笑,只道:“没错,这就是师父留下的火石灰配方,若是陈兄不信,一试便知。” 第161章 赠送配方 陈罡捧着手中的陶瓷器皿,见李长辞如此说,心中顿时有些期待。 将其在地上放好后,立即取出一个火折子,就往上面点去。 李长辞见状,顿时打断道:“陈兄稍等,这虽说是助推所用的火石灰,但若是在这器皿中点燃,爆炸威力仍是不会小,不如将其倒出,铺开在地面,再点燃观察。” 见这大愣子直接就在碗里开点,李长辞心中吐槽了下。 难怪对方做个实验都能惊动整个天工宗的人。 这样虎,真能做锻造一门的魁首? 那陈罡听言,觉得李长辞说的也对,于是便这混合好的黑火药,一股股铺在了地上。 随后,就将手中已燃烧的火折子靠去。 后方众天工宗弟子见此,皆是往后退了三步,脸上的表情,既有些期待,也有些谨慎。 只见陈罡那火星一触碰到李长辞配出的火药。 顿时这地上的粉末便开始剧烈燃烧。 伴随着燃烧,浓浓的烟雾开始升腾。 如不是地上的火药不多,光这烟雾就会弥漫整个锻造室。 而陈罡此刻,盯着这浓浓烟雾,眼中却是一亮。 这火石灰燃烧的速度均匀,生成的烟雾巨大。 若是放在密闭的炮膛中,定是能产生强大的推力。 待燃烧结束,他又伸手试了试地面的温度,也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高。 这正是绝好的火石灰啊! 此刻,他看了看前方带着微微笑意的李长辞,心中已是震惊无比。 李兄弟的师父,真乃隐世高人! 随即,陈罡当着众人之面,略带激动的对李长辞道:“李兄弟的师父,果真是隐士大才,刚才李兄弟配出的火石灰,想来正是推动炮弹出膛的最佳配比。” “我锻造一门的大师兄陈罡,代表我锻造阁弟子,在此多谢李兄弟了。” 说罢,见手中器皿还剩有半碗火石灰,立即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空瓶,就小心翼翼将其倒入瓶中。 天工宗一众弟子此刻皆是围了过来,听见陈罡所言。 大多数人皆是惊讶的看了李长辞两眼。 没想到,这清河捕头,还真不是在说大话啊。 如此轻易地,就将陈罡师兄研究失败多次的火石灰配了出来。 还得到了陈罡师兄的肯定。 这捕头李长辞,真是个奇人! 林晴岚和穆不凡两人却是面带微笑,似乎这结果早在他们预料之中。 前者对李长辞的知识早就给予肯定。 而后者,此刻已算李长辞的半个小迷弟。 长辞兄的才华,又岂止是在这些俗物上面。 而那秦童和魏彩星,此刻见李长辞竟然真的将那火石灰配出。 心中皆是震惊。 陈罡师兄作为锻造一门的魁首,几个月研制不出来的东西,那李长辞竟然如此轻易解决了?! 秦童不敢相信,一个小小郊县捕头,竟然会让他天工宗一门魁首当面致谢。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而魏彩星,此时也是气的银牙紧咬。 这混蛋,竟然还真让他配出来了。 一想到初次见面时对方那奚落她的话语,魏彩星就气的满脸通红。 看着李长辞,眼中尽是愤恨。 这时,那陈罡收好了所有瓶瓶罐罐后,顿时单手一挥。 一股元气就由内而外从身体中迸发。 只见其身体外附着的黑灰顿时就被这元气震散。 霎时间,黑黢黢的陈罡,突然就焕然一新。 一个国字脸的大龄青年。 顿时就出现在李长辞前方。 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已恢复整洁的陈罡就来到李长辞跟前,抱拳道:“李兄弟,这次多亏了你啊!待这神威火炮研制成功,我定会找那兵部尚书,让他将此物呈与陛下。” “如此以来,边关的将士有了此物,定是更能保我大齐江山牢固。” 李长辞看着身穿银边白衣的陈罡,笑道:“陈师兄哪里话,我也是大齐九品捕头,区区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说罢,他心中又叹了叹。 这道门炼气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刚才陈罡那一手元气净身,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属实让他有点羡慕。 他炼体这一道,目前看来,除了实力,其它神异皆是没有。 基本就是一个强点的普通人。 随后,在陈罡的询问下,李长辞就将那火药的配方告诉了他。 后者听言,立即拿出一页纸记了下来。 虽说这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比例很简单。 但他还是谨慎再谨慎的记在了纸页上。 这火石灰,对陈罡来说,是一个极度新奇的东西。 从刚才燃烧的现象看来,恐怕除了能推动炮弹,这东西潜在的作用,定是不少。 他此刻,心中已有规划。 接下来定然要好好研究一下这神异的火石灰! 想把,陈罡心情大好,于是对李长辞道:“李兄弟如此慷慨,我也不能小气,之前承诺给李兄弟的两件法器,这就带李兄弟去取。” “我锻造阁存放法器的房间在六楼,李兄弟,请!” 陈罡此刻,又看向林晴岚,笑道:“林师妹,这李兄弟是与你同来,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去六楼看看。” 林晴岚听言,笑着点了点头。 她还等着李长辞给她解答燃烧吸水的问题,自然不便中途离开。 此刻,这锻造房内,见困扰陈罡师兄几个月的疑虑终于解开,且身上总算是干净了。 皆是上前道喜。 随后,大多数人再看了李长辞一眼,便离开锻造室,往各家楼阁走去。 今日,清河捕头李长辞这号人物,算是在他天工宗传开了。 最后,现场只剩下了陈罡,李长辞,林晴岚和穆不凡几人。 至于那魏彩星和秦童,两人实在是没心情跟着李长辞去挑选法器。 去了这不是更让他们心酸吗? 随即,陈罡便领着几个锻造阁的弟子,将李长辞三人带到了六楼,也就是顶楼里处的一个房间。 此刻房间门被一把泛着亮光的铁锁锁着。 只见陈罡从储物袋掏出一把钥匙,随后“哗啦”一声。 便将这锁取了下来。 李长辞此刻,心中有些激动。 本打算这次来京都去通宝楼买几样法器。 没想到,刚入天工宗,就得了两件。 看着前方吱呀吱呀逐渐打开的铁门。 李长辞眼中顿时就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也不知天工宗锻造阁的法器,比之欧阳院长那九峰图如何? 第162章 介绍法器 待门完全打开后,顿时,数道五色霞光从中飞出。 璀璨夺目。 一度让李长辞睁不开眼。 待其适应了这从中而出的耀眼炫光后。 只见这偌大的储藏室内,赫然摆放着至少上百件形状不一的法器宝物。 这些法器整齐而有序的摆放在十几个三层木架之上。 各个法器交相辉映,场面壮观,让门口的李长辞顿时侧目。 不愧是大齐国宗,天工宗。 只锻造阁一门所藏的法器,竟就如此之多。 这还不说这里面的每一个法器,李长辞都觉非比寻常。 而林晴岚穆不凡两人,神色却是显得从容,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锻造阁储藏室。 此刻,陈罡带着几人来到第一个木架。 李长辞见这第一个木架之上,上下三层皆是放着形状不一的耀眼法器,大多类似网状,似困敌之用。 “哈哈!李兄弟,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锻造阁藏宝室,我就先来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陈罡此时面露些许自豪之色,笑道:“这里的法器,皆是我锻造阁打造而出,想来李兄弟应是知道,这法器分为上中下三品,每品都有普通法器和一次性法器两种。” “若是普通法器,虽能反复使用,不过需要消耗使用者的元气或劲气。” “而一次性法器,顾名思义,就只能使用一次,不过,优点则是不仅其威力惊人,还不用对自己有所消耗,一般来说,一次性法器,基本都是当做保命手段使用,轻易不出。” 待陈罡说完,李长辞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于法器,他现在也算是有所了解。 当听完对方的介绍,他心中也明白自己这一次,挑选法器的方向。 能反复使用的普通法器,李长辞暂时觉得用处不大。 毕竟他身怀天地混元身,周身三百六五穴道尽开,即使手握不是法器的铁鳞,也能持续进行刀气斩击,同境界几乎无敌手。 而面对现在自身的危险处境,自然手中一次性法器越多越好。 之前欧阳朝闻送的九峰图直接就让他取了那慧丰和尚的性命,这还是在跨了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 只有一次性法器,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并且。 他相信凭他上辈子带过来的知识,以后获得法器的机会,还有很多。 如果一次性法器多的用不完,还要什么普通法器? 像慧丰这样的,来一个扔一件法器,扔完又回来忽悠,这才是他李长辞的生存之道。 没办法,在这方弱肉强食的高武世界。 只有多一点保命手段,才能走的更长远。 当看完第一个木架上的法器后,陈罡就带着几人往下一个木架走去。 李长辞一路跟着。 那陈罡,似乎不仅是让他参观,脸上竟隐隐有着一丝自豪之色。 似乎在说:看,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 “李兄弟,刚才两个木架上,是我锻造阁打造的控制类法器,而前方这些,则是精神类法器。” “这精神类法器,在对敌时使用,能够扰乱对方的心智,冲击对方的神识,其实也算是控制类法器的一个分支,这一次性的上品精神类法器,甚至连那灵肉合一的融魄境武者,也能撼动一二。” 李长辞听言,点了点头。 现场这些东西,恐怕任何一个,在外面出现都会引起轰动。 这锻造阁,竟然藏了一屋子! 妥了,这法器的来源,想来是不成问题了。 看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和这天工宗的人,深入交流了。 接下来,陈罡将李长辞带到了中间几个木架,介绍道:“这里,则是我锻造阁的防御类法器,我看李兄弟现在应该已是行气境的武者,这防御类的法器,有很多都能用劲气激活,想来正是适合现在的李兄弟。” 李长辞闻言,看了看中间几个木架上的法器。 有似圆盾状的,有似铃铛状的,有似铁甲状的。 更有甚者,竟然好像是一件裤衩? 黄金裤衩?! “陈兄啊,这防御法器是何功效啊?” 实在忍不住,李长辞还是问道。 陈罡一见,顿时哈哈笑了两声,道:“李兄弟真是好眼力啊,此乃金丝软内,别看模样有些奇怪,可却是实打实的上品法器。” “这金丝软内,本是为保护陛下安危,我亲自打造的一件一次性法器,其穿在身上,不仅隐蔽,还能时时刻刻保护穿戴者,只要感受到致命危险,其中的阵法就会被激活,形成一个能持续一炷香的护体光阵。” “这护体光阵无坚不摧,就连后天第三境强者的攻击,也能勉强挡一段时间,若是论强度,这金丝软内,可以说是上品法器中的顶尖!” “不过缺点嘛,也是有的,就是这护体光阵一出,穿戴者也会被困在其中,若是没有人前来解救,那等光阵消失,还是会有危险。” 李长辞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其貌不扬的裤衩,竟然会是一件上品法器。 还拥有如此强大的防御力,连后天第三境强者的攻击也能挡下。 不过虽说其防御惊人,但李长辞还是接受不了这法器的外形。 此刻,他看了眼陈罡。 看上去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会想到往裤衩上下功夫? 这陈罡莫不是有什么怪癖? 难怪这东西现在躺在这储物室,不用说了,陛下他老人家恐怕只看一眼就骂骂咧咧把这法器给打回来了。 一旁穆不凡见此裤衩,眼中顿时精光流传,竟闪过一丝向往之色。 李长辞见此,逐渐平静了下来。 看样子这天工宗弟子的口味还是挺一致的嘛 若不是一旁林晴岚眼中满是嫌弃,这天工宗恐怕就此在李长辞心中沦落了。 此刻,只见那陈罡双目一转,突然笑道:“李兄弟啊,我看这金丝软内正是非常适合你。不仅是上品法器,威力还不俗,且穿戴起来还很隐蔽。” “而且” 说到这时,陈罡撇了眼一旁的林晴岚,随即小碎步走到李长辞身前,低声在其耳边道:“而且李兄弟有所不知,这金丝软内,乃是妖族金蝉王所吐金丝所制,刀兵难以割破分毫,若是穿在身上,即使不触发阵法,也能保李兄弟对敌无忧,李兄弟想来是懂的!” 说罢,陈罡刻了两声,走回了原处,像无事发生一般。 而李长辞,却是咽了咽口水。 这陈罡,果然不是个正经人啊! 第163章 不祥之刃 此时,李长辞明白了。 这逼疯狂的给他推销这金裤衩,定是这法器被陛下嫌弃,实在是送不出去。 这本就是上品法器,锻造阁也不会轻易送人,这一次,肯定是想顺手就把这东西给完美处理了。 想到此,李长辞心里呵呵两声,直言道:“陈兄啊,这金丝软内的确是个好宝贝,不过在下心中已有打算,这一次想取两件攻击性的法器,这防御类的,其实在下早已备好。” 李长辞虽然身上没有防御法器,但等到了青山书院,欧阳院长那里,可还有不少类似九峰图的卷轴。 这一次在天工宗,还是取两件攻击类的法器合适。 再说了,就金裤衩这样的,李长辞确实没多大兴趣。 就这外形,直接给他劝退了 那陈罡一听,脸上也无异色,只道: “李兄弟此话差矣!俗话说不懂防守,如何进攻?这金丝软内乃是上品法器,想来定是比李兄弟身上的要好上许多,一会李兄弟再挑一件攻击法器,这一攻一防,岂不是就无懈可击了。” “还有,这法器也不一定非要穿上才能触发,只要不放在储物袋中,无论在身上哪处地方,遇到致命危险都能生效。” 这时,只见陈罡从木架上取下了那金丝软内,稍一折叠,竟将其两条腿袖重合在了一起。 “李兄弟你看,这不就成了一个袖套了吗?只要对敌时戴在手臂上,同样能保李兄弟无忧!” 陈罡两手提着金丝软内,就往李长辞身边送。 其模样,似乎今天非要把这东西送出去不可了。 李长辞见对方这操作人都麻了,心中算是明白了。 这是打算强买强卖了啊! “陈兄,这” 还没等李长辞说完,那陈罡便硬是将这金丝软内塞到他手中,“李兄弟啊,这可是这里防御力最强的防御法器啊!既然这金丝软内如此适合李兄弟,今天我就割爱,忍痛将这上品法器送与你!” 说罢,陈罡露出痛惜神色,迅速收回了手。 而李长辞,看着手中的金裤衩,一时竟忘记言语。 这陈罡,干起这事来,连口舌都灵活了。 一旁穆不凡见此,眼中竟露出羡慕之色,心道这长辞兄真是好运气。 竟然得了个这样的好宝贝。 此刻,李长辞无奈用手指摸了摸这金丝软内。 细腻柔滑。 想来穿上也应该很舒服 等等,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这东西,他绝不穿! 每天穿条金裤衩,李长辞心中是拒绝的。 内心一阵纠结过后,李长辞还是妥协了。 算了,既然他是客,对方都这样了,再拒绝,想来是不太好。 毕竟现在还在锻造阁,人在屋檐下啊。 一会挑攻击法器的时候,只有选一个好点的上品法器来弥补一下了。 想到此,李长辞只得笑道:“如此,就多谢陈兄了。” 对方一听,见李长辞收下,顿时喜形于色,直笑道:“哈哈,李兄弟的选择,果然明智啊。” 明智你全家! 李长辞默默将这金裤衩收入了储物袋后,随即心中自我安慰道: “其实这东西也还行,又不是必须穿上,以后若是有紧急情况,提前拿出来放在身上即可,也算是一件好宝物了。” 随后,陈罡或许今天是得了那火石灰的配方,又将这难出手的金丝软内送了出去,心情变得十分不错。 带着李长辞三人,绘声绘色的讲着这些他锻造阁的杰作。 走到最后几个木架出,陈罡一一给李长辞介绍了这些攻击类的法器。 其中竟然有一半都是上品法器。 这些攻击法器花样百出。 几乎囊括了李长辞见过的所有兵器。 有刀有剑有锤有针,甚至连大一号的剑符都有。 想到剑符,李长辞想起自己储物袋中就躺着一张。 不过那道剑符的威力李长辞现如今已然看不上,等有机会去通宝楼,看能不能换成银子。 “李兄弟,这些攻击类法器皆是不凡,任何一件,都是比外面同等品质的法器要厉害三分,这一次李兄弟尽管挑选,看上哪个,直接拿走便是。” 李长辞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逼也觉得刚才不太地道,这第二件法器,总算是想要弥补一下了。 看着如此多的法器,李长辞此刻竟有些难以抉择。 本说选件一次性法器,但见有刀,李长辞又想选一把好刀。 不过现场的刀类法器,少说也有七八种,其特性李长辞又不知道,实在是一时难选啊! 就在这时,放在最后一座木架上层的一把刀让李长辞多看了两眼。 此刀刀身笔直修长,类似于上辈子的唐刀。 李长辞走到其前,将其从黑色刀鞘中抽出。 顿时一阵尖锐刀吟便从中发出。 细看刀刃,光滑无痕,锋利异常。 是一把轻巧称手的好刀。 当李长辞握住后,劲气上涌,突然手中一股劲气便被此刀吸去。 似乎这让李长辞有所感应,随即就朝前方墙壁轻轻一挥。 霎时间,一道无形刀气便由刀锋而出。 势如疾风。 这刀气一瞬间就击中墙壁,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李长辞见此,心中巨震。 刚才他只用了一小股劲气,竟能产生如此强的刀气。 若是用他那铁鳞刀,想来威力比这道刀气的三分之一都不如。 好刀! 不过,随意在别人储物室试刀,李长辞也觉不好。 实在是这刀似乎是专门为劲气出体而造,一时没忍住啊。 于是,李长辞歉笑道:“陈兄,抱歉,这刀实在是太合适了,一时有些手痒没收住。” 此刻,那陈罡却笑道:“无妨,李兄弟有所不知,这间藏宝室有阵法防护,不会有损的。” “不过倒是没想到李兄弟会看上这把刀,此刀名叫折燕,乃是我天工宗方炎长老数十年前所铸。” “这折燕刀就是在上品法器中,也属于顶尖,就算是行气境武者使用,也能凭此轻易产生离体刀气。” 说到这,那陈罡眉宇一皱,喃喃道:“不过这折燕刀,却是有缺陷的,所以我还是建议李兄弟最好是能换一柄刀妥当。” 李长辞闻言,双目一凝。 如此宝刀,竟还有缺陷? “陈兄,不知这折燕刀有何缺陷?”李长辞问道。 陈罡听言,心知这小子体验了下这折燕,定是不会轻易放弃了,故叹道:“这么说,这折燕刀,之前已经有三个主人了。” “而且之前那三个主人,现在皆已陨落,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出体境巅峰的武者。” 李长辞听言,心中一惊。 死了三个主人了,这折燕,莫不还是一把不祥之刃?! 第164章 折燕 李长辞握住折燕,看着其修长刀身寒光凌厉。 又想到刚才那脱手而出的离体刀气,心中不免对这折燕颇为中意。 于是有些不甘的问道:“陈兄,此折燕在下刚才一用感觉很是称手,不知那三人都是如何陨落的,可否告知?” 陈刚闻言,似乎已然猜到对方会追问,只好娓娓道: “其实之前这折燕在折了三个人的性命后,方长老便叫我重新将其回炉打造一番,破除刀身中的阵法。” “不过我带回去一看,见这折燕刀身中的阵法精妙异常,各个符文节点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实在让人惊叹!如此法器,若是毁去阵法,想来真是有些可惜。” 这时,只见陈罡接过李长辞手中的刀与鞘,接着叹息道: “故之后,我就将它暂时放到了这里,只是这阵法虽然精妙至极,但方长老在刻录阵法时由于过度的追求威力,尝试了一种新改良的聚气阵图,这就导致这折燕虽说能自动聚集武者劲气,但却有些不受控了。” 李长辞听到这里,顿时有些明白了。 难怪刚才只一握那折燕的刀柄,手中劲气就不由自主的向上涌去。 原来是这折燕中刻录的阵法所制。 一旁林晴岚和穆不凡听言,皆是看了眼陈刚手中那早有耳闻的折燕。 这折燕刀在他们天工宗弟子眼中,的确是一件不祥之物。 因为这把折燕刀的第一任主人,就是他们天工宗的弟子。 林晴岚此刻,眸子微眯,盯着修长的折燕,回忆起了她求真一门的那位师叔。 早年间她听师父,也就是现任掌门说起过那位师叔。 当年那师叔凭最后一丝意志回到宗门时,整个人的元气已是被他手中的折燕吸的一丝不剩。 几位长老检查之下,发现那师叔的气海已是干瘪无一丝生机。 人是救不回来了,只在弥留之际叮嘱这折燕不可再与人使用,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当年锻造阁的魁首方长老于是将这折燕刀封存,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又流落了出去。 结果导致江湖中两位高手陨落,天工宗也紧急将这凶物收回,最终存放在了这锻造阁储藏室中。 李长辞此刻,听了陈罡之言,皱眉道:“陈兄,如此说来,这折燕刀的缺陷就只是会自动吸收使用者的劲气?” 陈罡一瞥,见这小子还不放弃,便道:“不仅是劲气,我们炼气者的元气还有佛门的愿力皆是可以吸收。” “而且,李兄弟啊,当初这折燕刀,方炎长老在刻画阵法之时,那改良过的聚气阵还出现了些许变异,导致这折燕在击杀敌人后,能吸收一丝死者的怨魂,这就导致如今这折燕,刀身中存在的怨魂已不下数十人。” “这其中还包括之前那三名拥有者。” 说罢,看着仍有些想法的李长辞,陈罡继续道: “若只是单纯的自动吸收劲气,对敌时也不至于会出现劲气枯竭而亡的局面,但这刀中的怨念,却是会在使用时持续影响使用者,让其神智受惑,随即无节制的使用此刀。” “这刀中怨念对使用者的影响,就是这折燕刀,最根本的缺陷!” 陈罡说完,林晴岚和穆不凡盯着其手中的折燕,一言不发。 而李长辞听言,顿时双目一亮。 若是冤魂影响的话,说不定还有救。 这时,他已想到自己那独特的能力,吸魂! 一路走到现在,他也算是初步对脑中那大佬的能力有所了解。 其他什么的不爱,平日也基本不说话,就是对死者冤魂啊,强者残魂什么的极度感兴趣。 只要是涉及这方面的东西,这大佬几乎是不管好坏,照单全收。 想来这折燕刀中的怨魂,正是符合脑中大佬的口味啊! 妥了,这折燕,怎么都要一试。 想罢,李长辞立即道:“哈哈,陈兄啊,你有所不知,我这人从小意志就很坚定,我相信,那些怨魂定然不会影响到我,既然这折燕刀如此适合,我想这第二件法器,就选这折燕。” 话毕,不光是陈罡,就连林晴岚和穆不凡都有些惊讶的看向李长辞。 陈师兄说了这么多,这人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这时那陈罡突然皱了皱眉,神色凝重道:“李兄弟,这性命之事可开不得玩笑啊,之前使用过的最后那出体境的武者,我可是亲眼看着他怨念缠身,劲气枯竭而亡。” “李兄弟如此随意,若到时候有什么意外的话,你那有天地之才的师父,岂不是就此断了传承!” 这时,林晴岚眼中也带着担忧之色。 李长辞师父乃是惊世大才,若是其知道的所有真理毁在这把刀身上,就可惜了。 而穆不凡,此刻是赶紧道:“哎呀长辞兄啊,不可如此莽撞,这折燕刀在我天工宗早有凶名,之后那两个不信邪的武者,当初说不定也是如你这般想,可是最后,还不是双双陨落。” “长辞兄可要三思而后行!” 他还想着李长辞以后带他飞,若是还没开始人就凉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如此诗才。 李长辞听言,只呵呵一笑。 这折燕,他已是势在必得。 就凭能将他出体刀气的威力增加三倍有余这一点,都不能错过。 有大佬在,他最不怕的就是这些残魂怨魄。 不过对方几人看样子显然不打算轻易给他,于是笑道:“诸位放心,对于这折燕刀的缺陷,我有信心。” “陈兄,不如这样,我手持折燕与你切磋一下,若是我被其中怨魂迷惑,不能自控,就请出手将我救下,那折燕,我也不再坚持。” “不过若是我能克服其中怨魂的影响,收放自如,发挥出这折燕刀的真正威力,就请陈兄割爱,将这折燕刀赠予我如何?” 听完李长辞此话,陈罡陷入了思索。 这小子出的主意也不错,感受了这折燕之威,不见棺材的话,他定是不会落泪了。 想通后,陈彪看了看林晴岚,见后者也没什么异议,便道:“既然李兄弟都如此说了,那就让姑且先让李兄弟试试刀,不过话先说在前面,若是李兄弟途中被怨魂蛊惑,那这一次,我就要重铸这折燕了。” 此刻,他下定决心,若是李长辞失败,这凶物便不能再留世间。 必须毁去! 第165章 试刀 说完,陈罡便带着李长辞几人出了储藏室。 来到了锻造阁外的一处广场空地。 此时,他将手中折燕刀插入刀鞘,递给了李长辞,叮嘱道:“李兄弟,若是一会你被怨魂蛊惑,我就会立即出手将你击晕,以防你劲气消耗过多而受伤,到时候切勿怪罪。” 李长辞闻言,只笑道:“陈兄放心,若是我真被那怨魂影响,陈兄只管拍晕我便可,事后我还要感谢陈兄的救命之恩呢。” “哈哈,如此的话,那就开始。” 说罢,陈罡让几名锻造阁的弟子左右疏散,将附近天工宗的弟子请到远处。 林晴岚站在一旁,却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李长辞,手中已是准备好了救命之药。 若是先生被陈师兄击倒,定要第一时间给其服下,以免受伤。 穆不凡则好奇的看着李长辞,心中感慨长辞兄弟当真是与众不同。 不仅修为如此快速就从炼体境提升到了行气境。 还有这般胆识敢挑战这妖刀折燕。 此刻,李长辞的形象,又在其心中拔高了一分。 待周围天工宗其他三阁的门人都被锻造阁的弟子请到远处。 那些人才注意到这锻造阁下,相视而立的两人。 其中一人白衣银边,方脸粗眉,正是锻造阁魁首,陈罡。 而对面站着的一袭青衣的李长辞,现场却是大多数人还不认得。 不过有几人之前在锻造室见过,便小声将李长辞的事与众人说了说。 “既然这李长辞帮陈罡师兄解决了火石灰的问题,怎么现在两人似乎又要决斗了?” 几名外围吃瓜群众有些不解。 “谁知道呢,陈罡师兄如今已是后天御物境的强者,这李长辞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要挑战陈师兄,这不是找死吗?” “等等,你们看,那李长辞手中拿的是什么刀?” 一名造物门的弟子此刻,突然发现了李长辞手中那笔直的长刀。 “刀身修长,如似寒光,刀鞘漆黑,如浸丹墨!这刀是是那妖刀折燕!” 有一位资历比较老的弟子,曾经见过这折燕刀,此刻,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折燕刀,那李长辞竟拿着妖刀折燕!他不知那刀是被诅咒了的不祥之物吗?!” 这时,外围弟子皆是看向李长辞手中的折燕,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如此凶物,已然害死了三人,没想到现如今竟然又被拿了出来。 陈罡师兄到底是怎么同意让那李长辞使用的?!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 只见前方,李长辞动了。 拔刀出鞘。 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一道巨大刀气便应声而出。 直冲前方陈罡飞去。 这刀气之上,此刻竟有了一丝蓝白之光。 且相较于之前李长辞拔刀刀气,还宽大了两倍不止! 而前方陈罡,见此刀气飞来,宽阔的面颊嘿嘿一笑。 顿时单手一挥,一把泛着金光的长剑就从其胸口飞出,挡在了胸前。 只见那带着丝丝蓝白之光的刀气,瞬间就击中那金光巨剑。 “轰”的一声,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 一些之前在锻造室见过李长辞的弟子,此刻脸上皆是带着惊讶之色。 这小子,没想到还是个能刀气出体的武道高手! 既然是试刀,接下来李长辞也不含糊。 见对方轻易就当下这一记拔刀刀气,没多想,直接反手就再次砍出五六道刀气。 这五六道刀气皆是带着些许蓝白之芒。 周围一些资历较老的天工宗门人见此,心中感慨,如此看来,这小子已离出体境不远矣。 蓝白刀气,正是武道出体境的标志性象征。 而陈罡此刻见急速飞来的刀气,只笑着站在原地,驱使着他那金色飞剑一一击破。 其模样轻松惬意,似乎就和打地鼠一般。 李长辞见状,心道这其貌不扬的陈师兄,看样子绝对是后天第三境御物境的高手了。 之前他见过后天第二境的周道雄和慧丰。 给他的感觉,都远远不及眼前的陈罡。 这天工宗,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此时,见自己这一波的刀气已被全部击散,李长辞再接再厉,又是十几道刀气破刀而出。 砍道此处,李长辞只觉浑身穴道劲气还算充盈,并没有消耗多少。 看来这折燕刀,果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 而就在这时。 天工宗求真阁顶层露台,只见两道身影站于其上,望着下方聚集的人群。 其中一人长发披肩,目光深邃。 虽面带丝丝皱纹,却掩盖不住其绝代无双睥睨天下之气。 而另一人,身着银衫素衣,身形修长婀娜。 近看之下,竟是一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子。 女子看不出年纪,头戴木簪,缕缕青丝垂肩。 双目如凤,神色漠然。 此刻站于露台之上,冷漠的注视着锻造阁下发生的一切。 “月掌门,此子不会就是在儒祭中夺魁的李长辞?”长发中年看着下方,嘴上竟出现了一抹笑意。 “没想到武安侯竟然还认得一个小捕头?” 此女子眉眼一挑,轻语道。 “哈哈,在儒祭中夺魁的那首诗,近来我也听说了,想来欧阳那老小子这段时日恐怕是高兴的连觉都睡不着了。” 女子听到此,没有接话,反而冷言道:“武安侯不去调查那圣人降世的真相,不知今日到我这天工宗有何贵干?” 那中年一听,只笑道:“月掌门,谁人不知在这京都你天工宗是无所不晓,这圣人降世,不知贵宗如何看待?” 听此,那银衣女子美眸闪过一丝微光,不过只是言道:“圣人之事,哪是我等可以知晓,恐怕这次让武安侯白来一趟了。” 那中年听言,也无异色,笑道:“连月掌门都不知?” “我天工宗落足京都,数百年来只求有一块栖身之所。”说罢,这女子难得看了眼一旁黑衣中年,“而天下之事,我宗已不再关心,武安侯想了解圣人真相,是来错地方了。” 那中年闻言,只哈哈一笑,也没再追问。 随即,二人看向下方远处,一时无话。 第166章 蛊惑 此刻,场中的李长辞,见刚才那十几道巨型刀气又被对方轻易击散。 心道是时候使出全力了。 这折燕刀中的怨魂,到现在他还没感到有任何影响。 难不成察觉到脑中那大佬的存在,被吓得闭门不出了? 没再多想,李长辞这时,只见其纵身一跃,跳向空中。 随即,折燕乱舞。 劲气狂出。 霎时间,漫天刀气。 蓝白之光更显! 在场众天工宗门人见此,大多数人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甚至一些已达后天第二境术法境的门人,见这满场刀光,心中也是有些惊叹。 眼前这李长辞的这一轮刀气,就是让他们来接,也不一定能安然接下。 而此时,那秦童和魏彩星也在人群中观看。 两人见李长辞竟有如此实力,眼神皆是震惊且复杂。 魏彩星好歹现在也到了后天明慧境,见此还能保持从容。 而那秦童,却是连后天境都没到。 见到前方无数刀光,神情中顿时带着丝丝后怕之色。 这郊县捕头,武道修为竟这般厉害。 若是让他站在陈罡师兄的位置,恐怕瞬间就被大卸八块了。 李长辞刀光连绵不绝。 就像不要钱一般,疯狂的朝陈罡砍去。 只见后者这时已是祭出了第二柄泛着紫光的长剑。 一金一紫,在其周围急速飞驰,将靠近的刀光一一击散。 陈罡眼中,此刻也难得开始有些认真起来。 这李长辞,虽说目前只是后天行气境,但现在发挥出的实力,他竟感觉直逼出体。 看着前方无数刀光袭来,他感叹就是有那折燕刀在手。 也不可能做到如此。 也幸是这小子还是行气境。 他还能轻松应付。 若是个出体境的武者,今天自己,可就不好过了。 暗自庆幸 而李长辞此时,状态愈发向好。 落地后,手中折燕不停,一波一波的刀气离体,就直冲那陈罡而去。 算下来,这时他已斩了接近半百之数的刀气。 感受着全身各处穴道,只觉周身劲气已是消耗过半。 这折燕的怨魂,怎么还没出现? 就在此刻。 李长辞听到一道莫名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呵呵!小弟弟,尽力挥砍,尽情释放,这黑白颠倒的世界,就需要你来打破!” 伴随着话语,李长辞只觉神魂一滞。 这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句一句影响着他的心智。 “没错,没错!小兄弟,快砍!注入你的劲气,对方就快不行了,你就要成功了!” 第一道声音刚结束,第二到声音紧跟而至。 “快杀了他!快杀了他!挥刀!挥刀!” “小友,注入劲气,快注入劲气!就差一点就击败他了!” “放心!有我们在,你不会输的,小兄弟,上,别怕!” 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声音纷沓而至。 李长辞听着耳边那充满诱惑,萦绕不休的各色杂音。 顿感心中突然冒出一股热血之意。 浑身劲气突然急速涌动,如不受控般就朝手中折燕流去。 此刻,李长辞双目已出现丝丝微红。 这道道蛊惑之音,仿如能浸入灵魂一般,让他神智迷离。 只见这时,他手中折燕突然大起大落。 一道道泛着蓝白之光的巨大刀气,就如同不要命的往前招呼。 双目此刻已然半红。 盯着陈罡。 李长辞竟莫名生起一股区区御物,也敢在他面前逞凶的豪情壮志。 而陈罡,见突然变化的巨大刀气,顿时两手同时指挥,控制这一金一紫两柄飞剑防御。 压力徒增。 而这突然变化的瞬间。 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小子,怕是着道了! 看着前方李长辞表情漠然,眼神泛红。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对方毕竟只是行气境的武者,没有融魄境武者的强大神魂。 这妖刀中的怨念,定然是已将他影响。 周围之人,盯着李长辞那疯狂斩击的模样,皆是咽了咽口水。 这真是个行气境的武者吗? 就是他们炼气术法境的门人,怕是也难敌! 站在前方的林晴岚,此刻似乎隐隐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不好,先生已经被怨魂影响了!” 刚说完,一旁穆不凡顿时神色一惊。 看向李长辞,只见后者手握折燕,大开大合。 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气一般,疯狂的往外输出。 “林师姐,陈师兄怎么还不出手阻止!” 见此情形,穆不凡心里着急。 这样施展,恐怕马上劲气就会消耗一空。 林晴岚也是俏眉一皱,道:“可能是先生刀气现在正盛,陈师兄一时不好出手。” 穆不凡闻言,神色凝重。 现在这试刀,他们这些后天第一重明慧境的炼气士已然是完全插不上手。 两人面带忧虑,看着陈罡,希望后者尽快出手制止。 而陈罡,此刻却是有些为难了。 不是他不想上去击晕对方。 而是现在对方刀气正强,他也只才刚到御物。 这刀气若是打实,还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 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现在这刀气,已然是有几分出体境之威了。 还要小心一些。 别到时候挂点彩,他这个锻造大师兄实在是拉不下面啊! 想明白后,只见陈罡突然单手一挥。 一件类似金钟状的法器突然出现在其身前。 随即法诀一打。 这金钟便溜溜一转,发出“咚”的一声。 化为一道巨大金钟虚影将其完全罩住。 有此法器护体,想来是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外面两柄飞剑还在急速飞驰。 击破这一道道刀气。 陈罡此刻,顶着金钟虚影,就慢慢向李长辞走去。 走的闲庭惬意,似乎完全没打对面的刀气放在眼中一般。 周围众天工宗弟子见此。 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 不愧是他锻造一门的大师兄。 果然实力不凡啊! 对方李长辞就是再疯狂,也难以伤害其一丝寒毛。 而林晴岚两人见状,才算是出了口气。 陈罡师兄总算是动了。 此时,在李长辞一阵不要命的输出过后。 周身劲气已然消耗了十之八九。 “对对!就是这样!继续,继续!” “对方就要完了!再加把劲,用力!” “小弟弟,不要停,继续砍,那人就要死了!” 耳边这些杂音此刻是愈发嚣张。 见李长辞劲气已所剩不多。 疯狂的在其耳边蛊惑。 而李长辞本身,此刻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开始竭力控制心神,准备与这些怨魂对抗。 而就在此时。 这些怨魂似乎触碰了什么底线一般。 一股疯狂的吸力突然从李长辞头部发出。 折燕刀中隐藏的道道冤魂。 对这吸力几乎无法招架。 直愣愣就被拽出,朝李长辞头部涌去! 第167章 清除冤魂 “啊!!!这是什么?!” “怎么回事?好强的吸力啊!!” “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啊!我喜欢这里!!” “这小子!不对劲!大家撑住啊!!” “兄弟们,不要怕,咱们和他拼了!!” 随着脑中吸力不断增强。 这折燕刀中的怨魂,虽还做着顽强抵抗。 但在脑中大佬这强势的吸力之下,顿时哀嚎遍野。 通通被卷入李长辞脑中。 不到一个呼吸间,这折燕刀之前残留的怨魂。 竟已全数消失,成了李长辞脑中大佬的口粮。 这时,李长辞双眼红色逐渐消散。 耳朵也恢复了清净。 “刚才,差一点还着道了。” 回过神来的李长辞,背后还残留着一丝凉意。 不是他不想抵抗。 而是这些怨魂似乎能控制他心神一般,让他本能的就相信他们。 难怪这折燕刀能连续吸死三任主人。 这样蛊惑心智,就是连他差点也扛不住啊! 不过还好,大佬出手了。 他就知道,这饥渴难耐的大佬。 对这些怨魂,定然是感兴趣的。 想罢,李长辞立即停下了手中折燕。 只见前方。 陈罡顶着巨型金钟虚影,正朝他走来。 他立即喊道:“陈兄,我劲气已快耗尽,想来这折燕刀并没有影响我。” 这一声呼喊,让前方陈罡顿时身形一滞。 怎么突然就停下了? 他有些懵,刚才不是还不要命的在释放刀气吗? 见李长辞已收手,他无奈只好收回飞剑和金钟。 走到李长辞身前,一个劲的就盯着对方看。 “不对啊,刚才你明明被那些怨魂蛊惑了,怎么突然就没事了?” 见李长辞神情自若,眼目清明。 且已收刀回鞘。 陈罡顿时就觉这事,有些不对劲。 李长辞此刻,只笑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正常。 不然万一这逼硬说自己被影响了,要赖账岂不是就不好办了? 再说他现在已经把折燕刀中的怨魂消除。 算是出过力了。 这要是不给他,他不接受。 再看了一阵,陈罡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这李长辞,现在确实是正常的。 这时候,周围天工宗一众见两人突然就不打了。 一开始还有诧异,不过转念一想。 似乎也明白一些。 陈罡师兄乃是御物境高手,且对方刀气难伤其分毫。 见对方临近,那李长辞估计是主动认输了。 陈师兄不愧是他天工宗锻造阁魁首。 一个小捕快就是再强,怎么可能是其对手。 平添笑柄罢了。 外围的秦童和魏彩星见两人停手,只是冷哼一声。 心中想法和众人差不多。 皆是认为这李长辞见势不妙,认输了而已。 毕竟,刚才哪方占优势,可是显而易见的。 两人分别走到林晴岚身边,各自道了一声“师姐”后,便跟随后者往李长辞身前走去。 “李兄弟,刚才你真没有被那些怨魂影响?” 陈罡此刻,盯着李长辞,眼中还是有些不信。 他刚才明明看见对方脸上有些疯狂之意,且双目还有些泛红。 他乃是炼气御物境,神清目明。 不可能看花眼! “陈兄,真没有,刚才我只觉此折燕越发称手,便多用了几分劲气而已。” 李长辞只得将大佬吸魂的事隐去,随意找个理由搪塞。 陈罡闻言,摸了摸下巴,有些疑虑道:“就只是如此?” “陈兄啊,这事关性命,我怎么会胡说呢?” 李长辞打了个哈哈。 虽然还有些不信,但眼前李长辞确实没有受任何影响,如常人一般。 这就让陈罡有些难以接受了。 别人三个人,其中还有个出体境的高手。 结局都是死翘翘。 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没事了? 他不信,他不能接受! 他这锻造阁的妖刀折燕,绝不会如此轻易就被驯服! 于是道:“李兄弟啊,将这折燕与我看看,可能是其中的怨魂今日有些懈怠,若是日后在你对敌时突然出现,还是很危险的。” 李长辞闻言,有些奇怪的看了眼陈罡。 怎么回事? 折燕没发威,这人怎么还不太高兴了? 此时,林晴岚和魏彩星几人也走到两人跟前。 前者见李长辞神色如常,并没有被这折燕蛊惑,心里松了口气。 如此看来,先生那老师的真理算是保住了。 陈罡接过李长辞手中的折燕,横竖仔细看了看。 又用手抚摸着刀身,喃喃道:“李兄弟不知啊,这折燕刀是真的很危险,其阵法中的怨魂与那阵法本身如今已融为一体。若是想要将那些怨魂除去,除了将阵法毁坏,别无他法。” “而毁坏阵法,就需要重铸此刀,重铸此刀,也是相当于将这折燕刀本身毁去了。” 说着,他单手上下抚摸刀身,似乎在感受阵法中的怨魂。 摸了一会,结果是什么都没发现。 之前怨魂给他的感觉一丝也无。 这让他眉头一皱,什么情况? 这些怨魂今天没上班吗? 十分不解! “李兄弟啊,今天这折燕有些奇怪,你等一等,我用术法查看一下。” 说罢,陈罡没有犹豫。 左手握刀,右手释诀。 只见霎时间,他头顶就有一丝神识飞出。 直接进入这折燕刀刀中。 既然在外界感受不到,那就分出一丝神魂去里面一探究竟。 若是刀中那些怨魂敢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磨洋工。 一会回去就给他们融了! 真是丢他锻造阁的脸! 陈罡那一丝神识很快就附着与折燕刀阵法之上。 不过左看右探。 却是连一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顿时,他惊了。 怨魂呢?! 就是刚刚在储藏室的时候,他都还对这些怨魂有所感应。 怎么现在突然就没了?! 当这缕神魂将这折燕阵法每一处都查看之后。 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些怨魂,全都不见了! 收回神识,陈罡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今日这事,实在是太诡异了,他现在是完全无法解释。 “陈兄,不知查看的如何?” 李长辞盯着一脸惊色的陈罡,深知对方肯定已知道了折燕刀中的情况。 那些怨魂,此刻定然是一个也无了。 陈罡看着李长辞那人畜无害的神色,有些木讷道:“李兄弟啊,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林晴岚几人听言,皆是有些听不懂。 陈师兄在说什么,这折燕刀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而李长辞闻言,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是如实告之,还是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不会一个回答不好,这逼就耍赖? 盯着陈罡现在那模样,李长辞深感他定是做的出来! 第168章 折燕刀到手 思考片刻,李长辞答道:“陈兄,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听不懂,我什么也没干啊。” 说实话肯定是不能了,脑中大佬是他最大的秘密,打死不能说。 只能暂时装傻了。 要是对方敢耍赖,他就去找天工宗那掌门理论理论。 陈罡一听,神色逐渐有些严肃,看他的目光中还有些不信的神色,“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折燕我才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能做什么呢?” 李长辞说的一脸认真:我那么正直怎么会干坏事呢? 陈罡听言,半信半疑。 狐疑的看了看李长辞,随即又端详了一下手中折燕。 姑且相信了李长辞的话。 不过要说折燕刀中怨魂到底在哪去了,他还是茫然不解。 最终想了想,算了,那些怨魂没了自然也是好事。 随即道:“李兄弟啊,不瞒你说,这折燕刀里的怨魂,似乎都消失了。” 此话一出,林晴岚穆不凡皆是面带意外之色。 如此说来,岂不是说这妖刀折燕,此时成了一把正常的法器了? 李长辞听言,赶忙接过话题道:“消失了?陈兄啊,如此甚好,看来老天都想将这折燕交到我手中啊,哈哈!” 在场几人中,魏彩星和秦童则是一脸懵。 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不成这小子还选了这把折燕妖刀? 不知道这是不祥之物吗? 此刻,陈罡神色还是有些凝重,正色对众人道:“虽说这折燕现在里面的怨魂都已消失,但还是改变不了这妖刀的性质。” “你们不知,这折燕刀中的怨魂,皆是死在此刀下那些死者的一丝残魂,这残魂乃是他们生前最为执着的一丝性格,极难去除。” “李兄弟,若是以后你用此刀斩杀了敌人,那这刀身中变异的阵法说不定还会吸收那些死者残魂,最终仍是有被蛊惑的风险。” 这时,附近一些天工宗弟子见这几人围在一起不打算走。 皆是上前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听闻锻造阁大师兄要将此刀交给李长辞时。 大家顿时心中一惊。 这妖刀折燕,竟又要与人使用了? 之前不是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吗?! 李长辞听言,心中却是呵呵一笑。 这种小问题,直接交给大佬就行了。 若是那些死者魂魄被这折燕过滤吸收一下,说不定对那大佬来说还平白加了佐料。 更入味了也说不定! “陈兄啊,你就放心,这折燕若是交到我手中,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李长辞笑言,“你看,今天这些怨魂就莫名其妙消失了,说不定我天生就能克制他们也说不定。” 见对方如此说,陈罡也是不好再多言,只道:“唉,既然李兄弟如此中意这折燕,那这第二件法器,折燕刀,就交于李兄弟了。” “不过李兄弟以后在使用时定要时刻注意,若是感觉使用时出现任何问题,切记不能冲动,此事有关性命,切记切记。” 说罢,他便将那折燕还与了李长辞。 后者握着漆黑刀鞘,心中自然是欣喜。 得此宝刀。 以后他的战力提升数倍不止。 这趟天工宗之行,还真是来对了。 光是锻造阁就拿了两件法器。 虽然那金灿灿的裤衩稍微有些不如他心意。 但好歹也是实打实的上品法器,防御力又强。 不错,不错! 这时,只见陈罡又掏出一柄小型飞剑。 飞剑只有巴掌长短,剑身暗黄,上面画有未知符文。 “李兄弟,为以防万一,这传讯飞剑就先放在你那里,若是到时候事出紧急,注入劲气扔上天便行,他自会飞到我处。” 李长辞接过这飞剑,心道这陈罡还真是想的周全啊。 生怕他出事,从师父那传承的那些知识就此断绝。 这时陈罡突然又想到什么,只言:“对了,若是你触发了那金丝软内的光阵,这飞剑可飞不出来,有情况的话,需要提前扔出这飞剑。” 李长辞点头答应,随即将这传讯飞剑和妖刀折燕一并收入了储物袋。 这一幕,直接就让魏彩星和秦童惊呆了。 什么情况? 陈师兄把这折燕妖刀给了这小子也就算了。 但怎么还要送传讯飞剑? 就是他们天工宗弟子,也没见陈师兄如此大方啊! 无法理解。 林晴岚见此,心里点了点头。 陈师兄想的还是周道,若是以后那些怨魂再现,有传讯飞剑在也算有个后手。 不至于就丢了性命。 做完这一切,那陈罡才觉得此事算是妥了,便笑道:“李兄弟啊,这火石灰如此神异,想来应用之处不再少数,若是尽心研究,说不定还能额外为我大齐百姓谋得一些福祉,这都多亏了李兄弟啊。” 李长辞闻言笑道:“哪里哪里,这火石灰交到陈兄的手中,真乃是恰到好处,正合适!我师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定是会为我这一举动感到欣慰。” 言罢,众人皆是面带异色的盯着李长辞。 这小子刚才在哪锻造室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陈罡闻言,也是看了李长辞两眼。 心照不宣。 “不知李兄弟还记得你那师父当初造这神威火炮是何模样吗,可否告之一二,也好让我再完善一番。”陈罡笑着道。 李长辞听言,心道这火炮模样其实并没什么干系。 只要火药用对了就行,不过这次见这陈罡没有为难他,直接就让出了折燕。 还送了把传讯飞剑应急。 故还是想指点一二,也好让他明白自身的价值,方便以后再来。 于是道:“陈兄啊,当时虽然我还小,不过还是记得师父说这火炮其实形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火石灰的运用。” “想来陈兄那火炮发射的炮弹中,应该是装着陈兄自研的爆炸物?” 陈罡闻言,点头称是。 李长辞见此,笑道:“其实那炮弹中,也是也是可添加这火石灰的。” “此话怎讲?” 陈罡有些疑惑,这配出的火石灰他刚才是见过的。 推动炮弹是很好,但若是论爆炸,威力还是差一点。 “哈哈,其实陈兄以后多实验几次自然也是会知道,刚才我给陈兄的配方中,若是将其中硫磺的比例提高,那么这火石灰的爆炸能力,也会随之提高,自然可作炮弹中的爆炸物用。” 见对方此刻一脸惊异,李长辞接着道:“而若是将那碳粉的比例提高,后续又可将其制成燃烧引线,陈兄深谙锻造之法多年,想来懂我说的是什么。” 言毕,那陈罡僵在了原地,脑中似乎在奋力思考着什么。 突然,只见其双眼一亮。 似有明悟之状。 随即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没想到这火石灰,竟是如此神异!” 待其冷静下来,只对李长辞道:“李兄弟师父之才,可比日月星辰!” 李长辞闻言,呵呵一笑。 若是以后他没师父这事曝光了,不知道会不会又疯掉一个。 第169章 林晴岚的疑问 随后,那陈罡由于着急回去研究火石灰。 再次互吹了几句后便告辞回他那锻造阁了。 而在场剩下之人,包括周围的一群天工宗弟子,皆是面带诧异的看向李长辞。 这小子,怎么懂得这么多? 他那师父,还真是经天纬地之才? 魏彩星此刻,俏脸微沉,银牙紧咬。 刚才李长辞与那陈罡师兄所说的话,她是全程听在耳里。 虽然她是极度不愿意相信这小子有真材实料。 但现在的情况,让她不由得不相信了。 而那林晴岚,此刻心中却是有些急迫。 李长辞的才华,连陈罡师兄都赞叹不止。 那对方所知道的真理,说不定远远超出她的认知。 想到这,林晴岚心中虽说有些迫切,但表面还是平静道:“先生刚才一战,想来是有些累了,不如就此到我求真阁休息一番。” 李长辞闻言,心里一笑。 这林师姐,想来是对那世间真理按捺不住了。 于是便道:“林姑娘好意,在下却之不恭。” 听言,林晴岚顿时面带喜色。 先生不拒绝,那就是愿意为她讲解真理了。 此番人多,林晴岚没多留,径直就带李长辞往她求真阁走去。 而穆不凡魏彩星两人,也都是跟了上去。 前者视李长辞为同道中人,柳巷霸主。 来他天工宗自然是要时时相陪。 而后者,却是不服气,想再看看这李长辞到底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至于秦童,本就是求真阁弟子。 暂且也只有跟着一并往求真阁走去。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李长辞不是一般人。 不仅武道实力不凡。 连那陈罡师兄都对其如此客气。 是他暂时惹不起的人。 只有先忍气吞声了 求真阁,二楼实验室。 这是一处宽大的房间,光线明亮,下方摆放有数十桌椅。 像是上辈子的教室。 李长辞被安排在一处桌椅上坐下后,只见林晴岚对一旁秦童道:“秦师弟,快去给先生上杯茶来,顺便拿点糕点,先生一路辛苦,方才又经历对战,定是有些乏了。” 那秦童听言,顿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不过见林师姐神情严肃认真,也只有去了。 唉 他那朝廷三品大员的父亲,拼了老命才将他送入天工宗做了求真阁的弟子。 没想到来了。 竟然尽是做一些看门端茶的活。 以前他在家里的时候,享受的可都是他啊! 不过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脸上还是笑嘻嘻道:“好勒,林师姐稍等,我这就去厨房准备。” 说罢,一溜烟就跑出了房门。 没办法,眼前全是他惹不起的人 魏彩星和穆不凡也找个了位置坐下,现场四人,正就是当时在清河县酒楼的几个。 这时,只见林晴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从衣口拿出了她的储物袋,随即从中取出了一捆暗红细绳。 红绳绕成一圈,粗看之下约莫两三米长。 “上次蒙先生教授真理,让我受益匪浅,这缚魂绳虽只是中品法器,但却是仿制我宗捆仙绳而制,即使面对后天第二重境界的高手,也能困住些时间,请先生不吝收下。” 这突如起来的一幕,顿时让李长辞一愣。 当时不是已经给过储物袋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李长辞便明白了。 这林姑娘,看来一路走来已是明白他的作风了。 这时要提前给自己搬台阶。 好让他一会老老实实开口啊! 林姑娘,太懂事了 李长辞这时看着一脸真诚的林晴岚,竟生出了一丝于心不忍的冲动。 这么漂亮又懂事的姑娘,还是天工宗求真一门的魁首。 他此刻都想送给对方一些知识了,不然传出去还以为他欺负别人。 “林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真是让在下受之有愧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还是默默接过了这缚魂绳。 别人姑娘都送到面前了,不要就相当于驳了对方的好意。 而且,拒绝的话,万一以后不给了怎么办? 见李长辞收下,林晴岚心中一喜。 对她来说,法器不缺,修为才是最重要的。 “先生哪里话,先生之大才,我还想再向先生讨教一番呢。” “好说好说,林姑娘如此诚意,想来就是违背师父的嘱咐,也不能辜负林姑娘的一片赤诚。” 两人这波对话。 直接就让魏彩星看傻了眼。 林师姐,什么时候也和陈罡师兄一样了。 还提前送? 穆不凡此时倒是显得镇定。 长辞兄的作风,他懂。 此刻,这修炼室外已然聚集了一些观望的求真阁弟子。 对于林晴岚的行为,虽说大多数人感到不解。 但之前去过锻造阁的几人还是看出了些门道。 他们平日里沉稳威严的大师姐,恐怕是要向陈罡师兄一样,送上法器让这李长辞解惑了。 好贼子。 骗吃骗喝骗到他求真阁来了。 大师姐怎么还主动上钩啊! 这时,秦童屁颠屁颠端着茶水,挤过人群走了进来。 “李捕头,请用茶。” 盘子上的又一把茶壶,四个杯子,还有一碟精美点心。 不过秦童说完,只默默的站在一旁,并没有帮李长辞倒茶。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李长辞也没说什么,只笑着将四个茶杯翻正,给在座几人一一倒了一杯。 不过林晴岚现在却是没什么心思喝茶。 见李长辞不拒绝,她心中那求知欲已是翻涌澎湃。 随即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瞒先生,上次先生教授的实验,这段时日我已是做了数遍,已能准确的测量空气中活气与死气的比例。” “很好,林姑娘天资聪慧,自然能完美重现这实验。” 李长辞喝了口茶。 “不过先生,虽然这实验已能证明真理,但有些疑问,晴岚还想请教先生。” “但说无妨,林姑娘今日诚意满满,在下定是知无不言。” 林晴岚听言,随即眼神闪烁道:“请问先生,吸水实验中,这盆中清水,为何会在活气耗尽后被吸入瓶中?” 闻此,李长辞呵呵一笑。 这个问题,他就知道这林晴岚定然会问。 第170章 解惑 “林姑娘,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凭你自己应该就能想明白。”李长辞笑道。 “我自己?” 林晴岚不解,对于这个问题,她这段时日一直在想,却始终不得要理。 先生为何如此说? “这样说,林姑娘平日可有用浴桶沐浴?” 听此,林晴岚顿时脸色一红。 不过见李长辞神色无任何不敬之处,便只小声道:“自然是有的。” “好,那林姑娘应该是记得,当人进入盛水的浴桶时,水面会比之前高出一截,不知林姑娘可知这是为何?” 听言,林晴岚神色一滞。 如此简单的问题,先生为何要问? 不过她还是认真答道:“有东西进了水中,自然就将水面压了上去。” “很好。” 李长辞笑道,“这个压字,林姑娘用的甚是精妙,想来林姑娘果然是天赋非凡。” 突然被李长辞夸奖,林晴岚眼神疑惑,有些不能理解。 “哈哈,林姑娘再想想,浴桶中的水面能被压上去,那盆中清水,为何不能被压上去?” 此话一出,林晴岚顿时一惊。 似乎李长辞的这话,让她突然抓到了一丝契机。 压? 没错。 那瓶中的水面,可能也是被压上去的。 想到这个可能,林晴岚双眸一亮。 甚至就连她那修为瓶颈,似乎都松动了一丝。 美眸死死盯着李长辞,林晴岚略带激动道:“先生的意思,难道盆中清水进入琉璃瓶,也是被压上去的?” 见对方已有所悟,李长辞点了点头,道:“没错,这瓶中水面,的确是被压上去的。” 听李长辞确认,林晴岚心中顿时一震。 竟然真的是如此道理。 不过当她再仔细一想,却是发现这两者似乎还是有些不同。 这盆中清水并没有任何物体放于其中,却为何却能自动将清水压入琉璃瓶内? 这,还是让她有些困惑。 不过作为求真一门的魁首,此刻她很快便想到了之前那实验的细节。 再结合李长辞刚才说的话,她迅速就总结出来了这真理的关键之处。 琉璃瓶中活气耗尽,瓶中水面便被压了上来。 这二者,难道有什么关联? 李长辞见林晴岚陷入沉思,只在一旁默默微笑。 而魏彩星,见林晴岚被李长辞几番话语说的陷入沉默。 对着李长辞,又是嘟嘴哼了一声。 看样子,林师姐又要被这小子骗了。 她作为药理一门的弟子,本就对这些知识丝毫不感兴趣。 见李长辞每每几句话就让这些平日她尊敬的师兄师姐为之动容。 心里可谓是极度不平衡。 这个捕快,明明这么讨厌,怎么却总是受厚待。 反正她就是看不惯这人。 穆不凡虽也不是求真阁的人,但这时他也能感受到李长辞话语中的不凡之处。 见林师姐听其两三句话就陷入沉思,心道长辞兄弟果真是奇人也。 这时,林晴岚似乎又有所悟,突然眼含精光道:“先生,难道这空气中,有什么无形之物,能将这琉璃瓶中的水面压高?” 李长辞闻言,心道这林姑娘心思确实聪慧。 如此短时间,就能粗略的将这大气压的疑问提出来。 不过以这方世界对物理学的认知水平,要短时间完全想出大气压的概念,恐怕是不可能的。 既然收了对方的东西,他还是要说点干货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于是笑言道:“林姑娘果然聪明,还是察觉了,没错,按照我师父的说法,我们平时呼吸的空气,的确是存在压力的。” “你口中所说能将水面压高的无形之物,其实就是空气本身。” 言罢,林晴岚美眸阴晴变幻。 这突如其来的理论,让她心神一震。 李长辞继续道:“之所以琉璃瓶中活气耗尽,会将水吸入瓶内,正是因为瓶中空气少了这一份活气,压力就比外面的空气低。” “内外压力不平等,这就是燃烧吸水的根本原因。” “还有,我师父称空气本身的压力为,大气压!” 此话一出,林晴岚顿时如遭雷击。 接着双目连连闪烁,胸口起起伏伏,仿佛听闻了什么大道真理一般。 大气压?! 这新颖的词汇,虽说她不曾听闻。 但其中蕴含的真理,此刻似乎都已能让她触及一般。 “还有,没有空气的地方,我师父则称为真空,既然没有空气,也就不存在气压。” “之前教授林姑娘的实验,琉璃瓶中的若是那五分之四的死气也消失的话,那琉璃瓶内就处于这所谓的真空状态,其压力也就不复存在,而结果,就是外界的大气压,会将盆中清水压满整个瓶子。” 李长辞说完,林晴岚一时竟听得走神。 美目闪烁变化,似乎头脑中正在急速消化李长辞刚才说的话语。 门外求真一门子弟听言,却是完全听不懂李长辞在说什么。 世间万物之真理,无穷无尽。 不可能每个求真一门的弟子都要求做到全知全能。 故在求真一门弟子开始修炼时,都会先找到一个单一的研究方向。 争取在这一个方向上,做到深究其理。 之后研究透彻后,再以这个方向为基点,发展另外的研究。 这也就是这这些求真一门弟子不明白李长辞话语的原因。 因为他们并没有选择林晴岚这个研究方向。 而林晴岚,此刻檀口轻动,默默念着“大气压”,“真空”两个字样。 眼中精光流转,似乎只差一步就能参透李长辞所说的真理。 后者见状,淡然一笑,只道:“我们周围看似无物,却是充满空气这一无形之物,无形之物,也是物质,也有重量,故也有压力。” “看似无形却有形,林姑娘,明白了吗?” 本来正在关口瓶颈的林晴岚。 此刻被李长辞一点,顿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思想的壁垒瞬间轰塌。 没错,这空气也是物质,和寻常物体一样的物质。 大气压,真空。 原来是这般意思! 此刻,林晴岚被李长辞话语一点,已然粗略的领悟了这两个字样的意思。 “看似无形却有形,先生,晴岚明白了。” 此时,就在林晴岚理解了李长辞所言之时。 其周身瞬间就出现了一股无形能量,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林晴岚身处其中,一时间竟如谪仙降世一般,青丝飞舞,光华绽放。 穆不凡与魏彩星见此,顿时心中一惊。 林师姐竟然在此时,破境了?! 第171章 术法境 此刻,林晴岚身处元气洪流中,坐于前方,美目紧闭。 李长辞今天的一番真理,竟直接就让她突破瓶颈,进入到破境的状态。 这时,她周身元气涌动,气海处,本是稀薄的元气流。 现在已是如云雾一般浓密。 这正是突破至后天术法境的现象之一,气海如雾,浓厚凝实。 四周元气还在不断渗入林晴岚的气海。 李长辞坐在对面,心中暗道这求真一门的功法还真是奇特。 一旦悟得所谓的真理,这境界立马就能提升上去。 也不知这求真一门的功法是什么原理。 不过李长辞也没多想,毕竟这方世界玄妙无比,有什么都不奇怪。 并且这求真一门的功法,正是最符合他的长处。 看着眼前正在破镜的林晴岚。 李长辞心里欣慰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求真一门还有没有长老什么的高层人士。 若是有,让他来讲解一番,收获定是更为巨大。 这求真一门,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终身食堂! 而门外一众天工宗弟子,此刻见他们这大师姐被那李长辞指点后,竟然直接开始破境。 心中不可谓不震惊。 他们求真一门的功法,除了一些常规操作,能快速提升修为的,就只有勘破世间真相。 很明显。 他们这大师姐,在刚才,已然是悟到了所研究的真理。 这李长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前有陈罡师兄的火石灰,现又有林师姐破境。 此刻,李长辞在这些求真一门的弟子心中。 形象突然就扭转了过来。 成正面人物了! 不多时,林晴岚周边的元气涌动逐渐沉寂了下来。 这时,她神清目明,周身上下更显超然脱尘。 已正式到达了炼气后天第二境。 术法境。 林晴岚感受着气海那凝实的元气。 心中惊喜不已。 没想到,这破境来的竟然这般突然。 如此一来,她这求真一门的大师姐才算是真正站稳了跟脚。 本来她担任这求真一门的魁首,就多多少少靠了她那掌门师父的关系。 门中一些资历老的弟子虽表面上恭敬。 但心中却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服。 此番过后,她在求真一门的魁首地位,再也无人质疑。 而这一切,都得多亏了李长辞的教授。 “先生指点之恩,晴岚今后必不会忘记,多谢先生!” 这是她发自肺腑的感谢之言。 情真意切。 而李长辞见对方成功突破至术法境,便笑言:“林姑娘不必如此,这也归功于林姑娘自身悟性不凡,若换成了其他庸人,就是我说的再多想来也无济于事。” “还有恭喜林姑娘晋级成功。” 林晴岚见对方不揽功劳,心中对李长辞更是尊敬。 先生不仅学识渊博。 品性更是胜于常人。 这一次,她仅仅只赠送了一件中品法器,先生就帮她破了明慧境的壁垒。 想那陈罡师兄之前可是足足花了两件上品法器,才让先生开口,给他讲解了火石灰的配方。 如此看来,先生对待她,远比陈罡师兄要照顾得多。 想到此,她心中更是感激不已。 “先生,请受晴岚一拜。” 林晴岚言罢,就打算欠身行礼。 这一幕,愣是让魏彩星穆不凡和门外一众求真阁弟子看傻了眼。 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林师姐吗? 李长辞见状,连忙起身上前搀扶。 “林菇凉,何必如此啊。” “这些真理,如今林姑娘得知,才算是找到了最好的归处。” “不然一直放于我处,岂不是浪费了它们的价值。” 李长辞搀着林晴岚柔弱无骨的手臂,缓缓扶正。 闻着对方传来的淡淡芬芳,他继续言道:“林姑娘以后,可不得再如此,我只是个县城捕头,不值得林姑娘大礼。” 而林晴岚被李长辞一扶,顿时俏脸有些微红。 见对面执意不肯,她也只好作罢行礼的打算,只恭敬道:“先生知识渊博,真是天纵奇才,若是以后先生遇到困难,定要到我天工宗求真阁,到时候晴岚定会倾尽全力帮助先生!” 李长辞见对方止了行礼的打算,也是笑着回到了座位。 如此看来,这又是获得小迷妹一枚。 “哈哈,多谢林姑娘好意。” 这一趟天工宗之行,李长辞只觉收获颇丰。 不仅得了两件上品法器,一件中品法器。 还认识了天工宗各门俊杰。 虽说这药理一门的魏彩星还是那般脾性。 但至少,其他三门皆是有熟人了。 不错。 如此一来,他李长辞在这京兆府,也算是背景不俗了。 此刻,门外一众求真阁弟子见他们的大师姐突破成功。 心中顿时也火热了起来。 一些同样修为遇到瓶颈的人,甚至都想冲进来让这李长辞现场给他们也讲解一番。 这时,门外的躁动,引起了林晴岚的注意。 先生在此,若是她一人独享的话,想来之后会让众门人心有芥蒂。 不过先生今日已然说了很多,若是再讲,恐怕有失礼仪。 罢了,就看他们的造化。 想罢,林晴岚随即对门外一众弟子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进来。 至于先生之后给不给他们解惑,只得看先生意愿了。 在得到林晴岚示意后,门外那些眼红的弟子瞬间就冲了进来。 一股脑的来到李长辞面前,齐齐行了个礼。 “先生大才,求先生给小弟指点一二!” “先生,在下困于炼气巅峰多年,一直未能悟透真理,求先生解惑!” “先生刚才之言,让在下心驰神往!不过在下心中仍有些疑问,求先生指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就让前方李长辞无从回答。 什么情况? 怎么一下子都来了。 这是要他给这些人批发升级吗? 林晴岚在一旁,看着有些为难的李长辞,顿时心生歉意。 不过这些都是她的师弟师妹,若是能得到其指点,对他求真一门来说,也是好事。 机会她是给了,就看这些师弟妹能不能把握住了。 “这个大家等一等,稍安勿躁。” 李长辞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这世间真理,都是我师父所授,而我师父临死前专门叮嘱过我,让我不得随意与别人说。” “之前给锻造阁的陈罡兄和你们师姐林姑娘讲解,已是破了例,违背了师父的嘱托。” “若是再说,我师父泉下有知,定是不会原谅我啊!” 李长辞说的极为恳切,似乎这事十分重要一般。 不过心里却是暗道,这些人比那林姑娘是差远了。 还是不懂事。 不给点好处,就想来吃白食? 他李长辞可不当这冤大头。 旁边林晴岚见李长辞如此说,心中庆幸刚才提前就送了法器。 若是先生对她也这样,那她这术法境,就不知何日才能突破了。 前方一众求真阁弟子见李长辞这话。 顿时心中焦急异常。 先生这是不想给他们讲解啊。 不过人群中也有聪慧之人,想到了刚才林晴岚送法器之事。 其中一名面相富贵的青年立即就从衣口掏出了两张闪着金光的纸票。 径直就走到李长辞跟前,“先生来我天工宗,讲述了这般久,应该肯定是累了。” “这小小心意,请先生收下买点茶水,润润喉!” 李长辞一瞥。 心中顿时一惊。 这是,金票? 还是一千两的?! 待其确认后,顿时欣慰的看了看眼前小伙。 不错不错,还是有懂事的啊! 第172章 再次解惑 看着眼前这长的富贵圆润的小胖子,李长辞笑着点了点头。 两张一千两的金票,那就是相当于两万两白银。 且只多不少。 看样子天工宗这些弟子都是富的流油啊,随手一掏就是万两起步。 “哈哈,这位小兄弟,你这样让我很是为难啊!” 李长辞看着这身穿白衣的圆润年轻人,一时也不好马上接过来。 而那微胖青年见李长辞话风似乎松了些,顿时喜形于色。 果然是这样。 有戏! 于是满脸堆笑,恭维道:“先生无须为难,今天先生来我宗观游,所讲知识理论已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一番,这微末心意,先生务必要收下。” “不然我白白听先生讲授了这么多,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这青年说完,双手举着这两张金票,恭敬的递在李长辞面前。 那模样,似乎后者不收他就不走了。 李长辞见此,哈哈笑了两声。 这小胖子,很有前途嘛。 对方双手高举的金票此刻闪着光花,李长辞盯着,还是默默摇了摇头。 如此这般,不收,实在是对不起对方这满满诚意! 接过金票,拿在手中端详,李长辞轻声道:“唉,小兄弟既然如此客气,我也不好辜负了小兄弟的美意。” “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见李长辞收了金票,又问他姓名,这青年顿时大喜过望,立即道:“先生!在下乃天工宗求真一门弟子,朝廷工部员外郎姜远方之子,姜韬!” 闻言,李长辞眉眼一挑。 竟是朝廷五品官的子嗣,难怪随手就能拿出两张千两金票。 而眼前李长辞和这姜韬两人的对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侧目。 这姜韬的一顿操作,竟然真的让这李长辞另眼相待了。 看这样子,一会定然会帮姜韬解惑啊。 后方的师弟师妹,皆是用羡慕的神色看着前方的姜韬。 并且想着一会该拿出什么东西,才能让李长辞满意。 林晴岚见此,看了看那姜韬,美眸流露出赞许的神色。 先生的知识,当然不会轻易教授。 姜师弟,还是把握住了机会,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一侧穆不凡自不必说,只是那魏彩星,见有人竟直接拿出金票来恭维那李长辞。 心中叹道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不过她此刻,已经释然了。 李长辞一席话就让林师姐突破至术法境。 这些求真一门的弟子,再怎么迎合李长辞她都不奇怪了 这时,李长辞对前方姜韬笑道:“姜兄弟如此破费,想来定是心中有惑,哈哈,不用客气,今天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若是真有什么疑惑,只管说出便可。” 那姜韬闻言,顿时脸色一喜。 就连面容都变得潮红。 他虽然只是炼气境的修士,未到后天,但却还是卡在了炼气后期的瓶颈,一直不能达到炼气巅峰。 就更别说那后天第一重明慧境了。 今日李长辞在他天工宗,先是帮陈罡师兄解答了火石灰的疑惑。 又是给他们求真阁的大师姐讲解真理,让其顺利破境。 现在,就要轮到他了。 怎能不激动? 调整好情绪,定下心神,只见姜韬此刻恭敬道:“不瞒先生。小弟确是有个问题一直参不透答案,本来此次不想再劳烦先生,但既然先生询问,小弟还是希望先生能帮忙解惑!” 闻言,李长辞呵呵一笑,“姜兄弟无须多礼,但说无妨。” 钱都收了,怎么也要帮帮忙。 他可不是个收钱不办事的人! 这时,李长辞也干脆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反正大家现在都知道他的作风。 再推三阻四的,就落了下乘。 摊牌了。 要让他讲知识,就得拿出诚意来。 姜韬闻言,激动道:“多谢先生!其实小弟的问题很简单,就是天上的雨水到底从何而来!” “一年四季,我京兆府不知会下多少场雨,这些水量,估计就是一条河流也比不过,难道在天上,还有一条无穷无尽的浩瀚江河不成?” “请先生解惑!” 言罢,在场所有人眼中都似乎起了疑惑之色。 这个问题,说实话算是比较大众,他们都能懂。 就是小孩子,偶尔也会向父母提起这疑问。 不过千百年来,却是没有人能真正回答这个问题。 看似平常,却很难解释。 此刻,大家都期待的看向李长辞,甚至就连林晴岚也不例外。 虽说他们研究的方向不是这雨水,但寻常人的好奇心却让他们同样渴望答案。 李长辞听姜韬之言,顿时哈哈一笑,“姜韬兄的问题,巧了,我师父正好与我说过。” 姜韬闻言,脸上顿时充满期待。 盯着李长辞,目不转睛。 而周围人的目光,同样也被李长辞吸引而来。 “此疑问,其实道理很简单。” “首先,天上,是肯定没有江河胡泊的,不过,虽然没有江河胡泊,却又另外一种东西,而这东西大家都见过,那就是云。” 姜韬听言,立即追问道:“先生,莫非这云和雨水竟真的有关联不成?” 乌云至,雨水落。 这些道理,姜韬还是懂得。 只不过这其中的关系,他并不明白。 且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太明白。 “哈哈,云和雨,大家都知道是存在关联的,很好。” “至于这云和雨的关系,其实很简单,因为云就是雨。也可以这么说,云和雨都是水,只不过是两种不同形态罢了。” 听李长辞此言,大家眼中皆是一亮。 而那姜韬,更是如此,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先生,如此说来,那雨水,莫非就是云转化的?” “姜兄弟所言不错,云雨云雨,有云就有雨,这雨水,正是那天上之云所化。” 姜韬见李长辞确认,心中一震。 之前他研究时,本是想到了这个可能。 但如果是云变成的雨,那云又是从哪里来? 想不明白此问题,他依然还是得不出答案。 于是紧张道:“先生,既然云化为了雨,那请问先生,这云又是从何而来的?” 听言,李长辞笑道:“姜兄弟此问题,才是问到了关键之处,这云是从何而来,想来才是姜兄弟想要的真正答案。” 众人见李长辞神色,心中顿时就知对方肯定是知道答案。 这李长辞之才,真乃惊世骇俗。 如此奇人,可以说百年难有! 第173章 答案 “请先生解惑!” 姜韬心中,激动之情已难以平复。 李长辞之言,正是击中了他的要害。 如若此疑问得以解答,他相信这困扰他许久的瓶颈,定是能突破! 而在场一众天工宗门人,此刻皆是直愣愣的盯着李长辞。 这个问题。 他们同样想知道。 就是那素来看不惯李长辞的魏彩星。 此刻那含星点点的眸子也是一动不动盯着前者。 姜韬师弟的这个问题,就是连她也无比好奇。 “哈哈。”看着众人翘首以待,李长辞淡然道,“刚才其实我已经说过,这云和雨,乃是水的两种不同形态。” “雨则是常规形态,也就是水,而这云,则是水的另外一种特殊形态,大家姑且可以认为是水的离散态,是由微小的水滴组成,漂浮在天上的一种形态。” 见众人听得极为认真,李长辞点点头,如老师一般的继续道:“至于这云是从何而来,那就涉及到水的第三种形态,气态!” “气态?!”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而那姜韬,此时脸上潮红之色更甚。 似乎李长辞的话语,让他的心灵受到的极大的冲击。 这气态二字,他冥冥感觉就是他要的终极答案。 “相信大家都知道,若是天气寒冷,这水就会变成冰,其实冰,也是水的一种形态,我称之为固态。” 固态? 这新颖的词汇,众人皆没有听过。 但一些好学的弟子,此时已然默默背了下来。 李长辞的学识,通天彻地。 他说的每一个字,说不定都会在以后的修炼中产生莫大的助力。 “固态的冰,液态的水,我相信大家都是见过,也都知道,但这气态的水,不知大家可有听闻?” 众人听言,皆是面面相觑。 就是连这气态两个字,他们都没听说过。 哪会见过气态的水? 见众人茫然不解,李长辞笑道:“这其实很简单,大家烧水时,在烧开后,是否会见到无数气泡从水下浮出?” 众人回忆后。 皆是一惊。 正是如此啊! 而那姜韬神色顿时一震,似有所感悟,连忙道:“先生,莫非这气泡,就是转化为气态的水?!” 李长辞听言,哈哈一笑,道:“姜兄弟果然是聪慧过人,没错,这开水中的气泡,正是转化为气态的水。” “而且,在高温下,水会更加迅速的转化为气态,这也就是为何开水烧久了,会将水烧干的原因。” 这时,那姜韬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点,直问道:“先生果然大才!请问先生,这转化为气态的水,为何却消失不见了?它们是就此消失了,还是有其他去处?!” 此刻的姜韬,心中似乎离那最终的真理只差一步。 只要明白这转化为气态的水去了哪里。 那这雨水的答案,就一定会得到解答。 听了李长辞的话,虽然他心中有了个初步的想法,但却还不能确认。 故神色愈发急迫。 而李长辞,则轻飘飘笑道:“姜兄弟看样子已然是领悟了其中的真谛,能见的烟气,都是往天上飘去,那化为气态的水,自然也是往天上去。” 闻言,姜韬浑身一震。 那困扰他的疑问,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只见他此时,有些颤抖的道:“莫非那化为气态的水,飘到天上,最终形成了云?!” “哈哈,姜兄弟之言,正是雨水从何而来的最终答案。” 听此,姜韬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 呆立在了原地。 没想到。 他研究的这一理论,答案竟会是如此。 此刻,想明白了这一真理。 姜韬只觉五脏六腑,一股清气突然由内而发。 这清气游走全身,最后汇聚于丹田气海。 之前气海中丝丝元气,在这股清气加持之下,竟增长了一倍有余! 炼气巅峰,成! 姜韬瓶颈的突破,自然逃不过一众求真阁门人的眼睛。 几名弟子见此,皆是呼道:“姜师弟,竟然也突破了。” “没想到先生只一袭话语,竟又让姜师弟突破至炼气巅峰!先生果真乃绝世之才也!” “无所不知,先生真乃无所不知啊!我求真阁若是能招先生入门,定会一跃成为我天工宗四门之首!” “有先生在,真是我求真一门的通天机缘!” 而林晴岚,见李长辞又帮他求真阁一名弟子突破瓶颈。 两只美眸盯着后者,变幻不定。 若是先生能长留于她求真阁,不仅是他求真一门,就是整个天工宗,都会受益无穷。 这时,此前她心中那绑人的念头瞬间又起。 不过很快,便被她压了下来。 林晴岚!不可! 先生已帮了你们数次,怎么还能想此坏主意? 日后若是有求于先生,再以宝物相换便是。 责备了自己一番,林晴岚顿觉惭愧不已。 而穆不凡,此刻眼中却是崇拜之色更甚。 长辞兄之才,真乃是夺天地造化。 甚至此刻,他造物阁一门中的疑问难点,都想来请教请教李长辞了。 魏彩星听了李长辞对云雨的解答,虽然心中有些抗拒。 但已是不得不服李长辞的学识。 她此时终于勉强承认了,这李长辞的确不凡,是个人才。 而此刻,求真阁露台之上,那名黑衣中年突然笑道:“气态的水?倒是有些新意,没想到这小子竟也懂些奇闻杂学。” 一旁银衣女子闻言,没有作答,只冷然一笑。 “月掌门,好像你之前就是求真阁出身,这小子懂得如此之多,何不将其招入麾下?” “如此一来,你天工宗这求真一门,岂不是如鱼得水,青云直上?哈哈。” 银衣女子听后,冷哼一声,轻言道:“我辈求真,怎能事事皆由旁人所授?天下之大,真理万千,若想事事洞明,唯有律己求真,借外力不可长久。” “再说武安侯想必早已看中此子,我天工宗,就不夺人所爱了。” 那黑衣中年一听,只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好了,今日来此,打扰到月掌门清修,甚是抱歉,月掌门,朝廷还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武安侯请便。” 这时,只见黑衣中年双脚轻蹬。 顿时整个身子凭空而起。 之后不借任何外力。 竟就御空而行。 直朝那皇宫飞去! 第174章 辞行 “姜兄弟,这水的三种形态,固态,液态和气态,其中的玄妙还远不止于此,若是姜兄弟回去后能静心研究,想必还能发现更多奇妙之处。” 那晋升至炼气巅峰的姜韬,此刻连连点头。 脸上满挂虔诚恭敬之色。 李长辞的理论奇异非凡,仅仅只是那气态水一项,就破解了他正在研究的雨水真理。 若是将这水的三种形态研究透彻,想来就是那后天明慧境都能触其门槛。 见对方此刻讲解已毕,姜韬心知先生这次给他的解惑已然是结束了。 就算他心中再是对那水之形态向往,也不得不道:“先生此番讲授,小弟感激不尽,先生以后若是再来京都,如若不嫌弃的话,敬请到我姜府小留一叙,小弟定是会竭尽地主之谊!” 想到李长辞目前还是清河县的捕头,这姜韬的心思也活络,立即就自报了家宅位置。 是在京都北面府宅林立的富人区。 如今这李长辞还只是九品捕头,他父亲官职虽不是特别高,但也算是京中大员。 若是能结交一番,以后收获定然是良多。 李长辞听言,微微一笑,道:“姜兄弟客气了,若有机会,定会来府上拜访。” 之后那姜韬再次恭敬的抱了抱拳,便回到了人群。 而此刻,后方这一众求真阁弟子已是蠢蠢欲动。 其中几名尚困在瓶颈中的门人,甚至就连送什么礼物都已然想好。 见那姜韬退了下来,这几人立刻如脱缰的野马般,冲上前去。 “先生!此乃中品法器翻山印,有攻击困敌双重功效,请先生收下!” “先生,这秽阴瓶虽只是下品法器,但其瓶中的秽水对诸多宝物都有腐蚀之效,就连中品法器都能使其短暂失去灵性,乃是下品法器中的顶尖,请先生不要嫌弃!” “散魂针!先生,此乃散魂针!下品法器,藏于袖中,对敌时能出其不意,中针者心魂受损,五感消弱,请先生收下!” 一瞬间,五六名弟子手中拿着各色宝物,恭敬的站在李长辞身前。 其中还有一人,手中竟握有数张银票,后者只瞥了一眼便发现至少也是一万多两。 不过,李长辞此刻却是不再打算给他们解惑了。 因为他深知这讲解知识就和他作诗一样,一下不能出太多。 不然的话,这单价就会越来越低。 打算吃长期的李长辞,当然不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饥饿营销,才是他能稳吃这天工宗的不二法门! 想明白后,只见李长辞对着众弟子笑言:“诸位,稍微静一静,听我说。” “这世间真理,无穷无尽,就是我师父,知道的也只是沧海一粟,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自我研究!只有如此,我辈学子,才能在求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说到这里,前方五六名弟子顿时心中就觉不妙。 先生如此说,看样子是不打算再解惑了啊。 而李长辞继续道:“今日讲解了如此之多,刚才又与陈罡兄弟试了刀,到现我已然是有些疲了,诸位,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日后若是还有机会,再来贵宗与各位一叙。” 言罢,前方几人眼中顿时流露出失望之色。 一时间,他们心里难以接受。 机缘就在眼前,而他们却是无缘得到。 想到刚才那姜韬因为先行一步,得了先生指点,突破了瓶颈。 这些人顿时就觉心意难平。 但事已至此,先生已然如此说,那就很难再回心转意了。 而那林晴岚听完李长辞之言,立即就对一众师弟师妹道:“好了,既然先生今日已然乏了,大家就先让先生休息,日后想来先生还会来我宗,大家如有困惑,到时候再让先生一解。” 说完,后方一群求真阁弟子心中皆是叹了口气。 今日没把握住机会,日后先生再来,就不知是哪一天了 而前方那几名弟子,此刻也只有将手中宝物收回,恭敬的朝李长辞抱了抱拳,退到了人群。 脸上,尽是失落之色。 “好了,大家先去忙,让先生单独休息一会。” 目前这修炼室人有点多,林晴岚还是贴心的让众人先行离去。 先生虽只是清河县的九品捕头,但胸中才学横贯古今。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求真一门的弟子,在先生心中留下坏印象。 李长辞见此,心里又是点了点头。 这林姑娘,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懂事! 此时,这修炼室内,就只剩下林晴岚穆不凡几人。 再与他们聊了聊,吃了几口点心。 李长辞便道:“时候也不早了,想来也该告辞了。” “今日到贵宗拜访,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贵宗不愧为我大齐国宗,果然是与众不同,真乃不虚此行。” 收获了三件法器,两千金票。 李长辞当然是不虚此行。 算上金票,此时他储物袋中,已是有十万两巨款。 林晴岚闻言,道:“先生哪里话,今日若是没有先生解惑,我这瓶颈,不知还要何时才能突破,晴岚多谢先生!” “哈哈,林姑娘无须再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一旁魏彩星见此,心中只得叹了口气。 如今这李长辞,恐怕在求真阁门人面前,已经成了块香饽饽了。 虽然对方现在表现出的才学的确让她惊叹。 但不知为何,她心中就是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 不过好歹她也是药理一门,风婆婆的亲传弟子。 就算心中对那李长辞再有微词,此刻也不得再胡来。 只得跟着林晴岚,对那李长辞勉强抱了个微笑。 “长辞兄弟啊,怎么不再多留一会?我造物阁,你可是还没去参观啊!” 穆不凡见李长辞要走,连忙挽留。 他造物一门研究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罕见玩意,其中也涉及了诸多流派的学识。 目前有几样物件,他们也只设计出了个大概,还有诸多理论未通。 若是李长辞愿意去看看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说出些东西! “不凡兄啊,下次一定拜访。只是今日我还有些要事,就不打扰了。” 如今已到快到午时,那青山书院和六扇门他可都还没去。 而且一会他出去,还要先找地方吃个午饭。 时间紧啊! 第175章 掌门月缺 见李长辞去意已决。 几人也不再挽留。 林晴岚随后,就和穆不凡魏彩星两人,带着李长辞,往天工宗门口行去。 刚出修炼室,外面那些求真阁弟子见李长辞出来。 皆是恭敬的打着招呼。 虽说这一次他们没有机会得到李长辞的指点。 但若对方再来,先混个脸熟的话,说不定下次就可以先给自己解惑。 正当几人刚走出求真阁没几步。 突然。 林晴岚前方不远处,空间泛起了一阵莫名的波动。 这波动似乎连光线都能扭曲,让李长辞的视线,都随之曲折。 林晴岚几人见此,皆是一惊。 随即驻足,停在了原地。 此刻,就见那空间波动愈演愈烈。 霎时间,几人前方这片空间竟似乎坍塌了下去,形成了一道诡异的空间之门。 此情境。 就连李长辞见状,都暗自称奇。 这是什么情况? “空间之门!这是掌门研究的空间真理!” 后方跟随的几名求真阁弟子,不知谁突然喊出了一句。 而前方林晴岚,此刻盯着这突然出现的空间之门,白皙的面庞,满是恭敬之色。 空间之道,是她师父,也就是天工宗掌门研究的一门真理。 天上天下,只有她师父月缺,懂得这空间之门的运用之法。 如今此门在前方不远处出现。 定然是师父要来了! 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 前方波动扭曲的空间之门中,一抹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门后。 这身影与这扭曲的光影相结合,仿佛幻影一般。 缓缓地,由远及近。 这身影,也逐渐清晰。 到最后。 李长辞只见一银衫女子,脚踩虚空,就从这空间之门中,慢慢走了出来。 “拜见掌门!” 在场所有天工宗门人见此,皆是弯腰行礼。 而李长辞,看着眼前女子,竟一时有些错愕。 头戴木簪,青丝垂肩。 面若瑰玉,冰肌玉骨。 彷如仙女降尘一般,美的让李长辞心惊。 若说林晴岚,上官云燕,或是永乐公主这般女子的容貌已是他见过的顶级。 那眼前这女子,竟是还要多出一分超然出尘的气质! 这般场景,让李长辞都不禁看的出神。 “不必多礼了。” 月缺背负双手,轻声一言,声如林籁泉韵,娓娓动听,“晴岚,你破境了。” 林晴岚听言,顿时恭敬道:“师父,徒儿受李先生点拨,如今已到了术法境。” 对李长辞的恭敬,也许只是对真理的尊重。 但她对天工宗掌门,她师父月缺的恭敬,却是由内而外,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嗯,随我来,到了术法境,也该学学新东西了。” 说罢,月缺单手向后一挥。 只见后方那空间之门,顿时极速变化。 霎时间,就扩大了一倍有余。 而空间之门里那模糊的场景,此刻,也有所变化。 似乎那通道之后,已然换了个地方。 “是。” 林晴岚见师父亲自来找她,心中是受宠若惊。 按以往师父的性格,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下,施展空间真理才对。 不过此刻,她已然来不及多想。 只好面带歉意的看了看李长辞,便随月缺,往那空间之门走去。 李长辞此时,看着眼前这立于虚空之上的空间门。 心中震惊不已。 刚才听闻这乃是天工宗掌门研究的空间真理。 这空间一道,就是他上辈子那些科学家,都没怎么搞明白。 而眼前这天工宗的掌门,竟直接凭空造出了一座空间门! 看着空间门中连通内外的情景。 这不妥妥就是上辈子科幻杂志中的虫洞吗?! 轻敌了! 来了天工宗,一直混在这些弟子门人身边,还以为这方世界的研究都只在初步阶段。 没想到,这掌门一出手,瞬间就打脸了。 这时,月缺带着林晴岚,脚踏虚空,就往空间之门中行去。 而就在进门之前,那月缺突然回眸一望,看了眼惊色未退的李长辞。 后者一对视,瞬间呆立在原地。 这回眸,惊鸿一瞥。 不过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嘲讽之色。 他懂了。 之前在天工宗弟子面前装的一顿逼,肯定是被这掌门全程看在了眼里。 后者,这是来找场子的啊! 不好! 这第一次来天工宗,他就好像把这惊为天人的天工宗掌门给得罪了。 此刻,前方虚空而行的两人,已然消失在这空间之门中。 在两人消失后,前方空间的波动也逐渐平息。 最后,一道轻微的涟漪扩散,这空间之门,彻底消失。 “不凡兄,刚才那位是?” 虽说李长辞知道那是天工宗掌门,但还是想听人介绍一下。 毕竟,他已是在对方心中留下了坏印象。 若是不及时补救,想来天工宗这口饭,也不是那么容易吃。 这时穆不凡也似乎惊魂未定。 掌门的空间真理,他生平就见过一次,没想到这第二次。 竟然实在如此不重要的场合,想不明白 看着李长辞,穆不凡出了两口浊气,才道:“长辞兄啊,你可是好运啊!我天工宗掌门的空间秘法,就连我宗弟子,都有人没见过,你第一次来,就能看见,真是好运气啊!” 想到刚才那空间之门的神异,穆不凡口中再次赞叹了两声。 “长辞兄,刚才那正是我宗掌门,月缺,月掌门!” “还有,月掌门在做掌门之前,就是求真一门的长老。” 李长辞听言,心道果然如此。 这月缺掌门,定然是不满他之前在天工宗弟子面前的表现,这才出来敲打一番。 不过此时,他在对方面前,也实在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看样子这月缺掌门研究的是关于空间的知识。 就算他上辈子是全能键盘侠,但在这空间方面,也搬运不过来什么。 毕竟这东西,上辈子有关的理论,全都在猜想阶段。 不过这传说中的虫洞,应该是真的了。 刚才那空间之门,应该就是关于这方面的运用。 想到此,李长辞吸了口气,只小声道:“不凡兄啊,你们这月缺掌门,平日里心眼小不小?也就是说记不记仇?” 闻言,那穆不凡顿时一惊。 此刻还是在天工宗,长辞兄怎敢如此说掌门。 正当李长辞还想再说什么之际,只见那穆不凡赶紧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附于其耳边,小心谨慎道:“嘘!长辞兄啊,小声,小声啊,我们这掌门,修为高深,耳目不同寻常人。” “若是被她听见,咱们就要倒霉了!” 第176章 辞别 看着穆不凡如此小心的样子。 李长辞心道看来这月缺掌门,定不是什么善茬。 天工宗作为大齐国宗,地位自然显赫非凡。 而其掌门,在朝中位置估计更是举足轻重。 看来得想办法了。 也幸好这月缺掌门之前也是求真阁的人。 求真一门的功法需要研究万事万物,就算那月缺能在空间方面独树一帜。 但若论知识的全面,李长辞相信就是这天工宗掌门也不及他。 虽然空间这方面的研究在上辈子还处于猜想阶段。 但是,即便只是猜想的理论,李长辞也有信心说出来让那月缺敬服。 看来等有机会,定要来这天工宗,找月缺掌门聊聊上辈子先进的知识体系。 若是能忽悠住月缺,这才是能让他将这张长期饭票稳收怀里的根本。 想明白后,李长辞便与穆不凡说道:“不凡兄,我这就告辞了,若有机会,再来贵宗拜访。” 那月缺看见他连话都不和他搭一句,李长辞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愤然。 掌门月缺? 还挺骄傲的。 等老子回去整理好上辈子所有空间方面的研究。 再来天工宗会会她,李长辞就不信她对这些方面没兴趣。 到时候,定是要让对方客客气气,礼礼貌貌的来招待自己。 给他端茶倒水! “长辞兄啊,可千万莫生气,我们这掌门一直都是这个脾气,就是陛下他老人家来了,掌门差不多也还是如此。” 穆不凡似乎察觉到李长辞现在的情绪,连忙歉笑道。 李长辞听言,也没说什么,只是笑言:“不凡兄,贵宗掌门果然是不凡啊,连这空间之门都能凭空造出,以后若有机会,定是要来与贵掌门交流交流。” 他这一番话,令眼前的穆不凡冷汗直流。 就连四周听到他这话的求真阁弟子,也是被惊的面容失色。 来找他们天工宗掌门交流? 虽说现在他们对李长辞甚为尊敬,觉得对方才识过人。 但若是说要与他们掌门交流,打内心里他们还是觉得李长辞这个九品捕头,身份有点低了。 恐怕到时候掌门连理都不会理。 殊不知,就是当朝一二品的大员,来他天工宗拜访,掌门有时候都将其拒之门外。 不过心里虽这样想,但大家还是笑着点头。 而穆不凡此刻道:“哈哈长辞兄有机会,有机会” 李长辞见众人眼神,心里也猜出一丝他们的想法。 不过只是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说。 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天工宗的时候,他倒要看看这月缺掌门到底是何等人。 竟让这一个一个的天工宗弟子对其如此敬畏。 之后,李长辞再和穆不凡寒暄了几句,又与跟随的众求真阁弟子道了个别。 便来到天工宗大门外,准备离开。 这时,他来时被拴好的那批枣红马早已有人替他从马厩牵了出来。 李长辞站于门口,见这牵马之人,竟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其身穿白袍,眉目清秀,正是之前他在求真阁修炼室见过的求真阁弟子。 此刻,只见此女子脸色微红,恭敬的递上缰绳,神色似乎还有些紧张。 李长辞见状,呵呵一笑,“多谢姑娘替在下牵马,不知姑娘名讳?” 见李长辞问名字,这女字顿时显得有些激动。 先生竟然问她名字。 那下次先生来的时候,定然会记得她。 随即小声道:“先生,我我叫沐子雨。” 见对方有些拘促,李长辞心道此女应该是想让他帮忙解惑。 看来天工宗求真一门的功法果然奇特啊,竟然连这般内向的姑娘都顶着压力去给他牵马。 “多谢沐姑娘,刚才在求真阁的时候,我好像见过沐姑娘,想来沐姑娘也是有些疑问?” 既然替他牵了马,李长辞还是打算帮一帮对方。 毕竟对方姑娘家,也不容易。 连马夫的活都替他干了。 看着眼前白净腼腆的小姑娘,他李长辞,于心不忍啊! “如果有,沐姑娘只管道来便是,现在还有些时候,想来还能帮姑娘也解解惑。” 此话一出,门口站着送李长辞那些求真阁弟子皆是惊讶无比。 先生竟然愿意帮沐师妹解惑。 该死! 他们怎么没想到去帮先生牵马啊! 此刻,大多数人心中极度懊悔。 皆是内心长叹一声。 而穆不凡见此,只哈哈一笑。 长辞兄,果然是性情中人! 本来他还以为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那种人。 没想到,也不全是只看利益。 这时,李长辞的形象又在他心中高了一分,以后有机会,定要和长辞兄把酒言欢。 而此刻,那沐子雨双目满是受宠若惊之色。 本以为替先生牵马,能让先生记得,下次方便让先生解惑。 没想到,先生竟然愿意现在就帮忙。 只见此刻其脸上已略带潮红,双目满是感激之色。 “先生!子雨的确有一惑,请先生帮忙!” 这般机会,虽来的突然,但心思细腻的沐子雨还是不会错过。 “哈哈,好说,沐姑娘请讲。” 李长辞接过了对方手中的缰绳,立于原地,等着对方开口。 而此时,后房一众天工宗门人已是羡慕的捶胸顿足。 皆是后悔之前怎么自己没想到去帮先生牵马啊。 随后那沐子雨便快速的将自己的疑问,恭敬的说了出来。 李长辞一听,淡然一笑。 是个简单的问题,且和刚才那姜韬问的还有些像。 大致就是雪从何来,天空为何会下雪。 有刚才在修炼室对姜韬的讲解,此时李长辞只补充了几句,就让眼前的沐子雨双目一亮,茅塞顿开。 后方一众求真阁弟子见此,又是一阵后悔哀叹。 只恨没有沐师妹的远见。 待对沐子雨讲解完毕,李长辞便翻身上了马,对着门口众人又是一拜。 “诸位,不用再相送,后会有期。” “先生一路走好!” 就是此刻他们心中再难平,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与李长辞挥别。 此刻已然领悟真理的沐子雨更是恭敬的朝李长辞一拜,感激道:“子雨在此,多谢先生解惑。” 目光真挚,面容诚恳。 李长辞只笑着挥手致意。 “长辞兄啊,下次若是有机会,定要与兄一道去喝酒啊!” 穆不凡此刻,面带神秘微笑。 李长辞见此,呵呵一笑。 哪还能不知对方所想。 “有机会,下次定要与不凡兄去吟诗作对一番。” 听言,穆不凡顿时欣喜。 有长辞兄带队。 下一次的柳巷之行,他甚为期待啊! 第177章 京都望江楼 离开天工宗,李长辞便往南骑去。 没过两条街,四周商铺行人便多了起来。 天工宗四周,虽然小屋阁楼也不少,但却是显得冷清。 想来对于京都寻常百姓来说,这大齐国宗的威严,还是让他们有些敬畏。 皆是不敢在其门前长留。 此时,已是午时中刻。 李长辞打算找个酒楼先吃填饱肚子,再想接下来是往青山书院,还是那六扇门。 至于二舅姥爷让他去北镇抚司找上官云燕打听户部寺郎司徒一事。 李长辞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六扇门和锦衣卫到现在,他已然是看出来了。 这两帮人,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其身后的真正领导,他估计要不就是要好相熟的同僚。 要不,干脆就是一个人! 这两拨人的情报,他相信也是互通的。 既然打算去六扇门,那锦衣卫,就不是必要的了。 李长辞骑到京都南大街,此刻路上行人已是愈发拥挤。 见此,他下了马,牵马行在路上。 京都街道虽说没有硬性规定不可骑马。 但在人多的地方还是牵马合适,不然不小心碰了人,被人讹住了也不好说。 京都南大街,算是京都最为繁华的地段。 一路之上,李长辞见四周商铺酒楼遍地皆是。 路边小摊也望不到头。 空气中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一片繁华盛世的模样。 此时,两旁酒楼商家数不胜数,李长辞都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身怀十万两巨款,这些地方,还不是他随意吃喝。 都是正规酒楼,又不是那销金窟。 这十万两,他就是天天吃,吃一辈子也是吃不完啊哈哈! 又是牵马向前行了一阵,只见前方一侧。 一座巨大楼阁凌绝于周围商铺之间。 气势恢宏。 宛如鹤立鸡群一般。 走近一看,只见其牌匾之上,金字黑底上书“望江楼”三个大字。 牌匾下方两侧,又有一副对联,上联道: 望江楼上望江流。 下联道: 玉壶浮光寄长愁。 门庭若市,人流不绝。 没想到这京都的望江楼,生意竟也是如此红火。 李长辞见状,心想也不知是这望江楼本来生意就好,还是他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将其名声打了出去。 不过既然来到了这望江楼的门前。 那不进去体验一番,岂不是白来这京都一趟了。 毕竟,他第一首诗词,这望江楼可就是挂了名的。 将枣红马在望江楼后面的马厩拴好,李长辞便来到正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京都望江楼的格局,和他那清河县的望江楼如出一辙。 而且更是富丽堂皇。 到里一看,上下共有五层,中间漏空,即使在一楼,也清楚见到顶层横梁。 此刻,层层楼阁的宾客言谈对酒,杯光觥筹。 一片祥和。 李长辞在一楼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后,便招呼一旁小厮过来点菜。 “这位客官,欢迎来我望江楼。不知客官今日想吃点什么?” 李长辞见这小厮,暗色中衣长裤。 其模样明显比之寻常酒楼要周正许多,倒是有几分高档场所的行头。 “这位小哥,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京都望江楼,不知贵店有哪些吃食?” 那小厮听后,又见李长辞口音不像是京都本地人,顿时乐道:“哈哈,这位客官,想必也是听闻了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而来?” 后者闻言,顿时呵呵一笑,“小哥说的不错,正是如此。” “果然没错。客官慕名而来,小店定是要好生招待。说到我望江楼的吃食,那可谓是琳琅满目,客官放心,绝不会有负我店流传在外的名声。” 这小厮说到这里,似还有些自豪之色,随即滔滔不绝念起了他望江楼的菜品。 李长辞光是听着,口中唾液都不住分泌。 这京都望江楼,果然是不凡。 光是鸡鸭鱼肉寻常四味,每一种的菜品就多达十几二十种。 更有山珍野味。 熊掌象拔,猴头虎筋应有尽有。 就连甚为少见的鱼翅海参,驼峰豹胎都是皆全。 最后,那小厮又是说了数十种饭前饭后的蜜饯干果,这一番菜名才是报完。 而且看其模样,这也仅仅只是他望江楼菜品的一部分。 “客官,若只是一人食用,想来只需两三个热菜,一壶好酒便可。” 李长辞听言,笑着点了点头。 如此多吃食,他李长辞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是要多多品尝。 想到上辈子不是泡面就是外卖的日子。 李长辞顿感心头绞痛。 如今十万两在身,说什么,他也不能亏待自己。 “小哥,我食量惊人,干脆就多点几个菜。” 言罢,只见那小厮更是欢喜,笑道:“没问题,客官,想吃什么尽管与我说便是。” “哈哈,这样,先来四盘蜜饯,捡最贵的上,再来一小壶女儿红,年份嘛,当然是越久越好。” “至于热菜,虎猴驼豹四兽,每样来上一份,鸡鸭鱼肉寻常的,各做一份招牌菜,还有,海味河鲜也不可少,鱼翅龙虾,海参蚝鲍,通通都来一份你们拿手的。” 说完,只见那小厮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这这加起来,都有十几个菜了。 眼前这客官,是在和他说笑吗?! 不过,多年来的小厮生涯还是让他礼貌笑道:“客官这如此多的菜,一人恐怕是吃不下,而且,算下来,这些菜品,已是近百两银子了!” 李长辞听言,只哈哈一笑,“放心,去叫厨房做,不会少了银钱的。” 那小厮见此,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对方既然已如此说,那他也只有照办。 随即道:“好勒,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厨房。” 见李长辞衣着谈吐并非像吃白食的人,这小厮随即赶忙往厨房跑去。 今日他本是想在外人面前炫耀一下他望江楼的底蕴。 没想到这客官还真把他说的那些精品菜肴全数点了一遍。 这是遇到大主顾了啊! 而就在那小厮刚离开后,李长辞回过头。 就见对面桌前,一位白衣女子正看着他。 对方手里此时正拿着一个鸡腿啃着,突然有些诧异道: “你点这么多菜,一个人吃的完吗?” 第178章 美味上桌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李长辞一愣。 只见对面女子,一袭白衣,长发抚肩,头上束了条青丝系带。 微光相映,雪白肌肤灿然生辉。 容貌绝丽,娇俏不凡。 不过,虽说模样是让李长辞多注意了两眼,但行为却有些反差。 那手上鸡腿,先不说拿的优不优雅。 光是那抹了一手一嘴的油,就让李长辞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女子说是大家闺秀,行为却不拘一格。 若又说是寻常人家,但那似乎与生俱来的娇贵气质,让李长辞也是不信。 “问你呢,你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见对方不说话,这女子银牙微露,接着追问。 李长辞见此,只笑道:“刚才我不是说了我食量惊人吗,我既然点了,自然是吃的完的。” 他可不是说大话。 武者气血旺盛,平日里本就吃得多。 而且自从他修炼天地混元身后,食量更是惊人,这十几个菜,若是硬吃,当然是没问题。 不过他吃不吃的完又关对面这丫头片子什么事? “还有,这些都是我花银子点的,就算吃不完,想来和姑娘也没关系?” 李长辞说完,只呵呵一笑。 现在京城这些姑娘都怎么了,菜都还不许别人点了? 那女子一听,似乎觉得对方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她作为女孩子,好像这么问别人有些失礼啊! 于是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一个人点这么多,还都是些很贵的菜,如果吃不完的话,好浪费的。” 李长辞听言,暗道这姑娘还真是直肠子。 在他这个陌生人面前,说起话来丝毫不含蓄。 有些不太像这大齐闺门的风格啊。 不过反正不认识,李长辞只敷衍的回了两句,便也没再搭理。 还是吃饭要紧。 很快,之前那中衣小厮已然将他点的那四盘干果蜜饯端来。 “客官,您点的蜂蜜花生,蜜饯桂圆,奶白葡萄和冰糖菠萝冻!请慢用。” 说罢,那中衣小厮熟练的将盘上四碟蜜饯摆上饭桌。 随即对李长辞礼貌的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李长辞看着眼前四样前菜,色泽润沁,望之生津,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望江楼,果然还是有点东西的。 就冲这四盘蜜饯,在寻常酒楼定然是吃不到。 就是他清河县的望江楼,这奶白葡萄和冰糖菠萝冻两样,也是从没见过。 拿了双筷子,李长辞夹了一块桂圆,就开始品味起来。 当然,他可不会受对面那姑娘之前的话语影响,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慢慢品,一盘一盘尝,也不多吃。 后面可还是有硬菜等着他呢。 而对面那白衣女子,此时盯着李长辞桌面上的四盘蜜饯,又看了看手里啃到一半的鸡腿。 顿时感觉她桌上的饭菜就不香了。 这次她回京都老家,一路行到这里,身上的盘缠已是所剩无几。 故只点了一只寻常烧鸡,一盘小菜。 看着李长辞桌上那四碟色泽晶亮的蜜饯,不由抿了抿小嘴,眼中馋意呼之欲出。 正在悠悠品尝的李长辞,似乎也注意到了对面的情况。 看着对方桌上干巴巴的烧鸡小菜,心里顿时一笑。 原来如此啊。 难怪这姑娘见他点完菜忍不住询问,搞了半天是馋嘴了。 不过李长辞也没管,又用筷子在四碟蜜饯中来回品尝了几口。 便放下筷子,等着下面的硬菜到来。 而此刻,那四碟蜜饯都还剩了大半有余。 对面女子见状,似乎已没了再啃鸡腿的打算,就盯着李长辞桌面的蜜饯,似望梅止渴一般。 亮闪闪的眸子中,尽是向往。 没多久,李长辞点的菜便一盘一盘的被那中衣小厮端了上来。 李长辞这桌子是个四人桌,本就不大,这十几盘菜肴,竟是叠了两层,才堪堪放下。 看着桌上摆满了的珍馐美味。 李长辞点了点头,就觉食欲大增。 唉,该从哪一个菜下筷呢,真是个幸福的烦恼啊。 不过他还是很快找准了下手目标,夹起一块细腻温润的驼峰肉,就往嘴里放去。 入口即化,口齿留香。 不错! 接着,这眼前上下两层的菜品,一一被他尝了个遍。 皆是味道不俗,美味无比。 京都望江楼,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终究是没有错付。 而此刻,见李长辞吃的细条慢咽,津津有味。 对面桌上那女子,已是眼睛都快瞪直了。 李长辞桌上那些菜肴,虽说她也不是没吃过。 但一顿饭同时拥有这些佳肴,她还没有体验过啊。 而且,之前在天州,虽说也是物尽繁华,但要说吃这方面,和老家京都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这时,她又咽了咽口水,馋意上涌。 都有些不敢再看了。 而李长辞,也注意到对面那女子向往呆滞的神情。 心中一笑,又是夹了两块色泽生香的佳肴放入口中。 而那女子,似乎再也受不了李长辞桌上菜肴的引诱。 强忍着闭眼不看,嘴中随即叫到:“小二,结账。” 若是再看,她怕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一旁中衣小厮听见,立刻过去结了账,只不到二两银子。 随后,那女子强行转过身,似乎极力克制心中的冲动。 就打算离开这片心碎之地。 不过想法很决绝,但双腿却还是有点不听使唤。 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李长辞品尝珍馐的场面。 心中似有无数蚂蚁竞走。 美食就在眼前,却是和她无缘,这天底下最痛苦的事,今日竟被她碰上了。 早知道,临行时,就让师父多给她点银子了! 而就在此刻,李长辞呵呵一笑道:“这位姑娘,如果你不打算走的话,就过来一起吃,你站在我前面一动不动,我这如何吃的好啊。” 看着对方那要走不走,留念回眸的样子,连他都为这姑娘憋得慌。 再说只是一顿饭,也值不了几个钱。 而那女子听言,顿时娇躯一震,激动回眸,“真的?” 眼神中,还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区区一顿饭,我还不至于骗你。” 见李长辞说的认真。 那女子顿时就兴奋上前,坐在了李长辞对面。 还不等后者再说点客套话,她就拿起筷子,大口塞了起来。 李长辞见状,面色一僵。 似乎看到了杨小小那丫头,长大了的样子 第179章 欧阳若水 就这样,李长辞看着对方,在每个盘子都尝了一遍后。 才逐渐解了馋意,满足的长出了口气。 不过虽说对方将这十几盘菜都吃了一点,但吃的并不多。 毕竟是个姑娘,就是嘴巴再好吃,也始终抵不过他这种习武之人。 见对方似乎已然暂时停筷,李长辞笑道:“姑娘还吃的满意吗?” 那女子闻言,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一直看着她。 顿觉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个姑娘家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如此不顾礼仪。 就只知道吃,唉,丢人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是不认识的人,一会离开,也许就再也不见了! 想到此,这女子随即坦然道:“满意,很满意!没想到这望江楼,名不虚传,这些菜肴,做的真好吃啊。” “哦,原来姑娘也是第一次来这望江楼。” 李长辞此刻,才又拿起碗筷,夹菜吃了起来。 之前对方狼吞虎咽的时候,他都不好跟着下筷。 只能说对方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姑娘。 已然是吃好的女子听言,笑道:“也不是第一次来,以前来过几次,不过那时候还小,这望江楼也没什么名气,后来去了天州,就没来过了。” 李长辞听闻天州二字,顿时夹菜的筷子一顿。 天州? 莫不是那独孤逼王所在的那个地方? 念此,他随即道:“姑娘还去过天州?” 刚吃好,心情愉悦,这女子似乎有些聊兴,便笑言:“当然,我在天州都待了七八年了,不过天州那地方吃的虽说也还可以,但和京都比还是差远了。” 李长辞本还想继续问问对方在天州去做什么。 但一想和对方又不熟识,问这些似乎也有些突兀,于是只笑了笑便没说什么了。 不过虽说李长辞不问,但那女子又是道:“没想到这一次回来,这里的生意竟然这么好了,肯定是最近那一首望江楼诗作的原因。” “你应该也是因为那首诗才来这望江楼的?” 这时这女子已擦去嘴角的油质,看向李长辞,美目含星。 “略有耳闻。” 对方说到这个,李长辞只干笑了一声。 “这望江楼真是有运气,这诗我在回京的路上就听说了,虽说写的还行,不过却是写给一个柳巷女子的,唉,也不知道这作者是怎么想的,若是这诗是作给良家女子,那才是一段佳话啊。” 李长辞一听,心中苦笑。 怎么女子都觉得这诗作错了对象? 果然这些东西只有男人才懂啊。 这种诗,就该在那些地方出现。 若是作给寻常女子,那才真是白瞎了! 于是道:“也许作者是另有深意。” 女子闻言,只笑道:“肯定是图人家长得好看,不然还能有什么深意?作者定只是个有些诗才的登徒子而已。” 李长此闻言,只静静吃菜,默不作声。 而对方又喃喃道:“不过虽然是给柳巷女子写的,但总的说来还是写的不错,应该是能达到书院收录的标准了,也不知道现在收录了没有。” 李长辞听到此话,眉眼一竖。 这姑娘,竟然还知道诗词收录之事? 还能看出这诗达没达到标准? 想来也不是个普通人啊。 于是笑道:“姑娘还知道这些?” “呵呵,小时候父亲教过,后来跟着师父也学了些,稍微懂一点。” 女子坐在座位,似乎此刻也没打算走,又道:“虽然这作者是个登徒子,但其诗才确实是难得一见,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最近在京兆府流传的那首儒祭小赋,听说也是出自这位作者之手。” 李长辞默默点头。 “这首诗就和那望江楼见伶人有感不一样了,这可是三公主亲自赐名的,就算这望江楼的诗作不收录,想来这一首,定是会被抢着收录的。”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看来这个作者定然是和青山书院有很大的关系,竟然为其写下了这么好的一句诗。” 说罢,女子还笑着点了点头。 似乎在赞赏这位写下如此诗作的作者。 李长辞此刻,却是心中摇了摇头。 姑娘你误会了。 他可不是专门给青山书院写的这首诗。 一会他还要去找那青山书院的院长,谈谈价钱呢! 故言道:“说不定这诗也不是专门给青山书院写的,虽说青山二字有些重复,但两者的意思可能并不一样。” 那女子闻言,笑看了李长辞一眼,有些傲色道:“这你就错了,这儒祭小赋,可是在儒祭中作出的诗作,儒祭的时候青山书院肯定在场,若说不是给青山书院所作,谁会信啊。” 李长辞听到此刻,却是越发感到不对劲。 这姑娘话语言谈间,似乎对那青山书院很是上心嘛。 于是试探道:“对了,听说那望江楼的诗作,那作者已经内定给圣言书院收录了,相信不日圣言书院就会发布通告。” 那女子闻言,美眸一闪。 一开始似乎有些惊讶,不过片刻便恢复正常,似思索道:“哦?竟然给那圣言书院收录?也罢,这作于烟花女子的诗词,青山书院没有收录也就算了。” “再说,和那儒祭小赋比起来,这望江楼的诗作还是差了一些,青山书院有儒祭小赋一作,肯定能压那圣言书院一头。” 听后,李长辞默默点了点头。 是了。 这姑娘。 要不就是青山书院的学子。 要不就是家里有人在青山书院。 反正就是绝对和那青山书院有关系! 这站队都站的这么明显了。 他哪还看不出来。 想到此,李长辞好奇道:“姑娘看来这是刚回京都?” “嗯,前些日子才从天州出发,刚些才到。” 见李长辞没什么恶意,这女子淡然笑道。 “今日与姑娘一见,也是有缘,不知姑娘可否留下个名讳?” 那女子见李长辞这般问,本不想说,但见对方脸色诚恳,不像个坏人。 又请她吃了顿大餐。 故美目一眨,还是道:“叫我欧阳若水就可以了。” 闻言,李长辞直愣愣就呆在了原地。 欧阳这个姓。 可是不多见。 在他记忆中,似乎只有一个人是此姓氏。 青山书院,欧阳朝闻! 第180章 一老一少 想到这,李长辞不住又是打量了对面那欧阳若水一番。 眉眼娇俏,眼波流转。 哪有一点那欧阳朝闻的样子? 这真是欧阳院长的亲闺女?! 李长辞此刻,心中也是有点拿不准。 看外貌那确实没看出两人有什么相似之处。 算了,就算这欧阳若水不是那欧阳朝闻的闺女,那也定是有些关系。 等到时候去了青山书院说不定就知道了。 而这时,欧阳若水见李长辞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顿时俏眉一皱,道:“喂,你看什么啊。” 之前如此看她的男子也有不少,但大都被其揍了一顿后,就老实了。 如若不是李长辞看她的眼神并没掺杂什么杂念,她说不定也要上前教训对方一番。 “没什么,只是姑娘的姓氏很是少见,欧阳,我倒是听闻青山书院那位院长似乎也姓欧阳。” 李长辞见对方被他看的有些不悦,随即收回了目光。 而当欧阳若水听闻李长辞如此说,顿时神情一滞。 瞬间之前的异色消失,只呵呵笑道:“哦?是吗?我倒是还不曾听闻,不说这些了,这里的吃食还真美味啊,我倒是又有些饿了。” 说罢,只见那欧阳若水又是拿起筷子,在桌上挑挑拣拣的吃了起来。 李长辞见此,心中笑然,这欧阳若水。 演技还是有待提高啊。 这话题转的,也太突兀了! 不过之后李长辞也没再追问,既然对方有可能是那欧阳朝闻的闺女,那保持良好的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毕竟之后他还要去青山书院和那欧阳院长谈谈诗集收录的事。 若欧阳若水真是其闺女,到时候帮着他一点,说不定还能多捞两张法器卷轴。 而要说现在直接就问对方身份,李长辞还是觉得也不妥当。 万一不是的话,倒是让别人姑娘显得尴尬。 顺其自然就行了。 “对了,你叫什么啊,我给你说了我的名字,你也要说。”吃了两口,欧阳若水道。 李长辞听后,笑言:“姑娘叫我李辞安便是。” “李辞安?” 欧阳若水闻言,眉头又是皱了皱。 这名字,她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似曾听闻? 不过仔细想想,又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于是也不再想,只点了点头,又吃起了桌上的菜肴。 说了这么多,她真的是又饿了。 桌上这些美味,就是现在有些凉了,也还是那么好吃。 接下来,两人品着桌上的菜品,欧阳若水又和李长辞聊了聊关于天州的人文趣事。 李长辞听着,只感天州不愧是大齐武道盛地。 光是排的上号的宗门,就不下百座。 而且其地处西北,与西域十六国和西北方的魔国同时接壤,算是大齐西北方向的第一道屏障。 且天州风景秀美,物产丰富,人口也是众多。 在这大齐数十个州中,就数这天州知名度最广,也最令邻国忌惮。 两人聊着,就见此时,一老一小从望江楼门口走进。 那老人是个胡须花白的老头,皮肤黝黑,手中握着一把二胡。 步履蹒跚,似乎身子骨不太好。 而那小的,则是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着鹅蛋脸,柳叶眉,穿着朴素,绑着两条辫子,垂在后背,甚是可爱。 只见这时,这一老一少沿着望江楼一楼的桌位。 一桌一桌的问询,“大爷,要听听曲吗,小老儿从小就拉二胡,保准会让大爷满意的。” 而那小姑娘跟在其身后,似乎有些害羞,脸上红扑扑的。 走了几桌,无人点曲。 这老少,便又来到另一边,接着恭敬询问。 不过这大堂中人,也许是见这老头衣服破烂,又有些邋遢,皆是没人应允。 此刻,那小姑娘见老人连连被拒,眼神中也露出些失望难过之色。 老人见状,低头拍了怕她的肩膀,似乎安慰了两声,便又来到了另一处。 那小女孩在问询途中,悄悄看了看大堂中各位宾客桌上的食物。 随后似乎咽了咽口水,眼中满带着渴望之色。 这时,两人又走到一桌人前,那老头行礼道:“各位大爷,要听听曲吗?小老儿拉了几十年二胡,若是大爷愿意,肯定不会让大爷失望的。” 说罢,带着身后的小姑娘,又是恭敬的对前方几人行了一礼。 “哦?这么说你很定然是拉的很好了?” 说话的,是一名长相俊厉的锦衣青年。 这青年腰间缠着流光玉佩,头上戴着点翠银冠,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子弟。 而在其两侧,还坐着三人。 其中一人似乎是他的同伴,体型臃肿,同样穿着锦衣,富贵不凡。 正笑盈盈盯着老少二人。 而另外两人,则是两名随从打扮的中年。 这两名中年体型魁梧,面容彪悍,似乎是两名武道好手。 此时,那老头听言,连忙道:“不敢,不敢,小老儿只是混口饭吃,望大爷赏脸。” “既然如此,那就拉拉看,不过拉的不好的话,我可不会给钱的。” 这俊厉青年说罢,便笑着和那体型臃肿的青年喝了杯酒。 随即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少二人。 不过其目光,大都在那小姑娘身上游走。 偶尔看向那老头的时候,眼中却满是嫌弃之色。 见对面点曲,那老头瞬时大喜过望。 连忙让那小姑娘从口袋中掏出备好的折椅,铺好后,立即就坐了上去。 “不知大爷想听什么曲?” “随便,拉你拿手的。” “好,好,大爷请好坐!” 说罢,那衣衫褴褛的老头,便悠悠架起了二胡。 而其一旁的小姑娘,见对方愿意点曲,双眸中也是有些欣喜之色。 随后,只见这老头手法娴熟,节奏明快的就拉了起来。 一曲嘹亮动听的曲子,缓缓就从其琴弦中传出。 二胡声不大,且这望江楼喧闹,故在其间也不算吵闹。 而本欲驱赶二人的那些酒楼小厮,见有人点曲,也就不打算再为难两人。 毕竟在这里,有江湖人士在此卖艺,也算是能间接增加他们望江楼的人流量。 很快,一曲结束。 “大爷,您觉得如何,如果还行话,只五文钱便是” 老头拉完起身,恭敬的朝几人又是行了一礼,脸上似有些紧张之色。 而那俊厉青年见此,只冷冷一笑,道:“拉的一般,我看你这也不值五文钱。” 老者听言,顿时一愣。 口中紧张的咽了咽唾沫,看着几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再开口。 而那小姑娘听后,盯了一眼前方青年,又看了看身旁老头,眼眶顿时就有些红,眼神中似乎有些委屈。 “这样,也别说我欺负你们,老头,你再拉一曲,还有,这一曲,让你这孙女小唱两句,若是唱的好,除了那五文钱,公子我还有赏。” 第181章 恶少 “啊!这这位大爷,我家昭儿没学过唱词,她不会啊!大大爷,刚才就当我老头儿给你们拉的,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罢,只见这老头拉着这小姑娘的手,拿上折椅,就打算往外走去。 而就在此时,只见那俊厉青年道:“等等,没学过唱词,可以不用唱,用哼的也行嘛,老头,既然你都带着你孙女来了,总不能就你一个人拉。” 言罢,只见其使了个眼色。 一侧两名中年彪汉会意,立即起身,就挡在了这老少前面。 那老头一见,心中顿时就慌了。 这般情景,对面那公子有什么企图,他已是心知肚明了。 这是要调戏他家孙女啊! 今日本想带孙女进京都城见见世面,没想到竟碰上了这等事。 而那小姑娘,此刻眼神中也有些慌乱,见两名中年大汉挡在前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小声朝老头急切喊道:“爷爷” 周围宾客,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里。 不过见这两名中年彪汉身材魁梧,面容不善,故就算有一些好心之人,也是不敢上前帮这爷孙说话。 再说见那桌上坐的两名公子穿着打扮,定是京都有权有势之家所出。 若是这时候逞英雄,说不定连自身都要栽进去。 而此刻,在那俊厉青年一旁的臃肿年轻人,见这一楼宾客不少人投来目光,便笑道:“哈哈,韩兄既然有此雅兴,不如就让我上前去说说,只是唱个曲而已,又不是吃了他们,有些不识抬举了啊。” 说罢,这臃肿青年上前,就对那老少道:“老头,韩兄既然还有兴致听你拉曲,就识相一点,再拉一曲好了。” “你这孙女长得还算俊俏,若是唱的好了,被韩兄看中,说不定还能收进府中,做个衣食无忧的丫鬟,这可是你们天大的造化啊,到时候就连老头你都能托孙女的福,安详晚年,不比你天天拿个破二胡拉曲的强?哈哈!” 见这臃肿青年如此说,四周注意这里的宾客心中皆是骂了两句。 去府里当个丫鬟就是天大的造化? 亏这死胖子也说的出。 而且这小姑娘长得俏,若真是进了那姓韩的府门,这不就等于跳进火坑了嘛。 不过周围那些客人虽心里如此想,但嘴上却老老实实吃着东西。 就连眼神,也是不敢往那边看,唯恐引起这两个富家公子的注意。 在这京都,有权有势的人不说只手遮天。 悄悄弄死弄残几个普通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能在这望江楼吃饭,他们还是认得清自己,知道什么能帮,什么不能帮。 而就在这臃肿青年刚说完,那姓韩的便笑道:“朱兄说的也是有理,老头,还不带你孙女回来再拉一曲,若是你孙女唱的不错,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收你家闺女做个丫鬟也说不定。” “而且,在我韩府做丫鬟,每月可是有银钱的,少则也有一二两。” 话语间,似乎在给对方莫大恩惠一般。 言毕,他又看了看那站在一旁的小姑娘。 不知怎么,越看心里越是喜欢。 若是能收回去做个陪房丫鬟,可真是一件美事啊。 想到此,韩姓青年双目似乎有些火热,又是对前方那两名中年汉子使了使眼神。 随即后者便步步紧逼,胁迫这老少二人退到了他这饭桌前。 “这位大爷,我家昭儿真的不会唱啊!而且她也也不想做丫鬟” 老头苍老的右手,紧紧拉着小姑娘,生怕这眼前这青年,直接就动手抢人。 到了他这般岁数,哪还看不出来眼前这是人什么想法。 若是他家昭儿被这人掳去做了丫鬟,那一辈子就毁了。 名叫昭儿的小姑娘,这时眼中已然满是惊恐之色。 本来今日爷爷带她来京都,她还开心不已。 没想到,这才道京都没多久,就碰上了这恶霸。 此时,她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拉着老头的手,有些惧怕的躲在其身后。 “不识抬举!” 韩姓青年听言,只冷哼一声。 双目精光微放,似乎这老头若是再不同意,他就要不客气了。 场面陷入僵局,这老头就是不肯再拉。 唯恐拉完这人就找到借口,掳了他这孙女去。 而此刻,望江楼的几名小厮也注意到了这里发生的情况。 不过见几人没有动手,只似还在商谈的样子,便暂时任由他们去。 毕竟韩姓青年一方乃是他们的顾客,穿着打扮又是不凡。 不到万不得已,他望江楼也不好管这事。 僵持片刻,只见这朱姓臃肿青年首先跳出来,打破了僵局,“老头,要不那就再拉一曲,让你那孙女开开口。既然韩兄话都说出来了,不拉岂不是驳了他的面子,你们也会不好过啊。” “再说,小姑娘唱完的话,韩兄也不一定能看中,若是看不中的话,我做主,给你们一两银子。” 朱姓青年说完,只见对面老头花眉紧皱。 现在他已然感觉不拉是下不了台了,而且虽说这里人多,但却是没一个人敢出来帮他们老小出头。 这就能证明眼前这韩姓公子肯定是不好惹啊。 “这位大爷,那万一之后韩大爷看中了我孙女,而她又不想去府上做丫鬟,那当怎么办?” 老头诚惶诚恐对朱姓青年道。 后者听言,咧嘴一笑,“我还是给你一两银子,至于到时候去不去,你说了算便是了。” 听言,那老头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既然这位大爷这样说,那小老儿就再拉一曲。” 朱姓青年如此说,老头姑且也只有相信。 而且,他们自兖州逃难来这京兆府后,已是好些时日没吃过一顿饱饭。 如今,只在城外找了处破房子落脚,每日以拉曲卖艺为生。 若是能有一两银子,想来也能让昭儿吃顿好的。 随即,她握了握小姑娘紧张的双手,安慰了两句。 之后便铺下折椅,坐下架好了二胡。 见此,那韩姓青年脸色才逐渐好转。 不过还是贪婪的看着那站在一旁的小姑娘。 拉曲间,韩姓青年频频给老者示意,后者无奈,只得让昭儿小声跟哼了几句。 那韩姓青年听着昭儿小唱。 只觉其不仅人标志,声音也是极好。 若是进了他韩府学些唱词,定然更是动人! 又是一曲毕。 这时,那韩姓青年已有些急不可耐道:“老头,你这孙女很不错,是叫昭儿是?这样,我给你五十两,让她入我府做个丫鬟,你放心,不会亏待她的。” 老头闻言,脸色一惊,满是忧虑道:“大爷,我家昭儿不愿去做丫鬟啊!” “不去?呵呵,这可由不得你了。” 见对方神色坚定的样子,老头表情愈是急切,就对那朱姓青年道:“这位朱大爷,你刚才可是说了凭我做主啊。” 而后者却是笑道:“我是这么说了,但是韩兄可没说啊,哈哈。” 只见此时,那韩姓青年已是拿了一张五十两银票。 往前一甩,这银票就落在了老者面前。 “你拿着银票走,这昭儿姑娘,留在这里。” 话语间,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与此同时,那两名彪汉已然是站在了老头的身后。 伸出肌肉虬结的手臂,就往老头身上抓去。 这一幕,已是把那昭儿姑娘吓傻了。 只见其脸色苍白,紧紧抓着老头的手臂,丝毫不敢乱动。 周围之人,余光见此,皆是叹了口气。 看样子,这爷孙两人结局已是定了。 而就在此刻,变故突生。 只见那两名彪汉伸出的手臂,突然有熊熊烈火开始燃烧。 明黄火焰虚空而生,只一瞬间,那两名汉子便倒地哀嚎,翻滚灭火。 但这火,怎么扑都扑不灭。 眼看着,两条粗壮的手臂就烧得焦黑。 随即,这两名中年汉子,就这么活生生疼晕了过去! 此幕,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 “哼!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这么久没回京都,没想到这里竟多了如此恶霸毒瘤。” 在众人的惊讶中,一道女声从角落位置传来。 声如林泉,清脆动听。 第182章 出头 众人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身穿白衣的俏美女子。 其模样不大,似乎也就比之前那小姑娘长个二三岁。 不过这姑娘年纪轻轻,没想到炼气境界竟然如此之高。 这两个魁梧大汉,在这姑娘手上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 想到这里,这些宾客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为大齐国都的居民,且能在这望江楼消费得起,这些人的眼界见识自然也是不差。 大都能明白眼前这白衣女子,不仅是个炼气高手。 且还要为这老少出头了! 而那俊厉的韩姓青年,此刻转头望去。 当看到白衣女子的第一眼,心中顿时惊为天人。 双目贪婪火热之色顿时涌动。 不过一想到还躺在地上的那两名随从,心中又彷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其实他也是一名炼气者,虽说境界不高,只是炼气中期。 但对于那些高阶的,甚至到了后天境界的炼气者,却是有所了解。 前方那绝美的白衣女子,炼气境界定是已到后天境界。 甚至,就算在后天境界中,也算很强的那类。 如此高手,别说是有想法,就是简单招惹,说不定都会带来麻烦。 这时他见地上那两名随从手臂上的火焰已然熄灭,却仍还是不醒,便立即反扑道:“我等只是在和这老头进行些寻常交易,这位姑娘,不知为何要突然出手,废了我这两名家仆的手臂?!” “这里是京都,是天子脚下!这位姑娘这般藐视王法,随意伤人,恐怕若是到了京都衙门,定要治姑娘一个随意伤人之罪。” 眼前女子术法强大,他自然是不敢强来,只得颠倒黑白,先发制人。 本来一旁那名朱姓青年刚才见此情形都吓的脸色煞白。 唯恐那突然出现的火焰就烧到自己身上。 但见韩姓青年话语间已反客为主,顿时就连连附和。 “你混蛋!明明就是你们先强买强卖,欺压这老者和他孙女,现在竟还这样说,无耻。” 白衣女子,自然就是欧阳若水。 此时见对方反咬一口,顿时有些怒意,银牙轻咬。 李长辞这时,见蹲在一旁吓的瑟瑟发抖的老少二人,笑着摇了摇头。 这韩姓青年之前做的那些事,他和欧阳若水自然都看在了眼里。 本来只是来望江楼吃顿饭,只要对方不做的太过分,他也懒得管。 但那欧阳若水,却是个直性子,见对方老少被如此对待,直愣愣的就上去出头。 不过李长辞见对方使出的手段后,也是有些惊讶。 这欧阳姑娘,想来也是炼气后天境界的人。 虚空生焰,对没有劲气护体的武者来说,基本就是无解。 此刻,韩姓青年见欧阳若水不再动手,心中清楚这里人多,对方定是有所顾及,于是变本加厉道: “强买强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强买强卖了,你问问这里的人,有谁见我强买强卖了,我们我和这老头,只是正常交易而已。” 说罢,他还特意看了眼躲在一旁的老小,冷笑道:“老头,你说说,我强买强卖了吗?” 眼神狠厉。 带着胁迫之色。 那老头见对方神色,顿时吓的不敢吭声。 见此,韩姓青年大笑,又对在场众人喝道:“你们有谁见了我强买强卖吗?!” 准备吃瓜的众人见问到自己身上来了,顿时心惊。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皆是默默低头吃饭。 更有人,唯恐被眼前事端连累进去,甚至直接结账走人,头都不敢回一下。 “哈哈,如此说来,这位姑娘,既然没人见我强买强卖,你公然伤我随从,还是在这京都城,已是犯了无故伤人之罪!看样子我这两名随从的手臂是废了,制人残疾,罪加一等!” 说罢,韩姓青年冷哼一声,面色从容。 那朱姓青年见己方占据主动,之前那股惧意顿时消失。 这里是京都,又在望江楼,对方就算再强也肯定不敢再动手。 “就是,韩兄说的不错,我们只是让这老头拉拉曲而已,你就出手伤人,简直是无视我大齐的王法啊!” 盯着对方,这朱姓青年臃肿的身子就是一抖,略带喧嚣的说道。 而欧阳若水,这时见对方抵赖不承认,本就有些气愤的她都想教训一下两人了。 但毕竟此处是京都,对方两人似乎也不是普通人,若是再动手,说不定会惹上麻烦。 看了眼一楼众人,大家都默不作声,似乎十分畏惧对方两人。 这时的欧阳若水,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无论怎样,她都不允许这两人将这小姑娘带走。 韩朱两人见对方不说话,皆是哈哈一笑。 修为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我看见你强买强卖了,而且还逼迫这姑娘给你当丫鬟,我看你就是馋人家身子,光天化日抢夺民女。” “按照大齐律法,当众抢人,而且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刑期至少十年起步!” 就在此时,李长辞从后边走了出来。 只一开口,就惹得众人注目。 这种时候,竟还有人敢站出来帮那白衣女子说话。 那韩姓青年和朱姓青年,此时在座的几名客人已然认出了身份。 似乎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两位公子。 这男子,竟敢和这两人作对。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十年起步。 殊不知对方两人家里,正就是那断案之人啊! 欧阳若水见李长辞出面帮忙,看了他一眼,眸子中似有些感激之色。 而韩姓青年和朱姓青年两人,听闻李长辞的话,皆是大笑不止。 “十年起步?哈哈哈!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出头了!” 笑毕,那韩姓青年道:“小子,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到时候惹火上身,哭都哭不出来。” “哦?惹什么火?”李长辞笑言。 三品户部侍郎,金吾卫总兵什么的,他都得罪了。 也不差这两个纨绔子弟。 见李长辞话语有调笑之意,那韩姓青年顿时有些恼怒。 真是不知好歹的小子。 而此刻,只见一队身穿黑色服饰的官差突然从门外走进了大堂。 见前方四人对峙,且地上还躺着两名手臂焦黑的汉子,带头那人顿时就走上前去。 “谁敢在我京都城闹事?!” 说话的那带头官差,腰佩长刀,面容粗犷。 见其服饰,正是京都衙门几位捕头之一。 这时他又看了看地上那两位汉子的手臂,宛如烧过的木炭。 一时触目心惊! 第183章 京都捕头刘凯 “这是谁干的?!” 这长着络腮胡的捕头见此场景,顿时大喝了一声。 在大齐,京都衙门的捕快和六扇门的捕快是不同的两个群体。 前者主要是维护京都城内的治安,而后者,则主要以彻查重案为主。 此时,这捕头也是有些恼怒。 谁不知这京都南大街是他刘凯,凯爷的地盘。 还在这望江楼行凶伤人,这是不给他凯爷面子! 而这时,众人没想到京都衙门的人都来了,而且来的还是那凶名远扬的捕头刘凯。 顿时一众人心头就替那出头的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捏了把汗。 见无人回话,那刘凯就带着七八名捕快先是到了韩朱两人身边,面容不善道:“是你两人干的?” 今日他带着捕快巡逻,见望江楼内有些动静,便走进看了看。 没想到竟有伤人之事。 敢在他凯爷地盘闹事,拉回衙门直接板子招呼。 而韩姓青年闻言,只轻声一笑,道:“你就是刘凯?” 那捕头刘凯见对方如此轻蔑,顿时豹眼怒瞪,就喝道:“放肆!你”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韩姓青年就将一块令牌从衣口拿出,横在了两人之间。 这令牌由黑铁制造,其上刻有“少卿”两个大字。 而那刘凯一见,顿时眼中就有些惊讶,接过一看,惊呼道:“这是大理寺,少卿大人的令牌!” 大理寺少卿,京都四品大员。 混迹京圈多年,刘凯当然认得出这大理寺的令牌。 再看了看那韩姓青年,似乎突然就觉得有些眼熟,故紧张的试探道:“阁下莫非是大理寺少卿韩大人的公子?!” 一旁朱姓青年见此,顿时哈哈笑道:“刘捕头,还没认出来吗?韩兄正是少卿大人的公子,莫非你还要把他抓回衙门打板子吗?哈哈!” 闻言,那刘凯连忙将那令牌恭敬还了回去,退后一步,拱手拜道:“京都衙门刘凯,见过韩公子!” “刘捕头之威名在下早有听闻,这昏迷的两人乃是我的随从,今日无辜被打伤,皆废了一臂,就劳烦刘捕头秉公执法了。” 言罢,那韩姓青年又指了指一旁那姓朱的同伴,道:“朱兄父亲乃是刑部掌司朱大人,相信刘捕头也不陌生。” 刘凯虽听后,又是恭敬的朝朱姓青年道:“见过朱公子!” 刑部掌司,也是五品京官,他一个捕头,同样得罪不起。 经过韩朱二人的互吹,现在,这刘凯已是有些战战兢兢,紧接着道:“两位公子放心,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行凶伤人,我刘凯定不会放过作案的贼人!” 随即,那韩姓青年便指着李长辞两人,将之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对刘凯讲说了一番。 此刻,周围客人见这两人竟真是高官之子,顿时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跟着一起出头。 不然被这刘凯抓入了京都衙门,还不得脱一层皮! 这时候在望江楼柜台处,一名穿着华丽的矮胖中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只见那矮胖中年有些焦急的朝柜台收账的老者道:“怎么回事?衙门的人怎么来了?” 那老者听言,只无奈道:“东家,事情是这样的” 简单给那矮胖中年一说,后者瞬间明白了个大概。 随后看向李长辞和欧阳若水两人,默默为二人叹了口气。 他只是个开酒楼的,就连那刘捕头都得罪不起,就更别说那两名官家子弟了 这时,捕头刘凯听完了韩姓青年的诉说。 顿时道:“公子放心,他们胆敢无故伤人,我京都衙门自不会放过。” 说罢,眼含不善,带着人就朝李长辞两人走去。 欧阳若水见到来人,虽然不怕,但心中却有些烦。 这捕头明显是有些畏惧那两人的家世,这样的话,就有些不好办了。 她也不能对京都衙门的捕头出手,到时候若去了衙门,估计只有让父亲来捞她了。 唉,又给父亲丢脸了 而李长辞见来者不善,脸上却是从容淡定,先开口道:“不知这位官爷是?” 走到跟前,那刘凯见对方竟然连这都不知道,想来也不常来这南大街,故眼带厉色道: “小子,我乃是京都衙门刘凯,刘捕头,就是你们两人打伤韩公子的随从?不多说了,衙门走一趟!” 李长辞闻言,暂时未动。 他就是捕头,进衙门,哪还能有什么好事? 至少也要挨顿揍才出的来,而且这次那两名随从手臂已然是废了,若是真按流程处理,蹲大牢都不是没可能。 于是道:“原来是刘捕头,久仰久仰,其实这事还有些原委,是这样的” 还没等李长辞说完,那刘凯便打断了他的话,怒道:“有什么事,衙门里说。” 说罢,就带着捕快准备上前拿人。 见此,李长辞单手一挥,一块令牌也出现在他手中。 正是他清河九品捕头的令牌。 “都是同僚,刘捕头且先听我一讲。” 李长辞随即将令牌递上。 这一幕,顿时让刘凯心神一震。 这人,竟有储物袋。 是后天境的高手! 既然不是普通人,那刘凯也暂时收了些捕头的锋芒,接过令牌看了看。 清河县捕头? 没想到对方竟也是个捕头? 奇怪的打量了一番李长辞,刘凯还了令牌,暂收怒意道:“没想到你也是捕头?既然你是是清河县捕头,为何知法犯法,纵容这姑娘伤了那两人的手臂?” 这时刘凯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对方也是捕头,虽说只是县里的,但好歹也是九品官身,不可以平民相待。 “刘捕头,事情是这样的” 这时,李长辞才将那韩朱二人之前做的恶事通通说了一遍。 并且,说的时候更加添油加醋,就差将那老头打死,将那小姑娘直接霸占了。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要在这件事中,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如此一来,这案子才有回旋的余地,他也是捕头,这些,很懂。 而欧阳若水见李长辞使用储物袋后,美目为之一惊。 又见李长辞竟然也是捕头,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怪对方不在乎银子,点那么多菜肴。 原来这李辞安,也不是个普通人! 第184章 先礼后兵 听完李长辞的话语,那刘凯顿时粗眉一皱。 对方既然是清河县的捕头,于理说这相当于证词一般的诉说是不会胡诌的。 如若真按这清河捕头的说话,那这件事,可就完全和那韩公子说的相反了。 不仅这两人无罪,倒还在那两名随从手中救下了那一老一少。 此刻,他又回头看了眼那坐在桌前,盯着他看的韩姓青年。 随即豹眼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厉声对李长辞道:“你说的这些,可有人能作证?” 李长辞见状,眉眼一挑。 这京都捕头,看样子还是畏惧了那韩朱二人的权势,执意要拿人了。 刚才听对方谈话似乎这两人家里还有点背景。 是大理寺和刑部官吏的子嗣。 不过就算如此,他脸上也无丝毫慌乱之色。 说到背景,李长辞现在一点也不怵。 六扇门和锦衣卫的熟人就不说了。 那桃李满朝堂的青山圣言两家书院更还馋他的诗。 如今,就连天工宗那一方巨擘也算是四门都有熟识。 真要来难为他,随便叫来哪怕一个人,想来都能吊打对面全部。 论钱论权。 现在他李长辞在这京都还怕谁? 区区两个纨绔子弟,再加一个地痞捕头,真要招呼起来还不都是渣渣。 而且,一旁的欧阳姑娘定是和那欧阳院长关系不凡。 连二品礼部尚书都尊称一声老师的人物。 恐怕就算把那两人当场砍了都能把人捞出来。 念此,李长辞心里呵呵一笑。 只淡然道:“有那韩朱两人的威胁,这酒楼哪还有人敢来作证?刘捕头,你我都是捕头,算是半个同僚,我又怎会对你胡说呢。” 京都衙门,捕头一般有五六位之多。 不过虽说是京都的捕头,但朝廷授予的官阶则还是九品。 明面上,和李长辞那清河捕头的身份是一样的。 不过虽说都是九品,但京都捕头却是九品京官。 论地位权势,还是要比郊县的捕头高一些。 那刘凯听言,只冷声一笑,道:“既然没有人证,而你等伤人手臂证据确凿,就算你是大齐九品捕头,也不能逃脱责罚,我还是劝你们识相一点,自己跟我等去衙门。” 若是其他人,他刘凯早就动手了,哪会墨迹这么半天? 毕竟对面还是个后天境界的高手。 而那白衣女子更是能虚空生焰的炼气士。 能乖乖跟他去衙门,自然是最好。 若是拒捕的话,就是他凯爷,对上两个后天境界的人也还是很麻烦的。 这时欧阳若水听言,眸子略带歉意的望了望李长辞。 现在这捕头要抓人,估计免不了要去一趟京都衙门。 今天这事,本就是因她出手而起。 现在,没想到闹成了这样。 只得一会父亲来了,让父亲一起把这李辞安也捞了 随后,欧阳若水便思考起,一会该如何将那老人家和他孙女安置好。 既然出手相助了,也不能做到一半就放弃,这不是她欧阳若水的风格。 周围众人此时,见那刘凯死咬着李长辞两人不放,心中皆是为两人叹了口气。 在这京都,没权没势的人,哪还敢有一腔热血的冲动? 就算他们都知道这事明显是那韩朱二人抢人在先。 但奈何别人家里有背景啊,且是大理寺和刑部的家属。 这小子虽说也是个捕头,却哪能惹得起这些人啊。 唉,可惜了! 听言好像是清河县捕头。 只是郊县捕头,估计也不常来京都,惹上这些事也算倒霉。 众人想到这里,大都替这清河县捕头感到不值。 不过此刻,客人中却是有几人,眼神突然就是一亮,随即满脸震惊的看向李长辞。 等等。 这位是清河县捕头?! 李长辞此时见对面执意要拿人,心中也是冷笑一声。 原不想惹事的他,却是有些看不惯对方那咄咄逼人的气焰了。 本就是强抢民女的事,非要倒打一耙。 这欧阳若水可能还有所顾及,但他李长辞可是一点都不虚。 先礼后兵,既然对方不想要他礼貌。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朝韩朱二人投去一抹嘲笑的神色,李长辞随即看着前方的刘凯,直言道:“若是我不愿去衙门,又当如何呢?” 眼中突然就尽是嘲讽与冷漠。 那刘凯见此,顿时心中一惊。 这清河捕头。 莫不是要公然拒捕?! 不过他虽心中有些紧张,但脸色还是凶恶道:“大胆!你竟敢拒捕?!你也是捕头,不会不知道拒捕之罪的厉害?我劝你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 刘凯虽也是后天行气境武者,但若同时对上两名后天高手,大概率会吃亏。 此刻,他还是忍住了没动手。 只要把他们恐吓到了衙门,那一切都好说了。 而韩姓青年见状,顿时起身大喝:“大家都看到了,这清河县捕头不仅是协助凶手打残了我两名随从的手臂,这时候竟还敢公然拘捕!若不将其拿到衙门审问发落,还要我大齐王法干嘛?!” 话语间,慷慨激词。 说完,心中却是冷笑一声。 对方还是太年轻了。 这种时候,竟还敢做出拒捕这等蠢事。 简直就是自己把把柄送上门来。 这次到了衙门,定要这小子脱一层皮! 至于那白衣女子,去了衙门倒是可以帮其说说情,交流交流! 哈哈哈! 区区一个清河县的捕头,也敢和他作对,找死! 而念到清河捕头,韩姓青年似乎记得好像在哪听说过。 不过现在这时候,他也懒得多想,就等着刘凯拿人。 然而,韩姓青年还没来的及坐下。 突见一阵蓝白之光瞬时亮起。 还没反应过来。 就觉头顶一凉。 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 再一看,只见自己头顶的点翠银冠整个掉到了饭桌之上。 与之相嵌的,还有他那半头黑发! “啊!!” 惊呼一声,韩姓青年随即往头上摸去。 而这时,他头顶黑发已然只剩半截。 披头散发,模样极其狼狈。 “混蛋!你竟敢对我动手!!!你小子死定了,废了!!!!” 见出手的人正是对面那年轻男子。 这韩姓青年顿时疯狂咆哮。 双目尽是赤红之色! 第185章 身份曝光 一旁朱姓青年见此,似乎都要被吓傻了。 脸色一度红白交替。 这人,竟敢当着京都捕头的面动手。 简直是无法无天啊! 看着韩姓青年那被斩掉的发髻,顿时就觉头顶一凉。 半边身子躲在桌下,瑟瑟发抖,唯恐对面男子给他也来一刀。 而韩姓青年,在咆哮完之后,心中随即恢复冷静了些。 想到刚才从对面发出的这蓝白之光,顿时只觉一阵心惊。 若是刚才那刀光再矮半分。 他今日就命丧于此了! 想到此,他只觉浑身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眼中,愤怒与惊恐接连变幻。 没想到,对面这青袍男子竟也是个武道高手! 虽说他是一名炼气士,但对于武者也有一定的了解。 能使出蓝白刀气。 就是在后天境界中,也属于十分厉害的武者了。 没想到,对面一男一女,都是高手 刚才出手的,自然就是李长辞。 此刻,他手握折燕立于前方。 刀身修长,寒光凌人。 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要说杀人,目前这情况还不至于。 且他也不是个嗜杀之人。 暂时先给一点教训就行,省的对方聒噪。 既然都决定用不礼貌的方式了,李长辞自然不再有所顾虑。 收刀回鞘,他随即对前方刘凯道:“刘捕头,这可不是拒捕,你作为京都捕头,是非不分,这韩朱二人敢众目睽睽强抢民女,难道还不许我等仗义出手吗?” “如韩朱两人这般荒诞无稽之徒都能免于处罚,逍遥法外,反而我等正义之士却要被说成伤人闹事,这京都,当真还有王法吗?” 言毕,只见那刘凯此刻已是满头大汗。 对方刚才那一记刀光。 似仍徘徊在他心头。 作为后天武者,他当然知道那一记刀光代表着什么。 蓝白刀光! 是出体境强者的标志! 即使对方那刀光中蓝白之色似乎有些单薄。 但即使未真正到达出体境,也是半只脚踏入了此境界。 是他这个普通行气境的武者,万万不能挡的! 心中虽无比震惊,但刘凯在京都做了多年捕头,此刻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略带后怕的道: “这位捕头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刚才让你们去衙门,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还有,不光是你们,那韩朱二人,自然也会跟着一起去。” “我京都衙门,一向都是秉公执法,若其中有什么误会,大家在衙门说开便是,只要到了衙门,一切都好说,好说!” 刘凯边说,头上汗珠如雨滴落下。 对方连大理寺少卿的公子都敢动。 就更别说他这个九品捕头了。 若是一个不好惹怒了对方,还没到衙门就命丧对方刀下,那他才真是冤大了。 “这话说得可不对,刘捕头,你要明白,我二人只是仗义出手,救下了那老少的性命。” “该去京都衙门的,是那韩朱两人,刘捕头是否明白?” 去衙门,李长辞是懒得去。 本来今日他事情就多,一会还要去青山书院和六扇门。 哪有空跟他们走? 现在李长辞所期望的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救下这一老一少,并且韩朱二人不再纠缠他们便行。 至于那韩朱二人最后会如何,他才懒得去管。 毕竟现如今,他的主要任务还是配合六扇门锦衣卫,在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扳倒那户部侍郎司徒化。 刘凯听言,又看了看李长辞手中寒刀。 顿时吞了吞口水,畏惧之色尽显,“这位兄弟,都是同僚,我自然是明白,明白的” “不过兄弟也是捕头,应该知道那韩朱两位公子到底是不是强抢民女,还是没有证据啊,若是只将他二人拿回去,到时候没问出个所以然,上头怪罪下来,我也很难做啊!” “兄弟肯定也知道那两位公子都不是普通人,背后都是有人的” 这两句,可能是担心被后面韩朱二人听见,刘凯说的比较小声。 而李长辞听言,却是呵呵一笑:“怎么会没有证据?在场众人,皆是将刚才之事看在了眼里,如此多的人证,相信刘捕头随意问询,拿几份口供还是轻而易举的。” 那刘凯闻言,顿时又面带难色。 这周围客人,若是敢说的话,早就说了,怎会拖到现在? 问了也是白问嘛。 李长辞见对方神色,瞬间便猜到其心中所想。 只笑了一声,便道:“刘捕头既然在这京都任职捕头,想来这点本事应该还是有的。” 见对面步步紧逼,刘凯顿觉有些无奈。 今天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竟然碰上了这等事。 一方是两位高官公子,一方是半步出体的武道强者。 这得罪哪一方他都是要命啊! 正当场面一度陷入沉默之中。 楼上围栏处观望的一名客人,似乎终于是确认了李长辞的身份,惊呼道:“清河捕头?清河捕头?!这人莫非就是在那儒祭中夺魁的清河捕头,李长辞?!”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话刚毕,就见四面八方,皆是有客人响应。 “清河捕头,李长辞?!好像真的是他!之前那儒祭,我就在广场外观礼,看这人的模样,似乎真和那清河捕头有些像!” “没错!没错!就是他了!这位清河捕头,正是那儒祭中夺魁的李长辞啊!难怪敢站出来仗义执言,原来是我京兆府的绝代诗才!如此说来,这李捕头出手之事,就说的通了,从李捕头诗中就知其乃性情中人,怎会坐视那老小被欺负?!” “哼!没想到李捕头这次来我京都,只是仗义出手,就被这两名公子哥靠权势反咬了一口,真是丢我京都人士的脸面!那个刘捕头,我来作证,那韩朱二人,的确是强抢民女,还要对那老人家下手,李捕头和他的朋友才出手阻止的!” 当众人确认了李长辞的身份后,顿时群情激昂。 一些之前不敢作证的客人,纷纷出面,指责其那韩朱二人的不是,身先士卒的充当人证。 李长辞乃是京兆府有名的诗才,初有诗圣之姿。 若是能在此望江楼帮其一把,说不定还能跟着闻名一番。 再说了,对方那儒祭小赋明显是为青山书院所做,且还有三公主亲自赐名。 有青山书院和三公主撑腰。 那韩朱两人,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李长辞见被认出,只笑了笑。 又见大家都在为其作证,于是抱拳对众人道:“清河捕头,李长辞,在此多谢各位仗义相助!” 众人闻言,皆又是一阵叫好。 诗作的好,在哪都受欢迎。 听闻四周之言,只见一旁白衣飘飘的欧阳若水。 一双美眸不住的盯着李长辞,眼波流转。 本来刚才对方那一道带蓝白之色的刀气就让她心惊。 而此刻,她心中更是震撼无比。 李辞安?李长辞? 清河捕头,李长辞?! 眼前这请她吃饭,刚才又帮她出头之人。 没想到竟是为她青山书院写下传世名篇的那位大诗才! 之前聊了这么久的天,她竟一点都没察觉。 第186章 反转 四周望江楼宾客见李长辞亲口承认身份。 兴奋激昂之色尽是浮于面上。 今日到这望江楼,没想到还能遇到那最近名满京兆府的大才。 清河捕头,李长辞! 这可是此届儒祭的头名,三公主亲自赠礼之人。 此时,场面一度喧嚣亢奋。 而欧阳若水,水波盈盈的眼眸盯着对方,还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就是给青山书院写出了儒祭小赋的大诗才李长辞?” 李长辞回头,瞧着对方亮闪的眸子略带讶色,只呵呵笑道:“欧阳姑娘,大诗才这三个字我李长辞哪里敢当,只是有感而发,偶然写了几首拙作而已,欧阳姑娘可别如此说,哈哈。” 见对方直截了当的承认,欧阳若水顿时脸色一红。 之前在饭桌上,她可是没少和李辞安谈论那儒祭小赋的作者。 甚至在言语中还说别人是登徒子之类的坏话。 没想到,这李辞安,就是那作者本人,李长辞。 这如何不让她尴尬? 李长辞此刻,看着对方微红的脸蛋,心里一笑。 这欧阳姑娘性格直爽,肯定是知道他的身份,让其对之前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笑道:“欧阳姑娘侠义之心,今日愿意为那老人小姑娘出手,在下真是甚感佩服。” 那欧阳若水闻言,心中还是有些觉得不好。 不过她也是个直性子,见李长辞脸上似乎无任何异色,于是笑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倒是李大哥,为青山书院做出儒祭小赋这样的大作,若水在这里代青山书院谢过李大哥。” 李长辞听后,表面上无异色。 不过心里,却是笑然,他这诗词也没说是专门做给青山书院的。 这欧阳若水之后若是去了青山书院,见他和那欧阳老头谈那交易之事。 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看傻。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了,这欧阳若水虽说和青山书院定然是有关系。 但具体到底是不是那欧阳朝闻的女儿,暂时还是不敢确定。 如真是,这时候想来还是应该提醒一下,免得到时候气氛尴尬。 于是道:“哈哈,欧阳姑娘先不用谢,这儒祭小赋虽说有青山二字,但可不是只为青山书院而作,在下作这首诗,目的还是想激励天下学子,明志修身,勤奋律己。” 此话出,那欧阳若水顿时一愣。 这诗竟不是写给她青山书院的? 在此之前,这京兆府关于这首儒祭小赋的传闻她已听了许多。 都说这诗乃是为青山书院量身而造,怎么反而作者本人不承认这事? 有些懵,更有些想不通。 欧阳若水,完全不明白李长辞为何会如此说。 不过心中虽惊讶,但表面还是笑道:“李大哥说的是,不过李大哥既然是这儒祭小赋的作者,之前怎么也不给我说一下,害的小妹说了些妄语,刚才的话,李大哥可别当真啊。” 李长辞听言,咧嘴一笑道,“这不欧阳姑娘也没问嘛,再说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说不定这一次见面后就不会再见,何必要讲明身份。” “而且,我也没有骗姑娘,我李长辞,字辞安,自然就是李辞安了。” 欧阳若水听后,见李长辞这般话说的似乎也没错,于是也没再多想此事。 之后,两人又互吹了几句,李长辞便看向了那躲在桌下。 被众人口诛笔伐的韩朱二人。 此刻,这两人在这望江楼已是千夫所指。 那些之前不敢做声,只默默埋头吃饭的宾客,如今有了李长辞撑腰。 纷纷一改刚才的怂状,一个比一个叫的大声。 什么大理寺少卿,什么刑部掌司。 在我们李捕头的面前,哪还有他们威风的地方? 而那韩姓青年,这时在众人的话语下,也终于是想起了这清河县捕头,就是那在儒祭中夺魁的李长辞啊。 他虽没去过那儒祭观礼。 但现如今,这京都城,只要是稍微读了点书的人,谁还不知这清河捕头李长辞的大名。 这可是当下正热的大诗才! 连圣言青山两家书院都要争抢收录诗作的名家。 甚至就连三公主那赠礼赐名之事,都已是成为一段佳话了。 他韩逸才也是京都各大柳巷的常客。 就是不知道那首儒祭小赋,那望江楼见伶人有感,他也是能倒背出来。 完了。 今日他是踢到铁板了! 这李长辞,现在就是他父亲来了都要客气的恭维几句。 更别说他了。 此时,饭桌下,韩逸才和那朱姓青年被一众宾客包围,连出都不敢出来了。 而那捕头刘凯,这时都快看傻了。 这般阵仗,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捕头就从没见过。 眼前这男子,没想到竟是作出那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的李长辞! 对于刘凯,诗词什么的当然一窍不通,儒祭这些事他也不太关注。 但柳巷他可也是常去啊! 就是再没读过书,之前那首望江楼的诗作,他还是知道的。 此刻,整个望江楼人声鼎沸。 就连门外的过客,都被里面喧闹的情景吸引。 纷纷停留朝里观看。 这时,李长辞见那刘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之前那嚣张的模样已然全无。 心里呵呵一笑,对他道:“刘捕头,这般情景你也看到了,想来现场能充当人证的人可是不少,这强抢民女一事,应是无可非议了。” 见李长辞如此说,那刘凯心中骇然。 今天这事,那韩朱两家公子,怕是不上衙门都不行了。 就算他再想放二人一码,但现在这情形,那两位公子已然是犯了众怒。 这么多人看着,这事定然会传扬出去。 若真是拿回了衙门,也只得秉公执法了。 “李李兄弟,这有这么多证人,此事自然是他二人不对无疑了” 刘凯此刻盯着对方,已是心神巨震。 没想到这李长辞,不仅作的一手好诗,连武道上的修为都如此高深。 还这般的年轻。 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他打死都不能得罪! “哈哈,如此最好,那就麻烦刘捕头了。” 见对方这般识相,李长辞也不打算多难为这刘捕头。 毕竟都是同行。 以后还要常在京都行走。 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 第187章 青年才俊李长辞 “好,好” 见李长辞对他还算客气,这刘凯顿时松了口气。 瞧对方模样,想来此番并不想为难他,甚幸啊 如若不然,对方仗着名声反告他一个不分是非,滥用公职之罪,可就坏了。 随后感激的看了李长辞一眼,这刘凯就推开人群走向韩朱二人。 待将两人从桌下拿出。 只见此刻,这韩逸才整个头发只剩半截,长短不一,甚是滑稽。 而那朱姓青年,看着对面李长辞和欧阳若水两人,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惶恐之色。 “两位公子,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想来也无须我多说了,这就上衙门一趟。” 有在场这么多人的口证,这已然可以看作是激起了民愤。 这般案件,在京都衙门已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就是他们家中两位当官的父亲来了,也是不好将两人完好无损的捞出。 见刘凯身后的几名捕快就要过来押解。 那韩姓青年目露恐惧,心中已然是懊悔至极。 没想到这次只是买个丫鬟,还是按市场价给的钱。 竟闹出了如此大的事。 真没想到,对方竟是那清河捕头李长辞啊! 若是早得知,哪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说不定他还要上前,去给对方敬两杯酒,结交一番呢。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晚了 “韩兄,这可如何是好啊!” 朱姓青年,这时已是吓的六神无主。 他可还从没去过衙门,而且,听说进了京都衙门的人就没几个能完好走出来的。 爹啊,这次你可得来救我啊! “唉朱兄啊,这次我们算是栽了,只得先去趟衙门再说了,不过你放心,我会通知我爹来救我们的。” 韩逸才虽然认栽,但心中却也不是完全没底。 大理寺和京都衙门素有来往,若是他那作为大理寺少卿的父亲愿意来衙门一趟,想来最多就是打几个板子便能结案。 不过,衙门虽好过。 但回家后,可就不好过了 几名捕快将这二人押好后,那刘凯又命人将那躲在一侧,之前卖艺的老人和小姑娘一并带来。 这两人也是当事人,按照惯例,也需得去衙门走一趟。 而李长辞见此,便走上前,对那刘凯说道:“刘捕头,这案子如今已是水落石出,那老人家和小姑娘,我看就不用去衙门了,不如刘捕头在现场找几个人证便是,这老年人身子骨瘦弱,去一趟衙门,还是有些吃不消的,就劳烦刘捕头行个方便。” 听对面如此说,那刘凯看了看那老头,也觉得对方说的不无道理。 而且刚才对方确实也没和他计较之前的事,算是放过了他一码,便爽快道:“既然李兄弟这般说,那就依李兄弟之言。” “不过衙门的流程还需要几位证人,不知李兄弟可能陪我等回去当个证人,李兄弟放心,只是单纯的证人罢了,不会有其他事的。” 李长辞闻言,脸上一笑。 其实现在这般情况去了那京都衙门也不会有什么事,但就是太浪费时间了。 想了想,他便对着围观的众人道:“各位大哥,今日韩朱两人能伏诛,还要多亏了各位鼎力相助,只是这衙门也有办案的规矩,需要证人才能定罪。” “而我一会还要帮着欧阳姑娘安置这受了难的老小两人,实有不便,不知哪位大哥肯去衙门做个证人,各位放心,我和刘捕头已打好招呼,只是单纯的做个证人罢了。” 李长辞言罢。 顿时现场就是一阵议论。 不多时,就见人群不时站出客人,脸上皆是大义凛然之色。 “李捕头,区区小事,我王涛自然是义不容辞!李捕头今日义举,王某我甚是钦佩,这证人之事,算我王涛一个!” “还有我,李捕头年少有为,侠肝义胆!今日既然碰上了,怎么都要帮李捕头这个忙!”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愿意去那京都衙门,做个人证!” 一时间,竟有十几人站出,都愿意为今日之事当证人。 李长辞见状,心里一笑,他就知道会是这般情况。 如今他在这京兆府不说名声多么响亮。 但已算是有一定的声望了。 今日之事,大概率又会被这些人四处传播一番,而这几人,多半也是图这一点。 在这京都望江楼之事流传时,说不定也会捎带上他们一句。 若是能提个名字,也算是不枉他们走那京都衙门一遭了。 “多谢各位义士相助。我李长辞在次多谢了。” 对着站出的人,李长辞直接就是拱手一拜。 那些人见此,嘴里也一番恭迎。 皆是面带振奋之色。 能得到这京兆府新晋的大诗才当面感谢,回去后,他们又是能在好友同僚中,吹嘘一番了! “刘捕头,这些朋友都愿意作证人,想来应是能让刘捕头交差了。” 李长辞随即便对刘凯说道。 而后者,见李长辞只一呼便有这般多的人愿意去衙门一趟。 心中也是有些没想到。 看来这李长辞,在这京兆府的名声果然不是虚传。 “当然,既然有人证,那这老小二人,自然就不必去衙门了。” 刘凯很识趣,随即命人将那老小两人带了过来,扶到了椅子上休息。 经过之前这一遭,这老人与他孙女,现在已然是懵了。 这其中反转了好几次,让他二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过有一点他们还是知道,那就是眼前这青衣男子和那白衣姑娘,将他们救了下来。 “好了,李兄弟,我这就回衙门了,就不打扰各位了。” 说罢,那刘凯似乎也不愿意在此地多呆。 命人将那两名倒地的随从送去医馆后。 便带着韩朱二人和几名人证出了望江楼大门,就往京都衙门走去。 而那韩逸才,临走时,还特意看了眼李长辞。 眼中,尽是愤恨。 今天虽说是栽了,但这清河捕头李长辞,他算是记下了。 李长辞也瞥见了他那有意无意的眼神,心里呵呵一笑。 只是些小人物,李长辞也懒得和对方计较。 而此刻,那二胡老头拉着他孙女,突然就直愣愣跪在了李长辞和欧阳若水脚下。 “两位恩人救下小老儿和我这孙女昭儿,小老儿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老人眼眶湿润,拉着昭儿,就对李长辞两人不停磕头。 今日之事,若是没有这两位帮忙,想来他那孙女难逃此劫啊。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阵唏嘘。 李捕头,不仅诗作的好,人品更是没的说啊! 真是他京兆府顶尖的青年才俊! 欧阳若水见对面如此,赶忙上前将两人扶起,“老人家不必如此,只是顺手而已。” 而李长辞此刻,却是走到前方一处,将之前那韩逸才丢的那五十两银票捡了起来。 之后放入老者手中道:“来,老人家收好,就当是那姓韩的给你们赔不是。” 那老者见手中五十两银票,一开始根本不敢要。 但在李长辞几番劝说之下,才小心翼翼的将这银票放入了衣口。 众人见状,心头又是一番称赞。 李捕头,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至于欧阳若水,他们不认识,自然也就少有评价,只觉这也是一热心之人。 “对了,你们应该饿了,先来吃点东西。” 见对方收下,李长辞便将老少二人,带到了之前他们的座位处。 随即,喊了之前那中衣小厮过来,只道:“这位兄弟,麻烦将刚才我点的所有菜,重新再上一份。” 那中衣小厮全程看在眼里,心里也对李长辞佩服至极。 不过一听李长辞这话,顿时就愣在了当场。 全部再上一遍?他没听错! 就连一旁的欧阳若水,美目都有些奇怪的看着李长辞。 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第188章 请客吃饭 之前李长辞和欧阳若水剩下的饭菜虽然还没吃完。 但李长辞还是让几名小厮将桌上的残羹剩碟收拾了干净。 欧阳若水也没客气,此时已坐在了李长辞对面。 而那老者和小姑娘昭儿,则被李长辞安排在了同一侧。 “老人家,昭儿姑娘,一会只管填饱肚子便可,酒钱的事不用担心,这一顿就算我的。” 李长辞随即对两人呵呵笑道。 之前他就已然注意到这进来卖艺的老少两人。 这名叫昭儿的姑娘,跟着这老头询问的时候,那双眼睛可没少偷看望江楼的美食。 当时他就猜到这老少两人定是不曾吃过这酒楼的宴席。 既然现在已是为两人出了手,身份也曝光了,那就干脆送饭佛送到西,一并请人吃顿饭。 毕竟现场还这么多人看着,他高低也不能刚将人救下来就不管了。 “恩人不仅刚才在那韩公子手下救了我老弱两人,现在又请我和昭儿吃饭,公子的大恩,小老儿到死都不会忘,公子,请受我两人一拜!” 说罢,那老者便拉着昭儿下了座椅,想都没想又是往地上跪去。 老泪滚滚,至真至诚。 而那名叫昭儿的女子,此刻看着李长辞,眼中闪过阵阵羞涩。 这还是她和爷爷逃难来这京兆府,第一次遇到对她这么好的人。 而且,这公子不仅人长得好,好像还是京兆府出名的大人物。 想到此,昭儿姑娘的脸上就浮现出些许红云。 还没等着老少二人跪下,李长辞便一步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老人家,昭儿姑娘,不必如此,听口音两位应该是外地人,这次来我京兆府,倒是让二位受惊了。” “像刚才那姓韩的那般纨绔子弟,我京兆府虽说也有,但是却是不多,两位可不要认为我京兆府之人,皆是如此啊,哈哈。” 李长辞这番话,周围众人听了心里也舒畅不已。 这正是他们想说的。 他京都人才鼎盛,素来有大齐首善之城的美名。 如今这外地老少一来,便遭遇了强买强卖之事,真乃是丢他们京都,甚至整个京兆府的脸啊。 李长辞此言,正是说到了他们心坎里。 果然不愧是他京兆府的青年才俊! 而那老者听言,连忙道:“当然,当然!这里能有李公子这样的大善人,真是一块福地,福地啊!小老人带着孙女逃难来此,能遇到李公子这样的贵人,真是走了天大的运气!” 李长辞闻言,呵呵一笑。 这老头没想到看上去挺老实的,说起这种奉承话还是有一套。 也是,如此年纪,又以卖艺为生,察言观色的本事若是没有,早就被饿死了。 哪还能有个孙女? 欧阳若水坐在一旁,见着眼前李长辞和和老者的对话,却是有些呆滞。 明明是她先出手救下那老人和小姑娘的,怎么到了现在,满场人都在夸赞这李长辞? 此刻,她甚至有了一种莫名就被无视了的感觉。 而且这感觉,还让她很陌生。 因为在之前,不论走到哪里,全场的焦点,定然是她欧阳若水啊。 哼,这李长辞,抢她风头! 而李长辞这时,已然将这老少扶回了座位。 看着对面欧阳若水抿了抿不点而红的小嘴,心中呵呵一笑。 似乎也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的确,今天是欧阳若水先出手的。 但之后由于他展示出的阵势太大,导致全场的焦点都集中于他自己身上,最后对方却成了个局外人。 这时他真想说:欧阳姑娘,貌似刚才抢了你的风头,那这接下来结账之事,在下就不和姑娘抢了! 想来真如此说,恐怕对方回去第一个就要找那欧阳院长打他的小报告。 呵呵! 不多时,这李长辞第二次点的酒菜就已被那小厮和两个帮手尽数端上了桌。 和之前一样,叠了两层之高。 此时,这四方桌上的酒菜,不仅让坐在桌前的两爷孙目瞪口呆。 就连四周仍注目这里的众宾客,也都是心中讶然。 这李捕头点的菜,尽是这望江楼的名贵菜品啊。 不仅出手相救了那外地老少,就连事后请客,排面都不一般啊。 真不愧是他京兆府百年难遇的青年俊才! “这这李公子,小老儿两人,愧不敢当啊!” 那老者一见这些端上来热气腾腾,美味可口的佳肴。 顿时就觉受宠若惊。 这桌上的每一盘菜,就是跑了无数酒楼拉曲的他。 大都也从没见过。 这一顿饭,想来肯定是贵的吓人。 想到此,那老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甚至连筷子都不敢拿。 从来都是馒头咸菜,偶尔吃点肉的他,哪见过如此阵仗? 而那昭儿姑娘,看着眼前菜肴,眼睛都快瞪直了。 从小到大,这样精致好看的美食,她甚至连见都不曾见过。 “哈哈,两位不用客气,这一桌菜肴,尽可以随意享用,两位想来才到我京兆府不久,今日既然有缘,就当是为两位接风。” 说罢,李长辞怕对方两人拘谨,故先拿起筷子,吃了一块肉。 而对方欧阳若水,见这新上的十几盘美食。 顿时馋意又起。 虽说之前她已然是吃的很饱了。 但美食在前,她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见李长辞和欧阳若水两人都吃了起来。 那老者还是战战兢兢拿起了筷子,小心翼翼的随意夹了个菜就喂到嘴里。 顿时,老者只觉这菜肴芬香扑鼻,美味无比。 甚至一时间,连舌头怎么动都仿佛忘记了。 而那昭儿姑娘,见老者动筷,才伸出白皙红嫩的小手,略带激动的拿筷吃了起来。 只随意吃了几口,眼中就不住闪着光亮。 这桌上的美味,虽然她早就猜想过有多好吃。 但真正吃到嘴里,才发现比她之前的猜测的,还要美味无数倍。 一时间,这老者和昭儿姑娘,便被桌上的美食深深吸引,吃的难以自拔。 李长辞见此,只是笑然。 毕竟看这两人的样子,也都是穷苦出身。 之前说不定见都没见过这般菜肴,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 只是对面的欧阳若水,倒是让李长辞一惊。 拿着筷子左挑右捡,动作丝毫不比老少二人慢。 怎么回事? 这姑娘之前不是已经吃饱了吗? 怎么搞的好像没吃饭一样? 难道就这么一会,又饿了? 第189章 老者的请求 看着吃的正尽兴的三人,李长辞也没打扰,自顾在一旁喝起了小酒。 这望江楼的女儿红,他估摸着至少也有个几十年的年份。 就是比当初那牡丹居五十两套餐里的,味道都还要香醇一些。 不错! 而且大齐的酒度数并不高,喝起来甚至感觉可以解渴,李长辞咕咕就是两杯,甚是爽快。 此刻,众人见李长辞这京兆府的大才竟然独饮。 纷纷开始按捺不住。 一些眼疾手快之人,立即提着酒壶杯子,就往李长辞那一桌而去。 此等结识的机会,他们哪能错过? “李捕头,久仰久仰!在下岭南商行吴道义,在此有礼了!李捕头之前的义举,在下全然看在眼里,如今这世道,有李捕头这样的青年才俊,可真是我京兆府的幸事啊!李捕头,我吴道义,敬你一杯!” 冲到最前面的人,是一身穿褐色行衣的中年男子。 此刻他面色红润,神情尽是激动振奋。 李长辞见对方来此,也是举起酒杯,笑道:“哪里哪里,小事而已,不值一提,哈哈。” “李捕头,在下这就干了!” 说罢,那吴道义一饮而尽。 李长辞见此,也是笑着饮了一杯。 而正当那吴道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只见其身后立即又跟上了一人,抢道:“李捕头!在下是盛京镖局的镖师周铁脚,早就听闻阁下那望江楼见伶人有感一作,在下很是佩服,李捕头,我敬你一杯!” 还没等李长辞反应,这粗腿汉子便将手中酒杯喝干。 甚是豪爽。 李长辞见此,也是和刚才一样,倒了杯酒,笑饮而尽。 “李捕头!在下是顺风马栈的徐茂,敬你一杯!” “还有我!李捕头,我在这京都开了家青云客栈,如有机会,定是要来小店一住,若是李捕头来,小店接待!” 霎时,这望江楼内,一些有些事业的宾客。 皆是来此与李长辞结交。 这般机会,就是对方记不住自己,但只要是混个脸熟,那以后再见,必然是能亲近许多。 来这里敬酒的,大都是生意人。 这为人处世之道,他们还是很懂的。 如今这李捕头,不仅名声在外,在他们眼中又是一等一的高手。 若是借此能与对方说上两句话,稍微认识一下。 日后定是能受益。 且现在这李捕头只出了两首诗,在坊间就已初有诗圣之姿。 想来若是日后再出几首,这当代诗圣之名,定会被这李捕头摘得! 到时候,若是能像这望江楼一样,随意留名一首诗作,定然会对其生意产生莫大的帮助。 而李长辞对这陆陆续续敬酒之人,皆是来者不拒。 每一人他都与其对饮了一杯。 这时,那欧阳若水见李长辞被一堆人围着敬酒,美眸中也是有些异色。 知道这李长辞近来在这京兆府有些名声,但却是没想到竟是这般受欢迎。 而且看这些上前敬酒的人,都不太像是读书人的样子。 没想到,这李长辞就是在民间普通人心中,都还有这般地位。 之前的她,还以为只有那些看过儒祭的学子文人才知道李长辞这人。 “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今日我陈盅,竟能有幸见到我望江楼的贵人,真乃是三生有幸啊!李捕头,你在清河县作的那一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在下深感佩服!” “李捕头,我代表望江楼,敬你一杯!” 当过来敬酒的人流逐渐散去,只见从酒楼柜台那,走出来一名身穿红绿锦服,矮胖和善的中年。 这陈盅走到李长辞桌前,先是对李长辞一拜,接着便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而李长辞见状,猜到这位估计就是这望江楼的老板,便笑道:“哪里哪里,陈老板,望江楼本就名声在外,我那首拙作,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闻言,那陈盅顿时就欣喜异常。 脸上两坨横肉在其笑容下前后起伏,模样喜人。 笑罢,其又道:“李捕头过谦了,京都酒楼数不胜数,我望江楼的生意今日能如此红火,这都是拜李捕头所赐,其实不瞒李捕头,自从有了李捕头的诗作,小店的生意,这些日子已翻了数倍不止。” “不仅如此,就是在江南的分店,都因为李捕头这首诗,已然开始盈利了!不说了,在下再敬李捕头一杯!” 说罢,陈盅又是干了一杯。 李长辞哈哈一笑,也跟着喝了一杯。 能将这望江楼的账目收益对他如实说,可见这陈盅老板也是个直爽之人。 “李捕头今日亲自到小店吃酒,又行了如此侠义之举,小店甚是荣幸,今日李捕头这些饭钱,我做主,都记在小店的名下,李捕头只敬请享用便是,还有,日后若是李捕头来我望江楼,小店同样分毫不取。” 闻言,李长辞正欲拒绝,却见那陈盅立即打断道:“李捕头就不要推辞了,如今因为李捕头之前的诗作,已是让小店利润翻了数倍,若是再敢收李捕头的银钱,在下晚上可就睡不着觉了哈哈!” 见对面如此说,李长辞也只笑道:“既然陈老板如此美意,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不是李长辞想吃白食。 实在这这陈老板盛情难却啊! 说实话这望江楼的生意,李长辞知道定是有他那诗作的一份功劳,故免一回单也没什么,他心里还是过得去的。 不过下次若是再来,李长辞还是打算如常付钱。 毕竟这诗作主要还是写给伶人的,这望江楼,也只是附带罢了。 一直吃白食这种事,他李长辞可是做不出来。 而欧阳若水,见这两顿饭,竟然就此免单了。 心里也是一阵惊讶。 她粗略估摸了一下,按照李长辞点的菜,一桌就接近一百两。 这两桌,岂不就是两百两? 而且,这老板竟还说李长辞以后来望江楼都可以免单。 想到此,她那如水的眸子此刻紧紧盯着李长辞。 若是能和对方做个朋友,可以一起吃饭的那种。 那岂不是说,她可以天天来这望江楼,吃饭了! 此刻,那欧阳若水突然觉得,若是和李长辞做个朋友,好像也还不错。 这时那陈盅又是敬了李长辞几杯,恭维了几句。 才意犹未尽的拜别,回到了柜台处。 李长辞见已无人前来,才堪堪放下酒杯,坐了下来。 武者气血旺盛,到了李长辞这般境界,喝酒就和喝水一样。 基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若是这体质放在上辈子,那就真可以不吹牛,一直喝了。 而就在此时,一旁那老者,似乎是吃完了。 见李长辞坐下,突然就拉着他孙女,一起跪在了李长辞面前。 “今日公子大恩,小老儿无以回报。李公子,小老儿还有一事,斗胆求李公子帮忙!” 说罢,他面露为难之色,似乎说出这样的话,下了很大的决心。 李长辞闻言,见对方态度诚恳,便笑道:“老人家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帮,定不会袖手旁观。” 见对方不拒绝,那老者脖颈吞咽了下,有些紧张的说道:“李李公子,小老儿年事已高,想来已是没有几年可活了,我死了不要紧,只是我这孙女杨昭儿,可就无人照拂了。” “不瞒李公子说,昭儿命苦,早年就死了爹娘,这些日子,我们兖州老家又发了大水,现在已是无依无靠,只得在城外一处废弃草屋暂居。” “昭儿这丫头虽说不爱说话,但心思灵活,手脚也算麻利,若是公子不嫌弃,就请收到府上做个丫鬟,给一口饭吃就行了!若是公子愿意,小老儿就是死也瞑目了!” 闻言,李长辞有些错愕。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觉得对方有这般考量,也不奇怪。 这一老一小,行事本就不方便,今日遇到那韩姓青年,便是教训。 而此刻,昭儿听到老者的话,脸上的红云顿时延伸到了脖子处。 见李长辞看了她一眼,连忙惊慌羞涩的低下头,不敢看对方。 其白皙粉嫩的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衣角。 显得十分紧张! 第190章 杨昭儿 看着眼前害羞的小姑娘,李长辞稍微打量了一番。 眉眼间清秀不俗,容貌算是上等,就是身子单薄了些,穿的衣物还有些污迹。 不过李长辞也知道这并不怪她,听老者的言语,这两人是从兖州逃难而来。 既然是逃难,自然就没有过多的钱财去打扮收拾。 见李长辞看了杨昭儿几眼却不说话,这老者眼中已有些忐忑。 若是对方公子看不上他这孙女,不愿意出手相助,那他孙女,可就错失了一个大好的人家。 其实老者也知道,他这孙女跟不了他太久。 最后在这京都的出路,无非就是去别人家里做下人或是直接被卖到柳巷烟花之地。 “李公子!昭儿这丫头会很多东西,虽说她父母走的早,但常年跟着我生活,洗衣叠被,扫地做饭这些她都还是会的,而且昭儿不要工钱,只求李公子能收留!” 说罢,老者还拿出之前李长辞塞给他的五十两银票,“李公子,这五十两银子也请一并收下,只求李公子可怜可怜我家孙女,给她一个活路!” 老者此刻,眼眶又已是红润。 他知道,眼前的年轻公子在京兆府很有声望,而且是个乐善好施之人。 若是他孙女昭儿被对方府里收留,肯定是个好去处,也就不用天天跟着他忍冻挨饿了。 李长辞见此,也是叹了口气。 拒绝了对方送上的银票,只淡淡道:“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那老者闻言,心中顿时有些惊喜。 李公子这样问他,就是有意了。 “小老儿姓杨,名铁川,哦,李公子,我这孙女名叫杨昭儿。”他连忙答道。 “嗯,杨老的想法,我明白了。”李长辞顿了顿,“不过我家并不是什么名门大宅,也只是普通寻常人家,昭儿姑娘若是来了我家,想来应是会有些劳累。” 李长辞见对面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若直接拒绝也是不太好。 毕竟在这望江楼,还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 “不怕!不怕!李公子放心,昭儿小就跟我吃苦,什么脏活重活都干过,她人又老实,若是去了李公子府上,李公子随意驱使便是,昭儿肯定不会有任何怨言。” 杨铁川此刻,连连摆手道。 他活了一辈子,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实在太多。 这李长辞,虽说刚认识不久,但给他的感觉却是很特别。 如若她这孙女能在对方府上得到庇佑,那这一辈子就算是有着落了。 听杨铁川这般说,李长辞也点了点头。 这老人如此恳求,估计也是今日受了这韩姓青年的刺激。 他家里虽说空房间还比较多,但前不久才买了两个丫鬟,算上舅婶的丫鬟凤姐和小姨妈的丫鬟青儿。 杨宅中已然是有四个丫鬟了。 虽说多一个不多,但突然又出现一张生面孔,也不知舅婶会不会有意见。 不过就算有意见,李长辞也相信只要银票往其脸上砸,那都不是事。 看着仍跪在地上的二人,李长辞只道:“杨老,既然你这般恳切,那让昭儿姑娘来我家做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是不知昭儿姑娘是否愿意。” 那杨铁川一听,顿时激动的连连磕头,随即对一旁杨昭儿道:“昭儿,还不快谢谢恩公。” 杨昭儿此刻,已是羞的满脸通红。 虽说她性格内向,年纪也不大,但眼前杨铁川和李长辞之间的话语。 她已是听明白了。 爷爷这是要让她去李公子家里做丫鬟。 抬头有些害羞的看了眼李长辞,杨昭儿脸色更红,只结结巴巴道:“昭儿昭儿愿意,昭儿多谢恩公” “李公子,昭儿也是真心实意的愿意,求李公子成全。” 说罢,又是拉着杨昭儿磕头,李长辞见状,上前将两人扶起,“不过杨老啊,我家里并不只有我一人,还有几名家人女眷,昭儿姑娘若觉到时候在家里受了委屈,杨老可不要怪罪啊,若到时候不想再呆,也可随时接走昭儿姑娘。” 闻言,杨铁川甚是激动,紧紧抓着李长辞的手不愿放开,道:“李公子放心,昭儿吃苦耐劳,肯定不会惹夫人们生气的。” 后者听言,哈哈一笑。 这老头恐怕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便道:“杨老误会了,家中女眷并不是我的夫人,而是一些亲戚,我可还没成亲啊。” 杨铁川见自己会错了意,连忙自责了几句,随即又对杨昭儿道:“昭儿啊,以后去了公子府上,要好生侍奉,不要懈怠!还有李公子尚未娶妻,身边无人照料,你去了后更要认真仔细照顾!” 杨昭儿听后,也是羞怯的点了点头。 她也没想到样貌才华这般出众的李公子,竟然还未娶妻。 想到这些,她脸上更有些滚烫。 耳边尽是砰砰直响的心跳之声! 这时李长辞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张百两银票,拿到杨铁川身前,“杨老,这一百两,就当是昭儿姑娘来我家做事的报酬,你收下。” 对方见后,顿时一惊,连连推脱道:“不可不可!李公子能收留昭儿已是对我等有了莫大恩德,这银钱,小老儿说什么也不能要。” 见对方态度坚决,李长辞深知对方定是不会要,也不再坚持。 随即便道:“杨老,我家在清河县,离这京都还是有几十里路,既然昭儿姑娘去了我家做事,干脆你以后也别在这京都卖艺了,不如就一起去清河县。” “我在清河县目前担任捕头之职,倒还算有几分薄面,若是杨老去了清河县,倒也能保个无忧。” 杨铁川一听,顿时甚为惊喜。 他本就在这京兆府没什么熟人,屡屡受人欺负。 没想到李公子竟愿让他同去清河县。 如此说来,若是在清河县有李公子庇护,他这卖艺之事,也算是能稳定下来了。 “还有,那姓韩的五十两银票,在清河买一间小屋应是绰绰有余,杨老若是到了清河,安定了下来,昭儿姑娘逢年过节也能回家团圆,如此一来,也不用受离别之苦。” 听言,杨铁川此刻已是老泪纵横。 这李公子,真是他天大的贵人啊! “李公子之恩,小老儿今生无以为报,恐怕只有来生再来报答了!昭儿,以后定要事事服侍公子,不可有一丝怠慢!李公子对我们的恩情,虽说我已是难报,但你以后却是定要报答!” 杨昭儿听言,连连点头。 红彤彤的小脸上,尽是含羞之色。 第191章 分别 李长辞这一番善举,自然也是受到了望江楼内宾客的一致好评。 只不过对面的欧阳若水,此刻看李长辞的眼神却是又有些奇怪。 对方不仅解决了这老少刚才的危急,还愿意给他们提供庇佑之地。 她刚才本还想着之后怎么安顿这老少两人。 没想到这李长辞先出手,帮她把这事解决了。 虽说对方这事做的是不错,但她始终觉得李长辞这好事,做的有些不对劲。 这李长辞,不会是看别人小姑娘家的长得漂亮,想图谋不轨? 不过她又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能。 对方不仅诗才无双,武道上的修为也是不低。 再说现在他在京兆府也有不小的名气,现场还有这般多人看着,想来也不会这样。 想明白后,只见她眨眨眼道:“恭喜李大哥,收了这昭儿姑娘,想来日后可就要享福了。” 说话间,这欧阳若水还给李长辞抛了个奇怪的眼神。 让李长辞看的身子一僵。 这欧阳姑娘,怎么回事? 说的好像他收了个小妾一样。 这丫头模样也不大,怎么思想这么复杂 “哈哈,欧阳姑娘,只是去我家帮忙做事而已,我家中还有舅婶表妹小姨妈这些女眷,正好也缺人手帮忙,此番杨老既然有求,昭儿姑娘也有意,这不就刚好了嘛。” 话语间,李长辞着重加强了舅婶表妹小姨妈这几个字的语气。 好让对方明白,他家里,还有好多亲人,哪能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之后他又想了想,觉得这次收个丫鬟也还不错。 虽说他的衣物裤衩现在都有凤姐帮忙洗。 但凤姐平日里也忙,还要洗舅婶的衣物,且还是舅婶从娘家带回来的丫鬟。 洗久了,就是李长辞,也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而那两个新买的丫鬟,是跟着宋妈做事,主要负责家里的伙食和卫生。 也不好再给她们安排活。 这大齐的丫鬟,虽说是下人,但也并不是可以任家主随意剥削。 如若闹得不好,就是去衙门告状评理,或是直接拿钱赎身也是都有可能的。 既然这次收了昭儿姑娘回去做事,想来给他李长辞洗衣叠被,打扫房间的人,总算是长期落实了。 他决定了! 这昭儿姑娘,暂且就让她做自己的专属丫鬟。 若是做得好,等以后发迹了,家里下人的数量上去,还可以安排她做个大丫鬟。 念此,他笑着看了看杨昭儿,心道也许这次也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就这么,李长辞总算是给收丫鬟这事,找了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而杨昭儿见李长辞又看了她一眼。 顿时害羞的低下头。 不过眼中,却隐隐有着一丝喜色。 几人又交谈了几句,李长辞便与望江楼内的友人一一拜别,出了大门。 之后带着杨老和昭儿姑娘,李长辞来到了一处马市,租了辆马车。 而欧阳若水,只笑盈盈的跟在他后面,也不知为何到现在还不离开。 “杨老,昭儿姑娘,一会我还有事,就不能亲自送你们了,你们先坐这马车去清河县,到了之后可以先在清河县转转,感受一下当地的风貌。” “我家就住在南门街巷的杨宅,若是晚些我还没回来,可先到家中去,就说是我李长辞找的帮忙家务之人。” 说罢,李长辞便拿出了一两碎银子,给了那驾车的布衣小厮,“劳烦兄弟一路将这两人照看好。” 那小厮见到银子,顿时两眼放光,连连点头道:“公子放心!绝不会有什么差池,小的定会安全的将二位送到!” 有些激动的接过银子,这小厮心中已是喜形于色。 刚才这公子已然给过了租车银子,这一两,定然就是他的赏钱了! 而杨铁川此刻见李长辞还在破费,只道:“李公子如此大恩,就是昭儿以后都不知如何报答了!李公子,请再受小老儿一拜!” 说着,就要俯身下去。 而李长辞,只将其扶起,道,“杨老无须如此,日后昭儿姑娘在我家做事,也就算是一家人了,这都是应该的。” 杨铁川见对方如此说,更是激动的口齿不清:“李李公子,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呐!” 眼看着又要落泪,李长辞便让杨昭儿将其扶进了马车,笑然:“杨老,昭儿姑娘,一路走好,若是到了清河遇到麻烦的话,可找附近巡逻的捕快帮忙,就说是我李长辞的朋友便可。” 杨铁川此刻,眼中已满是感激。 而杨昭儿,则扶着后者,脸色微红,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随即,只听马车前小厮长鞭一响,前方黑马“聿”的一声,便向南门行去。 “爷爷,之前那草屋还有几件衣物,我们不回去拿吗?” 马车上,杨昭儿见离那李公子已然远去,才怯怯开口道。 “昭儿啊,还要那些衣物作甚?等一会到了清河县,爷爷就去给你买两身好看的新衣服。” 杨铁川此刻,脸上满是喜色。 今日幸是他厚着老脸请那李公子收了昭儿,如若不然,他二人接下来都不知怎么办了,“之后还要去李公子家里,咱们还是要收拾一番,莫到时候进了家门,将李公子的家人吓着了。” 这时,杨铁川用手擦了擦杨昭儿沾了些黑灰的脸,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 幸是昭儿这丫头长得水灵啊,如若不然,哪会有这等福分 “李大哥,你不会是看上别人小姑娘了?” 欧阳若手此刻,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李长辞。 “说什么呢?欧阳姑娘,当然不是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别人可还是个小丫头呢! “真的吗?我看你就是和那姓韩的一样,图别人好看。” 欧阳若水说完,还捂嘴轻笑了两声,直接让李长辞就是一头黑线。 他和那姓韩的能一样吗? 对方只会巧取豪夺,最后灰溜溜的进了衙门。 而他,可是让那老少感激涕零。 这就是差距! “欧阳姑娘,你也看到那杨老都这般哀求了,我自然是于心不忍啊,再说我家里也正缺一个丫鬟,故也就答应了而已,绝无其它想法。” 说完,李长辞却是有点后悔。 他干嘛和这欧阳若水解释这么多? 他收不收丫鬟干对方什么事? “好了,既然此事已了,欧阳姑娘吃了这么多也应该饱了,那我就告辞了。” 见对方要走,欧阳若水也没纠缠此事,只道:“你真是住在清河县南门街巷的杨宅吗?” “当然。” “你今日请了我,日后我若是有空,也去清河县请你,这次我师父给我放了很长的假,应该会在这京都呆上一阵子。” “呵呵,那就多谢欧阳姑娘了。” 之后,两人随意交谈了两句,便就此分别。 李长辞走后,来到了望江楼后面的马厩,取了他那枣红马,就上了岔路,往东边的青山书院行去。 之前对阵慧丰那三个和尚使用过的九峰图。 其威能已深深印在了李长辞心中。 接下来要面对那灾银案真正的大鱼,户部侍郎司徒化。 对方和那法慧寺走的很近,还会有什么佛门高手帮忙也不好说。 这九峰图类似的卷轴,当然是越多越好。 虽说之前在天工宗已收了件一次性防御法器,金裤衩。 但其却是有些弊端,并不如欧阳朝闻那法器卷轴好用。 这一次,定是要多敲诈几卷。 理清思路后,李长辞牵着马,继续往青山书院行走。 “李大哥?没想到是你,你也走这条路吗?” 正走着,突然李长辞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 回头一看,正是刚刚才分别的欧阳若水。 对方一双眸子闪闪亮,巧笑嫣然。 就这么在后面盯着他! 第192章 同行 “欧阳姑娘?” 此刻,欧阳若水正牵着一匹毛色亮白的骏马。 李长辞停下脚步,与其打了个招呼,道:“没想到欧阳姑娘也走这条路。” 嘴上虽如此说,但心里也是有些猜到了。 这欧阳若水,估计也是往青山书院去的方向。 刚到京都就去青山书院,只怕对方已有八成概率就是那欧阳院长的女儿。 毕竟做女儿的,刚回老家,当然是要第一时间去看至亲。 “李大哥,既然同路,那便一起走。” 再次遇到李长辞,欧阳若水也有些没想到。 其实她还再想问问李长辞那儒祭小赋一诗,到底要不要给她青山书院收录。 之前本也提到过,但当时人多,也就没再追问。 现在遇上,正好探探对方的想法。 毕竟,若是她青山书院能收录那儒祭小赋,意义可不同寻常。 这首诗,几乎就似为青山书院量身打造的一般。 “也好,既然欧阳姑娘相邀,那在下自然从命。” 李长辞看的出来,这欧阳姑娘炼气境界定然不俗。 绝对是个高手。 若是能结交当个朋友,说不定以后还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而且,欧阳朝闻肯定也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总之,是个值得一交的人。 随后,两人同路,沿着这繁华喧嚣的街道,就往城东行去。 一路上,那欧阳若水似乎对李长辞很感兴趣,问了许多有关他的事。 其中还包括的他的家人。 而李长辞,能回答的,尽量都简要的回答了一番。 不过,从欧阳若水的话语中,李长辞很明显能感觉出来。 这欧阳姑娘,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问他。 之前问的这些,只是预热罢了。 果不其然,两人走了一段,欧阳若水眸子突然一亮,就问道:“李大哥,你那首儒祭小赋虽说是为天下学子所作,但其中包含的道理,又和青山书院的训诫差不多,而且诗中青山二字,更是与青山书院院名一致。” “难道李大哥就不考虑让青山书院收录这首诗作吗?” 说完,他还特意看了李长辞一眼,似乎在观察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后者听言,心中却是一笑。 他早知道对方会如此问。 欧阳若水和青山书院渊源颇深,不问他还反而觉得奇怪了。 于是道:“欧阳姑娘,不是在下不想让青山书院收录,而是这儒祭小赋,可不算是我一人所作,这具体如何收录,我李长辞也不能独自做主。” “不知李大哥为何如此说,这儒祭小赋,不就是李大哥在儒祭小试上作出的吗?”欧阳若水感到有些不解。 “欧阳姑娘可能忘了,这儒祭小赋四个字,可还是当今三公主,永乐公主所提之名!这也就相当于,这儒祭小赋,三公主殿下也是有参与创作的。” “若是我一人就把这首儒祭小赋的归属定了,岂不是对三公主殿下的不尊重,这儒祭小赋收录之事,想来还是要先问过三公主才行啊。” 说完,李长辞耐人寻味的看了身旁欧阳若水一眼。 心道幸好当初永乐给他这首诗提了名啊。 这简直就是和两家书院拉扯谈判的完美借口。 欧阳若水听言,俏眉突然一皱。 如若李长辞不提三公主的事,她还认为这首诗就是李长辞独有,可以单独决定书院收录之事。 但对方既然提了,她一想之下,反而觉得这样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这儒祭小赋,的确是公主殿下赐的题目! 如此一来,这诗,难道还要先问公主殿下? 李长辞见对方思索的模样,心中呵呵一笑。 果然,只要搬出永乐来做挡箭牌,这些书院的人,哪还能反驳? 很好! “不过欧阳姑娘请放心,既然这儒祭小赋中有青山二字,那在下还是更想让其能收录进青山书院,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去拜见公主殿下,问问她的意思。” 还在想这事的欧阳若水见李长辞如此说,也只好不再追问,微露银牙笑道:“那就麻烦李大哥了,这儒祭小赋如果被青山书院收录,肯定更能被后世的人称赞的。” 见对方已然进套,李长辞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不太聪明啊,看对方的样子,似乎真信了。 之前他给欧阳朝闻和陈院长这么说的时候,虽说那两人随后也都没说什么,但李长辞还是看的出来他们也都知道这只是李长辞的推脱之言。 不过小姑娘的,单纯点,也挺好的 随后,两人各自牵着马匹,并排行走在这人头攒动的京都小街之上。 远望去,后方马匹一红一白,颇为神俊。 前方男女潇洒靓丽,更是夺人眼球。 走在这街道之上,那回头率不说百分百,也至少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李长辞见周围青年男女时不时盯来的目光,皆是以微笑回应。 果然,颜值即正义啊。 而一旁的欧阳若水,只与李长辞随意聊了聊些京都趣事打发时间。 很快,两人就走到街口岔路边。 “李大哥,你也走这条路?” “巧了,没想到又要与欧阳姑娘同行一段了。” “” 又是走完一条街。 “李大哥,你也要走这边?” “真是巧啊,欧阳姑娘,没想到你也走这条路。” “” 很快,又是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李大哥,你到底要去哪里,再往前走,可就要出城了!” 青山书院坐落在城东,离东城门不远。 此刻,两人已走在青山书院所在的街道上,欧阳若水见李长辞已和她同行了半个京都,目光有些疑惑的看像李长辞。 而后者,却是笑道:“我一会要去青山书院看看我二舅,二舅整日在书院教书,今日难得来京都一趟,还是要探望一番。” 闻言,欧阳若水眼露出惊讶之色。 随后,眼中又有些惊喜。 没想到,李大哥竟然也是去青山书院。 这样的话,一会见了父亲,正好让父亲再劝说一下对方。 有父亲出面,那儒祭小赋,就算要问公主殿下,想来也是能顺利收入她青山书院了。 想到此,欧阳若水眼中微光流转,道:“没想到李大哥竟要去青山书院,正好,我也是要去那里。” “哦?欧阳姑娘竟也要去?真是巧了,不知欧阳姑娘去青山书院所谓何事啊?” “呵呵,李大哥还不知,青山书院院长,正是我的父亲,去青山书院,只是回家而已。” 闻言,李长辞故作惊色,道:“没想到欧阳姑娘竟是欧阳院长的女儿,之前我怎么没想到呢?欧阳姑娘,失敬,失敬啊!” 见对方模样真诚,欧阳若水笑道:“李大哥不必如此,既然都去书院,那我们就一起。” 李长辞闻言,微笑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似乎又有信心的样子,心头一笑。 只怕一会和欧阳朝闻交易之事,让这丫头看到的话,不知对方会是什么表情。 呵呵! 第193章 焦虑的欧阳朝闻 青山书院,山水阁。 两道青色身影,此刻立于瓦砾阁顶之上。 其中一人黑发黑须,脸上皱纹满布,另一人须发花白,颇有股儒雅之气。 正是青山书院院长欧阳朝闻和副院长王阳明。 此刻,那欧阳朝闻站于屋脊之上,眺望着远处街道,似有些紧张道:“老王啊,你说若水那丫头到了没有啊,这都快申时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说完,他还给自己施了个明目术,随即两眼似有光华闪耀,看向街道各处。 “哈哈,院长啊,之前若水那丫头不是给你发过飞剑了吗?既然说是中午到,那应是快到了。” 一旁王阳明见对方有些着急的神色,只哈哈一笑。 平日里让诸多学子望而生畏的青山书院院长,怎么每次他那女儿回来,都会是这副样子? 若是被旁人看到,昔日那威严肃穆的形象,岂不是会轰然倒下。 不过转念一想,王阳明也能理解。 若水这丫头是欧阳院长的心头肉。 老来得女,自然是当宝贝一样供着。 若不是墨剑门的掌门非要收那丫头为亲传弟子,恐怕院长打死也不会把女儿送到天州去修行。 “啊!” 这时,欧阳朝闻突然一声惊呼。 愣是吓了王阳明一跳,“怎么了?!” “老王啊!你说若水那丫头会不会是路上出事了?!这已经和飞剑上说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了!老王啊,你说会不会是这样?!” 欧阳朝闻想到此,皱纹遍布的脸上,突然满是惊恐之色。 闻言,王阳明笑叹道:“院长,别着急,说不定只是若水那丫头刚回京都,四处转了一下而已,那丫头现在已是明慧境巅峰,身上又有数件顶级法器,就连你的那些画卷,也有五六卷之多。” “在这京兆府,想来能留下她的人,不超过两手之数,安全定是无忧!院长,你就放心。” 瞧着一惊一乍的欧阳朝闻,他随后又默默有些庆幸。 还好他自己独自一人,没有牵挂。 不然,若也变成院长这样,这青山书院,还不乱成一锅粥 欧阳朝闻听言,脸上惊恐之色稍退,不过还是有些失神的道:“对,对!仅凭我那些法器卷轴,就是对上后天第二境的人也是不怕,更别说还有墨剑门那臭婆娘给他的数件顶级法器,应是无忧,无忧的” 见对方想通,王阳明才是松了口气。 不过看样欧阳朝闻的眼神,还是带着些许担忧。 院长如果保持这样子,以后若是再遇破境,也不知道会不会走火入魔 “不对!老王,你说若水会不会忘了回来的路,现在迷路了?!” 这时,欧阳朝闻脸上忧虑之色又起,紧张的道。 “唉,院长啊,你要冷静啊!若水每年都要回来一次,怎么可能会忘记路?再说我们这青山书院闻名京兆府,路上随便问一个人,都能知晓位置的。” 王阳明说罢,摇了摇头。 随即走到欧阳朝闻身后,轻轻捶打其背部。 “院长啊,你就不要担心了,我看你还是太紧张了,我这套舒背法,能让人精神放松,虽说几十年都没用过了,但想来现在应该还有点用。” 感受这背部传来的阵阵力道,欧阳朝闻的焦虑似乎有所缓解。 于是道:“唉,老王啊,你有所不知啊,若水那丫头,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我如何向她死去的母亲交代啊这天州来京都,一路遥远,你说这怎么能不让人担忧啊。” “院长,你就不要再担心了,若水那丫头机灵,不爱惹事,身上宝物又多,哪会有什么闪失?我们只需安心等待即可,而且那丫头好吃,弄不好现在就在附近吃东西也不好说。” 一套舒背法使完,王阳明站于欧阳朝闻左侧,同样朝远处看去。 以往每年回来时,这丫头总是能按时到。 怎么这次,却晚了有一个时辰之多? 也难怪院长会如此担心。 之后,欧阳朝闻似乎在王阳明这套舒背法下,情绪稳定了些许。 已不像之前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似乎也是意识到刚才的样子有些不妥,随即便解释道:“老王啊,见怪,见怪啊!只是我那女儿还小,如今又是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有一点点担心啊!哈哈,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而已。” 听后,王阳明只是给了对方一个善意的微笑。 确定只是一点点担心吗? 你那怕是都焦虑的快道心不稳了。 不过虽这样想,王阳明还是附和道:“院长说的是,人之常情而已,想当年三公主生病,陛下都吓的几天没吃下饭,为人父母,这都是正常的。” 欧阳朝闻听言,笑着点了点头。 老王还是一如既往的理解他。 不过情绪虽然稳定了下来,但他眼中还是有些焦急之色。 若水这丫头,怎么还不来? 这都已经到申时了! 这会,就连一旁王阳明都觉得的确有点晚了,莫不是还真遇上了点什么事? 而就在此刻,只见一旁欧阳朝闻又是一阵惊呼,“若水!那是若水!” 王阳明随即看向对方看去的方向。 只见道路远处,人群中出现了一名白衣小姑娘。 虽隔得有些远,看不清面容。 但从其身后的白马,和那姑娘的身形,王阳明已然可以确定这就是欧阳若水。 后者那匹白马已然跟了她好几年,怎么都不会认错。 “院长,我就说,若水那丫头定是不会有事。” 不过说完,他还是暗自出了口气。 虽知道不会出事,但没看见人,就连他心里也还是有一点点紧张。 欧阳院长的心情,这一刻,他已然是真有些理解了。 “老王,不对劲!不对劲!” 而此时,欧阳朝闻又是惊呼。 “院长,又怎么了?” “你看看,若水身边,是不是跟了个男的?!” 闻言,王阳明抬头一看。 只见那白衣女子身边,似乎还跟着一名青衣男子。 那男子身形高大挺拔,牵着一匹枣红马,虽看不清容貌,但却也是个年轻人。 两人并排而行,似有说有笑。 “院长,的确好像有个男的。” 见王阳明确认,欧阳朝闻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惊。 “不好!难怪,难怪啊!就说若水那丫头怎么回来这么晚,定是被那男的一路纠缠!” 言罢,只见欧阳朝闻突然冲天而起。 数十柄飞剑瞬时环绕四周。 整个人就如箭矢一般,朝欧阳若水的方向飞去。 “好贼子,竟敢打我女儿的注意!看我不把你砍个稀巴烂!” 而留在屋顶的王阳明,见已然飞出的欧阳朝闻,顿时有些错愕。 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直呼道:“院长!别冲动!手下留人啊!” 随即,王阳明也从储物袋召出一支巨型毛笔。 踩上之后,紧跟着飞了过去。 第194章 突然袭击 而此刻,快要到青山书院的李长辞,突然身子一僵。 眼神中闪过阵阵惊诧。 随即后背一麻,一股熟悉的危机感顿时就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 立即停下脚步,李长辞只觉这突如其来的危急感此刻已如疾风暴雨一般袭来。 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他对阵慧丰和尚的时候。 还没等一旁欧阳若水注意。 李长辞就朝胸口一拍。 顿时,那泛着光华的金丝软内,瞬息就出现在其左手之上。 而右手,妖刀折燕早已蓄势待发。 现在李长辞的精神高度紧绷,这突然出现的危机感,竟是比之前慧丰和尚那一次。 更加猛烈! 什么情况? 这时候的李长辞脑子也是懵的。 眼看着就要到青山书院,且还是在京都这繁华之地。 怎么会出现这般浓烈的危机感? 莫非还有人敢在这大齐国都,天子脚下,对他动手?! 还没等他再想。 只见对面天空之上。 一道青色身影虚空伫立。 在其周围,竟密密麻麻漂浮着数十柄飞剑。 声势骇人。 此时,这青色身影似乎锁定了李长辞,还没等其人到。 几柄飞剑就先应声而至。 而这时的李长辞,哪还有时间多想。 折燕挥舞。 蓝白刀气随即不要钱似的往外甩。 嗤嗤嗤的刀吟,不绝于耳。 霎时间,李长辞那连绵不绝的蓝白刀气就迎头撞上袭来的飞剑。 “砰砰砰”几声。 刀气刚一接触,就被那几柄飞剑击溃。 不过之后,那些飞剑的速度,也都降了几分。 之后在随后无数刀气的洗礼下。 这先头的三四柄飞剑,总于是灵光消散。 被击飞了出去。 见此,李长辞才松了口气。 不过此刻,他周身劲气已然是消耗了一大半。 本来他就是修炼的天地混元身。 劲气远超寻常行气境武者。 而仅仅先头的几柄飞剑。 就已是让他这般吃力。 若是那青色身影飞剑尽出。 岂不是瞬间就被剁成肉泥了! 想到此,李长辞左手之中。 那一条金色裤衩抓的是越来越紧。 心中,只想对其说一句对不起。 之前不明白金裤衩的好,还有些嫌弃。 这到了生死关头。 才知道外表样式什么的。 都是浮云。 只要能救命。 就是一双袜子。 也要珍惜! 而一旁的欧阳若水,见这突如起来的飞剑。 也是俏眉一皱。 “李大哥,我来助你。” 这时,她也是满心困惑。 怎么快都要到书院了,还会遇到偷袭。 见空中又是飞来的几柄飞剑。 欧阳若水没有犹豫,直接从储物袋中,拿了一副白色卷轴。 随即将其拉开,注入元气。 顿时,一座巨大的山峰虚影就将两人包围。 而飞来的几柄飞剑。 在撞击了虚影几次之后,逐渐灵性消散,纷纷落了下去。 见对方帮忙,李长辞朝欧阳若水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感激之色。 这白色卷轴,想来应该和欧阳朝闻送于他那九峰图是一类法器。 欧阳若水有,也不奇怪。 甚幸啊。 这次和欧阳姑娘同路而行。 若是不然,后续的几柄飞剑,他定是不易阻挡。 这时,周围路人见这边竟莫名其妙斗起法来。 纷纷是四散而逃。 唯恐将其波及到。 一些胆大之人,则是躲在两边商铺之内,偷偷观察着外边的情形。 神情中,竟还有些兴奋吃瓜之色。 而此刻,远处空中那青色人影没再出手。 就这么伫立在了半空。 这时,李长辞又见另一道人影靠近,飞到那脚踩飞剑之人旁边。 竟然还有帮手。 危险,危险! “院长,手下留情啊!这还是先了解情况为好。” 王阳明一靠近,就急切的道。 而欧阳朝闻,此刻看着远处那巨大的山峰虚影。 只一声叹息道:“唉,老王啊,女大不中留啊!若水为了那个贼子,竟然连我给她的法器卷轴都用出来了。” “这法器卷轴珍贵无比,以前有人出三万两银子一卷,我都没换过!若水那丫头,竟然会为了那贼子浪费一卷!” 一旁王阳明见欧阳朝闻停手,也是暗地松了口气。 虽说他知道欧阳朝闻不会真取了对方性命。 但,在青山书院门外大打出手。 这对书院的影响也不好啊,毕竟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院长,莫要着急,若水从小就是热心之人,就是遇到陌生人遭难,也多半会出手相助,这具体情况,我们还是上前先问清楚的好。” 欧阳朝闻听言,也只得点了点头。 刚才他已试探的攻击了两次,本想吓唬吓唬那小子。 但没想到第一波竟被挡了下来。 即使他这飞剑只有三成威势不到。 但能凭借刀气挡住,对方想来也是修习武道的天才。 虽说刀气呈蓝白之色,但欧阳朝闻还是能看出,对方还是只有行气境。 想罢,欧阳朝闻就欲飞上前去看看那小子,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敢纠缠他欧阳朝闻的女儿。 就欲动身之时,一旁王阳明突然拉住了他。 “院长,我们就这般过去,岂不是会让若水那丫头尴尬。” 欧阳朝闻听言,觉得也有些道理。 若是一会若水那丫头问自己为什么对他们出手。 岂不是不好回答? “老王,那你说怎么办?” “哈哈,院长啊,我们这离得远,他们还看不清样貌,不如这样” 王阳明说罢,欧阳朝闻眼神一亮。 随即点了点头,“好,老王,就按你说的做。” 之后,只见两人踩着法器,突然调转方向。 就朝青山书院的上空飞去。 片刻间,两道青色身影就消失在天际。 而李长辞,见来人莫名其妙的就走了,顿时有些错愕。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见这里人多,不打算出手了? 这也不对啊,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何一开始又要出手? 而欧阳若水,见对方消失,眸子也是有一丝疑惑。 刚才那人影,明显是冲着李大哥而来。 且对方的炼气修为,高的连她都有些心悸。 也幸好对方离开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大哥,你之前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欧阳若水此刻,收起了法器卷轴。 在卷轴合拢那一刻,四周那巨大的山峰虚影随即消失。 闻言,李长辞也是一阵疑惑。 难道又是那户部侍郎司徒化? 不过对方昨天才派了慧丰那三个和尚去堵他。 按理说不该这么快又派人来。 难道是金吾卫那总兵周道雄? 李长辞只觉这个想法更是荒谬。 刚才那人影明显就是高阶炼气者,那周道雄若是有这般本事,也不至于亲自带队去围清河县衙。 这事,给李长辞的感觉就是,很莫名其妙。 完全想不出对方是什么来路。 都快给他整不会了! 但是,刚才那飞剑,似乎又有点似曾相似的感觉。 不过这飞剑的长相大都差不多,李长辞也懒得再去深想。 于是欧阳若水道:“欧阳姑娘,刚才应该不是仇人。” “我觉得,可能是对方认错人了” 他没有开玩笑。 对方刚才只试探的攻击了两次,随即便转身离开。 说不定,还真是发现弄错了目标,尴尬的开溜了! 第195章 到达书院 欧阳若水闻言,眼带异色的看了看李长辞。 “认错人了?” 随即似乎又有些不信,“李大哥,对方修为这般高,这里又是在京都,不可能这么草率就出手?” “不好说,只能说认错人的概率很大。” 李长辞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就只有这般解释,才说的通。 他自问绝不会莫名其妙就得罪这样一位强者。 “李大哥,我们还是快走,不管对方是不是认错了人,只要我们到了书院,就安全了。” 听言,李长辞点了点头。 牵着枣红马,就和欧阳若水快步朝青山书院行去。 刚才这事,他总是觉得十分蹊跷。 而且更有些莫名其妙。 这京都他也来过好几次了,怎么会突然遭袭?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看来这方世界,还真是危险重重! 那欧阳院长的法器卷轴,一会定是要多拿几幅才妥当。 一路之上,之前那些躲起来的路人居民见战斗很快结束。 纷纷重新走了出来。 再看街上那牵马前行的李长辞两人,眼中皆是有些畏惧之色。 这一对小年轻,看上去人畜无害。 没想到,竟然都是这般强大的高手。 两人所过之处,路人皆是礼貌的让路,甚至连正眼都不敢抬头看。 很快,李长辞两人就看到了青山书院大门。 只见门口,两道白色身影正朝着他们挥手。 其中一人须发皆黑,另一人则是花白。 正是欧阳朝闻和王阳明两人。 此刻,这两人笑容和煦,似乎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样子。 而当前者看见欧阳若水,立即激动道:“丫头!” 后者见到在门口等候的欧阳朝闻,立即便牵马走上前,笑道:“爹,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这一次听说那臭婆娘准你回来修行一段时间,没想到她也会发这份善心,丫头啊,这段时间,就好好在书院陪陪你爹!一年不见,爹都快想死你了,哈哈。” “爹!给你说了好多次了,不许你这么叫师父,她听了会不高兴的!” 见欧阳朝闻又这般叫他师父,欧阳若水顿时嘟嘴娇哼了一句。 “好好,听你的,以后不这么叫她就是了。” 欧阳若水这时又对一旁王阳明笑道:“王伯伯好!” “好,好!若水啊,回来就好,天州那地方虽说风景是不错,但若论繁华热闹,当然还是我京兆府更盛一筹,这次回来,可要多留一段时日,你不知道,这一年,你爹不知在我面前念叨了你多少次。” 久别重逢,三人自是又聊了两句。 而这时,欧阳朝闻却是注意到了后方一牵马之人跟着到来。 贼小子,竟敢跟到这里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看向后方到来之人,正准备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突然身子就是一僵,有些难以置信道:“李李捕头?” 而李长辞,见对方注意到了自己,笑道:“欧阳院长,王院长,没想到又见面了。” 而此刻,欧阳朝闻看着李长辞身后牵的枣红马。 又见其一身青衣。 顿时心中就是一惊。 这李长辞,怎么会和若水这丫头走在一起?! 刚才,他出手的对象,没想到竟然是这李长辞! “李捕头,你你怎么和若水同行?”欧阳朝闻道。 一旁王阳明看见对方竟然是李长辞,顿时心里也是一阵惊讶。 甚幸啊。 欧阳院长没有下死手。 而且院长还听了他的建议,回去换了身不同颜色的衣服。 若如不然,李长辞若是知道他二人莫名其妙就对其出手,那儒祭小赋收录一事,怕是危矣! 而欧阳若水看着李长辞和两位院长熟识的样子,眼中也有些惊讶。 “你们认识?” 欧阳若水才刚回京都,之前儒祭除了李长辞夺魁之事,其它一概不知。 “儒祭时和两位院长有过交流,且我二舅也在书院教书,故和两位院长还算相识。” “哦,原来如此,这样的话,看来也就不用我介绍了。” 之后,李长辞便将望江楼之事简要的给两位院长说了说。 且主要说了欧阳若水这一段。 至于那杨家老小之事,则只是一句带过。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我还以为” 欧阳朝闻听言,顿时就有些失神。 也是庆幸刚才他留了手啊。 不然,若是击伤了李长辞,他这院长,心里定是过意不去啊。 “哦?欧阳院长还以为什么?” 李长辞见对方话只说了一把,顿时眉头一皱。 因为此刻,见到欧阳朝闻,他记起来了。 之前那飞剑,不就和当时在儒祭的时候,对方对付那圣言书院陈院长的神通如出一辙吗? 这难道是巧合? “没什么没什么!哎呀,李捕头啊!还要多谢你请我家若水吃饭,这丫头其它毛病没有,就是喜欢好吃的,李捕头,这次破费了!” 欧阳朝闻见对方神色不对,立即转移了话题。 幸好啊,他已然是换了身白色的衣服。 如果还穿着那青衣,定是会被这机敏的清河捕头认出。 老王还是靠谱啊! “欧阳院长言重了,小事而已。” 李长辞本已然有些怀疑,但见对方乃是一身白衣,和之前那青色人影差别较大。 故也就没再多想。 还有,他着实也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会对他出手。 完全是毫无犯罪动机啊! “对了,两位院长,这次我来本是想看看我二舅杨慕容,没想到竟能偶遇欧阳姑娘,真是巧啊。” 来看二舅,只是李长辞的借口。 想来对方也应是明白的。 欧阳朝闻一听,顿时两眼精芒绽放。 杨慕容每日都要回家,对方哪需专门来看。 定是看中了他青山书院,来说这儒祭小赋收录一事。 想到此,欧阳朝闻只觉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惭愧之意。 对方好心好意请她闺女吃饭,之后又来书院送诗。 他欧阳朝闻,竟还出手偷袭人家,简直是枉为院长啊! 幸是对方没发现其中端倪,要不然,这诗集收录一事,恐怕就悬了。 想罢,他看了眼一旁王阳明,眼中似有些感激之色。 幸好今天有老王在啊。 “李捕头啊,我已在山水阁备好了茶水,既然李捕头来了,就请务必到我青山书院山水阁一叙。李捕头放心,我这就叫人去让慕容过来。” 见李长辞点头,欧阳朝闻顿时哈哈一笑。 就带着几人往那山水阁行去。 进了青山书院,一路之上,众学子见到欧阳若水,皆是眼前一亮。 那是欧阳学长。 欧阳学长竟然回来了。 “欧阳学长!” 一些与欧阳若水有些相识的学子,皆是与之打着招呼,后者也微笑回应。 此学长,并不是李长辞认知里上辈子的那个学长。 而是青山书院一种教书职位。 欧阳若水虽说不考科举,但在书院,欧阳朝闻还是给其弄了一个学长之职,主要负责给书院学子讲解诗词歌赋。 毕竟诗词歌赋这东西,科举不会考。 所以教的好不好,亦或是教的时间长短,都不重要。 只要教的开心就好! 很快,几人便来到书院内一座秀雅大气的阁楼前。 进门后,只见客椅一旁,茶水已然备好。 “李捕头,请坐!既然你和若水已经认识了,我也就不介绍了,李捕头,你还是第一次来我青山书院,一会定要好好参观一番,我青山书院的景色,其他地方我不敢说,比那圣言书院,定是要好上一筹。” 见对方如此说,李长辞心里呵呵一笑。 这就开始了。 果然,只要他来,对方定会想方设法收录他那首儒祭小赋。 几人聊了没几句,只见一白衣青年匆匆走了进来。 “长辞?” 杨慕容见真是李长辞,顿时心里一惊。 他这大外甥,好端端来书院找他干什么? 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 他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呢! 随即,他便朝前方拜道:“学生杨慕容,拜见老师,拜见院长。” “嗯,慕容啊,快坐。” 王阳明一笑,便让对方在一旁坐下。 而后者见老师这般说,恭敬的点了点头,摄手摄脚的走了过去。 此刻,李长辞盯着杨慕容,突然心神就是一动。 看着对方浑身散发出的倒霉气息。 他想起来了。 本是说去天工宗问问二舅应考时紧张的事。 没想到,竟忘了个干净! 第196章 杨慕容,诡异的诅咒 山水阁待客厅,典雅怡人。 此刻,除了两位院长和李长辞等人外,青山书院几名院监已悉数在此。 本来今日欧阳若水回归书院,欧阳朝闻就安排在这里接待一番。 没曾想与欧阳若水同来的,还有那儒祭小赋的作者,李长辞。 他之前就已通过杨慕容的口,知道了后者那不同寻常的要求。 正准备这两天派人去清河探探口风,哪料这李长辞今日竟自己上门来。 双喜临门! 杨慕容此时落座后,神情还有些紧张。 这等场面,他已是许久没见过。 当其看见对面那身穿白衣,头戴青绸的欧阳若水,其眼中顿时闪过一阵惊色。 本就听闻欧阳学长今日会回来,没想到竟是真的。 “欧欧阳学长,一年不见,欧阳学长当真是风采更盛!” 同为学院的先生,杨慕容与欧阳若水也算是相识。 看着杨慕容,欧阳若水笑道:“许久不见了,杨大哥!来时我都听说了,杨大哥今年儒祭作出传世名句,且还被书院收录,恭喜杨大哥,今日秋闱,杨大哥定是能高中。” “哪里哪里都是运气,都是运气罢了今年秋闱,无论中与否,我都当尽力,哈哈” 一寸光阴一寸金这一句,是李长辞给他的。 杨慕容现在,每每听见别人夸赞,心中都有点膈应。 且若今年秋闱再不中,有这首诗在前,反而更是让他压力倍增。 唉,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大外甥这一句 后悔的杨慕容,此刻无奈的看了眼李长辞。 对了,这小子今天突然来看他干嘛? 不过稍一细想,顿时就内心一震。 他本就是个聪明人,见对方细细品茶,完全没什么事找他的样子,一下就就猜到他这大外甥来此的目的。 这是要来谈价钱了啊! 而李长辞,端着茶杯,瞧见杨慕容看过来的眼色。 心中只一笑,看样子二舅也猜到了。 不过此刻,他没多想这事,而是疑惑他去天工宗时,怎么会将二舅紧张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很是不合理。 这帮二舅问询考试紧张的事,他早就有这个打算。 且去之前,也是带着这个目的而去,就像现在来青山书院,是借口看望杨慕容一样。 按理说,绝不可能忘。 怎么一到天工宗,就突然理所应当的变成参观宗门,拜访林晴岚了? 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有问题! 且还是大问题! 这是李长辞给出的解释。 从这一次的事情看来,二舅身上那紧张的毛病,绝对是有问题。 回想二舅在这青山书院的十年,李长辞是越想越心惊。 二舅忍辱负重十年,这青山书院,竟然是无一人知晓他那紧张的毛病。 就算他再要面子,这整日被人冷嘲热讽,如何还能忍住不给两位院长解释? 结合今日自身的事,只有一点可以合理解释。 那就是二舅杨慕容,每当抛开面子,下定决心要将这考试紧张到连笔都拿不稳的事,告诉两位院长的时候。 他就莫名其妙的忘了。 想到此,李长辞只觉后背一凉。 知道这方世界不同寻常。 但没想到还会有这般离奇的事。 二舅,到底是得罪哪方大佬啊! 竟给他下了这般诡异的诅咒! 不过为什么二舅给自己说就不会忘? 细想后,李长辞只能想到两点可能。 一是,他身体里的那个大佬,帮了他一把,暂时让对方身上的诅咒无法生效。 二是,那诅咒能自动检测出他李长辞不具备破除诅咒的能力,于是并没有发动。 这两点,若是第一点的话,李长辞还觉得问题不大。 但若是第二点的话,那可就太恐怖了。 如此的话,二舅这一辈子都别想考上举人了。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看来只有回去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 这时,李长辞看着杨慕容在书院众高层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心中突然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不和谐。 也让他感到莫名的奇怪! 不过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完全不明白。 在李长辞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大厅内,青山书院的人已是和欧阳若水聊了许久。 皆都是询问她在天州的修行生活之事。 后者也津津乐道的将这一年在天州的所见所闻与书院众长辈诉说。 “李捕头诗才无双,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不凡啊!这儒祭小赋一诗,不仅有公主提名,又是正合我青山书院院名,想来若是收录进我青山书院,定是会被后世之人奉为一段美谈。” 不知怎么,这一会众人的话题,聊到了李长辞身上。 只见一身着白衫,长得却有点粗犷的中年男子,此刻对李长辞笑道。 李长此回过神来,道:“哈哈,前辈过誉了。” 对于那首儒祭小赋,他此时是只字不提。 还没拿出诚意,就只是说两句场面话,提什么提? 之前那首望江楼诗作,圣言书院都给了六万两,这完美契合青山书院的儒祭小赋,怎么也得翻个倍才是。 他知道杨慕容已经将之前卖诗的事给两位院长说了。 这次来,就是试探试探对方能开什么价的。 欧阳朝闻闻言,脸上只是一笑。 果然如此啊,这小子,哪有这么好忽悠。 而一旁王阳明,也是笑而不语。 “李捕头啊,还没给你介绍,这几位皆是我青山书院的院监,平日里主管几千名学子的学业之事” 随即,欧阳朝闻便给李长辞介绍了在座的四位院监。 之前那粗犷白衣的中年,也是其中一位。 “晚辈李长辞,见过几位书院前辈。” 李长辞起身,对几人一一抱拳。 “李捕头,这几日我一直复诵你那首儒祭小赋,是越读越是有诗韵,此作,定可流芳百世,李捕头的诗才,天下无双。”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李捕头此句,真乃惊为天人!想老夫少年时,何不就是抱着此种心态,日夜苦读,才中得进士,李捕头此作,乃是点到了老夫的心坎,若是此作有幸能收入我等书院,老夫定是日日品读,以追华年!” “李捕头,我早就听闻阁下之前那首望江楼名作,当时就觉李捕头之才,百年难遇,没想到不出一月,便又有这儒祭小赋问世,若是李捕头再出几首名作,想来我大齐诗圣之名,非李捕头莫属!” 剩下的三名院监,为一中年妇人,一白发老者,最后,则是一儒雅中年。 接下来,这四名院监,对着李长辞就是一顿狂吹乱炸。 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吹的连李长辞这种厚脸皮都快招架不住了。 若是一般人等,恐怕马上就会交枪投枪,主动奉上诗作让对方收录。 但李长辞好歹也是两世为人,心智早已坚如磐石。 没有真枪实弹,怎么可能撬开他的嘴? 而欧阳朝闻见李长辞只谦虚应答,不提收录之事,只笑着摇了摇头。 李长辞虽年少但心智不凡,且武道天赋也是绝佳。 此等人,日后定是能成大器。 说不定,当代诗圣之名,以后真会被对方摘得。 想到此,欧阳朝闻也是决定是该拿出点诚意了,随即笑道:“李捕头初到我青山书院,我等自然要好生招待一番,我青山书院的景色,当初就是陛下来了,也是赞不绝口,李捕头,不如就起身先随我等观阅一番,如何?” 第197章 翠峰图 李长辞闻言,眼神一亮。 知道对方可能是要来真章了,于是笑道:“院长相邀,在下自然是荣幸至极。”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出去走走,想来大家也坐累了,正好活动活动。” 说罢,欧阳朝闻起身,就和王阳明,带着众人笑谈着出了山水阁。 行走间,欧阳若水走到欧阳朝闻身边,悄悄将之前她和李长辞遇袭之事给其说了说,想问问父亲知不知道这两个袭击之人是什么来路。 而欧阳朝闻一听,顿时心头一紧。 不过总是做了多年的院长,连忙询问了对方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话后,便面无异色的说他也不知对方是谁。 随即对欧阳若水道若是那人再敢出现,定是要将他们抓来问个清楚。 一旁王阳明听言,也是做出一副急切关心的模样,随即也表示若是那两人再来,他也不会放过对方。 见两人神情,欧阳若水突然就觉得有点怪。 但具体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不过既然父亲和王伯伯都不知道,她也没多问,只跟在身后,一起观阅青山书院的美景。 这一路,李长辞跟着众人,才是见识到了这青山书院的不凡。 青山书院,坐落在京都城东,占地极广。 虽说比不上天工宗,但在这京都,也算是知名地标了。 书院内,林山清泉,典雅古亭,碧水瑶池,精美楼阁,皆是应有尽有。 一行人,就这样有说有笑走了大半个青山书院。 “李捕头啊,我那书房中,还珍藏了无数经典古籍,李捕头诗才如此不凡,想来应是对这些有些兴趣,不如和我前去一观如何?” 李长辞闻言,眉宇一挑,立即笑道:“如此甚好。” 走了这么久,他感觉终于是要进入正题了。 随后,欧阳朝闻又带着一行人,回到了山水阁,进了他二楼的书房。 一进门,李长辞便见这书房之大,比之之前一楼的待客厅也小不了多少。 而书房四周,则陈列着众多书架。 其上,密密麻麻摆放着无数书籍。 欧阳朝闻此刻先是给众人介绍了一番他珍藏的典籍。 随后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将李长辞带到了里侧的一个书架,笑道:“李捕头啊,这书架上面的画卷,相信你也知道,正是和之前赠你那九峰图一样的法器卷轴。” 李长辞闻言,双眼一亮。 看向书架,只见上面层层重叠,粗数之下,竟有几十卷之多。 “欧阳院长,实不相瞒,之前你赠予我那一卷九峰图,我已然使用过了,不知这用过的卷轴,还能恢复吗?” 李长辞此刻,笑着从储物袋拿出了之前那卷用过的九峰图。 对方乃是书院院长,且在场还有这一行人看着,直接谈实在太俗。 还是要谈的斯文一点! “呵呵!没想到李捕头这么快就将这卷轴用上了,不知李捕头对着卷轴的威能,还满意吗?” 欧阳朝闻见此,顿时脸上就是一笑。 “当然,欧阳院长此图,真是御敌厉器,之前遇袭,若是没有院长这九峰图,恐怕在下就麻烦了!” “如此甚好!不过这样的法器卷轴,想必李捕头也知道,乃是一次性的,用过之后,除非重新刻录阵法,否则难以恢复。”欧阳朝闻笑了笑,“而重新刻录阵法,也就和重制一张差不多了,所以让与其重新恢复,还不如再制作一张。” 李长辞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这些他都知道,如此说,只是提醒对方,可以用卷轴来抵银子。 欧阳朝闻见李长辞神色,心里哪还不知道对方所想,于是又道:“哈哈,李捕头啊,别看这卷轴只小小的一卷,其价值,可不低啊。” 李长辞知道对方已然是开始自抬身价了,便笑道:“当然,院长这些卷轴,若是放在通宝楼,定是能卖出一个天价。” “天价倒不至于,不过这样一卷,卖个三四万两银子还是没问题的。” 闻言,李长辞一惊。 三四万两?! 那岂不是说这随意一卷,就相当于一件中品法器! 欧阳朝闻说着,又从书架上方,拿出了一个卷轴,“这翠峰图,也是我亲手刻画,其威能,和之前赠你的九峰图差不多,皆是能抵挡后天第二境强者的攻击。” “李捕头的九峰图既然已使用,这一卷,老夫就赠与李捕头了!” 李长辞闻言,心里只呵呵一笑。 干什么呢老头。 一卷就想把他打发了? 不过对方既然这般说了,他还是恭敬接过了这翠峰图卷轴。 “呵呵!就多谢欧阳院长了。” 一旁王阳明见此,脸色一喜。 对方接过,就代表同意那诗集收录之事了。 四位院监,见到这一幕,却是一脸惊讶。 欧阳院长的法器卷轴,其制作难度,十分之大。 消耗的元气,更是一个庞大的量。 若不是为了若水那丫头,说不定院长都不会再制作了。 这样说给就给了? 这几人,还并不知道李长辞的特殊需求。 只知这儒祭小赋,就是为他青山书院而作。 此番院长送礼,并非一个必要之举。 杨慕容自然不必说,早就知道他这大外甥的想法。 而且还觉得这一卷恐怕满足不了大外甥的胃口。 而欧阳若水,见到父亲赠送卷轴,虽有些不明白,但还是觉得很合适。 李大哥来时就被两道青色人影偷袭,若是有这卷轴护身,想来以后会安全许多。 这时,只见李长叹道:“院长啊,您老有所不知,其实之前,之所以用掉那九峰图,实在是想害我的人太多了。” “唉,我这清河捕头不好做啊,为抓那些犯人,不知得罪了多少恶徒,若院长这卷轴,能反复使用,那就好了。” 说完,李长辞脸带遗憾之色,似乎只有一次使用机会,还不够他用。 之前那望江楼诗作,都收了六万两。 这欧阳朝闻,一卷就想抵事,打发叫花子呢? 闻言,欧阳朝闻深邃的双眼就是一亮。 这小子话里意思,是还没给够啊! 第198章 挑选卷轴 “李捕头说笑了,若是这卷轴能反复使用,那岂不是最顶级的法器,都比之不过?” 说着,欧阳朝闻又从书架上,笑着拿下了另外一幅卷轴,“不过既然李捕头敌家众多,那这一幅卷轴,也赠与李捕头护身。” “此为青荷图,有着同等威力,李捕头可要收好。” 李长辞见此,笑接过后便道:“欧阳院长如此厚礼,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哈哈。” 对方见其模样,老脸一笑,道:“李捕头跟我等还说什么报答之言,岂不是见外了!李捕头之前为我青山书院作的那首儒祭小赋,老夫还不曾谢过呢。” 见欧阳朝闻又是赠送了一幅。 众人脸上皆挂着异色。 那四位院监,此刻看向欧阳朝闻的眼色都有些不对。 院长这是怎么了? 几万两银子一幅的东西,接连往外送? 之前不是宝贝的很吗? 不过王阳明和欧阳若水见此,却都没说什么。 前者本就猜到这一卷可能不太够。 而后者,则是对这些卷轴并不太上心,只觉若是李大哥多留一些,就更安全一点。 这时杨慕容心里则点了点头。 只觉如此才是他这大外甥的风格啊! 之前望江楼那首就要了六万两,想来这两幅卷轴,可能还是不能满足大外甥的胃口。 李长辞此刻,听了欧阳朝闻之话,心里呵呵一笑。 这两幅卷轴加在一起,估计就是六七万两银子的价值。 还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这欧阳老头,怎么这时候突然抠起来了? 于是面带难色道:“唉,欧阳院长,其实你说的不错,我这儒祭小赋,的确就是为青山书院而作。” 此话一出,两位院长皆是喜形于色,这小子,终于是承认这一点了。 而四位院监,也都是点点头,刚才吹了这么久,还是没白吹啊。 李长辞接着道:“既然这儒祭小赋是为青山书院而作,那让青山书院收录,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说到这,欧阳朝闻也愉悦的点点头,想来这次是给够好处了。 这小子果然是这般尿性。 “不过虽说我这里是没有问题,但这诗作,三公主殿下也是提了名的,若是未经过她的同意就擅作主张,是不是有点不好啊。” 李长辞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怎么回事? 说的好好的怎么又变卦了? 三公主提名? 他们可不信对方真的会在意这个。 这说辞,在场中人,可能也就欧阳若水会信。 而这时,欧阳朝闻是明白了。 这小子,胃口着实大了点。 这些卷轴,虽说他刻录出来主要是为了他这女儿的安全。 但要说书院里最值钱的东西,这些卷轴绝对就是其中之一。 他可是还想着留着这些卷轴卖钱,以备不时之需。 见李长辞那要松口不松口的样子,在场众人皆是有些急。 到了现在,这四位院监大致是明白了。 这小子,这次来他青山书院,就是来要这法器卷轴的。 真是奇闻啊! 别人做出诗作,还巴不得他们书院收录。 这清河捕头,却留着诗作待价而沽? 这样的人真的能作出那首儒祭小赋?? 几人看着李长辞,眼中尽是怪异之色。 想到刚才疯狂吹嘘对方的事,顿时几人又觉得有些尴尬。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欧阳院长直接就带这小子来这里选卷轴。 而欧阳朝闻,看着对面李长辞已经将两幅卷轴收入储物袋,却还是态度模糊。 深知这一次不再出点血,对方是不会就范了。 都送了两幅卷轴了,若是就此放弃,他觉得对方真能带着那两幅卷轴就此离开。 然后直奔那圣言书院而去。 这李长辞,干得出来。 “哈哈。李捕头啊,无须担心,三公主只是赐名,即是赐,就有赏赐之意,既然将诗名赏赐给了你,那就自然说这首儒祭小赋,无论是题目还是内容,李捕头都能全权做主。” 言罢,见对方不动声色,只一味的傻笑,欧阳朝闻心里摇了摇头,笑道,“这书架上的法器卷轴,皆是和之前那九峰图的威能相若,李捕头在清河县公务繁忙,安危时时受到威胁,既然这次来我青山书院,那我等自然该鼎力相助。” “李捕头,这书架上的卷轴,你看上了哪一卷,只管拿了便是,李捕头诗才绝顶,若是因为恶徒流寇而夭折了,真乃是我大齐的一大损失啊。” 说罢,欧阳朝闻笑着摸了摸胡子,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长辞见状,心中一喜。 对嘛,早点这般不就省事了。 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冒犯他的意思? 他虽如此想,但表面还是惊道:“啊?欧阳院长如此厚礼,我李长辞何德何能。” “李捕头无须推辞,只管挑选便是。” 欧阳朝闻看着李长辞那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心里就是一笑。 这李捕头,虽说是个人精,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多谢欧阳院长。” 说罢,李长辞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走到了那书架前。 “这一幅,看着还不错!这一卷,好像也有点意思!” “还有这卷,红缨点点,定是不凡。” 很快,李长辞便从书架上,挑出了内层为黑青红的三副卷轴。 将其拿在手中,似乎都喜爱无比。 “哈哈,李捕头果真是有眼光,这三幅卷轴,不仅有着同样的威能,且上面的画作,皆是我生平的杰作。” “就是将这三幅卷轴的威能消耗,光凭画作,想来每幅卖个千两银子也是容易。” 随即欧阳朝闻就是一笑,“这三幅,分别是我作的夜峰图,苍松翠柏图和春梅图!李捕头,若是喜欢哪一卷,只拿去便是。” 手握这三幅卷轴的李长辞听言,心里只呵呵一笑。 老头,果然还是抠啊。 这都拿出来了,才只让他选一幅? “这欧阳院长这三幅卷轴,在下似都喜爱非凡,实在是难以抉择啊!我看这些都不错,都不错” 此话一出。 那欧阳朝闻顿时就是一愣。 这小子这话什么意思? 莫不是都想要?! 不说那四位院监,就是那一向沉稳的王阳明,此刻听李长辞话语,眼中都有些不可思议之色。 这李捕头,是还没睡醒?! 第199章 咏梅小句 这时,欧阳朝闻看着李长辞对那三幅卷轴爱不释手的样子。 心里顿时就有些后悔。 对方那性格,现如今他已是了然于胸。 这被他拿出来的卷轴,想再还回去,怕是难了啊。 愚蠢! 刚才怎么会说那种让对方挑的胡话! “哈哈!这三幅卷轴都是上品之作,李捕头难以抉择实乃情理之中,李捕头不要着急,时间还多,可慢慢选择。” 全部送给李长辞,他欧阳朝闻可不答应。 今天就是在这里耗死,耗到天黑。 他也不松口! 而李长辞听言,手上只将这三幅卷轴抓的更紧。 老头这是不愿意了啊。 想想也是,之前圣言书院收录他那望江楼诗作,也才只给了六万两而已。 就算这儒祭小赋比之更受青山书院青睐,但五幅法器卷轴,着实有点多了。 不过既然拿都拿出来了,他也不打算收手,只笑道:“欧阳院长之高作,无论是哪一幅,在下都会尽心收藏,就是将其中的威能消耗掉,这遗下的画作,也会日日鉴赏。” 将手中卷轴逐一打开观阅了一番,李长辞点头盛赞道:“这三幅卷轴,欧阳院长真乃作的巧夺天工,其中韵味,更不必多说,皆是大师之笔。” “而且,这些画作,欧阳院长作画的视角也是极为讲究,就像这春梅图,水花相映,甚是传神!在下只一看,竟隐隐有诗意上涌,怕是再看一段时间,就又能再出一诗作。” 本来听到李长辞前面几句吹捧,欧阳朝闻还颇为受用,心中暗道他这书画的功夫,自然是大齐顶尖。 而当李长辞最后一句说完,他顿时就有些惊色。 这话什么意思? 这小子,难道看了他这春梅图,竟就有了诗词灵感?! 想到之前对方出的两句佳作,欧阳朝闻心里,突然有些悸动。 于是似带急切道:“哦?没想到这春梅图竟勾起了李捕头的诗意,不知李捕头可已有成句?!” 此刻,一旁四位院监,皆眼带异色的盯着李长辞。 就只看了一眼这春梅图,这小子就能成诗? 他们不信。 定是动着歪脑筋想诓骗院长这几幅法器卷轴。 不过想到之前对方那两首成名之作,这几人,还是抱着一点好奇的心态,就这么看着对方接下来如何回应。 王阳明听了李长辞之言,暗暗又打量了对方一番,苍老的双眼,也有些好奇之色。 而这时的杨慕容,却是突然就感到了一丝不妙。 这大外甥。 不会又是要作诗。 这场景,怎么突然又有点熟悉了呢?! 想到之前他这大外甥给他说过,那香山石壁中,已然没再有多的诗词。 杨慕容心里,这才稍微有了些许安慰。 只想这大外甥,多半也是为求得院长那三幅画作的托大之言。 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而此刻,李长辞听闻欧阳朝闻的话,只一笑,道:“欧阳院长画的梅花如此娇艳不凡,灵动生香,细看之下,竟如身临其境一般。真乃是我大齐顶尖的佳作。” “有此佳作在前,在下虽说还无成诗,但小句,却已是有了思路。” 欧阳朝闻见此,顿时老迈的双眼精光绽放。 他这春梅图,是他的呕心之作。 只可惜画作虽是顶尖,但却没有诗词相配。 若是其能配得一首名词,定能成为大齐为数不多的传世名画。 念此,欧阳朝闻声音突然有些梗塞道:“不知李捕头可否念出让我等一赏?!” 想到对方那举世无双的诗才,他眼中已满是振奋之色。 一旁欧阳若水听到李长辞之言,美眸中也是有些意外。 对方只看了几眼父亲的春梅图,就能想出诗句,已经是很难得了。 不过就是这时间有些短暂,不知道李大哥想出的这一小句,有没有之前两首诗词的水准。 想到此,欧阳若水心里竟莫名有点紧张。 若是作的不好的话,想来李大哥也是会很尴尬 都怪父亲,也不让人拿回去多看看再说,这般短的时间就要让李大哥吟出小句,岂不是难为别人? 这时,李长辞哈哈一笑。 咏梅的诗句,他肚子里,多的很。 虽说这诗词要饥饿营销,但现在这般情况,不上点真东西的话,想来也是不容易将这三幅卷轴带走。 不过若是只念出一小句的话,应是问题不大。 于是道:“唉,诸位前辈在前,在下本不该卖弄诗词,但既然欧阳院长已然是问了,那若不将我那突然想出的小句念出,则是有点不恭了。” “不过我这小句也只是刚想到而已,还未润色,几位前辈听了若是觉得不好,只别怪罪便是。” 闻言,欧阳朝闻已然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似有些催促的笑道:“李捕头无须多想,只管念出便可!李捕头诗才我等早已见识过,想来此句定是不凡。” 这时的欧阳朝闻很是激动,若李长辞这一句作的好。 那等其回去日夜品鉴之后,说不定还真能出一首不错的佳作配他这幅春梅图。 若是如此,只要这首诗能有其之前一半的水平。 想来他这春梅图,传世是无虑了。 此刻李长辞见众人的目光,已然都汇聚在他身上,心里顿时点了点头。 想来此句一处,这些青山书院的前辈学者,皆是会追着他要整首诗。 看了看前方眼中似有些紧张的杨慕容,李长辞心里,只一声抱歉。 二舅,一会可要把持住啊! 见时机已到,李长辞铺开这红蕊点点的春梅图,来回踱了几步。 随即驻足,只轻声小吟道:“疏影横斜水清浅。” 念毕,又笑道:“不知各位前辈觉得此一小句如何?” 而此刻,众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当他们在脑子里,将李长辞这几个词语组在一起之后,顿时就面露痴呆之色。 疏影横斜水清浅?! “这这,李捕头,这一句真是你刚想出来的吗?”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沉稳儒雅的王阳明。 待其有轻声念了这一诗句之后,双目震撼惊讶之色,已然是波涛汹涌。 只这一句,其就已有传世之姿! 甚至在他记忆里的咏梅诗,盖无这一句来的传神,来的有韵律。 李捕头绝代诗才。 果真天下无双啊! 第200章 卷轴到手 院长古香古色的书房中。 王阳明难以置信的看着李长辞。 从春梅图画卷展开,到后者作成这叹为观止的一句。 期间,竟只来回走了几步便成。 如此诗词天赋,就是放眼整个大齐,也难有人能出其右! “疏影横斜水清浅” 四位院监,此刻不约而同的吟着李长辞这一小句。 虽然面上表情各有不同,但他们的眼中,皆是不敢相信之态。 此句言辞清幽灵脆,句中每一个字,都堪称完美。 只一小句,就将梅花的倒影,水波的清澈,生动清晰的述出。 且韵律极佳,字字之间,优美不凡。 虽未直接描述梅花之美。 却是将其风姿秀骨极致的烘托了出来。 看着李长辞,四位院监眼中,已满是崇敬佩服之色。 之前未到儒祭观礼,不见对方作诗之神姿,佳作出世之壮景,几人还对李长辞的诗才心里没数。 而此一见,只数步成句,且还是如此不凡的绝佳词章,真乃是浑然天成的绝世奇才! 这时,这四人面容,已再无任何轻视之意。 想到之前对其的吹捧,只觉还说的不够,不过瘾。 若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这几人甚至都想将李长辞,吹上天去! “李捕头下一句可有思路?!” 几人当中,那端庄秀丽,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此刻眼眶竟已有丝丝红润。 今日她来此,本意是劝对方将那儒祭小赋收到她青山书院。 没想到,竟然听得这惊世骇俗的一句词藻。 只这一句,那悬浮于清池之上的傲骨清梅,已然雀跃于她双眸之中。 这等享受,这等闻得佳作出世的独特心情,不禁让她眼眶泛红,心中涌出莫名的滋味。 “东方院监,在下也只看了不过片刻,哪能这么快就将全诗作出,能出这一句,已然是归功于欧阳院长的高超画技了。” 想要全诗,李长辞现在自然是不肯给。 这首山园小梅,千百年来咏尽赞梅之作。 就算在上辈子,那也是人尽皆知,永世流传的上上佳作。 不捞个十卷八卷,十几二十万两的,能给? 见此,四位院监和王阳明皆是沉痛的哀叹了一声。 他们也知道,就算是李长辞这等诗才,让他如此短时间就将全诗作出,实在是难为人家。 不过这疏影横斜水清浅一句,此刻已然在他们心中似发芽生根一般,越想越是难以释怀。 听此一句,就似全诗浮现一般。 但却又抓不住,摸不着。 让他们的心里,如成千上万只蚂蚁爬过,奇痒无比! 而此时,欧阳朝闻那边,激动的眼神,胀红的老脸,已是将他心中的兴奋彻底出卖。 就是一旁的欧阳若水,也是俏脸微红,眼中惊色,不住闪现。 李大哥,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大诗才! 她本就是在这青山书院教学子诗词歌赋的学长。 对这些词句,有不俗的鉴赏才能。 李长辞这一小句,在她看来,已然是完美无缺。 若是能将全诗作出,那这一首咏梅诗,甚至有望成为千古绝唱! 念此,欧阳若水那美丽灵动的双眸,盯着李长辞,已满是钦慕期待之色。 “没想到李捕头只片刻间,就能做出如此动人心魄的绝佳词句!俗话说英雄出少年,这作诗之道,看来也是如此啊!” 欧阳朝闻老脸微红,看着李长辞,就像在看一块美玉一般,眼神火热。 虽对方只作出了一句。 但就只这一句,他已然认定,若是对方回去后能做出全诗。 他这春梅图,不仅传世有望,且又能流传出一段佳话。 这时,欧阳朝闻心里甚至连之后的剧情都脑补出来了。 武烈三十八年六月三日,诗圣李长辞于青山书院拜访画仙欧阳朝闻。 两人品诗赏画,一见如故。 兴浓时,诗圣于对方画作春梅图之上,作下咏梅绝唱一首。 诗圣画仙之名,遂名满天下。 光这么想着,欧阳朝闻就觉已然是极致的享受。 此番机缘,定不可负! 李长辞见对方突然忘情的模样,顿时一笑道:“欧阳院长画技超绝,能这般短时间就能有思路,还是多亏了欧阳院长这幅春梅图。” 前者一席话,打断了欧阳朝闻的美好憧憬。 见李长辞手中还拿着三幅卷轴,他忙道:“李捕头啊,这春梅图能有李捕头提诗,真乃是其不可多得的机缘,李捕头无须再想,这幅春梅图,老夫就赠与李捕头了!若是李捕头将此诗补全,望先来我青山书院告之。” 虽然今日对方只想了半句,但若是之后能补全,并先来青山书院传颂。 那这段佳话,还是可以如此说。 李长辞闻言,呵呵一笑。 这老头的想法,他此刻已了然于胸。 这首山园小梅若是补全,不仅这诗作能传世,就连手中那副春梅图,也定会一并流传。 不过想要诗,不捞点利息,不是他的风格。 随即道:“欧阳院长,我作诗全凭一丝灵感,院长这春梅图固然是好,但若是一直盯着这幅,想来那虚无缥缈的灵感定然是会受限。” “若是能有其他画卷辅佐品鉴,想来这成诗,定然是可作得。” 说完,李长辞还轻轻扶了扶手中三幅画卷,似乎完全没有放回去的意思。 而这场景,欧阳朝闻一见,哪还不知这小子所想。 罢了,想要李长辞给他的春梅图配诗,不给足了好处,对方怎会情愿? 若是真能将这佳句补全,区区几幅法器卷轴,不值一提! 想明白后,其随即道:“哈哈!李捕头诗才无双,这几幅卷轴若是能让李捕头思路通畅,李捕头只管带走便是!不过,若是拿走,李捕头可要记得我青山书院,等到诗成,定要先来我书院告之啊!” 听言,李长辞笑着点了点头。 这老头,还是懂啊,知道他这成诗不凡,就是再送三幅画卷,也要他将这首诗补全。 不过相对于这山园小梅来说,这三幅卷轴,最多就是个订金。 等以后卷轴用完了,他再来青山书院的时候,定要再敲哦不,再交易个十幅八幅。 就是用不完,拿出去卖银子。 也是不错滴! 第201章 归属敲定 “欧阳院长如此厚礼,在下都不知如何回报了,院长放心,等到我这咏梅一诗作成,必定第一个来书院请院长辅正!” 说完,李长辞笑着就将这夜峰图,苍松翠柏图和春梅图收入了储物袋。 算下来,今日来此,共得了五幅法器卷轴。 这个数,在李长辞看来,虽不算多,但至少也达到预期了。 想来,接下来的安危,应是无忧。 而四位院监见此,皆默不作声。 这李长辞,虽说目的还是显而易见,就是图院长那些法器卷轴。 但是,他这如鱼饵的一句绝佳之作,却让他们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甚至觉得,欧阳院长将这三幅画卷一并送于李长辞,若是真能让其将成诗作出,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就凭今日那疏影横斜水清浅一句。 如成诗出,必定惊为天人。 再说,那些卷轴是欧阳院长的,院长相送,他们插什么嘴? 之后还能白白见证传世绝章出世。 甚好啊! 欧阳朝闻这时,虽送了五幅卷轴,有些肉疼。 但一想到之后他那春梅图会与李长辞接下来的咏梅诗作一齐流芳后世。 眼中就止不住闪现激动之色。 虽说他已然为了几十载的书院院长,史书之中已然有他欧阳朝闻的名字。 但史书中有,并不代表能在民间流传。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若是今后改朝换代,将史书重写。 仅几十载院长之位,说不定还被一笔带过了。 到时候,最多就是青山学子能从院历中知道他。 这,岂不是白活一生? 想到此,欧阳朝闻看李长辞的眼神,更是火热。 恨不得他就地将这咏梅诗作出。 不过这诗作若是急于求成,反而可能坏事,于是道:“李捕头啊,此番回去,就有劳李捕头将这咏梅诗补全了,若到时候诗成,李捕头来我青山书院的话,我书院必定不会让李捕头白跑一趟!” 要想马儿跑的快,就要让其多吃草。 这道理,欧阳朝闻当然是懂得。 “呵呵,那就多谢欧阳院长了!欧阳院长如此诚意,我李长辞就是日夜不寐,也要为欧阳院长这幅春梅图,作出一首配的上的诗作。” 闻言,欧阳朝闻甚是高兴。 这李长辞,虽说是贪心了点。 但拿了东西,还是会真办事的。 想到之后名满天下的荣光,欧阳朝闻又是双眼微眯,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 而这时,一旁的王阳明见院长陶醉了起来,顿时就干咳了两声。 只道:“哈哈,李捕头啊,院长这三幅卷轴不仅是威能非凡,还是院长为数不多的杰作,如今被李捕头得到,恭喜恭喜啊。” 李长辞见此,笑道:“初到贵书院,诸位前辈就有如此厚礼相赠,此番恩德,我李长辞定是不敢忘记。” “李捕头言重了,李捕头之前为我书院作的那儒祭小赋一诗,已扬我书院之名,这五幅卷轴,李捕头是当之无愧。” 听言,李长辞心里呵呵一笑。 还得是二舅的老师啊。 这种时候,都没忘那儒祭小赋收录一事。 这是在提醒他,都收了五幅卷轴了,是该同意那儒祭小赋的归属了。 也罢,拿人手软,李长辞随即笑道:“哈哈,这儒祭小赋,本就是为贵书院而作,不知我这拙作,能否达到归书院收录的标准?” “若是此诗能被贵书院收录,真是我李长辞,莫大的荣幸!” 此话一出,四位院监眼神又是一亮。 这李长辞,拿了五幅卷轴后,终于是松口了。 真是个好小子啊,不仅诗才一绝,这要起好处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要也就罢了,还要的这般斯文。 让他们,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是个人才! “若李捕头这儒祭小赋都没达到我书院收录的要求,那我青山书院,就是积累千百年,文库也还是空空如也啊,哈哈!李捕头,你放心,这儒祭小赋收录入我青山书院,定然年年都能上我书院青山文录首页,并附上李捕头的大名。” 见李长辞终于同意,王阳明总算是放下心来。 不然若这儒祭小赋被那圣言书院夺取,他青山书院可就真是丢了脸了。 一旁欧阳朝闻这时回过神来,见老王已将事情谈妥,高兴地点了点头。 这结果,他早已是想到。 都收了他五幅画卷了,这点小事,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这时候,欧阳朝闻满脑子都是他名噪天下的事。 甚至名号他都想好了,就叫画仙欧阳朝闻。 真是好名字啊! 儒祭小赋就此,归属已定,由青山书院收录。 只不过此时,欧阳若水却是眼神古怪的看向李长辞。 李大哥,之前还说要询问公主殿下才敢定夺的。 怎么现在被父亲随意一说,就只字不提了? 想到之前对方收下父亲的五幅画卷。 欧阳若水突然美目就是一闪。 李大哥该不会是因为收了父亲五幅卷轴,才同意的 这结果,她不愿相信 诗词收录,如此高雅之事,李大哥怎么会因为这些法器卷轴而同意? 不过越是想,欧阳若水就觉得好像真的就是这样。 看着李长辞,她那灵动的眸子熠熠生辉。 李大哥,原来是这种人 诗集收录的事已然谈妥,该拿的东西也都拿了,接下来,李长辞便和众人又是互相吹捧了几句。 便言家中有事,不再多留。 欧阳朝闻见此,也不挽留,就和众人带着李长辞前去马厩取马。 早些回去,就能早点作诗,他还等着对方尽快上门吟诗啊。 到了马厩,王阳明见时候已然不早,便让一旁的杨慕容一并牵马,和李长辞同回清河。 而此刻的杨慕容,表情木讷呆滞。 只手脚颤抖的将马牵出,默默的跟在了李长辞身后。 大外甥,竟然还有诗词。 刚才那一言咏梅小句,他只感惊世骇俗。 此等诗句,若是诗成,必定是咏梅巅峰之作。 想到此,杨慕容不禁心头绞痛。 他不是嫉妒自己这大外甥,而是痛恨这般诗句,他杨慕容怎么就做不出来?! 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 他这清河一哥之位,怕要保不住了! 唉 第202章 和二舅同行 在一众青山书院高层的殷切相送下,李长辞带着杨慕容笑别了众人。 看着精神恍惚的杨慕容,李长辞心中就是一笑。 “二舅,二舅!” 牵着马,李长辞小喊了两声。 “啊?长辞啊” 被李长辞的叫喊声吓的一愣,杨慕容即刻惊醒道。 “之前忘给二舅说了,刚才我那一句,并不是我所做,也是香山石壁上的一句,二舅,可要替我保密啊。” 闻言,杨慕容盯着李长辞,眼神中,满是不信。 长叹了一声,杨慕容只缓缓道:“长辞啊,你就给二舅说句实话,还说你那是香山石壁上的?如果真是的话,这都已经是第四首了,长辞,你以前那记性,我还不知道吗?你就不要再骗二舅了。” “你给二舅老实说,这疏影横斜水清浅一句,到底是从哪里弄的?你放心,二舅只是单纯的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这大外甥,他不敢再信了。 上次说的好好的,这香山洞穴中已无多的诗词。 今日,竟又冒出来一句! 怎么? 以为他杨慕容,就这么好骗? 大外甥,定还有其他秘密! 李长辞看着对方那不相信的模样,心里一笑,道:“哈哈,还是被二舅猜到了,本来还打算将这诗句推到那香山洞穴去,没想到二舅这般机敏,还是瞒不了二舅啊。” 瞧着对方终于准备吐露实话,杨慕容眼神一喜,道:“果然如此,长辞啊,你我什么关系,骗骗范子建上官鸿那些人就罢了,怎么连你二舅都要骗?” “幸是你二舅聪明,不然还真被你糊弄过去,快说说,你这一句,到底是哪儿来的?” 神情有些急切。 毕竟这一句,若是他这大外甥知道全诗。 那这价值,就算比那儒祭小赋,也只高不低。 咏梅绝唱,能千古流芳! “呵呵,二舅不要着急。”李长辞牵着马,走在京都街头,“其实之前那望江楼诗词,儒祭小赋,和赠与二舅的半联金句,都是那香山洞穴中的没错。” 瞧着对方还是有些不信的样子,李长辞继续道:“不过这疏影横斜水清浅一句,却是如二舅所言,的确不是其中背得的,那香山洞穴中的石壁,也只有之前那三首。” 见李长辞说实话,杨慕容点点头。 大外甥,果然如此! 这一句,真不是他从那香山洞穴中记下的。 想明白后,杨慕容神情愈发焦急。 李长辞见此,知道今日若是不再说个合理的出处,这二舅回去后,定是不会罢休。 于是小声道:“二舅,我若是告诉了你,你可会保密?” “那是自然,长辞啊,你二舅始终站在你这边!不管这句是怎么来的,二舅都只认你!” 神情肃然! “好,既然二舅这般说,那我告诉你这一句的出处,也不是不行。” 闻言,杨慕容牵马的手都抖动了一下。 这惊为天人的一句,不知是哪位大家所做,竟然流落到了大外甥手中。 这大外甥,先在香山洞穴获得两首半的传世名篇。 这又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小句咏梅绝唱。 这运气,他杨慕容此刻,已然是羡慕的气血堵塞。 若不是还年轻,恐怕高血压都要犯了! “大外甥啊,这句诗词,到底是怎么来的?”杨慕容已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哈哈,二舅啊,不满你说,前面的那望江楼诗作和儒祭小赋,以及你送于你那金言,确实是在香山洞穴中获得” 杨慕容点点头,大外甥这般强调,看来那香山洞穴之事,应是不虚了。 李长辞此刻认真道:“但今日这咏梅小句,却真是我作的。” 此话说完,杨慕容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长长辞,你说什么,这句是你作的?” 看着大外甥那似乎不像开玩笑的眼神,杨慕容难以置信的看着李长辞。 他不信! 打死都不信! “唉,二舅啊,不是我说谎,这诗词之事,谁又能说的准呢?也许是之前我在那香山洞穴中,受了这几首诗的熏陶,突然就会作诗了也说不定。” “再说今日欧阳院长那春梅图如此传神,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一句,也应该很合理。” 听了李长辞话语,杨慕容就这么愣在了京都街道上,久久没有前行。 神色,满是惊异! 大外甥,这是在和他开玩笑吗?! 灵光乍现? 骗谁呢! 看一眼就能做出这般诗句的人,他杨慕容就不信这个世上会有! 看着二舅止步不前,眼中惊讶不信之色交替,李长辞深感无奈。 说真话,你又不信,说假话,又说我骗你。 看来二舅被骗的多了,这方面的免疫力都变强了。 “长辞啊,你就不要和我开这般玩笑了二舅都说了不会往外说,你就说实话!” 看着对方逐渐扭曲的面庞,李长辞只好无奈笑道:“不愧是二舅,又被你识破了,其实刚才那些话,都是我开玩笑的。” 听言,杨慕容心中顿时长出了口气。 他就知道,大外甥从小到大这笨脑子,怎么可能写下这小句? 原来是在开玩笑,这才合理嘛! 随后,杨慕容似乎身心都有些放松,继续和李长辞走上人流如织的街道,“长辞啊,这小句既不是香山洞穴中所出,那到底是怎么来的?” 李长辞笑道:“很简单,是以前我一个朋友作的,我当年和他喝酒时,对方无意中吟出。” “啊?一个朋友做的?” 杨慕容目光一惊,这样的原委,他着实没想到。 不过,这种解释,他觉得至少合理! “长辞啊,你将他这句诗擅自吟出,难道不怕你那朋友知道了来质问你吗?” 看着二舅似乎相信的样子,李长辞心里就是呵呵一笑。 二舅啊二舅,怎么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些诗是他做的? 不过一想,他也能理解,毕竟若是他一个捕快都能做出这等佳作,而对方清河第一才子却做不出。 这样的结果,本就自尊心极强的二舅,显然是无法接受! “二舅不用担心,我那朋友已然去世了。” “什么,去世了?” 杨慕容又是一懵,“那他可留下了成诗?” 李长辞笑道:“自然是没有,这一句,也只是随意吟出的。” “不知你那朋友叫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那朋友叫林逋,乃是一位隐士学者,二舅想来也是不知的。” “此等绝世诗才,怎么就去世了?” “哦,他年事已高,寿终正寝了。” “什么?寿终正寝?你那朋友多少岁了?” “看样子应该六七十岁,乃是我前些年出游时结的忘年交。” “” 第203章 诅咒,遗忘 最终,在李长辞的解释下,杨慕容终于是相信了他有个叫林逋的朋友。 这也是多亏了杨慕容潜意识愿意相信这般解释。 不然,就李长辞给出的这个离奇出处,任谁听了都会怀疑。 毕竟林逋是上辈子此句的作者,这方世界,不可能有人认识。 “长辞啊,二舅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你不仅在香山洞穴里捡了几首传世之作,且还从那林逋口中听到了这咏梅小句,二舅真是羡慕的紧啊!” 杨慕容牵着马,此刻走在街道上,兴致突然就变得不错。“这一次靠这咏梅小句,欧阳院长竟然给了咱们五幅法器卷轴,听说这些卷轴每一幅至少都是三四万两银子。” “长辞啊,咱们家这次,是真要变成富户了!” 想着之前李长辞那望江楼诗作还卖了六万两,这样算下来,大外甥手里,已然有至少二十万两的银子了。 这无论放在大齐哪一个地方,都算得上富豪。 而李长辞,听言,心里就是呵呵一笑。 二舅怎么又是一口一个咱们的,以后用词请注意分寸好不好? “二舅,这些法器卷轴,可是不能卖的,还要留着防身。之前那兖州灾银案,上面正在调查,若是那户部侍郎盯上我们,有这些东西,至少也安全一点。” 至于对方已然派慧丰三人来抓他的事,李长辞并没说。 说了对方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要受惊。 听言,杨慕容神情似有些兴奋的道:“嗯,这段时日是多事之秋,留着这些卷轴也是有用的。不过若是等此事过去,这些卷轴如没用上,卖个一幅两幅,想来也是没什么问题。” “院长那里,可还是有几十幅之多,只要不卖那春梅图,应该就没事!” 李长辞笑着点点头。 二舅,是个人才,连他这些卷轴之后如何处置,都想好了。 这要是对方手里有一幅,恐怕就是不要命,也会第一时间卖掉? “对了二舅,上次你给我说你和范子建上官鸿中了秀才后,前去沧州游玩了一番,现在可有记得这其中发生了何事吗?” 不想再和二舅聊卷轴的事,若是聊得多了,对方说不定都觉得自己也有一份了。 于是李长辞便换了个话题,想再了解了解二舅这奇怪诅咒之事。 杨慕容听言,眉宇一惊,怎么又聊这个让人悲伤的事了 不过见大外甥神情严肃,还是道:“这事后来我也想了想,不过好像真没发生什么大事,当年我们三人虽说游玩了三个月,但在沧州,也只待了不到半月,且在当地,都只是去了些山水景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李长辞听后,神情略显思索之色,随即又道:“那二舅是从那回来后才有紧张这毛病的吗?” 杨慕容皱了皱眉,回忆道:“这个嘛也不好说,不过接下来的乡试,确实就开始出现这毛病了,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从沧州回来后,直到第一次乡试这段时间,二舅可曾有去过其他地方?我指的是离开京兆府。” 杨慕容道:“那应该是没有,回来后,老爷子就开始给我安排婚事了,等成了亲,这乡试也快开始了,就是想走,也没时间啊。” 闻言,李长辞摸了摸下巴。 心中已大概有了个想法,二舅这毛病,想来十有八九都是那一趟沧州之行惹了祸,被人整了。 在这京兆府,天子所在之地,二舅又身怀秀才功名。 当时老爷子也还没退休,在清河县这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上,想来不可能会有人跑去给二舅下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诅咒。 就是不知二舅这诅咒,是在去沧州的路上惹的,还是就在沧州惹的。 不过李长辞更愿意相信第二种可能。 若二舅身上真是诅咒,那在沧州出事的概率,肯定是要大于腹地的。 沧州地处大齐最南段,和南疆数个国家接壤。 南疆巫术,威名远播,就是李长辞原主人的记忆里,也是有一些信息。 而巫术中,最让人忌惮的,就是那诡异玄妙的诅咒术。 听闻,只需活人的一丝头发,或是一小块指甲,南疆一些擅长此道的人,就能在千里之外施展巫术,取人性命。 甚至其中的大能者,即使只有生辰八字,也能施术伤人! 而沧州,虽说是大齐国土,但由于接壤南疆数国,其州内各县,时常会有南疆人出没。 其或是做生意,或是游玩,总之,在沧州,见到穿着独特服饰的南疆人,并不稀奇。 所以,当地人很忌讳将生辰八字或是贴身之物给予旁人,唯恐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南疆人得到,施术害人。 想到这些,李长辞道:“二舅,你身上这毛病,估计不简单,若是找不到根除的方法,可能中举这件事,很难。” 先给二舅打个预防针,不然到时候落榜,又是要死要活的。 杨慕容听后,皱眉道:“长辞啊,你的意思,是我这个毛病,真有可能是别人害我?” 想到这诅咒遗忘的特性,李长辞点点头,“应是八九不离十,二舅,你当年估计是得罪什么人了,别人给你下了类似于诅咒一样的东西。” “不可能?我我不记得我得罪谁了啊!” 李长辞听言,眼神一凝,只道:“这么说,二舅这毛病,难道就没有给欧阳院长和王院长说的想法?” 听言,杨慕容就是一愣。 随即,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是啊,虽说有时候会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给老师说。 但他还记得,其中有几次委屈的受不了,就下定决心要将其告诉老师,想问问老师有没有什么办法。 但怎么到现在,老师还不知道? 等等! 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会忘了?! 看着对方逐渐惊恐的神色,李长辞叹了口气。 二舅,被人整应是无疑了。 而且这类似诅咒的东西,极度诡异。 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就遗忘。 “二舅啊,现在明白了,你身上这诅咒,可不仅是会让你紧张,还能让你忘记掉一些东西。”李长辞顿了顿,“由此看来,二舅记不住得罪谁,也可能是忘记了。” 听言,杨慕容顿时心头一惊。 忘记? 竟然会有这般诅咒? 那这十年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第204章 回清河县 接下来,李长辞看着惊魂未定的杨慕容。 只道让其不要太担心,自己之后会想办法弄清楚他这诅咒的缘由,看能不能破除。 而杨慕容,见大外甥如此说,心情也是稍微舒缓了点。 大外甥已然被六扇门的神捕看中,不日便会去六扇门任紫衣捕头。 到了六扇门,想来应该有知道他这诅咒的人。 不过还有些心悸的道:“大外甥啊,你到时候去了六扇门,可别像我一样忘了啊,若是一辈子考不上举人,你二舅,都不想活了” “放心,交给我便是,这段时日,二舅可要安心准备秋闱,那什么灯船柳巷之事,可不要再想了。” 一听,杨慕容顿时惊起,“什么灯船柳巷?你二舅从来不去这些地方!那日在望江楼,我也只是单纯的和同窗喝酒而已!长辞啊,你可不要误会你二舅啊。” 李长此闻言呵呵一笑,“是是是,二舅没去过最好。对了,之前给二舅的那一百两银子,二舅可还放在身上?” 杨慕容又听对方提银子的事,顿时手抚着衣口,略带警惕的道:“这个当然是还在的,你二舅又不去那些地方,哪有什么机会能把这一百两花了” 脸上表情,又是有些疑惑。 大外甥,不会是为了让他安心读书,要将之前那一百两收回? 死也不可能! “哦,还在就好,本来我说二舅若是这一百两花完了,就再给二舅点银子,二舅读书劳累,还要帮我保守秘密,唉,也是辛苦二舅了!” 说罢,李长辞心里还是有点愧疚。 现在身上有价值二十多万两的东西,他一个人却是独享。 想到小时候,二舅还时常带他玩耍,给他买吃食,就有些于心不忍。 良心,李长辞自问,还是有很多的! 不过二舅身上放太多的钱,也不是一件好事。 先不说会不会被舅婶发现,若是有了钱就整日往那消金窟跑,就是这诅咒解除了,中举也是悬了啊。 “” 而杨慕容听了李长辞的话,突然又呆在了原地。 大外甥,这是良心发现了吗? 再一想,又对之前他说的话极度后悔。 该死,早知道,就说没有了! 大外甥,今天不按常理出牌啊 李长辞见此,呵呵一笑,之后便不再提这事。 这让杨慕容,一路上更是后悔不已。 之后,两人牵着马,走到了南大街,就往南门而去。 本来李长辞是打算今天还要去一趟六扇门问问司徒化的情况。 但由于中午在京都望江楼待的久了点,花费了些时间。 去了青山书院,又跟着书院一众高层逛了半天书院景色。 这时辰到现在,要是不走快一点,说不定回去连晚饭都赶不上热乎的! 至于六扇门,还是明天再去算了。 二舅姥爷之前说是让他这几天都去京都调查。 也没数只有今日一天,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回到清河,李长辞让二舅先回家,而他则去了衙门还马。 顺便,也个给二舅姥爷说了说今日京都之事。 虽说略去了天工宗之事,但李长辞还是将去青山书院行走的事说了说。 就说本是去看望二舅,结果青山书院欧阳院长极力挽留,想收录他那首儒祭小赋。 不好驳了欧阳院长的面子,故在青山书院多留了一会。 至于司徒化的事,则只有明天去打探了。 范知县一听欧阳院长亲自挽留,还带他在青山书院看尽美景。 顿时震撼的脸上一阵青白! “辞安啊,欧阳院长,竟然这般器重你?!” 范知县坐于内堂案桌,看着前方的李长辞,眼中已是羡慕之色泛滥。 想他当年在青山书院,也只是个普通学子,读了几年书,也不曾多见过那德高望重的欧阳院长几面。 如今这小子,竟能凭儒祭小赋,让欧阳院长亲自带游书院。 真是,后生可畏啊 而李长辞,之后只是随意谦虚了几句,又说了说欧阳院长赠画之事。 听到这事,范知县又惊得瞠目结舌! 欧阳院长的画作,竟给了这小子?! 那可是院长最宝贝的东西啊! 范知县此刻,已然是彻底凌乱了。 坐在座位上,久久回不过神。 当年,他可是听说就是武安侯宋离,去青山书院拜访,想取走一副院长的画卷,都被其无情拒绝了。 这李长辞,何德何能 还一次给了五幅! 看着对面二舅姥爷一副惊魂不定的模样。 李长辞也不再多说,若是再将那疏影横斜水清浅这一小句念出。 说不定二舅姥爷当场接不上气也不好说。 之后,李长辞只说明后几日,再去六扇门锦衣卫调查。 范知县听后,连连点头,道一切他自己安排便是。 衙门的事也不用担心,那几名师爷议丞,自然会帮其暂时打理。 之后,李长辞拜别了范知县,便出了衙门。 只留下范知县一人,在内堂静静发呆 回到家。 家中一屋子人已是都在餐桌。 李长辞刚一走近,那杨小小便抓起一只螃蟹啃了起来。 没想到啊,大家竟还会等他吃饭。 估计是二舅回来后,给众人说了他一会便会回来的事。 “长辞啊,快来,就等你了!” 舅婶很热情,直接就招呼李长辞过去。 毕竟现在他这大外甥已不可同日而语,不仅银票一张张的往家里拿。 还是被六扇门神捕看中的人! “呵呵,大家等我作甚,快吃!” 李长辞坐好,接过了一旁丫鬟递来的米饭。 今日的晚饭很丰盛。 不仅有虾蟹,其它的小炒也有四五盘。 看来舅婶收了钱,也是个会办事的人啊! 不错! 吃到一半,李长辞突然想起了那杨家老小的事。 “舅婶,今日有没有一个老者带着一个小姑娘上门?” 闻言,范珠儿一愣,疑惑道:“没有啊,这两人来家里干什么?” 之后,李长辞便把今日在京都望江楼的事和大家说了说。 当然,也说了去京都不是玩,是为了给范范知县办事。 不过当中还是有些省略,只道老少两人被人欺负,他帮了忙,那老者非要求他收留孙女当个丫鬟。 闻言,不仅范珠儿看李长辞的眼神有些奇怪。 就连一旁杨志恭杨慕容,甚至杨慕心看李长辞的神色,都有些不正常。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眼神? 我见义勇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而此刻,杨志恭咳了咳,似有些尴尬的道:“长辞啊那老者当真是求着你收别人孙女当丫鬟的?” 李长辞见状,有些不解,“当然了,不然我哪会莫名其妙就收个丫鬟?” 这有什么问题吗? 而范珠儿,这时直愣愣的看向李长辞,只道:“长辞,那小姑娘长相得如何?” “还不错,挺水灵的。” 李长辞不知舅婶为何会问这个,只是实话实说。 这时,身旁的杨慕容却是悄悄用手肘碰了李长辞一下,坏笑道:“长辞,本来还以为你变了,没想到,还是以前那样啊,放心,收了就收了,二舅懂的!” 看着杨慕容那副坏坏的样子,李长辞心里突然就是咯噔一下。 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第205章 六扇门来人 看着家人那异样的目光。 李长辞好像是明白一点了,又好像没全明白。 这是怎么回事? “好了好了,长辞啊,收了就收了,家里多一个丫鬟也是好事。” 范珠儿看着李长辞说话语气真诚,好像的确不是以前那样,便笑问,“不知那姑娘家务做的如何,可是会做饭啊?” 闻言,李长辞也不再多想,只笑道:“听她爷爷说,应都是不错的。” “哦,既然这样,那不如让那姑娘跟着红儿兰儿两人帮宋妈干活,平日里,也能帮着打理下花草。至于住的地方,家里空房间还多,到时候来了再说。” “人是你收的,长辞啊,舅婶这样安排,你看如何?” 红儿兰儿,是之前买的两个丫鬟,平日都是跟着宋妈做家务。 此刻,李长辞听了范珠儿之言,笑了笑,只道:“等那昭儿姑娘来了,就让她住在我东厢房那边,我那边还有几个空房间,想来昭儿姑娘应是住的习惯。” “还有,这次昭儿姑娘来,就不跟着宋妈了,有红儿兰儿帮忙,宋妈那边应是不缺人。我的想法是,就让昭儿姑娘在家做我的丫鬟,我那些衣物,以后也可让昭儿姑娘一并洗了,这样也就不用再麻烦凤姐了。” 这安排,李长辞之前就想好了。 专属丫鬟,必须要有一个。 洗衣叠被,铺床扫地什么的琐事,也是该有个人专门来帮他做了。 毕竟现在巨款在手,也算是一方富豪,虽然不打算给家里说,但自己的生活标准,那是得先提上来! 李长辞这话说完,在桌的人又是一愣。 杨慕容就不说了,只在一旁窃笑。 杨志恭和范珠儿,看李长辞的眼神,又恢复最先的怪异。 而杨慕心和青儿几名丫鬟,却是面色一红,低下头,避开了李长辞的目光。 后者见众人反应,又想了想之前原主人的所作所为,总算是明白了大家为何会如此。 穿越了这么久,他倒是差点忘了,原主人那逼,以前似乎也干过同样的事啊! 那是大概四五年前,原主人看上了一个人市的姑娘,当时说什么也要买来当丫鬟。 但最终在老爷子一番棍棒之后,才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一次,大家不会又对号入座了? “你们别这么看我,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只是单纯的让别人来帮忙,你们可不要想歪了。” 李长辞还是好意提醒。 虽然他是没其他什么想法,但由于之前原主人的劣迹,很难不让家人多想。 “长辞现在长大了,倒是有自己的想法了,呵呵,好好,长辞啊,这次舅婶就不管你了,那个昭儿姑娘,来了就让她给你做丫鬟!” 范珠儿看着李长辞,只咯咯轻笑。 眼神,还有意无意盯了李长辞一眼。 而杨志恭,看了眼对方,也只是暗自叹了口气。 这大孙儿,已经长大了,马上还要去六扇门当差,唉,管不住了,由他去 杨慕心也是红着脸在一旁,也不说话,就安静的坐着,似乎有些拘谨。 全场人,也就只有杨慕容,还算比较正常。 “你们不要多想,就真的是单纯的招个丫鬟!” 李长辞见众人反应,再次强调。 “好好,长辞啊,我们都信!” 范珠儿打着圆场,招呼着众人继续吃饭。 但眼神,却让李长辞感觉,还是不对劲。 算了,懒得说了,由他们想去,反正家里的金主现在是他。 这些事,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看着范珠儿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李长辞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当然,其他人也是差不多。 心中冷笑一声,李长辞只缓缓从胸口储物袋,掏出了张百两银票。 范珠儿抬头,当看见李长辞手中这百两银票后,漂亮的双眼就是一闪! “呵呵,长辞啊!这这又是哪来的钱啊?!” 这段时日下来,李长辞已然给了家里好几张百两银票了。 虽说捕头的俸禄每月也只有十两左右,但灰色收入,就不好说了。 她只当这时李长辞做捕头后,暗地里捞的油水! “哈哈,舅婶是范大人的女儿,应是心知肚明。” 这一次李长辞将银票放于桌上,也不动,就这么放着,然后剥着虾,慢慢品尝。 “长辞啊,舅婶来给你剥!你来尝尝这炒牛筋,这可是宋妈的拿手菜!” 说着,范珠儿就热情的给李长辞夹了两块牛筋,随即又拿了两只虾,放下筷子,就这么剥了起来。 “呵呵,舅婶太客气了。” “长辞啊,家里的伙食虽越来越好,但这花销可就变大了啊,这要一直保持这般水平,还得靠大外甥贴补贴补家用!” 剥好了一只虾,范珠儿殷勤的放入李长辞碗中。 脸色微红,尽是笑意! 李长辞见状,也不客气,夹起来就吃下。 “舅婶,那昭儿姑娘,的确是单纯的来帮忙,舅婶可别乱想哦。” “呵呵,当然,当然!昭儿姑娘来了,我定是会好生相待,让她尽快入住东房!” 说完,范珠儿又是给对方夹了一块猪蹄。 “舅婶这样想当然是好,只是不知老爷子和二舅” “呵呵,爹和慕容,当然也是和我想的一样,爹,慕容,昭儿姑娘来了,你们可不要说三道四,人家小姑娘只是来给长辞帮忙家务的!” 杨志恭见范珠儿叫他,无奈,只尴尬的点了点头。 内心又是叹了口气。 珠儿现在,怎么掉钱眼里了! 嫁过来之前,可不是这样啊! 想罢,喝了口儿媳妇买的好酒,吃了口牛肉。 只觉味道确是不错! 而杨慕容见状,更是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连连笑着点头。 至于小姨妈,李长辞就不再单独点名了,想来她也不会说什么。 “舅婶啊,既然家里进来开销大,那这一百两,就请拿去补贴家用,只是明后天若是昭儿姑娘和她爷爷来了,可要好好招待一番,多彰显家里的好客之道啊。” “呵呵,当然,长辞,你就放心!” 接过银票,范珠儿是笑的合不拢嘴。 长辞这个捕头,还真是当对了。 若早知如此,之前老爷子退休时,就该缠着父亲,直接让长辞接任捕头! 范珠儿很高兴。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饭桌上欢声笑语,一片和谐。 饭毕。 李长辞回到房间后,打水洗了个澡,便躺在了床上。 今日去京都,收益不小,储物袋中,已是多了三件法器,五幅卷轴。 想来就是那司徒化,再让法慧寺的人找上门来,也是不怕了。 明日,还要去六扇门,名为打听,实际上,还不是给他们指点指点。 法慧寺藏匿如此多灾银,这一次,李长辞不打算放过他们。 先不说这些灾银都是在灾民身上扣的油水,人神共愤。 而且若是放过,那司徒化复职,想来接下到倒霉的就是他了。 想好思路,李长辞便盘腿而坐,继续修炼起了天地混元身。 这也是李长辞每日的必修课。 一夜无事。 第二日一早,李长辞睡了个懒觉,起床后,正洗漱。 就听宅门外,传来一道“咚咚咚”的敲门声。 他东厢房离得近,便先过去开门。 门大开,只见一身穿黑红差服的青年站于门外,神色恭敬。 “孙孙大哥?” 见着来人,李长辞一惊,这不是那紫衣柳长鸣的手下,孙守城吗? 上次这人,还来清河县找过他。 “李捕头,打扰了!” 孙守城见着李长辞,就是一拜。 他是跟着柳长鸣混的,哪还不知这李长辞,就要去他六扇门做紫衣了。 要恭敬对待! “孙大哥请进,不知孙大哥来我家是为何事?” “李捕头,案子要紧,我就不进来了,是这样的,神捕曹大人有请李捕头去六扇门一趟。” 闻言,李长辞顿时就是一惊。 这他还没上路,对方就先来请了。 不用说了,百分百事关户部侍郎司徒化。 “啊?怎么回事?”不过李长辞还是问了问。 “李捕头啊,此刻六扇门内,锦衣卫的人想来已经到了,就等李捕头了,还是那兖州灾银案。” “那范大人” “我来时,已然去过清河衙门,禀告过范大人了。” 随即,孙守城将这案子的事,大致说了下。 无非就是案件紧急,上面命六扇门和锦衣卫联合查办。 让他也一起去协助。 “锦衣卫也来人了?” “是的,锦衣卫百户赵三刀,百户许巍峰,百户上官云燕,此刻应是在六扇门了!” 听言,李长辞眉眼一竖。 大妞也来了? 第206章 柳长鸣的分析 京都,六扇门,一处宽阔房间中。 “拜见神捕大人。” 主位之下,分别站着三名着虎服黑衣之人。 中间那人是个中年,面相粗犷,脸上一侧有道刀疤,乃是锦衣卫百户赵三刀。 在其右边,是一三十多岁的青年,其束着有些秃的发髻,面相朴实,属于放入人堆就能消失的那种。 而其左边,则是一身形高挑的年轻女子,女子有着一双凤眼,明眸皓齿,英武不凡,正是加入锦衣卫不久的上官云燕! 此刻,三人抱拳,异口同声。 “好,好,都是自家人,就不用多礼了,侯爷才刚下达了命令,萧千户就安排你们到此,千户大人果然也是心系百姓之人呐,咱家若有机会,定是要亲自拜访拜访你们那萧千户,呵呵呵。” 主位上,说话之人正是身穿金丝软甲,须发皆白的神捕曹公公。 在其一旁,站着身穿紫黑差服的两位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剑眉星目,脸庞棱角分明,正是中年帅哥柳长鸣。 而另一人,体态有些瘦小,比柳长鸣矮了半个头,但眼神凌厉,精小干练,光看外貌就知不是个普通人。 下方的上官云燕,此时虽然面色从容镇定。 但其眼神,还是有些惊诧。 来时虽她也听同僚说了说有关这曹神捕的事。 但见了面,却仍然有些别扭。 特别是对方那如同小鸭一般的嗓子。 每说一句话,都让上官云燕手脚一麻。 这时,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萧师姐,而不是这位神捕 不过赵三刀与另一位百户,却是眼色如常,似乎早已习惯。 “好了,案情紧急,咱们就进入正题,小柳啊,你就先把这兖州灾银案的情况,给几位百户说说,好方便接下来的行动。” “是,大人。” 随即,柳长鸣站出,眼中带笑瞟过前方三人。 那赵三刀和许巍峰都是熟人,柳长鸣自然是认得。 不过当看到那英姿飒爽的上官云燕时,心中还是有些感叹。 没想到,这清河县的上任捕头,这才入了锦衣卫没几天,就开始执行这般行动了。 看来是深得萧大人青睐啊 “诸位,想来这案子,锦衣卫也有所了解,其他我就不多说了,就主要说说我六扇门了解的情况” 接下来,柳长鸣将这兖州灾银案的进展,给上官云燕三人,详细说了说。 对于灾银案的情况,上官云燕来时已然了解,大致是六扇门当日得知事关户部侍郎后,曹大人便入宫,将此事禀报给了武安侯宋离大人。 随即,武安侯命锦衣卫六扇门两部门,在早朝时,联合上奏,弹劾那司徒化。 陛下震怒,革去了司徒化的职位,软禁在家,之后又命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三司法会审。 不过到现在,三司对于那司徒化的审查,却还是没一点结果。 而他们六扇门锦衣卫联合调查的目的,就是要找到充分的证据,配合三司法,给司徒化定罪。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剩余的那十几万两灾银。 这也是能给司徒化定罪的最大证据。 “诸位,现如今根据我六扇门的分析调查,这十几万两灾银,大致有三个地方可能藏匿,其中一个,就是在金吾卫大营。” “金吾卫大营?柳大人,这情报是否可靠?” 赵三刀一听,眼神闪过惊疑之色。 金吾卫大营,并不在京都城内,而是在城外,距离京都几里之遥的西边。 不过金吾卫大营乃是京都守军,虽说之前寇天雄之事,已让赵三刀对金吾卫产生了怀疑。 但他当时也只当是寇天雄的个人行为,并不涉及到整个金吾卫。 若是灾银真在金吾卫大营,那这案子,他就觉牵扯太大了 “赵大人,可靠倒是说不好,只是有可能而已,这不是还有两处地方嘛。”柳长鸣笑道。 其实他也不希望这灾银,不然案子就难查了,“前段时日赵大人走后,我们便将寇天雄那队金吾卫挨个审问了一番,得出的结果,便是这金吾卫里,像寇天雄这般勾结那司徒化的人,可能还不只一个。” 闻言,锦衣卫三位百户皆是眼色一凝。 如果金吾卫里不只是寇天雄单独作案,那将灾银集中运往金吾卫大营,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的话,这案子,不好查。”赵三刀神色凝重。 金吾卫大营,守卫森严,又不在京都。 若是擅自去查,必定危险。 “哈哈,赵兄莫过于太担心,也不一定是在金吾卫那边,我先说下另外两个地方。” 柳长鸣走到房屋正中一处方长木桌旁。 指着上面的京兆府地图一处,道:“这第二个地方,就是京兆府西面的邛水县。” “根据我六扇门的调查,那司徒化的正室,出身邛水县最大的家族钱家,这钱家在穷水县,基本垄断了县内药材,纺织和马匹生意,可说是邛水县最有权势的家族,没有之一。” “甚至现在那邛水县知县,也是钱家的女婿,所以,邛水县,也是可能性极大的一处。” 几人闻言,皆点了点头。 贪污灾银,放于正妻老家藏匿,合理。 “最后说说这第三个地方,这第三个地方,说出来,你们可能还不信,但根据我六扇门安排在司徒府外探子的探报分析,这第三处地点,也是有些可能。” “柳大人请明言。” 那名叫许巍峰的百户,此刻有些急。 这柳长鸣的为人,他在锦衣卫,早已知晓。 是那种不太受同僚待见的人。 只是没想到这人说起话来,也这般慢慢吞吞,吊人胃口。 “哈哈,许百户不要着急,我这就道来,这第三处地方,便是我京都西南边的寺庙,法慧寺。” 说完,赵三刀又是陷入沉思。 那许巍峰,也是眼带异色。 法慧寺,他们都是知晓,是京兆府最大的几家寺庙之一。 但一个寺庙,怎么会和这灾银案扯上关系? “几位不要觉得惊讶,这法慧寺虽是佛家寺庙,里面皆是吃斋念佛的僧人,但根据探子回报,那司徒府,之前可是常有佛门弟子进出。” “且这些佛门弟子,出了府,皆是往西南边行去,目的,自然而然只有法慧寺了。” “再说,寺庙乃出家人修行之地,不染世俗,那司徒化说不定就是看中这一点,认为我们不大可能调查一个寺庙,才会将灾银放入法慧寺。” “当然,这三处地方都只是猜测,具体如何,还是要等调查后才能确定。” 第207章 震惊的上官云燕 柳长鸣说完,便回到了原处。 此刻,那曹公公笑道:“诸位,想来小柳说完,你们应是都知道这般情况了,既然这次侯爷让咱家来主持调查,那咱家就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赵三刀站于三人中间,拱手道:“曹大人请讲,我等,定会全力以赴!” “好,有几位协同,相信这一次的调查,定是会有收获。” 曹公公翘着兰花指,摘了一颗桌上晶莹剔透的半青葡萄,放入嘴唇中吃下后,接着道:“既然可能的地方现在查到了三处,那咱们自然是三处地方,都不能放过。” “咱家已然是想好了,这一次,你们几人,两两分为三组,同时调查三个地方,其他人手,也不用多带,以免打草惊蛇。” 闻言,赵三刀点点头。 觉得这等安排,甚是合理。 两人而行,方便行事。 “至于这人员搭配,咱家已大致有了想法,赵百户,之前小柳和你两人很是默契,还破了清河县的灾银藏匿一案,看来这次,也是非你二人合作莫属啊,呵呵!” 闻言,赵三刀心里似有些不情愿。 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柳长鸣后,还是回过头,默默道:“曹大人安排,下属遵命。” 曹公公点点头,“好,赵百户和小柳在你们几人中修为最高,皆是入了出体境多年,咱家看这一次,那金吾卫大营的调查任务,就交给你两人。” “属下遵命。” 听言,柳长鸣赵三刀皆是抱拳。 之后,前者看了后者一眼,眼神中,笑意满满。 和赵三刀行事,柳长鸣还是觉得满意的。 至少,对方话不多,这就可以让他尽情发挥。 而赵三刀,见对方那看向自己的表情,直接别过脸。 不对视。 眼神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嫌弃! 这时,曹公公又是捋了捋向上梳的整整齐齐的白发,道:“许百户啊,你和小刘近来都到了出体境,且之前也合作过几次,这一次,那邛水县的调查,就由你们两人去。” 闻言,许巍峰道:“属下遵命。” 随即那精瘦干练的紫衣也站出接令。 这人名叫刘济,是神捕曹桂芳下属的一名紫衣。 之前那从大牢出来,忘记整理就去拜见曹公公,结果被赶出来之人。 说的就是他! “赵百户,小柳啊,这三处地方,最危险的就是金吾卫大营,这一次前往,你们可是要小心行事,若是那金吾卫真和司徒化有勾结,你们就更不可莽撞,若有情况,就先撤离再说。” “属下明白。” 赵三刀是在场修为最高之人,已是接近后天第二境,出体境的巅峰了。 就是他们在那金吾卫大营被识破发现,想逃的话,应还是容易的。 “还有许百户,小刘,虽说邛水县离京都不远,但那钱家在当地很不简单,其门客中,也有高手坐镇,去了,也不可大意。” “多谢曹大人提醒,属下明白。” 许巍峰和刘济,皆是拱手。 这时,一旁的上官云燕,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这般看来,那法慧寺,应该就是她去调查。 但在场只剩下她一人,难不成这曹大人,打算让她一人前去? 不过就算一人前往,她也觉无所谓。 法慧寺,她以前随母亲去过,算是熟悉。 之后,曹公公又是提醒了前面几人一番,便笑吟吟的看向上官云燕,道:“上官百户才刚入锦衣卫,就得萧大人青睐,今日见面,果然是与众不同啊,呵呵呵!” 对方那尖锐的笑声,又是让后者一阵肉麻。 不过她还是平静道:“大人过誉了。” “上官百户,这一次,法慧寺之行,咱家就交给你了,那法慧寺我六扇门已经初步了解过,平日香客众多,而且里面都是一些僧人,想来危险不大,上官百户应是能轻松应对。” 闻言,上官云燕抱拳道:“多谢大人,属下定会竭尽全力。” “好,上官百户啊,这一次,咱家也给你安排了个人手,此人虽暂不是我六扇门之人,但还算机灵,想来能帮上些忙。” 说完,前方的上官云燕俏眉就是一挑。 还有搭档? “呵呵,这人,上官百户估计也认识,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等人来了,上官百户自然便知。” 见曹公公卖了个关子,上官云燕也没再问。 有无搭档,她都觉去法慧寺调查,都不会有问题。 随后,几人又是互相聊了几句。 不多时,只听门外,一道声音传来,“曹大人,李捕头到。” “让他进来。” 随后,外面那人推开了房门,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劲服的青年走了进来。 青年身形挺拔,束着黑发,俊逸不凡。 见着前方曹公公,就是抬手一拜。 正是随孙守城而来的李长辞! 之前见那孙守城着急,他也不耽搁,待洗漱完,随意吃了些早饭,便随之往京都赶去。 此刻,李长辞环顾一周,在场的,好几个都是熟人。 没想到上官大妞,还真在。 看来对方有那萧阿姨照顾,混的是相当不错啊! 这六扇门锦衣卫两部门高层开会,大妞竟也是其中一员了。 刚入锦衣卫,就又是保护公主,又是调查重案,大妞以后,千户之位,应是妥的了。 当然,他自己这种,就更是如此了,毕竟是个开挂的人,六扇门重视也很正常。 有脑中大佬的天地混元身,又有上辈子学识拿捏天工宗和两家书院。 这若是以后都混不到神捕,他李长辞还不如学二舅,一头撞死算了! “呵呵,几日不见,李捕头气质更甚啊,哟!这身子,是越来越结实了,呵呵呵!” 曹公公见对方上前,难得的站起身,走到其跟前,直接就伸出手,对着膀子轻捏了一下。 脸上,尽是笑意! “不错,不错,修为也更有精进!”又拍了拍对方肩膀,曹公公笑道:“李捕头啊,如此这般,想来我我六扇门紫衣之位,非李捕头你莫属了啊,呵呵!” 本还想躲闪躲闪。 但当听闻对方最后一句,李长辞还是任其拍自己肩膀,笑道:“多谢曹大人赏识!” 七品紫衣,李长辞势在必得。 这些,还是可以忍忍,没事的! 此刻,他才突然有些理解那柳长鸣的话。 曹公公,就是应该多包容包容! 在场大多数人见状,都只是默默一笑。 曹大人的习性,他们还是有些了解。 一旁上官云燕,本看来人是李长辞,就美眸一惊。 这时,又见两人这般互动,眼神中,早已不是惊讶那么简单了。 这李长辞的紫衣之位,竟是这般来的?! 此刻,她心中已然是波涛汹涌,五味陈杂。 只觉,幸是跟了萧师姐 第208章 了解案情 “李捕头啊,咱家这两日,也听闻了李捕头在那儒祭中所作的儒祭小赋,人生无处不青山,呵呵!李捕头,当真是惊世之才,咱家可佩服的紧啊!” 曹公公这时,面色红润。 似乎很热情,又帮李长辞整理了下领口。 之后有些意犹未尽,才缓缓回到主位,笑吟吟的盯着后者。 而李长辞闻言,立即作受宠若惊之状,道:“曹大人谬赞了,我那拙作,不值一提,也只是有些运气罢了,若论真才实学,在下比儒祭上那些俊才,是万万不及的。” 说完,李长辞还看了眼一旁神色有些不自然的上官云燕。 见其若有若无审视了自己几眼,眼中还带有丝丝嫌弃之色。 顿时,李长辞只觉不好,大妞,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时,前方柳长鸣笑道:“李捕头之前那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才过去半月,这几日又添新作,而新作儒祭小赋,还是公主亲自赐名,且还获赐公主殿下游龙金豪!当日我在清河望江楼,就觉李捕头实乃不凡,这不,果真是人中龙凤啊,哈哈!” 说羡慕,柳长鸣是真的羡慕。 他是亲眼看着李长辞从一个捕快,到现在这般闻名京兆府。 而且过程,才仅仅不到一月! “柳大人说笑了,只是运气,运气而已,呵呵。” 你们就别这么夸了,能不能说点正事? 不是说好的案情紧急吗? 别人司徒化可还在家里吃香喝辣呢! “好了,既然现在李捕头来了,小柳啊,你就简单的将调查之事,给李捕头再说说,此案过后,李捕头就是紫衣捕头了,你们身为同僚,以后要一起做事,可得好好相处啊,呵呵!” 听言,柳长鸣眼色一亮。 随即笑道:“曹大人放心,长鸣定会与李捕头和谐相处,为大人办事!” 而李长辞闻言,眉宇就是一挑。 这么快? 不是说要等到月底的六扇门招新吗? 见李长辞神色有些疑惑,曹公公笑道:“李捕头啊,本打算让你参加月底我六扇门的招新考核,但经过我六扇门高层授意,这招新考核啊,李捕头就不用参加了。” “兖州灾银案,就当是李捕头的考核,等破获此案,李捕头啊,京都七品紫衣,有你一席,呵呵!” 说罢,李长辞神色一喜。 如此的话,倒也是简单了。 虽说那招新考核,他有百分百的信心。 但若是不走这个流程,也还是不错。 再说,这兖州灾银案,他已是掌握核心线索。 那赈灾银,此刻就在法慧寺藏着,只要让他带人去搜查,相信破案也只是时间问题。 七品紫衣,妥了! 想罢,李长辞拜道:“多谢曹大人赏识!” “嗯,好好干!李捕头,咱家可是很看好你,呵呵!” 百户许巍峰和紫衣刘济,见这曹神捕三言两语,竟就收了一位紫衣捕头。 眼中皆是有些讶然。 这李长辞,虽说他们都听说过,诗词方面的确是一把好手。 但诗作的好,和破案有什么关系? 怎么感觉这七品紫衣收的有些草率呢? 而柳长鸣,自然不必多说,李长辞那破案能力是一步步看过来的。 曹大人这般器重,属实正常。 再说,别人诗还作的好,属于加分项,若是他六扇门以后出了位诗圣。 这格调不一下就上来了! 日后若是再去柳巷玩耍,说他和诗圣是同僚,那些姑娘,还不爱的死去活来! 只有赵三刀和上官云燕,脸上表情还算平静。 看不出什么变化。 “李捕头啊,之前我和在场几人已然是说过了,相信你也对灾银案有所了解,现在我就捡重点的说了” 走到中间长桌处,柳长鸣又将今天的计划,给李长辞简要说了说。 和刚才说的差不多,只不过语速,稍微快了些。 “三处地方?” 当李长辞听到这,觉得六扇门的推断,还是准的。 至少,那真正藏匿灾银的法慧寺,也是这三处地方之一。 不过,现在李长辞犯了个难题。 要不要直接给这些人说那灾银,就藏在法慧寺? 如若说了,那就一定要讲出他为什么会知道。 司徒化派三个和尚来堵他,被他击败,随即严刑拷打招了? 他总觉得这般说,怕是不太好。 若是一来就太显得自己太牛逼,那多半会引起别人的警觉。 虽说这六扇门目前看起来,是个正派机构,但李长辞也不知这六扇门有没有恶人。 毕竟,还有三位神捕,他可是没见过! 之前他已然是强调过了,万事以稳健为主,还是再看看情况再说 接着,柳长鸣便将案件的人员安排,给李长辞讲了讲。 当听到自己要和上官云燕去那法慧寺调查时,李长辞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安排,巧上加巧! 不仅让他去法慧寺,还和老上级上官云燕一道。 这六扇门,诚心的? 怎么有他家老爷子的作风了?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给他安排另外一处地方,还要想怎么和对方换过来,也是麻烦。 柳长鸣说罢,瞅了一眼上官云燕,笑着便给李长辞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神情,李长辞秒懂。 这六扇门,还有个正经人没? 大哥,现在可是在调查十几万赈灾银贪污的重案! 能不能稍微当个人,尊重一下灾区百姓? “咳咳,李捕头啊,这一次,就劳烦你和上官百户往法慧寺调查了,等案子结了,就要叫一声李大人了,哈哈!” 柳长鸣说完,就回到曹公公身旁。 而李长辞,只笑道:“柳大人放心,我和上官大人,会办好的。” 五幅法器卷轴已然备好,妖刀折燕也蓄势待发。 还有金裤衩兜底。 这一次,就是没有大妞,他李长辞,也要把法慧寺翻个底朝天,找出那十几万两灾银! 然后,顺记晋级! 荣升紫衣! 再然后,衣锦还乡! 想想和二舅姥爷,面对面,平而论道。 他就有些期待! 随即,走到上官云燕身边,笑道:“头儿,真是巧啊,咱们又要一起办案了。” 对面上官云燕凤眼含星,身姿曼妙。 李长辞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妞,颜值是越看越能打了啊。 这一次,就当是带个吉祥物,养养眼也不错! 如今的李长辞,今非昔比,上官大妞的实力,已然不入他法眼。 到时候万一打起来,对方只要会喊六六六,李长辞就心满意足了! 而上官云燕,见李长辞上前,下意识就躲开了一步。 只沉声嗯了一声,随即略带嫌弃的看了看他。 见此,李长辞突然想到刚才曹公公与他的互动。 顿觉对方是真误会了,他李长辞,不是这种人 第209章 准备办案 见众人已准备好,曹公公突然反常严肃道:“既然接下来的任务安排妥当了,那你们就出发,记住,这一次的目标,是找出那剩余的十几万两灾银。” “如果可能的话,也要多收集一些那司徒化犯罪的证据,朝廷三司如今压着这个案子,侯爷的压力很大,就是现在,朝中也有不少人在上奏,想保那户部侍郎。” “若是这次司徒化不倒,咱六扇门锦衣卫两方在朝中,可就颜面尽失了。” 闻言,众人皆是面露凝重之色。 这一次,是六扇门和锦衣卫两方联合上奏,弹劾那户部侍郎。 如今,却被其党羽暂时保了下来,只革职在家。 想来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三司,迟迟不给司徒化定罪,定也是有些猫腻。 如果拿不出有力的罪证,那这一次那司徒化,最后官复原职也说不定! 到时候,他六扇门锦衣卫两家,可就在这京都上层圈子中,彻底成笑柄了。 听了曹公公之言,众人脸上似没了之前的轻松。 只深感肩上重担! 毕竟他们也是两家中人,若到时候真没什么水花,回去在亲朋眼中,也是再难彰显自信啊! 李长辞这时瞥了这些人一眼。 心里才算是暂且认同了六扇门。 对嘛,这样忧国忧民的模样,才是朝廷柱石该有的样子。 之前刚入门的时候,知道的以为是探讨案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开表彰大会呢! “好了,这次目标明确,任务紧急,调查时间就暂且给你们三天之期,希望你们不要让侯爷失望。” 曹公公此刻正襟危坐,说到侯爷两个字,还有意无意看了李长辞一眼。 后者见此,也没在意,只是神情肃穆的抱拳。 他只觉这时候的曹公公,才算有了一些神捕该有的威严。 “这是三柄传讯飞剑,到时候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注入劲气扔上天就可,之后咱家收到,会派支援前往协助。” 说着,曹公公拿出了三柄巴掌长短的小型飞剑,“还有,若发现那灾银下落,也可以直接用这飞剑传讯,这传讯飞剑是特殊材料制成,信息可以刻录在上面,你们应该都是会用的。” 李长辞一看,这飞剑,和那锻造门陈罡送于他的传讯飞剑差不多。 应该都是一种东西。 至于使用,李长辞暂还没试过,不过无非就是注入劲气,然后再扔上天。 和上辈子的放鸽子,想来是一个道理。 之后,六扇门的两名紫衣和李长辞上前,接过了这三柄飞剑。 李长辞拿过来后,便递给上官云燕,笑道:“头儿,你收着?” 上官云燕目光一瞥,“你拿着。” 嫌弃之色,还是未变。 李长辞脸色微沉。 怎么回事? 还是这副模样,看来一会,得好好的深入解释一番了。 “也好。” 随即,他笑着将这飞剑收入了储物袋。 这时,他才注意到上官大妞,腰间已然没有佩刀。 一想,就知对方估计也是弄了个储物袋。 上官家家大业大,储物袋虽说是天价,但想弄到的话,应是不难。 随即,曹公公又是一番危词的给众人说了说这案子的严重性,再又勉励了众人一番。 便让他们开始行动。 最终,李长辞还是没有给他们说那灾银,如今就在法慧寺藏着。 他有自己的考量,若是说了,后面还要面对一堆问题,就很麻烦。 说不定还会有暴露他秘密的风险。 所以,李长辞还是选择了闭嘴。 毕竟,法慧寺那边,现在的他,还是有把握的! 众人离开这会议室,来到阁楼外,李长辞就到那柳长鸣身边,小声道:“柳大人,这金吾卫大营风险较大,我看两位大人这番调查,还是要量力而为啊,差不多就行了。” 后者闻言,突然就眼带惊色的看着李长辞,心道这小子的话,是让他摸鱼?? “李捕头,这是什么话,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肩负百姓重担,怎么因为一些危险,就怯而不上?如此,还如何向兖州百姓交代,如何向神捕大人交代?” 这番话,柳长鸣说的那是义正言辞。 差点连他自己都被感动了! 平日里,哪会有说这般话的机会,李长辞这,不就是给他送上嘴来了嘛。 说的真是爽啊! 这时,附近一些赤衣捕快和文职人员,也都听到了这声音洪亮的喊话。 皆是朝二人那边看去,见说话的是柳长鸣,顿时目露钦佩敬仰之色。 柳大人,真乃国之栋梁啊! 而一旁的上官云燕和赵三刀,瞧着这二人,眼中竟同时显露了嫌弃之色 李长辞闻言,也是惊了,好意提醒一句。 没想到这逼竟然这般高调,随即,只冷笑道:“哦,柳大人,刚才我说错了,其实我想说的是,那灾银,我看也多半在金吾卫大营,到时候,柳大人定是要认真仔细的搜寻啊。” 柳长鸣闻言,笑道:“这才对嘛,我六扇门,朝廷柱石,百年荣光,此番调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灾银,让那些朝廷蛀虫,受到应有的惩罚!” 正气凌然。 周围看过来的众人,又是一阵点头称赞。 呵呵。 李长辞也点了点头。 “如此,就祝柳大人功成归来了。” “嗯,李捕头啊,你那法慧寺,多半也只是游玩一番,想来概率是最小的,这一次,就看我和赵兄的!”说完,柳长鸣又对一旁赵三刀言,“赵兄,你说是?” 赵三刀已然是没脸再和柳长鸣走在一起,只自顾往外走去。 “赵兄,赵大人!等一等,官服还没换,你这是要去哪?”柳长鸣见状,只朝其喊道。 而那赵三刀一听,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随即,调转方向,又往旁边一栋房屋走去 待两人离开,李长辞对一旁上官云燕笑道:“头儿,这都快中午了,要不咱们吃了饭再走。” 上官云燕闻言,眼神中闪过思索之色。 不过似乎觉得对方说的也没错,便轻声道:“那就找处酒楼。” 上官家不缺钱,她又是领着百户俸禄,自然是随意下馆子。 “我知道一处好吃的地方,就在这六扇门对角,不如就去那。” 闻言,上官云燕看了李长辞一眼,道:“带路。” 对她来说,吃什么不重要,现在要紧的,还是查案。 随即,李长辞便带着还穿着一袭虎服的上官云燕出了六扇门,往街对面路口走去。 现在正是饭点,对面街道上的铺子生意红火,那几家路边摊,皆是坐了不少的赤衣捕快。 甚至还能见一两名紫衣也在其中! 六扇门的人,还是朴实啊,李长辞心道。 带着上官云燕,李长辞就来到路口之前那露天面馆。 “老张,两碗杂酱面,要大碗的,还有,每碗多加一份杂酱!” 李长辞找了位置坐下后,又对上官云燕道,“头儿,这家的杂酱面在京都可是首屈一指,怎么都要试试,这次,我请客!” 当初柳长鸣的吃法,他至少还是认同的。 而上官云燕,这时看着坐下的李长辞,又看了看四周简朴的环境。 顿时,俏脸就阴沉了下来 第210章 给上官的解释 最终,上官云燕还是勉为其难的坐了下来。 对方即将和她搭档前往法慧寺调查,这时候发脾气,对调查不利。 毕竟,她自问也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 坐下后,上官云燕看着黄木桌面上,还闪动着丝丝油迹。 俏眉立刻就是一皱,再次看了李长辞一眼,美眸中,又是一阵嫌弃。 “头儿,查案要紧,将就一下,等找到了灾银,我请你去醉月楼吃大餐。”看着对方眼神,李长辞只一笑。 “醉月楼?李长辞,那可是京都第一酒楼,还吃大餐,你知不知道那里最便宜的一桌饭菜,也是要上百两。” 上官云燕略带嘲讽之色,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白色手布,擦拭着桌上油迹。 醉月楼,京都第一酒楼。 在望江楼还没有李长辞那首诗作之前,几乎是差了醉月楼整整一个档次。 “呵呵,头儿,你这是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看得起的意思,只是做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上官云燕擦完,就将手布放在了桌面一旁,似乎也没打算再要的意思。 呵呵。 听到这话,手握二十多万两资产的李长辞笑了。 现在他的财力,就是自掏腰包,把那兖州灾银补上也是绰绰有余,还在乎去哪醉月楼吃顿饭? “这京兆府天气就是炎热,这才五月而已,若是到了盛夏,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李长辞此刻,掏出了一张票子,作扇子状,就扑哧扑哧的扇起了风。 对面上官云燕见状,也不知李长辞是抽什么风。 现在这天气,虽说有些闷热,但还算是正常,用的着这般? 李长辞手中的票子被其扇的“哐哐”生响。 动作中,还有刻意停留。 这时,上官云燕突然就注意到对方手中之物泛出的亮光。 金灿灿,明晃晃。 再一细看,竟有点像金票。 “你拿的金票?” 有些惊异,又有些好奇。 李长辞停下了动作,将那金票摊开,呵呵笑道:“头儿说的这个?” 金票之上,那特殊的纹路光花四射。 上官云燕是大户人家出身,金票这东西,自然是见过。 当确认对方手中金票的票值是千两后,顿时眼眸,就带着惊疑之色。 “千两金票?李长辞,你从哪弄儿来的?” 话语间,上官云燕的神色有些惊奇。 千两金票,价值是一万两白银,这笔钱财,无论放在大齐何处,都是一笔巨款。 对面只是个清河捕头,家里她也是了然于心,哪来的这钱财? 想到之前那曹神捕的举动,此刻,她一双眸子,突然又是奇怪的审视了李长辞一番。 “自然是正轨途径得来的。” 李长辞瞧着对面吃惊模样,心底一笑。 大妞啊大妞,家里是有钱,但这千两金票,恐怕自己也是没摸过。 眼看扇的差不多了,李长辞又将这金票放了回去,毕竟这里人多,周围还有不少吃面的。 财不露白,给对方点到即止就行了。 这时,上官云燕盯着李长辞,眼神突然变得凝重,不知想到什么,只道:“李长辞,若是你想来锦衣卫的话,我可以去和萧师姐说,萧师姐还是很看好你,你去的话,至少和我一样,也是百户之职。” 怎么突然又说这个了? 李长辞有些不解,这时候不该再深入问问金票是怎么来的吗? 大妞怎么也不按常理出牌了。 “若是萧师姐先说,我可能还会同意,但现在曹大人已然给我许诺了紫衣之位,这若是反悔,恐怕不太好。” 李长辞笑道,“再说咱们六扇门锦衣卫是一家,都是为陛下效力,去哪儿都一样的。” “这么说,你还是自愿的了?”上官云燕眼眸莫名一闪。 “自愿什么?去六扇门吗?” 大妞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上官云燕见对方似乎在掩饰,脸色突然变得柔和,轻声道:“你就不用骗我了,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些事,你可以放心对我说,我会给你保密。” “什么事?”李长辞顿觉不妙。 “你还装,你和那曹神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一千两金票,也是曹大人给你的,千两金票虽说少见,但六扇门神捕,弄到手,还是容易的。” 这番话从上官云燕口中一出,李长辞差点没从板凳上摔下去。 大妞,果然是这般想的啊! 尴尬,李长辞无奈苦笑,“头儿,你误会了,刚才曹大人那般,只是他的习惯,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头儿你可能还不知道,曹大人以前,是大内太监总管,负责保卫后宫安全,故也就有了一些稍显不同的习惯,你刚来,应是了解的比较少,才误会了。” 李长辞解释的很耐心。 这种事,不好好解释一番,将来若是传出去,他还怎么混? 衣锦还乡之时,若是清河县民皆是说那英武不凡的李捕头,是靠傍神捕,卖皮古上位,这让他的帅脸往哪搁? “真是这样的?”上官云燕俏眉一扬,似还有点不相信。 “千真万确,我和曹大人,绝无任何关系,头儿,你可不能乱说,毁了我的清白,我可是还没成亲啊!” 听到李长辞这话,上官云燕眼神,才算是恢复些正常,之前那若有若无的嫌弃之色,也逐渐消失。 “既然是这样,那你这金票怎么来的?” 这话题总算是回归正轨了。 大妞看上去冷冰冰,内心戏,还真多。 “肯定是干净钱,圣言书院给的。” “圣言书院?他们怎么给你这么多银子?” “呵呵,头儿,还记得之前我在望江楼作的那首诗吗?” 闻言,上官云燕眼神一凝,看着李长辞,突然就有些不爽,不过还是道:“大致记得。” “嗯,是这样的,圣言青山书院都想收录这首诗,我看圣言书院给的银子多,就让他们收录了。” “给银子收录?” 上官云燕听到此番皆是,双眼突然就有些不可思议之色。 她虽为女子,但也是钟爱诗书之人。 两家学府收录诗作,乃是才子墨客,最令人向往的美事。 这李长辞,出了佳作,竟和两家书院谈钱?! 第211章 到达山脚 “两位的大碗杂酱面,请慢用!” 这时候,刚才李长辞点的面已然做好,那老张恭敬的将其端了过来。 临走时,还有些敬畏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上官云燕。 虎服黑衣,常做六扇门附近做生意的他,自然是知道这是锦衣卫的差服! 虽说是路边摊,但这杂酱面,李长辞之前和柳长鸣吃过。 味道确实很特殊,就像上辈子说的那种,小时候的味道。 对面上官云燕,这时终于是接受了李长辞卖诗的那种奇葩行为。 想想对方近些日子的做派,此时她也觉得,对方定是干的出来这种事。 说不定,就是这小子暗示两家书院而为的! “头儿,还是说说正事,一会去法慧寺,我们还是需要换个有利的身份,才方便动动。”李长辞吃着面。 “你想换什么身份?” 对方上官云燕这时也拿起了筷子,拌着面,不过却迟迟没吃。 李长辞说的不错,既然是暗中调查,自然应该选更合适的身份假扮。 吃了口面,李长辞道:“我是这样想的,法慧寺的人我有些了解,上次那善苦和尚头儿你还记得,就是在清河衙门外,溜走的那个。” “从他的行为看来,法慧寺,应是比较喜欢钱财之物。” 不仅是善苦,之前袭击李长辞那另外两个和尚,兜里加起来的银票,也是有一万多两。 由此看来,这法慧寺的和尚,喜欢钱财,就算不是大多数,也是有相当一批人! “既然喜欢银子,那我们就装成有钱人,到时候故意展示展示,相信就能受到些关注。” “受到关注?这利于调查吗?” 上官云燕开始慢悠悠吃了起来,听到李长辞这般分析,只觉对方这逻辑,她没懂。 “受到关注,就是能和他们搭上话,能搭上话,才方便接下来的调查。”李长辞含糊其辞,“这就相当于是一个突破点。” 这话,也只是说给大妞听听,让她觉得可行。 其实李长辞真实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引起那些贪财和尚的注意,让他们打自己的主意。 如是遇到明抢的,到时候,失手反杀几个,就更好了。 之后,自然就是吸魂窥识。 有此能力,李长辞根本就不怕找不到那灾银藏匿的地点。 毕竟那十几万两灾银数量大,光是箱子,就能装个近百箱。 这么多箱,搬运的人肯定是不少,慢慢搜索,找到藏匿地点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 “不过,我们去的法慧寺,应该是藏银概率最小的一个。”上官云燕提醒道。 “是吗?呵呵。”李长辞笑而不语。 看着李长辞的笑容,上官云燕突然俏眉一挑,只道:“难道不是吗?” “不管是不是,只要有概率,那么,我们就要做好十足的准备。” 听言,上官云燕心里也是认同。 六扇门调查出来的这三个地点,任何一个,都要竭尽调查。 追讨灾银,不能大意。 不一会,两人就吃完。 此刻,李长辞这一大碗面已然全部下肚。 而上官云燕,则还剩了一大半。 “味道还行。” “头儿喜欢的话,咱们下次再来。” “” 回到六扇门,上官云燕找了处房间,换下了她那身差服。 再出来时,已是披着一身淡白云袍。 云袍下,穿着贴身劲装。 这一身衣服,美感十足,却又不影响行动。 让李长辞直呼内行。 看样子,大妞这便衣,是早有准备啊。 他刚才也换上了身白色锦袍,既然要扮富,李长辞还是从储物袋中,挑了套价钱最贵的服饰。 “想好具体身份了吗?” 上官云燕头扎玉带,皮肤白皙,在这云袍映衬之下,风姿绰约。 “这样,你我就扮兄妹,清河顶级富二代,出身清河巨富之家。” “富二代?” 上官云燕语气中略带疑惑,这个词,她不曾听过,但意思,似乎也能明白。 “头儿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知道意思就行。” “嗯,那就这样。” 她本就是清河县富户上官家的姑娘,对方口中这富二代,也是符合她的身份。 不过这小子,怎么嘴里总是这么多奇词怪句? 之后,李长辞和上官云燕没有去六扇门马厩取马,而是到了附近一处马市,包下了一辆极致豪华的马车。 既然是富二代出行,那自然是坐马车,才比较有牌面。 “两位客官,您坐好了,这就去往法慧寺!” 这马车前方有两匹快马牵动,后方是一巨大车厢,那驾车之人说罢,便挥了一鞭子。 随即,马车在两匹快马嘶声聿叫中,沿路朝那西门行去。 “这位大哥,一会出了城,就不要叫客官了,就称我们公子小姐便好。” 说着,李长辞打开车门,递给对方一两碎银子。 后者一只手接过,顿时眉开眼笑,“公子,小的明白!” 这一两银子,相当于他一月的银钱。 身后这位公子,还真是大方啊! 关上门,李长辞又坐回到原处。 这十两银子一天的马车,车厢内也是装潢的很讲究。 不仅空间宽敞,三面也都是有座位。 座位上,还摆放着柔软铺垫。 且整个车厢内,也都弥漫着幽幽清香。 “你觉得灾银,会藏在法慧寺吗?”对面的上官云燕,此刻,突然问道。 李长辞一笑,只道:“你让我说的话,那我觉得,应该就是在这里。” 闻言,上官云燕美目一惊。 李长辞这话,竟似已然确定一般。 想到这些时日,李长辞在破案方面展示的能力。 上官云燕的目光,突然间就有些凝重。 随即,不再问,只又看了李长辞一眼,便陷入思索之中 法慧寺离京都不远,坐落在西面一处山腰之上。 此刻虽已到下午,但拜佛烧香之人,还是络绎不绝。 整个山脚到山腰的小路,不说人满为患,但也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就见这时,山脚下,一亮精致豪华的马车,停在了路口。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两道白色身影,一前一后走了下来。 其人正是前来调查的李长辞与上官云燕。 第212章 我叫李小布 法慧寺所在的地方,名叫五合山。 五合山地处京都西南,距离京都不远,骑马半个时辰左右便能到。 此刻,五合山山脚下,前来法慧寺的香客源源不断。 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带着家中女眷孩童而来。 传闻五合山法慧寺内供奉的十二尊佛陀,乃是西域佛门十二位至高无上的圣佛。 只要前来烧香点蜡,祈福参拜,皆会受到佛陀的保佑,消灾解难,诸事皆顺。 “还真热闹啊。” 李长辞下来后,让车夫大哥将马车驾到一处地方等他们,随即看了眼四周。 这五合山山脚下,如今已然有着成熟的商业版图。 李长辞目光所过,酒楼,茶铺,客栈,马行应有尽有。 若不说这里是离京都几十里路的郊区,不知道的还以为走到了一处繁华小县。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这般高调出场,自然受到了众多游客异样的目光。 在大齐,有钱的富户,还是少数。 就像清河县,能乘坐刚才李长辞租的那种马车的家族,基本不会超过两手之数。 如果放在上辈子。 李长辞今日这般行为,就相当于开着一千万的法拉利,带妹出游。 虽说他这法拉利,是租来的。 “妹妹,难得躲开父亲,出来一游,今日,我们两可要尽兴才归啊!”李长辞笑道。 有了提前敲定的身份,李长辞一秒入戏。 身旁上官云燕闻言,眉宇一皱,随即便冷冷一笑道:“你这般背着父亲出游,若是被父亲发现,回去后肯定把你屁股打开花。” “哥哥我皮糙肉厚,自然是不怕,只不过妹妹也跟着跑出来,到时候回去挨训斥,可别哭着找母亲便是,哈哈!” 大妞还是不错的,能这般快就跟着一起入戏,李长辞是着实没想到。 只不过这入戏的角度,可着实刁钻了一些。 是大妞的风格。 “好了,我们还是上山,早些回去,省的母亲担心。” 上官云燕说罢,就自顾往上山小道走去,其模样,甚是自然。 似乎此刻,已然完全代入角色。 李长辞见状,只笑了笑,便一同跟着朝小道走去。 上官大妞,平日不苟言笑,没想到这扮起角色来,却似手到擒来一般。 这自然的演技,连李长辞看了都不得不服。 放上辈子,若进了娱乐圈,说不定还能成个实力花旦! 上山的小道,约能并排行走十几个成人,算是宽敞。 道路由不同颜色的长石铺叠而成,似阶梯状,一路往上延伸。 此刻,已有很多香客祈完福,从山上下来。 两人没作停留,跟着上山的人群,就往山腰间,法慧寺而去。 路上,幸是已过了上午最拥堵的时刻。 虽上山的香客还是不少,但也并不显得拥挤。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一路似作游玩状,神色轻松自然。 任谁看,都会认为这只是两个来法慧寺游玩的富家子女。 不过李长辞虽说来查案,但神情也并不紧张。 既然要故作游玩,他也不介意假戏真做一番,路上好好欣赏一下五合山的美景。 其小道左右,皆是郁郁葱葱的植被林地。 途中,不时有枝繁叶茂的大树遮阳,每走一段,又修有凉亭供人驻足歇息。 若是只论游玩,李长辞觉得这五合山法慧寺,确实乃一处不错的景点。 “两位施主请留步,小僧见两位施主有缘,特请两位施主来点万福灯!” 走过一处凉亭,还未到寺庙,一名二十几岁的年轻和尚,突然就走到两人身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僧法号行悔,不知两位施主可是来我法慧寺祈福?” 李长辞见状,走上前同样一拜,笑道:“小师傅说的不错,我兄妹二人,此番来法慧寺,是为父母祈福的。” “两位如此孝心,佛主若知,定是会降下佛泽,护佑两位的双亲。” 这叫行悔的和尚,神态虔诚,说话不急不缓,让人有种信服之感。 不过对于李长辞这老油条来说,这和尚的话语神态,不会影响其分毫。 “两位施主与我佛有缘,今日,小僧做主,送于二位两盏万福灯,以为施主父母求得佛主庇佑,安康福顺。” 说罢,这和尚又是阿弥陀佛了一声。 “不要钱吗?”李长辞微笑不语。 这些套路,上辈子他都见烂了。 “施主哪里话,两位施主与我佛有缘,自然是不要的。” 行悔说话,平静淡定, “哦?既然如此,就劳烦小师傅了。” “两位施主请。” 见李长辞不拒绝,这行悔和尚单手往那凉亭一引。 示意二人过去。 李长辞此刻,心里只呵呵一笑,便给上官云燕使了个眼神,自顾往凉亭走去。 而上官云燕见此,眉宇微皱,也跟了上去。 一些路过之人见李长辞两人进入凉亭,面上皆是带着嘲笑之意。 这又是哪儿来的两个富家子,着了这和尚的道! 进了那凉亭,不宰个两的,怕是出不来了,哈哈! 甚至几名看热闹的游客,还停留在远处观望,想瞧瞧李长辞两人,一会得知被讹,会是什么表情! 到了凉亭内,李长辞发现,这亭内一处木架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黄纸折灯。 其有大有小,有粗糙,有精致。 形状不一。 而那名叫行悔的小和尚,见二人都进来,眼中隐约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喜色。 坐在木架旁一桌椅后,这行悔笑道:“两位施主,我寺这万福灯,也不是人人都送的,二位与佛有缘,自然能得佛主保佑。” 说罢,这和尚拿出了两张略显粗糙,上面还有些许折横的白色纸条。 将其铺平后,提起笔,道:“两位施主可能不知,点万福灯前,需要先写下二位姓名在这纸条上,随后将其放入万福灯中,之后再点亮,才有消灾庇佑之效。” 李长辞听言,点点头,笑道:“如此,就麻烦小师傅了。” 这法慧寺,生意都做到寺外来了,也不知一会进了庙,还有什么套路等着他。 毕竟都穿成这样了,若不都体验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这身衣服。 “不知二位施主姓名?” “哦,我妹妹叫李云燕。” 听言,行悔点点头,仔细的在其中一张纸条,写下了这名字。 “我叫李小布。” “嗯,嗯?小布?不知是哪两个字?” 这名字一处,行悔先是点点头,随即突然一愣。 这人的名字,挺奇怪的啊。 “小楼一夜听风雨的小,遥看瀑布挂前川的布。” “额,这个就是大小的小,布匹的布?” 行悔有些懵,一阵大脑风暴过后,最终还是分析了出来。 “没错。” 李小布? 行悔拿起笔,还是写了下来。 不过,他始终觉得这名字,是不是取得太随意了点 第213章 万福灯 一旁上官云燕,当听到李长辞自报姓名,眉宇就显异样。 这般草率的名字,亏这小子也想的出来。 不过想到之前李长辞随口而出的那两句诗词,上官云燕心中还是震撼。 这李长辞,随口一出的诗句,竟就有大家之风。 小楼一夜听风雨? 遥看瀑布挂前川? 又默念了一遍,她只觉李长辞的诗才,确实极为罕见。 对方和她也算从小认识,读了几本书,她还是有所了解。 现在,她是完全不明白,李长辞,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就诗才无双了? “好了,两位施主的名字已写好,贫僧这就将送二位的万福灯取出。” 这行悔说罢,走到一旁木架处。 从中挑选了两盏黄纸折灯,随即回到原位。 “这便是送二位有缘人的万福灯。” 和尚将两盏纸灯放于桌上,李长辞一看,顿时心头冷笑。 这和尚从那木架上取的这两盏灯,乃是其中最小,模样最糙的两盏。 甚至,还有些微小的裂痕。 “小师傅,你拿的这两盏万福灯,这模样是不是磕碜了些,我看那木架上还有更大更精致的,不如,小师傅重新拿两盏?” 这套路,李长辞熟得很。 闻言,那行悔和尚只苦笑道:“哎,两位施主有所不知,这桌前的万福灯,乃是小僧开光的,之前说赠于二位的万福灯,自然也只有赠这种。” “那木架之上其它的,乃是经由我法慧寺另外一些前辈大师开光,小僧并无决断之权啊。” 说着,行悔故作歉意的看了二人一眼。 李长辞听言,笑而不语。 果然,即使是两个世界,人性都是不变的。 这套路,味儿实在太熟悉了。 一旁上官云燕,闻此,也是目露异色。 这时候,聪慧的她,自然也是看出了其中门道。 “小师傅,不知如何才能点那些前辈大师所开光的万福灯呢?哦,不是我觉得小师傅开光的这万福灯不好,而是在下单纯的喜欢那边木架之上万福灯的形状。” 听了李长辞的话,行悔和尚,顿时双目一亮。 接着,笑道:“施主的意思,小僧懂,懂的,不过我寺庙前辈开光的万福灯,虽说不能赠与二位施主,但是,若是施主愿意给本寺添些香油钱,想来我那些长辈,定是会愿意赠万福灯于施主。” 说罢,这小和尚双手合十。 又是念了句阿弥陀佛。 说到这里,李长辞点了点头。 这法慧寺,是不是真寺庙,他不确定。 但肯定是一处特能花钱的地方无疑了。 这还没进寺庙,就先有人来讹钱了,想来,这处凉亭的摊位费,应是不便宜。 毕竟第一次受骗,正常人的警觉性,都不会高。 “那请问小师傅,这香油钱,是怎么算的?” 李长辞已然打定主意。 这一次,就好好秀一秀自身的财力。 让这法慧寺的和尚,开一番眼界! 能让这里的和尚眼红,自动找上门来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突破口,就是这么来的! “哈哈,既然施主如此诚意,那小僧,就好好为两位施主介绍一番!” 行悔见对方视钱财如粪土的样子,就觉身心振奋。 这一次,他这里,可是来了大鱼了! 带着二人走到木架前,行悔介绍道:“这下面一层,乃是我寺善字辈僧长所开光的,若是施主想点这下层的万福灯,需添香油钱一两。” 李长辞看着最下方一层的黄纸折灯。 其模样,的确是更精致,更大了一点。 用料方面,也比刚才行悔拿出的那两盏要好。 “这上面一层,乃是我寺慧字辈高僧所开光的,我寺慧字辈前辈,每一个,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若是施主能求得慧字辈前辈所开光的万福灯,不仅为两位施主驱凶避恶,就是两位的至亲之人,也能跟着福寿绵延!” 说着,那行悔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盏木架上层的万福灯。 轻拍了其上的些许灰尘,便又恭敬的放了回去。 随即,面容和善的看着李长辞,眼神中,还似有一丝期待之色。 “哦?不知贵寺慧字辈高僧开光过的万福灯,若是想点亮,需要多少香油钱?”李长辞笑吟吟道。 闻言,那行悔眼珠一动,道:“不多,不多,我寺慧字辈前辈,虽说佛法无边,但也皆是心系百姓之人。” “他们开光过的万福灯,只需五两香油钱,施主便可点亮。” 李长辞闻言,心里一笑。 这不就相当于用纸灯的功效,来拿捏那些被骗到此的游客,逼迫他们不得不买吗? 既然进了小亭,见了那些更好的折灯。 对于正常人来说,就是拼了命,也要给父母买更好的啊。 不过李长辞却不在乎这些,这一趟,本就是来花钱的,于是道:“嗯,不错,这里的万福灯,着实比桌子上那些,看上去要顺眼一些。” “小师傅啊,以后你看来还是要多多练习这折灯技巧,看看这些前辈,折的是多么扎实。” 行悔和尚笑着点头,表示认同李长辞的话语。 心里,却是欣喜异常。 这样看来,这有钱的公子哥,想来肯定是会买上层的纸灯了! 不过这人说话,怎么和名字一样,奇奇怪怪的 而外面一些观望之人,见那凉亭中和尚已开始给李长辞介绍木架上的折灯。 心里便有些啼笑。 这小子果然是年轻啊,这般快就上当了。 只要走到介绍折灯那一步,他们还没听说过谁最后没在这里花银子的! “不过这慧字辈高僧的万福灯,细看之下,还是有些不够大气啊。”李长辞叹了口气,“小师傅,不知还有没有更贵的折灯,只五两银子的话,我怕效果不佳。” 李长辞这番话说出口,一旁上官云燕,眼神略有深意的看了看他。 而对面的行悔,突然整个人就是一震。 他此刻,有些感觉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施主,竟然还嫌弃他这五两银子的万福灯,便宜了? 这是出身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有的想法啊 第214章 全给我点了 上官云燕显然也是知道李长辞的想法,之前来时,已然说明了大致思路。 故也只站在一旁,任由李长辞表演。 不过美眸中,还是有些疑惑。 李长辞,最后能拿出足够的钱财,让这些和尚铤而走险吗? 若是那一张金票没有达到效果,这一次的调查,可就要临时改变策略了。 “有,有!这位施主,看来也是个讲究人,这摆在外面的万福灯,确实只有我寺慧字辈高僧和善字辈僧长所开光的。” 行悔和尚此刻,说话的语速都急切了些,脸上竟已有些潮红。 眼前这人,绝对是个出手阔绰的大顾主啊! “但在不远处,我法慧寺寺庙中,却还有我寺渡字辈长老开过光的万福长明灯!若是施主真心祈求,小僧这就带两位施主前往,祈求我寺那受过万人香火的万福长明灯!” 李长辞闻言,这才目露满意之色,点了点头,“既然有此神物,小师傅为何不早说,我李小布虽说别的什么没有,但一些香油钱,还是出得起的,只要能为家人求得福泽,这些都不算什么。” “是,是!施主真乃是我寺的有缘人!若是施主成功求得我寺那万福长明灯,相信施主和施主的家人,都将生生世世受我佛保佑,福寿绵泽!”行悔这时似已迫不及待,“小僧这就带两位施主,前往我法慧寺祈灯!” 说罢,行悔和尚只简单收拾了一番现场,便准备与李长辞二人一同上山。 只见这时,李长辞突然笑道:“小师傅且慢。” 正欲动身行悔脚步一停,回头恭敬道:“不知施主还何疑问?” “没什么,就是还有这般多的万福灯,虽说价格是便宜了些,但若点的多,总归还是有一些效果。” 李长辞走到那二层木架前,轻轻拿起上层一手掌大小的黄纸折灯,“不如小师傅先不急,将这里的万福灯都点上后,再走也不迟。” “都点上??” 行悔和尚瞬间愣在了原地。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施施主的意思。是想求下这里所有的万福灯??”他有些不敢相信。 这里的万福灯,两层加起来少说也有上百个。 这李施主,竟要全部点亮?! “嗯,就是这个意思,有劳小师傅帮忙了。” 得到对方的再次确认,行悔才算是确定了对方这个荒诞而又让他惊喜的要求。 这里每卖出去一个万福灯,他都能抽一半的银子。 现场的灯,若是今天都被点亮,那对他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施主如此诚意,小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说,施主确实与我佛有缘啊!” 行悔此刻,本来已快恢复平静的面容,此刻又兴奋异常。 这位大主顾,还没到寺庙求那万福长明灯,就先将这小亭内的灯全数点亮。 这是何等的阔绰啊! “小师傅,那就开始,哈哈。” 李长辞在亭内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就这么看着这行悔和尚一张一张的写着名字,往木架上那些万福灯中放去。 而一旁上官云燕,目睹李长辞这番操作,眼中又是出现一股嫌弃之意。 这般浮夸,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行悔手速很快,不一会,就将木架上的万福灯,通通放入了写着两人名字的纸条。 “两位施主,小僧这就要点灯了,两位施主请心想为家人,为自己的祝福,待这所有的万福灯点亮,我寺那些高僧的佛泽,自会保两位的祝福成真!” 听言,李长辞点头一笑。 而上官云燕,却是面容如旧,并没有什么变化。 随即,就见那行悔,取出火源,一个一个,就将木架上所有的万福灯,全数点亮。 过程中,行悔和尚手都有些颤抖。 今日遇到了这两人,说不定一辈子也就碰上这一次! 点完后,那行悔和尚转过身,恭恭敬敬对李长辞道:“施主,万福灯已点亮,二位施主刚才心中的祝愿,会得到我法慧寺前辈的佛法加持,日后定会实现!” “好,多谢这位小师傅,不知这一次的香油钱是多少?” 听到李长辞这话,行悔双目一亮,强忍兴奋道:“施主,香油钱,共计三百一十七两。” “哈哈,小意思而已,小师傅收好,剩下的,就当是小师傅的辛苦费了。” 李长辞此刻,手中已然拿着四张银票。 那行悔一看,竟都是百两一张的银票,随即双手合十,快速念过一句佛号。 随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身子有些颤抖的接了过来,“施主,果真是我法慧寺的贵客!若是我法慧寺那些渡字辈长老知晓施主这般虔诚,定是会同意将寺庙中那几盏万福长明灯,赠与施主!” 而此刻,小亭外,那些还在围观的香客,见木架之上,那些万福灯尽数被点亮。 先是有些不解。 但看到李长辞拿出银票后,顿时就惊愕在了原地。 这人,是将这里面的万福灯,全都买了吗?! 这世上,还有这般败家子?!! 他们凌乱了 本来想看这两名年轻人得知上当时的表情,但现在,对方两人点亮了所有纸灯,却还神色如常。 这模样,分明就是没把这点小钱看在眼里啊! 这两位,到底是什么来路? 莫不是京都城,哪方巨富家中的子嗣 “施主有所不知,这点亮万福灯后,按照惯例,还需将其亲自拿到寺庙中香炉旁,有百家香火熏润,其效果,自然更胜一筹!” 李长辞听后,表情有些异样。 这般多的纸灯,他和大妞两人,怎么拿的走? 没想到竟还有个这样的规矩,如此麻烦,还不如一把火全烧了了事。 行悔明显早就想到了眼前的情况,只笑道:“施主莫要担心,刚才施主本就多给了小僧银钱,这搬运万福灯之事,就交给小僧便可。” “两位施主稍等片刻,小僧这就去叫人帮忙。” 说完后,行悔快步就往山上跑了去。 只留李长辞二人在这小亭。 李长辞此刻,从储物袋中拿出狐皮水袋,喝了口水。 看着前方火星点点的万福灯,就是一笑。 多给了银子,服务就是不一样啊,还去找人来帮忙。 这法慧寺,就是还没到寺内,这浓浓的商业气息,就已扑面而来。 想到之前二舅带着家中几名女眷来这里祈福游玩,李长辞就感觉这简直是来交智商税啊。 他花这些钱,主要是为了案子,为了七品紫衣之位。 舅婶她们花这钱,纯粹就是被割麻了的韭菜嘛 第215章 入寺 很快,行悔就带着七八个身穿浅黄僧衣的大和尚来此。 这些和尚面上都带着一股热情的兴奋劲,李长辞看后,心道这行悔,看来是也是没少给这几人好处。 “这位施主,有礼了!” 这些和尚来到凉亭,对着李长辞,就是一拜。 脸上皆是激动恭敬之色。 今天行悔师兄这,竟来了个这般有钱的主,随意一出手,就将那万福灯全买了下来。 他们此刻,人都有点傻了。 果然京兆府的富户,出手就是不一般啊! 这几人,都是行字辈的师兄弟,每日的任务,就是负责在寺庙外,接待那些看上去身价不菲的香客。 若是运气好,他们也能从中捞一笔。 而今日,就正是运气好的时候! 之前找他们帮忙的行悔师兄,就已给了他们每人一两银子。 而他们,仅只需为这位施主搬运万福灯而已。 这般好事,不知多久才能碰上一回啊! “哈哈,诸位师弟,咱们这就帮这两位施主搬运万福灯,这位施主今日来我法慧寺祈福,一会还要去求我寺那万福长明灯,可别耽误了两位施主的时辰啊。” 行悔这时,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喜色。 今日这一笔,当顶他半年的收入。 对李长辞两人再度行过礼后,他便率先从那木架之上,取下了十几盏纸灯,依次排列在两手臂之上。 这时他的两只手臂弯曲,作一圆弧状横摆在胸前,将这些纸灯托的很稳当。 李长辞见此,笑道:“如此,就麻烦各位了。” 其他几名和尚听言,皆是客气了两句,随即也不再拖沓,学着行悔,很快就将这木架之上的万福灯,全数托在了手中。 此时,那行悔道:“两位施主,请走在前面,我几人在后面跟行便是。” 李长辞点点头,便和上官云燕,先走出了这小亭。 这里,距离真正的法慧寺,其实已然不远。 一路之上,李长辞和上官云燕身后,都跟着这一群黄衣和尚。 从远处看,两人和一群和尚,沿着上山小道,走成了个一字形。 且后方那些和尚,手臂之上,皆是亮着点点灯火。 这场面,也着实很吸引眼球,附近不论是上山还是下山的香客。 见此,皆是面露惊异之色。 这些万福灯,全是前方这两人买的?? 对于山间小亭内的万福灯,大多数香客还是知道的,毕竟那是上山法慧寺祈福的第一个收费项目。 就是不曾买过,也肯定是见识过。 而且,这些灯也不便宜,少的要一两,贵的要五两,正常来说,很少会有人掏这个钱。 至于的,就更少有人拉下脸去拿了。 这些来法慧寺祈福的香客,若按照正常的祈福流程,只需再庙门外的小铺,购买三炷香,一对蜡烛,然后在庙中香炉处点燃插入即可。 不过这只是最基本的祈福流程。 大多数人,还是会再多加一个或几个项目,毕竟只是烧香点蜡的话,就显得很没有诚意。 有点不尊重这里的出家人! 而这寺外小亭的万福灯,便是法慧寺,众多额外项目中的一种。 不到一刻钟,李长辞等人,就在众多香客异样的目光下,走到了法慧寺门口。 李长辞抬眼望去,只见这法慧寺山门,也确实恢弘壮观。 寺门是大朱之色,宽阔宏伟。 门楣之上,有着一道醒目的金字牌匾,上面写着法慧寺三个大字。 刚才这一路,越是靠近法慧寺,路上的和尚就越多。 这已然到门前时,还在维持秩序的一些年轻和尚见李长辞这一队人到来,皆是面露惊讶之色。 这行悔师兄,还真是将那万福灯卖光了啊! 本来之前,行悔就是跑到这附近,叫人去帮忙搬运李长辞这些万福灯。 所以这里的人,大致还是知道一些他那边的情况。 一两银子的报酬,他们都想去,争着抢着想去帮忙。 但是,由于还需要留人维持这里的秩序,故也只去了少部分人。 “行悔师兄!” 这些负责维持秩序的寺庙弟子,见到后方的行悔,皆是打了个招呼。 而再看向前方李长辞和上官云燕时,众和尚眼睛皆是一亮。 这两位香客,光看其外貌,就华贵不凡。 那白衣公子,英姿挺拔,相貌刚毅俊朗。 而那女子,身形修长,容貌绝佳,更是难得的美人。 甚至几名和尚在见到上官云燕时,眼神就显痴呆,之后,甚至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两人,还都是富家子女。 人还没到庙门,就先将行悔师兄的万福灯尽数点亮。 此刻,不仅是这群和尚,就连门前进出的香客游人,行走间,也都是多打量了二人一番。 “劳烦各位师弟腾出一条道来,这些万福灯是两位施主所求,不可有失。”行悔道。 “是,是,行悔师兄,两位施主,这边请!” 说着,这些和尚便单独给李长辞等人,开了一条特殊通道。 随即,将那些进出的游客,皆是请到了一边。 “多谢。” 李长辞笑着示意,之后,也不客气,径直就从这新开辟出来的通道,走了进去。 另外一边,那些游客见此,皆是没说什么话。 毕竟事实就摆在这里,那两个年轻人,求了如此多的万福灯。 受些优待,也算正常。 进入寺庙内,李长辞才知道,这法慧寺,有多受京兆府百姓的欢迎。 现在,虽说是下午,并不是烧香祈福的最佳时刻。 但这寺内,还是有众多的香客行走。 他们或是扛着巨香,或是捧着蜡烛。 奔走于各殿之间。 这寺庙本来占地就极广,几乎五合山山腰一带,都是这法慧寺的占地。 不过虽然人多,但因为这法慧寺本身足够大,故也不显得拥挤。 几人进入寺庙后,行悔就走在了前面,领着众人,穿过寺庙门前的石板地,就往内殿行去。 很快,几人来到一处宏伟巨大的金殿前。 “两位施主,这里便是我法慧寺的主殿,三圣殿!” 第216章 三圣殿 李长辞抬头看去。 这三圣金殿,足足有五六丈之高。 从外看,金壁煌煌,庄严肃穆。 殿檐下耸立着十几根巨型梁柱,每根梁柱刷着细腻明亮的红漆,柱身光滑无一丝污迹,想来是日日有人打理。 此刻,众多游客,从殿前大门中进出。 当他们路过李长辞一行时,大都回头打量了两人一番。 之后,又看向其身后的一群托灯和尚。 随即皆面露惊疑之色。 这两个求了这般多万福灯? 一些随家人而来的小孩顽童,见了那些托灯和尚,也是面露好奇之色。 于是停留在此,围着这些和尚打转嬉闹。 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奇怪有趣的情景,皆是不顾家人催促,留下来多看几眼。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先稍等,小僧先去为两位上灯。” 行悔恭敬的说完,便带着身后七八名和尚,走到金殿正前方,那插着着无数香蜡的方直香炉旁。 这时,冗长的巨大香炉周围,已然挤满了上香的人。 当行悔和尚带着一众和尚走过去时,只道:“诸位施主,麻烦行个方便,待我等上灯。” 围着香炉的众人见状,皆是礼貌的退让开,给其留出了一大片位置。 这些来寺庙的香客,或多或少都有几分信佛,见着这一群和尚托灯到此,自然是心存敬畏之心。 行悔几人,给让开的香客行了一礼后,便和身后和尚,将双臂之上的万福灯,放于了香炉一旁三层小架之上。 本来只最上层有几盏纸灯的小架,在这几人放完后,这半人来高的小架,三层皆密密麻麻铺满了燃着火光的纸灯。 行悔见此,眼中又是一阵喜意。 这香炉小架,可是好久都没见过这般光景了。 今天这两位施主,着实让他大赚了一笔! 遣散了一众托灯和尚,行悔又回到李长辞二人旁,念了句佛号,笑道:“两位施主,看样子应是第一次来我法慧寺,在去求那万福长明灯前,不如就让小僧先给二位介绍一番本寺,不知两位施主意下如何?” 李长辞听言,笑着点了点头,“如此就多谢小师傅了。” 有钱的果然是大爷啊,这行悔和尚,都给他们当起导游来了。 “李施主不必言谢,这都是小僧应该做的,若是两位施主在寺内遇到任何疑问,都可以询问于我,小僧定是知无不言。” “小师傅客气了,哈哈。” 随后,行悔便给李长辞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法慧寺的大致情况。 原来,这法慧寺,真如外界所说,供奉着西域十二位圣佛。 三圣殿,作为法慧寺最大的一座佛殿,主要供奉着三位西域佛陀,分别是佛陀弥生,佛陀释藏和佛陀伽罗因。 而寺内其它九座较小的佛殿,每一座,则供奉着一名在世佛陀。 从行悔的口中,李长辞得知这三圣殿供奉的三名佛陀,虽不在世间,但却并不是死了。 而是千年来,陆续飞升到了极乐世界。 至于极乐世界是什么地方,那行悔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道那是他们每一名佛门弟子,都向往的圣地。 李长辞闻言也只一笑,猜测这三名佛陀,想来应该还是死了,只是这些佛门弟子,不愿意接受现实而已。 “两位施主,请随小僧来,小僧这就带二位入殿,去求那由我寺长老开光过的万福长明灯!” 说到这里,行悔双目中,又是出现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 “两位施主不知,我寺这万福长明灯,十分稀有珍贵,可不是想求就能求得的。” 行悔说着,就带李长辞二人往这三圣殿大门走去,“这万福长明灯,我寺每年也只会开光十盏,若是这十盏皆被人点亮,其余想求灯之人,也就只有等到来年了。” 李长辞听后,眼眉一斜。 每年十盏? 这法慧寺,还是会玩啊,都学他搞起饥饿营销了。 进了三圣殿,李长辞只觉一股庄重神圣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殿内,有着数根暗红色梁柱,梁柱之上,皆是挂着古朴厚重的黑铁盏灯。 正前方靠墙,三尊巨大的人形雕像盘坐于台阶之上。 这三尊雕像,皆是身着紫金袈裟,手持佛家法器。 眉眼惟妙惟肖,动作栩栩如生。 李长辞想来应该就是行悔口中那三名去了极乐世界的佛陀。 而在这三名佛陀两侧,分别还有数十座身形较小的雕像。 这些雕像皆是一副佛门打扮,如弟子般拱卫着中间那三尊佛陀。 在这三座巨型雕像不远处,还铺着七八个蒲团。 这时,烧完香进来拜佛之人,皆是轮流跪在这些个蒲团之上,朝着前方三名佛陀叩拜。 “两位施主,这边请,我寺所有的万福长明灯,就供奉在这三位圣佛身前。” 说着,行悔和尚便带着两人,走到了这三座圣佛雕像身下。 可能是为了安全起见,这圣佛雕像所在的台阶,已由一圈栏杆围了起来。 栏杆前,有着一副老旧桌椅,此刻,一名上了岁数的老和尚正坐于上面。 “慧海师傅。” 行悔朝这皮肤黝黑,留着胡须的老和尚行了个佛礼。 “是行悔啊,你不守着你那些万福灯,来这里作甚?” 慧疑惑的看了行悔一眼,之后又打量了下其身后的李长辞二人。 “慧海师傅不知,这两位施主,是来求万福长明灯的。” “求灯?” 闻言,那名叫慧海的和尚,顿时就有些惊讶。 他在这三圣殿,虽说主要是管理三圣殿的内外秩序。 但也兼任替人点那圣佛脚下的万福长明灯。 看着行悔身后李长辞两人,这慧海接着道:“若是求灯的话,两位施主,很不巧,我寺内的万福长明灯,已然未有多余的了。” 慧海老和尚这话一出,反应最大的是行悔,立即就急切道,“没有了?慧海师傅,昨天不是还剩两盏灯未点吗?” 万福长明灯,若是平日,一千两香油钱,才能求得一盏。 而行悔带的李长辞,若是成功求得,每一盏,他都能有二百两的分成。 这一下子,就少了四百两啊! 慧海见这行悔模样,心中也是知道对方所想,老迈的双眼露出些许遗憾之色道:“上午京都来的王公子,已然将最后两盏灯预定,我已答应了引对方来的善言,是不好再反悔啊。” “善言?” 行悔目光一震,善言是方丈一脉的弟子,他可得罪不起。 若是不和对方打招呼,强行插队点灯,恐怕他以后在庙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那王公子当时没带这么多银钱,便说回去取了再来,估计这会应该是快到了。”慧海提醒了一句。 听言,行悔和尚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本来是该他的生意,没想到,还被人抢先了一步! 此刻,他只得略带歉意的看了看身后李长辞二人,“两位施主应是听到了,这万福长明灯,已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如此的话想来两位施主想再祈福,也只有通过其它方式了。” 而李长辞,这时已然将两人的话听了清楚。 这买个纸灯,都还有预定一说? 看来,这万福长明灯,也是个紧俏的东西。 于是便笑着对老和尚道:“这位大师,不知那京都的王公子,是多少香油钱定的?” 那名叫慧海的老和尚听后,奇怪的看了李长辞一眼,不过片刻后,还是道:“我寺的万福长明灯,皆是一千两香油钱一盏,这个大家都知道。” 李长辞闻言,心里一笑,道:“这样,慧海师傅,我出两千两一盏,你将这剩余的两盏,给我呗。” 不高调,哪里会引法慧寺那些歹人的注意? 这一路之上,李长辞也看出了些门道,法慧寺内,并不都是像慧丰善苦那般的恶人。 就比如这行悔,虽说贪财是贪财了点。 但,李长辞感觉其最多也就只是贪财而已。 并无其它歹念。 “什么?两千两一盏?!” 异口同声。 这时,行悔和慧海,同时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惊诧。 甚至连一直没说话的上官云燕,此刻都侧目看了他一眼。 第217章 万福长明灯 慧海深陷的双眼,盯着对面这个年轻人,一时竟无力拒绝。 现在这些后生小辈,都是这般不在乎银子吗? 一时间,慧海突然有点怀疑他们这法慧寺,是不是还是将这万福长明灯的价格,定低了 而行悔,看着眼前的李长辞,心中那激动之色,已然是雀跃脸面。 两千两啊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般多的银子。 甚至就连之前收到的四张百两银票,他都没见过几次。 这李小布家里,到底是干嘛的,几千两银子花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位,两盏万福长明灯,自然就是四千两,不知我这价格,是否能让那京都王公子割爱?” 李长辞看着眼前稍显呆滞的两个和尚,心道看来这波买卖,应是比较稳了。 毕竟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这一次,他的预算是花一万两,不花满银子,他是不会收手的。 既然要钓大鱼,自然就要先把鱼饵的味道捏到位。 至于花出去的钱,李长辞并不在乎,到时候案子一破,法慧寺必定会整寺查抄一番。 他办案花出去的银子,到时候自然也能通通要回来。 亏本? 不可能,李长辞当然不会干这种亏本的事。 “这这,要不这样,两位施主,那京都王公子估计马上就要到了,不如,等他来了,贫僧与他说说,这位施主放心,老僧,会好好与他说的。” 慧海和尚也不想拒绝。 这多出来的一千两,可就不是原来那样比例分成。 他和行悔,至少能拿其中的一半! “如此也好,就等那王公子来了再说,不过那万福长明灯,是否可以先给我兄妹看看?”李长辞道。 “那是自然,两位施主稍等,贫僧这就去将布帘拉开。” 说罢,那慧海站起身,从侧边一处小门,走进了栏杆内。 随即,将圣佛雕像一侧,那竖着的透明丝质布帘拉了开来。 只见布帘之后的木架之上,整整齐齐摆着十盏如莲花般形状的红白烛灯。 这些烛灯精美绝伦,每一盏,都有数十花瓣,包围中间淡红色的火芯。 上层五盏,已然全数点亮。 而下层五盏,却只点亮了三盏。 “两位施主,这就是今年我法慧寺大师开光过的万福长明灯。”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同时望去。 万福长明灯,前者还是觉得至少这模样,是用心做了的。 比之前那一两五两一盏的纸灯,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两位施主,若是求得了这万福长明灯,其先会在三圣殿受我寺一年的香火,之后,便能请回家中,常年护佑施主家人平安昌顺。” 慧海简要介绍了一番,那神态,似乎已然是准备将最后这两盏万福长明灯,卖给对方了。 李长此闻言,只笑道:“那一会,就请慧海师傅帮忙了。” “那是自然。” 慧海此刻,与那行悔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的想法,皆是被对方知晓。 今日,说什么也要说服那王公子,将这两盏长明灯,卖给眼前这两兄妹。 就在这时,只见从殿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男子身着丝绸黄缎,腰佩翠玉,手握折扇,面容俊朗不凡。 女子头戴金钗,身着淡红长裙,脸着粉黛,一看之下,也算是个美人。 “慧海大师,我已将银钱取来,这最后两盏万福长明灯,就请尽快点亮!” 这男女两人,身后还跟着几名劲装随从。 李长辞只一看,就知这位两位,估计在京都也是出身权贵之家。 “王公子,这点灯之事,出了些许变故” 慧海见上前的男女,慢慢将刚才李长辞到来求灯之事说了说。 当说到对方愿意出两千两一盏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下语气。 这黄缎男子闻言,眼中顿时就出现些许怒意,“我等先来,且已预定,那这两盏灯,自然就归我和秦姑娘所有,这哪儿来的人,竟敢和我王淮安争” 转过头,当看到站立在一旁的上官云燕时,这王淮安说到一半的话,顿时就堵在口中。 此刻他看着高挑绝美的上官云燕,心中暗惊。 法慧寺,竟还有这般美人? 身旁那金钗女子,见到自家郎君看着前面那白袍女子,那眼睛都瞪直了。 瞬时就轻哼了一声,掐了一把那王淮安的腰,有些气愤道:“你在看什么?” 那王淮安被这一掐,回过神来,连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些事,走神了” 金钗女子明显不信,但又不好反驳,只盯着对面那白袍女子,眼神变得极为不善。 上官云燕感受到对方莫名其妙的敌意,只看了对方女子一眼,也没说什么。 “两位,这万福长明灯我上午就已然定下,就算你们愿意出两千两,但总的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 这时,王淮安看向李长辞,目光中已然有些不爽。 这般女子,竟然是跟着这人来的,不爽,反正就是看对面极为不爽! “呵呵,先来后到是没错,但这长明灯是法慧寺的,还是要看慧海师傅愿意给谁才是。” “这么说,你这是要与我王淮安争了?” 王淮安冷哼一声,眼神微眯。 今日,他本是和未婚妻来寺庙祈福,见还剩两盏万福长明灯,便起了求灯的心思。 没曾想,竟还有人敢来与他争抢。 “王公子这说话的就不对了,这不叫争,只是正当竟价而已,既然我愿意出两千两买这长明灯,自然就比王公子,更有诚意。” 李长辞稳如老狗。 他现在,在京都可是谁都不怕,这王家公子,正好当个竞价的对手,也好快点把银子用出去。 于是又道:“王公子只肯出一千两,却是打算强买两千两的东西,这和明抢,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一处,一旁的慧海和行悔,皆是眼色惊喜。 看不出来,这位施主,还是个能说会道之人。 本来他俩还在苦想如何说服王公子,没想到这李施主现在,就先出手了。 王淮安听李长辞这话,一时间,脑子竟反应不过来,不知如何回应。 对方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 而慧海和尚见此,立即笑着上前道:“两位施主,切勿再争执,不如这样,这剩余两盏万福长明灯,两位不如就竞价,此番,也算是公平公正!” 若是竞价,说不定,这最后两盏,还能卖的更多! 此刻,慧海强行克制心中的火热,平静的看着眼前几人。 而王淮安闻言,目光就是一沉。 这老和尚,明显是要坐地起价了。 不过这里是法慧寺,对方已然如此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至于动手,那更是万万不可的,他出身京都贵胄,自然是知道这法慧寺僧人,都是一群修行之人。 敢动手,不是找死吗 第218章 加钱 这时候,王淮安身旁那金钗红裙女子,似乎也明白这老和尚的意思了。 这是要他们比谁出的钱多,才卖给谁。 想到此,这金钗女子心里就是一笑,看着对面淡然冷漠的上官云燕,眼神略带着一丝敌意。 她叫秦可芳,乃是京都一粮商之女,家中富庶。 看着对方那风姿不凡的上官云燕,她冷哼了一声,对王淮安开口道:“淮安,既然慧海大师这般说,那我们就多给些银子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淮安听言,看着眼前的未婚妻,点头道:“芳儿既然如此说,那就如此,此乃佛门清净之地,我们也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既然别人要和我们比钱财,那我们就奉陪就是,哈哈!” 比钱财,他王淮安当然是不怕的。 他乃朝中三品大员,礼部侍郎王千元之子,未婚妻又出自京都巨富之家。 对面要比谁钱多,这不正好就是找死吗? 听言,那秦可芳随即对慧海道:“大师,既然对面愿意出两千两求一盏万福长明灯,那我们,就出两千五百两。” 说完,她眼神略带嘲讽之意,就直直看了对面上官云燕一眼。 似乎在说:比钱,你比的过我吗? 而上官云燕,此刻已然完全感受到了这女子的敌意。 看了眼秦可芳,眼神闪过丝丝冷色。 都是女人,前者的眼神,她上官云燕已是明白了个七八分。 此时,这里的情况,已吸引了来殿内祈福的一众香客注意,甚至就连殿内行走的和尚,也都纷纷驻足,观望着这边情景。 这时候,他们大致也明白了这边的情况。 这两对富家子女,是要争那最后两盏万福长明灯! 且那红裙女子的一方,已然将价格出到了两千五百两一盏! 此刻,李长辞见状,也只轻笑,这不正符合了他的预期。 花钱! 不过正欲举牌竟价之际,一旁上官云燕却是瞥了一眼对面女子,冷声道:“慧海师傅,我们,三千两一盏。” 此话说完,那慧海和行悔两个和尚都懵了。 这才刚开始,就又足足翻了一千两! 果然,让他们两家竞价,真是个甚好的方法! 两和尚心中,已然是狂喜,这长明灯卖的越贵,他们两人,分的提成就越多! 慧海也是感慨,这两名白衣男女,真乃他的贵人啊! 而李长辞,见大妞先他出口,顿时就是一惊。 怎么回事? 计划中不是他来出钱吗? “头儿,你有这么多钱吗?”李长辞俯身,靠近上官云燕耳边,悄悄说道。 “没有。” “啊?那你加什么钱?” 李长辞不明白,这不是大妞的风格啊。 “就是想加,一会你给钱。” “” 沿着上官云燕不善的目光看去,发现对面,那金钗女子也正恶狠狠盯着大妞。 得了。 李长辞又秒懂了。 这两女的,这是斗起来了啊 不过,这还是他认识的上官大妞吗? 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三千五百两!” 秦可芳看着上官云燕,眼神不甘示弱道。 “这个芳儿,慢一点不要加这么快,这已是远远超过长明灯的价钱了” 王淮安看着一瞬间就加到了三千五百两,心里突然就感到一丝不安。 本以为到了二千五百两,对面就会知难而退。 没曾想,竟又加到了三千两。 如此看来,对面那两人,也是势在必得啊。 “四千两。” 花的反正不是自己的钱,上官云燕嘴里喊得很顺,没有一丝迟钝。 “四千五百两!” 秦可芳此刻,眼神中,已然有了一丝疯狂之意。 连声音,都变大了几分。 远处围观的人群,见这几个呼吸见,这长明灯的价格就炒到了四千两,心里皆是一阵惊叹! 这就是京兆府豪门子弟的做派吗? 也太夸张了 而那些围观的和尚,见此价格,心里已然是羡慕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慧海师傅,还有那行悔,这次,可赚大了! “五千两。” 上官云燕,风轻云淡。 这个价格一出手,对面女子,却是没有立即跟。 就算她家里再有钱,但此番出行,也就只带了一万两的银票而已。 而且,这价格,却是已然是她能承受的极限了。 “淮安!” 秦可芳看见对面上官云燕朝她轻笑的神情,顿时就气的直跺脚。 “哎呀,芳儿啊,这法慧寺还有其它好多项目,不要这长明灯也罢,我们就大度一点,不要再与他们争执了” 王淮安此刻,完全已没了求这万福长明灯的心思。 五千两买一盏灯,对面脑壳真是进水了。 这时候,赶紧让对面两个冤大头交钱才是正确的做法! “不,我就要!你拿了多少钱过来?” 秦可芳不依不饶。 “这个也没多少就,就几千两。” “到底是几千两?!” 上官云燕一直望着她轻笑,让她心里的愤恨交加。 这个女人,真是太讨厌了! 瞧着对面女子逐渐扭曲的面庞,李长辞默默摇了摇头。 五千两,也差不多到位了。 也不能拿太多出来,不然万一到时候查抄寺庙时,没立即把银子还给他。 他找谁哭去? “咳咳!” 李长辞大咳了两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后,做出从怀中掏银票的动作。 随即,只见其突然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摞金票! 之后又故意将这一摞金票拿在胸前晃了晃,让大家都看清楚了金票的票值。 一千两! 换成银子,就是一万两一张!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外围香客,观望的和尚,对面男女,还有慧海行悔。 就连一旁的上官云燕,也是难得露出惊讶之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李长辞。 这一摞金票,少数也有七八张啊! 就是七八万两! 这锦衣男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你们还加钱吗?不加钱,我就让慧海师傅点灯了。” 李长辞用这摞金票,给自己扇了扇风,神色淡然。 “这这不加了,不加了,既然这位公子如此诚意,我王某人就不夺人所爱了。” 王淮安,此刻说话的语气,突然就变好了不少! 第219章 点灯 这时候,那秦可芳见对方手中竟有如此多的千两金票。 看了眼上官云燕,脸上顿时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淮安!” 秦可芳有些丢脸的移开眼神,只气愤的对王淮安喊了一声。 价格出到了如此价位,就是她,已然也清醒了一些。 而且,对方手中还有那么多张金票,硬碰硬,完全是不是对手。 “芳儿,我听说这法慧寺后院景色怡人,还有一口大钟可供人撞钟祈福,这里我看也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是到后面去玩!” 王淮安深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们的财力万万不及对方。 强行再上,只会更加丢脸,赶紧换了个话题,给他们两人一个台阶下。 秦可芳虽不情愿,但好歹还是没真疯,只又扭捏了几声,便只得作罢。 又是看了一眼对方两人,才愤愤不平的转身,准备离开这让人生气的大殿。 而上官云燕,看着正欲离去的秦可芳,眼神露出些许得意之色,喃喃道:“小门小户,也来争抢,只添笑柄而已。” 这一句话,正巧就让秦可芳听见了。 只见此刻,那秦可芳身子一颤,就停在了原地。 随即回头,看着上官云燕那嘲讽的眼神,顿时绷不住叫道:“你说什么?!” 听言,上官云燕只冷哼了一声,便回过头,看也不看那秦可芳。 她好歹也是身兼百户官职,这次又是来查案,故只想简单教训一下,并不想将事闹大。 而王淮安见这未婚妻又似要发火,立即就拉着她,往殿外走去。 不走,还想干嘛? 今天他们已经够丢人了! 秦可芳虽不甘,但也架不住王淮安的生拉硬拽,最终,两人还是出了这三圣殿。 那些观望的香客和尚,见这般就分出胜负,尽是眼带羡慕之色的看着李长辞二人。 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啊! 今日,竟有人为了点两盏长明灯,花了足足一万两银子。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说不定还会成为他们京兆府,一时的新鲜话题! 而李长辞,看着一旁的上官云燕,心里点了点头。 女人,果然是很可怕啊 “哈哈,这位李施主,如此的话,那贫僧就点灯了?”淮海已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一万两,这两盏灯,足足卖了一万两啊! 不敢相信,他就是做梦也不敢相信! 此刻,他那跳动的心脏,活了这把年纪,可能还是头一次跳的这般快! “呵呵,慧海师傅,既然事了,那就请点灯。” 李长辞说完,就取出手中一张金票,递给了一旁的行悔,之后便将剩余的七张金票放回了衣口里的储物袋。 “多多谢施主!” 行悔伸出颤抖的双手,缓缓接过了这一张他连听都未曾听说过的金票。 神色恭敬的看了李长辞一眼,随即拜道:“施主果然是与我佛有缘啊!” 李长辞点了点头,只笑了一声便道:“就麻烦两位师傅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施主稍等,慧海师傅立刻就为两位点灯!” 说完,那行悔就来到慧海面前,将那一张金票交给了对方。 而后者,收到金票后,立即就失去表情管理能力,笑的合不拢嘴。 “施主稍等,贫僧这就开始。” 片刻后,他才勉勉强强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桌下,取出了两张柔顺平整的白色纸条。 “不知两位施主的名讳?”慧海恭敬问道。 “在下李小布,这是我妹妹,李云燕。”李长辞笑道。 慧海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提起笔,准备在纸条上,写下二人的姓名。 “小布?敢问施主,是哪两个字?” 不过准备动笔,突然就发现这位男施主这名字,似乎有些奇怪。 一时间,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是脑海中那两个字。 “哎呀,惠海师傅,就是大小的小,布匹的布!”行悔有些急。 “哦,原来如此,贫僧明白了。” 经过行悔的提点,慧海很快便将两人的名字写好。 随后,从侧门走入一旁栏杆内,来到了那放着十盏万福长明灯的木架旁,将这两张纸条,放入了最后这两盏灯中。 做完这一切,那慧海又是对着这两盏灯,念了好一会的佛经,随后,才取出火源,小心翼翼的将这两盏长明灯点亮。 这一幕,不远处还没离开的众人,也都看在眼里。 这身怀巨款的年轻人,还真是花了一万两,就为了点这灯啊! 一些八卦之人,此刻迅速就退出了大殿,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同来的亲朋好友,让他们也震惊一番! “两位施主,此万福长明灯已然点亮,还需在我寺受香火直到年底,到时候,就请施主差人来取便可。” 慧海又是恭敬的对着两人双手合十,弯腰行了个礼,“这万福长明灯若是请回家中,定能保两位施主诸事顺利,福寿绵延,家族子孙,世代昌盛!” “还有,两位施主这次为我寺花费了如此多的香油钱,我寺方丈若是知晓,定是会亲自接待两位一番,一会我寺会为备上晚饭,若是两位施主不嫌弃,等在我寺游玩过后,就请品尝品尝我法慧寺的素斋。” 说罢,慧海又转头看向行悔,“行悔,接下来,你就带着两位施主,好好在我寺观游一番,切记不可懈怠。” 行悔闻言,立即笑道:“慧海师傅放心,这事就交给我!” 这一次,他少说,也能从这一万两里,抽到两三千两的提成。 别说是带两人游玩,就是给他们当牛做马,他也愿意啊! 而李长辞听了慧海的话,心里一笑。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在这法慧寺多呆一刻,就更有利于他查案的进度。 于是笑道:“如此,就多谢两位师傅了。” 见对方未拒绝,慧海道:“不用不用,这都是应该的,贫僧这就去转告方丈他老人家,到时候方丈知晓,定也会亲自来拜谢二位施主!” “哈哈,这些都不重要,不过若能认识贵寺方丈,也不算白来这法慧寺一趟。” 法慧寺暗藏如此多的灾银,从那死去的慧丰和尚记忆中,李长辞虽没有直接看到方丈参与此事的画面。 但一寺之长,若说对此毫不知情,他反正是不信的。 等到时候见了面,看能不能看出些破绽。 之后,那慧海便告辞离去。 而李长辞两人,则在行悔热情的带领下,出了三圣殿,准备去参观这法慧寺的其它金殿。 “你金票倒是挺多的。” 刚出三圣殿大门,上官云燕就看了看李长辞。 “唉,小钱而已,头儿不用在意。” “还是圣言书院给的?” “算是,你也知道,圣言书院学子,皆是朝中要员家属,不差钱。” 这时,上官云燕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那儒祭小赋,可有给青山书院收录?” “既然有青山二字,自然是给他们收录了。” “那他们给了你多少?” 闻言,李长辞就是一惊,这大妞,还会举一反三了? 于是只笑道:“唉!头儿,我怎么会是这种只看钱的人?那儒祭小赋,本就是给青山书院而写,这个谈钱,岂不是玷污了这首公主赐名的诗作?” 上官云燕听后,一脸的不信。 又奇怪的看了李长辞一眼,就自顾往前走去 第220章 珈兰圣佛 之后,行悔兴奋的带着李长辞二人,一路参观这法慧寺各处景点。 按照行悔的说法,这法慧寺除了三圣殿,还有九处供着西域佛陀的金殿。 当李长辞和上官云燕走了两处金殿后,只感叹这法慧寺,果然是财力雄厚。 这每一处金殿,规格都比那金碧辉煌的三圣殿差不了多少。 且金殿外,都是配备有一顶大型的青铜香炉。 此刻,众多香客辗转于各处金殿之间,一些准备了多副香蜡的游客,不仅只在一处上香,甚至接连上了好几处。 香火鼎盛。 对他们这般人来说,拜的圣佛,自然是越多越好。 “哈哈,两位施主有所不知,这九处金殿所供奉的圣佛,就算在那西域十六国,也都是万人敬仰的存在。”走到了第三处金殿,行悔拿出了差人为李长辞两人准备的香蜡。 “我寺方丈二十年前走访西域,就有幸见识到了一位圣佛的真容,按照方丈的说法,那位珈兰圣佛,当时离寺还原,所过之处,百邪避易,万灾消除,不知救活了多少西域百姓的性命。” “而现在两位施主所在的金殿,里面正是供奉的,正是珈兰圣佛!” 李长辞闻言,点头笑着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香蜡。 珈兰圣佛? 李长辞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已然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 毕竟那天工宗掌门月缺,连空间门都在他面前秀过了,这和尚的说法,他也不好判断到底是不是夸大。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珈兰圣佛,必定是一位修炼佛门之法的大能修士。 而且剩余的其他八位,想来也和这珈兰差不多,也只是修炼到高深地步的普通人而已。 上官云燕听着行悔的介绍,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似乎对这些事,并不是很感兴趣。 “行悔师傅,既然这些圣佛如此不凡,那可有来我大齐地界,施展过神威?” 既然西域有佛门大能之人坐镇,那么大齐,必定也应该有着这样一群人。 行悔和尚一听,热情兴奋的脸面,就突然一滞。 他没想到李长辞,竟然会如此问,思索了片刻,只道:“这个小僧倒是听寺院前辈们提过一次,好像是在五十年前,西域一位圣佛跨越边境,来过一次我大齐天州腹地” 似乎这件事行悔也不太记得,随后又道:“之后,似乎是当时任天州牧的剑南阳,剑州牧,亲自前去,接待了一番,当时流言说两人一见如故,彻谈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那位圣佛才离去,不过这都是流传,具体是不是真的,小僧也不知。” 听言,李长辞眉头微皱。 天州州牧,剑南阳? 从天州天元门掌门独孤破天,就是天州右布政使来看,这天州牧剑南阳,想来也是一位修为不低的修士。 一见如故,彻谈一天一夜? 李长辞有点不信,一个西域和尚会和一个天州牧说一晚上的话? 他想象不出来这是什么样的场景 而行悔说到这里,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上官云燕,却突然有些疑惑的道:“剑南阳?” 李长辞回头瞥了一眼开口的大妞,疑惑道:“头儿,你知道他?” “听萧师姐说过,这剑前辈,似乎是天州第一宗门,破天神宗的掌门。” 李长辞闻言,点了点头,现在这大妞,师姐师姐叫的是越来越顺口了。 看来,也是体验过了这抱大腿的好处啊。 不过,破天神宗? 天州第一宗门? 这时,李长辞想到了那天元门掌门,逼王,独孤破天。 取这名字,不去破天神宗,做什么天元门的掌门? 不用想了,那独孤逼王,在天州定是常常因为此事,背后遭人吐槽! “这位施主说的不错,剑前辈,的确是天州破天神宗的掌门,且到现在,还任着天州牧的职位。” 整日在法慧寺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工作,行悔的消息,可以说是比较灵通。 “现在还是州牧?” 李长辞有些心惊,五十年前就能和那西域圣佛打照面,现如今,不知那剑南阳的实力,已然到了哪种地步。 现在,李长辞才算是明白了天州官员这种规则,让修为高深之人任重要职务。 若是西域十六国或是西北魔国这些边境国家来犯,有修为高深的官员坐镇,想来应对起来,也更是从容一些。 甚至,李长辞还觉得,天州之所以能成为大齐武林的代表,州内高手众多。 可能也就是因为地处三方交接处,便于武力震慑其它两方。 随后,李长辞将手中的香蜡,分给了上官云燕一副,便学着附近香客的做法,将手中的三炷香和一对红蜡点燃,插入了殿前香炉里。 上官云燕也学着李长辞,草草上了香,不过表情中,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李长辞知道,上官大妞和他一样,是肯定不会信这些的。 而行悔见此,也不多说,脸上仍然是挂着笑容,似乎两人这般行为,完全不影响他。 对他来说,银子才是真理,这两位,就是他的衣食父母! 至于信不信,他可一点都不在乎。 之后李长辞两人跟着行悔,就进入金殿,参观了起这名为珈兰殿的殿堂。 最后,两人买了殿内两份赐福的红绸,又在殿内名册上,花钱点了两个名字,李长辞三人,才算参观完了这迦兰殿。 接下来,行悔带着两人,就有说有笑的继续参观下一处金殿。 路上,还碰到了几个之前在三圣殿围观了他们点长明灯的香客,后者见到李长辞上官云燕二人,皆是一脸的兴奋。 这两人,可是整整花了一万两请了两盏万福长明灯! 这般出手阔绰富贵子弟,他们,几乎一辈子都没见过! 这时碰到了,他们自然躲在远处,眼带着羡慕之色的多看了几眼。 逛完第四处金殿后,李长辞三人刚出大殿,就遇到了一名过来传话的小和尚。 “行悔师兄,方丈已备好了素斋,有请二位施主前往!” 传话的和尚年纪尚小,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麻烦师弟回去给方丈说下,两位施主,一会就到。” “好的。” 说罢,那小和尚,对李长辞二人恭敬的施了个佛礼,随即便快步离去。 “两位施主,天色已然不早,不如先去斋堂用饭。” 李长辞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候,便道:“也好。” 听那小和尚的意思,这一次方丈也会来。 正好,去会一会这法慧寺的一把手,看看这连灾银都敢藏匿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221章 方丈,渡禅大师 “两位施主,请跟我来。” 见李长辞同意,行悔便笑着带两人,往寺庙西北的方向走去。 穿过了几处金殿,李长辞便来到了处略小一些的殿房。 此刻,许多光头和尚陆陆续续从这殿房进出,路过李长辞两人时,大多侧目打量了几眼。 一些之前见过李长辞上官云燕的人,眼中皆还带着惊异之色。 “两位施主,这里就是本寺的斋堂了,里边请!” 行悔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李长辞两人,便不显客气的走了进去。 毕竟他们相当于是花了一万两银子的金主,李长辞可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 而上官云燕,就更是如此了。 进了斋堂,李长辞见大堂之内,摆放着许多长桌长椅,里面零零散散还有着不少和尚在吃饭。 “两位施主,这边请。” 没走几步,刚才那传话的小和尚,此时就站在一处内门口,给两人打着招呼。 见此,李长辞两人走了过去,“多谢小师傅了。” “两位施主不用客气,方丈在里等候多时了。” 闻言,李长辞点了点头,便和上官云燕走了进去。 刚进这道门,李长辞就知这门内是一处雅间,里面还摆放着一张大型的圆木餐桌。 整个房间古朴典雅,窗口放着几盆绿植,墙上还有几幅字画,看上去是处进食的好地方。 而圆桌一头,坐着一名光头长须,披着红黄袈裟的老和尚。 老和尚皮肤略显红润,眼神清明,盯着进来的两人,就笑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老衲渡禅,是这法慧寺的方丈,两位施主,请坐。” 说罢,这渡禅方丈便抬起单手,示意李长辞二人坐下。 李长辞两人见此,也是抱拳道:“见过渡禅大师。” 坐下后,李长辞看了看这老和尚的样貌,慈眉善目,甚至还有些许前辈高人的气质,且说话也让人听得舒服。 这样的人,真和那灾银案有关系? 寒暄了几句后,李长辞便道:“早就听闻法慧寺渡禅大师德高望重,乃是京兆府有名的圣僧,今日一见,当真是传言不虚。” 毕竟还没有坐实对方的罪名,且那慧丰和尚都已然是佛门后天第二境,铜骨境界的高手了,这方丈,想来修为应是更高。 怎么,也要尊重尊重。 “哈哈,这位施主说笑了,那些流言,只是虚传而已,圣僧二字,老衲可是不敢当,只是一寺内修行的老和尚罢了。” 说话间,渡禅吩咐了门前小和尚一句,“行缘啊,既然两位施主到了,就叫斋菜上来。” “是,方丈。” 那名叫行缘的小和尚说罢,立即就小跑前去通知。 “两位施主,今日到我法慧寺,为求两盏长明灯,竟破费了如此多的银钱,老衲,在此谢过了。” 渡禅做了个佛礼,“不过两位施主可能有所不知,这些银钱,除了一小部分用作寺庙修缮,其中大多数,我法慧寺都会用于京兆府各处慈堂的日常用度,两位施主今日之事,其实也是相当于做了一件大善事。” 慈堂,就是收养孤儿的官方机构,其日常花销,一部分来自当地官府拨款,一部分来自乡绅富豪捐献。 李长辞听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渡禅大师言重了,我二人只是为求家中福泽,那接济慈堂的善事,皆是贵寺的功劳,我兄妹二人,自然是不敢当此殊荣。” “施主哪里话,我寺这香油之钱,皆是出自诸位心善的访客,若是没有诸位的相助,这样的善事,我法慧寺又能拿什么去做,归根结底,这还是诸位的功劳,两位施主今日种下的善因,日后必定会得到善报。” 闻言,李长辞笑着点了点头。 这渡禅和尚,说起话来,还真是有一寺之长的风范。 至少,讲的话让李长辞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若不是一早就知道这法慧寺有问题,他怎么也不会认为这渡禅和尚,会和那些贪污灾民银两的朝廷污吏扯上干系。 而一旁的上官云燕,只坐在李长辞一旁,也不说话。 眼神中,似有思索之意,李长辞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很快,几名和尚就就将七八叠斋食端上桌来。 这些斋食虽都只用蔬菜瓜果为主食,但看上去,都显得美味可口,味道想来也定是不错。 “两位施主,这次来我法慧寺做了如此大的善事,我寺也没什么能招待的,这些素食,皆是我寺出名的斋菜,就请两位施主不要嫌弃了。” “渡禅大师哪里话,贵寺这般好客,我兄妹,感激都还来不及,又怎会嫌弃。” 李长辞说罢,就笑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白菜放入口中,“不错,贵寺的斋食,果然是清脆可口!” 就着斋食,几人又聊了一会,这时,那渡禅找了个机会问道:“两位施主,不知家住何处,屋里有几口人?我寺近来正准备修一处功德碑,若是两位愿意,我寺这功德碑上,定会留下两位及其家人的名字。” 听如此说,李长辞眉眼就是一动。 问出处? 这算不算是打探他的底细? “哈哈,大师的好意,在下先行谢过了,不过我家也只有四口人,除了尚在世的父母,就只剩下我兄妹二人了。”李长辞笑言,“不过我父母年纪已然大了,已然不便走动,平日皆在清河县家中休养。”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探他的底,但说的没背景一点,普通一点,万一对方有想法的话,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 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两位施主乃是清河人士了?” “正是,我家就住在清河县,平日里,也只是做些小生意为生而已。” 听李长辞如此说,那渡禅眼中,似就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亮色,随即便道:“哈哈,施主谦虚了,能拿出这般银钱,想来施主家中,也是清河闻名的人家。” 闻此,李长辞只一笑,“哪谈得上闻名,只是祖上有些积累罢了。” 随后,两人互相聊了几句后,那渡禅,便诚恳的挽留李长辞二人,今晚就在法慧寺过夜,明日好让那行悔继续带他们游览寺庙。 李长辞听后,也没拒绝,这般机会,自然是不会错过。 毕竟还要查案,若是能留在法慧寺,自然更好。 不过看对方如此热情的样子,李长辞此刻心里倒是起了些提防之心。 若是没有欧阳朝闻送的几幅卷轴,他定然是不会冒险留宿。 待吃完饭,渡禅便让行缘通知了行悔进来,让他带李长辞二人去寺内客房,安排两人的住宿。 临走时,还特意交代了行悔两句,让其安排最好的房屋给李长辞两人。 等李长辞上官云燕走后,渡禅站在斋堂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突然默默笑了起来。 那笑容,和之前那慈眉善目的笑,虽相差不大。 但眼神中,却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奇怪神色。 若是李长辞在此,定是能看懂他眼神中透露的情绪。 贪婪! 第222章 交流案情 出了斋堂,那行悔本欲带李长辞二人前往寺内的客房,但李长辞以两人想再逛逛为由,让行悔晚些再带他去挑选房间。 而行悔,李长辞则麻烦了他一个事,就是差个人下山,通知他那车夫大哥,说让其不用再等,自行返回京都便是。 至于那车夫大哥会不会说漏嘴,李长辞现在,已然不在意了。 毕竟这么多金票已然亮出,那豪华马车,不管是不是租的,都不重要了。 行悔见李长辞有事相求,顿时连连点头答应。 随即亲自下山,帮李长辞完成这个委托。 眼前可是身怀巨款的富豪子弟,且已然在他法慧寺花了一万多两银子,还让自己也赚得巨款! 这般机会,他怎么也要表示一下! “你觉得那渡禅方丈如何?” 行悔走后,上官云燕突然开口。 李长辞听言,先是一愣,随即只笑道:“好像没看出什么问题。” “真的?” 上官云燕俏眉微皱。 “头儿莫非是有什么发现?”李长辞眼光一斜。 “也没什么,就是这渡禅,太过于平静了,而且,他很强大。” “如何见得?” 说强大,李长辞也有所猜测。 但说到平静,这难道也有什么问题? 上官云燕看了李长辞一眼,只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修习的抱元功,其中有一种秘法,能粗略感知附近之人的修为,这是萧师姐前些时日教我的。” “而当我用此秘法感知那渡禅时,这秘法却失效了。” 李长辞眉眼一动,问道:“既然失效了,那你是怎么判断出那渡禅修为的?” 虽说他对大妞口中那感知境界的秘法很感兴趣,但现在,还是探讨案情重要。 等任务结束,再看看能不能让大妞教教自己。 “秘法失效,只有两种可能,如果那渡禅不是个普通人,那就证明他定是已经到了佛门后天第三境,金身境的强者了。” “金身境?这就是佛门后天第三境?” 上官云燕解释道:“没错,达到金身境的佛门修士,战斗中能化为金身,是真正水火不侵,铜皮铁骨的存在,就是融魄境武者,对上金身境的佛门修士,近身战斗也难占据优势。” “那渡禅不像个普通人,若真是金身境的强者,那么接下来的调查,可能会很危险。” 说到这里,上官云燕眸子中闪现出了丝丝不安。 他们两人,也都只是行气境的武者,对上差了两个境界的金身境强者,胜算几乎为零。 若那灾银,真藏在法慧寺,对他们来说,这次的调查,则是一个极具危险的任务。 甚至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见对方神情,李长辞心里暗笑。 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妞,也还有害怕的时候! 真是难得一见啊。 “你不该答应他在寺内留宿。”上官云燕沉声道。 “头儿,不用怕,只是调查而已,再说我们手上可是有传讯飞剑,若真有事,曹大人自然是会来帮忙的。” 李长辞小小安慰了一下,“而且,我们又不是明目张胆的查,不会让其他人发现的。” 他身怀五幅法器卷轴,又有能挡住后天第三境的金裤衩,就算万一被那渡禅发现,相信也能撑到曹公公的到来。 再说,他还有特殊吸魂的能力,办起案来,自然精准无比,大概率也不会被人发现。 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这些告诉大妞。 因为,大妞现在这副心神不安的样子,他还想多看一会! 记忆里,从小打大他还从没见对方这般忧虑过。 还是挺有意思的嘛! 这时候,李长辞突然就感觉自己很坏,蔫坏的那种! 听言,上官云燕目光略带担心,看向李长辞,正色道:“到时候若是那渡禅真对我们出手,李长辞,你要第一时间来我身边,萧师姐在我临行时给我了两件法器护身,撑到那曹大人来此,应是不难。” 这话一处,李长辞顿时目光惊讶的盯着上官云燕。 大妞 实在是太够意思了! 想到刚才他还想看大妞的笑话,顿时心里就是一阵惭愧。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还是大妞对他好! 不过,虽然惭愧,但李长辞还是没打算说出他的底牌。 就让这惭愧,一直纠缠自己! 他当然不会承认,其实他还是想看大妞这副样子 “哦?萧师姐竟然这般大方?如此说来,安危定然是无虑了。”李长辞假装松了口气,“不过头儿,刚才你说那渡禅太平静了,这个又有什么问题?” 上官云燕闻言,看李长辞的眼神,又如之前一样,如看白痴一般。 这就是六扇门收人的标准? “法慧寺收了一万两银子,这般多的银钱,对他们来说,应是一笔罕见的巨款,那渡禅如此平静,想来定是见过更大数额的银两才对。” 李长辞一听,顿时反应了过来。 这的确是个怀疑的地方,这法慧寺,每日香火钱,估计就百两上下。 一万两银子,说不定比这寺庙一年的利润都多,渡禅如此平静,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 其实这些,李长辞正常情况下应立即就能想到。 但怎奈他早已知道这法慧寺藏有灾银,故思考角度,和正常破案的角度,明显是不同的。 毕竟,都知道答案了,谁还会去在乎过程? 再说,他现在身上就还有七张金票,巨款在身,钱财什么概念,早已有些麻木了 “头儿说的是,这么看来,说不定就是那渡禅藏匿了灾银,见过那十几万两赈灾银,才显得如此平静。”李长辞笑着说道。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上官云燕,神色凝重,“此番,记得要万般小心。” 李长辞闻言,心里笑着,点了点头。 交流完案情,两人就围绕着这法慧寺,转了一圈。 他们不是真的在游玩,而是暗中观察这法慧寺的地形,以便情况情况紧急时,方便脱身。 待看的差不多了,两人在一处金殿,碰见了归来的行悔。 “两位施主,事情已然办妥了。” 行悔双手合适,恭敬的施了个佛礼。 “辛苦行悔师傅了。” 李长辞见对方额头,还残留着汗迹,便知这一趟,对方是出了力的。 算是个懂得感恩的和尚。 看来这法慧寺藏匿灾银一案,至少,这行悔应不在其中。 这时天色已然不早,天际边的夕阳,已然埋了半个头。 李长辞二人便跟着行悔,准备往寺内客房而去。 “两位施主,我法慧寺客房虽说大都不差,但对于贵客,却还是准备了更加舒适的房间,小僧这就带两位施主前往。” “如此就多谢行悔师傅了。” 很快,两人就来到法慧寺地势最高处的建筑群。 这里,有着数排精致秀雅的厢房,而最里处,则是数间更显豪华宽大的房屋。 三人刚走进,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我乃礼部侍郎王千元之子!这位秦小姐,也出自京都巨富之家,难道连我们都不能住这房间?!” 第223章 入夜 李长辞向前看去,只见前方一男一女,站在一名中年和尚对面。 男的身穿丝绸黄缎,容貌英俊。 女的一身淡红长裙,头戴金钗。 正是之前与他争长明灯的那对男女。 “两位施主莫怪,这最后两间房屋,已然是有贵客预定了,贫僧贫僧也不敢擅自开放给两位啊。” 中年和尚见对面两人来头都不小,脸上也有些惶恐之色,“这是方丈亲自吩咐的,望两位施主莫怪,我寺其它房间,皆是上等品质,两位施主,就请在其它房间选择一间,其实住起来,差别并不大的。” 这中年和尚看的出来是真心相劝,但王淮安,却不依不饶:“不知是哪两位预定了这房间?你与我说说,我去从他们手中买来便是,银子什么的,我王淮安岂会在乎?” 一旁秦可芳也是面色不佳,略带愤怒的看着这不识好歹的大和尚。 本来她今日在这法慧寺就受了不小的气,作为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竟被一陌生女子给压了一头! 这等耻辱,她每每想到,就是一阵愤恨! 现在,竟然连这看上去不怎么样的房间,也不让她二人居住,真是岂有此理! 而那中年和尚见对方如此说,似乎也是不想再与两人纠缠,只道:“既然这位施主这样说,那一会若是预定这房间的贵客来了,只要那位贵客愿意,两位施主自然可住。” “如此甚好。” 两人见这和尚松口,才算是点了点头。 无论是谁,只要银子给的多,自然会让出这房间。 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给点银子,完全不是什么事! 而就在此时,李长辞三人也走到了这两间宽大房屋之前。 “是你们?” 那王淮安见到来人,就是一惊,“你们也要留宿?” 李长辞见此,只呵呵一笑,“真是巧啊,又见面了,法慧寺壮观,一日自然是不够游玩。” 对于眼前这两人,说实话李长辞并没有什么成见。 只是两个有些浮躁的年轻人罢了。 而那王淮安闻言,眼中更是惊讶,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也要过夜! 此刻,行悔对一旁中年和尚道:“善因师傅,这两位便是方丈点名的贵客,麻烦把这两间房屋的钥匙,给这二位施主。” 那名叫善因的中年和尚一听,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两把似白银般,还泛着光的钥匙。 “两位施主,请收好。”善因恭敬的递上。 李长辞点了点头,满意的接过了两把钥匙,随即道:“多谢善因师傅。” “嗯,明日一早,两位施主记得归还与我便是,我就住在最外面那间房。” 说罢,善因便做了个佛礼,离开了此地。 离开时,还眼带异色,看了看王淮安两人。 不过见两人只愣在原地不动,便也没再注意。 “两位施主今日劳累,小僧就不打扰了,两位施主就请歇息。” 行悔也很懂事,见客房已然安排妥当,立即便告辞。 “今日劳烦行悔师傅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小僧该做的。” 说罢,那行悔又是恭敬的施了个佛礼,寒暄了两句,才小步离去。 此刻,现场只剩下四人。 那王淮安到了这时哪还不知道? 眼前这两人,就是那中年和尚口中的贵客! 这两间房,就是他们预定的! 本来是计划花银子将房间和他们换过来,但一见到是李长辞,他一下就怂了。 这两人,他相信就是给再多的钱,也不会答应! 而秦可芳,此刻盯着对面的上官云燕,眼神则充满了不甘。 她今日已被对方压了一头,没想到,这最后,又是被对方比了下去! 作为巨富出身的她,可以说内心完全无法接受这种打击! “不知王兄还有何见教?” 见对方两人直愣愣就看着他和大妞,李长辞开口笑道。 其实刚才在远处,他就已然听到这两人,是想住这两间更宽敞的房屋。 而且,这王淮安,似乎还是朝廷礼部侍郎的儿子。 礼部侍郎,京都三品,算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 也难怪对方当时,会有这般大的勇气和他争长明灯。 不过礼部尚书魏寒是欧阳朝闻的弟子,这王淮安的父亲,又是与魏寒有上下级关系。 也算是八竿子能打着的人,故也就客气了一些。 “无事,无事!只是觉得今日与两位甚是有缘!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王淮安笑道。 既然是对方两位,王淮安已然没有了换房的冲动。 且想对方也应是出自京都富贵之家,若是能认识一下,化干戈为玉帛,也算是一件极好的事! “哈哈,的确是有缘,王兄叫我李小布便是,这位是我的妹妹,李云燕。” 见对方有结交之心,李长辞也不拒绝。 毕竟对方老爹,好歹也是个礼部侍郎。 还是有资格的。 “原来如此!没想到两位竟然是兄妹!我叫王淮安,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京都秦氏秦可芳。” 说罢,他还拉来了一旁还在生气的未婚妻,笑着给她介绍二人。 “可芳见过李公子。” 秦可芳对李长辞的印象,还算可以,至少身上钱财是极多。 但她却没理会一旁的上官云燕,毕竟,这女的,她现在是相当看不顺眼! 而上官云燕见此,只冷笑了一声,也不说话。 “秦姑娘有礼了。”李长辞笑然。 之后,几人便闲谈了几句,聊了聊这寺庙里外景色。 期间,王淮安也有意无意打听了下李长辞的背景,后者只简单说了下家住清河,其它也没多提。 毕竟还在办案,真要结识,也只有等回去再说了。 见时候差不多了,那王淮安道:“就不再打扰李兄休息了,李兄,日后若是来京都游玩,可以定要来侍郎府上找我,到时候,定会一尽地主之谊!” “哈哈,那就多谢王兄了。” 几人随即笑着拜别。 之后,李长辞就见他们两方人的厢房,就在对面,彼此都能看见。 而那秦可芳的厢房前,已然是有两名丫鬟在等待。 不过李长辞也没在意,将手中钥匙交给了上官云燕一把,随即道:“头儿,晚上若是有事,记得叫我。” “知道了。” 拿了钥匙,上官云燕头也不回就走到了相邻那间房屋,开门走了进去,随即便关上了门。 李长辞见此,只轻笑了一声。 大妞这冷冷的性子,也不知那上官家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就这,老爷子还看的上? 不说了,老头,年轻时肯定也是个颜控! 进了屋,李长辞环视一周,发现这屋子,算是不错。 打扫的十分干净,桌椅陈设,擦得瓦亮。 虽里面不见得有多豪华,但这里总归是寺庙,也是难能可贵了。 打水洗漱了一番,李长辞就盘坐于床上,修炼起了那天地混元身。 不知多了多久,待得三百六十五处穴道的劲气又雄厚精纯了一分,才停止修炼。 起身下床,走到窗前,发现此时天完全黑了,外面已然是悄无声息。 月色当头,估计是到了亥时,也就是晚上九十点了。 正准备回床休息之际,突然,外面一阵动静,让李长辞驻足。 到了行气境,李长辞在夜晚,已然能做到简单的夜视。 只见此刻,那王淮安秦可芳的房门斜对面,又是一阵晃动! 接着,两人便同时打开了门,从中走了出来! “这半夜不睡觉,出来作甚?”李长辞有些不解。 当两人从其窗口走过,李长辞只见对方二人,脸色痴呆,目光露出一股虔诚之色,径直就朝道路外面走去。 “王兄?秦姑娘?” 离得近时,李长辞还小声喊了一句。 但那王淮安二人,却完全无视,似乎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慢步前行。 当两人走远后,李长辞就感觉这情况,属实不对劲。 不多想,立即换了之前那身黑色劲衣,就出了房门。 刚出门,只见前方上官云燕那处房门,也出来一位身着夜行衣的曼妙身影。 “头儿?”李长辞轻喊。 上官云燕回头,看着李长辞,眼中有些惊讶,“你还没睡?” “还要查案,哪睡得着,他们两人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肯定有问题。” “那咱们先跟上去。” 上官云燕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便躲在远处,一路跟着往寺庙小门而去的王淮安秦可芳两人。 第224章 摄魂 此刻,整个法慧寺寺内已空无一人。 明月当空。 寺庙内座座建筑,映衬在皎白月光下,浮现出一股诡异的阴森,与白天人声鼎沸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 前方不远处,王淮安两人,步履蹒跚,以一种极为奇怪的步伐,朝法慧寺西南小门走去。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身着黑衣,躲在各处建筑阴影中,似幽灵般跟随着二人。 这时候,两人心中已然确定,前方那王淮安和秦可芳,定是受到了某种影响,让两人神志失常的前行。 很快,王淮安两人便来到西南小门。 好巧不巧,此时这两人来高的西南小门,竟是半虚掩状态,走在前方的王淮安只一推,便将门推开,随即和秦可芳走了出去。 后方跟踪的李长辞上官云燕见此,只几步便跃到门前,跟着出了寺门。 门外,是一条上山的小路。 小路两旁,一棵棵高大林木遮天避月。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有默契般,同时双腿一动,纵身一跃,就到了一棵树顶之上。 望着前方行走的两人,就这么悄悄跟了上去。 王淮安和秦可芳二人,沿着这条上山小路,约莫走了一刻来钟,就到了一处灌木丛地。 此刻,只听一道道“叮铃叮铃”的铃铛之声,从灌木里处传来。 “叮铃!” 又是一声过后。 两人面容木讷,沿着这道铃声,就往里处走去。 待两人停下脚步后,只见对面,一带着斗笠的黑色身影伫立在前。 “两位施主,咱们又见面了。” 那黑色身影一只手持着一黄铜铃铛,一只手慢慢摘下斗笠。 当斗笠完全取下后,露出了一张憨厚敦实的面孔。 月光照耀之下,这人头颅还倒着光。 是个和尚。 “唉,本以为两位施主能求下那万福长明灯,没想到,竟被别人请了去,哎呀呀,贫僧这一下,就损失了好几百两啊!” 这中年和尚似乎在自言自语,脸上还有些痛惜之色。 对面王淮安两人,却还是面无表情,就像梦游一般,似完全没听见对面那和尚的言语。 “不过也不打紧,那两人,自然也是会有其他人料理,两位施主,贫僧今夜请二位出来,可是没有什么恶意,就只是,想讨二位身上的银钱,补偿补偿罢了,哈哈!” 这面容敦实的中年和尚说完之后,朴实的笑了笑,又是摇响了手中铃铛。 “叮铃”一声过后,只见这和尚,周身突然闪过一阵佛光,随即威严开口道:“两位施主,不知身上还有多少银钱?” 这一句话,充斥着佛韵。 传入对方两人耳朵后,顿时,王淮安秦可芳就脸色一变,眼中也更显虔诚,接连道; “大师,我怀里有一万两银票。” “我怀中有五千两。” 声音木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很好,都拿出来。”中年和尚佛音出口。 之后,王淮安和秦可芳似收到命令一般,缓缓就将衣口中的银票拿了出来,恭敬的举在胸前。 那和尚见后,笑着点了点头,略显兴奋的接过了银票,就口吐佛音道:“两位施主请记住,这银钱,是在游玩途中,不小心遗失的,切莫要忘记,记住了吗?” 说罢,这和尚又是摇动了一番手中铃铛。 只听“叮铃叮铃”之声不绝于耳,那王淮安两人听见,眼中隐隐约约出现些许痛苦之色。 当痛苦之色消失后,两人便异口同声道:“大师,记住了。” “很好!” 和尚笑了笑,将手中银票收了起来。 之后,看向对方两人,又自言自语,“两位施主已然这般富贵,却还是没能求得我寺那万福长明灯,白天那两位穿白衣的施主,贫僧可是听说了,竟花了一万两银子将那两盏灯请了去。” “可真是便宜了行悔那小子,白白赚了如此多的银钱!” “要不是师父不让我动那二位施主,贫僧说什么也要请他们出来讨要一番,哈哈!” 中年和尚此刻,笑容愈发扭曲,哪还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 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他那张老实敦厚的脸上,显得极度不和谐。 这时,他又看了看对方那身着睡服的秦可芳,眼中,似有淫邪之光闪过。 “大户人家的小姐要不是师父不允许,贫僧可都有些想修修欢喜经了!” 秦可芳在睡服的包裹下,显得格外诱人。 那和尚神色兴奋,似有些忍不住,伸出手,竟缓缓朝秦可芳脸上摸去。 就当其手将要碰到那秦可芳的脸颊时。 变故突生! 只见,一道白色光华,自秦可芳胸口绽放,随即,扩散而出! 那和尚见此,顿时一阵心惊,连忙收回手。 但此刻,却依然是有些晚了,只见那白色光华一瞬间,就将那和尚击退! 在足足退了五六米之后,才缓缓稳住了身形。 “护体法器?” 和尚脸色有些惊异。 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还身怀护体法器! 此刻,秦可芳胸口散发出的白光,慢慢在其周围凝聚。 似一个保护罩一般,就这么将二人护在了其中。 “有意思,哈哈!” 见此,那和尚稳住了身形,手中铃铛收回,口中默默念了几句法诀。 就见其周身金光大放,浑身佛光流转,霎时间,竟如一尊铜人一般! 冲上前,嗙嗙嗙几声,和尚握着拳头的粗大手臂,就这么一拳一拳的击在光罩之上! “竟是件不错的中品法器!” 试了几拳,这和尚已然是知道了对方法器深浅,随即兴奋一笑,拳如雨下。 而在这光罩剧烈震动中,当中那王淮安和秦可芳,双眼之中,似已慢慢恢复清明。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 王淮安此刻,率先清醒了过来。 但耳边,却尽是“砰砰砰”的轰击之声,震的他头痛欲裂! 努力稳定心神,王淮安只见周围,竟是一片陌生之地! 他不是应该在床上吗?? “可芳!” 这时,他发现了一旁的未婚妻。 “淮安?!” 秦可芳也清醒了,见到周围环境,顿时被吓的不轻,“淮安,这是哪里?!” 前方那和尚锤击光罩的声响越来越烈,两人不由看去。 “善言大师?!” 看见外面一个浑身金光的和尚,不停地击打光罩。 两人此刻,一瞬间就想起了之前发生的种种 第225章 现身 “善言大师,你你这是为何?!!” 王淮安此刻,都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白天看上去质朴憨厚的老实和尚,没想到,竟然怀着这般坏的心思! 不仅夺去了他二人手中的银钱,连他未婚妻,都想染指!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想到此,王淮安心中又是惊愕又是愤怒,恨不得,立即就将这善言大卸八块! 而秦可芳,此刻却是惊恐的看着光罩外,一拳一拳砸下的善言。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整个人似乎连站都站不稳,“淮安我们怎么办啊” 平日在未婚夫面前总喜欢发脾气的她,这时候,已是完全慌了神。 “不怕,不怕,可芳,我送你那流光玉是件中品法器,就是后天境界的高手,也破不开的,不怕” 虽然这般说,但王淮安心里,却是焦急的不行。 他那流光玉,是父亲送给他的保命之物,但见外面那和尚疯狂的砸击,他也不知这法器,能撑到几时 “淮安,怎么会这样早知就不来这鬼地方了,呜呜” 见外面近乎疯狂的善言,秦可芳吓的已是哭了出来。 而王淮安,看未婚妻这般如此,心里也是后悔。 怎么事情莫名其妙就成了这样? 这法慧寺,没想到,还是个黑寺啊! “哈哈,两位施主不要担心,我法慧寺只求财,不杀人,哈哈,其实我也没必要和两位施主说这么多,等一会这法器破开,贫僧拿出摄魂铃,两位施主,自然就会忘了此事。” “说不定明日一早,还会笑着来向贫僧问好,哈哈!” 对方那中品法器阻断了摄魂铃的功效,这时,他们想起之前的事不奇怪。 但善言也并不担心。 因为一会等这光罩破除,他自然又能使用摄魂铃了。 今晚这些事,对方通通都会忘掉! “贼僧!待我出去,定要让父亲上奏陛下,带兵剿了你这黑寺!” 王淮安听了善言的话,脊背就是一凉。 而秦可芳,此刻已哭成了个泪人。 善言这时候已然不想再多说,毕竟一会对方都会忘记,说了也是白说。 之后,他拳头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眼看着,这岌岌可危的光罩就要被击碎。 “淮安,快想想办法!” 秦可芳抹了一把眼泪,拉着王淮安的手,不停摇晃。 “莫急,莫急,我身上还有一件法器,一会等他近来,定是能一举将他击退!” 王淮安说的很小声,这已然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他的袖口,还藏有一发破神箭,这是他防身的一件法器。 他虽走的炼气道路,但受限于资质,到现在已然二十五六,却还只是炼气巅峰,未到后天。 故为预防万一,他走哪都带着一攻一防两件法器护身。 而现在,这赠与未婚妻的流光玉即将失效,只得寄希望于那破神箭了。 片刻后,只听夸拉一声。 这白色光罩,就在对方重拳之下,碎成点点白光,消散开来。 而王淮安,找准了时机,瞬间就调用体内为数不多的元气,往左手袖口聚集。 袖口对着前方善言,只听“嗤”的一声,一柄手指大小的飞剑,便带着一缕蓝色流光,朝那善言飞去。 “还有法器?” 善言见此,目光一惊。 本想躲避,但这蓝光飞箭,似如流星一般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不过善言还是在关键时候,将身子挪了一下。 最终,这蓝色飞箭并没有射到要害之处,只是在其右胸插入半截之后,才缓缓停住。 见此,善言和尚松了口气。 幸得只是下品法器,若是再高一个等级,恐怕他就不是受个轻伤这般简单了! “两位施主,贫僧都没有杀心,二位却是先下杀手,真是让贫僧伤心啊,哈哈。” 善言说着,强忍胸口传来的剧痛,缓缓走向二人。 他就不信,对方还能拿得出法器! 行走中,他拿出摄魂铃,对着两人就是不断摇晃,嘴里还不时以佛音禅律配合。 铜身已被法器小箭击破,短时间是用不上了。 不过,对付对面两人,就是单凭禅律和摄魂铃,想来也是轻松无比。 这时,王淮安见对方还能行走,心中就是一阵诧异。 这破神箭,虽只是下品法器,但其威能,已是接近中品法器了。 就算是后天第二境界的修士,也能对其造成不小的伤害。 而这善言,目前看,的确是受了伤。 而且那破神箭,还半截入了其胸口。 但是,对方明显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了!”王淮安急道。 “哈哈,施主说笑了,这处林地,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说着,摄魂铃“叮铃”之声大作。 “救命啊!” 王淮安抱着最后的希望喊了出来,但刚喊完,就觉一阵困意来袭,一时间,竟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而一旁哭花了脸的秦可芳,已然昏昏欲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睡!睡醒了后,就什么都忘了!” 见两人即将被摄魂铃控制,善言敦厚的脸上,尽是与之不匹配的笑容。 如若不是寺庙担心杀人会引得官府警觉,他哪会弄得如此麻烦? “何人在此呼救!” 就在此刻,远处一棵巨树之上,突然传来一道人声。 说罢,只见那巨树一阵“沙沙”响动。 随即,跳下两道黑衣人影。 那两道身影只几步,便来到已然昏睡的王淮安二人身前,其中一人笑道:“没想到名传京兆府的法慧寺,竟然暗地里,还做得这等勾当,若是传了出去,不知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哈哈!” 说话的正是在一旁吃瓜许久的李长辞! “你们是谁?!” 善言见突然出现的两人,顿时心中震惊不已。 怎么还真能喊来人?! 这处灌木林地,本就是个隐蔽之处,且附近无人居住,怎会还会有人在此出没?! “我们是谁不重要,只是这法慧寺,以后恐怕是要臭名昭着了。”李长辞笑道。 而一旁的上官云燕,没理会那和尚,伸出手,对着王淮安和秦可芳的后背拍了拍。 随即,两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恐惧之色还未消散。 而当他们看见身旁两人的容貌之后,顿时大惊! “李李兄,竟是你们?!!” 第226章 变化的斩金刀 看着身着黑服的两人,王淮安心中又是一震。 夜行衣?! 这李兄两人,竟还是有备而来! 难不成他们一早知道这善言的恶行? 而秦可芳看着此时出现的李长辞,红润的眼眶中透露出感激和期望。 不过当她看向身前的上官云燕时,眼神突然又变得复杂,脸上似还挂着些许自责之意。 “这两位施主倒是面生的很,想来是跟着王施主和秦施主到来的,没想到贫僧这一次,竟还着了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哈哈!” 震惊过后,善言和尚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从两人从树上跳下的声响看,前方两名黑衣男女,定是在那树上躲了很长时间了。 极有可能就是尾随而来! 李长辞听言,从容道:“善言师傅贵为出家人,本该是六根清净,不染世俗,没想到为了钱财,竟做出这般恶事,今此被我等抓了个正着,善言师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说什么?这位施主,莫非还觉得能拿住贫僧?” 善眼脸上的笑容,愈显妖异。 似乎即便是受了伤,也没将李长辞两人放在眼里。 “哦?呵呵,善言师傅这般自信,我还是佩服的。” 李长辞笑然。 从这和尚刚才变为铜身时,他就已然看出这和尚是佛门后天第二境,铜骨境的修士。 不过和之前他遇到的那慧丰比起来,这善言,给他的感觉还是略逊一筹。 最多就是一张法器卷轴的事。 甚至,李长辞觉得如今有折燕在手,不用法器,就这么硬上也不是不可以! “这位施主的自信,贫僧也是很佩服!” 善言笑容不减,只见其左手随即握住插入右胸的小箭。 “噗嗤”一声,就这么带血拔了出来。 紧接着,迅速就从胸口摸出了一枚金色药丸,塞入嘴中吞了下去。 刚吞下去没几秒,善言就似乎伤势尽复一般,来回活动了下手臂,随即哂笑的看着前方几人。 “没想到今日,还用了一枚师父赠我的肉舍利,若是你们两人身上没带多少钱财,那贫僧这一次,可就亏本了,哈哈!” 说罢,善言周身,突然金光大放。 只见其全身上下,片刻间就笼罩在了一片佛光之中。 其周身皮肤,也随着佛光律动,缓缓变成了暗金之色! 其威势,竟比之前的铜身还要强大几分! 李长辞见此,眼神微眯,心道此刻吃下金色药丸的善言,竟然实力大涨。 甚至给他的压力,比之前那慧丰和尚,还要大一些! 这时王淮安和秦可芳两人见慧丰的模样,眼中那惊恐之色疯狂蔓延。 身子似乎不听使唤的颤抖了起来,差点一个没站稳坐了下去。 “李兄咱们咱们这如何应对啊” 不仅是秦可芳,这时候王淮安也乱了阵脚。 保命的底牌悉数用尽,而那和尚,现在却更显强大! 虽说对方口口声声说着不会杀人。 但谁不想将命运,交到对方手中啊! “王兄,不要慌,没什么的,放轻松。”李长辞安慰道。 见对方似乎很有自信,王淮安两人心中稍定。 “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十八年后,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啊?!!” 听到李长辞后面那句,两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中。 脸色煞白! “哈哈,开个玩笑,放心,我自有办法应对。” 李长辞这一次是真的在安慰。 不过地上的王淮安两人闻言,却是脸露苦涩。 对面明显已是后天高境界的修士,这李小布虽然有钱,但又能怎么应对啊 到头来,说不定连他们都要被抢光 上官云燕在一旁,看着对方周身金光浮动,神色甚为凝重。 “你带着他们退到远处。” 正欲动手的李长辞,听了上官云燕这话,突然有些奇怪的看着后者。 你? 大妞这是要单上? “头儿,你行吗?” 李长辞不是看不起对方,而是上官虽说天赋很高,但毕竟还是年轻。 即使有两件法器护体,但对面,说不定也还留有后手。 单打独斗,风险很大啊。 听言,上官云燕斜眼瞥了下李长辞,脸上带着几分傲色,径直就走上前去。 见对方这副模样,李长辞默默点了点头。 很懂事的就带着两人走到远处,躲开了来。 既然如此,他当然要给足大妞表演的舞台! 而且,他也想看看,大妞进了锦衣卫后,到底是怎么来的这般自信。 “就你一人?没想到施主不仅生的俊俏,胆量也是不低啊,哈哈!” 善言见对方四人,竟只留下一女子挡他,嘴里又是笑了两声。 这般俏美的女子,他几乎可以说是生平仅见! 今夜,没想到遇到的女施主,一个比一个可人,哈哈! “哪儿这么多废话,和尚,你夺人钱财,还意图不轨,可知已然犯了我大齐律法,还不束手就擒!” 毕竟是在衙门呆久了的人,上官云燕开口就威严十足。 “大齐律法?哈哈,女施主恐怕还没认清现状?” 善言脸上的笑容更甚,周身佛光一阵急速涌动,暗金色的皮肤,已然浮现出丝丝光华,“贫僧看来,还是女施主束手就擒的好!” 说罢,他一个健步,就带着笑声,朝上官云燕奔去。 而后者见对方袭来,眉宇一凝。 随即,一把闪着金光的长刀,就出现在她手中。 这金刀之上,此刻符文游动,光华流转,一看之下,竟是把品阶极高的法器! “斩金刀?” 李长辞躲在远处,看着上官云燕手中长刀,目光一动。 他认出来了,这就是老爷子的斩金刀! 不过这刀,怎么变得这般不凡了? 难不成到了锦衣卫,大妞还见此刀重新打造了一番? 这时,上官云燕见着来人,没有惊慌,手中斩金挥舞,瞬息之间,就有三刀刀气飞出。 这些刀气凭借此刻斩金加持,竟隐约有着一丝蓝白之芒。 冲来的善言见此,顿时眼色一惊。 立即停下脚步,双臂护在胸前,只听“当当当”三声,他凭借暗金之体,生扛了下来。 而之后,其小臂之上,却连道痕迹都没有! “本以为女施主只是行气境的武者,不足为虑,没想到,手中竟还有件上品法器,哈哈,真有意思!” 挡下刀气后,善言笑声愈加疯狂,随即又直奔对方而去! 第227章 李长辞出刀 见对方来势汹汹,即将冲到身前, 上官云燕也知面对铜骨境的强者,近身战斗完全不占优势。 随即纵身一跃,就朝不远处一棵树上跳去。 过程中,手中斩金频繁挥动,一道道略带蓝白之芒的刀气就朝善言击去。 后者这一次,干脆直接就不挡了,任凭那些刀气砍在其身。 霎时间,“当当当”之声此起彼伏,善言身上,竟被砍得火星飞溅。 不过这些刀气对于他来说,并不具备直接的威胁。 最多就是让其行动迟缓,有些疼痛。 甚至连他的皮肤都不能破开。 终归还只是行气境,哪能和服了肉舍利的他相比! 虽说他只刚到铜骨境不久,但肉舍利服下,现在,已然有着铜骨中期的实力。 上官云燕见刀气短时间难以奏效,俏眉一皱,知道她小看了这佛门铜骨境的实力。 对她来说,之前还从没与佛门的高手交过手,故这次,心中渴望一战。 不过看现在情形,这和尚,并那么容易对付! 落于树身之上,上官云燕斩金未停,“嗤嗤嗤”又是数道刀气飞出。 到了出体境,武者之间的对阵,就难见短兵相接,基本都是比拼刀气。 而面对佛门修士,则更是如此。 挡下刀气,这时的善言,眼中已然有几分怒意。 虽说这刀气不能破开他的防御,但被击中的这种感觉,这种疼痛,他不喜欢! 冲到树下,愤怒的一拳轰出。 顿时,这棵大树的躯干瞬间炸裂! 随即缓缓倒下。 上官云燕见此,立即飞身跳上另一棵大树,继续挥刀。 现在,她凭借着武者更胜一筹的身法,勉强能与对方周旋。 这时候,李长辞这边。 王淮安和秦可芳看着手中光华流转的上官云燕,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李兄的小妹,竟这般厉害?! 这是到了后天境的武者啊! 还能刀气出体? 莫非,这长相绝美的李云燕,竟是一位出体境强者?! 面对这般猜测,王淮安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而秦可芳,想到之前各种给对方甩脸色,心中就是一阵后怕。 其自责之心,也是愈发明显。 若是没有这李姑娘,说不定现在,她和淮安,就已惨遭这和尚的毒手了 李长辞看着前方二人的争斗,心里点了点头。 大妞还是聪明,知道面对铜骨境的佛门修士不能硬抗,故只边退边打。 铜骨境修士虽然抗揍,但灵敏度和远程攻击的手段,至少现阶段要逊色武者一些。 不过大妞这段时间进步很明显啊,不愧是修习了能打通一百零八道穴位的抱元功! 自己那天地混元身基本属于开挂,暂且不谈。 在大齐,想来抱元功,应该就算是顶级功法了。 此刻,善言和尚已然被上官云燕这打法激怒,一拳接着一拳,将前方树木一一轰倒。 飞身上树这本事,他不是说不可以,只是比之对面那行气境的女子,明显是要差一些。 故还不如将这里的树都击断,让那女子无处躲藏。 又是击碎了十数棵巨木后,善言身上,已然被上官云燕的刀气砍出了多条白印! 毕竟这暗金之身不是万能的,抵挡的刀气越多,他身上的金芒就越少! 这时候,上官云燕看着神色愈发严肃的善言,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她看出来了,对方吞服的那金丸,多半是有些许限制。 之前善言显露的铜身,并不是暗金色,那应该才是铜骨境真正的变身。 想到此,上官云涯神色从容了许多。 连跃在树顶之上,控制着刀气的频率。 毕竟武者劲气有限,正常战斗肯定不能向李长辞那般,刀气不要钱似的往外甩。 见对方一点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善言眉头紧皱。 这时候,他才有些着急了。 这暗金之躯受了如此多的刀气,已然是消耗了很多。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实力,竟然这般强悍,竟能连续挥出刀气! 按正常情况来说,行气境的武者,并不能释放刀气。 以他现在的状态,说是秒杀也不为过。 难怪,这女子敢单独对他,原来是早有准备! 眼看着这肉舍利带来的变身已然消耗大半,善言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且知这般下去,定然是拿不下这金刀女子。 眼中闪过决断之色,善言突然转身,不再理会前方树上的上官云燕,就往李长辞三人所在的地方袭去。 只要对这些人出手,那女子,定然就会过来相救! 到时候,一网打尽! 一开始他本想先拿下金刀女子再说,但现在,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这时树上的上关云燕,眼神一凝,两道刀气就朝善言后背砍去。 不过仍然只是当当两声后,刀气便消散,并没有阻止对方前进的步伐。 “几位施主不要动!” 远处,充满这佛韵的声音在李长辞几人耳边炸响。 不过现在的李长辞,并没有被善言的禅律神通所影响,只摸了摸有些发酸的耳朵,便走上前去。 后方的王淮安两人,已然这被禅律神通控制,眼神涣散。 “李长辞,小心!” 远处,上官云燕从树上跃下,脸色焦急,追着善言而去。 虽然她当初在金吾卫围衙门那一次,见识了一点李长辞的实力。 但对上此刻的善言,绝对是走不过三招。 她能和对方僵持这么久,几乎全是依靠手中已成为顶级法器的斩金刀。 李长辞那把铁鳞,说实话就算在普通宝刀中,都算不得上品,如何能挡得住对方? 这时,上关云燕有些自责,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掉转方向,突然就朝李长辞几人袭去。 而站于王淮安前方的李长辞,见这前方笼罩金光的善言奔来,嘴角就是一笑。 本是想让上官大妞今天完全发挥一番,谁知这和尚突然机灵了一把,还知道找软柿子捏了! 没多想,单手在衣口一抚,一把笔挺修长的直刀便出现在李长辞手中。 刀鞘漆黑。 正是妖刀折燕! “这位施主,没想到也是个高手!” 即将到李长辞身前的善言,见对方不受佛音影响,又凭空取出一副刀鞘。 顿时就有些惊讶。 不过见对方不躲不闪,直愣愣站在原地,只嘿嘿一笑,便准备先拿下此人再说。 而李长辞这时,却动了。 “滋”的一声! 拔刀出鞘! 一出手,就是全力一击! 只见,一道巨型刀气,闪着蓝白之光,顿时就来到善言身前。 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之时。 一道似玻璃碎裂的声音霎时间出现! 善言此刻,慢慢停下了脚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的暗金之身,竟被对方一刀斩破! 第228章 杀敌 善言此刻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胸口一道刀口。 这道口子虽只有两三寸之长,对其伤害并不大。 但这却是将他之前那暗金之身击破,所留下的刀痕! 虽说他之前受了些伤,服下肉舍利所成的暗金之身并不是巅峰,但也绝不可能被一个行气境的修士,一刀击破! 看着前方握刀而立的李长辞,这时候,善言的双眼,突然生出了一抹恐惧。 对方真正的实力,竟已到了出体境! 之前那道蓝白刀气,已然直逼出体境武者所斩的威力! “善言师傅,现在知道到底是谁更自信了。” 李长辞笑看着对方愣在原地的善言,见后者一动不动,也就暂时没再动手。 此刻,其身后王淮安和秦可芳二人,已然是从之前那佛音中清醒了过来。 刚才那道巨型刀气,他们也看在眼里。 这李小布,竟然比他妹妹,更强! 王淮安看着对方的背影,虽然眼中满是震惊,但心里,却终于踏实下来。 李兄如此实力,今夜危急,看来是解除了。 回去后,他定要在父亲面前,狠狠的告这黑寺一状! 而秦可芳看向前方那高大的黑衣背影,眼中尽是感激钦佩之色。 如若不是这李公子两人相救,他和淮安今夜,必遭大难了 又想到之前竟还和二人争执法慧寺那长明灯,更是觉得自己愚蠢至极,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这时,上官云燕也从后方赶来,看着前方不动的善言,来不及震惊刚才李长辞的蓝白刀光。 立即就挥出斩金,砍出一道刀气朝那善言而去。 感受到背后的危机,此刻的善言才缓缓从惊恐中回过神。 不敢再留! 善言立即从胸口掏出一黑色钵盂扔向空中。 随即,疯狂暴涨。 转瞬间,就化为一道巨型光墙,将其护在了其中。 这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 此番,需赶紧回寺,不然必有性命之危了! 他没想到,今夜竟还真栽了跟头! 上官云燕那刀气,击中黑色钵盂所化的光墙之后,当的一声便消散开来。 并没有破开法器。 而李长辞,见对方明显是要跑路了,那会让他如愿? 这善言和尚,肯定就是法慧寺藏匿灾银的那一帮恶僧中人。 光是今晚犯下的罪行,若他去陈述,就是判个死罪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李长辞目光一凝,瞬间就凝气于手。 随即,折燕狂扫。 刀光四射。 顿时,无数蓝白刀气蜂拥而出,击在对方那护体光墙之上! 善言见此,感受着光墙阵阵颤动,吓的是脸色苍白。 哪还敢再多停留半分? 立即顶着光墙,就朝法慧寺跑去。 李长辞见此,冷笑一声,几步就就追上,随即挥刀而出。 就这么,没跑几个呼吸,那黑色钵盂所化的光墙,就在李长辞的刀光下碎裂开来! “你你不能杀我,若我死了,你们全都要死!” 善言此时,见法器被破,已是吓的肝胆俱颤。 而李长辞无视了这和尚的叫喊,直接又是一记刀气往其脖颈而去。 刀光飞过。 只见善言摸着自己的脖子,眼露惊恐之色,缓缓倒了下去。 落地后,硕大的头颅,竟滚了几米远才停下。 李长辞上前,看着尸首分离的善言,只是一笑,便收到回敲。 这时,上官云燕和王淮安二人也来到了这边。 见道地上的惨案,秦可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随即趴在王淮安手臂上,不敢再看。 “没事,不要怕,我在这呢” 王淮安小声安慰。 不过就是他,见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也是有些不适。 这场面,在京都锦衣玉食的他,何曾见过 李兄这做的也太果断了 “没想到你进步这般大,李长辞,你这刀,是哪儿来的?” 上官云燕看了看地上的善言,随即盯着李长辞,眼神有些复杂。 “天工宗送的。” “天工宗?” “头儿,你还记得上次给你看的那天工令吗?我可是他们的香饽饽。”李长辞笑道。 “的确是把好刀。” 上官云燕不得不承认,李长辞手中那修长直刀,也是一把绝好的顶级法器。 只是不知天工宗到底看上了这小子哪一点,怎么会连这种刀都送。 既然说出了天工宗,她便知李长辞定不是在骗他。 “这和尚怎么处理?”上官云燕冷声道。 “老方法,找个地方埋了。” “那这两人呢?” 说罢,上官云燕瞥了一眼身后王淮安两人。 感受到对方凌厉的目光,王淮安和秦可芳此刻已然瑟瑟发抖。 老方法? 这兄妹两人,竟还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莫非还是黑吃黑?? 想到此,两人那腿肚子突然又软了下来。 本还以为得救了,没想到,这两个也不是善茬啊! 李长辞见两人恐惧的面色,呵呵一笑道:“这两人,男的杀了,女子嘛,看上去长得还不错,就呵呵!” 此话一出,王淮安两人吓的魂飞魄散!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李兄啊,对不起!我们不该和你争那长明灯,对对,李兄花的银钱,我两人可十倍补偿!求李兄放我两人一条生路啊!” 噗通一声,那王淮安就跪在了地上。 而秦可芳,已然是面无血色,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上官云燕这时,嫌弃的看了眼李长辞,只道:“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还有案子要查,别耽误时间。” “头儿,你怎么一点都不幽默” 李长辞说罢,看向王淮安两人,笑道:“王兄,哈哈,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我李长辞,不是那种人。” 听得对方两人这般话,王淮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然是麻木了。 这李兄,怎么老爱拿他开玩笑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不打紧,不打紧,李兄两人此番救了我和可芳,我们感激都来不及” 等等! 李长辞? 这名字,怎么突然就有点熟悉呢?! 第229章 和大妞分赃 “李兄,你不叫李小布?” 王淮安此刻,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最近在京都名噪一时的人物。 那做出儒祭小赋和望江楼诗词的大才。 清河捕头,李长辞! “呵呵,这只是化名,其实我等是来调查法慧寺的,没想到,今夜刚好碰见王兄两人遭难。” 听言,王淮安一惊,试探道:“那李兄可认识清河县捕头?” 见对方竟还知道自己,李长辞哈哈一笑,道:“王兄竟还知道这些,清河县捕头,正是在下。” 接着他又指着上官云燕,“这位是锦衣卫百户,上官云燕,我二人此番就是受令,专门来此调查法慧寺罪行的。” “啊!” 王淮安一听,顿时惊呼了出来。 没想到,眼前这人,还真是那名动京师的大诗才,李长辞! “哎呀!李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碰见,李兄之诗才,天下无双!小弟这些日子,夜夜拜读李兄佳作,已然深感其中意味,大齐诗圣之名,以后非李兄莫属啊!” 见对方开始疯狂吹捧,李长辞点点头。 还是很受用。 对方,也是个懂事之人啊。 不过一边的上官云燕,此刻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他堂堂锦衣卫百户,竟被无视了,随即冷言道:“还查不查案了?” 一旁王淮安见此,正欲说话的他,乖乖闭上了嘴。 这上官百户,似乎不太喜欢这般场面。 也对,李兄只是个县城捕头,他疯狂吹对方,岂不是让这位百户大人尴尬。 本想再吹吹这位上官百户,但看着对面冷艳如冰的表情,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好了,你二人也别回寺里了,就这么下山去,到了山下集市,自然就安全了。”上官云燕沉声道。 “是,上官大人,我二人这就离去!” 能走,他们当然愿意。 还留在这法慧寺,不是又入贼窝吗? “从这边下去,走过一片林地,能到下山的小路。” 李长辞能夜视,故给两人指了指方向。 “多谢李兄,李兄,上官大人,我二人这就告辞了,若是两位回京,务必要通知我侍郎府一声,我定会设下宴席,招待二位的救命之恩!” 这话,王淮安说的很是认真。 眼前这两人,若是能结交一番,那可真是件极好的事啊。 “有空再说,对了,这和尚身上还有两位的银票,也一并带走。” 李长辞还是忍痛提醒了一句,好歹他现在的身份已然被对方知晓,这名声要维护一下。 听言,那王淮安连连摆手,恭敬道:“不用,不用!之前李兄已然因为我二人花了一万两银子买灯,现在又救得我二人性命,这钱,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要啊,就请李兄留着,不然,我定会愧疚难当!” 见此,李长辞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的确很懂事。 “王兄这般说,我也就不推辞了,这道剑符乃是宝物,就赠与王兄,留着路上也好防身。” 说着,李长辞从胸口掏出了一张黄色符箓。 符箓之上,还画着一柄半通明的小剑。 正是当初击杀金吾卫陈彪所获得的剑符。 这东西留在他手中,现在已无用处,想来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正好做个顺水人情,好让他拿银票拿的心安理得。 见到这用了一半的剑符,王淮安就是一愣。 不过还是恭敬的接过,道:“多谢李兄,李兄,上官大人,我和可芳,这就走了。” “嗯,一路顺风。” 最后两人对着李长辞和上官云燕拜了一拜,便踩着林地,往那下山小路而去。 “淮安,这剑符是什么宝物?” 走到下山小路后,秦可芳问道。 “算是一件法器,不过应是下品的,还是有些用。” “哦,那李公子,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别说了,快走” 王淮安咽了咽口水。 这剑符,虽说也值个几千两银子,但对方给他这一道,已然是用过的。 想来,现在也只剩下一次使用机会了。 李兄,考虑的还真是周道啊 山上,李长辞走到善言的身子前,从中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储物袋。 将其清理了一番,共找出了三万多两银票,和一件铃铛状的法器。 听这和尚说这叫什么摄魂铃,具体怎么用,只有等回去再研究了。 “头儿,咱们分了。” 现在,李长辞手中有三件相对贵重的东西,分别是银票,铃铛法器,和白色储物袋。 其中最贵重的,就属这一立方米左右的储物袋了。 “也好。” 出乎李长辞意外,上官云燕竟没有拒绝。 他有些惊讶,还以为对方会嫌弃这和尚用过,就不会要呢! 独吞的想法,落空 进了一趟锦衣卫,大妞进步了啊。 “这样,储物袋算一份,剩下的钱财和法器算一份,头儿,你先选。” 这两份东西的价值,李长辞粗略估算了一下,应是差不多。 谁都不吃亏。 “就储物袋。” 上官云燕也不客气,直接就将李长辞手中储物袋拿走。 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缓缓将其收了起来。 果然,这爆装备的快乐,就是大妞也无法抵抗啊! 摇了摇头,李长辞默默将铃铛法器和三万两银票收入了储物袋。 这善言,看来也是没少干这事啊,自己身上,竟也有一万多两银子。 李长辞算了算身上的钱财,现在,储物袋中光是银票就有五万多两,金票,还有七张,也就是七万多两银子。 共十二万多两的银钱。 不错,之前花的,这一票全回来了。 还多了两万多,不错! 收下了储物袋的上官云燕,似乎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轻声道:“处理尸体。” 李长辞点头,随即抱起善言的躯体,就来到了一处密林。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挖了个坑,就这么扔了进去。 之后回到善言的头颅旁,李长辞眼神微眯,缓缓伸手抓了上去。 随即,吸力出现。 顿时一幅幅画面,凭空就出现在李长辞视线中! 第230章 坦白了,但不是全部 看着李长辞触着善言的头颅一动不动。 上官云燕眼中升起些许疑惑。 不过她也没有打扰,只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对方。 很快,李长辞缓缓收回了手,神色似有些凝重。 片刻后,就抓起头颅,走到之前挖的坑前,扔了进去。 “有发现了?” 回到上官云燕处,对方看着归来的李长辞,凤眼隐隐带着试探之色。 “先洗手。”李长辞道。 上官云燕眉眼一动,本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趁着夜色,凭借武者灵活的身躯,很快便回到了之前的房间。 这时,月色正浓,整个寺庙如笼罩在月光之下,寂静的让人可怕。 上官云燕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此刻她看着在水盆边一直搓手的李长辞,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每次做了这种事后都会洗这么久?” “做了哪种事?” 李长辞最后将手再搓了一遍,确定完全洗干净后,才用毛巾擦干。 “就是你刚才做的事。” 上官云燕在这房间里找了处凳子坐下,随即盯着李长辞,等着他回话。 后者闻言,只笑了笑,放下毛巾,道:“头儿是说每次杀了人之后吗?” 看着上官云燕略带奇怪的眼神,李长辞心道大妞,恐怕也是发现些端倪了。 也是,当初杀陈彪时,大妞就躲在暗处偷看。 说完全对他这吸魂的动作视若无睹,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毕竟没有谁杀了人,还会脑子不正常的再摸一会尸体。 “也算是。”上官云燕美眸一闪,“李长辞,现在我们合作破案,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相待,不要什么事都藏着掖着。” “这对查案有利。” 闻言,李长辞无奈笑道:“头儿,还是被你发现了。” 说完见对方神色变得凝重,于是接着又道,“我这个秘密,普天之下,可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秘密? 果然 “既然是秘密,按理说我就不该再问,不过,李长辞,你我二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些日子你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 “我希望你能把这个秘密分享给我,你也知道,你这个秘密可能对破案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虽说上官云燕一向对别人的事一般没什么兴趣。 但李长辞这人,近来三番五次的精准破案,着实让她十分好奇。 本是一个庸才,现如今,不仅连破大案,甚至在武道上的修为,都和以前宛若云泥。 而且最让她不可思议的是,连诗词天赋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方都有了。 若是没有一点奇遇,一些机缘,上官云燕怎么都不相信,李长辞能有这般大的变化。 这时,见对方直言开口询问吸魂的事,李长辞心里点了点头。 大妞就大妞啊,以前在衙门只会武力威慑,这到了锦衣卫,竟然都学会打感情牌了! 不简单啊 看来那萧师姐,给大妞训练的还不错。 于是严肃道:“头儿,既然你都发现了,说给你听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我这个秘密,你若是知道了,万不可对其他人说。” 上官云燕听言,点头:“当然,你看我像是那种胡乱说话的人吗?” 你当然不像,但万一你被人抓取搜魂就说不好了 他能吸死人的魂魄窥探记忆,搞不好也有人能吸活人魂魄窥探记忆。 不可大意。 “唉,头儿,和你说老实话,我那秘密其实很简单,就是通灵。” “通灵?” 上官云燕美眸一惊。 “没错,就是通灵,只要人没死多久,我上去一碰,就能感受到死者生前的最为执拗的情绪。”李长辞坐在上官云燕一旁,“就像之前司徒府的案子,其实我也是感受到了司徒上虞的执念,才有把握帮柳长鸣他们破案的。” 对于他的能力,吸魂那部分当然是不能说,因为李长辞冥冥中感觉这能力不一般,说了可真会引起上层大佬的关注,故只能烂在肚子里。 不过这关于能看见那些死者回忆的事,他反而觉得还是可以和大妞简单说说。 这东西,李长辞知道在这方世界并不是什么特殊能力,一些修为高深的炼气者,或多或少都会些。 “难怪” 上官云燕听后,看着李长辞,心中那积攒许久的疑惑,终于是解开。 她就说这小子怎么突然就破案如神了,原来不知从哪儿得到了这种通灵的能力! “头儿,我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才给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李长辞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上官云燕此刻神色有些复杂,蹙眉道:“当然,这事,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好,头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李长辞呵呵一笑,大妞还是单纯啊,一说就信。 见其深信不疑的样子,他以后,总算是可以大大方方在她面前吸魂了。 也是不错。 之后上官云燕又问了问李长辞他这通灵的能力是如何来的之类的话,后者只用他也不知道来搪塞了过去。 “头儿,谈正事,那通灵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 “嗯,也只有如此了。”不知道李长辞通灵能力的出处,上官云燕虽有些遗憾,不过还是问道,“那你在善言和尚那里,都有些什么发现?” “就只有一个发现,兖州的赈灾银,的确在这法慧寺内。” 闻言,上官云燕美眸一惊。 李长辞的通灵能力,对她们整个调查而言,的确是个莫大的助力。 光是这一点,对她们的帮助就是极大,虽然用这种通灵之法破案,并没有证据辅助。 “知道地方吗?”她追问道。 “大致应是知道了,不过我那通灵之法,位置只能探个大概。” “那就走,案情紧急,找到东西,立即通知曹大人。” “也好。” 之后,两人不再休息,快步又出了门,往寺内一处废弃的偏殿而去。 途中,上官云燕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声道:“当初你和我打赌,是知道我会输才赌的?” 面对大妞突然的质问,李长辞心头一紧。 该死,怎么把这茬忘了! 若是知道结果去和对方打赌,这就和敲诈没区别了啊! 看着对方那愈发不善的神色,李长辞定了定神,严肃道:“不是,我那通灵能力,是后面才出现的。” 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真的?”上官云燕眼神中,尽是不信。 “头儿,我李长辞什么时候骗过你?” 见对方一脸认真,上官云燕也不好判断真假,只得暂时作罢。 不过,若是知道对方敢用通灵来骗她的行气图,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小子! 第231章 废弃偏殿,入口 很快,两人就悄无声息的来到斋堂后面不远处,一处大门紧锁的偏殿。 这处偏殿不大,从门窗上大片脱落的外漆判断,应是很长一段时间未经修缮了。 白天两人游览法慧寺时,也站在远处审视了一下这里,大致知道这是一处不对外开放的地方。 此刻,李长辞二人轻步走到殿门前,看着几扇窗口的角落还有蛛网附着,上官云燕皱眉道:“就是这里?” “没错,那善言和尚的执念,就在此处。”李长辞点点头。 其实,他给大妞说的,远远比他吸魂时看到的少。 法慧寺藏匿的灾银,之前从那慧丰的记忆中,还并不知道具体放在哪里。 而吸收善言的魂力后,李长辞已然对法慧寺与户部侍郎的勾当,了解了个大半。 这法慧寺方丈,竟还真是个道貌岸然的无耻恶徒! 从善言的记忆中,李长辞得知二十年前,自从这法慧寺的方丈渡禅从西域十六国游历归来后,便在寺内创建了一处名为罗汉堂的组织。 这罗汉堂,以渡禅为首,在京兆府大肆招收一些修炼有成的佛门高手。 其中,之前李长辞遇到的慧丰善苦三名和尚,皆是出自法慧寺罗汉堂。 而今晚遇到的善言,自然也不例外。 可以说,法慧寺这些年做的恶,皆是出自罗汉堂众僧。 不光是近来那兖州灾银案的贪污,这十几年来,以朝廷户部侍郎为桥梁,法慧寺贪污挪用的官银,已然多达上百万两! 这些事,罗汉堂并不是人人都知,而是只有方丈的心腹才知晓。 其中善言和尚就是知晓真相的一个! 真是一帮祸国殃民的无耻匪类! 李长辞此时,想到这法慧寺不顾天理人伦,和那户部侍郎司徒化连着作案十几年,朝中竟无一人察觉。 就觉大齐朝廷,内部定然也是千疮百孔。 这法慧寺和司徒化上面,不可能没有保护伞! 不然区区一个三品的六部侍郎,如何到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只革职家中? 想明白这些,他甚感就算这法慧寺兖州灾银案破,对大齐王朝来说,估计也只是杯水车薪。 只要将司徒化拉出来抵罪,他后面坐着的靠山,依旧是安然无恙。 难,难。 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目前,那司徒化是肯定要先收拾了。 毕竟对方是自己的直接威胁,而且,杀鸡儆猴一番,其后面那些人,也应该有所收敛。 “发什么愣?” 上官云燕见李长辞伫立在门前思索,冷声道。 “哦,在分析之前善言的执念,头儿可能不知,我这通灵之法,要想运用得当,还得时时回想才行。” “先进去。” 上官云燕质疑的看了眼李长辞,也没再追问,摸出斩金。 劲气游走,对着大门铁链轻轻就是一刀。 只听“滋”的一声,斩金刀如切豆腐一般,就将那铁链一份为二。 接着其轻推大门,当张开一人能过的缝隙时,上官云燕便迈步走了进去。 “还不进来?” 见外面李长辞迟迟不动,门内的上官云燕目带催促之色。 这小子,怎么办个案慢吞吞的? “头儿,我看还是先把传讯飞剑放出,我觉得这样冒然进入,可能有些危险。” 李长辞说罢,从怀中储物袋,拿出了曹公公给他的那柄巴掌大小的传讯飞剑。 接着不等上官云燕说话,就往其中注入丝丝劲气。 随即,当着飞剑吸收一定的劲气后,突然剑身一颤,随即,彷如一只燕雀般,瞬息之间就冲上天际。 “你就这般笃定这灾银就在这里?” 上官云燕见李长辞不由分说的就释放飞剑,美眸就是一惊。 “八九不离十,头儿,一会进入若有危险,这飞剑想必已然是无用,你有所不知,这藏匿灾银的地方,就在这处偏殿下方。” 法慧寺搬运赈灾银的人,都是出自罗汉堂的和尚,善言之前也出过力,李长辞自然是知道在这偏殿之下,还有一处不小的地宫。 看着对方如此笃定,上官云燕神色隐隐凝重了几分。 “那传讯飞剑注入劲气时,还可以说一句话刻录在其上,你忘了?” “哦?还有这功能?”第一次放传讯飞剑,李长辞倒把这事忘了。 “,算了,就这样,曹大人应该能认出那柄飞剑。” 眼神略带嫌弃。 随后,李长辞也进了殿内,将外面斩断的铁链拿进来放好后,就缓缓关上了门。 这时,上官云燕拿出了一个火折子,吹燃后,四周景象便浮现出来。 这处偏殿,前方台阶之上,也是有一尊两人来高的雕像。 从这雕像面部看,这供奉的和尚,应是一位大齐人士,和之前那些西域圣佛,脸部轮廓有明显的区别。 不过这殿内此时已然是灰尘满布,发霉的栏杆烛台,散落一地。 “怎么走?” 上官云燕看向李长辞。 这次办案,能如此顺利,不得不说还是靠了对方那通灵之法。 不然,等查到这里,不知要费多少时间。 “这边。” 顺着善言的记忆,李长辞带着上官云燕,略过了台上上供奉的那尊大佛,就朝后堂走去。 来到后堂,只见这里还摆有几幅桌椅茶具,不过上面皆是蛛网灰尘,想来是放了许久时日。 李长辞环顾了一下四周,思索片刻后,走到后堂靠近里处的位置,用手摸了摸地面,低声道:“就是这里了,这就是地宫的入口。” 他摸到了缝隙。 这应该就是地宫的大门。 不用猜,这周围的陈设,应是那罗汉堂掩人耳目的手段。 甚至地上的灰尘,李长辞都觉得是故意撒上去的。 上官云燕听言,目光带着一丝疑惑之色,走到李长辞边上,用斩金敲了敲地板。 声响虚浮,下面明显不是实心。 “你让开一下。”上官云燕抬起刀。 见大妞准备用蛮力,李长辞立即挥手拦下,“头儿,我知道机关,不用如此。” 怎么回事? 能不能多用点智慧。 也不知大妞是跟谁学的。 这时候,李长辞已然忘了之前在司徒府那一次,手握斩金,将地板砍了个稀巴烂的事 闻言,上官云燕一愣,随即默默放下了手中斩金。 “头儿,老爷子这刀,你重铸了?” 李长辞走到一处墙面,将其中一块石砖翻了过来道。 收刀回了鞘,上官云燕将其握在手中,道:“萧师姐请人刻了阵法,算是一件法器了。” 李长辞点点头,他早已猜到如此。 老爷子这刀是顶级法器胚子,大妞既然得了,自然会打造成法器。 石砖反过来后,里面出现了一个木质把手,李长辞伸手一拉,顿时两人眼前的地面,便翘起了一个弧度。 “走。” 李长辞将入口地面抬了起来,霎时间一个巨大洞口便出现在脚下。 这处机关,自然也是在善言记忆中知道的。 见对方这一系列动作如此行云流水,上官云燕心里惊讶了。 这家伙用的通灵法,还能知道机关的位置? 她本以为对方只是能用此法,感受到死者的执念,大致找到探案的方向。 但没想到,这李长辞,竟然连这些细节都能掌握。 此刻,她盯着下方的李长辞,眼神微眯,总觉得这小子,似乎还有些事瞒着她 第232章 地宫遇袭 两人下了密道后,李长辞就将地板翻了过来,重新盖上。 通道有些潮湿,四周的泥土还浸润着水渍,摸起来有些松软。 走了大概有半刻钟,突然,前方一道亮光出现在二人眼中。 顺着光亮,两人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又是一扇门! 门两旁,点着两盏金属油灯,这也是亮光的来源。 “看样子这地方时常有人来。” 李长辞看了看金属灯,发现里面还有一大半的油。 伸手沾了一点,是普通的灯油。 “知道门怎么开吗?”上官云燕收起了火折。 “可以试试。” 其实在善言的记忆中,李长辞并没有看到这扇门的打开方法。 不过既然是门,那应该都差不多,实在不行,暴力拆卸就是了。 折燕在手,李长辞还不相信这世上有他打不开的门。 当然,他说的是普通的那种。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道门和寻常的不同,只有一扇。 其通体漆黑,似用金属打造,想来应是一道机关门。 四周看了看,李长辞把像是机关的地方,尽数试了一下,但铁门却始终没有反应。 一旁上官云燕见此,眼中似有些不耐烦,突然拔出斩金,直接就朝铁门劈去。 “砰”的一声,这道铁门顿时就被斩金刀砍出一道巨大的裂口。 见有效,上官云燕二话不说,接连劈砍。 很快,这道铁门就在她斩金刀的摧残下,轰然倒下。 “不知道就早点说,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 斜眼看了下李长辞,上官云燕直接走了进去。 前者看着大妞这般行为,无奈摇了摇头,默默跟了上去。 大妞这样式的,就适合锦衣卫这种暴力机关 两人进入门内,霎时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前方是一处地宫,一处金碧辉煌的地宫! 首先入眼的,是一处极为开阔的大殿。 殿内,十几根精雕玉琢,充满异域风情的巨柱,耸立在大殿四周,支撑着这处巨大的地宫。 无数鎏金吊灯或是挂于巨柱,或是放于灯架,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将这处大殿照的如白昼一般。 大殿前方,三层台阶之上,还放有一把似纯金打造的座椅,座椅宽大,李长辞估计就是三个成年男子,也能并排坐下。 除了这些,殿内的每一处装饰,都华丽不凡,给人一种价值不菲的感觉。 法慧寺之下,竟藏有如此恢弘的地宫! “头儿,这要是被朝廷发现,说不定还能定法慧寺一个谋反之罪。” 李长辞看着眼前场景,心道这地方,也就只有上辈子那金銮殿能比一比了。 “李长辞,你那通灵的本事,很不错!” 上官云燕此刻,眼中尽是凝重肃穆之色。 这般场景,她只在一个地方见过类似的。 那就是陛下上朝的地方,京都皇宫,太极殿! “一些歪门小术而已,咱们还是尽快找灾银。” 其实就凭这处地宫,法慧寺已然就逃不过被朝廷审判的命运,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赈灾银。 先把自己的任务完成,捞到紫衣之位,才是正途! 至于这宫殿,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料理。 地宫之事,他自然在善言记忆中看过,但那些画面和现场看比起来,给他的震撼就差太远了。 “谁?!!” 突然,一道声音从大殿内一处通道传来。 随即,一阵脚步声靠近,当现身时,李长辞只见从大殿里处,出现了两个和尚! “你们是谁?!!” 两人中嘴角还挂着油渍,脸色有些微红。 李长辞一看,便知这两人来前,定还吃着酒肉。 估计是破门时,惊动了这两个值守和尚。 “快去通知方丈!” 其中一名年纪大些的和尚,见两名黑衣人士到此,顿时神色大惊。 这里,竟还有外人闯进来?! “呵呵!” 李长辞见那年轻和尚想跑,突然右手就往胸口一拍。 顿时,一道巨型刀气就朝那年轻和尚杀去。 储物袋拔刀斩! “噗嗤”一声,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 那准备跑离的年轻和尚就被一分为二,散落在两处。 鲜血脏器留了满地!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中年和尚见此,脸色吓的煞白。 今日本来轮到他两人在这里值守,没想到,竟有人敢擅闯地宫! 这片刻间便杀了善圆,对方绝对是顶尖高手! 李长辞此刻,手握折燕,根本不做回答,就朝那剩下之人而去。 只要在这处地宫出现的人,皆是那罗汉堂的贼僧! 那中年和尚见对方杀来,吓的立即口念佛经,顿时,周身皮肤便化为铜色! 铜骨境! “头儿!一起!” 对于铜骨境的佛门修士,李长辞没有秒杀的能力。 但若是加上大妞,想来应可以短时间内拿下。 毕竟两把顶级法器同时对轰,就是变身了的铜骨境修士,也是扛不住。 之前那善言,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时上官云燕见李长辞如此果断就杀了一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色。 杀起人来,这小子倒是不含糊。 随即,她拔刀而出,两人一前一后,就朝那铜骨境修士袭去。 顿时,无数刀光冲向那中年和尚,刀光触体,那铜身片刻间就被砍的噼啪作响! 在折燕和斩金两把宝刀的狂轰乱炸下,这中年和尚,只挡了不到十个呼吸,就在惊恐和不甘中被破了铜身。 随即,四分五裂 两人收刀回鞘,李长辞这时瞥了一眼上官云燕,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妞,果然是个极好的助手! 这般简单粗暴的对敌,很是对他的胃口! 以后若是成了神捕,定要从北镇抚司把大妞要来六扇门,给他打个下手。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大妞,信得过! “稍等下。” 李长辞走到二人身前,先是搜刮了一番,从两人残留的衣袋中,摸出了几千两银票。 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储物袋,看来储物袋这东西,并不都是人人都有。 这两个和尚,明显就属于比较穷的那类。 “头儿,只有八千两银子,还分吗?” 上官云燕见状,又看了看地下碎裂一地的尸体,蹙眉道:“你自己留着。” 李长辞点了点头。 大妞这是嫌弃了啊。 果然,几千两的银票,出身上官家的大小姐,还是有些看不上眼。 收入储物袋后,李长辞便给上官云燕使了个眼色,随即走到二人尸身旁,伸手摸了上去 第233章 发现赈灾银 待吸魂结束,李长辞走了回来。 “有什么发现?”上官云燕道。 “和那善言差不多。” 这两个和尚,一个名为善圆,一个叫慧岸,是今日值守地宫的人,“不过多了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头儿,你想先听哪个?” 上官云燕闻言,看了眼李长辞,眸子冷光微闪。 都什么时候了,还卖这种关子? “赶紧说。” 怒气值逐渐上升。 “哈哈,头儿,冷静,那先说好的,这地宫目前只有这两人值守,没有其他人了。” 闻言,上官云燕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丝,如此的话,应是安全许多。 “那坏消息呢?” “坏的就是,再过一会,就会有人来换班了,所以,我们要抓紧了。” 说罢,上官云燕俏眉就是一皱,“灾银知道在哪吗?” “大概知道。” “走。” 李长辞也不拖沓,带着上官云燕,就朝善圆慧岸两人来的走廊行去。 这会大概已然是子时中刻,也就是晚上十二点左右,到了凌晨一点,上面就要下来人换班。 最好是能在换班之前,找到那批灾银,回到地面。 之后再若无其事的回房,静静等待六扇门支援。 这是李长辞觉得最完美的结局。 一天破获灾银案,想来定是能名动京师。 到时候回清河,想来二舅姥爷和自家老头,脸都会笑烂! 地宫中这处走廊,在几个和尚记忆中,连接着数间地下储藏室。 而那储藏室,就正是存放赈灾银的地方。 不过,具体是哪一间,善圆和慧岸也不知道,他俩只负责在走廊口值守。 而那善言的记忆画面,李长辞也不能从中确认。 毕竟他吸魂看见的画面都是断断续续的,与真正的记忆还是有所差别。 很快,两人沿着这挂满璧灯的走廊,就到了大殿下层,也是这地宫的最深层。 只见前方,是一处开阔大厅,厅内还摆有精致桌椅。 桌上,放着一盘没吃完的熟肉和一壶酒。 这应该就是那善圆和慧岸值守之地。 此时,李长辞见大厅两旁,有着五道铁制的大门,他知道,其中一处大门之内,就藏匿着兖州丢失的赈灾银! “头儿,就在这些门内,动手。” 上官云燕听言,没有犹豫,手握斩金,就朝最近的那道铁门走去。 看着对方三下就将那铁门砍破,李长辞默默点了点头。 大妞干这种事,是愈发顺熟练了,打起下手来,真是一把好手。 他那折燕,虽说劈出的刀气强悍,但还是有个缺点。 不太厚重。 也就是说,没有那斩金刀的分量,故砍起这铁门来,效果还是要差一些。 而用刀气破门,原理也是一样,没有那斩金刀刀身破门来的快。 也不知老爷子当初是怎么搞到这把法器胚子的。 之后,两人走进这一丈来高的铁门内,外面的灯光此刻照射进来,让两人看了个真切。 玉器,珠宝,各种金银器皿,摆满了整间仓库!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看着里面的东西,眼中皆是惊讶之色。 这些珠宝金银,若是拿到外面卖,李长辞保守估计,至少也有个数十万两! 法慧寺,不简单啊 “下一个。” 既然不是赈灾银,李长辞惊讶过后,也没多留,反正这些东西他也带不走。 就是想藏点,他那三立方米的储物袋,也藏不了多少,还是找灾银要紧。 接下来,当破除第三道铁门时,李长辞二人在里面发现了兖州丢失的灾银。 “终于是找到了。” 李长辞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枚银锭。 翻过来一看,正是印着“武烈三十八年兖州赈灾”几个字样。 上官云燕看着眼前近百箱的灾银,眼中阴晴变幻。 这次,竟在一天之内就破了这灾银案,而且最终藏匿灾银的地方,还是概率最小的法慧寺。 看着身边检查灾银的李长辞,上官云燕眼神变得复杂。 虽说这一次是她二人合作办案,但她知道,真正起关键作用的人,是李长辞! “李长辞,这一次的办案,你的功劳最大。” 无可否认。 上官云燕知道等六扇门来支援时,这案子就算是结束了。 到时候论功劳的话,她不打算和李长辞争。 “头儿,先出去再说,曹大人的支援一刻未到,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闻言,上官云燕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 当李长辞检查到靠近里处的几个箱子时,发现里面的银子,竟有点不一样。 上官云燕走上前,从中拿了一块出来。 只见其手中,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圆饼状白银。 “这是”李长辞也拿了一块在手中掂量,随即,双眼一亮道,“我知道了,这是重铸过的赈灾银!” “法慧寺知道官银危险,应是他们这段时日正准备慢慢将这些灾银融了重铸,以便使用。” 李长辞很快就猜到了这些银饼的由来。 上官云燕听后,看了看手中银饼的成色,和四周还未熔过的灾银差不多,遂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熔铸银两要求很高,法慧寺应是短时间内无法全部熔掉,故只能分批次熔。” “嗯,东西还在就行。” 幸是这些灾银还没搬走,等彻查司徒化后,这些银子想来很快就能发到灾民手中了。 拿了一块灾银放入储物袋当证据,李长辞和上官云燕便出了这储藏室。 之所以拿一块,是一会在地面若六扇门的支援到了,也好让他们立刻相信灾银就在地宫之中。 “头儿,那两扇门干脆也破开看看。” 李长辞盯着里处的两扇铁门,眼神中有些好奇之色。 “嗯。”上官云燕也正有此想法。 刚才三处储藏室,前两处都放着大量珠宝金器,第三处则是赈灾银。 这后面两处,不知会是什么。 第四道门很快破开,借着外面的灯火,两人朝里看了看。 不过看清后,发现里面什么也无,这储藏室,是空的。 略显失望。 之后走到第五道门前,李长辞只见这道门,和前面四道却是有些不同。 这铁门之上,竟还有一处小窗! 小窗不大,约莫两块砖石大小,当上官云燕正准备劈门时。 突然,这处小窗,竟朝里,自动开了条缝! 第234章 埋伏 “嗯?饭呢?我的饭呢?!” 还没等李长辞两人回过神,一道嘶哑急切的声音就从窗口传出。 “我的饭在哪里?你们是不是把我的饭偷偷吃了?!!” 这道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李长辞一跳。 怎么里面还有人? 听上去,这说话之人应是一年纪不小的老者。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上官云燕缓缓将斩金放了下来。 既然里面有人,那冒然破门,并不明智。 感受到小窗内散发出的空气恶臭扑鼻,李长辞不自觉退后了两步。 而大妞,已在远处等着他。 “快给我饭!我饿死了!我要吃饭!!” 里面那道嘶哑的声音愈发狂躁,吼叫间还伴随着铁链晃动的哗啦声。 李长辞思索道:“看上去应是被法慧寺关押的人,也不知关押了多久,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刚才小窗内的恶臭混杂着浓浓的屎尿味,他猜测这人恐怕在这铁门内关的时间不短。 走到附近那处桌椅旁,将之前那两个和尚吃剩的熟肉端起,一股脑倒进了小窗,随后远离。 随后铁门内便响起一连串铁链划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清晰的咀嚼声。 “好好香!好好吃!啊呜” 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这人是谁?”上官云燕看向李长辞。 “不知道,通灵哪会有这般细致。” 李长辞的确没在几个和尚记忆画面中看到这人的信息。 可能是这疯子关的太久,这些和尚已经习以为常了,故对他们来说不算是特别重要的记忆。 听里面的的人吃的似乎不错,李长辞喊道:“这位前辈,你是谁?为何被关在此处?” 就算神智不太健全,但这样简单的问题,应是能回答的。 听到他的叫喊,里面的人似乎突然停下了动作,“我?你在问我吗?!” “对,前辈,我就是在问你!” 咬字清晰,声音洪亮。 “我我是谁?!” 面对李长辞肯定的答复,里面的人开始喃喃自语,“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啊?!!” 声音逐渐又开始狂躁。 李长辞见对方连这个问题都想的快烧坏cpu了,摇了摇头,对大妞道:“算了,咱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等到时候支援来了再说。” “也好。” 能被关在这地宫最深处,这人的真实身份肯定不会简单。 虽然上官云燕有些好奇,但现在,明显不是探究的时候。 随即,在铁门内那人疯狂的咆哮中,两人快步走到了走廊口,准备原路返回。 现在,灾银的位置已然确定,法慧寺的罪证也是铁板钉钉,只需等到六扇门来人,这案子就结束了。 二人正欲离去之际,只听后方铁门内,一道似恍然大悟的声音传来。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是法慧寺第十九代方丈!曾被誉为大齐佛门第一天才,三十五岁就参破金身的绝代佛子,渡禅大师!!!” 听言,李长辞瞬间就是一个踉跄。 什么情况? 渡禅大师? 我没听错? 看向大妞,发现对面也是一脸惊讶,他这才确认自己真的没听错。 “渡禅大师怎么被关在这儿了?” 李长辞喃喃道,白天不是还在一起吃饭吗? “不对。”上官云燕皱了皱眉,“从那铁门的缝隙看,这道门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了。” 既然没开过,里面那人就绝不是白天那方丈渡禅! “难道这人在说疯话?” “不排除这个可能。” 李长辞闻言,似还有些疑惑。 不过现在,里面那人到底是谁,对他们来说优先级不高。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出去,“先走,等支援来了再说。” 上官云燕点了点头。 随即二人没管后方那人的叫喊,进入走廊,就往上层大殿奔去。 快到大殿之际。 突然,一股猛烈的危机感瞬息出现。 李长辞一惊,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不好,头儿,有情况!” 每当这种危急感出现,之后定会面对一场生死之战! “怎么了?” 上官云燕见对方突然神色凝重,心里霎时紧张了起来。 “可能有埋伏,我们要做好准备,我有股危机感。” 听言,上官云燕紧紧握住刀柄。 “一会直接往外冲。” “好。” 快到大殿之际,这股危机感愈发强烈。 这时候,李长辞已然将折燕取出,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就在两人奔入大殿之际,只见七八个闪着金光的和尚突然从天而降,一股脑朝两人杀去! “两位施主夜闯我法慧寺机要之地,可真是令人遗憾啊!” 前方,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李长辞定睛一看,竟是白天请他们吃饭的渡禅方丈! 而上官云燕,此刻见周围袭来的铜身和尚,顿时双目一凝,立即从储物袋取出准备好的防御法器,注入劲气激活。 瞬间,一道翠绿的光罩就将二人包裹。 袭来那七八名铜身和尚挥拳击在光罩之上,顷刻间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走!” 上官云燕说罢,带着李长辞急速朝那门口渡禅而去。 如此多铜身境修士,就算她两人联手,也绝不是对手! “本只想求两位施主钱财,不想害命,但奈何两位施主发现了这处地宫,就不要怪老衲心狠了,哈哈!” 渡禅见前方两人盯着众人奔来,苍老的面庞泛起阵阵笑意,似乎完全没将两人放在眼里。 而李长辞此刻,见前方渡禅挡在门口,立即就挥动折燕,使出全力劈砍刀气。 蓝白之芒闪烁,三道遮天刀光就朝那渡禅飞去。 这一击,是李长辞能砍出的极限! 他深知若是不解决这渡禅方丈,两人定是走不出这地宫! “嗙嗙嗙!” 这三道刀气砍在渡禅和尚身上,顿时响起三道巨大的声响。 不过声响过后,那渡禅,却仍纹丝不动站在原地,毫发无伤! 周身金光流转,渡禅笑道:“李施主的刀气,就是比那初到出体的武者,也是不逊色!若不是你们发现了我法慧寺地宫的秘密,老衲还真想收李施主入我罗汉堂改修佛道,哈哈!” 说罢,渡禅浑身金芒大方,霎时间,整个人便化作金色! 佛韵绕身,极尽耀目! 第235章 围困 看着前方金光正盛的渡禅,上官云燕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皱。 李长辞刚才那三道刀气已然突破了行气境的极限,这般都无法击伤渡禅。 对面,无疑已是佛门第三境金身境的强者了! “退!” 渡禅此刻一掌拍出,顿时,一个巨大的金色手印就击打在光罩之上。 随即“夸拉”一声。 这翠绿的光罩便被击散,两人同时被震飞出去! “想必我那善言徒儿,也是遭了两位施主的毒手,一连杀我三名罗汉堂弟子,两位施主今晚就留下性命补偿,哈哈!” 被震回走廊口的上官云燕,吐了一口鲜血,已然被刚才那渡禅的金手印震伤。 不过她只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立即又拿出一件圆盘状防御法器,催动后,这法器顿时便化为一道流光将二人护住。 “李长辞,这罗盘是最后一件法器,应可抵挡一段时间,现在我们只有期待曹大人支援了。” 上官云燕说完,就盘腿而坐,运气疗伤。 光阵外,那七八名铜身和尚不停攻击,不过都被这光阵尽数挡了回去。 而那渡禅,看着李长辞和上官云燕不再行动,放声大笑了两声,并没亲自动手,“这位女施主的法器倒是不少,老衲就看看,等你这道法器破了之后,还能不能再拿出一件!” 似乎想欣赏对方两人走投无路的绝望,渡禅此刻,只站在门口,双手合十,饶有兴趣的看着众铜僧破阵。 李长辞感受着外面破阵的响动,心里也担忧起来。 也不知曹公公的支援什么时候来,这般如此,就算他身上还有法器,也不知能挡那渡禅多久。 金身境修士,可是比他高了两个境界! 不过他好歹还有金裤衩兜底,那可是给皇帝准备的防身之物,想来应是能挡很长一段时间。 “头儿,今晚我们说不定就死在这儿了。” 李长辞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 “” “头儿,反正都要死了,你觉得我除了长得帅,还有没有其他优点?” 闻言,上官云燕睁开眼睛,看着李长辞,神色先是有些奇怪,随即便怒道:“话怎么这般多,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 没想到入锦衣卫第一次办案,就有了性命之危,若是就此身陨,她心有不甘。 “那万一头儿你先死了怎么办?”李长辞笑道。 “,李长辞,你再废话,我马上就让你死!” 心态逐渐失衡,上官云燕似要暴走。 瞧着对方这副样子,李长辞心里点了点头。 是了,这才是大妞的本性嘛 “冷静,头儿,说不定马上曹大人就带人来支援了。” “希望如此。” 见李长辞终于是说了句中听的话,上官云燕神情稍微缓和。 “不过你这法器看样子已然支撑不了多久了,六扇门距离这里不近,大概率是等不到曹大人支援了。” “,尽力便是。” “但曹大人是融魄境强者,若是亲自支援,想来很快就能到此,也不完全没戏。” “能不能闭上嘴?!” 上官云燕暴走了,起身,一把抓住李长辞的衣口,“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把你丢出去!” 感受这对方身上的阵阵幽香,李长辞只呵呵笑道:“冷静,冷静!头儿,你这副样子,如何能自救?要冷静!” 听了李长辞这话,上官云燕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生死之间,她刚才确实没能控制住自身情绪。 看着手中李长辞,只叹了一声,便放下了他。 “那你说说现在怎么办?” 稍微冷静了些,上官云燕瞥了一眼外围疯狂攻击的铜僧,眉头紧锁。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我来之前,其实也准备了几件法器,等你这罗盘破了,应是还能再坚持一会。” 听言,上官云燕顿时一惊,道:“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 “这些事需要问吗?” “还是需要的,谁也不知这事会变成这样,对。”李长辞笑言。 上官云燕此刻虽然很想锤对方一顿,但知道李长辞有后手,心中的焦虑还是减少了几分,只道:“你准备了多少法器?” 她出发之前准备了一件中品法器和一件上品法器,本以为安危无忧,但没想到,这法慧寺,竟是一片藏龙卧虎之地! “不多不多,也就五六件而已。” 若只论防御法器,李长辞还有五幅法器卷轴,一件金裤衩。 这时他也感到庆幸,亏得当初找那欧阳院长多要了几幅,不然,今晚就妥妥折在这儿了。 还有,脑中那狗日的大佬,怎么整日睡的像头猪一样,若是对方能出出手,帮帮忙。 节约几幅卷轴去卖钱该是多香啊 “五六件??” 上官云燕惊了。 她那两件,还是提前预支功勋在萧师姐那里换的。 没想到李长辞,竟然准备了这般多,这小子是哪弄得这些法器? “都是你买的?”最终她还是问道。 “呵呵,头儿,一件法器这般贵,我怎么舍得买?” “那是哪来的?” “是青山书院的欧阳院长给我的。” “青山书院?他为什么会给你?” 说到这,上官云燕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李长辞,你不会是拿那首儒祭小赋换的?” “怎么能说换?是欧阳院长为感激我让他们书院收录,特意赠送给我的。” “” 上官云燕懂了,肯定是这小子,拿那儒祭小赋去特意交换的! 虽她心里有些鄙视,但现在两人的处境,她却又不得不佩服李长辞的先见之明。 不多时,这罗盘化为的光阵愈发暗淡,眼看着,就要被外面铜僧击破。 “两位施主,一会等你们死了,老衲定会为两位施主超度七日,让你们的亡魂安息!” 渡禅见光阵将破,脸露笑容。 他已然有些期待两人濒死时的绝望神色! 就在光阵被击碎的一刹那,众铜僧泛着一阵金光,就朝里面两人袭去。 而李长辞,见这众僧前来,不急不缓,从储物袋掏出了一副卷轴。 翠峰图! 劲气注入,顿时,一座苍翠的山峰虚影横立在两人四围! 那些冲过来的铜僧见状,面容恶狠的就朝虚影击去。 随即,只听“咚咚咚”几声,七八名铜身和尚,尽数被这翠峰虚影弹飞了出去。 落地后,吐血的吐血,骨折的骨折,一片哀嚎。 李长辞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 院长出品,必属精品! 第236章 后背的上官云燕 此时,前方那些和尚,周身皆是恢复到正常体色。 只承翠峰图一击,便尽数破了他们的铜身。 随即,他们带着惧色看向前方翠峰虚影,皆是不敢再上前,只跌跌撞撞回到渡禅处。 “没想到,这位李施主,身上竟还有这般厉害的法器。” 渡禅见此,苍老的双眼有些惊意。 这已然出乎了他的预料。 “既然施主有此法器,那老衲就只有亲自出手了,哈哈!” 笑罢,只见渡禅双手合十,周身金光大放。 浓郁的佛韵围绕在其周围,金身愈发耀眼。 而李长辞这边,上官云燕已然重新盘坐在地上调息。 刚才受了那渡禅一击,其体内已被愿力侵蚀,现在才逐渐感受到伤势的严重。 金身强者,的确可怕,如没有法器防护,只那一道金手印,恐怕就能了结她的性命。 此刻渡禅伸出右掌,顿时一道比之前大上一圈的金手印再次袭来。 李长辞见此,折燕挥舞,道道刀气穿过虚影,就朝那金手印而去。 不过只有行气境的他,即使刀气再强,面对金身境的神通,仍然不能抵挡。 顷刻间,那些刀气便被金手印击散。 这渡禅和尚,竟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得多,金身境的佛门修士,竟恐怖如斯! 只听“砰”的一声,这掌印就击在翠峰虚影之上。 随即这虚影开始猛烈震动,两者僵持一会后,最终同时消散。 没想到,这渡禅只一击,就废掉了他一幅法器卷轴! 李长辞震惊无比。 对付铜骨境修士屡试不爽的法器卷轴,面对金身境的渡禅和尚,竟然只能挡一下? 后天第二境和第三境,差别这么大吗? 没多想,他立即再次掏出一幅卷轴注入劲气。 顿时,一朵青荷虚影就将两人包裹。 青荷图! “哦?施主可真是让老衲惊讶,两位身上有如此多的法器,想来定不是一般人,这样的话老衲就更不能放过二位了!” 渡禅见李长辞又起一件法器,眼神色略显凝重。 不是说他击不破对方的防御,而是这两个年轻人有如此多法器,今夜又闯入他法慧寺地宫。 这明显就是带着意图而来,说不定,就是专门来调查他法慧寺的人! 想到此,渡禅长眉一皱,双手合十,随即又出一掌! 不过这道金色掌印,却是之前那一道要小了几分。 当击在青荷虚影上后,只是令虚影透明了一些,便自行消散。 见此,李长辞心中一震,暗道这老和尚的金手印,看来也不是随意就能出的。 似乎还要蓄力! 这时,他心里顿时有了个计划,与其坐以待毙等对方破阵,不如大胆搏一把! 只见他将剩下的夜峰图,苍松翠柏图和春梅图全数拿了出来,不带犹豫就往三幅卷轴注入劲气。 瞬间,其周围就多出大大小小三道虚影! “头儿!走了!” 看着地上脸色苍白的上官云燕,李长辞有些着急。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时突然就趴窝了? 上官云燕缓缓睁开眼,似有些虚弱,盯着李长辞,神色有些黯淡,只道:“你要能走的话,就先走,我已愿力缠身,难以行动了” 看着对方这副样子,李长辞心道大妞这是要放弃了啊! 想到之前大妞还能暴走的样子,他就有些心神颤动。 神色严肃,李长辞不等对方同意,一把抓住上官云燕就将其背了起来。 “要走也要一起走,大妞啊,你可千万要挺住!” 背起上官云燕,他顶着四道虚影,就朝那渡禅和尚身后通道奔去。 渡禅见此,眼中精光四射。 他没想到,对方竟一次拿出了三件法器! “去!” 又是一道掌印袭来,击在虚影之上,顿时大殿内就是一声巨响。 不过李长辞的脚步没停,也不管对方再使什么神通,背着大妞,一路就往前冲! 看着对方即将来到身前,渡禅目光凝重,不再施展掌印,而是凭借其金身,挥拳就往李长辞虚影攻去。 “砰砰砰”的声响接连响起。 在渡禅金身肉搏之下,片刻间,四道虚影中那青荷虚影就被瓦解。 周围受伤的那些和尚,见连方丈都破不开这人的法器,皆是不敢上前,只远远站在一旁,唯恐两方战斗余波殃及他们。 “好贼子!” 短时间没能破开李长辞虚影,渡禅已全然不顾形象,竟直接骂了出来。 这时李长辞哪还管对方说什么,无视了他,就往出口通道奔去。 很快,他就顶着三道已有些透明的虚影进入通道。 这三道虚影跟着进入后,大小瞬间就压缩到通道大小,不过却更凝练了几分。 不顾后方持续攻击的渡禅,李长辞背着上官云燕,就往地面入口而去! “大妞,撑住啊,马上就要出去了!” 上官云燕此刻,已被渡禅的愿力侵蚀全身,现在已然失去行动能力。 她微微睁开眼,见自己匍匐在李长辞背上,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本是有些苍白的脸颊,这时也难得出现一抹红意。 “到了外面,只要曹大人一到,我们就安全了!” 很快,当周围三道虚影被那渡禅击的接近完全透明时,李长辞冲了出来,来到了之前那处废弃偏殿。 接着,二话不说,就往外奔去。 “贼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渡禅此刻,语气之间已然尽是愤怒。 现在这般情况,已是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没想到这战斗,竟还被这小子拖到了地面之上! 到了这里,战斗的波动很容易惊动旁人,必须尽快解决! 冲出偏殿,李长辞来到大殿外空地之上。 看向天空,明月高悬,他恍惚间竟有一种逃出升天之感。 不过,危急还没解除! 此刻,伴随着渡禅愤怒且持续的进攻,三道虚影已是岌岌可危。 眼看着就要彻底消散! 不多想,李长辞拿出了金裤衩,这个他最后的底牌! 稍微折叠,这金裤衩就被他折成一个双层袖套,默默戴在了大妞手臂上。 大妞伤的比较重,需要重点保护 李长辞说服了自己。 这时三道虚影尽数被渡禅击破,后者放声狂笑:“哈哈!贼小子!你就安心的去!” 虽然费了些力,但能将辞二人诛杀,他此刻已然有些兴奋! 随即,渡禅单手一抬,顿时一道巨大的金印,就朝李长辞二人袭去! 虚弱中的上官云燕,见周围虚影皆破,那金色掌印又是袭来。 眼中,已有股绝望之色。 “李长辞,没想到,我竟会和你死在一起” 上官云燕用尽气力抬起双臂,轻轻挽住了李长辞的脖子。 随即,将头靠在了对方宽阔的肩膀之上。 “头儿,你” 感受这芬芳扑鼻,软玉在背。 李长辞干咳了两声,又咽了咽唾沫。 尼玛这要是没死成,之后会不会被大妞宰了 掌印瞬息即到,突然,上官云燕手臂上的金袖套,顿时如被激活了般,发出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 随即一道巨型光阵徒然降临,将两人罩在了其中。 而那掌印接触光阵的瞬间,就被其尽数震散! 第237章 生死一线 “还有法器?!”渡禅见自己这一击被金色光阵挡住,脸色瞬间变化。 这夜闯地宫的两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呵!呵呵!你们很不错,竟能在老衲的手中抗这般久。”渡禅不怒反笑,“不过,都是徒劳罢了,从进入地宫那一刻开始,你们的结局就注定了!” 说着,渡禅一把扯破身上的袈裟,露出纯金般的肌腱。 金光熠熠,饱满有力。 伴随着佛韵环绕,其身上威势顿时大增。 “老衲也好久没有认真过了,呵呵呵!” 李长辞听见对方的笑声,只觉浑身就是一阵鸡皮疙瘩。 现在的渡禅,哪还有一点得道高僧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副妖魔邪道的嘴脸。 “渡禅大师。”李长辞在金光阵内,将上官云燕轻轻放下,“听闻你作为法慧寺第十九代方丈,以前还是大齐佛门的第一天才,三十五岁就参破金身,不知我说的可有错?” 渡禅闻言目光就是一滞。 “这种时候李施主还有兴致说这个,老衲真是佩服李施主的勇气。”渡禅手上的动作稍停,“不过李施主马上就是个死人了,多说几句也无妨,刚才李施主的话,说的也没错,死在这般强者手下,李施主想来应是无憾了!” 言毕,其双手金光大放,似已蓄力结束一般,霎时一道巨大的金色掌印就脱手而出。 “当!” 掌印击于光阵之上,发出一股震天动地的声响。 其爆发的能量,似将周围空间都震的颤动,让人心神俱裂。 好在,天工宗陈罡所制的金丝软内极为不凡,硬抗对方这道掌印,其光阵仍凝练厚实,暂看不出消散的痕迹。 “不愧是给皇帝订制的保命之物,甚幸啊。” 李长辞见光阵轻易就将对方神通抵挡,心里稍稍有了底。 如此的话,撑到曹公公前来支援,概率又大了很多。 现在不在地宫,对方破阵弄出的响动不小,若是曹公公赶到,定会第一时间前来救援。 看着大妞闭眼坐于一旁,李长辞心里突然就有些担忧。 刚才大妞那般举动,若是今晚平安度过,恐怕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那绝对是一片刀山火海! 摸了摸尚有余香脖子,回想之前大妞抱他的感觉,李长辞默默点了点头。 我这该死的魅力 “李施主这件法器,可谓是法器中的顶尖,看来老衲得费一番功夫了。” 渡禅见对方那金光阵安然如初,老迈的双眼隐露一丝惊色。 这时他更是确定,对方这两人,定是带着特殊目的来他法慧寺! “你不是渡禅?”李长辞突然道,“真正的渡禅,是不是被你们关在地宫下层那个疯子?” 渡禅闻言,又是一惊。 “哈哈,可笑!李施主怕是被吓昏了头了,老衲不是渡禅,谁人又是?既然李施主这般想去西天见佛祖,老衲就不客气了!” 渡禅眼中,这时已然惊怒交加。 片刻间又打出一道巨大金印,且在那掌印飞出之后,整个人猛然跃起,浑身爆发着金光,就朝光阵袭来。 眼中,已然带有疯狂之色! 感受对方情绪急剧变化,李长辞知道他可能猜对了。 其实当他在地宫听闻那疯子的话时,就有了这想法。 一个疯子,完全没必要说假话,而且,其智商也不允许他说谎! “没想到,法慧寺方丈,竟然被你这恶徒囚禁在地宫之下,渡禅,你这般恶毒行径,就不怕遭报应吗?” 疑似真正的渡禅,在那恶臭难闻的牢笼,不知被关了多久。 甚至神智都出了问题。 李长辞想到此,就觉一阵唏嘘。 而阵外的渡禅和尚,已完全不听他言语,只疯狂的攻击光阵,眼中尽是暴戾恶毒之色。 “砰砰砰!” 在渡禅金身强力破击下,金光阵连连震动。 其上的光晕,也随着对方的击打,逐渐暗淡。 即使是顶尖防御法器,在金身境强者的疯狂攻击下,也撑不了多久。 “曹公公怎么还不来?” 距离他发出飞剑传讯,到现在已然过了接近两刻钟了。 虽然从京都出发,马车要赶半个多时辰才到。 但这种时候,他不相信曹公公会去坐马车! 一旁上官云燕脸色微红盘坐在地上,李长辞也不知她能不能感受当前的险境。 反正看上去已经是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了 得想办法! 全数指望别人,不是他风格。 必须自救! “大佬,你快出来啊,别装死了!我要是死了,谁带你去喝饮料啊!” 默默叫喊,但却是无一丝回应。 该死的大佬! 关键时刻,没见到他发挥一点作用,除了在那独孤破天面前装了个逼外,整天就知道吸吸吸 毫无卵用。 翻看储物袋,铁鳞刀? 废铁。 游龙金豪? 更废。 缚魂绳,摄魂铃? 用都不会用。 这是浮仙令! 意外之喜。 这东西安静躺在他的储物袋,都快被他遗忘了。 见其微光环绕,极为不凡的样子。 李长辞心中有了一股期待。 那个算命老道,凭现在李长辞的眼界看,至少也是个如欧阳朝闻那般境界的高手。 有希望! 拿出浮仙令,握在了手中。 丝丝冰凉,极尽柔滑。 尝试着往里注入劲气,但这浮仙令似乎就如一个黑洞般,无论他注入多少,都没有一丝变化。 “到底怎么用?” 摸来摸去,还是搞不明白怎么使。 “难道和这金裤衩一样,遇到致命危险会自动激活?” 李长辞默默将其握在了手中。 若是大佬不出手,这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给我破!!” 外边的渡禅,此刻全力一挥击。 顿时已暗淡透明的光阵就如玻璃一般碎裂开来。 随后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在四周,而大妞手臂上的金袖套,也光华尽失。 “哈哈哈!受死!” 渡禅双目赤红,不做停留,挥动金光闪烁的手臂,就朝李长辞两人袭去。 后者见状,神经已然紧绷到了极致,手握浮仙令的右手已满是汗津。 生死就赌这一把了! “金刚童子功!”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瞬息而至。 小鸭嗓,金丝甲。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之人,李长辞都快哭了。 曹公公,你怎么才来啊! 第238章 曹公公驾到 曹公公此刻,周身包裹在白色光罩内。 那渡禅的金身击在其上,顿时就被震飞了出去。 “李捕头,幸是咱家赶上了,没想到这法慧寺竟还这般危险,呵呵!” 看着挡在身前,面红如婴的曹公公,李长辞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曹大人,你要是再晚来一步,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卡着点来? 就不能提前个几分钟嘛! 差点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李捕头莫怪,咱家已是甩开那帮小家伙,亲自赶来了,后面那些人,可能还要一刻才到。” “,那就多谢曹大人了” 毕竟以后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李长辞也不好反驳。 收回浮仙令,看了看一旁的大妞。 头皮有些麻,大妞啊大妞,这下曹公公来了,可就死不成了 对方盘坐在地上,眼睛紧闭,似乎察觉到曹公公到来,水灵灵的睫毛微微颤动。 “你是谁?!” 渡禅在远处稳住身形,盯着突然到来之人,眼中有些惊讶。 那光罩魂力交融,对方显然是融魄境的武者! “你就是方丈渡禅?” 曹公公面容带笑,似乎对那浑身金光的渡禅毫无惧意,“金身境修到这般境界,竟还对这两个小家伙动手,咱家都替你害臊。” “曹大人,这人是假方丈,真的渡禅,被他们关在了地宫之下,还有,兖州赈灾银也在下面” 李长辞快速将调查结果给曹公公说了一番。 对方听言,眼神难得有些凝重之色,随即笑道:“劳烦李捕头了,这一次,李捕头和上官百户,当居首功,等咱家先收拾了这和尚,就去查看。” “你们果然是朝廷之人!” 听到两人对话,那渡禅眼神赤红,面容有些扭曲。 在之前他本就有些猜测,现在确认,心中惊愤交替。 “呵呵!不管你是真渡禅还是假渡禅,既然咱家到了,就乖乖投降,说不定圣上开恩,你还能在牢里和那司徒化见最后一面!” 曹公公说罢,周身劲气游走,丝丝纯白的光点就从其体内射出,在其周围形成了一道凝练的光罩。 渡禅见此,嘴角咧开,怒极反笑道:“投降?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什么时候一个太监也敢和我这般说话?哈哈!” “呵呵呵!看来你应该就是假渡禅了,嘴巴竟比那茅坑还臭,本来咱家还想给你留一个机会,现在嘛,咱家只想带你的尸体回去!” 曹公公说完,顿时飞身而出,顶着极白光罩,朝那渡禅击去。 对方见人来袭,双手合十,随即一掌击出,顿时一道巨大的掌印出现在前方。 “轰”的一声巨响。 那金色掌印瞬间就被曹公公击散,后者飞身而过,继续朝渡禅而去。 “咱家练了六十年的童子功,岂是你这小小手印能挡?呵呵!” 见掌印无效,渡禅双目一沉,随即口念佛经,裸露的上半身顷刻金光闪耀。 “阁下就是六扇门的曹桂芳,没想到今日竟有六扇门神捕来我寺,看来不将诸位杀个干净,是不行了!哈哈!” 之后双腿一动,就朝来曹公公而来。 霎时,两人就在空中战至一团。 李长辞抬头望去,只见一金一白这时已到偏殿瓦砾之上。 两人没用什么花哨的手段,只你一拳我一拳的对轰,声音之响,动静之大,贯穿整个法慧寺。 不远处,几个和尚可能因为之前的动静,被吸引而来。 当他们见到屋顶赤着上身的渡禅时,皆面露惊恐之色。 方丈方丈竟在和人斗法?!! 感受屋顶两人声势迅猛,余波不断。 这几个和尚哪还敢在此久留,立即一溜烟的跑回房间,锁住了门窗。 这些东西,不是他们能看的! 之前被李长辞法器卷轴击伤的几名僧人此刻也出现在偏殿外,看着屋顶缠斗的二人,众僧皆是面露惧色,完全不敢上去帮忙。 李长辞和这几名僧人对视了一眼,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无视,互不理会 现在这情况,他觉得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为好,毕竟上面两人阵仗太大,误伤到他就不好了。 再说万一曹公公不敌,也能立刻跑路。 当然,他不是不相信曹公公,只是为了预防万一 “头儿,还能动不?” 李长辞看了看一旁上官云燕。 后者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不能动,那我就帮你了,现在情况不明朗,咱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为好,万一曹大人不行了,也方便立即下山。” 见对方没反应,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背起大妞,就朝法慧寺山门跑去。 到了山门口,找了处邻近的大殿,就将大妞放下。 “你先休息,我到门外看看。” 说完,李长辞来到殿门外,就看向远处战斗的二人。 而上官云燕,此刻突然睁开眼,看着殿外的李长辞,眼中微光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秃驴,没想到你这金身倒还挺硬,再接咱家一拳!” 偏殿上方,曹公公带着丝丝白光的拳头朝渡禅轰去。 对方没来得及躲闪,这一拳,正中胸口。 “砰”的一声,那渡禅整个人被击入殿内,而屋顶,赫然出现一个大洞! “佛门金身,不过如此,呵呵!” 立于屋脊之上,曹公公含笑而道。 “你该死!” 渡禅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偏殿,激出阵阵回声。 “哦?那你想怎么让咱家死?老秃驴,其实我六扇门早就盯上你法慧寺了,一群假和尚,整日干这偷鸡摸狗之事,连赈灾银都敢吞,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区区太监,不知死活。” 渡禅一个飞身,顶破屋顶,落到了曹公公对面。 砖瓦飞溅。 “不知皇帝老儿失去一位神捕,会不会伤心嘿嘿” 突然,渡禅莫名笑了,笑的极度诡异。 周身金光,此刻徒然消失,就连那金身,也退了下来。 “要投降了?” 曹公公虽嘴上这般说,但眼神,却有些异样。 “投降?嘿嘿你说呢?” 突然,渡禅身前,出现了一张乳白的书页。 这书页与普通信纸大小相仿,飘在渡禅前方,泛着幽幽紫光。 曹公公见后,先是有些疑惑,随即猛然一惊。 “这是天魔九页?!” 第239章 天魔九页 “你竟然有天魔九页?!” 曹公公刚才的从容逐渐消失,本就尖细的嗓调又拔高了几个度。 天魔九页,大齐西北方魔国所出,乃是上任魔君夜夕飞升时遗留之物。 顾名思义,天魔九页共有九张,传言说其中记录着夜夕修炼之要理,集齐九张,便能得到夜夕魔君传承,统领魔国。 不过,现如今还没人能集齐九张魔页,且经历几百年明争暗夺后,这九页魔纸已然散落各地。 其中,魔国魔都现存最多,有四张魔页,大齐皇宫宝库存有一张,南疆诸国之首南瞻国也供奉一张。 这六张魔页,有官方背书,基本不会有错。 而剩下的三页,却是没有确切的说法,流传那西域十六国和北方胡部百年前出现过魔页身影,不过见得人不多,很快便没了消息。 故到如今,这剩下的三张魔页,对天下修士来说,几乎就是一个迷。 其它国家还好,但魔国作为最想得到魔页的国家,几百年间屡次向大齐和南瞻派遣特使,索要魔页。 甚至为此,还发动过好几次战争。 但结果,并无什么卵用,两个国家,就是不给。 至于原因,并非贪图魔页神异,而是有其它考量。 按照大齐已故太上皇的说法,鬼知道他魔国到底有多少张魔页,说不定还偷偷藏了几张。 要是我们就这么交出来,等他魔国筹齐九张,又出一个夜夕那样的杀才,我大齐不知要死多少人。 不给,打死都不给! 就给我好好在皇宫放着! 于是,魔国百年间,和大齐的关系一直处于冷战状态,双方不派什么特使,也不通什么商贸,就这么屯兵在边境,天天干瞪眼 渡禅此刻站在房顶,控制这魔页在其身边环绕。 “哈哈哈!本来也不打算用它,但怎晓得你这太监倒是有几分实力,不过,等你们都死了,自然也就无人知道此事了。” 那魔页飞了几圈,紫光大方,之后页身一转,就贴在了渡禅裸露的后背。 刚一附着,就见魔页四角嵌入血肉,与其肉身合为一体。 渡禅面目变得狰狞,身躯四肢突然发出“咯咯”声响,彷如骨头断裂重组一般。 他周身肌腱紫光环绕,在体内无数声响下,陡然膨胀开来,直到其身躯比原先足足高了五六分,响动才逐渐停下。 这时,渡禅身体健硕无比,就像一只绝世凶物般,肌肉虬结,恐怖异常。 双眼也愈加赤红,伴随着妖异紫晕,想来任何一个小朋友看了,都会成为童年阴影! “太监,你说说,想怎么死?”渡禅狞笑道。 曹公公看着对面变化,眼神至始至终透露着震惊。 他知道魔页的神异,当初在皇宫任职时,也是见过这东西。 只是没想到,这般珍贵的天魔九页,竟会在他京兆府法慧寺方丈身上出现! 不对,这人,也不是那个什么渡禅! 伴随着身躯膨胀,对方面部似乎也出现了些许不同。 额头更高,鼻子更挺,比之前的脸门,轮廓更分明一些。 这是西域人的特征! “既然不说话,那贫僧就帮你选择一个怎样?哈哈!”渡禅挥舞巨臂,掀起的风障声此起彼伏。 “你到底是谁?” 曹公公一瞬间,似乎就有了想逃的冲动,但下方李长辞和上官云燕正看着,就这么被吓跑,不符合他神捕身份。 而且后方跟进的六扇门大部队就要到来,若是他这个神捕走了,这西域魔人,说不定就要大开杀戒。 再撑一会,等萧千户到来,就算对面有魔页加持,也不足为惧。 “我是谁?既然你都看到了,给你说了也无妨,贫僧修罗,是西域罗刹国国师,记住,你是死在罗刹国修罗手中,哈哈!” 叫修罗的和尚肌肉暴涨,脚下瓦片飞硕,一个踏步就朝曹公公脸门轰去。 势如巨兽,恐怖绝伦。 “我金刚童子功啊!!” 见对方势大,曹公公放声尖叫,仿佛使出了全身气力,举起双手准备硬抗对方这一击。 不过面对拥有魔页附身的修罗,他明显不敌。 砰一声响。 一团白影就猛然倒飞了出去,如流星般跌落寺外山腰之上,击断了无数林木。 “哈哈哈哈哈!!” 修罗紫光环绕,不给对方一丝喘息机会,整个人飞奔而出,一步几十丈,跃过寺院围墙,就朝那白光坠落之地杀去。 紧接着,又是数道轰击声从树林传来 上方的情景,尽数被远处大殿外的李长辞看了个清楚。 “我滴妈呀,说什么什么来,曹公公,不行了啊” 回到殿内,他赶紧将大妞抗在肩上,来到寺庙山门前,一跃就出了山门。 “头儿,曹大人也不是那和尚的对手,没想到那和尚还有底牌,曹大人是融魄境武者,想来应是无事,咱们还是先走。” 上官云燕不回应,李长辞就默认为她同意了。 他跑的很快,脚上劲气凝聚,几个呼吸就来到山下。 这时,白天还人满为患的集市,此刻已无一人。 不多想,扛着大妞,就奔往京都的官道而去。 京都有天工宗和书院大佬坐镇,料想那和尚就是再厉害也不敢前往。 这时,李长辞突然对那曹公公有了一丝丝愧疚,别人好歹也是救了他性命,就这么走了,他良心有点过不去。 他一直自问是个很有良心的人! 但,好像就算他留下来,也帮不了曹公公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托别人后腿,让其有所顾忌。 对,就不留下拖累曹公公了 李长辞又说服了自己。 刚上官道,只见前方一大队人骑马而来,手里还有火把。 “前方何人?” 前面一骑马之人,见李长辞奔来,随即喊道。 停下脚步,后者借着火光看了看这一队人马,那说话之人身着紫黑官衣,膀大腰圆。 而其身后众人,皆是一袭红黑差服。 是六扇门的人! “大人,自己人!在下清河捕头李长辞!” 第240章 又见萧云雀 “清河捕头?哦!原来是李捕头!李捕头,你怎么不在法慧寺?曹大人已先我们赶去法慧寺了。” 前方三名紫衣跳下马,其中膀大腰圆那位,走到李长辞跟前,有些疑惑的道。 “几位大人有所不知,我肩上这位是锦衣卫百户上官云燕,在这次调查中受了伤,急需医治,我正准备带她去找大夫。” 临阵脱逃,李长辞当然不会承认。 这要是被坐实了,紫衣什么的官位估计也就泡汤了,得想个周全的理由。 幸好大妞是受伤了啊,正好搪塞一番,“曹大人已经到寺内了,那法慧寺方丈就是藏匿赈灾银的主谋” 李长辞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二。 不过鉴于当前环境,他只说了说法慧寺藏匿灾银的事,其它的暂时未提。 “这法慧寺,真是一群无法无天之徒!竟还真敢做的出来!” 膀大腰圆的紫衣听后,怒喝了两声。 待平静一些,才道:“李捕头,见怪见怪!有些激动,还未介绍,我叫朱群,是六扇门的紫衣,这位两位是刘一阳刘捕头和陈金陈捕头。” 顺着朱群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旁站着两人,头发花白,年纪有些大的刘一阳。 年轻,模样有几分俊朗的陈金。 “见过两位大人。”李长辞点头道。 紫衣刘一阳抱拳:“不必多礼,李捕头名传京都,我等已是早有听闻。” 陈金也跟着拱了拱手。 朱群这时抚着肚子笑道:“既然曹大人到了,想来那法慧寺的众僧这会已经伏法了,李捕头此次,可是又为我六扇门立了一功,想来不久,就要成为同僚了,哈哈。” 对于李长辞,朱群之前已然打听过了,是曹大人欣赏的人,且还给其许了紫衣之位。 见对方有说有笑,李长辞心里叹了口气。 曹公公正在山上被虐,这几人若是知道,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呵呵,朱大人说笑了,还是等灾银案破了再说!”李长辞笑道,“那就不打扰几位大人查案了,上官百户伤势也不轻,我就先告辞了。” “也好,救人要紧,就不多唠叨了,李捕头好走!” 点了点头,扛着上官云燕,李长辞别过了众人。 而六扇门一行,则在三名紫衣的带领下,继续朝法慧寺赶去。 临行时,对方还送了匹快马,他也没拒绝。 站在远处牵着马,李长辞看着远去的人群,心里默哀了两秒钟。 不是李长辞不给他们说法慧寺里的危险,而是这事现在不好说,主要是说多了,大家都以为他是被吓跑的就不好了。 不过六扇门的紫衣几乎都是后天第二境出体境的武道强者,甚至听闻还有炼气的高手。 三名紫衣若是去了法慧寺帮忙,那曹公公的压力肯定也会小一些。 拉他们当垫背? 不可能,他李长辞不可能有这种想法! 对方可还送了马给他呢! 再说大妞的伤势的确有些紧急,还是什么愿力在作怪。 对愿力他现在虽不太懂,但一听就知是个麻烦东西,还是先回京都找人看看再说。 毕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人,还有些亲戚关系,怎么都要帮一下。 而且,之前对方都那样了,该懂的不该懂的他都懂了,血肉之躯的李长辞也不是无动于衷。 不然,还是个男人吗? 二人同乘在官道,以马匹的脚力,到京都只需不到半个时辰。 但别过六扇门众人没走多远,突然前方又是一队人马。 不过这次人不多,只有十几名骑马的青绿差服之人,带头的是一身着虎服的刀疤大汉。 在他们中间,有一辆精致小巧的锦绣马车。 赵三刀?! 李长辞一眼就认出了中间那刀疤壮汉。 “赵大人!”李长辞挥了挥手。 见前方来人,赵三刀眯眼一看,随即目露惊色。 “李长辞?”确认了来人身份,他翻身下马,“你不在寺内,怎么在这?” 见这一队人马竟是锦衣卫,李长辞也下了马,只道:“你们上官百户快不行了,我这不是想着先带他回京都疗伤嘛。” 有受伤的大妞打底,临阵脱逃之责定然安不到他李长辞头上,稳妥。 “上官百户?” 见马匹之上,正是脸色苍白的上官云燕,赵三刀脸色微变。 他今天本准备与柳长鸣深夜潜入金吾卫大营,不过还没开始,就收到萧云雀传讯,让他暂时停手,先去法慧寺。 故只留下柳长鸣在金吾卫大营周边驻守,他一人一骑就往法慧寺而去。 刚才不久,才在路上碰到萧云雀一行。 “云燕妹妹怎么了?”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拉开一角,露出了一张如桃花般美艳的面容。 “见过萧大人!”李长辞见车上竟是萧云雀,连忙抱拳。 “说了要喊师姐的。” “见过萧师姐!” “这就对了,快把云燕妹妹扶上来,有那两件法器,还能受这般重的伤,那法慧寺恐怕水不浅啊。” 岂止是水不浅,现在连曹神捕都快被打死了! 不过大婶你这是怎么回事? 感情还真是坐马车来查案啊! 槽点很多,但李长辞也不在意了,扶下上官云燕,就上了马车。 入内,身着大红飞鱼服的萧云雀坐在一侧,李长辞将大妞扶了过去。 “萧师姐,你也是来法慧寺查案的?”李长辞已有所猜测,不过锦衣卫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曹大人给我发过飞剑了,既然灾银有了下落,我锦衣卫自然也是要来的。”萧云雀将上官云燕轻放在座位,“内伤不严重,休息一两日便能好,只是愿力有些麻烦。” “萧师姐,佛门愿力到底是什么?” 李长辞知道武者修劲气,到了融魄境也会修魂力。 炼气者则是元气,至于佛门,修的应就是这愿力了。 一只手搭在了上官云燕肩膀之上,萧云雀笑道:“佛门修士,到了后天第三境金身境后,就会初步掌握众生愿力的使用法门。” 说着,其手掌之上,闪出阵阵微光,“众生愿力,也是佛门香火之力,汇聚于百姓供奉的殿堂之上,佛门高手将其炼化后,可用来对敌,其霸道刚劲,入体后若不及时驱除,五脏六腑都会受其侵蚀,有性命之忧。” 一缕缕淡黄色的丝线,在上官云燕肩膀出现,与萧云雀手中柔和白光相融后,渐渐消散于无形。 “好了,幸得及时,再晚几个时辰,就要落下病根了。” 萧云雀又从储物袋拿出了颗白色药丸,给上官云燕服了下去。 “云燕妹妹,感觉怎么样?” 上官云燕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坐在侧边,感受到体内愿力消失,立即运转劲气。 气过周天,没有愿力侵蚀,其伤势才逐渐恢复了过来。 “多谢萧师姐。” 虽然之前不能动弹,但其神识一直清醒,故也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没事就好,这次找到灾银,云燕妹妹和李捕头可是头功,到时候上奏陛下,陛下定是会大加赏赐,呵呵。”萧云雀笑面如花。 听到这话,上官云燕看了看对面的李长辞。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微波流转,神色复杂。 心里思绪万千,她竟难得有种心神不定之感 第241章 马车小谈 上官云燕坐在萧云雀一侧,想到自己之前在李长辞背上那般举动,白皙的面庞就有些发烫。 纤细手心里,已有汗丝渗出。 不过做了几年的捕头,现在又是锦衣卫百户,强大的自控和理智,最终还是让其走出了内心桎梏。 正襟危坐,轻声对萧云雀道:“都是萧师姐的功劳,萧师姐相赠法器,又救了云燕的性命,要论功劳,也该是萧师姐最大才是。” 至于李长辞,她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似乎之前在法慧寺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般。 上官云燕内心也是这般暗示自己,就当之前那些事,没发生就好 “呵呵,云燕妹妹就不必谦虚了,这一次我只是个局外人罢了。”萧云雀看了看李长辞,美眸微动,“还是要谢谢李捕头,若不是李捕头深夜送你到我身边,你这伤势拖下去可就难办了。” “李捕头,这次麻烦你了,云燕妹妹,你也和李捕头道个谢。” 萧云雀见上官云燕恢复过来后,和送她来的李长辞完全没什么交流,甚至连眼神都不怎么对视。 故饶有兴致的眨了眨眼,略带期待等上官云燕说话。 李长辞已经看出了萧大婶眼里八卦之色,且一双桃花眼来回看着他二人,眼中那好奇心已快藏不住,活脱脱一副准备吃瓜的模样。 “萧师姐言重了,我与上官百户从小就相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上官百户之前对敌用掉两件法器,且还将我护在其中,哪还需提这微末小事。” 对面上官云燕迟迟没开口,李长辞先一步化解了现场尴尬。 不过大婶是怎么回事? 这是来办案的吗? 怎么会对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么在意,差评! “呵呵,云燕妹妹有李捕头这样的搭档,真是甚幸。” 萧云雀看上官云燕一言不发,眼眸只含笑而动,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不过云燕妹妹这次法慧寺调查,竟将两件法器尽数用出,且还遭愿力侵蚀,想来这一次任务不容易。” 见萧云雀开始说正事,上官云燕眉头才有所舒展,立即正色道:“萧师姐,属下这次调查发现法慧寺内不仅藏匿赈灾银,且还有无数珠宝财物,还有” 上官云燕说起案情,终于是恢复了之前那严谨冷漠的模样。 接下来,她将之前法慧寺发生的事,尽数给萧云雀汇报了一番。 其中自然也将她和李长辞联手对付渡禅和尚的事说了一遍,一直说到曹大人到来才停止。 不过关于李长辞背她闯关之事,却一字不提,似乎完全没发生般,只道两人最后凭借李长辞的法器卷轴,合力突围地宫,到了寺庙之上。 李长辞在一旁听得如此,心里也只哂笑了两声,并不在意。 萧云雀秀眉微皱,已没了调笑心思,眼中闪过些许凝重之色,道:“这法慧寺竟藏得这般深,幸是曹大人及时赶到,若是不然,你们两人今晚凶多吉少了。” “没想到李捕头身上带了这般多的法器,也是万幸。” 萧云雀有些自责,上官云燕毕竟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这一次灾银案也是她极力推荐的。 对方第一个任务,就让其身陷险境,差点丢了性命,她这个做师姐的,太不称职了。 “萧师姐,曹大人目前在法慧寺独自对战渡禅,咱们还是抓紧去帮忙,上官百户还不知,那和尚后面又使出了些奇异神通,若是去晚了,曹大人可能会很被动。” 既然大妞的伤势已然治好,李长辞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再跑路了。 不过现在萧大婶来了,前面还有三位紫衣支援,料想那变身后的渡禅再厉害,也敌不过如此多高手围攻。 现在赶紧去法慧寺支援才是首关要紧的事。 “哦?那和尚连曹大人都对付不了?”萧云雀眼带疑惑。 “临走时,曹大人有些吃力。” 李长辞不能把曹公公说的太拉胯,毕竟他以后也是要入六扇门的。 萧云雀见对方表情严肃,不像是夸大,于是打开轿帘,对窗外赵三刀道:“赵百户,加快些脚步。” 千户大人亲自督促,赵三刀连忙抱手道:“是!千户大人!” 赵三刀亲自催促四周锦衣卫,千户大人命令,这些锦衣卫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立即挥鞭执马。 众多马匹长嘶一声,马蹄急促,一队人马就往法慧寺加速而去。 “萧师姐,我看那和尚最后似乎用了件秘宝,似乎实力大增,曹公公虽然神勇,但也保不准会被那和尚跑掉。”李长辞缓缓道,“不如萧师姐先行赶去,和曹大人会和,先将那妖僧拿下,这样一来,这灾银案,萧师姐自然功不可没。” 萧云雀盯着这般说辞的李长辞,眼露异色道:“李捕头,法慧寺的情况是否异常危急?” 见对方似是猜到了些什么,李长辞道:“算是比较危急。” 那渡禅在偏殿房顶所用的那张发出奇异紫光的书页,李长辞印象很深,能使一个人的体貌变得如巨兽一般,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法器。 这时他在心中又为曹公公祈祷了一番。 也许是听出了李长辞话里的担忧,萧云雀似在安慰道:“李捕头也不太太过担心,曹大人一身修为深藏不露,又有数件重宝傍身,只要那渡禅还是后天境界,曹大人自然是相安无事的。” “再说这案子是六扇门主办,既然曹大人到了,我锦衣卫也不好这时候去抢功劳,不过李捕头的好意,我还是明白。” 你明白个毛线 李长辞心里吐槽,他那金裤衩就是上品法器中的顶尖,普通状态下的渡禅是能抗一会,但若是变身之后的渡禅,恐怕一击就破。 要拿下渡禅,还得萧大婶一起才有把握。 这时李长辞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既然萧师姐这般说,曹大人拿下那和尚应是没有问题,不过那妖僧的秘宝也是不凡,好像叫天魔九页,不知萧师姐可有听过?” 从曹公公见到书页吃惊的样子,李长辞就知道那东西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能让萧大婶感兴趣。 一听天魔九页四个字,萧云雀整个人呆滞了一刻,随后双眸精光四溢:“天魔九页?!” 李长辞点了点头。 “李捕头为何不早说,没想到那和尚竟有此物。” 不等李长辞回答,萧云雀立即起身,走到车门口,“我先去会会那和尚,你们随后赶来便是。” 说罢,萧云雀周身光华流转,飞身而出,整个人就朝半空跃去,只一个呼吸间,便不见了身影。 李长辞默默点了点头,看萧大婶的急切模样,那天魔九页,果然不是普通法器啊 第242章 不一样的上官云燕 萧云雀走后,赵三刀眼带些许惊色,似乎感到这次任务不同寻常之处,立即又催促了众人一番,朝目的地疾行。 “上官百户,那法慧寺到底出了什么状况?”骑马靠近轿帘,赵三刀问道。 “法慧寺藏匿灾银,方丈带头拒捕,赵大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上官云燕没多说,也没提那天魔九页的事,这些东西,她知道定是牵扯极大。 “带头拒捕?!上官百户莫非就是被他们打伤的?” “嗯,法慧寺方丈的修为已是到了金身境。” 赵三刀粗眉一皱,佛门金身境?! 没想到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法慧寺,竟然连金身境的强者都有! 难怪萧大人会提前赶去帮忙,那六扇门面对一众修为高深的和尚,看来是有些棘手了。 念此,赵三刀执鞭又抽打了马身几下,呵斥四周锦衣卫,再加速前行。 马车内。 上官云燕和李长辞,就这么相对而坐,气氛略显尴尬。 之前有萧云雀调和,上官云燕还能显得神色如常,行为还算自然,现在与李长辞独乘一轿,之前那股拘促油然而生。 “头儿,你的伤没事了?” 李长辞打破了车厢内的安静,一直不说话,算什么样子 上官云燕俏眉一动,脸色变得不自然,只轻声道:“无碍了。” “那就好,头儿,你是没见着当时的凶险,那和尚用了那天魔九页后,实力大增,曹大人都被其一拳击飞,若是萧师姐晚去一会,曹大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李长辞换了个话题。 现在这情形,再说回之前的事,只会让气氛更加糟糕。 上官云燕没有接话,凤眼微光糜动,随后目光变得坚毅,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开口道:“李长辞,这次多谢你救我出来。” 李长辞听言一愣。 大妞这是在感谢自己? 对方的性格,他从小看到大,活了这么久,少有谢字从她嘴里出口。 能让她当面道谢,李长辞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到对方能这般轻易就如此。 “头儿,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家老爷子的徒弟,又助我做了清河捕头之位,再说咱们也算半个亲戚,哪能就这么看着你被那和尚打死,哈哈!” 说话间李长辞爽朗的笑了两声,意思就是这都是他该做的。 这一次他还是满意大妞态度的,想到之前在衙门那次,对方被寇天雄打伤,也是他最后出手相救。 不过当时换来的却是大妞的劲气入体。 大妞这些时日,有长进了啊 “不过,有些事我还是要说清楚。” 上官云燕目光已然恢复沉稳,整个人似乎又回到之前那冷若如霜的姿态,“我当时被愿力侵蚀,头脑有些不清,行为也有些不受控制” “所以,希望你不要想多了,当时我一些行为,只是愿力侵蚀的后遗症,并不是我自己的本来意愿,李长辞,你明不明白?” 李长辞呵呵一笑。 大妞啊大妞,命保住了,就要不认账了,还找了个这么充足的理由。 不愧是锦衣卫百户啊。 “当然,头儿放心,萧大人刚才说过那愿力入体的危险,这些,我都懂的。”李长辞笑然,“之前头儿对我勒脖子趴肩膀的这些小事,自然也是那愿力惹得祸,放心,我不会介意的。” 哼哼 想就这么撇清干系,他李长辞又不想同意了。 平日对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大姐大的样子,现在出了糗,这不乘机抓着把柄,狠狠治疗一番,更待何时? “你” 上官云燕白皙的面庞又是升起一丝红晕,她没想到对方这般无赖,竟将那事直接说了出来。 银牙紧咬,目露愤色。 “这都是那愿力影响的,李长辞,我不准你再说这事!” “呵呵,好好,头儿,我不说就是了,都说了这没什么,是那和尚惹的事,放心,我不再提就是了。” 内心哂笑。 见大妞又有些要暴走的样子,李长辞还是暂且将这事寄存。 等以后哪天大妞找他麻烦,直接就送上一记暴击! 不错,大妞,应是拿捏住了。 上官云燕情绪逐渐平稳了下来,不过看着对方,眼中还是有丝丝幽怨。 这时她注意到了手臂之上,缠有一金丝做的袖套,将其取下,摸在手中细腻光滑,“这是你最后那件法器?” 上官云燕回想到最后一刻,李长辞给她戴上了这东西,才使得二人得以保全。 “嗯,天工宗锻造门魁首,陈罡兄弟送我的,头儿,摸着不错,这可是一件顶级防御法器。”李长辞看着大妞,眼中有些笑意,“本来这法器是给陛下他老人家准备的,陈兄与我一见如故,就赠与我了。” 陈罡还是老道啊,金裤衩折成袖套,连大妞都看不出端倪。 “锻造门魁首?看来这些时日你和天工宗走得很近。” 上官云燕知道李长辞和天工宗有些关系,只是没想到会给对方接连送法器,之前那直刀法器是,现在又是这袖套。 “谈不上近,只是以前看过一些奇闻异录,上面的内容正符合他们的胃口,有些愉快的交流罢了。” 上官云燕有些不信。 只是些许交流,就能得天工宗赠宝? 她奇怪的看着李长辞,这一次,为了查案,对方接连使了五张卷轴法器,又拿出了天工宗宝物。 只是一个清河捕头,现在的底蕴,他感觉就是比起萧师姐也不逞多让。 对方身上,肯定是有些秘密。 不过她也没追问,这些事,不好说开。 “这东西真是袖套?” 金丝袖套拿在手中,上官云燕一开始还有些感触。 对方在那紧急时刻,第一时间竟将这宝物戴在了她身上,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不过只触了两下,这袖套竟自动翻转开来,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李长辞呵呵一笑,起身将其拿了过来,“头儿不用在意这些,只要能救命,管他是什么样子。” 快速将其收回了储物袋。 上官云燕最后见那金丝袖套的模样,两个袖洞左右平齐而放,心里突然感到一丝异样。 想起清河县一些在街上跑闹,不穿外裤的孩童,上官云燕脸色瞬时如冰般凝固。 “李长辞!!!!” 站起身,双眼若火山爆发! “头儿,冷静,听我说,这东西是新的,还没人穿过!” 第243章 萧云雀赶到 法慧寺,空中爆发无数轰鸣。 轰鸣声过,一处金殿之上,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其中一人周身紫光浮动,赤裸上身,其上条条纹路凸显的肌腱骇人心魄。 而另一人,披头散发,嘴角有丝丝凝结的血迹,身边一金一白两件法器环绕,散发出阵阵异光。 两人正是修罗和尚和神捕曹公公。 “哈哈,太监,没想到你身上法器还挺多,不过这应是你最后两件了,等这两件法器用光,贫僧看你还怎么抵挡!” 修罗咧嘴一笑,笑声穿过云层,直达天顶。 曹公公眼神带着些许焦急之色,刚才那一战,他已将金刚童子功发挥到极致,且还用废了五六件法器,却始终没能抗下对方攻势。 若是锦衣卫那萧云雀再不来,他也只得暂且逃命了。 “好贼子,你法慧寺的所作所为,我朝廷已然知晓,就算今日拿不下你,这大齐无边疆土,也没有一寸地方能让你容身!” 曹公公面露凝重,全然已无了之前那股雍容尊贵之气。 天魔九页现世,若消息传了出去,魔国之众,定是又会来大齐袭扰。 若能将此人拿下,暗中扣押那天魔九页,对大齐来说,是至关要紧之事。 只不过对方仗魔页神异,修为已是到了后天第三境巅峰,要想将此人拿下,朝廷之内除非侯爷亲临,不然,极其困难! “哈哈,等你死了,又有谁见过我的真身?到时候我再随意变化一人,恐怕你朝廷就算掘地三尺,又能如何找到贫僧?到时候换家寺庙,贫僧又能做一寺方丈。太监,你能奈我何?哈哈!” 修罗哈哈大笑,眼神中满是藐视之色,看着曹公公,似乎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你气死咱家了!” 曹公公无能狂怒,对方这般嚣张,却奈何不得。 而只要他一离去,下方那一队赶来的六扇门,铁定是成了妖僧手中的鱼肉。 曹公公恨啊 对了,怎么没看到李长辞那小子,也不知躲哪里去了! 这小子还是侯爷看中的人,若是他一走,今晚被这妖僧杀害,回去定然会面对侯爷的问责。 “死,等你死了,下方那些人,都会来给你陪葬,哈哈!” 紫光大方,修罗脚踏殿脊,顿时金石纷飞,整个人暴射而出,举起拳头就往曹公公袭去。 后者运转劲气,周身又浮现出一层白色光罩,伴随着金白两件法器环绕,顷刻间摆出无敌防御之态。 “砰”一声巨响,那金色葫芦状法器,其上裂纹骤生,没撑过一个呼吸,就化作无数金点爆裂开来。 曹公公白眉紧皱,眼含惧色,若再如此下去,不光下方众人难保,就是他也难逃毒手了! 凭借凝练的金刚童子功和最后一件法器,曹公公勉强接住了对方的攻势,随后紫白之芒照耀整个寺庙,一时间,竟盖过了月光,声势铺天动地。 “朱大人,我等真不去帮忙吗?” 须发花白的刘一阳,站在两位紫衣之旁,脸上挂满焦急。 “唉,陈捕头,你没看连曹公公都不敌那妖物吗?就是我们三个一起上,恐怕瞬间就会被击杀。强行上去,不仅帮不了什么忙,说不定还会让曹大人有所顾虑” 大腹便便的朱群脸色青白,眼神中,也尽是忧虑之色。 没想到,这法慧寺竟是这般情景! 那清河县的李捕头怎么回事? 都这样了,当初见面怎么也不提一声,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啊 三名紫衣在外,一众赤衣捕快尽数躲在附近的金殿内,无一人敢出来观战。 他们赤衣捕快,其中还有些人靠着家中关系才进的六扇门,就是连后天第一境行气境都没达到,只躲在里处,瑟瑟发抖。 刚进法慧寺那时还意气风发,准备抄寺吃肉。 结果,哪晓得天上战斗如神魔一般,差点没把他们屎吓出来! 殿外,朱群眯眼看着上方战斗,额头冷汗丝丝,急的来回走动。 “怎么办怎么办曹大人感觉快不行了” 口中喃喃,一个劲儿的自语,却是完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朱大人莫着急,临走时曹大人给北镇抚司发了飞剑,想来锦衣卫的人也快到来,到时候有锦衣卫的大人相助,那妖僧定是能伏诛。”年轻俊朗的陈金剑眉紧锁。 “唉” 朱群长叹了一声,话虽这般说,但那锦衣卫的人什么能来,谁知道啊。 若是暂行撤离的话 刚一有这个念头,朱群就强行打断了深想。 临阵脱逃,他会被革职查办的! 这时他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清河捕头李长辞。 “难怪难怪这小子曹大人都到了还要深夜离去,这是找个理由先跑路啊!” 朱群混迹六扇门多年,早年间做赤衣的时候,没少干这种事,现在一回想,对方绝对就是如此啊 “好小子,等这事过去,老朱我定要在大人面前告他一状!哼哼!” 自己跑了,留他们六扇门一行挡刀,朱群越想越气。 屋檐上,曹公公和修罗的战斗如火如荼。 这时漂浮在曹公公身旁的白光法器已然光华尽失,在承受了对面猛然一击后,化作点点白光,碎裂开来。 “哈哈!老太监,我看你还怎么顽抗!” 修罗肌肉痉挛的手臂闪烁妖异紫光,一阵蠕动,竟似疯涨了数寸,出其不意间就朝曹公公面门击去。 后者脸色大变,周身光罩再次闪耀,双手环臂在头,砰的一声,身形飞退,竟朝三名紫衣所在的方位落去。 三名紫衣见状,连忙劲气出体,环绕周身,联手将曹公公接了住。 “大人!” 三人脸色煞白,曹大人不敌,他们难逃一死,这里离京都遥远,短时间消息难以传回京都。 只有期待锦衣卫的大人快点到了 “哈哈!你们都去死!” 屋顶上,修罗面容疯狂,双目赤红之光频耀,浑身肌肉蠕动,竟又壮大了几分。 脚步一蹬,抬腿就朝几人踢来。 感受着巨大威压,三名紫衣已然俱是惊恐,其中曹公公也运转所剩劲气,欲与之拼死抵挡。 “断浪!” 危急之中,一道女声传来,随之飞来的,是一柄黄铜巨剑! 巨剑来袭,正对修罗腰身而去。 后者见势来袭,立即转换目标,脚肢就朝巨剑踢去。 “嗙”的一声。 腿剑相撞,爆发出一股巨大气浪,震的众人心颤。 见到来人后,只见其身着红衣,披风飞舞,胸口闪耀四爪金莽。 “萧大人,咱家可算等到你了” 曹公公吐了口血,本是红润的面容,一下又苍白不少。 第244章 众人汇聚 修罗被这巨剑一击震退了身形,落地后,连连退了五六步才止住势头。 见着来人,竟是一红衣着身的年轻女子,顿时喝道:“你又是谁?!” 萧云雀走到几人身边,收回巨剑,笑道:“你就是渡禅?不认识我,也认得我这身衣服,呵呵。” 修罗在大齐蛰伏多年,飞鱼服,当然也有所听闻,无惧色,只厉声笑道:“原来是锦衣卫的人,也好,既然你们这些朝廷走狗都来送死,把你们杀了,也好打压一番朝廷的气焰,哈哈!” 笑声中,修罗背部魔页又嵌入了几分,且身体似在急剧吸收魔页能量,一时间就连他的双眼也射出阵阵紫光。 “这就是天魔九页的神异?”萧云雀喃喃。 “萧大人,你知道这事?” “呵呵,路上遇到李长辞那小子,已经给我说了,曹大人,此番功劳,本不想来分一杯羹,但魔页事大,贵部就不要怪罪了。” 曹公公忙道:“萧大人哪里话,此次本是咱六扇门和锦衣卫共同办案,怎会在意功劳多少,当务之急还是先拿下此人,扣下魔页,才是要紧事啊。” “对了,萧大人,李捕头已经离开法慧寺了?” 曹公公不见李长辞的身影,又听对方所说,心里暗道这小子还算机灵,见势不妙就先走了。 若是留在此地,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要让其担忧。 “之前上官百户受了伤,李捕头本打算先行送回京都医治,不过路上被我锦衣卫撞见,便留下了他们。”萧云雀笑道,“现在上官百户伤势已经恢复,想来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嗯,没事就好,萧大人,咱家受了些伤,需要调息片刻,就劳烦萧大人先挡一阵了。” 曹公公在三名紫衣的搀扶下盘腿而坐,劲气运转,周身微光环绕。 “你们护好曹大人。” 萧云雀看向前方紫光浮动的修罗,眼睛微眯,其中闪过丝丝凝重。 其手中巨剑,剑身一人来高,横在身前,竟比本人看上去还要大几分。 “说完了吗?要是说完了,贫僧可就要上了。小女娃子年纪不大,修为倒是不低,杀了挺可惜的,哈哈!” 伴随着笑声,修罗飞身而出,浑身肌肉暴涨,现在的他足足已有之前两倍大小。 萧云雀见修罗袭来,眼中光芒绽放,周身劲气出体,瞬时劲气就凝于手中黄铜巨剑之上。 巨剑随着劲气涌入,暗黄之光流转剑身,发出阵阵低沉剑鸣。 之后,萧云雀纤细单薄的手臂,挥舞起似千斤的巨剑竟游刃有余,横于身前,身化流光,就朝袭来的修罗而去。 一阵天崩地裂的响声之后,两人各退数步,没作停留,紧接着两人又跃向空中,游走于寺庙内各金殿之间。 巨剑飞舞,频频击于修罗虬结肌肉之上,发出嗙嗙嗙之声。 修罗在对方猛烈攻势下,之前那无与伦比的气势,竟还被压了一筹,随后两人身影交错,一时间打的天昏地暗。 “萧大人竟这般强悍”朱群喃喃道。 见上方两人激斗,三名紫衣眼中无不闪现出惊色。 就连地上调息的曹公公,也面带异样。 “你们三个不知,萧千户来京都之前,就是天州鹰狼卫一等一的高手,当时年纪轻轻就已是出体巅峰的强者。”曹公公也盯着上方战斗,“这二十年过去,萧千户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现在看来,就是咱家也不是对手啊。” 朱群倒吸了口凉气,曹大人实力强悍,就是比其他三位神捕也不逊色,这般说,那不代表他们六扇门四位神捕,皆是不如萧大人? “幸是这次萧千户来了,若是换个人,后果不堪设想啊。” 曹公公理了理头上有些凌乱的白发,好不容易,才将其尽数归位。 远处,一队人马从山门口奔来,见到这金殿前六扇门一众,立即赶了过来。 “锦衣卫百户赵三刀,拜见曹大人。” 赵三刀带着十几名青绿服侍的锦衣卫,走到了几人面前。 “曹大人。” 而其一旁,李长辞上官云燕也同时拜道。 曹公公道:“嗯,赵百户,你也来了。灾银就在这法慧寺,想来李捕头已然和你说了,小柳呢,没和你一起过来?” “事发突然,柳捕头还留在金吾卫大营附近驻守。” “嗯,他没来也罢,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曹公公看向李长辞二人,“看样子上官百户的伤势已然恢复,萧大人果然是修为高深,这般短时间就将你体内愿力驱除。” “多亏了曹大人及时赶到,如若不然属下走不出这法慧寺。” 在李长辞一路诚心解释之后,上官云燕勉强不再追究那金袖套之事。 她知道现在还是案情要紧,这些事,等案子结束,再慢慢找对方算账。 李长辞现在一旁,见大妞又是看了自己一眼,心里默默摇了摇。 大妞啊大妞,命都给你救回来了,还在乎这些小事,呵,女人。 “嗯,你们在此等候,咱家先去帮帮萧大人,那妖僧实力非凡,她一人估计难以拿下。” 说罢,曹公公起身,身形闪动,就朝二人战斗的地方跃去。 这一会功法调息,曹公公体内劲气逐渐平稳,已然恢复了五六成实力。 虽说不能与那和尚主攻,但从侧面牵制一下,也能让萧云雀多几分胜算。 霎时间,远方的战斗,就有一道白光身影加入。 “哈哈!你算你二人一起上,也不见得能拿下贫僧!” 修罗和尚此刻目露疯狂之色,眼中紫红之光交替,头皮之上,条条血管泾渭分明,彷如一只绝世凶物。 有曹公公帮忙,修罗两处受敌,萧云雀的巨剑,接连击中对方血肉。 重重的砰击声从修罗身体发出,光是听声音,就让下方众人毛骨悚然。 一些心态不稳的锦衣卫没见过这种场面,皆是吓得冷汗直流,脸色煞白。 对他们来说,上方三人,只一丝余波,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和尚,你这身子还挺硬的。” 萧云雀见巨剑砍击效果不佳,皆是被对方那诡异的肉身弹回,眉眼微微挑动。 “萧大人,这般下去不是办法,不如还是通知侯爷。”曹大人也越发吃力。 萧云雀巨剑挥舞,道:“侯爷坐镇京都,非特殊情况不能随意出城,曹大人不要急,这和尚虽强,但也不是没办法对付。” 萧云雀这一刻,纤细的手臂,似使出千斤巨力,只一击就将修罗砍飞出去。 随后,单手在衣口一抚,一尊有着九片花瓣的白色莲花赫然出现在其手中。 这白色莲花宽约三掌之长,每片花瓣,都似润玉雕琢,绽放着圣洁耀光,一经拿出,就吸引了不远处曹公公的目光。 曹公公待看清,顿时尖声呼道:“皇宫宝库的九转玉莲!萧大人,陛下竟连这宝物都赐给你了?!” “呵呵,只是暂存我处而已。” 萧云雀激活玉莲,只见那玉莲中一片花瓣,顷刻间就化为一道流光而出,正对重新飞来的修罗而去。 修罗和尚驻足,只觉一股危险气息徒然降临,看着前方飞来的白色流光,脸上再无之前的狂妄。 其大喝一声,周身紫光尽显,肌肉血管悉数膨胀,似欲凭其肉身硬抗这流光一击! 第245章 法宝,九转玉莲 萧云雀手握玉莲本体,催动着那一片飞出的流光莲叶。 在那片莲叶飞到修罗头顶后,只见其霎时便化为一道巨大的莲花虚影,虚影闪烁阵阵柔和白光,圣洁辉煌,其上纹路,清晰可见。 “给我破!!” 修罗纵身一跃,血肉膨胀的手臂就往天上这道遮天莲叶击去。 当其拳锋与那遮天莲叶接触后,莲叶瞬间凹陷,但却未破,紧接着修罗只感一道巨力从莲叶中反弹而出。 那莲叶巨力重愈万斤,顿时就将修罗从天上击落,重重摔在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碎石横飞,压的地面四分五裂。 修罗此刻,眼中已有些惧意,刚才那一击,他已使出全力,竟丝毫不能撼动这莲叶半分。 “啊!!!天魔九页!!!” 站起身,修罗放声嘶吼,其声音中所带的愤怒彷如实质一般,听得众人胆战心惊。 其后背,那已半数镶入血肉的魔页紫光绽放,只听“噗噗噗”令人不适的声音接连发出,那魔页竟整张完全嵌入了血肉,与修罗融为一体。 “你们都要死!!” 双目已被紫光完全遮掩,其上瞳孔也完全消失不见。 修罗眼口喷射出数道紫色光柱,全身肌肉暴涨,周围闪烁道道紫光电弧,声势震天。 萧云雀在远处,见浑身已化为紫红巨人的修罗,目光一凝,“天魔九页,确为不凡,竟能让这和尚到这般境界。” 说着,她催动手中玉莲,只见修罗头顶的巨型莲叶,瞬时光华大作,将整个法慧寺照耀的如白昼一般。 化为紫红巨人的修罗似已失去理智,双腿一蹬,就如野兽般跳跃而起,朝那光华正盛的莲叶扑杀而去。 但其身形刚到半空,就见一道白色光柱从莲叶中射出,光柱如手臂粗细,瞬息极致,顷刻间就洞穿了修罗的右胸,将其击落下来,死死钉在了地上。 修罗疯狂挣扎,嘴里咆哮,伴随着鲜红血液从伤口流出,场面一度惊心动魄。 眼看着修罗就要挣脱而出,第二道,第三道光柱接连而下,或是洞穿四肢,或是击中脏腑。 片刻间,就有十几道光柱从莲叶中发出,将其整个身体钉死在地面,不能动弹分毫! “任你魔页再强,终归也只是后天修为罢了,在我宫廷法宝面前,也只是跳梁小丑而已。” 萧云雀一手举着玉莲,一手握着巨剑,跳下金殿,缓缓走到修罗不远处,“渡禅?不,现在应该叫你修罗了,罗刹国国师,竟敢来我大齐作祟,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 嫣然一笑,极尽媚态,现在的萧云雀和之前战斗中相比,判若两人。 “萧大人,有这法宝,怎么不早拿出来啊害的咱家提心吊胆。” 曹公公也跟随到来,看着眼前被十数道光柱钉死的修罗,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 法宝,凌驾于法器之上,属于顶端宝物。 就是整个大齐所有法宝加起来,也能数的过来,属于极具珍贵之物。 萧云雀道:“这九天玉莲用一片就少一片,侯爷可是有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曹大人莫怪,呵呵。” 将白发重新向上捋直,曹公公笑道:“哎,只要能将这和尚收拾了就好。萧大人,咱们赶紧将那天魔九页取出来,有了这魔页,就是用掉一片莲叶,也是值得的。” 萧云雀点了点头,接着二人走到那和尚身前,只见其后背已被血肉覆盖,完全没有一丝魔页身影。 “看来魔页已然完全进了这和尚体内,想要取出,还得费一番功夫。” 曹公公左看右看,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修罗趴在地上,血流满地,被光柱钉实的身子还在微微蠕动,从其眼中萦绕的紫光判断,还没有断气。 “你们你们都要死” 口中低鸣,仿若脑中那一丝意念一直让他支撑到了现在。 曹公公略带惊色,“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 “大人!” 战斗结束,李长辞上官云燕就和锦衣卫六扇门几人相继跑了过来。 见地上修罗的凄惨模样,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大和尚,现在竟变得如死猫一般萧大人,果真是深不可测啊 李长辞看了眼萧云雀手中的玉莲,眉宇一扬。 心道这般神异的宝物,若是他有,早就将这和善拿下了。 说不定连动用魔页的机会都不会留给对方。 真是个好宝贝啊。 李长辞又心动了! “呵呵,这九转玉莲乃是皇宫秘宝,只归属于陛下,我也只是暂为保管而已,用了一片,现在只剩八片了,以后可是要节约使用啊。” 萧云雀察觉到某些人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不指名道姓,只一笑便将其收回了储物袋。 李长辞见此略微尴尬,看着萧大婶,眼神仿佛在说大婶你这是在针对我吗? 萧云雀似乎明白了李长辞的眼神,也点头回了一个微笑:没错,说的就是你。 偏头,李长辞不再与其对视, 大婶,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 这般宝物,他李长辞又怎么敢觊觎,真的就只是看看而已 “萧大人,魔页事大,咱家就先动手了。”曹公公还是没想到好方法,只得用那最原始的手段了。 这番他损失了如此多的法器,有了这魔页,再加上破获灾银案,回去朝廷肯定能给他补齐。 从储物袋取出一把小刀,曹公公发出尖细的笑声,“妖和尚,咱家下手会轻一点,不会弄死你的,哈哈!” 看着地上肌肉蠕动,被光柱钉得死死的修罗,曹公公突然就兴奋了起来。 这最原始的方法虽说有些不雅,但却是他最钟爱的方法! 小刀印着月色,闪出阵阵寒光。 朱群三名紫衣见此,皆是吞了吞口水。 曹大人,这是要生刮呀! 刀刃接触修罗背部的一刹那,后者就低吼了一声。 不过这时的修罗似乎已然完全丧失了理智,只得本能的做出反应。 “呵呵呵!” 得到大家的默许,曹公公兴奋不止,一刀接着一刀就划了上去 第246章 魔君夜夕 被光柱钉在地上的修罗口中连连发出低吼,曹公公听后,之前本还有些煞白的面容顿时浮现一抹红意。 手中动作不停,就这么一刀一刀在其背后游走,血流不止。 这般情景,李长辞可还从没见过,突然就有点身体不适。 曹公公,下手能不能快一点,怎么感觉还享受上了? 公公你不是有洁癖嘛,怎么这时候就不灵了 看了眼周围,一旁萧云雀和上官云燕面色如常,前者笑颜如花,后者,仍然是面容冷清。 两人全程看着前方,似乎丝毫未受影响。 其他人,大都差不多,皆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是了,难怪大齐民间如此惧怕六扇门和锦衣卫两部,这都是什么魔鬼啊! 鉴于当前四周的环境,李长辞还是合群的全程旁观了下来。 就当是上解剖课了。 “呵呵!终于找到了。” 过了好一会,曹公公终于是在修罗血肉模糊,白骨可见的背后,将那快镶入肉中的魔页连带着碎肉取了出来。 拿在手中,附着血肉的魔页还有紫光萦绕,曹公公激动呵呵尖笑。 “有了此魔页,这一次,咱们可立了大功了!萧大人,你也来看看?” 曹公公将还没清理干净的魔页递给萧云雀。 后者立即回绝:“看就不用看了,是魔页就好,曹大人先收着,到时候回京劳烦交给侯爷处置。” 萧云雀也不知曹公公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现在这样子的天魔九页,反正她是不会过手的。 “呵呵!既然萧大人如此,那咱家就先收下了!” 曹公公又是抚摸了一下鲜血淋漓的魔页,眼泛喜色。 稍微擦了擦上面的血迹,看了几眼,笑言:“没想到这天魔九页,上面还有如此多的小字,不过看上去并不像功法,倒是有点像那夜夕魔君写的自录。” 几人眉眼一动,魔君的自录? 萧云雀笑道:“曹大人,不知这一页上面写的什么?” 如果可以,她真想亲手拿过来看看这相争数百年的天魔九页,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皇宫封印的那一页,已然数百年都没人见过,大齐早就没人知道上面的记录。 “嗯让咱家仔细瞧瞧,嗯圣皇逝世之后,孤只感生命卑微,如似草芥。故勤加苦学,望有朝一日,能破生命轮回,超脱生死。奈何孤如无根之萍,身虽为圣皇之子,心却是来自异处,这最后一道瓶颈,终归难破。” “孤那奇妙非凡,光华绽尽的幼年,到底是在何处度过?那方世界,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孤甚惑,甚惑” 念到这里,众人皆是一副似懂非懂的神色。 而接下来曹公公念出的话,大家倒是基本听懂了。 无非就是在夜夕魔君的父亲死后,他发奋图强,修炼圣国皇族无上功法的事。 圣国,也就是大齐百姓口中的魔国。 至于再之后,就没有了,这一魔页,就只记载了这么多。 萧云雀听完,道:“看来这夜夕魔君,在修炼方面,是一位极为罕见的天才,年纪轻轻,就已到了后天顶峰境界。若不是他幼年有些变故,恐怕当时就突破后天境界了。” 至于是什么变故,萧云雀并不知道,这魔页上的信息太少,难以分析全面。 “估计那夜夕小时候,应是流落在外一段时间,心里有了阴影。”上官云燕思索道。 “想来应是如此。” 众人点点头,觉得上官云燕的说法,应是最为贴近的。 由此可见,那夜夕魔君在这般情况下,最后都能飞升超脱,可见其天赋是有多么强大。 从古至今,能从这方世界飞升的强者,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他大齐上一个飞升之人,都是两千年前的事了,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只得当传说谈一谈。 李长辞一直沉默不言。 身为圣皇之子,心却是来自异处? 听到这一句话,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 他的心,他的灵魂,不就是来自异处的吗? 这时,他心里突然莫名就生出了一种想法,难道这夜夕魔君,也是从别的地方穿越来的,还是幼年时就穿越的? 天魔九页,之前他已问询了大妞,是那西北魔国魔君夜夕飞升遗留之物,这件事,大齐知道的人并不少。 只是没想到,这让诸国陷入纷争的东西,没想到竟让他碰上了。 还有,这里面记载的魔君自录,让李长辞有些唏嘘,都有点感觉夜夕像是同道中人了。 “好了,这魔页上记载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咱家就先收起来了。” 曹公公最后将这魔页清理干净,就准备放入储物袋。 突然,魔页颤动了一下,随即爆发出耀眼紫光,一瞬间就挣脱曹公公手掌,朝天空飞去。 “啊!拦住他!” 惊声尖叫,曹公公脸色大变。 众人也皆是一惊,萧云雀反应最为迅速,片刻间就纵身跃起,挥舞巨剑朝那紫光追去。 身影连跳,萧云雀行动敏捷,很快追上那魔页,手中泛着铜光的巨剑一举拍下,正击魔页之上。 那魔页被这一击,震的调转方向,又朝众人飞来。 下方几人见此,皆是劲气出体,环绕周身,欲拦截住这诡异的魔页。 当魔页离近,李长辞额头突然出现一阵强烈的吸力,这吸力精确瞄准,就只对着那魔页而去。 什么情况? 李长辞大惊,这股吸力,他太熟悉了! 不过,这一记隔空吸物,他还从没体验过,大佬又在搞事! 魔页被这股吸力吸附,只挣扎了几下,便又调转方向,朝着李长辞额头而去。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泛着紫光的魔页,竟分解为点点紫光,一缕缕就这么飞进了李长辞额头! 待萧云雀归来,四周哪还有魔页的影子,全数被李长辞吸了去。 “李捕头,你” 曹公公被这一幕震惊了,刚将魔页从那和尚体内挖出,这又进了李长辞体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萧云雀也眼带异色的看着李长辞,手中巨剑横在身前,似乎是有防备之意。 除了上官云燕,其他几人皆是立刻远离李长辞,唯恐对方突然暴走,成为第二个修罗。 李长辞待在原地,只觉头脑一痛。 随即一张乳白书页就浮现在他视线中,凭空漂浮。 第247章 八卦的萧云雀 看着眼中虚幻的魔页,李长辞心中惊愕。 用手往视线中虚幻的影子抓去,却扑了个空。 这只是眼中的投影,其本体应是随之前那流光进入了他的额头。 怎么回事? 脑中那无名大佬平日里吸吸魂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这魔页都有想法了。 眼前魔页虚影缓缓消失,李长辞不知其藏在了他脑中哪一处,想来应是和那大佬在一起。 毕竟东西是大佬吸进来的。 定了定神,李长辞借着月色看着前方严阵以待的众人,似乎想到什么,连忙道:“你们别误会,不关我事,是它自己飞进来的!” 修罗之前身化巨兽的畸状还历历在目,李长辞唯恐对面一群人胡思乱想,把自己对号入座了。 “李捕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曹公公有些谨慎。 “很好,曹大人,你们就放心,这魔页是魔君的宝物,想来受其熏陶有了些许灵性,我猜它只是受了惊吓,在我体内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实在不知怎么解释好,李长辞只得随意找个看上去能糊弄过去的理由。 “啊?是这样的吗?” 听了李长辞之言,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目露惊疑之色。 不过见李长辞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暴走失控的样子,暂且放下戒备,慢慢围了上去。 “奇怪啊奇怪啊这魔页没想到还有这种神异,竟能变成光点钻入人体内,咱家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曹公公在李长辞身边饶了又绕,饶了又绕,看遍了他身上每一处之后,最终才确认眼前的李长辞,并没有受到魔页的影响。 其他几人也眼带惊奇之色不停打量李长辞,直到把后者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收回目光,暂且将其当做正常人对待。 萧云雀桃花眼微动,含笑道:“魔页事关重大,李捕头,可知那魔页藏在你体内何处?” “刚才魔页化为的光束从额头进入,想来应是藏在头部。” 李长辞没有说谎,每一次大佬发力,吸力的源头都是在头部,想来大佬应是在他脑中某处打着地铺。 “嗯既然如此,李捕头,为了我大齐百姓,暂且牺牲一下,就让曹大人切开你头颅找找,武者血气强盛,曹大人只要不乱来,应是无碍的。” 萧云雀盯着李长辞,收回笑容,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一旁朱群几名紫衣听言,心头一紧,切开头颅? 萧大人看上去倒是人畜无害的,办起事来这般夸张么? 赵三刀跟在萧云雀身后,认同的点点头,只是取个魔页,又不会有性命之忧。 千户大人说的话,那肯定是没错的! “啊??!!” 李长辞懵了,他没听错? 切开脑袋找魔页,还无碍? 大婶这是疯了这是?? 看着一旁曹公公手握刚才那把寒光小刃,正对着他咯咯发笑。 李长辞顿感头皮发麻,寒意游走。 都疯了 “萧师姐,不可,李长辞此次灾银案立下首功,不仅找到了失窃的赈灾银,还发现了法慧寺方丈的秘密,切开头颅,实在太危险了!” 上官云燕看萧云雀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完笑,不知怎么,看着李长辞,心里莫名竟有些担忧,说话间,语气显得急切。 “呵呵!云燕妹妹不同意,莫非是心疼李捕头?我不是说了吗,李捕头是行气境武者,气血旺盛,曹大人手法娴熟,不会有事的!” “心疼?不,萧师姐误会了,只是这样的话,不仅会留下大片伤疤,说不定还有后遗症,请萧师姐三思。” 上官云燕愈发焦急,她心里不停劝服自己,李长辞是师父的孙子,若是和她出任务受伤,就辜负了师父,仅此而已 萧云雀仍不罢休道:“云燕妹妹,即便如此,但魔页事大,关乎我大齐社稷,还是只有暂且委屈李捕头了。” 上官云燕面色凝重,看了看身后李长辞,目光复杂,一时间,她竟有种想带李长辞逃跑的冲动。 李长辞这时看着萧大婶媚眼里闪动的八卦之色,算是明白了。 大婶,这是在逗大妞啊 曹公公此刻也把玩着手中短小利刃,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差伸出舌头舔两下刀刃了。 什么时候公公你也加入吃瓜大军了? 这演技,老演员了 萧云雀见上官云燕一脸为难之色,捂嘴轻笑:“呵呵!云燕妹妹既然这般关心李捕头,那我这个做师姐的若执意如此,恐怕云燕妹妹以后都不会认我这个姐姐了。” “云燕妹妹的心意,我看出来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让李捕头亲自去面见侯爷便是了,呵呵。” 上官云燕有些懵。 怎么突然就停手了? 再看了看萧云雀那饱含寓意的眼神,上官云燕似乎发现了什么。 顿时,她脸上升起两朵红霞,连忙道:“萧师姐,不是这样的,我师父是李长辞的外公,我” “好了好了,云燕妹妹,我懂,只是云燕妹妹以后若是找到了如意郎君,可不要冷落了我这个师姐才好,你师姐我可还是孤家寡人呢,呵呵!” “上官百户啊,咱家已经给李捕头许了六扇门七品紫衣之位,如今灾银案破,回去咱家就将任职文书给办了。自此李捕头就算是我六扇门的人了,珠联璧合,好事啊,呵呵!” 曹公公红着脸,也来掺和了一脚。 在场众人,这时哪还看不出来这两位大人唱的什么双簧。 这是在调笑这一对小年轻啊! 赵三刀点点头,萧大人都这般说了,看来李长辞和上官百户真的很配啊。 “萧师姐!!” 上官云燕不高兴了,红着脸小声叫道。 她现在哪还看不出来,大家都在开她和李长辞的玩笑。 “好了好了,云燕妹妹,以后若是李捕头再作出那望江楼一般的诗词,姐姐我定会为你做主,呵呵!” 这时上官云燕看着众人眼里的笑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呼吸急促,胸口起起伏伏,看了眼后面呆呆的李长辞,恨不得立刻上去就爆锤一顿。 什么情况? 李长辞发现了大妞眼神中的恶意。 这这关我什么事?? 第248章 再回地宫 不过毕竟现在是在案情关键阶段,萧云雀只打趣了几句,便和曹公公安排起了这法慧寺的调查事宜。 这时修罗和尚身上插着的光柱已然消失,头顶那一片巨大莲叶也化作光点缓缓消散。 “这和尚还有一口气,朱群,你安排几个人先把他绑起来,一会一并带回六扇门。”曹公公踢了踢地上的修罗,后者没有反应,昏死了过去。 “是。” 朱群得令,连忙返回金殿,将一干赤衣全数集结。 见局面已然被几位大人摆平,众人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之前在金殿内,一些胆小的赤衣甚至差点没吓尿出来,之前那惊天动地的战斗,着实让他们胆战心惊。 绑了修罗后,很快,一队赤衣就在朱群的带领下,将整个法慧寺围了起来。 其中重点围堵了法慧寺山门和数道小门,曹大人有令,今晚不能放过寺内任何一个和尚! 接下来就是六扇门的抓捕行动,寺内无论是醒了的还是没醒的和尚,全数被叫起床来,一排排站在了山门前的空地。 这时,被抓出的和尚已达上百人之多,就连过夜的香客也没放过。 这些和尚,其实大多数就被之前的战斗声惊醒,眼见着一群持刀差人,脸上皆是挂着惊恐之色。 “六扇门办案!都给我站好!” 陈金拔出刀,对着这些喧闹的和尚就是大喝一声,后者见此,皆是配合的安静下来,默默站在原地。 六扇门紫衣,法慧寺众僧哪能认不出眼前年轻男子的身份,其中一些和尚,心中只觉今晚可能要大祸临头。 “这位大人,不知我等犯了什么罪?为何深夜来我寺抓人?” 一名年老的和尚见不可力敌,只双手合十,恭敬的对陈金说道。 “你不知道?法慧寺勾结户部尚书司徒化,藏匿兖州赈灾银,人赃并获,此等重罪,就是你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陈金怒斥。 众僧一听,皆倒吸一口凉气。 藏匿灾银?怎么可能?! 一些被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和尚,皆是脸上挂满震惊,完全不知这罪名,怎么会安到他法慧寺的头上。 “大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法慧寺向来安分守己,每日接待无数香客,怎会犯那天怒人怨之事,大人,请明察啊!” 几名和尚已是被吓的脸色煞白,若是罪名坐实,他法慧寺一个也跑不了。 “是非定论,自有大人调查,你们就老老实实等候发落!” 陈金手一挥,一队赤衣就将几名靠前的和尚朝后押去。 此刻的法慧寺,无数火把在其中点亮,一队队赤衣,或三人一群,或五人一组,就开始对这寺内各处金殿搜查了起来。 钱财账簿,通通都不放过,势必要将整个寺庙尽数彻查一番。 萧云雀带着李长辞几人已经站在了地宫入口处,身后,还有十几名持刀的锦衣卫。 之前,躲在偏殿那七八名罗汉堂武僧已被曹公公收拾,全都卸了胳膊,五花大绑交给了外面的紫衣。 “李捕头,这就是地宫的入口?”萧云雀道。 “正是。” 李长辞走到机关处,将石砖内把手拉出,顿时地面就翘起了一个弧度。 随即李长辞和上官云燕带头,领着众人就进入地宫通道。 上官云燕俏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怨色,看着前方的李长辞,凤眼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地宫之中。 “没想到法慧寺之下,竟藏有如此庞大的地宫。” 萧云雀眉眼一挑,一旁曹公公红润的面庞也露出惊色。 “依咱家看,这法慧寺的修罗,怕还不只贪污灾银那般简单,这是有逆反之心啊。” 地宫大殿内,珠光宝气,金壁煌煌。 让刚来到此处的赵三刀一行心中震撼。 敢独自修建这般宫殿,若是放在外面,少不了一个诛九族之罪。 “修罗和尚是罗刹国国师,潜伏我大齐京兆府不知多少时日,看来罗刹国,有狼子野心。”曹公公眯眼。 罗刹国是西域十六国中,与大齐接壤的一国。 虽其国力不盛,面积也狭小,但其中佛门高手众多,算是大齐外患中比较有实力的一方。 “法慧寺的发现,明日一早,需立即向侯爷汇报。”萧云雀略显严肃。 “嗯,咱家也有此打算。” 留下几名锦衣卫抄点大殿各处,萧云雀众人就跟着李长辞往走廊下层走去。 “两位大人,灾银就在前方。” 走到地底一层,李长辞指这第三道铁门,“前面两道铁门内有无数珠宝,第四道为空门,最后一道关押着一个疯子。” 萧云雀和曹公公点了点头,随即二人一道门一道门检查,皆是如李长辞所说,东西都在里面,包括他们寻找多日的兖州赈灾银。 “此番灾银案破,李捕头和上官百户当得首功,李捕头,果然是名不虚传,呵呵!” 曹公公笑道,“为朝廷办事,定不会亏待两位,你们办案过程中损失的法器钱财,可先点一点,之后我六扇门会上表朝廷,这些,都是会一文不少补还给二位。” 李长辞眉毛一扬,“当真?” “咱家自然不亏诓骗二位。” 毕竟曹公公他自己都还有不少损失要上报。 “呵呵,有曹公公此言,我就放心了。” 李长辞长出了口气,这番调查,他的损失不可谓不大,五幅法器卷轴,一件金裤衩。 就光是这六件法器,加起来都是至少二十万两起步,就是把赈灾银全赔给他都不够。 不过法慧寺还有两间珠宝金银,算下来也是个天文数字,朝廷想必也不会抠他这几件法器。 这时,李长辞为兖州灾民不值了一把,几县百姓苦等的救命钱,在京兆府竟也就只值几件法器。 在大齐,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你说这门内关押的是真正的渡禅?”萧云雀走近最后一道铁门,鼻子动了动,又默默退了回来。 “不确定,不过里面之人虽然疯癫,但其也自报过身份,应是不会错。”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也站在远处未动。 “让咱家过去看看里面到底何人。” 曹公公意气风发,他六扇门如此短时间就破了灾银案,还在这里缴获了如此多的金银珠宝。 此番过后,他六扇门神捕之名,更当威风! 不过刚走近铁门,曹公公就顿感不妙,鼻子仿佛快要罢工一般的抽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铁门上的小窗突然打开,一根吃剩的骨头就被丢出,直愣愣打在了他胸前软甲之上。 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曹公公突然尖叫:“啊!!!混蛋!!咱家要杀了你!!” 掏出手绢,疯狂擦拭衣物,眼中满是嫌弃之色。 第249章 地宫财物 好不容易将金丝甲上的油渍清理干净,曹公公正欲上前给对方点颜色看看,不过似乎想到什么,犹豫了下,还是对一旁赵三刀说:“赵百户,这个里面那人,还是劳烦你带几个人抓出来。” 曹公公的确是怂了。 不过却不是怕里面关押的那个疯子,而是恐惧铁门内的异味。 刚才那一下,差点没把他鼻子给干废了。 “是,曹大人。” 赵三刀是个老实人,也是个粗汉。 现在这种情况,正是发挥他优势的绝佳时刻! 萧云雀点了点头,心道幸是带了赵三刀一众,不然眼前这情况,还不太好处理。 赵三刀从一旁房间抓了三个清点灾银的旗官,对着两位大人一拜,便领着几人往最后那道铁门走去。 走近时,已有不同寻常诡异气味从前方飘来,几人皱了皱眉,还是强行忍住,突破困难,继续前行。 后面还有两位大人看着,这可是挣表现的大好时机! 几名锦衣卫旗官默默给自己打气。 后方李长辞几人,此时不约而同的又退了几步。 都快退到墙角时,几人才止住步伐,认为当前的距离,定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萧大人,门上锁了,属下准备破门了!”赵三刀回头喊道。 距离有些远,萧云雀只点了点头,没说话。 “动手!” 三名锦衣卫立即抽出刀,对着门上铁锁就是猛烈劈砍,一时间“叮叮叮”的铁器敲打声就在这大厅回荡绵延。 不过几人刀刃都快砍卷了,这铁锁却还是纹丝不动。 赵三刀目光一沉,亲自拔刀,顿时锋利的长刀蓝白之芒隐现,一刀劈下,大指姆粗细的铁锁瞬时被劈断。 接着一脚蹬上去,一寸来厚的铁门哐的一声就被破开。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我乃是法慧寺第十九代方丈!大齐佛门第一天才,三十五岁就参破金身的绝代佛子!你们再过来,我会打死你们哦!真的会打死你们的哦!” 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亮,赵三刀见铁门内房间一角,蹲着一个人影。 人影穿着满是破洞的白色长袍,长袍上尽是污迹,可能是穿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本是白色的袍子已经明显发黄。 强行忍受满地泄物的摧残,赵三刀和三名旗官捂着口鼻,踱步走了进去。 “啪叽”的声响从赵三刀脚下传来,赵三刀眉头微皱,眼神一沉不碍事,大人在外看着,就当是要走运了 待几人走近,只见前方蹲着的那人,油腻肮脏的花白须发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了两只有些惊恐的苍老浊眼。 其周身被六条小臂粗细的铁链绑住,四肢腕处各一条,还有两条从后背琵琶骨穿过,倒勾在胸前。 几人目露惊异,不过鉴于房间内非人的环境,赵三刀直接拔刀连斩六次,将那六条锁链接连斩断。 “带走!” 三名锦衣卫先是一愣,有些为难,似乎没想好怎么个带走法? 这般污秽之人,他们是碰都不想碰啊! 但见后方赵三刀一脸严肃看着他们,几人回过头,互相看了一眼,深呼了口气,犹如壮士断腕一般,还是走了上去 “啊!!你们要干什么!我乃大齐天才!绝代佛子!放开我!放开我!!” 被架起的渡禅疯狂挣扎,身上的污秽抹了三名锦衣卫一身。 “老头,你再动,信不信我砍你啊!” 一名锦衣卫本就有些生气,拔出刀,嗤嗤两声就把渡禅的须发斩落了几截。 渡禅顿时就不闹了。 毕竟他只是疯了,并不傻 “大人,人带出来了。” 赵三刀和架着渡禅的三名锦衣卫站在门口。 前方渡禅的模样让李长辞一惊,六条铁链缠身,其中两条径直洞穿琵琶骨,关押他的人是有多大仇怨啊。 “赵百户,你们先带这人出去找个地方洗一洗,洗干净了在外面等我们。”萧云雀示意对面几人不要靠近。 “是,大人!” 曹公公补充道:“麻烦再把门关一下。” 赵三刀在两位大人面前,确实是个老实人,反手就把门关上,随即招呼三人就往走廊外走去。 “注意不要取出他身上的铁链。”临走时,萧云雀提醒道。 “是,大人。”赵三刀抱拳。 曹公公这时又补充道:“别忘了到时候你们自己也洗洗。” “是,大人” 见几人离去,最后那道铁门也关上,李长辞这边几人才缓缓走上前来。 “李捕头,那就是真正的渡禅?看样子在里面的日子少说也有十几年了。”曹公公道。 “应是时日不短。” 李长辞是捕快,单从那人须发的长短,就大致能猜到对方在里面呆了多久,曹公公说的时间,大差不差。 甚至由于在里面伙食不好,营养跟不上,导致毛发生长的慢,关的更久都有可能。 “既然被人用铁链锁了琵琶骨,那人被关押之前的修为应是不低,一会出去了不可大意。” 萧云雀之所以提醒赵三刀不要拔出铁链,就是这个原因。 虽说那渡禅现在看上去神智有些不清,但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恢复修为,可能比正常状态更可怕。 曹公公笑道:“呵呵,萧大人有法宝玉莲在手,就是那渡禅再厉害,难道还能对抗不成,萧大人这是多虑了。” 皇宫宝库中的九转玉莲,先天之下,无一能挡。 至于先天之境,那真渡禅绝不可能到达,不然,怎么会被关在这样一间破屋子里? 萧云雀轻笑,“话虽如此,但小心些总没错。” 这时,清点前几个铁门的锦衣卫已点完财物,一人跑到几人身前汇报道:“萧大人,曹大人,前两间的珠宝金银和第三间的兖州赈灾银已清点完毕。” “说说看。” 这名锦衣卫恭敬道:“两扇铁门内共发现珍珠玛瑙共八百一十六枚,玉器三百五十四副,金银制品二百一十三件,还有数尊奇石精雕,粗略估计价值二百五十万两左右。” 听言,李长辞几人皆是一惊。 知道这前两个房间好东西不少,没想到竟然价值这般大。 法慧寺,这是捞了多少油水才积攒到如此规模啊。 “赈灾银呢?”萧云雀道。 “萧大人,第三间房内,赈灾银银锭十万两,还有大致五万两的银饼,应是赈灾银熔炼而成。” “嗯,很好,你们几人暂时守好此处,等待命令。” “是!” 那锦衣卫说完,便跑步返回,和剩下的几人守在了三道门门口。 而萧云雀曹公公和李长辞上官云燕几人简单检查了一下各处房屋内的金银宝物,便返回走廊,往地宫大殿走去。 第250章 清点完毕 来到地宫第一层大殿,之前所留的锦衣卫也将大殿内的财物清点了个干净。 毕竟说到抄家什么的,整个朝廷所有部门里,就属锦衣卫最为在行。 而且能被萧云雀带到法慧寺来的旗官,都是锦衣卫里面的老手,干起这种事来,那叫一个熟练。 经过他们的估算,这地宫大殿里的金银装潢,全算下来少说也有个几十上百万两银子。 只台阶之上那一把纯金打造的座椅,就价值不菲,融了卖黄金,也能卖个十几二十万两。 “很好,老李,你们几个就守在此处,不要让其他人靠近,等待之后的命令。”萧云雀面带喜色。 在法慧寺发现的财物越多,破获灾银案的功劳就越大。 此案过后,锦衣卫和六扇门在朝中的地位,定是能升到一个新高度。 “是,属下遵命!” 一名年纪稍长的锦衣卫恭敬抱拳,“萧大人,这是在大殿一处偏房内,搜到的一本账簿,想来其中应是记载着重要事物,属下并未翻看。” 萧云雀点了点头,接到手中,是本厚厚的册子,书页有些暗黄。 翻看了一会,随即柳眉微皱道,“没想到这罗刹国师,竟还干起了这等无耻之事!” 萧云雀脸色有些不悦,眼中带着些怒意。 “萧大人,怎么了?”曹公公不解。 萧云雀将册子递给了曹公公,后者接过,立即也翻看了起来。 只看了数页,曹公公就惊呼一声道:“可恶贼子!竟敢将我大齐国库的银钱私自运往罗刹国!萧大人,证据在此,这一次看那罗刹国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两位大人这般生气,李长辞就知这罗刹国的国师修罗,当法慧寺方丈的这些年,应是没少往罗刹国送钱。 那些熔成银饼的赈灾银,很有可能就是下一批要运送的钱财。 萧云雀神情严肃:“有此账目,那司徒化是在劫难逃了,至少也是个夷三族之罪。曹大人,法慧寺财物众多,还需从京都调来车队驮运,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加快进度,尽快派人回去通知。” “萧大人说的不错,等上面清点完人头,咱家就立即差人回京都。” 此番事大,已不仅仅关乎这一次兖州灾银案。 这本账目上记载内容,就是这二十年间,法慧寺与那户部侍郎司徒化贪污朝廷各项拨款的罪证。 且更让人愤怒的是,时任他们大齐国户部侍郎的司徒化,竟会和罗刹国的人勾结! 这是资敌,是不可饶恕之罪! 且数目,已然达到一个惊人的高度,至少也是数百万两起。 吩咐了这里的锦衣卫两句,萧云雀收好账本,立即就和几人往通道口走去,出了地宫大殿。 法慧寺山门前的空地,这里的赤衣手举火把,将四周照的极为明亮。 “大人!” 朱群三名紫衣已然控制了局面,在场法慧寺众僧,皆在前方站着听候发落。 “人抓的怎么样了?” 曹公公粗略看了一眼,和尚多达上百人,其中包括之前捆绑的那几名铜骨境僧人。 一旁还有十几个身穿寻常服饰,留在法慧寺过夜的香客,此时已被吓的魂不守舍。 朱群道:“大人,所有房间已然搜过,现在法慧寺的活人都在此处了。” “东西点的如何了?” “房间内的财物已然全数点清,还有这些僧人身上的钱财也一一搜查过了,共计缴获十三个储物袋,银票近三十万两,还有一些法器财物,大约也能换个十数万两。” “很好,将缴获的东西看好,不能丢失哪怕一两银子,记住了。” “是,大人!” 法慧寺查获的财物越多,此案结束陛下的赏赐自然也就越多,曹公公之前对付修罗损失的法器,自然也能全数报销回来。 虽然过程有些艰辛,但结果,曹公公还是满意的。 “陈金。” “属下在!” 年轻俊朗的陈金一直候在一旁,此时立即上前拜首。 “你赶回京都,通知六扇门今晚值夜之人准备好马车镣铐,明日一早,待人员到齐,让他们全部来法慧寺支援。” “属下遵命!” “立即动身。” “是!” 陈金接令,随后便出了山门,往山下跃去。 做好安排后,曹公公对萧云雀笑道:“萧大人,现在已是未时,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为防意外发生,咱们两人今晚就在此处驻守。” “一会咱家找处金殿盘坐调息便是,萧大人若是累了,可寻处房屋休息,外面交给我六扇门就行。” 萧云雀听言,点了点头:“如此就劳烦贵部了。” “萧大人哪里话,都是为朝廷办事而已,呵呵。” 现在法慧寺已知的财物,就已是个天文数字,地下的加地上的,已是接近五百万两之巨。 如此数额庞大的赃款,明日传了出去,定是能震动朝野。 今夜,定然不能再出什么意外,有他们两位融魄境的武者在此,曹公公心里才算是放心。 这些事,萧云雀自然也清楚。 “曹大人,萧师姐,那我呢?” 李长辞估摸着他体内有天魔九页,这两人定是不会放他离开。 曹公公笑道:“李捕头啊,你是最先发现这法慧寺罪行之人,自然是要与我们同行,而且现在魔页还在你体内,更是要与我们一起,才能保你安全。” “李捕头不知,这觊觎魔页的魔国,若是知道了魔页在你身上,说不定不惜奔袭万里,也要把你绑回去刮了找出魔页来,呵呵!” 李长辞听后就是一个冷颤,立刻小声道:“曹大人小点声,可别被别人听了去。” 如此说来,他身负魔页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啊。 不然,传到了魔国耳朵里,可就真日了狗了。 “呵呵,李捕头放心,咱家自有分寸。” 这时,赵三刀和三名锦衣卫押这一老者走了过来。 “大人,渡禅和尚已经清洗干净!” 三名锦衣卫提着那渡禅,此刻换了身干净的布衣,头上的花白须发也被剃短,除了手脚和胸前还挂着六条铁链,其它已与常人无异。 李长辞看去,这渡禅现在倒有了几分人样,不过面容还是有些消瘦,虽说能看出一两分之前修罗假扮的样子,但其中差别还是很大。 “你就是渡禅?”萧云雀看着老者,柳眉一挑。 听闻渡禅两个字,那老者眼中先是有些疑惑之色,随即似恍然大悟一般,立即叫道:“渡禅?!没错,我就是渡禅!我就是当年那大齐佛门的绝代佛子,渡禅大师!你们赶快跪下行礼!不然我渡禅大师,会打死你们的!不骗你们!” 渡禅大吼大叫的声音,引得前方空地上一众和尚侧目。 渡禅方丈? 见那老头自称渡禅,众僧皆是一惊。 不过当他们看清老头的面容,却发现并不是他们的方丈。 但不知为何,现场一些年纪老迈的僧人,突然对这疯疯癫癫的老头,就有点熟悉之感。 不过毕竟面生,他们也只当这老头是在说胡话而已。 萧云雀眉眼微皱,“看来可能关久了,神智的问题比较严重,先押回京都再说。” 曹公公点了点头,对于这种疯人,也只得如此。 吩咐了赵三刀两声,后者便带着三人往一旁金殿内走去。 走到金殿门口,渡禅呆滞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一个躺在金殿内,全身被五花大绑之人,修罗! 当看清修罗的面容,渡禅浑浊的双眼顿时有了一丝清明之色。 被架着的身体莫名开始抖动,其变得清明的眼神中,悄然出现无尽怒意! “修罗!!!!!” 双目已满布血丝,渡禅看着地上的修罗,似乎瞬间就回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地狱般的回忆! “啊!!!!!” 突然间,渡禅消瘦的身体,金光大放! 周身皮肤,从头部开始往下,一寸寸变为纯金之色! “我要你死!!!” 当金光迈过胸口,两条倒勾的铁链瞬间被震碎,崩离了身体。 后背前胸的伤口,被金光覆盖后,瞬息愈合。 “什么情况?!” 周围几名被金光震飞的锦衣卫,被眼前发生的事吓傻了眼。 赵三刀横刀抵挡,但片刻间,也被渡禅的金光击飞了出去。 “萧大人!曹大人!” 空中,赵三刀拼命咆哮。 第251章 半步先天 化为金身的渡禅挣脱束缚,浑身散发万丈金芒,暴射而出,就朝金殿中昏迷的修罗而去。 从渡禅暴怒到现在也就是一两个呼吸的事,金殿外众人这时都没反应过来,大家还有点懵。 这疯和尚,竟还这般厉害? 萧云雀和曹公公第一时间回过神,顿时两人劲气环绕,就朝殿内化为金身的渡禅奔去。 “大师住手,还要留着他当证人!” 曹公公有些急,修罗是罗刹国国师,知道的隐秘肯定不少,若是能撬开他的嘴巴,定获取极具价值的情报。 只不过两人还没赶到,前方渡禅就对着地上的修罗,已然挥出了十几拳。 其每一拳重愈千斤,手上蕴含佛韵金光,打在修罗那肌肉凸起的身体上,拳拳到肉,血肉横飞,场面极其残暴。 “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恨,渡禅看着地上已然被捶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修罗,仍然不肯停手。 闪耀金光的手臂一拳拳落下,就像是在捣糨糊一样。 萧云雀到了,不由分说就挥舞巨剑,“嗙”的一声,泛着微光的剑身就击在渡禅瘦骨嶙峋的脊背之上。 后者只向前倾斜了一下,不理睬后面攻击,稳住身形,继续锤击地上的肉泥。 曹公公这时也童子功全开,周全气罩凝练,对着渡禅的后脑勺就是几脚。 但对方那金身强悍无比,曹公公气罩都快踢破了,后者也不见有半点要停手的意思。 “曹大人,那修罗已经没救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制服这渡禅。”萧云雀停下了手中巨剑。 她是看出些端倪了,现在的渡禅,修为已然是到了一个恐怖的境界,其金身万法不破,硬碰硬显然是拿不下对方。 不过好在渡禅的仇恨都被修罗吸引,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暂且还算安全。 “没想到这疯和尚竟这般抗揍,萧大人,这渡禅的神智怕是还未恢复,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威胁,依咱家看,还是动用玉莲收服!”曹公公神色凝重,眼神有些忧虑。 这下修罗死了,罗刹国暗地里打的主意,也就无从得知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李长辞身上天魔九页的由来,又成了一个谜 萧云雀看着前方不停捶打修罗的渡禅,稍作犹豫,从储物袋中拿出了还剩八片莲瓣的九转玉莲。 “渡禅大师,人已经死了,请停手!” 萧云雀手握玉莲,对前方金光四溢的渡禅说道。 “死了?!没有!他还没有死!他还没有死!!” 似乎被萧云雀的话刺激到了,渡禅突然一跳,朝金殿顶部飞去,随即砰的一声,就将金殿房顶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萧云雀透过房梁上的缺口,见金殿上空,渡禅脚踩金光,浮空而立。 双眼血丝满布,其中痛恨愤然之色宛如实质一般。 紧接着渡禅左手金光大放,一股超凡脱尘的气势顿时扩散开来。 感受到金殿上方气势急剧攀升的渡禅,萧云雀脸色大变,连忙对曹公公道:“不好!曹大人,快撤出金殿!” 说完,没等一旁曹公公回应,萧云雀劲气流转,提起两名受伤的锦衣卫,瞬息之间就退出了金殿。 曹公公反应过来后,神色大惊,直忙跟着跑了出去。 待众人出来,上空渡禅泛着金光的左手已然成掌,霎时间,一道巨大的手掌虚影就出现在其正下方。 手掌虚影金光熠熠,上面的指纹脉络清晰可见,出现后,天地都为之震动。 “轰!” 巨大掌印径直落下,将整座金殿压的粉碎,直到在地面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手掌坑印,手掌虚影才缓缓消散。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殿外空地上的一众法慧寺僧侣,就连那些六扇门赤衣,也是脸色苍白,眼里皆是恐惧之色。 “哈哈哈!死了死了!终于死了!!哈哈哈!” 空中的渡禅这时才确信那个叫修罗的妖僧死了,随即开心的手舞足蹈,放声大笑。 “去!” 萧云雀没有犹豫,立即催动了手中玉莲。 这般强大的佛门高手,若是可以交流也就罢了,奈何对方神智到现在都未恢复,若是不赶紧拿下,对朝廷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隐患。 九转玉莲一片莲叶瞬间化为流光朝半空渡禅射去,待到其上方,转瞬间便化作遮天巨叶。 “哈哈!原来你们也想抓我!不过我现在肚子有点饿了,就不陪你们玩了,我要找吃的去了!” 巨叶震动,朝着渡禅射出数道白色光柱。 后者见此,立即抬手一挥,一道与刚才相仿的金色掌印赫然出现在其头顶。 掌印将射来的白色光柱挡住后,顺势就朝巨叶飞去,最终轰的一声,虚影与巨叶相碰,双双化为光点消散。 化为金身的渡禅不等萧云雀再次催动,脚踩金光,就朝天边飞去。 只留下一片嗤笑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下方萧云雀看着逃跑的渡禅,柳眉紧皱,停下催动玉莲的手势,缓缓道:“这渡禅和尚,恐怕已是半步先天了。” 曹公公倒吸了口凉气。 半步先天,已然初窥先天之法,和后天境界不可同日而语。 十个后天巅峰的强者,都难出一个半步先天! 且在大齐修行界,只要能到半步先天之境,几乎就可以说已是提前取得了进入先天的资格。 “没想到这疯和尚竟然这般妖孽,只是不知既然他有这样的修为,为何还能被修罗关押在那地宫之下?” 曹公公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到了这般境界,绝无可能会被之前那修罗拿捏。 萧云雀将玉莲收回储物袋,沉吟道:“这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有什么别的隐情,也许当年渡禅被关押时还没到这个境界也说不定。” 曹公公点了点头,从现在知道的信息看,这样的说法也有可能,而且他也实在想不到其他缘由了。 李长辞一众人全程目睹了此番过程,大家心中几乎都是震惊无比。 没想到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和尚,其修为竟然比两位大人还高,还到了半步先天之境! 先天境界,李长辞还是知道的,是后天三境之后的全新阶段。 每一个能到达先天境界的人,几乎都是在修炼这方面惊才绝艳之人,这不是光凭努力就能达到的境界,还需要无与伦比的天赋。 不过这疯和尚,还能有这个天赋? 这时他想到了之前对方自报家门时,总是喜欢说什么佛门天才,绝代佛子之类的话。 现在看来,搞不好这疯和尚没疯之前,还真是如此啊! “萧大人,这人逃了,可是个大祸患啊。” 曹公公有些担忧,这种神志不清的强者,是不可控的,最是让人头疼。 萧云雀道:“曹公公无须忧虑了,既然这人已经到了半步先天的境界,自然就有其他人对付,我等只要将他的情况尽数上报给侯爷便是。” 曹公公叹了口气,“也只得如此了对了,那修罗的尸首还在地里埋着!” 既然渡禅他们对付不了,人又跑了,那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 还是先把修罗的尸身挖出来,给朝廷一个满意的交代才好。 萧云雀听言,看着前方被渡禅手印压入地层的金殿,眉眼微动,对一旁赵三刀道:“赵百户,去看看那修罗的尸身还在不在,在的话,把他弄出来。” 后者听言脸色一变,不过还是抱拳恭敬道:“是!大人” 第252章 修罗的尸身 在赵三刀几名锦衣卫挖地之时,曹公公和朱群两位紫衣上前给前方一众赤衣做了做心理辅导。 毕竟刚才渡禅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多少还是要解释宽慰两句。 众人在听闻朝廷之后会派专人处理那疯和尚后,顿时就松了口气,这般强者,若是放任不管,那可就太恐怖了 很快,现场的秩序就恢复正常,至于那些被吓破胆的僧人香客,六扇门才懒得去多管。 “李捕头,上官妹妹,不用害怕,渡禅那疯和尚看样子应不是修罗那般大恶之人,就算神智有些问题,想来也是不会随意对人出手的。” 粉面桃花的萧云雀,见李长辞和上官云燕面色有些严肃,轻笑道,“若是其再出现的话,侯爷应是会亲自处理。” 上官云燕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有武安侯在,那渡禅和尚自然是无需多虑。” 李长辞也笑着附和了两句。 武安侯宋离,他是知道的。 在大齐,武安侯的名声可谓是人尽皆知。 二十年前其率领大齐二十万军队与西北方魔国作战,一举击溃了魔国五十万大军。 之后凯旋回京,就被皇帝封了侯爵,赐名武安。 这些时日与六扇门锦衣卫的接触,李长辞对武安侯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其被皇帝留在京都,不再外出任职,应该就是在暗中领导六扇门锦衣卫这些机构,从萧大婶和曹公公两人一口一个侯爷他就能猜个大概。 “萧大人!修罗的尸体找到了!” 不远处,那巨大掌坑之下,传来了赵三刀的声音。 李长辞走近,看着下方满脸灰尘的赵三刀,心里默默就给其竖了个大拇指。 难怪萧大婶走哪都喜欢带着这位赵大人,他要是领导,这般勤勤恳恳的部下,怎么也要收两个啊。 “在哪?” 萧云雀和李长辞二人跳入掌坑。 “大人,就在这土堆之下,不过修罗的身体遭金掌轰击,已然看不出人形了。” 赵三刀吩咐一旁几名锦衣卫翻开了他手指的那块土堆。 几人只见土块下方,压着数块沾满泥土的血肉,这些须肉呈扁平状,应是由那金掌落下时的挤压导致。 “就只有这些?”萧云雀挑了挑眉。 现在看来,就算拼也很难拼出一副完整的尸体了。 “下方还有。” 赵三刀拔刀,就对着下面的泥土一顿翻找,随后一块块带着血肉的碎骨便显现了出来。 挖到最后,甚至还挖出了掺和着白浆的泥土。 李长辞见此,不由深呼了口气,这不就是豆腐花拌在泥土里了嘛 这等场面,连见过大世面的他都有些吼不住,急切的想找个厕所先清清胃腑。 “好了好了,就这样,赵百户,随便找几块装好,到时候能交差便是。” “是!” 萧云雀眼神虚动,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只吩咐了一句,便草草叫停了挖掘。 再这么挖下去,万一看到些不想看到的东西就不好了。 “萧大人,修罗的尸身找到了?” 给那些赤衣做完心里治疗的曹公公来到了现场,见众人围在一处,好奇的走了过来。 萧云雀指了指那处泥地,随即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掌坑。 上官云燕和李长辞也不想多呆,对曹公公施了个礼,便跟着萧云雀走了上去,只留下赵三刀几人在原地挑选样本。 “哦?让咱家瞧瞧这修罗到底成什么样了。” 曹公公心里还是有数的,当时在金殿就凭那渡禅的锤击,这修罗的身子估计难保,更别说之后那道遮天掌印。 “曹大人,修罗的尸身就在此处。”赵三刀恭敬道。 这时,他已经完成修罗尸身的收集,手中木盒里放着数块修罗较大的骨肉。 “这是收集好准备带走的修罗遗体。” 赵三刀打开木盒让曹公公过目。 “嗯,和咱家想的差不多,不过就这几块还是太少了,都在这土堆下面是?依咱家看还是多带些,这样回去更有说服力一点。” 说罢,曹公公接过赵三刀的佩刀,就在这处泥地里挖了起来,神色间,竟隐隐有些兴奋。 当看到那掺杂白浆的泥土,口中似还暗暗称奇,直呼那渡禅的金掌真是厉害,不愧是半步先天的高手! 这一幕,掌坑上方的李长辞看见了,连带一起看见的还有一旁的萧云雀和上官云燕。 后两人盯着干劲十足的曹公公,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思索之色。 似乎在想,曹大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才会拥有这般爱好? 李长辞则只默默点了点头。 像曹公公这样的人,在大齐朝廷这般环境下,竟还能以一个正派人物的形象出现,简直就是奇迹 很快,曹公公就找出许多奇形怪状的血肉,全数放在了赵三刀手中盒子里。 “好了,把这些一起加上就差不多了,赵百户啊,修罗和尚可是灾银案的罪魁祸首,千万要把他的遗体保存好啊。” 虽意犹未尽,但曹公公还是有些嫌弃这掌坑里灰尘太大,故也不打算再继续。 “是,大人” 赵三刀这一句和之前相比,声调明显降了两个挡。 而其后方那三名锦衣卫,此刻已然是脸色煞白,额头上虚汗淋漓。 神捕曹大人癖好实在太特殊了 再多一会,恐怕他们就要扛不住了! 离开掌坑,曹公公与几人会和后聊了几句,便找了处金殿开始打坐调息。 本来面对修罗受的伤就还没彻底恢复,经渡禅这么一闹,似乎又有些加重了。 萧云雀本也是想找处金殿对付一夜,但得知上官云燕和李长辞在这法慧寺竟还开了两间上房后,顿时笑道:“云燕妹妹若是不嫌弃,今晚我就在云燕妹妹房中休息。” 上官云燕见萧云雀不像是说笑,忙道:“萧师姐哪里话,房屋简陋,萧师姐不要嫌弃才是,我在外戒备就好。” “呵呵,云燕妹妹还是一起来休息,你才被修罗的愿力侵蚀,需要多休息,正好一会我再帮你检查一下,也好确保没有残留。” 本还想推脱,但见萧云雀执意如此,上官云燕也只得同意。 而李长辞听了两人对话,咽了咽唾沫,眼神奇怪,在一旁不知想些什么 就在三人准备往法慧寺高地处的客房去时,后方空地上的一个和尚,这时终于看清了李长辞面容。 “李施主?!李施主!这里!救我!救救我!!!” 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这和尚疯狂叫喊,惊得一旁几名赤衣严厉呵斥。 不过李长辞还是被这声音惊动,回头一看,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个年轻和尚,模样还有些眼熟。 “行悔?” 第253章 胆颤的行悔 李长辞见前方那群蹲坐的和尚中,站起来的行悔对他急切挥手,眉眼一挑,给萧云雀打了个招呼后,还是走了过去。 对于行悔和尚,李长辞也算是和他相处了些时间,能看出来应是和法慧寺灾银案并无什么牵扯。 最多就是在寺里招摇撞骗,变着法捞钱而已。 “李捕头!” “见过李捕头!” 见李长辞走过来,外围几名六扇门赤衣皆是恭敬的打着招呼。 这清河捕头的名声,早就在六扇门里传开了,不仅是因为其诗才无双,已然出了两首在京都流传极广的诗词。 还有就是这李长辞,已然被神捕曹大人看中,许了紫衣之位。 这一次灾银案结束后,多半就会直接晋升为六扇门紫衣,成为他们的顶头上司。 “哈哈,诸位兄弟辛苦了。”李长辞施礼拜道。 “李捕头言过了,这本就是我六扇门的职责。这一次在法慧寺查出赈灾银,破了这让陛下头疼的灾银案,李捕头功劳甚大,想来陛下定是会亲自赏赐!” 一名年纪稍长的赤衣队长对李长辞拱手,眼中皆是钦佩羡慕之色。 看对方的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竟就能得到这般殊荣,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长辞笑着推辞道:“哎!老哥说笑了,这怎么能是我一人的功劳,这番调查,还有锦衣卫的上官百户同行。而且,若是没有曹大人和萧大人及时赶到,我和上官百户,现在恐怕早已命丧那修罗和尚之手了。” “要论功劳,当然是曹大人和萧大人最大!呵呵!” 那眉毛倒竖的赤衣队长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笑着附和道:“是是!李捕头说的极是,两位大人自然是功不可没!” 说着,这赤衣队长看着李长辞,心里点了点头。 如此年轻,心性就这般成熟,不居功自傲,事事先想着大人,此等人物若是真进他六扇门做了紫衣,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念此,这赤衣队长心中对李长辞的敬佩之情又是高了一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我是被冤枉的!你们抓错人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略带恐惧的喊叫之声。 李长辞望去,是那行悔和尚。 这时他被两名赤衣拖出了人群,看样子接下来少不了被修理一番。 四周蹲坐的僧人皆是默不作声,纷纷低下了头,心中暗道这行悔真是看不清形势,六扇门的大人站在附近,怎么还敢大吼大叫,这不是找死嘛 “李施主!我是冤枉的!李施主要为我做主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行悔也看见了走过来的李长辞,见其与这些赤衣相熟,心中顿时就有些希冀。 他不笨,之前见李长辞与那些大人物走在一起,就猜到对方可能也是朝廷的人,这次来他法慧寺,多半也是和这赈灾银相关。 “李施主!” 行悔又声嘶力竭喊了一声。 “什么李施主?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是不会老实了!” 旁边一名赤衣模样凶神恶煞,顿时就抽出了腰间长鞭。 “啪”的一声,长鞭舒展开,接触地面,打得赫赫生响。 行悔本就血色不多的面庞顷刻煞白,若是这鞭子打在他身上,恐怕不出十鞭就能要了他的命! “大人饶命啊!” 顾不得再喊李长辞,行悔见对方那鞭子即将朝他打来,口中连连哀求。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这名赤衣长着一圈络腮胡,脸上坑坑洼洼,看上去极为骇人,手中长鞭举起,就准备打下去。 “这位大哥,请等一下!” 李长辞走了过去,如果没看见就算了,既然看见了,能帮忙还是帮一下。 毕竟这行悔和尚,也带着他参观了一天寺庙,虽说可能是因为收了钱才这般殷勤,但至少给他的印象还不错。 挥动长鞭的手停留在空中,这名赤衣有些不耐烦的转头。 当其见过来的是李长辞,瞬时心头一惊,立即放下长鞭,恭敬道:“原来是李捕头!不知李捕头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旁边那名赤衣也是面带笑容,显得极为和善。 李长辞笑道:“之前调查的时候,这和尚也算和我有些相识,我这里还有几句话想给他说说,不知两位大哥这里方不方便,若是不便的话,也无妨的。” “既然李捕头找他有事,自然是没问题,李捕头请。” 两人见李长辞主动上前,心里已是有了数,看来这年轻和尚,是认得李捕头的。 此案过后,对方大概率会成为他六扇门的紫衣,在这关头,切不可有丝毫怠慢。 “那就多谢两位大哥了。”李长辞抱拳笑道。 两名赤衣拱手回礼,眼中皆是敬然之色。 跪在地上的行悔见两位六扇门赤衣对李长辞这般客气,先是震惊,接着内心就是狂喜。 幸好是他接待的李施主,与其有了些许交情,不然今日就真断送在这里了! “李施主!我是冤枉的,李施主可要救我啊!” 行悔抬头看向身着黑衣的李长辞,立即就落下泪来,眼眶红红,之后紧紧保住了后者的大腿。 “行悔师傅,你起身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你。”李长辞语气淡然。 “是是!” 站起身,行悔紧紧跟着李长辞,这时他发现,之前看上去那些凶神恶煞的赤衣,现在看他的眼神,突然就变和善了不少。 行悔能被派到寺外单独卖灯,本身就是一个聪慧的人,这时他哪还不知道,眼前的李施主,在六扇门的地位定是不低! 想到此,他又往前方李长辞身边靠了靠,让这些赤衣明白他和李施主可是熟识! 走到远处金殿一角,李长辞停下步伐,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行悔,笑道:“行悔师傅,你在法慧寺这些年做的恶,我建议你还是承认算了,有我在,到了六扇门大牢也能保你一个全尸。” “啊!”行悔猛然就是一惊,这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噗通一声,行悔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李施主啊!我我真没做什么坏事!那些赈灾银,我全然不知!对对,那都是罗汉堂的人干的!我在法慧寺真的只是单纯的修行啊!李施主可一定要明察啊!” 嘴里说着,行悔不停磕头,眼前这情况,既然关系到赈灾银,就算他们不知,恐怕也少不了一个连带之罪。 只有这李施主能救他了! 第254章 一夜 “呵呵,行悔师傅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还有用吗?还是从实招来。” 行悔这时候哭的更是大声,两眼滚下颗颗绿豆大的眼泪,惨兮兮道:“李施主啊,我真是不知啊,那罗汉堂平日里就总干一些不干不净的事,我在寺内,基本连话都没和他们说过一句!李施主定要相信我啊!” 见行悔说的真诚,李长辞心里点了点头,看样子这和尚应是和他猜的一样,对那灾银的事一概不知。 他觉得这也说的通,赈灾银这般重大的事,若是弄得全寺和尚都知道,走漏风声的概率就更大。 那修罗不蠢的话,定是干不出这种事,法慧寺这些罪行,应还是那罗汉堂的僧人主为。 “好,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嗯嗯!李施主只管问便是!” 见对方态度有转变,跪在地上的行悔忙是点头。 “你可修有佛门功法?现在修为如何?” “小僧修的是法慧寺传下的金光咒,现在是修心后期的修为。”行悔如实答道。 修心后期? 也就是还没到后天境界,只能说是初窥门庭。 李长辞接着问道:“金光咒就是法慧寺的佛门功法?” “李施主说的对,金光咒是我们佛门修士的基础功法,凭借这门功法,我们佛门弟子可以一直修炼到金身境。而且不光是我法慧寺,大齐大多数寺庙,基础功法修炼的都是这金光咒。” 李长辞点点头,“嗯,既然你说灾银案和你没关系,都是那罗汉堂干的,那怎么证明你不是罗汉堂的人?” 听言,行悔满脸苦涩。 他以前倒是想加入罗汉堂,但奈何方丈嫌他修为低,不要他啊 “李施主啊,我寺罗汉堂收人,除非是方丈的亲信,不然一般只招到了后天境界的人,我我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啊,小僧句句属实,李施主若是不信,可随意找个法慧寺的僧人问询。” 既然这般说,那定然不会有假,这时李长辞已然确认这行悔和尚,应是和那帮罗汉堂的人无关。 “好了,既然你与那灾银案没有关系,行悔师傅,相识一场,到了六扇门,我会帮你说情的。” 行悔听到这句,内心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磕头感谢。 选择帮行悔,李长辞也不是白帮忙,这方世界的佛门神秘,若是有一两个修习佛门神通的小弟,自然能更方便的了解佛门。 这一次灾银案后,法慧寺多半会被朝廷剿灭,这些和尚,就算和那修罗没有牵扯,想来至少也会连带一个流放充军之罪。 毕竟地宫都修成那样了,朝廷就算是把他们都砍了,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就先这样,你回去,到了六扇门,只管听从安排便是。” 行悔听言,激动面色通红。 有对面这番话,他就是被抓去六扇门,估计也只是走个过场,到时候李施主定然是会救他! “李施主大恩!小僧一辈子都不敢忘!”行悔面色恭敬,又是磕了几个响头。 “嗯,走。” 行悔起身,行了个佛礼,后退数步后,才转身离去。 若是成了紫衣,救这和尚出来应是不难,到时候给他换个名字,重新安排个寺庙修行便可。 这行悔看上去和他的年纪相仿,人也机灵,日后进入后天境肯定是妥的。 按照李长辞的理念,人脉就是要深,要广,这行悔,就当是他投资的一个佛门眼线。 反正也就只是顺便而已。 行悔走到山门前人群处,这一次,四周的六扇门赤衣并不像之前那样对其百般凶恶,而是面色柔和,只叫他赶紧回去,便不再理会。 感受到四周对他态度大变的赤衣,行悔知道这全是李施主的功劳。 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抱紧李施主的大腿 回到之前那出掌坑外,李长辞见萧云雀和上官云燕还没走,似乎正等着他回来。 “萧师姐,你们在等我?” 李长辞看着萧云雀看他的眼神,突然就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呵呵,李捕头,现在天魔九页在你体内,我可是要将你盯好,不然若你变得像修罗那样,无意伤了人就不好了。”萧云雀微微一笑。 盯他? 大婶说什么话呢,这是怕他私自带魔页跑路,在监视他! “呵呵,萧师姐说笑了,那魔页估计只是躲在我体内,和之前那修罗的情况,还是不同的。” 萧云雀摆摆手,“还是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是,李捕头在见到侯爷之前,就一直呆在我身边,我有法宝玉莲,就算李捕头被那魔页控制,也是能及时相救。” 这时萧云雀和上官云燕站在一起,宛如一对姐妹花,一个冷若冰清,一个面如桃花。 若不是李长辞知道大婶的底细,说什么也不相信她都是老爷子那一辈的人物了。 讪笑了两声,他也不反驳,虽然知道对方是在监视他,但面对一个融魄境高手的关注,他也没办法啊。 之后,李长辞便跟着两人,往寺内的客房走去。 “李捕头,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叫出来便是,我就在云燕妹妹的房间。” 走到两间客房处,萧云雀说完,便笑着进了客房。 上官云燕这时的表情还有些不自然,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住,还从未与其他人一起休息过。 不过萧云雀既是他半个师姐,又是她上司,她实在是不好拒绝。 只看了对面李长辞一眼,上官云燕凤眼微皱,还是走了进去。 “这场面,怎么还有点期待了呢”见两人进入,李长辞看着大妞的房间,嘴角莫名开裂,突然就想到了上辈子看的某些电影。 李长辞!想什么呢! 大妞和萧大婶,都是正经人! 不过好像也不全是,至少那萧大婶,就不太正经,当然是比较正经的那种不太正经 全力将头脑中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忘掉,李长辞才回到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坐在了床上。 今日他经历生死大战,确实是累了,累的连大佬的天地混元身都不想修炼了。 平躺在床上,李长辞在丝丝困意中复盘了一下今日的战损,以好到时候让上面报销。 “嗯法器卷轴五卷至少三万两一卷” “还有金裤衩天工宗锻造阁魁首打造的顶级防御法器怎么也要个五八万两” “还有在寺内花了一万多两银子点灯零头抹了就一万两” “还有” 还没想完,房间内就响起粗重的呼吸声 清晨,气温有些低。 裹着铺盖的李长辞突然被门外一道声音吵醒。 “萧大人!六扇门的车队人马已到!” 嗓门厚重,好像是那赵三刀的声音。 第255章 搬运财物 “赵百户,你先去,我和上官百户一会就来。” 旁边房间内,传来了萧云雀慵懒的声音。 “是!大人。” 赵三刀得令,随后门外就是一阵脚步远去的声响。 起床,洗漱后,李长辞还顺便从储物袋拿了一袋糕点当早饭。 这些是他预备在储物袋里的。 储物袋神异,食物放入后基本能一直保鲜,故李长辞几乎常备一些简单小食在其中,以防现在这种吃不上饭的情况。 案子要办,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吃着简单的早点,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后,没等李长辞去开门,房门竟吱呀一声自动打开。 “呵呵,李捕头果然是想的周全,竟还备着糕点。” 萧云雀见李长辞坐在屋内,双眼笑的弯弯,也不客气,直接就来到李长辞桌前,“来时没什么准备,看着李捕头这些吃食,肚子倒还有点饿了,呵呵!” 李长辞见此,放下手中糕点,拱手道:“萧师姐。” 对方一出来就来他这里,当然是来看他人还在不在。 现在他身怀天魔九页,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这灾银案更为重要。 这些事李长辞也明白了,不过最后若那魔页取不出,也不知会被会被这帮人一直盯着。 是个麻烦 上官云燕面无表情站在萧云雀身后,已是换上了锦衣卫的虎服,黑绸丝带将头发束起,清爽干练。 “萧师姐和上官百户若是不嫌弃,就一起吃点。” 李长辞见对方坐下完全没有催他的意思,且还有意无意看了油纸袋中糕点几眼,心里摇了摇头。 对面这萧大婶,不就是想蹭一顿早饭再走嘛,果然不是个正经人啊 又从储物袋中拿了一袋糕点摊开了来,李长辞示意大妞坐下一起吃。 这些糕点都是杨宅附近糕点铺买的,虽说和京都那些大酒店中的不能比,但花花绿绿各色尽有,看上去十分可口。 “我不饿,就不吃了。” 上官云燕站着未动,而一旁萧云雀见李长辞如此说,却是不客气,似乎早就知晓一般,笑着就拿起一块绿豆糕就放入嘴中。 “嗯,还不错,虽然和京都那些酒楼的糕点比差一点,但填填肚子还是可以,李捕头,就多谢了,呵呵!” “萧师姐吃好就行。”李长辞只笑了笑,看了后方上官云燕一眼,就快速将他这袋最后几块吃完。 外面人都到了,要加紧些。 不过大妞这过了一夜,倒是又变成之前那副冷冷冰冰的样子了,不愧是百户,至少这心理素质是到位了。 “云燕妹妹,你也吃点,一会还要运送人马回京,午饭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萧云雀纤细的手指捻起一块桂花糕,就往上官云燕嘴旁送去。 后者萧师姐亲自送来,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眼萧云雀,还是张开嘴唇,默默吃了下去。 “味道怎样?”萧云雀笑道。 “还不错” 李长辞旁观,见这场面又是深呼了口气。 若大妞一直跟萧云雀这样下去,他怎么突然就莫名有点担心了呢 萧云雀毕竟只是来查人的,蹭吃蹭喝只是顺带,很快,几人就将桌上点心吃完,收拾好东西往法慧寺山门口走去。 “呵呵,萧大人,昨晚休息的还好?我六扇门的车马已在山下等候了。” 曹公公站在山门前,见萧云雀三人到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此时的曹公公,面容又恢复了平日的婴儿红,金冠将白发束的饱满发亮,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 “还好,幸是云燕妹妹有间客房,算是歇了几个时辰,曹大人,那些和尚都下山了?” 见山门前空地昨日那些和尚已是不见,只有一队队赤衣在搬运查抄的财物,萧云雀道。 曹公公笑了笑,“那些人挡在这里碍事,咱家已吩咐人押到山下会和了,萧大人,侯爷已然知道了这里的事,现在正在六扇门等候,咱们要抓紧些了。” 闻言,萧云雀想起地宫那边还是他六扇门的人在看守,若是没有她的命令,六扇门的人估计也不会擅动,曹大人,应是专门在此等候她。 于是道:“曹大人,来的有些晚,抱歉了,既然侯爷在等,咱们就别耽搁了。” “萧大人哪里话,若不是萧大人出手,咱家哪能对付的了那修罗。” “呵呵,曹大人,这边请。” 很快,几人就来到地宫,萧云雀吩咐了在地宫驻守的赵三刀一声,后者得令,立即就和周围的锦衣卫,将这大殿和几间铁门内的财物一箱箱往山下搬去。 期间由朱群带队的一众赤衣也经曹公公吩咐,一起搬运着地宫财物。 法慧寺藏匿的财物金银数不胜数,加上早上来支援的一百多人,也是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寺内所有值钱的东西清点完,捆在了山下数十辆马车之上。 本来李长辞也想跟着一起出点力,搬搬东西,但遭到萧云雀和曹公公同时拒绝。 理由两人也是说的很直接,无非就是李长辞体内藏着天魔九页,最好不要离开她二人的视线,故其也只得作罢。 这时,整个法慧寺已然空无一人,其中值钱的东西也尽数被搬离。 曹公公留下了一小队赤衣驻守寺庙后,便和萧云雀李长辞等人一同下了山,往山下集市而去。 “曹大人!萧大人!” 山脚下宽阔的道路中,一辆辆装满货物的马车两个一排,依次往后排列开。 正前方,数名身穿紫色差服的人见李长辞一行人下来,皆是恭敬的拜首。 “小柳啊,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曹公公走上前,见到了刚赶来不久的柳长鸣。 不过此刻柳长鸣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似乎受了些伤。 “那个曹大人,昨夜在金吾卫大营被一名总兵发现了,动了动手,不过曹大人放心,那总兵并不知我的身份,且已被我击退了。” 看到了曹公公身旁的李长辞,柳长鸣还是没说出差点被那金吾卫总兵打死,靠着几件法器逃出来的事。 这边李长辞已然查到灾银,他那边却被人发现还差点没走掉,这要是说出来,脸都没地放了。 柳长鸣看着李长辞,心里不知怎么冒出些许苦涩,想到对方只一天就破获灾银案,而他还傻乎乎守在金吾卫大营挨揍,心里顿时又叹了口气。 这李捕头,不光诗作的好,查起案来,也是厉害的让人完全无法理解啊 第256章 回京 “柳大人。”李长辞打了个招呼。 见到柳长鸣脸上的伤势,他有些惊讶,心道那金吾卫大营还真是危险,打人都还专往脸上招呼。 “李捕头不愧是清河神捕之后,仅仅一天时间,就查到了这赈灾银藏匿的地方,还将这法慧寺罪行连带挖出,李捕头果真是年轻有为啊!此案过后,我做东,定要请李捕头在京都好好吃顿饭,把酒言欢一番!” 柳长鸣还是比较真诚的,毕竟李长辞看样子马上就要成为和他一样的紫衣同僚,按理他这些前辈是该招待一番。 “呵呵,柳大人客气了,大人相邀,在下定不会推辞。” 李长辞还记得上一次帮六扇门审问寇天雄时,对方请客就是一碗杂酱面。 这一次,说什么也要狠狠宰对方一顿了,至少也要是醉月楼望江楼那种级别的地方。 “李捕头放心,这次肯定不会再请李捕头吃面了,哈哈!” 一旁上官云燕听到吃面两字,瞬时就看了柳长鸣一眼,眼神微眯,似乎又想起了之前李长辞请她吃饭的事。 原来是从柳长鸣这里弄出来的。 “好了,小柳啊,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李捕头马上就要入我六扇门了,到时候接风洗尘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了。” 闻言,柳长鸣一喜,立即拱手道:“是!大人。” 内心有些喜意,既然曹大人这般说,那这吃饭的银子,就可以报销了! 寻常酒楼? 柳长鸣当然是否定的,和当下京兆府大诗才一路,自然要去更加高档的场所,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对方的诗才! 山下集市外围,这时已然聚集了众多前来祈福的百姓,不过他们都被前方一队赤衣拦了下来,不让靠近。 见人流愈来愈多,紫衣陈金走上前去,运转劲气,顿时一道响亮的声音就从其口中发出,“法慧寺藏匿朝廷赈灾银,犯下重罪,我六扇门奉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声如洪钟,顿时就在前方拥挤的人群中炸响。 “什么?这法慧寺竟藏匿赈灾银?!” “法慧寺乃是佛门清净之地,怎么会干这般事??” “不会是六扇门的人搞错了!” 听了陈金的话,这些人大多都是还是有点不信,人群中议论纷纷。 陈金见效果不好,香客们还是驻足不走,又呵斥道:“若是不走,尔等也有连带之责!” 本来逐渐吵闹的人群,听到陈金这一句话,立刻安静了下来。 看陈金与众不同的紫色差服,这些香客就知对方在六扇门的地位一定不低,若是莫名其妙被抓走落个连带之责,那可就全完了 一些见过世面的香客,已然是转身跑路,不想和六扇门扯上一点瓜葛。 “哎呀!六扇门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这时,一名身穿青色官服的老者从人群中急忙走了过来。 几名赤衣见其一身官吏打扮,便也没阻挠。 “这位大人,我是这五合县的知县,六扇门各位大人来此,没来得及招待,恕罪恕罪!” 老者皮肤黝黑,身后跟着几名跟丁,见到前方的陈金,连忙抱拳。 没等陈金回答,后方的曹公公走上前来,笑着问询,“呵呵,你就是五合县的张知县?” 张知县见说话的人一头白发,气态不凡,且那年轻紫衣见来人也识趣的退到一旁,顿时就有些紧张。 六扇门紫衣他认得出来,前方这年轻人定然就是,属于七品,和他同级。 而这身着金丝软甲的白发之人,级别肯定比那年轻紫衣还要高! 想到六扇门紫衣之上,便是四品的神捕,张知县顿时寒毛倒竖,立即恭敬道:“大人,下官正是这五合县的知县,张万山!” “张知县,这位是我六扇门神捕,曹大人。”陈金在一旁补充道。 张知县虽有了猜测,但当真正听后,顿时心神大震,又拜道:“下官见过神捕大人!” 六扇门神捕,在民间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他也是今早才听闻法慧寺这边的动静,刚得知,就马不停蹄的前来迎接。 “不用多礼了,咱家此番来五合山,主要是调查这法慧寺的罪行,如今人赃并获,朝廷之后自会发落。张知县,这五合山是在你五合县的地界,善后的事,还需要你帮忙,寺内现在有我六扇门赤衣驻守,你就将山下的秩序维持好便是,记住不要让人上山。” 闻言,张知县连连点头,道:“曹大人放心!法慧寺犯下藏匿赈灾银的重罪,我五合县绝不会袖手旁观,定会配合贵部的行动!” 张知县心里此刻欣喜不已,法慧寺的香火钱,他五合县衙门并不能抽税,存在与否,对他县衙影响不大。 但此番若是配合的好,在神捕大人面前留下好印象,那对他来说,可就是莫大的幸事! “好了,张知县,案情紧急,咱家就不多留了,你速速安排人来此戒严。” “曹大人一路辛苦,下官还没来得及招待,不如等吃了午饭再走!” “午饭就不必了,咱家还要赶回京都交差,就劳烦张知县多看着点了。” 见曹大人态度坚决,张知县也不再挽留,最后又说了几句定会守好此处的话,便在一旁拜首相送。 “萧大人,咱们就起身回京。”曹公公来到车队前,翻身上马。 萧云雀道:“我带李长辞在车队后跟随,就劳烦曹大人在前面开路了。” “如此也好。” 曹公公也是这么想的,车队冗长,运送的财物也是罕见的多。 为了预防万一,他和萧云雀自然是一前一后守护车队更为安全。 至于身怀天魔九页的李长辞,当然跟在萧云雀那边比较有保障,毕竟对方还有法宝九转玉莲在手,出了紧急情况也能从容应对。 有曹公公带头,很快,几名紫衣皆是上了马,与车队两旁行走的赤衣守着马车,就往京都缓慢行去。 等车尾巴后一众绑着的僧人走过李长辞三人后,赵三刀带着十数名锦衣卫,围着一辆精致马车来到三人身边。 “李捕头,云燕妹妹,上来同行。”萧云雀笑着,上了马车。 李长辞没有拒绝,直接就跟了上去。 而最后的上官云燕,只犹豫了片刻,也还是跟着进了车厢。 车厢内,萧云雀坐在一侧,李长辞在对面。 见上官云燕进来,前者顿时笑道:“云燕妹妹,你就坐在李捕头旁边,我躺着歇息一会。” 闻言,上官云燕顿时呆在了原地,看了看一旁的李长辞,突然就有点后悔跟了进来 第257章 进城 一路无话,上官云燕就直愣愣在李长辞身边坐着,面容冷厉,不时还偏头看李长辞一眼,让后者莫名有些不自在。 车厢内,淡淡的幽香沁人心魄,其中有上官云燕身上独有的香味,还混杂着车厢本身的独特芬芳。 李长辞坐在其中,对面萧云雀慵懒的身子半卧在游丝软榻之上,大红的飞鱼服包裹其凹凸有致的身材,粉面朱唇,让他着实饱了一番眼福。 大婶,还是很有料的嘛。 当然,上官云燕偏头看李长辞之时,基本都是李长辞眼光凝视对面的时候,前者眼神中,每每都会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斥责之意。 只不过碍于萧云雀就在对面,上官云燕也就只能看看。 李长辞有种感觉,若是萧大婶不在,上官大妞必然以及肯定是又会暴走的。 经历过法慧寺这一次调查后,李长辞感觉上官大妞似乎有些变了,脾气变得更捉摸不透,似乎随时都要在他面前发飙一般。 也不知只是对他一个人变了,还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想到此,李长辞缓缓收回了目光,朝着眯眼盯他看的上官云燕又呵呵笑了两声 六扇门锦衣卫亲自押送财物回京,到西城门时,那些不开眼的金吾卫一时没认出,还拦住曹公公几人准备例行盘问。 但当说明身份后,顿时那几个金吾卫差点没吓出屎来,连忙磕头拜首,打开城门,恭迎这车队进入。 虽说金吾卫和六扇门基本上不存在任何交集,但品阶在那里摆着,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别说还是六扇门的四品神捕了。 他们这些看门小兵,也就比普通人的阶级高出一点,别说在六扇门很神捕面前,就是七品的紫衣,也只得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顺利入城,长达几百米的车队,瞬间就成了京都大街上人们议论的焦点。 “竟是六扇门的车队!也不知这一次六扇门查抄了哪家府宅,竟缴获了如此多的赃物,这般盛况,老夫十数年都没见到过了” 每一辆马车后面的木箱上,都贴着白底黑字的封条,只一看,就知这里面装的,定然又是哪家官员抄家后的财物。 “哎呀呀!这是朝上哪位贪官大吏啊,抄获的财物竟装了这般多马车,也是甚幸啊,有六扇门的大人在,不然我大齐定是会被这帮蛀虫掏光!” “我大齐盛世多年,没想到还是会出现这般巨贪,这些箱子的财物算下来,恐怕少说也是百万两起步!也不知是朝堂上哪位官员,真是可恨啊!若是让我知道,定要骂他祖宗十八代!” “你们快看,后面还有好多和尚!” 京都大街之上,这些商户居民纷纷朝后望去,只见车队的后方,是一个个戴着脚镣的光头和尚。 这些和尚有些穿灰白素衣,有些穿暗黄长衫,脚上的镣铐划着大街石地,刺耳摩擦之声响彻街道两旁。 “怎么会押解这般多的和尚?难不成六扇门的人抄的不是官员大宅,而是寺庙??” “等等,那个好像是法慧寺的慧海大师,我前段时间去过法慧寺,那慧海大师还亲自给我买的红绸开过光!” “慧通大师?怎么法慧寺的慧通大师也在里面,这些和尚,不会都是法慧寺的?!” 很快,在六扇门车队行走中,周边路人商户大多认出了这些和尚的身份,都是法慧寺的僧人! 法慧寺离京都不远,每日前往上香的游客数不胜数,京都的住户,也去的多,这一游街,自然尽数被认了出来。 法慧寺的众僧此时见周围围观的百姓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皆是感无地自容,颜面尽失一般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们对视。 虽说他们大部分都没参与过方丈那罗汉堂的勾当,但整日在寺庙之内,难免也会听说一二。 没想到,这报应竟来得如此之快,方丈也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法慧寺,完了 到六扇门时,已然到了申时中刻,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 曹公公下马,立即就安排柳长鸣朱群几名紫衣捕头将财物卸下,暂存于六扇门内。 之后,曹公公和萧云雀一同,带着李长辞和上官云燕,便进了六扇门,往六扇门里处那三层巨大阁楼走去。 李长辞来过这里,柳长鸣的办公间在第一层,曹公公的那别致的房间在第二层。 走到第二层尽头,李长辞跟着几人就继续往上走去。 来到三层的外部走廊,李长辞放眼望去,庄严肃穆的六扇门尽收眼底,就是其外更远处的商户楼阁,也能远而观望。 各条街道车水马龙,商贩小厮清晰可见,这六扇门中庭阁楼第三层,的确是一处望景的绝佳之地。 “李捕头,侯爷想必你也认识,咱家就不多说了,一会到了不要怕,侯爷修为高深,说不定不用破开头颅也能取出那魔页。” 李长辞斜眼看了下曹公公,心里又是一番吐槽。 怎么回事? 曹公公你怎么还想着切脑壳?就不能让魔页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上嘛。 “多谢曹大人提醒,若是能有妥善方法取出,自然是更好的。”李长辞笑道,“曹大人,不知侯爷是否也在六扇门任职?总是听两位大人提到侯爷,莫非六扇门,是隶属于武安侯大人管理?” 曹公公和萧云雀听言,皆是轻笑了两声,曹公公道:“呵呵,李捕头有所不知,我六扇门和锦衣卫一样,只忠于陛下,受陛下直接管理,为震宵小,也是有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的。” “不过嘛陛下日理万机,且现在年事已高,没有从前那般精力再去管这般多事。侯爷深得陛下信任,虽无任何职位,却是代陛下主持着我六扇门和锦衣卫的工作,所以李捕头的猜测,其实也没有错。” 李长辞听后一下就明白了。 难怪这锦衣卫和六扇门能在大齐和睦相处,搞了半天这还真是一拨人啊! 都隶属于武安侯领导,这不就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两个机构吗? 他就说怎么六扇门和锦衣卫动不动就联合侦办,没事还净喜欢一方一人,两两搭配,原来是这个缘由。 从两方查案的习惯看,李长辞估计武安侯再领导一段时间,就能把这两个机构整合成一个也说不定。 阁楼第三层虽不大,但四处装潢皆是精致耐看,虽没有曹公公那第二层的浮夸,却多了一丝庄严稳重之色。 走过外廊,曹公公带几人走到一扇秀雅小门前,轻敲房门道:“侯爷,车队已到大门口了。” “进来。” 一道声音从门内传来,这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让人如浴春风。 第258章 武安侯宋离 推门走了进去,门内光线明亮,前后窗户半开,有微风从中吹过,闻之让人醒神。 这处房间不大,四周摆设以黑色为主,低调内敛,和曹公公那间房形成鲜明对比。 大厅摆放着七八副客椅,靠近里墙的上位,坐着一名黑衣长发的中年男子。 李长辞抬头望去,这中年男子气质绝佳,泛着光泽的长发披肩,双目深邃沉稳,虽说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皱痕,但轮廓分明,五官俊朗的样貌仍动人心魄。 “拜见侯爷。” 曹公公和萧云雀拱手,齐声喊道。 “曹总管,卫卿昨日还与我打赌,若是三日之内你和云雀能查出灾银案的下落,便输我二十坛他从沧州带回的好酒,这可是有百年年份的梅曲,不可多得,哈哈。” 黑衣中年便是武安侯宋离,此刻他看向一旁站着的一名麻衣青年,笑道,“卫卿,你可愿赌服输?” 那麻衣青年暗色披风到腰,五官俊秀,体型匀称,双眉之间有一红痣,初看之下,有一股明显的江湖气。 “既然曹大人一天破案,属下自然是认输。二十坛沧州梅曲,明晚之前我会派人送到侯爷府上。” 卫卿双手抱拳,神色恭敬,不过从其细长的眉眼中,也能看出一丝肉痛之色。 宋离笑道:“哈哈,不愧是卫神捕,做事就是干脆。不过既然都送酒了,你这次从沧州带回来的那几对南瞻国的琉璃玉杯,也一并送一对过来,我可是听说了,这琉璃玉杯是专为南瞻国主烧制,其杯身四季温凉如常,乃是饮酒的上佳容器,想来卫神捕定是不会吝啬。” 卫卿听言一愣,眉宇轻皱,中间那颗红痣似乎都鲜艳了几分,不过最后还是面对现实道:“侯爷有意,卫卿自当遵从。” “哈哈,好!卫神捕果然大方。” 李长辞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到了上辈子管自己的小领导。 这莫非就是古代的pua? 这东西要的,很娴熟啊! 看着那倒霉神捕卫卿,李长辞感同身受的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目光 东西到手,宋离笑着示意几人坐下,随后对曹公公说道:“曹总管,法慧寺那边怎么样了?” 曹公公坐下后,面色红润,“侯爷,此番法慧寺可真是让咱家开了眼,那剩余的十几万两赈灾银只能说是个零头,其中法器珠宝金银这些财物,算下来接近五百万两” 曹公公绘声绘色将之前在法慧寺的遭遇尽数说了出来。 之前其实他就给宋离发过飞剑传讯,但飞剑传讯限制较大,故只刻录了一下天魔九页的事。 当曹公公说到渡禅和尚乃是罗刹国国师假扮的后,宋离突然似有所悟:“难怪,自我当年从天州归来后,渡禅大师就再没找我品茶参禅,最开始我还以为是陛下封了我爵位,渡禅大师为了避嫌才不与我来往,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说到此,宋离双目虚视,声音低沉,“罗刹国?什么时候一个边陲小国也敢来我大齐地界耍心眼,看来西边二十年没打过仗,大家都忘了我大齐儿郎的铁戈。” 说话间,一股莫名威严从宋离身上发出,瞬间就感染了在场所有人。 李长辞受这份气势影响,只觉胸中热血翻涌,恨不得立即就去天州,找那罗刹国拼拼刺刀! “侯爷,这是法慧寺这二十年间与那罗刹国交互的账本,上面也有户部侍郎司徒化与那罗汉堂勾结贪污朝廷拨款的罪证。” 萧云雀最先从金戈铁马的热血中恢复,拿出了之前在地宫收缴的账本。 宋离接过,快速翻看了片刻,随即沉声道:“没想到法慧寺这二十年间竟变成了罗刹国鲸吞我大齐国库的窝点,有此罪证,那司徒化应是脱不了干系了,只不过” 将账本让在一旁小桌之上,宋离面容似些许凝重,“只不过这账本只记录了那司徒化的事,却是再无其他人的信息。此番灾银案,牵扯巨大,已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贪污案。” “那司徒化,谅他也没这个本事敢独自勾结罗刹国,其背后,估计是有人为他撑腰。” 听言,堂下的几人皆是点了点头。 一个户部侍郎,就算是胆大包天,敢去勾结敌国贪墨国库,但若是背后没有身处更高位的人为他站台,决计不可能平平稳稳度过二十年。 不过若是其后面还有人,那就只可能是朝廷一二品的大员。 这些人,无论是谁,勾结敌国的事若是曝光,都将会是大齐朝堂的一次地震! 想到此,曹公公几人皆是面露忧色。 如今的大齐朝堂,没想到竟已被敌国渗透到了这般程度,若是不及早惩治,大齐危矣 “云雀。”宋离轻声道。 萧云雀起身抱拳,“侯爷。” “此番法慧寺查获的罪证,有三司法挡在前面,估计最终也只能定罪司徒化一人,从今日起,锦衣卫着重跟查朝堂上所有一二品的大员。当然,手段要温和些,不要让他们察觉,不然他们总是到陛下面前告状,陛下也是会为难。” “是,侯爷。” “还有,京都的皇亲国戚,公爵王侯,一个都不要漏,全数派人盯着,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汇报。你回北镇抚司后,立即通知其他几位千户着手准备。” 萧云雀再次拜首。 这时宋离似乎想到了什么,道,“还有,两位皇子那边,也都跟着看看。” 萧云雀一愣,“云雀明白。” 安排好锦衣卫,宋离对曹公公道:“曹总管,皇宫你熟悉,待明早我上奏后,这些在法慧寺查抄的财物,就由你负责护到国库。” 曹公公起身,“侯爷放心,交给咱家就行了。” “听说这次缴获的财物接近五百万两?” “没错,侯爷,尽数算上,只怕还有多的。” “嗯”宋离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这样,曹总管,拟上缴国库的清单时,就写个二百万,六扇门还有几间房舍空着,不要太浪费地方。” 听闻,曹公公眼色瞬时一亮,立即中气十足道:“侯爷放心,属下明白!” 宋离眼神浮现出满意之色,看着曹公公,微笑点了点头。 而坐在后排的李长辞,这时却傻眼了。 一度开始怀疑,之前他是怎么得出六扇门是正面代表的结论。 这尼玛案子还没结,就要先贪个三百万两啊! 第259章 小室密谈 现在的李长辞,对六扇门锦衣卫这两个部门又有了新认知。 武安侯在民间那为国为民,百战百胜的战神形象,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小说描述的完美人物,都是星斗市民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反而对加入六扇门充满期待。 一个不怎么安分守己的机构,且对查抄的财物说黑就黑,若是他李长辞加入,那钱财对他来说,还是个事吗? 到时候随意查抄个污吏府宅,岂不是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是个好地方呀! “曹总管,你刚才说那疑似渡禅的和尚已到了半步先天境界?” 宋离端起椅旁小桌上的青瓷茶杯,用杯盖拨了拨杯面漂浮的茶叶,喝了口茶。 “正是,那渡禅的金光咒已练到极致,不仅能伫立浮空,挥出的掌印更是遮天盖月,就算是萧大人手中有九转玉莲,也难将其拿下。” 曹公公想到之前那疯渡禅使出的神通,心里有些后怕,若是这一掌拍的是他,就算他不死,估计也要落得个重伤卧床。 听闻,宋离目光变得锐利,喃喃道:“二十年前渡禅大师来我府上做客时,也才刚到佛门金身境不久,没想到被关地牢二十年,竟就到了半步先天的境界,当代佛子盛名,不虚。” 半步先天是一个极难达到的境界,普通人若是没有机缘,别说二十年,就是一百年也难以探索到这一步。 宋离端着茶杯,思索道:“渡禅大师被修罗和善关押二十年,境界没有消退,甚至还更进了一步,可见其佛门天赋的不凡。只是可惜,估计是关的太久,导致他神智出了问题。” 曹公公面露忧色道:“侯爷,那渡禅应是真的没错,现在既然到了半步先天,若是其呆在京兆府,恐怕会惹出事端。” 半步先天是可怕,而一个失了智的半步先天,更可怕! “曹总管其实也无须忧虑,从那渡禅杀修罗报仇这件事看来,渡禅大师应不是完全疯了,待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恢复正常。”宋离似是对这件事不担心,“二十年前的渡禅大师为人和善,有慈悲之心,相信就算是一时迷了神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举动。” “而且渡禅大师也算是我的老友,只要他不触犯我大齐的王法,就还是由他去。” 宋离说罢,眸眼微动,朝曹公公身后望去。 李长辞见直射过来的目光,顿时端正了些许坐姿。 “这位应该就是清河县的捕头,李长辞。”宋离饶有兴致打量着对方。 起身,抱拳,一气呵成,李长辞道:“清河捕头李长辞,拜见武安侯!” 对方是大佬,且还是个不怎么守规矩的大佬,表面上的尊敬是不能少的。 “哈哈,李捕头近日在京兆府所作的诗词,我也听闻了,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诗才。”宋离笑道,“那首儒祭小赋,虽然三公主这名字取得磕碜了点,但诗句还是不错的。” “侯爷谬赞。” 简单寒暄两句过后,宋离道:“法慧寺一案,听说曹总管是安排李捕头上官百户两人同行调查,两位不出一日便找到灾银,破了这灾银案,可谓是立了头功,明日上奏陛下,我定会奏明二位的功绩。” “多谢侯爷。”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同时答道。 对于上官云燕,虽说知道这次破案全靠了李长辞,但她却不得不接这份功劳。 现在的她,不仅仅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北镇抚司,锦衣卫。 即便两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始终还是两个不同的机构。 “李捕头,天魔九页的事,想必你应该知道了。” 重点来了。 李长辞打起精神,“了解一二。” “既然如此,你应是知道了其中的厉害,魔页关系着我大齐与魔国之间的核心冲突,若是处理不甚,很久可能滑入战争的泥潭。”宋离乌黑的眼眸凝视李长辞,“虽说我大齐也不会怕他们,但若是让他们知道在我大齐多出了一张魔页,恐怕魔国的人又会蠢蠢欲动,想尽办法得到它。” “到时候他们若是发现魔页就藏在李捕头身上,恐怕李捕头也难睡个好觉。” 宋离笑着喝了口茶,面容带笑,似乎在等李长辞的回答。 “侯爷,既然这般危险,那用什么方法能将我体内的魔页取出呢?” 李长辞懂了,这武安侯,是想让他自己把这个问题说出来。 不愧是六扇门锦衣卫两帮人的头头,说起话来果然是老练,并不明说切你脑壳。 且对方这话里意思,不就是他们不切,也会有魔国的人来切,总之就是少不了这一刀了。 宋离笑着点点头,“李捕头放心,你且过来,我看看魔页藏在你体内哪个位置,若是能找到,我应是能简单取出。” 李长辞心里点了点头,这还算说的是人话。 其实他也觉得这天魔九页在体内,并不见得是个好事,首先宋离说的也没错,消息走漏,魔国的人会惦记。 其次,修罗被魔页附体之后那癫狂凶恶的模样,也是让后者对这魔页有些抵触。 “那就麻烦侯爷了。” 李长辞起身,来到宋离身前。 宋离点了点头后,伸出右手,缓缓搭在了他肩膀之上。 顿时,李长辞只觉一股清气从宋离手中溢出,从肩膀进入他的身体,游走在各条经络之间。 清气力道控制的巧妙,没有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痛苦。 片刻后,这股清气游走完周身经络,便朝着头颅而去。 正当清气跃过脖颈,往李长辞脑部挪移时,只见宋离抚着李长辞肩膀的右手微动,随即他双目一凝,其中竟有些许惊色。 再试了一次,清气仍被莫名力道弹回,宋离便收回这股清气,放开了李长辞的肩膀。 “侯爷,如何了?”李长辞问道。 宋离剑眉轻挑,似有些疑惑,不过还是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应就在李捕头的头颅里。” 此话出,曹公公萧云雀眉眼微动,连侯爷都这般说,那魔页应就是在李长辞脑部无疑了。 “如此的话”宋离沉思了片刻,摸了摸下巴,“可能只有将李捕头的额头打开找找了。” 李长辞:??? 第260章 紫衣敲定 上官云燕坐在李长辞一旁,听到连宋离都这般说,顿时凤眼闪过些许忧色。 如果仅仅是萧云雀,她还能劝两句,但若是武安侯大人的话,她就完全没办法了。 知道天魔九页的重要性,上官云燕看向一旁李长辞,心中那股莫名担忧愈演愈烈 尼玛,谁要是再告诉他六扇门都是正面人物,他就跟谁急! 李长辞僵在原地,看着朝他微微含笑的曹公公武安侯几人,瞬时就感觉这是进了贼窝了! 明白了,六扇门锦衣卫这些人,都不是善茬! 李长辞连忙自救道:“咳咳侯爷言重了,那魔页应是有些灵性,被萧大人追击躲在了我体内,这个破头颅的话,依在下看大可不必,万一切的时候划伤魔页就不好了。” “不如这样,魔页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放在哪里都是放,等我回去研究研究,安抚那魔页一番,说不定他就自己出来了。到时候一旦魔页现身,在下必当第一时间送往六扇门!” 这是李长辞想到的最优解。 魔页对他屁用没有,早点送出这烫手山芋才是正途。 宋离坐在主位,听了李长辞的建议嘴角微翘,只道:“李捕头这办法,也不是不可,只不过魔页重要,若是放于你处,有丢失的风险。李捕头也知道这魔页神异,若是李捕头到时候没将其留住,我六扇门可就成了大齐的罪人了。” “我看还是破开头颅取出得好。” 好个屁! 李长辞也不知对方是否真想这么干,还是又在吓他。 若真干下来,就算伤害不大,那也是一辈子的阴影啊! “不,侯爷,之前那魔页是变成光束钻入我额头的,想来应是凭其神异化为了虚幻,并无实体,就算强行剖开,在下觉得不一定能发现,我看还是等他自己出来再着手捕获的好!” 李长辞还在挣扎,“如果侯爷不放心的话,可派人跟着我,若是魔页有变故,也能出手相助!” 总之,切脑壳这种事,他是绝不可能轻易同意的。 真是一群莽夫啊! “哈哈,李捕头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宋离笑道,“若是打开头颅也发现不了,到时候也是个麻烦事。” “算了,既然如此,就让那魔页暂放在李捕头体内,不过派人监视就不必了,李捕头名传京兆府,这一点本侯还是信得过的。” “但为预防万一,李捕头,本侯会留一丝魂力在你体内,若是发生意外,也好及时知晓,不知李捕头有无意见?” 李长辞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尼玛终于是同意不切脑壳了 这时他看着前方宋离,突然就感觉对面的笑容和蔼了不少。 “当然没意见,魔页事大,侯爷的安排甚为妥当。” 不切脑壳,一切都好说。 看着李长辞长出一口气的样子,萧云雀和曹公公皆是轻笑了两声。 而那神捕卫卿,却是皱了皱眉,看其模样似乎认为现在的安排并不妥当,他还是觉得之前侯爷所说破开头颅的方法更为合适。 不过既然侯爷发话了,他也不便多说。 “那李捕头暂且别动。” 说罢,宋离单手一扬,顿时一股无形波动就脱指而出。 这波动瞬间就从李长辞胸口进入,在体内转了一圈,随后自动找了个地方蛰伏起来。 “李捕头不用担心,这股魂力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就当他不存在即可。” 李长辞点了点头,这般如此,也算是圆满结局。 于是道:“多谢侯爷。” 上官云燕在一旁,心里松了口气。 这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对李长辞的关注似乎有些过了,立即整理了一下心绪,努力说服自己这般担心,都是因为师父杨志恭的原因。 接下来,曹公公当面给宋离汇报了下李长辞升任六扇门紫衣的事。 后者并没有惊讶,只笑着同意,并让李长辞就在曹公公手下当差。 一旁卫卿却是有些诧异,虽说他知道法慧寺的案子李长辞有功劳,但也不至于这般着急的就直升紫衣。 不过这些事他也管不了,只得坐在一旁,抬眼审视了李长辞一番。 确认了紫衣之位,李长辞还是满意的,他入了六扇门,家里总算是在清河县跻身名门望族之列。 这是以前老爷子做捕头最风光的那几年,也不曾能达到的高度! 不错! 虽然法慧寺的过程有一点点危险,但这结果,还是相当可以滴! “李捕头,我六扇门紫衣文书,这两日就会送到清河衙门,到时候等李捕头来了京都任职,再将法慧寺的战损上报即可。” 曹公公面色红润,看这李长辞连连点头。 小伙长得帅,身材又好,破案还给力,如今到了他手下,以后可以要好好重用啊! 最后宋离勉励了李长辞几句,后者就在曹公公的暗示下,告辞拜别了众人。 毕竟现在他还是个外人,武安侯和几位神捕千户开会,他一直呆在一边也不合适。 和上官云燕走出了房门,李长辞站在三层望远,只觉这一刻,整个京都景色都优美了不少。 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就是现在,哈哈! “头儿,以后咱们就算半个同僚了,到时候我来京都任职,这柳大人的接风宴,头儿可要赏脸才是啊,哈哈。” 上官云燕眉头一皱,只道:“锦衣卫任务繁忙,到时候可能无暇前往。李长辞,到了六扇门以后小心些,这些年因公殉职的人,可不在少数。” 李长辞瞥了眼上官大妞,笑着点头道:“自然是如此,就比如昨晚,头儿就差点无了,唉,头儿要是在我面前被打死,我可怎么向老爷子交代啊。” “” 小屋内。 此时只有四人在场,武安侯宋离,神捕曹公公,卫卿,还有锦衣卫千户萧云雀。 “侯爷,之前在法慧寺我们就吓过那小子一次了,侯爷这里又来一出,那小子恐怕现在还在骂呢,呵呵!” 宋离轻笑了两声,没说什么,之后只问道:“你们知道他是如何这般短时间就查到灾银的吗?” 曹公公思索着:“过程不清楚,只知道这小子办案,很快,很准,从清河县司徒府开始,他破起案来,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着实让咱家有些费解。” 萧云雀也正色道:“李长辞应是有些秘密在身上。” 宋离听言,眼中似有精芒,笑道:“云雀说的不错,刚才我在检查魔页位置时,他头颅内被一股能量包裹,让我无法继续探查,我想这应该就是他的秘密。” “甚至那魔页之事,也有可能和此有关。” 听言,就连一旁的卫卿,都目露惊色。 曹公公白眉微皱,道:“既然如此,侯爷,那我们是否要对其详细检查一番?” 人现在是他的部下,若是出问题,曹公公也是要背锅的。 宋离笑道:“这就不必了,我留了一丝魂力在他身上,若有异常,自然瞒不过我。” “这小子是土生土长的清河人,履历也清白,也许只是得了些机缘而已。既然他办案厉害,那我们物尽其用便是。” “侯爷英明。” 曹公公拱手,他对李长辞印象还不错,侯爷这般说,对方来六扇门任职,看来是无问题了。 “云雀,司徒化现在还在府中?” “探子未报,应是还在。”萧云雀道。 宋离点点头,“嗯,你马上派人包围侍郎府,若是三司法的人阻拦,不用客气。” “是,侯爷。” 第261章 被骗的杨铁川 清河县,此时已是酉时。 红色的夕阳落在山头,将街道上各色行人拉出长长的影子。 人头攒动的东大街上,一老一少走在人群中。 老者须发花白,皮肤黝黑,身形有些消瘦。 少女则有着一张精致的鹅蛋,柳叶眉,大大的眼睛活灵活现,眸子律动,不停打量东大街仍旧热闹的集市。 “爷爷,你说这衣服好看吗?” 少女自然就是被李长辞叫马车送到清河县的杨昭儿。 此刻她身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片片翠叶在她衣襟袖口处飞舞,配上早已洗净的白皙脸蛋,颇有几分富家小姐的华贵气质。 杨铁川看着杨昭儿,慈笑道:“当然好看了,昭儿本来就长得水灵,之前只是被那身污浊的衣物耽误了而已,若是李捕头见着昭儿现在的样子,你爷爷我打包票,定是连眼睛都会瞪直,哈哈!” “爷爷!” 杨昭儿骄哼了一声,脸上升起两朵红云,眼神躲闪,羞的都不正眼看杨铁川了。 “昭儿啊,一会回到家吃了饭,咱们早点收拾东西,明日一早,爷爷就带你去李捕头府上拜见。到时候你见了李捕头的家人,可要多说说话,勤快一些。” 杨铁川看着自家孙女又有些羞涩,笑道,“爷爷都打听过了,李捕头在这清河县的名气,可是大的不得了啊,不仅是朝廷的九品捕头,还是当年这清河神捕杨志恭的外孙,甚至就连知县大人的女儿都是他的舅婶。” “你若是能在李捕头家中做事,这一辈子就有着落了,爷爷我也就放心了。” 杨铁川心情不错,本来他二人就是从兖州逃难过来,在这京兆府无依无靠,苦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就在最绝望的时候,碰见了李捕头这样的贵人,让他二人终于是在京兆府有了个归处,生活看到了希望。 就在昨天,杨铁川已是花了四十两银子,在清河县东边一胡同小巷买了处不大的二层小楼。 虽说房屋狭小,但总算是在京兆府有了个家,暂且让他有个了住的地方。 “爷爷,我会好好表现的。” 杨昭儿的声音细不可闻,伴随着面上红霞,更显娇羞。 “哈哈,昭儿你也不用担心,李捕头为人正直,既然答应了爷爷让你去他府上做事,自然是不会食言的。” 杨昭儿听言,心中有些欣喜,想到明日一早就将见到李公子家人,两只小小的手掌握在一起,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穿过两条街道,走进小巷,两旁一楼的居民已然开始烧火做饭,屋顶炊烟袅袅,描绘出一幅浓重的小县生活图。 两人来到新买的二层小楼下,杨铁川掏出衣口钥匙,就准备开门进入。 只见其将钥匙对准锁芯,却是怎么都插不进去。 杨铁川心生诧异,凑近看了看,顿时有些惊讶,“我们这锁怎么变了?” 杨昭儿在一旁,也上前看了看,随后双眉轻皱,道:“爷爷,这副锁不是我们之前的那个。” “什么?!” 杨铁川黝黑的面容一变,立即又查看了几番,竟还真不是他们昨天那把。 “谁把我们的锁换了?” 一时间,杨铁川内心感到了一丝不祥,“牛管事?对,昭儿,我们去找牛管事!” 说罢,杨铁川带着杨昭儿,就出了小巷,往街道附近一处做房屋交易的商家走去。 牛管事就是当初他买这房屋的经手人,而房子的卖方,则是一对老年夫妇。 这对老年夫妇在清河县街边做着草鞋草帽小生意,近来年纪大了,生活已难自理,故就卖了这处小屋,拿着钱去京都投奔儿子去了。 现在要找到这对老夫妻,自然是困难,就只有找房屋的经手人,牛管事了。 杨铁川两人急急忙忙就来到这处做房屋生意的门店,见其中正坐着一位身材有些发福的锦衣中年,急上去说道:“牛管事,昨日我们买的钱老夫妇的那处小楼,为何今日回来锁被换掉了?现在我们进不去了!” 杨铁川说的焦急,行走了多年江湖的他,已是觉得这事可能并不简单。 “哦,原来是杨大叔啊。”有些发福的中年站起身。 牛管事个头很高,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庞大,此时脸上笑容绽放,“杨大叔别急,我先去看看。” 看着魁梧的牛管事走向柜台,翻看着账本,杨铁川老少心里皆是有些忐忑。 “哦,杨大叔,昨日买那处二层小楼的人,账本上记录的是张二山,杨大叔,你确定是你们买的那钱老夫妇的小楼?”牛管事笑看着二人,硕大的鼻头上油光闪烁。 “啊?!”杨铁川听言,心神大震,这这不是他买的还有谁? 昨日对方牛管事,可是亲眼看着买卖三人在房契上签字画押的啊! “牛管事,你可不要与老朽开这种玩笑啊,你当时可在场看着呢!” 杨铁川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不安感,一旁杨昭儿也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 牛管事合上账本不再看,只笑道:“杨大叔可有房契?” “在!在!我一直放在身上!” 杨铁川连忙从衣口掏出一白色纸张,递上前。 牛管事接过,只看了一眼,便道:“这房契是伪造的,连格式都不对,可不是我们店铺提供的。还有,上面也没有画押,更是不能生效,杨大叔,就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了。” 牛管事将房契扔了回去,杨铁川捡起一看,顿时脸色苍白。 昨日他在上面签字画押的地方,现在竟空空如也,一点痕迹都没有! “姓牛的!你骗我!” 到了这时候,杨铁川看着柜台前微笑不语的牛管事,哪还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打算。 昨日,对方作为经手人,可也是签字画了押的! 而现在,这房契上,什么都没了! “杨大叔,你这房契没有签字画押,更没有去衙门挂上红印存根,哪能证明那处小楼就是你的?我看你还是赶紧离去,省的惹人笑话。” 这时,牛管事已然不再笑,而是变了一副面容,神色威厉,甚是骇人。 杨铁川听见对方这话,差点没被气的喷出老血,他知道钱老夫妇是老实人,定是不会骗他。 肯定就是这牛管事从中作梗! “你,你我和你拼了!!” 杨铁川被气得差点没站稳,看着对面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怒气一涌,就要上前理论。 不过人才刚到,那牛管事抬腿就是一脚,正中杨铁川胸口。 霎时间,后者就像风筝一样飞出了店门,重重摔落在了大街之上。 “一个外地人而已,不自量力。”牛管事冷笑了一声。 “爷爷!” 杨昭儿见此,连忙惊恐上前,扶起浑身颤抖的杨铁川,见其痛苦哀嚎,眼眶一红,其中眼泪就开始打转。 第262章 全部拿回衙门 “昭儿快快去报官” 杨铁川躺在杨昭儿怀中,胸口疼的无法动弹,呼吸虚浮,说话都有些困难。 “爷爷!你怎么样了?” 杨昭儿这时眼泪不停落下,抱着气若游丝的杨铁川,小脸哭的红扑扑的,楚楚可怜。 “快快报官” 说罢,杨铁川手捂胸口,闭上眼,痛苦的在杨昭儿怀中哀嚎。 杨昭儿这时已然有些不知所措,报官又去哪里报,她连衙门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而且独自离开,留下爷爷一人在这里,更是不放心。 这时,杨昭儿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可怜的坐在街上,抱着杨铁川哭泣。 没想到这才刚来清河县两天,还没见着李公子的面,就遭了这般恶事。 杨昭儿只感她生得命苦,好不容易遇到了李公子,却又碰到了这般恶徒。 “这位姑娘叫杨昭儿,你爷爷的事可不怪我,是他先动手的,我只是自保而已。” 牛管事带着两个伙计站在店面门口,看着外面羸弱哭泣的杨昭儿,轻轻一笑。 “你你这样是会遭报应的!” 杨昭儿知道对方骗了他们的银子,现在还把她爷爷打伤,看着还在笑的牛管事,红润的双眼饱含恨意。 “哈哈,报应?我牛超一就从来不知这两个怎么写,倒是杨姑娘你,跟着这老头,迟早都要饿死,依我看,不如就跟我回家,只要做了我的妾室,清河县这些房子,你还不是随便挑,就是那处二层小楼,我也可以帮你爷爷要回来,哈哈!” 这时,牛管事看着对面面容娇美,哭的梨花带雨的杨昭儿,眼中莫名生出一缕邪光。 “你你妄想!” 杨昭儿听对方此言,心中羞愤无比。 对方不仅骗了他们的银子,打伤她爷爷,现在竟还对她有这般可耻的念头,此刻她心中已有决断,就是死,也不会同意! 见对方神情坚决,牛管事眼中冷光森然,哼了一声道:“不知好歹!你们两个,把他们撵走,别再我们这门前要死要活的!” “是!” 身旁两位年轻伙计听言,走到杨家老少前,伸出结实的手臂,二话不说就把两人往外拉去。 “快走开,不然一会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两人中身材更高的那人恶狠狠道。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别抓我爷爷!” 杨昭儿和杨铁川被两人拉扯,后者双目紧闭,脸上痛苦之色更甚。 两名伙计拖拽之际,杨昭儿的叫喊声引得周围一众路人商户围观。 众人见地上爷孙可怜,皆是对牛管事指指点点,但见两位伙计壮硕,却无一人敢上去帮忙。 很快,附近巡逻的两名捕快就被这里的动静吸引。 “怎么回事?!” 这两名捕快腰佩长刀,穿过人群,见地上场景,顿时怒喝一声。 两名伙计见是衙门的人,也就有些胆怯的松了手,看了看牛管事身处的方向。 此时牛管事也注意到了这边情况,走了过来,见到两位捕快,忙道:“原来是陈捕快,周捕快!” “牛管事,这里是什么情况?” 姓陈的捕快年纪有些大,看着地上不停抹泪的杨昭儿,眉头微皱。 牛管事似乎早就准备好说辞,笑道:“唉,陈捕快不知,这两人今日来我店,非说他们那房子锁被人换了,要找我麻烦。这事我哪知道啊,他们连个正常的房契都没有,还先对我动手,陈捕快,你说我能怎么办?只能将他们两人赶走了。” 说着,牛管事走上前,悄悄在那陈捕快衣口中塞了张十两的银票,笑道:“陈捕快可要为我做主啊!” 银票,至少都是十两起步! 陈捕快迅速的伸手,将怀中银票往里放好,正色道:“既然是这两人的错,那牛管事自然是无事的,小周啊,这老少二人公然在这里闹事,本该带回衙门审问,但念两人老弱,撵走便是。” “好嘞,陈哥!” 年轻点的周捕快叫上之前两名伙计,就准备将二人拽走。 这时杨昭儿抽泣道,“两位官爷,这牛管事骗了我和爷爷四十两银子,现在房子也没了,我爷爷也被他打伤,两位官爷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陈捕快见杨昭儿模样真诚,并不像是说谎,但又摸了摸胸口银票,心一横,还是道:“先撵走,不过这老头似乎快不行了,小周,一会还是找个郎中给他看看。” “好的,陈哥。”周捕快点头。 一旁牛管事见此,冷笑了两声,花了十两疏通,却多赚了三十两,还是赚了。 虽说这小丫头没弄到手,但等她饿的吃不上饭时,自然也就会服软,到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哈哈! 杨昭儿见对方几人并不打算停手,还是对她和爷爷生拉硬拽,于是哭的更大声道:“两位官爷,是清河县的李捕头送我和爷爷来这里的,我要见李捕头,他肯定会给我和爷爷做主的!” 现在这种情况,杨昭儿心里只想到了一个人能帮他们,那就是李公子。 众人听到清河县李捕头这几个字,瞬时就愣在了原地,就连那牛管事,此刻也面色微变。 “李捕头?你认得他?” 陈捕快眼里闪过惊色,李捕头怎会认识这两个外地人? 只听口音,陈捕快就能辨别这地上的老少,不是京兆府人士。 见提到李公子有效,杨昭儿连忙道:“嗯嗯,这位官爷,是李捕头让我二人来清河县暂住的,李捕头答应了我爷爷要让我去他家里当丫鬟,还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买房子,但但钱却都被牛管事骗了” 此话一出,陈周两名捕快皆是大惊。 这小丫头的话,他们哪里看不出来,八成不会说谎! “陈捕快!这丫头定是胡编乱造的!切莫相信!” 牛管事见两位捕快脸色突然就变了,立即指着杨昭儿,有些急切的说道。 不过陈捕快却是默默走到了牛管事身边,将那十两的银票赛回了对方手中,咳了两声,一脸严肃道:“牛管事啊,我看这事可能还有些说法,这样,全部都去衙门一趟,把这事调查清楚。” “还有你们两个也要去。”陈捕快指着那两个拽人的伙计。 如今李捕头即将升任六扇门紫衣,无论这丫头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决不能冒这个险。 牛管事听道陈捕快的话,脸色瞬时就垮了下来,想到清河捕头李长辞的名声,顿时眼中充满惊恐。 第263章 回到清河县 李长辞回到清河县时,天色已是黄昏。 骑着枣红马,慢悠悠就往衙门行去。 虽说凭他现在的身份,把马牵回家里过夜,衙门里没人会说半个不字。 但毕竟是公家的马,牵回家里,这性质就变了。 这就如同上辈子公车私用,被人看见,少不了在背后嚼舌头。 “李捕!” 衙门朱红的大门敞开,门口站着的两名衙役正欲散值,见李长辞牵马走来,连忙站好,恭敬的打着招呼。 “嗯,辛苦了。” 李长辞微笑回应。 这马上就要升任六扇门七品紫衣了,也算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一方要员。 对待下属,李长辞更是觉得应该彰显亲和,不能让他们觉得他李长辞去了六扇门,当了七品紫衣,人就飘了。 这样不好,特别是在即将升任的时候 一路之上,遇到的衙门差役皆是尊敬的对李长辞打招呼,态度甚至比之前还要热情几分。 甚至一些年纪较轻的人,看李长辞眼里充满了敬佩和羡慕。 这不仅仅是因为李长辞那两首诗已名传京兆府,还因为他升任紫衣的事,这两天在衙门里传的沸沸扬扬。 皆是道李捕头这一次若是帮六扇门破了那灾银案,就能提前到六扇门任职。 对于这些差役捕快来说,六扇门锦衣卫,就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也只有这两个机构,才是他们这些吏员走上官途的唯一途径! 李长辞一路微笑回应,终于是来到马厩,将马拴好。 现在正是散值的时候,衙门除了值夜的差役,皆是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李捕头!你可算是回来了,冯议丞那边都要急坏了!” 正当李长辞准备回家吃饭时,一个差役急冲冲就跑到了李长辞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 这差役四十出头的年纪,前额有些秃,是三班衙役皂班里的一个小队长,平日基本就在衙门内供范知县驱使。 “老许,出什么事了?” 见对方行色匆匆,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李长辞挑眉问道。 衙役老徐先是缓了口气,接着忙道:“李捕头,公堂那边陈捕快带回了几个人,是关于一间房屋的纠纷,现在冯议丞正在处理” 说到这里,老徐又是喘了两口气。 他刚得知李长辞回来,便一路朝马厩跑来,本身年纪大了,体力着实有些跟不上。 “慢慢说,不着急。”李长辞笑道。 “是这样的,有人告东街做房屋买卖生意的牛超一,骗财打人,但却又拿不出证据,现在那牛超一要反告他们一个诬陷之罪,目前正在公堂僵持着,冯议丞正在为难啊!” 说完,老徐的气才慢慢缓过来。 “嗯?既然拿不出证据,那牛超一自然是无罪了,至于诬告之事,冯议丞断了如此多的纠纷,应是能秉公处理的。” 像这种金钱方面的扯皮,一般不会闹到衙门里,就算情况特殊,范知县也不会亲自主持,基本都是由议丞师爷代判。 听这案子,似乎并不复杂。 老徐脸色一紧,忙道:“李捕头有所不知啊,若是寻常人,按冯议丞的性子,估计不到一刻就能断了。但这一次那告人的姑娘,说是认识你,所以冯议丞也不敢轻断啊” “哦?认识我?有没有通知范大人?” “那个范大人正在吃饭,就没打扰” “他们来了多久了?” “已是有一炷香时间了。” “那先过去看看。” “李捕头请!” 李长辞其实并不想去,若是耽误了时间,回家又只有吃剩饭了。 老许则是松了口气,李捕头只要一去,稍加辨认,就能知道那丫头说的是真是假,这小案也就顺利解决了。 不然,就这么拖下去,他们一队差役也要跟着加班,这可正是饭点啊 衙门公堂。 须发花白,身穿长袍的冯议丞坐在主位一旁的小坐,几名衙役手持庭杖站于下方两旁。 冯议丞此刻额头的褶皱堆成一坨,消瘦的手掌拿着一张房契,迟迟没有说话。 “冯大人不用再看了,这房契根本就不是我店铺拟出的样式,且上面连名签字画押都没有,这小丫头片子,就是在血口喷人,想要讹我的钱财!” 牛超一和两名伙计站在公堂一侧,看了看对面扶着杨铁川的杨昭儿,面色冷厉。 衙门里没一个人认识这老少两人,对方说出李捕头的名号,定然是在吓他。 “你牛超一,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无耻之徒,看我和昭儿好欺负,又是外地人,就诓骗我们的银子,你不得好死!”杨铁川气血上涌,脸色涨红。 这时他的伤势已然恢复了一些,胸口不再像之前那般疼,勉强可以站起说话。 “哼哼,你说我骗你?我看是你想来骗我!随便拿张房契出来就说那是你的房子?你就是个老骗子,还带着一个小骗子,不知是哪的人,竟还敢骗到我清河县来!” 牛超一有恃无恐,没证据,他怎么都不怕。 “你你这个禽兽!”杨铁川嘴角喷出鲜血,急气攻心,刚才那一脚的内伤又有些反复。 “爷爷!” 杨昭儿见杨铁川气的吐血,红肿的眼眶又有些湿润。 “好了!你们不用说了,一会我自有定论。” 冯议丞将手中房契放下,看着下方几人,心里叹了口气。 若是那女子不提李捕头还好,他立即就能断案,判那牛超一无罪,放其回家。 毕竟是没有证据。 但既然说认识李捕头,他这个议丞就为难了啊。 若是这边老少二人说的属实,这牛超一就骗了他们四十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 就这么方牛超一回去,李捕头若是真认识那爷孙两人,回来定会不高兴 冯议丞是书童出身,从小时候,就一直在范知县身边伺候,对于这些人情世故,他是精通的。 不然也不会一步步从一个下人,走到九品议丞的位置。 李捕头这次从六扇门回来,大概率很快会去六扇门任职七品紫衣,这可是和范知县同级的职位。 还是京官! 不可莽撞,实在不行,也只有等范大人吃完饭,让大人来断了。 反正他是没胆量擅自处理这事 “冯大人,这两人还诬告于我,请冯大人为在下做主!” 牛超一不怕,没有证据,他怎么反咬都行。 后方两名伙计见牛管事有恃无恐,之前心里的恐惧也是烟消云散,皆是眼神不善的看向另一侧杨铁川二人。 这次过后,他二人也能从中捞几两银子,过一趟衙门也没事。 就在杨铁川和杨昭儿神色焦急,束手无策之际。 一道声音从后堂传来,“牛管事,不如就让我来给你做主。” 带着老许,李长辞笑着走到堂前,一身黑色劲衣,英气十足。 第264章 断案 牛超一见着来人,只看了看,一股莫名的心慌就从心底发出。 “李拜见李捕头!” 他虽说从没见过李长辞,但清河坊间关于李捕头的传闻整日在闹市流传,其外貌自然也会说上一二。 牛超一只一看,就立即猜到,这黑衣青年,定是闻名清河的捕头李长辞! 一旁杨铁川见来人,身子先是一颤,随即立即跪在地下,老泪纵横道:“李捕头李捕头可要为我和昭儿做主啊!李捕头啊,我和昭儿刚到清河不久,就被这厮骗了四十两银子!” 杨昭儿看着来人,先是脸颊一红,随即颗颗眼泪又从眼眶落下,小手搀扶着杨铁川,秀气的眉眼中尽是苦楚。 “呵呵,杨老,我知道了。老许,给杨老安排个座位。” “好!” 老许一下就明白了,这杨家爷孙二人,定然就是与李捕头相熟。 单单就从双方看对方的眼神,他就能看出来。 李长辞瞥了眼堂下的杨昭儿,此时后者身穿一身绣着飞叶的浅绿素裙,脸蛋白皙,美目清丽,模样甚是不俗。 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丫头换了身衣服,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捕头!” 冯议丞见李长辞进来,也从一旁小坐上起身,恭敬的抬手抱拳。 见对方这副神情,他已然心里是有数,李捕头此番六扇门之行,定然是立下了功劳。 李长辞也拱了拱手,“冯议丞,如此小案,随意解决了便是,何故拖到现在,呵呵。” “李捕头啊,这案子还是有些不明了的地方,其中难处,我也是难断。本打算等大人前来,没想到李捕头回来了,正好,就请李捕头帮忙断断!” 冯议丞语气谦卑,却是只字不提那老少二人与之相识的事。 “冯议丞过谦了。再说这般小事,哪还用范大人出面,既然冯议丞难断,那我就试试,若是能解决,也免得去劳烦大人了。” “如此甚好,李捕头,请!” 冯议丞总算是放下心来,李捕头亲自接手,自然是最好不过。 他也看出来了,李捕头是认识那老少二人的,这般情况下,他更不能掺和! 很快老许就找来一把凳子,放于堂下,让那杨铁川坐着说话。 “官爷这样不好” 杨铁川受宠若惊,有些不敢坐。 老许笑道:“不打紧,李捕头考虑到你年事已高,特意安排的,杨大叔不要辜负了李捕头的好意才是。” “那那好。” 有些别扭,但杨铁川还是坐了下来。 杨昭儿站在一旁,看着堂上威风凛凛的李长辞,俏脸微红,眼中微波流转。 而牛超一这时,脸色变得极度苍白,早没了刚才的淡定沉着。 两只肥大的手臂似无处安放一般乱动,内心极为紧张。 他也看出了些端倪,这李捕头,似乎还真认识这两人! 其身后两名伙计似乎也感受到了牛超一的变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就是牛超一?” 李长辞站于堂上,微微一笑。 牛超一忙道:“李捕头,草民正是!” “将事情说说,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李捕头,是这样的” 紧接着,牛超一就之前发生的事一一说出,说话时还有些结巴,神色极为恭敬。 当然,他还是只说杨铁川二人拿假的房契找他麻烦,欲骗他银两。 “好了,我知道了。” 李长辞看向杨铁川,“杨老,你也说说。” 杨铁川坐在一旁,听牛超一在一旁胡说八道,本就气的面色涨红,听李长辞让他说话,连忙愤然道:“李捕头,他说的全是谎话,他就想骗我那四十两银子!” 随后杨铁川也激动的将这事说了一遍,但却是另外一番说法。 说那牛超一故意用手段让他签字画押的痕迹消失,骗取他的钱财,之后更是打伤了他。 待说完,李长辞点点头,“我知道了。” 看向一旁冯议丞,道:“麻烦冯议丞把房契与我看看。” 冯议丞闻言,立即将手中房契递了过来。 李长辞接过,只用手一摸签名处,立即心里一笑,随即对一旁老许道:“老许,弄点茶水过来。” 老许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捕头这是渴了? 不过他还是照办,很快就从后堂倒来一杯茶。 李长辞接过后,只将茶水往这张房契上一潵,随后,当那签字处的纸页吸收了其上水分后,突然一些痕迹就慢慢浮现。 不多时,上面就出现三道签名画押的字迹。 “冯议丞,这样应是能断了。”李长辞笑道。 这种把戏,在古代可能知道的人并不多,使用者大多都是一些心术不正的人。 李长辞从现代穿过来,认知是他们这些人不能比的,这消失墨水般的手段,怎么可能骗得过他。 冯议丞连忙接过,看着房契签名处三道明显的字痕,叹道:“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手法,刚才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手段在大齐虽不常见,但衙门里的高层一般也是知道一二。 不过可能是由于事关李长辞,让冯议丞有所顾虑,并没有大脑全开的办案,故是忽略了这一点。 “牛超一,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冯议丞眯眼看向对方,眼神中满是冷漠,手中举起房契,让在场所有人看了个清楚。 牛超一见房契上赫然还有他之前以经手人签的字,顿时脸色吓的煞白,浑身开始不自觉的抖动。 “大人!我我不知道,这房契,和我没关系啊!” 如今一旦承认,肯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牛超一拒不认罪,“对,都是他们两个陷害我的!” 杨铁川和杨昭儿见房契上的字迹显现,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姓牛的,你还不承认?这房契上的签字可是你亲手写的,有李捕头在,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杨铁川仍有些愤然。 他现在可谓对李长辞佩服的五体投地,才开始断案,立马就找到了对方的破绽。 “来人,牛超一诈骗他人财物四十两,且无故伤人,还在公堂拒不认罪,先打个二十大板!”冯议丞沉声道。 两旁皂吏得令,立即上前将那牛超一羁押放平,后者此刻已是吓的肝胆俱裂,脸上血色全无。 二十大板! 这要是打实了,他还有命么! 看着上方冷笑的李长辞和阴沉的冯议丞,牛超一心知若是不招,被打死都有可能了! 对方手里,可是有他签字的证据! “冯大人,李捕头!我招,我全招!” 眼看着皂吏就要动手,牛超一无奈妥协了,好歹这样还能保住命! 第265章 案子结束 冯议丞见牛超一认罪,老迈的面容露出了笑容。 二十大板,本来就只是吓吓牛超一的,即使这房契有着三方签名画押,但其格式还是与衙门认证的有所差别,如若细究,还是当不得证据。 不过既然那对老少是李捕头的朋友,他自然在这案子上就偏向了杨铁川两人。 “还不快从实招来?”冯议丞脸色一横,语气带着威严。 牛超一趴在地上,已是吓的腿肚子都软了。 他后悔啊,怎么都没想到,这杨老头竟还认得李捕头! 若只是寻常外地人,他哪会落得如此地步,甚至根本都不可能被带回衙门! “大人恕罪啊!李捕头恕罪啊!小的全招,全招了” 李长辞这样的人物,他牛超一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清河地界和其对着干。 那位可是连京都金吾卫都不怕的主,砍了金吾卫公子的手掌,到现在还若无其事! 故接下来,牛超一就将如何骗取杨铁川钱财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清楚。 那卖房的老年夫妻,的确是诚心卖房,不过牛超一见杨铁川和杨昭儿两人老幼好欺,又不是京兆府人士,故就起了贪图之心。 准备了一份随意拟好的房契,之后又用了早年间留存的特质墨水,就打算在第二天,把杨铁川这房子赖掉,挂在提前找好的人头名上。 牛超一这番说完,在场衙门众人皆是摇了摇头。 真是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贪得无厌之人! 杨铁川杨昭儿在一旁见对方说出了真相,前者起身,与杨昭儿相扶而泣。 如若今日不是李捕头,他和昭儿定然是会白白被骗四十两银子了! 这时牛超一身后的两名伙计见管事全招了出来,立即就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脸色惊恐,高大的身子已是吓的不住颤动。 李长辞呵呵笑了两声,转头对一旁冯议丞道:“老冯啊,你看这牛超一,该如何判呢?” 冯议丞脸露些许讨好之色,“如此败类,见别人孤寡老小,就起讹诈诱骗之心。且数额不少,李捕头,依我看,至少也要发配劳役三年。” “两个伙计明知缘由,却助纣为虐,仗势欺人,可发配劳役一年。” 堂下牛超一和两名伙计听后,顿时吓的浑身颤抖,面上无一丝血色。 “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小人是一时起了不轨之心,现已全招!请大人和李捕头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啊!” 牛超一身后两伙计也不停磕头,“大人饶命!李捕头饶命啊!” 发配劳役,别说三年,就是三日,牛超一这副养尊处优的身板也熬不了啊! 牛超一匍匐到杨铁川身前,“杨大叔!我不是人!我错了!杨大叔就请给李捕头说说好话,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面还有五个孩子,若是我被发配,他们全都完了!” 之后又对着杨昭儿连连扇自己耳光,“昭儿姑娘!都是我的不是!我愿意赔偿你们一百一百五十两!昭儿姑娘就看在我家中那些老人小孩的份上,求求李捕头!” 牛超一这时也看出来了,堂上虽说冯议丞主判,但真正做主的还是李捕头。 既然眼前两人和李捕头是相识的,若是能求求情,也许还有转机 两名伙计见此,也跪在了杨铁川和杨昭儿面前,不停磕着头求饶恕。 杨铁川见三人这番态度,心中那股恨意瞬时也就消散了大半。 又想到刚才对方说的那些话,一时间有些心软,“牛管事,你说你要是老老实实做生意,何故如此啊” 不过现在在衙门,堂上大人和李捕头都没有发话,他这个老头哪有什么资格去说话。 走了一辈子江湖,人情世故,规矩礼仪,他还是略懂一些,这种时候,只有看上面李捕头能不能心软放牛管事一马了。 “既然认罪,来人!将三人押进大牢,择日发配!” 冯议丞收好手中房契,这就算是证据了。 堂下三人听言,一时间吓的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气都险些没缓过来。 其实几人的刑罚,在判案时,可大可小。 若只说是经济纠纷,赔偿对面一些钱财,获得对方的谅解,也能了事。 但若定性为存心欺诈,强占财物,就可发配在清河当地干劳役。 既然对方得罪了李捕头,冯议丞自然就按欺诈强占财物罪定论了,其他人也挑不出什么理来。 “等等。”李长辞在一旁,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杨铁川,笑道:“老冯啊,我看对方也是诚心认错,不如这样,让他们赔些财物,也就罢了。” “你看这样可好?” 冯议丞听言,看了眼李长辞,立即附和道:“既然李捕头这样说,也是可行,不过赔偿之事,定要让杨家爷孙满意,牛超一,你有没有问题?” 已然面如死灰的牛超一瞬间惊起。 仿若劫后重生一般,眼中满是惊喜,“没没问题!大人,李捕头!小人定是会让杨大叔和杨姑娘满意!” 李捕头亲自帮他说情,他心里感到不可思议! “这样,赔杨老两人三百两银子,再把房子还给别人,牛超一,你看可否?”李长辞背手笑道。 “三三百两?” 牛超一傻眼了。 三百两银子,就是他管理着一件房屋交易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不同意?” 见李长辞眼色微变,牛超然连忙道:“同意!同意!李捕头说三百两,就三百两!不过我身上没带银票,需要回去准备一下” 牛超一心痛。 他一年什么收入都算上,估计也就这个数,回去被他那夫人知道了,定还是要大发雷霆 “嗯,回去再重新拟一份房契,自己找卖家重新签字画押,再送到杨老手上,还有,不要忘了来衙门存根留红,把房子税钱交了。” “是!李捕头吩咐,小人定是会办好!” 牛超一算是认了,既然都给了三百两,也不在乎这点税钱了。 李长辞看向杨铁川,后者此刻已然感动的眼眶湿润。 心道他这能遇到李捕头这样的贵人,真是没白活这一辈子 “杨老,这样安排你看可好?” “好!一切听李捕头做主!” 三百两银子,他受之有愧,断然是不敢收,想着到时候交给李捕头以表感谢。 杨昭儿此时已止住了泪,红红的眼睛看向堂上英俊高大的李长辞,眼里满是仰慕与感激。 对于李长辞的判案,冯议丞没有丝毫异议,只在一旁笑着点头。 之后,牛超一将那二层小楼的钥匙恭敬交给杨铁川后,便立即带着两个伙计急忙离开衙门,准备银钱和房契去了。 李长辞还派了两名皂吏全程跟随,以防对方拖延。 之所以不处罚牛超一,他还是想着为杨铁川捞一笔钱,也好留着养老。 虽说这些钱对他来说如九牛一毛,但能白嫖,何乐而不为呢? 以后杨昭儿就要常驻他府中,对于杨铁川,李长辞还是要做些安排的。 这次不让牛超一发配劳役,以后也可以让其没事照拂一下杨铁川,让在他家做事的杨昭儿放心。 “辞安啊,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先来打个招呼啊,哈哈!” 就在案子刚结束时,后堂传来了范知县的声音。 第266章 带杨昭儿回家 一身青色官袍,大腹便便的范知县似乎刚吃完饭,走进公堂时还拿着一根细签剔了剔牙。 “拜见大人!” 在场剩下的皂吏皆是抱拳施礼。 李长辞也笑着拱手道:“范大人!公堂这边案子有些急,就先过来了。” 范知县先是摆了摆手回应众人,随后对李长辞笑道:“辞安啊,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在衙门叫我姥爷就行了,怎么还叫大人啊,哈哈!” 坐在了主位之上,范知县示意李长辞坐在其侧边的小位后,立即有些期待的道:“辞安,这次去六扇门走了两天,那灾银案现在如何了?” 他其实本还打算再吃一会,但听说李长辞回来,且已去公堂断案,连忙喝了口汤就赶了过来。 灾银案现在是他心中最担心的事,那司徒化在还家中软禁,若是不能一举将其扳倒,可是后患无穷啊。 “呵呵,姥爷放心,余下的灾银悉数查到,那司徒化不管有多少个脑袋,这次都跑不了的。” 李长辞侧面点了点他此番前去协助调查的战绩。 范知县听言,内里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放下,欣喜道:“辞安啊!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没有问题!哈哈!” 就算只看李长辞此此时从容淡定的模样,范知县就知这次的调查定是有收获。 没想到这才仅仅两天,就把剩余的十几万两灾银找到,辞安这小子,当真是有两把刷子! 不过鉴于公堂还有一干人在,范知县也没有再细问,事关六扇门,传扬出去也不好,等有机会再单独问询。 看了看堂下坐立不安的杨铁川老小,范知县对冯议丞道:“老冯啊,这边又是什么情况?” 冯议丞在一旁连忙上前,先是一拜,随后几句话就将之前牛超一和杨铁川之间的纠纷说了清楚。 “哼!我清河县向来民风淳朴,没想到竟还有这般不知廉耻的歹人,按我的性子,不在牢里关上几个月,充几年的劳役,绝是不会善罢甘休!” 范知县“啪”的一声拍响案桌,那股爱民如子,嫉恶如仇的劲儿噶一下就上来了。 “唉,老人家,初到清河,就让你们受如此委屈,本官甚是心痛,以后若再敢有人找你们麻烦,只管来衙门与本官说便是!” 范知县看着堂下杨家爷孙女两人,抱拳象征性的施了个礼。 冯议丞和老许一干衙役皆是默默瞥了范知县两眼,心里犯嘀咕。 平日也不见范大人对百姓这般热情啊 连大人都这样,不用猜了,李捕头升任紫衣,铁板钉钉! 而李长辞在一旁看着二舅姥爷表演,只呵呵笑了几声。 杨铁川有眼力劲,一看行头就知对面乃是清河县知县,忙是拉着杨昭儿下跪道:“草民多谢大人!大人的恩德,草民就是死也无以为报!” 说罢带着杨昭儿,就连连磕头。 一县之长,能对他们两个外地这般客气,杨铁川不用猜就知道定又是沾了李捕头的福! 连知县大人都对李捕头这般客气,杨铁川心中,此刻对李长辞的敬佩更是强烈。 “哈哈,快起来,老人家请坐。”范知县对身旁一名跟丁道,“你,去舒骨斋请周大夫过来给老人家瞧瞧,虽说看上去不碍事了,但受了那歹人一脚,有些内伤也说不定。” “是,大人!” 舒骨斋就在衙门不远处,基本负责一些衙门内的跌打损伤。 “大人!不用如此费事,小老儿没事的!” 杨铁川被宠若惊,知县大人这般对他,他深感惭愧啊! “哈哈,没事的,老人家暂歇着便是。” 杨铁川见范知县执意,便也只得如此。 “辞安,那杨昭儿姑娘要去你家做丫鬟了?”范知县这时看了看堂下楚楚可怜,含苞待放的杨昭儿,神色不太对劲的对李长辞道,“珠儿知道吗?” 李长辞见对方笑容,心里摇头,二舅姥爷,这不会又是误会什么了 “是的,之前就说好了,舅婶也是知道的。” “哈哈,辞安,这丫头不会是你做主收纳的?” 范知县笑容越发奇怪,李长辞以前那些糊涂事,他可是没少听说。 干咳了一声,李长辞将京都望江楼当日发生的事简要说了说。 最后再次强调:“主要是杨老再三请求,我见两人可怜,又是兖州逃难来的,就还是帮了一把。” “辞安无须解释了,我懂,我懂的!” 范知县似乎是完全明白了李长辞的想法,笑道:“辞安果然是长大了啊,不是以前那个混小子了,哈哈!” “” 李长辞解释无力了。 算了,原主人以前本身就是那种人,李长辞也不在乎什么人设,自己开心就好! 今日也有些巧,公堂内断的案子,竟就是杨家老少,也幸是把人都带回衙门了,不然那杨铁川和杨昭儿,不知要在外面受些什么苦难。 之后,在李长辞和范知县闲聊之际,舒骨斋的周大夫来到公堂,给杨铁川看了看伤。 幸是这次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有些淤伤,休息数日便能好。 天色不早,李长辞带着杨铁川杨昭儿两人,拜别范知县一众,就出了衙门,打算亲自送他们回去。 “李捕头的恩德,小老儿只有来生报答了!” 杨铁川在衙门外,又是跪下,热泪滚滚道。 就连一旁的杨昭儿,也俯着娟细的身子,俏脸微红,跪在李长辞身前。 “杨老,昭儿姑娘,快起来,都是些小事,只是顺带而已,不用再如此。” 李长辞将二人扶起。 “李捕头,今日有幸相遇,昭儿这丫头不如今日就随李捕头回府,也省的小老儿再担心了!” 杨铁川知道那牛超一对她孙女有想法,还是赶紧道李捕头府上,昭儿才安全啊。 而且,若是再拖,他也怕生出变故。 “昭儿,快给李捕头磕头!” 杨昭儿听言,红着脸,又是跪下身,鼓起勇气就准备给李长辞磕头。 李长辞见状,连忙扶起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叹道:“昭儿姑娘不用如此,既然杨老这般说,昭儿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一会就随我回府。” 听言,杨昭儿心里顿时心生喜悦,声细若闻道:“多多谢李公子” “哈哈,昭儿啊,到了李捕头府上,可要认真做事,切不可偷懒!” “爷爷,昭儿知道了” 李长辞看着两人,笑着点了点头。 之后他邀请两人一同前去杨宅,介绍家里人给他们认识。 但杨铁川却已身体为由谢绝了,他本就是一孤家老叟,去了不仅帮不了孙女什么,说不定还要惹人嫌弃。 这对她孙女影响不好。 李长辞见杨铁川执意如此,也不强求,随后将其送回了东大街小巷二层小楼处。 等杨昭儿收拾好东西,便告辞杨铁川,与杨昭儿同往家中走去。 临行时,他嘱咐杨铁川这几日就在家中静养,衙门的人会带着牛超一将补偿的钱财房契送来。 路上,杨昭儿紧紧身在李长辞身旁,两只白皙的小手紧握在身前,灵动的眼眸满是紧张娇羞之色。 “昭儿姑娘,我家人随和,去了不用拘谨。” 李长辞见其有些放不开,安慰了两句。 “好好的” 杨昭儿脖颈弧线优美,此刻红霞已从俏脸蔓延到了此处。 李长辞默默一笑。 这姑娘,的确是很内向啊,哈哈! 第267章 家人介绍 东大街,不少人认出了李大捕头,皆是热情激动的打着招呼,这场面,让李长辞体验了一把上辈子明星出行的待遇。 杨昭儿紧跟在一旁,低下头,脸色微红,有些不敢与众人对视。 看样子应是那首儒祭小赋在清河县传开了。 回到家,开门的是穿着宽松长衫的二舅。 当其看见李长辞身后穿着浅绿长裙的杨昭儿,眼目就是一亮! 立即站直了身子,往后理了一下绑着发髻的黑发,用充满雄性魅力的声音淡笑道:“大外甥回来了,哦?这位姑娘倒是眼生,长辞啊,这莫非就是昭儿姑娘?” 李长辞私自收了一个丫鬟的事,这两天在杨宅算是传开了。 不仅是范珠儿杨慕容几人在说,就连宋妈凤姐青儿一些下人也常常私自讨论,皆是取笑她们这位小少爷给自己找回了一个暖床丫头。 李长辞见突然变得正经的二舅,只呵呵一笑,道:“二舅,这位就是之前我提到的昭儿姑娘,大名是杨昭儿。” 杨慕容听言,顿时就来了兴致,上下打量起眼前这清秀动人的姑娘。 其浅绿长裙包裹着盈盈腰身,白皙红润的脸颊不着粉黛,却更显青春可爱。 这大外甥,眼光不错啊! 这哪像什么丫鬟?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户的小姐呢! “原来真是昭儿姑娘,长辞啊,带人家姑娘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看看,咱们家晚饭都吃过了!昭儿姑娘,快请进!” 见杨昭儿红着脸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李长辞笑道:“昭儿姑娘,这是我家二舅,杨慕容。” 杨昭儿听言立即俯身道:“昭儿拜见慕容老爷。” “哈哈,昭儿姑娘,叫什么老爷,都把我叫老了。就和其他人一样,叫我慕容少爷就行了!” 杨昭儿愣了愣,又小声道:“慕容少爷” “好!长辞啊,别愣着,赶紧带昭儿姑娘进屋。” 杨慕容很热情,杨昭儿的模样,就是在清河人市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这般水灵的丫鬟啊! 进了府,关上门后,两人带着杨昭儿就朝大厅走去。 杨昭儿只跟在后面,低头用余光打量着周围景致,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大外甥,看不出来你还有一套啊!”杨慕容行走间贴近李长辞,使着眼色,小声道,“不会是使了什么手段将别人姑娘家骗来的!” 李长辞斜眼看着二舅,大哥,说什么呢! 咱们吃官家饭的能干这事? “二舅,是昭儿姑娘自愿来的,他爷爷也是同意,二舅一问便知。” 李长辞给了杨慕容一个槽意满满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杨慕容见后方杨昭儿虽有些拘谨,但神色却能看出有一丝喜悦,心里还是暂时认可了大外甥的说辞。 “长辞啊,二舅可真是羡慕你啊” “二舅哪里话,昭儿姑娘来咱们家只是做事,何来羡慕之说?” “装,继续装,我都不想点破你!” “” 解释又显得无力了。 李长辞叹了口气,怎么大家都搞的他像是在收暖床丫鬟一样? 都怪那愚蠢的原主人,这人设,怕是难改回来了 正院小塘处的假山这两日已然修好,比原先高大了几尺,下面凿了个石洞,洞内有池中绿水穿过,甚为别致。 果然舅婶拿了钱,还是要办事的,李长辞倍感欣慰,一百两银子不算白花。 来到正厅,杨志恭范珠儿几人正吃过晚饭,坐在一旁椅子上喝茶聊天,宋妈和几名丫鬟则是在收拾碗筷。 见李长辞回来,身穿素雅白裙,头戴珍珠银钗的范珠儿本欲问李长辞这趟六扇门之行如何时,突然就见跟着进来的杨昭儿。 细看之下,瞧对方娇小动人,范珠儿眉眼就是一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长辞,这不会就是昭儿姑娘!” 不光是范珠儿,就是坐在主位的杨志恭,也都多看了其两眼。 而同样喝着茶的杨慕心,见李长辞身后跟着的杨昭儿,娇美的眉眼却是微微一皱,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舅婶,这位就是杨昭儿姑娘,回来时刚好碰上了,就一并邀了过来。” 李长辞说完,就见杨慕容突然又恢复正常,不动声色的回到了范珠儿身边座位坐下。 表情寡淡,眼神中又带着一点不以为然,似乎对这位新来的丫鬟不怎么上心。 李长辞默默点了点头,二舅在舅婶面前,果然还是老实的 “昭儿姑娘,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家老爷子,我的外公。” 第一次回家,李长辞自然要将家里人逐个给杨昭儿介绍。 闻言,杨昭儿连忙施了一礼,低声道:“昭儿拜见老爷。” “哈哈,昭儿姑娘不用多礼,以后在这里,就像在家一样就是了。” 杨志恭苍老的面庞浮现出笑意,看着前方水灵的大丫头,心道长辞这小子虽然浑,但这丫头看上去倒是不错,应是个懂事的姑娘。 “这是我舅婶。” 杨昭儿不禁多看了范珠儿几眼,见对方身穿白裙,美丽大方,心中叹道不愧是知县大人的女儿,真是漂亮啊 “昭儿拜见少夫人。” 范珠儿先是带笑瞥了眼李长辞,随后对杨昭儿道:“昭儿姑娘在家中不必拘束。之前长辞其实就和我们提起过你,只是没想到见到真人,才知昭儿姑娘竟长的这般好看,难怪我这大外甥执意要让你来家中帮忙,呵呵!” 范珠儿一袭话,让杨昭儿羞的脸色通红,少夫人说话也太直接了 李长辞看着舅婶,摇了摇头,随后还是指着杨慕心道,“昭儿姑娘,这是我的小姨,年纪应是和你相仿。” 杨昭儿同样口中拜见,施了个礼。 “以后长辞哥就麻烦昭儿姑娘多照顾了。” 杨慕心不知怎么,之前大家讨论着没什么,但当见到杨昭儿真正出现在家中时,心情却是莫名有点复杂。 长辞哥,难道真是见别人长得好看,才收来做丫鬟的? 接下来,李长辞将宋妈凤姐青儿一些下人,都与杨昭儿介绍了一番。 现在她们这些下人都知道,杨昭儿来杨宅,是要给他们的长辞少爷做专属丫鬟的,甚至还可能是暖床丫鬟。 长辞少爷现现在今非昔比,已然是衙门的九品捕头。 家中钱财近日也都是长辞少爷补贴,于是皆对杨昭儿恭恭敬敬。 红儿兰儿还欠身施礼,看其模样,甚至都快把杨昭儿当成半个主子对待了! 第268章 家人小谈 这一番介绍下来,杨昭儿只觉长辞少爷家中人,都十分亲和,之前忐忑的心情,也逐渐平复。 又不住看了眼一身浅白罗衣,秀眉娇俏的杨慕心,杨昭儿心道长辞少爷家中的女眷,可真各个都像仙女一般 “长辞,你们还没吃饭?”范珠儿这时笑道。 “回来得匆忙,我和昭儿姑娘都还没吃。” “那我让宋妈去给你们把菜热热,正好今晚还剩了不少菜打算留着明天吃。”范珠儿朝收拾完餐桌的宋妈道,“宋妈,就麻烦你了。” 宋妈用围裙擦了擦手,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长辞少爷稍等,我这就去厨房。” 一旁杨昭儿见状,眨了下眼,懂事的道:“宋妈,我去帮你。” 宋妈见状,粗糙蜡黄的面庞就是一滞,似乎有些为难。 她已经有红儿和兰儿两个丫鬟跟着在厨房做事,且杨昭儿还是长辞少爷的丫鬟,一时不知该不该同意。 正当其准备推辞时,李长辞笑道:“宋妈,你就带昭儿姑娘一起去厨房,以后昭儿姑娘还要在家里做事,正好熟悉一下家中环境。” 见李长辞开口,宋妈才是放心,对着杨昭儿点了点头,笑道:“昭儿姑娘请随我来!” 红儿兰儿两个丫鬟没有去,留在大厅给几人添着茶水。 “长辞,昭儿姑娘真是兖州逃难过来的灾民?看这衣着外貌可不像啊,不会是你拐骗到家里来的!” 范珠儿心情很不错,毕竟因为这件事,她还收了李长辞一百两银票。 现在她的小金库内,可是足足存有好几百两了! “舅婶这是什么话,昭儿姑娘的爷爷可是求了我多次,我见他们老小可怜,才同意的,舅婶可千万别想歪了。”李长辞在几人对面椅子上坐下后,立即反驳。 虽然他之前的形象已然被原主人那大猪蹄子破坏殆尽,但也不是说完全不可以挽回。 相信很快,家里人都会认为他李长辞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现在的他,是个洁身自好,为人正经的有为青年! 范珠儿看着李长辞,虽说对方这段时间的表现和以前相比靠谱了很多,但二十年的印象难以短时间抹去。 她总觉得这大外甥,又是在哄骗她了,这般一个如花似玉的大丫头,别人还会求着送来给他当丫鬟? 定是不可能! 这时杨志恭老脸一笑,道:“长辞啊,虽说你收丫鬟这件事我不赞成,但别人姑娘既然来了,以后你就要好好待人家,那昭儿姑娘看上去是个本分人,你可不许给我胡来啊。” 老爷子说什么呢,洗衣叠个被而已,能怎么胡来? 没想到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想法还挺多。 “当然,老爷子就别担心了,真就只是做个普通丫鬟。” 杨志恭勉强点了点头,不过似乎又想到什么,干咳了一声,悠悠道:“长辞啊,你收丫鬟这事,云燕那丫头知道吗?” 听闻,李长辞瞬间就猜到了老爷子的想法,这还是贼心不死啊 一旁二舅和舅婶也都露出奇怪的笑容,似乎老爷子的想法他们早已知晓。 李长辞打了个哈哈,“老爷子,家里招丫鬟,和上官百户又有何干系,上官百户现如今在锦衣卫任职,事务繁忙,连出来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怎会知道这些小事。” 他还是不想提和大妞一起在法慧寺的遭遇。 对于家里人,现在李长辞还是觉得让他们少知道一点朝廷的阴暗面为好,这不仅是减少他们的担忧,且也是一种保护。 总的原则就是,尽量报喜不报忧。 杨志恭喝了口茶,缓缓道:“嗯,长辞啊,以后去了六扇门,可以多去和云燕走动走动,你们都在京都,也是方便。还有昭儿姑娘的事,暂时就别让她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怎样? 李长辞是服了自家老爷子了,看着架势,不把他和大妞的鸳鸯谱点好,是不会罢休了! 几人又是询问了李长辞一些关于杨昭儿的事,李长辞尽量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这才算结束了这个话题。 “长辞,这次去六扇门,那灾银案的事,查的如何了?” 总算是说正事了,李长辞感叹,“进展顺利,找到了灾银,相信朝廷不日就会有动作。” 听言,杨志恭瞬时面露欣喜,“不错!这些人连赈灾银都敢贪墨,总算是要遭报应了!” 杨慕容眼中有些惊讶之色,没想到只不到两天,六扇门的人竟然就找到了丢失的灾银。 大外甥这查案的效率,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一旁范珠儿立即道:“长辞,那六扇门紫衣可有说何时能让你赴任?” 她更关心的还是这个,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一整家子在这清河县的地位。 说到此,范珠儿又是斜眼瞪了下杨慕容,眼神似乎在说,你看看大外甥都要升七品京官了,你还连个举人都考不中! 杨慕容见状,有些尴尬的收回了目光。 又是熟悉的感觉 等这次秋闱,他定是要一雪前耻! “舅婶,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别人曹大人答应了,想来应是不会食言。” 具体时间李长辞的确是不知道,不过想来应就是这几天了。 范珠儿笑着点了点头,这次他这大外甥又协助六扇门找到了灾银,那七品紫衣,肯定是没问题了! 想到她这家中即将出一名七品京官,范珠儿就有些激动。 看以后娘家那些亲戚还怎么在她面前奚落她! 不一会,宋妈和杨昭儿就将热好的饭菜端上了大厅的餐桌。 中午没吃东西,李长辞这时还有些饿了,坐上餐桌,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昭儿姑娘,你也一起上桌吃。” 看着杨昭儿端着单独分出的食物就准备去下人吃饭的偏桌,李长辞笑着让其过来。 虽说家里舅婶立的有规矩,但现在不是正餐时间,桌子上空着,也就无所谓了。 “啊?长辞少爷,这样不好” 杨昭儿就写为难,宋妈可是给她说了,他们这些下人只能在偏桌上用餐。 “呵呵,来,只有我们两人吃饭,没事的。” 杨昭儿见李长辞执意让他去,也不好再拒绝,于是红着脸就坐到了李长辞一旁。 范珠儿几人见状,也没说什么,毕竟李长辞现在是家里的金主,这些小事就由着他了。 兰儿红儿几名丫鬟瞧见,心里皆是有些羡慕,昭儿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呀! 看这样子,别说是暖床丫鬟,以后就是做个姨娘也说不定! 第269章 浮仙令神异 饭后,李长辞带着杨昭儿去到了东厢房一侧。 之前舅婶这两天已经在这边收拾出了一间厢房,其内床铺被套等日用品也是悉数准备齐全。 这处房间离李长辞房间不远,是东厢房的一处偏室。 “昭儿姑娘,这就是你以后的房间。” 推开门,里面桌椅陈设皆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空气中还飘浮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熏香。 李长辞点点头,收了钱的舅婶办事不仅效率高,这质量也是没得说。 不错。 杨昭儿看着眼前的小屋,双眼突然就有些湿润,这般精致秀雅的房间,她还从来没住过。 自从她懂事以来,一直跟着爷爷讨生活,以前在兖州县城老家的时候还能有自己的一个家。 而现在逃难到了京兆府,却是一直住的郊外的废弃草屋,连处安稳的落脚处都没有。 “长辞少爷的恩德,昭儿今生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杨昭儿又跪在了李长辞跟前,眼眶红红,嘴角不住抽泣。 李长辞将其扶起,笑道:“昭儿姑娘以后别这样了,你来我家帮忙做事,这都是应该的。” “好了,今天想来昭儿姑娘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有什么不懂的就去后院找宋妈就行。” 李长辞说完,又与其说了几句让她这两天好好休息的话,便辞过杨昭儿往自己房间走去。 后者看着李长辞宽阔高大的背影,想到之前少夫人的一席话,杨昭儿脸上的红晕又鲜艳了几分。 走进房屋,坐于床前,杨昭儿小手摸了摸淡红色的丝质床单,柔丝滑软,一看就知是上等的质地。 将自己所带的行囊放好,杨昭儿关门时,又看了看不远处李长辞的房间。 想到之前做饭时宋妈给她说的事,脸上又是一阵绯红。 宋妈说她在杨宅,主要的工作就是照顾长辞少爷,早晚需要为少爷打水洗漱,铺床叠被。 少爷不在家时也要打扫其房间卫生,将其衣物鞋袜洗好。 想到能单独侍奉长辞少爷,杨昭儿就觉心里莫名一阵喜意。 只觉她苦了这些年,生活终于是有了期盼 东厢房内。 李长辞已然自己打水洗漱好,坐在了床上。 伴随着体内天地混元身功法阵阵流转,周身三百六十五道穴位皆是劲气充盈,连绵不绝。 通过法慧寺这一战,李长辞又是开始有危机感了。 这一次灾银案破,虽说那一直暗中盯他的户部侍郎司徒化肯定会倒台,但其背后隐藏在暗处的朝堂大员,他到现在却还是不知。 当初他见那修罗和尚被渡禅一掌拍死,本还打算上去吸魂一番,看有没有相关的线索。 但当瞧见赵三刀手中那一盒子碎肉,李长辞还是默默放弃了,这样的东西,恐怕就是他脑中那大佬,估计也是会嫌弃的 至于法慧寺那一众僧人,他离开六扇门时,看见那些赤衣一个个将其送进了六扇门大牢。 李长辞估摸着应该是要等朝廷将此案宣判完,那些和尚才会定罪。 至于其中的行悔,等他做了六扇门紫衣,相信捞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和尚,应是问题不大。 从那武安侯宋离的作风看来,六扇门也不是一个死守成规的机构,连抄寺的财物都敢先贪个三百万两,我尼玛这要是被抓住把柄,把几位神捕革职砍头都没问题。 区区捞个和尚,定是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武安侯宋离,果真是风华绝代啊” 他的记忆中,有很多关于武安侯的信息。 二十年前大破魔国五十万大军,一举扬名大齐,在万万百姓心中,深深烙印下了战神的名号。 回到皇宫,又与锦衣卫六扇门破了当时震惊朝内外的皇宫大案,将罪魁祸首庆国公一众,尽数抓获斩首,震慑寰宇。 这皇宫大案当年老爷子也是参与了的,还找到了关键线索,也因此得了个清河县神捕的名号。 至于那庆国公,则是二皇子母亲,萧贵妃的亲哥哥,当年因此原因,萧贵妃也被皇帝冷落了好几年。 甚至到现在,皇帝都不太待见二皇子,一直让大皇子执掌东宫,作为大齐的接班人培养。 如今他即将上任六扇门紫衣,对这些宫廷辛密自然也要更上点心,现在的大齐朝堂暗流通东,连私通敌国的官员都有。 若是看不清形势,分不清派别,被人往死里坑也说不定,毕竟他和大妞在法慧寺破了灾银案这事,算是朝堂之上这几年来的头等大案。 到时候他李长辞的名字也必定会显于人前,反正怎么藏都是藏不住了。 唉果然是人太优秀,就像旭日一般耀眼,他李长辞今后的路,注定不会简单啊! 想到这些,李长辞还是决定什么时候再去弄点法器防身要紧,现在的他,至少明面上,是武安侯的人。 其朝堂上的对头自不必多说,至少三司法肯定就是,这连他这个小捕头这些时日都能看出些端倪。 有了修罗和尚打前哨,李长辞深知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天地混元身虽说修炼的快,到现在他穴道内劲气已有粘稠实质之样,算是到了行气中期。 但面对高了后天第三层境界的高手,不用法器,还是基本无还手之力。 没有一次性高级法器防身,他始终觉得心里没底。 “等过些时日再去天工宗转转,想来他们应该会非常欢迎我去,哈哈。” 终身食堂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李长辞算是吃定天工宗了。 至于青山书院,可以缓一缓,他留的那一句咏梅绝唱,这一次没个十幅卷轴,他绝不轻易出口。 就是欧阳院长不愿,他相信圣言书院的陈院长,肯定也是会重金求购的,呵呵。 不愁卖不上价! 待这一遍周天穴道运转完成,李长辞拿出了储物袋,开心的请点起法慧寺的收获。 金票加银票,现在已然接近十三万两,这还不算之后他准备上报的战损一万两,收获颇丰啊。 翻了翻,除了已经用过的金裤衩和卷轴法器,李长辞就只剩天工宗林晴岚送的缚魂绳和法慧寺得到的摄魂铃。 这两件法器,对他一个武者来说,估计并不太好用,有机会还是找个地方换成银子靠谱。 还有之前那慧丰和尚的黑色储物袋,相信也是可以卖上一大笔钱。 最后,李长辞将那柔白软玉,浮仙令拿在手中。 在法慧寺偏殿前,由于曹公公及时赶到,他还是没机会试探这浮仙令到底有什么神异。 见玉身之上微光浮现,李长辞摇了摇头。 宝物就在手中,却不知如何使用,这种感觉真的很操蛋啊 李长辞还是不甘心,又是运足劲气,往浮仙令中渡去。 不过这一次,李长辞突然就见其表面绽放出纯白光华,闪的一度让李长辞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 而待其恢复视力后,只见周围景色一变,突然就出现在了一处陌生房间之中。 第270章 浮仙阁 这处房间极大,有上下两层,李长辞坐在一个麻草蒲团之上,蒲团位于房屋正中,其上视线直达屋顶。 不过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这里更像是一处大厅,与他上辈子某些图书馆的结构有些相似。 “这就是浮仙令的功能?” 手中润白的玉令还放着丝丝光华,李长辞心中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浮仙令,竟还有着这般神异,能让他凭空挪移,直接来到这处空间。 定了定心神,李长辞捏了捏自己的脸皮,不厚,但是有些疼,没错了,还是自己那张帅脸。 由此看来,这浮仙令带来的传送功能,应是连着肉体一起生效。 “不过这又是哪里?” 给他浮仙令的老道,虽然李长辞不知道他是谁,但至少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奸恶之人。 应该不会存有害他的心思,赠他浮仙令,也应是有所目的。 李长辞起身,环顾了一圈。 这处大厅,上下两层皆由秀雅古典的淡黄色木料装潢,整体透露出一股古香古色的韵味。 房中没有窗户,梁柱天顶各处木盘之上,无数明黄色的灯芯火焰将这大厅照的通明。 最让李长辞侧目的是,不论第一层还是第二层,墙边都密密麻麻耸立着众多书架。 这些书架高的有五六层,矮的也有三四层,其上一排排整齐的摆着厚薄不一的书本,粗看之下其上的书籍数不胜数。 李长辞走到前方一处暗黄木质书台。 这书台立于蒲团前方不远,书台前有一把同样材质的座椅,椅子泛着光亮,擦得十分干净。 书台上,还有一副笔墨砚台,砚台旁,是一壶澄澈的清水。 “喂!老道!你在吗?”李长辞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 也不知为何之前对浮仙令注入劲气时,没有被其传送到这处大厅,而今日注入,却就起了反应。 不懂,至少李长辞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又喊了一声,还是无人回应。 这时候李长辞确认了,这处灯火明亮的大厅,应该就只有他一个人。 拿起桌上毛笔看了看,笔杆由纯白的瑰玉制成,笔头蘸着砚台里的墨水,黑白分明。 “笔头墨水未干,砚台还有刚磨好的墨汁。” 又摸了摸桌前木质座椅,上面还残留着丝丝温度。 “难道之前这里来过人?且才刚走?” 李长辞有了这个判断。 这里的细节很明显,就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只要稍微细心一些,就能发现端倪,更何况他还是捕快。 那这人是谁,难道是那老道? 李长辞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闻到了桌上残留的味道,其中夹杂着一缕缕女儿身上的胭脂味。 这就不可能是那老道的味道,必定是一年轻女子。 而且,凭借李长辞多年的经验,光凭这气味,就知这女子,肯定是个美女。 要问他是什么原理,李长辞也说不上来,这也许就是直觉! “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若是寻常人突然来到这么一处陌生的地方,大多数应是十分着急,极力寻找回去的方法。 但对于李长辞,这个已经经历了一次大型穿越的人来说,这都是小意思。 完全不会扰乱他的心神,甚至还觉得这一次浮仙令带他来这里,说不定有什么奇遇也不好说。 毕竟上辈子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李长辞很是镇定。 将椅子拉到桌前,李长辞缓缓坐了下来,他相信浮仙令不会无缘无故将他带到这里,只需安静等待便可。 目前看来,这里也没什么危险。 就当他坐在椅子上那一刻,突然,书台前方凭空就出现了一个人影,将其吓了一跳。 “哈哈,小友,你终于来了!” 这人影须发花白,身穿一身暗黄道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其刚出现,李长辞就眉眼一挑,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之前送他浮仙令的那个老道吗? 看着样子,果然是个前辈高人啊! “前辈,在下京兆府清河县李长辞,是当日前辈送令之人,敢问前辈这里是哪里,又为何传我前来?” 语气比较恭敬,态度也很诚恳,毕竟能有这种空间传送能力的人,李长辞估摸着后天三境应该是不能做到的。 对面这老道,其修为大概率已经跃过了后天三境,到了全新的境界。 也就是那传说中的先天之境! 仅仅一个半步先天的渡禅,就让手持法宝的萧云雀和曹公公两人束手无策,可见先天之境,是有多么的恐怖。 李长辞猜测,京都那天工宗宗主月缺和六扇门头头宋离,这两个人,大概率就是到了这个境界。 这也是他的直觉。 “前辈?” 李长辞见对方人影仍然保持着微笑,他看他一动不动,不作回应,故又喊了两声。 “哈哈,小友,你终于来了!” 这老道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话语,连动作都一模一样。 “” 李长辞虚眼,面无表情走上前,伸手朝老道抹去。 结实紧致的右臂径直穿过老道的胸口,“果然是个假的。” 收回手,那老道目光一直停留在李长辞身上,笑道:“小友不要试探了,我就是个虚影,不是本人。” “小友不要试探了,我就是个虚影,不是本人。” 连续说了两遍。 李长辞有些牙疼,这老道怎么回事? 做个虚影还要每句话说两遍,难道是担心他们这些人听漏了,还要再补充一遍吗? “小友,你又猜对了,我说两遍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接下来的话十分重要,小友可要认真听哦!” 接着,老道又说了一遍。 “,老头,你是不是躲在哪了,快出来。” 老道虚影又道:“我的本体还在中州,小友就不用寻找了,这里只有你和我这幻象。” 之后还是重复了一遍。 “尼玛” 这虚影是不是太智能了? 还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好了,小友能得到我送的浮仙令,一定是中州之地,有着深厚机缘福泽之人。” “既然到了这浮仙阁,那老道我就正式介绍一番。” 对方每次都将话重复了一遍,李长辞叹了口气,只得默默忽略他这多此一举的做法。 “你可以叫我,九叶真人,当然,如果小友觉得这个名字太正式,也可以叫我九叶,或者是真人。” “这些,我都是不会介意的。”老道微笑道。 这虚影不仅啰嗦,语气还慢,最重要的,还要连续说两遍! 就是李长辞这种好脾气,此刻都有点翻白眼了,大佬,你这虚影是不是时常挨揍? 怎么当初在京都就没有这毛病 第271章 贡献点 这老道的虚影明显是带有自动锁定功能,无论李长辞走到哪,其都能准确无误的面朝对方,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看。 “还是说重点,小友,这浮仙阁内,存放着中州古往今来叫的出名字的所有功法秘术,听到这里,小友是不是很激动?哈哈!” 九叶笑的很是自信。 而李长辞,心里则是呵呵一声,中州,他虽然没听过这个名词,但也能猜到就是大齐所在的地方。 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功法? 听上去的确是很诱人,但是他身兼大佬的天地混元身,周身所有穴道尽数开启,难道这浮仙阁还有比他这天地混元身更牛逼的功法? 他不信。 李长辞承认,这里对他来说,的确是有点诱惑,毕竟除了天地混元身之外,其他的,他还一个不会。 不过这诱惑,并不多。 九叶缓缓走到不远处墙边,一个高大华丽的黄木抽柜处,回头看了眼李长辞,笑道:“小友,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兴奋,能学到古今最厉害的功法,这份期待的心情,老道我是明白的,哈哈!” 李长辞就这么看着九叶又重复了一遍,如同看个智障一般。 “不过我希望你能暂时克制住心里的冲动,因为这里的功法,可是不会轻易就交给你的,还需要一些条件。” 九叶的脸上浮现出一股神秘之色,盯着李长辞,“而这个条件,就是需要你赚取我浮仙阁的贡献点。” 贡献点? 看来这里的东西也没那么好拿。 “想要赚取贡献点,小友,你需要完成我浮仙阁颁布的任务,而这些任务,并不是我发布的,而是和你一样,被浮仙令传送到我浮仙阁的福缘之人。” 李长辞点了点头,他刚才其实就推断出这浮仙阁,之前还有人来过。 既然九叶这般说,之前那个疑似年轻貌美的女子,应该就是其口中的福缘之人。 现在看来,这种人应该还不少。 “小友,这处抽柜上有一百零八处抽屉,每一处挂着红牌子的抽屉,都已经被一位福缘者占有,你离开之前,可选择一处挂着绿牌子的抽屉,作为你的任务箱。” 老道继续笑着道:“当你将写下的第一个任务放入选择的抽屉后,浮仙阁里的规则,自然就会将上面的绿牌子变红。” 李长辞点了点头,目前的规则,还算是比较简单,他一听就懂了。 大致就是他们这些福缘者每人都有一个专属抽屉,当做任务箱,而且他们能将自己的任务发布在抽屉中,供其他福缘者完成任务。 “小友,当你完成别人抽屉中的任务后,你就将获得一个贡献点,这里的每本秘籍上都标注有兑换所需的点数,当贡献点够了后,直接将秘籍拿走就是,浮仙阁会自动为你扣除点数。” “一些寻找物品类的任务,若是物品过大,可用储物袋装着,再放入抽屉。” “浮仙阁抽柜里的任务,每人每个月只能发布一个。” “接任务的话,同一时间也只能接取一个,若是完成,将东西和任务单放回抽屉便行。记住,只有发布任务者将任务单撕毁,才算是完成任务,得到贡献点。” “若是中途想放弃任务,只需将任务单重新放回抽屉便是,不过放弃任务的话,一个月内不得再接任务。” “还有,浮仙阁同一时间只能接待一名福缘者,若是激活浮仙令时没反应,可等一会再尝试激活。” “最后,出去的方法,和你进来时一样,记得在浮仙阁内,要坐在那蒲团上,浮仙令才会生效。” 九叶每一句话都说了两遍,这对李长辞来说,不仅起不了什么强调的作用。 反而还让他的耳膜承受了一定程度的摧残,差点就没把这规矩听明白。 李长辞估摸着这九叶虚影,应是那种被大家疯狂吐槽的东西。 “好了,其他的,小友自行摸索便是,老道我就先休息了,若是有问题,也可发布任务,问问其他福缘者。小友,下次见,哈哈!” 最后这一句说罢,九叶的虚影,缓缓变得虚幻,最后完全消失在了浮仙阁。 “多谢九叶真人,晚辈记住了。” 李长辞脸上是一股看的见的恭敬之色。 毕竟他上辈子是遭社会毒打过的,万一九叶的本体就躲在这浮仙阁某处看着也说不好。 说话喜欢莫名其妙说两遍的人,绝对是能干出来这种无聊低级的事。 待说完,最终确定没人后,李长辞才走到那高耸抽柜处。 这抽柜横放在一层靠内的一处墙边,一共有六层,每一层的抽屉数差不多二十个左右。 李长辞数了一下,目前上面挂红牌子的抽屉大约差不多只有十几个。 这也就是说,老道口中的福缘者,到目前为止也就只这么些人。 人数还是少了点,不过少了也好,不然进个浮现阁都还要排队,那就没什么体验感了。 这时李长辞也没着急拉开抽屉接任务,既然来了,他还是打算多转转这浮现阁,了解一下这里的书籍。 在一楼稍微转了转,李长辞随意在一个书架上,取下了一本较薄的书籍。 书籍看上去大概只有十几页,抹在手中有些粗糙,不过纸页还算完整,没有什么破损的地方。 “破法之眼?” 看着封面,只觉取这名字,这门功法定然是不简单。 再看了看书籍右下角的贴纸,上面写着一个三,李长辞猜测这估计就是需要的贡献点。 本打算随意翻两页,但除了第一页的功法介绍,后面的,却是粘连在一起,让李长辞无法观阅。 “这应该就是浮仙阁里,所谓的规则。” 李长辞喃喃,他现在的贡献点应该是零,还没有资格兑换。 将书籍放回原处,李长辞又翻看了另外几本,才回到抽柜处,准备先接一个任务试试手。 随意拉开了一个带有红牌子的抽屉,李长辞只见里面放着一张白色纸页,取出一看,上面写到: “任务:想炼法器,还差天山妖林深处独角斑马王的角,能行的接,除了一贡献点,本人再付三万两银子。” “署名:草原上风雨无阻的孤狼。” 任务描述这样简陋,李长辞还能接受。 但这右下角的署名,他确实绷不住了。 这尼玛取的网名,也太中二了 第272章 完成任务 天山妖林,李长辞知道,坐落于大齐西北处凉州边境,与西北魔国和北方胡部接壤,是三方势力的中间地带。 其山脉内有无边森林,传言是妖族的大本营,凶险异常,寻常人进入,几乎是九死一生。 由于有天山妖林的原因,大齐大齐凉州虽说地处魔国和胡部边境,但数百年来却少有战事。 毕竟就是修行者想要横渡天山妖林也是个麻烦事,更别说动辄数十万的军队了。 凉州的南方就是天州,天山山脉一直从凉州北部延伸到这里,整整横跨了整个凉州西部边境线。 “独角斑马王?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妖兽。” 李长辞略一猜测,脑中已经生出了这种妖兽的大致模样,无非就是上辈子的斑马,头上再加个犀牛角一样的东西。 几乎就等于是个有条纹的独角兽了。 不过他虽然知道天山妖林,却是从没见过其中生存的妖兽,甚至记忆里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也几乎为零。 通过现在的信息分析,李长辞猜测这些天山妖林的妖兽,应该不怎么在大齐界内犯事。 至少存在感比较低。 “草原上风雨无阻的孤狼?” 虽然这名字有点中二,但毕竟这方世界没有上辈子的网络文化,应该也不是随意取的。 李长辞分析,其中应是包含了一些发布者的信息。 “这上面提到了草原,大齐国腹地没有相应的地貌,这位福缘者应该是生活在大齐北方,或者干脆就是北方胡部的人。” 北方胡部,受中原文化影响数千年,对于中原先进的文字系统早就引入掌握,现在大多部族的上层都能写一手流利的书法。 甚至一些人在诗书上面的造诣不亚于中原本地读书人。 “风雨无阻,应该只是一种性格,没有分析价值。孤狼,同样如此,可能只是这人喜欢独来独往。” 分析完,结合发布者文字用语,大致能猜出这应该是一位比较孤傲的北方人士,年纪不大。 李长辞放回任务单,关上抽屉,不打算接这个任务。 天山妖林,对于现在还只有行气境的他来说,确实有些危险,而且,距离也太远了。 挑任务,还是要选个近的,最好是就在京兆府境内。 这样一来,主业副业就两不误了。 这处抽柜虽说有六层,但挂着红牌子的抽屉几乎都在第四层。 李长辞一看就知道原因,无非就是第四层高度合适,能让人站着在最舒服的高度拉开抽屉。 就像上辈子他进大学抢床位一样,先到的,总是先把舒服的下铺给抢了。 拉开第四层第二个抽屉,里面空空如也,想来要不就是没发布任务,要么就是任务被人接了,拿走了任务单。 依次往后第三个,抽屉里同样放着一张白色的任务单。 “任务:想问问各位有没有懂写诗的,或者是认识写诗写得好的人,我一个朋友需要一句诗当做开场白,要求短小精炼,霸气外漏,念出来能震撼全场的那种,只需两小句即可。只要我朋友满意,除了一贡献点,本人再加两千白银。” “署名:天下第一造物师” 李长辞看到这个任务,差点又没绷住。 这浮仙阁的福缘者,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自己要就自己要,非要说一个朋友。 无中生友 不过看这名字,似乎有点熟悉呢,造物师? 造物这两个字,李长辞在天工宗听过,难不成两者有什么联系不成? 无法判断。 信息还是太少了,再说造物这两个字,覆盖面也广,不一定只有天工宗才有。 不过这任务,真不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简直就是白送的贡献点和钱财啊。 将这白色纸页拿出,李长辞走到抽柜一角边缘,取了一页堆放在这里,未写过字的白纸,走回了之前那书台处。 李长辞将任务单放在一旁,把新的纸页压好,用毛笔沾了沾砚台里磨好的墨汁,便动笔写了上去。 “这要是都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白色纸张上,李长辞写了两排小字:天不生造物,万古如长夜! 字迹比他之前有进步。 到了行气境,李长辞感觉对身体的控制愈发细致,即使以前没怎么练过毛笔字,握笔的手也不像以往那般抖。 虽说美感什么他基本写不出来,但一横一竖还是拉直了的,相当于上辈子大号的硬笔书法。 李长辞这时看着纸页上这一句,又是点了点头。 这句诗,乃是上辈子装逼之大成的句子,甚是符合这位逼王的要求。 上口,好念,有逼格。 那造物两个字,李长辞还在下面贴心的划了个横线,意思就是说能看情况换掉。 相信这位逼王定是会很满意,呵呵。 等墨迹干了,李长辞便将任务单和写下诗句的纸页叠好,重新放回了第三个抽屉。 “直接完成一个任务,是不是说又可以接第二个了?” 他记得之前九叶真人说每次只能接取一个任务,现在这个任务还未收到报酬,也不知道能不能接第二个。 在李长辞将两张纸页放入,准备去后面的抽屉查看时,突然九叶的虚影凭空出现在他身前,吓了他一跳。 “九叶前辈?你怎么又来了?” 九叶看着李长辞,笑道:“小友,提交任务后,需要在纸页上写下化名,下次可别忘了!” 再次说了一遍后,九叶真人突然又消失了。 “之前也不说清楚,一惊一乍的” 看来九叶真人这虚影,在他出现错误操作时,会自动出现提醒。 不得不说这浮仙阁,还是很智能的。 李长辞重新将抽屉里两张纸页取出,走回书台坐了下来。 “该取个什么名字呢?” 李长辞握笔,迟迟下不了手。 从刚才两个化名看来,这里取名字应该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并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当然,最好还是能完全让人看不出底细的好。 片刻后,李长辞微微一笑,心里有了想法。 “葬爱家族,冷少。” 看着纸页右下方的署名,李长辞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网名该有的样子。 第273章 浮仙阁,发布任务 放回第三个抽屉后,李长辞继续往后查看任务。 能不能接,他还不知道,不过试一试应该没问题。 若是不能接,相信这浮仙阁也会有所反应。 抽柜第四层,从左至右第四个,第五个抽屉是空的,直接略过。 第六七八三个抽屉,里面有发布的任务,不过任务地点皆不在京兆府,现在的李长辞当然没办法去完成。 到了第九个抽屉,李长辞手握金属圆环,将其拉出来后,顿时一阵细微的香味从中传来。 “这味道,有点熟悉。” 稍一回忆,李长辞就想起这是他刚进这浮仙阁时,在那书台处闻到的香味。 看来这应该就是李长辞来之前那女子占有的抽屉。 抽屉里除了任务单,还有一柄断了半截的匕首。 拿出看了看,这匕首的把手是由黑铁打造,上面还镶嵌有数个绿豆大小的暗红宝珠。 刀身断了一部分,残留的长度大概只有两寸左右。 不过虽说这匕首只剩两寸刀身,但刀刃处仍是寒光凌列,无一丝锈迹,想必断裂之前,也是一把绝好的利器。 将任务单取出,李长辞快速扫过: “任务:帮本小姐找一个男人,此人应该是大齐京兆府人士,相貌不差,年龄大约四十到五十之间,这把匕首应是那个男人之物,线索就这么多。如果能找到这人的信息,除了相应的贡献点,本小姐还会赠送一件顶级法器,类别可自选。” “署名:风中小雪。” 风中小雪? 名字虽然有些简单,但至少还算正常。 不过从自称就能看出来,应该是哪家的大小姐无疑了。 对于这种顶级法器还能自选的家庭,多交流交流当然是有益处的。 而且这任务还是在京兆府找人,正好符合李长辞的要求。 暂且将匕首和任务单放回,李长辞快速将之后几个挂着红牌的抽屉一一看过。 最后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选择第九个抽屉,那名为风中小雪的女子发布的任务。 之所以选择这个任务,李长辞是有缘由的。 第一,这任务简单,只是找个人,打听一下信息,没有什么打打杀杀的事,算是比较安全。 第二,这寻找的人,正好就是京兆府人士,虽然听那小雪的语气,这一点她不是百分百确定,但大致不会差太多。 第三,他即将进入六扇门,六扇门在大齐各州都有办事处,信息来源比较广泛,找个人应是比较容易。 这三点,比其它任务要适合他。 至于后面几个抽屉,有天州的任务,也有西域十六国的任务,总之,就是不适合他现在的情况。 将匕首和任务单拿出,李长辞关好这处抽屉,回到了蒲团处静静坐下。 等了一会,没有见那九叶真人闪现提醒,他猜测这应该就算是接取成功了。 将两样东西放入胸口储物袋,李长辞取出润白的浮仙令,在大厅中央蒲团处盘坐好,就准备注入劲气,原路返回。 “小友,这是你第一次来浮仙阁,别忘了选择属于你的抽屉。”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九叶真人又跳出来重复说道。 “多谢真人提醒。” 差点还忘了。 等九叶真人消失,李长辞回到抽柜处,顺着第四层抽屉往后走,最终,停留在了第十八个抽屉前。 第四层的抽屉,前面十七个已经被人占据,只剩下这最后一个。 “我应该就是第十八个福缘者了。” 没有犹豫,李长辞决定选择第十八个抽屉。 此时,这处抽屉外金黄的圆环把手上,挂着一个绿色的方形小牌。 将其拉出后,顿时似有一股莫名的规则之力在这抽屉中流转,片刻间,那绿色的小牌,就化为了红色。 “这就算是占有成功了。” 李长辞喃喃,合上了抽屉。 在一旁取了一张白纸,李长辞走到书台处坐下。 既然有了自己的抽屉,他也想发布一个任务试试看。 “就问问二舅的诅咒之事,应该多半就是在沧州游玩时出的问题。” 李长辞动笔,在这白纸上学着写到: “任务:询问有关南疆巫术诅咒的事,这种巫术或者诅咒,对人施术后,会让人忘记当时发生过的一些事,而且对施术者和施术本身也尽数忘记。同时还有一些奇怪的后遗症,比如说关键时刻容易紧张之类的。完成任务,除了一点贡献点,还有本人真挚的感谢。” 写到这里,李长辞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在后面补充到,“还有一点,当被施术者想要寻求帮助破解时,这巫术或者诅咒会自动生效,让其忘记去寻求帮助这件事。” “署名:葬爱家族,冷少。” 写好后,李长辞看了看,确认该写的症状都写上了。 毕竟二舅这诅咒实在诡异,莫名其妙就能忘,李长辞也不得不仔细一点。 将其放回抽屉后,李长辞回到蒲团处坐下,拿出浮仙令,就准备离开。 在这里呆久了也不好,若是家人发现他莫名消失,肯定会担心的。 注入劲气,顿时浮仙令光华大放。 待白色光芒消失,李长辞睁开眼看了看,是熟悉的房间。 “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房间内床铺,衣柜,桌椅,小凳皆是和离开时一样,应该没人在这段时间进来。 收好浮仙令,李长辞脱了外套,换上一身宽松的白色睡服,坐在床上,就准备继续修炼天地混元身。 大佬的功法是他飞黄腾达的基础,只有将这门功法修炼好,才有底气在朝堂立足。 周身劲气流转,三百六十五处穴道急速吐纳。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李长辞穴道内的劲气已和刚入行气境不同。 之前劲气在穴道内如薄雾,现在则已有了粘稠之状,这是到了行气中期的特点。 而当劲气即将凝结为实质的时候,就是快到出体境的征兆了。 这些东西,当初在天工宗和林晴岚几人闲谈时,李长辞已然问过,应是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李长辞修炼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轻微敲门声。 “长辞公子,我我是昭儿。” 紧接着,杨昭儿细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第274章 害羞的杨昭儿 “昭儿姑娘,你这是拿的什么?” 穿着宽松睡服的李长辞打开门,看着外面的杨昭儿,含笑道。 此时杨昭儿纤细的脖颈后垂着两条小辫,甚是可爱。 其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白色瓷碗。 “长辞公子,晚上热,这时昭儿在厨房给您做的梅子汤,能能消暑的” 杨昭儿有些害羞,脸上出现些许红云,两只小手紧紧抓着托盘。 见对方如此,李长辞呵呵一笑,道:“昭儿姑娘才刚到家中,之前还遭了那牛超一的难,应是该多休息才是,这些活等以后再做也不迟的。” 杨昭儿连忙道:“长辞公子,没关系,我不累的” 见此,李长辞也不想打击小姑娘家的热情,笑道:“昭儿姑娘进来。” 杨昭儿闻言,脸色又是一红,鼓起勇气,还是端着汤水走了进去。 看了看天色,李长辞估摸着现在差不多晚上八九点了。 正常情况下,宋妈她们那些人应是做完家务,回房休息了。 想来杨昭儿是自己一个人去厨房给他做了这碗梅子汤。 屋内点着灯火,算是明亮,杨昭儿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子旁,将托盘放了上去,“长辞少爷,这梅子汤我刚才已经用凉水镇过了,应该不烫的” “多谢昭儿姑娘。” 李长辞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端起梅子汤大口喝了起来。 这碗汤已是有些凉意,正是适合暑气盛人的六月,味道有些酸甜,还算可口。 果然有个自己的专属丫鬟就是靠谱啊,家中其他丫鬟,这种时候怎么会想到来给他们的长辞少爷送汤喝。 杨昭儿看着坐在凳子上喝汤的李长辞,水灵灵的眼睛闪过一抹喜色。 长辞少爷能喜欢就好 想到之前宋妈给她说的话,杨昭儿又觉脸上烫烫的她在这杨宅,是要给长辞少爷做贴身丫鬟 在大齐,主人的贴身丫鬟,自然就是要负责照顾主人一切生活上的事。 洗衣叠被,铺床打水,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甚至杨昭儿之前还偷听到红儿兰儿对她的取笑,说什么暖床丫鬟的事。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红云更甚,连脖颈处,都有丝丝红意。 “长辞少爷,我给你按按肩,以前在家里,我都是常给爷爷按的”杨昭儿声音细微。 “呵呵,也好,那就麻烦昭儿姑娘了。” 有人按摩,李长辞当然是不会拒绝。 想当年他上辈子年轻的时候,三天不下楼整个一九八,浑身就不爽。 杨昭儿按肩膀的手法很轻,很软,让李长辞很是满意。 果然,有个专属丫鬟,这日子还真是多了一点盼头啊。 站在李长辞身后,轻轻按着对方肩膀,杨昭儿道:“长辞少爷,以后就不要叫我昭儿姑娘了,叫我昭儿就好了,我只是个丫鬟,这样叫好一点” “也好,叫昭儿姑娘倒显得见外了。” 李长辞瘫坐在椅子上,享受着身后杨昭儿的按摩,十分惬意。 杨昭儿按得很认真,给长辞少爷按肩膀,她觉得很安心。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踏实的感觉。 就这么,大约过了两刻钟,李长辞见差不多了,才叫杨昭儿停下。 “好了,昭儿,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还有家里的事都是有分工,以后做饭就不用你帮忙了,宋妈他们会负责的。” 既然是他的专属丫鬟,自然就只为他一个人服务,干的事多了,就会降低对他的服务质量。 杨昭儿点点头,“昭儿知道了。” “嗯,回去休息。” 杨昭儿离开前,还特意将李长辞换下的衣服抱在怀中,准备拿出去清洗。 最后恭敬的对李长辞行了一礼,才小心翼翼退出房门离开。 李长辞见此,默默点了点头,昭儿这丫头,还是很勤快嘛。 重新坐回床铺,李长辞又开始了天地混元身的修炼。 奖励了自己一次按摩服务,今晚看来要多修炼一个时辰才是啊 次日。 杨昭儿早早就起了床,给李长辞打了一盆温水,准备好了洗漱用具。 李长辞起身,看着门外换了身淡黄长裙的杨昭儿,笑着让他端了进来。 洗漱完毕,李长辞带着杨昭儿走进大厅。 此时宋妈和红儿兰儿两个丫鬟已将早饭准备好,还是升级过后的标准,比以往多了几个菜。 杨昭儿没有上桌,只站在李长辞身后帮着盛饭。 穿着白裙的范珠儿坐在对面,笑道:“长辞啊,今天气色不错嘛,呵呵!” “舅婶气色也不错。” 李长辞端着碗,一看就知对方定是有问题。 “哎呀,我听说昨晚昭儿姑娘很晚才从你的房间出来,长辞啊,不是舅婶说你,别人姑娘家才刚到咱家,还是先让别人歇息几天才是,你这也太急了,呵呵!” 范珠儿捂嘴轻笑,给了李长辞一个眼神,是大家都懂的意思。 穿着灰色布衣的杨志恭听言,拿着碗筷的手就是一抖,竟还有这种事? 苍老的双眼看向李长辞,其中莫名夹杂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但最近家里开销都是大孙子拿的钱,现在又要去六扇门任职了,唉,算了,管不住了,由他去 杨慕容和杨慕心同样停下手中碗筷,看着李长辞。 前者眼神中的戏很足,不过综合看来,还是羡慕的成分居多。 而杨慕心身穿白色罗衫,看李长辞的眼神,有着一丝忧虑。 长辞哥好不容易才熬出了头,就要升任七品紫衣,且诗才盖世无双,最近还做出了儒祭小赋这样的佳作。 可不要被一个丫鬟诱惑啊 杨慕心虽年纪不大,但心思细腻沉稳,开始担心其她的长辞哥来。 周围几名丫鬟也是侧目看了眼李长辞和杨昭儿,眼中皆是有几分含羞之色。 李长辞看着舅婶,心里默默摇了摇头。 大婶,没搞清楚情况就不要乱说好不好? “昨天肩膀酸,昭儿只是过来帮我按按肩膀。”李长辞面色淡然道。 一旁杨昭儿已是羞的面红耳赤,低下头,都不敢与其他人对视。 “呵呵,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长辞啊,你可别误会了舅婶啊。” 范珠儿又是轻笑了两声,端起碗筷,招呼着大家继续吃。 解释又无力了,李长辞懒得再解释。 吃完饭,别过众人,换了身捕头服,李长辞就急忙往衙门行去。 今日家中不可久留 第275章 又是摸鱼的一天 凭借着儒祭小赋在清河县的广为流传。 如今,身着捕头服的李长辞走在大街上,每走几步就会遇到和他热情打招呼的人。 毕竟都是清河本地居民,李长辞在这里生活多年,对面大多是见过的熟脸,故都客气的回应。 就这么一路走到衙门,与值岗的差役打过招呼,他就往快班堂行去。 虽说只是两日没上班,但李长辞却是有一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可能是法慧寺的遭遇实在太过惊心动魄,让他遇到了这一世从未遇到的危险。 “辞安!” 刚到快班堂,赵康张浩两人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辞安啊!听说你马上就要去京都六扇门任那七品紫衣了?!” 张浩很激动,七品紫衣,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没想到这多年的死党,竟然还有这般际遇! 赵康在一旁也兴奋的脸色潮红,之前只是说辞安要参加六扇门的招新,怎么今早一来,这里尽是盛传对方已被内定的话。 周围快班堂的捕手也皆是过来围成一团,想问问他们的头儿,是不是当真要升职了。 李长辞见众人前来,呵呵一笑,只道:“哎!别瞎打听了,曹神捕虽然说了这两日文书就会到,但想来还要经过重重审批,最终能不能去,也难说啊。” 听言,众人心神一震。 头儿实在是太谦虚了,神捕亲口说的话,还能有假? 那可是京都六扇门的四品神捕大人啊! “辞安!恭喜恭喜!以后到了六扇门,可别忘了我们兄弟啊!”张浩第一个反应过来。 “就是,辞安啊!你成了紫衣,可要请我们吃饭啊!” “李捕!恭喜啊!上官捕头才去了锦衣卫,李捕又马上要到六扇门任职,咱清河衙门真是烧高香了啊!” “李捕头恭喜你” 在场捕快,无论是资历老的,还是刚到不久的,都对李长辞抱去羡慕佩服的眼光。 能从地方衙门到京都六扇门,这简直就是本质的飞跃,直接跻身朝堂,在天子脚下当差! 这等殊荣,他们也就做梦能想想! “哈哈,若是任职文书下来,不用说,定是要和大家好好喝上一顿。”李长辞笑道。 众人闻言,又是一番恭维,李长辞见时候差不多了,便辞过众人,打算去内堂找二舅姥爷开早会。 “哎呀!李捕头啊,恭喜!这就要去六扇门任职,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啊!” 一名消瘦的老者身穿长衫,见李长辞走进来,立即笑脸相迎。 在他身边,还站着几名差不多年纪的人,其中,也有之前断案的冯议丞。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李师爷,等文书下来再说。” 李长辞笑着抱拳回应。 “哈哈,李捕头过谦了,昨日在法慧寺查抄的灾银我等都听说了,李捕头协助六扇门有功,想必紫衣之位已是铁板钉钉了!” “呵呵,希望如此。” 昨日带着法慧寺一群和尚游街,其中财物也是明着押回,传出这消息,李长辞并不惊讶。 “咳咳” 一身青色官服的范知县走了进来,见众人已经到齐,便坐上了诸位,示意大家坐下。 “辞安啊,法慧寺的事我都听说了,这帮道貌岸然的恶僧,竟敢干出这种事,真是天理难容啊!” 范知县表情很是心痛,花白的胡须接连颤抖。 不过面虽如此,范知县内心还是高兴的。 这下灾银案破,那户部侍郎司徒化也被牵连其中,事关兖州赈灾银,陛下他老人家肯定是不会轻易饶恕。 他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安安稳稳做他的知县了 “辞安,这次多亏了你啊!”范知县笑容十分和蔼。 李长辞笑道:“姥爷可别这么说,都是神捕大人的功劳。” 范知县眼珠一转,连忙道:“是,是!辞安说的不错,神捕大人当然是功不可没!” 心里点了点头,辞安这六扇门走了一遭,人也变得机谨了不少。 不错! 接下来,范知县心情愉悦的与大家说了说近日清河的大小事务。 随后又嘱咐李师爷,让其这两天安排个差役到那杨铁川家中慰问一番。 对方是个外地人,刚才清河就遭到本地人讹诈殴打,他这个做知县的难辞其咎。 就算对方不认识李长辞,范知县崇高的品德也不允许他无视这件事,之后必定还要严惩那牛超一一番,给其一个教训! “辞安啊,中午还是老规矩,过来内堂咱们一起吃饭,你二舅姥爷在衙门总是一个人吃,也是很孤单啊!” 早会结束后,范知县叫住李长辞,拉到一边慈眉善目道。 孤单? 尼玛这么吃了十几二十年都没事,他一要任职紫衣就开始孤单了。 二舅姥爷果然还是会啊 “是,听姥爷安排。”李长辞不点破。 范知县很是满意,“辞安,回去给你舅婶说一下,就说她娘要回来了,到时候,让她回娘家来走动几天。” “许久没见那丫头,我都有些想念了,哈哈!” 李长辞听言,摇了摇头。 自从二舅不中举人开始,范知县就很少叫舅婶回去走亲了,最多就是过年期间,才去看望父母一番。 当然,李长辞知道并不是范知县不思念女儿,而是怕舅婶到了娘家会受娘家人的冷眼。 毕竟二舅三次不中举人,舅婶现在的处境,在娘家人看来,应是属于那种嫁错人家的女子。 二舅姥爷也还是在为舅婶着想。 这时,李长辞想到了在浮仙阁发布的任务,按理说他询问有关诅咒的事,这诅咒应该会发动功效,让他忘记。 但他当时还能想起,并写了出来。 李长辞猜测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浮仙阁内的规则限制,让二舅身上的诅咒暂时发挥不出作用。 要么就是只写下来简单问询,还达不到这诅咒干预的条件。 但不管是哪一种,等到时后收到答案,定是要好好研究一番,看看二舅这身上的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快班堂,给一众捕快分配好巡街任务,李长辞便回到办公间,又开始摸起鱼来。 衙门捕头的生活还是不错的,也不知到了六扇门,那边的案子多不多,工作累不累。 不过看那柳长鸣老表的状态,想来没案子的时候,也应该和这县衙捕头,差不了太多。 既然决定要往上爬,那苦一点,累一点,李长辞,也可以接受! 接下来的几天,李长辞在衙门一直就处于摸鱼的状态。 期间杨铁川来衙门找过他一趟,还恭敬的递上牛超一补偿的三百两银子。 李长辞当然不会收,一再推脱,但奈何杨铁川执拗,最终还是收了两百两,让对方留了一百两自用。 不过这两百两李长辞并不打算自己留着,而是想回去给杨昭儿。 一个女孩子,多放些钱,并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杨昭儿住在她家,也不会受到歹人的觊觎。 六月十日,晴。 京都皇宫,太极殿内。 “司徒化,你这狗东西还不认罪!”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一个身穿金黄龙袍的老者站在前方台阶上,看着下面,怒目微瞪。 其声音虽有些苍老,但却威严十足。 而下方两旁,则站着身穿不同官服的各部官员,粗看之下,有百人之多。 众人中间,这时跪着一名穿着白色囚衣的老人。 这老人须发花白,面容消瘦,整个人惶惶恐恐,眼中满是惧色,唯恐一个回答不好就被陛下判个凌迟处死。 “陛下,微臣冤枉啊!!” 横竖都是死,跪在殿内的司徒化,还是打算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