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后,我的医圣身份曝光了》 第1章 千年传承 滨海市,秦家大宅。 “秦晓!你奸淫妇女,恃强凌弱,罪无可恕!” “今日,我便清理门户,你还有何话说?” 青瓦白墙围就的院落石砖上,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武”字。 而那“武”字之上,就见一身着武者劲装的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那威严的面容此刻满是震怒,一声沉喝,响彻院落。 秦家子弟,齐聚四周。 而被围着的,却是位面容清秀的青年,浑身染血、遍体鳞伤的跪在地上。 鲜血,顺着秦晓眉骨滑落。 昨日,他们秦家四兄弟外出聚会,可席间二弟秦晓仁色心大发,竟打算强行凌辱那已婚的大堂女经理,事后更是将其丈夫打成重伤,逼其在旁观看。 秦晓无法坐视,当即阻止,并通知秦家。 可待秦家众人赶到后,那秦晓仁为避免受罚,自己拿三名弟弟沆瀣一气,竟将所有罪责推到了他的身上。 秦家闻言震怒,竟不顾秦晓辩解,连夜对其当众实施家法,将其打成如今这般凄惨地步。 “秦晓!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免于罪责吗?”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认不认罪!” 沉怒之声,再度响起。 秦晓染血的眸中微微抬起,满是苦痛和哀戚。 那说话者,正是他的父亲——滨海市武道协会会长,秦家家主,秦啸天! 这个外人眼中刚正不阿、公正无私的武道宗师。 而他呢…… 是了!他这个所谓秦家大少,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 别说外人,就连在秦家,一直以来又有谁拿正眼瞧过他? 比起那三位秦家真正养尊处优的少爷,他不过是一个出身卑微的野种,谁有又愿意相信他的辩解? 只怕哪怕是秦啸天,也真心觉得是他干的? 毕竟他一个心理扭曲的私生子,心怀嫉妒之下,能干出什么事也不奇怪? 可笑秦晓这些年,却始终没有对秦啸天又丝毫怨言。 觉得一切都是其爱之深责之切。 故而才对他百般严苛,任由秦家众人对其戏弄凌辱。 直到现在…… 他被打的近乎丧命,可那高高在上的秦家家主,面上依旧没有丝毫怜惜,有的只有那眼中不时闪过的嫌恶和怒意。 此时此刻,秦晓只想发笑。 他多年来对亲情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被冰冷戳破。 “呵呵……” 干涸嘶哑的低笑声,渐渐从喉咙中挤出。 随后越发放肆,逐渐化为了癫狂般的大笑。 “哈哈哈……” 一行血泪,自眼底滑落。 周围秦家子弟,尽皆哗然。 这秦晓怎么回事? 难不成被打了一晚上,如今彻底被打傻了? “混账,你还能笑得出来?” 秦啸天见状,脸色倏然变得铁青一片。 “为何不笑?” “我笑这你秦啸天道貌岸然、刻薄寡恩!我笑这所谓武道世家的秦家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我更笑我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秦晓凄然一笑,满目悲凉。 此话一出,四下皆寂。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晓,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素来对人友善、温和寡言的大少爷,竟然会当众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不错,这若是以往。 便是秦晓真的饱受屈辱,他也会逆来顺受。 因为他清楚,秦家如今看似风光,实则觊觎者无数。他更明白秦啸天所处的位置,有诸多难处。 为此,他几乎事事都为秦家考虑,为秦啸天着想。 生怕秦家颜面受辱,秦啸天因此为难。 所以真是打碎了牙,秦晓也只会和着血默默咽下。 他觉得秦家众人,终有一天会认可他这个私生子,发自内心的接纳他。 可他错了…… 大错特错! 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死心了。 秦晓强撑着支离破碎的身躯,一点点站起身来,眼中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情彻底湮灭,取而代之地是无尽的冰冷和淡漠。 “敢问诸位,我所犯何罪?” 话音落下。 众人顿时一愣,秦啸天更是怒然呵斥:“逆子,你还有脸问?昨日之事,你三位弟弟有目共睹,一齐指控,你还想推卸不成?” 秦晓眼中满是凄然自嘲:“原来你所谓的证据确凿,不过是他人一面之词。如此罪责,未经调查,便欲加之……呵呵,好一个大公无私的秦家家主啊!” 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秦啸天面色阴沉,额头青筋乍现。 “放肆!你三位弟弟,为人敦厚、品行端正,难不成还能联手污蔑你?” “我秦家家风严谨,滨海皆知,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 “给我跪下!” 话音落下,秦啸天怒然上前,一掌打在秦晓肩头。 咔嚓—— 骨裂之声,倏然响起。 秦晓身躯一阵摇晃,折断的森然白骨刺穿膝盖,可却硬生生又站了起来, 因为就在这时…… 鲜血浸没了他颈间玉坠,一抹微光隐现后,脑海中竟响起了空灵缥缈的声音。 “时隔千年,终于有沈家后人破此禁制了!” “后生,我乃沈家老祖残念,你既破禁制,便得传承。赐你逆天医术,断骨重续,经脉重铸!” “再赐你……嗯?你身上所习,竟不是我沈家无上功法?” “后生,速速自废武功!” 那空灵缥缈的苍老之声戛然而止。 沈家老祖? 千年传承? 秦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不是姓秦吗,何来沈家后人只说? 但这这份迷茫,随即便心头一震,逐渐大悟。 因为他的母亲——姓沈! 再度望向秦啸天时,秦晓眼中满是冰冷自嘲:“我堂堂七尺男儿,上拜天地祖宗,下跪父母恩师,敢问秦先生是何身份,让我下跪?” 想不到,自己在这人世间唯一的疼爱。 竟是来自那素未谋面的母亲。 看来他的母亲,并非秦家人所说,乃是出身卑贱的乡野之人。 周围人一脸迷茫,这秦晓难不成真的傻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逆子!我是你父亲!” 秦啸天怒不可遏的抬起巴掌: “父亲?” “你配吗!” 秦晓淡漠轻笑。 哗—— 秦啸天的巴掌彻底僵在半空。 周围秦家子弟,爆发出巨大的喧闹。 第2章 谁都不许求情! 那空灵缥缈的苍老声音响起的瞬间。 秦晓只觉得周身气血翻涌,无数陌生的记忆尽数灌入脑海,而他原本残破的身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逐渐愈合。 然而这变故,却无人差距。 只因在场众人,都被方才秦晓的话所震惊了。 他,难不成要和秦家断绝关系? “混账!!!”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秦啸天怒目圆瞪,面色更是阴沉似水,盛怒凛然。 他想不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养了十八年的儿子,竟然会跟他说出这种话来。 刹那间,周围气劲鼓动。 化劲宗师的压迫感,尽数袭来。 “父亲息怒!大哥刚刚也不过是一时气话,你千万别忘心里去啊!” “是啊!大哥再不济,也是秦家人,难不成父亲要大义灭亲不成?” 一时间,三位面容和秦啸天有几分相似的青年连忙上前。 尤其为首一人,西装革履,英姿勃发,一脸仁慈良善。 见到兄弟三人求情,秦啸天怒火更甚: “谁都不许求情!” “他不配当你们大哥,你们三兄弟就是过于敦厚老实,如今竟然还为这畜生说话!” 秦晓仁! 秦家二少爷,他名义上的二弟。 人面兽心,工于心计,表面上为人谦和,背地里心思龌龊,手段肮脏,睚眦必报。 以往秦晓身为大哥,处处包容。 觉得弟弟们虽然跋扈,但不过是年少轻狂,如今看来……着实令人恶心。 秦啸天怒火滔天,可随后竟硬生生压住:“逆子!我念你年幼初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随我去那户人家,当着全城媒体的面,当众下跪认错!若你能求得谅解,我秦啸天还认你这个儿子,若你还是不知悔改……” 可话音未落。 秦晓便倏然发笑:“哦?刚刚秦家主不还要清理门户,怎得现在装起父子情深了?” “这般惺惺作态,当真是念及旧情?” “还是说,你心中有愧,自知对不起我九泉之下的亡母!!!!” 是了!秦晓忽然想明白了。 秦家虽是武道世家,但自祖辈便已落寞,何故从秦啸天这一代忽然崛起? 想当年,那秦啸天也不过是个普通武夫。 何至于短短数年,就跻身内劲高手,而今更是成为一代宗师? 旁人传言,是他天资顿发。 可真是如此吗? 只怕是母亲当年以惨痛的代价作为牺牲,这才换来秦啸天平步青云? “住口!” “你休得胡说八道!我秦啸天为人光明磊落,虽来不及给你母亲名分她便亡故,却无愧于心,有何对不起她的?” 话虽如此,但秦啸天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慌乱,仍旧被秦晓捕捉到。 刹那间,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秦晓环顾四周,看着这所谓武道世家,越发觉得可笑。 可秦啸天见状脸色越发铁青,牙关怒咬:“逆子!纵然你在武道稍有天资,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内劲武者,可别忘了,你这一身武道修为,皆出自于谁?” “我倾注心血栽培你,如今你略有小成,翅膀硬了,便想和秦家断绝关系!” “好啊!既然如此,那便自废修为再说!” 此话一出。 周围人瞬间大惊失色。 什么? 要知道,当今武者修行不易,寻常人根本难入武道。 而像秦晓这般天资出众,年纪轻轻便入内劲者,更是罕有其人。 就连三位嫡少爷,也没有这般天赋。 虽然秦家众人实打实瞧不起秦晓出身,可大都存着将其当做工具人,今后好为秦家武道发扬光大。 可如今,老爷竟让秦晓自废修为? “家主!秦晓虽有过错,但好在最后并没有酿成大祸,稍作严惩即可,何必废掉修为呢?” “是啊!秦晓毕竟天资聪慧,如此废掉,过于可惜了!” “老爷三思啊!” 一时间,一众秦家子弟连忙开口求情。 可秦啸天却冷冷注视着秦晓,好似根本不为所动。 “好一个倾心栽培!” 见状,秦晓笑了,“秦先生说的是,我那三位弟弟有你亲手辅导,自幼便各种名贵药材筑基,无数资源辅佐?” “还是说我刻苦练功,哪怕伤筋动骨也无人问津?岔气卧床也依旧要打杂干活?” “你口中的倾心栽培,怕不是只有一本施舍般的秦家拳谱?” “在秦家主心中,值得栽培的,难道不是只有你那三个宝贝儿子吗?” “我算什么?” “我这种孤魂野种,配得上你秦啸天一世英名?只可惜,我没能让你如愿,反倒练就这一身本事,不是吗?” 秦晓字字如刀,直剖心肺! 秦啸天面色铁,无法反驳! 但旁边的秦晓仁却倏然开口:“大哥别说了,难道你就不能跟父亲服个软吗?说了这么多有何用,莫不是真打算自废修为不成?” 秦晓仁言辞恳切,一副劝诫模样。 但眼中闪过的一抹挑衅,却不言而喻。 他太明白了,想要秦晓自废修为,绝无可能。 毕竟这么做,那岂不是自毁前程,沦为废人? 不光是他。 就连秦啸天也从未想过,秦晓会自废修为。 他只是想要秦晓低头,毕竟他身为父亲、秦家家主,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今后还怎么教导一众登门拜师的秦家子弟? 他或许有些许过错,但这重要吗? 不重要! 这世上,哪有老子给儿子认错的道理! 所谓自废修为,不过是他最秦晓最后的施压罢了。 可就在这时。 “罢了!就算是施舍的也罢!” “这一身修为,我还给你便是。” 却见秦晓忽然轻笑一声,猛地抬起掌心,倏然朝着对准自己的腹部。 噗嗤—— 五指没入,血流如注。 “不要!” “快住手!” 刹那间,周围仿佛察觉到什么,瞬间大喊出声。 可下一秒。 丹田破碎,修为尽废。 秦晓身形一阵踉跄,鲜血顺着颤抖的五指滴落在地。 看着秦啸天冷然笑道。 “秦家主,如此可还满意?” 而他原本的修为,瞬间跌落。 秦晓,真的废掉了自己的武道修为。 第3章 八荒周天决 “好!不愧是我沈家后生。” “不破不立,老夫这就传你沈家功法,赐你武圣神通!” 刹那间,那原本停歇的缥缈之音再度响起。 苍老声音落下的瞬间,无数浩瀚而又玄妙的文字,瞬间灌入了秦晓的脑海。 秦晓破碎的丹田开始自行愈合,一股磅礴如潮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秦晓的原本暗淡的眸子,刹那间变得深沉如渊。 八荒周天决! 当那五个古朴的大字引入脑海的瞬间。 秦晓猛地双拳紧握,心下呢喃:“这……就是武圣的感觉吗?” 武道至圣,方为武圣。 秦晓自懂事以来,就知道此乃所有武者毕生追求的境界。 而如今的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 这就是沈家留下的千年传承吗? 可众人,此刻都没有来得及察觉秦晓的气息变化。 他们都彻底傻眼了。 因为在秦晓自废修为的那一刻,这个原本在武道上前途无量的天才,算是彻底沦为废物了。 秦晓的决绝狠辣,让他们心惊。 就连秦啸天,那威严的目光也不由微微失神。 但旋即,却被滔天的愤怒所取代。 “逆子!” “你干了什么!” 失望!愤怒!憎恶! 原本秦晓虽是私生子,但好歹天赋出众,也不算给秦家丢脸,可是到如今这个逆子,竟为了逞一时之快,行此鲁莽之举! 简直不可理喻! 相反,那秦晓仁三人见状虽然震惊的面面相觑,但还是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欣喜。 秦晓,真的自废修为了! 如今沦为废人,滨海市年轻一代佼佼者中,再无此人了。 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不惜自废修为,也要和秦家断绝关系?不管怎么说,秦家这些年也算是将你拉扯养大了,父亲这养育之恩,难道你真的就打算弃之不顾了吗?” 看似关切,实则话锋逼人。 是啊! 你秦晓不是自诩清高吗,这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又何以为报? “哼!就当我这十八年,养了一条白眼狼!” “这逆子,不要也罢!” 秦啸天怒然沉喝,简直对秦晓失望透顶。 可秦晓仁似乎就等这句话,忽然开口劝阻道:“父亲,大哥虽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此,要不还是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老三秦楚生眼睛一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是啊!父亲,那姜家不是派人说媒联姻吗?大哥既然不愿意留在秦家,不如就让他入赘姜家,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愕然。 姜家,乃是滨海市四大家族之一,乃百年豪门。 姜家联姻,本是好事,虽说对方没说给谁招婿,但姜家子女众多,不论入赘到哪一房,都算得上一次攀附姜家的机会。 可坏就坏在,对方给来的照片上。 那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病入膏肓的女人! 这哪是联姻? 这分明是给那姜家不知道哪一位快死的老太婆冲喜啊! 如果拒绝,难免得罪姜家。 可秦家又不愿意错过这等机会,原本正愁不知道该让谁去。 现在岂不正好废物利用? 秦啸天眼中闪过一抹犹豫,虽说他有意联姻,但他秦啸天为了巴结豪门,竟将自己亲生儿子给老太婆冲喜? 此事传出去,颜面无光。 但若是秦晓这个私生子,那就无关痛痒了。 而且姜家那边,也好交代,毕竟怎么说秦晓名义上还是少爷。 想到这里,他压住怒意看向秦晓:“逆子!既然你三位弟弟为你求情,替你想了个将功折罪的法子,你可愿意?” 众人原本料想,秦晓闻言定会强烈抗拒。 但谁承想,他竟只是冷漠吐出了一个“好”字。 见秦晓答应。 秦啸天面色稍缓:“哼!你这逆子,念在你此事于秦家有功,此前过错为父便不与你计较了!希望你入赘后谨慎处事,不要给我秦家丢脸!” “不用了……” 秦晓冷然环视众人,“这件事情,就当还了秦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了!从今往后,我同秦家再无瓜葛,恩断义绝!” 说罢,秦晓便转身离去。 偌大的秦家宅院,鸦雀无声。 大少爷,真就这么走了? “老爷!” 有人艰难出声。 可秦啸天却怒然拂袖:“都不必说了,逆子不知悔改,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秦家三兄弟互视一眼,眼中皆是轻蔑。 白痴!一个私生子。 真拿自己当回事了,谁稀罕你留着似的。 不管怎么说,联姻的事情有人顶就好,他们总算是松了口气了。 “后生可畏!不逊老祖当年志气!” “只可惜,我沈家一脉,凋敝千年,如果你今后修为有成,定要不负老祖所托,提沈家报了这血海深仇!” 狭小逼仄的屋内,秦晓听着脑海中的缥缈之音逐渐消弭。 他知道,这并不是沈家老祖,而是对方的一缕残念罢了。 但即便如此…… 秦晓低头,握紧双拳。 此刻的他,比之以往强了何止百倍? 尤其是脑海中,那凭空多出来的鬼神莫测的医术,简直就像是刻在他骨子里一般,几乎不用任何修习,就已经彻底掌握。 看着屋子内简陋的摆设,秦晓看向窗外秦家偌大的奢华院落。 眸光闪烁:“秦啸天,希望你不要为今日决定后悔。” 说罢,便开始阖眸梳理那八荒周天决的信息。 关于沈家灭族之仇,秦晓也只是从记忆中捕捉到了一点混乱的信息,关于对方具体是什么身份,他却一无所知。 但他既然肩负起了沈家传承,这仇迟早要报。 翌日。 秦晓一身笔挺西装,身姿挺拔的端坐在迎亲车队内。 而那姜家的人,竟也不算怠慢,早早便候在别墅门外。 “姑爷,里面请。” 跟着下人,穿过三栋合围的高层象牙白别墅,秦晓刚走进客厅,就见装修典雅的西式大厅内,迎面走来一对中年夫妇。 男的一身中山装,面容慈善祥和,见面便笑:“你就是小夜?” 说罢,上下打量着秦晓。 “呵呵,不愧是出身武道世家的秦家大少爷,长得一表人才,配得上当我姜旗山的女婿。” 女婿? 不是给一个老太婆冲喜吗? 怎么这男人喊他女婿? “哼!什么少爷,一个私生子罢了!那秦家竟敢这么敷衍我们,真当我们三房一脉在族内十位,就敢如此轻慢?”反倒是旁边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脸的鄙夷刻薄。 “够了!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姜旗山皱了皱眉,随后看着秦晓笑道:“我对咱们家这个新姑爷,就很满意,我相信咱闺女也肯定喜欢。” “走!上楼!” 说罢,姜旗山一脸亲热的招呼着。 秦晓虽然一肚子疑惑,但依旧选择跟了上去。 来到二楼,转进一个装修奢华雅致的偌大卧房,除了周围站着的下人外,就见那床上躺着一位女子。 和照片几乎一样…… 眉发皆白,如白雪瀑布。 唯一不同的,是那张脸虽然憔悴,但比照片看着要年轻许多……不,不仅仅是年轻许多。 虽然两颊削瘦,但那如羊脂玉般白皙光滑的皮肤,绝对不是一个老太太所能保养出来的。 只是有些过于白了,白得没有丝毫血色,毫无生气。 但这也足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个老太太! “好了!可以开始仪式了。” 就在这时,姜旗山出声提醒道。 第4章 这根本不是病! “既然二位都没有意见。” “我就此宣布,秦晓先生和姜婉君女士,就此结为夫妇,不离不弃,永结同心!” 随着牧师声音落下。 床畔的秦晓,这才逐渐回过神来。 因为此刻的他这才明白,姜家的确是需要冲洗,但对方压根就不是一个老太太,而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妙龄少女。 只不过,这位姜家小姐,似乎是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症。 一直以来都昏睡不醒不说,而且身上的眉发乃至于皮肤,都逐渐白的有些透明。 “小夜,我女儿今后,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姜旗山眼含热泪,刚刚的一通仪式不知道让他想到了什么,这位老父亲有些触景生情。 “爸!你放心,既然我成了婉君的丈夫,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婉君,姜婉君。 秦晓心中默念,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见状,姜旗山满意的笑了。 而丈母娘邹曼如却冷嘲热讽道:“呵呵,这句话装模作样的说说也就行了,谁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似的。” 在邹曼如看来,秦家不过是贪图姜家的富贵。 而秦晓,也不过是觊觎姜家的钱财罢了。 装什么装? “曼如!你先下去忙别的,招呼下宾客。” 姜旗山皱了皱眉,不满的看了眼邹曼如。 邹曼如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后,这才对着秦晓赔笑:“好女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妈就是嘴上不饶人,等你今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她其实就是太在乎自己闺女了。” “没事,爸。” 都已经入赘冲喜了,秦晓自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比起秦家这些年,自己那丈母娘态度算是好的了。 可就在这时。 一张支票,却忽然被塞进了手中。 秦晓愕然抬头,却看到姜旗山一脸愧疚:“这里面是两百万,权当我这当爸的给你的见面礼。” “爸,你这……” 秦晓一脸错愕。 虽说姜家财大气粗,但从刚刚谈话中不难得知,他们二房这一脉,似乎并不如意? 一见面就给两百万,这是不是对他有些太好了? “你就安心收着!” “你之前身为秦家大少,如今能给婉君冲喜,也算是委屈你了。既然你既然喊我一声爸,那从今后往后,就是我姜旗山的半个儿子。” 秦家大少? 听到对方的称呼,秦晓心中一阵苦笑。 看来自己这个老丈人,并不知道他在秦家的具体境况。 也是,秦啸天如此爱惜羽翼,又岂会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倒是姜旗山最后那句话,让秦晓心中淌过一抹暖流。 没想到,生活了二十年的秦家,从未感受过的亲情,竟然在这入赘第一天,在姜家感受到了。 “好了!我也下去招呼客人了,你先陪陪婉君。” 姜旗山擦了擦眼角的湿润,随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目送着他离去后,秦晓莫名一笑。 自己这个老丈人,似乎不赖。 随后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姜婉君身上,这个沉睡着的白发女子,今后便是他的妻子了。 想到这里,秦晓心头莫名有些五味杂陈。 他伸出手握住那白皙冰凉的柔荑,第一感觉是瘦……太瘦了。 或许是卧床许久,那本就纤细的手掌更是瘦的令人心疼,微微用力甚至能摸到皮下的骨。 但下一秒。 秦晓心念一动,将手指搭在了对方的脉上。 刹那间,一股异样之色顿时在眼前浮现。 “原来如此!” 秦晓心下恍然。 凭借沈家老祖传承而来的逆天医术,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姜婉君的症结所在。 料想这些年,沈家遍访名医,都束手无策。 原来!这根本不是病! 是因为姜婉君,竟然是一种罕见的体质。 太玄医经有载:玄牝阴体,世所罕见,此体质者阴极阳衰,自出生起便阴阳失调,随着年龄增长后开始发作,随后便会长久陷入昏迷,直至阴气灌入心脉而亡。 而眼下,姜婉君的阴气,已经逼近心脉了。 也就是说,最多三天内,她必死无疑! 不过好在……秦晓来了。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谁能医治这种罕见体质,那也只有获得了神医传承的秦晓了。 要想彻底化解玄牝阴体,其实方法非常简单。 只需要一位极阳的男子同床,阴阳调和后,方可无虞。 但很显然,对方现在这种状态,这个方法明显是做不到了。 “那就只有另一个缓解的办法了……” 心念及此,秦晓五指舒展,几枚狭小的银针,倏然在指尖显现。 这些银针是他离开秦家的事后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下一秒。 银针激射而出,竟分毫不差的各自落在了姜婉君的周身穴位之上。 飞针刺穴。 若是有精通医术的人在场,见到这一幕只怕会瞪大眼珠子。 这等手段,早就失传已久了。 但秦晓却好似信手拈来,一道道气流自指尖绵延而出,最后牵连到了银针尾部,原本凝滞的银针,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真气外化! 天下武学,合分四境。 外练筋骨皮,是为外劲。 内练一口气,方为内劲。 而将这气劲调动自如,乃至宗师! 寻常人到这一步,也就算是极限了。 可所有武者都明白,宗师之上,还有武道至圣——武圣境界! 而真气外化,就是武圣的标志! 若是秦啸天此刻在此,只怕以他速来沉稳的性子,都会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毕竟偌大的滨海市,又何曾出过一位武圣。 而这个武圣,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随着秦晓真气外化,顺着银针将对方体内的阴气一点点引渡出来,那原本苍白入血的少女面容,竟然肉眼可见的变得气色红润。 一缕缕黑血,顺着真气逼出。 而秦晓的额头,也逐渐渗出汗水。 可就在这时。 笃笃笃—— “姑爷,我来给小姐送药。” 卧室玄关处,却见一名佣人端着盘子,毕恭毕敬地出现在门口。 可下一秒。 “啊!!!!” 一声尖叫,瞬间响彻。 佣人手中盘子连带着药碗打碎在地,惊慌失措的连连后退:“你、你在做什么?” 秦晓眉头一皱,这紧要关头,他也顾不得解释。 连忙将最后一点寒血逼出后,这才将银针尽数抽离。 可就在这时。 姜旗山夫妇听到动静后,询问赶了过来。 “怎么了?我女儿怎么了?” 邹曼如闯进屋内后脸色大变,当即怒骂:“畜生!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妈!你听我解释……” 秦晓无奈开口,可话至一半,便被邹曼如怒骂打断。 “还解释什么?老娘早就看出来你不是好东西,这才刚入赘到我们家,就打算对婉君下毒手?你这是打算将其害死,然后恢复自由身是?” 姜旗山脸色阴沉的上前查看。 发现姜婉君非但没有异样,反而起色更加红润了。 这才放心,转身对着邹曼如不满道:“别喊了,先问问怎么回事再说,不要上来就下定论!” 可邹曼如不依不饶:“还问什么?这床上这么多血,你看不出来吗?” “姜旗山,你真是铁石心肠啊!” “这可是你女儿啊,要不是吴妈撞见,她险些就被害死了。” “结果现在,你要听一个准备害她的畜生狡辩?” “够了!” 姜旗山沉喝一声,邹曼如这才稍微安静下来。 “小夜,怎么回事?” “爸!我刚刚再给婉君治病呢。” 秦晓苦笑出声。 “你懂医术?” 姜旗山微微错愕。 “他懂个屁的医术!别听他胡说八道,秦家武道世家,什么时候出了个神医了?”邹曼如怒然开口。 可就在这时。 “水……” 一个微弱的呢喃,忽然在屋内响起。 声音不大。 但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第5章 女儿醒了 那一声“水”,轻飘飘的,仿佛羽毛拂过心尖,却又像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卧房。 姜旗山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目光死死锁定在床上那张苍白如雪的脸庞上。 女儿依旧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似乎刚才那一声只是他的错觉。 是幻觉吗? 他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是自己太过思念女儿醒来,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脸上只剩下作为父亲的脆弱和期盼。 “爸,我从不骗人。”秦晓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凝滞的恍惚。 “再等一会儿,婉君会醒过来的。” 这话,却瞬间点燃了邹曼如压抑已久的怒火。 “你给我滚出去!”她像是护崽的母狮,猛地转身,声音尖利而嘶哑。 “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我们姜家不欢迎你!” 她情绪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丈夫姜旗山的鼻梁上,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尽的怨愤。 “姜旗山!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引狼入室!我早就跟你说过,秦家的人没一个安好心!他就是想害死婉君!这个畜生!他居心叵叵测!”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秦晓。 姜旗山面露难色,一边是歇斯底里、爱女心切的妻子,一边是刚刚似乎展现了些许不凡手段、现在却被冤枉的女婿。他夹在中间,只觉得头痛欲裂。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秦晓,你……你先出去一下。这里有我。” 秦晓深深看了床上的姜婉君一眼,那张原本毫无生气的脸庞,此刻确实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晕。 他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被冤枉的恼怒或者委屈,反而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甚至还宽慰了一句。 “爸,妈,别太担心,婉君的情况正在好转。” 说完,他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卧室。 对他而言,这点误解,根本不值一提。 沈家传承在身,武圣之境加持,他的眼界早已超越了这些世俗的纷扰。 房门“咔哒”一声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卧室内,气氛依旧压抑。 姜旗山扶住情绪激动、身体摇摇欲坠的妻子,放低了声音,轻声安抚。 “曼如,别激动,婉君她……” “我怎么能不激动?”邹曼如靠在丈夫的肩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滑落,声音哽咽。 “旗山,那可是我们的女儿啊……她躺在这里这么多年……我真的怕她就这么……”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却比刚才那声“水”要清晰许多的声音,带着久病初醒特有的沙哑和茫然,轻轻地从床上传来: “妈……” !!! 邹曼如浑身猛地一僵,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她难以置信地缓缓抬起头看向床上。 只见姜婉君那双如同蝶翼般苍白纤长的睫毛,此刻正微微颤动着,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雪白的发丝散落在枕上,映衬着那张试图聚焦的脸庞,这一幕,如同黑白画卷中,骤然点亮的一抹微光! “婉……婉君?!”邹曼如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风中残烛。 巨大的惊喜瞬间席卷了她。 要不是姜旗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险些直接瘫跪在地上! “医生!快叫医生!”姜旗山也反应了过来,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然而,这短暂的奇迹,如同昙花一现。 姜婉君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是喊出了那一声“妈”,眼皮挣扎了几下,终究还是敌不过深沉的疲惫,无力地合上了,再次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很快,姜家的家庭医生提着医疗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一番听诊、测脉、观察瞳孔之后,这位经验丰富的医生眉头紧锁,随即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旗山先生,夫人!”医生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激动,“小姐的脉象……脉象比之前平稳有力了许多!心率、呼吸这些生命体征也都有了明显的回升!虽然……虽然小姐又昏过去了,但这……这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啊!” 邹曼如急切地抓住医生的胳膊。 “那她什么时候能彻底醒过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好转的?” 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这个……夫人,恕我才疏学浅,具体的病因不明,这好转的原因……我也实在查不出来。我只能说,小姐的情况确实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或许是之前积累的治疗起效了,也或许……真的是奇迹。” 姜旗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想起秦晓离开前那笃定的眼神和话语,心中念头急转。 他摆了摆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知道了,辛苦你了李医生。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明白吗?” 医生是姜家的老人,自然懂得规矩,连忙点头哈腰:“明白!旗山先生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待医生恭敬地退下,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夫妻二人。 姜旗山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女儿苍白的脸颊,缓缓转过身,看向依旧有些失魂落魄的邹曼如。 “曼如,看来……秦晓那孩子,或许真的没骗我们。” 他顿了顿,语气复杂。 “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至少,他冲喜冲对了。对婉君来说,他或许真是……福星。” 邹曼如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反驳,但女儿刚才那一声“妈”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那短暂却真实的清醒是骗不了人的。 虽然她依旧不信那个秦家私生子能有什么通天本事,但事实摆在眼前。 最终,她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 秦晓来到楼下客厅,正打算找个安静的角落调息片刻,恢复一下刚才消耗的真气,却迎面撞上了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对气质雍容华贵的中年夫妇,男的约莫五十上下,身材微胖,眼神精明,正是姜家大房的当家人,姜旗山的兄长——姜广德。 他身旁的妇人保养得宜,一身珠光宝气,是他的妻子周卿。 而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国际名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却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傲慢。 他正是姜广德的独子,姜望云。 第6章 守着活死人 姜望云显然是认得秦晓的,或者说,是早就听说了这位“冲喜赘婿”的大名。他上下打量了秦晓几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不入流的货物。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滨海大名鼎鼎的秦家‘私生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我们姜家的‘冲喜姑爷’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客厅里几个佣人听见,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着?守着个活死人,是不是觉得这高枝儿……特别香啊?” 话语尖酸刻薄,直戳秦晓最敏感的身份。 秦晓的脚步顿住,原本淡漠的眼神骤然转冷,如同两道冰冷的利剑,直射向姜望云。 他周身的气息微微一沉,声音平淡无波: “原来姜家这样的百年望族,也喜欢在人后嚼舌根,对这些市井之间的风言风语如此感兴趣。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一句话,不卑不亢,却暗讽整个姜家大房格局太小。 姜望云脸色瞬间一沉,被一个他眼中的“废物赘婿”当面顶撞,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正要发作。 “哎呀!”旁边的姜广德却突然故作惊讶地轻呼了一声,紧接着板起脸,对着儿子训斥起来。 “望云!怎么跟你二叔家的姑爷说话呢!没大没小的!秦晓现在是客人,也是自家人,不得无礼!” 姜望云被父亲不痛不痒地训斥一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是受到了鼓励,脸上的讥诮更浓,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兴奋: “啧啧啧,二叔二婶,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位‘姑爷’当初在秦家可是犯了大事!奸淫掳掠,恶贯满盈!” 姜望云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 “听说秦家都准备‘大义灭亲’,把他清理门户了!这事儿,滨海市稍微有点门路的可都听说了,报纸边角都提过一嘴!”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客厅里竖起耳朵的佣人,故意放大音量,仿佛要让全世界都听到: “真没想到啊,秦家竟然把这种败类,塞到我们姜家来冲喜!这是安的什么心?!我看他们就是想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我们姜家!” “爸!妈!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这就去找秦家的人问问,凭什么把垃圾扔到我们姜家门口!” 他一副义愤填膺、要为姜家讨回公道的模样,眼底深处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恰在此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邹曼如刚刚经历女儿短暂苏醒的冲击,心绪稍定,想着下来看看情况,脸上甚至已经勉强挤出了一丝准备应付大房的客套笑容。 然而,姜望云那番恶毒的话语,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将她那点强装出来的镇定彻底冻僵在脸上! 奸淫掳掠?大义灭亲?败类?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根毒刺,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让她本就因女儿病情而脆弱不堪的神经,再次濒临崩溃! 还是姜旗山最先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对侄子的恼怒,对着兄长和嫂子点了点头,声音沉稳。 “大哥,大嫂。” 随即,他脸色一沉,目光如刀射向还在叫嚣的姜望云,语气带着明显的压制。 “望云,够了!道听途说之言,岂能当真!” 姜望云梗着脖子,还想反驳。 “二叔,这可不是道听途说,外面都传遍……” “旗山,话不能这么讲。” 姜广德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打断了儿子的话。 他脸上带着兄长式的‘关切’,眼神却锐利如刀,在秦晓身上逡巡。 “我作为大哥,有些话不能不说。” 姜广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秦晓侄婿这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对我们姜家的声誉也不是好事。” “当然,如果他还是当年那个名动滨海的秦家天才,身负秦家绝学,就算有些风言风语,能带着一身内劲修为入赘,那我们姜家自然是欢迎之至,强强联合嘛。”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里的轻蔑几乎凝成实质: “可现在呢?外面都传他早已自废武功,丹田破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男人,住我们姜家的,吃我们姜家的,这和外面那些靠女人养活的小白脸,又有什么区别?!” “小白脸”二个字,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邹曼如脸上! 她本就对秦晓充满厌恶,此刻被大房当众如此羞辱,更是让她颜面扫地,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儿好转带来的那点微弱希望,几乎要被这巨大的羞辱感彻底淹没。 她看向秦晓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让他立刻滚出姜家! “够了!” 就在邹曼如即将爆发的边缘,姜旗山猛地一声低吼! 声音不大,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震得客厅里瞬间一静! 他目光如电,不再看姜望云,而是直视着自己的大哥姜广德,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大哥!这是我们二房的家事!秦晓是好是坏,是福是祸,我姜旗山自有判断!无需外人置喙!” 他挺直了脊梁,像一棵在风雨中屹立不倒的松柏: “就算我看走了眼,错信了人,那也是我姜旗山自己的事!我一力承担!” 这一刻的姜旗山,展现出了身为一家之主的担当和魄力! 姜广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弟弟当众顶撞,尤其是在一个“废物赘婿”面前,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他冷哼一声,指着姜旗山,语气带着几分恼怒。 “好!你这个犟脾气!从小到大就没变过!我看你将来怎么收场!” 随即,他阴冷的目光转向秦晓,咬牙切齿地警告。 “小子,你好自为之!别让我在姜家抓到你的把柄,否则……哼!” 那未尽之言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秦晓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近乎漠然。 “不劳大伯费心。” 第7章 你就是扫把星 轻描淡写的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姜望云肺都要气炸了!他捏紧拳头,筋骨发出“咯咯”的声响,一股属于外劲武者的气势勃然爆发。 就想冲上来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废物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旁边几个一直默不作声的二房保镖,眼中骤然射出冷厉的光芒。 姜望云脸色涨红,最终还是没敢动手,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剜了秦晓一眼。 秦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看来这姜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大房对二房的排挤和敌意,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恐怕自己这个“冲喜赘婿”,只是他们用来打压二房的一个借口和工具罢了。 姜广德见讨不到便宜,反而被姜旗山怼了回来,自觉没趣,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 “我们走!” 带着一脸不甘的周卿和怒气冲冲的姜望云,悻悻然地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恢复了暂时的安静,但气氛依旧如同绷紧的弦。 秦晓转过身,看向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眉宇间带着深深疲惫的姜旗山,以及旁边眼神复杂的邹曼如。 他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诚恳: “爸,妈。”他顿了顿,目光清澈而坚定。 “请你们放心。无论外面的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我秦晓既然进了姜家的门,成了婉君的丈夫,就绝不会做任何有损姜家,有损婉君的事情。” “会守护好她,守护好这个家。” 客厅里的空气,短暂地柔和了片刻,但邹曼如眼中的寒冰并未因此消融。 她冷笑一声,那笑声尖锐刻薄,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刺向秦晓: “守护?拿什么守护?用你那张只会说漂亮话的嘴吗?” 邹曼如猛地拔高了声音,胸口剧烈起伏,积压的怨气如同火山爆发。 “当初要不是看在秦家那点颜面,要不是为了给婉君冲喜,你以为我们姜家会让你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种进门?!现在倒好,连秦家都不要你了,你瞒着我们已经自废武功,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进了我们姜家,除了白吃白喝,你还能做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秦晓的脸上。 “你就是个扫把星!只会给我们家带来霉运和耻辱!” 秦晓神色淡然,仿佛没听见一般,那沉静的眸子深不见底,任凭邹曼如的恶毒言语如狂风骤雨般袭来,他自岿然不动。 这种平静,反而让邹曼如更加抓狂,觉得自己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憋屈至极。 “好了,曼如!”姜旗山沉声打断了妻子,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他走到秦晓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几分。 “秦晓,你妈也是心急,别往心里去。” 他转向邹曼如,声音沉稳有力。 “不管秦晓以前如何,现在他既然进了我们姜家的门,就是婉君的丈夫,是我们二房的人。至于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是真是假,都过去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婉君!是咱们二房能不能挺过这个难关!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团结一致,关起门来,自己家人拧成一股绳,而不是自乱阵脚,让外人看了笑话,着了别人的道!” 姜旗山这番话,掷地有声。 邹曼如胸口仍旧起伏不定,怨毒地瞪了秦晓一眼,但丈夫的话,她终究还是要听的。 她也明白,现在大房虎视眈眈,二房内部再起纷争,只会雪上加霜。 她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委屈,语气生硬地哼了一声 “我不管你们!我只求婉君能好起来,咱们家能安安生生的,别再给我添乱了!” 说完,她疲惫地摆了摆手,转身便朝着楼上走去,背影萧索。 女儿是她的命,只要女儿能好,她什么都能忍。 姜旗山看着妻子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对秦晓道:“秦晓,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书房内,檀香袅袅。 姜旗山亲自给秦晓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 “孩子,”姜旗山叹了口气,神色复杂,“今晚的事情,委屈你了。曼如她……也是被婉君的病折磨得心力交瘁,你多担待。” 他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坦诚。 “说实话,当初选定你,一方面是看中你曾经是秦家内劲天才的身份,想着秦家或许能有些特殊的法子护住婉君;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你这孩子虽然身世坎坷,但心性沉稳。”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郑重。 “如今,你是否真的自废武功,对我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看出来了,你对婉君,对我们二房,是真心的。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你安心住下,不必勉强自己去做什么,保护好自己,别再出什么意外,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秦晓端起茶杯,茶水的温度透过瓷杯传来,暖意融融。 他迎上姜旗山真挚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坚定 “爸,您放心。既然我秦晓进了这个门,就不会辜负您和妈的信任。婉君的病,我会想办法。这个家,我也会尽力守护。” 姜旗山闻言,只当他是年轻人意气用事,在安慰自己。 毕竟,连滨海市最有名的医生都对婉君的病束手无策,秦晓一个自废武功的年轻人,能有什么办法? 他心中微暖,却也有些酸涩,拍了拍秦晓的肩膀。 “好孩子,有这份心就好。你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安心住下,其他的事情,慢慢来,不急。”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秦晓,早已不是昔日的秦家弃子,而是觉醒了沈家传承,一步登天的武圣! 与此同时,被保镖“请”出二房别院的姜望云,肺都快气炸了! 他站在自家大房的院子里,对着月亮破口大骂。 “姜旗山!邹曼如!你们两个老糊涂!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一个废物,这么对我!我才是你们的亲侄子!等着,你们会后悔的!我倒要看看,那个废物能给你们二房带来什么好运!” 越想越气,姜望云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阴冷。 “喂,虎哥吗?有点事想请你和你手下那帮秦家的兄弟帮个忙。” 第8章 来找茬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哟,是望云少爷啊!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钱到位,兄弟们什么都敢干!” 姜望云狞笑一声:“不多,就十个!个个都得是秦家旁支里练过外劲的好手!帮我教训一个人,就在二房那个别院里,叫秦晓!给我把他打个半死,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秦晓?”电话那头的虎哥显然也听过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就是那个被秦家赶出来,给你们姜家冲喜的废物赘婿?” “没错!就是他!” “哈哈哈!望云少爷,这事儿好办!”虎哥大笑起来。 “教训那个废物,兄弟们早就手痒了!不瞒您说,当初他在秦家的时候就不得人心,现在成了个废人还敢这么嚣张,简直是找死!” “您放心,这活儿我们接了!钱不钱的倒是其次,主要是兄弟们乐意出这口气!” 姜望云闻言大喜。 “好!虎哥爽快!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挂断电话,姜望云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秦晓,你个废物,敢让我在三叔三婶面前丢脸,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半小时后,夜色更深。 十几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姜家二房别院的外墙。 为首的正是姜望云,他身边跟着十名身形彪悍的男子,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中闪烁着凶光,显然都是外劲好手。 这些人,大多是秦家旁支子弟,平日里游手好闲,靠着秦家的名头作威作福,早就对秦晓这个曾经的“天才”,后来的“废物”心存不满和嫉妒。 姜望云一挥手,众人立刻散开,将别院隐隐包围。 “秦晓!你个吃软饭的缩头乌龟!给老子滚下来受死!” 姜望云站在院中,扯着嗓子大吼,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他就是要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秦晓这个废物,在他姜望云面前,连狗都不如! 楼上,一间卧室的灯光悄然亮起。 秦晓缓步走到二楼的阳台边,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他身上,衣袂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他凭栏而立,神情淡漠地向下俯瞰。 院子里,姜望云正指手画脚地叫嚣着,他身后那十名秦家旁支子弟,一个个摩拳擦掌,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看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秦家面孔,秦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秦家人么?来得正好。 省得他一个个去找了。 月华之下,秦晓的身影在二楼阳台边缘一晃,随即如一片飘零的落叶,又似一头捕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却又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砰”的一声,稳稳落在了庭院中央的青石板上。 尘埃未起,他已负手而立,目光冷冽如冰,直视着不远处的姜望云。 “姜望云,你好大的胆子!”秦晓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寒意。 “身为姜家人,竟敢勾结外人,在自家门前撒野,是想让整个滨海市看我们姜家的笑话吗?” 这话一出,不仅是姜望云,连那十名秦家旁支子弟都微微一愣。 他们预想过秦晓会求饶,会惊恐,甚至会反抗,却没料到他下来第一句话竟是如此质问。 姜望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声刺耳。 “笑话?秦晓,这里最大的笑话就是你!一个被秦家扫地出门,靠着冲喜才能进我们姜家大门的废物赘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姜家的脸面?” 他面目狰狞,唾沫横飞:“今天,我就让你这个天字第一号的笑话,彻底消失!” 随即,他恶狠狠地一挥手,指向秦晓,对身后那群秦家旁支子弟厉声嘶吼。 “秦宴!给我上!好好‘伺候伺候’我们这位前秦家大少,现姜家姑爷!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为首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太阳穴微微鼓起的汉子越众而出,正是那所谓的‘虎哥’手下,秦家旁支的好手,秦宴。 他上下打量着秦晓,嘴角咧开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得意。 “哟,这不是我们秦家的前天才,秦晓大少爷吗?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连主家的威风都忘干净了?” 秦宴往前踱了两步,姿态嚣张至极。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秦晓,当初你在主家作威作福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胯下,语气轻佻而侮辱。 “这样,看在往日同族一场的份上,你从我这儿钻过去,磕三个响头,我秦宴今天就发发善心,只废你两条腿,留你一条狗命,如何?” “哈哈哈!宴哥就是仁慈!” “没错!对付这种给我们秦家丢脸的废物,就该直接打死!宴哥还给他留条活路,真是菩萨心肠了!” 其余九名秦家子弟纷纷哄笑起来,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看向秦晓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残忍,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们都曾是秦家不起眼的旁支,对秦晓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家天才,心中积压了太多的嫉妒和怨恨。 如今见他落魄,自然要狠狠踩上一脚。 秦晓眼底的寒意更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死。 “姜望云,”秦晓甚至没看秦宴一眼,依旧盯着姜望云,声音平静得可怕。 “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姜望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上次?上次是你运气好,三叔三婶刚好回来!你个废物,还敢提上次?!”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道: “秦宴,还等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我要让他跪下求饶!” 同时,他已经悄悄摸出了手机,准备将秦晓被打得凄惨的模样录下来,回头好好“孝敬”给二房的姜旗山和邹曼如看看,让他们明白,他们视若珍宝的女婿,不过是个任人揉捏的废物! 可没想到,秦宴那边话音未落,秦晓动了! 快! 极致的快! 第9章 不是自废修为了吗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秦晓的身影仿佛原地消失了一瞬。 “嘭!” 一声沉闷如重锤砸在败革上的巨响骤然炸开! 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却快如闪电,重如擂鼓,结结实实轰在了秦宴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秦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愕,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 下一瞬——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秦宴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身体弓成一只煮熟的大虾,口中鲜血狂喷,夹杂着七八颗断裂的牙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足足三丈远! “咚!” 他沉重的身躯狠狠砸在别院坚硬的院墙之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蛛网般的裂纹以撞击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 而后,“噗通”一声,他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连滚了四五圈才堪堪停下,激起一片尘土。 此刻的秦宴,鼻梁骨彻底塌陷,满脸鲜血横流,混合着尘土,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不是已经……自废修为了吗?!”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断断续续的话,“怎么……怎么可能?!” 院子里,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 那九名原本还在嚣张大笑的秦家旁支子弟,脸上的笑容僵住,齐刷刷倒抽一口凉气! “嘶——!” 这怎么回事? 他们脸上的惊骇,比秦宴本人还要浓烈几分! 秦宴,那可是秦家旁支中实力顶尖的好手,武道铜级三星大圆满的境界! 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晋升为银级初阶,在整个滨海市的外劲武者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这样的实力,对付一个传闻中早已自废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秦晓,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跟虐狗一样简单? 可结果呢? 仅仅一拳! 秦宴就被轰飞了! 败得如此干脆利落,如此猝不及防! 难道传言有误?这秦晓根本没废?还是说,他隐藏了实力? 一股寒意从他们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们遍体生寒。 秦晓缓缓收回拳头,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一丝褶皱。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秦宴,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武道铜级三星?呵,”他轻嗤一声,语气淡漠如九幽寒风,“就你这种废物,也配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废……废物!秦宴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姜望云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指着地上不断抽搐的秦宴破口大骂,气得浑身发抖。 计划的完美开局,瞬间变成了惊悚片! 他猛地转头,面目更加扭曲,对着剩下那九名已经吓得有些腿软的秦家子弟咆哮道。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他只有一个人吗?!一起上!给我把他乱拳打死!打死了算我的!秦家不需要这个废物,我们姜家大房更不稀罕!出了事,我担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姜望云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若是退缩,回去也无法交代。 那九名秦家旁支子弟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被逼到了绝路,反而激起了凶性。 “嗷!” “杀了他!” “为宴哥报仇!” 他们怒吼着,从各个方向朝着秦晓猛扑过去,拳脚生风,招式狠辣,显然是要将秦晓置于死地! 姜望云脸上重新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秦晓在围攻之下手忙脚乱、最终被打成一滩烂泥的场景。 他甚至已经在盘算,等下怎么把秦晓的尸体悄无声息地运出姜家,再嫁祸给哪个不长眼的仇家。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姜望云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见秦晓身形如鬼魅般在九人的围攻中穿梭,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简单直接,却又快到了极致,角度刁钻无比。 “咔嚓!” “啊!” “砰!” “呃啊——!” 骨裂声、惨叫声、闷哼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空中奏响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不过眨眼功夫,那九名气势汹汹的秦家武者,便如下饺子一般,七零八落地倒在了秦晓周围的地上。 每个人都抱着一条以诡异角度扭曲的胳膊,额头冷汗涔涔,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翻滚,再也爬不起来。 不多不少,每人一条胳膊,尽数被秦晓以雷霆手段卸掉! 凄厉的惨叫声如同厉鬼夜啼,划破了姜家别院深夜的寂静,也狠狠刺穿了刚刚驱车赶回的姜旗山与邹曼如的心脏。 “婉君!我的婉君!” 邹曼如脸色煞白,她踉跄着就要往别院里冲,声音因恐惧而尖利扭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秦晓靠不住!一个自废武功的废物,一个秦家的野种!他怎么可能护得住婉君!姜旗山,都是你!当初你为什么要招这个丧门星进门!” 邹曼如双目赤红,泪水汹涌而出,指甲几乎要掐进姜旗山的胳膊里。 “婉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她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尖刀,不仅刺向姜旗山,也无形中将所有的罪责都预判给了那个此刻正在院中的身影。 姜旗山心中同样掀起惊涛骇浪,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他遍体生寒。 他一把抓住几乎要失控的邹曼如,厉声对手下保镖低吼。 “快!进去看看!” 话音未落,他已亲自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吱呀——” 院门洞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邹曼如的尖叫戛然而止。 只见庭院之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多道身影,一个个捂着断臂,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压抑的哀嚎,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青石板,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啊……鬼啊!”邹曼如浑身一软,若非姜旗山眼疾手快扶住她,她恐怕当场就要瘫倒在地。 饶是如此,她也吓得浑身筛糠,牙齿不住地打颤,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哪里是人间的景象,分明是修罗屠场! 第10章 岳父岳母,你们回来了 姜旗山也是瞳孔急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认出来了!那些倒在地上哀嚎的,不少人身上穿着的,是秦家旁支子弟特有的练功服! 更有甚者,那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此刻面目全非、生死不知的,不正是秦家旁支里小有名气的秦宴吗?! 秦家人!而且是这么多秦家好手!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伤成了这样?! 一股远超方才的恐惧攫住了姜旗山。 难道秦家已经按捺不住,要对他们二房赶尽杀绝了吗?!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声音嘶哑地命令身后的保镖:“把他们都给我控制起来!” 几名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秦家子弟控制住。 姜旗山扶着惊魂未定的邹曼如,目光急切地在混乱的院中搜寻。 当他穿过那些倒地呻吟的人影,视线终于落在了庭院中央—— 姜望云! 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姜望云,此刻脸色惨白如纸,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显然已经断裂,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着尘土,正怨毒而又带着一丝未消散的惊惧瞪视着一个方向。 而在姜望云和那群秦家旁支子弟的包围圈之外,靠近别院大门左侧的阴影下,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 月光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一身简单的休闲服,纤尘不染,与周围的狼藉血腥格格不入,仿佛他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正是秦晓。 看到姜旗山夫妇进来,秦晓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无波,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岳父,岳母。” 姜旗山脑中“嗡”的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太过冲击他的认知!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涩地问。 “秦晓……这里发生了什么?” 秦晓的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秦家子弟,又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姜望云,随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语气诚恳得让人挑不出丝毫破绽。 “回岳父,这些人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想趁夜潜入别院,对姜家图谋不轨。只是他们自己内部似乎因为坐地起价,对预期能从姜家敲诈到的利益分配不均,一言不合就内讧起来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仿佛是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解释:“我只是个废人,见他们人多势众,打得又凶,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番说辞,简直是把在场所有还清醒的人都当成了傻子! 可偏偏秦晓说得脸不红心不跳,那副“我很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堪称影帝级别。 “内讧?”姜旗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此刻心系女儿安危,根本来不及细想秦晓这番漏洞百出的说辞是否合理。 秦晓有没有说谎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望云这个畜生,竟然真的带着秦家人摸到了他女儿的别院门口! “姜望云!”姜旗山猛地转向姜望云,双目喷火,声若雷霆。 “你这个孽障!畜生!婉君是你堂妹!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你三番两次针对她,针对我们二房,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他气得浑身发抖,若非邹曼如还靠在他身上,他恐怕已经冲上去给姜望云几巴掌了。 姜望云刚刚从秦晓那非人般的实力冲击中勉强缓过一丝神来。 断臂的剧痛和计划失败的耻辱让他面容扭曲。 听到姜旗山的怒斥,他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发出一声阴冷的嗤笑,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三叔,您吼什么?家族利益面前,亲情算个屁!” 他怨毒的目光扫过秦晓,又转向姜旗山,声音尖利刻薄。 “你们二房除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姜婉君,还有谁能为家族出力?她占着那么好的资源,就是浪费!这姜家,迟早是我们大房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能奈我何?!” 他似乎忘了自己此刻的狼狈,也忘了秦晓那恐怖的手段,只顾着发泄心中的怨毒与不甘。 “住口!你这个……”姜旗山气得眼前发黑,正要痛骂。 就在这时—— “咻——砰!” 一道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沉闷的击打声! 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鹅卵石,如同出膛的子弹般,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姜望云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上! “噗!” 姜望云的叫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短促的闷哼。 鲜血瞬间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伴随着两颗断裂的牙齿,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然后“啪嗒”落在地上。 他整个人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嘴,满脸的血污,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与剧痛,呜呜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猛地一转头,目光如电般扫过院内还站着的几名自家保镖,以及角落里那个始终淡漠如局外人的秦晓。 是谁? 是谁用一颗小小的鹅卵石,就废掉了姜望云的满口利齿,让他瞬间变成了个哑巴葫芦? 这份眼力,这份劲道,绝非常人所能及! 秦晓仿佛没有察觉到姜旗山探究的目光,反而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啧,望云表哥这身子骨,是该好好锻炼锻炼了。不然,连保镖随便扔块石头都躲不开,以后还怎么在滨海市混?” 他这话语调轻松,却像一把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姜望云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更让姜旗山心头一凛。 保镖?他姜家的保镖有这等身手?他怎么不知道! 姜旗山此刻心乱如麻,也顾不得深究这颗石头究竟是谁扔的。 他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中越烧越旺,看着满院狼藉和哀嚎的秦家子弟,再看看那如丧家之犬的姜望云,怒气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来人!”姜旗山怒吼一声,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变形。 “把这些秦家的杂碎,还有这个畜生姜望云,都给我扔出去!立刻!马上!” 第11章 沈家的残留功卷 几名姜家保镖如梦初醒,虽心中骇然于今夜的变故,但家主的命令不敢不从,七手八脚地将那些断臂的秦家子弟和已经痛得昏厥的姜望云拖拽出别院。 一时间,庭院中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片狼藉。 怒火稍泄,姜旗山这才想起什么,猛地转头看向秦晓,语气复杂地开口:“秦晓,你……你没事?” 他这才注意到,秦晓自始至终都站在那里,衣衫整洁,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寻常人吓破胆的血战与他毫无关系。 秦晓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后怕”与“庆幸”: “我运气好,岳父你们回来的及时,他们还没来得及闯进去。不然,凭我这个废人,怕是……”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运气好?秦晓,你这个废物!” 邹曼如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怨怼与后怕。 她刚刚从女儿可能再次遇险的恐惧中稍稍缓过神来,便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倾泻到了秦晓身上。 “要不是你自废武功,现在何至于连婉君都护不住!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我们婉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够了!曼如!”姜旗山一把拉住还要继续撒泼的邹曼如,低声喝止。 他将邹曼如拽到一旁,压低声音,但语气中的不满却显而易见。 “你少说两句!你也不想想,如果秦晓真的袖手旁观,姜望云那帮畜生能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早就冲进去了!婉君还能安然无恙?” 邹曼如被丈夫这么一吼,倒是冷静了些许,但看向秦晓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信任和鄙夷。 姜旗山叹了口气,安抚道。 “好了,别在这里疑神疑鬼了,你先上去看看婉君,确定她没事,我也好放心。” 邹曼如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狠狠剜了秦晓一眼,急匆匆地奔向二楼女儿的房间。 支走了邹曼如,姜旗山这才重新转向秦晓,神色凝重,目光锐利。 “秦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那些秦家子弟,还有姜望云,真是内讧?” 他不是傻子,秦晓之前那套说辞漏洞百出,只不过当时怒火攻心,无暇细思。 现在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十几个秦家好手,其中不乏内劲武者,会因为分赃不均就自相残杀到这种地步? 而且,秦晓一个“自废武功的废人”,怎么可能在这样的乱战中毫发无伤? 秦晓心中微动。 他暂时还不想彻底暴露自己武圣的实力。 沈家传承之事,干系重大。 他与秦家本就刚刚撕破脸皮,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非但没有废掉,反而一步登天成了武圣,恐怕秦家那些老怪物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擒回,榨干他身上的秘密。 至于姜家,人心复杂,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多一分隐藏,就多一分安全。 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和一丝隐秘。 “岳父,实不相瞒,我以前偶然得到过一些古方,据说是沈家先人遗留,能在短时间内激发潜力,提升些许实力。只是这法子有伤根本,不能常用,今晚也是情急无奈……本以为早已无用,没想到竟还有些残效。” 他故意点出“沈家”,也是一种试探。 “古方?激发潜力?”姜旗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又化为恍然。 武道世界,奇功秘法层出不穷,一些古老的世家拥有类似的激发潜能的秘术,倒也不算太过离奇。 只是这类法门大多有极大副作用,秦晓说有伤根本,不能常用,倒也合情合理。 如此一来,秦晓能在那群人内讧时自保,甚至“恰好”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似乎就说得通了。 姜旗山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庆幸,有感激,也有一丝对秦晓这个“私生子”的重新审视。 “原来如此。”姜旗山长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秦晓的肩膀,语气诚恳。 “秦晓,这次多亏了你。你的恩情,我姜旗山记下了。往后,只要是我们二房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秦晓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神色平静,仿佛并未将这份承诺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问道。 “岳父言重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姜望云今日如此肆无忌惮,带着秦家人公然上门寻衅,难道大房那边……就一点都不顾及家族脸面,任由他胡来吗?” 他这话问得直接,也点出了姜家内部的矛盾。 提及此事,姜旗山脸上刚刚缓和的神色又黯淡下来,涌上一抹深深的无奈与苦涩。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萧索。 “唉,说来话长。我们姜家,祖上本是以医药起家,婉君她娘家也有些这方面的传承。婉君那孩子,你别看她现在昏迷不醒,自小聪慧过人,在医药和修炼上的天赋,都曾是整个姜家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被誉为我们二房未来的希望。” “只是……”姜旗山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中闪过痛惜。 “自从她患上这怪病,常年昏睡,我们二房……就彻底没落了。家族里那些人,捧高踩低,早就看轻我们了。” “一个没了希望的天才,一个日渐衰落的旁支,谁还会真正放在眼里?姜望云那畜生,正是看准了这点,才敢如此猖狂!” 这番话,道尽了二房在姜家的尴尬与艰难处境。 秦晓默默听着,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 姜婉君曾是天之骄女,是二房的顶梁柱。 她的倒下,直接导致了二房的衰败,也让大房等派系有机可乘,肆意打压。 他看了一眼二楼女儿房间的方向,目光深邃。 无论如何,姜旗山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虽是出于冲喜的目的,但也算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刚才也算是在邹曼如面前维护了他。 这份情,他记下了。 更何况,姜婉君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帮二房崛起,重振声威,不仅能让姜婉君得到更好的照顾和资源,也能为他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对抗来自秦家的潜在威胁。 第12章 滨海城,还有几个秦晓? 一瞬间,秦晓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他眸光微闪,沉声道。 “岳父,既然姜家本以医药起家,那婉君的病,未必就真的无解。二房的未来,也未必就此沉沦。”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治好姜婉君,还要帮助二房,重新拿回属于他们的荣耀,甚至执掌整个姜家! 夜色如墨,秦晓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滨海市的街道。 他此行的目标,是滨海城四大武道世家之一的白家。 白家,一个在滨海城武道界同样举足轻重的家族,却常年被秦家压制一头。 白家家主白峰恒,当年曾是秦晓“父亲”秦啸天手下的败将,自那以后,秦、白两家便积怨甚深,几如水火。 此刻,秦晓孤身立于白家那气派的府邸门前。 朱漆大门紧闭,门上悬挂的“白府”牌匾在夜色中透着几分森然。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通报:“秦家,秦晓,求见白家主。”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门内。 “吱呀——” 沉重的大门被人从内拉开一条缝,几道警惕的目光射出。 “秦晓?哪个秦晓?”门内之人喝问。 “滨海城,还有几个秦晓?”秦晓语气平淡。 片刻的寂静后,大门轰然洞开。 呼啦啦! 十数名身着白家武道服的精悍武者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秦晓团团围住,个个面色不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与戒备。 一名身材高大、面容桀骜的青年排开众人,当先走出。 他上下打量着秦晓,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此人正是白家当代少主,白舟和。 “秦晓?呵,我还以为是谁。”白舟和鼻孔朝天,语气轻蔑。 “当年你秦家伤了我爹还不够,如今你这秦家弃子、姜家赘婿,竟还有胆子独自一人跑到我白家门前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口中的“你爹”,自然指的是当年威压白家的秦啸天。 秦晓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白舟和的怒斥只是耳边聒噪的蚊蝇。 “我不想与你废话。让你父亲白峰恒出来,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商议?你算个什么东西!”白舟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 “我爹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他双拳一握,骨节发出“噼啪”脆响,周身气劲隐隐勃发,显然已是内劲好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我就先废了你,再把你像条死狗一样扔出白家大门!” 话音未落,白舟和猛然踏前一步,右拳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秦晓面门! 这一拳又快又狠,若是寻常内劲武者,怕是难以轻易接下。 然而,秦晓只是身形微晃,如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白舟和势在必得的一拳。 “什么?!” 白舟和一拳落空,心中大骇。 他这一拳用了七成力道,自信就算同级对手也不敢硬撼,秦晓这个传闻中早已自废武功的废物,怎么可能躲得开? 而且,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你不是已经自废武功了吗?” 白舟和又惊又怒,指着秦晓,声音都有些发颤。 “江湖传言,难道有假?” 秦晓唇角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传言?呵,那种东西,也只有傻子才会全信。” 他掸了掸衣袖,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别浪费时间了。我再说一遍,让白峰恒出来见我。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放肆!” 白舟和被秦晓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彻底激怒。 他堂堂白家少主,何时受过这等轻视? “好一个秦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白舟和双目赤红,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今天你要是能踏进我白家大门一步,我白舟和以后就跟你姓!”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周围的白家武者厉声下令。 “都给我上!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把这小子给我往死里打!打残了,我负责!” “是!少主!” 那十余名白家武者早就按捺不住,闻言齐声应喝,瞬间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攻向秦晓。 他们都是白家的精锐,其中不乏外劲巅峰乃至内劲初成的武者,联手之下,声势骇人。 庭院中劲风呼啸,杀气弥漫! 然而,面对如此围攻,秦晓依旧神色不变。 他站在原地,稳如磐石。 只见他身影飘忽,如穿花蝴蝶般在众人的攻击缝隙中游走。 那些看似凌厉的拳脚,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分毫。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接连响起,却不是秦晓中招,而是那些围攻他的白家武者! 每一次秦晓出手,都快如闪电,角度刁钻,力道更是刚猛无匹。 不过眨眼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咔嚓! 一名白家武者的手臂被秦晓随手一折,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鲜血淋漓。 “啊——!” 那武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抱着断臂栽倒在地。 这仅仅是个开始。 秦晓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落在一名对手的关节要害。 “噗通!” “呃啊!” 不过短短数息,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十余名白家武者,此刻已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或断手,或断脚,一个个哀嚎不止,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庭院中,只剩下秦晓一人傲然而立,衣衫依旧整洁,气息平稳,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舟和彻底看傻了眼。 他脸上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后背。 这个秦晓,不是传闻中的废物吗?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这等身手,怕是寻常内劲巅峰的武者也望尘莫及! “你……你到底是谁?”白舟和声音发颤,看着如同魔神般的秦晓,心中升起一股恐惧。 秦晓一步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白舟和的心脏上。 “我说过,让你父亲出来。” 秦晓的眼神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现在,看来你是不肯了。” 他猛地一脚踹出! 第13章 让你爹出来! 砰! 白舟和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小腹,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浑身剧痛,手脚发软,根本使不出力气。 秦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漠然。 “我给你们白家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白峰恒立刻滚出来见我。要么,我亲自打进去,让你们白家从此在滨海城除名,永远抬不起头!”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白家府邸前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此时—— “竖子!安敢如此猖狂!”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白家府邸深处传来。 话音未落,一道魁梧的身影带着数名气息沉凝的高手,疾风般从内院冲了出来。 来者正是白家家主,白峰恒! 当白峰恒看到庭院中倒了一地的白家子弟,以及蜷缩在地、生死不知的儿子白舟和时,他那双虎目瞬间充血,怒火几乎要从头顶喷薄而出! “秦晓!”白峰恒指着秦晓,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你……你欺人太甚!” 他白家,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秦晓面对白峰恒那足以让寻常武者心惊胆寒的怒火,却依旧面不改色,神情淡漠。 “欺人太甚?”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武道一途,本就是强者为尊。技不如人,便只能任人宰割。”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怒发冲冠的白峰恒,缓缓吐出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白峰恒的心头。 “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与你白家寻仇。我来,是想让你白家,替我做一件事。” 夜色下,白家府邸前的空气凝固。 白峰恒怒发冲冠,周身气劲勃发,显然已是将化劲修炼到极深境界的高手。 他死死盯着秦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替你做事?”白峰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怒极反笑,周身气势陡然再度拔高。 化劲宗师的威压如山岳般层层叠叠压向秦晓。 “小畜生,你打伤我儿,废我弟子,现在还想让我白家替你做事?真是天大的笑话!想谈条件?可以!先过了老夫这一关再说!” 话音未落,白峰恒身形一晃,已如猛虎下山般扑了过来,一拳轰出,空气中甚至传来了隐隐的爆鸣声! 蜷缩在地,嘴角还挂着血沫的白舟和见父亲亲自出手,眼中顿时迸发出恶毒的兴奋。 他爹可是白家真正的擎天玉柱,货真价实的化劲大圆满强者! 当年与秦家那位威震滨海的秦啸天争锋,虽最终惜败,却也只是输了半筹而已! 秦啸天是何等人物?距离那传说中的武圣也仅仅一步之遥! 这秦晓,不过是个秦家弃子,就算走了狗屎运恢复了点实力,又怎可能是他父亲的对手? “爹!杀了他!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白舟和嘶声叫嚣,声音因激动而扭曲。 “把他膝盖骨给我敲断!让他跪下,给我们白家所有人磕头道歉!让他知道,白家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他仿佛已经看到秦晓被他父亲打得筋断骨折,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变态的快意。 然而,下一刻,白舟和脸上的兴奋与狰狞笑容便彻底僵住。 “第一招!” 白峰恒含怒而发,成名绝技“裂碑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五指如钩,直取秦晓咽喉! 这一招,他用了十成力道,自信就算是同阶的化劲宗师,也不敢轻易硬撼! 秦晓却只是眼皮微抬,不闪不避,同样伸出右手,五指轻描淡写地迎了上去。 “砰!” 双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如败革的撞击声。 白峰恒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从对方掌心传来,仿佛撞上了一座不可撼动的太古神山! 他引以为傲的裂碑手劲力,竟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弭无形。 “咔嚓!” 一声细微的骨裂声响起。 “唔!”白峰恒闷哼一声,脸色骤变,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退出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他只觉得自己的右手指骨仿佛都裂开了,钻心的疼痛沿着手臂直冲脑门! “这……这不可能!”白峰恒心中骇浪滔天。 仅仅一招! 秦晓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他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还有两招。” “竖子狂妄!”白峰恒惊怒交加,强压下右手的剧痛与内心的震骇。他一咬牙,左掌化刀,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闪电般劈向秦晓的颈项!这一掌,更快,更狠! “第二招。” 秦晓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身形微侧,间不容发地避过这凌厉的掌刀。 同时,他并指如剑,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点向白峰恒胁下空门。 白峰恒顿觉一股凌厉的指风袭来,快到让他几乎来不及反应! 他亡魂大冒,强行扭转身形,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却依旧被指风扫中,胁下衣衫嗤啦一声裂开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太快了!秦晓的动作,简直快到超越了他的认知! “最后一招。”秦晓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魔咒。 白峰恒双目赤红,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宗师风范,将全身功力催动到极致,双拳齐出,如怒龙出海,带着毕生功力,排山倒海般轰向秦晓! 他就不信,这个年轻人能硬接他这搏命一击! 然而,秦晓只是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拂。 “砰——!” 一声比先前更加沉重的巨响。 在白家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白峰恒那魁梧的身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正面轰中,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比他儿子白舟和飞得更远,更狼狈! “噗——!” 半空中,白峰恒张口喷出一大蓬血雾,重重摔落在十数米开外,将坚硬的庭院地面砸出一个浅坑,挣扎了几下,竟是没能立刻爬起来。 三招! 仅仅三招! 白家家主,化劲大圆满的白峰恒,在秦晓手中,竟然败得如此彻底! 如此干脆! 第14章 白家主,竟然输了?! 整个白家府邸前,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白家武者,一个个如同见了鬼一般,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是神魔降世! 秦晓目光平静地望向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无力跌坐的白峰恒,淡淡开口: “三招已过。现在,白家主可愿听我一言了?” 白舟和彻底傻了,他脸上的血色褪尽,一片惨白。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我爹怎么会……你!你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秘术!对!一定是这样!还有秦家传出来的消息,肯定也是你们串通好伪造的!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强?!”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白峰恒不知何时已勉强撑着地站了起来,虽然嘴角溢血,气息萎靡,但眼神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惧。 他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在白舟和脸上,打得他原地转了半圈,口鼻窜血。 “逆子!住口!”白峰恒厉声喝止,声音嘶哑。 实际上,他此刻的心脏也在怦怦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三招啊!自己浸淫武道数十年,踏入化劲大圆满亦有多年,在整个滨海城,除了寥寥数人,谁敢说能稳胜自己? 可在这个秦晓面前,自己竟然连三招都撑不过! 这等实力,早已超越了化劲的范畴!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武圣?!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白峰恒脑海中炸响,让他遍体生寒,手脚冰凉。 武圣啊!那是武道修炼者毕生追求的至高境界! 整个龙国,明面上的武圣也屈指可数,每一个都是跺跺脚就能让一方震动的存在! 秦家这个私生子,这个姜家赘婿,竟然是一位武圣?!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滨海城,不,整个武道界都要翻天了! 白峰恒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再看向秦晓时,眼神中早已没了先前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敬畏与恐惧。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与颤抖,小心翼翼地躬身询问。 “秦公子……不,秦前辈!先前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海涵。不知前辈究竟有何吩咐?只要我白家能办到,定万死不辞!” 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直接把一旁刚被扇了一巴掌的白舟和给惊呆了。 他爹竟然称呼秦晓这个废物为“前辈”? 还用上了“万死不辞”这种话? 这世界是彻底疯了吗?! 但他看到父亲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剩下的话生生被他咽回了肚子里,只敢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在一旁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秦晓对于白峰恒态度的转变,似乎并不意外,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秦家传出我自废武功的消息,是真的。” 此言一出,不仅白峰恒,连同周围所有白家子弟,心里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自废武功是真的?那他现在这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破而后立,修为更胜从前?这得是何等逆天的天赋和机缘?! 秦晓仿佛没有看到众人那震惊到扭曲的表情,继续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 “如今我这一身所学,也早已不是秦家的武功路数。” 白家所有人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惊讶到无以复加。 不是秦家绝学?那是什么?难道是失传已久的某种上古传承? 白峰恒心中更是掀起万丈波澜。 他很识趣地没有追问,这种强者的隐秘,不是他有资格探寻的。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他白家得罪不起,甚至需要倾力结交的存在! “秦前辈果然是天纵奇才,际遇非凡,老朽佩服之至!” 白峰恒姿态放得极低。 秦晓似乎对他的恭维毫不在意,又抛出一个让白舟和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消息。 “我入赘姜家,为姜婉君冲喜之事,也是真的。” 白舟和这下是彻底傻眼了。 自废武功是真的! 一身修为不是秦家传承,也是真的! 现在连给那个病秧子姜婉君当冲喜赘婿都是真的?! 一个疑似武圣的至强者,竟然会去做一个商业豪门的冲喜赘婿? 这说出去谁信啊!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秦晓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目光落在白峰恒身上,语气虽然平淡。 “我今日前来,是需要你们白家帮我一个忙。从今天开始,好好保护姜家二房的人,尤其是姜婉君。任何人,任何势力,胆敢动他们一根汗毛,便是我秦晓的死敌!白家主,你可明白?” 白舟和一听到“姜婉君”这个名字,再联想到滨海城中关于这位白发病美人的种种不堪传闻,以及秦晓如今这惊世骇俗的实力和上门女婿的身份,他满肚子的疑惑和嘲讽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他刚要张嘴,就被身旁白峰恒一道凌厉如刀的眼神给生生制止了。 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杀气,吓得白舟和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峰恒心中却是念头急转。 保护姜家二房?尤其是那个身患“玄牝阴体”的姜婉君? 这对如今的白家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能因此交好一位疑似武圣的年轻强者,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当即毫不犹豫,对着秦晓深深一揖,语气无比郑重地保证。 “秦前辈放心!从今日起,姜家二房便是我白家最重要的盟友!我白峰恒以白家列祖列宗以及我白家家主之名起誓,只要我白家屹立于滨海城一日,便无人敢动姜家二房分毫!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说完,他猛然转身,面对所有白家子弟,声色俱厉地宣布。 “今日在此发生的一切,包括秦前辈的身份和实力,任何人不得向外泄露半个字!若有违背,不论亲疏,一律家法从事,废除修为,逐出家族,绝不姑息!” 第15章 比武大会,谁是对手? 白峰恒再次躬身,姿态放得比先前更低。 “秦前辈,今日之事,我白峰恒,我白家,认栽!前辈的吩咐,我等莫敢不从。从今往后,白家上下,愿为前辈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番话,他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决绝。 秦晓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淡然地扫过白峰恒,以及他身后那些噤若寒蝉的白家子弟。 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放心,我秦晓从不让人白白出力。” 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他日,我会让你们白家,成为这滨海市,当之无愧的第一武道世家。” “嘶——!” 此言一出,不只是那些白家子弟,就连白峰恒自己,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滨海第一武道世家! 这是何等狂妄,又是何等诱人的承诺! 秦家势大,姜家虽然主营商业,但其供奉的武者力量亦不容小觑,还有其他几个老牌武道家族盘踞。 白家虽然也是一方豪强,但距离真正的顶尖,始终差了一口气。 若真能如秦晓所言……那白家岂不是要一飞冲天?! 白峰恒的心脏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家未来的辉煌。 白舟和肚子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滨海第一?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这秦晓有通天彻地之能,难道还能凭空将白家拔高到与秦家、姜家并列,甚至超越他们的高度?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爹疯了,这个秦晓也疯了! 然而,感受到父亲那如刀子般刮来的眼神,他只能强行把满腔的腹诽和不屑死死压在心底,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点头哈腰,不敢有丝毫异议。 秦晓那番石破天惊的许诺,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身为白家少主,他肩上的担子同样不轻,家族的未来,岂能寄托在一个外人一句轻飘飘的承诺上? 他现在只想着如何平息这场风波,如何保全白家。 白峰恒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恭敬开口:“前辈,今日除了晚辈这点不愉快的小事外,白家按照惯例,还有一场对外的交易比武。” 他斟酌着词句,小心解释:“我们这些武道家族,除了四大顶尖世家外,其余的,每月都会有一次外门弟子间的交流切磋,名为交流,实则也是一种资源和利益的划分。今日正好轮到我白家主持。” 白峰恒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只是,晚辈既已领受前辈钧令,当以保护姜二夫人与婉君小姐为第一要务,实在分身乏术,恐怕今日这场交流会,只能由犬子舟和代为主持了。” 秦晓闻言,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外门交流?”他轻声自语。 往年,他在秦家,即便将秦家的入门武学乃至一些核心功法都学得通透无比,展露出远超同龄人的天赋,秦啸天也从未允许他代表秦家参加任何类似的场合。 他曾不解地追问,得到的回答永远是那冰冷而刻薄的几个字。 “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只会玷污我秦家的名声!” 想到此处,秦晓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又带着无尽讽刺的弧度。 玷污名声?如今看来,究竟是谁在玷污谁? “正好,”秦晓的声音将白峰恒从思绪中拉回。 “我也有些好奇,这滨海城的武道交流,究竟是何等光景。” 白舟和一听这话,顿时头皮发麻,压力山大。 让这位煞星跟着去?那今天的交流会还能好好进行吗? 万一他老人家一时兴起,把其他家族的弟子也给“指点”一番,那乐子可就大了! 可他哪里敢说个“不”字?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前辈若有兴趣,舟和荣幸之至。” 在上路前往会场的途中,白舟和强忍着心中的忐忑,主动向秦晓介绍情况: “前辈,今日与我们白家进行交流的,是刘家的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这滨海城,除了秦、姜、以及另外两家顶尖世家外,其余的武学世家,多是一些传承不算太久,或是实力稍逊的家族,其中不少更像是依附于大世家生存的散修势力。但这刘家,却有些特殊。” “哦?”秦晓略感兴趣地应了一声。 “刘家之人,素来喜欢四处游历,磨砺武技,据闻他们这一脉的先祖,曾在外域得到过一些奇特的传承。这次,他们也是远道而来,指名要与我白家进行武学交流。” 白舟和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秦晓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句。 “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这滨海城的年轻一辈,除了你们白家,还有些什么水平。” 白舟和听得心惊肉跳,生怕秦晓一个不高兴就把刘家也给端了,连忙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颇为宽阔的演武场。 此刻,演武场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了白家子弟外,还有另一拨服饰统一,气息精悍的武者,显然便是刘家之人。 场中,一名身材不高,但异常精悍,眼神锐利如鹰的青年正负手而立,气势不凡。 白舟和一见此人,连忙压低声音,向秦晓解释:“前辈,此人便是刘家此次领队的刘阳,据说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武者银级巅峰,距离化劲也仅一步之遥,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顶尖好手了!”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忌惮,显然对这刘阳颇为看重。 然而,白舟和却没有发现,就在他介绍刘阳的时候,那位原本还带着几分倨傲与审视意味的刘阳,在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秦晓的刹那,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僵在了原地! 他那张原本还算倨傲的脸庞,在看清秦晓面容的瞬间,像是见了鬼一般。 表情凝固在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弧度上——那是极致的错愕,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第16章 曾经的对手,今日的仇家 白舟和见刘阳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心头一跳,连忙压低声音,凑到秦晓耳边。 “前辈,这刘阳性情乖张得很,最擅长挑衅激怒对手。您千万沉住气,待会儿无论他说什么,您都别理会,由我来应付。咱们是东道主,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免得落入他的圈套。” 他生怕秦晓一个不耐烦,又像对付自家老爹那样,三拳两脚把人给废了,那白刘两家的梁子可就结大了。 话音未落,那刘阳已然龙行虎步,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直逼而来。 白舟和心中一紧,暗道不好,下意识便要踏前一步,将秦晓护在身后,准备迎接刘阳的诘难。 谁知刘阳竟看也不看他,径直从他身侧擦过,一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死死锁定了秦晓! “秦晓?!”刘阳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怨毒,“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秦家那个狗窝里,当你的废物赘婿吗!” 这话一出,不仅白舟和愣住了,连他身后那些白家子弟也纷纷侧目,脸上写满了错愕。 秦家私生子,姜家赘婿,自废修为……这些标签早已传遍了滨海市的上层圈子。 秦晓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眼前这怒火中烧的刘阳只是一团空气,语气淡漠如冰。 “你是何人?” “你!”刘阳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额角青筋暴跳,面色涨成了猪肝。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仇人,再次见面,竟是这般轻描淡写的态度! “你……你竟敢忘了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三年前,滨海青年武道交流会,你我曾交过手!我,刘阳,刘家的刘阳!我败在了你的手下!你居然敢忘了我?!” 那段屈辱的记忆,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底,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所受的耻辱。 “哦?”秦晓终于掀起眼帘,眸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冷冽。 “手下败将太多,记不太清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不如,再打一场。或许,能帮你回忆回忆?” “噗——” 刘阳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狂妄!”刘阳怒极反笑,眼中凶光毕露,周身气劲勃发。 “这是我刘阳这辈子最大的奇耻大辱!”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秦晓,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的吴下阿蒙吗?告诉你,自从败在你手上,我卧薪尝胆,日夜苦修,如今的武学造诣早已今非昔比!今日,我便要让你为当年的傲慢付出代价!一雪前耻!” 一旁的白舟和,早已是目瞪口呆。 剧情发展太快,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了。 秦晓不是秦家的弃子,人人可欺的废物吗?怎么听刘阳这意思,三年前秦晓就已经能击败当时在年轻一辈中颇有名气的刘阳了? 而且看刘阳这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秦晓的模样,当年的败绩显然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他爹到底从哪儿招惹了这么一尊大神回来啊! 他身后的白家子弟们更是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这秦晓……不是传闻中秦家的那个废物赘婿吗?怎么听刘阳这意思,他以前还挺厉害?” “谁知道呢,秦家的事情,水深着呢。不过看样子,这刘阳当年在他手上吃过大亏啊!” “可他不是自废修为了吗?现在怎么……难道传闻有误?” “嘘!小声点!看样子有好戏瞧了!” 对于周遭的议论,秦晓充耳不闻,身形一晃,已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然落在了演武台中央。 他负手而立,衣袂无风自动,那份从容淡定,与对面暴怒如狂的刘阳形成了鲜明对比。 “前辈!”白舟和急了,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这刘家拳法路数诡异,多是些旁门左道的阴损招式,寻常人极难应付。晚辈与他们交手过几次,略有心得,不如还是由我……” 他心中焦急万分,这位爷要是万一输了,别说他爹白峰恒那里不好交代,白家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岂不是也要跟着颜面扫地?更何况,秦晓刚刚才承诺要将白家打造成滨海第一武道世家,若是转头就在这小小的交流会上败给一个刘阳,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秦晓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不必。” 他目光扫过台下怒发冲冠的刘阳,淡淡吐出三个字:“三招,足矣。” “三招?!” 台上的刘阳闻言,肺都要气炸了!这简直是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秦晓!你欺人太甚!今日我便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他怒吼一声,周身内劲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衣衫鼓荡,气势汹汹。 他身后的刘家众人也纷纷鼓噪起来,为刘阳呐喊助威。 “刘师兄,给他点颜色看看!” “让他知道我们刘家不是好惹的!” “打爆这个狂徒!” 刹那间,刘阳动了! 他含恨出手,双拳如出膛炮弹,带着一股惨烈决绝的气势扑向秦晓。 他修炼的乃是一门名为《披风乱刃拳》的奇门功法,招式刁钻狠辣,变幻莫测,一旦施展开来,拳影重重,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在如今已是武圣境界的秦晓眼中,这所谓的奇门功法,却破绽百出,如同幼童挥舞木棍般可笑。 只见秦晓不闪不避,甚至连姿势都未曾变过,只是在刘阳的拳风即将及体的前一刹,随意地抬起了右手,轻飘飘一掌拍出。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简简单单的一掌,却仿佛蕴含着泰山压顶般的恐怖力道。 刘阳那引以为傲、狂风骤雨般的拳势,在秦晓这一掌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土崩瓦解!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刘阳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对方掌心传来,自己的右臂像是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剧痛钻心! 第一招,破防! 第17章 就两招?刘阳败了? “噗!” 刘阳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狂喷而出,身形踉跄暴退。 他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解,怎么可能?! 三年的苦修,他的实力早已突飞猛进,怎么会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 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秦晓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 快到极致! 刘阳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掌在眼前放大,随即屈指一弹。 一道凝练至极的无形气劲,精准无比地弹中了他的小腹丹田气海! “咚!” 刘阳只觉一股沛然巨力如同山洪爆发般侵入体内,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丹田内的内劲瞬间被击溃、消散! 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一般,双脚离地,向后倒飞而出,“嘭”的一声闷响,重重摔落在坚硬的演武台下,激起一片尘土,眼白一翻,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第二招,败敌! 整个演武场内外,刹那间落针可闻。 彻彻底底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石化当场。 那些原本还在为刘阳呐喊助威的刘家子弟,此刻一个个脸色煞白如纸。 看向台上那道负手而立的淡漠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白舟和更是直接傻眼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无比,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两招! 仅仅两招! 之前还气焰嚣张,号称要一雪前耻的刘阳,就这么……败了? “咳…咳咳!” 尘土飞扬中,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演武场的死寂。 刘阳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撑着地面,硬生生从跌落的台下爬了起来! 他披头散发,嘴角挂着刺目的血沫,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无力垂落,丹田处更是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脸色惨白如鬼。 但他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台上那道云淡风轻的身影,里面喷射出几乎要将人焚化的怨毒火焰! “秦晓!”刘阳的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你……你偷袭!我方才根本没准备好!” 他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在牵动伤口。 “三年前那次!你我明明斗了个两败俱伤!你也不过是险胜一招!这才过去多久?半年都不到!我不信!我不信你的实力能提升得如此之快!这绝不可能!” 三年前那一战,虽败,却也让秦晓付出了代价,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是他仅存的颜面所在。 他绝不相信,短短数月,对方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其中必有蹊跷! 秦晓眼皮微垂,目光掠过刘阳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语气不起丝毫波澜:“是吗?手下败将的记忆,总是容易出现偏差。” 他甚至懒得去辩驳什么两败俱伤的鬼话。 “给你机会,再来。” 话音刚落,他目光转向台下一脸呆滞,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的白舟和,以及那些同样瞠目结舌的白家子弟,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舟和,还有你们,都看仔细了。”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仿佛在指点一群蒙童习字。 “我一会儿出拳慢一些,你们好好学。这种层次的《披风乱刃拳》,破绽太多,不值一提。” “噗——” 刘阳只觉得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逆血压制不住,差点当场喷出来! 学? 让白家的人学怎么对付他刘家的拳法?还慢点出拳? 这已经不是侮辱了! 这是赤裸裸地将他刘阳,将他刘家的武学,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 “狂妄!狂妄至极!”刘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晓,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你以为你是谁?武道宗师吗?还敢指点江山?我刘阳走南闯北,历经多少生死磨砺!岂是你这种靠着家族荫庇,缩在女人裙角下的废物能比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秦晓!你不是自诩厉害吗?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不等秦晓回应,他已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力竭地喊道。 “今日,你我再战!若是我赢了,今后你秦晓见我刘阳一次,便要跪下磕头一次!绕道而行!你我双方,立下生死契!不死不休!你敢不敢?!” 他这是被逼到了绝路,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试图找回一丝尊严,或者说,是拉着秦晓一起毁灭! 秦晓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扩大了些许,眼神中终于带上了一丝玩味。 “哦?看来三年前那一败,不仅没让你长记性,反而成了你的心魔,让你至今都无法释怀?” 一针见血!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刘阳内心最深、最不愿被人触碰的痛处! “你——找——死——!” 刘阳双目瞬间赤红如血,理智彻底被滔天的怒火和屈辱吞噬。 压抑许久的不甘、怨恨、疯狂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轰!” 一股远比之前强横数倍的气劲猛地从他体内炸开,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浪,席卷四方!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原本卡在内劲巅峰许久的壁垒,竟在这一刻,在这极致的愤怒与刺激之下,应声而碎! 一股崭新的,更加凝练、更加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 金级初阶! 武道一途,心境与潜力的爆发,有时就在这刹那之间! 刘阳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体内丹田处那股澎湃汹涌、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脸上的狰狞瞬间被狂喜所取代! “哈哈哈!突破了!我竟然突破了!金级!这就是金级初阶的力量吗?!”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内劲,断臂和丹田的剧痛仿佛都减轻了不少,自信心极度膨胀,看向秦晓的眼神充满了残忍。 “秦晓!看到了吗?连老天都在帮我!天意!这就是天意!你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今天,我必将你挫骨扬灰,以雪前耻!”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晓跪地求饶,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场景! 然而,当他狂喜的目光扫过台下的白家众人时,脸上的笑容却猛地僵住了。 白家人……太平静了! 尤其是那个白舟和,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因为自己突破而产生的担忧或震惊,反而像是松了口气?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一种古怪的怜悯? 这不可能!他们难道不应该感到恐惧吗? 第18章 刘阳,自求多福吧 白舟和确实松了口气。 他刚才还在担心,前辈会不会因为刘阳太弱,觉得没意思,直接甩手走了。 现在刘阳突破了,虽然依旧是蝼蚁撼树,但好歹能多撑一会儿?让前辈稍微活动一下筋骨?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如同冰水般浇在刘阳狂热的心头。 “刘阳,自求多福。”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同情。 “你以为你突破了,就能挑衅前辈了?真是……坐井观天,不知天地之广阔。前辈的能耐,岂是你能想象万一的?你这点微末道行,在他老人家眼中,与地上爬行的蝼蚁,又有何异?醒醒,别再自取其用了。”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爹白峰恒为何会对这位“前辈”如此恭敬,甚至不惜立下重誓。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怕了?哈哈哈!你们白家果然是怕了!” 刘阳将白舟和的怜悯和冷静,完全误解成了恐惧和色厉内荏! 他的自信心再次爆棚,放声大笑,状若疯狂。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白舟和,你给我听好了!等我今日斩杀了这个秦家废物,下一个,就是你们白家!还有那个病恹恹的姜婉君!秦家,姜家,都将是我刘家的垫脚石!迟早有一天,这滨海市,是我刘阳说了算!” 台下,那些刘家的武者们,见自家少主临阵突破,实力大增,更是气势暴涨,顿时也跟着彻底沸腾起来,仿佛已经提前庆祝胜利。 “刘师兄威武!神功盖世!” “恭喜刘师兄!贺喜刘师兄!今日必能斩杀此獠!” “区区一个秦家赘婿,也敢在刘师兄面前放肆!” 更有甚者,朝着台上的秦晓高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 “多谢秦家废物成全啊!若不是你刺激,我们刘师兄还不知何时才能突破这瓶颈呢!哈哈哈!真是我们刘家的大恩人!” 在他们看来,突破到金级初阶的刘阳,对付一个传闻中早已自废修为、如今更是靠着冲喜才苟延残喘的秦晓,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必胜无疑! 然而,这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情绪,仿佛都无法触及演武台中央的那道身影分毫。 秦晓依旧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神情淡漠依旧,眼神古井无波,深邃得如同浩瀚星空。 仿佛刘阳那所谓的临阵突破,那金级初阶的气息,那刘家众人的狂欢与叫嚣,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幼稚而无聊的闹剧。 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投向台下那群如同苍蝇般聒噪的蝼蚁。 刘阳的狂笑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演武台的另一侧。 那里,秦晓根本没看他一眼,反而好整以暇地侧过头,目光落在了白舟和的身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异常。 “舟和,之前你们白家和刘家交流,你与他对上,输赢如何?” 这轻描淡写的一问,仿佛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刘阳刚刚燃起的嚣张气焰。 他算什么?人家压根就没把他这“金级初阶”放在眼里! 白舟和微微一怔,没想到前辈会突然问这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羞愧,躬身回应。 “回前辈,晚辈……晚辈不敌刘阳,输了。” 此言一出,白家子弟们皆是面露惭色。 自家少主输给刘阳,这本就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秦晓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哦?输了?” 他上下打量了白舟和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朽木。 “你白舟和,再怎么说也是堂堂银级武者,一身修为虽然驳杂了些,根基也还算过得去。怎么会输给这种货色?” “这种货色”四个字,像四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刘阳脸上! 白舟和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中叫苦不迭。 “前辈,您这是……消遣晚辈吗?” 他甚至怀疑秦晓是不是在故意拿他开涮,毕竟刚才刘阳那金级初阶的气势可是实打实的。 秦晓却仿佛没看到他那复杂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 “身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练家子,对上这种连自家拳法精髓都没摸透的半吊子,按理说,你根本没有输的可能。”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台下所有白家子弟。 “你们,都站到那边去,看清楚了。”他随意指了个角落。 白家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对秦晓的敬畏已深入骨髓,闻言立刻依言照做,齐刷刷地聚拢到指定位置,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哼!虚张声势!”刘阳见状,强压下心头的屈辱与不安,狞笑一声。 “秦晓!你少在那里故弄玄玄!我已经今非昔比,乃是金级强者!他白舟和区区一个银级,凭什么赢我?你以为随便指点几句,就能让他脱胎换骨不成?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金色的内劲汹涌澎湃,断臂的剧痛似乎都被这股力量冲淡了。 “有本事,你亲自来!我倒要看看,你这废物赘婿,究竟还有多少斤两!”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动。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招制敌,而是脚踩玄妙步法,身形飘忽不定,双掌时而刚猛如雷霆万钧,时而轻柔如穿花蝴蝶,与刘阳缠斗起来。 演武台上,拳风呼啸,气劲四溢! 刘阳初时还仗着自己新晋金级的力量,攻势凌厉凶猛,招招不离秦晓要害。 但渐渐地,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秦晓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闲庭信步,轻松写意,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他的攻势,甚至隐隐引导着他的出招方向。 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是挣扎,就束缚得越紧! 明明秦晓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甚至有些“慢条斯理”,但他就是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反而自己打得越来越憋屈,破绽百出! 第19章 突破了? 台下,白舟和起初还看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前辈的身法当真鬼神莫测。 可看着看着,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他竟然看懂了! 前辈的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反击,都清晰无比地印在他的脑海中!那些招式,分明就是在拆解《披风乱刃拳》!而且,是以一种他从未想象过,却又精妙绝伦的方式! 先前前辈说要慢点出拳让他学,他还以为是戏言,此刻才明白,前辈竟是真的在手把手地教他! 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让他几乎要颤抖起来。 这简直是天大的机缘! 喜悦过后,便是更深层次的震惊与敬畏。 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指点,这种在实战中行云流水般的教学,其实力,其实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在刘阳被秦晓逼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之际,秦晓却忽然身形一顿,轻飘飘地后退半步,收了手。 “嗯?”刘阳一愣,攻势骤停,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望着秦晓。 秦晓看都没看他,目光转向台下,语气平淡。 “舟和,上来。” “啊?”白舟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秦晓淡淡开口:“以我的实力,与他站在同一个擂台,是他占了便宜,也是我欺负人。没意思。” “噗!”刘阳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差点当场气晕过去! 欺负人?你他娘的把我当猴耍了半天,现在说欺负我? 这是何等的蔑视!他怒吼。 “秦晓!你什么意思!有种就跟我分个胜负!” 秦晓却懒得理他,身形一闪,已然飘下擂台,稳稳落在白舟和面前。不等白舟和开口,他伸手一探,直接抓住了白舟和的衣领,手臂一振! “嗖——” 白舟和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传来,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踉踉跄跄地落在了演武台上,正对着面色铁青的刘阳。 “前……前辈……”白舟和彻底懵了,站在台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结结巴巴地。 “我……我不一定能赢他啊……” 他虽然看懂了前辈的拆招,但自己毕竟只是银级,对方可是实打实的金级初阶! 秦晓负手立于台下,神情笃定。 “你的资质,我刚才已经测过了,尚可。该教你的,方才也已经尽数演示了一遍。能不能赢,你自己掂量。” 那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好一个秦晓!”刘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厉色,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厉声嘶吼。 “你竟敢如此儿戏,如此轻慢武道对决!让一个手下败将替你出战?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猛地指向白舟和,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 “白舟和!今日,你若输了!秦晓,你便要当众立誓,今生今世,永不再踏入武道半步!你敢不敢接这个赌注?!” 他这是要将秦晓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刘阳!你是不是疯了?!”白舟和勃然大怒,指着刘阳破口大骂。 “自从你们刘家老本营被人一锅端了,你就像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四处乱窜!现在居然还有脸跑到滨海来碰瓷前辈?你还要不要脸!” 他这话,无疑是揭了刘阳最深的伤疤!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秦晓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可以。” 他目光落在白舟和身上,语气平静。 “他说的没错,若你输了,我秦晓此生不碰武道。”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赢他了。” “前辈……这……”白舟和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比哭还难看,声音都带着颤音。 “这赌注……太大了!万一……万一晚辈输了,岂不是害了前辈您……” 他简直不敢想那个后果,秦晓前辈若是因此永不习武,他白舟和就是白家的千古罪人! 一想到这,他双腿都有些发软,恨不得立刻跪下求秦晓收回成命。 刘阳那边,却是另一番光景。 他见秦晓应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仿佛已经看到秦晓颜面扫地,从此沦为滨海市最大的笑柄。 “哈哈哈!秦晓,算你还有几分骨气!” 他斜睨着台上的白舟和,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白舟和,本少也不占你便宜。看在你我境界的差距上,我让你三招!免得传出去,说我刘阳欺负你一个银级武者,胜之不武!” 在他看来,白舟和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三招?便是三十招,白舟和也休想碰到他一根毫毛! “让三招?”白舟和本就心中惶恐不安,此刻被刘阳这般赤裸裸地轻视,一股邪火“噌”地一下直冲脑门! 士可杀不可辱! 更何况,这关系到前辈的声誉!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双目圆瞪,怒喝道:“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他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含怒出手,一拳猛然轰向刘阳面门! 这一拳,并非他平日惯用的白家拳法,角度却异常刁钻,拳风呼啸,直取刘阳防御的空隙!那出拳的轨迹,竟隐隐带着几分秦晓方才演示时的神韵! “嗯?”刘阳本是好整以暇,双臂抱胸,准备欣赏白舟和垂死挣扎的丑态,却没想到对方竟敢主动抢攻,而且这一拳来势如此迅猛诡异! 他心中一凛,那股属于金级强者的直觉让他感到一丝不妙,仓促间抬臂格挡。 “砰!” 一声闷响,拳掌交击! 一股沛然大力袭来,刘阳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气血翻涌,竟被这一拳震得“蹬蹬蹬”连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那张原本得意的脸,瞬间闪过一丝骇然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说好的让三招,这第一招,差点就破了他的防! 这还是那个被他轻松击败的白舟和吗? 台下瞬间一片哗然! “我没看错?刘阳……刘阳被逼退了?” “白少主这一拳……好生古怪!威力也比以前强了不止一筹!” “刘阳可是金级啊!就算白少主拼命,也不该是这个结果啊!” “难道……白少主真的像前辈说的那样,已经具备了赢他的实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舟和身上,充满了疑惑与震惊。 第20章 高人指点 白舟和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有些发懵。 刚才那一拳,几乎是下意识打出来的。 就在出拳的瞬间,他脑海中浮现的,赫然是方才秦晓前辈与刘阳缠斗时,那看似缓慢却蕴含无穷变化的招式,以及前辈拆解《披风乱刃拳》时的每一个细节! “原来……原来前辈刚才的演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在教我如何破解《披风乱刃拳》!” 一股巨大的明悟如同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让他激动得差点当场跳起来。 前辈的指点,竟是如此精妙,如此直指核心!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坚定。 转身,摆开防御架势,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变,少了几分先前的惶恐,多了几分沉稳与自信。 刘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一个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逼退,而且是在自己夸口让招的情况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怒吼一声:“好小子,竟敢偷袭!倒是小看你了!看招!” 他再不敢有丝毫大意,丹田内金色的内劲疯狂催发,双拳舞动如风,正是那《披风乱刃拳》,拳势比之前更加凌厉凶猛地攻了上来。 白舟和起初还有些手忙脚乱,毕竟金级强者的威压和力量不是盖的。 但他硬着头皮接了两招之后,脑海中秦晓的招式越来越清晰,前辈的每一个指点都仿佛烙印在他灵魂深处。 拆解、格挡、闪避、反击……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竟然能跟上刘阳的节奏了! 甚至,还能在刘阳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中找到反击的机会! 他的动作也越发从容,越发大胆! “天啊!少主……少主竟然真的和刘阳打得有来有回!” “这……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刘阳可是金级强者啊!” 白家弟子们一个个瞠目结舌,揉着眼睛,激动得满脸通红,望向自家少主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先前对秦晓的敬畏,此刻更是化为了狂热! 秦晓负手立于台下,对这一幕并无半分意外,只是淡淡地扫了眼那些激动的白家子弟,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白家子弟耳中: “武道一途,境界固然是根基,但技法、经验、眼界、对战机的把握,同样不可或缺。”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 “他此刻能做到,你们若是肯下苦功,用心钻研,我再给你们相应的时间指点,同样可以做到。” “我等……也能做到?” 白家子弟们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如同火焰般炽热的光芒! 他们看向秦晓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向往与崇敬! 前辈这是许诺要亲自指点他们啊!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演武台上,白舟和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晓前辈的指点,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那些看似简单的招式变化,用在此刻,却能招招克制刘阳! 他此刻在心中,已经将秦晓的形象无限拔高,那种感觉,简直恨不得当场跪下来,抱着秦晓的大腿,涕泪横流地喊声。 “爹!您就是我白舟和的亲爹啊!” 这种匪夷所思的提升,让他对秦晓的敬佩,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实力层面,上升到了一种近乎信仰的高度! 这一切,都被台下一个角落里,一位身着灰色唐装,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尽收眼底。 老者从秦晓指点白舟和开始,便一直默默观察,此刻见白舟和竟能与金级的刘阳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据上风,不由得频频颔首,眼中流露出浓厚的赞许与深切的惊奇。 就在此时,场上局势突变! 白舟和抓住刘阳一个急于求成露出的破绽,眼中精光一闪,猛然欺身而上,体内银色内劲毫无保留地爆发,大喝一声。 “给我下去!” 一掌推出,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秦晓所授的巧劲,正中刘阳胸口! “嘭——!” 刘阳如遭重锤轰击,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护体内劲瞬间被破!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被这一掌掀飞出数米,“噗通”一声重重摔落在演武台下,激起一片尘土,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挣扎了几下,竟是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全场,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战斗结束。 那唐装老者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白舟和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小友好身手!方才那一掌,刚猛之中不失机巧,发力技巧更是闻所未闻,不知……是哪位高人指点?” 白舟和兀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与对秦晓的无尽敬佩之中,被老者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发懵。 他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憨厚与激动,咧嘴一笑。 “是……是秦前辈指点我的。说来惭愧,前辈也只是……只是随便点拨了我几分钟,我就感觉……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以前想不通的东西!前辈真是太厉害了!” “几分钟?”老者瞳孔骤然一缩,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几分钟的点拨,就能让一个银级武者脱胎换骨,击败金级对手?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迅速锁定了台下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秦晓。 老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快步走了过去,对着秦晓郑重地一抱拳,声音洪亮而恭敬。 “这位想必就是秦晓小友了?老朽京城武学协会会长,周盛!方才观小友于谈笑间指点迷津,竟有此等点石成金之能,实乃武道界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老朽冒昧,敢问小友,可有兴趣随老朽往京城一行?我京城武学协会,愿为小友敞开大门,提供一切便利,共研武道之精深奥义!” 秦晓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多谢周会长厚爱,只是晚辈闲云野鹤惯了,对名利并无所求。” 第21章 这里有我牵挂的人 周盛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设想过秦晓可能会故作矜持,可能会提出条件,却唯独没想过,会被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 京城武学协会会长亲自邀请,许以共研武道,这等殊荣,多少武者梦寐以求而不得? 这小子,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小友此言差矣!”周盛眉头微蹙,语气却依旧带着几分恳切。 “以小友的武学天赋,若埋没于这滨海一隅,岂非明珠蒙尘,暴殄天物?老朽观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许,眼神锐利如鹰隼。 “老朽斗胆猜测,方才白家小子的胜利,与小友你……脱不开干系?你对那刘阳的《披风乱刃拳》,恐怕早已了然于胸,甚至……洞悉了其所有破绽!” 周盛越说,心中越是笃定,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激动。 “以小友这份洞察力和指点能力,莫说一个白舟和,便是将一个对武学一窍不通的白痴交给你,假以时日,恐怕也能被你调教成一方宗师!如今的京城,正需要小友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引领武道新风!”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武者疯狂的橄榄枝。 “只要小友点头,老朽即刻运作,京城武道界十大宗师之位,必有你一席之地!” “嘶——!” 此言一出,旁边刚缓过神来的白舟和,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心脏“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十大宗师!天呐!那可是华夏武道界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周盛会长的名号,在整个武道界都是如雷贯耳,他说的话,分量何其之重! 前辈要一步登天了! 白舟和激动得脸颊涨红,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自家老爹,不,是告诉整个白家! 秦晓前辈若成了宗师,他们白家可就真正傍上了擎天巨柱! 然而,秦晓的反应,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十大宗师”这四个字,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 他摇了摇头。 “周会长美意,晚辈心领。只是,滨海尚有牵挂之人,恕难从命。” “你……”周盛彻底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开出如此破天富贵的条件,竟然还会被拒绝! 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招揽人才时,被人如此干脆地拒绝! 这小子,到底图什么? 但随即,周盛看着秦晓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叹服。 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定力,面对滔天权势名利而面不改色,这份坚韧心性,这份重情重义,实乃世间罕见! 此子……不仅武学天赋惊世骇俗,这份心性,更是难能可贵! 就在此时,一道凄厉的嘶吼划破长空,正是刚刚苏醒的刘阳。 他被手下人搀扶着,嘴角还挂着血丝,双目赤红,面容扭曲,指着秦晓,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形。 “秦晓!你这个废物!你一定是给白舟和吃了你们秦家的禁药!不然他怎么可能赢我!”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声音更加尖利:“我听说过!你们秦家为了在武道上出头,暗地里没少干些肮脏龌龊的手段!什么禁药、邪功,肯定都有!”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周盛闻言,却是眉头一皱,不待秦晓开口,便冷哼一声,目光如电般扫向刘阳,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哼,跳梁小丑,井底之蛙!自己技不如人,便只会怨天尤人,污蔑他人!就凭你这等眼界心胸,也配谈武道?此生难有大成就!” 周围的武者们被周盛这一声断喝,也是纷纷反应过来。 “对啊!刚才刘阳那小子还因为秦晓前辈修为被废而得意洋洋,以为自己境界突破了呢!结果呢?还不是被白少主一招打趴下了!” “说起来真是好笑,他那所谓的境界突破,怕不是被秦前辈的‘废人’身份给刺激的,走了狗屎运?” “可不是嘛!现在看来,秦晓前辈简直是神仙手段!轻飘飘几句指点,就让银级的白少主反杀了金级的刘阳!这刘阳还敢叫嚣,真是脸都不要了!” 刘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更是难堪到了极点。 周盛听着众人的议论,再看向秦晓那副从始至终都波澜不惊的神情,心中对秦晓的评价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他已然看出,秦晓的真实实力,恐怕远在那刘阳之上,甚至可能已经触摸到了宗师的门槛! 之所以不出手,之所以对刘阳的叫嚣置若罔闻,并非隐忍,而是……根本未曾将这等货色放在眼里! 这是一种源于绝对实力的漠视! 刘阳见胡搅蛮缠不起作用,反而让自己更加难堪,索性心一横,彻底撕破了脸皮,厉声咆哮: “秦晓!少在那里装神弄鬼!三年前你让我当众出丑,今天,既然让我再见到你,无论如何,我都要一雪前耻!你敢不敢与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他这是打定了主意,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场子! 秦晓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刘阳身上,那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只聒噪的蝼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自量力。” 他上前一步,环视了一圈刘家众人,以及那些蠢蠢欲动,似乎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其他家族武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想动手的,一起上,我秦晓一并接下。” “前辈!”白舟和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想要并肩作战。 刘阳闻听秦晓那句“蝼蚁无需你出手”,肺都快气炸了!他嘴角咧开一抹狰狞的冷笑,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盯着秦晓。 “好一个秦晓!好一个‘一并接下’!我倒要看看,你这区区赘婿,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能挡得住我刘家倾巢而出!” 他猛地转头,手臂奋力一挥,声嘶力竭地咆哮。 “刘家子弟听令!都给我上!今天,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连同这些碍眼的家伙,全都给我废了!让他们有来无回!” 第22章 刘阳是吧? “痴人说梦!”白舟和怒目圆睁,挡在秦晓身前一步,尽管心中对前辈的实力已有认知,但见对方人多势众,依旧忍不住喝骂,“就凭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也敢在前辈面前叫嚣?真以为人多就有用?” 刘阳此刻却像是换了个人,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亢奋与自信,仿佛胜券在握。 他阴测测地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数枚赤红色药丸,厉声道:“吞下去!今日,便是我们刘家一雪前耻,扬名滨海之时!” 那些刘家子弟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看着刘阳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终究是一咬牙,纷纷将药丸吞入腹中! 几乎是瞬间,异变陡生! “嗬嗬——” 吞下药丸的刘家子弟,他们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突,皮肤迅速变得赤红一片,周身散发出滚滚热浪,连空气都似乎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一股股狂暴的气息从他们身上冲天而起,竟比之前强横了数倍不止! “这……这是什么邪门歪道?!”白舟和身后的白家子弟骇然后退,那股灼人的热浪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仿佛稍一触碰就会被烫伤。 秦晓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眸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一眼便认出,这正是武道界严令禁止的禁药——“燃血爆气丹”。 此丹虽能在短时间内激发人体潜能,令武者力量暴增,但药效过后,轻则经脉寸断,修为尽废,重则气血逆流,当场爆体而亡! “哈哈哈哈!”刘阳看着自己手下实力暴涨,感受着那股压迫性的气势,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秦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刘家的底牌!为了今天,为了将你踩在脚下,付出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我要让你知道,三年前的耻辱,我刘阳今日百倍奉还!” 他已经彻底疯魔,眼中只剩下复仇的火焰。 然而,面对这群实力暴涨、气焰滔天的刘家子弟,秦晓脸上却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 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讥诮:“愚不可及,蠢得让人不齿。” 话音未落,秦晓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挪动,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对着前方那群如同打了鸡血般,即将扑上来的刘家众人,轻轻一挥。 “呼——!”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道无形无质,却又仿佛蕴含着天地伟力的罡风,刹那间席卷而出! 那罡风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形成一片短暂的真空。 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状若疯魔的刘家子弟,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掀飞!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十几个刘家子弟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演武场的边缘,一个个口喷鲜血,瞬间便失去了战斗力,连哼唧声都微弱了下去。 仅仅一挥手,樯橹灰飞烟灭! 一直凝神观战的周盛,瞳孔骤然收缩,脸上一直保持的沉稳终于被惊愕所取代,他失声惊呼。 “这……这是……罡气外放,不,是浑然天成的内劲领域!如此精纯,如此凝练!这……这怎么可能!” 他身为京城武学协会会长,见识何等广博,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内劲修炼到如此收发由心、举重若轻的境地!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内劲深厚了,而是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化境! 能臻至此等境界的,无一不是浸淫武道数十载,德高望重的大宗师!可眼前这个秦晓,才多大年纪?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刘阳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最大的依仗,他付出惨痛代价换来的力量,在对方面前,竟然连一招都撑不住?甚至,对方连动都没动! 这已经不是实力差距了,这是天与地的鸿沟! 秦晓神色淡漠,他一步步走向刘阳,每一步都像踩在刘阳的心脏上。 “我说过,你不自量力。” 他看也未看地上哀嚎的刘家子弟,直接走到演武场边缘,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人事不省的刘阳提了起来,随手一甩,便将其余刘家众人如同丢垃圾一般,一个个扔出了演武场。 “今日留你们一条狗命。”秦晓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情感。 “回去告诉刘家所有人,从今往后,刘家之人,不得踏入滨海市半步!否则,见一个,废一个!滚!” 最后那个“滚”字,如同九天惊雷,炸得幸存的刘家子弟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搀扶着同伴,狼狈逃窜,再不敢有丝毫停留。 演武场内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秦晓这雷霆万钧的手段给震慑住了! 周盛此刻看向秦晓的眼神,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看怪物般的眼神,其中更夹杂着无比的炽热与坚定!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滨海,绝对留不住他!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秦晓面前,态度比之前更加恳切,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秦小友……不,秦先生!老朽……老朽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秦先生这身修为,当真……当真神乎其技!老朽之前的邀请,依旧作数!不,老朽恳请秦先生移驾京城!以先生之能,必能引领华夏武道走向新的辉煌!” 他唯恐秦晓再次拒绝,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奉上,语气急切:“这是老朽的私人名片,秦先生,无论您何时改变主意,或者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联系老朽!京城武学协会的大门,永远为先生敞开!” 秦晓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名片,并未立刻去接,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周盛。 周盛被他看得心中有些发毛,但依旧坚持着,他知道,错过了这次,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片刻后,秦晓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名片,语气依旧平淡。 “周会长有心了。” 第23章 京城武会的橄榄枝 周盛见他收下名片,心中顿时一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补充。 “秦先生,滨海虽好,但终究格局太小。京城,才是真正龙腾虎跃之地!老朽在京城,静候佳音!” 说完,他对着秦晓深深一揖,知道今日再多说无益,便带着满心的震撼与期待,匆匆离去。 他要立刻返回京城,将今日所见所闻汇报上去,无论如何,都要为秦晓争取到最优厚的条件! 待到周盛走远,演武场上的气氛才略微松动了一些。 白舟和怔怔地看着秦晓的背影,之前所有的怀疑、猜测、震惊,此刻尽数化为了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敬畏。 他想起自己之前对秦晓的种种不敬与误解,想起自己还曾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是“前辈”,脸上便火辣辣的一片,羞愧难当。 “噗通!” 白舟和猛地双膝跪地,对着秦晓重重叩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前辈!白舟和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多有冒犯,还请前辈恕罪!从今往后,舟和愿为前辈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这一跪,是心悦诚服,是五体投地! 秦晓缓缓转过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虔诚的白舟和,只是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 “起来,那些虚的就免了。” 他顿了顿,目光幽深,仿佛洞悉一切:“我只需要白家,替我好好做事便可。” 白舟和闻言,激动得差点没直接蹦起来,连连叩首,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舟和明白了!舟和一定不辜负前辈的期望!” 秦晓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白舟和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脸上依旧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搓着手,期期艾艾地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飘: “那……那个,前辈……舟和斗胆,不知……不知日后可还有机会聆听前辈教诲?哪怕……哪怕只是片言只语……” 秦晓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你这天赋嘛,还算过得去。想快速提升,多找人练练,或者说,多挨几次打,比什么都管用。” “啊?”白舟和一愣,随即用力点头,“是!是!前辈教训的是!舟和一定多加实战!” “有空的话,会指点你一二。”秦晓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真的?!”白舟和惊喜得差点跳起来,一张老脸笑开了花,那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 “太好了!太好了!多谢前辈成全!舟和给前辈鞠躬了!” 说罢,又是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秦晓不置可否,待演武场诸事暂了,他便径直离开了白家,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街角。 白家众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无言,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敬畏与庆幸。 姜家府邸,二房的书房内。 姜婉君的父亲,姜家二房如今的主事人姜旗山,正对着一叠文件愁眉不展,眉宇间凝着一抹化不开的忧色。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推开。 姜旗山抬头,见是秦晓回来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晓回来了。事情……都还顺利?” 他虽不知秦晓具体去做什么,但隐约能猜到与白家有关。 秦晓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坐下:“嗯,都解决了。” 姜旗山叹了口气,神色愈发凝重:“小晓,你这两天最好还是少出去。外面……不太平。” 秦晓眉梢微挑:“哦?出什么事了?” 姜旗山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恼怒:“还能有什么事?秦家那边,怕是坐不住了。” 他顿了顿,解释起来:“自从你入赘我们姜家,为婉君冲喜之后,秦家那边一直没什么大动静。我还以为那秦啸天多少顾念点脸面,没想到……哼!” “秦啸天?”秦晓眸光微动,这个名字,他自然不陌生,秦家的现任家主,名义上,也是他的“父亲”。 “不错!”姜旗山提起此人,便气不打一处来,“最近这段时间,秦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弟,打着秦家,甚至有时候还敢打着我们姜家的名号,在外面四处招摇,惹是生非,败坏两家的声誉!我派人查了,背后少不了秦啸天的默许甚至是指使!” “依我看,秦啸天那老狐狸,见我们姜家迟迟没有因为你的事而有什么负面影响,反而因为白家的态度转变,隐隐有压过他们一头的趋势,怕是心里早就窝着火了。再加上你……唉,他恐怕也把你给记恨上了。” 姜旗山看着秦晓,眼神复杂。 秦晓的脸色沉静如水,但眸底深处,却有一丝冰冷的怒焰在跳动。 他知道秦啸天无耻,却没想到此人竟无耻到了这般地步! 不仅对他这个“私生子”弃如敝屣,如今竟还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恶心姜家,甚至牵连到他。 “近来,滨海市可有什么重要的活动,是秦家和我们姜家都会参加的?” 秦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便知道,这平静之下,往往酝酿着雷霆之怒。 姜旗山一怔,思索片刻。 “重要的活动……倒还真有一个。过几日,是滨海商会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暨名流交际会。秦啸天那老家伙前两天还特意派人来跟我提过,话里话外,都有要带秦家核心人物隆重出席的意思。” 他补充了一句:“这种交际会,说白了,就是各方势力拓展人脉、展示实力的场合。” 秦晓嘴角蓦地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拓展人脉?展示实力? 秦啸天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 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秦家在滨海的地位,顺便再给姜家添点堵。 “这个宴会,我也要去。”秦晓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 姜旗山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小晓,你……你去那里做什么?那种场合鱼龙混杂,秦啸天那老狐狸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 “无妨。”秦晓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平静却锐利如刀。 “正好,也该让秦家某些人明白,什么叫安分守己。这一次,我会让他们以后在我们面前,彻底老实下来。” 第24章 这场会议我也要参加 姜旗山看着秦晓那副淡定从容,却又透着强大自信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突。 这孩子……自从那次变故之后,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 难道,他背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和人脉? 想到这里,姜旗山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决定了,那二叔就给你安排一个名额。不过,万事小心,秦家那帮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或许,秦晓真的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宴会当日,华灯初上。 滨海市最顶级的希尔顿酒店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派上流社会的奢华景象。 秦晓却因为白舟和临时有几个武学上的疑难问题向他请教,耽搁了些许时间,比预定时间晚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抵达。 他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简单低调,却难掩其挺拔的身姿与超然的气质。 刚一踏入宴会厅,一道锐利而不善的目光便扫了过来。 只见宴会厅入口不远处,秦啸天正带着一众秦家核心子弟,众星捧月般地站在那里,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当秦啸天的目光触及到缓步走来的秦晓时,他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哼!”秦啸天发出一声冷哼,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 “这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地方吗?!一个不知廉耻、攀附女人的废物赘婿,也敢踏足此等高雅场合?真是脏了本家主的眼!” 秦啸天那淬毒般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衣香鬓影的宴会厅入口处激起千层浪! 刹那间,所有的交谈声、轻笑声、酒杯碰撞声,戛然而止。 数百道目光,“唰”地一下,齐齐聚焦在那个刚刚踏入宴会厅,身形挺拔却略显孤单的年轻人身上——秦晓。 “嘶——他就是秦晓?” “听说是秦家的私生子,后来入赘姜家给那个病秧子冲喜的……” “我怎么听说,他以前还是个内劲天才,后来自己把修为给废了?” 有人按捺不住,悄声向身旁的秦家子弟打探:“喂,哥们,那秦晓……他真把自己武功废了?” 被问到的秦家子弟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得意,随即压低声音,却又确保周围人能听见的音量。 “千真万确!丹田都毁了,现在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不,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物!” “啊?真的废了?” “啧啧,曾经的天才,何至于此……” “可惜了,不过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片唏嘘感叹声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站在姜旗山身侧的邹曼如,姜旗山的妻子,此刻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涨得通红,只觉得无数道目光火辣辣地刮在自己脸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秦晓,真是把姜家的脸都丢尽了!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家大房的姜望云,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他向来与二房不睦,此刻更是找到了发难的由头。 他先是故作惋惜地上下打量了秦晓一番,摇了摇头。 “哎呀,旗山呐,这就是你家婉君的……夫婿?我记得以前有传闻,说这秦晓虽然是个私生子,但好歹也算有几分武学天赋。怎么?现在自废武功,这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点心了么?” 姜望云那双三角眼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转向姜旗山,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语重心长”的劝诫。 “二弟啊,不是我说你,这种货色留在家里,这不是存心给我们姜家抹黑,倒大家的胃口吗?依我看,还是趁早一脚踢出去,省得日后贻笑大方!” 姜旗山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正要开口反驳。 邹曼如更是气得银牙暗咬,这个姜望云,落井下石的本事倒是一流! 然而,不等姜旗山发作,秦晓动了。 他仿佛没有听到周围的任何议论和姜望云的恶毒言语,平静的脸庞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无。 他只是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朝着宴会厅内走去。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忍气吞声,或者找个角落躲起来的时候。 他经过一名正咧嘴看戏、满脸幸灾乐祸的秦家子弟——秦峥,秦晓名义上的表弟,秦啸天三弟的儿子——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秦晓右腿如同一条钢鞭,毫无征兆地、快如闪电般地侧踹而出! “嗷——!” 秦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与扭曲。 他整个人横着倒飞出去,“噗通”一声重重砸在数米开外的一张餐桌上,杯盘碎裂,酒水四溅,狼狈不堪! 他捂着剧痛的肋下,张口喷出一小口血沫,眼珠子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秦晓。 “你敢打我?!你这个废物……” 话未说完,便被剧痛呛了回去。 整个入口区域,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谁也没想到,这个被讥讽为“废物赘婿”的秦晓,竟然敢在秦家家主秦啸天的眼皮子底下,当着这么多滨海名流的面,直接动手伤人! 而且,看那力道,这像是丹田被废的人能发出来的吗? 秦晓缓缓收回腿,眼神冰冷如霜,扫过目瞪口呆的秦家众人,最后落在了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秦啸天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废物?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废物,那不如……你们先上来,打败我这个‘废物’瞧瞧?” 狂! 太狂了! 这话一出,不少看热闹的人眼中都冒出了兴奋的光芒。 秦家私生子,如今的姜家赘婿,竟然公然挑衅秦家家主和一众核心子弟! 这是要上演父子相残,哦不,是“废子”逆袭的戏码吗? 秦啸天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 被一个他视为蝼蚁、弃如敝屣的私生子当众如此挑衅,这份屈辱,让他几欲发狂! 可……他不敢动手! 第25章 虎毒不食子 别人不知道,他秦啸天却是在白家演武场外亲眼见识过秦晓那鬼神莫测的手段! 连内劲大成的白峰恒都被三招重创,他秦啸天虽然是化劲宗师,但自问也绝非秦晓的对手! 若是当众出手,再被这个逆子打败……那他秦家和他秦啸天的脸面,就真的要丢尽了! 以后还如何在滨海市立足? 强压下动手的冲动,秦啸天从牙缝里挤出森冷的话语,试图用言语和身份来压制秦晓。 “孽畜!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孽畜!入了姜家,攀了高枝,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对生父不敬,对家族无用,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哈哈哈!秦啸天,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就在秦啸天试图用孝道大义来攻击秦晓时,一道洪亮爽朗的笑声如平地惊雷般炸响。 人群分开,白家家主白峰恒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恭敬的白舟和。 白峰恒目光炯炯地看着秦晓,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佩与狂热,随即转向秦啸天,朗声宣告: “秦晓前辈乃是当世奇人,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是你秦啸天有眼无珠,不识其珍贵,反倒将明珠暗投,弃如敝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全场,掷地有声。 “我白峰恒今日当众宣布,从今往后,我白家上下,愿追随秦晓前辈左右,唯前辈马首是瞻!前辈所指,即为我白家刀锋所向!”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白家!那可是滨海市老牌的武道世家,虽然比不上秦家,但也绝非等闲! 白家家主白峰恒,竟然当众宣布效忠秦晓这个“废物赘婿”? 这世界是疯了吗?! 姜旗山此刻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看看意气风发的白峰恒,又看看身旁云淡风轻的秦晓,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询问:“小……小晓……这……这就是你说的……你的人脉?” 他之前还以为秦晓所谓的“让秦家老实下来”只是年轻人的意气用事,或者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动作。 却万万没想到,一出手就是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手笔! 邹曼如更是捂住了嘴巴,脸上的羞愤早已被浓浓的震惊所取代。 白家家主……竟然称呼秦晓为“前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晓对着姜旗山,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深邃难明的笑意。 “这,才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这宴会厅的浮华,望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让秦家安分守己这么简单。” 姜旗山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冰山一角? 目标不仅仅是这样? 他猛然想起秦晓之前那句“我会让他们以后在我们面前,彻底老实下来。 以及更早之前,秦晓曾平静地说过,会让秦家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当时他只当是秦晓受了委屈的气话,如今看来…… 这哪里是气话!这分明是胸有成竹的宣言!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这个冲喜赘婿,这个被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看走了眼的年轻人,体内潜藏的能量,恐怕足以颠覆整个滨海市的格局! 白峰恒那石破天惊的宣言,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劈在每个人的心头! 邹曼如几乎是下意识地,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却也让她更加如坠梦中。 她颤抖着嘴唇,转向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丈夫,声音细若蚊蚋。 “旗……旗山……秦晓他……” 姜旗山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拍了拍妻子的手背。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他此刻的心情,比邹曼如好不了多少,震撼、茫然、以及一丝丝压抑不住的……期待! 他这个侄女婿,到底还藏着多少惊天秘密? 而另一边,秦家家主秦啸天,那张老脸已经彻底黑成了锅底! 他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尊严碎了一地。 白峰恒的倒戈,比秦晓当众打伤秦峥更让他难以接受! “白峰恒!”秦啸天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句。 “你白家……现在是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为了区区一点蝇头小利,就甘愿给这么个废物东西站台说话?!” 他这话,既是质问,也是一种自我安慰,试图将白峰恒的行为归结于利益交换。 否则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内劲大成的家主,为何会对比他低了不知多少辈的“废物”如此恭敬! 他甚至顾不得维持表面的风度,猛地转向姜旗山,语气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劝诫”。 “旗山老弟!你可别被这小子给蒙骗了!给他几分颜色,他就想开染坊!这种货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你可千万别太给他脸面,不然丢的是我们整个滨海顶层圈子的脸!” 秦啸天此刻,竟是想拉拢姜旗山,一同打压秦晓,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住口!” 姜旗山猛然一声断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如电般射向秦啸天。 他此刻再无半分犹豫,腰杆挺得笔直。 “秦家主!我姜旗山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但也知道什么是识人之明!我相信小晓的人品,更相信白家主的眼光!白峰恒家主乃是一代豪杰,岂是那种见钱眼开、趋炎附势之辈?!” 顿了顿,姜旗山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反唇相讥。 “倒是秦家主你,莫不是以己度人,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秦家一样,眼中只有利益,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连亲情血脉都可以随意践踏吗?!” 这话一出,字字诛心! “噗嗤——”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一声低低的嗤笑在寂静的会场中显得格外刺耳。 “啧啧,姜二爷这话可真够劲儿!不过,说得在理啊!” “秦家虽然是滨海第一武道世家,但秦家主这行事作风……确实有点让人不齿啊!虎毒尚不食子呢!” “就是,就算是个私生子,那也是他秦啸天的种,这么当众羞辱,还不如外人呢!” 第26章 这不像是废物啊? 人群中,更有好事者开始低声议论秦晓。 “你们说,这秦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刚才那一脚踹飞秦峥,干脆利落,那力道,可不像丹田被废的人啊!” “还有之前演武场的事,我可听说了,刘家那个内劲小成的刘阳,被他一巴掌点穴,胳膊差点废了,屁都没敢放一个就灰溜溜滚了!这像是废物能干出来的事?” “这么看来,这秦晓的‘废物’名声,水分不是一般的大啊!” 一句句议论,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秦啸天脸上。 秦啸天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死死盯着秦晓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心中翻江倒海。 这孽畜!这逆子! 以前那个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喘一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孝顺”儿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陌生,可怕?! 难道,以前的一切都是伪装?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与惊疑,秦啸天深吸一口气,试图用长辈的身份和家主的威严来挽回局面。 “秦晓!你给我过来!我们父子之间,有些话需要私下里好好谈谈!” 他想把秦晓叫到身边,至少在表面上,维持住秦家最后的体面。 然而,秦晓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白峰恒。 “白家主,可以宣布了。” 白峰恒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与儿子白舟和并肩而立。 父子二人同时抱拳,对着秦晓躬身一揖,随即,白峰恒洪亮的声音再次响彻全场,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入众人耳中: “我白峰恒,携犬子白舟和,今日在此,当着滨海各界同仁的面,郑重宣布!”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姜旗山夫妇身上,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从今日起,我白家上下,将倾尽全族之力,誓死护卫姜家二房——姜旗山先生、邹曼如女士及其女姜婉君小姐的周全!此后,我白家将不再接受任何其他家族及个人的委托与供奉!一心一意,只为姜二房效力!” 什么?! 此言一出,比之前白峰恒宣布追随秦晓更加令人震动! 一个底蕴深厚的武道世家,竟然公开宣布,要倾尽全族之力去守护一个商业豪门的二房? 而且还是排他性的守护,不再接其他任何活计?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武道世家何等高傲,什么时候会如此旗帜鲜明地依附于一个非武道家族的分支?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合作,而是近乎将整个白家的命运,都押在了姜家二房身上! 宾客们面面相觑,脸上的震惊几乎要凝固。 突然,有人反应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惊呼: “等……等等!白家主刚才,是不是只提了姜家二房?那……姜家大房和姜家其他房的人呢?白家不管了?” 姜家大房的当家人,姜婉君的大伯,姜广德,此刻脸色也有些微妙。 他比弟弟姜旗山年长几岁,平日里在姜家说一不二,此刻却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白家这番操作,无疑是将他姜家大房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自认为还算得体的笑容,排开众人走了上来,声音尽量显得沉稳大气: “白家主高义!今日援手,我代表整个姜家,感激不尽!” 他特意强调了“整个姜家”,试图将局面拉回姜家的主导,至少,不能让二房独占了这份天大的好处和脸面。 没等白峰恒开口,一旁的白舟和却抢先一步,神情冷淡地一摆手,那姿态,竟与秦晓有几分神似。 “姜大先生客气了,这份感谢,我们白家可不敢当。” 他这话一出,姜广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恼怒和难堪。 白舟和却仿佛未曾察觉,继续用那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语调补充:“我们父子今日前来,纯粹是看在秦先生的面子上。而且,家父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白家效忠的,唯有姜二爷一家,与姜家其他人,并无干系。” “与姜家其他人,并无干系!” 这几个字,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姜广德脸上! 他彻底傻眼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白家竟然会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他们白家,只认秦晓,只认姜家二房!至于他这个姜家大房的当家人,以及姜家的其他分支,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嘶——!” 此言一出,满场再次哗然! 如果说之前白峰恒宣布追随秦晓,众人是震惊于秦晓的手段; 宣布只保姜家二房,众人是震惊于白家的决心; 那么此刻白舟和这番不加掩饰的“划清界限”,则是让所有人都开始疯狂猜测秦晓的真实背景了! 这白家……是铁了心要跟姜家二房捆绑到底,甚至不惜得罪姜家大房和其他人了? 秦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句话,便能让白家俯首帖耳,甚至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这秦晓……以前只听说是个被秦家赶出来的私生子,自废修为入赘姜家冲喜的废物啊!” “废物?你管一脚踹飞秦家内劲武者叫废物?你管一句话让白家家主纳头便拜叫废物?”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这秦晓的来头,怕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人群中,有几个消息灵通之辈,此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更多的兴奋,悄声对同伴嘀咕。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京城尹家的那位传说中的……?” “尹家?哪个尹家?” “还能是哪个尹家!武道通玄,传承千年,连皇族都要礼敬三分的那个尹家啊!据说尹家有一位惊才绝艳的麒麟子,年纪轻轻便已臻化境,只是后来销声匿迹……”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偷听到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秦晓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深深的敬畏和一丝恐惧! 若真是尹家那位,那今日秦家和姜家大房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第27章 太岁头上动土 秦啸天那张老脸,此刻已经由黑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化为一片铁灰,精彩纷呈。 他只觉得胸口一股恶气直冲脑门,太阳穴突突直跳,几乎要当场气炸! 他指着秦晓,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孽子!你……你离家才几天,竟敢如此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秦家的列祖列宗!” 秦晓终于将目光转向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弧度:“哦?目无尊长?”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凌,刺得秦啸天心头发寒: “秦家主若真想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目无尊长,我不介意……让你开开眼界。只是不知,你秦家担不担待得起这个后果。”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秦啸天喉咙里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他看着秦晓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他竟然从这个自己一向视为蝼蚁的“废物儿子”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意?!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句废话,这个逆子,真的会做出什么让他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秦啸天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竟是生生闭上了嘴。 他没想到,秦晓竟然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他一句话而感到恐惧! 一旁的姜旗山,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这个女婿,不,现在在他眼中,秦晓已经不仅仅是女婿那么简单了! 这份气魄,这份胆识,这份视秦家家主如无物的霸气,简直让他热血沸腾! “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让秦家安分守己……” “白家,只是冰山一角……” 秦晓先前在他耳边低语的话语,此刻如洪钟大吕般再次回响。 这一刻,姜旗山忽然有些相信了! 他这个曾经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冲喜女婿,或许真的拥有颠覆一切的力量! 他能让白家俯首,能让秦啸天闭嘴,那他口中的“目标”,说不定真的能够实现! 一想到这种可能,姜旗山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加速流动! 秦晓并不知道姜旗山心中百转千回,他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秦家众人,尤其是面如死灰的秦啸天和缩在人群后面不敢露头的秦峥。 “我的耐心有限。”他声音不高,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再有下次背后搞小动作,休怪我……不念旧情。” “不念旧情”四个字,他说得极轻,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森然! 秦家众人无不遍体生寒。 随即,他转向姜旗山,语气缓和了几分。 “二叔,此地可还有什么逗留的必要?” 姜旗山此刻对秦晓已是刮目相看,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敬畏。 闻言立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恭敬。 “该见的人都见了,该说的话也说了,没什么事了,我们走。” 眼看秦晓和姜旗山夫妇就要转身离开,一直被晾在一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姜广德终于忍不住了。 他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一步,再次拦在了他们面前,只是这次,他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旗山!你们……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姜广德语气带着一丝焦急和不悦。 “今日之事,已然让我姜家颜面扫地!你们再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更让滨海看我们姜家的笑话?!婉君还在昏迷,家族的声誉不容有失!” 他试图用家族荣誉和姜婉君来压制姜旗山。 往日里,面对大哥这般近乎指责的质问,姜旗山多半会选择退让和息事宁人。 但今日,有秦晓在身旁,更见识了秦晓的雷霆手段和白家的鼎力支持,他胸中也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 他眉头一挑,身板挺得笔直,语气也硬朗了几分,竟是寸步不让。 “大哥此言差矣!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在场的各位都有目共睹。我姜旗山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他人笑话?”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姜广德,又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秦啸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某些人,若还想继续在此丢人现眼,我们可不奉陪!至于婉君,有小晓在,我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大哥,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得太透。”姜旗山的声音冷硬如铁,目光直视姜广德,再无半分往日的退让与温吞。 “往日里,为了婉君将来在姜家能有个依靠,许多事,我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但今日不同了!” 他语气陡然拔高。 “小晓既然肯为我们二房出头,给了我们这份天大的情面和倚仗,我们二房,就绝不能让他失望,更不能让他觉得,我们是扶不起的阿斗!大哥,你还是好自为之,收敛一些!” 言罢,姜旗山再不看姜广德那张由青转白,由白转红的脸,对着秦晓和妻子邹曼如一点头。 “我们走!” 邹曼如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丈夫,又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秦晓,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随着二人一同离去。 姜广德伸出手,似乎还想阻拦,却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看着姜旗山挺直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憋屈和恐惧。 完了,姜家二房,这是要彻底和他大房撕破脸了! 而且,是有了天大的底气! 留下的宾客们,此刻早已不是震惊,而是陷入了一种近乎呆滞的狂热! “我的天!这姜家二房,是彻底翻身了啊!” “何止翻身!有白家做靠山,以后在滨海市,谁还敢轻易招惹?” “关键是那个秦晓!以前只听说是个被秦家逐出门墙,自废修为入赘姜家冲喜的废物,怎么摇身一变,连白家家主都要对他俯首称臣?” “废物?你见过一脚踹飞秦家内劲武者秦峥的废物?你见过一句话让白家家主纳头便拜的废物?你见过敢当面威胁秦家家主,还让秦啸天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废物?” 人群中,先前那个猜测秦晓是京城尹家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带上了几分笃定。 “我敢打赌,他绝对和京城尹家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那位传说中销声匿迹的麒麟子!” 第28章 麒麟子 “嘶——!”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立刻便有心思活络之人,悄悄退到一旁,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打探秦晓的近况。 曾几何时,秦晓这个名字在滨海市上流圈子里,就是“废物”、“赘婿”、“秦家弃子”的代名词,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可如今,他能号令白家,这份能量,足以让任何人重新审视! 意义,已然天差地别! 另一边,姜旗山夫妇陪着秦晓回到二房的宅邸。 一进门,屏退了下人,姜旗山再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妻子邹曼如见状,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姜旗山抬手拦住。 “曼如,你先回房休息,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小晓聊聊。” 姜旗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邹曼如冰雪聪明,知道丈夫定有要事,便点了点头,担忧地看了秦晓一眼,转身离开。 客厅内,只剩下翁婿二人。 姜旗山亲自给秦晓倒了杯茶,双手奉上,神情复杂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小晓啊……”他斟酌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你老实告诉岳父,你和白家……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份关联?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条件?或者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白家那样的武道世家,家主白峰恒更是化劲宗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对一个“废人”女婿俯首帖耳。 他生怕秦晓年轻气盛,为了出这口恶气,和白家签下了什么不平等的条约,那日后可就后患无穷了。 秦晓接过茶杯,浅啜一口,神色淡然:“岳父尽管放宽心。白峰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也知道这份投资将来会带来何等回报。” 他放下茶杯。 “至于代价,我秦晓做事,从不屑于用什么阴谋诡计或者屈辱的条件去换取他人的效忠。他白家,是心甘情愿。而且,白峰恒已经安排了白家好手,从今日起,便会暗中守卫我们二房宅邸内外,以后,不会再有人敢轻易上门欺辱我们了。” “什么?!”姜旗山闻言,激动得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嘴唇都有些哆嗦。 “此……此话当真?” 这简直是天降的惊喜! 白家高手守护,那他们二房在滨海市,岂不是瞬间拥有了顶级的安全保障? 秦晓微微颔首。 “好!好啊!太好了!”姜旗山激动得来回踱步,搓着手,脸上满是潮红。 但激动过后,一丝忧虑又浮上心头,他看着秦晓,语重心长。 “小晓,岳父知道你今非昔比,有大本事。但你也要明白,这些武道世家,就如同秦家那般,盘根错节,底蕴深厚,轻易得罪不得。我们姜家,说到底只是商贾之家,无论生意做得多大,在他们这些真正的武道传承面前,终究是矮了一头啊!” 他这是肺腑之言,也是多年来在滨海市立足的切身体会。 武道世家,那是真正掌握暴力和超凡力量的群体,与他们这些依靠金钱和人脉经营的商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秦晓听着姜旗山拿秦家举例,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讽刺。 秦家?若非看在那一丝所谓的血脉联系上,早已不配被他放在眼里。 他淡淡开口:“岳父,这些我自有分寸。眼下,我们还是先专注于婉君的病情。”他话锋一转。 “关于婉君的玄牝阴体,岳父这边,可还有其他的医治门路或者想法?” 提及女儿,姜旗山脸上的激动化为黯然,他颓然坐下,摇了摇头,声音嘶哑。 “名医宿老请了不知凡几,国内国外的专家也托人寻访过,都说此乃绝症,只能以珍贵药材勉强吊命,想要根治,难如登天……” 秦晓沉吟片刻,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 “若岳父信得过我,我倒是有个地方,或许可以推荐给您去试试。” “哦?”姜旗山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冀。 “什么地方?是哪位隐世神医?” 秦晓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不是神医,算是一个……故人。只是他的路子,可能有些不太见得光。” 他顿了顿,声音平添了几分沧桑: “岳父应该知道,我当年被秦家赶出,自废修为,名声狼藉,滨海市几乎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去一些阴暗的角落讨生活。” “那段日子,我曾在地下拳场打过一段时间的黑拳。” 秦晓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虽然九死一生,但也因此认识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其中一人,在某些偏门医术上,或许有些独到之处。我当初的那些武学经验,除了家族所授,很大一部分,也是在那种生死搏杀中积累起来的。” 姜旗山听得心头巨震! 地下拳场!黑拳! 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这个曾经被所有人视为“废物”的女婿,竟然还有过如此凶险的经历! 一他看着秦晓,嘴唇翕动了几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为一句带着颤音的。 “小晓啊,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姜旗山看着秦晓,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姜旗山活了大半辈子,自认也算阅人无数,却从未想过,最大的幸运,会应在你身上!我们二房,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看我们命不该绝,特地派你来救我们的一样!” 他此刻的心情,已非简单的感激二字可以形容。 秦晓轻轻摆了摆手,神色依旧平静无波。 “岳父言重了。”他淡然开口,声音清朗。 “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罢了。我既然娶了婉君,她便是我的妻子,她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姜旗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追问。 “小晓,你方才说的那个故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真有把握治好婉君的玄牝阴体?” 这才是他眼下最关心的问题,女儿的病,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数十年。 第29章 黑拳地下城 秦晓微微颔首:“我认识一人,名叫黎泽林。当年我在地下拳场讨生活时,他是地下城a区的二把手,算是有几分交情。” “地下城a区?”姜旗山眉头微蹙,这个地方他有所耳闻,那是滨海市真正的阴暗面。 “嗯。”秦晓继续,“那个区域,龙蛇混杂,但也藏龙卧虎。黎泽林手下,有一位医术极为高明的人物,因为行事诡秘,手段奇特,被人称为‘鬼医’。寻常疑难杂症,在他手中往往药到病除。我想,婉君的玄牝阴体虽然棘手,但他或许有办法。” “鬼医……”姜旗山喃喃自语,眼中重新燃起灼热的希望,“那……我们如何才能请动他?” “我已经托人联系过他,黎泽林也给了回话。”秦晓语气笃定。 “我们现在只需要过去见个面,具体情况,当面谈。” “真的?!”姜旗山激动得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变调。 “那还等什么?小晓,我们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他一刻也等不及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秦晓点点头,二人不再耽搁,甚至没有通知邹曼如,便径直离开了姜家二房宅邸,乘车往那传说中的地下城a区驶去。 地下城的入口极为隐蔽,七拐八绕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灯火通明,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与混乱。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烟草和劣质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 四周的墙壁上,涂满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涂鸦,不时有眼神凶悍,浑身刺青的汉子与他们擦肩而过,投来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 当看清秦晓的面容时,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诧异之色。 “咦?那不是……‘煞星’秦晓吗?他怎么回来了?” “好家伙,真是他!我还以为他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呢!”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 这时,一个身材异常壮硕,肌肉虬结得如同铁块的络腮胡大汉,满脸惊喜地快步迎了上来,蒲扇般的大手热情地拍向秦晓的肩膀。 “哟!这不是秦爷吗?稀客啊!真是稀客!您可有日子没露面了!怎么着,今儿个手痒了,想上台活动活动筋骨?兄弟们可都想死您那几手绝活了!” 秦晓身形微侧,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对方的重拍,淡淡一笑。 “彪子,好久不见。今天来,是有点别的事,以后,我也不会再上台了。” 他心中清楚,以他如今武圣的实力,再踏上这种擂台,对任何对手而言,都无异于碾压,毫无公平可言,也失了他如今的身份。 “不上台了?”彪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咧嘴一笑。 “也是,秦爷您是什么人物,这小打小闹的,估计也入不了您的法眼了。” 话音刚落,旁边却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大‘废物’啊!怎么,销声匿迹了这么久,胆子也变得跟老鼠一样小了?连擂台都不敢上了?” 这声音尖酸刻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秦晓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转头望去。 只见七八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簇拥着一个三角眼、鹰钩鼻,脸上带着一丝病态苍白的男子走了过来。 此人,秦晓倒有几分印象。 吴堡。 当年他初入地下城,举目无亲,这吴堡仗着和秦家一些外门子弟有些不清不楚的瓜葛,没少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四处挑唆,甚至偷偷给秦家通风报信,让他吃了许多苦头,几次都险些丧命。 若非他当初足够机警,又在一次被吴堡设计陷害的险境中,阴差阳错结识了当时的黎泽林,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往事如烟,秦晓本不欲计较,但对方这般主动挑衅,却让他眼神冷了几分。 吴堡见秦晓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威名”和人多势众给震慑住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走上前来,轻蔑地上下打量了秦晓一番,又瞟了一眼他身旁的姜旗山,嗤笑道: “怎么着,秦晓,多年不见,出息了啊?还拖家带口,带了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头子来这里干嘛?是想让他开开眼界,看看你是怎么被人打得满地找牙的,还是想让他给你提前准备棺材啊?” 姜旗山活了这么大岁数,在滨海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受过这等当面赤裸裸的羞辱? 一张老脸顿时气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他纵横商场数十载,便是秦啸天那等人物,也只是背后嘲讽,何曾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跋扈,口出恶言? 这吴堡在他眼里,连个跳梁小丑都算不上! “你……你这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姜旗山气得手指发抖。 秦晓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目光如冰,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缓缓吐出几个字。 “吴堡,把你的臭嘴闭上。” 然而,吴堡此刻正是得意忘形之际,哪里会将秦晓的警告放在眼里? 他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夸张地大笑起来。 “哟呵?脾气还见长了?怎么,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能打几下的‘煞星’?我告诉你,秦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的地下城a区,可不是你当年能撒野的地方!老子今天心情好,你要是现在跪下给你吴爷磕三个响头,再让这老东西从我胯下钻过去,兴许我还能放你一马!” 他越说越是嚣张,唾沫横飞,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令人作呕。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年不过是仗着几分蛮力,在地下城这种不入流的地方混口饭吃罢了!如今自废武功,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也敢在我吴堡面前大放厥词?” 他唾沫横飞,越发张狂,“我告诉你,现在的我,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话音未落,吴堡得意洋洋地一抬手,只见他右臂之上,赫然套着一副狰狞厚重的金属手套,通体暗金,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关节处还镶嵌着细密的鳞甲片,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吴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炫耀的意味。 “这可是金甲铁套!传说中能够被称为‘凡品’的利器!” 第30章 小子,你拿捏不住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个世界,武者虽众,但能够为武者锻造称手兵刃的炼器师,却是凤毛麟角,珍稀无比。 每一件出自炼器师之手的兵器,都价值连城,更不用说这种自带品阶的“凡品”了。 凡品武器,意味着它不仅仅是坚固锋利,更能对武者的内劲或外劲有一定程度的增幅! 吴堡显然非常享受众人的震惊,他抚摸着金甲铁套,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自从老子得了这宝贝,实力何止翻了一倍?就算是外劲巅峰,乃至初入内劲的四级武者,在我面前也撑不过三招!” 他猛地将目光转向秦晓,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狞笑道。 “秦晓,你这废物,可有胆子跟小爷我过两招?让大伙儿也瞧瞧,你这‘煞星’如今还剩下几分斤两!” 秦晓心中只觉此人愚蠢至极,一个跳梁小丑得了件尚可的玩具,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他如今已是武圣,这等角色,连让他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他想息事宁人,周围的人却不答应。 “比!比一个!” “没错!‘煞星’要是成了孬种,以后就别想再踏入我们a区半步!” “打!打死这个装腔作势的废物!” 起哄声、叫嚣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整个地下空间都仿佛沸腾了起来。 这些常年混迹在黑暗中的亡命之徒,最喜欢看的就是这种以弱博强,或者强者陨落的戏码。 姜旗山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焦急地拉了拉秦晓的衣袖,压低声音。 “小晓,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我们先走,此地不宜久留,免得他们暗中使诈!”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却从未感受过如此赤裸裸的恶意和危险,这地下城,果然不是善地。 秦晓目光扫过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岳父,不必担心。”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今日这拦路虎若是不解决,怕是走不了了。” 他看得清楚,吴堡这些人,今天就是冲着他来的,不把事情闹大,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吴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好!好得很!秦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老子今天定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大手一挥,那七八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立刻呼啦一下将秦晓和姜旗山围得更紧,水泄不通。 “亮招,废物!” “让爷们儿开开眼!” 他们嘴里不干不净地吆喝着,手中的短棍、匕首若隐若现,显然已经封死了秦晓所有的退路。 姜旗山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放过秦晓,这分明就是一个针对秦晓的局! 就在这时,吴堡狞笑着朝秦晓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阴恻恻地开口。 “秦晓,别怪兄弟不给你机会。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秦家大爷秦啸天说了,你在宴会上让他们秦家丢尽了脸面,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又拉不下脸面亲自对付你这个‘废婿’。”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残忍。 “所以啊,只能让我来代劳了。虽然手段脏了点,可秦大爷给的好处,实在是太诱人了!” 吴堡贪婪地舔了舔嘴唇,晃了晃自己戴着金甲铁套的右臂,“这宝贝,就是秦大爷赏我的!” 秦晓瞳孔骤然一缩! 金甲铁套!秦啸天! 他心中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与怒火交织升腾。 难怪……难怪他第一眼看到这金甲铁套就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他想起来了,秦家的所谓宝库,其中大部分珍藏,都是当年母亲沈家的陪嫁,后来才逐渐被秦家鸠占鹊巢,据为己有! 这金甲铁套,分明就是母亲遗物中的一件! 秦啸天,竟然将他母亲的遗物,赏给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地痞无赖,用来对付他! 这一刻,秦晓心中的杀意,几乎难以抑制。 秦晓的脸色彻底冰封,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实质般刺向吴堡,声音冷得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 “废话说完了吗?” 吴堡被他这眼神看得心中莫名一寒,但随即又被贪婪和狂妄占据上风,他梗着脖子:“怎么?怕了?现在求饶,或许……” 秦晓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讥诮,打断了他:“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拿捏不住!” 吴堡先是一怔,随即那丝被秦晓眼神冻住的寒意瞬间被更汹涌的狂妄吞噬。他仰天打了个哈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拿捏不住?”吴堡晃了晃他那戴着金甲铁套的右臂,狰狞的金属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夺魄的寒芒。 “小子,你怕是睡糊涂了!就凭你这废物?别说一个,就算再来十个你这样的,今天也得给老子跪下!” 他猛地一指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亡命徒,声如洪钟。 “都给老子听着!开盘了开盘了!赌一把,猜猜老子几分钟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彻底废掉!” 吴堡唾沫横飞,眼中的贪婪与嗜血交织。 “三分钟?还是一分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环视一圈,满脸的得意之色,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将秦晓踩在脚下,大把大把的钞票流进自己的口袋。 “我押吴堡老大一分钟解决战斗!” “我押两分钟,给那废物留口气!”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阵阵哄闹,不少人掏出钱袋,争先恐后地涌向临时搭起的赌桌,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错过了这场发财的好机会。 吴堡见状,嘴咧得更开了,心中暗自冷笑。 他早就在人群中安插了几个“托儿”,负责煽风点火,带动气氛。 今天这一局,他不仅要废了秦晓,还要借此机会大捞一笔,名利双收! 秦晓始终面无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古井无波,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吴堡如同跳梁小丑般的表演。 第31章 洞房花烛夜 吴堡见秦晓迟迟没有反应,只当他是被自己的气势和这金甲铁套给彻底镇住了,心中愈发得意忘形。 他向前踱了两步,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狎昵的语气挑衅。 “我说秦晓啊,听说你入赘的那个姜家大小姐,是个大美人儿?啧啧,可惜啊,是个活死人,只能躺在床上,动也不会动。”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猥琐。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抱着她,那滋味……怎么样啊?哈哈哈!” “畜生!” 姜旗山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如猪肝,指着吴堡的手指都在哆嗦。 婉君是他心头的肉,岂容这等腌臜之徒如此侮辱! 然而,不等姜旗山有更多动作,一道冰冷的笑声陡然响起。 “呵。” 秦晓动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甚至没看清秦晓是如何动作的。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膜! 吴堡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整个人身体炮弹般倒飞出去! “轰隆——哗啦!” 他沉重的身体直接撞塌了不远处刚刚搭起来的赌桌,木屑纷飞,钱币纸钞漫天飞舞,砸了个稀巴烂。 整个地下空间,刹那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吴堡,此刻如同死狗一般瘫在碎裂的赌桌残骸中,嘴里涌出鲜血,那只戴着金甲铁套的右臂无力地垂落着,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五指红印,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 他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难以置信地望向缓缓踱步走来的秦晓,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你……你不是已经……”废了武功吗? 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眼前这个秦晓,哪里有半分废物的样子? 那一巴掌蕴含的力量,简直比他全盛时期还要恐怖! 眼看秦晓越走越近,吴堡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噗通”一声,他竟直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前辈!前辈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他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求饶,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嚣张气焰。 秦晓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眼神中的冰寒足以冻结灵魂。 “解释?”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刚才的嚣张劲呢?” 话音未落,又是一拳! “嘭!”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吴堡的胸口,那副号称“凡品”的金甲铁套在秦晓的拳头下,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其上的金属光泽都黯淡了几分! “呃啊——!” 吴堡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整个人再次弓成了虾米,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口中狂喷而出。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碎了,剧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饶……饶命……” “砰!砰!砰!” 秦晓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拳头像雨点般落下,每一击都精准而狠辣,却又巧妙地避开了致命要害,只为了让他承受最大的痛苦。 吴堡起初还能发出几声哀嚎,但很快就只剩下微弱的抽搐和呻吟,整个人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般被秦晓肆意蹂躏。 那些先前跟着吴堡耀武扬威的青年,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看到吴堡的惨状,他们哪里还敢停留半分? 一个个如同见了鬼一般,怪叫着转身就想往人群里钻,企图趁乱逃跑。 “想走?”秦晓头也没回,声音冰冷。 他眼神一扫,精准地锁定了每一个企图逃窜的身影。 “回来!” 一声低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只见秦晓身形微动,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 “啊!” “别抓我!” 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家伙还没跑出几步,就被秦晓如同拎小鸡一般,一个个揪了出来,扔回了场中。 其中几个自恃有些身手的家伙,见逃跑无望,眼中闪过一丝凶戾,竟从怀中或腰间摸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甚至还有人掏出了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秦晓! “跟他拼了!” “找死!” 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仅是普通的打手! “嘶——他们竟然带了枪!” “我的天,这不是普通的寻仇,这是要下死手啊!”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生怕被卷入其中。 他们此刻才反应过来,吴堡这些人,哪里是简单的挑衅,分明是布下了一个杀局,准备将秦晓置于死地! 然而,这些所谓的后手,在秦晓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自量力。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锋利的匕首,秦晓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咔嚓!”“铛!” 骨裂声与金属碰撞声接连响起。 那些手持凶器的家伙,甚至没能看清秦晓的动作,手中的武器便已脱手,手腕或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过眨眼之间,那七八个凶神恶煞的青年,便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尽数被秦晓放倒在地,一个个抱着受伤的部位痛苦呻吟,再也爬不起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充满了暴力美学。 秦晓拍了拍手,目光再次落回已经奄奄一息的吴堡身上。 地下城a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短暂的沉寂之后,不知是谁先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 “好!打得好!” “这种人渣就该这么教训!” “‘煞星’还是那个‘煞星’!不,比以前更强了!” 掌声如同浪潮般在地下城a区回荡,经久不息。 先前那些押注吴堡,等着看秦晓笑话的人,此刻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而那些纯粹的看客,则被秦晓雷霆万钧的手段彻底折服。 “这才是爷们儿!吴堡那孙子,平时耀武扬威,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就是!咱们地下城混的,哪个手上不沾点血?但像吴堡这种,嘴巴比拳头还臭,专搞些下三滥手段的,老子们也瞧不上!” “没错!赢要赢得光明磊落,输也要输得像条汉子!背后嚼舌根,侮辱人家老婆,算什么东西?丢我们地下城的脸!” 第32章 我们的合作 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带着一种特有的粗犷和直率。 这些声音清晰地传到姜旗山的耳中,让他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 他原以为,这地下城不过是藏污纳垢之地,里面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却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对秦晓展现出如此的敬佩和认同! 姜旗山不禁再次看向场中那个挺拔的身影。 传言中的秦晓,是秦家的弃子,是姜家的废物赘婿,是武道修为尽失的懦夫……可眼前这个秦晓,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眼神冷冽如冰,气势迫人如山! 那些关于秦晓的传闻,究竟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这一刻,姜旗山心中,过往对秦晓的种种认知,正在轰然崩塌。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这个女婿的了解,恐怕连皮毛都算不上。 就在这时,又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与周围的喧嚣略有不同,带着几分从容和戏谑。 秦晓目光微转,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暗色休闲服,面容俊朗,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笑容的青年,正一边鼓掌一边施施然走来。 他步伐不快,却自有一股难言的气度,所过之处,人群竟不自觉地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此人,正是这地下城a区实际上的掌控者之一,黎家少主,黎泽林。 “啧啧啧,秦晓,几日不见,你这身手,可是越来越吓人了啊!” 黎泽林走到近前,目光在秦晓身上转了一圈,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 他说话间,脚步未停,径直走到已经瘫软如泥的吴堡身旁。 吴堡那只戴着金甲铁套的右臂,此刻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上面的金属光泽黯淡,甚至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黎泽林像是没看见吴堡那张涕泪交加、充满乞求的脸,俯身,动作随意地将那只沉重的金甲铁套从吴堡的手臂上卸了下来。 “咔哒”一声轻响,铁套脱落。 他掂了掂手中的金甲铁套,然后随手抛向秦晓。 “喏,战利品。这玩意儿虽然粗糙了点,但勉强还能算件不错的兵器。” 秦晓抬手,稳稳接住。 入手微沉,冰冷的金属质感传来。 他只是瞥了一眼,便又扔回给了黎泽林。 “你留着,对我无用。”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这件在别人眼中颇为珍贵的护具,不过是块废铁。 黎泽林微微一怔,接住铁套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多了些许探究。 他当然清楚秦晓的底细。秦家私生子,自废武功,入赘姜家,受尽排挤和嘲讽。 当初,地下城有不成文的规矩,严禁各大武道世家的人踏足,以免将外面的恩怨带进来,搅乱这里的秩序。 但秦晓是个例外。 黎泽林还记得,当年那个尚显稚嫩的少年,凭借着内劲巅峰的修为和那股不屈的狠劲,硬生生在a区打出了一片天。 他欣赏秦晓那惊才绝艳的武学天赋,更欣赏他那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头,所以才破例默许了他的存在。 只是后来,秦晓突然“自废武功”,销声匿迹,黎泽林还为此惋惜过许久。 如今看来,这“自废武功”的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你小子……”黎泽林上下打量着秦晓,眼神闪烁,“这是打算跟秦家,彻底撕破脸了?” 秦晓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杀意一闪而逝。 “秦家?”他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与憎恨。 “一群藏头露尾,惯用阴谋诡计的鼠辈罢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寒,字字如冰珠砸落。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秦家’这两个字,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话音落,一股无形的煞气从秦晓身上弥漫开来,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黎泽林先是一愣,随即,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紧接着,他竟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说得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笑声中,似乎带着几分解脱,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笑罢,黎泽林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猛地转向一旁还在苟延残喘的吴堡。 “吴堡!”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你倒是长本事了啊!连我黎泽林的人,你也敢动心思?” 吴堡被这声断喝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挪到黎泽林脚边,抱着他的小腿,哭嚎起来。 “黎少!黎少饶命啊!我……我是被逼的!我都是被逼的啊!”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秦晓这个秦家的杂……不不,是秦晓,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黎少,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吴堡显然是想祸水东引,他指着秦晓,尖声叫嚷。 “像他这种武道世家的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我们地下城!他才是应该被抵制,被驱逐出去的那个!” 黎泽林听着吴堡这番颠倒黑白的哭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神中的厌恶之色越来越浓。 他缓缓抬起脚,将吴堡那只紧抓着自己裤腿的手轻轻踢开。 “呵,被逼的?”黎泽林冷笑一声,俯视着脚下这个卑微如蝼蚁的家伙,“吴堡,你真当我是瞎子,还是聋子?”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别以为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我一点都不知道。地下城,有地下城的规矩!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严禁内部人员,与外面的武道家族进行任何形式的私下交易,尤其是出卖这里的情报和资源!” “吴堡,你跟外面的人做交易,本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丢的,是我黎泽林的脸!更是我们整个地下城的脸!” 他顿了顿,环视一周,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我宣布,从今天起,吴堡,以及所有参与此次勾结秦家、败坏地下城名声的家伙,全部从a区除名!永不录用!” 第33章 鬼医竟然是女的? 此言一出,那些先前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跟着吴堡一起狐假虎威的亡命徒们,瞬间面如土色。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闷响,十几个壮汉齐刷刷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身体抖如筛糠。 “黎少饶命啊!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 “是啊黎少!那秦啸天是什么人?秦家的家主!他老人家发话,我们这些小喽啰哪敢不听啊!” “都是吴堡!是他撺掇我们,说跟着秦家有肉吃,我们才一时糊涂……” 姜旗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这地下城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遍。 这些人前一刻还凶神恶煞,下一刻就能卑微到尘埃里,变脸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黎泽林听着这些人的哭诉,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 “被逼的?秦啸天的话你们就这么听?”他踱到那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既然你们这么忠心耿耿,那还留在我这地下城做什么?滚回秦家,去给你们的秦啸天老爷当狗去!我这地下城,可容不下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软骨头!” 一句话,彻底断了这些人的念想。 他们知道,黎泽林说一不二,被地下城除名,意味着他们在这滨海市的地下世界,将再无立足之地。 绝望之下,吴堡那已经涣散的眼神突然又聚焦起来,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转向一直冷眼旁观的秦晓,膝行几步,凄厉地哭喊起来。 “秦先生!秦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和……和夫人!求您高抬贵手,跟黎少说句话,饶了我这一次!” 他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许诺。 “只要您肯开口,我吴堡这条命就是您的!秦家……对!秦家!您不是恨秦家吗?我们这些人,虽然不成器,但烂命一条,在暗地里给秦家下绊子,捅刀子,绝对好用!我们可以帮您,帮您解决秦家!” 为了活命,吴堡已经口不择言,甚至想拖秦晓下水,以此作为自己活命的筹码。 然而,秦晓连眼皮都未曾撩动一下,仿佛眼前跪地求饶、痛哭流涕的吴堡,不过是一团会喘气的垃圾,不值得他浪费半点心神。 这种极致的漠视,比任何羞辱都更让人绝望。 黎泽林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随即不耐烦地一挥手。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是,黎少!” 几个黑衣劲装的汉子如同鬼魅般闪出,架起吴堡和他那些哭爹喊娘的同伙,毫不客气地朝a区出口拖去。 凄厉的求饶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清场完毕,黎泽林脸上的寒霜瞬间消融,换上了一副饶有兴致的笑容,他转向秦晓,语气熟稔。 “秦晓,你小子刚刚那句话,可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找我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秦晓微微颔首,平静开口:“确实有事相求,想请黎少帮个忙。” 一旁的姜旗山闻言,眉头微蹙,忍不住插话:“秦晓,如果是关于婉君的事情,按理说,应该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向黎少开口才对。” 黎泽林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瞥了姜旗山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姜先生,这里是地下城。在我黎泽林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我的决定了?” 他轻笑一声。 “秦晓是我认可的人,他想怎么谈,就怎么谈。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在外面候着。” 姜旗山被他这番话噎得脸色一阵青白,却又不敢发作。 他深知这地下城的规矩,黎泽林在这里,就是绝对的王。 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点了点头。 秦晓深深看了姜旗山一眼,并未多言,随着黎泽林走向了不远处一间装潢低调却戒备森严的办公室。 厚重的隔音门缓缓关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办公室内,光线略显昏暗,却带着一种特有的肃杀之气。 黎泽林随意地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示意秦晓自便,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眼神中带着探究与玩味。 “说,秦晓。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有,你这身修为……啧啧,可是瞒得我们好苦啊。”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我可是听说,你当年为了留在秦家,不惜自废武功,受尽屈辱。怎么,现在想通了,打算跟秦家不死不休了?” 黎泽林的确有些诧异。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那个天赋异禀的内劲天才秦晓,虽然桀骜不驯,但骨子里对秦家似乎有着某种执念,无论秦家如何待他,他都未曾真正想过要彻底脱离。 如今这般决绝,倒像是换了个人。 秦晓闻言,眸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想通?”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 “黎少,你可知我母亲是谁?我母亲,乃是当年同样名震滨海的沈家嫡女!” 黎泽林眉头一挑,显然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 “沈家……”他沉吟片刻,“那个一夜之间被灭门的沈家?” “没错!”秦晓的声音陡然拔高,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秦家那群道貌岸然、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们觊觎我沈家《八荒周天诀》,暗中勾结外敌,害我母亲,灭我沈家满门!此仇不共戴天!” 黎泽林听完,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猛地一拍大腿,竟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沈家后人!好一个不共戴天!”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老天开眼!秦啸天那老匹夫,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阴险狡诈,还特别能装!当年沈家出事,我就觉得蹊跷,只是苦无证据。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你小子!” 笑罢,他神色一正,看着秦晓,语气带着几分真诚。 “秦晓,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黎泽林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若信得过我,对付秦家,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要人给人,要情报给情报!” 第34章 潜龙在渊 秦晓眼中的厉色稍缓,他摇了摇头,声音恢复了平静。 “黎少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血海深仇,我要亲手来报,方能告慰我母亲和沈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黎泽林闻言,也不强求,只是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欣赏。 “有骨气!不愧是我当年看上的人。”他话锋一转。 “那你今天找我,又是为了何事?” 秦晓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如水,缓缓开口。 “我如今,唯一的牵挂,便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姜婉君。” “姜婉君?”黎泽林微微扬眉。 “不错。”秦晓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身患玄牝阴体,常年昏迷不醒,白发如雪,命悬一线。我今日来,是想向黎少你,借一个人。” “借人?” “对。”秦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要借的,是你们地下城传说中的那位神医——‘鬼医’!” “鬼医?”黎泽林眉梢一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据我所知,她的本事,可没到能起死回生,化解玄牝阴体的地步。你确定?” 这地下城的“鬼医”他也略有耳闻,医术确实诡异,擅长解一些奇毒怪症,但玄牝阴体这种近乎天谴的体质,绝非寻常医术能解。 他实在想不通,秦晓为何会将希望寄托于此。 秦晓淡然一笑,那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黎少多虑了。我并非真指望她能治好婉君。” 黎泽林一怔,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微微收敛,探究的目光落在秦晓身上:“那你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只是需要一个‘鬼医出手’的名头,一个幌子罢了。” 秦晓眸光深邃,让人看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他真正的依仗,自然是沈家传承的逆天医术,以及那《八荒周天诀》的至阳内力,只是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也。 “幌子?”黎泽林眼底的好奇更浓了几分,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那你真正依仗的,是哪位高人?莫非……是你沈家的医道传承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法?” 他猜测着,毕竟沈家当年也是名门,有些压箱底的手段不足为奇。 秦晓不置可否,只淡淡吐出几个字:“黎少日后便知。” 这种故作神秘的态度,反而让黎泽林更加心痒。 他盯着秦晓看了半晌,见他守口如瓶,也不再追问。 他拿起桌上那个被秦晓击碎又还回来的铁手套残片,在手中掂量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也罢,看在你小子还算对我胃口,又让我见识了这么一场好戏,还……送了我这么个‘念想’的份上。”他晃了晃手中的铁片,“这个忙,我帮了。” 黎泽林心中暗忖,这秦晓行事滴水不漏,城府极深,如今又展现出这般恐怖的实力和背景,未来必定是搅动滨海风云的人物。 提前投资,总没有坏处。 “鬼医这人,性子古怪,寻常人想请她出山,难如登天。不过,她还算听我的话。” 黎泽林补充了一句,算是卖了秦晓一个人情。 “她叫什么?”秦晓问。知己知彼,方能更好地利用这个“幌子”。 “夏凉竹。”黎泽林干脆地吐出三个字。 “多谢黎少。”秦晓微微颔首,起身,准备离开,“姜岳父还在外面等着,想必已经等急了。” 走到门口,他脚步一顿,头也未回,声音却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传了过来。 “黎少,下次若想防着我,不必让你的人藏头露尾,光明正大站在一旁即可。我秦晓,还没那么见不得光。” 黎泽林正把玩着那铁手套的碎片,闻言,手指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霍然抬头,秦晓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后,只留下厚重门板缓缓闭合的轻微声响。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黎泽林脸上的玩味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与惊疑。 他的人?藏头露尾? 片刻后,一道苍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角落的阴影中缓步走出,他一身素色长袍,鹤发童颜,双目开阖间精光内敛,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此人正是黎家供奉,真正的顶尖高手。 “季老。”黎泽林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什么时候发现您的?” 他自认这间办公室的隐蔽措施万无一失,季老更是隐匿气息的顶尖好手,寻常宗师都未必能察觉,秦晓竟然…… 季老目光深邃,遥望向秦晓离去的方向,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恐怕,从他踏入这间办公室的那一刻起,老朽便已在他感知之中。只是他先前未曾点破罢了。” 他轻轻一叹,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 “此子……实力深不可测,感知更是敏锐到匪夷所思。老朽活了近百载,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境界的人物,生平仅见,闻所未闻。” 黎泽林心头巨震,倒吸一口凉气! 季老是什么人?那可是他黎家真正的定海神针,一只脚已经踏入化劲巅峰,触摸到武圣门槛的老怪物! 连他都给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评价…… 他猛地想起,上一次秦晓来地下城,还是两个月之前,为了白峰恒的事情。那时候的秦晓,虽然也展露出不俗的内劲修为,但绝无今日这般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更遑论发现季老的存在! “两个月……”黎泽林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芒,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难道他之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可即便如此,这进步的速度也太……太妖孽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冰冷的铁手套碎片,只觉得这玩意儿突然变得无比烫手,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这秦晓,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季老见他神色变幻不定,眼中掠过惊涛骇浪,反而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睿智。 “少主,此事,焉知非福?” 黎泽林一愣,抬起头,有些不解:“季老,此话怎讲?” 心中的震惊还未平复,他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深不可测,又对自己有所隐瞒的“盟友”,能带来什么福气。 “秦晓此人,犹如潜龙在渊,先前不过是被秦家那方浅滩困住了龙身,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季老捋了捋颌下银白的胡须,目光悠远,。 “如今他龙归大海,挣脱束缚,锋芒毕露,未来成就,恐怕远超我等想象。我们能在他尚未完全搅动天下风云之时结下这份善缘,对整个黎家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第35章 武神比肩 “否则,”季老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声音带着几分缥缈。 “不出两年,此子必将搅动天下风云,届时,便是武圣亲临,也未必能稳压他一头。而我们黎家,若错失今日之机,恐怕就再难与这等人物攀上半分关系了。” 黎泽林一听,差点以为季老在跟他开玩笑。 季老这说的,莫不是秦晓两年后能与传说中的武神比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骇浪,那骇浪之中,却又奇异地生出一丝庆幸。 季老的意思他懂,现在秦晓羽翼未丰,他们雪中送炭,远胜过日后锦上添花。 “我明白了!”黎泽林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当机立断,抓起内部通讯器,声音沉稳有力。 “传我命令!a区所有管事听着,即刻起,秦晓先生为我地下城最高级别贵宾。无论他何时前来,无论他要找谁、要办何事,一律给予最高规格优待,不得有半分怠慢!若有违背,严惩不贷!” 命令下达,他心中一块大石仿佛落了地,反而松了口气。 赌了!就赌这秦晓,能给黎家带来一个不可估量的未来! 此时,秦晓刚刚走出黎泽林的办公室。 厚重的隔音门一关上,姜旗山那张写满焦灼的脸庞便立刻映入眼帘。 他一直守在门外,坐立不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见到秦晓出来,一个箭步迎了上来。 “贤婿,如何?那黎少……他可曾答应?” 姜旗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的颤抖,眼中既有期盼,又有害怕失望的忐忑。 不等秦晓回答,他又急急补充,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怕给秦晓压力。 “唉,其实……就算不成也无妨!婉君这病,本就凶险万分,你能为她奔波至此,岳父已经感激不尽了,尽力就好,尽力就好啊!” 那苍老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父爱与无奈,听得秦晓心中也是微微一暖。 他微微一笑,侧身让开。 只见他身后,跟出来一个穿着地下城制服的精干年轻人,正是先前在黎泽林办公室外守候的小助手。 “岳父,”秦晓语气轻松,“这位是黎少身边的人,他会带我们去找‘鬼医’。” “什么?!”姜旗山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旋即,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真的?黎少他……他真的肯让鬼医出手?” 他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浑浊的老眼中瞬间噙满了泪水,一把抓住那小助手的手,连声道谢。 “多谢这位小兄弟!大恩大德,姜某没齿难忘!” 小助手哪里受过这等大礼,尤其是刚才他在耳麦里清晰听到了自家少主那带着雷霆之威的命令,对秦晓的敬畏已经达到了顶点,此刻被姜旗山一抓,更是诚惶诚恐。 “不敢当,不敢当!”他连忙躬身,语气恭敬无比。 “秦先生,姜先生,这边请,我这就带二位去见鬼医大人。” 穿过几条幽深曲折的廊道,小助手将秦晓和姜旗山引到一扇毫不起眼的黑铁门前。 “鬼医大人就在里面,她……脾气有些古怪,还请二位多担待。” 小助手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便躬身退下了。 秦晓推开门。 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混杂着些许奇异的幽香扑面而来。 房间内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宽大的药案,上面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古怪的器皿。 药案后,一道身影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翻阅着什么。 那人身形窈窕,穿着朴素的麻布长衫,一头乌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随意挽着。 听到开门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秦晓目光微微一凝。 她手中捧着一本古旧的医书,书页泛黄,边角卷曲。 而她的脸上,赫然戴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饕餮面具,只露出一双清冷平静的眸子,以及线条优美的下颌。 此人,便是“鬼医”夏凉竹。 她打量着秦晓和姜旗山,那双透过面具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审视与疏离。 “你们是首领派来的人?”夏凉竹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冰冷,听不出喜怒。 刚才她接到了黎泽林的命令,让她全力配合眼前这个叫秦晓的年轻人。 可她左看右看,也没瞧出这秦晓有何三头六臂之处,不过是一个看起来略显清秀的青年罢了,气息内敛,似乎……连内劲都感受不到? 姜旗山此刻已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神秘的鬼医身上,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噗通一声便要跪下。 “鬼医大人!求您救救小女!只要您能救她,无论什么条件,我们姜家都答应!哪怕是要我这条老命,也绝无二话!” 秦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夏凉竹的目光在姜旗山身上一扫而过,似乎对他的激动毫无波澜,最后落回到秦晓身上,淡淡开腔。 “我只是奉命行事。病人何在?带路。” 她也很好奇,这个能让首领如此郑重其事下令的人物,究竟有何等通天手段? 一路无话,三人很快便回到了姜婉君所在的那个乡间别院。 踏入庭院,秦晓脚步一顿,转向姜旗山。 “岳父,您先回避一下。” 姜旗山一愣:“贤婿,这……” 他满心都是女儿的安危,恨不得寸步不离。 “夏神医施展医术时,不喜旁人在场。”秦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夏凉竹闻言,配合地点了点头,饕餮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她倒想看看,这秦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姜旗山看看秦晓笃定的眼神,又瞥了一眼那戴着骇人面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夏凉竹,似有些疑惑,但也只能压下心头的担忧与好奇,沉沉点头。 “好,好!那……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任何需要,贤婿你随时唤我!” 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庭院。 姜旗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庭院之外,那扇简朴的院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刹那间,夏凉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如同冰封的湖面般寸寸凝实。 第36章 人情还了 她那双透过面具孔洞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锁定在秦晓身上。 “秦先生,”她开口,声音清脆依旧,却比刚才更多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与疏离。 “黎少的人情,我已经到场,算是还了。不过,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令夫人的玄牝阴体,非我能力所及,我救不了。” 她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 在她看来,这世间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术,玄牝阴体更是医道绝壁,黎泽林怕是被这年轻人天花乱坠的言辞给蒙蔽了。 秦晓闻言,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似乎对夏凉竹这番表态,没有半分意外。 “夏神医,”他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我请你屈尊前来,本就没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饶是夏凉竹素来自负医术,心性沉稳,此刻面具后的眉头也不禁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这秦晓,究竟是什么意思? 耗费这般周折请她过来,难道只是为了消遣她不成? 不等夏凉竹细思或发作,秦晓已然迈步,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姜婉君静卧的床榻之旁。 他深吸一口气,双眸之中,一抹璀璨如星辰的精光一闪而逝。下一刻,他伸出手掌,轻轻覆在姜婉君苍白冰冷的额前。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他掌心之中,竟隐隐有温润如玉的乳白色光华氤氲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生机。 “化神为引,固本培元,八荒之力,护汝心魂!” 低沉的吟咏声中,正是《八荒周天诀》中至为精妙的疗伤手法,配合他此刻武圣级别的雄浑真气,化作一股柔和却又蕴含着无上威能的生命源流,如涓涓细流般,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缓缓渡入姜婉君早已枯竭的经脉之中。 原本姜婉君的面色惨白如宣纸,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整个人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雪莲,弥漫着浓郁的死寂之气。 然而,随着秦晓掌心那股神异力量的灌输,她雪白如霜的发丝下,紧蹙的眉宇间那股死气竟肉眼可见地消散了些许,原本几不可闻的呼吸也似乎变得悠长而平稳了几分。 夏凉竹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瞳孔,在这一瞬间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如此精纯浩瀚的生命力!这股气息,绝非寻常内劲武者所能拥有! 难道外界传言他修为尽废,皆是虚妄?亦或者……他另有奇遇? 她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腾。 然而,更让她震撼的还在后面。 只见秦晓缓缓收回手掌,指尖翻转之间,不知何时已多了数枚细如牛毛、闪烁着淡淡金芒的毫针。 “太极轮转,阴阳逆错,天道有缺,我为弥补!” 秦晓神情专注到了极致,双眸深邃宛如寒潭。 他手腕轻灵而迅疾地抖动,那数枚金针在他指间仿佛化作了拥有生命的精灵,又如同九天神龙在云间穿梭,带着玄奥莫测的轨迹,精准无误地刺入姜婉君周身各处紧要大穴。 那手法快得只剩下一连串模糊的残影,每一针落下,都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神秘韵律产生了共鸣,引动着一股常人难以理解的奇异力量。 金针刺入之后,竟在姜婉君的体表微微颤动,其上流转的金芒彼此呼应,隐隐勾勒出一个虚幻而玄妙的太极图案,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坚韧的气息。 夏凉竹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心神俱骇! 她甚至忘记了呼吸,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 那套针法……那套出神入化的针法…… 她脑海中一个尘封已久、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猛然浮现! “太……太极逆转神针!”她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惊骇,失声低呼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颤抖,连带着脸上的青铜饕餮面具都险些因此而滑落。 这套针法,早已在江湖上失传了数百年之久!乃是传说中那个底蕴深不可测、传承千年的沈氏医道世家压箱底的不传之秘! 古籍记载,此针法有逆转阴阳、改易命理之奇效,甚至能于九死一生的绝境之中,强行夺回一线生机! 堪称夺天地造化之神技! 她死死地盯着秦晓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真气流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秦家赘婿,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怎么会沈家的不传绝学?! 随着秦晓最后一针落下,姜婉君那原本毫无生气的雪白肌肤上,竟渐渐浮现出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红晕,虽然她依旧双眸紧闭,深陷昏迷,但她周身散发出的生命体征,却已然比之前稳定了不知多少倍。 夏凉竹的心跳如同一面被疯狂擂动的战鼓,咚!咚!咚!激烈无比,几乎要从她的嗓子眼里生生蹦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此刻逆流,四肢百骸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看向秦晓的眼神中,已经不仅仅是惊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忌惮。 沈家……秦家私生子……自废修为……《八荒周天诀》……还有这神乎其神的太极逆转针…… 一个个原本看似毫不相干的碎片般的讯息,此刻在她高速运转的脑海中飞速地闪烁、碰撞、组合。 渐渐地,一个大胆到让她自己都感到头皮发麻、心悸不已的猜测,疯狂地滋长成型。 难道……难道眼前这个秦晓,根本不是什么秦家私生子那么简单!他是沈家的遗孤?!那个百年前被秦家灭门的沈家?!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遍体生寒。 若她的猜测是真的,那她今日所见所闻,便是一个足以震动整个武道界的惊天大秘密! 知道了这个秘密,对她而言,究竟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还是万劫不复的祸端?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开口询问,但那些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她深知江湖险恶,更明白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一旦她真的开口质疑秦晓的身份,恐怕立刻就会引火烧身,招来杀身之祸。 第37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秦晓似是早已看穿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与挣扎,缓缓收回刺在姜婉君身上的金针,神色依旧淡然如水。 “夏神医不必如此惊慌,”他语气平静无波。 “我让黎少费心请你前来,确实有我自己的盘算。”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转向床榻上容颜依旧苍白,却已然多了几分生机的姜婉君,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化不开的温柔。 “秦家欠我的,欠我们沈家的血海深仇,我会一五一十,连本带利地全部讨回来!今日,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罢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恨意与决绝。 “至于婉君,”他声音陡然转柔,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爱人,“我自然有办法彻底治好她。请你过来,不过是借你的‘鬼医’之名,做个幌子,掩人耳目,顺便……看看你值不值得我用。” 话音落下,他转头看向夏凉竹,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穿她面具下的一切伪装。 “所以,接下来我的治疗,还请夏神医在一旁静观即可,莫要插手,以免误了我的大事。” 夏凉竹闻言,那青铜饕餮面具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被嫌弃了?还被说成只是个幌子? 她堂堂“鬼医”夏凉竹,在鱼龙混杂、强者如林的地下城中,也是受无数人敬畏仰望的存在,今日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如此轻视? 她鼻腔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心中暗自忖道: 好个狂妄的小子!你莫要以为露了两手不为人知的绝活,便可目中无人!玄牝阴体乃是天绝之脉,岂是这般轻易就能逆转的? 你这般强行施为,看似暂时稳住了病情,但万一出了半分差池,阴阳逆冲之下,这姜家女娃只会落得个神魂俱灭、万劫不复的下场! 届时,我看你如何向姜家交代,如何收场! 她倒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秦晓葫芦里究竟还卖的什么药! 他究竟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通天手段! 然而,秦晓丝毫没有理会她那点不忿的意思。 他径直走到房间角落那张积满灰尘的药案前,随手拂去尘埃,取过一旁的纸笔,凝神片刻,便开始笔走龙蛇。 他下笔极快,却又沉稳有力,一个个古朴的药名与剂量从他笔下流出,片刻之间,便写下了一张密密麻麻、内容繁复的药方。 “喏,”他将写好的药方随手递给夏凉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下人。 “劳烦夏神医,按照这张单方上面的药材,尽快为我备齐。其中有几味药材颇为罕见,寻常市面上难得一见,想来以夏神医在地下城‘耀会’中的人脉与能量,应该不难办到。” “耀会”二字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夏凉竹的心上,让她心头又是一阵狂跳! “耀会”!那是地下城中最顶尖、最隐秘的珍稀药材交易网络,其成员非富即贵,且行事极为低调隐秘,寻常人根本无从知晓其存在,便是黎泽林这位地下城少主,也未必能完全清楚其内部的全部运作。 这秦晓,他……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张薄薄的药方。 只一眼,她的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再也无法从上面移开分毫。 这……这张药方…… 上面所列的每一味药材,单看之下,或许有几味常见,有几味稀有,但当它们按照特定的剂量和配伍组合在一起时,君臣佐使,相生相克,其间的精妙与玄奥,简直匪夷所思,令人拍案叫绝! 其中更有数味药材的炮制方法与用法,完全颠覆了她浸淫医道数十年来所形成的固有认知,却又偏偏在细思之下,隐隐暗合某种早已失传的古方医理,让她有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之感! 她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痴迷。 仅仅一张药方,便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医道至理,让她叹为观止! 这一刻,她先前因为被轻视而滋生出的那点逆反心理,早已被这惊世骇俗的药方冲击得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她甚至控制不住地在心底深处,生出了一丝……想要偷师学艺的强烈念头! 这张药方若是能让她仔细研究透彻,她的医术,定然能够突破瓶颈,再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秦晓将夏凉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都尽收眼底,唇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了然于胸的淡淡笑意。 “夏神医,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些什么。” 他声音不高,却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夏凉竹浑身猛地一僵,饶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青铜面具,她也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仿佛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隐秘心思被人窥破了一般。 “这张药方,对你而言,或许算得上珍贵。但对我来说,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晓继续不紧不慢地抛出更具诱惑的筹码,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击在夏凉竹的心坎上。 “你助我治好婉君,替我保守今日你在这里所见所闻的一切秘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作为报酬,我可以亲自指点你几手真正的‘太极逆转神针’,能领悟多少,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失传已久的针法!真正的太极逆转神针!亲手指点! 这短短的十几个字,却狠狠地砸在夏凉竹的心坎之上,让她整个灵魂都为之颤栗! 对于一个将毕生精力都奉献给医道,痴迷于追求更高深医术境界的人而言,这简直是比金银财宝、权势地位都更加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 她那双原本清冷如冰的眸子,此刻透过狰狞的饕餮面具,正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渴望。 秦晓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平静而深邃,并不开口催促。 他知道,这个足以令任何医者疯狂的筹码抛出去,夏凉竹这条鱼,吞也得吞,不吞也得吞。 良久,夏凉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绵长而沉重,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杂念与犹豫都一并吐出。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秦晓,然后,做出了一个让秦晓都略感意外的动作——她对着秦晓,深深地一揖到底,姿态谦卑而恭敬。 “秦先生大才,凉竹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从今往后,但凭先生吩咐,凉竹定当竭尽所能,遵从先生号令!先生指东,凉竹绝不往西!” 第38章 这就是神迹 秦晓指尖捻动,最后一枚金针自姜婉君眉心祖窍穴中缓缓退出,带起一缕几不可察的淡金色气旋。 随着这缕气旋消散,姜婉君那原本苍白如雪的面容上,竟奇迹般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血色。 她周身那股萦绕不散的死寂之气,此刻更是消散了大半,呼吸也变得悠长而富有韵律。 夏凉竹在一旁看得是如痴如醉,心神俱夺! 她戴着青铜饕餮面具,但面具下的那双眼眸,此刻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 她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症没见过?什么玄奇诡谲的医术没听过? 可眼前秦晓施展的这一手,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金针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独立的生命,每一次起落,每一次颤动,都蕴含着天地至理,大道玄机! “这……这简直是神迹!真正的神迹啊!” 夏凉竹在心中疯狂呐喊,恨不得此刻就跪下来给秦晓磕几个响头,拜他为师。 她甚至觉得,自己之前那点所谓的“鬼医”名头,在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秦先生面前,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什么狗屁鬼医,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秦晓缓缓收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双深邃的眸子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施为,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他瞥了一眼兀自沉浸在巨大震撼中,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的夏凉竹,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看够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夏凉竹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连忙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秦先生恕罪,凉竹……凉竹只是被先生的盖世医术所慑,一时难以自持。” “聒噪。”秦晓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 “出去。” 换做旁人,便是地下城主黎泽林,敢用这种语气跟她夏凉竹讲话,她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但此刻,面对秦晓,夏凉竹心中却生不起半点被冒犯的感觉,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是啊,秦先生这等神人施展通天医术,自己在一旁大呼小叫,确实聒噪了些。 “是,是!凉竹这就出去,绝不敢打扰先生半分!” 夏凉竹比最听话的丫鬟还要乖巧,小心翼翼地从秦晓手中接过那张写满了药材的方子,如获至宝般紧紧攥在手里,信誓旦旦地保证。 “先生放心,这方子上的药材,就算上天入地,凉竹也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先生备齐!” 说完,她生怕再惹秦晓不快,连忙躬着身子,一步三挪地退出了房间,还小心翼翼地替他掩上了房门。 庭院之中,气氛却早已凝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 夏凉竹刚一踏出房门,便看见姜旗山和邹曼如夫妇二人正面色铁青地站在院中,而在他们对面,赫然站着一个身形微胖、神色倨傲的中年男子,正是姜家大房如今的掌舵人,姜广德! 而在姜广德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几位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正是姜家那几个平日里倚老卖老、最是难缠的家族元老! 好家伙,这是倾巢出动,来者不善啊! 夏凉竹心头一凛,下意识地便想退回房间,免得掺和进姜家的浑水。 但转念一想,秦先生还在里面,自己若是就这么溜了,岂非显得太过无情无义? 而且,她还指望着秦先生指点那失传的“太极逆转神针”呢! “姜旗山,邹曼如,你们还要包庇那个废物到什么时候!” 姜广德声音冰冷,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质问与怒意。 “白家的事情,你们别告诉我你们一点都不知情!那白峰恒是什么人?内劲巅峰的强者!秦晓那个废物,凭什么能让他俯首称臣?还说什么三招制伏,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姜旗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牙关紧咬。 “大哥,秦晓的事情,我确实不知内情。至于白家为何会如此,想必是秦晓付出了我们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心中暗自猜测,秦晓定然是动用了沈家遗留的某些底牌,才让白峰恒那等桀骜不驯之辈甘愿臣服。 但这等猜测,他自然不会宣之于口。 “代价?哼,我看是暗中勾结白家,想要图谋不轨!” 一旁的邹曼如早已按捺不住,尖声反驳。 在她看来,这一切的麻烦,都是秦晓那个扫把星擅作主张惹出来的,平白无故地牵连了他们二房! 若不是顾忌姜家的脸面,她早就想把秦晓那小子扫地出门了! “邹曼如,你少在这儿给老子装腔作势!” 姜广德显然不信他们这套说辞,眼神如同毒蛇般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你们以为你们死不承认,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我姜广德能在滨海市站稳脚跟,靠的可不仅仅是姜家的名头,更是我经营多年的人脉和手段!” 他往前逼近一步,语气中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 “我劝你们识相一点,乖乖把秦晓那个小畜生,还有白家现在实际的掌控权,都给我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念及同族之情!”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旗山勃然大怒,胸膛剧烈起伏。 “秦晓再怎么说也是婉君的丈夫,是我姜家的女婿!白家的事情更是与我们二房无关,你凭什么……” “凭什么?”姜广德发出一声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就凭我是姜家大房!就凭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姜家好!把秦晓那个废物交出去,平息秦家的怒火,再顺势接收白家的产业,这对我们姜家而言,好处只会远超你们的想象!你们二房,也该为家族大局考虑考虑了!”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哪里是为姜家着想,分明是赤裸裸的夺权! 姜广德说完,根本不给姜旗山夫妇反驳的机会,直接大手一挥,对他身后那几个早已蓄势待发的保镖厉声喝令: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进去,把秦晓那个小杂种给我抓出来!” 第39章 大房撕破脸了 “我看谁敢!”姜旗山怒发冲冠,目眦欲裂,嘶声怒吼,“姜广德,你给我滚出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然而,他的怒吼在那些如狼似虎的保镖面前,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几个保镖对视一眼,狞笑着便要伸手去推那扇紧闭的房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那扇原本紧闭的卧室大门,竟被人从里面一脚狠狠踹开! 木屑纷飞之中,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气势,出现在众人面前。 正是秦晓! 他眼神冰冷如万年玄冰,森然的目光扫过院中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姜广德那张错愕而狰狞的脸上。 “我秦晓今天在此,谁敢动婉君一根毫毛!”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让整个庭院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他缓缓踱步而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目光最终落在姜广德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姜广德,你是不是觉得,我秦晓是软柿子,我们二房,就活该被你们大房踩在脚下,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过?” 姜广德被秦晓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姿态弄得微微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脸上怒意更盛。 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也不再伪装那副假惺惺的面孔,狞笑道。 “没错!秦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靠着冲喜才能进我姜家大门的废物赘婿,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他往前踏出一步,气焰嚣张到了极点,指着姜旗山的鼻子,又转向秦晓,满脸不屑。 “你们二房能有今天,是谁赏的饭吃?若不是我大房仁慈,给你们留一口汤喝,你们早就饿死街头了!现在翅膀硬了,还想翻天不成?” “说得好!广德侄儿深明大义,一心为公!”姜广德话音刚落,他身后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元老——袁老,便立刻抚掌赞叹,看向姜广德的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支持。 “姜家,就该由广德这样有魄力、有手段的人来执掌!至于某些拎不清的废物,早该清理出去了!” 袁老那番话,狠狠扎进了姜旗山的心窝子。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姜广德,那张平日里还算和善的面孔,此刻在他眼中只剩下贪婪与狰狞,再无半分掩饰。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恭恭敬敬,视为长兄的姜广德? “姜广德!”姜旗山的声音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极致的愤怒与失望。 “我姜旗山……以前真是瞎了眼!没想到,你竟是这等卑鄙无耻之徒!”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从今日起,我姜家二房,与你们姜家大房,与这所谓的姜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邹曼如更是面色煞白,下意识地想拉丈夫的衣袖,却发现他此刻的身影竟有几分从未见过的决绝。 而一旁的秦晓,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瞬,眼底深处划过一抹赞许。 秦晓淡淡开口,目光转向面色苍白的姜旗山夫妇。 “岳父,岳母,冲你们这句话,今天这事,我秦晓,必然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哈哈哈哈!”姜广德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秦晓,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割席?姜旗山,你以为你算老几!简直是昏了头了!” 他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收,变得阴狠无比。 “实话告诉你们,我今天既然来了,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们以为白峰恒那条老狗还会来帮你们?做梦!我特地从滨海城之外的世家,借调了真正的高手,就是防着他,还有任何不长眼的人敢插手我们姜家的家事!他现在,恐怕自身都难保了!” 姜旗山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终于明白,为何今日迟迟不见白峰恒的身影,原来竟是姜广德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姜广德,痛心疾首。 “你……你竟然勾结外人……为了夺权,不惜……不惜下此血本对付自家人?!” 他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族内斗,这是引狼入室,要将二房往死里整啊! 姜广德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疯狂。 “自家人?等我掌控了姜家,你们二房,连狗都不如!秦晓,还有你们姜家二房所有人,今天,一个都别想囫囵着从这里走出去!” “是吗?”秦晓却连眉毛都未曾挑动一下,只是冷哼一声,身形骤然一晃! “砰!砰!砰!” 接连几声闷响,之前还气焰嚣张,准备上前推搡的几个姜广德的保镖,根本没看清秦晓是如何动作的,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狠狠砸在庭院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之上! “轰隆——嘎吱!” 大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上竟被砸出了几道清晰的裂痕! 姜广德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 他带来的这批保镖,虽不如那些真正的高手,却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竟然被秦晓如此轻易地解决了? 他带来的那近十名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鹰的武者,此刻终于不再袖手旁观。 这些人,才是姜广德真正的底牌,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内劲波动——赫然都是金级以上的武者! “给我上!废了他!”姜广德脸色铁青,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一挥手。 刹那间,数道身影如鬼魅般从姜广德身后窜出,劲风呼啸,直扑秦晓! 姜旗山毕竟只是个普通商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面对这股汹涌而来的杀气,他下意识地想将邹曼如护在身后,却不料一名金级武者看他碍事,竟是分出一道爪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直取他的右臂! “小心!”邹曼如失声尖叫。 姜旗山只觉一股恶风袭来,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那森然的爪影就要扣实,心中一片绝望! 第40章 给我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但,并非来自姜旗山。 电光石火之间! 一道残影掠过! 秦晓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姜旗山身前,单手轻描淡写地一抬,便抓住了那名金级武者的手腕,随即五指发力! “啊——!” 那名金级武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竟被秦晓硬生生捏得变了形! 紧接着,秦晓看也不看,反手一掌印在其胸口。 “噗——!” 那名金级武者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十几米远,将庭院中一株粗壮的景观树都撞得拦腰折断,落地后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剩余的金级武者见同伴一招受创,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凶悍地围攻上来,拳风、掌影、腿劲,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杀网,将秦晓笼罩其中! 姜广德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担忧,反而露出了病态的狰狞。 “哈哈哈!秦晓,你再能打又如何?我这些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金牌打手!每一个都价值千金!为了请动他们,我可是下了血本!姜家未来三分之一的产业,都已经许诺给了他们背后的势力!” 他指着那几名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的金级武者,语气中充满了炫耀: “尤其是那两个,一个代号‘屠夫’,一个代号‘血手’,那可是真正上过战场,双手沾满鲜血,杀人如麻的狠角色!秦晓,你今天死定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面色惨白的姜旗山夫妇。 “不过嘛,看在同族的份上,如果你们现在跪地求饶,将二房所有产业和权力都乖乖交出来,老老实实当我的狗,我或许会大发慈悲,赏你们一口饭吃,给你们一个容身之地!如何啊?哈哈哈!” 秦晓的眼神骤然冷冽如冰,周身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他目光一扫,恰好落在庭院石桌上一个沉甸甸的青玉烟灰缸上。 下一瞬,他手腕一抖! “咻——!” 青玉烟灰缸势如流星,裹挟着秦晓那武圣之境的磅礴真气,后发先至! 姜广德身前那几个所谓的“精英保镖”才刚刚做出反应,试图伸手格挡,却哪里挡得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烟灰缸在第一个保镖手掌上炸开,碎玉纷飞,劲气四射! 那保镖惨叫一声,手掌已是血肉模糊,而烟灰缸的余势未歇,狠狠砸在了他身后另一名保镖的额角! “咚!” 又是一声闷响,第二个保镖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脑浆迸裂般,鲜血混着白色的东西飙射而出,身体软软地瘫倒。 而那股巨大的冲击力,更是将他们身后的姜广德,一起撞得人仰马翻! “哎哟喂!”姜广德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自家保镖压在身下,脑袋狠狠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顿时眼冒金星,头破血流。 “废物!一群饭桶!” 姜广德挣扎着从保镖身下爬起来,也顾不上擦拭额头淌下的鲜血,指着那几个同样被震得七荤八素、勉强爬起的保镖破口大骂。 “老子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烟灰缸都挡不住!”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战场中央时,那满腔的怒火与咒骂,瞬间熄灭。 只见庭院之中,秦晓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数名金级武者的围攻下游刃有余。 那些杀人如麻的狠角色,此刻在秦晓面前,竟真的像是待宰的猪羊! 秦晓甚至连《八荒周天诀》的真气都未曾全力催动,仅凭着肉身力量与精妙绝伦的招式,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与凄厉的惨嚎。 或拳,或掌,或指,或肘,秦晓的每一个动作都简单直接,却又蕴含着大道至简的武学真意。 那些所谓的金级武者,在他面前,引以为傲的内劲、狠辣的杀招,统统成了笑话! “砰!”又一名金级武者被秦晓一记鞭腿扫中腰肋,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将一排精心修剪的冬青撞得七零八落,落地后便再没了声息。 姜广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中那点因为借调到这些高手而产生的底气,早已荡然无存。 他带来的所谓底牌,在秦晓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这哪里是什么废婿?这分明是一尊杀神! 一股凉气从姜广德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狠狠打了个哆嗦,脸上的狰狞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谄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 “旗山啊,我的好弟弟!”姜广德一瘸一拐地挪到姜旗山面前,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也软了下来。 “都是误会!咱们兄弟一场,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何必闹到这般田地?家族企业,本就该相互扶持,共同发展嘛!” 姜旗山看着他这副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姜广德,你现在知道叫我弟弟了?现在知道说相互扶持了?”他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 “如果今天没有晓儿在这里,你会饶了我们二房?会跟我们好好商量?”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 “更何况,你竟敢当着我的面,对我昏迷不醒的女儿动歪心思!你已经触碰了我身为一个父亲的底线!姜广德,你猪狗不如!” 被当众揭穿心思,姜广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点刚刚挤出来的虚伪笑容也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低吼。 “姜旗山!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耍威风?若非我们大房这些年苦心经营,这姜家,能有今天的局面吗?你们二房能安安稳稳地享受这一切?” “够了!”姜旗山对这个所谓的“大哥”已经彻底失望,眼中只剩下厌恶。 “我们二房的事情,就不劳你大房费心了!以前如何我不管,但从今往后,我们二房有晓儿在,迟早有一天,会达到需要你姜广德仰望的地步!” 他猛地一甩袖,声色俱厉。 “来人!送客!把这些不相干的人,都给我轰出去!” 第41章 来人送客! 话音未落,庭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前辈!老白来迟,让您受惊了!” 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庭院那本就被秦晓震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白峰恒高大魁梧的身影当先闯入,身后跟着数十名气息彪悍的白家精锐,个个手持兵刃,煞气腾腾! 白峰恒一眼便看到了场中的混乱,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广德!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带人围攻秦前辈府邸!”白峰恒怒目圆睁,大手一挥。 “给我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全都扔出去!” 白家众人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那些本就被秦晓吓破了胆的金级武者残余,以及姜广德带来的保镖,哪里还是对手,顷刻间便被制服,七手八脚地拖拽着扔出了夏家医馆。 姜广德面如死灰,看着白峰恒带来的人马,知道今日大势已去,再留下来也是自取其辱。 他怨毒地瞪了秦晓和姜旗山一眼,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姜旗山,秦晓,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随即被白家的人连推带搡地“请”了出去。 看着姜广德一行人狼狈远去的背影,姜旗山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软,额头上不知何时也布满了冷汗。他转向秦晓,脸上充满了感激与庆幸:“晓儿,今日……今日多亏了你,否则,这场闹剧,我们二房怕是难以收场啊!” 秦晓神色淡然,微微颔首:“岳父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婉君那边,经过我的初步施针调理,气血已经恢复了些许,生机也稳固了不少。再过两个时辰左右,应该就能苏醒过来了。” “真的?!”姜旗山闻言,顿时惊喜交加。 “太好了!婉君她终于要醒了!” 然而,一旁的邹曼如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后,虽然也为女儿即将苏醒而感到欣慰,但更多的却是后怕与迁怒。 她看着秦晓,眼神复杂,语气排斥。 “醒了就好……可是秦晓,今日之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非要将白家的人招惹进来,让他们入驻我们二房,大伯他们又岂会这么快就狗急跳墙,把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非要除之而后快?!” 姜旗山见状,脸色登时有些尴尬,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邹曼如的衣袖,低声劝道。 “曼如,你……你少说两句。晓儿,你别往心里去,曼如她也是关心则乱,口不择言了。” 秦晓淡淡瞥了邹曼如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 “无妨。”随即话锋一转,“我还有些事,需要离开片刻。” 言罢,径直朝着庭院外走去。 邹曼如看着秦晓就这么走了,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仿佛蓄力一拳却重重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一抹薄怒,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姜旗山一把拽到了僻静的角落。 姜旗山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这些年一门心思都在婉君身上,滨海市如今的势力格局,你怕是早就模糊了!” 邹曼如有些不服气,柳眉倒竖。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要不是他……” “对什么对!”姜旗山罕见地动了怒,打断了她的话。 “白家,你以为是什么寻常人家?那是能与秦家在滨海市分庭抗礼的武道世家!虽说整体实力逊于秦家,但论起在滨海的地位,远不是我们姜家这种商贾之家能够比拟的!”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邹曼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强调。 “秦晓,能让整个白家,连家主白峰恒那等化劲宗师都尊称一声‘前辈’,并甘愿俯首听命!这份能耐,这份心机,这份背景,岂是你我能够轻易揣度的?他今日引白家介入,看似激化矛盾,实则是在敲山震虎,是在为我们二房立威!否则,你以为凭我们二房这点实力,能在大房的步步紧逼下安然无恙吗?” 邹曼如听得瞠目结舌。 她脑海中回荡着姜旗山的话。 原来……自己竟是这般鼠目寸光? 她一直以为秦晓只是个有些蛮力、得了些奇遇的废婿,却从未想过他背后所代表的能量竟如此恐怖。 一股后怕与羞愧涌上心头。 她这才猛然想起秦晓之前的话,女儿……女儿很快就能苏醒! “婉君!对,婉君!”邹曼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脸上血色略微恢复,急切地拉着姜旗山。 “快,我们快去看看婉君!晓儿说她很快就能醒了!” 两人脚步匆匆,刚推开内室的门,便见床上那如雪般苍白发丝的少女,眼睫微微颤动,在一片寂静中,竟是缓缓睁开了那双尘封已久的星眸! “婉君!” “女儿!” 邹曼如与姜旗山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 夏凉竹正站在床榻旁,素手搭在姜婉君的腕脉上,见两人进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邹曼如喜极而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一把抓住夏凉竹的手,语无伦次。 “夏神医!多谢您!多谢您救了我的婉君!都是您的功劳,您真是我们姜家的大恩人!以后您但凡有任何差遣,我们姜家,不,我邹曼如,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一定为您办到!” 夏凉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眉宇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嫌弃,语气依旧清冷。 “邹夫人,比起这些虚言承诺,我更希望你能拎得清状况。” “啊?拎得清?”邹曼如被她这句话说得一愣,有些茫然地望着夏凉竹,显然没明白她话里的深意。 夏凉竹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她似乎有些明白,秦晓那小子为何始终不愿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通天医术了。 这邹夫人虽然爱女心切,但看人观事的眼光格局,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秦晓那等人物,行事必有深意,定然是有什么周详计划,若被这等拎不清的人知晓太多,反而容易节外生枝,搅乱大局。 第42章 你眼里还有没有秦家 而此刻的秦晓,早已不在此处。 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秦家在宁夏设立的一处极为隐秘的据点——名曰“聚贤楼”的交流会所。 此地前身乃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旧武馆,雕梁画栋,颇具古韵。 后来被秦家当代家主秦啸天看中其地理位置隐蔽,且内部结构复杂,易于改造,便斥巨资将其盘下,大刀阔斧地改建成了一处专供秦家与各大世家、乃至一些地下势力进行某些“特殊”交易的隐秘场所。 许多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利益交换、情报买卖、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秘委托,都会在这聚贤楼中悄然进行。 秦晓年少时,曾因其出色的内劲天赋和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心性,被秦啸天派来此处历练,替秦家打理过一段时间聚贤楼的事务。 因此,他对这里的门道、规矩,乃至暗语、密道,都可谓了如指掌。 秦晓的身影方一踏入聚贤楼那略显幽暗的“天行交易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下一刻,数道身影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倏然将他围拢。 每一道目光都带着审视与不善,显然,他这个“秦家弃子”的出现,在此地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为首一人,方面大耳,眼神锐利,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更添几分威严,正是此地的官方监管人,何闫行。 他盯着秦晓,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股恨意毫不掩饰。 “秦晓!”何闫行声若闷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你好大的胆子!身为秦家人,竟敢胳膊肘往外拐,公然偏帮外人,与家族为敌!你眼里还有没有秦家!还有没有规矩!”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身为监管,他自认对秦家还算照拂,如今秦家出了这么个“叛徒”,让他脸上也无光。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何监管,我看是非不分的,是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寒意。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那些面色各异的秦家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重新落在何闫行身上。 “我今天来,是……” 秦晓顿了顿,那眼神中的轻蔑让何闫行心头火气更盛。 “是想给你提个醒。” “提醒我?”何闫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 “我需要你一个秦家弃子来提醒?” “不错。”秦晓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 “别太相信你身后的这些‘秦家人’。他们的嘴脸,比你想象的,要恶心得多。” 何闫行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信与戒备。 他身为龙国官方派驻于此的监管人员,职责便是监督各大武道家族的行事。 武道家族林立于龙国,盘根错节,为了维持平衡与秩序,每个重要据点都会有这样的监管存在。 多年来,秦家虽偶有出格之举,但在他看来,大体尚在“可接受”的红线之内。 秦晓这番话,在他听来,与疯言疯语无异,更像是离间之计。 “一派胡言!”何闫行厉声斥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秦晓脸上。 “秦家行事自有分寸,岂容你在此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秦晓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对于何闫行的咆哮恍若未闻。 “多说无益。” 他淡淡吐出四个字,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你去查查,自然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站在何闫行身后不远处,一个贼眉鼠眼、身形略显佝偻的中年男子——聚贤楼的秦家主管秦喆,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完了!这秦晓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何闫行若是真听信了他的鬼话,深究下去……家主秦啸天本就不擅经营,这些年,他们为了维持聚贤楼的运转和秦家的颜面,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桩桩件件都足以让秦家喝一壶的! 一旦捅破,后果不堪设想! 秦喆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秦晓!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秦喆猛地跳了出来,声音尖利刺耳,指着秦晓怒吼。 “你这叛徒,被逐出家族,心生怨恨,竟敢污蔑家族清誉,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这一声怒吼,看似义正言辞,实则是色厉内荏,生怕何闫行真把秦晓的话听了进去,那眼神深处,是掩饰不住的惊惶与恐惧。 “来人!”秦喆眼中凶光一闪,大手一挥,厉声下令。 “给我把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轰出去!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身旁数名膀大腰圆的秦家子弟立刻目露凶光,内劲勃发,摩拳擦掌地作势欲扑。 聚贤楼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趁着几名秦家子弟逼近秦晓,吸引了何闫行注意力的瞬间,秦喆几步窜到秦晓身侧,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阴恻恻地开口。 “秦晓啊秦晓,你还真是蠢得可以。告诉你也无妨,家主他老人家雄才大略,早就料到你这白眼狼不安分,一直都有利用你这‘天才’之名重振秦家的打算。你以为当年为何送你去姜家冲喜?不过是缓兵之计,让你放松警惕罢了!” 秦喆的眼神中充满了快意的残忍,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晓绝望的表情。 “不久前,家族已经秘密成立了一支针对你的‘裁决’小队,专门为你准备的‘大礼’也已就绪,那些,可都是从你们沈家‘借’来的好东西!专克你这种所谓的天才!” 他顿了顿,似乎在欣赏秦晓可能会有的震惊,继续阴笑道。 “我们还在商议,该如何将你从姜家那个狐狸精身边引出来,没想到啊,你自己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省了我们多少功夫!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这聚贤楼!” 第43章 那我母亲的宝物截杀我? 秦晓闻言,眉梢轻轻一挑,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哦?‘大礼’?‘杀器’?”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了然与嘲弄。 “你说的是不是从我沈家偷走的‘玄铁母胎’,用以锻造重甲,意图困杀武圣?” 秦喆脸上的狞笑微微一僵。 “还有那几卷珍稀的‘冰魄蚕丝甲’炼制图谱,想必你们也仿制了不少,妄图刀枪不入?” 秦喆的瞳孔骤然收缩,额上的冷汗更多了。 “哦,对了,还有那份残缺的‘破罡箭阵图’,你们应该是补全了,打算万箭齐发,让我死无全尸?” 秦喆听得冷汗涔涔,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哪里还敢让秦晓再说下去! 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防上,让他遍体生寒! 家主暗中筹谋的一切,竟被这小子知晓得一清二楚! “住口!”秦喆猛地厉喝,声音因恐惧而尖利扭曲,试图打断秦晓那足以致命的揭露。 “你这妖言惑众的叛徒!死到临头还敢在此胡言乱语!给我拿下他!立刻!马上!” 他声色俱厉,眼神却飘忽不定,显然是心虚到了极点。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早已按捺不住的十名秦家“裁决”小队成员,如同出笼的猛虎,带着狞恶的笑容,齐齐发力,内劲汹涌,从四面八方向秦晓合围扑去! 拳风呼啸,掌影弥漫,这十人配合默契,攻势凌厉,显然是经过精心演练的杀招,务求一击必杀! 然而,令秦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一幕发生了。 预想中秦晓被瞬间制伏,甚至当场格杀的场面并未出现。 只见秦晓在那密不透风的攻势之中,身形如同风中飘絮,脚下步伐玄奥莫测,每一次闪转腾挪,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他甚至连衣角都未曾被对方触碰到分毫! “砰砰砰!” 反倒是那十名“裁决”小队的成员,因为秦晓的诡异步伐,互相之间不时发生碰撞,攻势顿时出现滞涩。 秦晓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嘲讽,在十人的围攻中游刃有余,仿佛闲庭信步。 那姿态,哪里像是在生死搏杀,分明像是在戏耍一群孩童! “这怎么可能?!”秦喆心头骇然,脊背窜起一股凉气。 这十个人,可都是家主秦啸天从家族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内劲好手,更是针对秦晓曾经的天才之名,特意训练出来执行“裁决”任务的精锐! 每一个都足以独当一面!如今十人联手,竟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 这秦晓,自废修为之后,不是应该是个废物赘婿吗? 他怎会拥有如此恐怖的身手?!难道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亦或者……他根本没有废掉修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 一时间,无数念头在秦喆脑中翻腾,让他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就在秦喆惊疑不定之际,秦晓身形一晃,倏然从包围圈中脱出,目光转向一旁脸色变幻不定的何闫行。 “何监管,”秦晓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丝戏谑。 “现在,有没有兴趣查个水落石出?我可以让白家的人,全力配合你们官方的调查。” 何闫行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审视。 秦晓的话,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白家在滨海市同样是举足轻重的武道世家,其内部自然也有官方的监管力量。 秦晓凭什么能替白家做主?又凭什么如此理直气壮,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这番话的底气何在? 难道秦家内部,真的龌龊到了连他这个监管都未曾察觉的地步? 眼见秦晓在自家地盘上,不仅将秦家的精锐玩弄于股掌之间,此刻竟还当着他的面,大模大样地怂恿官方监管去查秦家! 秦喆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自己仿佛被这小子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颜面尽失! “秦晓!你少在那得意忘形!”秦喆气急败坏地尖叫,面目狰狞。 “别以为你现在入赘了姜家,又勾搭上了白家,就有了什么了不得的靠山!我告诉你,这些在秦家面前,都不够看!”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威胁。 “只要家主他老人家一声令下,莫说一个小小的白家,便是姜家,我们也能踏平!到时候,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你和你那个病痨鬼老婆,都得死!” 提及姜婉君,秦晓的眼神骤然冰冷下来,一股森然的杀气,令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你,找死!” 话音未落,秦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秦喆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头顶传来,随即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秦晓单手抓住头发,狠狠地掼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咚!” 脑袋与地面接触的刹那,秦喆眼前一黑,额头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地面。剧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周围的秦家武者见状,无不骇然失色,纷纷后退,哪里还敢上前救人? 眼前的秦晓,简直就是一尊杀神! “一群废物!”秦喆勉强抬起满是鲜血的头,看着那些畏手畏脚的族人,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翻白眼,他用尽力气嘶吼。 “还愣着干什么!把…把东西给我拿出来!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一名反应稍快的秦家武者,被秦喆的嘶吼惊醒,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猛地转身,从旁边一张厚实的红木交易桌下,抽出了一件黑黝黝的物件! “锃!” 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一闪而过。 那是一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何闫行瞳孔猛地一缩! 身为官方监管,他深知武道界的规矩。 武道世家虽然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但在龙国境内,热武器是被严格管制的! 尤其是在这种人员聚集的公开交易场所私藏枪械,更是触犯了官方与各大武道世家之间不成文的底线! 这是原则性的错误! 他在这里监管秦家多年,自认对秦家还算了解,却万万没想到,秦家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规! 而且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第44章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何闫行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一刻,秦晓之前的话,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一股寒气,从何闫行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难道……秦晓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秦家这些年,背地里到底还隐藏了多少这样见不得光的勾当,是自己这个监管,都未曾察觉的? 秦喆顾不上额头火辣辣的剧痛,也顾不上那几乎要裂开的头颅,眼见黑洞洞的枪口出现,挣扎着抬起沾满血污的脸,朝一旁早已面色铁青的何闫行嘶声道。 “何监管!您都看到了!是他逼我们的!这个叛徒勾结外人,图谋不轨,我们秦家也是迫不得已啊!” 他声音凄厉,试图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秦晓身上。 “若不将他拿下,我们秦家数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这都是他逼的!” 那颠倒黑白的无耻嘴脸,让秦晓唇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哦?武道世家,何时沦落到要靠嘴皮子功夫来定胜负了?” 秦晓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秦家这是打算用口水淹死我,还是想凭三寸不烂之舌称霸滨海?” 话音未落,秦晓身形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轰——!”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聚贤楼都仿佛晃了三晃! 那块悬挂已久,象征着秦家在地下城权威的“天行交易处”巨大鎏金牌匾,竟被他隔空一掌,拍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尘土弥漫! 这一手,不只是力量,更是对秦家颜面赤裸裸的践踏! 秦喆目眦欲裂,那牌匾的碎裂,不啻于在他脸上又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他心中的恐惧早已被无边的愤怒与屈辱所取代,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开枪!都给我开枪!打死他!打死这个杂种!出了事我担着!” 何闫行浑身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秦喆彻底疯了!就算秦晓有错,他毕竟是秦家血脉,何至于此,当众下令格杀?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违规,这是在践踏武道尊严,更是对官方权威的公然挑衅! 秦家人,怎能如此不顾后果,对同族之人痛下杀手!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骤然炸响,火舌喷吐,十多名秦家武者手中的枪械同时咆哮,子弹如雨点般向秦晓倾泻而去! 然而,下一瞬,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发生了! 只见秦晓不闪不避,身前陡然间罡气鼓荡,内劲化作肉眼可见的透明气流,宛如一道无形壁垒! “叮叮当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那些足以洞穿钢板的子弹,撞在气流之上,竟如同撞上了最坚韧的牛皮,纷纷变形、偏转、无力坠落! 满地都是变了形的弹头! 秦晓冷哼一声,眼中寒芒爆射。 “礼尚往来,这些,加倍奉还!” 他抬手一招,那些坠落在地的弹头,以及先前碎裂的牌匾木屑,竟如同受到无形巨力的牵引,悉数悬浮于他掌前! “去!” 一声轻叱! “咻咻咻——!嗤嗤嗤——!” 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子弹与木屑混合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反射而回!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秦家武者,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自己射出的子弹或是锋利的木屑击中! 秦晓出手极有分寸,大部分人都只是手腕、脚踝等非致命部位中招,瞬间失去战斗力,枪械“哐当”落地,哀嚎遍地。 但亦有几个倒霉的,被木屑直接贯穿了肩胛或是大腿,鲜血喷涌,筋骨寸断,当场成了废人! “啊——!” 秦喆左腿膝盖处炸开一团血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剧痛与麻木感同时袭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腿竟完全失去了知觉! “秦晓!你这畜生!我要你的命!”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双目赤红,却只能像条断了脊梁的死狗,瘫在地上,徒劳地捶打着地面。 一旁的何闫行,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心神剧震。 他早就听闻秦晓年少时乃是内劲天才,却不曾想,这“废婿”之名下,竟隐藏着如此惊世骇俗的实力!徒手硬撼子弹,还能反控其伤人! 他这一手内劲外放化作气流,分明是化劲宗师的标志! 可他才多大年纪?难道他这些年的隐忍,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图谋? 就在何闫行心念电转之际,秦晓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何闫行身上,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何监管,今日之事,你可以原原本本,如实上报。” 顿了顿,秦晓的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至于秦家这些年背地里究竟藏了些什么猫腻,你若想知道,我,也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秦喆闻言,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死死盯着秦晓从容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催命的阎罗。 不行!绝不能让秦家就这么完了!他一定要把消息传出去! 一定要让家主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秦晓,必须死! 何闫行眼睁睁看着秦喆被人搀扶着,狼狈地消失在楼梯口,心头那份惊骇久久未平。 他没有阻拦,也不想阻拦。 秦晓最后那番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秦家背后的猫腻?这个秦晓,究竟还知道多少? 他今天展露的实力,真的是一个被废的赘婿能拥有的吗? 恐怕,秦家乃至整个滨海市,都要变天了。 “何……何监管……”旁边有胆子稍大些的秦家武者,哆哆嗦嗦地凑过来,想询问如何处置这满地狼藉和伤员。 何闫行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翻涌,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 “还能如何?救人,然后……如实上报。” 他特意加重了“如实”二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另一边,秦喆几乎是被手下架着,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聚贤楼。 那钻心的剧痛和无边的恐惧,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第一时间便冲向了秦家本家,直奔家主秦啸天的书房。 “家主!家主!出大事了!” 秦喆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也顾不上礼仪,凄厉地哀嚎起来。 第45章 颠倒黑白第一人 秦啸天正端坐于太师椅上,手持一本古籍,闻声眉头紧锁,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弥漫开来。 当他看清秦喆那血肉模糊的左腿和满脸的狼狈时,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说!怎么回事?!”秦啸天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秦喆不敢隐瞒,添油加醋地将聚贤楼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秦晓如何“嚣张跋扈”“残害同族”的“罪行”,以及自己如何英勇抵抗却不敌的过程,哭诉了一遍。 当然,他刻意隐去了自己下令开枪和秦晓反控子弹的细节,只说是秦晓实力太过诡异。 “废物!一群废物!”秦啸天听完,勃然大怒,猛地将手中价值不菲的古籍狠狠掷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聚贤楼那么多好手,还有暗中布置的‘裁决’小队,竟然连一个秦晓都拿不下?还被他反伤了这么多人?!” 他霍然起身,走到秦喆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机与怒火。 “那些武器,是专门给那个小畜生准备的!本以为万无一失,谁曾想……不仅人没事,还反将了你们一军!我秦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秦啸天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早就觉得秦晓这个私生子是个祸害,当年若不是为了沈家的某些东西,他根本不会让这个孽种活下来。 如今,这孽种果然成了心腹大患! 秦喆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 “家主息怒!那秦晓实在太过诡异!他根本不是什么内劲!他至少是化劲宗师!甚至更强!” “化劲宗师?”秦啸天眼神一凝,随即又化为更深的阴冷。 “哼,就算他是化劲宗师又如何?我秦家百年基业,岂容他一个黄口小儿放肆!” 秦喆见秦啸天似乎并未完全迁怒于自己,连忙道。 “家主,属下虽然受伤,但对秦家忠心耿耿!属下还有用!求家主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没有价值,恐怕今日就走不出这个书房了。 秦啸天眯起眼睛,审视着卑微如狗的秦喆,心中念头急转。 秦晓的实力超乎预料,硬碰硬恐怕损失不小,而且聚贤楼之事一旦传开,秦家声誉必然受损。 当务之急,是先将秦晓彻底抹杀,永绝后患! 片刻后,秦啸天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好,本座就给你一个机会。” 他缓缓踱回太师椅坐下,语气森然。 “你即刻带上我的信物,分别去拜会姜家大房、白家、孙家、李家这几大家族。就说秦晓,这个秦家叛徒,勾结外人,盗走了我秦家世代相传的至宝《玄元九转图》!此图关系重大,一旦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秦喆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玄元九转图》? 那不是早就遗失了百年的东西吗?家主这是要……栽赃陷害! 秦啸天继续冷声道。 “告诉他们,谁能助我秦家擒杀此獠,夺回宝图,我秦家愿以城东那块地皮以及未来三年地下城三成收益相赠!并且,秦晓手中所掌握的沈家医术传承,也可共享!” 重利之下,必有勇夫! 秦啸天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这一次,他不仅要秦晓死,还要让整个滨海市的武道势力都参与进来,布下天罗地网,让秦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与秦家作对的下场! 与此同时,姜家二房别墅内。 姜婉君已经苏醒,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好了许多,正由夏凉竹陪着,小口喝着特制的药粥。 外间,邹曼如看着秦晓,几次张口,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聚贤楼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虽然消息被秦家刻意压制,但白峰恒率众将姜广德等人拖出去的场面,她是亲眼所见。 白家家主对秦晓那毕恭毕敬的态度,哪里像对待一个冲喜的废婿? 再联想到秦晓轻易化解女儿的玄牝阴体,以及之前那份镇定自若,邹曼如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说秦晓是废物的传闻? 她现在一个字都不信! 这个年轻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也拥有着远超他们想象的能量。 秦晓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岳母,婉君的身体初愈,还需要一些珍稀药材固本培元。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为她寻药。” 邹曼如一听是为女儿寻药,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先前那些复杂的心思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连忙摆手。 “应该的,应该的!婉君的身体最重要!你……你尽管去忙!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旗山去办!他如今在姜家,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她现在对秦晓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鄙夷、不屑,转为了深深的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秦晓微微颔首。 他确实从夏凉竹那里得到了消息,有一味名为“龙涎草”的奇药,对稳固姜婉君的生机有奇效,而这味药的线索,指向了地下城深处一个极其危险的区域。 此行非同小可,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所以需要和夏凉竹、白峰恒等人商议对策。 待秦晓离开后,邹曼如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拉住身旁的姜旗山,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问道。 “旗山,你跟我说实话,秦晓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姜旗山看着妻子紧张又带着一丝惶恐的表情,长长叹了口气,神色凝重。 “曼如,秦晓的实力,深不可测。我只能告诉你,单凭他能让白峰恒那种桀骜不驯的人物俯首帖耳,尊称一声‘前辈’,这份能耐,放眼整个滨海市,也找不出几人。恐怕……连我,都未必能让白家如此信服。” 邹曼如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更是骇然。 她想起自己之前对秦晓的种种冷言冷语,甚至恶劣的态度,不由得手心冒汗,一阵后怕。 若是秦晓计较起来……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第46章 断骨接骨术 此刻,秦晓已来到地下城a区,夏凉竹的医馆内。 刚一进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舟和。 只是此刻的白舟和,模样凄惨至极。 他一条腿用夹板胡乱固定着,无力地垂在地上,另一条腿也布满了伤痕,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黯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 他那一身原本不俗的内劲修为,更是紊乱不堪,险些被废得干干净净。 “秦……秦前辈……”白舟和见到秦晓,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秦晓抬手制止。 “白舟和,你这是……”秦晓眉头微蹙。 白舟和脸上露出一丝羞愧和痛苦,声音沙哑。 “属下无能!未能替前辈寻回所需之物,反而……反而中了埋伏,还请前辈责罚!” 说罢,他便要叩首请罪。 夏凉竹正在一旁为白舟和处理伤口,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那双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也带着几分凝重。 白舟和喘息了几下,带着一丝希冀,哑着嗓子望向夏凉竹。 “鬼医先生,我这条腿……我的修为……何时才能恢复?” 夏凉竹仔细查看着白舟和腿上的伤势,又探了探他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 半晌,他只是缓缓地、沉重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夏凉竹的脸色愈发苍白,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这下手之人,手段狠辣至极,分明是有备而来,就是要彻底废掉他这条腿,断绝他所有武道前程。骨骼尽碎,经脉寸断……想要救他……以我目前的医术,恐怕……难。”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砰!” 就在这时,医馆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一道魁梧的身影带着狂风般的气势冲了进来,正是白家家主,白峰恒! 当他看清躺在病榻上,面如金纸、气息奄奄的白舟和时,这位在滨海市地下世界呼风唤雨的枭雄,虎目瞬间赤红,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舟儿!我的舟儿!”白峰恒一个箭步冲到床前,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痛楚与怒火。 “是谁?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他猛地抬头,猩红的目光扫过夏凉竹,最终落在秦晓身上,带着一丝恳求与疯狂。 “秦前辈!求您一定要救救犬子!只要能救活他,我白峰恒这条命,就是您的!”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双拳紧握,骨节捏得“咯咯”作响,牙缝里迸出森寒的字句。 “是林家!一定是林家那群杂碎!我们白家与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竟敢下此毒手!我白峰恒在此立誓,不将林家满门诛绝,誓不为人!” 整个医馆内,杀气弥漫。 秦晓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无波。 “白家主,稍安勿躁。” 他转向白舟和,目光深邃。 “这点小伤,还难不倒我。” 白舟和勉强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到秦晓,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化为决绝,声音虚弱却坚定。 “秦前辈,您不必安慰我了。”他惨然一笑,绝望几乎要从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溢出来。 “我这腿……骨头都碎成了渣,脚筋也被人……生生挑断!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鲜血,眼神却依旧盯着秦晓。 “我不后悔跟着前辈……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没能替前辈清理门户,反而成了您的累赘!” 他猛地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秦晓按住了。 “前辈,您不必管我了,他们是冲着您来的!您快走!” 白舟和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不能再拖累秦晓。 秦晓却不理会他的催促,指尖不知何时已拈起了数枚闪烁着幽光的银针,那银针细如牛毛,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意。 “忍着点。” 话音未落,秦晓手腕一抖,银针精准无比地刺入白舟和伤腿的各大要穴。 “呃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猛然炸开,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骨髓中疯狂搅动! 紧接着,一股极寒与酷热交替席卷他受伤的右腿,冰火两重天的极致痛苦,让他险些再次昏厥过去,额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秦晓面沉如水,另一只手掌轻轻按在白舟和的伤腿上,《八荒周天诀》悄然运转,一股磅礴而精纯的内力,带着奇异的生机,通过银针源源不断渡入白舟和体内,滋养着他受损的骨骼与经脉。 然而,就在这痛楚的巅峰,一丝微弱的麻痒感,竟从那条早已失去知觉的断腿上传来! “嗯?”白舟和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有感觉了! 他的腿,竟然有感觉了! 一旁的夏凉竹看得目不转睛,俏脸之上布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 她死死盯着秦晓的每一个动作,感受着那股玄奥的生命气息在白舟和腿部流转。 这……这是……断骨重生,续脉续筋! 这种只存在于古籍传说中的逆天医术,竟然真的存在! 而且,还是发生在她眼前! 这个秦晓,究竟是什么妖孽? 他的医术,竟然已经通神到了如此地步! 白峰恒也看呆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儿子腿上传来的那股磅礴生机,那绝望的心,此刻又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噗噗噗!”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被拔出,秦晓收回手掌,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番施为对他消耗也不小。 “起来,跟我走。”秦晓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舟和身上血污未干,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但他此刻双目炯炯,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颓废? 他试探着动了动那条“废腿”,一股久违的力量感从脚底传来。 他猛地一咬牙,从病榻上翻身而起,竟是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 “我的腿……我的腿好了!真的好了!” 白舟和狂喜,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活动着右腿,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几乎要仰天长啸。 下一刻,他“噗通”一声跪倒在秦晓面前,重重叩首,声音哽咽。 “秦前辈,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第47章 前辈,你就是我再生父母 秦晓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沾满血污的手,语气平淡。 “起来。” 白舟和一愣,随即嘿嘿傻笑起来,连忙爬起身,虽然样子狼狈,但精神头十足,看向秦晓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跟我走,去一趟秦家宝库。” 秦晓丢下一句话,转身便向外走去。 白峰恒和夏凉竹闻言皆是一惊。 秦家宝库? 那可是秦家的禁地,秦啸天的心头肉! 秦前辈此刻去那里,难道是…… 白舟和却是毫不犹豫,乐呵呵地应了一声。 “好嘞!前辈去哪,我就去哪!” 他现在对秦晓是彻底的五体投地,别说秦家宝库,就是刀山火海,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秦家宝库,乃秦家历代积累财富与珍稀资源的重地,防卫森严,守卫皆是秦啸天精心挑选的亲信,个个都是内劲好手。 此刻,宝库门前,几名气息彪悍的秦家旁系武者正百无聊赖地守着。 当他们看到秦晓带着一个浑身是血、形容狼狈的陌生人径直走来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不屑。 “哟,这不是我们秦家那位大名鼎鼎的冲喜赘婿,秦晓吗?” 一名三角眼的旁系子弟,修为已达内劲中期,此刻阴阳怪气地开口,眼神中满是轻蔑。 “怎么,被姜家赶出来了,没地方去,想回秦家讨口饭吃?可惜啊,这里是宝库,不是乞丐收容所!” 另一名身材高壮的武者也抱着臂膀,冷哼一声。 “秦家?他也配!家主早就下令,这小子已经被逐出秦家,与我秦家再无瓜葛!识相的,赶紧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滚蛋!” 他们都知道秦晓当年自废修为的事情,更听说了秦晓在姜家如何窝囊,如今家主震怒,正欲置秦晓于死地,他们自然不会给秦晓好脸色。 三角眼狞笑一声,向前踏出一步,身上内劲鼓荡,威胁之意十足。 “不然,就别怪我们哥几个把你这条不长眼的野狗绑了,押到祠堂,当着全族人的面,好好给你松松筋骨,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秦家家法!” 秦晓的眼神,倏然一凝。 领头那个三角眼,秦志远! 当年他尚未离开秦家时,这秦志远便是最喜欢在暗地里给他下绊子、泼脏水的跳梁小丑。 秦家不少人之所以对他秦晓误解颇深,认定他在外作恶多端,连累家族名声,秦志远那张搬弄是非的破嘴,“功不可没”。 一丝冰冷刺骨的寒意,自秦晓眼底蔓延开来。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哟呵,还真是稀客!” 秦志远那双三角鼠眼滴溜溜一转,认出了秦晓,脸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尖酸刻薄更是毫不掩饰。 “这不是我们秦家那位‘威名赫赫’的冲喜赘婿,秦晓大爷吗?怎么,姜家那碗软饭吃腻了,还是被人一脚踹出来了,没地儿去了,想回咱们秦家宝库门口讨碗馊饭?” 他身后的几名旁系武者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看向秦晓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在他们眼中,秦晓依旧是那个自废修为、被家族唾弃的废物。 秦志远往前踱了一步,内劲中期的气势微微鼓荡。 “识相的,现在就夹着尾巴滚!不然,可别怪我们哥几个不懂什么叫‘同族情谊’,把你这条不知死活的野狗绑了,押到祠堂,让家主好好给你松松筋骨,尝尝秦家家法的滋味!” 他狞笑着,仿佛已经预见了秦晓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毕竟,家主秦啸天如今可是下了死命令,悬赏秦晓的项上人头! 拿下他,便是大功一件!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聒噪。” 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欺近! “砰——!” 一声沉闷如败革被重击的巨响。 秦志远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与剧痛。 他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自小腹传来,整个人倒飞而出,随即被一股更凶猛的力道狠狠下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秦志远被秦晓一脚踏在胸口,死死踩进了坚硬的青石地面之中! 碎石飞溅,尘土弥漫。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口腥甜的鲜血混合着泥沙从口中狂喷而出。 “呃……嗬嗬……” 他拼命挣扎,四肢徒劳地在地上扑腾。 那张曾经布满讥讽的脸,此刻只剩下扭曲的痛苦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俯视着他的秦晓。 眼前的秦晓,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睥睨天下的恐怖威压,几乎让他窒息! 这哪里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赘婿? 这分明是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他那引以为傲的内劲中期修为,在对方面前,竟如三岁稚童般不堪一击! 这种爆发力……他从未在秦晓身上见过! 便是秦家最强的几位长老,恐怕也…… “我来,取些东西。”秦晓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那股不容置疑的霸道,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头发寒。 “想死的,可以继续拦。” 那几名原本还想上前助阵的秦家旁系武者,此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两股战战,哪里还敢挪动半分。 秦志远胸口剧痛,呼吸艰难,却依旧不甘心就此认栽,他咳着血沫,嘶声尖叫。 “反了!反了!秦晓,你这个叛徒!你敢在秦家重地行凶!” 他强撑着一口气,冲着那几个呆若木鸡的守卫吼道。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把他拿下!家主有令,擒杀秦晓者,重重有赏!他……他不过是虚张声势!我们布‘磐石阵’!就不信他能闯过去!” “磐石阵”乃是秦家耗费心血研究出的小型合击战阵,威力惊人,一旦布成,便是化劲宗师初阶的强者,也休想轻易突破。 秦志远不信,凭他一个秦晓,真能翻了天! “就凭你?也想进我秦家宝库?痴心妄想!今日你休想踏进一步!” 秦志远色厉内荏地咆哮,试图用家族的威名和阵法的威力来震慑秦晓。 第48章 应该物归原主了 秦晓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对于秦志远的叫嚣,只报以一声轻蔑的冷哼。 “阵法?” 简直可笑。 那几名守卫被秦志远一激,又想到家主的悬赏,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怒吼一声,硬着头皮催动内劲,身形闪动,就要依方位结成“磐石阵”。 然而,他们快,秦晓更快! 只见秦晓身形微晃,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下一瞬,便已如同虎入羊群般冲入几人之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招式,甚至看不清他如何出手。 “砰!砰!砰!砰!” 接连几声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咔嚓”声。 那几名试图结阵的秦家守卫,连秦晓的衣角都没碰到,便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破麻袋一般,一个个口喷鲜血,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瞬间便失去了战斗力,生死不知。 所谓的“磐石阵”,连雏形都未曾显现,便被秦晓以摧枯拉朽之势,暴力破解! 阵法反噬之力,加上秦晓那霸道无匹的劲力冲击,让本就躺在地上的秦志远也跟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只觉得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他带来的所谓“精锐”,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秦晓缓缓收回手,目光转向一直恭敬立于一旁的白舟和,语气依旧平淡。 “白舟和,叫你白家的人过来,搬东西。” “好嘞!前辈!”白舟和闻言,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看着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瘫软的秦志远,以及那些东倒西歪的秦家守卫,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啧啧啧,秦大管事,你们秦家的人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白舟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志远,语气中满是嘲讽。 “我家前辈肯踏足你们这破地方,是给你们秦家天大的面子,你们倒好,非要上赶着找死!” 他得意洋洋地挺了挺胸膛。 “等着!等我们白家跟着前辈一飞冲天,到时候,你们秦家哭着喊着想巴结前辈,恐怕连门都摸不着!后悔?晚了!” 秦志远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却因伤势过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骂不出来,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白舟和和秦晓,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很快,白家的人手便在白舟和的呼叫下,迅速赶到。 看着秦家宝库那洞开的大门,以及地上横七竖八的秦家守卫,白家人眼中闪过一丝骇然,随即被狂喜所取代。 在秦晓的默许下,白家众人如狼似虎般涌入秦家宝库,开始疯狂地搬运里面的奇珍异宝。 秦志远眼睁睁地看着秦家历代积累的财富,那些平日里他连看一眼都难得的修炼资源、神兵利器、天材地宝,如同流水一般被白家这群“狗腿子”搬空,他的心在滴血,双目赤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 “白家……你们这群强盗!不得好死!秦晓……你这个畜生!秦家……秦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秦晓眉头微蹙,似乎嫌他聒噪。 他随手从一个打开的锦盒中拿起一颗鸽卵大小、流光溢彩的明珠。 然后,屈指一弹。 “咚!” 那颗价值连城的东海夜明珠,如同石子一般,精准无比地砸在了秦志远喋喋不休的额角。 秦志远惨叫声戛然而止,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世界,清静了。 秦晓看都未再看他一眼,转身,迈步离去。 白舟和和白家众人,则带着满载而归的喜悦与敬畏,紧随其后。 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滨海城。 武道世家秦家的核心重地——秦家宝库,失窃了! 而且,是被洗劫一空! 出手之人,竟是那个曾经被秦家逐出家门、被誉为秦家最大耻辱的冲喜赘婿秦晓! “秦家宝库被昔日赘婿秦晓一人搬空!” 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滨海城平静的水面下轰然引爆,掀起了滔天巨浪! 整个滨海城的武道世家,几乎都在一夜之间,将此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头号谈资。 “听说了吗?秦家那座固若金汤的宝库,居然被人给洗劫了!” “可不是嘛!出手之人,还是他们以前赶出去的那个废物赘婿秦晓!真是天大的笑话!” “秦家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没想到阴沟里翻船,被自家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幸灾乐祸者有之,鄙夷不屑者有之,更多的人,则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等着看秦家如何收场。 当然,也有一些声音,带着几分“正义凛然”的腔调。 “这秦晓也太过忘恩负义了!秦家再怎么说也养育过他,他怎能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事?” “哼,一个自废修为的废物,突然变得这么强,我看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是勾结了什么邪魔外道!” 各种议论甚嚣尘上,但无论如何,秦晓这个名字,算是彻底在滨海城“名声大噪”,只是这名声,多半带着贬义。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悄然流传开来滨海城一年一度的武术交流会,即将召开。 这本是各大家族展示实力、年轻一辈切磋交流的盛会,但今年,因为秦晓的异军突起,似乎多了一层别样的意味。 不少家族的年轻子弟,尤其是那些自诩天才的人物,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中的一些人,是真的想见识一下这位“传奇赘婿”的手段。 另一些人,则是存了踩着秦晓上位的念头,若是能在交流会上击败秦晓,那无疑是扬名立万的最佳捷径! 一时间,滨海城暗流涌动。 此刻的秦晓,却对外界的风风雨雨毫不在意。 白家临时寻的一处僻静宅院内,灯火通明。 院子中央,堆放着从秦家宝库中“搬”出来的各种兵器、甲胄、丹药、秘籍,琳琅满目,霞光宝气几乎要将夜空照亮。 白舟站在一旁,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爱不释手。 白峰恒这位白家家主,此刻也是心潮澎湃,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活了大半辈子,何曾见过如此众多的奇珍异宝? 这其中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引起一番轰动! 第49章 白家必须夺得魁首 “前辈,”白峰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对着秦晓深深一揖。 “这些……这些都是前辈从秦家取来的,晚辈们不敢……” 他话未说完,秦晓便淡淡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那些神兵利器,眼神平淡无波,仿佛在看一堆寻常的废铜烂铁。 “这些东西,于我而言,并无多少增幅。” 他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宝物蒙尘,不如物尽其用。你们白家底子薄,正好需要这些来提升实力。” 这话听在白峰恒耳中,不啻于天籁之音! 他明白,这是秦晓在提携白家! “前辈大恩,白家上下,没齿难忘!”白峰恒再次躬身,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秦晓不置可否,只是对白舟扬了扬下巴:“去挑些合用的。” “好嘞!多谢前辈!”白舟兴奋得嗷嗷叫,哪里还有半分客气,立刻扑了上去,左挑右选。 他本就擅长近战搏杀,目光在那些刀枪剑戟上逡巡片刻,最终,眼神定格在一对通体乌黑、遍布狰狞倒刺的流星锤上。 锤头脑袋大小,链子也是玄铁打造,入手沉甸甸的,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带着一股凶悍霸道的气息。 “就它了!”白舟一把抓起流星锤,脸上乐开了花,感受着锤中蕴含的爆炸性力量,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秦晓的目光,则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着几个被随意丢弃的木盒。 他信手拿起其中一个,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套银针,约莫九九八十一根,长短不一,细如牛毛。 只是,这套银针似乎因为存放不当,或是年代久远,针身已经出现了一些斑驳的锈迹,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灵性。 “咦?” 一直侍立在秦晓身旁的夏凉竹,目光被这套银针吸引,发出一声轻咦。 她凑近几步,仔细端详片刻,原本平静的俏脸上,骤然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容! “这……这是……传说中的‘龙门针’?!” 夏凉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美眸中精光闪烁。 “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龙门针乃上古医道圣手以天外陨铁辅以龙血淬炼而成,共有九九八十一根,对应人体大穴,施针之时,能引动天地灵气,活死人,肉白骨,早已失传千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最长的银针,指尖抚过针身上的锈迹,美眸中先是狂喜,随即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夏凉竹气得娇躯微颤,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如此神针,上一任主人竟是如此眼瞎,如此不珍惜!任由其蒙尘生锈!若是……若是有这套龙门针相助,婉君小姐的玄牝阴体,我至少有七成把握能将其彻底化解,甚至助她一步登天,踏入武道!” 秦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嘲。 “他眼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秦家家主,他名义上的父亲,秦啸天。 将如此医道至宝弃如敝履,不是眼瞎是什么? 夏凉竹看着秦晓那副淡漠却又带着一丝隐晦伤感的神情,心中微动,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秦先生,这龙门针虽然有所损伤,但其材质非凡,并非不可修复!” 她语气急切,“我师父黎泽林前辈交友广阔,或许认识能够修复神针的能工巧匠!我这就去黑市一趟,打探一下消息!” 她心中,悄然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能帮上他,真好。 秦晓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微微颔首。 “去。” 夏凉竹得了应允,如释重负,又有些雀跃,对着秦晓盈盈一拜,便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待夏凉竹走后,白峰恒才鼓起勇气,再次来到秦晓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忐忑与无比的郑重。 “前辈,白家蒙您不弃,得此天大机缘,晚辈……” “这些东西,不是白给你们的。”秦晓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如电,直视着白峰恒的双眼。 白峰恒心中一凛,连忙躬身。 “前辈但有吩咐,白家上下,万死不辞!” 秦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不久后的武道交流会,我要你们白家,拔得头筹!” “拔得头筹?!”白峰恒和一旁的白舟都是一惊。 白家如今虽然得了这些宝物,但底蕴尚浅,想要在高手如云的滨海城武道交流会上拔得头筹,谈何容易? 秦晓似乎看穿了他们的疑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因为,只有博得头筹者,才有资格进入滨海城官方的那座宝库,任选一样东西。” 秦晓话音刚落,目光平静地落在白峰恒身上,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峰恒心中却是巨浪滔天! 滨海城官方宝库! 那里面收藏的,无一不是真正的稀世奇珍! 寻常武者,别说进去挑选,便是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过那宝库的神秘与富有。 “前辈……您的意思是……”白峰恒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颤,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却又因为那猜测太过惊人而不敢轻易相信。 秦晓淡淡颔首,清冷的嗓音不带一丝波澜。 “婉君的玄牝阴体,需要一味名为‘紫灵芝’的药材作为主药之一,方能彻底化解。而这紫灵芝,据我所知,唯有官方宝库中才有可能寻到。” “紫灵芝!” 此言一出,白峰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原来如此! 他终于明白了! 前辈让他白家在武道交流会上拔得头筹,不仅仅是为了白家,更是为了姜婉君小姐! 这位昔日的废物赘婿,如今的武道圣者,心中竟一直牵挂着那位沉睡的白发佳人! “噗通”一声,白峰恒再次双膝跪地,这一次,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声音因激动而哽咽,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前辈高义!白家上下,纵使粉身碎骨,也定为前辈取来紫灵芝!绝不辜负前辈厚望!” 第50章 白发佳人 一旁的白舟亦是双目放光,激动得浑身轻微颤抖。 能为救治那位传说中的姜家仙子出一份力,还能得到秦晓前辈这等神仙人物的亲自指点,这简直是天降的造化! 他仿佛已经看到白家在自己手中崛起,名震滨海! “好了,起来。”秦晓虚扶一把,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将白峰恒托起。 “空有宝物,不懂运用也是枉然。随我去练武场,我亲自指点你们几分。” “是!前辈!”白峰恒与白舟精神大振,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那是一种对强者的绝对信服。 他们知道,从今往后,白家的命运,将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青年紧密相连。 与此同时,姜家二房的庭院内,气氛却有些微妙的紧张。 姜旗山正端着一杯微凉的香茗,听着白峰恒说着白家近日可能会有一些人员和场地上的调整,言语间似乎想借用姜家的一些地方。 他眉头微蹙,心中暗自盘算。 白家这是惹上了什么天大的麻烦,需要寻个地方避祸? 一旁的邹曼如按捺不住,阴阳怪气地开了口,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与鄙夷。 “哎哟,白家主,我早就说过!那个秦晓,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靠谱的劲儿!这才几天啊,就把你们白家折腾成这样了?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弥天大祸,连累到你们这些老实人了?”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声音拔高了几分,故作热情地继续。 “白家主啊,你们要是真遇到什么天大的难处,尽管跟我们旗山开口!我们姜家二房虽然比不上大房那般家大业大,但帮衬一二还是做得到的!真要是到了需要搬家避祸的地步,我们二房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看你们笑话的!” 话里话外,句句不离秦晓的不是,那架势,恨不得将所有污水都泼到秦晓身上。 在她根深蒂固的认知里,白家若真出了什么事,那必定是秦晓这个一无是处的扫把星带来的! 谁知,她尖酸刻薄的话音刚落,原本还算客气的白峰恒,脸色骤然一沉,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目光如两道冰冷的利剑,直直射向邹曼如,周身气势陡然间节节攀升,一股属于内劲巅峰武者的雄浑威压,如同山洪暴发一般,毫不客气地朝着邹曼如倾泻而出! 庭院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风都停滞了。 “邹曼如!”白峰恒的声音冰冷得像是能刮下三尺寒霜,每一个字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与森然的警告。 “我白家之所以还愿意屈尊留在这姜家别院,完全是看在秦先生的面子上!你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若是再敢对我们主子有半分不敬,休怪我白峰恒当场翻脸不认人!” 邹曼如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震得心头猛地一跳,脸色瞬间由得意转为煞白,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哪里想到,平日里对自己丈夫都要客客气气、礼让三分的白峰恒,竟然会为了一个在她眼中一文不值的废物赘婿,当着她丈夫的面,跟她彻底撕破脸皮! “主……主子?”邹曼如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声音干涩嘶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峰恒,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白峰恒这个连她丈夫姜旗山都要小心翼翼对待,甚至需要巴结讨好的白家家主,居然称呼那个一无是处的秦晓为“主子”?! 这怎么可能?! 那个秦晓,不就是个被秦家扫地出门,又不知天高地厚自废修为的废物吗? 他何德何能?! 姜旗山也是心头剧震。 他连忙起身,一把死死按住还想开口争辩的邹曼如,对着怒发冲冠的白峰恒连连拱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白家主息怒!白家主千万息怒!是内人无状,口不择言,管教不周,还望白家主大人有大量,海涵!”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哼!”白峰恒鼻腔中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却并未立刻收回那骇人的气势,眼神依旧锐利如盘旋在雪山之巅的鹰隼,死死地锁定着惊慌失措的邹曼如。 “姜二爷,今天这番话,我白峰恒一字一句都记下了!秦先生的事情,我白某不便多言,但谁若是敢对他存有半分不敬之心,那便是我白峰恒不共戴天的敌人!” “是是是,白家主说的是!白家主明鉴!” 姜旗山姿态放得极低,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 “姜家的练武场,白家尽管随意使用!需要什么人手、物资,尽管开口,我们二房一定全力配合,绝无二话!” 白峰恒这才缓缓收敛了周身的凛冽气势,但脸色依旧冰冷如霜,没有半分缓和。 “希望姜二爷能记住今天自己说过的话。” 说完,他看也不看失魂落魄的邹曼如一眼,拂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留下姜家二房夫妻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后怕。 直到白峰恒那挺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之外,邹曼如才双腿一软,若非姜旗山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扶住,她险些便要控制不住地瘫倒在地。 “他……他莫不是疯了不成?”邹曼如声音带着哭腔,兀自惊魂未定,抓着姜旗山的手臂不住地颤抖。 “那个秦晓,到底给他们白家上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居然能让白峰恒那样的老狐狸这么死心塌地地维护他?” 姜旗山脸色铁青,扶着浑身发软的邹曼如在冰凉的石凳上坐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无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凝重。 “曼如啊,你可知……婉君的病,或许……有希望了。” 邹曼如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一把抓住姜旗山的手,急切地追问。 “真的?旗山!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婉君她真的有救了?” 第51章 救活女儿的唯一希望 姜旗山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今日在地下城,夏神医亲口告诉我,想要彻底治好婉君的玄牝阴体,使其苏醒,并非易事。除了婉君自身需要承受难以想象的极大痛苦之外,还需要至少三味世间罕见的顶级灵药作为引子和辅药,才能进行后续的治疗。”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力与绝望。 “而这三味灵药,每一种,都堪称无价之宝,根本不是如今的我能够轻易得到的。甚至可以说,就算倾尽我们姜家二房所有的财力和人脉,也未必能寻到其中任何一味。” 邹曼如脸上的狂喜之色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煞白。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丈夫话中的深意! “那……那秦晓……”她嘴唇哆嗦着,一个令她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滋长。 姜旗山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声音沙哑地道出了那个残酷的现实。 “夏神医说了,如今唯一能指望,也唯一有可能找到那些灵药,并且有能力出手救治婉君的人……只有秦晓。” “轰——!” 邹曼如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她一直看不起,一直肆意冷嘲热讽,甚至恨不得将其踩在脚下狠狠羞辱的那个废物赘婿,那个她眼中的扫把星、窝囊废,竟然是她宝贝女儿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邹曼如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姜旗山那如同审判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悔恨瞬间将她吞没。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对秦晓的种种刻薄与羞辱,想到了自己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肠子都悔青了! 万一秦晓因此记恨在心,不愿出手救治婉君,那她岂不是亲手断送了女儿唯一的生机?! “不……不行!” 邹曼如猛地从石凳上弹了起来,脸色煞白如纸,声音因恐惧而尖利。 “我……我得去找他!我得去给他道歉!旗山,我这就去给他磕头赔罪!只要他肯救婉君,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姜家二夫人的倨傲与矜持,慌乱得像一只无头苍蝇,转身就要往外冲。 姜旗山一把拉住她,眉头紧锁。 “你现在去找他,又能如何?白家主刚被你气走,秦晓那边……”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邹曼如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甩开姜旗山的手,踉跄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二房庭院,口中兀自喃喃。 “我必须去!我一定要去!婉君……我的婉君不能有事……” 然而,当邹曼如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寻到白家下榻的别院时,却被告知秦晓早已带着白家父子去了姜家的练武场。 此刻的姜家练武场上,白家众人正按照秦晓的吩咐,各自施展平生所学,将压箱底的本事都亮了出来。 他们虽然不明白秦晓的用意,但白峰恒之前那番郑重其事的交代,以及秦晓身上那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秦晓负手立于场边,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白家子弟的动作,时而微微颔首,时而轻轻摇头。 他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指武学本质。 片刻之后,白家众人演练完毕,皆是气喘吁吁,既有些忐忑,又带着一丝期待地望向秦晓。 秦晓却仿佛未觉,只是随手从旁边的石桌上拿起早已备好的纸笔,笔走龙蛇,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短短片刻功夫,他便停了笔,将几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分别递给白峰恒和白舟等人。 “这是根据你们各自特点,以及白家现有功法,为你们量身定制的短期提升方案。按照上面的方法勤加修炼,应付武道交流会,当无大碍。” 秦晓的语气淡然。 白峰恒接过那薄薄几页纸,手却有些微微颤抖。 他看着纸上那遒劲有力的字迹,以及上面罗列的各种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的修炼法门和对战技巧,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这么……写完了? 短短两分钟不到,就为他,为白家核心子弟,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家族未来的走向,量身定制了提升方案? “前……前辈……”白峰恒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 “这……这些方案……是否太过……草率了些?如此短的时间会不会打乱我们白家数代人传承下来的固有修炼节奏,反而不妥?” 他并非不相信秦晓的实力,实在是秦晓的做法太过惊世骇俗,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武学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不等秦晓开口,一旁的白舟却急了,他可是亲眼见证过秦晓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对秦晓早已是奉若神明。 “爹!”白舟一把拉住白峰恒的胳膊,急切地劝解。 “您就别瞎操心了!秦先生是神人降世,他还能害我们不成?您忘了我的腿是怎么好的了?” 白峰恒闻言一滞,是啊,连夏凉竹神医都束手无策的伤势,在秦先生手中不过是几根银针便起死回生,这等通天手段,又岂是自己能够揣度的? 秦晓见白峰恒依旧面带犹豫,也不多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将其中一张写着他名字的修炼计划随手抛了过去。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你若不信,大可按照上面的法门,自行演练一遍。” 白峰恒下意识地接过纸张,目光落在上面。 起初,他还带着几分审视和怀疑,但越看,他的眼睛便瞪得越大,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纸上所书,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神功秘籍,而是在他原有功法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实则画龙点睛般的调整和改进,甚至指出了几处他以往修炼中都未曾察觉的细微滞涩之处,并给出了精妙绝伦的化解之法! 只是粗略在脑海中演练一遍,白峰恒便觉察出其中蕴含的无穷玄妙! 仿佛一层困扰他多年的窗户纸,被轻轻一点便豁然洞开! 他甚至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按照这上面的方法修炼,他困顿多年的内劲巅峰瓶颈,或许用不了多久便能一举冲破,踏入那梦寐以求的化劲宗师之境! 第52章 前辈,你真的神了! “噗通!” 白峰恒双腿一软,竟是再次对着秦晓跪了下去,这一次,他激动得老脸通红,声音都带着颤音,哪里还有半分一家之主的沉稳。 “前辈!神人!您简直是神人啊!白峰恒有眼不识泰山,险些辜负前辈一片苦心!该死!我该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懊悔与兴奋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语无伦次。 “有了前辈这神来之笔,我白家何愁不大兴?!此战!武道交流会,我们白家……必胜无疑!必胜无疑啊!” 而就在白家众人因秦晓的指点而沉浸在即将崛起的亢奋与憧憬之中时,秦家本家大宅深处的一间密室之内,气氛却是乌云罩顶,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秦家族长秦啸天面沉如水,端坐在太师椅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在他面前的紫檀木桌案上,散落着几张关于滨海城近日异动的密报。 白家那老狐狸白峰恒,竟然甘为秦晓那个废物驱使,甚至不惜当众称其为主子? 还有那个什么“鬼世”,秦晓那小畜生什么时候跟那些盘踞在阴影中、连他秦家都要忌惮三分的势力扯上关系了?! “秦喆!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滚进来!” 秦啸天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如同隆冬的寒风,刮得人骨头发寒。 话音未落,秦喆以及另外几个当初负责监视秦晓动向的秦家小辈,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地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秦啸天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语气森然。 “当初我让你们盯着秦晓那小畜生的一举一动,你们是怎么盯的?他暗中结交白家,勾连鬼世,甚至拥有了远超你们想象的实力,这些事情,你们为什么一个字都没向我汇报?!啊?!” 最后一声怒喝,如同炸雷般在密室中响起,震得那几个秦家小辈浑身一哆嗦,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家……家主……冤枉啊!”秦喆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以前那秦晓……他……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整天低眉顺眼,除了在姜家受气,就是在外面游手好闲,连修为都自废了……我们……我们谁能想到他藏得这么深啊!”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小辈也连忙附和。 “是啊家主,那时候,整个滨海城谁不把他当成秦家逐出门墙的弃子,姜家养的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谁会把他真正放在眼里?更何况如今我们都已经和他结下了死仇……” 他们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恐惧。 早知今日,当初说什么也不敢那般欺辱秦晓啊! 谁能料到,一个曾经任他们随意拿捏的废物,转眼间就成了能轻易碾死他们的存在! “哼!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啸天听着这些苍白无力的辩解,心中的怒火更盛,但他毕竟是一家之主,很快便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眼神变得如同万年玄冰般酷寒。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决绝。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成了死仇,那就断然没有再让他继续成长起来的道理。” 秦啸天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瑟瑟发抖的众人,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秦晓……既然已经离开了秦家,那最好,就让他像个死人一样,永远地沉寂下去。” 此言一出,密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秦喆和其他几个秦家小辈闻言,心头皆是一凛,不由自主地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骇与了然。 他们都明白,家主这句话,已经给秦晓判了死刑。 秦家,不打算再放过秦晓了! 与秦家大宅内那令人窒息的阴谋与杀机不同,此刻的滨海城一处颇具规模的古玩市场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秦晓与夏凉竹并肩而行,周遭是熙攘的人流和琳琅满目的古旧器物。 夏凉竹眉宇间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兴奋,压低了声音,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毫不起眼的店铺。 “就是那儿!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滨海城唯一能让那套龙门针恢复如初的老匠人,陈一针,就隐居在这里。” 她晃了晃手中提着的几个精致锦盒,颇有几分得意。 “放心,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这些礼物都是按着陈老头的喜好精挑细选的,保准能让他老人家龙颜大悦,点头应承!” 夏凉竹对这些礼品信心满满,在她看来,奇人异士大多有些怪癖,只要投其所好,便能事半功倍。 秦晓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些锦盒,里面透出的灵气波动确实不凡,显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礼是好礼,也够贵重。可惜,不怎么对路。” “嗯?”夏凉竹微微一怔,不明白秦晓的意思。 秦晓的视线掠过周遭那些看似寻常的店铺和行人,眼神深邃了刹那,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待会儿,恐怕得打进去了。” “打……打进去?”夏凉竹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为了表示自己求医的诚意,她这次出门甚至连一个地下城的打手都没带,怎么就突然要“打进去”了? 这位陈老先生脾气这么古怪,连礼都不要,直接就得动手? 秦晓不置可否,只是抬了抬下巴:“先进去看看再说。” 两人走到那间古朴的店铺门前,门楣上甚至连个招牌都没有,显得格外低调。 夏凉竹深吸一口气,正要上前叩门,店铺的木门却“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两名身形魁梧如铁塔般的壮汉一左一右,堵在了门口,眼神凶悍,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其中一人瓮声瓮气,不带丝毫感情。 “闲人免入,速速离开!” 说罢,竟是探出蒲扇般的大手,不由分说便要将秦晓和夏凉竹如同丢垃圾一般扔出去! 第53章 金级强者做保镖 夏凉竹俏脸瞬间煞白! 她本身也是内劲好手,眼力自然不差,这两个守门的壮汉,身上那股凝练厚重的气势,赫然是内劲大成,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化劲门槛的强者! 金级! 这绝对是地下城评定的金级实力! 两个金级武者,在滨海城任何一个家族,那都是能被称为“宗师”,足以担当供奉长老,镇压一方的存在! 如今,竟然只是两个看门的? 这一刻,夏凉竹终于明白“可能得打进去”是什么意思了。 她心中骇然,没想到秦晓先前那句看似随意的调侃,竟是一语成谶! 这陈一针,究竟是什么来头? 好大的排场! 眼看那壮汉的大手就要抓到自己,夏凉竹下意识便要运劲抵抗,却只觉眼前一花。 秦晓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随意地抬了抬手,便轻描淡写地拨开了那壮汉势大力沉的擒拿。 “两位,我们有事相求。” 秦晓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面对的不是两个凶神恶煞的金级强者,而是两个寻常问路的路人。 那两个壮汉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年轻人竟能轻易化解自己的攻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手下却丝毫没有停顿,另一人的拳头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捣秦晓面门! 秦晓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吐出三个字。 “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动,双臂一展。 “砰!砰!”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两个在夏凉竹眼中强横无比的金级壮汉,竟如同两个破麻袋一般,被秦晓轻飘飘地甩飞了出去,在门口“咚”的一声叠成了罗汉,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 两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死死地盯着秦晓,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秦晓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前一步,不轻不重地叩响了那扇依旧敞开的木门。 “笃,笃,笃。”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进来。”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缓缓从内堂走出,目光不悦地上下打量着秦晓,最后落在他身上,轻轻“哼”了一声。 老者摸了摸颌下花白的胡须,语气带着几分审视。 “年轻人,倒还有两分本事。” 秦晓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将夏凉竹带来的那些锦盒一一递了过去,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 “陈老前辈慧眼。既然前辈已经将‘门槛’设在了这里,晚辈若是不先踏过来,恐怕也没资格与前辈讲话。” 夏凉竹闻言,顿时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双眼,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原来秦晓一开始就看穿了! 这位陈一针老先生的“门槛”,根本就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也不是什么阿谀奉承,而是门口那两位实力堪比宗师的守卫! 怪不得这么多年,这位老匠人都未曾再出手为人修复过什么神兵利器,很可能就是因为他设下的这个“门槛”太高太高了! 要能轻描淡写解决掉两个金级武者才能进门求见,放眼整个滨海城,除了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秦晓,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秦晓话音刚落,那陈一针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数息,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干瘦的手指摆了摆,示意那些锦盒他并无兴趣。 “年轻人,你的身手确实不错,能过我这‘门槛’,有资格与老朽谈话。” 他的声音依旧苍老,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但修复龙门针之事,免谈。” 夏凉竹脸上的喜色顿时僵住,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急切地想要开口,却被秦晓一个眼神制止。 秦晓面色不变,依旧带着那份从容。 “陈老前辈,晚辈洗耳恭听。” 陈一针轻哼一声,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踱了两步,声音低沉了几分:“你这套龙门针,针法精妙,既可活人筋骨,亦可断人生机,是一等一的利器,也是一等一的凶器。” 他顿了顿,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秦晓,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老朽这双手,年轻时也曾打造过无数神兵利器,自诩匠心独运,天下无双。可到头来……” 陈一针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我那不成器的师弟,便是用我亲手为他淬炼的长剑,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屠戮无辜,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我,也成了间接的帮凶!” 他猛地一甩袖,语气斩钉截铁。 “从那时起,老朽便发誓,金盆洗手,永不再碰这些能定人生死的玩意儿!免得,再助纣为虐,手上多添几笔血债!” 老者眼神凌厉地扫向秦晓。 “你这龙门针,若是用在歧途,老朽岂不是又犯了当年的过错?” 秦晓静静听完,神色平静如初。他薄唇微启,字句清晰。 “晚辈行事,素有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这平淡的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果决,让夏凉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哼,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陈一针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 “你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心高气傲,老朽见的多了!今日说得好听,他日卷入江湖纷争,利欲熏心,谁又能保证自己不忘初心?” 他眯起那双锐利的眼,审视着秦晓,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 这小子太镇定了,镇定得不像个年轻人。 片刻后,他话锋一转。 “也罢,老朽也不愿与你这小辈多费唇舌。你若真想让我出手,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陈一针从怀中摸索片刻,取出了一卷泛黄的兽皮地图,随手扔在了秦晓面前的桌案上。 兽皮“啪”的一声落在桌面,激起些许微尘。 “这是陈家禁地的图。”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老朽当年离开陈家时,有些私人物品被他们强行扣下。你若能将东西完好无损地取回来,老朽便信你有几分担当,或许可以考虑破例一次。” 第54章 你这不是让他送死么? 夏凉竹一听这话,顿时柳眉倒竖,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忍不住娇斥出声。 “老头儿!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她一把抓过那地图,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变得更加难看,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陈家禁地?!那地方机关重重,危机四伏!而且,陈家虽然被赶出了滨海城中心,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禁地周围定然还有不少他们豢养的武者高手把守!你让秦晓一个人去闯,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位地下城的大小姐气得胸口起伏,她转向秦晓,急切地劝阻。 “秦晓,咱们不求他了!这老顽固分明就是不想帮忙!大不了,我豁出脸面去求黎爷爷,他老人家在地下城人脉广博,肯定能找到其他手艺精湛的匠师帮你修复龙门针!何必在这里受这份鸟气,冒这种奇险!” 在她看来,这个条件实在太过苛刻,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秦晓再强,还能强过一个经营多年的家族底蕴不成? 秦晓却只是淡淡一笑,伸手取过那份地图,仔细看了两眼,指尖在地图上某处轻轻一点,仿佛那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而是一处寻常的游玩之地。 “陈家……”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向陈一针,语气平静地仿佛在讨论一件寻常旧事。 “晚辈倒是听说过一些。数年前,陈家在滨海城也算是一方豪族,行事乖张,多行不义,后来似乎是触怒了滨海城的管理者,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逐出了核心区域。滨海城的民众,对此倒是拍手称快,称得上是为民除害了。” 他将地图收起,纳入怀中,看向陈一针,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 “前辈的条件,晚辈应下了。” 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你……”陈一针显然没料到秦晓会答应得如此爽快,甚至还对陈家的底细了如指掌,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他原本还想说些诸如“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之类的刻薄话,但看到秦晓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以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小子,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不简单,那份从容,不像是装出来的。 最终,陈一针只是重重一哼,板着脸,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 “哼!既然你自己要去寻死,老夫也懒得拦你!东西取来再说,取不来,就永远别再出现在老夫面前!” 他嘴上说得硬气,但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异样光芒。 “秦晓,你真要去啊?”夏凉竹见秦晓主意已定,急得直跺脚,满脸担忧。 她实在想不通,秦晓为何要接下这种明显是刁难的差事。 秦晓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无妨。” 说罢,他便转身向外走去,身形挺拔,步伐稳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夏凉竹咬了咬银牙,心中天人交战片刻,最终还是不放心地一跺脚,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她虽然觉得秦晓此行凶险万分,但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又觉得这个男人或许真的能创造奇迹。 更何况,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秦晓独自去闯那龙潭虎穴,万一出点什么事,她恐怕会内疚一辈子。 夜色渐深。 陈家禁地,位于滨海城郊一处荒僻的山坳之中。 昔日显赫一时的陈家,如今只剩下这片破败的祖宅和禁地,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高大的牌坊歪斜着,仿佛随时都会倾塌,上面“陈家禁地”四个大字,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狰狞。 秦晓与夏凉竹并肩立于牌坊之下,周围静谧得可怕,连虫鸣鸟叫之声都听不见,只有夜风吹过枯枝败叶发出的“沙沙”声响,如同鬼魅的低语,更添几分寒意。 夏凉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只觉得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腐朽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秦晓的目光却平静如水,他淡淡扫过四周黑暗的角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一脸紧张,连呼吸都有些急促的夏凉竹,语气轻松地仿佛在问她要不要吃宵夜。 “这周围,埋伏了不少人呢。夏大小姐,怕不怕死?” 夏凉竹听着秦晓那不带丝毫波澜的问话,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反而微微松弛了些。 她深吸一口冰凉的夜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都跟你到这儿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嘛,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哦不,好女!”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小囊中摸出一个精致的乌木小罐,罐口用蜡封得严严实实。 “喏,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七日断魂散’、‘蚀骨腐心膏’、‘见血封喉露’……每一样都能让人死得透透的,而且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夏凉竹略带几分炫耀地晃了晃小罐,又飞快地收了回去,脸上带着一丝狡黠。 “我夏凉竹好歹也算你秦晓半个挂名弟子,师父都以身犯险了,徒弟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她这番故作轻松的话语,却掩不住眼底深处的凝重。 这陈家禁地,光是听名字就让人头皮发麻,更何况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与腐朽气息,无不在昭示着此地的凶险。 “嘿,哪里来的黄毛小子和丫头片子,不知死活,竟敢闯我陈家禁地!” 就在夏凉竹话音刚落之际,几道阴恻恻的笑声从牌坊后的黑暗中传来。 紧接着,七八条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不同角落闪现,将秦晓和夏凉竹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汉子,约莫四十出头,双目如鹰隼般锐利,正是陈家如今负责禁地守卫的头目,陈康和。 他上下打量着秦晓,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与残忍。 “小子,有种!自从我们陈家被那些滨海城高层‘请’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后,倒是有不少不开眼的家伙摸上门来,想请我们老太爷出山打造神兵。哼,可惜啊,他们都把命留在这儿,成了禁地树下的肥料!” 第55章 陈家禁地 陈康和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你,也不会例外,只会成为我陈康和刀下的又一个新魂!” 秦晓仿佛没有看到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陈家武者,目光平静地落在陈康和身上,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废话说完了?那就敞开了动手,我赶时间。” “找死!”陈康和被秦晓这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彻底激怒,他爆喝一声,内劲勃发,身形如猎豹般扑出,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直取秦晓的咽喉! 他自信这一爪之下,寻常内劲武者不死也得重伤。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秦晓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挪动分毫。 只见他右手随意一抬,后发先至,轻描淡写地抓住了陈康和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陈康和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秦晓的指尖传来,仿佛铁钳一般,瞬间捏碎了他的腕骨! 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大脑,他引以为傲的内劲在对方面前,竟如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啊——!”凄厉的惨嚎从陈康和口中爆发,鲜血顺着他扭曲变形的手腕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衣袖。 他脸上那股自信与残忍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怨毒。 这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强?! 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内劲大成武者,距离化劲宗师也只有一步之遥! “你……你到底是谁?” 陈康和强忍着钻心的剧痛,死死盯着秦晓,脑中飞速闪过滨海城年轻一辈的高手,却无一人能与眼前这人对上号。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秦晓……你是秦家那个秦晓?!那个被姜家招去做冲喜赘婿的废物?!” 这个名字,在他们陈家被赶出滨海城之前,可是如雷贯耳的笑柄!一个武道世家的子弟,却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最后还成了商业豪门的赘婿,简直是武道界的耻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康和面容扭曲,既有身体的剧痛,更有尊严被践踏的屈辱。 “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有如此修为?!你究竟得了什么逆天机缘?说出来!只要你肯分享,我陈康和可以奉你为主,助你……” 秦晓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淡淡打断:“不自量力。” 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因陈康和瞬间落败而面露惊惧的陈家武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山坳。 “躲在暗处的那些老鼠,也别藏着掖着了。不如一次性都出来,让我也好早点解决问题,省得浪费时间。” “竖子狂妄!”陈康和被秦晓这番话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强忍着断腕的剧痛,嘶吼道。 “小子,你太小看我陈家了!你的狂妄,今日必定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特制的竹哨,用力吹响! “啾——!”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 刹那间,四周的黑暗中,破风声大作! 一道道黑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从林间、从残垣断壁之后、甚至从地下暗道中纷纷窜出,眨眼间便将秦晓和夏凉竹围了个水泄不通,人数竟不下四五十人! 这些人个个气息彪悍,眼神凶戾,显然都是陈家豢养多年的死士和核心子弟。 夏凉竹见状,一张俏脸瞬间煞白如纸,她失声惊呼。 “不好!是陈家的人海战术!我听黎爷爷说过,陈家最擅长的就是以众欺寡,而且……” 她的话语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而且他们还有一种合击阵法,名为‘百鬼夜行阵’!一旦布成,阵中所有陈家人的实力都能得到短暂的大幅提升,尤其是主持阵眼之人,据说实力能直接拔高两个小境界!” 此刻,陈康和在几名族人的搀扶下,强忍着剧痛,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得意的狂笑。 “哈哈哈!秦晓,你听到了吗?百鬼夜行阵!就算你是化劲宗师,今日也要饮恨于此!我要将你的四肢一寸寸敲碎,让你知道,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给我上!杀了他!”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名陈家武者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刀光剑影在月色下闪烁着森然寒光,杀气瞬间充斥了整个禁地入口! 夏凉竹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面对这种以数量和阵法弥补个体实力差距的战术,除非拥有碾压一切的绝对力量,否则双拳难敌四手。 危急关头,她猛地咬了咬牙,从怀中飞快地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银色通讯器,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按动起来! 夏凉竹看着通讯器屏幕上亮起的确认信号,心中稍定,急促地对秦晓喊。 “我的人收到消息了!地下城的高手正在赶来,我们只要撑过十分钟,十分钟就好!”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接下来血战的决绝。 秦晓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数十名如狼似虎的陈家死士只是空气。 “不必多此一举。”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中所有的喊杀声与兵刃出鞘的摩擦声。 话音未落,秦晓动了! 他的身形在月色下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竟是迎着最先扑上来的陈康和而去! 陈康和刚刚被族人搀扶着灌下一口疗伤药,正要指挥阵法绞杀,却见秦晓鬼魅般欺近,心中警兆狂鸣,刚想后退,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衣襟! “你……”陈康和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近两百斤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破麻袋,被秦晓轻而易举地抡了起来! “砰!砰砰!” 秦晓手持“陈康和牌人形兵器”,在潮水般涌来的陈家死士群中横冲直撞! 他根本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只是简单粗暴地挥舞着手中的陈康和。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那些悍不畏死的陈家死士,被陈康和的身体砸中,轻则骨断筋折,惨叫着倒飞出去,重则直接被那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震碎内腑,口喷鲜血,当场昏死! 第56章 你究竟是什么境界? 速度太快了! 快到陈康和本人甚至都没能完全反应过来自己成了攻城锤!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是族人凄厉的惨嚎和骨骼碎裂的闷响,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股鲜血从口鼻中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想呼救,想挣扎,但在秦晓那恐怖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离得近的几个陈家核心子弟,原本是想趁乱偷袭,结果连秦晓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自家头目那“热情”的身体给直接砸晕在地,不省人事。 整个过程,不过是兔起鹘落间的几个呼吸! 当秦晓随手将已经奄奄一息、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的陈康和丢在地上时,原本气势汹汹的“百鬼夜行阵”已然土崩瓦解。 四五十名陈家精锐,此刻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再无一人能够站立。 牌坊之下,月光清冷,映照着这宛如修罗场的一幕。 夏凉竹张大了嘴巴,原本因紧张而急速跳动的心脏,此刻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不是没见过秦晓出手,但如此摧枯拉朽、霸道绝伦的场面,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陈康和瘫在地上剧烈喘息,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他死死盯着缓步走来的秦晓,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你……你究竟……是什么境界?武圣……你绝对是武圣!滨海城何时……何时出了你这么个年轻的武圣?!” 他无法相信,那个传说中被秦家唾弃、被姜家当成冲喜工具的废物赘婿,竟然会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这根本不合常理! 秦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淡漠,根本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他转头望向夏凉竹,语气平淡:“凉竹,药呢?把这些人都给我废了。记住,越折磨人的越好,让他们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夏凉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秦晓那平静却蕴含着无尽冰寒的眼神,非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双眼顿时亮得吓人,兴奋地一拍手。 “师父放心!我这儿新得了几样宝贝,正愁没地方试试药性呢!保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化骨绵掌后遗症’、‘千蚁噬心体验版’,保管让他们永世难忘!” 她眉飞色舞地从乌木小罐里取出几个颜色各异的小瓷瓶,仿佛不是在说什么酷刑,而是在分享一件天大的乐事。 “多谢师父成全!这一趟,可真是来值了!” 说着,她便兴冲冲地走向那些哀嚎的陈家武者,开始了她的“临床试验”。 一时间,禁地入口处,各种压抑不住的、超越人类极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秦晓对此充耳不闻,径直迈步走过牌坊,身影消失在禁地深处的黑暗之中。 夏凉竹这边“试药”正酣,不时发出一两声对药效的惊叹或是对“实验品”不配合的抱怨。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秦晓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牌坊下,手中多了一个看起来颇为陈旧,边角用金属加固的木箱。 “走了。”秦晓招呼了一声。 夏凉竹意犹未尽地擦了擦手,看着那些在地上抽搐、翻滚,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的陈家武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师父,您瞧瞧,我这‘七日轮回散’的效果是不是比‘蚀骨腐心膏’更持久?他们这表情,啧啧,太有研究价值了!” 秦晓没理会她的兴奋劲,带着她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满了血腥与药味的地方,向滨海城方向掠去。 陈一针的住所外,那两名之前被秦晓一招击退的金级壮汉保镖,依旧如门神般守在门口。 当他们看到秦晓和夏凉竹去而复返,尤其是秦晓手中还提着一个箱子时,两人几乎是同时虎躯一震! 那眼神,比见了鬼还要惊骇! “秦……秦先生!”其中一人声音都有些发颤,几乎是下意识地躬身行礼,另一人更是手忙脚乱地迅速拉开了院门,连头都不敢抬。 他们先前可是亲身体验过秦晓的恐怖,现在看他安然返回,而陈家禁地那边到现在都没传出什么大动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一针正在院中焦躁地踱步,听到动静,猛地抬头。 当他看见秦晓提着那个熟悉的木箱走进来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竟然真的回来了?还……还拿到了老夫的箱子?” 他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急忙上前几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秦晓,又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夏凉竹,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夫已经做好了你重伤垂死,甚至已经准备召集旧部去禁地捞你的准备了……” 秦晓将木箱轻轻放在石桌上,神色平静。 “陈老,你的用意,我明白了。” 陈一针身体微微一僵,旋即苦笑一声:“哦?你明白什么了?” “陈家仗着祖上流传下来的所谓五道绝学,在滨海城,乃至整个江南武道界都曾横行无忌,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罪孽深重。”秦晓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却字字诛心。 “今夜,所有在禁地埋伏我,意图取我性命的陈家族人,我一个没杀。” 夏凉竹在一旁听得心头一跳,暗道。 秦晓怎么直接跟陈老说这个? 那些人再怎么不是东西,好歹也是陈老的族人啊,他难道不怕陈老因此动怒,或者……心生芥蒂? 她哪里知道,秦晓早已洞察了陈一针内心深处对那些族人的真实情感。 秦晓顿了顿,继续道。 “但我废了他们所有人的武功。从今往后,他们再也无法为恶了。” 他猜测,陈一针之所以隐居于此,与陈家割席,除了弟子屠戮无辜的愧疚外,恐怕更多的是对那些不成器的族人早已失望透顶,甚至心怀怨恨。 果然,陈一针听完秦晓的话,先是浑身一震,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坐倒在石凳上。 他怔怔地看着秦晓,嘴唇哆嗦了几下,浑浊的老眼中,竟渐渐蓄满了泪水。 “废了……全废了?”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一个不留。”秦晓肯定地回答。 第57章 给你新打一副龙门针 “好……好啊!”陈一针猛地一拍大腿,两行老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声音哽咽。 “废得好!废得好啊!这群孽畜!仗着老夫传下的几分粗浅手艺和祖宗留下的那点名头,就敢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他们……他们早就该有此报应!老夫……老夫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咳咳……” 陈一针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好半晌才缓过气,浊泪纵横的老脸上交织着痛苦与快慰。 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老夫当年,凭着一手祖传的锻造和修复手艺,勉强撑起了陈家这块摇摇欲坠的招牌。想着光耀门楣,想着让族人能挺直腰杆做人……” 他枯瘦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谁曾想,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孽畜,老夫的亲族啊!他们尝到了权势和金钱的甜头,便彻底忘了本!他们拿着老夫修复的兵刃,替那些豪门贵族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在滨海各大势力间辗转腾挪,只为攫取那点肮脏的利益!” “后来呢?”秦晓平静地递过去一杯温水。 陈一针接过,手抖得厉害,水洒了大半。 “后来……后来东窗事发!那些高高在上的主顾们为了撇清关系,将所有脏水都泼到了陈家头上!而我的好族人们,为了苟活,竟异口同声,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了老夫!说是我利欲熏心,指使他们行恶!哈哈哈……”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老夫的那些宝贝工具,那些吃饭的家伙,也是在那个时候,被他们当成‘罪证’,扣在了所谓的家族禁地,实际上是他们用来藏污纳垢的地方!” 秦晓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这一切,早在他踏入禁地前便已有所预料。 陈一针猛地站起身,对着秦晓深深一揖。 “您不仅替老夫取回了念想,更替天行道,惩治了那群败类!老夫无以为报!这‘龙门针’,老夫不仅为您修复如初,更要再为您重新打造一副!就当是老夫的一点心意!” “什么?!”夏凉竹在一旁听得杏眼圆睁,惊喜几乎要从声音里溢出来。 “陈老!您……您说的是真的?再打造一副龙门针?!” 她可是深知这等级别的神针价值几何,更何况龙门针所用的材料,每一种都是千金难求的罕见奇金异铁,寻常武者便是一辈子也未必能见着其中一样! 这手笔,太大了! 陈一针郑重点头,眼中闪烁着一抹匠人特有的执拗与光彩。 “老夫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这手艺不至蒙尘。秦恩人有通天之能,这神针在您手中,方能真正物尽其用!” 数日后,姜家别院。 秦晓指尖轻捻,九十九根修复如初、闪烁着幽幽寒芒的龙门针在他掌心吞吐不定,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白家送来的紫灵芝也已到手,药香浓郁,品相绝佳。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武道大会结束,我拿到官方宝库的选物资格,凑齐最后一味药,便能为婉君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了。” 秦晓心中暗忖,目光柔和地望向姜婉君沉睡的房间。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就在秦晓耐心等待武道大会开启之际,姜家突然起了波澜。 “砰!” 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姜旗山一脸焦急,衣衫甚至有些凌乱,平日里商业精英的沉稳荡然无存,他冲进门,声音都带着颤。 “秦晓!出事了!出大事了!” 秦晓眉头微蹙:“岳父,慢慢讲,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名下的一家子公司,今天突然被一群人闯了进去!他们拉着横幅,喊着口号,说我们是黑心商家,卖假冒伪劣产品,还说我们偷税漏税,欺诈消费者!” 姜旗山喘着粗气,额头上渗着冷汗。 “可……可我压根就没听说过公司什么时候有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业务啊!” 他脸上满是茫然和被人陷害的愤怒。 话音刚落,白舟也跟了进来,他脸色比姜旗山还要凝重几分。 “秦先生,姜伯父。今天去姜伯父公司闹事的那群人,我派人暗中查探过,他们身上……都有点武功底子。” “哦?”秦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什么来路?” “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外劲武者,甚至有几个连外劲门槛都没摸到,纯粹是街头混混练过几天庄稼把式。” 白舟沉吟片刻。 “看样子,倒像是被人特意组织起来,临时凑数的乌合之众。” 秦晓心中雪亮。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精准找到一群有武功底子的地痞流氓来闹事,并且目标明确地指向姜旗山,幕后黑手,定然是某个武道家族无疑! 这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单纯想搞垮姜家? 他略一思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凉竹,来姜家一趟,我岳父这边需要你看看。” 姜旗山一愣,连忙摆手:“哎,秦晓,我没事,就是急火攻心,不用麻烦夏神医……” 他知道夏凉竹如今在滨海城的名头,那是连几大世家族长都未必能轻易请动的存在。 话未说完,门外已经传来了夏凉竹清脆的声音。 “师父,我来啦!姜伯伯您哪儿不舒服?” 人影一闪,夏凉竹已经笑嘻嘻地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提药箱的白家下人。 姜旗山看着几乎是召之即来的夏凉竹,惊讶得合不拢嘴,旋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受宠若惊之感油然而生。 自己这个女婿,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秦晓对夏凉竹点点头,示意她先为姜旗山调理,自己则转向白舟,声音陡然转冷。 “白舟,集结白家在滨海城内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尤其是那些对城内三教九流门路熟悉的。” “是!”白舟精神一振,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秦先生,您是打算……” “那些下九流的东西,既然敢伸爪子,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疼’!”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们去跟他们‘好好聊聊’。” “太好了!”白舟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接口。 “今天在姜伯父公司,我的人去看情况,还被那帮杂碎推搡了几下,憋屈死了!秦先生,我跟您一起去!正好把这股邪火给泄了!” 第58章 给这股火卸了! 秦晓不置可否,算是默许。 与此同时,滨海城靠近地下城入口的一处鱼龙混杂的夜市。 白天在姜氏集团子公司大闹了一场,此刻正聚在一家露天烧烤摊的十几个汉子,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着白天的“战绩”。 “你们是没看到!姜家那个管事的,脸都绿了!哈哈哈!”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猛灌了一口劣质啤酒,得意洋洋地嚷嚷。 “就是!咱们兄弟一出马,什么狗屁姜家,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 旁边一个黄毛小子附和着,引来一片哄笑。 “老大说了,这只是开胃小菜!等过几天,咱们再搞几票大的,到时候,金票大大的有!” 刀疤脸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听说那姜家有个什么武道大会的名额,值钱得很!” 一个光头纹身,脖子上戴着拇指粗金链子的壮汉,正是那群混混中的一个小头目,名叫王古乐。 此刻,他正一只脚踩在啤酒箱上,唾沫横飞,得意洋洋地吹嘘。 “知道不?哥几个今天能在这儿吃香喝辣,全仗着老子!老子跟谁?秦家!滨海秦家!虽然现在只是外围,但只要老子这条线搭住了,以后荣华富贵,还不是招招手的事儿?” 周围的小弟们纷纷吹捧。 “王哥牛逼!” “王哥威武!” 王古乐听得飘飘然,只觉得浑身舒坦,目光一扫,落在旁边一个畏畏缩缩,正低头收拾着碗筷的年轻姑娘身上。那姑娘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秀,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怯懦与愁苦,洗得发白的旧衣衫裹着她单薄的身子。 “喂!那边的!”王古乐见她磨磨蹭蹭,心中不爽,抬脚便踹翻了她身旁的一个空酒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眼瞎了?没看老子杯子空了?滚过来倒酒!” 那姑娘身子一颤,像是受惊的小鹿,默默捡起桌上的廉价茶壶,走了过来。 她叫陆梦云,是这附近大排档老板的远房亲戚,被安排在这里打杂,平日里没少受这些地痞的欺辱。 她低着头,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白,将茶水斟入王古乐那油腻的杯中。 茶水很淡,几乎透明。 “什么破茶!”王古乐不满地咂咂嘴,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他斜睨着陆梦云,嘴角咧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我说,陆丫头,前阵子不是听说你跟秦家那个秦晓,走得挺近乎的吗?怎么着?现在人家被秦家赶出来了,成了姜家的上门狗,就不管你了?啧啧,真是世态炎凉啊!” 陆梦云端着茶壶的手猛地一紧,指节都捏的发青,她极力控制着情绪,低声回了句:“王哥,我不认识什么秦晓,您认错人了。” “不认识?”王古乐嗤笑一声,猛地伸手抓住了陆梦云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跟老子装糊涂?当初秦晓那小子还没被废的时候,老子可是亲眼见过他来这附近找过你!你这小模样,怕不是早就被那小子尝过鲜了?” 陆梦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拼命摇头。 “没有……我不知道……” “不知道?好啊!那老子今天就让你好好知道知道!” 王古乐眼中淫光一闪,手上加大了力气,作势就要把陆梦云往自己怀里拽。 周围的小弟们见状,更是发出一阵阵污言秽语的哄笑。 “王哥,这妞细皮嫩肉的,不如让兄弟们也乐呵乐呵?” “就是!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这片地界的老大!” 陆梦云眼中终于涌现出绝望,泪水无声滑落。 她知道,今天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北风,骤然穿透了夜市的嘈杂。 “放开她。”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古乐的动作一滞,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目光冷冽如刀,正盯着他抓住陆梦云的手。 那年轻人,正是秦晓。 他身后,白舟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秦晓刚处理完姜旗山公司那边的事情,便带着白舟直奔这片地下城入口的夜市。 白家的人早已将这群闹事混混的落脚点摸得一清二楚。 他没想到,一进夜市,就撞见了眼前这一幕。 看着陆梦云那副受尽欺凌,泫然欲泣的模样,秦晓心中那股因姜家之事而起的戾气,瞬间又添了几分寒意。 他记得陆梦云。 这个女孩,在他还是秦家那个受尽白眼的私生子,偶尔会来这片鱼龙混杂之地透透气时,曾给过他几次不含任何杂质的善意。 一碗热粥,几句无心的关心。 虽然微不足道,但在当时的他看来,却是一抹难得的温暖。 王古乐被秦晓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突,但仗着人多,又是在自己的地盘,色厉内荏地喝道。 “你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活腻歪了?” 秦晓没有废话,身影一晃,如鬼魅般欺近。 “啪!” 一声脆响! 王古乐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骨头被生生折断! 他“嗷”的一声惨叫,抓着陆梦云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下一秒,秦晓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如同铁钳一般,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呃……呃……”王古乐双脚乱蹬,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窒息感。 “我的人你也敢动?”秦晓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围那些原本还在起哄的小弟们全都傻眼了。 他们完全没看清秦晓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他们的王哥,那个在他们眼中不可一世的王哥,此刻像只小鸡崽一样被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你……你放开王哥!” 一个小弟色厉内荏地吼道。 “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却愈发冰寒。 “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现在倒知道问我是谁了?怎么,你的记性这么差,连自己曾经跪在谁面前磕头求饶都忘了?” 第59章 又是这个煞神 被掐着脖子的王古乐,因为缺氧而有些模糊的视线,此刻终于聚焦在了秦晓的脸上。 当他看清那张俊朗却冰冷的面容时,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见了鬼一般! 是……是他! 秦家那个煞星! 那个差点把他打残废的秦晓! 一股寒气从王古乐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只觉得两腿发软,一股尿意险些控制不住。 当年秦晓虽然只是内劲,但下手之狠辣,给他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心理阴影。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煞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他刚才出手的速度和力量,这哪里还是当年的内劲武者?! “秦……秦……秦少……”王古乐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那些小弟们见状,更是满脸茫然。 “王哥,你……你认识他?” “这小子谁啊?王哥怎么怕成这样?” 这些年,王古乐仗着自己练过几天粗浅的外家功夫,又搭上了秦家外围的某些势力,在这片区域向来是横着走,眼高于顶,他们何曾见过王古乐这般卑躬屈膝,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 “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个小弟大概是没认出秦晓。 “小子,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你一个人也敢闯进来撒野?信不信老子让你横着出去!” 王古乐听到这话,差点没吓晕过去。 他想破口大骂这不开眼的小弟,但脖子被秦晓掐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王古乐眼珠子一转,瞥见了旁边瑟瑟发抖的陆梦云,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用尽全身力气,含糊不清地喊道。 “秦晓!陆梦云现在是我们的人质!你要是敢动我,我……我就让他们弄死她!” 他心中暗自得意,这秦晓就算再厉害又怎么样? 现在陆梦云在他们手上,投鼠忌器,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紧接着,他仿佛又找回了一点底气,幸灾乐祸地嘿嘿怪笑起来。 “秦晓,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的你,不过是被秦家赶出来的野狗!姜家的上门女婿!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有秦家当靠山的秦家少爷吗?” “识相的,现在就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再恭恭敬敬地叫声‘王爷爷’,老子今天或许还能大发慈悲,让你少吃点苦头!否则,别怪老子让你以后在滨海城彻底混不下去!” 王古乐越说越起劲,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晓跪地求饶的场景,全然忘了自己还被对方掐着脖子。 然而,他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 “聒噪!” 一声冷喝! 根本不用秦晓出手,一直站在秦晓身后,早已怒火中烧的白舟猛然踏前一步,势如猛虎,一记刚猛无匹的鞭腿,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狠狠地抽在了王古乐的侧腰上! “嘭!” 一声闷响,王古乐被这一脚直接踹飞出去七八米远,接连撞翻了好几张桌椅,最后重重地砸在一家烧烤摊的铁皮炉子上,发出一声巨响,炉火炭灰四溅。 “噗——”王古乐喷出一大口鲜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白舟缓缓收回那条刚猛无匹的腿,眼神冰冷地扫过那群呆若木鸡的混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一群没眼色的东西!连秦先生都敢招惹,真是活腻歪了!” 他心中痛快至极。 曾几何时,他白家也是需要仰秦家鼻息的存在,如今,他却能亲手教训这些打着秦家外围旗号作威作福的败类,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一个小弟颤抖着指着白舟,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哥……王哥可是秦家的人……” “秦家?”白舟嗤笑一声,往前踏了一步,那股内劲武者特有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涌向众人。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如今,滨海白家,唯秦先生马首是瞻!你们得罪秦先生,就是得罪我整个白家!” 此言一出,周围那些混混更是面如土色。 白家! 那可是滨海市有头有脸的武道家族,虽然不如秦家那般势大,但也绝不是他们这些街头混混能招惹得起的! 更何况,白家竟然投靠了这个秦晓?! 这个被秦家赶出来的废物赘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能量? “还愣着干什么!”白舟厉喝一声。 话音未落,夜市周围的巷口,拐角处,突然涌出大批身着统一黑色劲装的汉子,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是练家子。 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如同潮水般将这片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正是白家家主白峰恒! 他目光如电,扫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王古乐,又看了看面色苍白的陆梦云和神情冷峻的秦晓,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 白峰恒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压得那些混混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群小混混彻底傻了,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啊! 其中几个机灵点的,眼看情势不对,悄悄地往后缩,想要趁乱溜走。 “想跑?”白峰恒眼神一寒,身影一晃,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个企图逃窜的混混面前,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一声脆响,那混混惨叫一声,抱着腿就倒了下去。 白峰恒看都没看他一眼,沉声下令。 “一个都别放过!全部给我拿下!带回去好好审审,看看是谁给他们的狗胆,敢在滨海城如此放肆!” “是!家主!”白家众人齐声应喝,声势骇人。 他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些吓破了胆的混混们制服在地,用早就准备好的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混乱很快平息。 秦晓这才走到陆梦云身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惊魂未定的眼神,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 “梦云,没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60章 报答就不必了 陆梦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秦晓,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秦……秦先生……”她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后怕。 “我前些日子,想去找您……”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不敢提及某些事情。 “可是我听说秦家把您赶出来了……还说您成了姜家的……” “上门女婿,对吗?”秦晓替她说了出来,语气平静,不起波澜。 陆梦云猛地点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头也垂了下去,显然是想起了刚才的屈辱与恐惧。 秦晓闻言,心中轻轻一叹。 “你这傻丫头,何苦来哉。我如今的身份,确实比较麻烦,你跟着我,只会连累你。” 他深知,自己如今虽然晋升武圣,但树大招风,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更何况还有一个神秘的沈家传承在身,身边的人,很容易成为敌人攻击的软肋。 陆梦云却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股与她柔弱外表不符的坚定。 “秦先生……您救过我的命!这条命就是您给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报答您!我只是担心您……” 她的话语虽然简单,但那份真挚的情感却让秦晓心中微微一暖。 秦晓眉头微蹙。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报答就不必了。你本该在学堂里,你的天赋在金融,未来一片光明,不该在这里受苦。” 陆梦云闻言,眼神黯淡了下去,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我……我回不去了……” “嗯?”秦晓有些意外。 “我本来是滨海财经学府的学生,我们家虽然普通,但我成绩一直很好,考上了那里……” 陆梦云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委屈。 “可是大二那年,我不小心得罪了一个人……然后就被学校开除了,档案上还记了过,说我品行不端,现在,没有学校肯收我了……” 秦晓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滨海财经学府,滨海城最好的财经类高等学府。 能让她被开除,还留下这种污点,背后的人能量不小。 “得罪了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秦晓语气平静。 “这其中,怕是有世家的手笔。” 寻常人家的矛盾,顶多是校园霸凌,或者请家长调解,绝不至于直接动用关系将一个优秀学生开除,还把档案做得如此难看,断了其所有后路。 这手段,狠辣且不留余地,倒像是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世家子弟惯用的伎俩。 陆梦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秦晓能一语道破。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低低的呜咽。 “你安心,”秦晓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 “这件事,我替你解决。你本就该在属于你的地方发光发热,不是在这里被人欺辱。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回学校,把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 这时,白峰恒和白舟已经处理完了那些混混,走了过来。 白舟拍着胸脯,一脸的义愤填膺。 “秦先生,姜二爷子公司那边的事情,您就交给我们白家!我亲自带人,天天去他公司附近转悠,保证那些不开眼的苍蝇再也不敢靠近!” 白峰恒也郑重地点头。 “秦先生放心,此事白家定当办妥。绝不会再让宵小之辈打扰到姜二爷。” 秦晓满意地点点头。 “好,那姜二爷那边就辛苦你们了。” 他转头看向陆梦云,眼神温和。 “梦云,我们走。” 陆梦云看着秦晓,眼中充满了感激。 “秦先生……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答您的!” 秦晓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的洒脱。 “傻丫头,我帮你,可不是图你日后的报答。走。” 陆梦云昔日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曾给予过他难得的温暖。 如今,他自然要还这份情。 两人不再多言,秦晓带着陆梦云,在白家父子恭敬的目光中,径直走向了滨海城财经学府的方向。 滨海城财经学府,这座象牙塔与往日并无不同,只是今日,校门口的气氛却因秦晓和陆梦云的到来,以及他们身后那隐隐传来的,属于白家父子的恭送声,而显得有些微妙。 行政楼,辅导员办公室外。 陆梦云紧紧攥着衣角,脚步有些迟疑。 秦晓则面色平静,率先推开了那扇标着辅导员顾胜的门。 办公室内,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低头批阅文件。 听闻声响,他不耐烦地抬起头,当看清来人是秦晓,尤其是他身后的陆梦云时,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心虚,但旋即被一层职业化的冷漠所掩盖。 “是你?”顾胜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 “秦晓?你回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初始还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想起秦晓如今的身份,那份心虚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哦,我想起来了。”顾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你现在,可不是秦家那位能随意出入学校的‘秦少’了。一个被秦家扫地出门的废物,姜家的上门女婿,跑到这里来,是想替这个被开除的学生出头?” 他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陆梦云,语气愈发刻薄。 “当初若不是看在你秦家的面子上,这种品行不端的学生,早就该滚蛋了!现在你自身都难保,我还留着她做什么?实话告诉你,陆梦云今天落得这个下场,全是你这个扫把星连累的!” 这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入陆梦云的心口。 她娇躯一颤,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血色尽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转向秦晓,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秦先生……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再给您添麻烦,我就是个拖油瓶……” 秦晓眉头微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沉稳而有力。 “傻丫头,这不怪你。有些人,天生就喜欢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他的目光转向顾胜,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顾老师是?我记得两年前,陆梦云未来四年的学费,住宿费以及所有杂费,我已经一次性全额缴清,收据应该还在学校财务处存档。无缘无故,校方凭什么开除一名已经预缴了全部费用的学生?” 第61章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顾胜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学费?秦晓,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陆梦云在校期间,手脚不干净,偷盗同学贵重物品!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他重重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学校念及她家境贫寒,又是初犯,才只将她开除,没有报警送她去吃牢饭,更没有让她赔偿失主的损失,这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了!你还想怎样?” “偷盗?”陆梦云猛地抬头,急声辩解。 “我没有!顾老师,你血口喷人!是……” “你闭嘴!”顾胜厉声打断她,眼神阴冷。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陆梦云被他一喝,吓得缩了缩脖子,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焦急地拉了拉秦晓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和焦急。 “秦先生……您别跟他争了……这个顾胜,他是学校里有名的哈巴狗,趋炎附势,跟很多世家子弟都有勾结,我们斗不过他的……我怕您吃亏……” 她知道,秦晓如今的身份敏感,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能让顾胜忌惮的秦家子弟了。 秦晓却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声音平淡。 “无妨。” 他甚至连一丝怒意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顾胜。 顾胜原本还带着几分得意的表情,在秦晓的逼近下,开始一点点瓦解。 他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色厉内荏地低吼。 “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是滨海财经学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一个被秦家赶出来的废物,姜家的上门女婿,难道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他心中打鼓,秦晓这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发慌。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秦晓依旧没有言语。 下一瞬! “砰!” 一声闷响! 秦晓的身影快如闪电,不等顾胜有任何反应,一只裹挟着千钧之力的铁拳,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顾胜那张自命不凡的脸上,正中鼻梁!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顾胜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叫。 “啊——!” 金丝眼镜应声而飞,碎裂一地。 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从顾胜的鼻孔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衬衫。 他整个人狼狈地向后跌倒,撞翻了椅子,重重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眼泪鼻涕和着鲜血糊了一脸。 “你……你敢打我?!”顾胜捂着塌陷的鼻子,声音因剧痛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尖叫着。 “秦晓!你是不是不想在滨海混了!你死定了!我告诉你,我跟秦家的秦明远少爷,秦明辉少爷,那都是称兄道弟的交情!” “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汗毛,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你这个贱人!” 他恶狠狠地瞪向陆梦云。 “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别想好过!不跪下来给老子磕头道歉,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秦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哦?是吗?那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也顺便,让你认清认清,什么是现实。” 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顾胜被秦晓那眼神看得遍体生寒,心中的那点嚣张气焰瞬间被恐惧浇灭。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秦晓,似乎和他印象中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完全不同了! 这家伙是个疯子!是个亡命徒! “你……你别过来!” 顾胜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想要爬起来逃跑,求生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 就在他手忙脚乱,连滚带爬地想要冲向办公室门口逃命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办公室外,正有一群人影朝着这边走来。 当他看清为首那人的面容时,原本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骤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那双因为疼痛和惊吓而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秦喆少爷!救命啊!秦喆少爷!” 顾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向那群人,一把抱住为首那个锦衣华服,神色倨傲的年轻人的小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凄厉地哀嚎。 “秦喆少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有狂徒在学校闹事,还打我!您看我这鼻子……呜呜呜……” 来人正是秦家旁支子弟,秦喆。 他平日里在滨海财经学府也是横着走的角色,顾胜这种辅导员,没少巴结他。 此刻,秦喆正因为前几日在秦晓手上吃了大亏,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闻言眉头一拧,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谁这么不开眼,敢在滨海财经学府闹事,还动我的人?活腻歪了?” 他一脚轻轻踢开顾胜,语气森然。 “说,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今天本少爷正好手痒,拿他练练筋骨!” 顾胜闻言大喜过望,挣扎着爬起来,腰杆瞬间又硬了几分,他恶狠狠地指向秦晓和陆梦云,尖声道。 “秦喆少爷,就是他们!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还有他旁边那个小贱人!他们……” “嗯?”秦喆顺着顾胜的手指望去,脸上那股子凶横残暴的表情还未完全舒展。 下一秒,当他的目光清晰地落在秦晓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时,整个人如同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瞬间僵在了原地! “咕咚!”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前几日被秦晓一脚踹飞,内腑震荡的剧痛又一次清晰地传来,让他那刚养好一点的伤口隐隐作痛。 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凶戾之气,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惊恐。 “秦……秦先生?” 秦喆的声音都在打颤,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您怎么大驾光临这儿了?这真是让小地儿蓬荜生辉啊!” 这戏剧性的一幕,直接让顾胜看傻了眼。 他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脸上那点刚刚升起的得意和狰狞,彻底凝固。 秦喆少爷,秦家的嫡系旁支,平日里何等嚣张跋扈,怎么一见到这个秦晓,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不,比老鼠见了猫还要不堪! 那点头哈腰的模样,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不是说,秦晓是个被秦家逐出门的废物,姜家的上门女婿吗? 第62章 三教九流,谁都能惹 顾胜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他平日里鞍前马后伺候的秦喆少爷,此刻竟然对着他眼中的废物点头哈腰,这世界是疯了吗? 秦晓仿佛没看到秦喆那副惊恐的模样,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目光扫过秦喆,又落回顾胜那张呆滞的脸上,语气平淡地反问。 “我刚才好像听顾老师说,要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秦喆少爷,你也是这个意思?” “不不不!绝对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秦喆闻言,吓得魂飞魄散,额头上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连连摆手,腰弯得更低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秦先生,您千万别误会!我就是路过!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他心里把顾胜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个不长眼的蠢货,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尊煞神! 这是想害死自己吗?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流泪的陆梦云,在看到秦喆那副畏惧秦晓如虎的模样后,似乎也鼓起了勇气。 她擦了擦眼泪,上前一步,指着秦喆,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 “秦先生!就是他!当初就是这个秦喆,指使顾胜污蔑我偷东西,把我赶出学校!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什么堂妹,腾出一个保送的入学名额!” 此言一出,秦喆的脸唰的一下,更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噗通一声,差点没给秦晓跪下,急声辩解道。 “我马上就把名额还给陆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瞎了狗眼!求秦先生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至于什么堂妹的名额,什么顾胜的死活,他哪里还顾得上! 秦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一天之内,把陆梦云所有的入学手续办好,让她重新回到学校。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没看到结果……”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你们,就准备好付出代价。” “是是是!一定办好!秦先生您放心!” 秦喆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猛地转过头,对着还处在石化状态的顾胜就是一声怒吼,那张谄媚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顾胜!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秦先生的话吗?还不快滚去给陆小姐办手续!今天之内要是办不好,老子亲手扒了你的皮!” 那凶狠的模样,与刚才对着秦晓时判若两人。 顾胜如梦初醒。 心中又惊又怒,却又不敢有丝毫反驳。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之前抱上的大腿,怎么突然就这么不顶用了? 难道……难道传言是真的?这个秦晓,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秦家弃子了? 否则,秦喆怎么会是这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心中百味杂陈,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能连连点头哈腰。 “是……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半日之后,滨海财经学府行政楼。 陆梦云手中捏着一张崭新的学生证和一叠重新办理好的入学文件,表情还有些恍惚,仿佛置身梦中。 她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秦晓,眼圈泛红,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和无尽的感激。 “秦……秦先生……您又救了我一次。第一次,您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这一次,您又帮我讨回了公道,让我能重新回到课堂……”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无比坚定。 “秦先生,从今往后,我陆梦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只要您一句话,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我绝无二话!” 秦晓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当年在秦家,你偷偷给我送过几次饭,那份恩情,我一直记着。这次,也算是我还你的人情。”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陆梦云手中。 “这里面有些钱,你先用着。安心在这里上学,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校门口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秦晓的背影拉得很长,陆梦云凝望着那道身影消失在校门口的拐角,指尖微微颤抖,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仿佛攥住了全世界。 那张卡片,不重,却承载着她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新生。 她深吸一口气,夕阳的微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眼眶再次湿润,却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充满了力量。 “秦先生……”她在心中默念。 “这份恩情,我陆梦云此生不忘。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太过弱小,但这份决心,却如磐石般坚定。 她有朝一日,一定要站在秦先生身边,成为能为他分忧解难的人,而不是永远被他庇护。 秦晓回到姜家别墅时,天色已经擦黑。 姜婉君依旧在房中静养,他没有去打扰,而是径直去了白峰恒的住处。 白峰恒正盘膝坐在蒲团上吐纳,见秦晓进来,缓缓收功,气息沉稳绵长,显然这段时间修为亦有精进。 “少主,您回来了。” 白峰恒起身,神色恭敬。 秦晓点了点头,将今日在滨海财经学府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白峰恒听完,眉头微微一挑,随即露出一丝了然。 “原来是顾胜那个狗东西,仗着秦喆撑腰,没少在学校里作威作福。陆小姐的事情,倒也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至于秦喆手下养的那群不成气候的混混,少主不必费心。老奴在滨海市也有些人脉,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碰都不能碰!” 白峰恒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追随沈家多年,后来又在地下世界摸爬滚打,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第63章 武道大会的毒手 秦晓对此并不意外,他相信白峰恒的能力。 “那些跳梁小丑,不足为虑。”秦晓淡淡开口,话锋一转。 “我担心的是,事情的根源,恐怕还在秦家和姜家大房那边。” 听到这话,白峰恒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甚至带着几分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叔,但说无妨。”秦晓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白峰恒深吸一口气,终于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 “少主,恕老奴直言,秦家那个秦啸天,还有姜家大房的姜广德,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与愤怒。 “这帮混账东西,因为看不惯少主您和二房姜世钧先生走得近,竟然已经开始联手,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您和二房了!今天学校那点龌龊事,恐怕还只是个开始,一个微不足道的试探!” 白峰恒越说越是激动,拳头都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最近收到一些风声,” 他压低了声音,眼中忧色更浓。 “秦家那边,似乎准备了更狠毒的后手。只是消息藏得很深,具体是什么手段,我暂时还没查到细节。只知道他们暗中密谋,好像是是想让您……死在即将到来的滨海武道大会上!” “武道大会?”秦晓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满是漠然与不屑。 他听完白峰恒这番话,心中只觉得可笑至极。 秦家有人看他不顺眼,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这个私生子的存在,本就是秦家某些人眼中的一根刺。 只是他没想到,秦家和姜家大房的某些人,竟然愚蠢到了这种地步。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也配在我面前蹦跶?” 秦晓轻轻嗤笑一声,“白叔,这件事你不用再费心去查了。” 他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秦啸天是什么货色,我心里有数。就算他真有那个本事,能联系上什么所谓的武道宗门出手,你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会为了他这种货色,来趟滨海这滩浑水?” “况且,”秦晓眼中精光一闪,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 “就算真有不长眼的找上门来,又能如何?我的实力,就是我的底气。” 武圣之境,岂是浪得虚名? 八荒周天诀的霸道,又岂是那些凡俗武功能够比拟的? 白峰恒感受到秦晓身上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势,心中的担忧稍减。 “少主说的是,是老奴多虑了。” 而此刻,另一边的姜家大房,姜广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自从姜旗山那个废物儿子被废掉之后,他原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慢慢蚕食二房的势力,谁曾想,情况急转直下! 他们大房手里的生意,仿佛中了邪一般,直线下滑! 那些曾经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一个个像是躲瘟神似的,纷纷转头奔向了姜家二房的门庭! 更让他憋屈的是,那些人还指名道姓,只认二房的姜世钧和姜婉君! “岂有此理!” 姜广德在书房内暴躁地来回踱步,将一个名贵的青花瓷瓶“砰”的一声扫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他不是没想过办法,甚至私下里联系了秦家,希望借助秦啸天的影响力来挽回颓势,可结果呢? 屁用没有! 那些合作伙伴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油盐不进! 姜广德哪里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皆因秦晓在滨海地下城的贵宾厅里,对黎云天轻描淡写地提过一句。 有黎云天这位地下皇帝暗中授意施压,那些见风使舵的商人们,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爸,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姜广德的儿子姜俊杰也是一脸焦急。 “再这么下去,我们大房就要被二房彻底压垮了!” 姜广德猛地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与疯狂。 “哼,秦晓……姜婉君……姜世钧!”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几个名字。 “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抓起电话,直接拨通了秦啸天的号码。 “秦兄,是我,姜广德。” 电话一接通,姜广德便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决绝。 “我再追加一笔钱!条件只有一个,我要那个秦晓,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的秦啸天,听着姜广德歇斯底里的咆哮,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姜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啸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秦晓那小子诡计多端,行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自从他入了姜家二房的门,二房那边确实……是风生水起,就连我们秦家想暗中给他们制造点麻烦,都屡屡受挫,仿佛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一般。”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二房背后有白家撑腰,我们想搞点小动作,简直是难如登天。白峰恒那个老家伙,对秦晓更是忠心耿耿,盯得比谁都紧!” 秦啸天这话半真半假,他没好意思挑明,如今的秦家,别说去主动招惹白家,就是白家不来找他们麻烦,他都得烧高香了。 整个秦家的根基,早已不复当年沈家鼎盛时期的辉煌,如今不过是靠着沈家当年留下的一些残羹冷炙勉力支撑门面罢了。 这等家族内情,他又岂会轻易向外人道哉? “所以,要对付秦晓,必须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秦啸天试图拖延。 “从长计议?!”姜广德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语气尖锐得像要刺破秦啸天的耳膜。 “秦啸天,你该不会是……怕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握动那个秦晓?” 不等秦啸天辩驳,姜广德的声音陡然转厉,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 “我可提醒你,秦啸天!这些年,我姜广德为了扶持你们秦家,暗地里输送了多少好处,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哼,别怪我姜广德翻脸不认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把吃进去的,连本带利地给我吐出来!” 第64章 你也不想做的脏事被别人知道吧? “你!”秦啸天被这番话气得血往上涌,险些捏碎了手中的电话。 他堂堂秦家家主,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但形势比人强,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姜兄放心!我秦啸天,绝不可能让秦晓那小畜生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他,必须死!” “哼,你最好是!” 姜广德冷哼一声,不带任何感情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秦啸天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猛地将手中的电话狠狠砸在地上,名贵的定制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姜广德!你个老匹夫!欺人太甚!” 秦啸天低声咆哮,胸膛剧烈起伏。 若非秦家宝库被秦晓那小杂种整个搬空,家族底蕴大损,他秦啸天何至于被姜广德如此拿捏威胁! 想他秦家,在滨海市也曾是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存在,如今竟沦落到要看一个商贾的脸色行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秦啸天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怨毒的光芒。 他绞尽脑汁,思索着对付秦晓的万全之策。 常规手段已然无用,那么…… “看来,只能兵行险招了!”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下定了决心。 他拿起备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秦啸天原本阴沉狠戾的表情瞬间变得恭敬无比,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陈老,您老人家安好?我是啸天啊。” 秦啸天的声音谦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哦,秦家的小子啊,找老夫何事?” “陈老,晚辈斗胆,想请您老人家出山,为我打造一样趁手的兵器。”秦啸天小心翼翼地开口。 “报酬方面,您老尽管开口,啸天绝无二话!只要您老肯出手,任何条件都不是问题!” 为了增加筹码,他甚至抛出了一个自认为极具诱惑的条件。 “甚至……晚辈可以答应,帮您老解决掉陈家那些不长眼的家伙,让他们再也不敢在您老面前碍眼!” 电话那头的陈老沉默了片刻,心中却在冷笑。 秦啸天这个蠢货!真当老夫是三岁孩童不成? 老夫会稀罕你那点破烂玩意儿?还帮老夫解决陈家的人? 你秦家自己都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敢在此夸下海口! 简直是不知死活! 陈老对秦啸天开出的条件嗤之以鼻,若非念及秦晓,他连半句话都懒得与此人多言。 但想到秦晓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神秘莫测的背景,陈老心中一动,语气依旧平淡。 “哦?打造兵器?你想要什么样的?你的条件嘛……老夫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秦啸天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太好了!多谢陈老成全!晚辈想要一把特制的三棱军刺,越快越好!此刀……另有妙用!” 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只要有了陈老打造的利器,再淬上剧毒,定要让秦晓那小畜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废我儿,我便再废你一次! 电话那头的陈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三棱军刺? 哼,无非是想在刀身血槽里藏匿阴毒罢了。 这点见不得光的小伎俩,也想瞒过老夫的眼睛? 秦啸天啊秦啸天,你这点道行,还嫩了点。 等秦啸天千恩万谢地挂断电话后,陈老脸上的淡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少主,秦啸天刚才来找过老朽。” 陈老的声音恭敬而沉稳,将方才与秦啸天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秦晓静静地听着,脸上波澜不惊,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琐事。 “一群跳梁小丑,黔驴技穷罢了。” 秦晓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漠然,“秦啸天这种货色,也就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对于秦啸天的举动,他丝毫不觉得意外。 当听到秦啸天想要一把淬毒的三棱刀时,秦晓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 他想到的,并非是那把即将被打造出来的凶器,而是秦家那座终年不见天日的地牢,以及地牢中那些被秦家刻意遗忘,背负着所谓罪孽的人…… 秦家地牢里的那些‘老朋友’,或许,也该是时候出来透透气,见见天日了。 如果秦啸天打的算盘,是想请出当年那个刺客来对付自己,那丢脸的可就不是他秦晓了。 那是秦啸天,要把这天大的笑话,捅到整个滨海城所有世家面前,让他们都好好瞧瞧,他秦家家主是如何恩将仇报,又用同样的伎俩来对付一个已经脱胎换骨的武圣! 电话那头,陈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询问。 “少主,那三棱军刺……老朽是否需要在其中做些手脚?比如,让它更容易折断,或者在淬毒时……” “不必了,陈老。”秦晓淡淡打断,语气平静无波。 “区区秦啸天,还用不着您老人家为此自砸招牌。您按他说的做便是,我自有应对之法。” 他秦晓,岂会怕一把小小的军刺? 陈老闻言,心中了然,对秦晓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少主这份从容与自信,远非秦啸天那种色厉内荏之辈可比。 “是,老朽明白了。” 挂断电话,陈老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听筒,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唉,秦家这群有眼无珠的蠢货!真真是瞎了狗眼!” 他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与庆幸。 “还好少主脱离了那个泥潭,否则,以少主的天纵之资,迟早要被他们活活拖累死!一群只知内斗,鼠目寸光的废物!” 陈老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扬声道。 “阿龙,阿虎,进来一下。” 门外应声走进两个身材魁梧、气息沉稳的中年汉子,正是陈老的贴身保镖,两人皆是内劲巅峰的好手。 “陈老,您有何吩咐?”两人躬身行礼。 陈老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轻松。 “收拾一下,等老夫将这单活儿做完,陪老夫去一趟滨海武道大会,凑凑热闹。” 阿龙和阿虎闻言,皆是一愣,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陈老,您……您要出门?还要去武道大会?” 第65章 陈老都被请动了? 阿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自从陈老宣布隐退,不再接任何打造兵器的活计之后,便深居简出,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来往,一心钻研冶炼之术,连陈家本家的事务都懒得过问。 这滨海武道大会虽然热闹,但以陈老的性子,往年是绝不会踏足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却不约而同地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都清楚,若非少主秦晓的出现,陈老恐怕还在为当年陈家那些混账东西犯下的错事耿耿于怀,日夜受着良心的谴责,哪能有今日这般略显释然的心境。 少主不仅实力通天,医术更是出神入化,更重要的是,他让陈老看到了希望,也间接化解了陈老的一桩心病。 这份恩情,也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铭感五内。 滨海城武道大会,如期而至。 会场内外,人头攒动,各方武道势力,鱼龙混杂,齐聚一堂。 空气中弥漫着武者特有的阳刚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往年,人们谈论秦家,多是敬畏与艳羡,毕竟是滨海市武道界的执牛耳者。 但今年,却截然不同,会场内外,空气中弥漫着的全是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矛头直指秦家的种种丑闻。 秦家宝库被搬空,秦晓这个“废物赘婿”的强势崛起,秦家内部的龌龊争斗…… 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尤其以王家为首的另外四大家族,他们一直都是滨海城二线的武道家族,素来被秦家压过一头,如今逮着机会,岂能轻易放过这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秦啸天带着秦家一众子弟刚刚踏入会场,王家家主王坤便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秦家主吗?几日不见,秦家主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啊?” 王坤的目光在秦啸天略显憔悴的脸上一扫而过,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不等秦啸天开口,王坤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便阴阳怪气地嚷嚷起来。 “王家主,您这话可就说错了!秦家主这哪是气色不好,分明是殚精竭虑,操劳过度啊!听说贵府宝库失窃,不知……现在找回来了没有啊?哈哈哈!”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秦啸天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暴跳,双拳攥得咯咯作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当场将这些落井下石的家伙撕碎! “哼!”秦啸天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一时之失,不代表一世沉沦!王老匹夫,还有你们几个,别太得意忘形!给老子收敛点,否则,后果自负!” 秦啸天话音未落,王坤身旁一个面容桀骜的青年,王家嫡系子弟王成,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接了茬。 “秦家主,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王成环顾四周,刻意放大了声音,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现在你们秦家的‘光辉事迹’,已经传遍整个滨海城了!不知道多少人,正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秦家接下来的大笑话呢!” 此言一出,周围人群中压抑的嗤笑声此起彼伏,一道道目光聚焦在秦家众人身上,充满了戏谑。 不远处的贵宾席位,秦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竟觉得有些好笑。 曾几何时,秦家之名,足以令滨海城各方势力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们倒像是被围在栅栏里的珍稀动物,供人观赏,成了这场武道大会最引人注目的景观。 他身旁,姜家的几位族老面色各异,有担忧,有紧张,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白发如雪的姜婉君,则安静地靠在特制的轮椅上,苍白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那双睁开的眸子,却始终追随着秦晓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叫嚣声,猛地划破了会场的嘈杂。 “秦晓!你这个秦家的叛徒,缩头乌龟!还敢出现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家队伍中,一个年轻气盛的旁支子弟秦喆,正满脸狰狞地指着秦晓的方向,唾沫横飞。 秦喆见成功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越发得意,声音拔高了八度,语气嚣张到了极点。 “秦晓!你以为躲在姜家就能苟活吗?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大会开始之前,我们秦家已经替你。我们伟大的前天才,现在的废物赘婿,签下了生死状!” 他顿了顿,享受着众人震惊的目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往年擂台,只决胜负!但今年,你秦晓的每一场比试,都将是分!生!死!” “什么?生死状?” “秦家竟然动用了特权,给自家的弃子签了生死状?” 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 王成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啸天。 “秦家主,你们这是疯了不成?!就算逐出家门,也不至于下此毒手?这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啊!” 周围不少武道家族的代表也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啧啧,这秦家做事也太绝了点?” “何止是绝,简直是丧心病狂!虎毒尚不食子,秦晓再怎么说也流着秦家的血。” “看来秦家是真的恨透了这个秦晓,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面对众人的议论和王成的质问,秦啸天那张本就难看的老脸,此刻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但他只是冷哼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反而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残酷。 “武道世界,本就是强者为尊,用拳头说话!”秦啸天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秦晓若没有这个本事在擂台上活下来,那就是他命该如此,死了也是活该!怨不得任何人!” 好一个“死了也是活该”!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秦家主的冷酷无情,再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所有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事件的主角秦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晓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仿佛秦喆口中的生死状,与他毫不相干。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瞥了秦喆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有我在,秦家,一次都赢不了。” 话音落下,再无下文。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绝对自信! 第66章 有我在,陈家一次都赢不了 在场的各路武道家族代表们,纷纷对秦晓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感到好奇。 这秦晓,莫非真有什么依仗? 联想到他与秦家彻底决裂的传闻,以及他最近在滨海城掀起的种种风波,一些心思活络的家主,甚至动了上前试探一二的念头。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秦晓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将他们那点小心思彻底浇灭。 再加上白家家主白峰恒和他的儿子白舟和,如同两尊门神般一左一右。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任何不怀好意的窥探,都会被他们凌厉的眼神给顶回去。 有白家这尊大佛护航,寻常宵小之辈,自然也不敢轻易上前造次。 那些即将参赛的各家族武道子弟们,大多也只当秦晓是在说大话,吹牛罢了。 一个被废了修为的赘婿,就算走了狗屎运恢复了点实力,还能翻天不成? 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把秦晓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武道大会第一场比试开始。 对战双方,赫然是秦家与王家!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擂台之上,一名秦家内劲后期的核心子弟,与王家一名同境界的子弟激战正酣。 秦家子弟功法凌厉,招式狠辣,明显占据上风,几个回合下来,王家子弟已经险象环生,眼看就要落败。 裁判高高举起的手,已经准备落下,判定秦家获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平淡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贵宾席悠悠传来。 “左肩下三寸,气血凝滞,破绽。” 正是秦晓! 擂台上的王家子弟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本已力竭,听闻此言,福至心灵,几乎是本能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变招攻向对手所指的左肩部位! 那秦家子弟大惊失色,想要变招格挡,却为时已晚! “砰!” 王家子弟的拳头,精准无比地轰击在秦家子弟的左肩!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闷哼。 秦家子弟如遭雷击,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擂台之下,口中鲜血狂喷,左肩已然塌陷,显然是受了重创,再无一战之力。 仅仅三招不到的转变! 从胜券在握到惨败出局! 全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紧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哗然之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难以置信地汇聚在秦晓身上! 如果说之前秦喆的叫嚣,还让他们对秦晓与秦家的决裂程度有所怀疑,那么此刻,秦晓这石破天惊的一指,无疑是向整个滨海城宣告。 他秦晓,与秦家,已是不死不休,势不两立! 场中死寂之后,紧接着爆发出的喧哗,比之先前秦喆叫嚣时,更是猛烈了十倍不止! 王成更是乐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幸灾乐祸地看着面如锅底的秦啸天,心中那叫一个舒坦。 “啧啧啧,真是精彩,精彩绝伦啊!”王成故意拔高了嗓门,生怕秦啸天听不见。 “秦家主,您这弃子,可真是给您长脸啊!一句话,就让你们秦家折损一员大将!哈哈哈,当初秦家那场私生子认祖归宗又被逐出的闹剧,闹得满城风雨,我还当是个笑话看。谁能想到,你们秦家竟然蠢到把这么一尊大佛给亲手推了出去!这眼光,佩服,佩服啊!” 周围看热闹的武者们,看向秦家席位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秦家这一次,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 秦啸天一张老脸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气炸了肺! 他猛地转头,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贵宾席上气定神闲的秦晓,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秦晓!你这个孽畜!你到底想干什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你还是不是秦家的人?!” 那声音,带着内劲的威压,震得周围人耳膜嗡嗡作响。 会场内的温度仿佛都因此降了几分。 秦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中尽是嘲讽。 “秦家主这话说的,真是好笑。”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我秦晓,早在被你们废掉修为,逐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就跟秦家再无半分瓜葛了。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家主您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当年你们对我母亲,对我,又做过些什么?需要我当着滨海城所有同道的面,一一说给大伙儿听听吗?” 秦啸天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怕了! 秦晓这小子,难道手里真的攥着什么能让他们秦家万劫不复的证据? 当年之事,做得虽然隐秘,但并非天衣无缝。 万一真被这小畜生抖落出来,秦家的百年声誉,就彻底毁了! 秦啸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硬生生将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阴鸷地扫过秦家的子弟。 “都给我听着!接下来的比试,不容有失!必须给我打进四强!至于秦晓这个小畜生……哼,等我们进了四强,有的是机会炮制他!” 秦家子弟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知道,家主这是动了真怒。 “这擂台是积分制,我们秦家往年都是第一!” 秦啸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无论如何,老夫丢不起这个人!” 看台上,几个身着统一制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正是此次武道大会的裁判。 他们大多来自帝都的武道名门,眼界非凡。 其中一人,名唤周盛,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盯着秦晓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方才秦晓那石破天惊的一指,他看得分明。 “有点意思,真有点意思。”周盛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裁判主位上,一个面容方正,气息沉稳如山的中年男子——刘十三,闻言侧目,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 “周老弟,何事如此大惊小怪?莫非这滨海城的小小武道大会,还有什么能入你法眼的人物不成?不过是些地方世家的争斗罢了,年年如此,乏善可陈。” 刘十三他们从帝都屈尊来此,不过是例行公事,对于这些地方家族间的恩怨情仇,他向来懒得关注。 在他看来,今年的武道大会,与往年并无太大区别。 第67章 这是璞玉啊! 周盛闻言,嘿嘿一笑,拍了拍座椅扶手。 “刘兄此言差矣。难道你没看出,那个叫秦晓的小家伙,有何特别之处?” 刘十三哼了一声,目光掠过秦晓,带着一丝不屑。 “能有什么特别?一个被家族逐出的弃子,仗着点小聪明哗众取宠罢了,还能翻了天去?” 他对这种家族内斗的戏码,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然而,他话音未落,擂台上的战斗已然换了一轮。 一名来自三流小家族,修为仅在外劲巅峰的弟子,对上了秦家一名内劲初期的旁支子弟。 这本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局,秦家子弟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就在那秦家子弟蓄力猛攻,准备一招定胜负的关键时刻,秦晓那淡然的声音再次在喧嚣的会场中响起,清晰无比。 “退后半步,他气门在右肋之下,虚不受力。” 那名三流世家弟子本已心生绝望,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本能地依言照做。 “砰!” 秦家子弟志在必得的一拳,擦着对方的衣角落空,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猛,右肋空门大开! “就是现在,攻他右肋!”秦晓的声音再度传来。 三流世家弟子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想也不想,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狠狠捣向秦家子弟的右肋! “噗!” 秦家子弟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弓着身子倒飞出去,摔在擂台边缘,痛苦地蜷缩起来,再也爬不起来。 又是一场惊天逆转! 全场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晓身上! 刘十三脸上的不屑和淡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秦晓,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嘶——”刘十三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浓浓的震撼。 “这…小子……好毒辣的眼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武道天赋了!这种洞察力,这种临场指点的能力……如果在京城,绝对是最顶尖的培育师苗子!” 他猛地扭头,目光灼灼地盯住身旁的周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与急切。 “周老弟,这等璞玉,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刨出来的?有这等人物,怎么不早些知会我一声!” 那口气,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 仿佛周盛藏了什么绝世珍宝,现在才让他窥见一角,耽误了他天大的机缘! 周盛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抚掌哈哈一笑。 “刘兄,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周盛悠哉地晃了晃手指。 “想当初,我可是亲自登门拜访,盛情邀请过这位秦小友的。奈何啊,人家志不在此,一口就回绝了。我还寻思着,这等人物,不该埋没于此。如今看来,后续咱们哥几个,怕是得拿出十二分的诚意,使出浑身解数,才有可能把这位爷请动喽!” 他语气轻松,眼底却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仿佛已经预见了各大势力争抢秦晓的激烈场面。 刘十三听得心头火热。 “璞玉!这何止是璞玉!这简直是未经雕琢的传世美玉!” 刘十三心中狂呼。 他太清楚一个顶尖“培育师”对一个武道世家意味着什么了。 那不仅仅是提升年轻一代的实力那么简单,更是关乎家族未来的百年兴衰荣辱! 一个好的培育师,能让庸才变人才,让天才变妖孽! 秦晓这种,一眼就能洞穿武学破绽,寥寥数语就能指点迷津,化腐朽为神奇的存在,简直是打着灯笼都几辈子难寻的宝贝! 若是能将秦晓招揽到他们刘家……不,哪怕只是让他指点一二刘家子弟,那刘家年轻一代的整体实力,必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在帝都那种龙潭虎穴之地,实力每强一分,家族的地位就稳固一分! 刘十三的眼神越发炽热,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将秦晓这尊大佛请到京城。 尤其是在听闻了秦晓与秦家的恩怨纠葛后,他那份心思更是如同雨后春笋般疯长起来。 如此人才,被秦家那帮蠢货弃如敝履,简直是暴殄天物! 秦家不要,他刘家可宝贝得很! 就在裁判席上暗流涌动之际,擂台上的比试已经悄然过去了五轮。 五轮,整整五轮! 秦家席位上,秦啸天那张原本就因愤怒而扭曲的老脸,此刻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阴沉得可怕。 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突。 到现在为止,秦家,一场未赢! 全败! 这在滨海城武道大会的历史上,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耻大辱!往年秦家何等风光,不说场场碾压,至少也是胜多负少,稳坐前三甲。 何曾像今日这般,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秦啸天心中的怒火与憋屈,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死死盯着贵宾席上那个云淡风轻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秦晓! 又是秦晓! 这个孽畜,他怎么敢?!他身上流着秦家的血,就算被逐出家门,也不该如此处心积虑地帮助外人,让他们秦家颜面扫地! 秦啸天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亲自下场,一巴掌拍死那个碍眼的私生子! “真是……真是活久见啊!” “啧啧,这秦家今年是走了什么霉运?五场全输,这脸丢得可真够彻底的。” “何止是霉运,你们没看出来吗?每一场秦家弟子要败北之前,那个秦晓都会开口指点对手。这哪里是运气不好,分明是被人针对了!” “哈哈哈哈,你是说,秦家是被自家的弃子给亲手送上了耻辱柱?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台下那些武道家族的代表们,再也无法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尤其是那些曾经被秦家压过一头的家族,此刻更是眉飞色舞,言语间毫不客气。 一想到是秦晓亲自开口,指点着他们的弟子,将不可一世的秦家弟子一个个打下擂台,他们就乐得合不拢嘴。 这种反转,这种戏剧性,简直比看大戏还要过瘾! 第68章 是时候拿出底牌了! 这些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议论,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秦啸天的心脏。 “够了!” 秦啸天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身前的红木长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嘭!” 那红木长案应声而裂,木屑纷飞! 他霍然起身,双目赤红如血,指着秦晓的方向,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沙哑颤抖。 “秦晓!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孽畜!你如此处心积虑,帮着外人折辱生你养你的家族,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既然你这般无情无义,那老夫今日,也就不必再顾念什么昔日情面了!” 那副痛心疾首,义正言辞的模样,仿佛秦晓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秦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情面?”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寒意。 “秦家主,在你我之间,在你们秦家人的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情面二字?” “就是!”不等秦晓继续,一旁的白峰恒早已按捺不住,当即高声附和,声音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 “秦老匹夫,你还有脸提情面?当初晓少离开秦家,是被谁逼得自废一身修为?是谁不知廉耻,车轮战对付一个重伤的晚辈?” “晓少念及旧情,单挑你们秦家所有叫嚣的废物,饶了他们一条狗命,这算不算留了情面?” 白峰恒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究竟是谁不念情面,是谁忘恩负义,是谁卑鄙无耻,在场的各位同道,眼睛不瞎,心里也不糊涂,难道看不出来吗?!” 白峰恒这番话,字字句句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秦啸天的老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一张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化为一片死灰般的铁青。 周围那些曾经阿谀奉承的目光,此刻变得充满了鄙夷,嘲弄与怜悯,如同无数根钢针,扎得他体无完肤。 秦啸天的名声,经此一役,算是彻底跌落谷底,臭不可闻! 场间,除了几个依附于秦家的附属小家族代表外,再无人对他秦啸天抱有半分敬意。 “好,好得很!”秦啸天怒极反笑,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秦家不念情面,既然你这孽畜非要将我秦家踩在脚下!那老夫,今日也就不必再顾忌什么颜面了!” 他这话,与其说是对秦晓,不如说是对这满场看客的宣泄。 脸面? 他秦啸天的脸面,早就在秦家五连败,在他被秦晓和白峰恒轮番揭短时,丢得一干二净,荡然无存了! 既然已经没了脸,那索性就彻底不要脸了! 又是两轮索然无味的对决匆匆过去,场上的气氛却因为秦啸天那番话而变得更加紧张。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便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之战,秦晓,对阵秦家! “下一场,秦家,对阵……秦晓!” 裁判周盛的声音,此刻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万众瞩目之下,秦家席位上,秦啸天竟是直接大手一挥,将原本排定的秦家弟子直接喝退! 取而代之走上前的,是一个身着秦家制式练功服,面容阴鸷,双目狭长如毒蛇的陌生男子。 他一步步走向擂台,步伐沉稳,周身却散发着与这武道大会格格不入的凛冽杀气,仿佛不是来比武,而是来索命的死神! 秦晓的瞳孔骤然一缩! “呵……”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秦啸天耳中。 秦晓目光如电,直刺秦啸天。 “秦家主,武道大会,派一个藏头露尾的刺客上场,还让他穿着你们秦家的衣服。你这般不择手段,究竟是谁,把秦家的百年清誉,弃之如敝履,踩在脚下碾得粉碎?这种蠢法子都用上了,你还有什么脸面谈及家族荣辱?” 秦啸天此刻已是铁了心,对秦晓的质问充耳不闻,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秦晓,必须死!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名为祁东阳的刺客手中,握着一柄通体乌黑,闪烁着幽幽寒光的三棱军刺! 那军刺棱角分明,血槽深邃,刃口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显然是昨日方才淬火开刃! 裁判席上,刘十三在看清那柄三棱军刺的刹那,原本慵懒的神情陡然变得无比凝重。 “这刀……”刘十三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惊疑。 “这种形制,这种淬火的手法……难道是陈老的手笔?可我记得,数十年前,这位名扬海外的冶器大师便已销声匿迹,更有传言说他早已仙逝。怎的还会有他的作品遗留在外?” 周盛闻言,眼中也闪过一抹深思,他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 “刘兄,不久前,京中确有风声,说陈家族地被人掀了个底朝天,不仅陈老毕生心血所着的兵刃谱被夺,就连他那套从不示人的独门炼器工具,也尽数不翼而飞。” “当时只当是无稽之谈,毕竟陈老隐退多年,谁会去触这个霉头?如今看来……” 周盛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骇然。 “这传闻,怕是真的!只是,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通天的能耐,不仅能找到隐居的陈老,还能让他老人家破例出手,专门炼制这么一件杀器……而且,看这架势,目标,直指秦晓!” 一时间,裁判席上的几位大佬都陷入了沉思,望向秦晓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探究与忌惮。 秦啸天自然也察觉到了场上众人,因为祁东阳和他手中兵刃而产生的震动。 他心中那份因为连败而产生的憋屈和羞辱感,竟因此消散了不少,仿佛找回了几分薄面,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许。 他重新挺直了腰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着擂台上的秦晓,缓缓开口。 “秦晓,念在你身上终究流着我秦家的血,看在往日你也曾为秦家出过力的份上,老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现在跪下,磕头认错,并发誓永不再与秦家为敌,老夫或许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 第69章 还请给比赛一个公道 这话一出,秦晓尚未作答,台下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身着朴素麻衣,头戴斗笠,将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中的陈老,苍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怜悯。 而秦晓,则是连嘴角的弧度都懒得再维持,只是用一种看白痴般的眼神,淡淡地瞥了秦啸天一眼。 这老匹夫,当真以为凭他秦啸天那点微末道行和浅薄脸面,就能指使陈老为他炼制杀器? 秦晓的目光,在那柄乌黑的三棱军刺上意味深长地停留了一瞬。 “东西,倒是不错。”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一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竟是舍弃了任何防御姿态,一拳直捣黄龙,悍然轰向祁东阳的面门! 没有丝毫花哨,朴实无华,却快如奔雷,势如破竹! 祁东阳瞳孔猛缩,只觉一股恶风扑面,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心头! 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后暴退,同时手腕一抖,那柄三棱军刺便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刺向秦晓的拳锋。 “叮!”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祁东阳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军刺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兵刃。 而秦晓的拳头,竟是毫发无伤! 好霸道的拳劲! 祁东阳心中骇然。 两人一触即分,随即又如两道旋风般缠斗在一起。 拳风呼啸,掌影翻飞,间或夹杂着军刺撕裂空气的厉啸。 祁东阳招招狠辣,专攻要害,每一击都蕴含着极致的杀戮技巧,显然是浸淫此道多年的顶尖刺客。 然而,秦晓却如闲庭信步,以匪夷所思的角度避开致命攻击,并予以凌厉反击。 “那是……祁东阳?漠北孤狼祁东阳?” 台下,终于有见多识广的老一辈武者认出了这名刺客的身份,惊呼出声。 “什么?是他?那个十年前在海外闯下赫赫凶名,刺杀过数位化劲宗师,后来突然销声匿迹的祁东阳?” “没错!就是他!我曾见过他的画像,这阴鸷的眼神,这身形,绝对错不了!” 议论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炸开了锅。 “嘶——听说他当年销声匿迹,是因为接了个天大的单子,去刺杀某个隐世家族的太上长老,结果任务失败,反被重创,从此人间蒸发。没想到他竟然投靠了秦家!” “秦家?秦啸天能请动这种杀神?不对!看他听命于秦啸天的样子,莫非当年他刺杀失败,是被秦家所救,或者说,是被秦家控制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面色铁青的秦啸天,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角落里,王成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额头冷汗涔涔。 “秦啸天这老匹夫,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赶尽杀绝,竟然把祁东阳这种煞星都派上场了!” 他身旁一位武馆馆主忧心忡忡。 “这祁东阳,十年前便有传言,其实力已远超寻常化劲巅峰,无限接近那个传说中的境界。更何况他精通各种搏命杀招,诡诈无比。秦晓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年轻,经验上恐怕……” 然而,擂台上的局势,却与众人的担忧截然相反。 秦晓非但没有丝毫落入下风的迹象,反而越战越勇! 祁东阳那些刁钻狠辣,足以令任何同阶武者手忙脚乱的诡异招式,在秦晓面前,却仿佛被完全看穿了一般,屡屡被他以更精妙的方式破解。 “砰!” 又是一记硬撼! 祁东阳只觉一股钻心刺骨的劲力透过军刺,直冲脏腑,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他眼中的阴鸷早已被惊骇所取代。 这小子是怪物吗?!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看似简单,实则大道至简! 自己引以为傲的杀戮技巧,在他面前竟如同三岁孩童的把戏! 祁东阳越打越是心惊肉跳,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就在众人以为这会是一场惨烈厮杀时,秦晓抓住祁东阳一个破绽,一记鞭腿横扫而出,正中其腰腹! “噗!” 祁东阳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撞在擂台边缘的护栏上,发出一声闷响,险些跌落台下。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突然扬声。 “我认输!” 全场哗然! 堂堂漠北孤狼祁东阳,竟然主动认输?! 秦晓收拳而立,气息沉稳,仿佛刚才那番激斗对他而言不过是热身运动。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哦?秦家主派你上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认输的。这擂台,今日只决生死,不分胜负,你忘了吗?” 他刻意加重了秦家主三个字,目光似笑非笑地瞥向脸色比锅底还黑的秦啸天。 祁东阳擦去嘴角的血迹,反而咧嘴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解脱。 “生死?呵呵,小子,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晓,眼神变幻,最终有些复杂。 “当年,奉主脉之命,意图取你父亲性命之时,你以重伤之躯拼死阻拦,悍不畏死。那时,我就觉得你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秦啸天更是如遭雷击,面无人色! 祁东阳没理会众人的震惊,继续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低语,但那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却清晰可见。 “若非秦啸天这条老狗,以我妻儿老小性命相胁,今日我祁东阳,绝不会与你为敌。他以为能控制我?真是可笑!” 说罢,他猛地转向裁判席,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遍全场。 “诸位裁判明鉴!我祁东阳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但有一事,必须公之于众!” 他举起手中的三棱军刺,那乌黑的刃身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此獠,秦啸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竟丧心病狂地在这柄兵刃上,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幽冥见愁’!” “至于这柄刀是如何到了我手上,又是如何淬的毒,自然与我祁东阳无关!” 祁东阳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还请诸位裁判,详查此事,还武道大会一个公道!” 第70章 拼死护父 祁东阳话音刚落,字字如针,句句似剑,直刺秦啸天的心窝! 秦啸天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如蚯蚓般突突狂跳,双目几欲喷火,死死盯住房顶,仿佛要将那坚实的梁木瞪出两个窟窿!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甚至不惜在祁东阳体内预先种下剧毒,就为了防止这匹孤狼临阵倒戈,可这条疯狗,竟然真的敢当众把一切都捅出来! 他难道不怕死吗?! 秦啸天内心在疯狂咆哮,那可是他亲自挑选的幽冥见愁! “噗——” 正如秦啸天所想,祁东阳话音刚落,便猛地喷出一口乌黑的毒血,溅洒在青石擂台之上,发出滋滋的轻微腐蚀声响。 秦晓眼神一凝。 这毒,果然霸道! 裁判席上,一直默不作声,气息渊渟岳峙的滨海武道协会会长刘十三,此刻眉头猛地一紧,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这毒血的色泽与散发出的隐晦腥气,分明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奇毒幽冥见愁! 一旦毒发,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秦家,好狠的手段! 然而,祁东阳却仿佛那毒不是发作在自己身上一般,抹去嘴角的黑血,脸上竟露出一抹狰狞而快意的嘲讽,目光如利剑般直视面色铁青的秦啸天。 “秦啸天,你以为这点毒,就能锁住我祁东阳的嘴?” 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当年,我奉命截杀秦晓和你,他一个半大孩子,拼死护父,那一刻,我祁东阳便知道,自己错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悔恨。 “我这一行,最忌祸不及家人。可笑我祁东阳自诩杀手之王,却因为这一点不忍,一时失手,才让你这条老狗抓住了把柄,以我妻儿老小性命相逼!” 祁东阳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已是油尽灯枯,但他依旧挺直了脊梁,字字泣血。 “从我任务失败,被你擒住的那一刻起,我祁东阳便已是个死人!你以为用我家人的性命,就能让我乖乖当你的狗?你以为用这幽冥见愁就能让我闭嘴?” 他放声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不屑。 “我祁东阳的命,不值钱!但我这条贱命,也绝不会为了苟活,就让你这种卑鄙小人称心如意!” “答应你上台,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亲手撕烂你秦啸天这张道貌岸然的虚伪面具!让你秦家,身败名裂!!” “你……你……”秦啸天被祁东阳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一口老血险些喷涌而出,差点当场翻了白眼。 他做梦也想不到,祁东阳这头孤狼,不仅不怕死,竟然还如此处心积虑,将他也算计了进去! 这哪里是听话的工具,这分明是一颗早就准备好与他同归于尽的炸雷! 擂台下,秦晓看着秦啸天那副气急败坏,几欲昏厥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切,不过是秦啸天咎由自取罢了。 “秦啸天!” 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骤然在喧嚣的会场炸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裁判席上,德高望重的武道联盟长老周盛猛地站起身来,须发戟张,怒目圆睁,指着秦啸天厉声呵斥。 “你身为秦家家主,滨海武道界的领头羊之一,竟品行败坏至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歹毒,在神圣的武道大会上公然使用剧毒,暗害选手,简直是武道界的耻辱!” 周盛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无规矩不成方圆!似你这等败类,根本不配为武者!更不配玷污这武道大会的清誉!” 他声若洪钟,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老夫以武道联盟长老之名,在此宣布——”周盛环视全场,声音斩钉截铁。 “滨海秦家,即刻起,从本次武道大会除名!其所有成绩作废!秦家之人,日后不得再踏足武道联盟举办的任何赛事!” “不!周长老!你不能这样!” 秦啸天闻言,如遭雷噬,终于从暴怒中惊醒,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他秦家百年基业,滨海第一武道世家的荣光,岂能就此断送?! 他不甘心! 然而,不等他再多言,会场四周,以姜家,王家,白家为首的其余武道家族的精锐,已经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秦家众人围困在中央,一道道冰冷而警惕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们。 大势已去! 秦啸天心中一片冰凉,如坠深渊。 “哈哈哈!除名?依我看,只是除名太便宜他了!” 角落里,王成见状,抚掌大笑,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他一步踏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声音响亮。 “诸位,前些时日,滨海城盛传秦家宝库失窃,据闻乃是一群有志之士,不忍明珠蒙尘,才出手‘取’走了那些本不该属于卑劣之人的宝物!” 王成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仿佛自己亲眼所见。 “现在看来,那些有志之士当真是高瞻远瞩,慧眼如炬啊!这些宝物,与其落在秦啸天这种心肠歹毒,手段龌龊的小人手中,被他用来为非作歹,还不如让那些侠肝义胆之士代为保管!干得好!干得真是太好了!” 他一番话,引得不少与秦家素有嫌隙的武者纷纷点头附和。 “王家主所言极是!秦啸天这种人,不配拥有那些天材地宝!” “早就看秦家不顺眼了,仗着势大,平日里飞扬跋扈,没想到内里如此肮脏!” 白家家主白峰恒亦是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几分认同。 虽然他不好如王成这般直接落井下石,但秦啸天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触碰了武道界的底线。 对于眼前这急转直下的戏剧性一幕,秦晓始终神色平静,波澜不惊。 这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 秦啸天这些年暗中所做的龌龊事,罄竹难书,桩桩件件都是在自掘坟墓。 只不过,以往碍于秦家“滨海第一武道世家”的赫赫威名,以及秦啸天化劲宗师的实力,太多人选择了敢怒不敢言,将不满与愤恨压在心底。 如今秦家大势已去,如同丧家之犬,在武道协会执法队的“护送”下,狼狈不堪地被驱逐出场。 第71章 慢走不送 经过秦晓身边时,秦啸天那张老脸黑如锅底,眼神怨毒得仿佛要将秦晓生吞活剥。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淡淡吐出四个字。 “慢走,不送。”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清晰无比地传入秦啸天耳中。 “老东西,咱们的账,还没算完。我会亲自去秦家,跟你好好清算!” “竖子!你给我等着!” 秦啸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若非被执法队架着,恐怕早已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他踉跄着被推搡出门,心中悲愤交加。 可以想见,今日之事,必将如插了翅膀一般传遍整个滨海,他秦啸天,他秦家,将彻底沦为滨海城,乃至整个武道界的笑柄! 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场内,刘十三看了一眼气若游丝,嘴角依旧挂着黑血的祁东阳,眉头微蹙。 此人虽是顶尖刺客,手上沾满血腥,但今日揭露秦啸天罪行,也算有将功补过之意。 何况,他已存了必死之心。 “来人,速请医师,为他诊治!” 刘十三沉声吩咐。 无论如何,祁东阳的罪,也该由武道联盟审判,而不是死于秦啸天的阴毒手段之下。 几名随队的医师匆匆上前,一番望闻问切,又小心翼翼地沾取了些许祁东阳呕出的毒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其中一位年长的医师颤巍巍地拱手。 “刘会长,此乃‘幽冥见愁’,毒性猛烈无比,早已侵入五脏六腑,血液逆行。如今毒已攻心,恕我等无能,祁东阳他已是回天乏术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片死寂。 幽冥见愁,果然名不虚传! “刘会长,”白家家主白峰恒忽然开口,目光转向秦晓,带着一丝探寻。 “可否容我请一位故人前来一试?” 他看得分明,秦晓先前虽与祁东阳激战,但最后一记鞭腿,看似凶狠,实则留有余地,否则以秦晓如今武圣的实力,祁东阳早已化为一滩肉泥。 显然,秦晓并不想让祁东阳就这么死了。 刘十三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白家主请便。能救活他,自然是好的。” 白峰恒不再多言,立刻摸出手机,迅速拨出一个号码,低声说了几句。 场中不少武道家族的代表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白家主这是要请谁?连武道协会的医师都束手无策,还有谁能解这幽冥见愁?” “莫非是……那位?”有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惊疑。 “不可能!那位‘鬼医’夏凉竹脾气古怪得很,据说心情不好,天王老子求她都没用,怎么可能说来就来?” “就是,而且她行踪不定,白家主能这么快联系上?” 然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道清冷悦耳,却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女声自入口处传来。 “白峰恒,什么要命的急事,非得把我从丹炉边上薅过来?要是耽误了我的九转还魂丹,我拆了你的白家!” 话音未落,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便如旋风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来人一身惹眼的红裙,肌肤胜雪,容颜绝美,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天然的煞气和不耐,正是滨海城医道圣手,有“鬼医”之称的夏凉竹! 全场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鬼医夏凉竹! 她竟然真的来了! 而且看样子,还是被白峰恒一个电话就叫过来的! 王家家主王成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凑到白峰恒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酸溜溜的。 “我说老白,你什么时候这么大面子了?连夏神医都能随叫随到?这简直闻所未闻啊!” 白峰恒瞥了他一眼,神色淡然,却语出惊人。 “王家主说笑了。夏神医肯来,并非看在我白某人的薄面。” 他微微侧身,目光投向擂台边缘,那个始终神色平静的年轻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会场。 “夏神医,是看在秦先生的面子上,才肯屈尊移驾。不仅如此,从今往后,我白家上下,皆以秦先生马首是瞻!” 此言一出,不啻于平地惊雷! 白峰恒这番话,不仅是在滨海城众家族面前摊牌,更相当于向整个武道界宣告——他白家,滨海顶尖武道世家之一,如今,臣服于秦晓! 王成一听,吓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脸上的羡慕嫉妒恨瞬间变成了惊骇和后怕,连忙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敢多问。 生怕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家族辛秘,给王家招来灭顶之灾。 这秦晓,到底是什么来头?! 裁判席上,刘十三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晓。 滨海城的鬼医夏凉竹,他也素有耳闻,医术通神,性情乖张,便是他这个武道协会会长,想请她出手都得看她心情。 可如今,她竟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秦家弃子如此……客气? 那神态中,分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谨! 他转向身旁的周盛,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周老,你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秦晓这孩子,不仅武道天赋卓绝,这笼络人心的手段,也是非同凡响啊!” 被秦家耽误的天才,一朝觉醒,便如潜龙出渊,光芒万丈,连鬼医这等人物都能折服,当真了得! 周盛闻言,捋了捋颌下长须,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是自然!老夫的眼光,向来不差!” 周盛那得意的笑容尚未完全敛去,场中的焦点已然落在了那位一袭红裙,艳光四射的鬼医夏凉竹身上。 夏凉竹莲步轻移,火红的裙摆如烈焰般在众人眼前一晃,最终停在了气若游丝的祁东阳身前。 她纤指轻扬,隔空拂过祁东阳的面庞,又仔细端详了他呕出的毒血,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 “幽冥见愁,名不虚传,果然霸道。侵入五脏六腑,毒素早已与气血纠缠不清,想要拔除,难,难,难!” 一连三个“难”字,让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众人心头又是一沉。连鬼医都说难,那这祁东阳,怕是真的没救了。 第72章 秦先生的默许 然而,说这话时,夏凉竹心中却在暗自打鼓。 什么狗屁鬼医的名头,自打见识了秦晓那神鬼莫测的通天手段后,她早已不甚在意。 她更在乎的是,这位秦先生,今日明显是要保下祁东阳的命。 自己若是搞砸了,那…… 她不动声色地抬眸,飞快地瞥了一眼擂台边缘的秦晓,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秦晓神色淡然,仿佛未曾察觉她的目光,只是对着祁东阳的方向,几不可见地微颔了一下首。 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夏凉竹瞬间松了一大口气,挺直了些许腰杆。 成了! 秦先生这是默许,甚至是示意她放手施为了! “咳,”夏凉竹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环视四周。 “我施针救人,不喜旁人围观。诸位若无要事,还请暂避。否则,扰了我的心神,后果自负。” 这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众人面面相觑,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得罪这位脾气古怪的鬼医,纷纷准备退开。 “夏神医,”刘十三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缓步走近,脸上带着一丝探究的微笑。 老夫对神医的绝技仰慕已久,今日有幸得见,可否容老夫在旁观摩一二?老夫保证,绝不发出一丝声响,绝不打扰神医施救。” 夏凉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恨不得指着这老家伙的鼻子骂上半个时辰。 这老狐狸,分明是看出了什么! 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高傲:“刘会长说笑了。并非凉竹敝帚自珍,实乃学艺不精,怕在会长与诸位同道面前献丑。还望刘会长体谅一二,给凉竹留几分薄面。” 这话说得谦逊,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然而,刘十三却像是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反而将深邃的目光转向了秦晓,语气陡然变得意味深长。 “秦小友,老夫倒是十分好奇,今日这幽冥见愁,究竟是夏神医出手,还是你来解?”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连一直看好秦晓的联盟长老周盛,此刻也露出了几分困惑之色。 秦晓武道天赋逆天,这毋庸置疑。 可医术一道,博大精深,与武道虽有相通之处,却也隔行如隔山。 秦晓就算再天才,也不至于在医道上也有如此登峰造极的造诣? 连鬼医都束手无策的奇毒,他能解? 周盛刚想开口说句。 “刘会长莫要开玩笑了,秦晓虽强,但这医术……” 可话到嘴边,却见刘十三眼神笃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了然。 周盛心中一动,默默将话咽了回去,眼神闪烁,决定静观其变。 这秦晓,身上藏着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被刘十三点破,秦晓也不再遮掩,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朗声道。 “刘会长果然慧眼如炬。” 他向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锦盒,轻轻打开。 刹那间,一排长短不一、细如牛毛的银针静静躺在其中,针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仿佛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龙门银针!”有人失声惊呼,认出了这套传说中的神针。 秦晓屈指一弹,一根三寸长的银针便跃然指尖。 就在他准备施针之际,原本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祁东阳,竟猛地睁开了眼睛,残留的一丝意识让他嘶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不……不要……救我有诈……” 他气息微弱,但眼神中的惊恐却清晰无比。 “秦啸天那老狗……在我体内除了幽冥见愁……还下了另一种反噬之毒……替我解毒者必遭反噬……死状……凄惨……” 断断续续的话语,却让众人心中一寒。 秦啸天,好狠毒的心肠! 这是要彻底断绝祁东阳的生路,连带着将试图救他的人也一并拖下水! “哦?”刘十三眉毛猛地一挑,锐利的目光在祁东阳身上扫过,沉吟道。 “此等歹毒霸道的反噬之毒,莫非是……‘绮罗生’?” “绮罗生?”众人闻言,皆是一脸茫然,显然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刘十三幽幽一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绮罗生’,乃是数百年前,武道最为鼎盛时期,一位沈姓医道圣手所创。其初衷,是为了保护家族传承,防止族中秘法落入歹人之手。” “任何试图强行探究或化解沈家秘术之人,都会触发‘绮罗生’的反噬,无药可解。可惜,后来此法被心术不正之徒窃取利用,成了武道界一大禁忌,早已失传多年。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重见,秦啸天……当真是好手段!”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晓。 “沈家……呵呵,当真是巧合得很呐。” 秦晓面色不变,指尖银针轻旋,淡淡吐出四个字。 “的确是巧。”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翻,那根闪烁着寒芒的龙门银针,已然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祁东阳胸前的一处大穴! “噗!” 几乎在银针刺入的瞬间,祁东阳猛地一颤,一口更加浓稠的黑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地,发出一阵“滋滋”的腐蚀声响。而他被银针刺中的穴位周围,皮肤迅速变得乌黑,并有丝丝缕缕的黑气顺着银针向上攀爬! 那黑气如跗骨之蛆,沿着银针向上攀爬,眼看就要触及秦晓的手指,夏凉竹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绮罗生的反噬之力,竟如此诡异霸道! 然而,秦晓手腕微沉,指尖真气流转,那攀升的黑气竟如同遇到了无形壁垒,骤然停滞,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制回祁东阳体内! “这……”夏凉竹一双美眸瞪得溜圆,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这等精妙绝伦的真气控制,这等匪夷所思的化解手段! 她恨不得当场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巧笔记本,将秦晓施针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分真气的流转都记录下来。 可惜,身旁不仅有刘十三这老狐狸虎视眈眈,更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场中,她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冲动,将一切牢牢记在脑海。 这秦先生,简直是一座行走的医道宝库! 第73章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与此同时,滨海武道协会会长刘十三的面色却凝重到了极点。 他一双老眼死死盯着秦晓的每一个动作,以及祁东阳身上发生的惊人变化。 那诡异的黑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弱的生机重新在祁东阳身上浮现。 他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秦晓! 秦家那个声名狼藉的私生子,姜家的冲喜赘婿,竟然身怀如此绝技! 龙门银针,沈家传承……难道,这秦晓的真实身份,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惊人? 他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却苦无确凿证据。 眼看着祁东阳原本死灰般的脸色渐渐泛起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起来,刘十三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他刘十三在京城,素以眼力毒辣着称,自诩阅人无数,鲜少看走眼。 可今日,在这小小的滨海市,他却发现自己完全看走了眼! 这秦晓,藏得实在太深,太深了! 能以如此精妙的手法施展传说中的龙门针法,不仅需要深不可测的医道造诣,更需要磅礴浩瀚的内力支撑。 否则,别说化解绮罗生这等禁术奇毒,恐怕连催动银针都难以为继! 此子的武道实力,怕是也早已臻至化境,甚至……更高! 刘十三缓缓转头,看向身旁同样神色复杂的联盟长老周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周兄,看来……我们之前想劝秦小友同往京城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周盛闻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秦晓身上,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京城?以秦晓今日展现出的实力和底牌,区区一个联盟长老的许诺,又怎能打动他? 周盛心中,已然有了另一番计较。 此等人物,绝非池中之物,若能交好…… 时间,在众人屏息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一个时辰后,当秦晓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时,祁东阳体内盘踞的淤毒已然被清除了十之七八。 虽然元气大伤,但性命已然无碍。 “咳……咳咳……”祁东阳猛地一阵咳嗽,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看清了眼前的秦晓,挣扎着便要起身。 “噗通!” 他双膝一软,竟是直挺挺地跪在了秦晓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秦先生救命之恩,祁东阳没齿难忘!” 他声音嘶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决绝。 “当初刺杀小少爷,身不由己!今日若非先生,我祁东阳早已是一具枯骨!从今往后,我这条贱命便是先生的!但凡先生有所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说完,也不等秦晓回应,又是一个响头重重磕下! 刘十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琢磨。 这祁东阳,今日受此大恩,又亲眼见证了秦晓的通天手段,怕是已经彻底认其为主了。 有这么一个顶尖刺客死心塌地追随,对秦晓而言,无疑又是一大助力。 今日这局面,无论如何,哪怕是为了卖秦晓一个人情,他也得保下祁东阳这条性命。 秦晓看着跪伏在地的祁东阳,神色淡然,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你舍命当众揭穿秦啸天的阴谋,已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你我之间,两清了。”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言罢,他转向一旁早已按捺不住兴奋的夏凉竹。 “夏神医,此间事了,我们走。” “啊?哦,好!”夏凉竹连忙应声,心中却暗道可惜,还没看够呢! 武道大会尚未结束,擂台周围的骚动早已引起了场外等候之人的注意。 眼见刘十三,周盛等裁判团成员返回,原本在外围观望的各方势力纷纷涌回场内,等待着大会的继续。 只是此刻,场下的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众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秦晓离去的方向,以及他身旁,那始终保持着恭敬姿态的白家家主白峰恒。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 “那秦晓,究竟是什么来头?连鬼医都对他言听计从?” “还有白家!他们不是一直中立吗?怎么突然就归附了秦晓?” “哼,归附又如何?白家在滨海虽也算一方势力,但比起那些真正的顶尖世家,还差得远呢!跟着一个声名狼藉的私生子,能有什么前途?” “嘘!小声点!没看到秦家都被他整成什么样了吗?这秦晓,邪门得很!” “我倒是好奇,这白家归附了秦晓,实力究竟如何?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白家阵营中,白峰恒之子白舟和听着周围那些或质疑,或轻蔑的议论,一张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骨节咔咔作响。 “爹!这些家伙太小看我们白家了!一会儿我上场,定要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我们白家的厉害!” 白舟和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白峰恒沉稳地点了点头,目光却望向了秦晓。 秦晓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脚步未停,只是淡淡抛下一句话,声音清晰地传入白家众人耳中。 “记住,若是对手三招之内没有主动滚下台,就算你们输。” 此言一出,不仅白舟和愣住了,就连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各家武者,也都是一脸错愕。 太狂了! 场上即将面对白家子弟的某个二流世家的青年高手,闻言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嘴角抽搐。 三招之内让他滚下台? 这秦晓,简直是嚣张到了极点! 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 场下众人面面相觑,旋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哗然。 “狂妄!太狂妄了!” “他秦晓厉害,难道他白家的阿猫阿狗也个个是龙了?” “就是!他以为他是谁?武道大会是他家开的?” 王家家主王成,一张老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秦家倒了,本是天大的好事,各家正摩拳擦掌准备瓜分那空出来的庞大资源。 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秦晓,不仅手段通天,如今竟还想扶持白家上位,独吞不成?! 他目光如电,扫过身旁同样义愤填膺的族人,声音淬了冰一般。 “传令下去,一会儿王家子弟上场,不必留手!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让白家输得难看!我要让那秦晓知道,滨海市,还轮不到他一个黄口小儿指手画脚!” 第74章 三招之约 “是,家主!”王家众人齐声应和,个个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他们本就对秦晓搅黄了瓜分秦家盛宴一事耿耿于怀,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擂台抽签结果很快公布,白家第一个上场的,正是白峰恒的儿子,白舟和。 而他的对手,赫然是王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王涛! “嗬,有好戏看了!” “王家这是要杀鸡儆猴啊!” “白家这小子,怕是要第一个滚下台了!” 议论声中,白舟和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却依旧昂首挺胸,大步踏上了擂台。 他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不善目光,尤其是来自王家阵营那毫不掩饰的敌意,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裁判席上,刘十三看着电子屏幕上显示出的对战名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瞥了一眼其他几组白家子弟的对手,无一不是滨海城中素有积怨或野心勃勃的家族子弟,这针对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哼,”刘十三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滨海城这些所谓的武道世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真是越来越不讲道义了!” 他心中暗叹,秦晓雷霆手段拔除了秦家这颗盘踞滨海多年的毒瘤,本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可这些人呢? 眼睛里只盯着秦家倒下后空出的那些位置,只盘算着能从这块大蛋糕上分到多少地域和资源,浑然忘了是谁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刘会长何必动气?”一旁的联盟长老周盛倒是气定神闲,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解。 “这‘三招之约’可是秦小友自己定下的。既然他敢这么说,自然有他的考量。我们啊,不如放宽心,且看他准备如何破解这个局。” 周盛眼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秦晓此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今日这般安排,绝非无的放矢。 擂台上,王涛早已等候多时。 他身材魁梧,面容桀骜,手持一杆寒光闪闪的长枪,枪尖斜指地面,散发着迫人的煞气。 此人正是王家此次参战子弟中,实力最强横的一个,已臻内劲大成多年,距离化劲宗师也仅一步之遥。 见白舟和上台,王涛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弧度,语带讥讽。 “白舟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真以为抱上了秦晓的大腿,就能一步登天了?不知所谓的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怨气。 “本来,秦家倒了,多出来的好处,我们几家坐下来谈谈,互相让利一些,大家都能满意。可那秦晓倒好,非要搞这么一出,怎么,他是打算连口汤都不给我们留?!” 白舟和闻言,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怒极反笑。 “王涛,你可真是愚蠢得可笑!秦先生能将不可一世的秦家连根拔起,靠的是他自己的通天实力!你们这些人,从头到尾出过半分力吗?如今倒好,舔着脸就想来分一杯羹,凭什么?!” “凭什么?”王涛怒喝一声,枪身一震,发出一阵嗡鸣。 “就凭我王家的实力!就凭这滨海市,还轮不到一个外来户和一个废物赘婿说了算!” “多说无益!”白舟和眼中战意升腾,“要打便打!” “好!有种!”王涛狞笑一声,枪尖猛地抬起,直指白舟和。 “小子,记住,两招之内,我必让你滚下擂台,跪地求饶!” 话音未落,王涛动了! “喝!” 一声爆喝,他脚下青石板瞬间龟裂,整个人如同一头出闸的猛虎,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手中长枪化作一道乌光,直刺白舟和胸前要害! “追风夺命枪!” 台下有人惊呼出声。 这正是王家枪法中最为霸道狠戾的一式杀招,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不留丝毫余地! “嘶——” 刘十三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得分明,王涛这一枪,不仅速度奇快,角度刁钻,其上灌注的内劲更是凝练到了极点,显然是存了心要一击重创对手,甚至废掉对手! “这些人,果然不讲半点武德!” 刘十三心中怒火翻涌。 这已经不是切磋,而是泄私愤,是下死手! 就连一向淡定的周盛,此刻也忍不住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 白家这小子,要糟! 毕竟,白舟和虽然也是内劲好手,但无论年龄,实战经验还是内力修为,都与成名已久的王涛相去甚远。 然而,就在枪尖即将触及白舟和胸膛的刹那,异变陡生! 白舟和的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晃,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侧身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枪尖的锋芒。 那动作,轻灵飘忽,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不是仓促闪避,而是早已预判了王涛枪势的走向! “什么?!” 王涛心中大骇,他这一枪自忖万无一失,便是同阶高手也断难如此轻易避开,这白舟和是如何做到的? 不等他变招,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白舟和避开枪尖的同时,右掌如刀,顺着枪杆疾削而上,手腕一抖,竟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向王涛握枪的腕脉! “不好!”王涛只觉手腕一麻,一股奇异的劲力透入,险些握不住长枪。他急忙回枪格挡,却已然失了先机。 “砰!” 一声闷响,白舟和的掌刀变切为拍,狠狠印在枪杆之上。 王涛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虎口剧震,长枪脱手飞出,“咣当”一声落在擂台边缘。 而白舟和,却已欺身而近,一记干脆利落的鞭腿,正中王涛胸口! “噗——” 王涛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擂台之下,尘土飞扬,挣扎了几下,竟是没能爬起来! 一招! 仅仅一招! 王家年轻一辈的翘楚,内劲大成的王涛,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 看台上,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惊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以及随后爆发出的更加猛烈的哗然! “这怎么可能!” “王涛竟然一招就输了?” “我没看错?白舟和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第75章 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刘十三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眼圆瞪,死死盯着擂台中央那道略显单薄却挺拔如松的身影,心中翻江倒海。 “这是什么招式?如此刁钻,如此精妙!秦晓究竟是如何调教的?” 他自诩天赋过人,更有帝京武道世家倾力培养,方有今日成就。 可扪心自问,若将他置于白舟和这般年纪,面对王涛这等积年老手,莫说一招制胜,便是能撑过十招已是了不得! 秦晓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白舟和脱胎换骨到这般地步? 王家家主王成,脸上的得意与残忍瞬间凝固,转为一片铁青,心脏更是漏跳了一拍。 “绝对不可能!涛儿是我王家年轻一辈最强者,怎么会……定是巧合!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他心中狂吼,却无法忽视眼前残酷的事实。 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阴鸷地扫向其他几家家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诸位,还等什么?难道真要让这黄口小儿踩在我们头上不成?一起上,让白家知道,滨海不是他秦晓能一手遮天的地方!” 果然,王成话音刚落,便有几家按捺不住的家族纷纷响应,各自派出了家族中的顶尖子弟。 他们本就对秦晓不满,又觊觎秦家倒下后留下的利益,如今见王家出师不利,更是想趁机捡个便宜,顺便打压白家的气焰。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无论是李家的奔雷拳,还是赵家的追魂剑,亦或是孙家的劈山掌……每一位上场的所谓高手,在白舟和面前,都撑不过两招! 每当众人以为白舟和即将落败,以为他那诡异步法已至极限之时,他总能在第二招,以一种更加匪夷所思的方式,寻到对方招式中的破绽,一击制敌! 擂台之上,白舟和身影翻飞,掌影重重。 台下,那些原本叫嚣着要给白家好看的家族,此刻鸦雀无声,一个个面如土色,眼神中充满了惊惧与不可置信。 刘十三的心情,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从最初的担忧,到震惊,再到不可思议,最后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欣慰,有赞叹,也有一丝敬畏! 终于,当最后一个挑战者被白舟和一脚踹下擂台,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刘十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本次武道大会,车轮战,白家白舟和,胜!按照秦晓先生定下的规则,白家,胜!秦晓先生,胜!”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宣布奖励归属。 “诸位,”刘十三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中带着一丝郑重。 “鉴于此次武道大会情况特殊,过程跌宕,最终获胜者的奖励,武道协会与联盟长老团将另行商议,择日公布!” 王成听闻此言,心中顿时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混迹江湖多年,岂能不明白这番话的深意? 这种例外,要么是获胜者胜之不武,协会需要调查; 要么,就是获胜者表现得太过惊艳,其潜力与价值,已经超出了滨海一地所能给予的范畴,需要上报帝京,由更高层面定夺! 看秦晓和白舟和今日的表现,以及刘十三和周盛的态度……显然,是后者! 这秦晓,怕不是要一步登天,得到帝京那些大人物的青睐了! 想到这里,王成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后背瞬间湿透。 他再看向秦晓的目光,已然没了之前的怨毒与不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谄媚! 眼见白舟和在万众瞩目中走下擂台,来到秦晓身边,王成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三步并作两步挤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 “秦先生!秦先生留步!不知秦先生此后可有闲暇?老朽想登门拜访,为今日的鲁莽,当面向您赔礼道歉!” 白舟和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这王老狗,变脸也太快了? 刚才还喊打喊杀,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现在就舔着脸要登门道歉了? 这脸皮,怕是比城墙拐角还要厚! 秦晓却连看都未看王成一眼,目光平静地投向刘十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刘会长,周长老,”秦晓淡淡开口。 “所谓后续的奖励与评判,我并不在乎。我现在唯一需要的,是滨海城武道库房中,那株三百年的紫灵芝。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秦晓此言一出,刘十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心中霎时掠过一丝不快。 这小子,未免太不知进退! 他刘十三是什么身份? 滨海武道协会会长,未来更有望在帝京武道协会中占据一席之地。 将秦晓这匹黑马的事迹上报帝京,对他而言亦是一份不大不小的人情和功劳。 可秦晓倒好,丝毫不提此事,反而直接开口索要库房重宝,仿佛一切理所应当。 他心底暗忖:这秦晓,天赋是高,手段也诡谲,但这份目中无人,将来怕是要吃大亏! 旁边的周盛是个人精,立刻察觉到刘十三神色的微妙变化,赶紧打了个圆场,笑着拱手。 “刘会长莫怪,秦先生一向快人快语。想来,这三百年的紫灵芝,定是对秦先生有万分紧急的用处,否则以他的心气,断然不会如此直接开口。” 周盛顿了顿,语气更诚恳了几分。 “再者,秦先生也说了,他只求此物,其余奖励一概不论。这份干脆,也足见其并非贪得无厌之人。刘会长,您看……” 他这话点到即止,既捧了秦晓,也给了刘十三台阶。 刘十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悦。 周盛说得有理,秦晓的表现确实不像个贪婪之辈,或许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且,今日秦晓所展现的实力和潜力,也确实值得他破例一次。 他沉吟片刻,目光在秦晓平静无波的脸庞上逡巡,最终缓缓颔首。 “也罢!秦先生今日的表现,确实令人刮目相看。这紫灵芝,我可以做主让你先行取用。” 话锋一转,刘十三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不过,此事我依然会如实上报帝京武道协会。这株紫灵芝,名义上只能算是我刘十三私下允诺你的交易。” “库房重地,宝物出入皆有定数,你取走紫灵芝,便需拿出一件价值相当的珍品来填补此空缺,否则,我无法向协会交代,更无法向帝京交代!” 刘十三心中冷哼,他倒要看看,这秦晓能拿出什么来抵偿这等天材地宝! 三百年份的紫灵芝,有价无市,其价值岂是寻常物件能够比拟? 第76章 滨海市的天,要变了! “自然。”秦晓的回答干脆利落。 “刘会长放心,填补之物,秦某早已备下。” “哦?”刘十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早已备下? 这秦晓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他究竟是真有底气,还是在故弄玄虚? 知道,若此刻信口开河,事后却拿不出像样的东西,那丢的不仅是他秦晓的脸,更是将他自己连同整个姜家都拖入信誉扫地的泥潭! 这污点,足以让他在武道界寸步难行。 “秦先生如此笃定?”刘十三不由追问一句,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眼神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刘会长静候佳音便是。” 那份从容与自信,让刘十三心头一震,竟莫名地生出几分期待。 这秦晓,莫非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后手? 眼见刘十三与秦晓达成协议,一旁的王成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秦晓的实力,他今日算是亲眼见识了,那份狠辣与莫测,让他从骨子里感到畏惧。 可这小子行事太过张狂,锋芒毕露,也不知何时就会得罪了哪路过江猛龙,或是帝京的真正大鳄。 与他交好,固然能得一时庇护,但若是秦晓哪天栽了,他们王家岂不是要跟着一起陪葬? 这几日,王成寝食难安,连同族中几位核心长老,关起门来开了数次闭门会议,反复权衡利弊。 滨海市的天,要变了! 秦家倒台已成定局,可这新冒出来的秦晓,却比秦家更像一头难以掌控的猛虎! 最终,王成一咬牙,狠狠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诸位,时不我待!如今滨海群龙无首,与其各自为政,日后被那些虎视眈眈的饿狼逐个击破,不如先寻一棵大树靠着!” 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秦晓此人虽难测,但其实力有目共睹。我们王家,若是不能锦上添花,至少也要做到雪中送炭!” “否则,一旦滨海真出了什么我们扛不住的大事,谁来护我们周全?” 王家长老们闻言,纷纷点头。 家主王成实力虽不算顶尖,但这份审时度势的眼光和当断则断的魄力,却是他们所不及的。 在乱世之中,有自知之明,往往比盲目的强大更为重要。 于是,待到刘十三,周盛等人各自散去,王成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亲自带着家族中最有分量的几位族老,备上厚礼,急匆匆地赶往姜家府邸,想要趁热打铁,向秦晓表明心迹。 此刻,秦晓也正准备动身前往滨海城武道库房。 姜婉君的玄牝阴体,拖延不得。 “姑爷,王家家主王成,带着几位王家族老前来拜访,正在门外等候。” 姜家的下人匆匆前来禀报,神色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难以置信。 秦晓脚步未停,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赶走。” “啊?”那下人猛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地反问。 “姑……姑爷,您说什么?是王家家主……” 那可是王家啊!滨海市有头有脸的武道世家,王家家主亲自登门,这面子给得天大了! 他们这些姜家下人,一开始只当这位姑爷是入赘冲喜的,身份卑微。 可谁曾想,短短时日,姑爷竟一飞冲天,连秦家这等庞然大物说踩就踩了。 如今,王家家主亲自上门拜访,姑爷竟连见都不见,直接要将人赶出去? 这腰杆,也太硬了! 门外,王成正带着几位族中元老,顶着滨海市渐起的晨风,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既有对秦晓实力的敬畏,又有对自家前途的焦虑。 不多时,那去通报的下人去而复返,只是脸色古怪,走到王成面前,躬身道 “王家主,我家姑爷他让您……回去。” 饶是王成做足了心理准备,此刻听到这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脸皮也不禁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身后的几位王家族老更是面面相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想他们王家,在滨海市也是有头有脸的武道世家,家主亲自登门,还带着族老,这般阵仗,便是去拜访秦家鼎盛时期的秦啸天,也不至于被如此怠慢! 然而,王成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盛了几分,仿佛丝毫没听出那话里的驱赶之意。 他拱了拱手,声音愈发谦卑。 “秦先生定是事务繁忙,我等冒昧打扰,实属不该。无妨,无妨!” “我等就在此等候,秦先生何时有暇,我等再行拜见。或者,秦先生若有差遣,只需一句话,我王成定当效犬马之劳!” 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王家家主的威严? 简直就像个急于巴结讨好的小厮!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姜家府邸内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一道鬼祟的身影趁着无人注意,悄然隐没在姜家府邸的阴影之中,如同一只夜行的老鼠,将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迅速传回了姜家大房的耳中。 此刻,秦晓正与换了一身劲装,气息比昨日更加沉稳内敛的祁东阳一同,准备动身前往滨海城武道库房。 对于王成的死缠烂打,他早已洞悉,只是懒得理会。 至于那藏在暗处的眼线,秦晓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跳梁小丑,也配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他散布出去的神识,早已将这姜府内外的动静洞察得一清二楚。 这送上门来的“情报”,倒也省了他一番手脚,正好可以借力打力,看看某些人究竟能有多沉不住气。 果然,姜家大房的书房内,气氛已是剑拔弩张。 “砰!” 姜家大爷,姜广德,狠狠一拳砸在身前的紫檀木长案上,名贵的硬木应声出现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脸色铁青,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低吼。 “姜旗山!好一个姜旗山!随便招的一个冲喜赘婿,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能让王家都上赶着巴结的过江猛龙!这是要让儿房那群废物,骑到我们大房头上作威作福吗?!” 第77章 医术通天,武功盖世 秦晓对黎泽林的心思洞若观火,却也不点破,只是淡然开口。姜广德气得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怒火攻心。 他姜广德汲汲营营半生,为了这姜家家主之位,耗费了多少心血,如今却眼看二房那个病秧子姜婉君,因为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声势竟有盖过他大房的趋势,这让他如何能忍?! “父亲息怒!”一旁,姜广德的长子姜明轩连忙劝慰,眼中却也闪烁着嫉妒与不甘。 “那秦晓不过是运气好,恰好踩中了秦家倒台的节点。他再强,终究是个外姓人,根基浅薄,不足为惧。只是眼下,他风头正劲,我们不宜与他硬碰硬。” “不足为惧?”姜广德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阴鸷地盯着姜明轩。 “你懂什么!此子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连秦啸天都栽在他手上!如今王成都卑躬屈膝地去巴结他,你还觉得他不足为惧?” “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这滨海市,怕是真的要改姓秦,哦不,是改姓他那个不知所谓的沈了!” 一想到秦晓那副云淡风轻,却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模样,姜广德便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暴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不能让他这么顺风顺水下去!必须给他找点麻烦,让他知道,这滨海市的水,深得很!” 恰在此时,一个心腹幕僚匆匆进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姜广德闻言,眼睛骤然一亮,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 “哦?刘十三让秦晓拿等价珍宝填补库房空缺?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机会来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眼神中充满了算计。 “秦晓小儿,你不是能耐吗?不是自诩医术通天,武功盖世吗?我倒要看看,没有了三百年的紫灵芝,你拿什么去救姜婉君那个短命鬼!拿什么去填补武道协会的库房!” 姜广德当机立断,沉声下令。 “立刻传我的话下去,在滨海地下城发布悬赏!就说我姜家大房,不惜一切代价,高价收购各种天材地宝,年份越久越好,品级越高越好!” “尤其是那些能够替代紫灵芝功效的灵药,价格可以再翻三成!” “父亲英明!”姜明轩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姜广德的用意。 姜家在滨海城,无论明面上的商业帝国,还是暗地里的地下城势力,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大房一旦放出话去,愿意花重金收购珍宝,那么短时间内,市面上所有握有宝物的人,都会选择持货观望,待价而沽。 如此一来,秦晓想要在短时间内寻到能够与三百年紫灵芝价值相当,并且能被刘十三认可的替代品,无疑是难如登天! “哼!”姜广德嘴角咧开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晓焦头烂额,四处碰壁的狼狈模样。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一时间,滨海城的地下世界暗流汹涌。 无数平日里蛰伏的势力,那些藏匿着奇珍异宝的独行客,都因为姜家大房这突如其来的大手笔而变得蠢蠢欲动。 各种珍稀药材,奇门兵刃,功法秘籍的消息,一时间甚嚣尘上,整个滨海城的宝物市场,都被姜家这一下搅得风起云涌。 姜广德自以为得计,却不知,他这番大张旗鼓的动作,连同他发布悬赏的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便被另一股更为隐秘的力量,送到了秦晓的面前。 秦晓前脚刚踏出武道协会的大门,准备与祁东阳一同前往库房,一道不起眼的身影便出现在他身侧不远处,正是鬼医夏凉竹曾经的引路人,地下城的掮客——黎泽林。 “秦先生,留步。” 黎泽林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沙哑,让人过耳难忘。 秦晓脚步微顿,侧目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 “黎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黎泽林微微躬身,脸上带着职业性的谦恭笑容,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秦先生快人快语,那黎某也就不绕弯子了。姜家大房那边,刚刚在地下城发布了天价悬赏,广收各类珍宝,意图很明显,是想截断秦先生的路。” 他顿了顿,观察着秦晓的神色,见对方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心中不由暗赞一声,此子心性,当真可怕。 “这个人情,黎某卖给秦先生,不知秦先生可否看得上?” 黎泽林继续。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黎先生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这世上没有的午餐,黎先生想要什么?” 黎泽林嘿然一笑,那笑容多了几分真诚。 “秦先生果然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夏神医…似乎脱胎换骨了。秦先生的手段,当真深不可测。”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秦晓。 “黎某之前,确实没想过与秦先生做太大的交易。但现在,黎某觉得,秦先生的潜力,值得我重新估量。” 他话锋一转,语气郑重了几分。 “这个人情,黎某可以暂时欠着。日后秦先生若有差遣,只要不违背道义,不让黎某做太过为难之事,黎某定当尽力。” 秦晓心中了然。 这黎泽林,怕是看出了夏凉竹拜入自己门下后,实力与精神面貌的巨大变化。 夏凉竹本就是鬼医,在地下城地位特殊,他的改变,自然瞒不过黎泽林这种消息灵通的地头蛇。 “好。”秦晓颔首,算是应下了这份“人情”。 “不过,秦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除了这个人情,我还需要黎先生帮我办另外一件事。” 黎泽林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一口应承下来。 “秦先生但有所命,黎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心中暗忖,这位秦先生行事,当真是滴水不漏,前脚刚卖了个人情,后脚便有新的需求,显然是将他黎某人视作了可用之材。 对于夏凉竹如今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晓身后,黎泽林心中并非没有波澜。 他黎泽林在地下城也算是一号人物,自诩对手下还算宽仁。 夏凉竹先前与他关系匪浅,后来转投秦晓,虽说是良禽择木,但黎泽林心里也曾有过一丝不快。 不过,见识了秦晓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尤其是夏凉竹那脱胎换骨的变化后,他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庆幸与一丝…敬畏。 如今这局面,他倒也乐得“原谅”夏凉竹那点“小背叛”。 第78章 挑选玉石 “我需要一些特殊的玉石,年份越久,内蕴灵气越足越好。黎先生在滨海城经营多年,可有合适的门路?” “玉石?”黎泽林微微一怔,随即眼神亮了起来,这可比找什么替代紫灵芝的灵药简单多了,也更符合他地下城掮客的身份。 他连忙一拍大腿:“秦先生算是问对人了!我这就叫乌三过来!” 不多时,一个身材精悍,眼神锐利的汉子匆匆来到近前,正是乌三。 黎泽林指着乌三,对秦晓介绍。 “秦先生,这是乌三,我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他在滨海城边缘地带,经营着一个地下赌石场。里头的原石,不少是从南洋、缅甸那些老坑里弄回来的稀罕货,甚至还有些是从某些不知名古迹里刨出来的。” “秦先生您有所不知,滨海城那些传承悠久的武道家族,骨子里都带着点老派世家的做派,对美玉奇石,那可是情有独钟,趋之若鹜。我那场子里的尖货,原本大多是为他们这些人准备的。” 他话锋一转,脸上堆起谦恭的笑容。 “不过秦先生既然开了金口,那自然是秦先生优先!乌三,你亲自带秦先生过去,场子里所有好料,任凭秦先生挑选!” 秦晓微微颔首,漆黑的眸子看向黎泽林,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黎先生今日之助,秦某记下了。放心,我从不让朋友吃亏。” 黎泽林心中一凛,旋即大喜过望,秦晓这话,分量可太重了! 他连忙躬身:“秦先生客气!能为秦先生效劳,是黎某的荣幸!” 秦晓又看了一眼身旁气息越发凝练的祁东阳,以及刚刚被黎泽林一个眼神叫过来,垂手立在一旁的鬼医夏凉竹。 秦晓要去挑选蕴含灵气的玉石,自然少不了夏凉竹这个识货的“人形灵气探测器”。 他对黎泽林留下最后一句话。 “待我从原石场回来,会送黎先生一个旷古绝今的消息。” 旷古绝今的消息? 黎泽林心中嘀咕,面上却不敢怠慢,只是觉得这位秦先生说话,总是这般高深莫测。 他哪里知道,秦晓口中的“消息”,足以让整个滨海城,乃至更高层面的势力都为之震动。 乌三领着秦晓,祁东阳以及亦步亦趋的夏凉竹,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颇为隐蔽的巨大地下空间。 刚一踏入,一股混杂着泥土,岩石以及切割机油料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场内灯火通明,一眼望去,堆积如山的原石形态各异,从拳头大小到磨盘巨细,应有尽有。 场地两侧,十几台大型切割机嗡嗡作响,刺耳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每一台切割机前,都围着几个神情紧张,满怀期待的人,旁边则站着经验老道的解石师傅,正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机器。 秦晓神识一扫,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这人群之中,竟有好几张熟面孔,都是滨海城各大武道世家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其中一人,正被个跟班簇拥着,对着一块半人高的原石指指点点,不是姜家大爷姜广德,又是何人? 姜广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了走来的秦晓一行人。 当他看清秦晓那张平静的脸时,眼中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怨毒。 “哟,这不是我们姜家的‘大英雄’,秦晓姑爷吗?”姜广德阴阳怪气地扬高了声调,刺耳的声音在喧闹的场内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着?替三房那个短命鬼寻药,找不到紫灵芝,就跑到这种地方来碰运气了?还是说……” 他目光在秦晓身后的夏凉竹身上刻薄地一扫,脸上露出讥讽的狞笑。 “把自己卖给了夏神医,换几个小钱来买石头,想学人一夜暴富啊?秦晓,你这废物赘婿,倒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如今姜家大房和三房几乎已经撕破脸皮,尤其是在秦晓搅黄了他截断药材市场的好事之后,姜广德对秦晓更是恨之入骨。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三房吹上天的赘婿,究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跟在秦晓身后的夏凉竹,听到姜广德这番指名道姓的羞辱,尤其是那句“把自己卖给了夏神医”,吓得浑身一哆嗦,冷汗唰地一下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他现在可是秦晓的人,而且是心甘情愿奉秦晓为主! 这姜广德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若是惹恼了秦先生,她夏凉竹可担不起这池鱼之殃! 她现在对秦晓的敬畏,早已深入骨髓,哪里敢受这等“抬举”? 她这份发自内心的怒火,落在姜广德眼中,却变了味道。 他见夏凉竹那副活像见了鬼的模样,又带着几分敢怒不敢言的憋屈,只当这是在维护新主子,心中愈发肯定秦晓这废物是攀上了夏凉竹这根“高枝”,才能如此硬气。 “哼!”姜广德鼻孔朝天,鄙夷更甚。 “攀上了夏神医,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秦晓,你这等行径,简直是我们武者的耻辱!圣人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这种道理,你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懂个屁!真是把我们武道世家的脸都丢尽了!” 他唾沫横飞,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秦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叛徒。 秦晓闻言,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那张俊朗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仿佛姜广德的叫嚣不过是苍蝇嗡鸣。 他漆黑的眸子淡漠地扫过姜广德,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大伯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姜大爷富可敌国呢。就是不知,大房如今的流动资金,还够您在这儿挥霍几块石头的?” 此言一出,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姜广德脸上的得意与嚣张瞬间凝固,转为一阵青一阵白。 被戳中痛脚了! 秦晓这小子,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这次能挤进这地下赌石场,还是靠着早年积攒下的一些人脉,赊了几分薄面。 至于带来的那点资金,在这些动辄百万千万的原石面前,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他之所以硬着头皮也要来,就是想搏一把,挑中一块上好的玉石,等过些时日帝京周家的周盛老先生莅临滨海,他好献宝,攀上高枝,挽回大房的颓势! 第79章 鉴宝大师吴半城 秦晓那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地烙在姜广德的心口上。 “你!” 姜广德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身后一个精明干练的跟班连忙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指了指不远处那块已经被他们看中的“墨玉麒麟”。 姜广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而换上一副智珠在握的冷笑。 “秦晓,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利!” “你以为我猜不到你那点小伎俩?无非是想故意激怒我,让我方寸大乱罢了!” 他得意洋洋地一指那块半人高的原石,形状酷似一头匍匐的墨麒麟,通体黝黑,隐隐有流光闪动。 “看见没有?” 姜广德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炫耀与傲慢。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今日可是特地花重金,请来了咱们滨海城玉石界泰斗级的人物——‘石中仙’吴半城,吴老先生!” 随着姜广德话音落下,一个身着唐装,留着山羊胡,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施施然地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 正是吴半城。 此人名头极大,在滨海城的富豪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说他有一双火眼金睛,任何原石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不少暴发户都曾因他一言指点,一夜暴富。 当然,更多的是血本无归,只是那些人,早已被吴半城背后的势力压得不敢发声罢了。 “吴老先生,您请。” 姜广德姿态放得极低,对着吴半城恭敬地拱了拱手。 吴半城捻着自己的山羊胡,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踱步到那块“墨玉麒麟”前。 他先是围着原石转了两圈,时而俯身细看,时而屈指轻弹,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 周围的人群早已被吸引过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此石,外壳呈墨色,皮质紧密,内有流光隐现,乃是典型的‘乌金含宝’之相!” 吴半城终于开了金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故弄玄虚的腔调。 “再听其声,沉而不闷,叩之有金玉之音回荡,可见其内里结构紧实,质地非凡!” 他顿了顿,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这才看向姜广德,抚掌赞叹。 “姜大爷好眼力!此石,乃是老夫近十年来所见过的,最具‘帝王之相’的极品原石!” “依老夫断言,此石之内,必有稀世奇珍!不是玻璃种帝王绿,便是那更为罕见的墨翠龙石!” “哗——”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玻璃种帝王绿?那可是翡翠中的极品,价值连城! 墨翠龙石?那更是传说中的存在,有价无市! “我的天!吴老先生竟然给了这么高的评价!” “姜大爷这次怕是要发了啊!” “不愧是石中仙,一语断乾坤!” 周围那些不明真相的暴发户和三流家族的代表们,纷纷发出惊叹,看向姜广德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 姜广德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吹捧,只觉得通体舒泰,先前被秦晓戳中痛脚的憋屈早已烟消云散。 他瞥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秦晓,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秦晓,听到了吗?这,才叫真正的底蕴!” “解石!” 姜广德大手一挥,对着早已待命的解石师傅厉声喝令。 “轰——” 切割机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在万众瞩目之下,刀片缓缓切向那块“墨玉麒麟”。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刀落下。 切面光滑,却是一片灰白,别说绿色,连半点水头都看不见。 “没……没事!好玉沉底,这是正常的!” 吴半城额角渗出一丝冷汗,连忙干笑着解释。 姜广德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 “吴老先生说的是,继续切!” 第二刀下去。 依旧是灰败的石料,甚至还夹杂着几道难看的石纹裂隙。 场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一些人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怀疑和看戏的意味。 姜广德的心沉了下去,他死死盯着那块石头,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最后一刀!给我从中间剖开!” 他嘶吼着,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此。 解石师傅依言照做,巨大的切割轮从原石正中一分为二。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整块“墨玉麒麟”被彻底分解。 里面…… 空空如也。 除了驳杂的灰白色石料,连一丝一毫的玉肉都没有。 就是一块彻头彻尾的废石! 全场先是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 “噗嗤——”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一声嗤笑打破了宁静。 随后,山呼海啸般的嘲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赌石场!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就是石中仙断言的稀世奇珍?” “帝王绿?墨翠龙石?我看是帝王石灰,茅坑龙石!” “花了上千万买块废石头,姜大爷真是好魄力啊!” 姜广德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怔怔地看着那堆废石,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不……不可能……” 而他身旁的“石中仙”吴半城,早已是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 “退钱!吴半城你这个老骗子!退我鉴定费!” “就是!当初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老子赔得裤衩都没了!” 被他坑过的苦主们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场面瞬间失控。 姜广德听着耳边那刺耳的嘲笑声,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他猛地转头,将所有的怨毒和屈辱,都聚焦在了那个云淡风轻的身影上。 “秦晓!” 他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秦晓。 “现在轮到你了!” 姜广德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指向秦晓随意放在脚边,那块毫不起眼,甚至带着几分丑陋的石头。 “我倒要看看,你这块破石头能开出什么狗屁东西来!” 全场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秦晓的身上。 第80章 破石还能开出金子 秦晓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弯腰,将脚边那块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的石头捡了起来。 然后,他缓步走向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解石师傅。 “师傅,有劳了。” 秦晓将石头递了过去,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路边买了棵白菜。 那解石师傅本就是个人精,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 他见姜广德那般人物都在这年轻人手下吃了瘪,又被当众打脸,心中早已将秦晓当成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纯粹靠着意气用事的愣头青。 “哼,行。” 老师傅斜了秦晓一眼,接过那块石头,脸上写满了不屑与敷衍。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这块破石头,连当垫脚石都嫌硌脚,能开出什么好东西来? 切割机再次发出刺耳的轰鸣。 只是这一次,老师傅的动作明显随意了许多。 第一刀下去。 石皮剥落,里面依旧是灰败的岩层,死气沉沉。 “哈哈哈哈!” “我就说嘛!狗屎里还能开出金子不成?” “这小子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下脸都被打烂了!” 场下的嘲笑声更大了,充满了幸灾乐祸。 就连一直对秦晓抱有盲目信任的夏凉竹,此刻也忍不住紧张地攥紧了拳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姜广德更是发出了得意的冷笑,仿佛刚刚血本无归的人不是他,他指着秦晓,声音尖锐。 “废物就是废物!就算走了狗屎运,也改变不了你上不了台面的事实!” 秦晓却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块被切割的石头,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那厚厚的石皮,看到内里乾坤。 “师傅,”他淡淡开口。 “换个角度,从这里,擦三寸。” 那解石师傅本想发作,但不知为何,对上秦晓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心中竟莫名一寒,后面的话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他将信将疑地调转了砂轮的角度,按照秦晓所指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开始打磨。 “滋滋滋——” 刺耳的摩擦声中,石屑纷飞。 就在砂轮深入两寸有余之际,异变陡生! 一抹浓郁到极致妖艳红色,毫无征兆地在切面上显现! 那红色,红得妖异,红得心悸! “出……出红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红?怎么跟血一样!” 一个站在前排,颇有见识的珠宝商人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解石师傅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砂轮扔出去,他死死地盯着那抹刺眼的血红,呼吸瞬间变得无比急促。 他解石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妖艳的红色! “继续擦,别停。” 秦晓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一记定心丸,让那几乎失控的解石师傅瞬间冷静下来。 他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周围的石皮剥离开来。 随着石皮被层层剥开,那抹红色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最终,当最后一层石衣被磨去,一块拳头大小通体血红的绝世美玉,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玉石,红如鸽血,内部仿佛有真龙之影在缓缓游动,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尊贵与霸气。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玉石现世的瞬间,一股磅礴浩瀚的灵气猛地从玉石中四散开来,如同一阵清风,席卷了整个赌石场! 在场的所有武者,无论修为高低,在接触到这股灵气的刹那,无不感到心神一震,体内凝滞的内劲竟有了瞬间的松动! “神物!这是真正的神物啊!” “这股灵气……太精纯了!若是能得此玉辅助修炼,我至少能省去十年苦功!”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块血色美玉之上,眼中充满了贪婪与狂热! “这绝对是传说中,只存在于古籍记载里的帝王血玉!”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颤抖着响起。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猛地炸开! “这块玉!我周家要了!一个亿!我出一个亿,卖给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油头粉面,一身名牌,气质却显得颇为傲慢自负的年轻人,正两眼放光地挤上前来,正是滨海城最大的珠宝商,周氏珠宝的少东家周云飞! 一个亿! 这个数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将全场的气氛引爆到了顶点! “疯了!一块石头,一个亿!” “周少爷不愧是财大气粗啊!”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惊呼,姜广德怔怔地看着那块散发着无尽宝光的帝王血玉,再想想自己那堆血本无归的废石,只觉得喉头一甜。 一股妒火与怒火直冲天灵盖!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竟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当场气晕了过去! 而就在全场因为周云飞一个亿的报价而陷入疯狂之时,一个更加苍老,却更加中气十足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从人群后方悠悠传来,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一个亿?周家小子,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此等神物,老夫出三个亿!” 那一声“三个亿”,如同一道天雷,将整个赌石场的气氛彻底引爆! “三个亿!就为了这么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这绝对是能改变一个家族气运的神物!” 先前还对周云飞一个亿报价感到震惊的众人,此刻已经彻底麻木。 周氏珠宝的少东家周云飞,一张油头粉面的俊脸此刻涨得通红,他显然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滨海城,竟然还有人敢跟他抢东西! “我出三个亿五千万!” 周云飞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数字。 然而,他话音未落,人群后方那苍老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 “四亿。” 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却如同两座大山,狠狠压在周云飞的心头。 “你!” 周云飞气得浑身发抖,还想再加价,却发现自己的底气在对方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竞价声此起彼伏,一件件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被当成筹码抛出,所有人都想将这块帝王血玉收入囊中。 整个赌石场,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 第81章 此玉不卖 然而,秦晓看着那些为了玉石争得面红耳赤的各方势力,只是平静地,缓缓地摇了摇头。 “抱歉。” 秦晓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全场的喧嚣。 “此玉,不卖。”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整个赌石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贪婪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秦晓身上,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不卖? 面对这足以让一个家族崛起,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泼天富贵,他竟然说不卖?! 周云飞更是愣在当场,脸上的表情由错愕转为羞恼,再转为无尽的怨毒。 他觉得,秦晓这是在当众羞辱他,是在践踏他周氏珠宝的脸面! 然而,秦晓根本没有理会众人那各异的目光。 在全场错愕的注视下,他拿着那块流光溢彩的帝王血玉,径直走到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武道协会代表,刘十三面前。 “刘会长,约定之物,我取来了。” 秦晓将帝王血玉递了过去。 “此玉之内灵气磅礴,价值想必足以抵偿那株三百年的紫灵芝。” 刘十三看着眼前的帝王血玉,即便是以他的见识和定力,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撼。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石,只觉一股温润而浩瀚的能量自掌心传来,让他浑身一震。 这何止是足以抵偿! 这等神物的价值,早已远远超过了紫灵芝! 秦晓此举,不贪图唾手可得的亿万财富,不理会各方势力的拉拢,只为履行承诺,换取救治妻子的灵药。 这份情义,这份魄力,这份视金钱如粪土的气度…… 瞬间,秦晓的形象,在那些真正有底蕴的世家代表心中,再次被无限拔高! 白峰恒与祁东阳等人更是看得心神激荡,他们对秦晓的敬佩,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实力层面,上升到了一种近乎信仰的高度。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刘十三抚掌赞叹,看向秦晓的眼神中,再无半分先前的审视,只剩下纯粹的欣赏。 被彻底无视的周云飞,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张脸火辣辣的疼。 他怨毒地剜了秦晓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貌深深刻进骨子里,随即一言不发,悄然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与此同时,被几个下人七手八脚抬回姜家大房的姜广德,在一阵手忙脚乱的救治中,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关切的家人,而是屈辱。 “秦晓!”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嘶吼出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名字,眼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床头一部座机,突然响起了“滴”的一声轻响。 那是一部经过特殊加密的电话。 姜广德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经过处理的,分不清男女的诡异声音。 “姜广德,想报仇吗?想重新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我可以给你力量,一种能够快速获得碾压秦晓的力量。” “我还能帮你对付秦晓,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唯一的条件,事成之后,我要你手中姜家所有的核心产业渠道。” 姜广德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但很快,那丝挣扎便被无边的仇恨与欲望所吞噬。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 “好,我答应你。” 武道协会库房前。 秦晓成功换得了那株三百年的紫灵芝。 紫灵芝被装在一个特制的玉盒之中,即便隔着盒子,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药力。 但在交接之时,刘十三却叫住了他,那双深邃的老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秦先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会长但说无妨。” 刘十三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这三百年的紫灵芝灵力霸道无比,乃是至阳至刚之物。” “而令夫人身患玄牝阴体,乃是天下至阴之体质。” “阴阳相冲,水火不容。若无特殊的法门调和,强行用药,恐怕非但无益,反受其害。” 刘十三的目光落在秦晓身上,语气凝重。 “你好自为之。” 这番警告,让一旁的夏凉竹心头猛地一紧! 她身为医者,自然深知阴阳调和的凶险,刘十三所言,句句属实。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她下意识地看向秦晓,眼中充满了担忧。 面对刘十三那意味深长的警告,秦晓只是淡然一笑。 他收好装有紫灵芝的玉盒,对着刘十三和周盛等人微微颔首,算是告辞。 随即,在白家父子与祁东阳等人的簇拥下,径直离开了喧嚣的武道大会会场。 姜家别墅。 当秦晓带着那株关系着女儿性命的紫灵芝回来时,早已在家中坐立不安,等得心急如焚的岳母邹曼如,第一个迎了上来。 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再无半分往日的刻薄与挑剔。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谦卑的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晓……秦先生,您回来了!” 邹曼如快走几步,竟是想伸手去接秦晓手中的玉盒,但手伸到一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触电般地缩了回去,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一路辛苦了!快请进!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静室,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秦晓看着她这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姿态,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他知道,邹曼如的转变,并非因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仅仅是源于对自己女儿活下去的渴望,以及对他如今所展现出的实力的敬畏。 “有劳岳母了。” 秦晓淡淡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内室。 邹曼如见状,非但没有丝毫被冷落的不快,反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猛地转过身,对着周围的下人厉声吩咐,那副紧张的模样,仿佛在迎接一位帝王。 “都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靠近内室半步!” “秦先生要为大小姐施展逆天神术,此乃我们姜家天大的事!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出半点纰漏,扰了秦先生,我不管他是谁,立刻家法处置,给我乱棍打出去!” 她叉着腰,亲自守在内室门口,如同最忠诚的护卫,那架势,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踏入此门。 第1章 千年传承 滨海市,秦家大宅。 “秦晓!你奸淫妇女,恃强凌弱,罪无可恕!” “今日,我便清理门户,你还有何话说?” 青瓦白墙围就的院落石砖上,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武”字。 而那“武”字之上,就见一身着武者劲装的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那威严的面容此刻满是震怒,一声沉喝,响彻院落。 秦家子弟,齐聚四周。 而被围着的,却是位面容清秀的青年,浑身染血、遍体鳞伤的跪在地上。 鲜血,顺着秦晓眉骨滑落。 昨日,他们秦家四兄弟外出聚会,可席间二弟秦晓仁色心大发,竟打算强行凌辱那已婚的大堂女经理,事后更是将其丈夫打成重伤,逼其在旁观看。 秦晓无法坐视,当即阻止,并通知秦家。 可待秦家众人赶到后,那秦晓仁为避免受罚,自己拿三名弟弟沆瀣一气,竟将所有罪责推到了他的身上。 秦家闻言震怒,竟不顾秦晓辩解,连夜对其当众实施家法,将其打成如今这般凄惨地步。 “秦晓!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免于罪责吗?”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认不认罪!” 沉怒之声,再度响起。 秦晓染血的眸中微微抬起,满是苦痛和哀戚。 那说话者,正是他的父亲——滨海市武道协会会长,秦家家主,秦啸天! 这个外人眼中刚正不阿、公正无私的武道宗师。 而他呢…… 是了!他这个所谓秦家大少,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 别说外人,就连在秦家,一直以来又有谁拿正眼瞧过他? 比起那三位秦家真正养尊处优的少爷,他不过是一个出身卑微的野种,谁有又愿意相信他的辩解? 只怕哪怕是秦啸天,也真心觉得是他干的? 毕竟他一个心理扭曲的私生子,心怀嫉妒之下,能干出什么事也不奇怪? 可笑秦晓这些年,却始终没有对秦啸天又丝毫怨言。 觉得一切都是其爱之深责之切。 故而才对他百般严苛,任由秦家众人对其戏弄凌辱。 直到现在…… 他被打的近乎丧命,可那高高在上的秦家家主,面上依旧没有丝毫怜惜,有的只有那眼中不时闪过的嫌恶和怒意。 此时此刻,秦晓只想发笑。 他多年来对亲情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被冰冷戳破。 “呵呵……” 干涸嘶哑的低笑声,渐渐从喉咙中挤出。 随后越发放肆,逐渐化为了癫狂般的大笑。 “哈哈哈……” 一行血泪,自眼底滑落。 周围秦家子弟,尽皆哗然。 这秦晓怎么回事? 难不成被打了一晚上,如今彻底被打傻了? “混账,你还能笑得出来?” 秦啸天见状,脸色倏然变得铁青一片。 “为何不笑?” “我笑这你秦啸天道貌岸然、刻薄寡恩!我笑这所谓武道世家的秦家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我更笑我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秦晓凄然一笑,满目悲凉。 此话一出,四下皆寂。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晓,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素来对人友善、温和寡言的大少爷,竟然会当众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不错,这若是以往。 便是秦晓真的饱受屈辱,他也会逆来顺受。 因为他清楚,秦家如今看似风光,实则觊觎者无数。他更明白秦啸天所处的位置,有诸多难处。 为此,他几乎事事都为秦家考虑,为秦啸天着想。 生怕秦家颜面受辱,秦啸天因此为难。 所以真是打碎了牙,秦晓也只会和着血默默咽下。 他觉得秦家众人,终有一天会认可他这个私生子,发自内心的接纳他。 可他错了…… 大错特错! 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死心了。 秦晓强撑着支离破碎的身躯,一点点站起身来,眼中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情彻底湮灭,取而代之地是无尽的冰冷和淡漠。 “敢问诸位,我所犯何罪?” 话音落下。 众人顿时一愣,秦啸天更是怒然呵斥:“逆子,你还有脸问?昨日之事,你三位弟弟有目共睹,一齐指控,你还想推卸不成?” 秦晓眼中满是凄然自嘲:“原来你所谓的证据确凿,不过是他人一面之词。如此罪责,未经调查,便欲加之……呵呵,好一个大公无私的秦家家主啊!” 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秦啸天面色阴沉,额头青筋乍现。 “放肆!你三位弟弟,为人敦厚、品行端正,难不成还能联手污蔑你?” “我秦家家风严谨,滨海皆知,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丧尽天良的畜生!” “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 “给我跪下!” 话音落下,秦啸天怒然上前,一掌打在秦晓肩头。 咔嚓—— 骨裂之声,倏然响起。 秦晓身躯一阵摇晃,折断的森然白骨刺穿膝盖,可却硬生生又站了起来, 因为就在这时…… 鲜血浸没了他颈间玉坠,一抹微光隐现后,脑海中竟响起了空灵缥缈的声音。 “时隔千年,终于有沈家后人破此禁制了!” “后生,我乃沈家老祖残念,你既破禁制,便得传承。赐你逆天医术,断骨重续,经脉重铸!” “再赐你……嗯?你身上所习,竟不是我沈家无上功法?” “后生,速速自废武功!” 那空灵缥缈的苍老之声戛然而止。 沈家老祖? 千年传承? 秦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不是姓秦吗,何来沈家后人只说? 但这这份迷茫,随即便心头一震,逐渐大悟。 因为他的母亲——姓沈! 再度望向秦啸天时,秦晓眼中满是冰冷自嘲:“我堂堂七尺男儿,上拜天地祖宗,下跪父母恩师,敢问秦先生是何身份,让我下跪?” 想不到,自己在这人世间唯一的疼爱。 竟是来自那素未谋面的母亲。 看来他的母亲,并非秦家人所说,乃是出身卑贱的乡野之人。 周围人一脸迷茫,这秦晓难不成真的傻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逆子!我是你父亲!” 秦啸天怒不可遏的抬起巴掌: “父亲?” “你配吗!” 秦晓淡漠轻笑。 哗—— 秦啸天的巴掌彻底僵在半空。 周围秦家子弟,爆发出巨大的喧闹。 第2章 谁都不许求情! 那空灵缥缈的苍老声音响起的瞬间。 秦晓只觉得周身气血翻涌,无数陌生的记忆尽数灌入脑海,而他原本残破的身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逐渐愈合。 然而这变故,却无人差距。 只因在场众人,都被方才秦晓的话所震惊了。 他,难不成要和秦家断绝关系? “混账!!!”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秦啸天怒目圆瞪,面色更是阴沉似水,盛怒凛然。 他想不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养了十八年的儿子,竟然会跟他说出这种话来。 刹那间,周围气劲鼓动。 化劲宗师的压迫感,尽数袭来。 “父亲息怒!大哥刚刚也不过是一时气话,你千万别忘心里去啊!” “是啊!大哥再不济,也是秦家人,难不成父亲要大义灭亲不成?” 一时间,三位面容和秦啸天有几分相似的青年连忙上前。 尤其为首一人,西装革履,英姿勃发,一脸仁慈良善。 见到兄弟三人求情,秦啸天怒火更甚: “谁都不许求情!” “他不配当你们大哥,你们三兄弟就是过于敦厚老实,如今竟然还为这畜生说话!” 秦晓仁! 秦家二少爷,他名义上的二弟。 人面兽心,工于心计,表面上为人谦和,背地里心思龌龊,手段肮脏,睚眦必报。 以往秦晓身为大哥,处处包容。 觉得弟弟们虽然跋扈,但不过是年少轻狂,如今看来……着实令人恶心。 秦啸天怒火滔天,可随后竟硬生生压住:“逆子!我念你年幼初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随我去那户人家,当着全城媒体的面,当众下跪认错!若你能求得谅解,我秦啸天还认你这个儿子,若你还是不知悔改……” 可话音未落。 秦晓便倏然发笑:“哦?刚刚秦家主不还要清理门户,怎得现在装起父子情深了?” “这般惺惺作态,当真是念及旧情?” “还是说,你心中有愧,自知对不起我九泉之下的亡母!!!!” 是了!秦晓忽然想明白了。 秦家虽是武道世家,但自祖辈便已落寞,何故从秦啸天这一代忽然崛起? 想当年,那秦啸天也不过是个普通武夫。 何至于短短数年,就跻身内劲高手,而今更是成为一代宗师? 旁人传言,是他天资顿发。 可真是如此吗? 只怕是母亲当年以惨痛的代价作为牺牲,这才换来秦啸天平步青云? “住口!” “你休得胡说八道!我秦啸天为人光明磊落,虽来不及给你母亲名分她便亡故,却无愧于心,有何对不起她的?” 话虽如此,但秦啸天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慌乱,仍旧被秦晓捕捉到。 刹那间,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秦晓环顾四周,看着这所谓武道世家,越发觉得可笑。 可秦啸天见状脸色越发铁青,牙关怒咬:“逆子!纵然你在武道稍有天资,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内劲武者,可别忘了,你这一身武道修为,皆出自于谁?” “我倾注心血栽培你,如今你略有小成,翅膀硬了,便想和秦家断绝关系!” “好啊!既然如此,那便自废修为再说!” 此话一出。 周围人瞬间大惊失色。 什么? 要知道,当今武者修行不易,寻常人根本难入武道。 而像秦晓这般天资出众,年纪轻轻便入内劲者,更是罕有其人。 就连三位嫡少爷,也没有这般天赋。 虽然秦家众人实打实瞧不起秦晓出身,可大都存着将其当做工具人,今后好为秦家武道发扬光大。 可如今,老爷竟让秦晓自废修为? “家主!秦晓虽有过错,但好在最后并没有酿成大祸,稍作严惩即可,何必废掉修为呢?” “是啊!秦晓毕竟天资聪慧,如此废掉,过于可惜了!” “老爷三思啊!” 一时间,一众秦家子弟连忙开口求情。 可秦啸天却冷冷注视着秦晓,好似根本不为所动。 “好一个倾心栽培!” 见状,秦晓笑了,“秦先生说的是,我那三位弟弟有你亲手辅导,自幼便各种名贵药材筑基,无数资源辅佐?” “还是说我刻苦练功,哪怕伤筋动骨也无人问津?岔气卧床也依旧要打杂干活?” “你口中的倾心栽培,怕不是只有一本施舍般的秦家拳谱?” “在秦家主心中,值得栽培的,难道不是只有你那三个宝贝儿子吗?” “我算什么?” “我这种孤魂野种,配得上你秦啸天一世英名?只可惜,我没能让你如愿,反倒练就这一身本事,不是吗?” 秦晓字字如刀,直剖心肺! 秦啸天面色铁,无法反驳! 但旁边的秦晓仁却倏然开口:“大哥别说了,难道你就不能跟父亲服个软吗?说了这么多有何用,莫不是真打算自废修为不成?” 秦晓仁言辞恳切,一副劝诫模样。 但眼中闪过的一抹挑衅,却不言而喻。 他太明白了,想要秦晓自废修为,绝无可能。 毕竟这么做,那岂不是自毁前程,沦为废人? 不光是他。 就连秦啸天也从未想过,秦晓会自废修为。 他只是想要秦晓低头,毕竟他身为父亲、秦家家主,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今后还怎么教导一众登门拜师的秦家子弟? 他或许有些许过错,但这重要吗? 不重要! 这世上,哪有老子给儿子认错的道理! 所谓自废修为,不过是他最秦晓最后的施压罢了。 可就在这时。 “罢了!就算是施舍的也罢!” “这一身修为,我还给你便是。” 却见秦晓忽然轻笑一声,猛地抬起掌心,倏然朝着对准自己的腹部。 噗嗤—— 五指没入,血流如注。 “不要!” “快住手!” 刹那间,周围仿佛察觉到什么,瞬间大喊出声。 可下一秒。 丹田破碎,修为尽废。 秦晓身形一阵踉跄,鲜血顺着颤抖的五指滴落在地。 看着秦啸天冷然笑道。 “秦家主,如此可还满意?” 而他原本的修为,瞬间跌落。 秦晓,真的废掉了自己的武道修为。 第3章 八荒周天决 “好!不愧是我沈家后生。” “不破不立,老夫这就传你沈家功法,赐你武圣神通!” 刹那间,那原本停歇的缥缈之音再度响起。 苍老声音落下的瞬间,无数浩瀚而又玄妙的文字,瞬间灌入了秦晓的脑海。 秦晓破碎的丹田开始自行愈合,一股磅礴如潮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秦晓的原本暗淡的眸子,刹那间变得深沉如渊。 八荒周天决! 当那五个古朴的大字引入脑海的瞬间。 秦晓猛地双拳紧握,心下呢喃:“这……就是武圣的感觉吗?” 武道至圣,方为武圣。 秦晓自懂事以来,就知道此乃所有武者毕生追求的境界。 而如今的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 这就是沈家留下的千年传承吗? 可众人,此刻都没有来得及察觉秦晓的气息变化。 他们都彻底傻眼了。 因为在秦晓自废修为的那一刻,这个原本在武道上前途无量的天才,算是彻底沦为废物了。 秦晓的决绝狠辣,让他们心惊。 就连秦啸天,那威严的目光也不由微微失神。 但旋即,却被滔天的愤怒所取代。 “逆子!” “你干了什么!” 失望!愤怒!憎恶! 原本秦晓虽是私生子,但好歹天赋出众,也不算给秦家丢脸,可是到如今这个逆子,竟为了逞一时之快,行此鲁莽之举! 简直不可理喻! 相反,那秦晓仁三人见状虽然震惊的面面相觑,但还是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欣喜。 秦晓,真的自废修为了! 如今沦为废人,滨海市年轻一代佼佼者中,再无此人了。 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不惜自废修为,也要和秦家断绝关系?不管怎么说,秦家这些年也算是将你拉扯养大了,父亲这养育之恩,难道你真的就打算弃之不顾了吗?” 看似关切,实则话锋逼人。 是啊! 你秦晓不是自诩清高吗,这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又何以为报? “哼!就当我这十八年,养了一条白眼狼!” “这逆子,不要也罢!” 秦啸天怒然沉喝,简直对秦晓失望透顶。 可秦晓仁似乎就等这句话,忽然开口劝阻道:“父亲,大哥虽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此,要不还是给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老三秦楚生眼睛一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是啊!父亲,那姜家不是派人说媒联姻吗?大哥既然不愿意留在秦家,不如就让他入赘姜家,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愕然。 姜家,乃是滨海市四大家族之一,乃百年豪门。 姜家联姻,本是好事,虽说对方没说给谁招婿,但姜家子女众多,不论入赘到哪一房,都算得上一次攀附姜家的机会。 可坏就坏在,对方给来的照片上。 那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病入膏肓的女人! 这哪是联姻? 这分明是给那姜家不知道哪一位快死的老太婆冲喜啊! 如果拒绝,难免得罪姜家。 可秦家又不愿意错过这等机会,原本正愁不知道该让谁去。 现在岂不正好废物利用? 秦啸天眼中闪过一抹犹豫,虽说他有意联姻,但他秦啸天为了巴结豪门,竟将自己亲生儿子给老太婆冲喜? 此事传出去,颜面无光。 但若是秦晓这个私生子,那就无关痛痒了。 而且姜家那边,也好交代,毕竟怎么说秦晓名义上还是少爷。 想到这里,他压住怒意看向秦晓:“逆子!既然你三位弟弟为你求情,替你想了个将功折罪的法子,你可愿意?” 众人原本料想,秦晓闻言定会强烈抗拒。 但谁承想,他竟只是冷漠吐出了一个“好”字。 见秦晓答应。 秦啸天面色稍缓:“哼!你这逆子,念在你此事于秦家有功,此前过错为父便不与你计较了!希望你入赘后谨慎处事,不要给我秦家丢脸!” “不用了……” 秦晓冷然环视众人,“这件事情,就当还了秦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了!从今往后,我同秦家再无瓜葛,恩断义绝!” 说罢,秦晓便转身离去。 偌大的秦家宅院,鸦雀无声。 大少爷,真就这么走了? “老爷!” 有人艰难出声。 可秦啸天却怒然拂袖:“都不必说了,逆子不知悔改,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秦家三兄弟互视一眼,眼中皆是轻蔑。 白痴!一个私生子。 真拿自己当回事了,谁稀罕你留着似的。 不管怎么说,联姻的事情有人顶就好,他们总算是松了口气了。 “后生可畏!不逊老祖当年志气!” “只可惜,我沈家一脉,凋敝千年,如果你今后修为有成,定要不负老祖所托,提沈家报了这血海深仇!” 狭小逼仄的屋内,秦晓听着脑海中的缥缈之音逐渐消弭。 他知道,这并不是沈家老祖,而是对方的一缕残念罢了。 但即便如此…… 秦晓低头,握紧双拳。 此刻的他,比之以往强了何止百倍? 尤其是脑海中,那凭空多出来的鬼神莫测的医术,简直就像是刻在他骨子里一般,几乎不用任何修习,就已经彻底掌握。 看着屋子内简陋的摆设,秦晓看向窗外秦家偌大的奢华院落。 眸光闪烁:“秦啸天,希望你不要为今日决定后悔。” 说罢,便开始阖眸梳理那八荒周天决的信息。 关于沈家灭族之仇,秦晓也只是从记忆中捕捉到了一点混乱的信息,关于对方具体是什么身份,他却一无所知。 但他既然肩负起了沈家传承,这仇迟早要报。 翌日。 秦晓一身笔挺西装,身姿挺拔的端坐在迎亲车队内。 而那姜家的人,竟也不算怠慢,早早便候在别墅门外。 “姑爷,里面请。” 跟着下人,穿过三栋合围的高层象牙白别墅,秦晓刚走进客厅,就见装修典雅的西式大厅内,迎面走来一对中年夫妇。 男的一身中山装,面容慈善祥和,见面便笑:“你就是小夜?” 说罢,上下打量着秦晓。 “呵呵,不愧是出身武道世家的秦家大少爷,长得一表人才,配得上当我姜旗山的女婿。” 女婿? 不是给一个老太婆冲喜吗? 怎么这男人喊他女婿? “哼!什么少爷,一个私生子罢了!那秦家竟敢这么敷衍我们,真当我们三房一脉在族内十位,就敢如此轻慢?”反倒是旁边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脸的鄙夷刻薄。 “够了!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姜旗山皱了皱眉,随后看着秦晓笑道:“我对咱们家这个新姑爷,就很满意,我相信咱闺女也肯定喜欢。” “走!上楼!” 说罢,姜旗山一脸亲热的招呼着。 秦晓虽然一肚子疑惑,但依旧选择跟了上去。 来到二楼,转进一个装修奢华雅致的偌大卧房,除了周围站着的下人外,就见那床上躺着一位女子。 和照片几乎一样…… 眉发皆白,如白雪瀑布。 唯一不同的,是那张脸虽然憔悴,但比照片看着要年轻许多……不,不仅仅是年轻许多。 虽然两颊削瘦,但那如羊脂玉般白皙光滑的皮肤,绝对不是一个老太太所能保养出来的。 只是有些过于白了,白得没有丝毫血色,毫无生气。 但这也足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个老太太! “好了!可以开始仪式了。” 就在这时,姜旗山出声提醒道。 第4章 这根本不是病! “既然二位都没有意见。” “我就此宣布,秦晓先生和姜婉君女士,就此结为夫妇,不离不弃,永结同心!” 随着牧师声音落下。 床畔的秦晓,这才逐渐回过神来。 因为此刻的他这才明白,姜家的确是需要冲洗,但对方压根就不是一个老太太,而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妙龄少女。 只不过,这位姜家小姐,似乎是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症。 一直以来都昏睡不醒不说,而且身上的眉发乃至于皮肤,都逐渐白的有些透明。 “小夜,我女儿今后,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姜旗山眼含热泪,刚刚的一通仪式不知道让他想到了什么,这位老父亲有些触景生情。 “爸!你放心,既然我成了婉君的丈夫,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婉君,姜婉君。 秦晓心中默念,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见状,姜旗山满意的笑了。 而丈母娘邹曼如却冷嘲热讽道:“呵呵,这句话装模作样的说说也就行了,谁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似的。” 在邹曼如看来,秦家不过是贪图姜家的富贵。 而秦晓,也不过是觊觎姜家的钱财罢了。 装什么装? “曼如!你先下去忙别的,招呼下宾客。” 姜旗山皱了皱眉,不满的看了眼邹曼如。 邹曼如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后,这才对着秦晓赔笑:“好女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妈就是嘴上不饶人,等你今后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她其实就是太在乎自己闺女了。” “没事,爸。” 都已经入赘冲喜了,秦晓自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比起秦家这些年,自己那丈母娘态度算是好的了。 可就在这时。 一张支票,却忽然被塞进了手中。 秦晓愕然抬头,却看到姜旗山一脸愧疚:“这里面是两百万,权当我这当爸的给你的见面礼。” “爸,你这……” 秦晓一脸错愕。 虽说姜家财大气粗,但从刚刚谈话中不难得知,他们二房这一脉,似乎并不如意? 一见面就给两百万,这是不是对他有些太好了? “你就安心收着!” “你之前身为秦家大少,如今能给婉君冲喜,也算是委屈你了。既然你既然喊我一声爸,那从今后往后,就是我姜旗山的半个儿子。” 秦家大少? 听到对方的称呼,秦晓心中一阵苦笑。 看来自己这个老丈人,并不知道他在秦家的具体境况。 也是,秦啸天如此爱惜羽翼,又岂会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 倒是姜旗山最后那句话,让秦晓心中淌过一抹暖流。 没想到,生活了二十年的秦家,从未感受过的亲情,竟然在这入赘第一天,在姜家感受到了。 “好了!我也下去招呼客人了,你先陪陪婉君。” 姜旗山擦了擦眼角的湿润,随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目送着他离去后,秦晓莫名一笑。 自己这个老丈人,似乎不赖。 随后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姜婉君身上,这个沉睡着的白发女子,今后便是他的妻子了。 想到这里,秦晓心头莫名有些五味杂陈。 他伸出手握住那白皙冰凉的柔荑,第一感觉是瘦……太瘦了。 或许是卧床许久,那本就纤细的手掌更是瘦的令人心疼,微微用力甚至能摸到皮下的骨。 但下一秒。 秦晓心念一动,将手指搭在了对方的脉上。 刹那间,一股异样之色顿时在眼前浮现。 “原来如此!” 秦晓心下恍然。 凭借沈家老祖传承而来的逆天医术,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姜婉君的症结所在。 料想这些年,沈家遍访名医,都束手无策。 原来!这根本不是病! 是因为姜婉君,竟然是一种罕见的体质。 太玄医经有载:玄牝阴体,世所罕见,此体质者阴极阳衰,自出生起便阴阳失调,随着年龄增长后开始发作,随后便会长久陷入昏迷,直至阴气灌入心脉而亡。 而眼下,姜婉君的阴气,已经逼近心脉了。 也就是说,最多三天内,她必死无疑! 不过好在……秦晓来了。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谁能医治这种罕见体质,那也只有获得了神医传承的秦晓了。 要想彻底化解玄牝阴体,其实方法非常简单。 只需要一位极阳的男子同床,阴阳调和后,方可无虞。 但很显然,对方现在这种状态,这个方法明显是做不到了。 “那就只有另一个缓解的办法了……” 心念及此,秦晓五指舒展,几枚狭小的银针,倏然在指尖显现。 这些银针是他离开秦家的事后准备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下一秒。 银针激射而出,竟分毫不差的各自落在了姜婉君的周身穴位之上。 飞针刺穴。 若是有精通医术的人在场,见到这一幕只怕会瞪大眼珠子。 这等手段,早就失传已久了。 但秦晓却好似信手拈来,一道道气流自指尖绵延而出,最后牵连到了银针尾部,原本凝滞的银针,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真气外化! 天下武学,合分四境。 外练筋骨皮,是为外劲。 内练一口气,方为内劲。 而将这气劲调动自如,乃至宗师! 寻常人到这一步,也就算是极限了。 可所有武者都明白,宗师之上,还有武道至圣——武圣境界! 而真气外化,就是武圣的标志! 若是秦啸天此刻在此,只怕以他速来沉稳的性子,都会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毕竟偌大的滨海市,又何曾出过一位武圣。 而这个武圣,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随着秦晓真气外化,顺着银针将对方体内的阴气一点点引渡出来,那原本苍白入血的少女面容,竟然肉眼可见的变得气色红润。 一缕缕黑血,顺着真气逼出。 而秦晓的额头,也逐渐渗出汗水。 可就在这时。 笃笃笃—— “姑爷,我来给小姐送药。” 卧室玄关处,却见一名佣人端着盘子,毕恭毕敬地出现在门口。 可下一秒。 “啊!!!!” 一声尖叫,瞬间响彻。 佣人手中盘子连带着药碗打碎在地,惊慌失措的连连后退:“你、你在做什么?” 秦晓眉头一皱,这紧要关头,他也顾不得解释。 连忙将最后一点寒血逼出后,这才将银针尽数抽离。 可就在这时。 姜旗山夫妇听到动静后,询问赶了过来。 “怎么了?我女儿怎么了?” 邹曼如闯进屋内后脸色大变,当即怒骂:“畜生!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妈!你听我解释……” 秦晓无奈开口,可话至一半,便被邹曼如怒骂打断。 “还解释什么?老娘早就看出来你不是好东西,这才刚入赘到我们家,就打算对婉君下毒手?你这是打算将其害死,然后恢复自由身是?” 姜旗山脸色阴沉的上前查看。 发现姜婉君非但没有异样,反而起色更加红润了。 这才放心,转身对着邹曼如不满道:“别喊了,先问问怎么回事再说,不要上来就下定论!” 可邹曼如不依不饶:“还问什么?这床上这么多血,你看不出来吗?” “姜旗山,你真是铁石心肠啊!” “这可是你女儿啊,要不是吴妈撞见,她险些就被害死了。” “结果现在,你要听一个准备害她的畜生狡辩?” “够了!” 姜旗山沉喝一声,邹曼如这才稍微安静下来。 “小夜,怎么回事?” “爸!我刚刚再给婉君治病呢。” 秦晓苦笑出声。 “你懂医术?” 姜旗山微微错愕。 “他懂个屁的医术!别听他胡说八道,秦家武道世家,什么时候出了个神医了?”邹曼如怒然开口。 可就在这时。 “水……” 一个微弱的呢喃,忽然在屋内响起。 声音不大。 但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第5章 女儿醒了 那一声“水”,轻飘飘的,仿佛羽毛拂过心尖,却又像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卧房。 姜旗山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目光死死锁定在床上那张苍白如雪的脸庞上。 女儿依旧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似乎刚才那一声只是他的错觉。 是幻觉吗? 他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是自己太过思念女儿醒来,以至于出现了幻听? 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脸上只剩下作为父亲的脆弱和期盼。 “爸,我从不骗人。”秦晓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凝滞的恍惚。 “再等一会儿,婉君会醒过来的。” 这话,却瞬间点燃了邹曼如压抑已久的怒火。 “你给我滚出去!”她像是护崽的母狮,猛地转身,声音尖利而嘶哑。 “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我们姜家不欢迎你!” 她情绪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丈夫姜旗山的鼻梁上,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尽的怨愤。 “姜旗山!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引狼入室!我早就跟你说过,秦家的人没一个安好心!他就是想害死婉君!这个畜生!他居心叵叵测!”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秦晓。 姜旗山面露难色,一边是歇斯底里、爱女心切的妻子,一边是刚刚似乎展现了些许不凡手段、现在却被冤枉的女婿。他夹在中间,只觉得头痛欲裂。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秦晓,你……你先出去一下。这里有我。” 秦晓深深看了床上的姜婉君一眼,那张原本毫无生气的脸庞,此刻确实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晕。 他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被冤枉的恼怒或者委屈,反而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甚至还宽慰了一句。 “爸,妈,别太担心,婉君的情况正在好转。” 说完,他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卧室。 对他而言,这点误解,根本不值一提。 沈家传承在身,武圣之境加持,他的眼界早已超越了这些世俗的纷扰。 房门“咔哒”一声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卧室内,气氛依旧压抑。 姜旗山扶住情绪激动、身体摇摇欲坠的妻子,放低了声音,轻声安抚。 “曼如,别激动,婉君她……” “我怎么能不激动?”邹曼如靠在丈夫的肩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滑落,声音哽咽。 “旗山,那可是我们的女儿啊……她躺在这里这么多年……我真的怕她就这么……”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却比刚才那声“水”要清晰许多的声音,带着久病初醒特有的沙哑和茫然,轻轻地从床上传来: “妈……” !!! 邹曼如浑身猛地一僵,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她难以置信地缓缓抬起头看向床上。 只见姜婉君那双如同蝶翼般苍白纤长的睫毛,此刻正微微颤动着,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雪白的发丝散落在枕上,映衬着那张试图聚焦的脸庞,这一幕,如同黑白画卷中,骤然点亮的一抹微光! “婉……婉君?!”邹曼如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风中残烛。 巨大的惊喜瞬间席卷了她。 要不是姜旗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险些直接瘫跪在地上! “医生!快叫医生!”姜旗山也反应了过来,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然而,这短暂的奇迹,如同昙花一现。 姜婉君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是喊出了那一声“妈”,眼皮挣扎了几下,终究还是敌不过深沉的疲惫,无力地合上了,再次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很快,姜家的家庭医生提着医疗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一番听诊、测脉、观察瞳孔之后,这位经验丰富的医生眉头紧锁,随即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旗山先生,夫人!”医生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激动,“小姐的脉象……脉象比之前平稳有力了许多!心率、呼吸这些生命体征也都有了明显的回升!虽然……虽然小姐又昏过去了,但这……这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啊!” 邹曼如急切地抓住医生的胳膊。 “那她什么时候能彻底醒过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好转的?” 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这个……夫人,恕我才疏学浅,具体的病因不明,这好转的原因……我也实在查不出来。我只能说,小姐的情况确实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或许是之前积累的治疗起效了,也或许……真的是奇迹。” 姜旗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想起秦晓离开前那笃定的眼神和话语,心中念头急转。 他摆了摆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知道了,辛苦你了李医生。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明白吗?” 医生是姜家的老人,自然懂得规矩,连忙点头哈腰:“明白!旗山先生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待医生恭敬地退下,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夫妻二人。 姜旗山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女儿苍白的脸颊,缓缓转过身,看向依旧有些失魂落魄的邹曼如。 “曼如,看来……秦晓那孩子,或许真的没骗我们。” 他顿了顿,语气复杂。 “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至少,他冲喜冲对了。对婉君来说,他或许真是……福星。” 邹曼如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反驳,但女儿刚才那一声“妈”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那短暂却真实的清醒是骗不了人的。 虽然她依旧不信那个秦家私生子能有什么通天本事,但事实摆在眼前。 最终,她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 秦晓来到楼下客厅,正打算找个安静的角落调息片刻,恢复一下刚才消耗的真气,却迎面撞上了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对气质雍容华贵的中年夫妇,男的约莫五十上下,身材微胖,眼神精明,正是姜家大房的当家人,姜旗山的兄长——姜广德。 他身旁的妇人保养得宜,一身珠光宝气,是他的妻子周卿。 而在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国际名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上,此刻却挂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傲慢。 他正是姜广德的独子,姜望云。 第6章 守着活死人 姜望云显然是认得秦晓的,或者说,是早就听说了这位“冲喜赘婿”的大名。他上下打量了秦晓几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不入流的货物。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滨海大名鼎鼎的秦家‘私生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我们姜家的‘冲喜姑爷’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客厅里几个佣人听见,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着?守着个活死人,是不是觉得这高枝儿……特别香啊?” 话语尖酸刻薄,直戳秦晓最敏感的身份。 秦晓的脚步顿住,原本淡漠的眼神骤然转冷,如同两道冰冷的利剑,直射向姜望云。 他周身的气息微微一沉,声音平淡无波: “原来姜家这样的百年望族,也喜欢在人后嚼舌根,对这些市井之间的风言风语如此感兴趣。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一句话,不卑不亢,却暗讽整个姜家大房格局太小。 姜望云脸色瞬间一沉,被一个他眼中的“废物赘婿”当面顶撞,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正要发作。 “哎呀!”旁边的姜广德却突然故作惊讶地轻呼了一声,紧接着板起脸,对着儿子训斥起来。 “望云!怎么跟你二叔家的姑爷说话呢!没大没小的!秦晓现在是客人,也是自家人,不得无礼!” 姜望云被父亲不痛不痒地训斥一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是受到了鼓励,脸上的讥诮更浓,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兴奋: “啧啧啧,二叔二婶,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位‘姑爷’当初在秦家可是犯了大事!奸淫掳掠,恶贯满盈!” 姜望云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 “听说秦家都准备‘大义灭亲’,把他清理门户了!这事儿,滨海市稍微有点门路的可都听说了,报纸边角都提过一嘴!”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客厅里竖起耳朵的佣人,故意放大音量,仿佛要让全世界都听到: “真没想到啊,秦家竟然把这种败类,塞到我们姜家来冲喜!这是安的什么心?!我看他们就是想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我们姜家!” “爸!妈!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这就去找秦家的人问问,凭什么把垃圾扔到我们姜家门口!” 他一副义愤填膺、要为姜家讨回公道的模样,眼底深处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恰在此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邹曼如刚刚经历女儿短暂苏醒的冲击,心绪稍定,想着下来看看情况,脸上甚至已经勉强挤出了一丝准备应付大房的客套笑容。 然而,姜望云那番恶毒的话语,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将她那点强装出来的镇定彻底冻僵在脸上! 奸淫掳掠?大义灭亲?败类?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根毒刺,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让她本就因女儿病情而脆弱不堪的神经,再次濒临崩溃! 还是姜旗山最先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对侄子的恼怒,对着兄长和嫂子点了点头,声音沉稳。 “大哥,大嫂。” 随即,他脸色一沉,目光如刀射向还在叫嚣的姜望云,语气带着明显的压制。 “望云,够了!道听途说之言,岂能当真!” 姜望云梗着脖子,还想反驳。 “二叔,这可不是道听途说,外面都传遍……” “旗山,话不能这么讲。” 姜广德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打断了儿子的话。 他脸上带着兄长式的‘关切’,眼神却锐利如刀,在秦晓身上逡巡。 “我作为大哥,有些话不能不说。” 姜广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秦晓侄婿这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对我们姜家的声誉也不是好事。” “当然,如果他还是当年那个名动滨海的秦家天才,身负秦家绝学,就算有些风言风语,能带着一身内劲修为入赘,那我们姜家自然是欢迎之至,强强联合嘛。”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里的轻蔑几乎凝成实质: “可现在呢?外面都传他早已自废武功,丹田破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男人,住我们姜家的,吃我们姜家的,这和外面那些靠女人养活的小白脸,又有什么区别?!” “小白脸”二个字,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邹曼如脸上! 她本就对秦晓充满厌恶,此刻被大房当众如此羞辱,更是让她颜面扫地,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眼前阵阵发黑,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女儿好转带来的那点微弱希望,几乎要被这巨大的羞辱感彻底淹没。 她看向秦晓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让他立刻滚出姜家! “够了!” 就在邹曼如即将爆发的边缘,姜旗山猛地一声低吼! 声音不大,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震得客厅里瞬间一静! 他目光如电,不再看姜望云,而是直视着自己的大哥姜广德,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大哥!这是我们二房的家事!秦晓是好是坏,是福是祸,我姜旗山自有判断!无需外人置喙!” 他挺直了脊梁,像一棵在风雨中屹立不倒的松柏: “就算我看走了眼,错信了人,那也是我姜旗山自己的事!我一力承担!” 这一刻的姜旗山,展现出了身为一家之主的担当和魄力! 姜广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弟弟当众顶撞,尤其是在一个“废物赘婿”面前,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他冷哼一声,指着姜旗山,语气带着几分恼怒。 “好!你这个犟脾气!从小到大就没变过!我看你将来怎么收场!” 随即,他阴冷的目光转向秦晓,咬牙切齿地警告。 “小子,你好自为之!别让我在姜家抓到你的把柄,否则……哼!” 那未尽之言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秦晓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近乎漠然。 “不劳大伯费心。” 第7章 你就是扫把星 轻描淡写的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姜望云肺都要气炸了!他捏紧拳头,筋骨发出“咯咯”的声响,一股属于外劲武者的气势勃然爆发。 就想冲上来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废物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旁边几个一直默不作声的二房保镖,眼中骤然射出冷厉的光芒。 姜望云脸色涨红,最终还是没敢动手,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剜了秦晓一眼。 秦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看来这姜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大房对二房的排挤和敌意,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 恐怕自己这个“冲喜赘婿”,只是他们用来打压二房的一个借口和工具罢了。 姜广德见讨不到便宜,反而被姜旗山怼了回来,自觉没趣,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 “我们走!” 带着一脸不甘的周卿和怒气冲冲的姜望云,悻悻然地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恢复了暂时的安静,但气氛依旧如同绷紧的弦。 秦晓转过身,看向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眉宇间带着深深疲惫的姜旗山,以及旁边眼神复杂的邹曼如。 他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诚恳: “爸,妈。”他顿了顿,目光清澈而坚定。 “请你们放心。无论外面的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我秦晓既然进了姜家的门,成了婉君的丈夫,就绝不会做任何有损姜家,有损婉君的事情。” “会守护好她,守护好这个家。” 客厅里的空气,短暂地柔和了片刻,但邹曼如眼中的寒冰并未因此消融。 她冷笑一声,那笑声尖锐刻薄,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刺向秦晓: “守护?拿什么守护?用你那张只会说漂亮话的嘴吗?” 邹曼如猛地拔高了声音,胸口剧烈起伏,积压的怨气如同火山爆发。 “当初要不是看在秦家那点颜面,要不是为了给婉君冲喜,你以为我们姜家会让你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种进门?!现在倒好,连秦家都不要你了,你瞒着我们已经自废武功,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进了我们姜家,除了白吃白喝,你还能做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手指几乎要戳到秦晓的脸上。 “你就是个扫把星!只会给我们家带来霉运和耻辱!” 秦晓神色淡然,仿佛没听见一般,那沉静的眸子深不见底,任凭邹曼如的恶毒言语如狂风骤雨般袭来,他自岿然不动。 这种平静,反而让邹曼如更加抓狂,觉得自己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憋屈至极。 “好了,曼如!”姜旗山沉声打断了妻子,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他走到秦晓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几分。 “秦晓,你妈也是心急,别往心里去。” 他转向邹曼如,声音沉稳有力。 “不管秦晓以前如何,现在他既然进了我们姜家的门,就是婉君的丈夫,是我们二房的人。至于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是真是假,都过去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婉君!是咱们二房能不能挺过这个难关!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团结一致,关起门来,自己家人拧成一股绳,而不是自乱阵脚,让外人看了笑话,着了别人的道!” 姜旗山这番话,掷地有声。 邹曼如胸口仍旧起伏不定,怨毒地瞪了秦晓一眼,但丈夫的话,她终究还是要听的。 她也明白,现在大房虎视眈眈,二房内部再起纷争,只会雪上加霜。 她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委屈,语气生硬地哼了一声 “我不管你们!我只求婉君能好起来,咱们家能安安生生的,别再给我添乱了!” 说完,她疲惫地摆了摆手,转身便朝着楼上走去,背影萧索。 女儿是她的命,只要女儿能好,她什么都能忍。 姜旗山看着妻子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对秦晓道:“秦晓,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书房内,檀香袅袅。 姜旗山亲自给秦晓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 “孩子,”姜旗山叹了口气,神色复杂,“今晚的事情,委屈你了。曼如她……也是被婉君的病折磨得心力交瘁,你多担待。” 他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坦诚。 “说实话,当初选定你,一方面是看中你曾经是秦家内劲天才的身份,想着秦家或许能有些特殊的法子护住婉君;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你这孩子虽然身世坎坷,但心性沉稳。”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郑重。 “如今,你是否真的自废武功,对我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看出来了,你对婉君,对我们二房,是真心的。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你安心住下,不必勉强自己去做什么,保护好自己,别再出什么意外,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秦晓端起茶杯,茶水的温度透过瓷杯传来,暖意融融。 他迎上姜旗山真挚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坚定 “爸,您放心。既然我秦晓进了这个门,就不会辜负您和妈的信任。婉君的病,我会想办法。这个家,我也会尽力守护。” 姜旗山闻言,只当他是年轻人意气用事,在安慰自己。 毕竟,连滨海市最有名的医生都对婉君的病束手无策,秦晓一个自废武功的年轻人,能有什么办法? 他心中微暖,却也有些酸涩,拍了拍秦晓的肩膀。 “好孩子,有这份心就好。你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安心住下,其他的事情,慢慢来,不急。”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秦晓,早已不是昔日的秦家弃子,而是觉醒了沈家传承,一步登天的武圣! 与此同时,被保镖“请”出二房别院的姜望云,肺都快气炸了! 他站在自家大房的院子里,对着月亮破口大骂。 “姜旗山!邹曼如!你们两个老糊涂!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一个废物,这么对我!我才是你们的亲侄子!等着,你们会后悔的!我倒要看看,那个废物能给你们二房带来什么好运!” 越想越气,姜望云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阴冷。 “喂,虎哥吗?有点事想请你和你手下那帮秦家的兄弟帮个忙。” 第8章 来找茬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哟,是望云少爷啊!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钱到位,兄弟们什么都敢干!” 姜望云狞笑一声:“不多,就十个!个个都得是秦家旁支里练过外劲的好手!帮我教训一个人,就在二房那个别院里,叫秦晓!给我把他打个半死,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秦晓?”电话那头的虎哥显然也听过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就是那个被秦家赶出来,给你们姜家冲喜的废物赘婿?” “没错!就是他!” “哈哈哈!望云少爷,这事儿好办!”虎哥大笑起来。 “教训那个废物,兄弟们早就手痒了!不瞒您说,当初他在秦家的时候就不得人心,现在成了个废人还敢这么嚣张,简直是找死!” “您放心,这活儿我们接了!钱不钱的倒是其次,主要是兄弟们乐意出这口气!” 姜望云闻言大喜。 “好!虎哥爽快!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挂断电话,姜望云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秦晓,你个废物,敢让我在三叔三婶面前丢脸,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半小时后,夜色更深。 十几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姜家二房别院的外墙。 为首的正是姜望云,他身边跟着十名身形彪悍的男子,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中闪烁着凶光,显然都是外劲好手。 这些人,大多是秦家旁支子弟,平日里游手好闲,靠着秦家的名头作威作福,早就对秦晓这个曾经的“天才”,后来的“废物”心存不满和嫉妒。 姜望云一挥手,众人立刻散开,将别院隐隐包围。 “秦晓!你个吃软饭的缩头乌龟!给老子滚下来受死!” 姜望云站在院中,扯着嗓子大吼,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他就是要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秦晓这个废物,在他姜望云面前,连狗都不如! 楼上,一间卧室的灯光悄然亮起。 秦晓缓步走到二楼的阳台边,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他身上,衣袂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他凭栏而立,神情淡漠地向下俯瞰。 院子里,姜望云正指手画脚地叫嚣着,他身后那十名秦家旁支子弟,一个个摩拳擦掌,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看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秦家面孔,秦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秦家人么?来得正好。 省得他一个个去找了。 月华之下,秦晓的身影在二楼阳台边缘一晃,随即如一片飘零的落叶,又似一头捕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却又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砰”的一声,稳稳落在了庭院中央的青石板上。 尘埃未起,他已负手而立,目光冷冽如冰,直视着不远处的姜望云。 “姜望云,你好大的胆子!”秦晓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寒意。 “身为姜家人,竟敢勾结外人,在自家门前撒野,是想让整个滨海市看我们姜家的笑话吗?” 这话一出,不仅是姜望云,连那十名秦家旁支子弟都微微一愣。 他们预想过秦晓会求饶,会惊恐,甚至会反抗,却没料到他下来第一句话竟是如此质问。 姜望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声刺耳。 “笑话?秦晓,这里最大的笑话就是你!一个被秦家扫地出门,靠着冲喜才能进我们姜家大门的废物赘婿!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姜家的脸面?” 他面目狰狞,唾沫横飞:“今天,我就让你这个天字第一号的笑话,彻底消失!” 随即,他恶狠狠地一挥手,指向秦晓,对身后那群秦家旁支子弟厉声嘶吼。 “秦宴!给我上!好好‘伺候伺候’我们这位前秦家大少,现姜家姑爷!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为首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太阳穴微微鼓起的汉子越众而出,正是那所谓的‘虎哥’手下,秦家旁支的好手,秦宴。 他上下打量着秦晓,嘴角咧开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得意。 “哟,这不是我们秦家的前天才,秦晓大少爷吗?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连主家的威风都忘干净了?” 秦宴往前踱了两步,姿态嚣张至极。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秦晓,当初你在主家作威作福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胯下,语气轻佻而侮辱。 “这样,看在往日同族一场的份上,你从我这儿钻过去,磕三个响头,我秦宴今天就发发善心,只废你两条腿,留你一条狗命,如何?” “哈哈哈!宴哥就是仁慈!” “没错!对付这种给我们秦家丢脸的废物,就该直接打死!宴哥还给他留条活路,真是菩萨心肠了!” 其余九名秦家子弟纷纷哄笑起来,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看向秦晓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和残忍,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们都曾是秦家不起眼的旁支,对秦晓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主家天才,心中积压了太多的嫉妒和怨恨。 如今见他落魄,自然要狠狠踩上一脚。 秦晓眼底的寒意更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死。 “姜望云,”秦晓甚至没看秦宴一眼,依旧盯着姜望云,声音平静得可怕。 “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姜望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你说什么?上次?上次是你运气好,三叔三婶刚好回来!你个废物,还敢提上次?!”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道: “秦宴,还等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我要让他跪下求饶!” 同时,他已经悄悄摸出了手机,准备将秦晓被打得凄惨的模样录下来,回头好好“孝敬”给二房的姜旗山和邹曼如看看,让他们明白,他们视若珍宝的女婿,不过是个任人揉捏的废物! 可没想到,秦宴那边话音未落,秦晓动了! 快! 极致的快! 第9章 不是自废修为了吗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秦晓的身影仿佛原地消失了一瞬。 “嘭!” 一声沉闷如重锤砸在败革上的巨响骤然炸开! 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却快如闪电,重如擂鼓,结结实实轰在了秦宴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秦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愕,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 下一瞬——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伴随着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秦宴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身体弓成一只煮熟的大虾,口中鲜血狂喷,夹杂着七八颗断裂的牙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足足三丈远! “咚!” 他沉重的身躯狠狠砸在别院坚硬的院墙之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蛛网般的裂纹以撞击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 而后,“噗通”一声,他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连滚了四五圈才堪堪停下,激起一片尘土。 此刻的秦宴,鼻梁骨彻底塌陷,满脸鲜血横流,混合着尘土,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不是已经……自废修为了吗?!”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断断续续的话,“怎么……怎么可能?!” 院子里,霎时间陷入一片死寂。 那九名原本还在嚣张大笑的秦家旁支子弟,脸上的笑容僵住,齐刷刷倒抽一口凉气! “嘶——!” 这怎么回事? 他们脸上的惊骇,比秦宴本人还要浓烈几分! 秦宴,那可是秦家旁支中实力顶尖的好手,武道铜级三星大圆满的境界! 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晋升为银级初阶,在整个滨海市的外劲武者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这样的实力,对付一个传闻中早已自废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秦晓,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跟虐狗一样简单? 可结果呢? 仅仅一拳! 秦宴就被轰飞了! 败得如此干脆利落,如此猝不及防! 难道传言有误?这秦晓根本没废?还是说,他隐藏了实力? 一股寒意从他们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们遍体生寒。 秦晓缓缓收回拳头,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一丝褶皱。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秦宴,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武道铜级三星?呵,”他轻嗤一声,语气淡漠如九幽寒风,“就你这种废物,也配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废……废物!秦宴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姜望云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指着地上不断抽搐的秦宴破口大骂,气得浑身发抖。 计划的完美开局,瞬间变成了惊悚片! 他猛地转头,面目更加扭曲,对着剩下那九名已经吓得有些腿软的秦家子弟咆哮道。 “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他只有一个人吗?!一起上!给我把他乱拳打死!打死了算我的!秦家不需要这个废物,我们姜家大房更不稀罕!出了事,我担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姜望云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若是退缩,回去也无法交代。 那九名秦家旁支子弟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被逼到了绝路,反而激起了凶性。 “嗷!” “杀了他!” “为宴哥报仇!” 他们怒吼着,从各个方向朝着秦晓猛扑过去,拳脚生风,招式狠辣,显然是要将秦晓置于死地! 姜望云脸上重新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秦晓在围攻之下手忙脚乱、最终被打成一滩烂泥的场景。 他甚至已经在盘算,等下怎么把秦晓的尸体悄无声息地运出姜家,再嫁祸给哪个不长眼的仇家。 然而,现实再次给了姜望云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见秦晓身形如鬼魅般在九人的围攻中穿梭,闲庭信步,游刃有余。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简单直接,却又快到了极致,角度刁钻无比。 “咔嚓!” “啊!” “砰!” “呃啊——!” 骨裂声、惨叫声、闷哼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空中奏响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不过眨眼功夫,那九名气势汹汹的秦家武者,便如下饺子一般,七零八落地倒在了秦晓周围的地上。 每个人都抱着一条以诡异角度扭曲的胳膊,额头冷汗涔涔,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翻滚,再也爬不起来。 不多不少,每人一条胳膊,尽数被秦晓以雷霆手段卸掉! 凄厉的惨叫声如同厉鬼夜啼,划破了姜家别院深夜的寂静,也狠狠刺穿了刚刚驱车赶回的姜旗山与邹曼如的心脏。 “婉君!我的婉君!” 邹曼如脸色煞白,她踉跄着就要往别院里冲,声音因恐惧而尖利扭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秦晓靠不住!一个自废武功的废物,一个秦家的野种!他怎么可能护得住婉君!姜旗山,都是你!当初你为什么要招这个丧门星进门!” 邹曼如双目赤红,泪水汹涌而出,指甲几乎要掐进姜旗山的胳膊里。 “婉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她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尖刀,不仅刺向姜旗山,也无形中将所有的罪责都预判给了那个此刻正在院中的身影。 姜旗山心中同样掀起惊涛骇浪,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他遍体生寒。 他一把抓住几乎要失控的邹曼如,厉声对手下保镖低吼。 “快!进去看看!” 话音未落,他已亲自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 “吱呀——” 院门洞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邹曼如的尖叫戛然而止。 只见庭院之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多道身影,一个个捂着断臂,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压抑的哀嚎,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青石板,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啊……鬼啊!”邹曼如浑身一软,若非姜旗山眼疾手快扶住她,她恐怕当场就要瘫倒在地。 饶是如此,她也吓得浑身筛糠,牙齿不住地打颤,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哪里是人间的景象,分明是修罗屠场! 第10章 岳父岳母,你们回来了 姜旗山也是瞳孔急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认出来了!那些倒在地上哀嚎的,不少人身上穿着的,是秦家旁支子弟特有的练功服! 更有甚者,那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此刻面目全非、生死不知的,不正是秦家旁支里小有名气的秦宴吗?! 秦家人!而且是这么多秦家好手!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伤成了这样?! 一股远超方才的恐惧攫住了姜旗山。 难道秦家已经按捺不住,要对他们二房赶尽杀绝了吗?!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声音嘶哑地命令身后的保镖:“把他们都给我控制起来!” 几名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秦家子弟控制住。 姜旗山扶着惊魂未定的邹曼如,目光急切地在混乱的院中搜寻。 当他穿过那些倒地呻吟的人影,视线终于落在了庭院中央—— 姜望云! 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姜望云,此刻脸色惨白如纸,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显然已经断裂,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混着尘土,正怨毒而又带着一丝未消散的惊惧瞪视着一个方向。 而在姜望云和那群秦家旁支子弟的包围圈之外,靠近别院大门左侧的阴影下,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 月光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一身简单的休闲服,纤尘不染,与周围的狼藉血腥格格不入,仿佛他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正是秦晓。 看到姜旗山夫妇进来,秦晓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无波,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岳父,岳母。” 姜旗山脑中“嗡”的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太过冲击他的认知!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涩地问。 “秦晓……这里发生了什么?” 秦晓的目光扫过地上哀嚎的秦家子弟,又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姜望云,随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语气诚恳得让人挑不出丝毫破绽。 “回岳父,这些人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想趁夜潜入别院,对姜家图谋不轨。只是他们自己内部似乎因为坐地起价,对预期能从姜家敲诈到的利益分配不均,一言不合就内讧起来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仿佛是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解释:“我只是个废人,见他们人多势众,打得又凶,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番说辞,简直是把在场所有还清醒的人都当成了傻子! 可偏偏秦晓说得脸不红心不跳,那副“我很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堪称影帝级别。 “内讧?”姜旗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此刻心系女儿安危,根本来不及细想秦晓这番漏洞百出的说辞是否合理。 秦晓有没有说谎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望云这个畜生,竟然真的带着秦家人摸到了他女儿的别院门口! “姜望云!”姜旗山猛地转向姜望云,双目喷火,声若雷霆。 “你这个孽障!畜生!婉君是你堂妹!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你三番两次针对她,针对我们二房,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他气得浑身发抖,若非邹曼如还靠在他身上,他恐怕已经冲上去给姜望云几巴掌了。 姜望云刚刚从秦晓那非人般的实力冲击中勉强缓过一丝神来。 断臂的剧痛和计划失败的耻辱让他面容扭曲。 听到姜旗山的怒斥,他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发出一声阴冷的嗤笑,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三叔,您吼什么?家族利益面前,亲情算个屁!” 他怨毒的目光扫过秦晓,又转向姜旗山,声音尖利刻薄。 “你们二房除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姜婉君,还有谁能为家族出力?她占着那么好的资源,就是浪费!这姜家,迟早是我们大房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能奈我何?!” 他似乎忘了自己此刻的狼狈,也忘了秦晓那恐怖的手段,只顾着发泄心中的怨毒与不甘。 “住口!你这个……”姜旗山气得眼前发黑,正要痛骂。 就在这时—— “咻——砰!” 一道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沉闷的击打声! 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鹅卵石,如同出膛的子弹般,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姜望云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上! “噗!” 姜望云的叫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短促的闷哼。 鲜血瞬间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伴随着两颗断裂的牙齿,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然后“啪嗒”落在地上。 他整个人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嘴,满脸的血污,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与剧痛,呜呜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猛地一转头,目光如电般扫过院内还站着的几名自家保镖,以及角落里那个始终淡漠如局外人的秦晓。 是谁? 是谁用一颗小小的鹅卵石,就废掉了姜望云的满口利齿,让他瞬间变成了个哑巴葫芦? 这份眼力,这份劲道,绝非常人所能及! 秦晓仿佛没有察觉到姜旗山探究的目光,反而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啧,望云表哥这身子骨,是该好好锻炼锻炼了。不然,连保镖随便扔块石头都躲不开,以后还怎么在滨海市混?” 他这话语调轻松,却像一把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姜望云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更让姜旗山心头一凛。 保镖?他姜家的保镖有这等身手?他怎么不知道! 姜旗山此刻心乱如麻,也顾不得深究这颗石头究竟是谁扔的。 他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中越烧越旺,看着满院狼藉和哀嚎的秦家子弟,再看看那如丧家之犬的姜望云,怒气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来人!”姜旗山怒吼一声,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变形。 “把这些秦家的杂碎,还有这个畜生姜望云,都给我扔出去!立刻!马上!” 第11章 沈家的残留功卷 几名姜家保镖如梦初醒,虽心中骇然于今夜的变故,但家主的命令不敢不从,七手八脚地将那些断臂的秦家子弟和已经痛得昏厥的姜望云拖拽出别院。 一时间,庭院中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片狼藉。 怒火稍泄,姜旗山这才想起什么,猛地转头看向秦晓,语气复杂地开口:“秦晓,你……你没事?” 他这才注意到,秦晓自始至终都站在那里,衣衫整洁,神色平静,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寻常人吓破胆的血战与他毫无关系。 秦晓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后怕”与“庆幸”: “我运气好,岳父你们回来的及时,他们还没来得及闯进去。不然,凭我这个废人,怕是……”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运气好?秦晓,你这个废物!” 邹曼如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怨怼与后怕。 她刚刚从女儿可能再次遇险的恐惧中稍稍缓过神来,便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倾泻到了秦晓身上。 “要不是你自废武功,现在何至于连婉君都护不住!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我们婉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够了!曼如!”姜旗山一把拉住还要继续撒泼的邹曼如,低声喝止。 他将邹曼如拽到一旁,压低声音,但语气中的不满却显而易见。 “你少说两句!你也不想想,如果秦晓真的袖手旁观,姜望云那帮畜生能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早就冲进去了!婉君还能安然无恙?” 邹曼如被丈夫这么一吼,倒是冷静了些许,但看向秦晓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信任和鄙夷。 姜旗山叹了口气,安抚道。 “好了,别在这里疑神疑鬼了,你先上去看看婉君,确定她没事,我也好放心。” 邹曼如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狠狠剜了秦晓一眼,急匆匆地奔向二楼女儿的房间。 支走了邹曼如,姜旗山这才重新转向秦晓,神色凝重,目光锐利。 “秦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实话。那些秦家子弟,还有姜望云,真是内讧?” 他不是傻子,秦晓之前那套说辞漏洞百出,只不过当时怒火攻心,无暇细思。 现在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十几个秦家好手,其中不乏内劲武者,会因为分赃不均就自相残杀到这种地步? 而且,秦晓一个“自废武功的废人”,怎么可能在这样的乱战中毫发无伤? 秦晓心中微动。 他暂时还不想彻底暴露自己武圣的实力。 沈家传承之事,干系重大。 他与秦家本就刚刚撕破脸皮,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非但没有废掉,反而一步登天成了武圣,恐怕秦家那些老怪物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擒回,榨干他身上的秘密。 至于姜家,人心复杂,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多一分隐藏,就多一分安全。 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和一丝隐秘。 “岳父,实不相瞒,我以前偶然得到过一些古方,据说是沈家先人遗留,能在短时间内激发潜力,提升些许实力。只是这法子有伤根本,不能常用,今晚也是情急无奈……本以为早已无用,没想到竟还有些残效。” 他故意点出“沈家”,也是一种试探。 “古方?激发潜力?”姜旗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又化为恍然。 武道世界,奇功秘法层出不穷,一些古老的世家拥有类似的激发潜能的秘术,倒也不算太过离奇。 只是这类法门大多有极大副作用,秦晓说有伤根本,不能常用,倒也合情合理。 如此一来,秦晓能在那群人内讧时自保,甚至“恰好”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似乎就说得通了。 姜旗山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庆幸,有感激,也有一丝对秦晓这个“私生子”的重新审视。 “原来如此。”姜旗山长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秦晓的肩膀,语气诚恳。 “秦晓,这次多亏了你。你的恩情,我姜旗山记下了。往后,只要是我们二房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秦晓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神色平静,仿佛并未将这份承诺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问道。 “岳父言重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姜望云今日如此肆无忌惮,带着秦家人公然上门寻衅,难道大房那边……就一点都不顾及家族脸面,任由他胡来吗?” 他这话问得直接,也点出了姜家内部的矛盾。 提及此事,姜旗山脸上刚刚缓和的神色又黯淡下来,涌上一抹深深的无奈与苦涩。 他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萧索。 “唉,说来话长。我们姜家,祖上本是以医药起家,婉君她娘家也有些这方面的传承。婉君那孩子,你别看她现在昏迷不醒,自小聪慧过人,在医药和修炼上的天赋,都曾是整个姜家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被誉为我们二房未来的希望。” “只是……”姜旗山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中闪过痛惜。 “自从她患上这怪病,常年昏睡,我们二房……就彻底没落了。家族里那些人,捧高踩低,早就看轻我们了。” “一个没了希望的天才,一个日渐衰落的旁支,谁还会真正放在眼里?姜望云那畜生,正是看准了这点,才敢如此猖狂!” 这番话,道尽了二房在姜家的尴尬与艰难处境。 秦晓默默听着,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 姜婉君曾是天之骄女,是二房的顶梁柱。 她的倒下,直接导致了二房的衰败,也让大房等派系有机可乘,肆意打压。 他看了一眼二楼女儿房间的方向,目光深邃。 无论如何,姜旗山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虽是出于冲喜的目的,但也算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刚才也算是在邹曼如面前维护了他。 这份情,他记下了。 更何况,姜婉君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帮二房崛起,重振声威,不仅能让姜婉君得到更好的照顾和资源,也能为他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对抗来自秦家的潜在威胁。 第12章 滨海城,还有几个秦晓? 一瞬间,秦晓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他眸光微闪,沉声道。 “岳父,既然姜家本以医药起家,那婉君的病,未必就真的无解。二房的未来,也未必就此沉沦。”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治好姜婉君,还要帮助二房,重新拿回属于他们的荣耀,甚至执掌整个姜家! 夜色如墨,秦晓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滨海市的街道。 他此行的目标,是滨海城四大武道世家之一的白家。 白家,一个在滨海城武道界同样举足轻重的家族,却常年被秦家压制一头。 白家家主白峰恒,当年曾是秦晓“父亲”秦啸天手下的败将,自那以后,秦、白两家便积怨甚深,几如水火。 此刻,秦晓孤身立于白家那气派的府邸门前。 朱漆大门紧闭,门上悬挂的“白府”牌匾在夜色中透着几分森然。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通报:“秦家,秦晓,求见白家主。”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门内。 “吱呀——” 沉重的大门被人从内拉开一条缝,几道警惕的目光射出。 “秦晓?哪个秦晓?”门内之人喝问。 “滨海城,还有几个秦晓?”秦晓语气平淡。 片刻的寂静后,大门轰然洞开。 呼啦啦! 十数名身着白家武道服的精悍武者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秦晓团团围住,个个面色不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与戒备。 一名身材高大、面容桀骜的青年排开众人,当先走出。 他上下打量着秦晓,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此人正是白家当代少主,白舟和。 “秦晓?呵,我还以为是谁。”白舟和鼻孔朝天,语气轻蔑。 “当年你秦家伤了我爹还不够,如今你这秦家弃子、姜家赘婿,竟还有胆子独自一人跑到我白家门前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口中的“你爹”,自然指的是当年威压白家的秦啸天。 秦晓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白舟和的怒斥只是耳边聒噪的蚊蝇。 “我不想与你废话。让你父亲白峰恒出来,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商议?你算个什么东西!”白舟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 “我爹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他双拳一握,骨节发出“噼啪”脆响,周身气劲隐隐勃发,显然已是内劲好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我就先废了你,再把你像条死狗一样扔出白家大门!” 话音未落,白舟和猛然踏前一步,右拳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秦晓面门! 这一拳又快又狠,若是寻常内劲武者,怕是难以轻易接下。 然而,秦晓只是身形微晃,如一片随风飘荡的落叶,轻而易举地避开了白舟和势在必得的一拳。 “什么?!” 白舟和一拳落空,心中大骇。 他这一拳用了七成力道,自信就算同级对手也不敢硬撼,秦晓这个传闻中早已自废武功的废物,怎么可能躲得开? 而且,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你不是已经自废武功了吗?” 白舟和又惊又怒,指着秦晓,声音都有些发颤。 “江湖传言,难道有假?” 秦晓唇角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传言?呵,那种东西,也只有傻子才会全信。” 他掸了掸衣袖,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别浪费时间了。我再说一遍,让白峰恒出来见我。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放肆!” 白舟和被秦晓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彻底激怒。 他堂堂白家少主,何时受过这等轻视? “好一个秦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白舟和双目赤红,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今天你要是能踏进我白家大门一步,我白舟和以后就跟你姓!”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周围的白家武者厉声下令。 “都给我上!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把这小子给我往死里打!打残了,我负责!” “是!少主!” 那十余名白家武者早就按捺不住,闻言齐声应喝,瞬间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攻向秦晓。 他们都是白家的精锐,其中不乏外劲巅峰乃至内劲初成的武者,联手之下,声势骇人。 庭院中劲风呼啸,杀气弥漫! 然而,面对如此围攻,秦晓依旧神色不变。 他站在原地,稳如磐石。 只见他身影飘忽,如穿花蝴蝶般在众人的攻击缝隙中游走。 那些看似凌厉的拳脚,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分毫。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接连响起,却不是秦晓中招,而是那些围攻他的白家武者! 每一次秦晓出手,都快如闪电,角度刁钻,力道更是刚猛无匹。 不过眨眼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咔嚓! 一名白家武者的手臂被秦晓随手一折,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鲜血淋漓。 “啊——!” 那武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抱着断臂栽倒在地。 这仅仅是个开始。 秦晓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落在一名对手的关节要害。 “噗通!” “呃啊!” 不过短短数息,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十余名白家武者,此刻已然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或断手,或断脚,一个个哀嚎不止,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庭院中,只剩下秦晓一人傲然而立,衣衫依旧整洁,气息平稳,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舟和彻底看傻了眼。 他脸上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后背。 这个秦晓,不是传闻中的废物吗?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这等身手,怕是寻常内劲巅峰的武者也望尘莫及! “你……你到底是谁?”白舟和声音发颤,看着如同魔神般的秦晓,心中升起一股恐惧。 秦晓一步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白舟和的心脏上。 “我说过,让你父亲出来。” 秦晓的眼神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现在,看来你是不肯了。” 他猛地一脚踹出! 第13章 让你爹出来! 砰! 白舟和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小腹,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浑身剧痛,手脚发软,根本使不出力气。 秦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漠然。 “我给你们白家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白峰恒立刻滚出来见我。要么,我亲自打进去,让你们白家从此在滨海城除名,永远抬不起头!”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白家府邸前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此时—— “竖子!安敢如此猖狂!”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白家府邸深处传来。 话音未落,一道魁梧的身影带着数名气息沉凝的高手,疾风般从内院冲了出来。 来者正是白家家主,白峰恒! 当白峰恒看到庭院中倒了一地的白家子弟,以及蜷缩在地、生死不知的儿子白舟和时,他那双虎目瞬间充血,怒火几乎要从头顶喷薄而出! “秦晓!”白峰恒指着秦晓,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你……你欺人太甚!” 他白家,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秦晓面对白峰恒那足以让寻常武者心惊胆寒的怒火,却依旧面不改色,神情淡漠。 “欺人太甚?”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武道一途,本就是强者为尊。技不如人,便只能任人宰割。”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怒发冲冠的白峰恒,缓缓吐出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白峰恒的心头。 “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与你白家寻仇。我来,是想让你白家,替我做一件事。” 夜色下,白家府邸前的空气凝固。 白峰恒怒发冲冠,周身气劲勃发,显然已是将化劲修炼到极深境界的高手。 他死死盯着秦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替你做事?”白峰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怒极反笑,周身气势陡然再度拔高。 化劲宗师的威压如山岳般层层叠叠压向秦晓。 “小畜生,你打伤我儿,废我弟子,现在还想让我白家替你做事?真是天大的笑话!想谈条件?可以!先过了老夫这一关再说!” 话音未落,白峰恒身形一晃,已如猛虎下山般扑了过来,一拳轰出,空气中甚至传来了隐隐的爆鸣声! 蜷缩在地,嘴角还挂着血沫的白舟和见父亲亲自出手,眼中顿时迸发出恶毒的兴奋。 他爹可是白家真正的擎天玉柱,货真价实的化劲大圆满强者! 当年与秦家那位威震滨海的秦啸天争锋,虽最终惜败,却也只是输了半筹而已! 秦啸天是何等人物?距离那传说中的武圣也仅仅一步之遥! 这秦晓,不过是个秦家弃子,就算走了狗屎运恢复了点实力,又怎可能是他父亲的对手? “爹!杀了他!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白舟和嘶声叫嚣,声音因激动而扭曲。 “把他膝盖骨给我敲断!让他跪下,给我们白家所有人磕头道歉!让他知道,白家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他仿佛已经看到秦晓被他父亲打得筋断骨折,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变态的快意。 然而,下一刻,白舟和脸上的兴奋与狰狞笑容便彻底僵住。 “第一招!” 白峰恒含怒而发,成名绝技“裂碑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五指如钩,直取秦晓咽喉! 这一招,他用了十成力道,自信就算是同阶的化劲宗师,也不敢轻易硬撼! 秦晓却只是眼皮微抬,不闪不避,同样伸出右手,五指轻描淡写地迎了上去。 “砰!” 双掌相交,发出一声沉闷如败革的撞击声。 白峰恒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从对方掌心传来,仿佛撞上了一座不可撼动的太古神山! 他引以为傲的裂碑手劲力,竟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弭无形。 “咔嚓!” 一声细微的骨裂声响起。 “唔!”白峰恒闷哼一声,脸色骤变,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退出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他只觉得自己的右手指骨仿佛都裂开了,钻心的疼痛沿着手臂直冲脑门! “这……这不可能!”白峰恒心中骇浪滔天。 仅仅一招! 秦晓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他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还有两招。” “竖子狂妄!”白峰恒惊怒交加,强压下右手的剧痛与内心的震骇。他一咬牙,左掌化刀,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闪电般劈向秦晓的颈项!这一掌,更快,更狠! “第二招。” 秦晓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身形微侧,间不容发地避过这凌厉的掌刀。 同时,他并指如剑,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点向白峰恒胁下空门。 白峰恒顿觉一股凌厉的指风袭来,快到让他几乎来不及反应! 他亡魂大冒,强行扭转身形,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却依旧被指风扫中,胁下衣衫嗤啦一声裂开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太快了!秦晓的动作,简直快到超越了他的认知! “最后一招。”秦晓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魔咒。 白峰恒双目赤红,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宗师风范,将全身功力催动到极致,双拳齐出,如怒龙出海,带着毕生功力,排山倒海般轰向秦晓! 他就不信,这个年轻人能硬接他这搏命一击! 然而,秦晓只是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拂。 “砰——!” 一声比先前更加沉重的巨响。 在白家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白峰恒那魁梧的身躯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正面轰中,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比他儿子白舟和飞得更远,更狼狈! “噗——!” 半空中,白峰恒张口喷出一大蓬血雾,重重摔落在十数米开外,将坚硬的庭院地面砸出一个浅坑,挣扎了几下,竟是没能立刻爬起来。 三招! 仅仅三招! 白家家主,化劲大圆满的白峰恒,在秦晓手中,竟然败得如此彻底! 如此干脆! 第14章 白家主,竟然输了?! 整个白家府邸前,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白家武者,一个个如同见了鬼一般,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是神魔降世! 秦晓目光平静地望向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无力跌坐的白峰恒,淡淡开口: “三招已过。现在,白家主可愿听我一言了?” 白舟和彻底傻了,他脸上的血色褪尽,一片惨白。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我爹怎么会……你!你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秘术!对!一定是这样!还有秦家传出来的消息,肯定也是你们串通好伪造的!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强?!”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白峰恒不知何时已勉强撑着地站了起来,虽然嘴角溢血,气息萎靡,但眼神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惧。 他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在白舟和脸上,打得他原地转了半圈,口鼻窜血。 “逆子!住口!”白峰恒厉声喝止,声音嘶哑。 实际上,他此刻的心脏也在怦怦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三招啊!自己浸淫武道数十年,踏入化劲大圆满亦有多年,在整个滨海城,除了寥寥数人,谁敢说能稳胜自己? 可在这个秦晓面前,自己竟然连三招都撑不过! 这等实力,早已超越了化劲的范畴!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武圣?!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白峰恒脑海中炸响,让他遍体生寒,手脚冰凉。 武圣啊!那是武道修炼者毕生追求的至高境界! 整个龙国,明面上的武圣也屈指可数,每一个都是跺跺脚就能让一方震动的存在! 秦家这个私生子,这个姜家赘婿,竟然是一位武圣?!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滨海城,不,整个武道界都要翻天了! 白峰恒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再看向秦晓时,眼神中早已没了先前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敬畏与恐惧。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与颤抖,小心翼翼地躬身询问。 “秦公子……不,秦前辈!先前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前辈海涵。不知前辈究竟有何吩咐?只要我白家能办到,定万死不辞!” 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直接把一旁刚被扇了一巴掌的白舟和给惊呆了。 他爹竟然称呼秦晓这个废物为“前辈”? 还用上了“万死不辞”这种话? 这世界是彻底疯了吗?! 但他看到父亲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剩下的话生生被他咽回了肚子里,只敢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在一旁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秦晓对于白峰恒态度的转变,似乎并不意外,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秦家传出我自废武功的消息,是真的。” 此言一出,不仅白峰恒,连同周围所有白家子弟,心里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自废武功是真的?那他现在这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破而后立,修为更胜从前?这得是何等逆天的天赋和机缘?! 秦晓仿佛没有看到众人那震惊到扭曲的表情,继续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 “如今我这一身所学,也早已不是秦家的武功路数。” 白家所有人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惊讶到无以复加。 不是秦家绝学?那是什么?难道是失传已久的某种上古传承? 白峰恒心中更是掀起万丈波澜。 他很识趣地没有追问,这种强者的隐秘,不是他有资格探寻的。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他白家得罪不起,甚至需要倾力结交的存在! “秦前辈果然是天纵奇才,际遇非凡,老朽佩服之至!” 白峰恒姿态放得极低。 秦晓似乎对他的恭维毫不在意,又抛出一个让白舟和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消息。 “我入赘姜家,为姜婉君冲喜之事,也是真的。” 白舟和这下是彻底傻眼了。 自废武功是真的! 一身修为不是秦家传承,也是真的! 现在连给那个病秧子姜婉君当冲喜赘婿都是真的?! 一个疑似武圣的至强者,竟然会去做一个商业豪门的冲喜赘婿? 这说出去谁信啊!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秦晓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目光落在白峰恒身上,语气虽然平淡。 “我今日前来,是需要你们白家帮我一个忙。从今天开始,好好保护姜家二房的人,尤其是姜婉君。任何人,任何势力,胆敢动他们一根汗毛,便是我秦晓的死敌!白家主,你可明白?” 白舟和一听到“姜婉君”这个名字,再联想到滨海城中关于这位白发病美人的种种不堪传闻,以及秦晓如今这惊世骇俗的实力和上门女婿的身份,他满肚子的疑惑和嘲讽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他刚要张嘴,就被身旁白峰恒一道凌厉如刀的眼神给生生制止了。 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杀气,吓得白舟和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峰恒心中却是念头急转。 保护姜家二房?尤其是那个身患“玄牝阴体”的姜婉君? 这对如今的白家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能因此交好一位疑似武圣的年轻强者,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当即毫不犹豫,对着秦晓深深一揖,语气无比郑重地保证。 “秦前辈放心!从今日起,姜家二房便是我白家最重要的盟友!我白峰恒以白家列祖列宗以及我白家家主之名起誓,只要我白家屹立于滨海城一日,便无人敢动姜家二房分毫!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说完,他猛然转身,面对所有白家子弟,声色俱厉地宣布。 “今日在此发生的一切,包括秦前辈的身份和实力,任何人不得向外泄露半个字!若有违背,不论亲疏,一律家法从事,废除修为,逐出家族,绝不姑息!” 第15章 比武大会,谁是对手? 白峰恒再次躬身,姿态放得比先前更低。 “秦前辈,今日之事,我白峰恒,我白家,认栽!前辈的吩咐,我等莫敢不从。从今往后,白家上下,愿为前辈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番话,他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决绝。 秦晓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淡然地扫过白峰恒,以及他身后那些噤若寒蝉的白家子弟。 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放心,我秦晓从不让人白白出力。” 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他日,我会让你们白家,成为这滨海市,当之无愧的第一武道世家。” “嘶——!” 此言一出,不只是那些白家子弟,就连白峰恒自己,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滨海第一武道世家! 这是何等狂妄,又是何等诱人的承诺! 秦家势大,姜家虽然主营商业,但其供奉的武者力量亦不容小觑,还有其他几个老牌武道家族盘踞。 白家虽然也是一方豪强,但距离真正的顶尖,始终差了一口气。 若真能如秦晓所言……那白家岂不是要一飞冲天?! 白峰恒的心脏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家未来的辉煌。 白舟和肚子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滨海第一?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这秦晓有通天彻地之能,难道还能凭空将白家拔高到与秦家、姜家并列,甚至超越他们的高度?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爹疯了,这个秦晓也疯了! 然而,感受到父亲那如刀子般刮来的眼神,他只能强行把满腔的腹诽和不屑死死压在心底,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点头哈腰,不敢有丝毫异议。 秦晓那番石破天惊的许诺,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身为白家少主,他肩上的担子同样不轻,家族的未来,岂能寄托在一个外人一句轻飘飘的承诺上? 他现在只想着如何平息这场风波,如何保全白家。 白峰恒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恭敬开口:“前辈,今日除了晚辈这点不愉快的小事外,白家按照惯例,还有一场对外的交易比武。” 他斟酌着词句,小心解释:“我们这些武道家族,除了四大顶尖世家外,其余的,每月都会有一次外门弟子间的交流切磋,名为交流,实则也是一种资源和利益的划分。今日正好轮到我白家主持。” 白峰恒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只是,晚辈既已领受前辈钧令,当以保护姜二夫人与婉君小姐为第一要务,实在分身乏术,恐怕今日这场交流会,只能由犬子舟和代为主持了。” 秦晓闻言,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外门交流?”他轻声自语。 往年,他在秦家,即便将秦家的入门武学乃至一些核心功法都学得通透无比,展露出远超同龄人的天赋,秦啸天也从未允许他代表秦家参加任何类似的场合。 他曾不解地追问,得到的回答永远是那冰冷而刻薄的几个字。 “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只会玷污我秦家的名声!” 想到此处,秦晓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又带着无尽讽刺的弧度。 玷污名声?如今看来,究竟是谁在玷污谁? “正好,”秦晓的声音将白峰恒从思绪中拉回。 “我也有些好奇,这滨海城的武道交流,究竟是何等光景。” 白舟和一听这话,顿时头皮发麻,压力山大。 让这位煞星跟着去?那今天的交流会还能好好进行吗? 万一他老人家一时兴起,把其他家族的弟子也给“指点”一番,那乐子可就大了! 可他哪里敢说个“不”字?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前辈若有兴趣,舟和荣幸之至。” 在上路前往会场的途中,白舟和强忍着心中的忐忑,主动向秦晓介绍情况: “前辈,今日与我们白家进行交流的,是刘家的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这滨海城,除了秦、姜、以及另外两家顶尖世家外,其余的武学世家,多是一些传承不算太久,或是实力稍逊的家族,其中不少更像是依附于大世家生存的散修势力。但这刘家,却有些特殊。” “哦?”秦晓略感兴趣地应了一声。 “刘家之人,素来喜欢四处游历,磨砺武技,据闻他们这一脉的先祖,曾在外域得到过一些奇特的传承。这次,他们也是远道而来,指名要与我白家进行武学交流。” 白舟和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秦晓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句。 “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这滨海城的年轻一辈,除了你们白家,还有些什么水平。” 白舟和听得心惊肉跳,生怕秦晓一个不高兴就把刘家也给端了,连忙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颇为宽阔的演武场。 此刻,演武场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了白家子弟外,还有另一拨服饰统一,气息精悍的武者,显然便是刘家之人。 场中,一名身材不高,但异常精悍,眼神锐利如鹰的青年正负手而立,气势不凡。 白舟和一见此人,连忙压低声音,向秦晓解释:“前辈,此人便是刘家此次领队的刘阳,据说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武者银级巅峰,距离化劲也仅一步之遥,在年轻一辈中,算得上是顶尖好手了!”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忌惮,显然对这刘阳颇为看重。 然而,白舟和却没有发现,就在他介绍刘阳的时候,那位原本还带着几分倨傲与审视意味的刘阳,在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秦晓的刹那,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僵在了原地! 他那张原本还算倨傲的脸庞,在看清秦晓面容的瞬间,像是见了鬼一般。 表情凝固在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弧度上——那是极致的错愕,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第16章 曾经的对手,今日的仇家 白舟和见刘阳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心头一跳,连忙压低声音,凑到秦晓耳边。 “前辈,这刘阳性情乖张得很,最擅长挑衅激怒对手。您千万沉住气,待会儿无论他说什么,您都别理会,由我来应付。咱们是东道主,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免得落入他的圈套。” 他生怕秦晓一个不耐烦,又像对付自家老爹那样,三拳两脚把人给废了,那白刘两家的梁子可就结大了。 话音未落,那刘阳已然龙行虎步,裹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直逼而来。 白舟和心中一紧,暗道不好,下意识便要踏前一步,将秦晓护在身后,准备迎接刘阳的诘难。 谁知刘阳竟看也不看他,径直从他身侧擦过,一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眸子,死死锁定了秦晓! “秦晓?!”刘阳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怨毒,“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秦家那个狗窝里,当你的废物赘婿吗!” 这话一出,不仅白舟和愣住了,连他身后那些白家子弟也纷纷侧目,脸上写满了错愕。 秦家私生子,姜家赘婿,自废修为……这些标签早已传遍了滨海市的上层圈子。 秦晓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眼前这怒火中烧的刘阳只是一团空气,语气淡漠如冰。 “你是何人?” “你!”刘阳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额角青筋暴跳,面色涨成了猪肝。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仇人,再次见面,竟是这般轻描淡写的态度! “你……你竟敢忘了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三年前,滨海青年武道交流会,你我曾交过手!我,刘阳,刘家的刘阳!我败在了你的手下!你居然敢忘了我?!” 那段屈辱的记忆,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底,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所受的耻辱。 “哦?”秦晓终于掀起眼帘,眸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冷冽。 “手下败将太多,记不太清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不如,再打一场。或许,能帮你回忆回忆?” “噗——” 刘阳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狂妄!”刘阳怒极反笑,眼中凶光毕露,周身气劲勃发。 “这是我刘阳这辈子最大的奇耻大辱!”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秦晓,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的吴下阿蒙吗?告诉你,自从败在你手上,我卧薪尝胆,日夜苦修,如今的武学造诣早已今非昔比!今日,我便要让你为当年的傲慢付出代价!一雪前耻!” 一旁的白舟和,早已是目瞪口呆。 剧情发展太快,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了。 秦晓不是秦家的弃子,人人可欺的废物吗?怎么听刘阳这意思,三年前秦晓就已经能击败当时在年轻一辈中颇有名气的刘阳了? 而且看刘阳这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秦晓的模样,当年的败绩显然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他爹到底从哪儿招惹了这么一尊大神回来啊! 他身后的白家子弟们更是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这秦晓……不是传闻中秦家的那个废物赘婿吗?怎么听刘阳这意思,他以前还挺厉害?” “谁知道呢,秦家的事情,水深着呢。不过看样子,这刘阳当年在他手上吃过大亏啊!” “可他不是自废修为了吗?现在怎么……难道传闻有误?” “嘘!小声点!看样子有好戏瞧了!” 对于周遭的议论,秦晓充耳不闻,身形一晃,已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然落在了演武台中央。 他负手而立,衣袂无风自动,那份从容淡定,与对面暴怒如狂的刘阳形成了鲜明对比。 “前辈!”白舟和急了,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这刘家拳法路数诡异,多是些旁门左道的阴损招式,寻常人极难应付。晚辈与他们交手过几次,略有心得,不如还是由我……” 他心中焦急万分,这位爷要是万一输了,别说他爹白峰恒那里不好交代,白家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岂不是也要跟着颜面扫地?更何况,秦晓刚刚才承诺要将白家打造成滨海第一武道世家,若是转头就在这小小的交流会上败给一个刘阳,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秦晓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不必。” 他目光扫过台下怒发冲冠的刘阳,淡淡吐出三个字:“三招,足矣。” “三招?!” 台上的刘阳闻言,肺都要气炸了!这简直是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秦晓!你欺人太甚!今日我便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他怒吼一声,周身内劲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衣衫鼓荡,气势汹汹。 他身后的刘家众人也纷纷鼓噪起来,为刘阳呐喊助威。 “刘师兄,给他点颜色看看!” “让他知道我们刘家不是好惹的!” “打爆这个狂徒!” 刹那间,刘阳动了! 他含恨出手,双拳如出膛炮弹,带着一股惨烈决绝的气势扑向秦晓。 他修炼的乃是一门名为《披风乱刃拳》的奇门功法,招式刁钻狠辣,变幻莫测,一旦施展开来,拳影重重,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在如今已是武圣境界的秦晓眼中,这所谓的奇门功法,却破绽百出,如同幼童挥舞木棍般可笑。 只见秦晓不闪不避,甚至连姿势都未曾变过,只是在刘阳的拳风即将及体的前一刹,随意地抬起了右手,轻飘飘一掌拍出。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简简单单的一掌,却仿佛蕴含着泰山压顶般的恐怖力道。 刘阳那引以为傲、狂风骤雨般的拳势,在秦晓这一掌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土崩瓦解!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刘阳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对方掌心传来,自己的右臂像是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剧痛钻心! 第一招,破防! 第17章 就两招?刘阳败了? “噗!” 刘阳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狂喷而出,身形踉跄暴退。 他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解,怎么可能?! 三年的苦修,他的实力早已突飞猛进,怎么会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 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秦晓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 快到极致! 刘阳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掌在眼前放大,随即屈指一弹。 一道凝练至极的无形气劲,精准无比地弹中了他的小腹丹田气海! “咚!” 刘阳只觉一股沛然巨力如同山洪爆发般侵入体内,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丹田内的内劲瞬间被击溃、消散! 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一般,双脚离地,向后倒飞而出,“嘭”的一声闷响,重重摔落在坚硬的演武台下,激起一片尘土,眼白一翻,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第二招,败敌! 整个演武场内外,刹那间落针可闻。 彻彻底底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石化当场。 那些原本还在为刘阳呐喊助威的刘家子弟,此刻一个个脸色煞白如纸。 看向台上那道负手而立的淡漠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白舟和更是直接傻眼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无比,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两招! 仅仅两招! 之前还气焰嚣张,号称要一雪前耻的刘阳,就这么……败了? “咳…咳咳!” 尘土飞扬中,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演武场的死寂。 刘阳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撑着地面,硬生生从跌落的台下爬了起来! 他披头散发,嘴角挂着刺目的血沫,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无力垂落,丹田处更是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脸色惨白如鬼。 但他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台上那道云淡风轻的身影,里面喷射出几乎要将人焚化的怨毒火焰! “秦晓!”刘阳的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你……你偷袭!我方才根本没准备好!” 他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在牵动伤口。 “三年前那次!你我明明斗了个两败俱伤!你也不过是险胜一招!这才过去多久?半年都不到!我不信!我不信你的实力能提升得如此之快!这绝不可能!” 三年前那一战,虽败,却也让秦晓付出了代价,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是他仅存的颜面所在。 他绝不相信,短短数月,对方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其中必有蹊跷! 秦晓眼皮微垂,目光掠过刘阳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语气不起丝毫波澜:“是吗?手下败将的记忆,总是容易出现偏差。” 他甚至懒得去辩驳什么两败俱伤的鬼话。 “给你机会,再来。” 话音刚落,他目光转向台下一脸呆滞,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的白舟和,以及那些同样瞠目结舌的白家子弟,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舟和,还有你们,都看仔细了。”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仿佛在指点一群蒙童习字。 “我一会儿出拳慢一些,你们好好学。这种层次的《披风乱刃拳》,破绽太多,不值一提。” “噗——” 刘阳只觉得喉头一甜,又是一口逆血压制不住,差点当场喷出来! 学? 让白家的人学怎么对付他刘家的拳法?还慢点出拳? 这已经不是侮辱了! 这是赤裸裸地将他刘阳,将他刘家的武学,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 “狂妄!狂妄至极!”刘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晓,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你以为你是谁?武道宗师吗?还敢指点江山?我刘阳走南闯北,历经多少生死磨砺!岂是你这种靠着家族荫庇,缩在女人裙角下的废物能比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秦晓!你不是自诩厉害吗?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不等秦晓回应,他已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力竭地喊道。 “今日,你我再战!若是我赢了,今后你秦晓见我刘阳一次,便要跪下磕头一次!绕道而行!你我双方,立下生死契!不死不休!你敢不敢?!” 他这是被逼到了绝路,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试图找回一丝尊严,或者说,是拉着秦晓一起毁灭! 秦晓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扩大了些许,眼神中终于带上了一丝玩味。 “哦?看来三年前那一败,不仅没让你长记性,反而成了你的心魔,让你至今都无法释怀?” 一针见血!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刘阳内心最深、最不愿被人触碰的痛处! “你——找——死——!” 刘阳双目瞬间赤红如血,理智彻底被滔天的怒火和屈辱吞噬。 压抑许久的不甘、怨恨、疯狂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轰!” 一股远比之前强横数倍的气劲猛地从他体内炸开,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浪,席卷四方!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原本卡在内劲巅峰许久的壁垒,竟在这一刻,在这极致的愤怒与刺激之下,应声而碎! 一股崭新的,更加凝练、更加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 金级初阶! 武道一途,心境与潜力的爆发,有时就在这刹那之间! 刘阳先是一愣,随即感受到体内丹田处那股澎湃汹涌、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脸上的狰狞瞬间被狂喜所取代! “哈哈哈!突破了!我竟然突破了!金级!这就是金级初阶的力量吗?!” 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内劲,断臂和丹田的剧痛仿佛都减轻了不少,自信心极度膨胀,看向秦晓的眼神充满了残忍。 “秦晓!看到了吗?连老天都在帮我!天意!这就是天意!你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今天,我必将你挫骨扬灰,以雪前耻!”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晓跪地求饶,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场景! 然而,当他狂喜的目光扫过台下的白家众人时,脸上的笑容却猛地僵住了。 白家人……太平静了! 尤其是那个白舟和,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因为自己突破而产生的担忧或震惊,反而像是松了口气?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一种古怪的怜悯? 这不可能!他们难道不应该感到恐惧吗? 第18章 刘阳,自求多福吧 白舟和确实松了口气。 他刚才还在担心,前辈会不会因为刘阳太弱,觉得没意思,直接甩手走了。 现在刘阳突破了,虽然依旧是蝼蚁撼树,但好歹能多撑一会儿?让前辈稍微活动一下筋骨?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如同冰水般浇在刘阳狂热的心头。 “刘阳,自求多福。”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同情。 “你以为你突破了,就能挑衅前辈了?真是……坐井观天,不知天地之广阔。前辈的能耐,岂是你能想象万一的?你这点微末道行,在他老人家眼中,与地上爬行的蝼蚁,又有何异?醒醒,别再自取其用了。”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他爹白峰恒为何会对这位“前辈”如此恭敬,甚至不惜立下重誓。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怕了?哈哈哈!你们白家果然是怕了!” 刘阳将白舟和的怜悯和冷静,完全误解成了恐惧和色厉内荏! 他的自信心再次爆棚,放声大笑,状若疯狂。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白舟和,你给我听好了!等我今日斩杀了这个秦家废物,下一个,就是你们白家!还有那个病恹恹的姜婉君!秦家,姜家,都将是我刘家的垫脚石!迟早有一天,这滨海市,是我刘阳说了算!” 台下,那些刘家的武者们,见自家少主临阵突破,实力大增,更是气势暴涨,顿时也跟着彻底沸腾起来,仿佛已经提前庆祝胜利。 “刘师兄威武!神功盖世!” “恭喜刘师兄!贺喜刘师兄!今日必能斩杀此獠!” “区区一个秦家赘婿,也敢在刘师兄面前放肆!” 更有甚者,朝着台上的秦晓高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 “多谢秦家废物成全啊!若不是你刺激,我们刘师兄还不知何时才能突破这瓶颈呢!哈哈哈!真是我们刘家的大恩人!” 在他们看来,突破到金级初阶的刘阳,对付一个传闻中早已自废修为、如今更是靠着冲喜才苟延残喘的秦晓,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必胜无疑! 然而,这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情绪,仿佛都无法触及演武台中央的那道身影分毫。 秦晓依旧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神情淡漠依旧,眼神古井无波,深邃得如同浩瀚星空。 仿佛刘阳那所谓的临阵突破,那金级初阶的气息,那刘家众人的狂欢与叫嚣,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幼稚而无聊的闹剧。 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投向台下那群如同苍蝇般聒噪的蝼蚁。 刘阳的狂笑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演武台的另一侧。 那里,秦晓根本没看他一眼,反而好整以暇地侧过头,目光落在了白舟和的身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异常。 “舟和,之前你们白家和刘家交流,你与他对上,输赢如何?” 这轻描淡写的一问,仿佛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刘阳刚刚燃起的嚣张气焰。 他算什么?人家压根就没把他这“金级初阶”放在眼里! 白舟和微微一怔,没想到前辈会突然问这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羞愧,躬身回应。 “回前辈,晚辈……晚辈不敌刘阳,输了。” 此言一出,白家子弟们皆是面露惭色。 自家少主输给刘阳,这本就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秦晓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语气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哦?输了?” 他上下打量了白舟和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朽木。 “你白舟和,再怎么说也是堂堂银级武者,一身修为虽然驳杂了些,根基也还算过得去。怎么会输给这种货色?” “这种货色”四个字,像四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刘阳脸上! 白舟和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中叫苦不迭。 “前辈,您这是……消遣晚辈吗?” 他甚至怀疑秦晓是不是在故意拿他开涮,毕竟刚才刘阳那金级初阶的气势可是实打实的。 秦晓却仿佛没看到他那复杂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 “身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练家子,对上这种连自家拳法精髓都没摸透的半吊子,按理说,你根本没有输的可能。”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台下所有白家子弟。 “你们,都站到那边去,看清楚了。”他随意指了个角落。 白家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对秦晓的敬畏已深入骨髓,闻言立刻依言照做,齐刷刷地聚拢到指定位置,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哼!虚张声势!”刘阳见状,强压下心头的屈辱与不安,狞笑一声。 “秦晓!你少在那里故弄玄玄!我已经今非昔比,乃是金级强者!他白舟和区区一个银级,凭什么赢我?你以为随便指点几句,就能让他脱胎换骨不成?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金色的内劲汹涌澎湃,断臂的剧痛似乎都被这股力量冲淡了。 “有本事,你亲自来!我倒要看看,你这废物赘婿,究竟还有多少斤两!”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动。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招制敌,而是脚踩玄妙步法,身形飘忽不定,双掌时而刚猛如雷霆万钧,时而轻柔如穿花蝴蝶,与刘阳缠斗起来。 演武台上,拳风呼啸,气劲四溢! 刘阳初时还仗着自己新晋金级的力量,攻势凌厉凶猛,招招不离秦晓要害。 但渐渐地,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秦晓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闲庭信步,轻松写意,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他的攻势,甚至隐隐引导着他的出招方向。 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是挣扎,就束缚得越紧! 明明秦晓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甚至有些“慢条斯理”,但他就是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反而自己打得越来越憋屈,破绽百出! 第19章 突破了? 台下,白舟和起初还看得云里雾里,只觉得前辈的身法当真鬼神莫测。 可看着看着,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他竟然看懂了! 前辈的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反击,都清晰无比地印在他的脑海中!那些招式,分明就是在拆解《披风乱刃拳》!而且,是以一种他从未想象过,却又精妙绝伦的方式! 先前前辈说要慢点出拳让他学,他还以为是戏言,此刻才明白,前辈竟是真的在手把手地教他! 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让他几乎要颤抖起来。 这简直是天大的机缘! 喜悦过后,便是更深层次的震惊与敬畏。 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指点,这种在实战中行云流水般的教学,其实力,其实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在刘阳被秦晓逼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之际,秦晓却忽然身形一顿,轻飘飘地后退半步,收了手。 “嗯?”刘阳一愣,攻势骤停,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望着秦晓。 秦晓看都没看他,目光转向台下,语气平淡。 “舟和,上来。” “啊?”白舟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秦晓淡淡开口:“以我的实力,与他站在同一个擂台,是他占了便宜,也是我欺负人。没意思。” “噗!”刘阳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差点当场气晕过去! 欺负人?你他娘的把我当猴耍了半天,现在说欺负我? 这是何等的蔑视!他怒吼。 “秦晓!你什么意思!有种就跟我分个胜负!” 秦晓却懒得理他,身形一闪,已然飘下擂台,稳稳落在白舟和面前。不等白舟和开口,他伸手一探,直接抓住了白舟和的衣领,手臂一振! “嗖——” 白舟和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传来,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踉踉跄跄地落在了演武台上,正对着面色铁青的刘阳。 “前……前辈……”白舟和彻底懵了,站在台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结结巴巴地。 “我……我不一定能赢他啊……” 他虽然看懂了前辈的拆招,但自己毕竟只是银级,对方可是实打实的金级初阶! 秦晓负手立于台下,神情笃定。 “你的资质,我刚才已经测过了,尚可。该教你的,方才也已经尽数演示了一遍。能不能赢,你自己掂量。” 那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好一个秦晓!”刘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厉色,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厉声嘶吼。 “你竟敢如此儿戏,如此轻慢武道对决!让一个手下败将替你出战?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猛地指向白舟和,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 “白舟和!今日,你若输了!秦晓,你便要当众立誓,今生今世,永不再踏入武道半步!你敢不敢接这个赌注?!” 他这是要将秦晓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刘阳!你是不是疯了?!”白舟和勃然大怒,指着刘阳破口大骂。 “自从你们刘家老本营被人一锅端了,你就像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四处乱窜!现在居然还有脸跑到滨海来碰瓷前辈?你还要不要脸!” 他这话,无疑是揭了刘阳最深的伤疤!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秦晓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可以。” 他目光落在白舟和身上,语气平静。 “他说的没错,若你输了,我秦晓此生不碰武道。”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赢他了。” “前辈……这……”白舟和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比哭还难看,声音都带着颤音。 “这赌注……太大了!万一……万一晚辈输了,岂不是害了前辈您……” 他简直不敢想那个后果,秦晓前辈若是因此永不习武,他白舟和就是白家的千古罪人! 一想到这,他双腿都有些发软,恨不得立刻跪下求秦晓收回成命。 刘阳那边,却是另一番光景。 他见秦晓应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仿佛已经看到秦晓颜面扫地,从此沦为滨海市最大的笑柄。 “哈哈哈!秦晓,算你还有几分骨气!” 他斜睨着台上的白舟和,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白舟和,本少也不占你便宜。看在你我境界的差距上,我让你三招!免得传出去,说我刘阳欺负你一个银级武者,胜之不武!” 在他看来,白舟和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三招?便是三十招,白舟和也休想碰到他一根毫毛! “让三招?”白舟和本就心中惶恐不安,此刻被刘阳这般赤裸裸地轻视,一股邪火“噌”地一下直冲脑门! 士可杀不可辱! 更何况,这关系到前辈的声誉!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双目圆瞪,怒喝道:“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他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含怒出手,一拳猛然轰向刘阳面门! 这一拳,并非他平日惯用的白家拳法,角度却异常刁钻,拳风呼啸,直取刘阳防御的空隙!那出拳的轨迹,竟隐隐带着几分秦晓方才演示时的神韵! “嗯?”刘阳本是好整以暇,双臂抱胸,准备欣赏白舟和垂死挣扎的丑态,却没想到对方竟敢主动抢攻,而且这一拳来势如此迅猛诡异! 他心中一凛,那股属于金级强者的直觉让他感到一丝不妙,仓促间抬臂格挡。 “砰!” 一声闷响,拳掌交击! 一股沛然大力袭来,刘阳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气血翻涌,竟被这一拳震得“蹬蹬蹬”连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那张原本得意的脸,瞬间闪过一丝骇然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说好的让三招,这第一招,差点就破了他的防! 这还是那个被他轻松击败的白舟和吗? 台下瞬间一片哗然! “我没看错?刘阳……刘阳被逼退了?” “白少主这一拳……好生古怪!威力也比以前强了不止一筹!” “刘阳可是金级啊!就算白少主拼命,也不该是这个结果啊!” “难道……白少主真的像前辈说的那样,已经具备了赢他的实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舟和身上,充满了疑惑与震惊。 第20章 高人指点 白舟和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有些发懵。 刚才那一拳,几乎是下意识打出来的。 就在出拳的瞬间,他脑海中浮现的,赫然是方才秦晓前辈与刘阳缠斗时,那看似缓慢却蕴含无穷变化的招式,以及前辈拆解《披风乱刃拳》时的每一个细节! “原来……原来前辈刚才的演示,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是在教我如何破解《披风乱刃拳》!” 一股巨大的明悟如同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让他激动得差点当场跳起来。 前辈的指点,竟是如此精妙,如此直指核心!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坚定。 转身,摆开防御架势,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变,少了几分先前的惶恐,多了几分沉稳与自信。 刘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一个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逼退,而且是在自己夸口让招的情况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怒吼一声:“好小子,竟敢偷袭!倒是小看你了!看招!” 他再不敢有丝毫大意,丹田内金色的内劲疯狂催发,双拳舞动如风,正是那《披风乱刃拳》,拳势比之前更加凌厉凶猛地攻了上来。 白舟和起初还有些手忙脚乱,毕竟金级强者的威压和力量不是盖的。 但他硬着头皮接了两招之后,脑海中秦晓的招式越来越清晰,前辈的每一个指点都仿佛烙印在他灵魂深处。 拆解、格挡、闪避、反击……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竟然能跟上刘阳的节奏了! 甚至,还能在刘阳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中找到反击的机会! 他的动作也越发从容,越发大胆! “天啊!少主……少主竟然真的和刘阳打得有来有回!” “这……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刘阳可是金级强者啊!” 白家弟子们一个个瞠目结舌,揉着眼睛,激动得满脸通红,望向自家少主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先前对秦晓的敬畏,此刻更是化为了狂热! 秦晓负手立于台下,对这一幕并无半分意外,只是淡淡地扫了眼那些激动的白家子弟,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每个白家子弟耳中: “武道一途,境界固然是根基,但技法、经验、眼界、对战机的把握,同样不可或缺。”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 “他此刻能做到,你们若是肯下苦功,用心钻研,我再给你们相应的时间指点,同样可以做到。” “我等……也能做到?” 白家子弟们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如同火焰般炽热的光芒! 他们看向秦晓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向往与崇敬! 前辈这是许诺要亲自指点他们啊!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演武台上,白舟和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晓前辈的指点,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 那些看似简单的招式变化,用在此刻,却能招招克制刘阳! 他此刻在心中,已经将秦晓的形象无限拔高,那种感觉,简直恨不得当场跪下来,抱着秦晓的大腿,涕泪横流地喊声。 “爹!您就是我白舟和的亲爹啊!” 这种匪夷所思的提升,让他对秦晓的敬佩,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实力层面,上升到了一种近乎信仰的高度! 这一切,都被台下一个角落里,一位身着灰色唐装,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尽收眼底。 老者从秦晓指点白舟和开始,便一直默默观察,此刻见白舟和竟能与金级的刘阳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据上风,不由得频频颔首,眼中流露出浓厚的赞许与深切的惊奇。 就在此时,场上局势突变! 白舟和抓住刘阳一个急于求成露出的破绽,眼中精光一闪,猛然欺身而上,体内银色内劲毫无保留地爆发,大喝一声。 “给我下去!” 一掌推出,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秦晓所授的巧劲,正中刘阳胸口! “嘭——!” 刘阳如遭重锤轰击,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护体内劲瞬间被破!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被这一掌掀飞出数米,“噗通”一声重重摔落在演武台下,激起一片尘土,张口喷出一道血箭,挣扎了几下,竟是眼前一黑,直接晕死过去! 全场,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战斗结束。 那唐装老者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白舟和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小友好身手!方才那一掌,刚猛之中不失机巧,发力技巧更是闻所未闻,不知……是哪位高人指点?” 白舟和兀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与对秦晓的无尽敬佩之中,被老者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发懵。 他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憨厚与激动,咧嘴一笑。 “是……是秦前辈指点我的。说来惭愧,前辈也只是……只是随便点拨了我几分钟,我就感觉……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以前想不通的东西!前辈真是太厉害了!” “几分钟?”老者瞳孔骤然一缩,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几分钟的点拨,就能让一个银级武者脱胎换骨,击败金级对手?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迅速锁定了台下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秦晓。 老者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快步走了过去,对着秦晓郑重地一抱拳,声音洪亮而恭敬。 “这位想必就是秦晓小友了?老朽京城武学协会会长,周盛!方才观小友于谈笑间指点迷津,竟有此等点石成金之能,实乃武道界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老朽冒昧,敢问小友,可有兴趣随老朽往京城一行?我京城武学协会,愿为小友敞开大门,提供一切便利,共研武道之精深奥义!” 秦晓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多谢周会长厚爱,只是晚辈闲云野鹤惯了,对名利并无所求。” 第21章 这里有我牵挂的人 周盛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设想过秦晓可能会故作矜持,可能会提出条件,却唯独没想过,会被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 京城武学协会会长亲自邀请,许以共研武道,这等殊荣,多少武者梦寐以求而不得? 这小子,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小友此言差矣!”周盛眉头微蹙,语气却依旧带着几分恳切。 “以小友的武学天赋,若埋没于这滨海一隅,岂非明珠蒙尘,暴殄天物?老朽观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许,眼神锐利如鹰隼。 “老朽斗胆猜测,方才白家小子的胜利,与小友你……脱不开干系?你对那刘阳的《披风乱刃拳》,恐怕早已了然于胸,甚至……洞悉了其所有破绽!” 周盛越说,心中越是笃定,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激动。 “以小友这份洞察力和指点能力,莫说一个白舟和,便是将一个对武学一窍不通的白痴交给你,假以时日,恐怕也能被你调教成一方宗师!如今的京城,正需要小友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引领武道新风!”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武者疯狂的橄榄枝。 “只要小友点头,老朽即刻运作,京城武道界十大宗师之位,必有你一席之地!” “嘶——!” 此言一出,旁边刚缓过神来的白舟和,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心脏“砰砰砰”地狂跳起来! 十大宗师!天呐!那可是华夏武道界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周盛会长的名号,在整个武道界都是如雷贯耳,他说的话,分量何其之重! 前辈要一步登天了! 白舟和激动得脸颊涨红,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自家老爹,不,是告诉整个白家! 秦晓前辈若成了宗师,他们白家可就真正傍上了擎天巨柱! 然而,秦晓的反应,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十大宗师”这四个字,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 他摇了摇头。 “周会长美意,晚辈心领。只是,滨海尚有牵挂之人,恕难从命。” “你……”周盛彻底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开出如此破天富贵的条件,竟然还会被拒绝! 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招揽人才时,被人如此干脆地拒绝! 这小子,到底图什么? 但随即,周盛看着秦晓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叹服。 如此年纪,便有如此定力,面对滔天权势名利而面不改色,这份坚韧心性,这份重情重义,实乃世间罕见! 此子……不仅武学天赋惊世骇俗,这份心性,更是难能可贵! 就在此时,一道凄厉的嘶吼划破长空,正是刚刚苏醒的刘阳。 他被手下人搀扶着,嘴角还挂着血丝,双目赤红,面容扭曲,指着秦晓,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形。 “秦晓!你这个废物!你一定是给白舟和吃了你们秦家的禁药!不然他怎么可能赢我!”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声音更加尖利:“我听说过!你们秦家为了在武道上出头,暗地里没少干些肮脏龌龊的手段!什么禁药、邪功,肯定都有!”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周盛闻言,却是眉头一皱,不待秦晓开口,便冷哼一声,目光如电般扫向刘阳,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哼,跳梁小丑,井底之蛙!自己技不如人,便只会怨天尤人,污蔑他人!就凭你这等眼界心胸,也配谈武道?此生难有大成就!” 周围的武者们被周盛这一声断喝,也是纷纷反应过来。 “对啊!刚才刘阳那小子还因为秦晓前辈修为被废而得意洋洋,以为自己境界突破了呢!结果呢?还不是被白少主一招打趴下了!” “说起来真是好笑,他那所谓的境界突破,怕不是被秦前辈的‘废人’身份给刺激的,走了狗屎运?” “可不是嘛!现在看来,秦晓前辈简直是神仙手段!轻飘飘几句指点,就让银级的白少主反杀了金级的刘阳!这刘阳还敢叫嚣,真是脸都不要了!” 刘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更是难堪到了极点。 周盛听着众人的议论,再看向秦晓那副从始至终都波澜不惊的神情,心中对秦晓的评价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他已然看出,秦晓的真实实力,恐怕远在那刘阳之上,甚至可能已经触摸到了宗师的门槛! 之所以不出手,之所以对刘阳的叫嚣置若罔闻,并非隐忍,而是……根本未曾将这等货色放在眼里! 这是一种源于绝对实力的漠视! 刘阳见胡搅蛮缠不起作用,反而让自己更加难堪,索性心一横,彻底撕破了脸皮,厉声咆哮: “秦晓!少在那里装神弄鬼!三年前你让我当众出丑,今天,既然让我再见到你,无论如何,我都要一雪前耻!你敢不敢与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他这是打定了主意,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场子! 秦晓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刘阳身上,那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只聒噪的蝼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自量力。” 他上前一步,环视了一圈刘家众人,以及那些蠢蠢欲动,似乎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其他家族武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想动手的,一起上,我秦晓一并接下。” “前辈!”白舟和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想要并肩作战。 刘阳闻听秦晓那句“蝼蚁无需你出手”,肺都快气炸了!他嘴角咧开一抹狰狞的冷笑,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盯着秦晓。 “好一个秦晓!好一个‘一并接下’!我倒要看看,你这区区赘婿,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能挡得住我刘家倾巢而出!” 他猛地转头,手臂奋力一挥,声嘶力竭地咆哮。 “刘家子弟听令!都给我上!今天,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连同这些碍眼的家伙,全都给我废了!让他们有来无回!” 第22章 刘阳是吧? “痴人说梦!”白舟和怒目圆睁,挡在秦晓身前一步,尽管心中对前辈的实力已有认知,但见对方人多势众,依旧忍不住喝骂,“就凭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也敢在前辈面前叫嚣?真以为人多就有用?” 刘阳此刻却像是换了个人,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亢奋与自信,仿佛胜券在握。 他阴测测地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数枚赤红色药丸,厉声道:“吞下去!今日,便是我们刘家一雪前耻,扬名滨海之时!” 那些刘家子弟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看着刘阳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终究是一咬牙,纷纷将药丸吞入腹中! 几乎是瞬间,异变陡生! “嗬嗬——” 吞下药丸的刘家子弟,他们身上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突,皮肤迅速变得赤红一片,周身散发出滚滚热浪,连空气都似乎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一股股狂暴的气息从他们身上冲天而起,竟比之前强横了数倍不止! “这……这是什么邪门歪道?!”白舟和身后的白家子弟骇然后退,那股灼人的热浪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仿佛稍一触碰就会被烫伤。 秦晓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眸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一眼便认出,这正是武道界严令禁止的禁药——“燃血爆气丹”。 此丹虽能在短时间内激发人体潜能,令武者力量暴增,但药效过后,轻则经脉寸断,修为尽废,重则气血逆流,当场爆体而亡! “哈哈哈哈!”刘阳看着自己手下实力暴涨,感受着那股压迫性的气势,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秦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刘家的底牌!为了今天,为了将你踩在脚下,付出这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我要让你知道,三年前的耻辱,我刘阳今日百倍奉还!” 他已经彻底疯魔,眼中只剩下复仇的火焰。 然而,面对这群实力暴涨、气焰滔天的刘家子弟,秦晓脸上却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 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讥诮:“愚不可及,蠢得让人不齿。” 话音未落,秦晓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挪动,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对着前方那群如同打了鸡血般,即将扑上来的刘家众人,轻轻一挥。 “呼——!”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道无形无质,却又仿佛蕴含着天地伟力的罡风,刹那间席卷而出! 那罡风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形成一片短暂的真空。 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状若疯魔的刘家子弟,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掀飞!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十几个刘家子弟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演武场的边缘,一个个口喷鲜血,瞬间便失去了战斗力,连哼唧声都微弱了下去。 仅仅一挥手,樯橹灰飞烟灭! 一直凝神观战的周盛,瞳孔骤然收缩,脸上一直保持的沉稳终于被惊愕所取代,他失声惊呼。 “这……这是……罡气外放,不,是浑然天成的内劲领域!如此精纯,如此凝练!这……这怎么可能!” 他身为京城武学协会会长,见识何等广博,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将内劲修炼到如此收发由心、举重若轻的境地!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内劲深厚了,而是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化境! 能臻至此等境界的,无一不是浸淫武道数十载,德高望重的大宗师!可眼前这个秦晓,才多大年纪?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刘阳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最大的依仗,他付出惨痛代价换来的力量,在对方面前,竟然连一招都撑不住?甚至,对方连动都没动! 这已经不是实力差距了,这是天与地的鸿沟! 秦晓神色淡漠,他一步步走向刘阳,每一步都像踩在刘阳的心脏上。 “我说过,你不自量力。” 他看也未看地上哀嚎的刘家子弟,直接走到演武场边缘,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人事不省的刘阳提了起来,随手一甩,便将其余刘家众人如同丢垃圾一般,一个个扔出了演武场。 “今日留你们一条狗命。”秦晓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情感。 “回去告诉刘家所有人,从今往后,刘家之人,不得踏入滨海市半步!否则,见一个,废一个!滚!” 最后那个“滚”字,如同九天惊雷,炸得幸存的刘家子弟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搀扶着同伴,狼狈逃窜,再不敢有丝毫停留。 演武场内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秦晓这雷霆万钧的手段给震慑住了! 周盛此刻看向秦晓的眼神,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那是一种近乎看怪物般的眼神,其中更夹杂着无比的炽热与坚定!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滨海,绝对留不住他!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秦晓面前,态度比之前更加恳切,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秦小友……不,秦先生!老朽……老朽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秦先生这身修为,当真……当真神乎其技!老朽之前的邀请,依旧作数!不,老朽恳请秦先生移驾京城!以先生之能,必能引领华夏武道走向新的辉煌!” 他唯恐秦晓再次拒绝,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奉上,语气急切:“这是老朽的私人名片,秦先生,无论您何时改变主意,或者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联系老朽!京城武学协会的大门,永远为先生敞开!” 秦晓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名片,并未立刻去接,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周盛。 周盛被他看得心中有些发毛,但依旧坚持着,他知道,错过了这次,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片刻后,秦晓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名片,语气依旧平淡。 “周会长有心了。” 第23章 京城武会的橄榄枝 周盛见他收下名片,心中顿时一喜,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补充。 “秦先生,滨海虽好,但终究格局太小。京城,才是真正龙腾虎跃之地!老朽在京城,静候佳音!” 说完,他对着秦晓深深一揖,知道今日再多说无益,便带着满心的震撼与期待,匆匆离去。 他要立刻返回京城,将今日所见所闻汇报上去,无论如何,都要为秦晓争取到最优厚的条件! 待到周盛走远,演武场上的气氛才略微松动了一些。 白舟和怔怔地看着秦晓的背影,之前所有的怀疑、猜测、震惊,此刻尽数化为了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敬畏。 他想起自己之前对秦晓的种种不敬与误解,想起自己还曾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是“前辈”,脸上便火辣辣的一片,羞愧难当。 “噗通!” 白舟和猛地双膝跪地,对着秦晓重重叩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前辈!白舟和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多有冒犯,还请前辈恕罪!从今往后,舟和愿为前辈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这一跪,是心悦诚服,是五体投地! 秦晓缓缓转过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虔诚的白舟和,只是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 “起来,那些虚的就免了。” 他顿了顿,目光幽深,仿佛洞悉一切:“我只需要白家,替我好好做事便可。” 白舟和闻言,激动得差点没直接蹦起来,连连叩首,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舟和明白了!舟和一定不辜负前辈的期望!” 秦晓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白舟和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脸上依旧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搓着手,期期艾艾地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飘: “那……那个,前辈……舟和斗胆,不知……不知日后可还有机会聆听前辈教诲?哪怕……哪怕只是片言只语……” 秦晓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你这天赋嘛,还算过得去。想快速提升,多找人练练,或者说,多挨几次打,比什么都管用。” “啊?”白舟和一愣,随即用力点头,“是!是!前辈教训的是!舟和一定多加实战!” “有空的话,会指点你一二。”秦晓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真的?!”白舟和惊喜得差点跳起来,一张老脸笑开了花,那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 “太好了!太好了!多谢前辈成全!舟和给前辈鞠躬了!” 说罢,又是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秦晓不置可否,待演武场诸事暂了,他便径直离开了白家,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街角。 白家众人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无言,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敬畏与庆幸。 姜家府邸,二房的书房内。 姜婉君的父亲,姜家二房如今的主事人姜旗山,正对着一叠文件愁眉不展,眉宇间凝着一抹化不开的忧色。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推开。 姜旗山抬头,见是秦晓回来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晓回来了。事情……都还顺利?” 他虽不知秦晓具体去做什么,但隐约能猜到与白家有关。 秦晓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坐下:“嗯,都解决了。” 姜旗山叹了口气,神色愈发凝重:“小晓,你这两天最好还是少出去。外面……不太平。” 秦晓眉梢微挑:“哦?出什么事了?” 姜旗山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恼怒:“还能有什么事?秦家那边,怕是坐不住了。” 他顿了顿,解释起来:“自从你入赘我们姜家,为婉君冲喜之后,秦家那边一直没什么大动静。我还以为那秦啸天多少顾念点脸面,没想到……哼!” “秦啸天?”秦晓眸光微动,这个名字,他自然不陌生,秦家的现任家主,名义上,也是他的“父亲”。 “不错!”姜旗山提起此人,便气不打一处来,“最近这段时间,秦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弟,打着秦家,甚至有时候还敢打着我们姜家的名号,在外面四处招摇,惹是生非,败坏两家的声誉!我派人查了,背后少不了秦啸天的默许甚至是指使!” “依我看,秦啸天那老狐狸,见我们姜家迟迟没有因为你的事而有什么负面影响,反而因为白家的态度转变,隐隐有压过他们一头的趋势,怕是心里早就窝着火了。再加上你……唉,他恐怕也把你给记恨上了。” 姜旗山看着秦晓,眼神复杂。 秦晓的脸色沉静如水,但眸底深处,却有一丝冰冷的怒焰在跳动。 他知道秦啸天无耻,却没想到此人竟无耻到了这般地步! 不仅对他这个“私生子”弃如敝屣,如今竟还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恶心姜家,甚至牵连到他。 “近来,滨海市可有什么重要的活动,是秦家和我们姜家都会参加的?” 秦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便知道,这平静之下,往往酝酿着雷霆之怒。 姜旗山一怔,思索片刻。 “重要的活动……倒还真有一个。过几日,是滨海商会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暨名流交际会。秦啸天那老家伙前两天还特意派人来跟我提过,话里话外,都有要带秦家核心人物隆重出席的意思。” 他补充了一句:“这种交际会,说白了,就是各方势力拓展人脉、展示实力的场合。” 秦晓嘴角蓦地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拓展人脉?展示实力? 秦啸天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 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秦家在滨海的地位,顺便再给姜家添点堵。 “这个宴会,我也要去。”秦晓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 姜旗山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小晓,你……你去那里做什么?那种场合鱼龙混杂,秦啸天那老狐狸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 “无妨。”秦晓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平静却锐利如刀。 “正好,也该让秦家某些人明白,什么叫安分守己。这一次,我会让他们以后在我们面前,彻底老实下来。” 第24章 这场会议我也要参加 姜旗山看着秦晓那副淡定从容,却又透着强大自信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突。 这孩子……自从那次变故之后,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 难道,他背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和人脉? 想到这里,姜旗山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决定了,那二叔就给你安排一个名额。不过,万事小心,秦家那帮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或许,秦晓真的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宴会当日,华灯初上。 滨海市最顶级的希尔顿酒店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派上流社会的奢华景象。 秦晓却因为白舟和临时有几个武学上的疑难问题向他请教,耽搁了些许时间,比预定时间晚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抵达。 他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简单低调,却难掩其挺拔的身姿与超然的气质。 刚一踏入宴会厅,一道锐利而不善的目光便扫了过来。 只见宴会厅入口不远处,秦啸天正带着一众秦家核心子弟,众星捧月般地站在那里,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当秦啸天的目光触及到缓步走来的秦晓时,他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哼!”秦啸天发出一声冷哼,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 “这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地方吗?!一个不知廉耻、攀附女人的废物赘婿,也敢踏足此等高雅场合?真是脏了本家主的眼!” 秦啸天那淬毒般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衣香鬓影的宴会厅入口处激起千层浪! 刹那间,所有的交谈声、轻笑声、酒杯碰撞声,戛然而止。 数百道目光,“唰”地一下,齐齐聚焦在那个刚刚踏入宴会厅,身形挺拔却略显孤单的年轻人身上——秦晓。 “嘶——他就是秦晓?” “听说是秦家的私生子,后来入赘姜家给那个病秧子冲喜的……” “我怎么听说,他以前还是个内劲天才,后来自己把修为给废了?” 有人按捺不住,悄声向身旁的秦家子弟打探:“喂,哥们,那秦晓……他真把自己武功废了?” 被问到的秦家子弟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得意,随即压低声音,却又确保周围人能听见的音量。 “千真万确!丹田都毁了,现在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不,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物!” “啊?真的废了?” “啧啧,曾经的天才,何至于此……” “可惜了,不过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片唏嘘感叹声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站在姜旗山身侧的邹曼如,姜旗山的妻子,此刻一张保养得宜的脸涨得通红,只觉得无数道目光火辣辣地刮在自己脸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秦晓,真是把姜家的脸都丢尽了!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家大房的姜望云,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他向来与二房不睦,此刻更是找到了发难的由头。 他先是故作惋惜地上下打量了秦晓一番,摇了摇头。 “哎呀,旗山呐,这就是你家婉君的……夫婿?我记得以前有传闻,说这秦晓虽然是个私生子,但好歹也算有几分武学天赋。怎么?现在自废武功,这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点心了么?” 姜望云那双三角眼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转向姜旗山,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语重心长”的劝诫。 “二弟啊,不是我说你,这种货色留在家里,这不是存心给我们姜家抹黑,倒大家的胃口吗?依我看,还是趁早一脚踢出去,省得日后贻笑大方!” 姜旗山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正要开口反驳。 邹曼如更是气得银牙暗咬,这个姜望云,落井下石的本事倒是一流! 然而,不等姜旗山发作,秦晓动了。 他仿佛没有听到周围的任何议论和姜望云的恶毒言语,平静的脸庞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无。 他只是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朝着宴会厅内走去。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忍气吞声,或者找个角落躲起来的时候。 他经过一名正咧嘴看戏、满脸幸灾乐祸的秦家子弟——秦峥,秦晓名义上的表弟,秦啸天三弟的儿子——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秦晓右腿如同一条钢鞭,毫无征兆地、快如闪电般地侧踹而出! “嗷——!” 秦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与扭曲。 他整个人横着倒飞出去,“噗通”一声重重砸在数米开外的一张餐桌上,杯盘碎裂,酒水四溅,狼狈不堪! 他捂着剧痛的肋下,张口喷出一小口血沫,眼珠子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秦晓。 “你敢打我?!你这个废物……” 话未说完,便被剧痛呛了回去。 整个入口区域,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谁也没想到,这个被讥讽为“废物赘婿”的秦晓,竟然敢在秦家家主秦啸天的眼皮子底下,当着这么多滨海名流的面,直接动手伤人! 而且,看那力道,这像是丹田被废的人能发出来的吗? 秦晓缓缓收回腿,眼神冰冷如霜,扫过目瞪口呆的秦家众人,最后落在了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秦啸天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废物?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废物,那不如……你们先上来,打败我这个‘废物’瞧瞧?” 狂! 太狂了! 这话一出,不少看热闹的人眼中都冒出了兴奋的光芒。 秦家私生子,如今的姜家赘婿,竟然公然挑衅秦家家主和一众核心子弟! 这是要上演父子相残,哦不,是“废子”逆袭的戏码吗? 秦啸天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 被一个他视为蝼蚁、弃如敝屣的私生子当众如此挑衅,这份屈辱,让他几欲发狂! 可……他不敢动手! 第25章 虎毒不食子 别人不知道,他秦啸天却是在白家演武场外亲眼见识过秦晓那鬼神莫测的手段! 连内劲大成的白峰恒都被三招重创,他秦啸天虽然是化劲宗师,但自问也绝非秦晓的对手! 若是当众出手,再被这个逆子打败……那他秦家和他秦啸天的脸面,就真的要丢尽了! 以后还如何在滨海市立足? 强压下动手的冲动,秦啸天从牙缝里挤出森冷的话语,试图用言语和身份来压制秦晓。 “孽畜!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孽畜!入了姜家,攀了高枝,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对生父不敬,对家族无用,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哈哈哈!秦啸天,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就在秦啸天试图用孝道大义来攻击秦晓时,一道洪亮爽朗的笑声如平地惊雷般炸响。 人群分开,白家家主白峰恒龙行虎步地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恭敬的白舟和。 白峰恒目光炯炯地看着秦晓,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佩与狂热,随即转向秦啸天,朗声宣告: “秦晓前辈乃是当世奇人,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是你秦啸天有眼无珠,不识其珍贵,反倒将明珠暗投,弃如敝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全场,掷地有声。 “我白峰恒今日当众宣布,从今往后,我白家上下,愿追随秦晓前辈左右,唯前辈马首是瞻!前辈所指,即为我白家刀锋所向!”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白家!那可是滨海市老牌的武道世家,虽然比不上秦家,但也绝非等闲! 白家家主白峰恒,竟然当众宣布效忠秦晓这个“废物赘婿”? 这世界是疯了吗?! 姜旗山此刻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看看意气风发的白峰恒,又看看身旁云淡风轻的秦晓,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询问:“小……小晓……这……这就是你说的……你的人脉?” 他之前还以为秦晓所谓的“让秦家老实下来”只是年轻人的意气用事,或者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动作。 却万万没想到,一出手就是如此惊天动地的大手笔! 邹曼如更是捂住了嘴巴,脸上的羞愤早已被浓浓的震惊所取代。 白家家主……竟然称呼秦晓为“前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晓对着姜旗山,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深邃难明的笑意。 “这,才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这宴会厅的浮华,望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让秦家安分守己这么简单。” 姜旗山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冰山一角? 目标不仅仅是这样? 他猛然想起秦晓之前那句“我会让他们以后在我们面前,彻底老实下来。 以及更早之前,秦晓曾平静地说过,会让秦家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当时他只当是秦晓受了委屈的气话,如今看来…… 这哪里是气话!这分明是胸有成竹的宣言!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这个冲喜赘婿,这个被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看走了眼的年轻人,体内潜藏的能量,恐怕足以颠覆整个滨海市的格局! 白峰恒那石破天惊的宣言,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劈在每个人的心头! 邹曼如几乎是下意识地,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却也让她更加如坠梦中。 她颤抖着嘴唇,转向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丈夫,声音细若蚊蚋。 “旗……旗山……秦晓他……” 姜旗山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拍了拍妻子的手背。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他此刻的心情,比邹曼如好不了多少,震撼、茫然、以及一丝丝压抑不住的……期待! 他这个侄女婿,到底还藏着多少惊天秘密? 而另一边,秦家家主秦啸天,那张老脸已经彻底黑成了锅底! 他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尊严碎了一地。 白峰恒的倒戈,比秦晓当众打伤秦峥更让他难以接受! “白峰恒!”秦啸天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句。 “你白家……现在是没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为了区区一点蝇头小利,就甘愿给这么个废物东西站台说话?!” 他这话,既是质问,也是一种自我安慰,试图将白峰恒的行为归结于利益交换。 否则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内劲大成的家主,为何会对比他低了不知多少辈的“废物”如此恭敬! 他甚至顾不得维持表面的风度,猛地转向姜旗山,语气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劝诫”。 “旗山老弟!你可别被这小子给蒙骗了!给他几分颜色,他就想开染坊!这种货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你可千万别太给他脸面,不然丢的是我们整个滨海顶层圈子的脸!” 秦啸天此刻,竟是想拉拢姜旗山,一同打压秦晓,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住口!” 姜旗山猛然一声断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如电般射向秦啸天。 他此刻再无半分犹豫,腰杆挺得笔直。 “秦家主!我姜旗山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但也知道什么是识人之明!我相信小晓的人品,更相信白家主的眼光!白峰恒家主乃是一代豪杰,岂是那种见钱眼开、趋炎附势之辈?!” 顿了顿,姜旗山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反唇相讥。 “倒是秦家主你,莫不是以己度人,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像你秦家一样,眼中只有利益,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连亲情血脉都可以随意践踏吗?!” 这话一出,字字诛心! “噗嗤——”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一声低低的嗤笑在寂静的会场中显得格外刺耳。 “啧啧,姜二爷这话可真够劲儿!不过,说得在理啊!” “秦家虽然是滨海第一武道世家,但秦家主这行事作风……确实有点让人不齿啊!虎毒尚不食子呢!” “就是,就算是个私生子,那也是他秦啸天的种,这么当众羞辱,还不如外人呢!” 第26章 这不像是废物啊? 人群中,更有好事者开始低声议论秦晓。 “你们说,这秦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刚才那一脚踹飞秦峥,干脆利落,那力道,可不像丹田被废的人啊!” “还有之前演武场的事,我可听说了,刘家那个内劲小成的刘阳,被他一巴掌点穴,胳膊差点废了,屁都没敢放一个就灰溜溜滚了!这像是废物能干出来的事?” “这么看来,这秦晓的‘废物’名声,水分不是一般的大啊!” 一句句议论,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秦啸天脸上。 秦啸天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死死盯着秦晓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心中翻江倒海。 这孽畜!这逆子! 以前那个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喘一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孝顺”儿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陌生,可怕?! 难道,以前的一切都是伪装?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屈辱与惊疑,秦啸天深吸一口气,试图用长辈的身份和家主的威严来挽回局面。 “秦晓!你给我过来!我们父子之间,有些话需要私下里好好谈谈!” 他想把秦晓叫到身边,至少在表面上,维持住秦家最后的体面。 然而,秦晓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白峰恒。 “白家主,可以宣布了。” 白峰恒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与儿子白舟和并肩而立。 父子二人同时抱拳,对着秦晓躬身一揖,随即,白峰恒洪亮的声音再次响彻全场,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入众人耳中: “我白峰恒,携犬子白舟和,今日在此,当着滨海各界同仁的面,郑重宣布!”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姜旗山夫妇身上,语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从今日起,我白家上下,将倾尽全族之力,誓死护卫姜家二房——姜旗山先生、邹曼如女士及其女姜婉君小姐的周全!此后,我白家将不再接受任何其他家族及个人的委托与供奉!一心一意,只为姜二房效力!” 什么?! 此言一出,比之前白峰恒宣布追随秦晓更加令人震动! 一个底蕴深厚的武道世家,竟然公开宣布,要倾尽全族之力去守护一个商业豪门的二房? 而且还是排他性的守护,不再接其他任何活计?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武道世家何等高傲,什么时候会如此旗帜鲜明地依附于一个非武道家族的分支?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合作,而是近乎将整个白家的命运,都押在了姜家二房身上! 宾客们面面相觑,脸上的震惊几乎要凝固。 突然,有人反应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声惊呼: “等……等等!白家主刚才,是不是只提了姜家二房?那……姜家大房和姜家其他房的人呢?白家不管了?” 姜家大房的当家人,姜婉君的大伯,姜广德,此刻脸色也有些微妙。 他比弟弟姜旗山年长几岁,平日里在姜家说一不二,此刻却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白家这番操作,无疑是将他姜家大房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自认为还算得体的笑容,排开众人走了上来,声音尽量显得沉稳大气: “白家主高义!今日援手,我代表整个姜家,感激不尽!” 他特意强调了“整个姜家”,试图将局面拉回姜家的主导,至少,不能让二房独占了这份天大的好处和脸面。 没等白峰恒开口,一旁的白舟和却抢先一步,神情冷淡地一摆手,那姿态,竟与秦晓有几分神似。 “姜大先生客气了,这份感谢,我们白家可不敢当。” 他这话一出,姜广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恼怒和难堪。 白舟和却仿佛未曾察觉,继续用那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语调补充:“我们父子今日前来,纯粹是看在秦先生的面子上。而且,家父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白家效忠的,唯有姜二爷一家,与姜家其他人,并无干系。” “与姜家其他人,并无干系!” 这几个字,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姜广德脸上! 他彻底傻眼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白家竟然会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他们白家,只认秦晓,只认姜家二房!至于他这个姜家大房的当家人,以及姜家的其他分支,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嘶——!” 此言一出,满场再次哗然! 如果说之前白峰恒宣布追随秦晓,众人是震惊于秦晓的手段; 宣布只保姜家二房,众人是震惊于白家的决心; 那么此刻白舟和这番不加掩饰的“划清界限”,则是让所有人都开始疯狂猜测秦晓的真实背景了! 这白家……是铁了心要跟姜家二房捆绑到底,甚至不惜得罪姜家大房和其他人了? 秦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句话,便能让白家俯首帖耳,甚至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这秦晓……以前只听说是个被秦家赶出来的私生子,自废修为入赘姜家冲喜的废物啊!” “废物?你管一脚踹飞秦家内劲武者叫废物?你管一句话让白家家主纳头便拜叫废物?”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这秦晓的来头,怕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人群中,有几个消息灵通之辈,此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更多的兴奋,悄声对同伴嘀咕。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京城尹家的那位传说中的……?” “尹家?哪个尹家?” “还能是哪个尹家!武道通玄,传承千年,连皇族都要礼敬三分的那个尹家啊!据说尹家有一位惊才绝艳的麒麟子,年纪轻轻便已臻化境,只是后来销声匿迹……”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偷听到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再看向秦晓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深深的敬畏和一丝恐惧! 若真是尹家那位,那今日秦家和姜家大房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第27章 太岁头上动土 秦啸天那张老脸,此刻已经由黑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化为一片铁灰,精彩纷呈。 他只觉得胸口一股恶气直冲脑门,太阳穴突突直跳,几乎要当场气炸! 他指着秦晓,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 “孽子!你……你离家才几天,竟敢如此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秦家的列祖列宗!” 秦晓终于将目光转向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弧度:“哦?目无尊长?”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不高,却像淬了毒的冰凌,刺得秦啸天心头发寒: “秦家主若真想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目无尊长,我不介意……让你开开眼界。只是不知,你秦家担不担待得起这个后果。”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秦啸天喉咙里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他看着秦晓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他竟然从这个自己一向视为蝼蚁的“废物儿子”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意?!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句废话,这个逆子,真的会做出什么让他后悔莫及的事情来! 秦啸天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竟是生生闭上了嘴。 他没想到,秦晓竟然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他一句话而感到恐惧! 一旁的姜旗山,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这个女婿,不,现在在他眼中,秦晓已经不仅仅是女婿那么简单了! 这份气魄,这份胆识,这份视秦家家主如无物的霸气,简直让他热血沸腾! “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让秦家安分守己……” “白家,只是冰山一角……” 秦晓先前在他耳边低语的话语,此刻如洪钟大吕般再次回响。 这一刻,姜旗山忽然有些相信了! 他这个曾经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冲喜女婿,或许真的拥有颠覆一切的力量! 他能让白家俯首,能让秦啸天闭嘴,那他口中的“目标”,说不定真的能够实现! 一想到这种可能,姜旗山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加速流动! 秦晓并不知道姜旗山心中百转千回,他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秦家众人,尤其是面如死灰的秦啸天和缩在人群后面不敢露头的秦峥。 “我的耐心有限。”他声音不高,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再有下次背后搞小动作,休怪我……不念旧情。” “不念旧情”四个字,他说得极轻,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森然! 秦家众人无不遍体生寒。 随即,他转向姜旗山,语气缓和了几分。 “二叔,此地可还有什么逗留的必要?” 姜旗山此刻对秦晓已是刮目相看,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敬畏。 闻言立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恭敬。 “该见的人都见了,该说的话也说了,没什么事了,我们走。” 眼看秦晓和姜旗山夫妇就要转身离开,一直被晾在一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姜广德终于忍不住了。 他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一步,再次拦在了他们面前,只是这次,他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旗山!你们……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姜广德语气带着一丝焦急和不悦。 “今日之事,已然让我姜家颜面扫地!你们再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更让滨海看我们姜家的笑话?!婉君还在昏迷,家族的声誉不容有失!” 他试图用家族荣誉和姜婉君来压制姜旗山。 往日里,面对大哥这般近乎指责的质问,姜旗山多半会选择退让和息事宁人。 但今日,有秦晓在身旁,更见识了秦晓的雷霆手段和白家的鼎力支持,他胸中也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底气。 他眉头一挑,身板挺得笔直,语气也硬朗了几分,竟是寸步不让。 “大哥此言差矣!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在场的各位都有目共睹。我姜旗山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他人笑话?”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姜广德,又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秦啸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某些人,若还想继续在此丢人现眼,我们可不奉陪!至于婉君,有小晓在,我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大哥,有些话,我本不想说得太透。”姜旗山的声音冷硬如铁,目光直视姜广德,再无半分往日的退让与温吞。 “往日里,为了婉君将来在姜家能有个依靠,许多事,我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但今日不同了!” 他语气陡然拔高。 “小晓既然肯为我们二房出头,给了我们这份天大的情面和倚仗,我们二房,就绝不能让他失望,更不能让他觉得,我们是扶不起的阿斗!大哥,你还是好自为之,收敛一些!” 言罢,姜旗山再不看姜广德那张由青转白,由白转红的脸,对着秦晓和妻子邹曼如一点头。 “我们走!” 邹曼如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丈夫,又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秦晓,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随着二人一同离去。 姜广德伸出手,似乎还想阻拦,却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看着姜旗山挺直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更多的憋屈和恐惧。 完了,姜家二房,这是要彻底和他大房撕破脸了! 而且,是有了天大的底气! 留下的宾客们,此刻早已不是震惊,而是陷入了一种近乎呆滞的狂热! “我的天!这姜家二房,是彻底翻身了啊!” “何止翻身!有白家做靠山,以后在滨海市,谁还敢轻易招惹?” “关键是那个秦晓!以前只听说是个被秦家逐出门墙,自废修为入赘姜家冲喜的废物,怎么摇身一变,连白家家主都要对他俯首称臣?” “废物?你见过一脚踹飞秦家内劲武者秦峥的废物?你见过一句话让白家家主纳头便拜的废物?你见过敢当面威胁秦家家主,还让秦啸天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废物?” 人群中,先前那个猜测秦晓是京城尹家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带上了几分笃定。 “我敢打赌,他绝对和京城尹家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那位传说中销声匿迹的麒麟子!” 第28章 麒麟子 “嘶——!”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立刻便有心思活络之人,悄悄退到一旁,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打探秦晓的近况。 曾几何时,秦晓这个名字在滨海市上流圈子里,就是“废物”、“赘婿”、“秦家弃子”的代名词,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可如今,他能号令白家,这份能量,足以让任何人重新审视! 意义,已然天差地别! 另一边,姜旗山夫妇陪着秦晓回到二房的宅邸。 一进门,屏退了下人,姜旗山再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妻子邹曼如见状,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姜旗山抬手拦住。 “曼如,你先回房休息,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小晓聊聊。” 姜旗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邹曼如冰雪聪明,知道丈夫定有要事,便点了点头,担忧地看了秦晓一眼,转身离开。 客厅内,只剩下翁婿二人。 姜旗山亲自给秦晓倒了杯茶,双手奉上,神情复杂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小晓啊……”他斟酌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你老实告诉岳父,你和白家……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份关联?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条件?或者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白家那样的武道世家,家主白峰恒更是化劲宗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对一个“废人”女婿俯首帖耳。 他生怕秦晓年轻气盛,为了出这口恶气,和白家签下了什么不平等的条约,那日后可就后患无穷了。 秦晓接过茶杯,浅啜一口,神色淡然:“岳父尽管放宽心。白峰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也知道这份投资将来会带来何等回报。” 他放下茶杯。 “至于代价,我秦晓做事,从不屑于用什么阴谋诡计或者屈辱的条件去换取他人的效忠。他白家,是心甘情愿。而且,白峰恒已经安排了白家好手,从今日起,便会暗中守卫我们二房宅邸内外,以后,不会再有人敢轻易上门欺辱我们了。” “什么?!”姜旗山闻言,激动得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嘴唇都有些哆嗦。 “此……此话当真?” 这简直是天降的惊喜! 白家高手守护,那他们二房在滨海市,岂不是瞬间拥有了顶级的安全保障? 秦晓微微颔首。 “好!好啊!太好了!”姜旗山激动得来回踱步,搓着手,脸上满是潮红。 但激动过后,一丝忧虑又浮上心头,他看着秦晓,语重心长。 “小晓,岳父知道你今非昔比,有大本事。但你也要明白,这些武道世家,就如同秦家那般,盘根错节,底蕴深厚,轻易得罪不得。我们姜家,说到底只是商贾之家,无论生意做得多大,在他们这些真正的武道传承面前,终究是矮了一头啊!” 他这是肺腑之言,也是多年来在滨海市立足的切身体会。 武道世家,那是真正掌握暴力和超凡力量的群体,与他们这些依靠金钱和人脉经营的商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秦晓听着姜旗山拿秦家举例,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讽刺。 秦家?若非看在那一丝所谓的血脉联系上,早已不配被他放在眼里。 他淡淡开口:“岳父,这些我自有分寸。眼下,我们还是先专注于婉君的病情。”他话锋一转。 “关于婉君的玄牝阴体,岳父这边,可还有其他的医治门路或者想法?” 提及女儿,姜旗山脸上的激动化为黯然,他颓然坐下,摇了摇头,声音嘶哑。 “名医宿老请了不知凡几,国内国外的专家也托人寻访过,都说此乃绝症,只能以珍贵药材勉强吊命,想要根治,难如登天……” 秦晓沉吟片刻,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 “若岳父信得过我,我倒是有个地方,或许可以推荐给您去试试。” “哦?”姜旗山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冀。 “什么地方?是哪位隐世神医?” 秦晓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不是神医,算是一个……故人。只是他的路子,可能有些不太见得光。” 他顿了顿,声音平添了几分沧桑: “岳父应该知道,我当年被秦家赶出,自废修为,名声狼藉,滨海市几乎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去一些阴暗的角落讨生活。” “那段日子,我曾在地下拳场打过一段时间的黑拳。” 秦晓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虽然九死一生,但也因此认识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其中一人,在某些偏门医术上,或许有些独到之处。我当初的那些武学经验,除了家族所授,很大一部分,也是在那种生死搏杀中积累起来的。” 姜旗山听得心头巨震! 地下拳场!黑拳! 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这个曾经被所有人视为“废物”的女婿,竟然还有过如此凶险的经历! 一他看着秦晓,嘴唇翕动了几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为一句带着颤音的。 “小晓啊,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姜旗山看着秦晓,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姜旗山活了大半辈子,自认也算阅人无数,却从未想过,最大的幸运,会应在你身上!我们二房,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看我们命不该绝,特地派你来救我们的一样!” 他此刻的心情,已非简单的感激二字可以形容。 秦晓轻轻摆了摆手,神色依旧平静无波。 “岳父言重了。”他淡然开口,声音清朗。 “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罢了。我既然娶了婉君,她便是我的妻子,她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姜旗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追问。 “小晓,你方才说的那个故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真有把握治好婉君的玄牝阴体?” 这才是他眼下最关心的问题,女儿的病,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数十年。 第29章 黑拳地下城 秦晓微微颔首:“我认识一人,名叫黎泽林。当年我在地下拳场讨生活时,他是地下城a区的二把手,算是有几分交情。” “地下城a区?”姜旗山眉头微蹙,这个地方他有所耳闻,那是滨海市真正的阴暗面。 “嗯。”秦晓继续,“那个区域,龙蛇混杂,但也藏龙卧虎。黎泽林手下,有一位医术极为高明的人物,因为行事诡秘,手段奇特,被人称为‘鬼医’。寻常疑难杂症,在他手中往往药到病除。我想,婉君的玄牝阴体虽然棘手,但他或许有办法。” “鬼医……”姜旗山喃喃自语,眼中重新燃起灼热的希望,“那……我们如何才能请动他?” “我已经托人联系过他,黎泽林也给了回话。”秦晓语气笃定。 “我们现在只需要过去见个面,具体情况,当面谈。” “真的?!”姜旗山激动得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变调。 “那还等什么?小晓,我们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他一刻也等不及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秦晓点点头,二人不再耽搁,甚至没有通知邹曼如,便径直离开了姜家二房宅邸,乘车往那传说中的地下城a区驶去。 地下城的入口极为隐蔽,七拐八绕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灯火通明,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与混乱。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烟草和劣质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 四周的墙壁上,涂满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涂鸦,不时有眼神凶悍,浑身刺青的汉子与他们擦肩而过,投来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 当看清秦晓的面容时,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诧异之色。 “咦?那不是……‘煞星’秦晓吗?他怎么回来了?” “好家伙,真是他!我还以为他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呢!”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 这时,一个身材异常壮硕,肌肉虬结得如同铁块的络腮胡大汉,满脸惊喜地快步迎了上来,蒲扇般的大手热情地拍向秦晓的肩膀。 “哟!这不是秦爷吗?稀客啊!真是稀客!您可有日子没露面了!怎么着,今儿个手痒了,想上台活动活动筋骨?兄弟们可都想死您那几手绝活了!” 秦晓身形微侧,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对方的重拍,淡淡一笑。 “彪子,好久不见。今天来,是有点别的事,以后,我也不会再上台了。” 他心中清楚,以他如今武圣的实力,再踏上这种擂台,对任何对手而言,都无异于碾压,毫无公平可言,也失了他如今的身份。 “不上台了?”彪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咧嘴一笑。 “也是,秦爷您是什么人物,这小打小闹的,估计也入不了您的法眼了。” 话音刚落,旁边却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大‘废物’啊!怎么,销声匿迹了这么久,胆子也变得跟老鼠一样小了?连擂台都不敢上了?” 这声音尖酸刻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 秦晓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转头望去。 只见七八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簇拥着一个三角眼、鹰钩鼻,脸上带着一丝病态苍白的男子走了过来。 此人,秦晓倒有几分印象。 吴堡。 当年他初入地下城,举目无亲,这吴堡仗着和秦家一些外门子弟有些不清不楚的瓜葛,没少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四处挑唆,甚至偷偷给秦家通风报信,让他吃了许多苦头,几次都险些丧命。 若非他当初足够机警,又在一次被吴堡设计陷害的险境中,阴差阳错结识了当时的黎泽林,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往事如烟,秦晓本不欲计较,但对方这般主动挑衅,却让他眼神冷了几分。 吴堡见秦晓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威名”和人多势众给震慑住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走上前来,轻蔑地上下打量了秦晓一番,又瞟了一眼他身旁的姜旗山,嗤笑道: “怎么着,秦晓,多年不见,出息了啊?还拖家带口,带了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头子来这里干嘛?是想让他开开眼界,看看你是怎么被人打得满地找牙的,还是想让他给你提前准备棺材啊?” 姜旗山活了这么大岁数,在滨海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受过这等当面赤裸裸的羞辱? 一张老脸顿时气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他纵横商场数十载,便是秦啸天那等人物,也只是背后嘲讽,何曾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跋扈,口出恶言? 这吴堡在他眼里,连个跳梁小丑都算不上! “你……你这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姜旗山气得手指发抖。 秦晓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目光如冰,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缓缓吐出几个字。 “吴堡,把你的臭嘴闭上。” 然而,吴堡此刻正是得意忘形之际,哪里会将秦晓的警告放在眼里? 他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夸张地大笑起来。 “哟呵?脾气还见长了?怎么,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能打几下的‘煞星’?我告诉你,秦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的地下城a区,可不是你当年能撒野的地方!老子今天心情好,你要是现在跪下给你吴爷磕三个响头,再让这老东西从我胯下钻过去,兴许我还能放你一马!” 他越说越是嚣张,唾沫横飞,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令人作呕。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年不过是仗着几分蛮力,在地下城这种不入流的地方混口饭吃罢了!如今自废武功,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也敢在我吴堡面前大放厥词?” 他唾沫横飞,越发张狂,“我告诉你,现在的我,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话音未落,吴堡得意洋洋地一抬手,只见他右臂之上,赫然套着一副狰狞厚重的金属手套,通体暗金,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关节处还镶嵌着细密的鳞甲片,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吴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炫耀的意味。 “这可是金甲铁套!传说中能够被称为‘凡品’的利器!” 第30章 小子,你拿捏不住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个世界,武者虽众,但能够为武者锻造称手兵刃的炼器师,却是凤毛麟角,珍稀无比。 每一件出自炼器师之手的兵器,都价值连城,更不用说这种自带品阶的“凡品”了。 凡品武器,意味着它不仅仅是坚固锋利,更能对武者的内劲或外劲有一定程度的增幅! 吴堡显然非常享受众人的震惊,他抚摸着金甲铁套,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自从老子得了这宝贝,实力何止翻了一倍?就算是外劲巅峰,乃至初入内劲的四级武者,在我面前也撑不过三招!” 他猛地将目光转向秦晓,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狞笑道。 “秦晓,你这废物,可有胆子跟小爷我过两招?让大伙儿也瞧瞧,你这‘煞星’如今还剩下几分斤两!” 秦晓心中只觉此人愚蠢至极,一个跳梁小丑得了件尚可的玩具,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他如今已是武圣,这等角色,连让他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他想息事宁人,周围的人却不答应。 “比!比一个!” “没错!‘煞星’要是成了孬种,以后就别想再踏入我们a区半步!” “打!打死这个装腔作势的废物!” 起哄声、叫嚣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整个地下空间都仿佛沸腾了起来。 这些常年混迹在黑暗中的亡命之徒,最喜欢看的就是这种以弱博强,或者强者陨落的戏码。 姜旗山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焦急地拉了拉秦晓的衣袖,压低声音。 “小晓,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我们先走,此地不宜久留,免得他们暗中使诈!”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却从未感受过如此赤裸裸的恶意和危险,这地下城,果然不是善地。 秦晓目光扫过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岳父,不必担心。”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今日这拦路虎若是不解决,怕是走不了了。” 他看得清楚,吴堡这些人,今天就是冲着他来的,不把事情闹大,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吴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好!好得很!秦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老子今天定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大手一挥,那七八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立刻呼啦一下将秦晓和姜旗山围得更紧,水泄不通。 “亮招,废物!” “让爷们儿开开眼!” 他们嘴里不干不净地吆喝着,手中的短棍、匕首若隐若现,显然已经封死了秦晓所有的退路。 姜旗山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放过秦晓,这分明就是一个针对秦晓的局! 就在这时,吴堡狞笑着朝秦晓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阴恻恻地开口。 “秦晓,别怪兄弟不给你机会。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秦家大爷秦啸天说了,你在宴会上让他们秦家丢尽了脸面,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又拉不下脸面亲自对付你这个‘废婿’。”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残忍。 “所以啊,只能让我来代劳了。虽然手段脏了点,可秦大爷给的好处,实在是太诱人了!” 吴堡贪婪地舔了舔嘴唇,晃了晃自己戴着金甲铁套的右臂,“这宝贝,就是秦大爷赏我的!” 秦晓瞳孔骤然一缩! 金甲铁套!秦啸天! 他心中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与怒火交织升腾。 难怪……难怪他第一眼看到这金甲铁套就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 他想起来了,秦家的所谓宝库,其中大部分珍藏,都是当年母亲沈家的陪嫁,后来才逐渐被秦家鸠占鹊巢,据为己有! 这金甲铁套,分明就是母亲遗物中的一件! 秦啸天,竟然将他母亲的遗物,赏给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地痞无赖,用来对付他! 这一刻,秦晓心中的杀意,几乎难以抑制。 秦晓的脸色彻底冰封,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实质般刺向吴堡,声音冷得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 “废话说完了吗?” 吴堡被他这眼神看得心中莫名一寒,但随即又被贪婪和狂妄占据上风,他梗着脖子:“怎么?怕了?现在求饶,或许……” 秦晓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讥诮,打断了他:“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拿捏不住!” 吴堡先是一怔,随即那丝被秦晓眼神冻住的寒意瞬间被更汹涌的狂妄吞噬。他仰天打了个哈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拿捏不住?”吴堡晃了晃他那戴着金甲铁套的右臂,狰狞的金属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夺魄的寒芒。 “小子,你怕是睡糊涂了!就凭你这废物?别说一个,就算再来十个你这样的,今天也得给老子跪下!” 他猛地一指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亡命徒,声如洪钟。 “都给老子听着!开盘了开盘了!赌一把,猜猜老子几分钟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彻底废掉!” 吴堡唾沫横飞,眼中的贪婪与嗜血交织。 “三分钟?还是一分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环视一圈,满脸的得意之色,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将秦晓踩在脚下,大把大把的钞票流进自己的口袋。 “我押吴堡老大一分钟解决战斗!” “我押两分钟,给那废物留口气!”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阵阵哄闹,不少人掏出钱袋,争先恐后地涌向临时搭起的赌桌,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错过了这场发财的好机会。 吴堡见状,嘴咧得更开了,心中暗自冷笑。 他早就在人群中安插了几个“托儿”,负责煽风点火,带动气氛。 今天这一局,他不仅要废了秦晓,还要借此机会大捞一笔,名利双收! 秦晓始终面无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古井无波,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吴堡如同跳梁小丑般的表演。 第31章 洞房花烛夜 吴堡见秦晓迟迟没有反应,只当他是被自己的气势和这金甲铁套给彻底镇住了,心中愈发得意忘形。 他向前踱了两步,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狎昵的语气挑衅。 “我说秦晓啊,听说你入赘的那个姜家大小姐,是个大美人儿?啧啧,可惜啊,是个活死人,只能躺在床上,动也不会动。”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猥琐。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抱着她,那滋味……怎么样啊?哈哈哈!” “畜生!” 姜旗山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如猪肝,指着吴堡的手指都在哆嗦。 婉君是他心头的肉,岂容这等腌臜之徒如此侮辱! 然而,不等姜旗山有更多动作,一道冰冷的笑声陡然响起。 “呵。” 秦晓动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甚至没看清秦晓是如何动作的。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膜! 吴堡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整个人身体炮弹般倒飞出去! “轰隆——哗啦!” 他沉重的身体直接撞塌了不远处刚刚搭起来的赌桌,木屑纷飞,钱币纸钞漫天飞舞,砸了个稀巴烂。 整个地下空间,刹那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吴堡,此刻如同死狗一般瘫在碎裂的赌桌残骸中,嘴里涌出鲜血,那只戴着金甲铁套的右臂无力地垂落着,脸上印着一个清晰的五指红印,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 他挣扎着撑起半边身子,难以置信地望向缓缓踱步走来的秦晓,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你……你不是已经……”废了武功吗? 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眼前这个秦晓,哪里有半分废物的样子? 那一巴掌蕴含的力量,简直比他全盛时期还要恐怖! 眼看秦晓越走越近,吴堡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噗通”一声,他竟直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前辈!前辈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他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求饶,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嚣张气焰。 秦晓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眼神中的冰寒足以冻结灵魂。 “解释?”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刚才的嚣张劲呢?” 话音未落,又是一拳! “嘭!”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吴堡的胸口,那副号称“凡品”的金甲铁套在秦晓的拳头下,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其上的金属光泽都黯淡了几分! “呃啊——!” 吴堡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整个人再次弓成了虾米,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口中狂喷而出。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碎了,剧痛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饶……饶命……” “砰!砰!砰!” 秦晓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拳头像雨点般落下,每一击都精准而狠辣,却又巧妙地避开了致命要害,只为了让他承受最大的痛苦。 吴堡起初还能发出几声哀嚎,但很快就只剩下微弱的抽搐和呻吟,整个人如同一个破布娃娃般被秦晓肆意蹂躏。 那些先前跟着吴堡耀武扬威的青年,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看到吴堡的惨状,他们哪里还敢停留半分? 一个个如同见了鬼一般,怪叫着转身就想往人群里钻,企图趁乱逃跑。 “想走?”秦晓头也没回,声音冰冷。 他眼神一扫,精准地锁定了每一个企图逃窜的身影。 “回来!” 一声低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只见秦晓身形微动,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 “啊!” “别抓我!” 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家伙还没跑出几步,就被秦晓如同拎小鸡一般,一个个揪了出来,扔回了场中。 其中几个自恃有些身手的家伙,见逃跑无望,眼中闪过一丝凶戾,竟从怀中或腰间摸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甚至还有人掏出了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秦晓! “跟他拼了!” “找死!” 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仅是普通的打手! “嘶——他们竟然带了枪!” “我的天,这不是普通的寻仇,这是要下死手啊!”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生怕被卷入其中。 他们此刻才反应过来,吴堡这些人,哪里是简单的挑衅,分明是布下了一个杀局,准备将秦晓置于死地! 然而,这些所谓的后手,在秦晓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自量力。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锋利的匕首,秦晓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咔嚓!”“铛!” 骨裂声与金属碰撞声接连响起。 那些手持凶器的家伙,甚至没能看清秦晓的动作,手中的武器便已脱手,手腕或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过眨眼之间,那七八个凶神恶煞的青年,便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尽数被秦晓放倒在地,一个个抱着受伤的部位痛苦呻吟,再也爬不起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充满了暴力美学。 秦晓拍了拍手,目光再次落回已经奄奄一息的吴堡身上。 地下城a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短暂的沉寂之后,不知是谁先带头鼓起了掌。 “啪!啪啪!” “好!打得好!” “这种人渣就该这么教训!” “‘煞星’还是那个‘煞星’!不,比以前更强了!” 掌声如同浪潮般在地下城a区回荡,经久不息。 先前那些押注吴堡,等着看秦晓笑话的人,此刻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而那些纯粹的看客,则被秦晓雷霆万钧的手段彻底折服。 “这才是爷们儿!吴堡那孙子,平时耀武扬威,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就是!咱们地下城混的,哪个手上不沾点血?但像吴堡这种,嘴巴比拳头还臭,专搞些下三滥手段的,老子们也瞧不上!” “没错!赢要赢得光明磊落,输也要输得像条汉子!背后嚼舌根,侮辱人家老婆,算什么东西?丢我们地下城的脸!” 第32章 我们的合作 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带着一种特有的粗犷和直率。 这些声音清晰地传到姜旗山的耳中,让他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 他原以为,这地下城不过是藏污纳垢之地,里面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却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对秦晓展现出如此的敬佩和认同! 姜旗山不禁再次看向场中那个挺拔的身影。 传言中的秦晓,是秦家的弃子,是姜家的废物赘婿,是武道修为尽失的懦夫……可眼前这个秦晓,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眼神冷冽如冰,气势迫人如山! 那些关于秦晓的传闻,究竟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这一刻,姜旗山心中,过往对秦晓的种种认知,正在轰然崩塌。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这个女婿的了解,恐怕连皮毛都算不上。 就在这时,又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与周围的喧嚣略有不同,带着几分从容和戏谑。 秦晓目光微转,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暗色休闲服,面容俊朗,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笑容的青年,正一边鼓掌一边施施然走来。 他步伐不快,却自有一股难言的气度,所过之处,人群竟不自觉地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道路。 此人,正是这地下城a区实际上的掌控者之一,黎家少主,黎泽林。 “啧啧啧,秦晓,几日不见,你这身手,可是越来越吓人了啊!” 黎泽林走到近前,目光在秦晓身上转了一圈,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 他说话间,脚步未停,径直走到已经瘫软如泥的吴堡身旁。 吴堡那只戴着金甲铁套的右臂,此刻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上面的金属光泽黯淡,甚至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黎泽林像是没看见吴堡那张涕泪交加、充满乞求的脸,俯身,动作随意地将那只沉重的金甲铁套从吴堡的手臂上卸了下来。 “咔哒”一声轻响,铁套脱落。 他掂了掂手中的金甲铁套,然后随手抛向秦晓。 “喏,战利品。这玩意儿虽然粗糙了点,但勉强还能算件不错的兵器。” 秦晓抬手,稳稳接住。 入手微沉,冰冷的金属质感传来。 他只是瞥了一眼,便又扔回给了黎泽林。 “你留着,对我无用。”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这件在别人眼中颇为珍贵的护具,不过是块废铁。 黎泽林微微一怔,接住铁套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多了些许探究。 他当然清楚秦晓的底细。秦家私生子,自废武功,入赘姜家,受尽排挤和嘲讽。 当初,地下城有不成文的规矩,严禁各大武道世家的人踏足,以免将外面的恩怨带进来,搅乱这里的秩序。 但秦晓是个例外。 黎泽林还记得,当年那个尚显稚嫩的少年,凭借着内劲巅峰的修为和那股不屈的狠劲,硬生生在a区打出了一片天。 他欣赏秦晓那惊才绝艳的武学天赋,更欣赏他那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头,所以才破例默许了他的存在。 只是后来,秦晓突然“自废武功”,销声匿迹,黎泽林还为此惋惜过许久。 如今看来,这“自废武功”的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你小子……”黎泽林上下打量着秦晓,眼神闪烁,“这是打算跟秦家,彻底撕破脸了?” 秦晓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杀意一闪而逝。 “秦家?”他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与憎恨。 “一群藏头露尾,惯用阴谋诡计的鼠辈罢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寒,字字如冰珠砸落。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秦家’这两个字,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话音落,一股无形的煞气从秦晓身上弥漫开来,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黎泽林先是一愣,随即,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紧接着,他竟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说得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笑声中,似乎带着几分解脱,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笑罢,黎泽林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猛地转向一旁还在苟延残喘的吴堡。 “吴堡!”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你倒是长本事了啊!连我黎泽林的人,你也敢动心思?” 吴堡被这声断喝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挪到黎泽林脚边,抱着他的小腿,哭嚎起来。 “黎少!黎少饶命啊!我……我是被逼的!我都是被逼的啊!”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秦晓这个秦家的杂……不不,是秦晓,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黎少,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吴堡显然是想祸水东引,他指着秦晓,尖声叫嚷。 “像他这种武道世家的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我们地下城!他才是应该被抵制,被驱逐出去的那个!” 黎泽林听着吴堡这番颠倒黑白的哭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神中的厌恶之色越来越浓。 他缓缓抬起脚,将吴堡那只紧抓着自己裤腿的手轻轻踢开。 “呵,被逼的?”黎泽林冷笑一声,俯视着脚下这个卑微如蝼蚁的家伙,“吴堡,你真当我是瞎子,还是聋子?”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别以为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我一点都不知道。地下城,有地下城的规矩!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严禁内部人员,与外面的武道家族进行任何形式的私下交易,尤其是出卖这里的情报和资源!” “吴堡,你跟外面的人做交易,本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丢的,是我黎泽林的脸!更是我们整个地下城的脸!” 他顿了顿,环视一周,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我宣布,从今天起,吴堡,以及所有参与此次勾结秦家、败坏地下城名声的家伙,全部从a区除名!永不录用!” 第33章 鬼医竟然是女的? 此言一出,那些先前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跟着吴堡一起狐假虎威的亡命徒们,瞬间面如土色。 “噗通!噗通!” 接二连三的闷响,十几个壮汉齐刷刷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身体抖如筛糠。 “黎少饶命啊!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 “是啊黎少!那秦啸天是什么人?秦家的家主!他老人家发话,我们这些小喽啰哪敢不听啊!” “都是吴堡!是他撺掇我们,说跟着秦家有肉吃,我们才一时糊涂……” 姜旗山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这地下城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遍。 这些人前一刻还凶神恶煞,下一刻就能卑微到尘埃里,变脸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黎泽林听着这些人的哭诉,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 “被逼的?秦啸天的话你们就这么听?”他踱到那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既然你们这么忠心耿耿,那还留在我这地下城做什么?滚回秦家,去给你们的秦啸天老爷当狗去!我这地下城,可容不下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软骨头!” 一句话,彻底断了这些人的念想。 他们知道,黎泽林说一不二,被地下城除名,意味着他们在这滨海市的地下世界,将再无立足之地。 绝望之下,吴堡那已经涣散的眼神突然又聚焦起来,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转向一直冷眼旁观的秦晓,膝行几步,凄厉地哭喊起来。 “秦先生!秦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和……和夫人!求您高抬贵手,跟黎少说句话,饶了我这一次!” 他一边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许诺。 “只要您肯开口,我吴堡这条命就是您的!秦家……对!秦家!您不是恨秦家吗?我们这些人,虽然不成器,但烂命一条,在暗地里给秦家下绊子,捅刀子,绝对好用!我们可以帮您,帮您解决秦家!” 为了活命,吴堡已经口不择言,甚至想拖秦晓下水,以此作为自己活命的筹码。 然而,秦晓连眼皮都未曾撩动一下,仿佛眼前跪地求饶、痛哭流涕的吴堡,不过是一团会喘气的垃圾,不值得他浪费半点心神。 这种极致的漠视,比任何羞辱都更让人绝望。 黎泽林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随即不耐烦地一挥手。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是,黎少!” 几个黑衣劲装的汉子如同鬼魅般闪出,架起吴堡和他那些哭爹喊娘的同伙,毫不客气地朝a区出口拖去。 凄厉的求饶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清场完毕,黎泽林脸上的寒霜瞬间消融,换上了一副饶有兴致的笑容,他转向秦晓,语气熟稔。 “秦晓,你小子刚刚那句话,可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找我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秦晓微微颔首,平静开口:“确实有事相求,想请黎少帮个忙。” 一旁的姜旗山闻言,眉头微蹙,忍不住插话:“秦晓,如果是关于婉君的事情,按理说,应该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亲自向黎少开口才对。” 黎泽林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瞥了姜旗山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姜先生,这里是地下城。在我黎泽林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我的决定了?” 他轻笑一声。 “秦晓是我认可的人,他想怎么谈,就怎么谈。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在外面候着。” 姜旗山被他这番话噎得脸色一阵青白,却又不敢发作。 他深知这地下城的规矩,黎泽林在这里,就是绝对的王。 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点了点头。 秦晓深深看了姜旗山一眼,并未多言,随着黎泽林走向了不远处一间装潢低调却戒备森严的办公室。 厚重的隔音门缓缓关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办公室内,光线略显昏暗,却带着一种特有的肃杀之气。 黎泽林随意地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示意秦晓自便,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眼神中带着探究与玩味。 “说,秦晓。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有,你这身修为……啧啧,可是瞒得我们好苦啊。”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我可是听说,你当年为了留在秦家,不惜自废武功,受尽屈辱。怎么,现在想通了,打算跟秦家不死不休了?” 黎泽林的确有些诧异。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那个天赋异禀的内劲天才秦晓,虽然桀骜不驯,但骨子里对秦家似乎有着某种执念,无论秦家如何待他,他都未曾真正想过要彻底脱离。 如今这般决绝,倒像是换了个人。 秦晓闻言,眸中寒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想通?”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 “黎少,你可知我母亲是谁?我母亲,乃是当年同样名震滨海的沈家嫡女!” 黎泽林眉头一挑,显然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 “沈家……”他沉吟片刻,“那个一夜之间被灭门的沈家?” “没错!”秦晓的声音陡然拔高,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秦家那群道貌岸然、猪狗不如的东西!他们觊觎我沈家《八荒周天诀》,暗中勾结外敌,害我母亲,灭我沈家满门!此仇不共戴天!” 黎泽林听完,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猛地一拍大腿,竟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沈家后人!好一个不共戴天!”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老天开眼!秦啸天那老匹夫,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阴险狡诈,还特别能装!当年沈家出事,我就觉得蹊跷,只是苦无证据。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你小子!” 笑罢,他神色一正,看着秦晓,语气带着几分真诚。 “秦晓,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黎泽林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若信得过我,对付秦家,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要人给人,要情报给情报!” 第34章 潜龙在渊 秦晓眼中的厉色稍缓,他摇了摇头,声音恢复了平静。 “黎少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血海深仇,我要亲手来报,方能告慰我母亲和沈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黎泽林闻言,也不强求,只是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欣赏。 “有骨气!不愧是我当年看上的人。”他话锋一转。 “那你今天找我,又是为了何事?” 秦晓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如水,缓缓开口。 “我如今,唯一的牵挂,便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姜婉君。” “姜婉君?”黎泽林微微扬眉。 “不错。”秦晓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身患玄牝阴体,常年昏迷不醒,白发如雪,命悬一线。我今日来,是想向黎少你,借一个人。” “借人?” “对。”秦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要借的,是你们地下城传说中的那位神医——‘鬼医’!” “鬼医?”黎泽林眉梢一挑,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据我所知,她的本事,可没到能起死回生,化解玄牝阴体的地步。你确定?” 这地下城的“鬼医”他也略有耳闻,医术确实诡异,擅长解一些奇毒怪症,但玄牝阴体这种近乎天谴的体质,绝非寻常医术能解。 他实在想不通,秦晓为何会将希望寄托于此。 秦晓淡然一笑,那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黎少多虑了。我并非真指望她能治好婉君。” 黎泽林一怔,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微微收敛,探究的目光落在秦晓身上:“那你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只是需要一个‘鬼医出手’的名头,一个幌子罢了。” 秦晓眸光深邃,让人看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他真正的依仗,自然是沈家传承的逆天医术,以及那《八荒周天诀》的至阳内力,只是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也。 “幌子?”黎泽林眼底的好奇更浓了几分,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那你真正依仗的,是哪位高人?莫非……是你沈家的医道传承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法?” 他猜测着,毕竟沈家当年也是名门,有些压箱底的手段不足为奇。 秦晓不置可否,只淡淡吐出几个字:“黎少日后便知。” 这种故作神秘的态度,反而让黎泽林更加心痒。 他盯着秦晓看了半晌,见他守口如瓶,也不再追问。 他拿起桌上那个被秦晓击碎又还回来的铁手套残片,在手中掂量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也罢,看在你小子还算对我胃口,又让我见识了这么一场好戏,还……送了我这么个‘念想’的份上。”他晃了晃手中的铁片,“这个忙,我帮了。” 黎泽林心中暗忖,这秦晓行事滴水不漏,城府极深,如今又展现出这般恐怖的实力和背景,未来必定是搅动滨海风云的人物。 提前投资,总没有坏处。 “鬼医这人,性子古怪,寻常人想请她出山,难如登天。不过,她还算听我的话。” 黎泽林补充了一句,算是卖了秦晓一个人情。 “她叫什么?”秦晓问。知己知彼,方能更好地利用这个“幌子”。 “夏凉竹。”黎泽林干脆地吐出三个字。 “多谢黎少。”秦晓微微颔首,起身,准备离开,“姜岳父还在外面等着,想必已经等急了。” 走到门口,他脚步一顿,头也未回,声音却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传了过来。 “黎少,下次若想防着我,不必让你的人藏头露尾,光明正大站在一旁即可。我秦晓,还没那么见不得光。” 黎泽林正把玩着那铁手套的碎片,闻言,手指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霍然抬头,秦晓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后,只留下厚重门板缓缓闭合的轻微声响。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黎泽林脸上的玩味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与惊疑。 他的人?藏头露尾? 片刻后,一道苍老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角落的阴影中缓步走出,他一身素色长袍,鹤发童颜,双目开阖间精光内敛,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此人正是黎家供奉,真正的顶尖高手。 “季老。”黎泽林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什么时候发现您的?” 他自认这间办公室的隐蔽措施万无一失,季老更是隐匿气息的顶尖好手,寻常宗师都未必能察觉,秦晓竟然…… 季老目光深邃,遥望向秦晓离去的方向,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恐怕,从他踏入这间办公室的那一刻起,老朽便已在他感知之中。只是他先前未曾点破罢了。” 他轻轻一叹,声音里带着几分复杂: “此子……实力深不可测,感知更是敏锐到匪夷所思。老朽活了近百载,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境界的人物,生平仅见,闻所未闻。” 黎泽林心头巨震,倒吸一口凉气! 季老是什么人?那可是他黎家真正的定海神针,一只脚已经踏入化劲巅峰,触摸到武圣门槛的老怪物! 连他都给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评价…… 他猛地想起,上一次秦晓来地下城,还是两个月之前,为了白峰恒的事情。那时候的秦晓,虽然也展露出不俗的内劲修为,但绝无今日这般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更遑论发现季老的存在! “两个月……”黎泽林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芒,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难道他之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可即便如此,这进步的速度也太……太妖孽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冰冷的铁手套碎片,只觉得这玩意儿突然变得无比烫手,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这秦晓,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季老见他神色变幻不定,眼中掠过惊涛骇浪,反而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睿智。 “少主,此事,焉知非福?” 黎泽林一愣,抬起头,有些不解:“季老,此话怎讲?” 心中的震惊还未平复,他实在想不出,这样一个深不可测,又对自己有所隐瞒的“盟友”,能带来什么福气。 “秦晓此人,犹如潜龙在渊,先前不过是被秦家那方浅滩困住了龙身,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季老捋了捋颌下银白的胡须,目光悠远,。 “如今他龙归大海,挣脱束缚,锋芒毕露,未来成就,恐怕远超我等想象。我们能在他尚未完全搅动天下风云之时结下这份善缘,对整个黎家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第35章 武神比肩 “否则,”季老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声音带着几分缥缈。 “不出两年,此子必将搅动天下风云,届时,便是武圣亲临,也未必能稳压他一头。而我们黎家,若错失今日之机,恐怕就再难与这等人物攀上半分关系了。” 黎泽林一听,差点以为季老在跟他开玩笑。 季老这说的,莫不是秦晓两年后能与传说中的武神比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骇浪,那骇浪之中,却又奇异地生出一丝庆幸。 季老的意思他懂,现在秦晓羽翼未丰,他们雪中送炭,远胜过日后锦上添花。 “我明白了!”黎泽林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当机立断,抓起内部通讯器,声音沉稳有力。 “传我命令!a区所有管事听着,即刻起,秦晓先生为我地下城最高级别贵宾。无论他何时前来,无论他要找谁、要办何事,一律给予最高规格优待,不得有半分怠慢!若有违背,严惩不贷!” 命令下达,他心中一块大石仿佛落了地,反而松了口气。 赌了!就赌这秦晓,能给黎家带来一个不可估量的未来! 此时,秦晓刚刚走出黎泽林的办公室。 厚重的隔音门一关上,姜旗山那张写满焦灼的脸庞便立刻映入眼帘。 他一直守在门外,坐立不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见到秦晓出来,一个箭步迎了上来。 “贤婿,如何?那黎少……他可曾答应?” 姜旗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的颤抖,眼中既有期盼,又有害怕失望的忐忑。 不等秦晓回答,他又急急补充,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怕给秦晓压力。 “唉,其实……就算不成也无妨!婉君这病,本就凶险万分,你能为她奔波至此,岳父已经感激不尽了,尽力就好,尽力就好啊!” 那苍老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父爱与无奈,听得秦晓心中也是微微一暖。 他微微一笑,侧身让开。 只见他身后,跟出来一个穿着地下城制服的精干年轻人,正是先前在黎泽林办公室外守候的小助手。 “岳父,”秦晓语气轻松,“这位是黎少身边的人,他会带我们去找‘鬼医’。” “什么?!”姜旗山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旋即,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真的?黎少他……他真的肯让鬼医出手?” 他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浑浊的老眼中瞬间噙满了泪水,一把抓住那小助手的手,连声道谢。 “多谢这位小兄弟!大恩大德,姜某没齿难忘!” 小助手哪里受过这等大礼,尤其是刚才他在耳麦里清晰听到了自家少主那带着雷霆之威的命令,对秦晓的敬畏已经达到了顶点,此刻被姜旗山一抓,更是诚惶诚恐。 “不敢当,不敢当!”他连忙躬身,语气恭敬无比。 “秦先生,姜先生,这边请,我这就带二位去见鬼医大人。” 穿过几条幽深曲折的廊道,小助手将秦晓和姜旗山引到一扇毫不起眼的黑铁门前。 “鬼医大人就在里面,她……脾气有些古怪,还请二位多担待。” 小助手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便躬身退下了。 秦晓推开门。 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混杂着些许奇异的幽香扑面而来。 房间内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宽大的药案,上面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古怪的器皿。 药案后,一道身影正背对着他们,似乎在翻阅着什么。 那人身形窈窕,穿着朴素的麻布长衫,一头乌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随意挽着。 听到开门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秦晓目光微微一凝。 她手中捧着一本古旧的医书,书页泛黄,边角卷曲。 而她的脸上,赫然戴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饕餮面具,只露出一双清冷平静的眸子,以及线条优美的下颌。 此人,便是“鬼医”夏凉竹。 她打量着秦晓和姜旗山,那双透过面具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审视与疏离。 “你们是首领派来的人?”夏凉竹的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冰冷,听不出喜怒。 刚才她接到了黎泽林的命令,让她全力配合眼前这个叫秦晓的年轻人。 可她左看右看,也没瞧出这秦晓有何三头六臂之处,不过是一个看起来略显清秀的青年罢了,气息内敛,似乎……连内劲都感受不到? 姜旗山此刻已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神秘的鬼医身上,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噗通一声便要跪下。 “鬼医大人!求您救救小女!只要您能救她,无论什么条件,我们姜家都答应!哪怕是要我这条老命,也绝无二话!” 秦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夏凉竹的目光在姜旗山身上一扫而过,似乎对他的激动毫无波澜,最后落回到秦晓身上,淡淡开腔。 “我只是奉命行事。病人何在?带路。” 她也很好奇,这个能让首领如此郑重其事下令的人物,究竟有何等通天手段? 一路无话,三人很快便回到了姜婉君所在的那个乡间别院。 踏入庭院,秦晓脚步一顿,转向姜旗山。 “岳父,您先回避一下。” 姜旗山一愣:“贤婿,这……” 他满心都是女儿的安危,恨不得寸步不离。 “夏神医施展医术时,不喜旁人在场。”秦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夏凉竹闻言,配合地点了点头,饕餮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她倒想看看,这秦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姜旗山看看秦晓笃定的眼神,又瞥了一眼那戴着骇人面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夏凉竹,似有些疑惑,但也只能压下心头的担忧与好奇,沉沉点头。 “好,好!那……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任何需要,贤婿你随时唤我!” 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庭院。 姜旗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庭院之外,那扇简朴的院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刹那间,夏凉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如同冰封的湖面般寸寸凝实。 第36章 人情还了 她那双透过面具孔洞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锁定在秦晓身上。 “秦先生,”她开口,声音清脆依旧,却比刚才更多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与疏离。 “黎少的人情,我已经到场,算是还了。不过,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令夫人的玄牝阴体,非我能力所及,我救不了。” 她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 在她看来,这世间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神术,玄牝阴体更是医道绝壁,黎泽林怕是被这年轻人天花乱坠的言辞给蒙蔽了。 秦晓闻言,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似乎对夏凉竹这番表态,没有半分意外。 “夏神医,”他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我请你屈尊前来,本就没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饶是夏凉竹素来自负医术,心性沉稳,此刻面具后的眉头也不禁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这秦晓,究竟是什么意思? 耗费这般周折请她过来,难道只是为了消遣她不成? 不等夏凉竹细思或发作,秦晓已然迈步,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姜婉君静卧的床榻之旁。 他深吸一口气,双眸之中,一抹璀璨如星辰的精光一闪而逝。下一刻,他伸出手掌,轻轻覆在姜婉君苍白冰冷的额前。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他掌心之中,竟隐隐有温润如玉的乳白色光华氤氲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生机。 “化神为引,固本培元,八荒之力,护汝心魂!” 低沉的吟咏声中,正是《八荒周天诀》中至为精妙的疗伤手法,配合他此刻武圣级别的雄浑真气,化作一股柔和却又蕴含着无上威能的生命源流,如涓涓细流般,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缓缓渡入姜婉君早已枯竭的经脉之中。 原本姜婉君的面色惨白如宣纸,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整个人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雪莲,弥漫着浓郁的死寂之气。 然而,随着秦晓掌心那股神异力量的灌输,她雪白如霜的发丝下,紧蹙的眉宇间那股死气竟肉眼可见地消散了些许,原本几不可闻的呼吸也似乎变得悠长而平稳了几分。 夏凉竹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瞳孔,在这一瞬间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如此精纯浩瀚的生命力!这股气息,绝非寻常内劲武者所能拥有! 难道外界传言他修为尽废,皆是虚妄?亦或者……他另有奇遇? 她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腾。 然而,更让她震撼的还在后面。 只见秦晓缓缓收回手掌,指尖翻转之间,不知何时已多了数枚细如牛毛、闪烁着淡淡金芒的毫针。 “太极轮转,阴阳逆错,天道有缺,我为弥补!” 秦晓神情专注到了极致,双眸深邃宛如寒潭。 他手腕轻灵而迅疾地抖动,那数枚金针在他指间仿佛化作了拥有生命的精灵,又如同九天神龙在云间穿梭,带着玄奥莫测的轨迹,精准无误地刺入姜婉君周身各处紧要大穴。 那手法快得只剩下一连串模糊的残影,每一针落下,都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神秘韵律产生了共鸣,引动着一股常人难以理解的奇异力量。 金针刺入之后,竟在姜婉君的体表微微颤动,其上流转的金芒彼此呼应,隐隐勾勒出一个虚幻而玄妙的太极图案,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坚韧的气息。 夏凉竹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心神俱骇! 她甚至忘记了呼吸,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原地。 那套针法……那套出神入化的针法…… 她脑海中一个尘封已久、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猛然浮现! “太……太极逆转神针!”她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惊骇,失声低呼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颤抖,连带着脸上的青铜饕餮面具都险些因此而滑落。 这套针法,早已在江湖上失传了数百年之久!乃是传说中那个底蕴深不可测、传承千年的沈氏医道世家压箱底的不传之秘! 古籍记载,此针法有逆转阴阳、改易命理之奇效,甚至能于九死一生的绝境之中,强行夺回一线生机! 堪称夺天地造化之神技! 她死死地盯着秦晓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真气流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秦家赘婿,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怎么会沈家的不传绝学?! 随着秦晓最后一针落下,姜婉君那原本毫无生气的雪白肌肤上,竟渐渐浮现出一丝微弱却真实的红晕,虽然她依旧双眸紧闭,深陷昏迷,但她周身散发出的生命体征,却已然比之前稳定了不知多少倍。 夏凉竹的心跳如同一面被疯狂擂动的战鼓,咚!咚!咚!激烈无比,几乎要从她的嗓子眼里生生蹦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此刻逆流,四肢百骸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看向秦晓的眼神中,已经不仅仅是惊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忌惮。 沈家……秦家私生子……自废修为……《八荒周天诀》……还有这神乎其神的太极逆转针…… 一个个原本看似毫不相干的碎片般的讯息,此刻在她高速运转的脑海中飞速地闪烁、碰撞、组合。 渐渐地,一个大胆到让她自己都感到头皮发麻、心悸不已的猜测,疯狂地滋长成型。 难道……难道眼前这个秦晓,根本不是什么秦家私生子那么简单!他是沈家的遗孤?!那个百年前被秦家灭门的沈家?!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遍体生寒。 若她的猜测是真的,那她今日所见所闻,便是一个足以震动整个武道界的惊天大秘密! 知道了这个秘密,对她而言,究竟是千载难逢的机缘,还是万劫不复的祸端?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开口询问,但那些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她深知江湖险恶,更明白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一旦她真的开口质疑秦晓的身份,恐怕立刻就会引火烧身,招来杀身之祸。 第37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秦晓似是早已看穿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与挣扎,缓缓收回刺在姜婉君身上的金针,神色依旧淡然如水。 “夏神医不必如此惊慌,”他语气平静无波。 “我让黎少费心请你前来,确实有我自己的盘算。”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转向床榻上容颜依旧苍白,却已然多了几分生机的姜婉君,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化不开的温柔。 “秦家欠我的,欠我们沈家的血海深仇,我会一五一十,连本带利地全部讨回来!今日,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罢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恨意与决绝。 “至于婉君,”他声音陡然转柔,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爱人,“我自然有办法彻底治好她。请你过来,不过是借你的‘鬼医’之名,做个幌子,掩人耳目,顺便……看看你值不值得我用。” 话音落下,他转头看向夏凉竹,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穿她面具下的一切伪装。 “所以,接下来我的治疗,还请夏神医在一旁静观即可,莫要插手,以免误了我的大事。” 夏凉竹闻言,那青铜饕餮面具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被嫌弃了?还被说成只是个幌子? 她堂堂“鬼医”夏凉竹,在鱼龙混杂、强者如林的地下城中,也是受无数人敬畏仰望的存在,今日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如此轻视? 她鼻腔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心中暗自忖道: 好个狂妄的小子!你莫要以为露了两手不为人知的绝活,便可目中无人!玄牝阴体乃是天绝之脉,岂是这般轻易就能逆转的? 你这般强行施为,看似暂时稳住了病情,但万一出了半分差池,阴阳逆冲之下,这姜家女娃只会落得个神魂俱灭、万劫不复的下场! 届时,我看你如何向姜家交代,如何收场! 她倒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秦晓葫芦里究竟还卖的什么药! 他究竟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通天手段! 然而,秦晓丝毫没有理会她那点不忿的意思。 他径直走到房间角落那张积满灰尘的药案前,随手拂去尘埃,取过一旁的纸笔,凝神片刻,便开始笔走龙蛇。 他下笔极快,却又沉稳有力,一个个古朴的药名与剂量从他笔下流出,片刻之间,便写下了一张密密麻麻、内容繁复的药方。 “喏,”他将写好的药方随手递给夏凉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下人。 “劳烦夏神医,按照这张单方上面的药材,尽快为我备齐。其中有几味药材颇为罕见,寻常市面上难得一见,想来以夏神医在地下城‘耀会’中的人脉与能量,应该不难办到。” “耀会”二字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夏凉竹的心上,让她心头又是一阵狂跳! “耀会”!那是地下城中最顶尖、最隐秘的珍稀药材交易网络,其成员非富即贵,且行事极为低调隐秘,寻常人根本无从知晓其存在,便是黎泽林这位地下城少主,也未必能完全清楚其内部的全部运作。 这秦晓,他……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张薄薄的药方。 只一眼,她的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住一般,再也无法从上面移开分毫。 这……这张药方…… 上面所列的每一味药材,单看之下,或许有几味常见,有几味稀有,但当它们按照特定的剂量和配伍组合在一起时,君臣佐使,相生相克,其间的精妙与玄奥,简直匪夷所思,令人拍案叫绝! 其中更有数味药材的炮制方法与用法,完全颠覆了她浸淫医道数十年来所形成的固有认知,却又偏偏在细思之下,隐隐暗合某种早已失传的古方医理,让她有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之感! 她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痴迷。 仅仅一张药方,便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医道至理,让她叹为观止! 这一刻,她先前因为被轻视而滋生出的那点逆反心理,早已被这惊世骇俗的药方冲击得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她甚至控制不住地在心底深处,生出了一丝……想要偷师学艺的强烈念头! 这张药方若是能让她仔细研究透彻,她的医术,定然能够突破瓶颈,再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秦晓将夏凉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都尽收眼底,唇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了然于胸的淡淡笑意。 “夏神医,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些什么。” 他声音不高,却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夏凉竹浑身猛地一僵,饶是隔着一层厚厚的青铜面具,她也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仿佛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隐秘心思被人窥破了一般。 “这张药方,对你而言,或许算得上珍贵。但对我来说,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晓继续不紧不慢地抛出更具诱惑的筹码,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击在夏凉竹的心坎上。 “你助我治好婉君,替我保守今日你在这里所见所闻的一切秘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作为报酬,我可以亲自指点你几手真正的‘太极逆转神针’,能领悟多少,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失传已久的针法!真正的太极逆转神针!亲手指点! 这短短的十几个字,却狠狠地砸在夏凉竹的心坎之上,让她整个灵魂都为之颤栗! 对于一个将毕生精力都奉献给医道,痴迷于追求更高深医术境界的人而言,这简直是比金银财宝、权势地位都更加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 她那双原本清冷如冰的眸子,此刻透过狰狞的饕餮面具,正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渴望。 秦晓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平静而深邃,并不开口催促。 他知道,这个足以令任何医者疯狂的筹码抛出去,夏凉竹这条鱼,吞也得吞,不吞也得吞。 良久,夏凉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绵长而沉重,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杂念与犹豫都一并吐出。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秦晓,然后,做出了一个让秦晓都略感意外的动作——她对着秦晓,深深地一揖到底,姿态谦卑而恭敬。 “秦先生大才,凉竹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从今往后,但凭先生吩咐,凉竹定当竭尽所能,遵从先生号令!先生指东,凉竹绝不往西!” 第38章 这就是神迹 秦晓指尖捻动,最后一枚金针自姜婉君眉心祖窍穴中缓缓退出,带起一缕几不可察的淡金色气旋。 随着这缕气旋消散,姜婉君那原本苍白如雪的面容上,竟奇迹般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血色。 她周身那股萦绕不散的死寂之气,此刻更是消散了大半,呼吸也变得悠长而富有韵律。 夏凉竹在一旁看得是如痴如醉,心神俱夺! 她戴着青铜饕餮面具,但面具下的那双眼眸,此刻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 她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症没见过?什么玄奇诡谲的医术没听过? 可眼前秦晓施展的这一手,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金针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独立的生命,每一次起落,每一次颤动,都蕴含着天地至理,大道玄机! “这……这简直是神迹!真正的神迹啊!” 夏凉竹在心中疯狂呐喊,恨不得此刻就跪下来给秦晓磕几个响头,拜他为师。 她甚至觉得,自己之前那点所谓的“鬼医”名头,在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秦先生面前,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什么狗屁鬼医,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秦晓缓缓收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双深邃的眸子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施为,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他瞥了一眼兀自沉浸在巨大震撼中,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的夏凉竹,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看够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夏凉竹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她连忙躬身,姿态放得极低。 “秦先生恕罪,凉竹……凉竹只是被先生的盖世医术所慑,一时难以自持。” “聒噪。”秦晓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 “出去。” 换做旁人,便是地下城主黎泽林,敢用这种语气跟她夏凉竹讲话,她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但此刻,面对秦晓,夏凉竹心中却生不起半点被冒犯的感觉,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是啊,秦先生这等神人施展通天医术,自己在一旁大呼小叫,确实聒噪了些。 “是,是!凉竹这就出去,绝不敢打扰先生半分!” 夏凉竹比最听话的丫鬟还要乖巧,小心翼翼地从秦晓手中接过那张写满了药材的方子,如获至宝般紧紧攥在手里,信誓旦旦地保证。 “先生放心,这方子上的药材,就算上天入地,凉竹也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先生备齐!” 说完,她生怕再惹秦晓不快,连忙躬着身子,一步三挪地退出了房间,还小心翼翼地替他掩上了房门。 庭院之中,气氛却早已凝重得如同灌了铅一般。 夏凉竹刚一踏出房门,便看见姜旗山和邹曼如夫妇二人正面色铁青地站在院中,而在他们对面,赫然站着一个身形微胖、神色倨傲的中年男子,正是姜家大房如今的掌舵人,姜广德! 而在姜广德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几位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正是姜家那几个平日里倚老卖老、最是难缠的家族元老! 好家伙,这是倾巢出动,来者不善啊! 夏凉竹心头一凛,下意识地便想退回房间,免得掺和进姜家的浑水。 但转念一想,秦先生还在里面,自己若是就这么溜了,岂非显得太过无情无义? 而且,她还指望着秦先生指点那失传的“太极逆转神针”呢! “姜旗山,邹曼如,你们还要包庇那个废物到什么时候!” 姜广德声音冰冷,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质问与怒意。 “白家的事情,你们别告诉我你们一点都不知情!那白峰恒是什么人?内劲巅峰的强者!秦晓那个废物,凭什么能让他俯首称臣?还说什么三招制伏,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姜旗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牙关紧咬。 “大哥,秦晓的事情,我确实不知内情。至于白家为何会如此,想必是秦晓付出了我们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心中暗自猜测,秦晓定然是动用了沈家遗留的某些底牌,才让白峰恒那等桀骜不驯之辈甘愿臣服。 但这等猜测,他自然不会宣之于口。 “代价?哼,我看是暗中勾结白家,想要图谋不轨!” 一旁的邹曼如早已按捺不住,尖声反驳。 在她看来,这一切的麻烦,都是秦晓那个扫把星擅作主张惹出来的,平白无故地牵连了他们二房! 若不是顾忌姜家的脸面,她早就想把秦晓那小子扫地出门了! “邹曼如,你少在这儿给老子装腔作势!” 姜广德显然不信他们这套说辞,眼神如同毒蛇般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你们以为你们死不承认,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我姜广德能在滨海市站稳脚跟,靠的可不仅仅是姜家的名头,更是我经营多年的人脉和手段!” 他往前逼近一步,语气中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 “我劝你们识相一点,乖乖把秦晓那个小畜生,还有白家现在实际的掌控权,都给我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念及同族之情!”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旗山勃然大怒,胸膛剧烈起伏。 “秦晓再怎么说也是婉君的丈夫,是我姜家的女婿!白家的事情更是与我们二房无关,你凭什么……” “凭什么?”姜广德发出一声嗤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就凭我是姜家大房!就凭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姜家好!把秦晓那个废物交出去,平息秦家的怒火,再顺势接收白家的产业,这对我们姜家而言,好处只会远超你们的想象!你们二房,也该为家族大局考虑考虑了!”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哪里是为姜家着想,分明是赤裸裸的夺权! 姜广德说完,根本不给姜旗山夫妇反驳的机会,直接大手一挥,对他身后那几个早已蓄势待发的保镖厉声喝令: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进去,把秦晓那个小杂种给我抓出来!” 第39章 大房撕破脸了 “我看谁敢!”姜旗山怒发冲冠,目眦欲裂,嘶声怒吼,“姜广德,你给我滚出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然而,他的怒吼在那些如狼似虎的保镖面前,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几个保镖对视一眼,狞笑着便要伸手去推那扇紧闭的房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那扇原本紧闭的卧室大门,竟被人从里面一脚狠狠踹开! 木屑纷飞之中,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气势,出现在众人面前。 正是秦晓! 他眼神冰冷如万年玄冰,森然的目光扫过院中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姜广德那张错愕而狰狞的脸上。 “我秦晓今天在此,谁敢动婉君一根毫毛!”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让整个庭院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他缓缓踱步而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目光最终落在姜广德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姜广德,你是不是觉得,我秦晓是软柿子,我们二房,就活该被你们大房踩在脚下,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过?” 姜广德被秦晓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姿态弄得微微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脸上怒意更盛。 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也不再伪装那副假惺惺的面孔,狞笑道。 “没错!秦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靠着冲喜才能进我姜家大门的废物赘婿,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他往前踏出一步,气焰嚣张到了极点,指着姜旗山的鼻子,又转向秦晓,满脸不屑。 “你们二房能有今天,是谁赏的饭吃?若不是我大房仁慈,给你们留一口汤喝,你们早就饿死街头了!现在翅膀硬了,还想翻天不成?” “说得好!广德侄儿深明大义,一心为公!”姜广德话音刚落,他身后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元老——袁老,便立刻抚掌赞叹,看向姜广德的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支持。 “姜家,就该由广德这样有魄力、有手段的人来执掌!至于某些拎不清的废物,早该清理出去了!” 袁老那番话,狠狠扎进了姜旗山的心窝子。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姜广德,那张平日里还算和善的面孔,此刻在他眼中只剩下贪婪与狰狞,再无半分掩饰。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恭恭敬敬,视为长兄的姜广德? “姜广德!”姜旗山的声音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极致的愤怒与失望。 “我姜旗山……以前真是瞎了眼!没想到,你竟是这等卑鄙无耻之徒!”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从今日起,我姜家二房,与你们姜家大房,与这所谓的姜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邹曼如更是面色煞白,下意识地想拉丈夫的衣袖,却发现他此刻的身影竟有几分从未见过的决绝。 而一旁的秦晓,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瞬,眼底深处划过一抹赞许。 秦晓淡淡开口,目光转向面色苍白的姜旗山夫妇。 “岳父,岳母,冲你们这句话,今天这事,我秦晓,必然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哈哈哈哈!”姜广德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秦晓,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割席?姜旗山,你以为你算老几!简直是昏了头了!” 他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收,变得阴狠无比。 “实话告诉你们,我今天既然来了,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们以为白峰恒那条老狗还会来帮你们?做梦!我特地从滨海城之外的世家,借调了真正的高手,就是防着他,还有任何不长眼的人敢插手我们姜家的家事!他现在,恐怕自身都难保了!” 姜旗山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终于明白,为何今日迟迟不见白峰恒的身影,原来竟是姜广德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姜广德,痛心疾首。 “你……你竟然勾结外人……为了夺权,不惜……不惜下此血本对付自家人?!” 他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族内斗,这是引狼入室,要将二房往死里整啊! 姜广德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疯狂。 “自家人?等我掌控了姜家,你们二房,连狗都不如!秦晓,还有你们姜家二房所有人,今天,一个都别想囫囵着从这里走出去!” “是吗?”秦晓却连眉毛都未曾挑动一下,只是冷哼一声,身形骤然一晃! “砰!砰!砰!” 接连几声闷响,之前还气焰嚣张,准备上前推搡的几个姜广德的保镖,根本没看清秦晓是如何动作的,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狠狠砸在庭院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之上! “轰隆——嘎吱!” 大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上竟被砸出了几道清晰的裂痕! 姜广德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 他带来的这批保镖,虽不如那些真正的高手,却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竟然被秦晓如此轻易地解决了? 他带来的那近十名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鹰的武者,此刻终于不再袖手旁观。 这些人,才是姜广德真正的底牌,每一个身上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内劲波动——赫然都是金级以上的武者! “给我上!废了他!”姜广德脸色铁青,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一挥手。 刹那间,数道身影如鬼魅般从姜广德身后窜出,劲风呼啸,直扑秦晓! 姜旗山毕竟只是个普通商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面对这股汹涌而来的杀气,他下意识地想将邹曼如护在身后,却不料一名金级武者看他碍事,竟是分出一道爪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直取他的右臂! “小心!”邹曼如失声尖叫。 姜旗山只觉一股恶风袭来,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那森然的爪影就要扣实,心中一片绝望! 第40章 给我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但,并非来自姜旗山。 电光石火之间! 一道残影掠过! 秦晓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姜旗山身前,单手轻描淡写地一抬,便抓住了那名金级武者的手腕,随即五指发力! “啊——!” 那名金级武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竟被秦晓硬生生捏得变了形! 紧接着,秦晓看也不看,反手一掌印在其胸口。 “噗——!” 那名金级武者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十几米远,将庭院中一株粗壮的景观树都撞得拦腰折断,落地后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剩余的金级武者见同伴一招受创,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凶悍地围攻上来,拳风、掌影、腿劲,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杀网,将秦晓笼罩其中! 姜广德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担忧,反而露出了病态的狰狞。 “哈哈哈!秦晓,你再能打又如何?我这些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金牌打手!每一个都价值千金!为了请动他们,我可是下了血本!姜家未来三分之一的产业,都已经许诺给了他们背后的势力!” 他指着那几名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的金级武者,语气中充满了炫耀: “尤其是那两个,一个代号‘屠夫’,一个代号‘血手’,那可是真正上过战场,双手沾满鲜血,杀人如麻的狠角色!秦晓,你今天死定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面色惨白的姜旗山夫妇。 “不过嘛,看在同族的份上,如果你们现在跪地求饶,将二房所有产业和权力都乖乖交出来,老老实实当我的狗,我或许会大发慈悲,赏你们一口饭吃,给你们一个容身之地!如何啊?哈哈哈!” 秦晓的眼神骤然冷冽如冰,周身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他目光一扫,恰好落在庭院石桌上一个沉甸甸的青玉烟灰缸上。 下一瞬,他手腕一抖! “咻——!” 青玉烟灰缸势如流星,裹挟着秦晓那武圣之境的磅礴真气,后发先至! 姜广德身前那几个所谓的“精英保镖”才刚刚做出反应,试图伸手格挡,却哪里挡得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烟灰缸在第一个保镖手掌上炸开,碎玉纷飞,劲气四射! 那保镖惨叫一声,手掌已是血肉模糊,而烟灰缸的余势未歇,狠狠砸在了他身后另一名保镖的额角! “咚!” 又是一声闷响,第二个保镖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脑浆迸裂般,鲜血混着白色的东西飙射而出,身体软软地瘫倒。 而那股巨大的冲击力,更是将他们身后的姜广德,一起撞得人仰马翻! “哎哟喂!”姜广德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自家保镖压在身下,脑袋狠狠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顿时眼冒金星,头破血流。 “废物!一群饭桶!” 姜广德挣扎着从保镖身下爬起来,也顾不上擦拭额头淌下的鲜血,指着那几个同样被震得七荤八素、勉强爬起的保镖破口大骂。 “老子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烟灰缸都挡不住!”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战场中央时,那满腔的怒火与咒骂,瞬间熄灭。 只见庭院之中,秦晓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数名金级武者的围攻下游刃有余。 那些杀人如麻的狠角色,此刻在秦晓面前,竟真的像是待宰的猪羊! 秦晓甚至连《八荒周天诀》的真气都未曾全力催动,仅凭着肉身力量与精妙绝伦的招式,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与凄厉的惨嚎。 或拳,或掌,或指,或肘,秦晓的每一个动作都简单直接,却又蕴含着大道至简的武学真意。 那些所谓的金级武者,在他面前,引以为傲的内劲、狠辣的杀招,统统成了笑话! “砰!”又一名金级武者被秦晓一记鞭腿扫中腰肋,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将一排精心修剪的冬青撞得七零八落,落地后便再没了声息。 姜广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中那点因为借调到这些高手而产生的底气,早已荡然无存。 他带来的所谓底牌,在秦晓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这哪里是什么废婿?这分明是一尊杀神! 一股凉气从姜广德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狠狠打了个哆嗦,脸上的狰狞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谄媚到近乎扭曲的笑容。 “旗山啊,我的好弟弟!”姜广德一瘸一拐地挪到姜旗山面前,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也软了下来。 “都是误会!咱们兄弟一场,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何必闹到这般田地?家族企业,本就该相互扶持,共同发展嘛!” 姜旗山看着他这副嘴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姜广德,你现在知道叫我弟弟了?现在知道说相互扶持了?”他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 “如果今天没有晓儿在这里,你会饶了我们二房?会跟我们好好商量?”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 “更何况,你竟敢当着我的面,对我昏迷不醒的女儿动歪心思!你已经触碰了我身为一个父亲的底线!姜广德,你猪狗不如!” 被当众揭穿心思,姜广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点刚刚挤出来的虚伪笑容也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低吼。 “姜旗山!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耍威风?若非我们大房这些年苦心经营,这姜家,能有今天的局面吗?你们二房能安安稳稳地享受这一切?” “够了!”姜旗山对这个所谓的“大哥”已经彻底失望,眼中只剩下厌恶。 “我们二房的事情,就不劳你大房费心了!以前如何我不管,但从今往后,我们二房有晓儿在,迟早有一天,会达到需要你姜广德仰望的地步!” 他猛地一甩袖,声色俱厉。 “来人!送客!把这些不相干的人,都给我轰出去!” 第41章 来人送客! 话音未落,庭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前辈!老白来迟,让您受惊了!” 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庭院那本就被秦晓震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白峰恒高大魁梧的身影当先闯入,身后跟着数十名气息彪悍的白家精锐,个个手持兵刃,煞气腾腾! 白峰恒一眼便看到了场中的混乱,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广德!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带人围攻秦前辈府邸!”白峰恒怒目圆睁,大手一挥。 “给我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全都扔出去!” 白家众人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那些本就被秦晓吓破了胆的金级武者残余,以及姜广德带来的保镖,哪里还是对手,顷刻间便被制服,七手八脚地拖拽着扔出了夏家医馆。 姜广德面如死灰,看着白峰恒带来的人马,知道今日大势已去,再留下来也是自取其辱。 他怨毒地瞪了秦晓和姜旗山一眼,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姜旗山,秦晓,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随即被白家的人连推带搡地“请”了出去。 看着姜广德一行人狼狈远去的背影,姜旗山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软,额头上不知何时也布满了冷汗。他转向秦晓,脸上充满了感激与庆幸:“晓儿,今日……今日多亏了你,否则,这场闹剧,我们二房怕是难以收场啊!” 秦晓神色淡然,微微颔首:“岳父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婉君那边,经过我的初步施针调理,气血已经恢复了些许,生机也稳固了不少。再过两个时辰左右,应该就能苏醒过来了。” “真的?!”姜旗山闻言,顿时惊喜交加。 “太好了!婉君她终于要醒了!” 然而,一旁的邹曼如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后,虽然也为女儿即将苏醒而感到欣慰,但更多的却是后怕与迁怒。 她看着秦晓,眼神复杂,语气排斥。 “醒了就好……可是秦晓,今日之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非要将白家的人招惹进来,让他们入驻我们二房,大伯他们又岂会这么快就狗急跳墙,把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非要除之而后快?!” 姜旗山见状,脸色登时有些尴尬,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邹曼如的衣袖,低声劝道。 “曼如,你……你少说两句。晓儿,你别往心里去,曼如她也是关心则乱,口不择言了。” 秦晓淡淡瞥了邹曼如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 “无妨。”随即话锋一转,“我还有些事,需要离开片刻。” 言罢,径直朝着庭院外走去。 邹曼如看着秦晓就这么走了,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仿佛蓄力一拳却重重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一抹薄怒,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姜旗山一把拽到了僻静的角落。 姜旗山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这些年一门心思都在婉君身上,滨海市如今的势力格局,你怕是早就模糊了!” 邹曼如有些不服气,柳眉倒竖。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要不是他……” “对什么对!”姜旗山罕见地动了怒,打断了她的话。 “白家,你以为是什么寻常人家?那是能与秦家在滨海市分庭抗礼的武道世家!虽说整体实力逊于秦家,但论起在滨海的地位,远不是我们姜家这种商贾之家能够比拟的!”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邹曼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强调。 “秦晓,能让整个白家,连家主白峰恒那等化劲宗师都尊称一声‘前辈’,并甘愿俯首听命!这份能耐,这份心机,这份背景,岂是你我能够轻易揣度的?他今日引白家介入,看似激化矛盾,实则是在敲山震虎,是在为我们二房立威!否则,你以为凭我们二房这点实力,能在大房的步步紧逼下安然无恙吗?” 邹曼如听得瞠目结舌。 她脑海中回荡着姜旗山的话。 原来……自己竟是这般鼠目寸光? 她一直以为秦晓只是个有些蛮力、得了些奇遇的废婿,却从未想过他背后所代表的能量竟如此恐怖。 一股后怕与羞愧涌上心头。 她这才猛然想起秦晓之前的话,女儿……女儿很快就能苏醒! “婉君!对,婉君!”邹曼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脸上血色略微恢复,急切地拉着姜旗山。 “快,我们快去看看婉君!晓儿说她很快就能醒了!” 两人脚步匆匆,刚推开内室的门,便见床上那如雪般苍白发丝的少女,眼睫微微颤动,在一片寂静中,竟是缓缓睁开了那双尘封已久的星眸! “婉君!” “女儿!” 邹曼如与姜旗山几乎同时惊呼出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 夏凉竹正站在床榻旁,素手搭在姜婉君的腕脉上,见两人进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邹曼如喜极而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一把抓住夏凉竹的手,语无伦次。 “夏神医!多谢您!多谢您救了我的婉君!都是您的功劳,您真是我们姜家的大恩人!以后您但凡有任何差遣,我们姜家,不,我邹曼如,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一定为您办到!” 夏凉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眉宇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嫌弃,语气依旧清冷。 “邹夫人,比起这些虚言承诺,我更希望你能拎得清状况。” “啊?拎得清?”邹曼如被她这句话说得一愣,有些茫然地望着夏凉竹,显然没明白她话里的深意。 夏凉竹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她似乎有些明白,秦晓那小子为何始终不愿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和通天医术了。 这邹夫人虽然爱女心切,但看人观事的眼光格局,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秦晓那等人物,行事必有深意,定然是有什么周详计划,若被这等拎不清的人知晓太多,反而容易节外生枝,搅乱大局。 第42章 你眼里还有没有秦家 而此刻的秦晓,早已不在此处。 他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秦家在宁夏设立的一处极为隐秘的据点——名曰“聚贤楼”的交流会所。 此地前身乃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旧武馆,雕梁画栋,颇具古韵。 后来被秦家当代家主秦啸天看中其地理位置隐蔽,且内部结构复杂,易于改造,便斥巨资将其盘下,大刀阔斧地改建成了一处专供秦家与各大世家、乃至一些地下势力进行某些“特殊”交易的隐秘场所。 许多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利益交换、情报买卖、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秘委托,都会在这聚贤楼中悄然进行。 秦晓年少时,曾因其出色的内劲天赋和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心性,被秦啸天派来此处历练,替秦家打理过一段时间聚贤楼的事务。 因此,他对这里的门道、规矩,乃至暗语、密道,都可谓了如指掌。 秦晓的身影方一踏入聚贤楼那略显幽暗的“天行交易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下一刻,数道身影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倏然将他围拢。 每一道目光都带着审视与不善,显然,他这个“秦家弃子”的出现,在此地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为首一人,方面大耳,眼神锐利,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更添几分威严,正是此地的官方监管人,何闫行。 他盯着秦晓,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股恨意毫不掩饰。 “秦晓!”何闫行声若闷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你好大的胆子!身为秦家人,竟敢胳膊肘往外拐,公然偏帮外人,与家族为敌!你眼里还有没有秦家!还有没有规矩!”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身为监管,他自认对秦家还算照拂,如今秦家出了这么个“叛徒”,让他脸上也无光。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何监管,我看是非不分的,是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寒意。 他环视一周,目光在那些面色各异的秦家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重新落在何闫行身上。 “我今天来,是……” 秦晓顿了顿,那眼神中的轻蔑让何闫行心头火气更盛。 “是想给你提个醒。” “提醒我?”何闫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 “我需要你一个秦家弃子来提醒?” “不错。”秦晓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 “别太相信你身后的这些‘秦家人’。他们的嘴脸,比你想象的,要恶心得多。” 何闫行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不信与戒备。 他身为龙国官方派驻于此的监管人员,职责便是监督各大武道家族的行事。 武道家族林立于龙国,盘根错节,为了维持平衡与秩序,每个重要据点都会有这样的监管存在。 多年来,秦家虽偶有出格之举,但在他看来,大体尚在“可接受”的红线之内。 秦晓这番话,在他听来,与疯言疯语无异,更像是离间之计。 “一派胡言!”何闫行厉声斥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秦晓脸上。 “秦家行事自有分寸,岂容你在此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秦晓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对于何闫行的咆哮恍若未闻。 “多说无益。” 他淡淡吐出四个字,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你去查查,自然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站在何闫行身后不远处,一个贼眉鼠眼、身形略显佝偻的中年男子——聚贤楼的秦家主管秦喆,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完了!这秦晓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何闫行若是真听信了他的鬼话,深究下去……家主秦啸天本就不擅经营,这些年,他们为了维持聚贤楼的运转和秦家的颜面,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桩桩件件都足以让秦家喝一壶的! 一旦捅破,后果不堪设想! 秦喆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秦晓!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秦喆猛地跳了出来,声音尖利刺耳,指着秦晓怒吼。 “你这叛徒,被逐出家族,心生怨恨,竟敢污蔑家族清誉,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这一声怒吼,看似义正言辞,实则是色厉内荏,生怕何闫行真把秦晓的话听了进去,那眼神深处,是掩饰不住的惊惶与恐惧。 “来人!”秦喆眼中凶光一闪,大手一挥,厉声下令。 “给我把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轰出去!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身旁数名膀大腰圆的秦家子弟立刻目露凶光,内劲勃发,摩拳擦掌地作势欲扑。 聚贤楼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趁着几名秦家子弟逼近秦晓,吸引了何闫行注意力的瞬间,秦喆几步窜到秦晓身侧,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阴恻恻地开口。 “秦晓啊秦晓,你还真是蠢得可以。告诉你也无妨,家主他老人家雄才大略,早就料到你这白眼狼不安分,一直都有利用你这‘天才’之名重振秦家的打算。你以为当年为何送你去姜家冲喜?不过是缓兵之计,让你放松警惕罢了!” 秦喆的眼神中充满了快意的残忍,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晓绝望的表情。 “不久前,家族已经秘密成立了一支针对你的‘裁决’小队,专门为你准备的‘大礼’也已就绪,那些,可都是从你们沈家‘借’来的好东西!专克你这种所谓的天才!” 他顿了顿,似乎在欣赏秦晓可能会有的震惊,继续阴笑道。 “我们还在商议,该如何将你从姜家那个狐狸精身边引出来,没想到啊,你自己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省了我们多少功夫!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这聚贤楼!” 第43章 那我母亲的宝物截杀我? 秦晓闻言,眉梢轻轻一挑,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哦?‘大礼’?‘杀器’?”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了然与嘲弄。 “你说的是不是从我沈家偷走的‘玄铁母胎’,用以锻造重甲,意图困杀武圣?” 秦喆脸上的狞笑微微一僵。 “还有那几卷珍稀的‘冰魄蚕丝甲’炼制图谱,想必你们也仿制了不少,妄图刀枪不入?” 秦喆的瞳孔骤然收缩,额上的冷汗更多了。 “哦,对了,还有那份残缺的‘破罡箭阵图’,你们应该是补全了,打算万箭齐发,让我死无全尸?” 秦喆听得冷汗涔涔,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哪里还敢让秦晓再说下去! 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防上,让他遍体生寒! 家主暗中筹谋的一切,竟被这小子知晓得一清二楚! “住口!”秦喆猛地厉喝,声音因恐惧而尖利扭曲,试图打断秦晓那足以致命的揭露。 “你这妖言惑众的叛徒!死到临头还敢在此胡言乱语!给我拿下他!立刻!马上!” 他声色俱厉,眼神却飘忽不定,显然是心虚到了极点。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早已按捺不住的十名秦家“裁决”小队成员,如同出笼的猛虎,带着狞恶的笑容,齐齐发力,内劲汹涌,从四面八方向秦晓合围扑去! 拳风呼啸,掌影弥漫,这十人配合默契,攻势凌厉,显然是经过精心演练的杀招,务求一击必杀! 然而,令秦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一幕发生了。 预想中秦晓被瞬间制伏,甚至当场格杀的场面并未出现。 只见秦晓在那密不透风的攻势之中,身形如同风中飘絮,脚下步伐玄奥莫测,每一次闪转腾挪,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他甚至连衣角都未曾被对方触碰到分毫! “砰砰砰!” 反倒是那十名“裁决”小队的成员,因为秦晓的诡异步伐,互相之间不时发生碰撞,攻势顿时出现滞涩。 秦晓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嘲讽,在十人的围攻中游刃有余,仿佛闲庭信步。 那姿态,哪里像是在生死搏杀,分明像是在戏耍一群孩童! “这怎么可能?!”秦喆心头骇然,脊背窜起一股凉气。 这十个人,可都是家主秦啸天从家族中千挑万选出来的内劲好手,更是针对秦晓曾经的天才之名,特意训练出来执行“裁决”任务的精锐! 每一个都足以独当一面!如今十人联手,竟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 这秦晓,自废修为之后,不是应该是个废物赘婿吗? 他怎会拥有如此恐怖的身手?!难道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亦或者……他根本没有废掉修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 一时间,无数念头在秦喆脑中翻腾,让他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就在秦喆惊疑不定之际,秦晓身形一晃,倏然从包围圈中脱出,目光转向一旁脸色变幻不定的何闫行。 “何监管,”秦晓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丝戏谑。 “现在,有没有兴趣查个水落石出?我可以让白家的人,全力配合你们官方的调查。” 何闫行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审视。 秦晓的话,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白家在滨海市同样是举足轻重的武道世家,其内部自然也有官方的监管力量。 秦晓凭什么能替白家做主?又凭什么如此理直气壮,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这番话的底气何在? 难道秦家内部,真的龌龊到了连他这个监管都未曾察觉的地步? 眼见秦晓在自家地盘上,不仅将秦家的精锐玩弄于股掌之间,此刻竟还当着他的面,大模大样地怂恿官方监管去查秦家! 秦喆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自己仿佛被这小子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颜面尽失! “秦晓!你少在那得意忘形!”秦喆气急败坏地尖叫,面目狰狞。 “别以为你现在入赘了姜家,又勾搭上了白家,就有了什么了不得的靠山!我告诉你,这些在秦家面前,都不够看!”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威胁。 “只要家主他老人家一声令下,莫说一个小小的白家,便是姜家,我们也能踏平!到时候,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你和你那个病痨鬼老婆,都得死!” 提及姜婉君,秦晓的眼神骤然冰冷下来,一股森然的杀气,令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你,找死!” 话音未落,秦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秦喆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头顶传来,随即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秦晓单手抓住头发,狠狠地掼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咚!” 脑袋与地面接触的刹那,秦喆眼前一黑,额头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地面。剧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周围的秦家武者见状,无不骇然失色,纷纷后退,哪里还敢上前救人? 眼前的秦晓,简直就是一尊杀神! “一群废物!”秦喆勉强抬起满是鲜血的头,看着那些畏手畏脚的族人,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翻白眼,他用尽力气嘶吼。 “还愣着干什么!把…把东西给我拿出来!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一名反应稍快的秦家武者,被秦喆的嘶吼惊醒,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猛地转身,从旁边一张厚实的红木交易桌下,抽出了一件黑黝黝的物件! “锃!” 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泽一闪而过。 那是一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何闫行瞳孔猛地一缩! 身为官方监管,他深知武道界的规矩。 武道世家虽然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但在龙国境内,热武器是被严格管制的! 尤其是在这种人员聚集的公开交易场所私藏枪械,更是触犯了官方与各大武道世家之间不成文的底线! 这是原则性的错误! 他在这里监管秦家多年,自认对秦家还算了解,却万万没想到,秦家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规! 而且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第44章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何闫行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一刻,秦晓之前的话,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一股寒气,从何闫行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难道……秦晓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秦家这些年,背地里到底还隐藏了多少这样见不得光的勾当,是自己这个监管,都未曾察觉的? 秦喆顾不上额头火辣辣的剧痛,也顾不上那几乎要裂开的头颅,眼见黑洞洞的枪口出现,挣扎着抬起沾满血污的脸,朝一旁早已面色铁青的何闫行嘶声道。 “何监管!您都看到了!是他逼我们的!这个叛徒勾结外人,图谋不轨,我们秦家也是迫不得已啊!” 他声音凄厉,试图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秦晓身上。 “若不将他拿下,我们秦家数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这都是他逼的!” 那颠倒黑白的无耻嘴脸,让秦晓唇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哦?武道世家,何时沦落到要靠嘴皮子功夫来定胜负了?” 秦晓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秦家这是打算用口水淹死我,还是想凭三寸不烂之舌称霸滨海?” 话音未落,秦晓身形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轰——!”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聚贤楼都仿佛晃了三晃! 那块悬挂已久,象征着秦家在地下城权威的“天行交易处”巨大鎏金牌匾,竟被他隔空一掌,拍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尘土弥漫! 这一手,不只是力量,更是对秦家颜面赤裸裸的践踏! 秦喆目眦欲裂,那牌匾的碎裂,不啻于在他脸上又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他心中的恐惧早已被无边的愤怒与屈辱所取代,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开枪!都给我开枪!打死他!打死这个杂种!出了事我担着!” 何闫行浑身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秦喆彻底疯了!就算秦晓有错,他毕竟是秦家血脉,何至于此,当众下令格杀?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违规,这是在践踏武道尊严,更是对官方权威的公然挑衅! 秦家人,怎能如此不顾后果,对同族之人痛下杀手!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骤然炸响,火舌喷吐,十多名秦家武者手中的枪械同时咆哮,子弹如雨点般向秦晓倾泻而去! 然而,下一瞬,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发生了! 只见秦晓不闪不避,身前陡然间罡气鼓荡,内劲化作肉眼可见的透明气流,宛如一道无形壁垒! “叮叮当当——!”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那些足以洞穿钢板的子弹,撞在气流之上,竟如同撞上了最坚韧的牛皮,纷纷变形、偏转、无力坠落! 满地都是变了形的弹头! 秦晓冷哼一声,眼中寒芒爆射。 “礼尚往来,这些,加倍奉还!” 他抬手一招,那些坠落在地的弹头,以及先前碎裂的牌匾木屑,竟如同受到无形巨力的牵引,悉数悬浮于他掌前! “去!” 一声轻叱! “咻咻咻——!嗤嗤嗤——!” 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子弹与木屑混合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反射而回!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秦家武者,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自己射出的子弹或是锋利的木屑击中! 秦晓出手极有分寸,大部分人都只是手腕、脚踝等非致命部位中招,瞬间失去战斗力,枪械“哐当”落地,哀嚎遍地。 但亦有几个倒霉的,被木屑直接贯穿了肩胛或是大腿,鲜血喷涌,筋骨寸断,当场成了废人! “啊——!” 秦喆左腿膝盖处炸开一团血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剧痛与麻木感同时袭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腿竟完全失去了知觉! “秦晓!你这畜生!我要你的命!”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双目赤红,却只能像条断了脊梁的死狗,瘫在地上,徒劳地捶打着地面。 一旁的何闫行,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心神剧震。 他早就听闻秦晓年少时乃是内劲天才,却不曾想,这“废婿”之名下,竟隐藏着如此惊世骇俗的实力!徒手硬撼子弹,还能反控其伤人! 他这一手内劲外放化作气流,分明是化劲宗师的标志! 可他才多大年纪?难道他这些年的隐忍,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图谋? 就在何闫行心念电转之际,秦晓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何闫行身上,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何监管,今日之事,你可以原原本本,如实上报。” 顿了顿,秦晓的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至于秦家这些年背地里究竟藏了些什么猫腻,你若想知道,我,也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秦喆闻言,一颗心彻底沉入谷底,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他死死盯着秦晓从容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催命的阎罗。 不行!绝不能让秦家就这么完了!他一定要把消息传出去! 一定要让家主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秦晓,必须死! 何闫行眼睁睁看着秦喆被人搀扶着,狼狈地消失在楼梯口,心头那份惊骇久久未平。 他没有阻拦,也不想阻拦。 秦晓最后那番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秦家背后的猫腻?这个秦晓,究竟还知道多少? 他今天展露的实力,真的是一个被废的赘婿能拥有的吗? 恐怕,秦家乃至整个滨海市,都要变天了。 “何……何监管……”旁边有胆子稍大些的秦家武者,哆哆嗦嗦地凑过来,想询问如何处置这满地狼藉和伤员。 何闫行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翻涌,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 “还能如何?救人,然后……如实上报。” 他特意加重了“如实”二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另一边,秦喆几乎是被手下架着,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聚贤楼。 那钻心的剧痛和无边的恐惧,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第一时间便冲向了秦家本家,直奔家主秦啸天的书房。 “家主!家主!出大事了!” 秦喆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也顾不上礼仪,凄厉地哀嚎起来。 第45章 颠倒黑白第一人 秦啸天正端坐于太师椅上,手持一本古籍,闻声眉头紧锁,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弥漫开来。 当他看清秦喆那血肉模糊的左腿和满脸的狼狈时,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说!怎么回事?!”秦啸天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秦喆不敢隐瞒,添油加醋地将聚贤楼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秦晓如何“嚣张跋扈”“残害同族”的“罪行”,以及自己如何英勇抵抗却不敌的过程,哭诉了一遍。 当然,他刻意隐去了自己下令开枪和秦晓反控子弹的细节,只说是秦晓实力太过诡异。 “废物!一群废物!”秦啸天听完,勃然大怒,猛地将手中价值不菲的古籍狠狠掷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聚贤楼那么多好手,还有暗中布置的‘裁决’小队,竟然连一个秦晓都拿不下?还被他反伤了这么多人?!” 他霍然起身,走到秦喆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机与怒火。 “那些武器,是专门给那个小畜生准备的!本以为万无一失,谁曾想……不仅人没事,还反将了你们一军!我秦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秦啸天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早就觉得秦晓这个私生子是个祸害,当年若不是为了沈家的某些东西,他根本不会让这个孽种活下来。 如今,这孽种果然成了心腹大患! 秦喆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 “家主息怒!那秦晓实在太过诡异!他根本不是什么内劲!他至少是化劲宗师!甚至更强!” “化劲宗师?”秦啸天眼神一凝,随即又化为更深的阴冷。 “哼,就算他是化劲宗师又如何?我秦家百年基业,岂容他一个黄口小儿放肆!” 秦喆见秦啸天似乎并未完全迁怒于自己,连忙道。 “家主,属下虽然受伤,但对秦家忠心耿耿!属下还有用!求家主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没有价值,恐怕今日就走不出这个书房了。 秦啸天眯起眼睛,审视着卑微如狗的秦喆,心中念头急转。 秦晓的实力超乎预料,硬碰硬恐怕损失不小,而且聚贤楼之事一旦传开,秦家声誉必然受损。 当务之急,是先将秦晓彻底抹杀,永绝后患! 片刻后,秦啸天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好,本座就给你一个机会。” 他缓缓踱回太师椅坐下,语气森然。 “你即刻带上我的信物,分别去拜会姜家大房、白家、孙家、李家这几大家族。就说秦晓,这个秦家叛徒,勾结外人,盗走了我秦家世代相传的至宝《玄元九转图》!此图关系重大,一旦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秦喆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玄元九转图》? 那不是早就遗失了百年的东西吗?家主这是要……栽赃陷害! 秦啸天继续冷声道。 “告诉他们,谁能助我秦家擒杀此獠,夺回宝图,我秦家愿以城东那块地皮以及未来三年地下城三成收益相赠!并且,秦晓手中所掌握的沈家医术传承,也可共享!” 重利之下,必有勇夫! 秦啸天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这一次,他不仅要秦晓死,还要让整个滨海市的武道势力都参与进来,布下天罗地网,让秦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与秦家作对的下场! 与此同时,姜家二房别墅内。 姜婉君已经苏醒,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好了许多,正由夏凉竹陪着,小口喝着特制的药粥。 外间,邹曼如看着秦晓,几次张口,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聚贤楼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虽然消息被秦家刻意压制,但白峰恒率众将姜广德等人拖出去的场面,她是亲眼所见。 白家家主对秦晓那毕恭毕敬的态度,哪里像对待一个冲喜的废婿? 再联想到秦晓轻易化解女儿的玄牝阴体,以及之前那份镇定自若,邹曼如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说秦晓是废物的传闻? 她现在一个字都不信! 这个年轻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也拥有着远超他们想象的能量。 秦晓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岳母,婉君的身体初愈,还需要一些珍稀药材固本培元。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为她寻药。” 邹曼如一听是为女儿寻药,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先前那些复杂的心思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连忙摆手。 “应该的,应该的!婉君的身体最重要!你……你尽管去忙!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旗山去办!他如今在姜家,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她现在对秦晓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鄙夷、不屑,转为了深深的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秦晓微微颔首。 他确实从夏凉竹那里得到了消息,有一味名为“龙涎草”的奇药,对稳固姜婉君的生机有奇效,而这味药的线索,指向了地下城深处一个极其危险的区域。 此行非同小可,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所以需要和夏凉竹、白峰恒等人商议对策。 待秦晓离开后,邹曼如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拉住身旁的姜旗山,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问道。 “旗山,你跟我说实话,秦晓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姜旗山看着妻子紧张又带着一丝惶恐的表情,长长叹了口气,神色凝重。 “曼如,秦晓的实力,深不可测。我只能告诉你,单凭他能让白峰恒那种桀骜不驯的人物俯首帖耳,尊称一声‘前辈’,这份能耐,放眼整个滨海市,也找不出几人。恐怕……连我,都未必能让白家如此信服。” 邹曼如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更是骇然。 她想起自己之前对秦晓的种种冷言冷语,甚至恶劣的态度,不由得手心冒汗,一阵后怕。 若是秦晓计较起来……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第46章 断骨接骨术 此刻,秦晓已来到地下城a区,夏凉竹的医馆内。 刚一进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舟和。 只是此刻的白舟和,模样凄惨至极。 他一条腿用夹板胡乱固定着,无力地垂在地上,另一条腿也布满了伤痕,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眼神黯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 他那一身原本不俗的内劲修为,更是紊乱不堪,险些被废得干干净净。 “秦……秦前辈……”白舟和见到秦晓,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秦晓抬手制止。 “白舟和,你这是……”秦晓眉头微蹙。 白舟和脸上露出一丝羞愧和痛苦,声音沙哑。 “属下无能!未能替前辈寻回所需之物,反而……反而中了埋伏,还请前辈责罚!” 说罢,他便要叩首请罪。 夏凉竹正在一旁为白舟和处理伤口,闻言动作一顿,抬起头,那双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也带着几分凝重。 白舟和喘息了几下,带着一丝希冀,哑着嗓子望向夏凉竹。 “鬼医先生,我这条腿……我的修为……何时才能恢复?” 夏凉竹仔细查看着白舟和腿上的伤势,又探了探他的脉搏,眉头越皱越紧。 半晌,他只是缓缓地、沉重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夏凉竹的脸色愈发苍白,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这下手之人,手段狠辣至极,分明是有备而来,就是要彻底废掉他这条腿,断绝他所有武道前程。骨骼尽碎,经脉寸断……想要救他……以我目前的医术,恐怕……难。”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砰!” 就在这时,医馆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一道魁梧的身影带着狂风般的气势冲了进来,正是白家家主,白峰恒! 当他看清躺在病榻上,面如金纸、气息奄奄的白舟和时,这位在滨海市地下世界呼风唤雨的枭雄,虎目瞬间赤红,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舟儿!我的舟儿!”白峰恒一个箭步冲到床前,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痛楚与怒火。 “是谁?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他猛地抬头,猩红的目光扫过夏凉竹,最终落在秦晓身上,带着一丝恳求与疯狂。 “秦前辈!求您一定要救救犬子!只要能救活他,我白峰恒这条命,就是您的!”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双拳紧握,骨节捏得“咯咯”作响,牙缝里迸出森寒的字句。 “是林家!一定是林家那群杂碎!我们白家与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竟敢下此毒手!我白峰恒在此立誓,不将林家满门诛绝,誓不为人!” 整个医馆内,杀气弥漫。 秦晓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无波。 “白家主,稍安勿躁。” 他转向白舟和,目光深邃。 “这点小伤,还难不倒我。” 白舟和勉强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到秦晓,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化为决绝,声音虚弱却坚定。 “秦前辈,您不必安慰我了。”他惨然一笑,绝望几乎要从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溢出来。 “我这腿……骨头都碎成了渣,脚筋也被人……生生挑断!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鲜血,眼神却依旧盯着秦晓。 “我不后悔跟着前辈……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没能替前辈清理门户,反而成了您的累赘!” 他猛地挣扎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秦晓按住了。 “前辈,您不必管我了,他们是冲着您来的!您快走!” 白舟和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不能再拖累秦晓。 秦晓却不理会他的催促,指尖不知何时已拈起了数枚闪烁着幽光的银针,那银针细如牛毛,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意。 “忍着点。” 话音未落,秦晓手腕一抖,银针精准无比地刺入白舟和伤腿的各大要穴。 “呃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猛然炸开,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骨髓中疯狂搅动! 紧接着,一股极寒与酷热交替席卷他受伤的右腿,冰火两重天的极致痛苦,让他险些再次昏厥过去,额头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秦晓面沉如水,另一只手掌轻轻按在白舟和的伤腿上,《八荒周天诀》悄然运转,一股磅礴而精纯的内力,带着奇异的生机,通过银针源源不断渡入白舟和体内,滋养着他受损的骨骼与经脉。 然而,就在这痛楚的巅峰,一丝微弱的麻痒感,竟从那条早已失去知觉的断腿上传来! “嗯?”白舟和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有感觉了! 他的腿,竟然有感觉了! 一旁的夏凉竹看得目不转睛,俏脸之上布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 她死死盯着秦晓的每一个动作,感受着那股玄奥的生命气息在白舟和腿部流转。 这……这是……断骨重生,续脉续筋! 这种只存在于古籍传说中的逆天医术,竟然真的存在! 而且,还是发生在她眼前! 这个秦晓,究竟是什么妖孽? 他的医术,竟然已经通神到了如此地步! 白峰恒也看呆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儿子腿上传来的那股磅礴生机,那绝望的心,此刻又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噗噗噗!” 随着最后一根银针被拔出,秦晓收回手掌,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番施为对他消耗也不小。 “起来,跟我走。”秦晓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舟和身上血污未干,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但他此刻双目炯炯,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颓废? 他试探着动了动那条“废腿”,一股久违的力量感从脚底传来。 他猛地一咬牙,从病榻上翻身而起,竟是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 “我的腿……我的腿好了!真的好了!” 白舟和狂喜,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活动着右腿,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几乎要仰天长啸。 下一刻,他“噗通”一声跪倒在秦晓面前,重重叩首,声音哽咽。 “秦前辈,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第47章 前辈,你就是我再生父母 秦晓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沾满血污的手,语气平淡。 “起来。” 白舟和一愣,随即嘿嘿傻笑起来,连忙爬起身,虽然样子狼狈,但精神头十足,看向秦晓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跟我走,去一趟秦家宝库。” 秦晓丢下一句话,转身便向外走去。 白峰恒和夏凉竹闻言皆是一惊。 秦家宝库? 那可是秦家的禁地,秦啸天的心头肉! 秦前辈此刻去那里,难道是…… 白舟和却是毫不犹豫,乐呵呵地应了一声。 “好嘞!前辈去哪,我就去哪!” 他现在对秦晓是彻底的五体投地,别说秦家宝库,就是刀山火海,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秦家宝库,乃秦家历代积累财富与珍稀资源的重地,防卫森严,守卫皆是秦啸天精心挑选的亲信,个个都是内劲好手。 此刻,宝库门前,几名气息彪悍的秦家旁系武者正百无聊赖地守着。 当他们看到秦晓带着一个浑身是血、形容狼狈的陌生人径直走来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与不屑。 “哟,这不是我们秦家那位大名鼎鼎的冲喜赘婿,秦晓吗?” 一名三角眼的旁系子弟,修为已达内劲中期,此刻阴阳怪气地开口,眼神中满是轻蔑。 “怎么,被姜家赶出来了,没地方去,想回秦家讨口饭吃?可惜啊,这里是宝库,不是乞丐收容所!” 另一名身材高壮的武者也抱着臂膀,冷哼一声。 “秦家?他也配!家主早就下令,这小子已经被逐出秦家,与我秦家再无瓜葛!识相的,赶紧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滚蛋!” 他们都知道秦晓当年自废修为的事情,更听说了秦晓在姜家如何窝囊,如今家主震怒,正欲置秦晓于死地,他们自然不会给秦晓好脸色。 三角眼狞笑一声,向前踏出一步,身上内劲鼓荡,威胁之意十足。 “不然,就别怪我们哥几个把你这条不长眼的野狗绑了,押到祠堂,当着全族人的面,好好给你松松筋骨,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秦家家法!” 秦晓的眼神,倏然一凝。 领头那个三角眼,秦志远! 当年他尚未离开秦家时,这秦志远便是最喜欢在暗地里给他下绊子、泼脏水的跳梁小丑。 秦家不少人之所以对他秦晓误解颇深,认定他在外作恶多端,连累家族名声,秦志远那张搬弄是非的破嘴,“功不可没”。 一丝冰冷刺骨的寒意,自秦晓眼底蔓延开来。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 “哟呵,还真是稀客!” 秦志远那双三角鼠眼滴溜溜一转,认出了秦晓,脸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尖酸刻薄更是毫不掩饰。 “这不是我们秦家那位‘威名赫赫’的冲喜赘婿,秦晓大爷吗?怎么,姜家那碗软饭吃腻了,还是被人一脚踹出来了,没地儿去了,想回咱们秦家宝库门口讨碗馊饭?” 他身后的几名旁系武者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看向秦晓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在他们眼中,秦晓依旧是那个自废修为、被家族唾弃的废物。 秦志远往前踱了一步,内劲中期的气势微微鼓荡。 “识相的,现在就夹着尾巴滚!不然,可别怪我们哥几个不懂什么叫‘同族情谊’,把你这条不知死活的野狗绑了,押到祠堂,让家主好好给你松松筋骨,尝尝秦家家法的滋味!” 他狞笑着,仿佛已经预见了秦晓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毕竟,家主秦啸天如今可是下了死命令,悬赏秦晓的项上人头! 拿下他,便是大功一件!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聒噪。” 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欺近! “砰——!” 一声沉闷如败革被重击的巨响。 秦志远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与剧痛。 他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自小腹传来,整个人倒飞而出,随即被一股更凶猛的力道狠狠下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秦志远被秦晓一脚踏在胸口,死死踩进了坚硬的青石地面之中! 碎石飞溅,尘土弥漫。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口腥甜的鲜血混合着泥沙从口中狂喷而出。 “呃……嗬嗬……” 他拼命挣扎,四肢徒劳地在地上扑腾。 那张曾经布满讥讽的脸,此刻只剩下扭曲的痛苦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俯视着他的秦晓。 眼前的秦晓,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睥睨天下的恐怖威压,几乎让他窒息! 这哪里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赘婿? 这分明是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他那引以为傲的内劲中期修为,在对方面前,竟如三岁稚童般不堪一击! 这种爆发力……他从未在秦晓身上见过! 便是秦家最强的几位长老,恐怕也…… “我来,取些东西。”秦晓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那股不容置疑的霸道,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头发寒。 “想死的,可以继续拦。” 那几名原本还想上前助阵的秦家旁系武者,此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两股战战,哪里还敢挪动半分。 秦志远胸口剧痛,呼吸艰难,却依旧不甘心就此认栽,他咳着血沫,嘶声尖叫。 “反了!反了!秦晓,你这个叛徒!你敢在秦家重地行凶!” 他强撑着一口气,冲着那几个呆若木鸡的守卫吼道。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把他拿下!家主有令,擒杀秦晓者,重重有赏!他……他不过是虚张声势!我们布‘磐石阵’!就不信他能闯过去!” “磐石阵”乃是秦家耗费心血研究出的小型合击战阵,威力惊人,一旦布成,便是化劲宗师初阶的强者,也休想轻易突破。 秦志远不信,凭他一个秦晓,真能翻了天! “就凭你?也想进我秦家宝库?痴心妄想!今日你休想踏进一步!” 秦志远色厉内荏地咆哮,试图用家族的威名和阵法的威力来震慑秦晓。 第48章 应该物归原主了 秦晓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对于秦志远的叫嚣,只报以一声轻蔑的冷哼。 “阵法?” 简直可笑。 那几名守卫被秦志远一激,又想到家主的悬赏,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怒吼一声,硬着头皮催动内劲,身形闪动,就要依方位结成“磐石阵”。 然而,他们快,秦晓更快! 只见秦晓身形微晃,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下一瞬,便已如同虎入羊群般冲入几人之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招式,甚至看不清他如何出手。 “砰!砰!砰!砰!” 接连几声闷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咔嚓”声。 那几名试图结阵的秦家守卫,连秦晓的衣角都没碰到,便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破麻袋一般,一个个口喷鲜血,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瞬间便失去了战斗力,生死不知。 所谓的“磐石阵”,连雏形都未曾显现,便被秦晓以摧枯拉朽之势,暴力破解! 阵法反噬之力,加上秦晓那霸道无匹的劲力冲击,让本就躺在地上的秦志远也跟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只觉得一股锥心刺骨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昏死过去。 他带来的所谓“精锐”,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秦晓缓缓收回手,目光转向一直恭敬立于一旁的白舟和,语气依旧平淡。 “白舟和,叫你白家的人过来,搬东西。” “好嘞!前辈!”白舟和闻言,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看着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瘫软的秦志远,以及那些东倒西歪的秦家守卫,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啧啧啧,秦大管事,你们秦家的人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白舟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志远,语气中满是嘲讽。 “我家前辈肯踏足你们这破地方,是给你们秦家天大的面子,你们倒好,非要上赶着找死!” 他得意洋洋地挺了挺胸膛。 “等着!等我们白家跟着前辈一飞冲天,到时候,你们秦家哭着喊着想巴结前辈,恐怕连门都摸不着!后悔?晚了!” 秦志远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却因伤势过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骂不出来,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白舟和和秦晓,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很快,白家的人手便在白舟和的呼叫下,迅速赶到。 看着秦家宝库那洞开的大门,以及地上横七竖八的秦家守卫,白家人眼中闪过一丝骇然,随即被狂喜所取代。 在秦晓的默许下,白家众人如狼似虎般涌入秦家宝库,开始疯狂地搬运里面的奇珍异宝。 秦志远眼睁睁地看着秦家历代积累的财富,那些平日里他连看一眼都难得的修炼资源、神兵利器、天材地宝,如同流水一般被白家这群“狗腿子”搬空,他的心在滴血,双目赤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 “白家……你们这群强盗!不得好死!秦晓……你这个畜生!秦家……秦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秦晓眉头微蹙,似乎嫌他聒噪。 他随手从一个打开的锦盒中拿起一颗鸽卵大小、流光溢彩的明珠。 然后,屈指一弹。 “咚!” 那颗价值连城的东海夜明珠,如同石子一般,精准无比地砸在了秦志远喋喋不休的额角。 秦志远惨叫声戛然而止,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世界,清静了。 秦晓看都未再看他一眼,转身,迈步离去。 白舟和和白家众人,则带着满载而归的喜悦与敬畏,紧随其后。 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滨海城。 武道世家秦家的核心重地——秦家宝库,失窃了! 而且,是被洗劫一空! 出手之人,竟是那个曾经被秦家逐出家门、被誉为秦家最大耻辱的冲喜赘婿秦晓! “秦家宝库被昔日赘婿秦晓一人搬空!” 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滨海城平静的水面下轰然引爆,掀起了滔天巨浪! 整个滨海城的武道世家,几乎都在一夜之间,将此事当成了茶余饭后的头号谈资。 “听说了吗?秦家那座固若金汤的宝库,居然被人给洗劫了!” “可不是嘛!出手之人,还是他们以前赶出去的那个废物赘婿秦晓!真是天大的笑话!” “秦家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没想到阴沟里翻船,被自家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幸灾乐祸者有之,鄙夷不屑者有之,更多的人,则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等着看秦家如何收场。 当然,也有一些声音,带着几分“正义凛然”的腔调。 “这秦晓也太过忘恩负义了!秦家再怎么说也养育过他,他怎能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事?” “哼,一个自废修为的废物,突然变得这么强,我看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是勾结了什么邪魔外道!” 各种议论甚嚣尘上,但无论如何,秦晓这个名字,算是彻底在滨海城“名声大噪”,只是这名声,多半带着贬义。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悄然流传开来滨海城一年一度的武术交流会,即将召开。 这本是各大家族展示实力、年轻一辈切磋交流的盛会,但今年,因为秦晓的异军突起,似乎多了一层别样的意味。 不少家族的年轻子弟,尤其是那些自诩天才的人物,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中的一些人,是真的想见识一下这位“传奇赘婿”的手段。 另一些人,则是存了踩着秦晓上位的念头,若是能在交流会上击败秦晓,那无疑是扬名立万的最佳捷径! 一时间,滨海城暗流涌动。 此刻的秦晓,却对外界的风风雨雨毫不在意。 白家临时寻的一处僻静宅院内,灯火通明。 院子中央,堆放着从秦家宝库中“搬”出来的各种兵器、甲胄、丹药、秘籍,琳琅满目,霞光宝气几乎要将夜空照亮。 白舟站在一旁,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爱不释手。 白峰恒这位白家家主,此刻也是心潮澎湃,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活了大半辈子,何曾见过如此众多的奇珍异宝? 这其中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引起一番轰动! 第49章 白家必须夺得魁首 “前辈,”白峰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对着秦晓深深一揖。 “这些……这些都是前辈从秦家取来的,晚辈们不敢……” 他话未说完,秦晓便淡淡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那些神兵利器,眼神平淡无波,仿佛在看一堆寻常的废铜烂铁。 “这些东西,于我而言,并无多少增幅。” 他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宝物蒙尘,不如物尽其用。你们白家底子薄,正好需要这些来提升实力。” 这话听在白峰恒耳中,不啻于天籁之音! 他明白,这是秦晓在提携白家! “前辈大恩,白家上下,没齿难忘!”白峰恒再次躬身,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秦晓不置可否,只是对白舟扬了扬下巴:“去挑些合用的。” “好嘞!多谢前辈!”白舟兴奋得嗷嗷叫,哪里还有半分客气,立刻扑了上去,左挑右选。 他本就擅长近战搏杀,目光在那些刀枪剑戟上逡巡片刻,最终,眼神定格在一对通体乌黑、遍布狰狞倒刺的流星锤上。 锤头脑袋大小,链子也是玄铁打造,入手沉甸甸的,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带着一股凶悍霸道的气息。 “就它了!”白舟一把抓起流星锤,脸上乐开了花,感受着锤中蕴含的爆炸性力量,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秦晓的目光,则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着几个被随意丢弃的木盒。 他信手拿起其中一个,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套银针,约莫九九八十一根,长短不一,细如牛毛。 只是,这套银针似乎因为存放不当,或是年代久远,针身已经出现了一些斑驳的锈迹,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灵性。 “咦?” 一直侍立在秦晓身旁的夏凉竹,目光被这套银针吸引,发出一声轻咦。 她凑近几步,仔细端详片刻,原本平静的俏脸上,骤然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容! “这……这是……传说中的‘龙门针’?!” 夏凉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美眸中精光闪烁。 “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龙门针乃上古医道圣手以天外陨铁辅以龙血淬炼而成,共有九九八十一根,对应人体大穴,施针之时,能引动天地灵气,活死人,肉白骨,早已失传千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最长的银针,指尖抚过针身上的锈迹,美眸中先是狂喜,随即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夏凉竹气得娇躯微颤,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如此神针,上一任主人竟是如此眼瞎,如此不珍惜!任由其蒙尘生锈!若是……若是有这套龙门针相助,婉君小姐的玄牝阴体,我至少有七成把握能将其彻底化解,甚至助她一步登天,踏入武道!” 秦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嘲。 “他眼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秦家家主,他名义上的父亲,秦啸天。 将如此医道至宝弃如敝履,不是眼瞎是什么? 夏凉竹看着秦晓那副淡漠却又带着一丝隐晦伤感的神情,心中微动,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秦先生,这龙门针虽然有所损伤,但其材质非凡,并非不可修复!” 她语气急切,“我师父黎泽林前辈交友广阔,或许认识能够修复神针的能工巧匠!我这就去黑市一趟,打探一下消息!” 她心中,悄然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能帮上他,真好。 秦晓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微微颔首。 “去。” 夏凉竹得了应允,如释重负,又有些雀跃,对着秦晓盈盈一拜,便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待夏凉竹走后,白峰恒才鼓起勇气,再次来到秦晓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忐忑与无比的郑重。 “前辈,白家蒙您不弃,得此天大机缘,晚辈……” “这些东西,不是白给你们的。”秦晓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如电,直视着白峰恒的双眼。 白峰恒心中一凛,连忙躬身。 “前辈但有吩咐,白家上下,万死不辞!” 秦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不久后的武道交流会,我要你们白家,拔得头筹!” “拔得头筹?!”白峰恒和一旁的白舟都是一惊。 白家如今虽然得了这些宝物,但底蕴尚浅,想要在高手如云的滨海城武道交流会上拔得头筹,谈何容易? 秦晓似乎看穿了他们的疑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因为,只有博得头筹者,才有资格进入滨海城官方的那座宝库,任选一样东西。” 秦晓话音刚落,目光平静地落在白峰恒身上,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峰恒心中却是巨浪滔天! 滨海城官方宝库! 那里面收藏的,无一不是真正的稀世奇珍! 寻常武者,别说进去挑选,便是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过那宝库的神秘与富有。 “前辈……您的意思是……”白峰恒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颤,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却又因为那猜测太过惊人而不敢轻易相信。 秦晓淡淡颔首,清冷的嗓音不带一丝波澜。 “婉君的玄牝阴体,需要一味名为‘紫灵芝’的药材作为主药之一,方能彻底化解。而这紫灵芝,据我所知,唯有官方宝库中才有可能寻到。” “紫灵芝!” 此言一出,白峰恒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原来如此! 他终于明白了! 前辈让他白家在武道交流会上拔得头筹,不仅仅是为了白家,更是为了姜婉君小姐! 这位昔日的废物赘婿,如今的武道圣者,心中竟一直牵挂着那位沉睡的白发佳人! “噗通”一声,白峰恒再次双膝跪地,这一次,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声音因激动而哽咽,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前辈高义!白家上下,纵使粉身碎骨,也定为前辈取来紫灵芝!绝不辜负前辈厚望!” 第50章 白发佳人 一旁的白舟亦是双目放光,激动得浑身轻微颤抖。 能为救治那位传说中的姜家仙子出一份力,还能得到秦晓前辈这等神仙人物的亲自指点,这简直是天降的造化! 他仿佛已经看到白家在自己手中崛起,名震滨海! “好了,起来。”秦晓虚扶一把,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将白峰恒托起。 “空有宝物,不懂运用也是枉然。随我去练武场,我亲自指点你们几分。” “是!前辈!”白峰恒与白舟精神大振,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那是一种对强者的绝对信服。 他们知道,从今往后,白家的命运,将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青年紧密相连。 与此同时,姜家二房的庭院内,气氛却有些微妙的紧张。 姜旗山正端着一杯微凉的香茗,听着白峰恒说着白家近日可能会有一些人员和场地上的调整,言语间似乎想借用姜家的一些地方。 他眉头微蹙,心中暗自盘算。 白家这是惹上了什么天大的麻烦,需要寻个地方避祸? 一旁的邹曼如按捺不住,阴阳怪气地开了口,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与鄙夷。 “哎哟,白家主,我早就说过!那个秦晓,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靠谱的劲儿!这才几天啊,就把你们白家折腾成这样了?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弥天大祸,连累到你们这些老实人了?”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声音拔高了几分,故作热情地继续。 “白家主啊,你们要是真遇到什么天大的难处,尽管跟我们旗山开口!我们姜家二房虽然比不上大房那般家大业大,但帮衬一二还是做得到的!真要是到了需要搬家避祸的地步,我们二房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看你们笑话的!” 话里话外,句句不离秦晓的不是,那架势,恨不得将所有污水都泼到秦晓身上。 在她根深蒂固的认知里,白家若真出了什么事,那必定是秦晓这个一无是处的扫把星带来的! 谁知,她尖酸刻薄的话音刚落,原本还算客气的白峰恒,脸色骤然一沉,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目光如两道冰冷的利剑,直直射向邹曼如,周身气势陡然间节节攀升,一股属于内劲巅峰武者的雄浑威压,如同山洪暴发一般,毫不客气地朝着邹曼如倾泻而出! 庭院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风都停滞了。 “邹曼如!”白峰恒的声音冰冷得像是能刮下三尺寒霜,每一个字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与森然的警告。 “我白家之所以还愿意屈尊留在这姜家别院,完全是看在秦先生的面子上!你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若是再敢对我们主子有半分不敬,休怪我白峰恒当场翻脸不认人!” 邹曼如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震得心头猛地一跳,脸色瞬间由得意转为煞白,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哪里想到,平日里对自己丈夫都要客客气气、礼让三分的白峰恒,竟然会为了一个在她眼中一文不值的废物赘婿,当着她丈夫的面,跟她彻底撕破脸皮! “主……主子?”邹曼如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声音干涩嘶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峰恒,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白峰恒这个连她丈夫姜旗山都要小心翼翼对待,甚至需要巴结讨好的白家家主,居然称呼那个一无是处的秦晓为“主子”?! 这怎么可能?! 那个秦晓,不就是个被秦家扫地出门,又不知天高地厚自废修为的废物吗? 他何德何能?! 姜旗山也是心头剧震。 他连忙起身,一把死死按住还想开口争辩的邹曼如,对着怒发冲冠的白峰恒连连拱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白家主息怒!白家主千万息怒!是内人无状,口不择言,管教不周,还望白家主大人有大量,海涵!”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哼!”白峰恒鼻腔中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却并未立刻收回那骇人的气势,眼神依旧锐利如盘旋在雪山之巅的鹰隼,死死地锁定着惊慌失措的邹曼如。 “姜二爷,今天这番话,我白峰恒一字一句都记下了!秦先生的事情,我白某不便多言,但谁若是敢对他存有半分不敬之心,那便是我白峰恒不共戴天的敌人!” “是是是,白家主说的是!白家主明鉴!” 姜旗山姿态放得极低,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 “姜家的练武场,白家尽管随意使用!需要什么人手、物资,尽管开口,我们二房一定全力配合,绝无二话!” 白峰恒这才缓缓收敛了周身的凛冽气势,但脸色依旧冰冷如霜,没有半分缓和。 “希望姜二爷能记住今天自己说过的话。” 说完,他看也不看失魂落魄的邹曼如一眼,拂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留下姜家二房夫妻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后怕。 直到白峰恒那挺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之外,邹曼如才双腿一软,若非姜旗山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扶住,她险些便要控制不住地瘫倒在地。 “他……他莫不是疯了不成?”邹曼如声音带着哭腔,兀自惊魂未定,抓着姜旗山的手臂不住地颤抖。 “那个秦晓,到底给他们白家上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居然能让白峰恒那样的老狐狸这么死心塌地地维护他?” 姜旗山脸色铁青,扶着浑身发软的邹曼如在冰凉的石凳上坐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无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凝重。 “曼如啊,你可知……婉君的病,或许……有希望了。” 邹曼如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一把抓住姜旗山的手,急切地追问。 “真的?旗山!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婉君她真的有救了?” 第51章 救活女儿的唯一希望 姜旗山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今日在地下城,夏神医亲口告诉我,想要彻底治好婉君的玄牝阴体,使其苏醒,并非易事。除了婉君自身需要承受难以想象的极大痛苦之外,还需要至少三味世间罕见的顶级灵药作为引子和辅药,才能进行后续的治疗。”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力与绝望。 “而这三味灵药,每一种,都堪称无价之宝,根本不是如今的我能够轻易得到的。甚至可以说,就算倾尽我们姜家二房所有的财力和人脉,也未必能寻到其中任何一味。” 邹曼如脸上的狂喜之色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煞白。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丈夫话中的深意! “那……那秦晓……”她嘴唇哆嗦着,一个令她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滋长。 姜旗山疲惫不堪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心,声音沙哑地道出了那个残酷的现实。 “夏神医说了,如今唯一能指望,也唯一有可能找到那些灵药,并且有能力出手救治婉君的人……只有秦晓。” “轰——!” 邹曼如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她一直看不起,一直肆意冷嘲热讽,甚至恨不得将其踩在脚下狠狠羞辱的那个废物赘婿,那个她眼中的扫把星、窝囊废,竟然是她宝贝女儿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邹曼如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姜旗山那如同审判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悔恨瞬间将她吞没。 她想到了自己之前对秦晓的种种刻薄与羞辱,想到了自己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肠子都悔青了! 万一秦晓因此记恨在心,不愿出手救治婉君,那她岂不是亲手断送了女儿唯一的生机?! “不……不行!” 邹曼如猛地从石凳上弹了起来,脸色煞白如纸,声音因恐惧而尖利。 “我……我得去找他!我得去给他道歉!旗山,我这就去给他磕头赔罪!只要他肯救婉君,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姜家二夫人的倨傲与矜持,慌乱得像一只无头苍蝇,转身就要往外冲。 姜旗山一把拉住她,眉头紧锁。 “你现在去找他,又能如何?白家主刚被你气走,秦晓那边……”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邹曼如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甩开姜旗山的手,踉跄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二房庭院,口中兀自喃喃。 “我必须去!我一定要去!婉君……我的婉君不能有事……” 然而,当邹曼如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寻到白家下榻的别院时,却被告知秦晓早已带着白家父子去了姜家的练武场。 此刻的姜家练武场上,白家众人正按照秦晓的吩咐,各自施展平生所学,将压箱底的本事都亮了出来。 他们虽然不明白秦晓的用意,但白峰恒之前那番郑重其事的交代,以及秦晓身上那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秦晓负手立于场边,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白家子弟的动作,时而微微颔首,时而轻轻摇头。 他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指武学本质。 片刻之后,白家众人演练完毕,皆是气喘吁吁,既有些忐忑,又带着一丝期待地望向秦晓。 秦晓却仿佛未觉,只是随手从旁边的石桌上拿起早已备好的纸笔,笔走龙蛇,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不过短短片刻功夫,他便停了笔,将几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分别递给白峰恒和白舟等人。 “这是根据你们各自特点,以及白家现有功法,为你们量身定制的短期提升方案。按照上面的方法勤加修炼,应付武道交流会,当无大碍。” 秦晓的语气淡然。 白峰恒接过那薄薄几页纸,手却有些微微颤抖。 他看着纸上那遒劲有力的字迹,以及上面罗列的各种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的修炼法门和对战技巧,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这么……写完了? 短短两分钟不到,就为他,为白家核心子弟,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家族未来的走向,量身定制了提升方案? “前……前辈……”白峰恒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 “这……这些方案……是否太过……草率了些?如此短的时间会不会打乱我们白家数代人传承下来的固有修炼节奏,反而不妥?” 他并非不相信秦晓的实力,实在是秦晓的做法太过惊世骇俗,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武学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不慎,便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不等秦晓开口,一旁的白舟却急了,他可是亲眼见证过秦晓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对秦晓早已是奉若神明。 “爹!”白舟一把拉住白峰恒的胳膊,急切地劝解。 “您就别瞎操心了!秦先生是神人降世,他还能害我们不成?您忘了我的腿是怎么好的了?” 白峰恒闻言一滞,是啊,连夏凉竹神医都束手无策的伤势,在秦先生手中不过是几根银针便起死回生,这等通天手段,又岂是自己能够揣度的? 秦晓见白峰恒依旧面带犹豫,也不多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将其中一张写着他名字的修炼计划随手抛了过去。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你若不信,大可按照上面的法门,自行演练一遍。” 白峰恒下意识地接过纸张,目光落在上面。 起初,他还带着几分审视和怀疑,但越看,他的眼睛便瞪得越大,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纸上所书,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神功秘籍,而是在他原有功法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实则画龙点睛般的调整和改进,甚至指出了几处他以往修炼中都未曾察觉的细微滞涩之处,并给出了精妙绝伦的化解之法! 只是粗略在脑海中演练一遍,白峰恒便觉察出其中蕴含的无穷玄妙! 仿佛一层困扰他多年的窗户纸,被轻轻一点便豁然洞开! 他甚至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按照这上面的方法修炼,他困顿多年的内劲巅峰瓶颈,或许用不了多久便能一举冲破,踏入那梦寐以求的化劲宗师之境! 第52章 前辈,你真的神了! “噗通!” 白峰恒双腿一软,竟是再次对着秦晓跪了下去,这一次,他激动得老脸通红,声音都带着颤音,哪里还有半分一家之主的沉稳。 “前辈!神人!您简直是神人啊!白峰恒有眼不识泰山,险些辜负前辈一片苦心!该死!我该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拍着自己的大腿,懊悔与兴奋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语无伦次。 “有了前辈这神来之笔,我白家何愁不大兴?!此战!武道交流会,我们白家……必胜无疑!必胜无疑啊!” 而就在白家众人因秦晓的指点而沉浸在即将崛起的亢奋与憧憬之中时,秦家本家大宅深处的一间密室之内,气氛却是乌云罩顶,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秦家族长秦啸天面沉如水,端坐在太师椅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在他面前的紫檀木桌案上,散落着几张关于滨海城近日异动的密报。 白家那老狐狸白峰恒,竟然甘为秦晓那个废物驱使,甚至不惜当众称其为主子? 还有那个什么“鬼世”,秦晓那小畜生什么时候跟那些盘踞在阴影中、连他秦家都要忌惮三分的势力扯上关系了?! “秦喆!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滚进来!” 秦啸天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如同隆冬的寒风,刮得人骨头发寒。 话音未落,秦喆以及另外几个当初负责监视秦晓动向的秦家小辈,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地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秦啸天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语气森然。 “当初我让你们盯着秦晓那小畜生的一举一动,你们是怎么盯的?他暗中结交白家,勾连鬼世,甚至拥有了远超你们想象的实力,这些事情,你们为什么一个字都没向我汇报?!啊?!” 最后一声怒喝,如同炸雷般在密室中响起,震得那几个秦家小辈浑身一哆嗦,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家……家主……冤枉啊!”秦喆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以前那秦晓……他……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整天低眉顺眼,除了在姜家受气,就是在外面游手好闲,连修为都自废了……我们……我们谁能想到他藏得这么深啊!”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小辈也连忙附和。 “是啊家主,那时候,整个滨海城谁不把他当成秦家逐出门墙的弃子,姜家养的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谁会把他真正放在眼里?更何况如今我们都已经和他结下了死仇……” 他们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恐惧。 早知今日,当初说什么也不敢那般欺辱秦晓啊! 谁能料到,一个曾经任他们随意拿捏的废物,转眼间就成了能轻易碾死他们的存在! “哼!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啸天听着这些苍白无力的辩解,心中的怒火更盛,但他毕竟是一家之主,很快便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眼神变得如同万年玄冰般酷寒。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决绝。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成了死仇,那就断然没有再让他继续成长起来的道理。” 秦啸天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瑟瑟发抖的众人,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秦晓……既然已经离开了秦家,那最好,就让他像个死人一样,永远地沉寂下去。” 此言一出,密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秦喆和其他几个秦家小辈闻言,心头皆是一凛,不由自主地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骇与了然。 他们都明白,家主这句话,已经给秦晓判了死刑。 秦家,不打算再放过秦晓了! 与秦家大宅内那令人窒息的阴谋与杀机不同,此刻的滨海城一处颇具规模的古玩市场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秦晓与夏凉竹并肩而行,周遭是熙攘的人流和琳琅满目的古旧器物。 夏凉竹眉宇间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兴奋,压低了声音,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毫不起眼的店铺。 “就是那儿!我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滨海城唯一能让那套龙门针恢复如初的老匠人,陈一针,就隐居在这里。” 她晃了晃手中提着的几个精致锦盒,颇有几分得意。 “放心,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这些礼物都是按着陈老头的喜好精挑细选的,保准能让他老人家龙颜大悦,点头应承!” 夏凉竹对这些礼品信心满满,在她看来,奇人异士大多有些怪癖,只要投其所好,便能事半功倍。 秦晓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些锦盒,里面透出的灵气波动确实不凡,显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礼是好礼,也够贵重。可惜,不怎么对路。” “嗯?”夏凉竹微微一怔,不明白秦晓的意思。 秦晓的视线掠过周遭那些看似寻常的店铺和行人,眼神深邃了刹那,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待会儿,恐怕得打进去了。” “打……打进去?”夏凉竹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为了表示自己求医的诚意,她这次出门甚至连一个地下城的打手都没带,怎么就突然要“打进去”了? 这位陈老先生脾气这么古怪,连礼都不要,直接就得动手? 秦晓不置可否,只是抬了抬下巴:“先进去看看再说。” 两人走到那间古朴的店铺门前,门楣上甚至连个招牌都没有,显得格外低调。 夏凉竹深吸一口气,正要上前叩门,店铺的木门却“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两名身形魁梧如铁塔般的壮汉一左一右,堵在了门口,眼神凶悍,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其中一人瓮声瓮气,不带丝毫感情。 “闲人免入,速速离开!” 说罢,竟是探出蒲扇般的大手,不由分说便要将秦晓和夏凉竹如同丢垃圾一般扔出去! 第53章 金级强者做保镖 夏凉竹俏脸瞬间煞白! 她本身也是内劲好手,眼力自然不差,这两个守门的壮汉,身上那股凝练厚重的气势,赫然是内劲大成,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化劲门槛的强者! 金级! 这绝对是地下城评定的金级实力! 两个金级武者,在滨海城任何一个家族,那都是能被称为“宗师”,足以担当供奉长老,镇压一方的存在! 如今,竟然只是两个看门的? 这一刻,夏凉竹终于明白“可能得打进去”是什么意思了。 她心中骇然,没想到秦晓先前那句看似随意的调侃,竟是一语成谶! 这陈一针,究竟是什么来头? 好大的排场! 眼看那壮汉的大手就要抓到自己,夏凉竹下意识便要运劲抵抗,却只觉眼前一花。 秦晓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随意地抬了抬手,便轻描淡写地拨开了那壮汉势大力沉的擒拿。 “两位,我们有事相求。” 秦晓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面对的不是两个凶神恶煞的金级强者,而是两个寻常问路的路人。 那两个壮汉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年轻人竟能轻易化解自己的攻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手下却丝毫没有停顿,另一人的拳头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捣秦晓面门! 秦晓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吐出三个字。 “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微动,双臂一展。 “砰!砰!”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两个在夏凉竹眼中强横无比的金级壮汉,竟如同两个破麻袋一般,被秦晓轻飘飘地甩飞了出去,在门口“咚”的一声叠成了罗汉,摔得七荤八素,半天爬不起来。 两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死死地盯着秦晓,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秦晓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前一步,不轻不重地叩响了那扇依旧敞开的木门。 “笃,笃,笃。”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进来。”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缓缓从内堂走出,目光不悦地上下打量着秦晓,最后落在他身上,轻轻“哼”了一声。 老者摸了摸颌下花白的胡须,语气带着几分审视。 “年轻人,倒还有两分本事。” 秦晓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将夏凉竹带来的那些锦盒一一递了过去,语气恭敬却不卑不亢。 “陈老前辈慧眼。既然前辈已经将‘门槛’设在了这里,晚辈若是不先踏过来,恐怕也没资格与前辈讲话。” 夏凉竹闻言,顿时如遭雷击,猛地瞪大了双眼,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原来秦晓一开始就看穿了! 这位陈一针老先生的“门槛”,根本就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也不是什么阿谀奉承,而是门口那两位实力堪比宗师的守卫! 怪不得这么多年,这位老匠人都未曾再出手为人修复过什么神兵利器,很可能就是因为他设下的这个“门槛”太高太高了! 要能轻描淡写解决掉两个金级武者才能进门求见,放眼整个滨海城,除了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秦晓,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秦晓话音刚落,那陈一针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数息,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干瘦的手指摆了摆,示意那些锦盒他并无兴趣。 “年轻人,你的身手确实不错,能过我这‘门槛’,有资格与老朽谈话。” 他的声音依旧苍老,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但修复龙门针之事,免谈。” 夏凉竹脸上的喜色顿时僵住,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急切地想要开口,却被秦晓一个眼神制止。 秦晓面色不变,依旧带着那份从容。 “陈老前辈,晚辈洗耳恭听。” 陈一针轻哼一声,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踱了两步,声音低沉了几分:“你这套龙门针,针法精妙,既可活人筋骨,亦可断人生机,是一等一的利器,也是一等一的凶器。” 他顿了顿,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秦晓,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老朽这双手,年轻时也曾打造过无数神兵利器,自诩匠心独运,天下无双。可到头来……” 陈一针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我那不成器的师弟,便是用我亲手为他淬炼的长剑,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屠戮无辜,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我,也成了间接的帮凶!” 他猛地一甩袖,语气斩钉截铁。 “从那时起,老朽便发誓,金盆洗手,永不再碰这些能定人生死的玩意儿!免得,再助纣为虐,手上多添几笔血债!” 老者眼神凌厉地扫向秦晓。 “你这龙门针,若是用在歧途,老朽岂不是又犯了当年的过错?” 秦晓静静听完,神色平静如初。他薄唇微启,字句清晰。 “晚辈行事,素有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这平淡的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果决,让夏凉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哼,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陈一针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 “你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心高气傲,老朽见的多了!今日说得好听,他日卷入江湖纷争,利欲熏心,谁又能保证自己不忘初心?” 他眯起那双锐利的眼,审视着秦晓,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 这小子太镇定了,镇定得不像个年轻人。 片刻后,他话锋一转。 “也罢,老朽也不愿与你这小辈多费唇舌。你若真想让我出手,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陈一针从怀中摸索片刻,取出了一卷泛黄的兽皮地图,随手扔在了秦晓面前的桌案上。 兽皮“啪”的一声落在桌面,激起些许微尘。 “这是陈家禁地的图。”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老朽当年离开陈家时,有些私人物品被他们强行扣下。你若能将东西完好无损地取回来,老朽便信你有几分担当,或许可以考虑破例一次。” 第54章 你这不是让他送死么? 夏凉竹一听这话,顿时柳眉倒竖,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忍不住娇斥出声。 “老头儿!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她一把抓过那地图,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变得更加难看,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陈家禁地?!那地方机关重重,危机四伏!而且,陈家虽然被赶出了滨海城中心,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禁地周围定然还有不少他们豢养的武者高手把守!你让秦晓一个人去闯,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位地下城的大小姐气得胸口起伏,她转向秦晓,急切地劝阻。 “秦晓,咱们不求他了!这老顽固分明就是不想帮忙!大不了,我豁出脸面去求黎爷爷,他老人家在地下城人脉广博,肯定能找到其他手艺精湛的匠师帮你修复龙门针!何必在这里受这份鸟气,冒这种奇险!” 在她看来,这个条件实在太过苛刻,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秦晓再强,还能强过一个经营多年的家族底蕴不成? 秦晓却只是淡淡一笑,伸手取过那份地图,仔细看了两眼,指尖在地图上某处轻轻一点,仿佛那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而是一处寻常的游玩之地。 “陈家……”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向陈一针,语气平静地仿佛在讨论一件寻常旧事。 “晚辈倒是听说过一些。数年前,陈家在滨海城也算是一方豪族,行事乖张,多行不义,后来似乎是触怒了滨海城的管理者,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逐出了核心区域。滨海城的民众,对此倒是拍手称快,称得上是为民除害了。” 他将地图收起,纳入怀中,看向陈一针,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 “前辈的条件,晚辈应下了。” 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你……”陈一针显然没料到秦晓会答应得如此爽快,甚至还对陈家的底细了如指掌,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他原本还想说些诸如“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之类的刻薄话,但看到秦晓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以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小子,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不简单,那份从容,不像是装出来的。 最终,陈一针只是重重一哼,板着脸,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 “哼!既然你自己要去寻死,老夫也懒得拦你!东西取来再说,取不来,就永远别再出现在老夫面前!” 他嘴上说得硬气,但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异样光芒。 “秦晓,你真要去啊?”夏凉竹见秦晓主意已定,急得直跺脚,满脸担忧。 她实在想不通,秦晓为何要接下这种明显是刁难的差事。 秦晓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无妨。” 说罢,他便转身向外走去,身形挺拔,步伐稳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夏凉竹咬了咬银牙,心中天人交战片刻,最终还是不放心地一跺脚,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她虽然觉得秦晓此行凶险万分,但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又觉得这个男人或许真的能创造奇迹。 更何况,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秦晓独自去闯那龙潭虎穴,万一出点什么事,她恐怕会内疚一辈子。 夜色渐深。 陈家禁地,位于滨海城郊一处荒僻的山坳之中。 昔日显赫一时的陈家,如今只剩下这片破败的祖宅和禁地,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高大的牌坊歪斜着,仿佛随时都会倾塌,上面“陈家禁地”四个大字,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狰狞。 秦晓与夏凉竹并肩立于牌坊之下,周围静谧得可怕,连虫鸣鸟叫之声都听不见,只有夜风吹过枯枝败叶发出的“沙沙”声响,如同鬼魅的低语,更添几分寒意。 夏凉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只觉得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腐朽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秦晓的目光却平静如水,他淡淡扫过四周黑暗的角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侧过头,看向身旁一脸紧张,连呼吸都有些急促的夏凉竹,语气轻松地仿佛在问她要不要吃宵夜。 “这周围,埋伏了不少人呢。夏大小姐,怕不怕死?” 夏凉竹听着秦晓那不带丝毫波澜的问话,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反而微微松弛了些。 她深吸一口冰凉的夜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都跟你到这儿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嘛,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哦不,好女!”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小囊中摸出一个精致的乌木小罐,罐口用蜡封得严严实实。 “喏,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七日断魂散’、‘蚀骨腐心膏’、‘见血封喉露’……每一样都能让人死得透透的,而且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夏凉竹略带几分炫耀地晃了晃小罐,又飞快地收了回去,脸上带着一丝狡黠。 “我夏凉竹好歹也算你秦晓半个挂名弟子,师父都以身犯险了,徒弟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她这番故作轻松的话语,却掩不住眼底深处的凝重。 这陈家禁地,光是听名字就让人头皮发麻,更何况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与腐朽气息,无不在昭示着此地的凶险。 “嘿,哪里来的黄毛小子和丫头片子,不知死活,竟敢闯我陈家禁地!” 就在夏凉竹话音刚落之际,几道阴恻恻的笑声从牌坊后的黑暗中传来。 紧接着,七八条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不同角落闪现,将秦晓和夏凉竹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汉子,约莫四十出头,双目如鹰隼般锐利,正是陈家如今负责禁地守卫的头目,陈康和。 他上下打量着秦晓,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与残忍。 “小子,有种!自从我们陈家被那些滨海城高层‘请’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后,倒是有不少不开眼的家伙摸上门来,想请我们老太爷出山打造神兵。哼,可惜啊,他们都把命留在这儿,成了禁地树下的肥料!” 第55章 陈家禁地 陈康和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你,也不会例外,只会成为我陈康和刀下的又一个新魂!” 秦晓仿佛没有看到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陈家武者,目光平静地落在陈康和身上,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废话说完了?那就敞开了动手,我赶时间。” “找死!”陈康和被秦晓这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彻底激怒,他爆喝一声,内劲勃发,身形如猎豹般扑出,五指成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直取秦晓的咽喉! 他自信这一爪之下,寻常内劲武者不死也得重伤。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秦晓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挪动分毫。 只见他右手随意一抬,后发先至,轻描淡写地抓住了陈康和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陈康和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秦晓的指尖传来,仿佛铁钳一般,瞬间捏碎了他的腕骨! 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大脑,他引以为傲的内劲在对方面前,竟如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啊——!”凄厉的惨嚎从陈康和口中爆发,鲜血顺着他扭曲变形的手腕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衣袖。 他脸上那股自信与残忍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怨毒。 这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强?! 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内劲大成武者,距离化劲宗师也只有一步之遥! “你……你到底是谁?” 陈康和强忍着钻心的剧痛,死死盯着秦晓,脑中飞速闪过滨海城年轻一辈的高手,却无一人能与眼前这人对上号。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秦晓……你是秦家那个秦晓?!那个被姜家招去做冲喜赘婿的废物?!” 这个名字,在他们陈家被赶出滨海城之前,可是如雷贯耳的笑柄!一个武道世家的子弟,却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最后还成了商业豪门的赘婿,简直是武道界的耻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康和面容扭曲,既有身体的剧痛,更有尊严被践踏的屈辱。 “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有如此修为?!你究竟得了什么逆天机缘?说出来!只要你肯分享,我陈康和可以奉你为主,助你……” 秦晓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淡淡打断:“不自量力。” 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因陈康和瞬间落败而面露惊惧的陈家武者,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山坳。 “躲在暗处的那些老鼠,也别藏着掖着了。不如一次性都出来,让我也好早点解决问题,省得浪费时间。” “竖子狂妄!”陈康和被秦晓这番话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强忍着断腕的剧痛,嘶吼道。 “小子,你太小看我陈家了!你的狂妄,今日必定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特制的竹哨,用力吹响! “啾——!”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 刹那间,四周的黑暗中,破风声大作! 一道道黑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从林间、从残垣断壁之后、甚至从地下暗道中纷纷窜出,眨眼间便将秦晓和夏凉竹围了个水泄不通,人数竟不下四五十人! 这些人个个气息彪悍,眼神凶戾,显然都是陈家豢养多年的死士和核心子弟。 夏凉竹见状,一张俏脸瞬间煞白如纸,她失声惊呼。 “不好!是陈家的人海战术!我听黎爷爷说过,陈家最擅长的就是以众欺寡,而且……” 她的话语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而且他们还有一种合击阵法,名为‘百鬼夜行阵’!一旦布成,阵中所有陈家人的实力都能得到短暂的大幅提升,尤其是主持阵眼之人,据说实力能直接拔高两个小境界!” 此刻,陈康和在几名族人的搀扶下,强忍着剧痛,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得意的狂笑。 “哈哈哈!秦晓,你听到了吗?百鬼夜行阵!就算你是化劲宗师,今日也要饮恨于此!我要将你的四肢一寸寸敲碎,让你知道,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给我上!杀了他!”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名陈家武者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刀光剑影在月色下闪烁着森然寒光,杀气瞬间充斥了整个禁地入口! 夏凉竹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面对这种以数量和阵法弥补个体实力差距的战术,除非拥有碾压一切的绝对力量,否则双拳难敌四手。 危急关头,她猛地咬了咬牙,从怀中飞快地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银色通讯器,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按动起来! 夏凉竹看着通讯器屏幕上亮起的确认信号,心中稍定,急促地对秦晓喊。 “我的人收到消息了!地下城的高手正在赶来,我们只要撑过十分钟,十分钟就好!”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接下来血战的决绝。 秦晓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那数十名如狼似虎的陈家死士只是空气。 “不必多此一举。”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中所有的喊杀声与兵刃出鞘的摩擦声。 话音未落,秦晓动了! 他的身形在月色下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竟是迎着最先扑上来的陈康和而去! 陈康和刚刚被族人搀扶着灌下一口疗伤药,正要指挥阵法绞杀,却见秦晓鬼魅般欺近,心中警兆狂鸣,刚想后退,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衣襟! “你……”陈康和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近两百斤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破麻袋,被秦晓轻而易举地抡了起来! “砰!砰砰!” 秦晓手持“陈康和牌人形兵器”,在潮水般涌来的陈家死士群中横冲直撞! 他根本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只是简单粗暴地挥舞着手中的陈康和。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那些悍不畏死的陈家死士,被陈康和的身体砸中,轻则骨断筋折,惨叫着倒飞出去,重则直接被那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震碎内腑,口喷鲜血,当场昏死! 第56章 你究竟是什么境界? 速度太快了! 快到陈康和本人甚至都没能完全反应过来自己成了攻城锤!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是族人凄厉的惨嚎和骨骼碎裂的闷响,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股鲜血从口鼻中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想呼救,想挣扎,但在秦晓那恐怖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离得近的几个陈家核心子弟,原本是想趁乱偷袭,结果连秦晓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自家头目那“热情”的身体给直接砸晕在地,不省人事。 整个过程,不过是兔起鹘落间的几个呼吸! 当秦晓随手将已经奄奄一息、浑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的陈康和丢在地上时,原本气势汹汹的“百鬼夜行阵”已然土崩瓦解。 四五十名陈家精锐,此刻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再无一人能够站立。 牌坊之下,月光清冷,映照着这宛如修罗场的一幕。 夏凉竹张大了嘴巴,原本因紧张而急速跳动的心脏,此刻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不是没见过秦晓出手,但如此摧枯拉朽、霸道绝伦的场面,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 陈康和瘫在地上剧烈喘息,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他死死盯着缓步走来的秦晓,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你……你究竟……是什么境界?武圣……你绝对是武圣!滨海城何时……何时出了你这么个年轻的武圣?!” 他无法相信,那个传说中被秦家唾弃、被姜家当成冲喜工具的废物赘婿,竟然会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这根本不合常理! 秦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淡漠,根本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他转头望向夏凉竹,语气平淡:“凉竹,药呢?把这些人都给我废了。记住,越折磨人的越好,让他们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夏凉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秦晓那平静却蕴含着无尽冰寒的眼神,非但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双眼顿时亮得吓人,兴奋地一拍手。 “师父放心!我这儿新得了几样宝贝,正愁没地方试试药性呢!保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化骨绵掌后遗症’、‘千蚁噬心体验版’,保管让他们永世难忘!” 她眉飞色舞地从乌木小罐里取出几个颜色各异的小瓷瓶,仿佛不是在说什么酷刑,而是在分享一件天大的乐事。 “多谢师父成全!这一趟,可真是来值了!” 说着,她便兴冲冲地走向那些哀嚎的陈家武者,开始了她的“临床试验”。 一时间,禁地入口处,各种压抑不住的、超越人类极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秦晓对此充耳不闻,径直迈步走过牌坊,身影消失在禁地深处的黑暗之中。 夏凉竹这边“试药”正酣,不时发出一两声对药效的惊叹或是对“实验品”不配合的抱怨。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秦晓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牌坊下,手中多了一个看起来颇为陈旧,边角用金属加固的木箱。 “走了。”秦晓招呼了一声。 夏凉竹意犹未尽地擦了擦手,看着那些在地上抽搐、翻滚,却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的陈家武者,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师父,您瞧瞧,我这‘七日轮回散’的效果是不是比‘蚀骨腐心膏’更持久?他们这表情,啧啧,太有研究价值了!” 秦晓没理会她的兴奋劲,带着她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满了血腥与药味的地方,向滨海城方向掠去。 陈一针的住所外,那两名之前被秦晓一招击退的金级壮汉保镖,依旧如门神般守在门口。 当他们看到秦晓和夏凉竹去而复返,尤其是秦晓手中还提着一个箱子时,两人几乎是同时虎躯一震! 那眼神,比见了鬼还要惊骇! “秦……秦先生!”其中一人声音都有些发颤,几乎是下意识地躬身行礼,另一人更是手忙脚乱地迅速拉开了院门,连头都不敢抬。 他们先前可是亲身体验过秦晓的恐怖,现在看他安然返回,而陈家禁地那边到现在都没传出什么大动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一针正在院中焦躁地踱步,听到动静,猛地抬头。 当他看见秦晓提着那个熟悉的木箱走进来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竟然真的回来了?还……还拿到了老夫的箱子?” 他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急忙上前几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秦晓,又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夏凉竹,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夫已经做好了你重伤垂死,甚至已经准备召集旧部去禁地捞你的准备了……” 秦晓将木箱轻轻放在石桌上,神色平静。 “陈老,你的用意,我明白了。” 陈一针身体微微一僵,旋即苦笑一声:“哦?你明白什么了?” “陈家仗着祖上流传下来的所谓五道绝学,在滨海城,乃至整个江南武道界都曾横行无忌,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罪孽深重。”秦晓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却字字诛心。 “今夜,所有在禁地埋伏我,意图取我性命的陈家族人,我一个没杀。” 夏凉竹在一旁听得心头一跳,暗道。 秦晓怎么直接跟陈老说这个? 那些人再怎么不是东西,好歹也是陈老的族人啊,他难道不怕陈老因此动怒,或者……心生芥蒂? 她哪里知道,秦晓早已洞察了陈一针内心深处对那些族人的真实情感。 秦晓顿了顿,继续道。 “但我废了他们所有人的武功。从今往后,他们再也无法为恶了。” 他猜测,陈一针之所以隐居于此,与陈家割席,除了弟子屠戮无辜的愧疚外,恐怕更多的是对那些不成器的族人早已失望透顶,甚至心怀怨恨。 果然,陈一针听完秦晓的话,先是浑身一震,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坐倒在石凳上。 他怔怔地看着秦晓,嘴唇哆嗦了几下,浑浊的老眼中,竟渐渐蓄满了泪水。 “废了……全废了?”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一个不留。”秦晓肯定地回答。 第57章 给你新打一副龙门针 “好……好啊!”陈一针猛地一拍大腿,两行老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声音哽咽。 “废得好!废得好啊!这群孽畜!仗着老夫传下的几分粗浅手艺和祖宗留下的那点名头,就敢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他们……他们早就该有此报应!老夫……老夫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咳咳……” 陈一针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好半晌才缓过气,浊泪纵横的老脸上交织着痛苦与快慰。 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老夫当年,凭着一手祖传的锻造和修复手艺,勉强撑起了陈家这块摇摇欲坠的招牌。想着光耀门楣,想着让族人能挺直腰杆做人……” 他枯瘦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谁曾想,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孽畜,老夫的亲族啊!他们尝到了权势和金钱的甜头,便彻底忘了本!他们拿着老夫修复的兵刃,替那些豪门贵族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在滨海各大势力间辗转腾挪,只为攫取那点肮脏的利益!” “后来呢?”秦晓平静地递过去一杯温水。 陈一针接过,手抖得厉害,水洒了大半。 “后来……后来东窗事发!那些高高在上的主顾们为了撇清关系,将所有脏水都泼到了陈家头上!而我的好族人们,为了苟活,竟异口同声,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了老夫!说是我利欲熏心,指使他们行恶!哈哈哈……”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老夫的那些宝贝工具,那些吃饭的家伙,也是在那个时候,被他们当成‘罪证’,扣在了所谓的家族禁地,实际上是他们用来藏污纳垢的地方!” 秦晓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这一切,早在他踏入禁地前便已有所预料。 陈一针猛地站起身,对着秦晓深深一揖。 “您不仅替老夫取回了念想,更替天行道,惩治了那群败类!老夫无以为报!这‘龙门针’,老夫不仅为您修复如初,更要再为您重新打造一副!就当是老夫的一点心意!” “什么?!”夏凉竹在一旁听得杏眼圆睁,惊喜几乎要从声音里溢出来。 “陈老!您……您说的是真的?再打造一副龙门针?!” 她可是深知这等级别的神针价值几何,更何况龙门针所用的材料,每一种都是千金难求的罕见奇金异铁,寻常武者便是一辈子也未必能见着其中一样! 这手笔,太大了! 陈一针郑重点头,眼中闪烁着一抹匠人特有的执拗与光彩。 “老夫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这手艺不至蒙尘。秦恩人有通天之能,这神针在您手中,方能真正物尽其用!” 数日后,姜家别院。 秦晓指尖轻捻,九十九根修复如初、闪烁着幽幽寒芒的龙门针在他掌心吞吐不定,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白家送来的紫灵芝也已到手,药香浓郁,品相绝佳。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武道大会结束,我拿到官方宝库的选物资格,凑齐最后一味药,便能为婉君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了。” 秦晓心中暗忖,目光柔和地望向姜婉君沉睡的房间。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就在秦晓耐心等待武道大会开启之际,姜家突然起了波澜。 “砰!” 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姜旗山一脸焦急,衣衫甚至有些凌乱,平日里商业精英的沉稳荡然无存,他冲进门,声音都带着颤。 “秦晓!出事了!出大事了!” 秦晓眉头微蹙:“岳父,慢慢讲,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名下的一家子公司,今天突然被一群人闯了进去!他们拉着横幅,喊着口号,说我们是黑心商家,卖假冒伪劣产品,还说我们偷税漏税,欺诈消费者!” 姜旗山喘着粗气,额头上渗着冷汗。 “可……可我压根就没听说过公司什么时候有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业务啊!” 他脸上满是茫然和被人陷害的愤怒。 话音刚落,白舟也跟了进来,他脸色比姜旗山还要凝重几分。 “秦先生,姜伯父。今天去姜伯父公司闹事的那群人,我派人暗中查探过,他们身上……都有点武功底子。” “哦?”秦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什么来路?” “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外劲武者,甚至有几个连外劲门槛都没摸到,纯粹是街头混混练过几天庄稼把式。” 白舟沉吟片刻。 “看样子,倒像是被人特意组织起来,临时凑数的乌合之众。” 秦晓心中雪亮。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精准找到一群有武功底子的地痞流氓来闹事,并且目标明确地指向姜旗山,幕后黑手,定然是某个武道家族无疑! 这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单纯想搞垮姜家? 他略一思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凉竹,来姜家一趟,我岳父这边需要你看看。” 姜旗山一愣,连忙摆手:“哎,秦晓,我没事,就是急火攻心,不用麻烦夏神医……” 他知道夏凉竹如今在滨海城的名头,那是连几大世家族长都未必能轻易请动的存在。 话未说完,门外已经传来了夏凉竹清脆的声音。 “师父,我来啦!姜伯伯您哪儿不舒服?” 人影一闪,夏凉竹已经笑嘻嘻地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提药箱的白家下人。 姜旗山看着几乎是召之即来的夏凉竹,惊讶得合不拢嘴,旋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受宠若惊之感油然而生。 自己这个女婿,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秦晓对夏凉竹点点头,示意她先为姜旗山调理,自己则转向白舟,声音陡然转冷。 “白舟,集结白家在滨海城内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尤其是那些对城内三教九流门路熟悉的。” “是!”白舟精神一振,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秦先生,您是打算……” “那些下九流的东西,既然敢伸爪子,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疼’!”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们去跟他们‘好好聊聊’。” “太好了!”白舟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接口。 “今天在姜伯父公司,我的人去看情况,还被那帮杂碎推搡了几下,憋屈死了!秦先生,我跟您一起去!正好把这股邪火给泄了!” 第58章 给这股火卸了! 秦晓不置可否,算是默许。 与此同时,滨海城靠近地下城入口的一处鱼龙混杂的夜市。 白天在姜氏集团子公司大闹了一场,此刻正聚在一家露天烧烤摊的十几个汉子,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着白天的“战绩”。 “你们是没看到!姜家那个管事的,脸都绿了!哈哈哈!”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猛灌了一口劣质啤酒,得意洋洋地嚷嚷。 “就是!咱们兄弟一出马,什么狗屁姜家,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 旁边一个黄毛小子附和着,引来一片哄笑。 “老大说了,这只是开胃小菜!等过几天,咱们再搞几票大的,到时候,金票大大的有!” 刀疤脸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听说那姜家有个什么武道大会的名额,值钱得很!” 一个光头纹身,脖子上戴着拇指粗金链子的壮汉,正是那群混混中的一个小头目,名叫王古乐。 此刻,他正一只脚踩在啤酒箱上,唾沫横飞,得意洋洋地吹嘘。 “知道不?哥几个今天能在这儿吃香喝辣,全仗着老子!老子跟谁?秦家!滨海秦家!虽然现在只是外围,但只要老子这条线搭住了,以后荣华富贵,还不是招招手的事儿?” 周围的小弟们纷纷吹捧。 “王哥牛逼!” “王哥威武!” 王古乐听得飘飘然,只觉得浑身舒坦,目光一扫,落在旁边一个畏畏缩缩,正低头收拾着碗筷的年轻姑娘身上。那姑娘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秀,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怯懦与愁苦,洗得发白的旧衣衫裹着她单薄的身子。 “喂!那边的!”王古乐见她磨磨蹭蹭,心中不爽,抬脚便踹翻了她身旁的一个空酒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眼瞎了?没看老子杯子空了?滚过来倒酒!” 那姑娘身子一颤,像是受惊的小鹿,默默捡起桌上的廉价茶壶,走了过来。 她叫陆梦云,是这附近大排档老板的远房亲戚,被安排在这里打杂,平日里没少受这些地痞的欺辱。 她低着头,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白,将茶水斟入王古乐那油腻的杯中。 茶水很淡,几乎透明。 “什么破茶!”王古乐不满地咂咂嘴,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他斜睨着陆梦云,嘴角咧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我说,陆丫头,前阵子不是听说你跟秦家那个秦晓,走得挺近乎的吗?怎么着?现在人家被秦家赶出来了,成了姜家的上门狗,就不管你了?啧啧,真是世态炎凉啊!” 陆梦云端着茶壶的手猛地一紧,指节都捏的发青,她极力控制着情绪,低声回了句:“王哥,我不认识什么秦晓,您认错人了。” “不认识?”王古乐嗤笑一声,猛地伸手抓住了陆梦云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跟老子装糊涂?当初秦晓那小子还没被废的时候,老子可是亲眼见过他来这附近找过你!你这小模样,怕不是早就被那小子尝过鲜了?” 陆梦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拼命摇头。 “没有……我不知道……” “不知道?好啊!那老子今天就让你好好知道知道!” 王古乐眼中淫光一闪,手上加大了力气,作势就要把陆梦云往自己怀里拽。 周围的小弟们见状,更是发出一阵阵污言秽语的哄笑。 “王哥,这妞细皮嫩肉的,不如让兄弟们也乐呵乐呵?” “就是!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这片地界的老大!” 陆梦云眼中终于涌现出绝望,泪水无声滑落。 她知道,今天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北风,骤然穿透了夜市的嘈杂。 “放开她。”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古乐的动作一滞,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目光冷冽如刀,正盯着他抓住陆梦云的手。 那年轻人,正是秦晓。 他身后,白舟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秦晓刚处理完姜旗山公司那边的事情,便带着白舟直奔这片地下城入口的夜市。 白家的人早已将这群闹事混混的落脚点摸得一清二楚。 他没想到,一进夜市,就撞见了眼前这一幕。 看着陆梦云那副受尽欺凌,泫然欲泣的模样,秦晓心中那股因姜家之事而起的戾气,瞬间又添了几分寒意。 他记得陆梦云。 这个女孩,在他还是秦家那个受尽白眼的私生子,偶尔会来这片鱼龙混杂之地透透气时,曾给过他几次不含任何杂质的善意。 一碗热粥,几句无心的关心。 虽然微不足道,但在当时的他看来,却是一抹难得的温暖。 王古乐被秦晓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突,但仗着人多,又是在自己的地盘,色厉内荏地喝道。 “你谁啊?敢管老子的闲事?活腻歪了?” 秦晓没有废话,身影一晃,如鬼魅般欺近。 “啪!” 一声脆响! 王古乐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骨头被生生折断! 他“嗷”的一声惨叫,抓着陆梦云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下一秒,秦晓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如同铁钳一般,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呃……呃……”王古乐双脚乱蹬,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窒息感。 “我的人你也敢动?”秦晓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围那些原本还在起哄的小弟们全都傻眼了。 他们完全没看清秦晓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他们的王哥,那个在他们眼中不可一世的王哥,此刻像只小鸡崽一样被人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你……你放开王哥!” 一个小弟色厉内荏地吼道。 “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却愈发冰寒。 “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现在倒知道问我是谁了?怎么,你的记性这么差,连自己曾经跪在谁面前磕头求饶都忘了?” 第59章 又是这个煞神 被掐着脖子的王古乐,因为缺氧而有些模糊的视线,此刻终于聚焦在了秦晓的脸上。 当他看清那张俊朗却冰冷的面容时,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见了鬼一般! 是……是他! 秦家那个煞星! 那个差点把他打残废的秦晓! 一股寒气从王古乐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只觉得两腿发软,一股尿意险些控制不住。 当年秦晓虽然只是内劲,但下手之狠辣,给他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心理阴影。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煞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看他刚才出手的速度和力量,这哪里还是当年的内劲武者?! “秦……秦……秦少……”王古乐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那些小弟们见状,更是满脸茫然。 “王哥,你……你认识他?” “这小子谁啊?王哥怎么怕成这样?” 这些年,王古乐仗着自己练过几天粗浅的外家功夫,又搭上了秦家外围的某些势力,在这片区域向来是横着走,眼高于顶,他们何曾见过王古乐这般卑躬屈膝,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 “不知死活的东西!”一个小弟大概是没认出秦晓。 “小子,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你一个人也敢闯进来撒野?信不信老子让你横着出去!” 王古乐听到这话,差点没吓晕过去。 他想破口大骂这不开眼的小弟,但脖子被秦晓掐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王古乐眼珠子一转,瞥见了旁边瑟瑟发抖的陆梦云,顿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用尽全身力气,含糊不清地喊道。 “秦晓!陆梦云现在是我们的人质!你要是敢动我,我……我就让他们弄死她!” 他心中暗自得意,这秦晓就算再厉害又怎么样? 现在陆梦云在他们手上,投鼠忌器,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紧接着,他仿佛又找回了一点底气,幸灾乐祸地嘿嘿怪笑起来。 “秦晓,你别给脸不要脸!现在的你,不过是被秦家赶出来的野狗!姜家的上门女婿!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有秦家当靠山的秦家少爷吗?” “识相的,现在就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再恭恭敬敬地叫声‘王爷爷’,老子今天或许还能大发慈悲,让你少吃点苦头!否则,别怪老子让你以后在滨海城彻底混不下去!” 王古乐越说越起劲,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晓跪地求饶的场景,全然忘了自己还被对方掐着脖子。 然而,他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 “聒噪!” 一声冷喝! 根本不用秦晓出手,一直站在秦晓身后,早已怒火中烧的白舟猛然踏前一步,势如猛虎,一记刚猛无匹的鞭腿,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狠狠地抽在了王古乐的侧腰上! “嘭!” 一声闷响,王古乐被这一脚直接踹飞出去七八米远,接连撞翻了好几张桌椅,最后重重地砸在一家烧烤摊的铁皮炉子上,发出一声巨响,炉火炭灰四溅。 “噗——”王古乐喷出一大口鲜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白舟缓缓收回那条刚猛无匹的腿,眼神冰冷地扫过那群呆若木鸡的混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一群没眼色的东西!连秦先生都敢招惹,真是活腻歪了!” 他心中痛快至极。 曾几何时,他白家也是需要仰秦家鼻息的存在,如今,他却能亲手教训这些打着秦家外围旗号作威作福的败类,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一个小弟颤抖着指着白舟,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哥……王哥可是秦家的人……” “秦家?”白舟嗤笑一声,往前踏了一步,那股内劲武者特有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涌向众人。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如今,滨海白家,唯秦先生马首是瞻!你们得罪秦先生,就是得罪我整个白家!” 此言一出,周围那些混混更是面如土色。 白家! 那可是滨海市有头有脸的武道家族,虽然不如秦家那般势大,但也绝不是他们这些街头混混能招惹得起的! 更何况,白家竟然投靠了这个秦晓?! 这个被秦家赶出来的废物赘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能量? “还愣着干什么!”白舟厉喝一声。 话音未落,夜市周围的巷口,拐角处,突然涌出大批身着统一黑色劲装的汉子,个个气息沉稳,显然都是练家子。 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如同潮水般将这片区域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正是白家家主白峰恒! 他目光如电,扫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王古乐,又看了看面色苍白的陆梦云和神情冷峻的秦晓,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 白峰恒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压得那些混混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群小混混彻底傻了,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啊! 其中几个机灵点的,眼看情势不对,悄悄地往后缩,想要趁乱溜走。 “想跑?”白峰恒眼神一寒,身影一晃,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个企图逃窜的混混面前,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一声脆响,那混混惨叫一声,抱着腿就倒了下去。 白峰恒看都没看他一眼,沉声下令。 “一个都别放过!全部给我拿下!带回去好好审审,看看是谁给他们的狗胆,敢在滨海城如此放肆!” “是!家主!”白家众人齐声应喝,声势骇人。 他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些吓破了胆的混混们制服在地,用早就准备好的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混乱很快平息。 秦晓这才走到陆梦云身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惊魂未定的眼神,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 “梦云,没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60章 报答就不必了 陆梦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秦晓,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秦……秦先生……”她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后怕。 “我前些日子,想去找您……”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不敢提及某些事情。 “可是我听说秦家把您赶出来了……还说您成了姜家的……” “上门女婿,对吗?”秦晓替她说了出来,语气平静,不起波澜。 陆梦云猛地点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头也垂了下去,显然是想起了刚才的屈辱与恐惧。 秦晓闻言,心中轻轻一叹。 “你这傻丫头,何苦来哉。我如今的身份,确实比较麻烦,你跟着我,只会连累你。” 他深知,自己如今虽然晋升武圣,但树大招风,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更何况还有一个神秘的沈家传承在身,身边的人,很容易成为敌人攻击的软肋。 陆梦云却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股与她柔弱外表不符的坚定。 “秦先生……您救过我的命!这条命就是您给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报答您!我只是担心您……” 她的话语虽然简单,但那份真挚的情感却让秦晓心中微微一暖。 秦晓眉头微蹙。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报答就不必了。你本该在学堂里,你的天赋在金融,未来一片光明,不该在这里受苦。” 陆梦云闻言,眼神黯淡了下去,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我……我回不去了……” “嗯?”秦晓有些意外。 “我本来是滨海财经学府的学生,我们家虽然普通,但我成绩一直很好,考上了那里……” 陆梦云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委屈。 “可是大二那年,我不小心得罪了一个人……然后就被学校开除了,档案上还记了过,说我品行不端,现在,没有学校肯收我了……” 秦晓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滨海财经学府,滨海城最好的财经类高等学府。 能让她被开除,还留下这种污点,背后的人能量不小。 “得罪了人?恐怕没那么简单。” 秦晓语气平静。 “这其中,怕是有世家的手笔。” 寻常人家的矛盾,顶多是校园霸凌,或者请家长调解,绝不至于直接动用关系将一个优秀学生开除,还把档案做得如此难看,断了其所有后路。 这手段,狠辣且不留余地,倒像是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世家子弟惯用的伎俩。 陆梦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秦晓能一语道破。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低低的呜咽。 “你安心,”秦晓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 “这件事,我替你解决。你本就该在属于你的地方发光发热,不是在这里被人欺辱。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回学校,把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 这时,白峰恒和白舟已经处理完了那些混混,走了过来。 白舟拍着胸脯,一脸的义愤填膺。 “秦先生,姜二爷子公司那边的事情,您就交给我们白家!我亲自带人,天天去他公司附近转悠,保证那些不开眼的苍蝇再也不敢靠近!” 白峰恒也郑重地点头。 “秦先生放心,此事白家定当办妥。绝不会再让宵小之辈打扰到姜二爷。” 秦晓满意地点点头。 “好,那姜二爷那边就辛苦你们了。” 他转头看向陆梦云,眼神温和。 “梦云,我们走。” 陆梦云看着秦晓,眼中充满了感激。 “秦先生……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答您的!” 秦晓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的洒脱。 “傻丫头,我帮你,可不是图你日后的报答。走。” 陆梦云昔日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曾给予过他难得的温暖。 如今,他自然要还这份情。 两人不再多言,秦晓带着陆梦云,在白家父子恭敬的目光中,径直走向了滨海城财经学府的方向。 滨海城财经学府,这座象牙塔与往日并无不同,只是今日,校门口的气氛却因秦晓和陆梦云的到来,以及他们身后那隐隐传来的,属于白家父子的恭送声,而显得有些微妙。 行政楼,辅导员办公室外。 陆梦云紧紧攥着衣角,脚步有些迟疑。 秦晓则面色平静,率先推开了那扇标着辅导员顾胜的门。 办公室内,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低头批阅文件。 听闻声响,他不耐烦地抬起头,当看清来人是秦晓,尤其是他身后的陆梦云时,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与心虚,但旋即被一层职业化的冷漠所掩盖。 “是你?”顾胜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 “秦晓?你回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初始还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想起秦晓如今的身份,那份心虚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哦,我想起来了。”顾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你现在,可不是秦家那位能随意出入学校的‘秦少’了。一个被秦家扫地出门的废物,姜家的上门女婿,跑到这里来,是想替这个被开除的学生出头?” 他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陆梦云,语气愈发刻薄。 “当初若不是看在你秦家的面子上,这种品行不端的学生,早就该滚蛋了!现在你自身都难保,我还留着她做什么?实话告诉你,陆梦云今天落得这个下场,全是你这个扫把星连累的!” 这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入陆梦云的心口。 她娇躯一颤,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血色尽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转向秦晓,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秦先生……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再给您添麻烦,我就是个拖油瓶……” 秦晓眉头微皱,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沉稳而有力。 “傻丫头,这不怪你。有些人,天生就喜欢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他的目光转向顾胜,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顾老师是?我记得两年前,陆梦云未来四年的学费,住宿费以及所有杂费,我已经一次性全额缴清,收据应该还在学校财务处存档。无缘无故,校方凭什么开除一名已经预缴了全部费用的学生?” 第61章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顾胜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学费?秦晓,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陆梦云在校期间,手脚不干净,偷盗同学贵重物品!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他重重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学校念及她家境贫寒,又是初犯,才只将她开除,没有报警送她去吃牢饭,更没有让她赔偿失主的损失,这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了!你还想怎样?” “偷盗?”陆梦云猛地抬头,急声辩解。 “我没有!顾老师,你血口喷人!是……” “你闭嘴!”顾胜厉声打断她,眼神阴冷。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陆梦云被他一喝,吓得缩了缩脖子,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焦急地拉了拉秦晓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带着哭腔和焦急。 “秦先生……您别跟他争了……这个顾胜,他是学校里有名的哈巴狗,趋炎附势,跟很多世家子弟都有勾结,我们斗不过他的……我怕您吃亏……” 她知道,秦晓如今的身份敏感,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能让顾胜忌惮的秦家子弟了。 秦晓却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声音平淡。 “无妨。” 他甚至连一丝怒意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顾胜。 顾胜原本还带着几分得意的表情,在秦晓的逼近下,开始一点点瓦解。 他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色厉内荏地低吼。 “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是滨海财经学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一个被秦家赶出来的废物,姜家的上门女婿,难道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他心中打鼓,秦晓这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发慌。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秦晓依旧没有言语。 下一瞬! “砰!” 一声闷响! 秦晓的身影快如闪电,不等顾胜有任何反应,一只裹挟着千钧之力的铁拳,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顾胜那张自命不凡的脸上,正中鼻梁!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顾胜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叫。 “啊——!” 金丝眼镜应声而飞,碎裂一地。 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从顾胜的鼻孔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衬衫。 他整个人狼狈地向后跌倒,撞翻了椅子,重重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眼泪鼻涕和着鲜血糊了一脸。 “你……你敢打我?!”顾胜捂着塌陷的鼻子,声音因剧痛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尖叫着。 “秦晓!你是不是不想在滨海混了!你死定了!我告诉你,我跟秦家的秦明远少爷,秦明辉少爷,那都是称兄道弟的交情!” “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汗毛,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你这个贱人!” 他恶狠狠地瞪向陆梦云。 “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别想好过!不跪下来给老子磕头道歉,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秦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哦?是吗?那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也顺便,让你认清认清,什么是现实。” 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顾胜被秦晓那眼神看得遍体生寒,心中的那点嚣张气焰瞬间被恐惧浇灭。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秦晓,似乎和他印象中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完全不同了! 这家伙是个疯子!是个亡命徒! “你……你别过来!” 顾胜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想要爬起来逃跑,求生的本能让他不顾一切。 就在他手忙脚乱,连滚带爬地想要冲向办公室门口逃命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办公室外,正有一群人影朝着这边走来。 当他看清为首那人的面容时,原本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骤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那双因为疼痛和惊吓而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秦喆少爷!救命啊!秦喆少爷!” 顾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向那群人,一把抱住为首那个锦衣华服,神色倨傲的年轻人的小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凄厉地哀嚎。 “秦喆少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有狂徒在学校闹事,还打我!您看我这鼻子……呜呜呜……” 来人正是秦家旁支子弟,秦喆。 他平日里在滨海财经学府也是横着走的角色,顾胜这种辅导员,没少巴结他。 此刻,秦喆正因为前几日在秦晓手上吃了大亏,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闻言眉头一拧,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谁这么不开眼,敢在滨海财经学府闹事,还动我的人?活腻歪了?” 他一脚轻轻踢开顾胜,语气森然。 “说,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今天本少爷正好手痒,拿他练练筋骨!” 顾胜闻言大喜过望,挣扎着爬起来,腰杆瞬间又硬了几分,他恶狠狠地指向秦晓和陆梦云,尖声道。 “秦喆少爷,就是他们!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还有他旁边那个小贱人!他们……” “嗯?”秦喆顺着顾胜的手指望去,脸上那股子凶横残暴的表情还未完全舒展。 下一秒,当他的目光清晰地落在秦晓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时,整个人如同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瞬间僵在了原地! “咕咚!”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前几日被秦晓一脚踹飞,内腑震荡的剧痛又一次清晰地传来,让他那刚养好一点的伤口隐隐作痛。 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凶戾之气,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惊恐。 “秦……秦先生?” 秦喆的声音都在打颤,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您怎么大驾光临这儿了?这真是让小地儿蓬荜生辉啊!” 这戏剧性的一幕,直接让顾胜看傻了眼。 他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脸上那点刚刚升起的得意和狰狞,彻底凝固。 秦喆少爷,秦家的嫡系旁支,平日里何等嚣张跋扈,怎么一见到这个秦晓,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不,比老鼠见了猫还要不堪! 那点头哈腰的模样,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不是说,秦晓是个被秦家逐出门的废物,姜家的上门女婿吗? 第62章 三教九流,谁都能惹 顾胜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他平日里鞍前马后伺候的秦喆少爷,此刻竟然对着他眼中的废物点头哈腰,这世界是疯了吗? 秦晓仿佛没看到秦喆那副惊恐的模样,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目光扫过秦喆,又落回顾胜那张呆滞的脸上,语气平淡地反问。 “我刚才好像听顾老师说,要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秦喆少爷,你也是这个意思?” “不不不!绝对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秦喆闻言,吓得魂飞魄散,额头上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连连摆手,腰弯得更低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秦先生,您千万别误会!我就是路过!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他心里把顾胜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个不长眼的蠢货,惹谁不好,偏偏惹上这尊煞神! 这是想害死自己吗?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流泪的陆梦云,在看到秦喆那副畏惧秦晓如虎的模样后,似乎也鼓起了勇气。 她擦了擦眼泪,上前一步,指着秦喆,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 “秦先生!就是他!当初就是这个秦喆,指使顾胜污蔑我偷东西,把我赶出学校!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什么堂妹,腾出一个保送的入学名额!” 此言一出,秦喆的脸唰的一下,更是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噗通一声,差点没给秦晓跪下,急声辩解道。 “我马上就把名额还给陆小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瞎了狗眼!求秦先生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至于什么堂妹的名额,什么顾胜的死活,他哪里还顾得上! 秦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一天之内,把陆梦云所有的入学手续办好,让她重新回到学校。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没看到结果……”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你们,就准备好付出代价。” “是是是!一定办好!秦先生您放心!” 秦喆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猛地转过头,对着还处在石化状态的顾胜就是一声怒吼,那张谄媚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顾胜!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秦先生的话吗?还不快滚去给陆小姐办手续!今天之内要是办不好,老子亲手扒了你的皮!” 那凶狠的模样,与刚才对着秦晓时判若两人。 顾胜如梦初醒。 心中又惊又怒,却又不敢有丝毫反驳。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之前抱上的大腿,怎么突然就这么不顶用了? 难道……难道传言是真的?这个秦晓,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秦家弃子了? 否则,秦喆怎么会是这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心中百味杂陈,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能连连点头哈腰。 “是……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半日之后,滨海财经学府行政楼。 陆梦云手中捏着一张崭新的学生证和一叠重新办理好的入学文件,表情还有些恍惚,仿佛置身梦中。 她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秦晓,眼圈泛红,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和无尽的感激。 “秦……秦先生……您又救了我一次。第一次,您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这一次,您又帮我讨回了公道,让我能重新回到课堂……”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无比坚定。 “秦先生,从今往后,我陆梦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只要您一句话,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我绝无二话!” 秦晓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当年在秦家,你偷偷给我送过几次饭,那份恩情,我一直记着。这次,也算是我还你的人情。”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陆梦云手中。 “这里面有些钱,你先用着。安心在这里上学,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校门口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秦晓的背影拉得很长,陆梦云凝望着那道身影消失在校门口的拐角,指尖微微颤抖,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仿佛攥住了全世界。 那张卡片,不重,却承载着她难以言喻的感激与新生。 她深吸一口气,夕阳的微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眼眶再次湿润,却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充满了力量。 “秦先生……”她在心中默念。 “这份恩情,我陆梦云此生不忘。他日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太过弱小,但这份决心,却如磐石般坚定。 她有朝一日,一定要站在秦先生身边,成为能为他分忧解难的人,而不是永远被他庇护。 秦晓回到姜家别墅时,天色已经擦黑。 姜婉君依旧在房中静养,他没有去打扰,而是径直去了白峰恒的住处。 白峰恒正盘膝坐在蒲团上吐纳,见秦晓进来,缓缓收功,气息沉稳绵长,显然这段时间修为亦有精进。 “少主,您回来了。” 白峰恒起身,神色恭敬。 秦晓点了点头,将今日在滨海财经学府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白峰恒听完,眉头微微一挑,随即露出一丝了然。 “原来是顾胜那个狗东西,仗着秦喆撑腰,没少在学校里作威作福。陆小姐的事情,倒也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至于秦喆手下养的那群不成气候的混混,少主不必费心。老奴在滨海市也有些人脉,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只需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碰都不能碰!” 白峰恒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追随沈家多年,后来又在地下世界摸爬滚打,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第63章 武道大会的毒手 秦晓对此并不意外,他相信白峰恒的能力。 “那些跳梁小丑,不足为虑。”秦晓淡淡开口,话锋一转。 “我担心的是,事情的根源,恐怕还在秦家和姜家大房那边。” 听到这话,白峰恒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甚至带着几分犹豫,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叔,但说无妨。”秦晓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白峰恒深吸一口气,终于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 “少主,恕老奴直言,秦家那个秦啸天,还有姜家大房的姜广德,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与愤怒。 “这帮混账东西,因为看不惯少主您和二房姜世钧先生走得近,竟然已经开始联手,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您和二房了!今天学校那点龌龊事,恐怕还只是个开始,一个微不足道的试探!” 白峰恒越说越是激动,拳头都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最近收到一些风声,” 他压低了声音,眼中忧色更浓。 “秦家那边,似乎准备了更狠毒的后手。只是消息藏得很深,具体是什么手段,我暂时还没查到细节。只知道他们暗中密谋,好像是是想让您……死在即将到来的滨海武道大会上!” “武道大会?”秦晓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神中满是漠然与不屑。 他听完白峰恒这番话,心中只觉得可笑至极。 秦家有人看他不顺眼,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这个私生子的存在,本就是秦家某些人眼中的一根刺。 只是他没想到,秦家和姜家大房的某些人,竟然愚蠢到了这种地步。 “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也配在我面前蹦跶?” 秦晓轻轻嗤笑一声,“白叔,这件事你不用再费心去查了。” 他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秦啸天是什么货色,我心里有数。就算他真有那个本事,能联系上什么所谓的武道宗门出手,你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会为了他这种货色,来趟滨海这滩浑水?” “况且,”秦晓眼中精光一闪,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 “就算真有不长眼的找上门来,又能如何?我的实力,就是我的底气。” 武圣之境,岂是浪得虚名? 八荒周天诀的霸道,又岂是那些凡俗武功能够比拟的? 白峰恒感受到秦晓身上那股渊渟岳峙的气势,心中的担忧稍减。 “少主说的是,是老奴多虑了。” 而此刻,另一边的姜家大房,姜广德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自从姜旗山那个废物儿子被废掉之后,他原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慢慢蚕食二房的势力,谁曾想,情况急转直下! 他们大房手里的生意,仿佛中了邪一般,直线下滑! 那些曾经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一个个像是躲瘟神似的,纷纷转头奔向了姜家二房的门庭! 更让他憋屈的是,那些人还指名道姓,只认二房的姜世钧和姜婉君! “岂有此理!” 姜广德在书房内暴躁地来回踱步,将一个名贵的青花瓷瓶“砰”的一声扫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他不是没想过办法,甚至私下里联系了秦家,希望借助秦啸天的影响力来挽回颓势,可结果呢? 屁用没有! 那些合作伙伴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油盐不进! 姜广德哪里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皆因秦晓在滨海地下城的贵宾厅里,对黎云天轻描淡写地提过一句。 有黎云天这位地下皇帝暗中授意施压,那些见风使舵的商人们,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爸,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姜广德的儿子姜俊杰也是一脸焦急。 “再这么下去,我们大房就要被二房彻底压垮了!” 姜广德猛地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与疯狂。 “哼,秦晓……姜婉君……姜世钧!”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几个名字。 “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抓起电话,直接拨通了秦啸天的号码。 “秦兄,是我,姜广德。” 电话一接通,姜广德便沉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决绝。 “我再追加一笔钱!条件只有一个,我要那个秦晓,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的秦啸天,听着姜广德歇斯底里的咆哮,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姜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啸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秦晓那小子诡计多端,行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自从他入了姜家二房的门,二房那边确实……是风生水起,就连我们秦家想暗中给他们制造点麻烦,都屡屡受挫,仿佛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一般。”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二房背后有白家撑腰,我们想搞点小动作,简直是难如登天。白峰恒那个老家伙,对秦晓更是忠心耿耿,盯得比谁都紧!” 秦啸天这话半真半假,他没好意思挑明,如今的秦家,别说去主动招惹白家,就是白家不来找他们麻烦,他都得烧高香了。 整个秦家的根基,早已不复当年沈家鼎盛时期的辉煌,如今不过是靠着沈家当年留下的一些残羹冷炙勉力支撑门面罢了。 这等家族内情,他又岂会轻易向外人道哉? “所以,要对付秦晓,必须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秦啸天试图拖延。 “从长计议?!”姜广德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语气尖锐得像要刺破秦啸天的耳膜。 “秦啸天,你该不会是……怕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握动那个秦晓?” 不等秦啸天辩驳,姜广德的声音陡然转厉,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 “我可提醒你,秦啸天!这些年,我姜广德为了扶持你们秦家,暗地里输送了多少好处,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哼,别怪我姜广德翻脸不认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把吃进去的,连本带利地给我吐出来!” 第64章 你也不想做的脏事被别人知道吧? “你!”秦啸天被这番话气得血往上涌,险些捏碎了手中的电话。 他堂堂秦家家主,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但形势比人强,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姜兄放心!我秦啸天,绝不可能让秦晓那小畜生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他,必须死!” “哼,你最好是!” 姜广德冷哼一声,不带任何感情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秦啸天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猛地将手中的电话狠狠砸在地上,名贵的定制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姜广德!你个老匹夫!欺人太甚!” 秦啸天低声咆哮,胸膛剧烈起伏。 若非秦家宝库被秦晓那小杂种整个搬空,家族底蕴大损,他秦啸天何至于被姜广德如此拿捏威胁! 想他秦家,在滨海市也曾是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存在,如今竟沦落到要看一个商贾的脸色行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秦啸天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怨毒的光芒。 他绞尽脑汁,思索着对付秦晓的万全之策。 常规手段已然无用,那么…… “看来,只能兵行险招了!”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下定了决心。 他拿起备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秦啸天原本阴沉狠戾的表情瞬间变得恭敬无比,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陈老,您老人家安好?我是啸天啊。” 秦啸天的声音谦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哦,秦家的小子啊,找老夫何事?” “陈老,晚辈斗胆,想请您老人家出山,为我打造一样趁手的兵器。”秦啸天小心翼翼地开口。 “报酬方面,您老尽管开口,啸天绝无二话!只要您老肯出手,任何条件都不是问题!” 为了增加筹码,他甚至抛出了一个自认为极具诱惑的条件。 “甚至……晚辈可以答应,帮您老解决掉陈家那些不长眼的家伙,让他们再也不敢在您老面前碍眼!” 电话那头的陈老沉默了片刻,心中却在冷笑。 秦啸天这个蠢货!真当老夫是三岁孩童不成? 老夫会稀罕你那点破烂玩意儿?还帮老夫解决陈家的人? 你秦家自己都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敢在此夸下海口! 简直是不知死活! 陈老对秦啸天开出的条件嗤之以鼻,若非念及秦晓,他连半句话都懒得与此人多言。 但想到秦晓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神秘莫测的背景,陈老心中一动,语气依旧平淡。 “哦?打造兵器?你想要什么样的?你的条件嘛……老夫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秦啸天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太好了!多谢陈老成全!晚辈想要一把特制的三棱军刺,越快越好!此刀……另有妙用!” 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只要有了陈老打造的利器,再淬上剧毒,定要让秦晓那小畜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废我儿,我便再废你一次! 电话那头的陈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三棱军刺? 哼,无非是想在刀身血槽里藏匿阴毒罢了。 这点见不得光的小伎俩,也想瞒过老夫的眼睛? 秦啸天啊秦啸天,你这点道行,还嫩了点。 等秦啸天千恩万谢地挂断电话后,陈老脸上的淡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少主,秦啸天刚才来找过老朽。” 陈老的声音恭敬而沉稳,将方才与秦啸天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秦晓静静地听着,脸上波澜不惊,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琐事。 “一群跳梁小丑,黔驴技穷罢了。” 秦晓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漠然,“秦啸天这种货色,也就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对于秦啸天的举动,他丝毫不觉得意外。 当听到秦啸天想要一把淬毒的三棱刀时,秦晓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 他想到的,并非是那把即将被打造出来的凶器,而是秦家那座终年不见天日的地牢,以及地牢中那些被秦家刻意遗忘,背负着所谓罪孽的人…… 秦家地牢里的那些‘老朋友’,或许,也该是时候出来透透气,见见天日了。 如果秦啸天打的算盘,是想请出当年那个刺客来对付自己,那丢脸的可就不是他秦晓了。 那是秦啸天,要把这天大的笑话,捅到整个滨海城所有世家面前,让他们都好好瞧瞧,他秦家家主是如何恩将仇报,又用同样的伎俩来对付一个已经脱胎换骨的武圣! 电话那头,陈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询问。 “少主,那三棱军刺……老朽是否需要在其中做些手脚?比如,让它更容易折断,或者在淬毒时……” “不必了,陈老。”秦晓淡淡打断,语气平静无波。 “区区秦啸天,还用不着您老人家为此自砸招牌。您按他说的做便是,我自有应对之法。” 他秦晓,岂会怕一把小小的军刺? 陈老闻言,心中了然,对秦晓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少主这份从容与自信,远非秦啸天那种色厉内荏之辈可比。 “是,老朽明白了。” 挂断电话,陈老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听筒,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唉,秦家这群有眼无珠的蠢货!真真是瞎了狗眼!” 他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与庆幸。 “还好少主脱离了那个泥潭,否则,以少主的天纵之资,迟早要被他们活活拖累死!一群只知内斗,鼠目寸光的废物!” 陈老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扬声道。 “阿龙,阿虎,进来一下。” 门外应声走进两个身材魁梧、气息沉稳的中年汉子,正是陈老的贴身保镖,两人皆是内劲巅峰的好手。 “陈老,您有何吩咐?”两人躬身行礼。 陈老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轻松。 “收拾一下,等老夫将这单活儿做完,陪老夫去一趟滨海武道大会,凑凑热闹。” 阿龙和阿虎闻言,皆是一愣,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陈老,您……您要出门?还要去武道大会?” 第65章 陈老都被请动了? 阿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自从陈老宣布隐退,不再接任何打造兵器的活计之后,便深居简出,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来往,一心钻研冶炼之术,连陈家本家的事务都懒得过问。 这滨海武道大会虽然热闹,但以陈老的性子,往年是绝不会踏足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却不约而同地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都清楚,若非少主秦晓的出现,陈老恐怕还在为当年陈家那些混账东西犯下的错事耿耿于怀,日夜受着良心的谴责,哪能有今日这般略显释然的心境。 少主不仅实力通天,医术更是出神入化,更重要的是,他让陈老看到了希望,也间接化解了陈老的一桩心病。 这份恩情,也让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铭感五内。 滨海城武道大会,如期而至。 会场内外,人头攒动,各方武道势力,鱼龙混杂,齐聚一堂。 空气中弥漫着武者特有的阳刚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往年,人们谈论秦家,多是敬畏与艳羡,毕竟是滨海市武道界的执牛耳者。 但今年,却截然不同,会场内外,空气中弥漫着的全是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矛头直指秦家的种种丑闻。 秦家宝库被搬空,秦晓这个“废物赘婿”的强势崛起,秦家内部的龌龊争斗…… 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尤其以王家为首的另外四大家族,他们一直都是滨海城二线的武道家族,素来被秦家压过一头,如今逮着机会,岂能轻易放过这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秦啸天带着秦家一众子弟刚刚踏入会场,王家家主王坤便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秦家主吗?几日不见,秦家主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啊?” 王坤的目光在秦啸天略显憔悴的脸上一扫而过,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不等秦啸天开口,王坤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便阴阳怪气地嚷嚷起来。 “王家主,您这话可就说错了!秦家主这哪是气色不好,分明是殚精竭虑,操劳过度啊!听说贵府宝库失窃,不知……现在找回来了没有啊?哈哈哈!”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秦啸天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暴跳,双拳攥得咯咯作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当场将这些落井下石的家伙撕碎! “哼!”秦啸天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一时之失,不代表一世沉沦!王老匹夫,还有你们几个,别太得意忘形!给老子收敛点,否则,后果自负!” 秦啸天话音未落,王坤身旁一个面容桀骜的青年,王家嫡系子弟王成,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接了茬。 “秦家主,您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王成环顾四周,刻意放大了声音,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现在你们秦家的‘光辉事迹’,已经传遍整个滨海城了!不知道多少人,正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秦家接下来的大笑话呢!” 此言一出,周围人群中压抑的嗤笑声此起彼伏,一道道目光聚焦在秦家众人身上,充满了戏谑。 不远处的贵宾席位,秦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竟觉得有些好笑。 曾几何时,秦家之名,足以令滨海城各方势力闻风丧胆,避之唯恐不及。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们倒像是被围在栅栏里的珍稀动物,供人观赏,成了这场武道大会最引人注目的景观。 他身旁,姜家的几位族老面色各异,有担忧,有紧张,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白发如雪的姜婉君,则安静地靠在特制的轮椅上,苍白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那双睁开的眸子,却始终追随着秦晓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叫嚣声,猛地划破了会场的嘈杂。 “秦晓!你这个秦家的叛徒,缩头乌龟!还敢出现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家队伍中,一个年轻气盛的旁支子弟秦喆,正满脸狰狞地指着秦晓的方向,唾沫横飞。 秦喆见成功吸引了全场的目光,越发得意,声音拔高了八度,语气嚣张到了极点。 “秦晓!你以为躲在姜家就能苟活吗?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大会开始之前,我们秦家已经替你。我们伟大的前天才,现在的废物赘婿,签下了生死状!” 他顿了顿,享受着众人震惊的目光,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往年擂台,只决胜负!但今年,你秦晓的每一场比试,都将是分!生!死!” “什么?生死状?” “秦家竟然动用了特权,给自家的弃子签了生死状?” 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 王成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秦啸天。 “秦家主,你们这是疯了不成?!就算逐出家门,也不至于下此毒手?这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啊!” 周围不少武道家族的代表也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啧啧,这秦家做事也太绝了点?” “何止是绝,简直是丧心病狂!虎毒尚不食子,秦晓再怎么说也流着秦家的血。” “看来秦家是真的恨透了这个秦晓,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面对众人的议论和王成的质问,秦啸天那张本就难看的老脸,此刻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但他只是冷哼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反而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残酷。 “武道世界,本就是强者为尊,用拳头说话!”秦啸天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他秦晓若没有这个本事在擂台上活下来,那就是他命该如此,死了也是活该!怨不得任何人!” 好一个“死了也是活该”!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秦家主的冷酷无情,再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所有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事件的主角秦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晓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仿佛秦喆口中的生死状,与他毫不相干。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瞥了秦喆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有我在,秦家,一次都赢不了。” 话音落下,再无下文。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绝对自信! 第66章 有我在,陈家一次都赢不了 在场的各路武道家族代表们,纷纷对秦晓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感到好奇。 这秦晓,莫非真有什么依仗? 联想到他与秦家彻底决裂的传闻,以及他最近在滨海城掀起的种种风波,一些心思活络的家主,甚至动了上前试探一二的念头。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秦晓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将他们那点小心思彻底浇灭。 再加上白家家主白峰恒和他的儿子白舟和,如同两尊门神般一左一右。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任何不怀好意的窥探,都会被他们凌厉的眼神给顶回去。 有白家这尊大佛护航,寻常宵小之辈,自然也不敢轻易上前造次。 那些即将参赛的各家族武道子弟们,大多也只当秦晓是在说大话,吹牛罢了。 一个被废了修为的赘婿,就算走了狗屎运恢复了点实力,还能翻天不成? 他们一开始,根本没把秦晓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武道大会第一场比试开始。 对战双方,赫然是秦家与王家!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擂台之上,一名秦家内劲后期的核心子弟,与王家一名同境界的子弟激战正酣。 秦家子弟功法凌厉,招式狠辣,明显占据上风,几个回合下来,王家子弟已经险象环生,眼看就要落败。 裁判高高举起的手,已经准备落下,判定秦家获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平淡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贵宾席悠悠传来。 “左肩下三寸,气血凝滞,破绽。” 正是秦晓! 擂台上的王家子弟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本已力竭,听闻此言,福至心灵,几乎是本能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变招攻向对手所指的左肩部位! 那秦家子弟大惊失色,想要变招格挡,却为时已晚! “砰!” 王家子弟的拳头,精准无比地轰击在秦家子弟的左肩!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闷哼。 秦家子弟如遭雷击,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擂台之下,口中鲜血狂喷,左肩已然塌陷,显然是受了重创,再无一战之力。 仅仅三招不到的转变! 从胜券在握到惨败出局! 全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紧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哗然之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难以置信地汇聚在秦晓身上! 如果说之前秦喆的叫嚣,还让他们对秦晓与秦家的决裂程度有所怀疑,那么此刻,秦晓这石破天惊的一指,无疑是向整个滨海城宣告。 他秦晓,与秦家,已是不死不休,势不两立! 场中死寂之后,紧接着爆发出的喧哗,比之先前秦喆叫嚣时,更是猛烈了十倍不止! 王成更是乐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幸灾乐祸地看着面如锅底的秦啸天,心中那叫一个舒坦。 “啧啧啧,真是精彩,精彩绝伦啊!”王成故意拔高了嗓门,生怕秦啸天听不见。 “秦家主,您这弃子,可真是给您长脸啊!一句话,就让你们秦家折损一员大将!哈哈哈,当初秦家那场私生子认祖归宗又被逐出的闹剧,闹得满城风雨,我还当是个笑话看。谁能想到,你们秦家竟然蠢到把这么一尊大佛给亲手推了出去!这眼光,佩服,佩服啊!” 周围看热闹的武者们,看向秦家席位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秦家这一次,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 秦啸天一张老脸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气炸了肺! 他猛地转头,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贵宾席上气定神闲的秦晓,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秦晓!你这个孽畜!你到底想干什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你还是不是秦家的人?!” 那声音,带着内劲的威压,震得周围人耳膜嗡嗡作响。 会场内的温度仿佛都因此降了几分。 秦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中尽是嘲讽。 “秦家主这话说的,真是好笑。”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我秦晓,早在被你们废掉修为,逐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就跟秦家再无半分瓜葛了。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家主您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当年你们对我母亲,对我,又做过些什么?需要我当着滨海城所有同道的面,一一说给大伙儿听听吗?” 秦啸天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怕了! 秦晓这小子,难道手里真的攥着什么能让他们秦家万劫不复的证据? 当年之事,做得虽然隐秘,但并非天衣无缝。 万一真被这小畜生抖落出来,秦家的百年声誉,就彻底毁了! 秦啸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硬生生将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压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阴鸷地扫过秦家的子弟。 “都给我听着!接下来的比试,不容有失!必须给我打进四强!至于秦晓这个小畜生……哼,等我们进了四强,有的是机会炮制他!” 秦家子弟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知道,家主这是动了真怒。 “这擂台是积分制,我们秦家往年都是第一!” 秦啸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无论如何,老夫丢不起这个人!” 看台上,几个身着统一制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正是此次武道大会的裁判。 他们大多来自帝都的武道名门,眼界非凡。 其中一人,名唤周盛,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盯着秦晓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方才秦晓那石破天惊的一指,他看得分明。 “有点意思,真有点意思。”周盛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裁判主位上,一个面容方正,气息沉稳如山的中年男子——刘十三,闻言侧目,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 “周老弟,何事如此大惊小怪?莫非这滨海城的小小武道大会,还有什么能入你法眼的人物不成?不过是些地方世家的争斗罢了,年年如此,乏善可陈。” 刘十三他们从帝都屈尊来此,不过是例行公事,对于这些地方家族间的恩怨情仇,他向来懒得关注。 在他看来,今年的武道大会,与往年并无太大区别。 第67章 这是璞玉啊! 周盛闻言,嘿嘿一笑,拍了拍座椅扶手。 “刘兄此言差矣。难道你没看出,那个叫秦晓的小家伙,有何特别之处?” 刘十三哼了一声,目光掠过秦晓,带着一丝不屑。 “能有什么特别?一个被家族逐出的弃子,仗着点小聪明哗众取宠罢了,还能翻了天去?” 他对这种家族内斗的戏码,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然而,他话音未落,擂台上的战斗已然换了一轮。 一名来自三流小家族,修为仅在外劲巅峰的弟子,对上了秦家一名内劲初期的旁支子弟。 这本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局,秦家子弟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就在那秦家子弟蓄力猛攻,准备一招定胜负的关键时刻,秦晓那淡然的声音再次在喧嚣的会场中响起,清晰无比。 “退后半步,他气门在右肋之下,虚不受力。” 那名三流世家弟子本已心生绝望,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本能地依言照做。 “砰!” 秦家子弟志在必得的一拳,擦着对方的衣角落空,自己反而因为用力过猛,右肋空门大开! “就是现在,攻他右肋!”秦晓的声音再度传来。 三流世家弟子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想也不想,一记朴实无华的直拳,狠狠捣向秦家子弟的右肋! “噗!” 秦家子弟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弓着身子倒飞出去,摔在擂台边缘,痛苦地蜷缩起来,再也爬不起来。 又是一场惊天逆转! 全场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晓身上! 刘十三脸上的不屑和淡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秦晓,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嘶——”刘十三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浓浓的震撼。 “这…小子……好毒辣的眼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武道天赋了!这种洞察力,这种临场指点的能力……如果在京城,绝对是最顶尖的培育师苗子!” 他猛地扭头,目光灼灼地盯住身旁的周盛,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与急切。 “周老弟,这等璞玉,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刨出来的?有这等人物,怎么不早些知会我一声!” 那口气,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 仿佛周盛藏了什么绝世珍宝,现在才让他窥见一角,耽误了他天大的机缘! 周盛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抚掌哈哈一笑。 “刘兄,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周盛悠哉地晃了晃手指。 “想当初,我可是亲自登门拜访,盛情邀请过这位秦小友的。奈何啊,人家志不在此,一口就回绝了。我还寻思着,这等人物,不该埋没于此。如今看来,后续咱们哥几个,怕是得拿出十二分的诚意,使出浑身解数,才有可能把这位爷请动喽!” 他语气轻松,眼底却闪烁着看好戏的光芒,仿佛已经预见了各大势力争抢秦晓的激烈场面。 刘十三听得心头火热。 “璞玉!这何止是璞玉!这简直是未经雕琢的传世美玉!” 刘十三心中狂呼。 他太清楚一个顶尖“培育师”对一个武道世家意味着什么了。 那不仅仅是提升年轻一代的实力那么简单,更是关乎家族未来的百年兴衰荣辱! 一个好的培育师,能让庸才变人才,让天才变妖孽! 秦晓这种,一眼就能洞穿武学破绽,寥寥数语就能指点迷津,化腐朽为神奇的存在,简直是打着灯笼都几辈子难寻的宝贝! 若是能将秦晓招揽到他们刘家……不,哪怕只是让他指点一二刘家子弟,那刘家年轻一代的整体实力,必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在帝都那种龙潭虎穴之地,实力每强一分,家族的地位就稳固一分! 刘十三的眼神越发炽热,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才能将秦晓这尊大佛请到京城。 尤其是在听闻了秦晓与秦家的恩怨纠葛后,他那份心思更是如同雨后春笋般疯长起来。 如此人才,被秦家那帮蠢货弃如敝履,简直是暴殄天物! 秦家不要,他刘家可宝贝得很! 就在裁判席上暗流涌动之际,擂台上的比试已经悄然过去了五轮。 五轮,整整五轮! 秦家席位上,秦啸天那张原本就因愤怒而扭曲的老脸,此刻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阴沉得可怕。 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突。 到现在为止,秦家,一场未赢! 全败! 这在滨海城武道大会的历史上,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耻大辱!往年秦家何等风光,不说场场碾压,至少也是胜多负少,稳坐前三甲。 何曾像今日这般,被人按在地上摩擦,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秦啸天心中的怒火与憋屈,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死死盯着贵宾席上那个云淡风轻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秦晓! 又是秦晓! 这个孽畜,他怎么敢?!他身上流着秦家的血,就算被逐出家门,也不该如此处心积虑地帮助外人,让他们秦家颜面扫地! 秦啸天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想要亲自下场,一巴掌拍死那个碍眼的私生子! “真是……真是活久见啊!” “啧啧,这秦家今年是走了什么霉运?五场全输,这脸丢得可真够彻底的。” “何止是霉运,你们没看出来吗?每一场秦家弟子要败北之前,那个秦晓都会开口指点对手。这哪里是运气不好,分明是被人针对了!” “哈哈哈哈,你是说,秦家是被自家的弃子给亲手送上了耻辱柱?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台下那些武道家族的代表们,再也无法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尤其是那些曾经被秦家压过一头的家族,此刻更是眉飞色舞,言语间毫不客气。 一想到是秦晓亲自开口,指点着他们的弟子,将不可一世的秦家弟子一个个打下擂台,他们就乐得合不拢嘴。 这种反转,这种戏剧性,简直比看大戏还要过瘾! 第68章 是时候拿出底牌了! 这些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议论,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秦啸天的心脏。 “够了!” 秦啸天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身前的红木长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嘭!” 那红木长案应声而裂,木屑纷飞! 他霍然起身,双目赤红如血,指着秦晓的方向,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沙哑颤抖。 “秦晓!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孽畜!你如此处心积虑,帮着外人折辱生你养你的家族,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既然你这般无情无义,那老夫今日,也就不必再顾念什么昔日情面了!” 那副痛心疾首,义正言辞的模样,仿佛秦晓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秦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情面?”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寒意。 “秦家主,在你我之间,在你们秦家人的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情面二字?” “就是!”不等秦晓继续,一旁的白峰恒早已按捺不住,当即高声附和,声音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 “秦老匹夫,你还有脸提情面?当初晓少离开秦家,是被谁逼得自废一身修为?是谁不知廉耻,车轮战对付一个重伤的晚辈?” “晓少念及旧情,单挑你们秦家所有叫嚣的废物,饶了他们一条狗命,这算不算留了情面?” 白峰恒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究竟是谁不念情面,是谁忘恩负义,是谁卑鄙无耻,在场的各位同道,眼睛不瞎,心里也不糊涂,难道看不出来吗?!” 白峰恒这番话,字字句句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秦啸天的老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一张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化为一片死灰般的铁青。 周围那些曾经阿谀奉承的目光,此刻变得充满了鄙夷,嘲弄与怜悯,如同无数根钢针,扎得他体无完肤。 秦啸天的名声,经此一役,算是彻底跌落谷底,臭不可闻! 场间,除了几个依附于秦家的附属小家族代表外,再无人对他秦啸天抱有半分敬意。 “好,好得很!”秦啸天怒极反笑,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秦家不念情面,既然你这孽畜非要将我秦家踩在脚下!那老夫,今日也就不必再顾忌什么颜面了!” 他这话,与其说是对秦晓,不如说是对这满场看客的宣泄。 脸面? 他秦啸天的脸面,早就在秦家五连败,在他被秦晓和白峰恒轮番揭短时,丢得一干二净,荡然无存了! 既然已经没了脸,那索性就彻底不要脸了! 又是两轮索然无味的对决匆匆过去,场上的气氛却因为秦啸天那番话而变得更加紧张。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便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之战,秦晓,对阵秦家! “下一场,秦家,对阵……秦晓!” 裁判周盛的声音,此刻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万众瞩目之下,秦家席位上,秦啸天竟是直接大手一挥,将原本排定的秦家弟子直接喝退! 取而代之走上前的,是一个身着秦家制式练功服,面容阴鸷,双目狭长如毒蛇的陌生男子。 他一步步走向擂台,步伐沉稳,周身却散发着与这武道大会格格不入的凛冽杀气,仿佛不是来比武,而是来索命的死神! 秦晓的瞳孔骤然一缩! “呵……”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秦啸天耳中。 秦晓目光如电,直刺秦啸天。 “秦家主,武道大会,派一个藏头露尾的刺客上场,还让他穿着你们秦家的衣服。你这般不择手段,究竟是谁,把秦家的百年清誉,弃之如敝履,踩在脚下碾得粉碎?这种蠢法子都用上了,你还有什么脸面谈及家族荣辱?” 秦啸天此刻已是铁了心,对秦晓的质问充耳不闻,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意。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秦晓,必须死!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名为祁东阳的刺客手中,握着一柄通体乌黑,闪烁着幽幽寒光的三棱军刺! 那军刺棱角分明,血槽深邃,刃口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显然是昨日方才淬火开刃! 裁判席上,刘十三在看清那柄三棱军刺的刹那,原本慵懒的神情陡然变得无比凝重。 “这刀……”刘十三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惊疑。 “这种形制,这种淬火的手法……难道是陈老的手笔?可我记得,数十年前,这位名扬海外的冶器大师便已销声匿迹,更有传言说他早已仙逝。怎的还会有他的作品遗留在外?” 周盛闻言,眼中也闪过一抹深思,他沉吟片刻,压低了声音。 “刘兄,不久前,京中确有风声,说陈家族地被人掀了个底朝天,不仅陈老毕生心血所着的兵刃谱被夺,就连他那套从不示人的独门炼器工具,也尽数不翼而飞。” “当时只当是无稽之谈,毕竟陈老隐退多年,谁会去触这个霉头?如今看来……” 周盛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骇然。 “这传闻,怕是真的!只是,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通天的能耐,不仅能找到隐居的陈老,还能让他老人家破例出手,专门炼制这么一件杀器……而且,看这架势,目标,直指秦晓!” 一时间,裁判席上的几位大佬都陷入了沉思,望向秦晓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探究与忌惮。 秦啸天自然也察觉到了场上众人,因为祁东阳和他手中兵刃而产生的震动。 他心中那份因为连败而产生的憋屈和羞辱感,竟因此消散了不少,仿佛找回了几分薄面,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许。 他重新挺直了腰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着擂台上的秦晓,缓缓开口。 “秦晓,念在你身上终究流着我秦家的血,看在往日你也曾为秦家出过力的份上,老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现在跪下,磕头认错,并发誓永不再与秦家为敌,老夫或许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 第69章 还请给比赛一个公道 这话一出,秦晓尚未作答,台下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身着朴素麻衣,头戴斗笠,将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中的陈老,苍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怜悯。 而秦晓,则是连嘴角的弧度都懒得再维持,只是用一种看白痴般的眼神,淡淡地瞥了秦啸天一眼。 这老匹夫,当真以为凭他秦啸天那点微末道行和浅薄脸面,就能指使陈老为他炼制杀器? 秦晓的目光,在那柄乌黑的三棱军刺上意味深长地停留了一瞬。 “东西,倒是不错。”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一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竟是舍弃了任何防御姿态,一拳直捣黄龙,悍然轰向祁东阳的面门! 没有丝毫花哨,朴实无华,却快如奔雷,势如破竹! 祁东阳瞳孔猛缩,只觉一股恶风扑面,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心头! 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后暴退,同时手腕一抖,那柄三棱军刺便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刺向秦晓的拳锋。 “叮!”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祁东阳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军刺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兵刃。 而秦晓的拳头,竟是毫发无伤! 好霸道的拳劲! 祁东阳心中骇然。 两人一触即分,随即又如两道旋风般缠斗在一起。 拳风呼啸,掌影翻飞,间或夹杂着军刺撕裂空气的厉啸。 祁东阳招招狠辣,专攻要害,每一击都蕴含着极致的杀戮技巧,显然是浸淫此道多年的顶尖刺客。 然而,秦晓却如闲庭信步,以匪夷所思的角度避开致命攻击,并予以凌厉反击。 “那是……祁东阳?漠北孤狼祁东阳?” 台下,终于有见多识广的老一辈武者认出了这名刺客的身份,惊呼出声。 “什么?是他?那个十年前在海外闯下赫赫凶名,刺杀过数位化劲宗师,后来突然销声匿迹的祁东阳?” “没错!就是他!我曾见过他的画像,这阴鸷的眼神,这身形,绝对错不了!” 议论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炸开了锅。 “嘶——听说他当年销声匿迹,是因为接了个天大的单子,去刺杀某个隐世家族的太上长老,结果任务失败,反被重创,从此人间蒸发。没想到他竟然投靠了秦家!” “秦家?秦啸天能请动这种杀神?不对!看他听命于秦啸天的样子,莫非当年他刺杀失败,是被秦家所救,或者说,是被秦家控制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面色铁青的秦啸天,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角落里,王成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额头冷汗涔涔。 “秦啸天这老匹夫,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赶尽杀绝,竟然把祁东阳这种煞星都派上场了!” 他身旁一位武馆馆主忧心忡忡。 “这祁东阳,十年前便有传言,其实力已远超寻常化劲巅峰,无限接近那个传说中的境界。更何况他精通各种搏命杀招,诡诈无比。秦晓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年轻,经验上恐怕……” 然而,擂台上的局势,却与众人的担忧截然相反。 秦晓非但没有丝毫落入下风的迹象,反而越战越勇! 祁东阳那些刁钻狠辣,足以令任何同阶武者手忙脚乱的诡异招式,在秦晓面前,却仿佛被完全看穿了一般,屡屡被他以更精妙的方式破解。 “砰!” 又是一记硬撼! 祁东阳只觉一股钻心刺骨的劲力透过军刺,直冲脏腑,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他眼中的阴鸷早已被惊骇所取代。 这小子是怪物吗?!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看似简单,实则大道至简! 自己引以为傲的杀戮技巧,在他面前竟如同三岁孩童的把戏! 祁东阳越打越是心惊肉跳,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就在众人以为这会是一场惨烈厮杀时,秦晓抓住祁东阳一个破绽,一记鞭腿横扫而出,正中其腰腹! “噗!” 祁东阳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撞在擂台边缘的护栏上,发出一声闷响,险些跌落台下。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突然扬声。 “我认输!” 全场哗然! 堂堂漠北孤狼祁东阳,竟然主动认输?! 秦晓收拳而立,气息沉稳,仿佛刚才那番激斗对他而言不过是热身运动。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哦?秦家主派你上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认输的。这擂台,今日只决生死,不分胜负,你忘了吗?” 他刻意加重了秦家主三个字,目光似笑非笑地瞥向脸色比锅底还黑的秦啸天。 祁东阳擦去嘴角的血迹,反而咧嘴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解脱。 “生死?呵呵,小子,你倒是提醒我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晓,眼神变幻,最终有些复杂。 “当年,奉主脉之命,意图取你父亲性命之时,你以重伤之躯拼死阻拦,悍不畏死。那时,我就觉得你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秦啸天更是如遭雷击,面无人色! 祁东阳没理会众人的震惊,继续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低语,但那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却清晰可见。 “若非秦啸天这条老狗,以我妻儿老小性命相胁,今日我祁东阳,绝不会与你为敌。他以为能控制我?真是可笑!” 说罢,他猛地转向裁判席,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遍全场。 “诸位裁判明鉴!我祁东阳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但有一事,必须公之于众!” 他举起手中的三棱军刺,那乌黑的刃身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此獠,秦啸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竟丧心病狂地在这柄兵刃上,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幽冥见愁’!” “至于这柄刀是如何到了我手上,又是如何淬的毒,自然与我祁东阳无关!” 祁东阳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还请诸位裁判,详查此事,还武道大会一个公道!” 第70章 拼死护父 祁东阳话音刚落,字字如针,句句似剑,直刺秦啸天的心窝! 秦啸天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如蚯蚓般突突狂跳,双目几欲喷火,死死盯住房顶,仿佛要将那坚实的梁木瞪出两个窟窿!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甚至不惜在祁东阳体内预先种下剧毒,就为了防止这匹孤狼临阵倒戈,可这条疯狗,竟然真的敢当众把一切都捅出来! 他难道不怕死吗?! 秦啸天内心在疯狂咆哮,那可是他亲自挑选的幽冥见愁! “噗——” 正如秦啸天所想,祁东阳话音刚落,便猛地喷出一口乌黑的毒血,溅洒在青石擂台之上,发出滋滋的轻微腐蚀声响。 秦晓眼神一凝。 这毒,果然霸道! 裁判席上,一直默不作声,气息渊渟岳峙的滨海武道协会会长刘十三,此刻眉头猛地一紧,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这毒血的色泽与散发出的隐晦腥气,分明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奇毒幽冥见愁! 一旦毒发,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秦家,好狠的手段! 然而,祁东阳却仿佛那毒不是发作在自己身上一般,抹去嘴角的黑血,脸上竟露出一抹狰狞而快意的嘲讽,目光如利剑般直视面色铁青的秦啸天。 “秦啸天,你以为这点毒,就能锁住我祁东阳的嘴?” 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当年,我奉命截杀秦晓和你,他一个半大孩子,拼死护父,那一刻,我祁东阳便知道,自己错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悔恨。 “我这一行,最忌祸不及家人。可笑我祁东阳自诩杀手之王,却因为这一点不忍,一时失手,才让你这条老狗抓住了把柄,以我妻儿老小性命相逼!” 祁东阳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已是油尽灯枯,但他依旧挺直了脊梁,字字泣血。 “从我任务失败,被你擒住的那一刻起,我祁东阳便已是个死人!你以为用我家人的性命,就能让我乖乖当你的狗?你以为用这幽冥见愁就能让我闭嘴?” 他放声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不屑。 “我祁东阳的命,不值钱!但我这条贱命,也绝不会为了苟活,就让你这种卑鄙小人称心如意!” “答应你上台,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亲手撕烂你秦啸天这张道貌岸然的虚伪面具!让你秦家,身败名裂!!” “你……你……”秦啸天被祁东阳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一口老血险些喷涌而出,差点当场翻了白眼。 他做梦也想不到,祁东阳这头孤狼,不仅不怕死,竟然还如此处心积虑,将他也算计了进去! 这哪里是听话的工具,这分明是一颗早就准备好与他同归于尽的炸雷! 擂台下,秦晓看着秦啸天那副气急败坏,几欲昏厥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切,不过是秦啸天咎由自取罢了。 “秦啸天!” 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骤然在喧嚣的会场炸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裁判席上,德高望重的武道联盟长老周盛猛地站起身来,须发戟张,怒目圆睁,指着秦啸天厉声呵斥。 “你身为秦家家主,滨海武道界的领头羊之一,竟品行败坏至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歹毒,在神圣的武道大会上公然使用剧毒,暗害选手,简直是武道界的耻辱!” 周盛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无规矩不成方圆!似你这等败类,根本不配为武者!更不配玷污这武道大会的清誉!” 他声若洪钟,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老夫以武道联盟长老之名,在此宣布——”周盛环视全场,声音斩钉截铁。 “滨海秦家,即刻起,从本次武道大会除名!其所有成绩作废!秦家之人,日后不得再踏足武道联盟举办的任何赛事!” “不!周长老!你不能这样!” 秦啸天闻言,如遭雷噬,终于从暴怒中惊醒,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他秦家百年基业,滨海第一武道世家的荣光,岂能就此断送?! 他不甘心! 然而,不等他再多言,会场四周,以姜家,王家,白家为首的其余武道家族的精锐,已经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秦家众人围困在中央,一道道冰冷而警惕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他们。 大势已去! 秦啸天心中一片冰凉,如坠深渊。 “哈哈哈!除名?依我看,只是除名太便宜他了!” 角落里,王成见状,抚掌大笑,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他一步踏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声音响亮。 “诸位,前些时日,滨海城盛传秦家宝库失窃,据闻乃是一群有志之士,不忍明珠蒙尘,才出手‘取’走了那些本不该属于卑劣之人的宝物!” 王成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仿佛自己亲眼所见。 “现在看来,那些有志之士当真是高瞻远瞩,慧眼如炬啊!这些宝物,与其落在秦啸天这种心肠歹毒,手段龌龊的小人手中,被他用来为非作歹,还不如让那些侠肝义胆之士代为保管!干得好!干得真是太好了!” 他一番话,引得不少与秦家素有嫌隙的武者纷纷点头附和。 “王家主所言极是!秦啸天这种人,不配拥有那些天材地宝!” “早就看秦家不顺眼了,仗着势大,平日里飞扬跋扈,没想到内里如此肮脏!” 白家家主白峰恒亦是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几分认同。 虽然他不好如王成这般直接落井下石,但秦啸天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触碰了武道界的底线。 对于眼前这急转直下的戏剧性一幕,秦晓始终神色平静,波澜不惊。 这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 秦啸天这些年暗中所做的龌龊事,罄竹难书,桩桩件件都是在自掘坟墓。 只不过,以往碍于秦家“滨海第一武道世家”的赫赫威名,以及秦啸天化劲宗师的实力,太多人选择了敢怒不敢言,将不满与愤恨压在心底。 如今秦家大势已去,如同丧家之犬,在武道协会执法队的“护送”下,狼狈不堪地被驱逐出场。 第71章 慢走不送 经过秦晓身边时,秦啸天那张老脸黑如锅底,眼神怨毒得仿佛要将秦晓生吞活剥。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淡淡吐出四个字。 “慢走,不送。”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清晰无比地传入秦啸天耳中。 “老东西,咱们的账,还没算完。我会亲自去秦家,跟你好好清算!” “竖子!你给我等着!” 秦啸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若非被执法队架着,恐怕早已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他踉跄着被推搡出门,心中悲愤交加。 可以想见,今日之事,必将如插了翅膀一般传遍整个滨海,他秦啸天,他秦家,将彻底沦为滨海城,乃至整个武道界的笑柄! 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场内,刘十三看了一眼气若游丝,嘴角依旧挂着黑血的祁东阳,眉头微蹙。 此人虽是顶尖刺客,手上沾满血腥,但今日揭露秦啸天罪行,也算有将功补过之意。 何况,他已存了必死之心。 “来人,速请医师,为他诊治!” 刘十三沉声吩咐。 无论如何,祁东阳的罪,也该由武道联盟审判,而不是死于秦啸天的阴毒手段之下。 几名随队的医师匆匆上前,一番望闻问切,又小心翼翼地沾取了些许祁东阳呕出的毒血,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其中一位年长的医师颤巍巍地拱手。 “刘会长,此乃‘幽冥见愁’,毒性猛烈无比,早已侵入五脏六腑,血液逆行。如今毒已攻心,恕我等无能,祁东阳他已是回天乏术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片死寂。 幽冥见愁,果然名不虚传! “刘会长,”白家家主白峰恒忽然开口,目光转向秦晓,带着一丝探寻。 “可否容我请一位故人前来一试?” 他看得分明,秦晓先前虽与祁东阳激战,但最后一记鞭腿,看似凶狠,实则留有余地,否则以秦晓如今武圣的实力,祁东阳早已化为一滩肉泥。 显然,秦晓并不想让祁东阳就这么死了。 刘十三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白家主请便。能救活他,自然是好的。” 白峰恒不再多言,立刻摸出手机,迅速拨出一个号码,低声说了几句。 场中不少武道家族的代表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白家主这是要请谁?连武道协会的医师都束手无策,还有谁能解这幽冥见愁?” “莫非是……那位?”有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惊疑。 “不可能!那位‘鬼医’夏凉竹脾气古怪得很,据说心情不好,天王老子求她都没用,怎么可能说来就来?” “就是,而且她行踪不定,白家主能这么快联系上?” 然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道清冷悦耳,却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女声自入口处传来。 “白峰恒,什么要命的急事,非得把我从丹炉边上薅过来?要是耽误了我的九转还魂丹,我拆了你的白家!” 话音未落,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便如旋风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来人一身惹眼的红裙,肌肤胜雪,容颜绝美,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天然的煞气和不耐,正是滨海城医道圣手,有“鬼医”之称的夏凉竹! 全场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鬼医夏凉竹! 她竟然真的来了! 而且看样子,还是被白峰恒一个电话就叫过来的! 王家家主王成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凑到白峰恒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酸溜溜的。 “我说老白,你什么时候这么大面子了?连夏神医都能随叫随到?这简直闻所未闻啊!” 白峰恒瞥了他一眼,神色淡然,却语出惊人。 “王家主说笑了。夏神医肯来,并非看在我白某人的薄面。” 他微微侧身,目光投向擂台边缘,那个始终神色平静的年轻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会场。 “夏神医,是看在秦先生的面子上,才肯屈尊移驾。不仅如此,从今往后,我白家上下,皆以秦先生马首是瞻!” 此言一出,不啻于平地惊雷! 白峰恒这番话,不仅是在滨海城众家族面前摊牌,更相当于向整个武道界宣告——他白家,滨海顶尖武道世家之一,如今,臣服于秦晓! 王成一听,吓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脸上的羡慕嫉妒恨瞬间变成了惊骇和后怕,连忙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敢多问。 生怕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家族辛秘,给王家招来灭顶之灾。 这秦晓,到底是什么来头?! 裁判席上,刘十三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晓。 滨海城的鬼医夏凉竹,他也素有耳闻,医术通神,性情乖张,便是他这个武道协会会长,想请她出手都得看她心情。 可如今,她竟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秦家弃子如此……客气? 那神态中,分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谨! 他转向身旁的周盛,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周老,你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秦晓这孩子,不仅武道天赋卓绝,这笼络人心的手段,也是非同凡响啊!” 被秦家耽误的天才,一朝觉醒,便如潜龙出渊,光芒万丈,连鬼医这等人物都能折服,当真了得! 周盛闻言,捋了捋颌下长须,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是自然!老夫的眼光,向来不差!” 周盛那得意的笑容尚未完全敛去,场中的焦点已然落在了那位一袭红裙,艳光四射的鬼医夏凉竹身上。 夏凉竹莲步轻移,火红的裙摆如烈焰般在众人眼前一晃,最终停在了气若游丝的祁东阳身前。 她纤指轻扬,隔空拂过祁东阳的面庞,又仔细端详了他呕出的毒血,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 “幽冥见愁,名不虚传,果然霸道。侵入五脏六腑,毒素早已与气血纠缠不清,想要拔除,难,难,难!” 一连三个“难”字,让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众人心头又是一沉。连鬼医都说难,那这祁东阳,怕是真的没救了。 第72章 秦先生的默许 然而,说这话时,夏凉竹心中却在暗自打鼓。 什么狗屁鬼医的名头,自打见识了秦晓那神鬼莫测的通天手段后,她早已不甚在意。 她更在乎的是,这位秦先生,今日明显是要保下祁东阳的命。 自己若是搞砸了,那…… 她不动声色地抬眸,飞快地瞥了一眼擂台边缘的秦晓,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秦晓神色淡然,仿佛未曾察觉她的目光,只是对着祁东阳的方向,几不可见地微颔了一下首。 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夏凉竹瞬间松了一大口气,挺直了些许腰杆。 成了! 秦先生这是默许,甚至是示意她放手施为了! “咳,”夏凉竹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环视四周。 “我施针救人,不喜旁人围观。诸位若无要事,还请暂避。否则,扰了我的心神,后果自负。” 这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气,众人面面相觑,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得罪这位脾气古怪的鬼医,纷纷准备退开。 “夏神医,”刘十三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缓步走近,脸上带着一丝探究的微笑。 老夫对神医的绝技仰慕已久,今日有幸得见,可否容老夫在旁观摩一二?老夫保证,绝不发出一丝声响,绝不打扰神医施救。” 夏凉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恨不得指着这老家伙的鼻子骂上半个时辰。 这老狐狸,分明是看出了什么! 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高傲:“刘会长说笑了。并非凉竹敝帚自珍,实乃学艺不精,怕在会长与诸位同道面前献丑。还望刘会长体谅一二,给凉竹留几分薄面。” 这话说得谦逊,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然而,刘十三却像是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反而将深邃的目光转向了秦晓,语气陡然变得意味深长。 “秦小友,老夫倒是十分好奇,今日这幽冥见愁,究竟是夏神医出手,还是你来解?”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连一直看好秦晓的联盟长老周盛,此刻也露出了几分困惑之色。 秦晓武道天赋逆天,这毋庸置疑。 可医术一道,博大精深,与武道虽有相通之处,却也隔行如隔山。 秦晓就算再天才,也不至于在医道上也有如此登峰造极的造诣? 连鬼医都束手无策的奇毒,他能解? 周盛刚想开口说句。 “刘会长莫要开玩笑了,秦晓虽强,但这医术……” 可话到嘴边,却见刘十三眼神笃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了然。 周盛心中一动,默默将话咽了回去,眼神闪烁,决定静观其变。 这秦晓,身上藏着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被刘十三点破,秦晓也不再遮掩,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朗声道。 “刘会长果然慧眼如炬。” 他向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锦盒,轻轻打开。 刹那间,一排长短不一、细如牛毛的银针静静躺在其中,针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仿佛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龙门银针!”有人失声惊呼,认出了这套传说中的神针。 秦晓屈指一弹,一根三寸长的银针便跃然指尖。 就在他准备施针之际,原本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祁东阳,竟猛地睁开了眼睛,残留的一丝意识让他嘶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不……不要……救我有诈……” 他气息微弱,但眼神中的惊恐却清晰无比。 “秦啸天那老狗……在我体内除了幽冥见愁……还下了另一种反噬之毒……替我解毒者必遭反噬……死状……凄惨……” 断断续续的话语,却让众人心中一寒。 秦啸天,好狠毒的心肠! 这是要彻底断绝祁东阳的生路,连带着将试图救他的人也一并拖下水! “哦?”刘十三眉毛猛地一挑,锐利的目光在祁东阳身上扫过,沉吟道。 “此等歹毒霸道的反噬之毒,莫非是……‘绮罗生’?” “绮罗生?”众人闻言,皆是一脸茫然,显然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刘十三幽幽一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绮罗生’,乃是数百年前,武道最为鼎盛时期,一位沈姓医道圣手所创。其初衷,是为了保护家族传承,防止族中秘法落入歹人之手。” “任何试图强行探究或化解沈家秘术之人,都会触发‘绮罗生’的反噬,无药可解。可惜,后来此法被心术不正之徒窃取利用,成了武道界一大禁忌,早已失传多年。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重见,秦啸天……当真是好手段!”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晓。 “沈家……呵呵,当真是巧合得很呐。” 秦晓面色不变,指尖银针轻旋,淡淡吐出四个字。 “的确是巧。”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翻,那根闪烁着寒芒的龙门银针,已然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祁东阳胸前的一处大穴! “噗!” 几乎在银针刺入的瞬间,祁东阳猛地一颤,一口更加浓稠的黑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地,发出一阵“滋滋”的腐蚀声响。而他被银针刺中的穴位周围,皮肤迅速变得乌黑,并有丝丝缕缕的黑气顺着银针向上攀爬! 那黑气如跗骨之蛆,沿着银针向上攀爬,眼看就要触及秦晓的手指,夏凉竹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绮罗生的反噬之力,竟如此诡异霸道! 然而,秦晓手腕微沉,指尖真气流转,那攀升的黑气竟如同遇到了无形壁垒,骤然停滞,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制回祁东阳体内! “这……”夏凉竹一双美眸瞪得溜圆,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这等精妙绝伦的真气控制,这等匪夷所思的化解手段! 她恨不得当场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巧笔记本,将秦晓施针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分真气的流转都记录下来。 可惜,身旁不仅有刘十三这老狐狸虎视眈眈,更有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场中,她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冲动,将一切牢牢记在脑海。 这秦先生,简直是一座行走的医道宝库! 第73章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与此同时,滨海武道协会会长刘十三的面色却凝重到了极点。 他一双老眼死死盯着秦晓的每一个动作,以及祁东阳身上发生的惊人变化。 那诡异的黑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弱的生机重新在祁东阳身上浮现。 他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秦晓! 秦家那个声名狼藉的私生子,姜家的冲喜赘婿,竟然身怀如此绝技! 龙门银针,沈家传承……难道,这秦晓的真实身份,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惊人? 他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却苦无确凿证据。 眼看着祁东阳原本死灰般的脸色渐渐泛起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起来,刘十三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他刘十三在京城,素以眼力毒辣着称,自诩阅人无数,鲜少看走眼。 可今日,在这小小的滨海市,他却发现自己完全看走了眼! 这秦晓,藏得实在太深,太深了! 能以如此精妙的手法施展传说中的龙门针法,不仅需要深不可测的医道造诣,更需要磅礴浩瀚的内力支撑。 否则,别说化解绮罗生这等禁术奇毒,恐怕连催动银针都难以为继! 此子的武道实力,怕是也早已臻至化境,甚至……更高! 刘十三缓缓转头,看向身旁同样神色复杂的联盟长老周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周兄,看来……我们之前想劝秦小友同往京城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周盛闻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秦晓身上,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京城?以秦晓今日展现出的实力和底牌,区区一个联盟长老的许诺,又怎能打动他? 周盛心中,已然有了另一番计较。 此等人物,绝非池中之物,若能交好…… 时间,在众人屏息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一个时辰后,当秦晓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时,祁东阳体内盘踞的淤毒已然被清除了十之七八。 虽然元气大伤,但性命已然无碍。 “咳……咳咳……”祁东阳猛地一阵咳嗽,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看清了眼前的秦晓,挣扎着便要起身。 “噗通!” 他双膝一软,竟是直挺挺地跪在了秦晓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秦先生救命之恩,祁东阳没齿难忘!” 他声音嘶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决绝。 “当初刺杀小少爷,身不由己!今日若非先生,我祁东阳早已是一具枯骨!从今往后,我这条贱命便是先生的!但凡先生有所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说完,也不等秦晓回应,又是一个响头重重磕下! 刘十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琢磨。 这祁东阳,今日受此大恩,又亲眼见证了秦晓的通天手段,怕是已经彻底认其为主了。 有这么一个顶尖刺客死心塌地追随,对秦晓而言,无疑又是一大助力。 今日这局面,无论如何,哪怕是为了卖秦晓一个人情,他也得保下祁东阳这条性命。 秦晓看着跪伏在地的祁东阳,神色淡然,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你舍命当众揭穿秦啸天的阴谋,已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你我之间,两清了。”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言罢,他转向一旁早已按捺不住兴奋的夏凉竹。 “夏神医,此间事了,我们走。” “啊?哦,好!”夏凉竹连忙应声,心中却暗道可惜,还没看够呢! 武道大会尚未结束,擂台周围的骚动早已引起了场外等候之人的注意。 眼见刘十三,周盛等裁判团成员返回,原本在外围观望的各方势力纷纷涌回场内,等待着大会的继续。 只是此刻,场下的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众人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秦晓离去的方向,以及他身旁,那始终保持着恭敬姿态的白家家主白峰恒。 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在人群中蔓延。 “那秦晓,究竟是什么来头?连鬼医都对他言听计从?” “还有白家!他们不是一直中立吗?怎么突然就归附了秦晓?” “哼,归附又如何?白家在滨海虽也算一方势力,但比起那些真正的顶尖世家,还差得远呢!跟着一个声名狼藉的私生子,能有什么前途?” “嘘!小声点!没看到秦家都被他整成什么样了吗?这秦晓,邪门得很!” “我倒是好奇,这白家归附了秦晓,实力究竟如何?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白家阵营中,白峰恒之子白舟和听着周围那些或质疑,或轻蔑的议论,一张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握,骨节咔咔作响。 “爹!这些家伙太小看我们白家了!一会儿我上场,定要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我们白家的厉害!” 白舟和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白峰恒沉稳地点了点头,目光却望向了秦晓。 秦晓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脚步未停,只是淡淡抛下一句话,声音清晰地传入白家众人耳中。 “记住,若是对手三招之内没有主动滚下台,就算你们输。” 此言一出,不仅白舟和愣住了,就连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各家武者,也都是一脸错愕。 太狂了! 场上即将面对白家子弟的某个二流世家的青年高手,闻言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嘴角抽搐。 三招之内让他滚下台? 这秦晓,简直是嚣张到了极点! 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 场下众人面面相觑,旋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哗然。 “狂妄!太狂妄了!” “他秦晓厉害,难道他白家的阿猫阿狗也个个是龙了?” “就是!他以为他是谁?武道大会是他家开的?” 王家家主王成,一张老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秦家倒了,本是天大的好事,各家正摩拳擦掌准备瓜分那空出来的庞大资源。 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秦晓,不仅手段通天,如今竟还想扶持白家上位,独吞不成?! 他目光如电,扫过身旁同样义愤填膺的族人,声音淬了冰一般。 “传令下去,一会儿王家子弟上场,不必留手!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让白家输得难看!我要让那秦晓知道,滨海市,还轮不到他一个黄口小儿指手画脚!” 第74章 三招之约 “是,家主!”王家众人齐声应和,个个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他们本就对秦晓搅黄了瓜分秦家盛宴一事耿耿于怀,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擂台抽签结果很快公布,白家第一个上场的,正是白峰恒的儿子,白舟和。 而他的对手,赫然是王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王涛! “嗬,有好戏看了!” “王家这是要杀鸡儆猴啊!” “白家这小子,怕是要第一个滚下台了!” 议论声中,白舟和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却依旧昂首挺胸,大步踏上了擂台。 他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不善目光,尤其是来自王家阵营那毫不掩饰的敌意,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裁判席上,刘十三看着电子屏幕上显示出的对战名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瞥了一眼其他几组白家子弟的对手,无一不是滨海城中素有积怨或野心勃勃的家族子弟,这针对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哼,”刘十三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滨海城这些所谓的武道世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真是越来越不讲道义了!” 他心中暗叹,秦晓雷霆手段拔除了秦家这颗盘踞滨海多年的毒瘤,本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可这些人呢? 眼睛里只盯着秦家倒下后空出的那些位置,只盘算着能从这块大蛋糕上分到多少地域和资源,浑然忘了是谁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刘会长何必动气?”一旁的联盟长老周盛倒是气定神闲,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解。 “这‘三招之约’可是秦小友自己定下的。既然他敢这么说,自然有他的考量。我们啊,不如放宽心,且看他准备如何破解这个局。” 周盛眼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秦晓此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今日这般安排,绝非无的放矢。 擂台上,王涛早已等候多时。 他身材魁梧,面容桀骜,手持一杆寒光闪闪的长枪,枪尖斜指地面,散发着迫人的煞气。 此人正是王家此次参战子弟中,实力最强横的一个,已臻内劲大成多年,距离化劲宗师也仅一步之遥。 见白舟和上台,王涛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弧度,语带讥讽。 “白舟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真以为抱上了秦晓的大腿,就能一步登天了?不知所谓的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怨气。 “本来,秦家倒了,多出来的好处,我们几家坐下来谈谈,互相让利一些,大家都能满意。可那秦晓倒好,非要搞这么一出,怎么,他是打算连口汤都不给我们留?!” 白舟和闻言,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怒极反笑。 “王涛,你可真是愚蠢得可笑!秦先生能将不可一世的秦家连根拔起,靠的是他自己的通天实力!你们这些人,从头到尾出过半分力吗?如今倒好,舔着脸就想来分一杯羹,凭什么?!” “凭什么?”王涛怒喝一声,枪身一震,发出一阵嗡鸣。 “就凭我王家的实力!就凭这滨海市,还轮不到一个外来户和一个废物赘婿说了算!” “多说无益!”白舟和眼中战意升腾,“要打便打!” “好!有种!”王涛狞笑一声,枪尖猛地抬起,直指白舟和。 “小子,记住,两招之内,我必让你滚下擂台,跪地求饶!” 话音未落,王涛动了! “喝!” 一声爆喝,他脚下青石板瞬间龟裂,整个人如同一头出闸的猛虎,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手中长枪化作一道乌光,直刺白舟和胸前要害! “追风夺命枪!” 台下有人惊呼出声。 这正是王家枪法中最为霸道狠戾的一式杀招,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不留丝毫余地! “嘶——” 刘十三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得分明,王涛这一枪,不仅速度奇快,角度刁钻,其上灌注的内劲更是凝练到了极点,显然是存了心要一击重创对手,甚至废掉对手! “这些人,果然不讲半点武德!” 刘十三心中怒火翻涌。 这已经不是切磋,而是泄私愤,是下死手! 就连一向淡定的周盛,此刻也忍不住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 白家这小子,要糟! 毕竟,白舟和虽然也是内劲好手,但无论年龄,实战经验还是内力修为,都与成名已久的王涛相去甚远。 然而,就在枪尖即将触及白舟和胸膛的刹那,异变陡生! 白舟和的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晃,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侧身滑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枪尖的锋芒。 那动作,轻灵飘忽,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不是仓促闪避,而是早已预判了王涛枪势的走向! “什么?!” 王涛心中大骇,他这一枪自忖万无一失,便是同阶高手也断难如此轻易避开,这白舟和是如何做到的? 不等他变招,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白舟和避开枪尖的同时,右掌如刀,顺着枪杆疾削而上,手腕一抖,竟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向王涛握枪的腕脉! “不好!”王涛只觉手腕一麻,一股奇异的劲力透入,险些握不住长枪。他急忙回枪格挡,却已然失了先机。 “砰!” 一声闷响,白舟和的掌刀变切为拍,狠狠印在枪杆之上。 王涛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虎口剧震,长枪脱手飞出,“咣当”一声落在擂台边缘。 而白舟和,却已欺身而近,一记干脆利落的鞭腿,正中王涛胸口! “噗——” 王涛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擂台之下,尘土飞扬,挣扎了几下,竟是没能爬起来! 一招! 仅仅一招! 王家年轻一辈的翘楚,内劲大成的王涛,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 看台上,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惊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以及随后爆发出的更加猛烈的哗然! “这怎么可能!” “王涛竟然一招就输了?” “我没看错?白舟和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第75章 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刘十三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眼圆瞪,死死盯着擂台中央那道略显单薄却挺拔如松的身影,心中翻江倒海。 “这是什么招式?如此刁钻,如此精妙!秦晓究竟是如何调教的?” 他自诩天赋过人,更有帝京武道世家倾力培养,方有今日成就。 可扪心自问,若将他置于白舟和这般年纪,面对王涛这等积年老手,莫说一招制胜,便是能撑过十招已是了不得! 秦晓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白舟和脱胎换骨到这般地步? 王家家主王成,脸上的得意与残忍瞬间凝固,转为一片铁青,心脏更是漏跳了一拍。 “绝对不可能!涛儿是我王家年轻一辈最强者,怎么会……定是巧合!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他心中狂吼,却无法忽视眼前残酷的事实。 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阴鸷地扫向其他几家家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诸位,还等什么?难道真要让这黄口小儿踩在我们头上不成?一起上,让白家知道,滨海不是他秦晓能一手遮天的地方!” 果然,王成话音刚落,便有几家按捺不住的家族纷纷响应,各自派出了家族中的顶尖子弟。 他们本就对秦晓不满,又觊觎秦家倒下后留下的利益,如今见王家出师不利,更是想趁机捡个便宜,顺便打压白家的气焰。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无论是李家的奔雷拳,还是赵家的追魂剑,亦或是孙家的劈山掌……每一位上场的所谓高手,在白舟和面前,都撑不过两招! 每当众人以为白舟和即将落败,以为他那诡异步法已至极限之时,他总能在第二招,以一种更加匪夷所思的方式,寻到对方招式中的破绽,一击制敌! 擂台之上,白舟和身影翻飞,掌影重重。 台下,那些原本叫嚣着要给白家好看的家族,此刻鸦雀无声,一个个面如土色,眼神中充满了惊惧与不可置信。 刘十三的心情,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从最初的担忧,到震惊,再到不可思议,最后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欣慰,有赞叹,也有一丝敬畏! 终于,当最后一个挑战者被白舟和一脚踹下擂台,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刘十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本次武道大会,车轮战,白家白舟和,胜!按照秦晓先生定下的规则,白家,胜!秦晓先生,胜!”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宣布奖励归属。 “诸位,”刘十三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中带着一丝郑重。 “鉴于此次武道大会情况特殊,过程跌宕,最终获胜者的奖励,武道协会与联盟长老团将另行商议,择日公布!” 王成听闻此言,心中顿时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混迹江湖多年,岂能不明白这番话的深意? 这种例外,要么是获胜者胜之不武,协会需要调查; 要么,就是获胜者表现得太过惊艳,其潜力与价值,已经超出了滨海一地所能给予的范畴,需要上报帝京,由更高层面定夺! 看秦晓和白舟和今日的表现,以及刘十三和周盛的态度……显然,是后者! 这秦晓,怕不是要一步登天,得到帝京那些大人物的青睐了! 想到这里,王成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后背瞬间湿透。 他再看向秦晓的目光,已然没了之前的怨毒与不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与谄媚! 眼见白舟和在万众瞩目中走下擂台,来到秦晓身边,王成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三步并作两步挤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 “秦先生!秦先生留步!不知秦先生此后可有闲暇?老朽想登门拜访,为今日的鲁莽,当面向您赔礼道歉!” 白舟和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这王老狗,变脸也太快了? 刚才还喊打喊杀,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现在就舔着脸要登门道歉了? 这脸皮,怕是比城墙拐角还要厚! 秦晓却连看都未看王成一眼,目光平静地投向刘十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刘会长,周长老,”秦晓淡淡开口。 “所谓后续的奖励与评判,我并不在乎。我现在唯一需要的,是滨海城武道库房中,那株三百年的紫灵芝。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秦晓此言一出,刘十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心中霎时掠过一丝不快。 这小子,未免太不知进退! 他刘十三是什么身份? 滨海武道协会会长,未来更有望在帝京武道协会中占据一席之地。 将秦晓这匹黑马的事迹上报帝京,对他而言亦是一份不大不小的人情和功劳。 可秦晓倒好,丝毫不提此事,反而直接开口索要库房重宝,仿佛一切理所应当。 他心底暗忖:这秦晓,天赋是高,手段也诡谲,但这份目中无人,将来怕是要吃大亏! 旁边的周盛是个人精,立刻察觉到刘十三神色的微妙变化,赶紧打了个圆场,笑着拱手。 “刘会长莫怪,秦先生一向快人快语。想来,这三百年的紫灵芝,定是对秦先生有万分紧急的用处,否则以他的心气,断然不会如此直接开口。” 周盛顿了顿,语气更诚恳了几分。 “再者,秦先生也说了,他只求此物,其余奖励一概不论。这份干脆,也足见其并非贪得无厌之人。刘会长,您看……” 他这话点到即止,既捧了秦晓,也给了刘十三台阶。 刘十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悦。 周盛说得有理,秦晓的表现确实不像个贪婪之辈,或许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且,今日秦晓所展现的实力和潜力,也确实值得他破例一次。 他沉吟片刻,目光在秦晓平静无波的脸庞上逡巡,最终缓缓颔首。 “也罢!秦先生今日的表现,确实令人刮目相看。这紫灵芝,我可以做主让你先行取用。” 话锋一转,刘十三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不过,此事我依然会如实上报帝京武道协会。这株紫灵芝,名义上只能算是我刘十三私下允诺你的交易。” “库房重地,宝物出入皆有定数,你取走紫灵芝,便需拿出一件价值相当的珍品来填补此空缺,否则,我无法向协会交代,更无法向帝京交代!” 刘十三心中冷哼,他倒要看看,这秦晓能拿出什么来抵偿这等天材地宝! 三百年份的紫灵芝,有价无市,其价值岂是寻常物件能够比拟? 第76章 滨海市的天,要变了! “自然。”秦晓的回答干脆利落。 “刘会长放心,填补之物,秦某早已备下。” “哦?”刘十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早已备下? 这秦晓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他究竟是真有底气,还是在故弄玄虚? 知道,若此刻信口开河,事后却拿不出像样的东西,那丢的不仅是他秦晓的脸,更是将他自己连同整个姜家都拖入信誉扫地的泥潭! 这污点,足以让他在武道界寸步难行。 “秦先生如此笃定?”刘十三不由追问一句,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眼神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刘会长静候佳音便是。” 那份从容与自信,让刘十三心头一震,竟莫名地生出几分期待。 这秦晓,莫非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后手? 眼见刘十三与秦晓达成协议,一旁的王成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秦晓的实力,他今日算是亲眼见识了,那份狠辣与莫测,让他从骨子里感到畏惧。 可这小子行事太过张狂,锋芒毕露,也不知何时就会得罪了哪路过江猛龙,或是帝京的真正大鳄。 与他交好,固然能得一时庇护,但若是秦晓哪天栽了,他们王家岂不是要跟着一起陪葬? 这几日,王成寝食难安,连同族中几位核心长老,关起门来开了数次闭门会议,反复权衡利弊。 滨海市的天,要变了! 秦家倒台已成定局,可这新冒出来的秦晓,却比秦家更像一头难以掌控的猛虎! 最终,王成一咬牙,狠狠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诸位,时不我待!如今滨海群龙无首,与其各自为政,日后被那些虎视眈眈的饿狼逐个击破,不如先寻一棵大树靠着!” 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秦晓此人虽难测,但其实力有目共睹。我们王家,若是不能锦上添花,至少也要做到雪中送炭!” “否则,一旦滨海真出了什么我们扛不住的大事,谁来护我们周全?” 王家长老们闻言,纷纷点头。 家主王成实力虽不算顶尖,但这份审时度势的眼光和当断则断的魄力,却是他们所不及的。 在乱世之中,有自知之明,往往比盲目的强大更为重要。 于是,待到刘十三,周盛等人各自散去,王成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亲自带着家族中最有分量的几位族老,备上厚礼,急匆匆地赶往姜家府邸,想要趁热打铁,向秦晓表明心迹。 此刻,秦晓也正准备动身前往滨海城武道库房。 姜婉君的玄牝阴体,拖延不得。 “姑爷,王家家主王成,带着几位王家族老前来拜访,正在门外等候。” 姜家的下人匆匆前来禀报,神色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难以置信。 秦晓脚步未停,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赶走。” “啊?”那下人猛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地反问。 “姑……姑爷,您说什么?是王家家主……” 那可是王家啊!滨海市有头有脸的武道世家,王家家主亲自登门,这面子给得天大了! 他们这些姜家下人,一开始只当这位姑爷是入赘冲喜的,身份卑微。 可谁曾想,短短时日,姑爷竟一飞冲天,连秦家这等庞然大物说踩就踩了。 如今,王家家主亲自上门拜访,姑爷竟连见都不见,直接要将人赶出去? 这腰杆,也太硬了! 门外,王成正带着几位族中元老,顶着滨海市渐起的晨风,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容。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既有对秦晓实力的敬畏,又有对自家前途的焦虑。 不多时,那去通报的下人去而复返,只是脸色古怪,走到王成面前,躬身道 “王家主,我家姑爷他让您……回去。” 饶是王成做足了心理准备,此刻听到这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脸皮也不禁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身后的几位王家族老更是面面相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想他们王家,在滨海市也是有头有脸的武道世家,家主亲自登门,还带着族老,这般阵仗,便是去拜访秦家鼎盛时期的秦啸天,也不至于被如此怠慢! 然而,王成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盛了几分,仿佛丝毫没听出那话里的驱赶之意。 他拱了拱手,声音愈发谦卑。 “秦先生定是事务繁忙,我等冒昧打扰,实属不该。无妨,无妨!” “我等就在此等候,秦先生何时有暇,我等再行拜见。或者,秦先生若有差遣,只需一句话,我王成定当效犬马之劳!” 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王家家主的威严? 简直就像个急于巴结讨好的小厮!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姜家府邸内某些有心人的眼中。 一道鬼祟的身影趁着无人注意,悄然隐没在姜家府邸的阴影之中,如同一只夜行的老鼠,将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迅速传回了姜家大房的耳中。 此刻,秦晓正与换了一身劲装,气息比昨日更加沉稳内敛的祁东阳一同,准备动身前往滨海城武道库房。 对于王成的死缠烂打,他早已洞悉,只是懒得理会。 至于那藏在暗处的眼线,秦晓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跳梁小丑,也配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他散布出去的神识,早已将这姜府内外的动静洞察得一清二楚。 这送上门来的“情报”,倒也省了他一番手脚,正好可以借力打力,看看某些人究竟能有多沉不住气。 果然,姜家大房的书房内,气氛已是剑拔弩张。 “砰!” 姜家大爷,姜广德,狠狠一拳砸在身前的紫檀木长案上,名贵的硬木应声出现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脸色铁青,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低吼。 “姜旗山!好一个姜旗山!随便招的一个冲喜赘婿,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能让王家都上赶着巴结的过江猛龙!这是要让儿房那群废物,骑到我们大房头上作威作福吗?!” 第77章 医术通天,武功盖世 秦晓对黎泽林的心思洞若观火,却也不点破,只是淡然开口。姜广德气得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怒火攻心。 他姜广德汲汲营营半生,为了这姜家家主之位,耗费了多少心血,如今却眼看二房那个病秧子姜婉君,因为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声势竟有盖过他大房的趋势,这让他如何能忍?! “父亲息怒!”一旁,姜广德的长子姜明轩连忙劝慰,眼中却也闪烁着嫉妒与不甘。 “那秦晓不过是运气好,恰好踩中了秦家倒台的节点。他再强,终究是个外姓人,根基浅薄,不足为惧。只是眼下,他风头正劲,我们不宜与他硬碰硬。” “不足为惧?”姜广德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阴鸷地盯着姜明轩。 “你懂什么!此子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连秦啸天都栽在他手上!如今王成都卑躬屈膝地去巴结他,你还觉得他不足为惧?” “再让他这么发展下去,这滨海市,怕是真的要改姓秦,哦不,是改姓他那个不知所谓的沈了!” 一想到秦晓那副云淡风轻,却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模样,姜广德便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暴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不能让他这么顺风顺水下去!必须给他找点麻烦,让他知道,这滨海市的水,深得很!” 恰在此时,一个心腹幕僚匆匆进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姜广德闻言,眼睛骤然一亮,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冷笑。 “哦?刘十三让秦晓拿等价珍宝填补库房空缺?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机会来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眼神中充满了算计。 “秦晓小儿,你不是能耐吗?不是自诩医术通天,武功盖世吗?我倒要看看,没有了三百年的紫灵芝,你拿什么去救姜婉君那个短命鬼!拿什么去填补武道协会的库房!” 姜广德当机立断,沉声下令。 “立刻传我的话下去,在滨海地下城发布悬赏!就说我姜家大房,不惜一切代价,高价收购各种天材地宝,年份越久越好,品级越高越好!” “尤其是那些能够替代紫灵芝功效的灵药,价格可以再翻三成!” “父亲英明!”姜明轩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姜广德的用意。 姜家在滨海城,无论明面上的商业帝国,还是暗地里的地下城势力,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大房一旦放出话去,愿意花重金收购珍宝,那么短时间内,市面上所有握有宝物的人,都会选择持货观望,待价而沽。 如此一来,秦晓想要在短时间内寻到能够与三百年紫灵芝价值相当,并且能被刘十三认可的替代品,无疑是难如登天! “哼!”姜广德嘴角咧开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晓焦头烂额,四处碰壁的狼狈模样。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一时间,滨海城的地下世界暗流汹涌。 无数平日里蛰伏的势力,那些藏匿着奇珍异宝的独行客,都因为姜家大房这突如其来的大手笔而变得蠢蠢欲动。 各种珍稀药材,奇门兵刃,功法秘籍的消息,一时间甚嚣尘上,整个滨海城的宝物市场,都被姜家这一下搅得风起云涌。 姜广德自以为得计,却不知,他这番大张旗鼓的动作,连同他发布悬赏的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便被另一股更为隐秘的力量,送到了秦晓的面前。 秦晓前脚刚踏出武道协会的大门,准备与祁东阳一同前往库房,一道不起眼的身影便出现在他身侧不远处,正是鬼医夏凉竹曾经的引路人,地下城的掮客——黎泽林。 “秦先生,留步。” 黎泽林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沙哑,让人过耳难忘。 秦晓脚步微顿,侧目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 “黎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黎泽林微微躬身,脸上带着职业性的谦恭笑容,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秦先生快人快语,那黎某也就不绕弯子了。姜家大房那边,刚刚在地下城发布了天价悬赏,广收各类珍宝,意图很明显,是想截断秦先生的路。” 他顿了顿,观察着秦晓的神色,见对方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心中不由暗赞一声,此子心性,当真可怕。 “这个人情,黎某卖给秦先生,不知秦先生可否看得上?” 黎泽林继续。 秦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黎先生的消息倒是灵通。只是,这世上没有的午餐,黎先生想要什么?” 黎泽林嘿然一笑,那笑容多了几分真诚。 “秦先生果然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夏神医…似乎脱胎换骨了。秦先生的手段,当真深不可测。”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秦晓。 “黎某之前,确实没想过与秦先生做太大的交易。但现在,黎某觉得,秦先生的潜力,值得我重新估量。” 他话锋一转,语气郑重了几分。 “这个人情,黎某可以暂时欠着。日后秦先生若有差遣,只要不违背道义,不让黎某做太过为难之事,黎某定当尽力。” 秦晓心中了然。 这黎泽林,怕是看出了夏凉竹拜入自己门下后,实力与精神面貌的巨大变化。 夏凉竹本就是鬼医,在地下城地位特殊,他的改变,自然瞒不过黎泽林这种消息灵通的地头蛇。 “好。”秦晓颔首,算是应下了这份“人情”。 “不过,秦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除了这个人情,我还需要黎先生帮我办另外一件事。” 黎泽林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一口应承下来。 “秦先生但有所命,黎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心中暗忖,这位秦先生行事,当真是滴水不漏,前脚刚卖了个人情,后脚便有新的需求,显然是将他黎某人视作了可用之材。 对于夏凉竹如今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晓身后,黎泽林心中并非没有波澜。 他黎泽林在地下城也算是一号人物,自诩对手下还算宽仁。 夏凉竹先前与他关系匪浅,后来转投秦晓,虽说是良禽择木,但黎泽林心里也曾有过一丝不快。 不过,见识了秦晓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尤其是夏凉竹那脱胎换骨的变化后,他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庆幸与一丝…敬畏。 如今这局面,他倒也乐得“原谅”夏凉竹那点“小背叛”。 第78章 挑选玉石 “我需要一些特殊的玉石,年份越久,内蕴灵气越足越好。黎先生在滨海城经营多年,可有合适的门路?” “玉石?”黎泽林微微一怔,随即眼神亮了起来,这可比找什么替代紫灵芝的灵药简单多了,也更符合他地下城掮客的身份。 他连忙一拍大腿:“秦先生算是问对人了!我这就叫乌三过来!” 不多时,一个身材精悍,眼神锐利的汉子匆匆来到近前,正是乌三。 黎泽林指着乌三,对秦晓介绍。 “秦先生,这是乌三,我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他在滨海城边缘地带,经营着一个地下赌石场。里头的原石,不少是从南洋、缅甸那些老坑里弄回来的稀罕货,甚至还有些是从某些不知名古迹里刨出来的。” “秦先生您有所不知,滨海城那些传承悠久的武道家族,骨子里都带着点老派世家的做派,对美玉奇石,那可是情有独钟,趋之若鹜。我那场子里的尖货,原本大多是为他们这些人准备的。” 他话锋一转,脸上堆起谦恭的笑容。 “不过秦先生既然开了金口,那自然是秦先生优先!乌三,你亲自带秦先生过去,场子里所有好料,任凭秦先生挑选!” 秦晓微微颔首,漆黑的眸子看向黎泽林,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黎先生今日之助,秦某记下了。放心,我从不让朋友吃亏。” 黎泽林心中一凛,旋即大喜过望,秦晓这话,分量可太重了! 他连忙躬身:“秦先生客气!能为秦先生效劳,是黎某的荣幸!” 秦晓又看了一眼身旁气息越发凝练的祁东阳,以及刚刚被黎泽林一个眼神叫过来,垂手立在一旁的鬼医夏凉竹。 秦晓要去挑选蕴含灵气的玉石,自然少不了夏凉竹这个识货的“人形灵气探测器”。 他对黎泽林留下最后一句话。 “待我从原石场回来,会送黎先生一个旷古绝今的消息。” 旷古绝今的消息? 黎泽林心中嘀咕,面上却不敢怠慢,只是觉得这位秦先生说话,总是这般高深莫测。 他哪里知道,秦晓口中的“消息”,足以让整个滨海城,乃至更高层面的势力都为之震动。 乌三领着秦晓,祁东阳以及亦步亦趋的夏凉竹,七拐八绕,来到一处颇为隐蔽的巨大地下空间。 刚一踏入,一股混杂着泥土,岩石以及切割机油料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场内灯火通明,一眼望去,堆积如山的原石形态各异,从拳头大小到磨盘巨细,应有尽有。 场地两侧,十几台大型切割机嗡嗡作响,刺耳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每一台切割机前,都围着几个神情紧张,满怀期待的人,旁边则站着经验老道的解石师傅,正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机器。 秦晓神识一扫,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这人群之中,竟有好几张熟面孔,都是滨海城各大武道世家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其中一人,正被个跟班簇拥着,对着一块半人高的原石指指点点,不是姜家大爷姜广德,又是何人? 姜广德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了走来的秦晓一行人。 当他看清秦晓那张平静的脸时,眼中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怨毒。 “哟,这不是我们姜家的‘大英雄’,秦晓姑爷吗?”姜广德阴阳怪气地扬高了声调,刺耳的声音在喧闹的场内显得格外清晰。 “怎么着?替三房那个短命鬼寻药,找不到紫灵芝,就跑到这种地方来碰运气了?还是说……” 他目光在秦晓身后的夏凉竹身上刻薄地一扫,脸上露出讥讽的狞笑。 “把自己卖给了夏神医,换几个小钱来买石头,想学人一夜暴富啊?秦晓,你这废物赘婿,倒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如今姜家大房和三房几乎已经撕破脸皮,尤其是在秦晓搅黄了他截断药材市场的好事之后,姜广德对秦晓更是恨之入骨。 他倒要看看,这个被三房吹上天的赘婿,究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跟在秦晓身后的夏凉竹,听到姜广德这番指名道姓的羞辱,尤其是那句“把自己卖给了夏神医”,吓得浑身一哆嗦,冷汗唰地一下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他现在可是秦晓的人,而且是心甘情愿奉秦晓为主! 这姜广德简直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若是惹恼了秦先生,她夏凉竹可担不起这池鱼之殃! 她现在对秦晓的敬畏,早已深入骨髓,哪里敢受这等“抬举”? 她这份发自内心的怒火,落在姜广德眼中,却变了味道。 他见夏凉竹那副活像见了鬼的模样,又带着几分敢怒不敢言的憋屈,只当这是在维护新主子,心中愈发肯定秦晓这废物是攀上了夏凉竹这根“高枝”,才能如此硬气。 “哼!”姜广德鼻孔朝天,鄙夷更甚。 “攀上了夏神医,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秦晓,你这等行径,简直是我们武者的耻辱!圣人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这种道理,你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懂个屁!真是把我们武道世家的脸都丢尽了!” 他唾沫横飞,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秦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叛徒。 秦晓闻言,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那张俊朗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仿佛姜广德的叫嚣不过是苍蝇嗡鸣。 他漆黑的眸子淡漠地扫过姜广德,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大伯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姜大爷富可敌国呢。就是不知,大房如今的流动资金,还够您在这儿挥霍几块石头的?” 此言一出,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姜广德脸上的得意与嚣张瞬间凝固,转为一阵青一阵白。 被戳中痛脚了! 秦晓这小子,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这次能挤进这地下赌石场,还是靠着早年积攒下的一些人脉,赊了几分薄面。 至于带来的那点资金,在这些动辄百万千万的原石面前,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他之所以硬着头皮也要来,就是想搏一把,挑中一块上好的玉石,等过些时日帝京周家的周盛老先生莅临滨海,他好献宝,攀上高枝,挽回大房的颓势! 第79章 鉴宝大师吴半城 秦晓那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地烙在姜广德的心口上。 “你!” 姜广德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身后一个精明干练的跟班连忙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指了指不远处那块已经被他们看中的“墨玉麒麟”。 姜广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而换上一副智珠在握的冷笑。 “秦晓,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利!” “你以为我猜不到你那点小伎俩?无非是想故意激怒我,让我方寸大乱罢了!” 他得意洋洋地一指那块半人高的原石,形状酷似一头匍匐的墨麒麟,通体黝黑,隐隐有流光闪动。 “看见没有?” 姜广德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炫耀与傲慢。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今日可是特地花重金,请来了咱们滨海城玉石界泰斗级的人物——‘石中仙’吴半城,吴老先生!” 随着姜广德话音落下,一个身着唐装,留着山羊胡,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施施然地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 正是吴半城。 此人名头极大,在滨海城的富豪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说他有一双火眼金睛,任何原石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不少暴发户都曾因他一言指点,一夜暴富。 当然,更多的是血本无归,只是那些人,早已被吴半城背后的势力压得不敢发声罢了。 “吴老先生,您请。” 姜广德姿态放得极低,对着吴半城恭敬地拱了拱手。 吴半城捻着自己的山羊胡,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踱步到那块“墨玉麒麟”前。 他先是围着原石转了两圈,时而俯身细看,时而屈指轻弹,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 周围的人群早已被吸引过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此石,外壳呈墨色,皮质紧密,内有流光隐现,乃是典型的‘乌金含宝’之相!” 吴半城终于开了金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故弄玄虚的腔调。 “再听其声,沉而不闷,叩之有金玉之音回荡,可见其内里结构紧实,质地非凡!” 他顿了顿,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这才看向姜广德,抚掌赞叹。 “姜大爷好眼力!此石,乃是老夫近十年来所见过的,最具‘帝王之相’的极品原石!” “依老夫断言,此石之内,必有稀世奇珍!不是玻璃种帝王绿,便是那更为罕见的墨翠龙石!” “哗——”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玻璃种帝王绿?那可是翡翠中的极品,价值连城! 墨翠龙石?那更是传说中的存在,有价无市! “我的天!吴老先生竟然给了这么高的评价!” “姜大爷这次怕是要发了啊!” “不愧是石中仙,一语断乾坤!” 周围那些不明真相的暴发户和三流家族的代表们,纷纷发出惊叹,看向姜广德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 姜广德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吹捧,只觉得通体舒泰,先前被秦晓戳中痛脚的憋屈早已烟消云散。 他瞥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秦晓,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秦晓,听到了吗?这,才叫真正的底蕴!” “解石!” 姜广德大手一挥,对着早已待命的解石师傅厉声喝令。 “轰——” 切割机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在万众瞩目之下,刀片缓缓切向那块“墨玉麒麟”。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刀落下。 切面光滑,却是一片灰白,别说绿色,连半点水头都看不见。 “没……没事!好玉沉底,这是正常的!” 吴半城额角渗出一丝冷汗,连忙干笑着解释。 姜广德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 “吴老先生说的是,继续切!” 第二刀下去。 依旧是灰败的石料,甚至还夹杂着几道难看的石纹裂隙。 场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一些人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怀疑和看戏的意味。 姜广德的心沉了下去,他死死盯着那块石头,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最后一刀!给我从中间剖开!” 他嘶吼着,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此。 解石师傅依言照做,巨大的切割轮从原石正中一分为二。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整块“墨玉麒麟”被彻底分解。 里面…… 空空如也。 除了驳杂的灰白色石料,连一丝一毫的玉肉都没有。 就是一块彻头彻尾的废石! 全场先是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 “噗嗤——” 不知是谁先忍不住,一声嗤笑打破了宁静。 随后,山呼海啸般的嘲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赌石场!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就是石中仙断言的稀世奇珍?” “帝王绿?墨翠龙石?我看是帝王石灰,茅坑龙石!” “花了上千万买块废石头,姜大爷真是好魄力啊!” 姜广德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怔怔地看着那堆废石,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不……不可能……” 而他身旁的“石中仙”吴半城,早已是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 “退钱!吴半城你这个老骗子!退我鉴定费!” “就是!当初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老子赔得裤衩都没了!” 被他坑过的苦主们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场面瞬间失控。 姜广德听着耳边那刺耳的嘲笑声,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他猛地转头,将所有的怨毒和屈辱,都聚焦在了那个云淡风轻的身影上。 “秦晓!” 他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秦晓。 “现在轮到你了!” 姜广德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指向秦晓随意放在脚边,那块毫不起眼,甚至带着几分丑陋的石头。 “我倒要看看,你这块破石头能开出什么狗屁东西来!” 全场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秦晓的身上。 第80章 破石还能开出金子 秦晓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弯腰,将脚边那块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丑陋的石头捡了起来。 然后,他缓步走向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解石师傅。 “师傅,有劳了。” 秦晓将石头递了过去,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路边买了棵白菜。 那解石师傅本就是个人精,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 他见姜广德那般人物都在这年轻人手下吃了瘪,又被当众打脸,心中早已将秦晓当成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纯粹靠着意气用事的愣头青。 “哼,行。” 老师傅斜了秦晓一眼,接过那块石头,脸上写满了不屑与敷衍。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这块破石头,连当垫脚石都嫌硌脚,能开出什么好东西来? 切割机再次发出刺耳的轰鸣。 只是这一次,老师傅的动作明显随意了许多。 第一刀下去。 石皮剥落,里面依旧是灰败的岩层,死气沉沉。 “哈哈哈哈!” “我就说嘛!狗屎里还能开出金子不成?” “这小子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下脸都被打烂了!” 场下的嘲笑声更大了,充满了幸灾乐祸。 就连一直对秦晓抱有盲目信任的夏凉竹,此刻也忍不住紧张地攥紧了拳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姜广德更是发出了得意的冷笑,仿佛刚刚血本无归的人不是他,他指着秦晓,声音尖锐。 “废物就是废物!就算走了狗屎运,也改变不了你上不了台面的事实!” 秦晓却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块被切割的石头,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那厚厚的石皮,看到内里乾坤。 “师傅,”他淡淡开口。 “换个角度,从这里,擦三寸。” 那解石师傅本想发作,但不知为何,对上秦晓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心中竟莫名一寒,后面的话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他将信将疑地调转了砂轮的角度,按照秦晓所指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开始打磨。 “滋滋滋——” 刺耳的摩擦声中,石屑纷飞。 就在砂轮深入两寸有余之际,异变陡生! 一抹浓郁到极致妖艳红色,毫无征兆地在切面上显现! 那红色,红得妖异,红得心悸! “出……出红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红?怎么跟血一样!” 一个站在前排,颇有见识的珠宝商人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 解石师傅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砂轮扔出去,他死死地盯着那抹刺眼的血红,呼吸瞬间变得无比急促。 他解石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妖艳的红色! “继续擦,别停。” 秦晓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一记定心丸,让那几乎失控的解石师傅瞬间冷静下来。 他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周围的石皮剥离开来。 随着石皮被层层剥开,那抹红色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最终,当最后一层石衣被磨去,一块拳头大小通体血红的绝世美玉,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玉石,红如鸽血,内部仿佛有真龙之影在缓缓游动,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尊贵与霸气。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玉石现世的瞬间,一股磅礴浩瀚的灵气猛地从玉石中四散开来,如同一阵清风,席卷了整个赌石场! 在场的所有武者,无论修为高低,在接触到这股灵气的刹那,无不感到心神一震,体内凝滞的内劲竟有了瞬间的松动! “神物!这是真正的神物啊!” “这股灵气……太精纯了!若是能得此玉辅助修炼,我至少能省去十年苦功!”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块血色美玉之上,眼中充满了贪婪与狂热! “这绝对是传说中,只存在于古籍记载里的帝王血玉!”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颤抖着响起。 就在这时,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猛地炸开! “这块玉!我周家要了!一个亿!我出一个亿,卖给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油头粉面,一身名牌,气质却显得颇为傲慢自负的年轻人,正两眼放光地挤上前来,正是滨海城最大的珠宝商,周氏珠宝的少东家周云飞! 一个亿! 这个数字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将全场的气氛引爆到了顶点! “疯了!一块石头,一个亿!” “周少爷不愧是财大气粗啊!”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惊呼,姜广德怔怔地看着那块散发着无尽宝光的帝王血玉,再想想自己那堆血本无归的废石,只觉得喉头一甜。 一股妒火与怒火直冲天灵盖!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竟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当场气晕了过去! 而就在全场因为周云飞一个亿的报价而陷入疯狂之时,一个更加苍老,却更加中气十足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从人群后方悠悠传来,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一个亿?周家小子,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此等神物,老夫出三个亿!” 那一声“三个亿”,如同一道天雷,将整个赌石场的气氛彻底引爆! “三个亿!就为了这么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这绝对是能改变一个家族气运的神物!” 先前还对周云飞一个亿报价感到震惊的众人,此刻已经彻底麻木。 周氏珠宝的少东家周云飞,一张油头粉面的俊脸此刻涨得通红,他显然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滨海城,竟然还有人敢跟他抢东西! “我出三个亿五千万!” 周云飞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数字。 然而,他话音未落,人群后方那苍老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 “四亿。” 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却如同两座大山,狠狠压在周云飞的心头。 “你!” 周云飞气得浑身发抖,还想再加价,却发现自己的底气在对方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竞价声此起彼伏,一件件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被当成筹码抛出,所有人都想将这块帝王血玉收入囊中。 整个赌石场,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 第81章 此玉不卖 然而,秦晓看着那些为了玉石争得面红耳赤的各方势力,只是平静地,缓缓地摇了摇头。 “抱歉。” 秦晓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全场的喧嚣。 “此玉,不卖。”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整个赌石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贪婪的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秦晓身上,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不卖? 面对这足以让一个家族崛起,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泼天富贵,他竟然说不卖?! 周云飞更是愣在当场,脸上的表情由错愕转为羞恼,再转为无尽的怨毒。 他觉得,秦晓这是在当众羞辱他,是在践踏他周氏珠宝的脸面! 然而,秦晓根本没有理会众人那各异的目光。 在全场错愕的注视下,他拿着那块流光溢彩的帝王血玉,径直走到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武道协会代表,刘十三面前。 “刘会长,约定之物,我取来了。” 秦晓将帝王血玉递了过去。 “此玉之内灵气磅礴,价值想必足以抵偿那株三百年的紫灵芝。” 刘十三看着眼前的帝王血玉,即便是以他的见识和定力,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撼。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石,只觉一股温润而浩瀚的能量自掌心传来,让他浑身一震。 这何止是足以抵偿! 这等神物的价值,早已远远超过了紫灵芝! 秦晓此举,不贪图唾手可得的亿万财富,不理会各方势力的拉拢,只为履行承诺,换取救治妻子的灵药。 这份情义,这份魄力,这份视金钱如粪土的气度…… 瞬间,秦晓的形象,在那些真正有底蕴的世家代表心中,再次被无限拔高! 白峰恒与祁东阳等人更是看得心神激荡,他们对秦晓的敬佩,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实力层面,上升到了一种近乎信仰的高度。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刘十三抚掌赞叹,看向秦晓的眼神中,再无半分先前的审视,只剩下纯粹的欣赏。 被彻底无视的周云飞,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张脸火辣辣的疼。 他怨毒地剜了秦晓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貌深深刻进骨子里,随即一言不发,悄然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与此同时,被几个下人七手八脚抬回姜家大房的姜广德,在一阵手忙脚乱的救治中,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关切的家人,而是屈辱。 “秦晓!”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嘶吼出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名字,眼中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床头一部座机,突然响起了“滴”的一声轻响。 那是一部经过特殊加密的电话。 姜广德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经过处理的,分不清男女的诡异声音。 “姜广德,想报仇吗?想重新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吗?” “我可以给你力量,一种能够快速获得碾压秦晓的力量。” “我还能帮你对付秦晓,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唯一的条件,事成之后,我要你手中姜家所有的核心产业渠道。” 姜广德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但很快,那丝挣扎便被无边的仇恨与欲望所吞噬。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 “好,我答应你。” 武道协会库房前。 秦晓成功换得了那株三百年的紫灵芝。 紫灵芝被装在一个特制的玉盒之中,即便隔着盒子,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药力。 但在交接之时,刘十三却叫住了他,那双深邃的老眼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秦先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会长但说无妨。” 刘十三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这三百年的紫灵芝灵力霸道无比,乃是至阳至刚之物。” “而令夫人身患玄牝阴体,乃是天下至阴之体质。” “阴阳相冲,水火不容。若无特殊的法门调和,强行用药,恐怕非但无益,反受其害。” 刘十三的目光落在秦晓身上,语气凝重。 “你好自为之。” 这番警告,让一旁的夏凉竹心头猛地一紧! 她身为医者,自然深知阴阳调和的凶险,刘十三所言,句句属实。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她下意识地看向秦晓,眼中充满了担忧。 面对刘十三那意味深长的警告,秦晓只是淡然一笑。 他收好装有紫灵芝的玉盒,对着刘十三和周盛等人微微颔首,算是告辞。 随即,在白家父子与祁东阳等人的簇拥下,径直离开了喧嚣的武道大会会场。 姜家别墅。 当秦晓带着那株关系着女儿性命的紫灵芝回来时,早已在家中坐立不安,等得心急如焚的岳母邹曼如,第一个迎了上来。 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再无半分往日的刻薄与挑剔。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谦卑的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晓……秦先生,您回来了!” 邹曼如快走几步,竟是想伸手去接秦晓手中的玉盒,但手伸到一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触电般地缩了回去,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 “一路辛苦了!快请进!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静室,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秦晓看着她这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姿态,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他知道,邹曼如的转变,并非因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仅仅是源于对自己女儿活下去的渴望,以及对他如今所展现出的实力的敬畏。 “有劳岳母了。” 秦晓淡淡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内室。 邹曼如见状,非但没有丝毫被冷落的不快,反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猛地转过身,对着周围的下人厉声吩咐,那副紧张的模样,仿佛在迎接一位帝王。 “都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靠近内室半步!” “秦先生要为大小姐施展逆天神术,此乃我们姜家天大的事!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出半点纰漏,扰了秦先生,我不管他是谁,立刻家法处置,给我乱棍打出去!” 她叉着腰,亲自守在内室门口,如同最忠诚的护卫,那架势,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踏入此门。 第82章 姜婉君苏醒了 内室之中,檀香袅袅。 秦晓将紫灵芝与修复如初的龙门针并排放在桌案上,神情一片肃穆。 他深知,接下来的治疗,将是最后,也是最凶险的一步。 三百年的紫灵芝,蕴含的至阳之力何其霸道。 而姜婉君的玄牝阴体,又是天下至阴。 以至阳之药,救至阴之体,此举无异于在人体经脉之内,引爆一场水与火的战争。 稍有不慎,阴阳二气对冲失控,姜婉君便会当场香消玉殒,神魂俱灭。 而他这个施救者,也必将遭到恐怖的能量反噬,轻则重伤,重则……同样有性命之虞。 秦晓深吸一口气,摒除所有杂念,双眸之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指尖轻捻,九九八十一根龙门神针,如同有了生命的精灵,在他掌心吞吐不定。 “龙门九转,封灵固元!” 他一声轻叱,手腕一抖,数十根银针便化作一道道流光,精准无比地刺入姜婉君周身各处要穴,瞬间封住了她所有的生机外泄之路,将其即将枯竭的生命力,牢牢稳固在体内。 随后,他拿起那株紫灵芝,掌心真气勃发。 《八荒周天诀》的雄浑真气,带着一股煌煌天威般的至阳气息,瞬间将紫灵芝的药力催发、融合。 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能量流,缓缓自他掌心,渡入姜婉君的眉心。 然而,就在金色能量入体的瞬间! 异变陡生! 姜婉君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森然无比的寒气,自她体内轰然爆发! 那是她“至阴之体”的本能抗拒! 一金一黑,一阳一阴,两股截然相反的恐怖能量,瞬间在姜婉君那脆弱的经脉之中,展开了最为激烈的搏杀! 房间内的温度,开始急剧变化! 时而酷热如炼丹火炉,墙壁都仿佛要被烤化! 时而冰寒如九幽深渊,桌椅之上竟凝结出层层冰霜! 冰与火的交织,生与死的搏杀! 异象频生! 秦晓的额角,汗珠如雨点般滚落,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有些苍白。 维持两股恐怖能量的平衡,并引导它们最终融合,对他真气的消耗,远比想象中还要巨大! 就在治疗进入最关键,也最凶险的时刻! 别墅之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和兵刃交击之声! “砰——!” “姓白的!你敢拦我们?我看你是活腻了!” “都给我滚开!我们是城卫所执法队!奉命办事!” 白舟和那焦急无比的声音,穿透了墙壁,清晰地传了进来。 “秦先生!不好了!” “姜家大房的人疯了,他们竟然勾结了城卫所的一支执法队,以‘怀疑有人使用邪术谋害姜家嫡女’为由,要强行闯进来!” 原来,姜广德在赌石场惨败,又得知秦晓换药是为了救活姜婉君后,妒火中烧,竟是想出了如此歹毒的釜底抽薪之计! 他买通了城卫所的部分败类,就是要趁着秦晓救人的最关键时刻,强行闯入破坏! 他要让治疗失败! 他要让姜婉君死! 然后,再将这一切,都嫁祸给秦晓! 内有阴阳二气在婉君体内激烈对冲,生死一线! 外有城卫所强敌悍然破门,白家护卫岌岌可危! 此刻的秦晓,正处于施救的最关键节点,心神与真气都牢牢锁定在姜婉君身上,根本无法分心! 一旦他有丝毫松懈,真气逆流,前功尽弃,姜婉君必死无疑! 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打斗声和叫嚣声,秦晓双目瞬间赤红如血! 一股滔天的怒火,自他胸中轰然爆发! “谁敢踏入此门半步,杀无赦!” 一声怒喝,如同九天惊雷,响彻整个别墅! 与此同时,一股属于武圣的,远超化劲宗师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怒涛,轰然自内室爆发,席卷而出! 正猛烈冲击着防线的城卫所执法队,以及姜广德带来的一众好手,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迎面撞来! 他们如遭重锤轰击,身形齐齐一滞,冲在最前面的几人更是口喷鲜血,被硬生生震退了数步,眼中充满了惊骇。 这是何等恐怖的威压! 就算是滨海城最顶尖的化劲宗师,也绝无可能仅凭气势便将他们震伤! 这房间里的,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然而,这短暂的震慑,并未能完全阻挡他们的脚步。 “都给我顶住!” 那名被姜广德买通的执法队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疯狂,厉声嘶吼。 “他肯定是在里面搞什么见不得光的邪术,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虚张声势罢了!” “我们是奉命执法!出了任何事,由我担着!” 他身旁的姜广德更是如同疯魔一般,双目赤红。 “没错!给我冲进去!今天谁能第一个拿下秦晓那小畜生,我姜广德赏金千万,再送他一套城西的别墅!”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短暂的恐惧很快便被更汹涌的贪婪所取代。 内室之中,秦晓听着门外那越来越近的撞击声,脸色已然苍白如纸。 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婉君,忍着点!” 秦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咬舌尖! “噗——” 一口精血喷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株三百年的紫灵芝之上! “以我精血为引,以我真元为祭!” “阴阳逆转,乾坤借法!” “合!” 秦晓不惜耗费自身本源,强行催动了沈家传承中最为凶险的秘法! 那口精血仿佛化作了最强的催化剂,瞬间将紫灵芝的至阳药力与姜婉君体内的至阴寒气强行糅合镇压! 两股原本还在激烈搏杀的恐怖能量,竟奇迹般地开始缓缓交融,化作一股混沌而磅礴的全新力量,在他二人周身循环不休! 也就在这一刻! “轰!” 一声巨响! 内室那扇厚重的实木房门,被执法队长一脚暴力破开! 木屑纷飞之中,姜广德等人脸上带着狰狞的狞笑,正欲冲进去“捉拿”秦晓。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晓束手就擒,姜婉君气绝身亡的“美妙”场景。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房门的瞬间,一道清冷、略带虚弱的女声,悠悠从内室传出。 “我姜婉君的房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宵小之辈放肆了?” 话音落,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僵住。 第83章 我的夫君 姜广德脸上的狞笑,更是彻底凝固。 在所有人骇然欲绝的目光中,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自内室的昏暗中走出。 一袭素雅的白裙,气质空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广寒仙子。 那瀑布般的长发间,仍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雪色。 但那张略显苍白的绝美脸庞上,一双尘封已久的眸子,此刻却已然睁开,灿若星辰,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正是姜婉君! 不仅苏醒了,她周身的气息更是沉稳悠长,隐隐有灵气流转。 那原本致命的“至阴之体”,竟在秦晓这逆天改命般的治疗中,破而后立,化茧成蝶,蜕变成了万中无一的绝佳修炼体质——玄阴宝体! 姜广德和那名执法队长,当场石化,如同两尊愚蠢的雕像,呆立在门口。 然而,苏醒后的姜婉君,却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 她的全世界,仿佛只剩下身旁那个为了她,脸色苍白,气息虚浮的男人。 她转过头,用那双蕴含了万千情意的星辰美眸,深深地凝望着秦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做出了一个让全场都为之疯狂的动作。 她踮起脚尖。 轻轻地,吻在了秦晓的唇上。 “我的夫君,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姜婉君的声音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从今往后,谁敢与你为敌,便是我姜婉君不共戴天的死敌!” 一番话,如同一道道惊雷,狠狠劈在姜广德和执法队长的心头! 清晰地宣告! 随即,姜婉君主动拉起秦晓的手,十指紧扣。 她缓缓转过头,那双方才还柔情似水的星眸,此刻已然化作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剑,冰冷地扫向面如死灰的姜广德,以及那名进退两难的执法队长。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 “现在,该跟你们算一算,强闯我闺房,意图谋害我夫君的这笔账了!” 整个姜家别院,瞬间鸦雀无声。姜婉君那一句冰冷如霜的“算账”,让整个别院的空气仿佛都在瞬间凝固。 方才还喧嚣无比的庭院,此刻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刚刚苏醒,却已然展露出无上风华的白发仙子身上。 那名被姜广德买通的城卫所副队长,李威,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他强行壮着胆子,往前踏出一步,试图用自己官方的身份来强行压制场面。 “姜小姐!” 李威色厉内荏地喝道。 “就算你苏醒了,我们也是奉公执法!” “我们接到举报,怀疑有人在此地使用可疑术法,意图谋害姜家嫡女,这才前来调查!” “请你不要妨碍公务!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他搬出“公务”二字,企图将今日这盆脏水,彻底扣死在秦晓头上。 然而,他面对的,不再是那个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摆布的病弱女子。 而是曾经冠绝滨海,智计无双的天之骄女,姜婉君! “呵……” 姜婉君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清脆,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美眸,平静地落在李威身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奉公执法?” 姜婉君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珠落玉盘,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队长,你可知,我虽昏迷在床,但五感俱在,神识清明。” “这些时日,是谁在我病榻之前衣不解带,悉心照料?” “又是谁,不惜耗费自身本源,以逆天神术,将我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身旁的秦晓,那冰冷的眼神瞬间化为一汪春水,柔情似水。 “我的夫君,秦晓,他是在救我,而非害我。” “反倒是你们,”姜婉君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直刺李威。 “打着执法的旗号,在我夫君救治我的最紧要关头,悍然破门,意图不轨!这,就是你口中的奉公执法?” 李威被她这番话说得心头一突,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却依旧嘴硬。 “一派胡言!我们是接到举报……” “举报?” 姜婉君直接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好,那我们就来谈谈你这次所谓的‘执法’。” “第一,请问李副队长,你今日行动,可有我滨海武道协会三位以上高层联合签发的正式搜查令?” 李威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第二,城卫所执法,按规章流程,需有至少两名非涉事家族的见证人在场,并且全程记录。请问李副队长,你的人和记录呢?” 李威的嘴唇开始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三,也是最可笑的一点。” 姜婉君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那面如死灰的姜广德身上,声音冰冷至极。 “你身为城卫所执法队副队长,竟与我姜家内斗的当事人公然勾结,沆瀣一气!李威,你这已经不是执法程序违规,而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字字诛心! 句句如刀! 姜婉君条理清晰地,将李威此次行动的所有致命漏洞,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一揭露! 李威的冷汗,如同溪流一般,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哑口无言,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 眼见同伙被驳得体无完肤,一旁的姜广德知道大势已去,再狡辩下去也是徒劳。 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嘴脸,竟是打起了亲情牌。 “婉君!我的好侄女!我是你大伯啊!” 姜广德声泪俱下,那演技,足以让三流演员都自愧不如。 “大伯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我是怕你被秦晓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给骗了,被他用什么邪术控制了,这才一时糊涂,请了李队长来……” “住口!” 姜婉君眼神冰冷,直接打断了他那令人作呕的表演。 “从你意图谋害我夫君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大伯。” 她缓缓转头,看向身旁同样面色凝重的父母,态度坚决,不容置喙。 “父亲,母亲,今日之事,你们也都看到了。姜家二房,必须与大房彻底分割!从此,再无瓜葛!” 第84章 姜家二房与大房再无瓜葛 眼看罪行彻底败露,求情无望,那执法队长李威眼中闪过一丝凶戾与惊惶。 他知道,再留在此地,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我们走!” 李威色厉内荏地低吼一声,便准备带着手下那群同样面如土色的执法队员,强行撤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那从头到尾,都未曾多言一句的秦晓。 秦晓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得让人心头发寒。 “李队长,我让你走了吗?” 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你刚才,好像想对我夫人动手?”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瞬间锁定了李威! 李威只觉得浑身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亡魂大冒! 他惊骇欲绝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内劲修为,在对方面前,竟连一丝反抗的涟漪都掀不起来! 必须逃! 这是李威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他本能地催动起体内所有的内劲,护体罡气勃然而发,整个人如同困兽犹斗,试图挣脱这恐怖的威压束缚。 “给我破!” 李威嘶声怒吼,声音因恐惧而尖利扭曲。 然而,秦晓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拼命挣扎的蝼蚁。 他随意地,屈指一弹。 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劲气,悄无声息地划破空气。 精准无比地,打在了李威那汹涌澎湃的丹田气海之上。 “啵——”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水泡破裂般的声音响起。 李威那足以抵挡寻常刀剑的护体罡气,竟在瞬间支离破碎,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无形。 紧接着,一股剧痛,从他的丹田处轰然爆发,瞬间席卷全身!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腔的惨叫,划破了别院的寂静! 李威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颤,双眼暴突,随即像一滩烂泥般,当场瘫软在地。 他惊恐地内视着自己的丹田。 那里,原本浩瀚如海的内劲,此刻竟已空空如也。 他苦修数十年,方才踏入的化劲宗师门槛,他引以为傲的一切,竟在这一指之下,被废得一干二净! 一指,废宗师!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姜广德更是吓得肝胆俱裂,两股战战,一股骚臭的液体蔓延开来。 在众人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惊骇目光中,秦晓缓步上前。 他看都未看地上如同死狗般抽搐的李威一眼,只是弯腰,捡起了他掉落在旁的手机。 当着所有人的面,秦晓划开屏幕,翻出通话记录,找到了那个备注为“总会赵副会长”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嘟……嘟……”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略带几分威严与不耐的声音。 “李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秦晓将手机放到耳边 “我是秦晓。” 电话那头的声音猛地一顿,随即变得无比凝重。 “秦……秦先生?” “不错。” 秦晓淡淡开口。 “贵属下,城卫所执法队副队长李威,勾结姜家大房,意图谋害我妻,如今人赃并获。” 他瞥了一眼地上还在痛苦呻吟的李威,声音不起丝毫波澜。 “我已代为‘管教’。” “现在,我想问问赵副会长。” 秦晓的声音陡然转冷。 “这件事,武道协会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直接将这场原本的姜家内斗,瞬间升级为了与滨海武道协会官方腐败势力的正面对峙! 电话那头的赵副会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惊怒交加,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秦晓! 那个连刘十三会长都想极力拉拢,甚至不惜许以重诺的妖孽天才! 李威这个蠢货,竟敢去招惹他?还被人抓了个现行? 这简直是把天都给捅了个窟窿! “秦先生息怒!秦先生息怒!” 赵副会长哪里还敢有半分官架子,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此事,我此前毫不知情!这绝对是李威他个人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我向您保证,协会一定会严查此事,绝不姑息!必定给秦先生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秦晓没有再多言,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他这番“电话问罪”的举动,以及电话那头赵副会长那近乎卑微的态度,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对秦晓的身份和背景,产生了无尽的遐想! 挂断电话后,不到十分钟。 数辆印有武道协会内部监察特殊标志的黑色越野车,发出刺耳的呼啸声,风驰电掣般地停在了姜家别院之外。 车门打开。 一道高挑、冷艳的身影,率先从车上走了下来。 来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面容冷峻,眼神如出鞘的刀锋般锐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铁血煞气。 正是武道协会内部监察组的组长,以铁面无私、手段强硬着称的——龙牙! 龙牙下车后,无视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噤若寒蝉的执法队员,以及面如死灰的姜广德。 她径直走到秦晓面前,站定。 那双锐利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秦晓,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缓缓开口。 “秦晓,你当众废掉协会在编执法队长,可知是何罪名?” 龙牙那冰冷的质问,直指秦晓。 整个别院的空气,仿佛都因为她身上那股铁血煞气而凝固。 周围的武道协会监察队员,更是个个面容冷肃,手按在了腰间的兵刃之上,显然,只要龙牙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对秦晓出手。 然而,面对这几乎已成围杀之势的压迫,秦晓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龙牙,那双深邃的眼眸,古井无波。 “他欲害我妻,我废他修为。” “天经地义。”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不带丝毫情绪,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与决绝! 仿佛在他眼中,废掉一个城卫所的副队长,不过是碾死一只碍眼的蚂蚁。 第85章 队长龙牙 龙牙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 好狂的口气! 好强的气场!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形的威压激烈碰撞,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到了极点! 龙牙此来,既是奉了副会长的死命令,必须彻查此事,给各方一个交代。 同时,也是受了更高层人物的嘱托,前来试探一下,这个搅动了整个滨海风云的秦晓,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深浅和底线,又在哪里。 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凝重到极点之际。 “滴——” 一阵低沉而富有韵律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一列由三辆黑色旗轿车组成的,更加低调奢华的车队,缓缓驶入了众人的视线。 车队停稳,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中间那辆车的车门被无声地打开。 一位身着笔挺中山装,两鬓斑白,气质儒雅,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管家模样的老者,在数名气息渊渟岳峙黑衣护卫簇拥下,缓步走下车来。 当龙牙看清这位老者的面容时,她那张向来冰冷如霜的俏脸上,竟是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 她身上那股锐利如刀锋的锋芒,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随即,她竟对着那位老者,恭恭敬敬地躬身致意。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在场所有认识龙牙身份的人,心头猛地一跳! 龙牙是谁? 武道协会内部监察组组长! 地位超然,向来只对会长负责,以铁面无私、不畏权贵着称! 能让她都主动行礼致意的人,这老者的身份,究竟是何等的尊贵?! 然而,那位被称为“徐伯”的老者,却对龙牙的致意视若无睹。 他甚至没有看在场任何一方势力一眼,仿佛这些在滨海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在他眼中皆如尘埃。 他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秦晓的面前。 然后在所有人骇然欲绝的目光中,对着秦晓,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 那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秦先生。” 徐伯朗声开口,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别院。 “我家周长老听闻滨海之事,特命老奴前来,为您送上一份贺礼,恭贺姜小姐大病初愈,身体康复。” 他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一旁早已面无人色的龙牙,以及瘫软在地的姜广德,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另外,长老说了。” “先生这等国之栋梁,人中龙凤,若是在地方上,受了某些不长眼的宵小之辈的委屈,那便不是先生一人的事,而是他整个武道联盟的失职!” 话音落,徐伯从身后的护卫手中,接过一个古朴的紫檀锦盒。 他双手呈上,缓缓打开。 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神兵利器。 只有一块通体由暖玉雕琢而成,一面刻着山河日月,一面刻着一个古朴“客”字的令牌! “嘶——” 裁判席上的刘十三在看清那块令牌的瞬间,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原地! “武道联盟……长老会……特邀客卿令!” 他声音干涩,带着无尽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这块令牌,代表着武道联盟最高层,长老会的无上荣誉与权力! 见此令,如见长老亲临! 持此令者,可在联盟管辖范围之内,调动一切资源,先斩后奏! 这一下,不仅是瘫在地上的姜广德彻底翻了白眼,双腿一蹬,险些直接吓死过去。 就连一向以冷面示人的龙牙,此刻脸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之色! 帝京周家! 武道联盟长老会! 这个秦晓的背景……他的靠山…… 已经通天了! 整个别院,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块小小的,却仿佛比泰山还要沉重的玉牌之上。 在一片死寂之中,龙牙缓缓地,艰难地转过头。 她看着那块令牌,又看了看神色依旧平静无波的秦晓,心中一个被压抑了许久的,大胆到让她自己都感到恐惧的猜测,终于浮上了水面。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问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差点心脏骤停的问题。 “徐伯,恕我冒昧。” 龙牙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的颤抖。 “这位秦先生,与传说中帝京那个从不涉世的‘尹家’……究竟是何关系?” 龙牙那石破天惊的一问,让整个别院的空气,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陷入了极致的死寂。 尹家! 传说中那个早已不涉世事,却又让整个龙国武道界都讳莫如深的至尊家族! 这个秦晓,难道真的与那等通天彻地的存在有关?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了那位气质儒雅,身份神秘的徐伯身上。 面对龙牙这近乎禁忌的提问,徐伯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报以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但这暧昧的态度,却比任何直接的回答,都更引人遐想! 龙牙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此子如此妖孽,难怪他敢不把秦家放在眼里,难怪连周长老都对他青睐有加! 原来,他背后的靠山,竟是那座谁也惹不起的通天巨擘! 龙牙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震惊与骇然都压回心底。 她对着徐伯再次恭敬地一躬身,随即猛地转身,脸上恢复了那副铁面无私的冰冷。 “来人!” 她声音清冽,不带一丝感情。 “将罪犯姜广德,以及所有涉案同党,全部羁押带走!严加审讯,彻查到底!” “是!组长!” 监察队员齐声应喝,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早已吓得瘫软如泥的姜广德,连同他那些同样面如死灰的党羽,没有丝毫反抗,如同死狗一般被拖走。 一场足以颠覆姜家格局的巨大风波,就此平息。 危机解除,秦晓对徐伯微微颔首,算是致谢。 随后,他转身回到内室,查看姜婉君的情况。 姜旗山与邹曼如此刻也连忙跟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激动与感激。 尤其是邹曼如,她看着秦晓的眼神,早已没了往日的刻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看待神明般的敬畏与讨好。 “秦先生,您…辛苦了!婉君她没事? 第86章 因祸得福,玄阴宝体 秦晓扶着姜婉君在床边坐下,柔声安慰道。 “岳父,岳母,不必担心。” 他的目光转向姜婉君,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婉君她不仅没事,反而因祸得福了。” “因祸得福?”姜家二房夫妇皆是一脸茫然。 秦晓点了点头,缓缓解释。 “婉君的‘至阴之体’,本是绝症,但今日在我的至阳真气,以及那三百年紫灵芝的霸道药力双重激发之下,阴阳相济,破而后立。” “如今,她这体质,已经彻底蜕变为了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体质——” “玄阴宝体!” 一旁,一直默默侍立,充当背景板的鬼医夏凉竹,闻言失声惊呼,一双美眸瞪得溜圆! 她身为医者,自然听过这传说中的体质! 古籍记载,玄阴宝体,天生便与天地灵气亲和,修炼任何阴寒属性的功法,都将一日千里,远超常人! 这简直是逆天改命啊!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秦晓握住姜婉君的手,将一丝真气渡入她体内,柔声引导。 “婉君,闭上眼,用心感受,尝试着去吸引周围空气中那些无形的能量。” 姜婉君乖巧地点了点头,依言照做。 下一刻,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以姜婉君为中心,房间内的天地灵气竟如同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旋,疯狂地涌入她的体内! 瞬间入门! 这还没完! 随着灵气不断灌入,姜婉君身上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 外劲一层……外劲三层……外劲七层…… 瓶颈,在她面前仿佛不存在一般! “轰!”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之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响,姜婉君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股远比之前凝练数倍的气息,自她体内轰然爆发! 内劲武者! 她竟然直接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步踏入了内劲武者的行列! 这修炼速度,简直是骇人听闻! 一旁“见多识广”的夏凉竹,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指着姜婉君,又看了看秦晓,声音都有些颤抖。 “妖孽……你们夫妻俩……都是妖孽!” 秦晓对此却仿佛早有预料,只是淡淡一笑。 他挥手示意姜旗山夫妇与夏凉竹先行退下,他需要单独教导婉君,如何掌控体内这股新增的,还有些不受控制的力量。 内室之中,只剩下秦晓与姜婉君二人。 气氛温馨而静谧。 “晓,我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好神奇。” 姜婉君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一双星眸亮晶晶地看着秦晓,充满了好奇与依赖。 秦晓拉着她的手,耐心地为她讲解着经脉运转的法门,教导她如何将那股磅礴的玄阴之力收放自如。 两人在这样温馨的教学互动中,情感再度升温,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 然而,就在修炼进行到一半时。 姜婉君的身体突然微微一颤,她那好看的秀眉,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困惑之色。 她拉了拉秦晓的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晓……” “我感觉我体内的这股力量……好像能感应到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画面。” “很模糊,断断续续的,但又感觉……很亲切……” 姜婉君歪着头,努力地回想着。 “像是一位……很温柔的女子,留下的……” 姜婉君这句充满了困惑的话语,落入秦晓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在他心头轰然炸响! 他的心脏,猛地一抽! 秦晓立刻伸出手,扣住姜婉君的皓腕,一股精纯无比的沈家真气,如同温润的溪流,瞬间探入她的体内。 他小心翼翼地探查着,神识跟随着真气的流转,沉入姜婉君那已然脱胎换骨的经脉深处。 果然! 秦晓心头剧震! 他清晰地感觉到,姜婉君那新生的“玄阴宝体”,竟与自己体内的《八荒周天诀》真气,产生了一种血脉相连般的奇妙共鸣! 而她所“看”到的那些记忆碎片,根本不是什么幻觉。 那正是自己母亲——那位风华绝代的沈家大小姐,留在沈家血脉之中,最纯粹,最原始的能量印记! 这印记,平日里沉寂于血脉最深处,便是秦晓自己,也未曾完全触及。 今日,却因为姜婉君这至阴至纯的玄阴宝体,与他至阳至刚的八荒真气激烈交融,阴差阳错之下,被激发了出来! “婉君,别怕。” 秦晓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静下心来,不要抗拒那些画面,试着去将它们……拼凑起来。” 姜婉君感受着从秦晓掌心传来的温暖与安心,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闭上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全身心都沉浸到了那片混沌的记忆海洋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秦晓的引导与守护之下,姜婉君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那些模糊的,破碎的画面,开始一点点地变得清晰,一点点地被拼凑完整。 终于! 一幅完整而清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轰然形成! 那是一座云雾缭绕,奇特无比的山峰,山峰的形状,像一尊倒扣的巨鼎。 而在那山脚之下,赫然立着一块早已断裂成两半的古老石碑。 石碑之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模糊,却又能清晰辨认的古篆字—— “葬”! 姜婉君猛地睁开双眼,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晓。 葬! 当这个字从姜婉君口中说出时,秦晓浑身猛地一震! 他眼中爆发出璀璨至极的精光! 终于找到了! 这就是寻找失落的沈家祖地,探寻当年灭门真相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线索! 秦晓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将此事告知了白峰恒与祁东阳等人。 当秦晓将那个“葬”字的图样,以及那座奇特山峰的样貌描绘出来时。 一向沉稳老练,见多识广的刺客祁东阳,在看到那个图样的刹那,脸色骤然大变!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深深的恐惧! “先生!” 祁东阳的声音都在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这是南疆‘万毒窟’的标记!” 第86章 因祸得福,玄阴宝体 秦晓扶着姜婉君在床边坐下,柔声安慰道。 “岳父,岳母,不必担心。” 他的目光转向姜婉君,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婉君她不仅没事,反而因祸得福了。” “因祸得福?”姜家二房夫妇皆是一脸茫然。 秦晓点了点头,缓缓解释。 “婉君的‘至阴之体’,本是绝症,但今日在我的至阳真气,以及那三百年紫灵芝的霸道药力双重激发之下,阴阳相济,破而后立。” “如今,她这体质,已经彻底蜕变为了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体质——” “玄阴宝体!” 一旁,一直默默侍立,充当背景板的鬼医夏凉竹,闻言失声惊呼,一双美眸瞪得溜圆! 她身为医者,自然听过这传说中的体质! 古籍记载,玄阴宝体,天生便与天地灵气亲和,修炼任何阴寒属性的功法,都将一日千里,远超常人! 这简直是逆天改命啊!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秦晓握住姜婉君的手,将一丝真气渡入她体内,柔声引导。 “婉君,闭上眼,用心感受,尝试着去吸引周围空气中那些无形的能量。” 姜婉君乖巧地点了点头,依言照做。 下一刻,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以姜婉君为中心,房间内的天地灵气竟如同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旋,疯狂地涌入她的体内! 瞬间入门! 这还没完! 随着灵气不断灌入,姜婉君身上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 外劲一层……外劲三层……外劲七层…… 瓶颈,在她面前仿佛不存在一般! “轰!”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之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响,姜婉君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股远比之前凝练数倍的气息,自她体内轰然爆发! 内劲武者! 她竟然直接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步踏入了内劲武者的行列! 这修炼速度,简直是骇人听闻! 一旁“见多识广”的夏凉竹,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指着姜婉君,又看了看秦晓,声音都有些颤抖。 “妖孽……你们夫妻俩……都是妖孽!” 秦晓对此却仿佛早有预料,只是淡淡一笑。 他挥手示意姜旗山夫妇与夏凉竹先行退下,他需要单独教导婉君,如何掌控体内这股新增的,还有些不受控制的力量。 内室之中,只剩下秦晓与姜婉君二人。 气氛温馨而静谧。 “晓,我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好神奇。” 姜婉君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一双星眸亮晶晶地看着秦晓,充满了好奇与依赖。 秦晓拉着她的手,耐心地为她讲解着经脉运转的法门,教导她如何将那股磅礴的玄阴之力收放自如。 两人在这样温馨的教学互动中,情感再度升温,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 然而,就在修炼进行到一半时。 姜婉君的身体突然微微一颤,她那好看的秀眉,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困惑之色。 她拉了拉秦晓的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晓……” “我感觉我体内的这股力量……好像能感应到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画面。” “很模糊,断断续续的,但又感觉……很亲切……” 姜婉君歪着头,努力地回想着。 “像是一位……很温柔的女子,留下的……” 姜婉君这句充满了困惑的话语,落入秦晓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在他心头轰然炸响! 他的心脏,猛地一抽! 秦晓立刻伸出手,扣住姜婉君的皓腕,一股精纯无比的沈家真气,如同温润的溪流,瞬间探入她的体内。 他小心翼翼地探查着,神识跟随着真气的流转,沉入姜婉君那已然脱胎换骨的经脉深处。 果然! 秦晓心头剧震! 他清晰地感觉到,姜婉君那新生的“玄阴宝体”,竟与自己体内的《八荒周天诀》真气,产生了一种血脉相连般的奇妙共鸣! 而她所“看”到的那些记忆碎片,根本不是什么幻觉。 那正是自己母亲——那位风华绝代的沈家大小姐,留在沈家血脉之中,最纯粹,最原始的能量印记! 这印记,平日里沉寂于血脉最深处,便是秦晓自己,也未曾完全触及。 今日,却因为姜婉君这至阴至纯的玄阴宝体,与他至阳至刚的八荒真气激烈交融,阴差阳错之下,被激发了出来! “婉君,别怕。” 秦晓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静下心来,不要抗拒那些画面,试着去将它们……拼凑起来。” 姜婉君感受着从秦晓掌心传来的温暖与安心,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闭上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全身心都沉浸到了那片混沌的记忆海洋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秦晓的引导与守护之下,姜婉君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那些模糊的,破碎的画面,开始一点点地变得清晰,一点点地被拼凑完整。 终于! 一幅完整而清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轰然形成! 那是一座云雾缭绕,奇特无比的山峰,山峰的形状,像一尊倒扣的巨鼎。 而在那山脚之下,赫然立着一块早已断裂成两半的古老石碑。 石碑之上,龙飞凤舞地刻着一个模糊,却又能清晰辨认的古篆字—— “葬”! 姜婉君猛地睁开双眼,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晓。 葬! 当这个字从姜婉君口中说出时,秦晓浑身猛地一震! 他眼中爆发出璀璨至极的精光! 终于找到了! 这就是寻找失落的沈家祖地,探寻当年灭门真相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线索! 秦晓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将此事告知了白峰恒与祁东阳等人。 当秦晓将那个“葬”字的图样,以及那座奇特山峰的样貌描绘出来时。 一向沉稳老练,见多识广的刺客祁东阳,在看到那个图样的刹那,脸色骤然大变!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深深的恐惧! “先生!” 祁东阳的声音都在颤抖,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这是南疆‘万毒窟’的标记!” 第87章 九死一生的禁地 祁东阳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传说那里,是上古一个信奉巫蛊之术的宗门遗址,里面遍布着能腐蚀武者内劲的奇毒瘴气,更有无数强大恐怖的变异凶兽!” “数百年间,擅自闯入者,无一生还!那里,是整个龙国武道界公认的,九死一生的禁地!”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沈家的祖地,竟然会与这等凶险之地扯上关系! 就在众人心神激荡,商议着该如何探查这凶险之地时。 “嗡——嗡——” 秦晓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是一个经过三重加密,根本无法追踪的未知号码。 秦晓眉头微蹙,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经过特殊处理,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的诡异声音。 “秦晓,想知道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吗?” “想要拿回沈家真正的传承至宝吗?” “来南疆万毒窟找我们。” 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嘲弄。 “不过,你最好快一点。” “因为,你母亲的遗物……我们已经先拿到手了。” “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庭院之中,一片死寂。 “南疆万毒窟……” 祁东阳咀嚼着这个地名,那张常年冷峻如冰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深深的忌惮与……恐惧。 他凭借着自己身为顶尖刺客的经验,声音沙哑地补充道。 “先生,万毒窟的恐怖,远不止那些变异凶兽。” “最可怕的,是其中常年笼罩不散的毒瘴!” “那毒瘴,无孔不入,对我们武者的内劲有着极强的克制和腐蚀作用!修为越高,受到的压制就越强!” 祁东阳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可以说,在万毒窟内,任何化劲宗师,一身实力恐怕都发挥不出三成!那地方,绝非仅凭武力便能强闯的!” 一旁的夏凉竹闻言,俏脸也变得无比凝重。 她从随身携带的古籍中迅速翻阅,很快便印证了祁东阳的说法。 “没错,古籍有载,万毒窟的毒瘴,乃是上古巫蛊遗毒,非同凡响。” “想要抵御,必须寻得一种名为‘镇魂草’的奇特药材作为主药,再辅以数十种珍稀药材,才能炼制出入门级的‘避瘴丹’。” “可这镇魂草,只生长于极阴之地,本就世所罕见,更别提其他辅药了。” 夏凉竹合上古籍,轻轻一叹。 众人瞬间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线索有了,敌人也已下战书。 可这第一关,就如同天堑一般,横亘在众人面前。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坐在秦晓身旁的姜婉君,却突然轻轻蹙起了秀眉。 她拉了拉秦晓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晓,我……我不知为何,听你们描述那万毒窟的毒瘴,非但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她顿了顿,那双灿若星辰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奇特的光彩。 “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和感’。” “就好像,那里的环境,对我不仅无害,甚至……会很有益处。”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难以置信地汇聚在了姜婉君的身上! 秦晓心头猛地一动,瞬间明白了其中关键! 玄阴宝体! 她的体质,本就是天下至阴,与那万毒窟的极阴环境,竟是同根同源! 之前致命的剧毒,如今,却可能成为她一飞冲天的最大助力! 这个一直需要他拼死保护的女孩,在这一刻,竟瞬间从一个需要被庇护的对象,变成了他们进入万毒窟,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 “好一个因祸得福!” 秦晓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精光,当机立断! “我们即刻启程,前往南疆!”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斩钉截铁。 “但在此之前,必须为你们准备好抗毒之物。” 秦晓转向白峰恒,沉声下令。 “白家主,立刻动用白家在滨海城的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搜寻炼制‘避瘴丹’所需的药材!” “是!先生!”白峰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领命而去。 白家如今奉秦晓为主,整个家族的资源和人脉,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起来。 一时间,整个滨海城的地下药材市场,都因为白家这突如其来的大手笔而暗流涌动。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家的大动作,自然也瞒不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滨海城内,一些之前依附于秦家,如今见秦家倒台而惶惶不可终日的二流家族,嗅到了“机会”。 马家,便是其中之一。 马家家主马天元,是个典型的投机钻营的小人,最擅长的便是在各方势力间左右逢源,攫取利益。 在暗中收受了某个神秘势力的巨大利好之后,他当即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马家公开宣布,将于三日后,在滨海国际会展中心,举办一场盛大的“南疆奇珍鉴赏会”! 并且声称,他们马家,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份据说是从某座千年古墓中发掘出的——“万毒窟外围安全路线图”! 此消息一出,整个滨海城再次为之震动! 马家将邀请滨海各大势力前往鉴赏,并对这份地图,进行现场竞价! 一张烫金的请柬,很快便由白峰恒亲手送到了秦晓的面前。 白峰恒的面色,凝重到了极点。 “先生。” “这马家早不跳出来,晚不跳出来,偏偏在我们准备前往南疆的节骨眼上,抛出这么一份所谓的‘路线图’。” “其言辞更是极尽吹捧,就差没把您奉为上宾。” 白峰恒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这分明就是一场针对您的鸿门宴!” 他将请柬放在桌上,声音沉重。 “我们……去还是不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在了秦晓的身上。 秦晓拿起那份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请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鸿门宴?” 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既然人家把舞台都搭好了,我们若是不去捧个场,岂非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白峰恒闻言,脸色一变。 “先生!这分明就是个圈套!此行,凶险万分啊!” 第87章 九死一生的禁地 祁东阳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传说那里,是上古一个信奉巫蛊之术的宗门遗址,里面遍布着能腐蚀武者内劲的奇毒瘴气,更有无数强大恐怖的变异凶兽!” “数百年间,擅自闯入者,无一生还!那里,是整个龙国武道界公认的,九死一生的禁地!”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沈家的祖地,竟然会与这等凶险之地扯上关系! 就在众人心神激荡,商议着该如何探查这凶险之地时。 “嗡——嗡——” 秦晓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是一个经过三重加密,根本无法追踪的未知号码。 秦晓眉头微蹙,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经过特殊处理,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的诡异声音。 “秦晓,想知道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吗?” “想要拿回沈家真正的传承至宝吗?” “来南疆万毒窟找我们。” 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嘲弄。 “不过,你最好快一点。” “因为,你母亲的遗物……我们已经先拿到手了。” “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庭院之中,一片死寂。 “南疆万毒窟……” 祁东阳咀嚼着这个地名,那张常年冷峻如冰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深深的忌惮与……恐惧。 他凭借着自己身为顶尖刺客的经验,声音沙哑地补充道。 “先生,万毒窟的恐怖,远不止那些变异凶兽。” “最可怕的,是其中常年笼罩不散的毒瘴!” “那毒瘴,无孔不入,对我们武者的内劲有着极强的克制和腐蚀作用!修为越高,受到的压制就越强!” 祁东阳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可以说,在万毒窟内,任何化劲宗师,一身实力恐怕都发挥不出三成!那地方,绝非仅凭武力便能强闯的!” 一旁的夏凉竹闻言,俏脸也变得无比凝重。 她从随身携带的古籍中迅速翻阅,很快便印证了祁东阳的说法。 “没错,古籍有载,万毒窟的毒瘴,乃是上古巫蛊遗毒,非同凡响。” “想要抵御,必须寻得一种名为‘镇魂草’的奇特药材作为主药,再辅以数十种珍稀药材,才能炼制出入门级的‘避瘴丹’。” “可这镇魂草,只生长于极阴之地,本就世所罕见,更别提其他辅药了。” 夏凉竹合上古籍,轻轻一叹。 众人瞬间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线索有了,敌人也已下战书。 可这第一关,就如同天堑一般,横亘在众人面前。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坐在秦晓身旁的姜婉君,却突然轻轻蹙起了秀眉。 她拉了拉秦晓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晓,我……我不知为何,听你们描述那万毒窟的毒瘴,非但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她顿了顿,那双灿若星辰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奇特的光彩。 “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和感’。” “就好像,那里的环境,对我不仅无害,甚至……会很有益处。”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难以置信地汇聚在了姜婉君的身上! 秦晓心头猛地一动,瞬间明白了其中关键! 玄阴宝体! 她的体质,本就是天下至阴,与那万毒窟的极阴环境,竟是同根同源! 之前致命的剧毒,如今,却可能成为她一飞冲天的最大助力! 这个一直需要他拼死保护的女孩,在这一刻,竟瞬间从一个需要被庇护的对象,变成了他们进入万毒窟,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 “好一个因祸得福!” 秦晓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精光,当机立断! “我们即刻启程,前往南疆!”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斩钉截铁。 “但在此之前,必须为你们准备好抗毒之物。” 秦晓转向白峰恒,沉声下令。 “白家主,立刻动用白家在滨海城的所有力量,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搜寻炼制‘避瘴丹’所需的药材!” “是!先生!”白峰恒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领命而去。 白家如今奉秦晓为主,整个家族的资源和人脉,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运转起来。 一时间,整个滨海城的地下药材市场,都因为白家这突如其来的大手笔而暗流涌动。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家的大动作,自然也瞒不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滨海城内,一些之前依附于秦家,如今见秦家倒台而惶惶不可终日的二流家族,嗅到了“机会”。 马家,便是其中之一。 马家家主马天元,是个典型的投机钻营的小人,最擅长的便是在各方势力间左右逢源,攫取利益。 在暗中收受了某个神秘势力的巨大利好之后,他当即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马家公开宣布,将于三日后,在滨海国际会展中心,举办一场盛大的“南疆奇珍鉴赏会”! 并且声称,他们马家,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份据说是从某座千年古墓中发掘出的——“万毒窟外围安全路线图”! 此消息一出,整个滨海城再次为之震动! 马家将邀请滨海各大势力前往鉴赏,并对这份地图,进行现场竞价! 一张烫金的请柬,很快便由白峰恒亲手送到了秦晓的面前。 白峰恒的面色,凝重到了极点。 “先生。” “这马家早不跳出来,晚不跳出来,偏偏在我们准备前往南疆的节骨眼上,抛出这么一份所谓的‘路线图’。” “其言辞更是极尽吹捧,就差没把您奉为上宾。” 白峰恒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这分明就是一场针对您的鸿门宴!” 他将请柬放在桌上,声音沉重。 “我们……去还是不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在了秦晓的身上。 秦晓拿起那份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请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鸿门宴?” 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既然人家把舞台都搭好了,我们若是不去捧个场,岂非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白峰恒闻言,脸色一变。 “先生!这分明就是个圈套!此行,凶险万分啊!” 第88章 我秦晓的地盘,容不得任何人觊觎 秦晓洞悉这一切,但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无妨。” 他将请柬随手丢在桌上,眼神深邃。 “这第一个目的,自然是要去摸一摸,这个藏在暗处的新敌人,究竟是个什么底细,行事又是个什么风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白家众人,声音陡然转冷。 “第二个目的,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将这滨海城内,所有心怀叵测的墙头草,一次性地,彻底敲打干净!”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秦晓的人,我秦晓的地盘,容不得任何人觊觎。我要这滨海,自此再无后顾之忧!” 话音落,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 就在秦晓做出决定的瞬间,一道清冷却坚决的女声,自身后传来。 “晓,我与你同去。” 姜婉君不知何时已来到庭院,她一袭白裙,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秦晓。 秦晓眉头微蹙。 “婉君,此行凶险,你……” “我的玄阴宝体,或许能分辨出那份地图的真伪,甚至能感应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姜婉君直接打断了他,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头,目光灼灼。 “更重要的是……” “我是你的妻子。” “你的战场,我必须在。” 没有过多的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那份坚决,那份信任,那份生死相随的执着,让秦晓的心,猛地一颤。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好,我们同去。” 秦晓深吸一口气,随即转向一直默默立于暗处的祁东阳。 “东阳,你隐于暗处,不必现身,随时准备策应。” “是,先生!”祁东阳的身影一闪,便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阴影之中。 三日后,马家庄园。 作为滨海城新晋的二流家族,马家这座庄园修得倒是颇为奢华,处处透着一股暴发户式的张扬。 鉴赏会现场,早已是人头攒动,滨海城有头有脸的势力,几乎都收到了请柬。 只是,这气氛,却显得格外诡异。 众人觥筹交错,表面上谈笑风生,实则个个心怀鬼胎,目光不时地瞟向主位上那个谈笑自若的年轻人。 马家家主马天元,更是将一个投机小人的嘴脸,演绎到了极致。 他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晓身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吹捧之词不绝于耳,仿佛秦晓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 “秦先生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这小小的马家蓬荜生辉啊!” “先生人中龙凤,气度非凡,那日武道大会上的风采,至今仍让天元敬佩不已!” 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实则暗藏杀机。 终于,在经过一番虚伪的寒暄之后,鉴赏会进入了正题。 马天元走上高台,意气风发地展示出那份所谓的“古地图”,开始为接下来的竞价造势。 “诸位!此图,乃是我马家耗费了天大的代价,从一处千年古墓中所得!据专家考证,正是那传说中南疆万毒窟的外围安全路线图!” 他唾沫横飞,言语间却多次意有所指地看向秦晓。 “此等神物,自然是有缘者得之,有德者居之!不像某些人,明明出身武道世家,却自甘堕落,只知靠着女人上位,简直是我辈之耻!” 就在他这番夹枪带棒的挑衅声中。 异变陡生! “咻!咻!咻!” 一阵密集的破空声骤然自庄园外围响起! 紧接着,数百名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特制强弩,装备精良的雇佣兵,般从四面八方涌入,将整个会场包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从眼角延伸至嘴角的狰狞刀疤,眼神凶悍如野兽,浑身散发着化劲宗师级别的恐怖威压! 正是国际上凶名赫赫的顶级雇a兵团,“血色秃鹫”的首领——“秃鹫”! 场内一众豪门显贵瞬间大惊失色,骚乱四起。 然而,“秃鹫”却对这些所谓的社会名流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径直穿过混乱的人群,死死锁定了主位上的秦晓。 他脸上,露出一个残忍无比的笑容。 “秦晓先生,我们老板让我给您带句话。” “他说,这场为你准备的游戏……” “现在,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数十支闪烁着幽蓝色光芒,明显淬了剧毒的弩箭,已然在机括的轻响中,对准了秦晓和其身旁的姜婉君! 会场之内,一众豪门显贵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纷纷抱头鼠窜,唯恐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杀局。 唯有秦晓,依旧站在原地。 他甚至连眉毛都未曾挑动一下,只是将身旁的姜婉君,轻轻地护在了身后。 他抬起眼,淡漠的目光扫过眼前那些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雇佣兵,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轻蔑的弧度。 “就凭这些破铜烂铁?” 话音未落,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气场,轰然自他体内爆发! 气场全开! 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无形罡气,如同一个透明的护罩,瞬间将他和姜婉君笼罩其中。 “放箭!” 秃鹫狞笑一声,猛地挥手。 “咻咻咻——!” 密集的破空声响起,第一波淬毒弩箭,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叮叮当当——!” 那些足以洞穿钢板的毒箭,在接触到那层无形罡气的刹那,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纷纷被弹开、震碎,无力地坠落在地,连秦晓的衣角都未能触碰到分毫! 与此同时,庄园某处不起眼的阴影之中。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动了。 正是早已在此设伏的祁东阳! 他手中,握着数枚由陈一针特制的,细如牛毛,闪烁着幽光的毒刺。 他指尖微动,那几枚毒刺便如同有了生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划破夜空,精准无比地没入了远处几名正负责指挥调度,发号施令的雇佣兵小头目的后颈。 那几名头目甚至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身子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瞬间毙命。 整个雇佣兵的指挥系统,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的瘫痪! 第88章 我秦晓的地盘,容不得任何人觊觎 秦晓洞悉这一切,但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无妨。” 他将请柬随手丢在桌上,眼神深邃。 “这第一个目的,自然是要去摸一摸,这个藏在暗处的新敌人,究竟是个什么底细,行事又是个什么风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白家众人,声音陡然转冷。 “第二个目的,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将这滨海城内,所有心怀叵测的墙头草,一次性地,彻底敲打干净!”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秦晓的人,我秦晓的地盘,容不得任何人觊觎。我要这滨海,自此再无后顾之忧!” 话音落,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 就在秦晓做出决定的瞬间,一道清冷却坚决的女声,自身后传来。 “晓,我与你同去。” 姜婉君不知何时已来到庭院,她一袭白裙,静静地站在那里,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秦晓。 秦晓眉头微蹙。 “婉君,此行凶险,你……” “我的玄阴宝体,或许能分辨出那份地图的真伪,甚至能感应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姜婉君直接打断了他,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头,目光灼灼。 “更重要的是……” “我是你的妻子。” “你的战场,我必须在。” 没有过多的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那份坚决,那份信任,那份生死相随的执着,让秦晓的心,猛地一颤。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好,我们同去。” 秦晓深吸一口气,随即转向一直默默立于暗处的祁东阳。 “东阳,你隐于暗处,不必现身,随时准备策应。” “是,先生!”祁东阳的身影一闪,便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阴影之中。 三日后,马家庄园。 作为滨海城新晋的二流家族,马家这座庄园修得倒是颇为奢华,处处透着一股暴发户式的张扬。 鉴赏会现场,早已是人头攒动,滨海城有头有脸的势力,几乎都收到了请柬。 只是,这气氛,却显得格外诡异。 众人觥筹交错,表面上谈笑风生,实则个个心怀鬼胎,目光不时地瞟向主位上那个谈笑自若的年轻人。 马家家主马天元,更是将一个投机小人的嘴脸,演绎到了极致。 他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秦晓身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吹捧之词不绝于耳,仿佛秦晓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 “秦先生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这小小的马家蓬荜生辉啊!” “先生人中龙凤,气度非凡,那日武道大会上的风采,至今仍让天元敬佩不已!” 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实则暗藏杀机。 终于,在经过一番虚伪的寒暄之后,鉴赏会进入了正题。 马天元走上高台,意气风发地展示出那份所谓的“古地图”,开始为接下来的竞价造势。 “诸位!此图,乃是我马家耗费了天大的代价,从一处千年古墓中所得!据专家考证,正是那传说中南疆万毒窟的外围安全路线图!” 他唾沫横飞,言语间却多次意有所指地看向秦晓。 “此等神物,自然是有缘者得之,有德者居之!不像某些人,明明出身武道世家,却自甘堕落,只知靠着女人上位,简直是我辈之耻!” 就在他这番夹枪带棒的挑衅声中。 异变陡生! “咻!咻!咻!” 一阵密集的破空声骤然自庄园外围响起! 紧接着,数百名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特制强弩,装备精良的雇佣兵,般从四面八方涌入,将整个会场包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从眼角延伸至嘴角的狰狞刀疤,眼神凶悍如野兽,浑身散发着化劲宗师级别的恐怖威压! 正是国际上凶名赫赫的顶级雇a兵团,“血色秃鹫”的首领——“秃鹫”! 场内一众豪门显贵瞬间大惊失色,骚乱四起。 然而,“秃鹫”却对这些所谓的社会名流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径直穿过混乱的人群,死死锁定了主位上的秦晓。 他脸上,露出一个残忍无比的笑容。 “秦晓先生,我们老板让我给您带句话。” “他说,这场为你准备的游戏……” “现在,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数十支闪烁着幽蓝色光芒,明显淬了剧毒的弩箭,已然在机括的轻响中,对准了秦晓和其身旁的姜婉君! 会场之内,一众豪门显贵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纷纷抱头鼠窜,唯恐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杀局。 唯有秦晓,依旧站在原地。 他甚至连眉毛都未曾挑动一下,只是将身旁的姜婉君,轻轻地护在了身后。 他抬起眼,淡漠的目光扫过眼前那些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雇佣兵,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轻蔑的弧度。 “就凭这些破铜烂铁?” 话音未落,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气场,轰然自他体内爆发! 气场全开! 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无形罡气,如同一个透明的护罩,瞬间将他和姜婉君笼罩其中。 “放箭!” 秃鹫狞笑一声,猛地挥手。 “咻咻咻——!” 密集的破空声响起,第一波淬毒弩箭,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叮叮当当——!” 那些足以洞穿钢板的毒箭,在接触到那层无形罡气的刹那,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纷纷被弹开、震碎,无力地坠落在地,连秦晓的衣角都未能触碰到分毫! 与此同时,庄园某处不起眼的阴影之中。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动了。 正是早已在此设伏的祁东阳! 他手中,握着数枚由陈一针特制的,细如牛毛,闪烁着幽光的毒刺。 他指尖微动,那几枚毒刺便如同有了生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划破夜空,精准无比地没入了远处几名正负责指挥调度,发号施令的雇佣兵小头目的后颈。 那几名头目甚至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身子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瞬间毙命。 整个雇佣兵的指挥系统,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的瘫痪! 第89章 这仅仅是个开始 就是现在! 秦晓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骤然暴起! 他的目标,并非那些普通的雇佣兵。 而是那个自以为胜券在握,脸上还挂着残忍笑容的首领秃鹫! “不好!” 秃鹫只觉一股恶风扑面,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心头,他想也不想,立刻催动全身内劲,试图格挡。 然而,在秦晓这位真正的武圣面前,他那化劲宗师的修为,显得是那般可笑,那般不堪一击! 秦晓的身影,快如雷霆! “咔嚓!咔嚓!!” 接连四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秃鹫甚至没能看清秦晓是如何出手的,他的四肢,便已被秦晓以雷霆之势,尽数折断! “啊——!” 凄厉到不似人腔的惨嚎,从“秃鹫”口中爆发! 剧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秦晓一指点出,以沈家秘法,直接封住了秃鹫周身所有经脉,让他连动弹一下手指都做不到,更别提咬碎藏在牙间的毒囊自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做完这一切,秦晓像是丢一块垃圾一般,将早已痛得不成人形的秃鹫,随手扔在了不远处面如死灰的马天元脚下。 “砰!” 这沉闷的一声,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马天元那早已崩溃的心理防线之上。 他看着脚下这个前一刻还不可一世,如今却如同死狗般瘫软的国际顶级雇佣兵团首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家族之主的模样。 “我说!我全都说!” 马天元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等秦晓发问,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一切都招了。 “是……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找到了我!他们说可以扶持我马家,成为滨海市新的‘王’!” “条件就是让我配合他们,设下今天这个局,铲除您!” “那份地图也是假的!是他们提供给我的诱饵!” 马天元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试图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那个组织的代号叫‘神……’” 他刚刚招供完,正想说出那个神秘组织的代号。 突然! “咻——!” 一支漆黑的飞箭,如同来自地狱的请柬,悄无声息地从庄园外的黑暗中疾射而来! 其速之快,其角度之刁钻,竟是连秦晓都来不及完全阻拦! “噗嗤!” 飞箭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马天元的咽喉! 他眼中的生机迅速消散,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死不瞑目。 灭口!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被废掉四肢的“秃鹫”见状,脸上露出一阵绝望的狂笑。 “哈哈哈哈……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怨毒地盯着秦晓。 “你永远也猜不到……我们老板是谁……这场游戏,你输定了……”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咬牙! 藏在牙齿中的剧毒毒囊,瞬间破碎! 乌黑的鲜血自他嘴角溢出,“秃鹫”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头一歪,当场气绝身地。 所有线索,瞬间中断。 马天元和“秃鹫”的尸体,很快便被处理干净。 那些被俘虏的雇佣兵,也被白家的人迅速肃清,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然而,整个庄园之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几乎窒息。 所有在场的宾客,那些滨海城有头有脸的家族代表们,此刻脸上都写满了深深的寒意与后怕。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组织,其实力之强横,手段之狠辣,行事之滴水不漏,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财力雄厚到可以轻易雇佣国际顶级的雇佣兵团。 行事果决到可以将失败的棋子毫不犹豫地当场灭口。 其实力,早已远超滨海任何一个本土家族! 这背后,究竟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庞然大物? 他们又为何,会盯上秦晓?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秦晓的目光,都变得无比复杂。 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疏远。 没人想被卷入这等神仙打架的漩涡之中。 回到姜家别墅。 秦晓仔细安抚着受惊但依旧保持镇定的姜婉君。 他拿起那份作为诱饵的假地图,真气探入,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除了绘制地图的墨汁有些古怪,再无他物。 然而,就在姜婉君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那份地图的瞬间。 她那张绝美的俏脸上,再次浮现出奇特的异状。 “晓,这地图……” 她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这画地图的墨水里,好像……杂了一丝很淡,但又无比独特的毒素。” “什么?毒素?” 秦晓心头一动。 他立刻叫来了夏凉竹。 夏凉竹闻讯赶来,小心翼翼地从地图上刮取了些许墨迹,置于特制的玉碟之中,开始研究。 片刻之后,她那张向来清冷的脸上,竟是第一次,浮现出狂喜之色! “天才!简直是天才般的构想!” 夏凉竹激动得语无伦次,她指着那份地图,又看了看姜婉君,声音都有些颤抖。 “婉君小姐的玄阴宝体,不仅不惧怕剧毒,甚至能够解析出毒素的本源构成!” “这地图上的毒,虽然微弱,但其根本,与我们之前推断的万毒窟毒瘴,同根同源!”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喜出望外! 这意味着,敌人费尽心机布下的诱饵,如今,反而成了他们破局的关键! 他们可以利用这份“毒墨”作为引子,由夏凉竹这位医道高手主导,再结合姜婉君这独一无二的体质…… 完全可以反向研制出能够专门克制万毒窟毒瘴的神物! 比如,玄阴玉符! 姜婉君的价值和作用,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就在夏凉竹和姜婉君立刻着手,开始研究解药之时。 负责审问几名活捉雇佣兵的祁东阳,带着一个惊人的情报,匆匆返回。 他径直走到秦晓面前,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先生。” “那个神秘组织,我从一个头目的嘴里,撬到了一点东西。” 祁东阳的声音,压得极低。 “他们的内部代号,为‘天罚’。” “并且……他们的活动范围,似乎不只在南疆。” 第89章 这仅仅是个开始 就是现在! 秦晓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身形骤然暴起! 他的目标,并非那些普通的雇佣兵。 而是那个自以为胜券在握,脸上还挂着残忍笑容的首领秃鹫! “不好!” 秃鹫只觉一股恶风扑面,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心头,他想也不想,立刻催动全身内劲,试图格挡。 然而,在秦晓这位真正的武圣面前,他那化劲宗师的修为,显得是那般可笑,那般不堪一击! 秦晓的身影,快如雷霆! “咔嚓!咔嚓!!” 接连四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秃鹫甚至没能看清秦晓是如何出手的,他的四肢,便已被秦晓以雷霆之势,尽数折断! “啊——!” 凄厉到不似人腔的惨嚎,从“秃鹫”口中爆发! 剧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秦晓一指点出,以沈家秘法,直接封住了秃鹫周身所有经脉,让他连动弹一下手指都做不到,更别提咬碎藏在牙间的毒囊自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做完这一切,秦晓像是丢一块垃圾一般,将早已痛得不成人形的秃鹫,随手扔在了不远处面如死灰的马天元脚下。 “砰!” 这沉闷的一声,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马天元那早已崩溃的心理防线之上。 他看着脚下这个前一刻还不可一世,如今却如同死狗般瘫软的国际顶级雇佣兵团首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家族之主的模样。 “我说!我全都说!” 马天元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等秦晓发问,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一切都招了。 “是……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找到了我!他们说可以扶持我马家,成为滨海市新的‘王’!” “条件就是让我配合他们,设下今天这个局,铲除您!” “那份地图也是假的!是他们提供给我的诱饵!” 马天元语无伦次地哭喊着,试图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那个组织的代号叫‘神……’” 他刚刚招供完,正想说出那个神秘组织的代号。 突然! “咻——!” 一支漆黑的飞箭,如同来自地狱的请柬,悄无声息地从庄园外的黑暗中疾射而来! 其速之快,其角度之刁钻,竟是连秦晓都来不及完全阻拦! “噗嗤!” 飞箭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马天元的咽喉! 他眼中的生机迅速消散,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死不瞑目。 灭口!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被废掉四肢的“秃鹫”见状,脸上露出一阵绝望的狂笑。 “哈哈哈哈……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怨毒地盯着秦晓。 “你永远也猜不到……我们老板是谁……这场游戏,你输定了……”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咬牙! 藏在牙齿中的剧毒毒囊,瞬间破碎! 乌黑的鲜血自他嘴角溢出,“秃鹫”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头一歪,当场气绝身地。 所有线索,瞬间中断。 马天元和“秃鹫”的尸体,很快便被处理干净。 那些被俘虏的雇佣兵,也被白家的人迅速肃清,没有留下任何活口。 然而,整个庄园之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几乎窒息。 所有在场的宾客,那些滨海城有头有脸的家族代表们,此刻脸上都写满了深深的寒意与后怕。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组织,其实力之强横,手段之狠辣,行事之滴水不漏,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财力雄厚到可以轻易雇佣国际顶级的雇佣兵团。 行事果决到可以将失败的棋子毫不犹豫地当场灭口。 其实力,早已远超滨海任何一个本土家族! 这背后,究竟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庞然大物? 他们又为何,会盯上秦晓?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秦晓的目光,都变得无比复杂。 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避之唯恐不及的疏远。 没人想被卷入这等神仙打架的漩涡之中。 回到姜家别墅。 秦晓仔细安抚着受惊但依旧保持镇定的姜婉君。 他拿起那份作为诱饵的假地图,真气探入,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除了绘制地图的墨汁有些古怪,再无他物。 然而,就在姜婉君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那份地图的瞬间。 她那张绝美的俏脸上,再次浮现出奇特的异状。 “晓,这地图……” 她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这画地图的墨水里,好像……杂了一丝很淡,但又无比独特的毒素。” “什么?毒素?” 秦晓心头一动。 他立刻叫来了夏凉竹。 夏凉竹闻讯赶来,小心翼翼地从地图上刮取了些许墨迹,置于特制的玉碟之中,开始研究。 片刻之后,她那张向来清冷的脸上,竟是第一次,浮现出狂喜之色! “天才!简直是天才般的构想!” 夏凉竹激动得语无伦次,她指着那份地图,又看了看姜婉君,声音都有些颤抖。 “婉君小姐的玄阴宝体,不仅不惧怕剧毒,甚至能够解析出毒素的本源构成!” “这地图上的毒,虽然微弱,但其根本,与我们之前推断的万毒窟毒瘴,同根同源!”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喜出望外! 这意味着,敌人费尽心机布下的诱饵,如今,反而成了他们破局的关键! 他们可以利用这份“毒墨”作为引子,由夏凉竹这位医道高手主导,再结合姜婉君这独一无二的体质…… 完全可以反向研制出能够专门克制万毒窟毒瘴的神物! 比如,玄阴玉符! 姜婉君的价值和作用,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就在夏凉竹和姜婉君立刻着手,开始研究解药之时。 负责审问几名活捉雇佣兵的祁东阳,带着一个惊人的情报,匆匆返回。 他径直走到秦晓面前,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先生。” “那个神秘组织,我从一个头目的嘴里,撬到了一点东西。” 祁东阳的声音,压得极低。 “他们的内部代号,为‘天罚’。” “并且……他们的活动范围,似乎不只在南疆。” 第90章 南疆万毒窟,势在必行 祁东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据那个头目交代,帝京的尹家,最近也发生了几起核心子弟神秘失踪的案件。” “据说……也与‘天罚’有关!” 祁东阳带回来的这个情报,瞬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天罚! 帝京尹家! 秦晓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或许根本不是一个单纯为了复仇或是为了利益而聚集起来的组织。 这股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其目标,可能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庞大,更为恐怖! 从沈家遗宝,到尹家核心子弟的神秘失踪…… 他们的目的,或许是所有像沈家、尹家这样,传承悠久,底蕴深不可测的古老家族! 他秦晓个人的复仇,已经阴差阳错地,与一场即将波及整个龙国武道界的巨大阴谋,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这盘棋,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得多! 想通了这一点,秦晓心中再无半分犹豫。 南疆万毒窟,势在必行! 经过整整两日不眠不休的研究。 在姜婉君那“玄阴宝体”的奇特帮助之下,夏凉竹终于成功地,炼制出了数枚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寒气的“玄阴玉符”。 此玉符,虽不能完全免疫万毒窟的恐怖毒瘴,却足以确保一行人在外围区域安然无恙。 前往南疆的准备工作,初步完成。 最终,前往南疆的探险小队成员也正式确定。 秦晓,作为队伍的绝对核心与战力担当。 姜婉君,她特殊的“玄阴宝体”,是破解万毒窟毒瘴的关键。 祁东阳,身为顶尖刺客,负责探路潜行与暗杀,是队伍的眼睛和尖刀。 夏凉竹,身兼医道与毒道,是队伍不可或缺的后勤保障。 至于白家,则在白峰恒的带领下,坐镇滨海,整合所有资源,作为他们最稳固的后方。 一切,准备就绪。 就在秦晓拿出手机,准备订下前往南疆机票的前一刻。 一部经过特殊加密的卫星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正是帝京的徐伯。 秦晓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徐伯前所未有的,急切与凝重的声音! “秦先生,情况紧急!” 徐伯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周围有无数双耳朵在监听。 “我们刚收到确切情报,‘天罚’组织在南疆布下的,是一个疑兵之计!”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您本人!” “我们查到,他们不知通过何种渠道,竟提前得知了您会参加滨海武道大会的消息!” “如今,他们已经在帝京,设下了天罗地网!” 徐伯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们似乎是想将您引到帝京,然后……一举拿下!” “周长老请您立刻取消南疆之行,火速来一趟帝京,共商大计!” 声东击西! 这个神秘的“天罚”组织,竟然玩了一手如此漂亮的声东击西! 挂断电话,秦晓陷入了沉默。 南疆是疑兵之计,帝京才是真正的天罗地网! 这个神秘的“天罚”组织,不仅实力恐怖,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诡诈,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一时间,就连一向沉稳的白峰恒,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 然而,作为这一切的中心,秦晓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过了一丝冷冽的锋芒。 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慌乱,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的讥诮。 好一个声东击西! 对方的真实意图,他已然洞悉。 无非是想用这真假难辨的消息,扰乱他的心神,逼迫他在仓促之间,做出错误的选择,从而一步步,落入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秦晓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开口 “他们想让我去帝京,那我便去会会他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那平静的眼神之下,是如同深渊般的自信。 “他们以为南疆是疑兵之计,那这潭浑水,我也要亲自去蹚!”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骇然! 兵分两路,将计就计! 面对这等几乎无解的阳谋,秦晓竟是选择了最霸道,也是最不可思议的破局之法! “先生!不可!” 白峰恒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脸上写满了焦急。 “帝京是龙潭虎穴,南疆是九死一生!您怎能以身犯险,同时踏足两处险地?!” 秦晓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自有分寸。” 他看向众人,开始下达指令。 “我本人,将亲赴帝京,直面‘天罚’布下的天罗地网。”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秦晓,就是他们无法挣脱的诱饵。我要将他们所有的主要注意力,都牢牢地吸引在我的身上。” 随即,他目光转向祁东阳与夏凉竹。 “同时,我需要一支精锐小队,由东阳你亲自带队,凉竹随行辅助,再配上白家最擅长丛林作战的精英,即刻启程,先行前往南疆,探查万毒窟的虚实。” 祁东阳精通追踪与暗杀,夏凉竹精通医毒之道,再加上白家精英,这支小队,足以应对南疆的大部分突发状况。 “不!我不准你去!” 一道坚决的女声响起,姜婉君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秦晓的手,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第一次充满了担忧与反对。 “帝京是龙潭虎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去,我陪你一起去!” 秦晓看着她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 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耐心地安抚道。 “婉君,听话。帝京之行,不是儿戏,我无暇分心照顾你。” 他看着姜婉君的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 “而且,我需要你替我完成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我需要你,和白家主一同坐镇滨海,整合我们所有的资源,成为我最坚实,也最可靠的后盾!” “我向你承诺,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 秦晓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收网。” “等我回来。” 这份信任,这份托付,让姜婉君的心猛地一颤。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终于明白了。 他们之间,早已不是单纯的爱侣,更是可以彼此交付后背,并肩作战的战略伙伴。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微红。 “好,我等你回来。” 第90章 南疆万毒窟,势在必行 祁东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据那个头目交代,帝京的尹家,最近也发生了几起核心子弟神秘失踪的案件。” “据说……也与‘天罚’有关!” 祁东阳带回来的这个情报,瞬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天罚! 帝京尹家! 秦晓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或许根本不是一个单纯为了复仇或是为了利益而聚集起来的组织。 这股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其目标,可能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庞大,更为恐怖! 从沈家遗宝,到尹家核心子弟的神秘失踪…… 他们的目的,或许是所有像沈家、尹家这样,传承悠久,底蕴深不可测的古老家族! 他秦晓个人的复仇,已经阴差阳错地,与一场即将波及整个龙国武道界的巨大阴谋,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这盘棋,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得多! 想通了这一点,秦晓心中再无半分犹豫。 南疆万毒窟,势在必行! 经过整整两日不眠不休的研究。 在姜婉君那“玄阴宝体”的奇特帮助之下,夏凉竹终于成功地,炼制出了数枚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寒气的“玄阴玉符”。 此玉符,虽不能完全免疫万毒窟的恐怖毒瘴,却足以确保一行人在外围区域安然无恙。 前往南疆的准备工作,初步完成。 最终,前往南疆的探险小队成员也正式确定。 秦晓,作为队伍的绝对核心与战力担当。 姜婉君,她特殊的“玄阴宝体”,是破解万毒窟毒瘴的关键。 祁东阳,身为顶尖刺客,负责探路潜行与暗杀,是队伍的眼睛和尖刀。 夏凉竹,身兼医道与毒道,是队伍不可或缺的后勤保障。 至于白家,则在白峰恒的带领下,坐镇滨海,整合所有资源,作为他们最稳固的后方。 一切,准备就绪。 就在秦晓拿出手机,准备订下前往南疆机票的前一刻。 一部经过特殊加密的卫星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正是帝京的徐伯。 秦晓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徐伯前所未有的,急切与凝重的声音! “秦先生,情况紧急!” 徐伯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周围有无数双耳朵在监听。 “我们刚收到确切情报,‘天罚’组织在南疆布下的,是一个疑兵之计!”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您本人!” “我们查到,他们不知通过何种渠道,竟提前得知了您会参加滨海武道大会的消息!” “如今,他们已经在帝京,设下了天罗地网!” 徐伯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们似乎是想将您引到帝京,然后……一举拿下!” “周长老请您立刻取消南疆之行,火速来一趟帝京,共商大计!” 声东击西! 这个神秘的“天罚”组织,竟然玩了一手如此漂亮的声东击西! 挂断电话,秦晓陷入了沉默。 南疆是疑兵之计,帝京才是真正的天罗地网! 这个神秘的“天罚”组织,不仅实力恐怖,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诡诈,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一时间,就连一向沉稳的白峰恒,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 然而,作为这一切的中心,秦晓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过了一丝冷冽的锋芒。 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慌乱,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的讥诮。 好一个声东击西! 对方的真实意图,他已然洞悉。 无非是想用这真假难辨的消息,扰乱他的心神,逼迫他在仓促之间,做出错误的选择,从而一步步,落入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秦晓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开口 “他们想让我去帝京,那我便去会会他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那平静的眼神之下,是如同深渊般的自信。 “他们以为南疆是疑兵之计,那这潭浑水,我也要亲自去蹚!”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骇然! 兵分两路,将计就计! 面对这等几乎无解的阳谋,秦晓竟是选择了最霸道,也是最不可思议的破局之法! “先生!不可!” 白峰恒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脸上写满了焦急。 “帝京是龙潭虎穴,南疆是九死一生!您怎能以身犯险,同时踏足两处险地?!” 秦晓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自有分寸。” 他看向众人,开始下达指令。 “我本人,将亲赴帝京,直面‘天罚’布下的天罗地网。”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秦晓,就是他们无法挣脱的诱饵。我要将他们所有的主要注意力,都牢牢地吸引在我的身上。” 随即,他目光转向祁东阳与夏凉竹。 “同时,我需要一支精锐小队,由东阳你亲自带队,凉竹随行辅助,再配上白家最擅长丛林作战的精英,即刻启程,先行前往南疆,探查万毒窟的虚实。” 祁东阳精通追踪与暗杀,夏凉竹精通医毒之道,再加上白家精英,这支小队,足以应对南疆的大部分突发状况。 “不!我不准你去!” 一道坚决的女声响起,姜婉君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秦晓的手,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第一次充满了担忧与反对。 “帝京是龙潭虎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去,我陪你一起去!” 秦晓看着她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 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耐心地安抚道。 “婉君,听话。帝京之行,不是儿戏,我无暇分心照顾你。” 他看着姜婉君的眼睛,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 “而且,我需要你替我完成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我需要你,和白家主一同坐镇滨海,整合我们所有的资源,成为我最坚实,也最可靠的后盾!” “我向你承诺,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 秦晓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收网。” “等我回来。” 这份信任,这份托付,让姜婉君的心猛地一颤。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终于明白了。 他们之间,早已不是单纯的爱侣,更是可以彼此交付后背,并肩作战的战略伙伴。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微红。 “好,我等你回来。” 第91章 上蹿下跳的蝼蚁,是时候该清理了 然而,就在秦晓准备出发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消息,从姜家大房那边传了过来。 已被羁押的姜广德之子,那个心机比其父更为深沉,手段也更为狠毒的姜明轩,竟在某些势力的暗中支持下,逃脱了监察组的控制! 他非但没有潜逃,反而公然宣布,要与“勾结叛徒”的姜家二房划清界限! 并且,他正试图以姜家“正统”继承人的名义,在暗中侵吞二房在外的各项产业! 其目的,昭然若揭。 就是要趁着秦晓离开滨海之后,从根本上,动摇他的根基! 听闻此讯,秦晓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 滨海国际机场。 由徐伯亲自安排的私人飞机,早已在停机坪上静候。 秦晓踏上舷梯,在进入机舱的前一刻,他回过头,对着前来送行的白峰恒,淡淡地,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白家主,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 “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姜家二房的坏消息。”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上蹿下跳的蝼蚁,是时候该清理了。” 话音落,秦晓再不停留,转身登机。 舱门缓缓关闭。 那架银白色的湾流飞机,如同一柄利剑,划破天际,直飞那龙潭虎穴—— 帝京! 私人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帝京的专属机场。 秦晓走下舷梯,一股与滨海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属于千年古都的厚重与威严,龙气盘踞,卧虎藏龙。 徐伯早已在停机坪上恭候多时。 他快步上前,对着秦晓深深一揖,神色却无比凝重。 “秦先生,您总算来了。” 坐上前来迎接的红旗轿车,徐伯立刻将帝京当前的形势,向秦晓简要地做了汇报。 “那个名为‘天罚’的神秘组织,其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庞大。” “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他们早已暗中渗透了帝京数个根基不稳的二流家族。” 徐伯的声音压得很低。 “如今,他们正大肆散播谣言,称您是‘滨海来的狂徒’,行事嚣张,目中无人,意图在您立足未稳之际,先将您的名声彻底搞臭。” “如此一来,即便是我家周长老有心为您正名,也会因为舆论压力而处处受制。” 秦晓闻言,眼神平静,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好一招舆论战,好一招釜底抽薪。 “天罚”的手段,果然比秦家和姜家那些蠢货,要高明得多。 “不仅如此,”徐伯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们还借刀杀人,暗中施压帝京一个表面中立,实则野心勃勃的强大武道世家——龙家。” “今晚,龙家便以‘为滨海来的青年才俊接风洗尘’为名,在他们的‘龙腾山庄’,为您举办了一场欢迎晚宴。” 徐伯看向秦晓,眼中充满了担忧。 “秦先生,如今帝京各方势力都在观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是‘天罚’组织,对您的第一轮试探。” 当晚,龙腾山庄灯火通明,豪车云集。 宴会厅内,衣香鬓影,帝京各方势力的年轻一辈,几乎悉数到场。 这些人,是帝京未来的希望,也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群人。 宴会的主角,自然是龙家如今最耀眼的天才,龙家少主——龙傲天。 此人年仅二十五岁,一身修为竟已踏入化劲宗师之境,天赋之高,冠绝同辈。 也因此,养成了他极度自负,目空一切的性格。 此刻,他正被一群世家子弟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央,听着耳边传来的各种关于秦晓的“狂徒”传闻,以及身旁几个“天罚”安插人员的暗中挑唆,他看向门口的眼神,早已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 “哼,滨海来的泥腿子,也敢在帝京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这时,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秦晓到了。 他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神色淡然地走了进来,与这满场的珠光宝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在宴会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位身着素雅月白长裙,气质清冷,容貌绝美得仿佛不属于凡尘的女子,正端着一杯红酒,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 她正是来自传说中那个从不涉世的尹家——尹清影。 她的目光,自秦晓踏入宴会厅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未曾移开分毫,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无人能懂的探究与好奇。 “他就是龙家今晚的‘贵客’?” “看起来平平无奇嘛,真有传闻中那么狂?” “龙少,这小子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可得替咱们帝京的年轻一辈,好好教训教训他!” 在众人的起哄与挑唆之下,龙傲天端着酒杯,缓步走到了秦晓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晓,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傲慢。 “你,就是秦晓?” “听说你在滨海,很狂?” 龙傲天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杯扔在侍者的托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今晚,本少爷心情好,想跟你‘切磋’一下武艺。” “也让大家伙都瞧瞧,你这位来自滨海的‘青年才俊’,究竟有几分斤两!” 他这是要当着帝京所有年轻一辈的面,给秦晓一个下马威,将他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他当众出丑! 然而,秦晓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以。” 云淡风轻的两个字,让准备了一肚子嘲讽话语的龙傲天,瞬间噎在了那里。 就在两人相对而立,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一位龙家的长老,突然笑呵呵地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且慢!” “既然是切磋,当有彩头,否则岂不无趣?”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晓,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若秦先生不幸落败,便请将武道联盟长老会赐予您的那块特邀客卿令牌,交由我龙家‘保管’一番,如何?” 他们不仅要打秦晓的脸! 更要夺走他权力的象征! 他们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帝京,是他龙家的地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秦晓的身上。 他们想看看,这个来自滨海的“狂徒”,面对这等近乎羞辱的赌注,会作何反应。 是会暴怒?还是会怯战? 第91章 上蹿下跳的蝼蚁,是时候该清理了 然而,就在秦晓准备出发之际,一个不合时宜的消息,从姜家大房那边传了过来。 已被羁押的姜广德之子,那个心机比其父更为深沉,手段也更为狠毒的姜明轩,竟在某些势力的暗中支持下,逃脱了监察组的控制! 他非但没有潜逃,反而公然宣布,要与“勾结叛徒”的姜家二房划清界限! 并且,他正试图以姜家“正统”继承人的名义,在暗中侵吞二房在外的各项产业! 其目的,昭然若揭。 就是要趁着秦晓离开滨海之后,从根本上,动摇他的根基! 听闻此讯,秦晓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 滨海国际机场。 由徐伯亲自安排的私人飞机,早已在停机坪上静候。 秦晓踏上舷梯,在进入机舱的前一刻,他回过头,对着前来送行的白峰恒,淡淡地,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白家主,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 “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姜家二房的坏消息。”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上蹿下跳的蝼蚁,是时候该清理了。” 话音落,秦晓再不停留,转身登机。 舱门缓缓关闭。 那架银白色的湾流飞机,如同一柄利剑,划破天际,直飞那龙潭虎穴—— 帝京! 私人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帝京的专属机场。 秦晓走下舷梯,一股与滨海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属于千年古都的厚重与威严,龙气盘踞,卧虎藏龙。 徐伯早已在停机坪上恭候多时。 他快步上前,对着秦晓深深一揖,神色却无比凝重。 “秦先生,您总算来了。” 坐上前来迎接的红旗轿车,徐伯立刻将帝京当前的形势,向秦晓简要地做了汇报。 “那个名为‘天罚’的神秘组织,其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庞大。” “根据我们最新的情报,他们早已暗中渗透了帝京数个根基不稳的二流家族。” 徐伯的声音压得很低。 “如今,他们正大肆散播谣言,称您是‘滨海来的狂徒’,行事嚣张,目中无人,意图在您立足未稳之际,先将您的名声彻底搞臭。” “如此一来,即便是我家周长老有心为您正名,也会因为舆论压力而处处受制。” 秦晓闻言,眼神平静,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好一招舆论战,好一招釜底抽薪。 “天罚”的手段,果然比秦家和姜家那些蠢货,要高明得多。 “不仅如此,”徐伯的脸色愈发凝重。 “他们还借刀杀人,暗中施压帝京一个表面中立,实则野心勃勃的强大武道世家——龙家。” “今晚,龙家便以‘为滨海来的青年才俊接风洗尘’为名,在他们的‘龙腾山庄’,为您举办了一场欢迎晚宴。” 徐伯看向秦晓,眼中充满了担忧。 “秦先生,如今帝京各方势力都在观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是‘天罚’组织,对您的第一轮试探。” 当晚,龙腾山庄灯火通明,豪车云集。 宴会厅内,衣香鬓影,帝京各方势力的年轻一辈,几乎悉数到场。 这些人,是帝京未来的希望,也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群人。 宴会的主角,自然是龙家如今最耀眼的天才,龙家少主——龙傲天。 此人年仅二十五岁,一身修为竟已踏入化劲宗师之境,天赋之高,冠绝同辈。 也因此,养成了他极度自负,目空一切的性格。 此刻,他正被一群世家子弟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央,听着耳边传来的各种关于秦晓的“狂徒”传闻,以及身旁几个“天罚”安插人员的暗中挑唆,他看向门口的眼神,早已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 “哼,滨海来的泥腿子,也敢在帝京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这时,宴会厅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秦晓到了。 他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神色淡然地走了进来,与这满场的珠光宝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在宴会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位身着素雅月白长裙,气质清冷,容貌绝美得仿佛不属于凡尘的女子,正端着一杯红酒,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 她正是来自传说中那个从不涉世的尹家——尹清影。 她的目光,自秦晓踏入宴会厅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未曾移开分毫,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无人能懂的探究与好奇。 “他就是龙家今晚的‘贵客’?” “看起来平平无奇嘛,真有传闻中那么狂?” “龙少,这小子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可得替咱们帝京的年轻一辈,好好教训教训他!” 在众人的起哄与挑唆之下,龙傲天端着酒杯,缓步走到了秦晓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晓,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傲慢。 “你,就是秦晓?” “听说你在滨海,很狂?” 龙傲天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杯扔在侍者的托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今晚,本少爷心情好,想跟你‘切磋’一下武艺。” “也让大家伙都瞧瞧,你这位来自滨海的‘青年才俊’,究竟有几分斤两!” 他这是要当着帝京所有年轻一辈的面,给秦晓一个下马威,将他狠狠地踩在脚下,让他当众出丑! 然而,秦晓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以。” 云淡风轻的两个字,让准备了一肚子嘲讽话语的龙傲天,瞬间噎在了那里。 就在两人相对而立,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一位龙家的长老,突然笑呵呵地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且慢!” “既然是切磋,当有彩头,否则岂不无趣?”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晓,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若秦先生不幸落败,便请将武道联盟长老会赐予您的那块特邀客卿令牌,交由我龙家‘保管’一番,如何?” 他们不仅要打秦晓的脸! 更要夺走他权力的象征! 他们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帝京,是他龙家的地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秦晓的身上。 他们想看看,这个来自滨海的“狂徒”,面对这等近乎羞辱的赌注,会作何反应。 是会暴怒?还是会怯战? 第92章 帝京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然而,秦晓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微笑。 他仿佛没有听出对方话语中的陷阱与恶意,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以。” 一个字,干脆利落。 龙傲天见状,脸上的狞笑更盛。 真是狂妄到了无知者无畏的地步! 他以为他是谁? 这可是帝京龙家! “好!有种!” 龙傲天爆喝一声,再不压抑自己的气势。 “秦晓,今天,本少就让你知道,帝京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话音未落,他猛然踏前一步,周身内劲轰然爆发! “狂龙战决!” 龙傲天含怒出手,施展出的正是龙家赖以成名的绝学!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内拳风呼啸,气劲四溢,竟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回荡! 那霸道无匹的气势,引得全场阵阵惊呼! “天啊!是龙家的狂龙战决!” “龙少一出手就是杀招!这是要一击定胜负啊!” “那小子死定了!在龙少面前,他连一招都撑不住!” 在众人那混合着惊叹与幸灾乐祸的目光中,龙傲天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拳头,裹挟着万钧之势,即将击中秦晓的面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秦晓,动了。 他没有闪避,甚至没有多余的格挡动作。 他只是,平平无奇地,挥出了一拳。 那一拳,看起来缓慢无比,软绵绵的,不带丝毫烟火气。 “轰——!” 两拳相交。 没有预想中那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是一声沉闷的,仿佛败革被重击的声音。 下一瞬,令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一幕发生了。 龙傲天那霸道绝伦的拳劲,以及他那足以抵挡刀剑的护体罡气,在秦晓那看似缓慢的拳头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 寸寸碎裂! 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如同太古神山般恐怖的力量,摧枯拉朽地反噬而回! “噗——!” 龙傲天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猛地倒飞而出! 沿途撞碎了数张名贵的红木桌案,杯盘狼藉,酒水四溅! 最后,他沉重的身躯狠狠地砸在了大厅中央那根粗壮的盘龙石柱之上! “咚!” 又是一声巨响。 龙傲天张口喷出一大蓬血雾,眼神中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 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经脉,早已被那股霸道的力量,尽数震断! 他苦修二十余年,引以为傲的化劲宗师修为,在这一刻,被废得一干二净! 一拳! 仅仅一拳! 被誉为帝京年轻一辈领军人物的龙家少主龙傲天,竟被当场秒杀!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石化当场,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傲天!” 一声悲愤欲绝的怒吼,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龙家家主,龙啸云,这位真正的化劲宗师巅峰强者,此刻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小畜生!你敢废我孩儿!老夫要你的命!” 龙啸云勃然大怒,宗师气场全开,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宴会厅,他身形一晃,便要对秦晓下杀手!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清冷如月华般的声音,悠悠响起。 “龙家主,技不如人,就要认。” “此事,到此为止。” 那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处于暴怒边缘的龙啸云,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那即将出手的动作,竟是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在全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那个一直默默安坐于角落的绝美女子,尹清影,翩然起身。 她缓步走到场中,走到了秦晓的面前。 她那双清冷如一汪秋水的眸子,此刻带着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复杂难明的情绪。 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秦晓。 良久。 她才朱唇轻启,声音很轻,像是在梦呓。 “你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尹清影顿了顿,那握着酒杯的纤纤玉手,竟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叫尹清影。” “我姑姑,闺名清月。” 她看着秦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她……还有一个名字。” “叫沈清月。”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南疆。 万毒窟外围,一片终年被墨绿色毒瘴笼罩的密林之中。 祁东阳、夏凉竹与十数名白家最精锐的子弟,正小心翼翼地穿行其间。 他们每人胸前都佩戴着一枚由姜婉君协助炼制出的“玄阴玉符”。 玉符散发着丝丝清冷的寒气,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围那些能腐蚀武者内劲的霸道毒瘴,隔绝在外。 这里的环境,诡异到了极点。 地上是厚厚的腐殖层,踩上去软绵绵的,不时有色彩斑斓的毒虫从脚边窜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腥腐的诡异气味,让人闻之欲呕。 “都打起精神!这里不是滨海,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祁东阳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声音冰冷,时刻警惕着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 他们依靠着姜婉君凭记忆描绘出的那座奇特山峰,以及那个模糊的“葬”字石碑的方位,已经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密林中,寻觅了整整一日。 终于,在穿过一片布满了上古藤蔓的沼泽地后,一座隐秘的峡谷,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而在那峡谷的入口处,一块断裂成两半的古老石碑,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石碑之上,依稀可以辨认出那个龙飞凤舞的古篆字——“葬”! 找到了! 众人精神皆是一振! 然而,就在他们靠近石碑之时,夏凉竹眼尖,发出一声轻咦。 只见在那断裂的石碑旁,一截枯木之上,竟静静地插着一支发簪。 那发簪通体由极品的暖玉打造而成,簪头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即便蒙着尘埃,也难掩其华光,更散发着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灵气。 “是……是夫人的东西!” 祁东阳瞳孔骤然一缩! 这支凤凰暖玉簪,他曾在先生秦晓给他看过的,关于沈家遗物的画像中见过! 这正是秦晓母亲,沈清月的贴身之物! 然而,身为顶尖刺客的直觉,却在这一刻,让他心中警兆狂鸣! 不对劲! 这发簪,放得太过刻意,太过显眼了! 就好像……是故意放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拿的诱饵! 第92章 帝京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然而,秦晓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微笑。 他仿佛没有听出对方话语中的陷阱与恶意,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以。” 一个字,干脆利落。 龙傲天见状,脸上的狞笑更盛。 真是狂妄到了无知者无畏的地步! 他以为他是谁? 这可是帝京龙家! “好!有种!” 龙傲天爆喝一声,再不压抑自己的气势。 “秦晓,今天,本少就让你知道,帝京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话音未落,他猛然踏前一步,周身内劲轰然爆发! “狂龙战决!” 龙傲天含怒出手,施展出的正是龙家赖以成名的绝学!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内拳风呼啸,气劲四溢,竟隐隐有龙吟虎啸之声回荡! 那霸道无匹的气势,引得全场阵阵惊呼! “天啊!是龙家的狂龙战决!” “龙少一出手就是杀招!这是要一击定胜负啊!” “那小子死定了!在龙少面前,他连一招都撑不住!” 在众人那混合着惊叹与幸灾乐祸的目光中,龙傲天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拳头,裹挟着万钧之势,即将击中秦晓的面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秦晓,动了。 他没有闪避,甚至没有多余的格挡动作。 他只是,平平无奇地,挥出了一拳。 那一拳,看起来缓慢无比,软绵绵的,不带丝毫烟火气。 “轰——!” 两拳相交。 没有预想中那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是一声沉闷的,仿佛败革被重击的声音。 下一瞬,令所有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一幕发生了。 龙傲天那霸道绝伦的拳劲,以及他那足以抵挡刀剑的护体罡气,在秦晓那看似缓慢的拳头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 寸寸碎裂! 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如同太古神山般恐怖的力量,摧枯拉朽地反噬而回! “噗——!” 龙傲天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猛地倒飞而出! 沿途撞碎了数张名贵的红木桌案,杯盘狼藉,酒水四溅! 最后,他沉重的身躯狠狠地砸在了大厅中央那根粗壮的盘龙石柱之上! “咚!” 又是一声巨响。 龙傲天张口喷出一大蓬血雾,眼神中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 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经脉,早已被那股霸道的力量,尽数震断! 他苦修二十余年,引以为傲的化劲宗师修为,在这一刻,被废得一干二净! 一拳! 仅仅一拳! 被誉为帝京年轻一辈领军人物的龙家少主龙傲天,竟被当场秒杀!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石化当场,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傲天!” 一声悲愤欲绝的怒吼,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龙家家主,龙啸云,这位真正的化劲宗师巅峰强者,此刻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小畜生!你敢废我孩儿!老夫要你的命!” 龙啸云勃然大怒,宗师气场全开,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宴会厅,他身形一晃,便要对秦晓下杀手!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清冷如月华般的声音,悠悠响起。 “龙家主,技不如人,就要认。” “此事,到此为止。” 那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处于暴怒边缘的龙啸云,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那即将出手的动作,竟是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 在全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那个一直默默安坐于角落的绝美女子,尹清影,翩然起身。 她缓步走到场中,走到了秦晓的面前。 她那双清冷如一汪秋水的眸子,此刻带着一丝谁也看不懂的,复杂难明的情绪。 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秦晓。 良久。 她才朱唇轻启,声音很轻,像是在梦呓。 “你的眼睛,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尹清影顿了顿,那握着酒杯的纤纤玉手,竟是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叫尹清影。” “我姑姑,闺名清月。” 她看着秦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她……还有一个名字。” “叫沈清月。”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南疆。 万毒窟外围,一片终年被墨绿色毒瘴笼罩的密林之中。 祁东阳、夏凉竹与十数名白家最精锐的子弟,正小心翼翼地穿行其间。 他们每人胸前都佩戴着一枚由姜婉君协助炼制出的“玄阴玉符”。 玉符散发着丝丝清冷的寒气,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围那些能腐蚀武者内劲的霸道毒瘴,隔绝在外。 这里的环境,诡异到了极点。 地上是厚厚的腐殖层,踩上去软绵绵的,不时有色彩斑斓的毒虫从脚边窜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腥腐的诡异气味,让人闻之欲呕。 “都打起精神!这里不是滨海,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祁东阳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声音冰冷,时刻警惕着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 他们依靠着姜婉君凭记忆描绘出的那座奇特山峰,以及那个模糊的“葬”字石碑的方位,已经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密林中,寻觅了整整一日。 终于,在穿过一片布满了上古藤蔓的沼泽地后,一座隐秘的峡谷,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而在那峡谷的入口处,一块断裂成两半的古老石碑,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石碑之上,依稀可以辨认出那个龙飞凤舞的古篆字——“葬”! 找到了! 众人精神皆是一振! 然而,就在他们靠近石碑之时,夏凉竹眼尖,发出一声轻咦。 只见在那断裂的石碑旁,一截枯木之上,竟静静地插着一支发簪。 那发簪通体由极品的暖玉打造而成,簪头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即便蒙着尘埃,也难掩其华光,更散发着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灵气。 “是……是夫人的东西!” 祁东阳瞳孔骤然一缩! 这支凤凰暖玉簪,他曾在先生秦晓给他看过的,关于沈家遗物的画像中见过! 这正是秦晓母亲,沈清月的贴身之物! 然而,身为顶尖刺客的直觉,却在这一刻,让他心中警兆狂鸣! 不对劲! 这发簪,放得太过刻意,太过显眼了! 就好像……是故意放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拿的诱饵! 第93章 是‘天罚\\\’组织留下的守卫 “小心!有诈!” 祁东阳刚要出声警示众人后退。 异变陡生! “轰隆隆——!” 整个峡谷的地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紧接着,在众人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周围松软的土地寸寸龟裂,一只只由青铜与黑铁打造的僵硬手臂,猛地从地下破土而出! 数十具身着古老服饰,身体僵硬,双目空洞,但行动却迅捷如电的“傀儡”,从地下钻了出来! 它们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却又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向着祁东阳等人发起了最为疯狂的攻击! “是傀儡!该死,是‘天罚’组织留下的守卫!” 祁东阳又惊又怒。 这些傀儡,刀枪不入,不知疼痛,悍不畏死! 白家精英的刀剑砍在它们身上,只能发出一阵“叮当”作响的脆鸣,擦出一串火星,竟是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夏凉竹引以为傲的剧毒,撒在这些没有生命的铁疙瘩身上,更是没有半分效果! 更可怕的是,这些傀儡的实力,竟是每一个,都堪比内劲巅峰的武者! “噗嗤!” 一个照面,一名白家精英便躲闪不及,被一具傀儡那锋利如刀的铁爪,直接贯穿了胸膛! 鲜血瞬间染红了这片诡异的土地。 傀儡的数量实在太多,实力又太过强横,白家的精英子弟们虽然拼死抵抗,但防线依旧在被飞快地撕裂,伤亡在不断地扩大。 “撤!快撤!” 祁东阳目眦欲裂,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们这支小队,今日就要全军覆没于此! 为保护众人撤退,祁东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冒险冲向那块断裂的石碑,在石碑底座一个极其隐秘的角落,启动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掉的古老机关!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那巨大的石碑后方,竟是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盘旋向下的幽深暗道! “走!” 祁东阳一声爆喝,将身旁的夏凉竹和几名幸存的白家人,奋力推向那黑暗的暗道入口。 而他自己,则被数具实力最强的傀儡,死死地缠住! 锋利的铁爪,撕裂了他的血肉! 沉重的铁拳,砸断了他的骨骼! 最终,祁东阳被那几具最强的傀儡,死死地拖拽着,拖向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最后的声音,在幽深的暗道中,不停地回响。 “走!把这里的发现……带给先生!” 帝京。 龙家宴会厅的一间密室之中,秦晓与那位身份神秘的绝美女子,尹清影相对而坐。 檀香袅袅,气氛却带着几分凝重。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对吗?” 尹清影终于打破了沉默,她那双清冷如秋水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秦晓,里面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秦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尹清影轻轻一叹,开始揭开那段被尘封了二十余年的惊天秘密。 “我的姑姑,尹清月,也就是你的母亲,沈清月。” “她,确实是帝京尹家的嫡系血脉。” “而且,她还是我尹家数百年难得一见,拥有最精纯‘生命本源’血脉的天才。” 秦晓的心,猛地一颤。 尹清影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敬畏。 “我们尹家,与另外几个传承同样悠久的古老家族,并称为‘守护者家族’。” “自上古时代起,我们便各自守护着龙国不同的传承与秘密,维系着这方天地的平衡。” “而你的母亲所在的沈家,正是我们尹家专职负责医道与炼丹的一个分支,地位超然。” 听到这里,秦晓心中许多过往的疑惑,瞬间豁然开朗。 难怪母亲会留下《八荒周天诀》这等逆天功法,难怪沈家传承的医术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 原来,他们的根,竟是这般深不可测! 尹清影的神色,却在此时变得无比凝重。 “秦晓,你必须知道,你们沈家当年的灭门,以及你这些年所受的苦难,其背后,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一个从上古时代便已存在的影子势力——” “‘天罚’!” “天罚?”秦晓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没错。”尹清影的声音,带着一丝深入骨髓的恨意。 “这个组织的最终目的,便是猎捕我们所有‘守护者家族’的血脉!” “他们妄图通过某种早已失传的邪术,将各大家族不同的天赋血脉,如我尹家的生命本源、龙家的霸道战体等等,全部集于一身!” “从而,创造出所谓的‘完美之躯’,打破生死的界限,成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 秦晓的瞳孔,骤然收缩! 何其疯狂!何其歹毒的野心! 尹清影继续说道。 “你那所谓的父亲,秦啸天,不过是当年‘天罚’组织为了夺取沈家血脉与传承,所随手扶植起来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卑微棋子罢了。” “而你,秦晓。” 尹清影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 “作为我尹家最纯净‘生命本源’血脉的唯一继承者,从你一出生的那天起,你,就是‘天罚’组织猎物名单上,排在第一位的,最重要的目标!” 一瞬间,秦晓个人的复仇,被瞬间拔高到了关系整个守护者家族存亡的高度!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一路走来,总感觉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针对他的惊天杀局! 就在秦晓心神激荡,胸中恨意与杀意翻腾之际。 “嗡——嗡——” 他口袋里的私人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是夏凉竹从南疆发来的,最高级别的加密信息。 秦晓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点开信息。 信息的内容,只有一张图片,和一句简短的话。 那图片,赫然是祁东阳被数具青铜傀儡死死缠住,拖入无尽黑暗前的最后一个背影! 而那句话,更是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刺入秦晓的心脏—— “东阳遇险,速归!” “砰!” 一股恐怖的杀气,自秦晓身上冲天而起,让整间密室的温度都仿佛降至冰点! 然而,不等他有任何动作。 密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徐伯面色惨白地冲了进来,声音因恐惧而嘶哑。 “秦先生,不好了!” “‘天罚’…’刚在帝京武道界公开发声!” “他们说……俘虏了您的部下,祁东阳!” “三日之后,将在帝京之巅的‘天坛’,对他进行公开的‘审判’!” 徐伯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骇。 “罪名是……‘背叛组织’!” “他们这是在逼您现身啊!” 第93章 是‘天罚\\\’组织留下的守卫 “小心!有诈!” 祁东阳刚要出声警示众人后退。 异变陡生! “轰隆隆——!” 整个峡谷的地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紧接着,在众人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周围松软的土地寸寸龟裂,一只只由青铜与黑铁打造的僵硬手臂,猛地从地下破土而出! 数十具身着古老服饰,身体僵硬,双目空洞,但行动却迅捷如电的“傀儡”,从地下钻了出来! 它们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却又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向着祁东阳等人发起了最为疯狂的攻击! “是傀儡!该死,是‘天罚’组织留下的守卫!” 祁东阳又惊又怒。 这些傀儡,刀枪不入,不知疼痛,悍不畏死! 白家精英的刀剑砍在它们身上,只能发出一阵“叮当”作响的脆鸣,擦出一串火星,竟是连一道白印都留不下! 夏凉竹引以为傲的剧毒,撒在这些没有生命的铁疙瘩身上,更是没有半分效果! 更可怕的是,这些傀儡的实力,竟是每一个,都堪比内劲巅峰的武者! “噗嗤!” 一个照面,一名白家精英便躲闪不及,被一具傀儡那锋利如刀的铁爪,直接贯穿了胸膛! 鲜血瞬间染红了这片诡异的土地。 傀儡的数量实在太多,实力又太过强横,白家的精英子弟们虽然拼死抵抗,但防线依旧在被飞快地撕裂,伤亡在不断地扩大。 “撤!快撤!” 祁东阳目眦欲裂,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们这支小队,今日就要全军覆没于此! 为保护众人撤退,祁东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冒险冲向那块断裂的石碑,在石碑底座一个极其隐秘的角落,启动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掉的古老机关!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那巨大的石碑后方,竟是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盘旋向下的幽深暗道! “走!” 祁东阳一声爆喝,将身旁的夏凉竹和几名幸存的白家人,奋力推向那黑暗的暗道入口。 而他自己,则被数具实力最强的傀儡,死死地缠住! 锋利的铁爪,撕裂了他的血肉! 沉重的铁拳,砸断了他的骨骼! 最终,祁东阳被那几具最强的傀儡,死死地拖拽着,拖向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最后的声音,在幽深的暗道中,不停地回响。 “走!把这里的发现……带给先生!” 帝京。 龙家宴会厅的一间密室之中,秦晓与那位身份神秘的绝美女子,尹清影相对而坐。 檀香袅袅,气氛却带着几分凝重。 “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对吗?” 尹清影终于打破了沉默,她那双清冷如秋水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秦晓,里面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秦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尹清影轻轻一叹,开始揭开那段被尘封了二十余年的惊天秘密。 “我的姑姑,尹清月,也就是你的母亲,沈清月。” “她,确实是帝京尹家的嫡系血脉。” “而且,她还是我尹家数百年难得一见,拥有最精纯‘生命本源’血脉的天才。” 秦晓的心,猛地一颤。 尹清影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敬畏。 “我们尹家,与另外几个传承同样悠久的古老家族,并称为‘守护者家族’。” “自上古时代起,我们便各自守护着龙国不同的传承与秘密,维系着这方天地的平衡。” “而你的母亲所在的沈家,正是我们尹家专职负责医道与炼丹的一个分支,地位超然。” 听到这里,秦晓心中许多过往的疑惑,瞬间豁然开朗。 难怪母亲会留下《八荒周天诀》这等逆天功法,难怪沈家传承的医术能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 原来,他们的根,竟是这般深不可测! 尹清影的神色,却在此时变得无比凝重。 “秦晓,你必须知道,你们沈家当年的灭门,以及你这些年所受的苦难,其背后,都指向了一个共同的敌人。” “一个从上古时代便已存在的影子势力——” “‘天罚’!” “天罚?”秦晓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没错。”尹清影的声音,带着一丝深入骨髓的恨意。 “这个组织的最终目的,便是猎捕我们所有‘守护者家族’的血脉!” “他们妄图通过某种早已失传的邪术,将各大家族不同的天赋血脉,如我尹家的生命本源、龙家的霸道战体等等,全部集于一身!” “从而,创造出所谓的‘完美之躯’,打破生死的界限,成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 秦晓的瞳孔,骤然收缩! 何其疯狂!何其歹毒的野心! 尹清影继续说道。 “你那所谓的父亲,秦啸天,不过是当年‘天罚’组织为了夺取沈家血脉与传承,所随手扶植起来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卑微棋子罢了。” “而你,秦晓。” 尹清影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 “作为我尹家最纯净‘生命本源’血脉的唯一继承者,从你一出生的那天起,你,就是‘天罚’组织猎物名单上,排在第一位的,最重要的目标!” 一瞬间,秦晓个人的复仇,被瞬间拔高到了关系整个守护者家族存亡的高度! 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一路走来,总感觉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针对他的惊天杀局! 就在秦晓心神激荡,胸中恨意与杀意翻腾之际。 “嗡——嗡——” 他口袋里的私人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是夏凉竹从南疆发来的,最高级别的加密信息。 秦晓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点开信息。 信息的内容,只有一张图片,和一句简短的话。 那图片,赫然是祁东阳被数具青铜傀儡死死缠住,拖入无尽黑暗前的最后一个背影! 而那句话,更是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刺入秦晓的心脏—— “东阳遇险,速归!” “砰!” 一股恐怖的杀气,自秦晓身上冲天而起,让整间密室的温度都仿佛降至冰点! 然而,不等他有任何动作。 密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徐伯面色惨白地冲了进来,声音因恐惧而嘶哑。 “秦先生,不好了!” “‘天罚’…’刚在帝京武道界公开发声!” “他们说……俘虏了您的部下,祁东阳!” “三日之后,将在帝京之巅的‘天坛’,对他进行公开的‘审判’!” 徐伯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骇。 “罪名是……‘背叛组织’!” “他们这是在逼您现身啊!” 第94章 南疆有圈套,帝京是杀局 徐伯带来的那两个消息,如同一道道催命的符咒,让密室内的空气凝重到了极点。 南疆有圈套,帝京是杀局。 祁东阳这位刚刚宣誓效忠于他的顶尖刺客,转眼间便身陷囹圄,三日后更要被公开“审判”,当成诱饵逼他现身。 “天罚……” 秦晓口中,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 一股冰冷刺骨的,几乎要将整间密室都冻结的恐怖杀气,自他身上轰然爆发! 一旁的尹清影和徐伯,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冻僵,心头皆是猛地一震! 然而仅仅一瞬之后。 那股足以让化劲宗师都心惊胆寒的滔天杀气,竟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收敛得干干净净。 这份收放自如的恐怖控制力,让尹清影和徐伯再次动容。 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因下属被俘被敌人逼入绝境而愤怒失控的年轻人。 而是一个眼神冷静到可怕,喜怒不形于色的布局者。 秦晓没有在情绪中沉溺片刻,立刻展开了“战前会议”。 他首先将目光转向尹清影,眼神锐利开门见山。 “尹小姐。” “想必,尹家与天罚组织,已经缠斗多年。” “他们行事的风格,惯用的手段,组织架构,以及所有可能存在的弱点。” “我需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尹清影见他如此迅速地便进入状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与凝重。 她点了点头,将尹家耗费了数代人的心血,才收集到的珍贵情报缓缓道出。 “天罚是一个等级极其森严的影子组织,其历史之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 “他们的核心成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皆以‘天干地支’为代号,我们至今都未能探查到任何一个核心成员的真实身份。” “根据我们多年交手的经验,他们极其擅长利用两种早已失传的上古邪术——” 尹清影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 “傀儡术,和上古蛊毒。傀儡术能操控死物,甚至活人,将其炼制成悍不畏死,只知杀戮的战争机器。先生您在南疆遇到的,恐怕只是他们最低级的试作品。” “而蛊毒之术,更是诡异莫测,防不胜防,能于无形之中,侵蚀武者的心神与内劲,歹毒无比。” “最可怕的,”尹清影继续说道。 “是他们行事极为缜密,一个计划的开始,往往就预设了数种失败后的备用方案,环环相扣,一计不成,另一计又生,让人防不胜防。” 她看了一眼秦晓,美眸中闪过一丝忧虑,郑重提醒道。 “我推测,帝京天坛的这场‘公开审判’,绝不仅仅是为了逼您现身那么简单。这背后必然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杀局!” 秦晓静静地听着,将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 这个天罚,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尹清影与徐伯提出了一个临时同盟的建议。 “尹小姐,徐伯。” “眼下的局面,单凭我一人,或是你们任何一方,都难以应对。” “我建议,我们三方,暂时结成同盟,共同应对此次危机。” 他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将作为直面的先锋与诱饵,去会一会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随即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看向尹清影。 “但我需要尹家,为我提供最精准及时的情报支持。我需要知道天罚在帝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布局。”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徐伯身上。 “也需要武道联盟,需要周长老,在官方层面上为我提供最大限度的便利与庇护。我需要一个能让我放开手脚,而不必担心官方掣肘的环境。” “我们三方联动,方能在这盘死局之中,寻得一线生机!” 尹清影与徐伯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与认可。 他们知道,秦晓的提议,是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 “好!”尹清影率先点头,声音清冷而坚定。 “我即刻联系家族,从现在起尹家在帝京的情报网,将全面为您开放!” “秦先生放心!”徐伯也立刻郑重表态,“老奴这就去向周长老汇报,联盟的力量,一定会成为您最坚实的后盾!” 然而,就在三人达成共识准备进一步商议细节之际。 “嗡——” 徐伯怀中的加密手机,突然发出急促的震动。 他接通只听了片刻,那张原本还算镇定的老脸,脸色便骤然大变! “秦先生,不好了!” 徐伯挂断电话,声音都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天罚……他们又有新的动作了!” “就在刚刚,他们通过帝京的地下渠道,公开发布了祁东阳的‘罪证’!那是一份伪造的,记录着他与南疆某个早已被剿灭的魔道势力暗中勾结,意图颠覆龙国武道界的详细证据!” “不仅如此!”徐伯的声音愈发艰涩,带着一丝绝望,他们还‘邀请’了帝京各大世家、各大媒体,以及……“武道联盟最铁面无私的监察组组长龙牙,前去‘观审’!” 徐伯的脸上,血色尽失。 “他们这是要把审判,做成一场无法翻案的铁案啊!” 天罚这一手,环环相扣,阴险歹毒,几乎是将秦晓逼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他们不仅要杀了祁东阳,更要在此之前,将“勾结魔道”的罪名彻底钉死,让秦晓这个“主谋”百口莫辩,身败名裂! “好,好得很。”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晓在听完这一切后,脸上那股冰冷竟是缓缓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平静的冷笑。 他越是愤怒便越是冷静。 “既然他们把戏台都搭好了,连观众都请好了。” 秦晓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窗外帝京那璀璨的夜景,声音平淡。 “那这场戏,我若是不去亲自瞧瞧,岂非辜负了他们的一番‘苦心’?” 三日后,帝京,天坛。 此地,乃是龙国数代王朝祭祀上天,祈求国运的至高圣地,其意义非凡地位超然。 天罚组织选择在此地对祁东阳进行所谓的“公开审判”,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们就是要将事件的影响力扩大到极致,就是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将秦晓的脸,狠狠地踩在脚下! 第94章 南疆有圈套,帝京是杀局 徐伯带来的那两个消息,如同一道道催命的符咒,让密室内的空气凝重到了极点。 南疆有圈套,帝京是杀局。 祁东阳这位刚刚宣誓效忠于他的顶尖刺客,转眼间便身陷囹圄,三日后更要被公开“审判”,当成诱饵逼他现身。 “天罚……” 秦晓口中,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 一股冰冷刺骨的,几乎要将整间密室都冻结的恐怖杀气,自他身上轰然爆发! 一旁的尹清影和徐伯,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冻僵,心头皆是猛地一震! 然而仅仅一瞬之后。 那股足以让化劲宗师都心惊胆寒的滔天杀气,竟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收敛得干干净净。 这份收放自如的恐怖控制力,让尹清影和徐伯再次动容。 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因下属被俘被敌人逼入绝境而愤怒失控的年轻人。 而是一个眼神冷静到可怕,喜怒不形于色的布局者。 秦晓没有在情绪中沉溺片刻,立刻展开了“战前会议”。 他首先将目光转向尹清影,眼神锐利开门见山。 “尹小姐。” “想必,尹家与天罚组织,已经缠斗多年。” “他们行事的风格,惯用的手段,组织架构,以及所有可能存在的弱点。” “我需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尹清影见他如此迅速地便进入状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与凝重。 她点了点头,将尹家耗费了数代人的心血,才收集到的珍贵情报缓缓道出。 “天罚是一个等级极其森严的影子组织,其历史之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 “他们的核心成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皆以‘天干地支’为代号,我们至今都未能探查到任何一个核心成员的真实身份。” “根据我们多年交手的经验,他们极其擅长利用两种早已失传的上古邪术——” 尹清影的声音,带着一丝忌惮。 “傀儡术,和上古蛊毒。傀儡术能操控死物,甚至活人,将其炼制成悍不畏死,只知杀戮的战争机器。先生您在南疆遇到的,恐怕只是他们最低级的试作品。” “而蛊毒之术,更是诡异莫测,防不胜防,能于无形之中,侵蚀武者的心神与内劲,歹毒无比。” “最可怕的,”尹清影继续说道。 “是他们行事极为缜密,一个计划的开始,往往就预设了数种失败后的备用方案,环环相扣,一计不成,另一计又生,让人防不胜防。” 她看了一眼秦晓,美眸中闪过一丝忧虑,郑重提醒道。 “我推测,帝京天坛的这场‘公开审判’,绝不仅仅是为了逼您现身那么简单。这背后必然还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杀局!” 秦晓静静地听着,将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 这个天罚,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尹清影与徐伯提出了一个临时同盟的建议。 “尹小姐,徐伯。” “眼下的局面,单凭我一人,或是你们任何一方,都难以应对。” “我建议,我们三方,暂时结成同盟,共同应对此次危机。” 他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将作为直面的先锋与诱饵,去会一会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随即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看向尹清影。 “但我需要尹家,为我提供最精准及时的情报支持。我需要知道天罚在帝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布局。”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徐伯身上。 “也需要武道联盟,需要周长老,在官方层面上为我提供最大限度的便利与庇护。我需要一个能让我放开手脚,而不必担心官方掣肘的环境。” “我们三方联动,方能在这盘死局之中,寻得一线生机!” 尹清影与徐伯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与认可。 他们知道,秦晓的提议,是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 “好!”尹清影率先点头,声音清冷而坚定。 “我即刻联系家族,从现在起尹家在帝京的情报网,将全面为您开放!” “秦先生放心!”徐伯也立刻郑重表态,“老奴这就去向周长老汇报,联盟的力量,一定会成为您最坚实的后盾!” 然而,就在三人达成共识准备进一步商议细节之际。 “嗡——” 徐伯怀中的加密手机,突然发出急促的震动。 他接通只听了片刻,那张原本还算镇定的老脸,脸色便骤然大变! “秦先生,不好了!” 徐伯挂断电话,声音都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天罚……他们又有新的动作了!” “就在刚刚,他们通过帝京的地下渠道,公开发布了祁东阳的‘罪证’!那是一份伪造的,记录着他与南疆某个早已被剿灭的魔道势力暗中勾结,意图颠覆龙国武道界的详细证据!” “不仅如此!”徐伯的声音愈发艰涩,带着一丝绝望,他们还‘邀请’了帝京各大世家、各大媒体,以及……“武道联盟最铁面无私的监察组组长龙牙,前去‘观审’!” 徐伯的脸上,血色尽失。 “他们这是要把审判,做成一场无法翻案的铁案啊!” 天罚这一手,环环相扣,阴险歹毒,几乎是将秦晓逼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他们不仅要杀了祁东阳,更要在此之前,将“勾结魔道”的罪名彻底钉死,让秦晓这个“主谋”百口莫辩,身败名裂! “好,好得很。”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晓在听完这一切后,脸上那股冰冷竟是缓缓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平静的冷笑。 他越是愤怒便越是冷静。 “既然他们把戏台都搭好了,连观众都请好了。” 秦晓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窗外帝京那璀璨的夜景,声音平淡。 “那这场戏,我若是不去亲自瞧瞧,岂非辜负了他们的一番‘苦心’?” 三日后,帝京,天坛。 此地,乃是龙国数代王朝祭祀上天,祈求国运的至高圣地,其意义非凡地位超然。 天罚组织选择在此地对祁东阳进行所谓的“公开审判”,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们就是要将事件的影响力扩大到极致,就是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将秦晓的脸,狠狠地踩在脚下! 第95章 祭坛之下,人山人海 清晨的阳光,为这座古老的祭坛镀上了一层庄严的金辉。 然而,今日的天坛却早已没了往日的肃穆与宁静。 祭坛之下,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 帝京各大世家的代表,武道联盟的成员,以及从全国各地闻讯赶来的武者,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更有数十家媒体,架起了长枪短炮,将镜头死死对准了那临时搭建起来的,足有三米多高的高台。 整个现场,气氛庄重,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上午九时整。 一道身着黑色长衫,面容儒雅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缓步登上了高台。 他便是天罚组织在帝京的代言人之一,代号——判官! 判官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数千名观众,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色。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了天坛的每一个角落。 “诸位武道界的同仁,媒体朋友们,今日我们天罚在此公开审判罪人,实属无奈之举!” 他口才极佳,极具煽动力。 “我龙国武道,源远流长,本是强身健体,保家卫国之术!但总有那么一些败类,一些蛀虫,为了一己私欲,勾结魔道,妄图颠覆武林,为祸天下!” 判官举起手中一叠厚厚的,早已准备好的“罪证”,声情并茂地展示给众人。 “我们眼前的这份证据,详细记录了昔日漠北孤狼祁东阳,与南疆魔道‘血煞宗’暗中勾结,屠戮无辜,犯下的滔天罪行!” 他将那些伪造的信件、交易记录、以及一些血腥的现场照片,通过高台上的巨大屏幕,公之于众。 那逼真的细节,那惨烈的画面,瞬间便激起了台下不少不明真相群众的义愤! “原来如此!这祁东阳竟是这等魔头!” “杀了他!这种败类,不配活在世上!” “天罚组织真是我们武道界的清道夫啊!幸亏有他们,才能揪出此等败类!” 判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成功地将天罚塑造成了一个清理武道界败类,维护江湖正义的光辉组织。 他享受着台下传来的阵阵认同与赞美,嘴角的笑意更浓。 “带罪人,祁东阳!” 随着他一声令下。 浑身是伤气息奄奄,手脚上都锁着特制玄铁镣铐的祁东阳,被两名黑衣大汉,如同拖死狗一般,押上了高台。 他被强行按得跪在地上,散乱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脸庞。 但他依旧努力地抬起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找到了那个静静立于人群之中,神色平静的身影。 当看到秦晓的那一刻,祁东阳的眼中,闪过无尽的羞愧与深深的绝望。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先生,别管我! 走!快走!这是陷阱! 判官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秦晓身上,脸上露出一抹猫戏老鼠般的笑容。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再次响彻全场。 “我们知道,祁东阳这位罪人的新主子,那位来自滨海的秦晓先生,今日也在此地。” “我们天罚行事,向来公允,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我们愿意给秦先生一个机会。” “一个,上台为你这位‘忠心耿耿’的属下,公开辩护的机会。” 判官的目光,如同一条毒蛇,死死地盯着秦晓。 “你可敢么?” 他就是要逼迫秦晓,必须在万众瞩目之下,走进他们预设好的战场! 你若不上台,便是心虚坐实了与魔道勾结的罪名,从此身败名裂! 你若上台,那便正中下怀等待你的将是更深致命的杀局!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秦晓的身上。 然而就在秦晓准备动身的瞬间。 一道充满了怨毒与愤怒的咆哮声猛地从不远处炸响! 龙家家主龙啸云,突然站了出来! 他指着秦晓,厉声喝道!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一个废了我儿修为的凶徒,有什么资格站在神圣的天坛之上,与判官大人对质?!” “我龙家,第一个不服!” 龙啸云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想上台?可以!” “先过了我龙家这一关!” 龙啸云那饱含着怨毒与愤怒的咆哮,在天坛之下回响。 他试图用龙家的威名,来阻止秦晓,将他彻底孤立,让他成为一个连登台辩解资格都没有的笑话。 然而秦晓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投向他。 仿佛在他眼中,这位帝京龙家的家主,不过是一只在路边聒噪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他有半分理会。 秦晓只是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望向高台之上,那个正带着猫戏老鼠般笑容的判官。 他催动真气,声音并不响亮,却如同洪钟大吕,清晰无比地传遍了天坛的每一个角落。 “与你对质?” “不必了。” 秦晓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诮。 “因为你天罚,从始至终,都没有审判任何人的资格。” “你说祁东阳勾结魔道,证据不过是几张来路不明的废纸,几张不知真假的照片。” 秦晓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而我这里,倒是有几分关于你天罚组织,实打实的‘罪证’。” “想请在场的诸位,一同鉴赏鉴赏!” 话音刚落,不等台上的判官有所反应。 一直静立于秦晓身后的徐伯,代表着武道联盟的周长老,当即上前一步!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份盖有武道联盟官方印章的调查报告,朗声宣布! “奉武道联盟长老会之命,公布一则调查通报!” 徐伯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经查实,滨海马家家主马天元,暗中勾结不明组织,以伪造的‘南疆路线图’为诱饵,设下鸿门宴,意图谋害武道联盟特邀客卿秦晓先生!” “其心可诛,其罪当灭!现已查明,其背后指使者,正是这个自称为天罚的神秘组织!” 武道联盟的官方报告! 这第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判官精心营造的“正义”形象之上! 台下的舆论,瞬间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什么?马家那事,是天罚在背后搞鬼?” “我就说嘛,马天元哪有那个胆子,敢去谋害联盟的客卿!” 第95章 祭坛之下,人山人海 清晨的阳光,为这座古老的祭坛镀上了一层庄严的金辉。 然而,今日的天坛却早已没了往日的肃穆与宁静。 祭坛之下,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 帝京各大世家的代表,武道联盟的成员,以及从全国各地闻讯赶来的武者,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更有数十家媒体,架起了长枪短炮,将镜头死死对准了那临时搭建起来的,足有三米多高的高台。 整个现场,气氛庄重,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上午九时整。 一道身着黑色长衫,面容儒雅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缓步登上了高台。 他便是天罚组织在帝京的代言人之一,代号——判官! 判官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数千名观众,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色。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了天坛的每一个角落。 “诸位武道界的同仁,媒体朋友们,今日我们天罚在此公开审判罪人,实属无奈之举!” 他口才极佳,极具煽动力。 “我龙国武道,源远流长,本是强身健体,保家卫国之术!但总有那么一些败类,一些蛀虫,为了一己私欲,勾结魔道,妄图颠覆武林,为祸天下!” 判官举起手中一叠厚厚的,早已准备好的“罪证”,声情并茂地展示给众人。 “我们眼前的这份证据,详细记录了昔日漠北孤狼祁东阳,与南疆魔道‘血煞宗’暗中勾结,屠戮无辜,犯下的滔天罪行!” 他将那些伪造的信件、交易记录、以及一些血腥的现场照片,通过高台上的巨大屏幕,公之于众。 那逼真的细节,那惨烈的画面,瞬间便激起了台下不少不明真相群众的义愤! “原来如此!这祁东阳竟是这等魔头!” “杀了他!这种败类,不配活在世上!” “天罚组织真是我们武道界的清道夫啊!幸亏有他们,才能揪出此等败类!” 判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成功地将天罚塑造成了一个清理武道界败类,维护江湖正义的光辉组织。 他享受着台下传来的阵阵认同与赞美,嘴角的笑意更浓。 “带罪人,祁东阳!” 随着他一声令下。 浑身是伤气息奄奄,手脚上都锁着特制玄铁镣铐的祁东阳,被两名黑衣大汉,如同拖死狗一般,押上了高台。 他被强行按得跪在地上,散乱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脸庞。 但他依旧努力地抬起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找到了那个静静立于人群之中,神色平静的身影。 当看到秦晓的那一刻,祁东阳的眼中,闪过无尽的羞愧与深深的绝望。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先生,别管我! 走!快走!这是陷阱! 判官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秦晓身上,脸上露出一抹猫戏老鼠般的笑容。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再次响彻全场。 “我们知道,祁东阳这位罪人的新主子,那位来自滨海的秦晓先生,今日也在此地。” “我们天罚行事,向来公允,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我们愿意给秦先生一个机会。” “一个,上台为你这位‘忠心耿耿’的属下,公开辩护的机会。” 判官的目光,如同一条毒蛇,死死地盯着秦晓。 “你可敢么?” 他就是要逼迫秦晓,必须在万众瞩目之下,走进他们预设好的战场! 你若不上台,便是心虚坐实了与魔道勾结的罪名,从此身败名裂! 你若上台,那便正中下怀等待你的将是更深致命的杀局!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秦晓的身上。 然而就在秦晓准备动身的瞬间。 一道充满了怨毒与愤怒的咆哮声猛地从不远处炸响! 龙家家主龙啸云,突然站了出来! 他指着秦晓,厉声喝道!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一个废了我儿修为的凶徒,有什么资格站在神圣的天坛之上,与判官大人对质?!” “我龙家,第一个不服!” 龙啸云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想上台?可以!” “先过了我龙家这一关!” 龙啸云那饱含着怨毒与愤怒的咆哮,在天坛之下回响。 他试图用龙家的威名,来阻止秦晓,将他彻底孤立,让他成为一个连登台辩解资格都没有的笑话。 然而秦晓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投向他。 仿佛在他眼中,这位帝京龙家的家主,不过是一只在路边聒噪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他有半分理会。 秦晓只是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望向高台之上,那个正带着猫戏老鼠般笑容的判官。 他催动真气,声音并不响亮,却如同洪钟大吕,清晰无比地传遍了天坛的每一个角落。 “与你对质?” “不必了。” 秦晓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讥诮。 “因为你天罚,从始至终,都没有审判任何人的资格。” “你说祁东阳勾结魔道,证据不过是几张来路不明的废纸,几张不知真假的照片。” 秦晓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而我这里,倒是有几分关于你天罚组织,实打实的‘罪证’。” “想请在场的诸位,一同鉴赏鉴赏!” 话音刚落,不等台上的判官有所反应。 一直静立于秦晓身后的徐伯,代表着武道联盟的周长老,当即上前一步!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份盖有武道联盟官方印章的调查报告,朗声宣布! “奉武道联盟长老会之命,公布一则调查通报!” 徐伯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经查实,滨海马家家主马天元,暗中勾结不明组织,以伪造的‘南疆路线图’为诱饵,设下鸿门宴,意图谋害武道联盟特邀客卿秦晓先生!” “其心可诛,其罪当灭!现已查明,其背后指使者,正是这个自称为天罚的神秘组织!” 武道联盟的官方报告! 这第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判官精心营造的“正义”形象之上! 台下的舆论,瞬间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什么?马家那事,是天罚在背后搞鬼?” “我就说嘛,马天元哪有那个胆子,敢去谋害联盟的客卿!” 第96章 邪魔外道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徐伯话音刚落,另一道清冷如月华,却又带着不容置喙威严的女声,紧随其后响起。 尹清影翩然上前,她那绝美的容颜,让全场都为之一静。 “我帝京尹家,尹清影。” 她只是报出了自己的家门,便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传说中的尹家,竟然真的派人下场了! 尹清影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高台上脸色已经开始变化的判官,声音清冽。 “同样有一件事要向天下同道公布。” “近半年来,我尹家已有数名核心族人,在外出历练时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经我尹家全力追查,此事与天罚组织,有直接关系!” 尹清影的声音,陡然转厉! “我尹家,在此将其定性为——邪魔外道!” 武道联盟的官方报告! 传说中尹家的亲自下场作证! 这两记石破天惊的重锤,如同两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天罚的头顶! 瞬间,便将判官方才精心营造出的那副悲天悯人正义凛然的光辉形象砸得粉碎! 台下,原本还对天罚抱有几分认同与期待的群众,其舆论的风向,在这一刻惊天逆转! “邪魔外道!原来他们才是真正的魔头!” “我就说,一个藏头露尾的组织,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还有脸审判别人?简直是贼喊捉贼!” 质疑声浪,如同潮水一般,开始疯狂地指向高台之上的天罚! 判官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彻底撕裂。 他看着台下那彻底失控的局面,看着秦晓那张平静得可怕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狞笑。 “好好一个秦晓!好一个尹家!” “看来,不动些真格的,你们是永远不会认清什么叫做现实了!” 他猛地,拍了拍手。 “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嘈杂的现场显得格外诡异。 高台之上,那锁住祁东阳四肢的特制玄铁镣铐,竟在瞬间亮起了妖异的血红色光芒! “吼——!” 祁东阳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痛苦至极的嘶吼! 他的身体,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正常地膨胀起来! 一块块虬结的肌肉,如同扭曲的岩石,他身上的囚服寸寸撑裂! 他那双原本还残留着一丝清明的眼眸,迅速被无尽的血色所取代,理智在瞬间退去,剩下的只有最为原始的嗜血暴戾! 判官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冰冷而残酷。 “秦晓,你既然这么在乎他。那今天,我,就把他变成一件最完美的‘杀戮兵器’。亲手,送给你!” 判官那冰冷而残酷的声音,如同魔鬼的宣言,回荡在天坛之上。 “秦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敢在武道联盟与尹家的双重压力之下,还如此有恃无恐?” 判官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胜券在握的狂笑。 “因为,我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根本无解!” 他指着高台上那个身体正在发生恐怖异变的祁东阳,声音尖利。 “早在俘虏他的那一刻,我便已在他体内,种下了我天罚组织特有的‘狂化之蛊’!此蛊,一旦催发便会瞬间抹去宿主的所有神智,同时彻底激发其所有的生命潜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变成一具只知杀戮,不畏生死的怪物!” “他的实力,会在生命力的燃烧中,暴涨数倍!” 话音未落,高台之上的祁东阳,已经彻底完成了他的“蜕变”! “吼——!” 他那原本属于化劲宗师巅峰的强横气息,此刻竟是再次节节攀升,无限地逼近了那传说中的武圣门槛! 浓郁的血色煞气,将他整个人笼罩,那双赤红的眼眸之中,再无半分属于祁东阳的理智,剩下的只有对鲜血与杀戮的无尽渴望! 这就是天罚为秦晓布下的,最恶毒的抉择! 当着天下人的面,你是选择亲手格杀这个曾经对你忠心耿耿的下属,背上残害同伴的污名? 还是选择束手就擒,冒着生命危险,被这具实力已不逊于你的“杀戮兵器”,当场撕成碎片? 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彻底狂化的祁东阳,那双被暴戾充满的血色瞳孔,第一个便锁定在了台下神色冰冷的秦晓身上! 他嘶吼着,携带着无尽的腥风与杀意,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直扑秦晓! “先生!小心!” 徐伯和尹清影同时惊呼出声! 台下众人更是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被这恐怖的战斗余波所波及。 然而面对这必杀之局,秦晓的眼中只是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色。 但更多的是冰冷到极致的决然。 他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尹清影,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东阳。” “我带你回家。” 他没有选择下杀手,更没有选择后退。 而是身形一晃,竟是主动迎着那狂暴的身影冲了上去! 他要做的不是杀死祁东阳。 而是,将他制服! 天坛之上,一场前所未有的,惊心动魄的大战,轰然爆发! “轰!轰!轰!” 狂暴的拳风与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彻底狂化后的祁东阳,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与招式,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是最为原始的野蛮冲撞。 但那无限接近武圣门槛的力量,足以让他的每一次挥拳,都拥有开碑裂石的恐怖威力! 整个天坛的青石地面,都在他狂暴的攻击下,寸龟裂! 然而,秦晓的身影,却如同一片狂风中的落叶,在那毫无章法却又威力无穷的疯狂攻击之中辗转腾挪。 他以精妙绝伦的身法,一次又一次地,之又险地避开着致命的攻击。 同时,他不断地以沈家独有的卸力擒拿手法,试图控制住祁东阳那狂暴的身体。 这场战斗,凶险万分! 秦晓不仅要应对祁东阳那毁天灭地般的攻击,更要时时刻刻压制自己的力量,生怕一不小心,便会伤及祁东阳的性命。 这不仅是对他武圣实力的考验。 更是对他战斗智慧,以及能量控制力的极致展现! 第96章 邪魔外道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徐伯话音刚落,另一道清冷如月华,却又带着不容置喙威严的女声,紧随其后响起。 尹清影翩然上前,她那绝美的容颜,让全场都为之一静。 “我帝京尹家,尹清影。” 她只是报出了自己的家门,便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传说中的尹家,竟然真的派人下场了! 尹清影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高台上脸色已经开始变化的判官,声音清冽。 “同样有一件事要向天下同道公布。” “近半年来,我尹家已有数名核心族人,在外出历练时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经我尹家全力追查,此事与天罚组织,有直接关系!” 尹清影的声音,陡然转厉! “我尹家,在此将其定性为——邪魔外道!” 武道联盟的官方报告! 传说中尹家的亲自下场作证! 这两记石破天惊的重锤,如同两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天罚的头顶! 瞬间,便将判官方才精心营造出的那副悲天悯人正义凛然的光辉形象砸得粉碎! 台下,原本还对天罚抱有几分认同与期待的群众,其舆论的风向,在这一刻惊天逆转! “邪魔外道!原来他们才是真正的魔头!” “我就说,一个藏头露尾的组织,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还有脸审判别人?简直是贼喊捉贼!” 质疑声浪,如同潮水一般,开始疯狂地指向高台之上的天罚! 判官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彻底撕裂。 他看着台下那彻底失控的局面,看着秦晓那张平静得可怕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狞笑。 “好好一个秦晓!好一个尹家!” “看来,不动些真格的,你们是永远不会认清什么叫做现实了!” 他猛地,拍了拍手。 “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嘈杂的现场显得格外诡异。 高台之上,那锁住祁东阳四肢的特制玄铁镣铐,竟在瞬间亮起了妖异的血红色光芒! “吼——!” 祁东阳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痛苦至极的嘶吼! 他的身体,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正常地膨胀起来! 一块块虬结的肌肉,如同扭曲的岩石,他身上的囚服寸寸撑裂! 他那双原本还残留着一丝清明的眼眸,迅速被无尽的血色所取代,理智在瞬间退去,剩下的只有最为原始的嗜血暴戾! 判官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冰冷而残酷。 “秦晓,你既然这么在乎他。那今天,我,就把他变成一件最完美的‘杀戮兵器’。亲手,送给你!” 判官那冰冷而残酷的声音,如同魔鬼的宣言,回荡在天坛之上。 “秦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敢在武道联盟与尹家的双重压力之下,还如此有恃无恐?” 判官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胜券在握的狂笑。 “因为,我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根本无解!” 他指着高台上那个身体正在发生恐怖异变的祁东阳,声音尖利。 “早在俘虏他的那一刻,我便已在他体内,种下了我天罚组织特有的‘狂化之蛊’!此蛊,一旦催发便会瞬间抹去宿主的所有神智,同时彻底激发其所有的生命潜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变成一具只知杀戮,不畏生死的怪物!” “他的实力,会在生命力的燃烧中,暴涨数倍!” 话音未落,高台之上的祁东阳,已经彻底完成了他的“蜕变”! “吼——!” 他那原本属于化劲宗师巅峰的强横气息,此刻竟是再次节节攀升,无限地逼近了那传说中的武圣门槛! 浓郁的血色煞气,将他整个人笼罩,那双赤红的眼眸之中,再无半分属于祁东阳的理智,剩下的只有对鲜血与杀戮的无尽渴望! 这就是天罚为秦晓布下的,最恶毒的抉择! 当着天下人的面,你是选择亲手格杀这个曾经对你忠心耿耿的下属,背上残害同伴的污名? 还是选择束手就擒,冒着生命危险,被这具实力已不逊于你的“杀戮兵器”,当场撕成碎片? 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彻底狂化的祁东阳,那双被暴戾充满的血色瞳孔,第一个便锁定在了台下神色冰冷的秦晓身上! 他嘶吼着,携带着无尽的腥风与杀意,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直扑秦晓! “先生!小心!” 徐伯和尹清影同时惊呼出声! 台下众人更是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被这恐怖的战斗余波所波及。 然而面对这必杀之局,秦晓的眼中只是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色。 但更多的是冰冷到极致的决然。 他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尹清影,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东阳。” “我带你回家。” 他没有选择下杀手,更没有选择后退。 而是身形一晃,竟是主动迎着那狂暴的身影冲了上去! 他要做的不是杀死祁东阳。 而是,将他制服! 天坛之上,一场前所未有的,惊心动魄的大战,轰然爆发! “轰!轰!轰!” 狂暴的拳风与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彻底狂化后的祁东阳,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与招式,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是最为原始的野蛮冲撞。 但那无限接近武圣门槛的力量,足以让他的每一次挥拳,都拥有开碑裂石的恐怖威力! 整个天坛的青石地面,都在他狂暴的攻击下,寸龟裂! 然而,秦晓的身影,却如同一片狂风中的落叶,在那毫无章法却又威力无穷的疯狂攻击之中辗转腾挪。 他以精妙绝伦的身法,一次又一次地,之又险地避开着致命的攻击。 同时,他不断地以沈家独有的卸力擒拿手法,试图控制住祁东阳那狂暴的身体。 这场战斗,凶险万分! 秦晓不仅要应对祁东阳那毁天灭地般的攻击,更要时时刻刻压制自己的力量,生怕一不小心,便会伤及祁东阳的性命。 这不仅是对他武圣实力的考验。 更是对他战斗智慧,以及能量控制力的极致展现! 第97章 避无可避 所有观战者无论敌我,此刻都看得是心惊肉跳胆战心惊! “太……太强了!” 龙家的席位上,龙啸云死死地盯着场中那两道纠缠的残影,声音干涩。 “这秦晓,不仅要躲避堪比武圣的攻击,还要留手反控……这等控制力,这等战斗意识……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高台之上,判官脸上的得意笑容,也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与阴鸷。 他也没想到,秦晓竟是强到了如此地步! 在如此绝境之下,竟还能与狂化的祁东阳斗得不分上下! 激战之中,秦晓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发现,那“狂化之蛊”,竟是与祁东阳的神魂本源,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若是强行以真气将其剥离,只会让祁东阳当场魂飞魄散神仙难救! 但很快秦晓那敏锐的感知力,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蛊虫的核心,似乎正在疯狂地汲取着祁东阳的生命本源! 这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但这也意味着,他必须冒着被两股狂暴能量同时反噬,同归于尽的巨大风险,将自己的力量精准地打入祁东阳的体内,切断蛊虫与他神魂的连接! 就在他心念电转,寻找到一个绝佳机会,准备施展“龙门针”,暂时封住蛊虫的瞬间! 那狂化后的“祁东阳”,仿佛是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竟是不顾一切地使出了一招最为惨烈的的自爆杀招! 他将全身所有暴走的力量,尽数汇聚于右拳之上! 目标,直指秦晓的心脏! 那裹挟着毁灭气息的狂暴一拳,在秦晓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避无可避! 退无可退! 这一刻,台下的尹清影和徐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仿佛已经预见,秦晓将被这同归于尽的一击,当场重创! 高台之上的判官,嘴角更是咧开了一抹残忍而得意的狞笑。 死! 一起死! 无论你们有什么背景,有什么靠山,在我天罚的绝对力量面前,终究不过是飞蛾扑火! 然而,就在那足以轰碎山峦的拳风,即将触及秦晓心脏的瞬间。 生死关头,秦晓眼中那冰冷的决然,化作了一抹更为深邃的气息。 他不再保留!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净到极致的柔和白光,猛然自秦晓的掌心轰然爆发! 那不是内劲,更不是真气! 那是来自于他母亲血脉最深处的,属上古沈家代代相传的至高力量—— “本源之力! 这股力量,仿佛代表着生命的初始,万物的起源。 它没有“八荒周天诀”那般霸道绝伦,也没有寻常武者内劲那般充满了杀伐之气。 它只是纯净温暖,却又带着一股不容亵渎的的威严! 当秦晓掌心那柔和的白光,与祁东阳拳上那扭曲暴戾的气息甫一接触。 并没有产生预想中那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 反而像是三月的烈阳,遇到了冬日的残雪! “滋滋滋——” 那血色的狂暴能量,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竟如同被净化一般,飞速地消融瓦解! 彻底狂化的祁东阳,那前冲的身形,在距离秦晓胸膛仅有半寸之遥时骤然僵住! 他眼中那骇人的赤红,如同潮水般飞速褪去。 他体内的“狂化之蛊”,在感受到那股来自生命最高层次的克制之力时,仿佛遇到了天敌,竟是发出了一阵无声的的尖啸! 随即,那蛊虫竟是被这股本源之力克制得开始飞速枯萎! “嗬……” 祁东阳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中的暴戾与疯狂彻底消散,恢复了一丝属于他自己的清明。 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秦晓,又看了看自己那停在半空,险些铸成大错的拳头,眼中闪过无尽的悔恨与后怕。 下一秒,他全身的力量被瞬间抽空,力竭倒下。 秦晓顺势将他扶住,探了探他的脉搏。 祁东阳虽身受重伤,经脉多处断裂,但体内的蛊虫已被本源之力暂时压制,陷入了沉睡,性命已然无忧。 秦晓以德报怨,在九死一生的绝境之中,不仅保全了自己,更是救下了下属的一幕,通过现场的镜头,清晰地传遍了天坛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所有观战者,无论之前对秦晓抱有何种心态,此刻心中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震撼与敬佩! “这是何等手段?!” “他不仅挡住了,还把人给救回来了?” “妖孽!此子,当真是妖孽啊!” 尹清影快步上台,她看着秦晓身上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圣洁的“本源之光”,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了然。 “你竟然已经能主动催动‘本源’之力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有任何犹豫,立刻将一个关乎尹家,也关乎秦晓的惊天秘密,告知了秦晓。 “秦晓,我们尹家的生命本源之力,除了拥有强大的治愈与净化效果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独一无二的能力!” “那就是,追踪!” “天罚组织的邪术,虽然诡异但每一次施展,都会在天地之间,留下一种独特的‘生命疤痕’!这种疤痕,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感知,唯有我尹家的生命本源之力,才能清晰地捕捉到!” “这也是我们尹家能与天罚缠斗数百年,至今仍未被其彻底渗透的根本原因!” 什么?! 秦晓闻言,心头再次剧震! 他立刻依言,闭上双眼,将体内那股刚刚被激发的本源之力,催动到极致! 刹那间,他的神识无限延伸,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都变了模样。 他很快,便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道极其微弱又无比清晰的“生命疤痕”! 那正是属于判官逃离后,所留下的痕迹! “找到了。” 秦晓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芒爆射! 但下一秒,他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不对……” “这种气息,不止一处。” 秦晓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帝京之内,除了那个‘判官’之外,至少还有三名,和他同级别的天罚核心成员!” 第97章 避无可避 所有观战者无论敌我,此刻都看得是心惊肉跳胆战心惊! “太……太强了!” 龙家的席位上,龙啸云死死地盯着场中那两道纠缠的残影,声音干涩。 “这秦晓,不仅要躲避堪比武圣的攻击,还要留手反控……这等控制力,这等战斗意识……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高台之上,判官脸上的得意笑容,也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与阴鸷。 他也没想到,秦晓竟是强到了如此地步! 在如此绝境之下,竟还能与狂化的祁东阳斗得不分上下! 激战之中,秦晓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发现,那“狂化之蛊”,竟是与祁东阳的神魂本源,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 若是强行以真气将其剥离,只会让祁东阳当场魂飞魄散神仙难救! 但很快秦晓那敏锐的感知力,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蛊虫的核心,似乎正在疯狂地汲取着祁东阳的生命本源! 这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但这也意味着,他必须冒着被两股狂暴能量同时反噬,同归于尽的巨大风险,将自己的力量精准地打入祁东阳的体内,切断蛊虫与他神魂的连接! 就在他心念电转,寻找到一个绝佳机会,准备施展“龙门针”,暂时封住蛊虫的瞬间! 那狂化后的“祁东阳”,仿佛是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竟是不顾一切地使出了一招最为惨烈的的自爆杀招! 他将全身所有暴走的力量,尽数汇聚于右拳之上! 目标,直指秦晓的心脏! 那裹挟着毁灭气息的狂暴一拳,在秦晓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避无可避! 退无可退! 这一刻,台下的尹清影和徐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仿佛已经预见,秦晓将被这同归于尽的一击,当场重创! 高台之上的判官,嘴角更是咧开了一抹残忍而得意的狞笑。 死! 一起死! 无论你们有什么背景,有什么靠山,在我天罚的绝对力量面前,终究不过是飞蛾扑火! 然而,就在那足以轰碎山峦的拳风,即将触及秦晓心脏的瞬间。 生死关头,秦晓眼中那冰冷的决然,化作了一抹更为深邃的气息。 他不再保留!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净到极致的柔和白光,猛然自秦晓的掌心轰然爆发! 那不是内劲,更不是真气! 那是来自于他母亲血脉最深处的,属上古沈家代代相传的至高力量—— “本源之力! 这股力量,仿佛代表着生命的初始,万物的起源。 它没有“八荒周天诀”那般霸道绝伦,也没有寻常武者内劲那般充满了杀伐之气。 它只是纯净温暖,却又带着一股不容亵渎的的威严! 当秦晓掌心那柔和的白光,与祁东阳拳上那扭曲暴戾的气息甫一接触。 并没有产生预想中那惊天动地的剧烈爆炸。 反而像是三月的烈阳,遇到了冬日的残雪! “滋滋滋——” 那血色的狂暴能量,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竟如同被净化一般,飞速地消融瓦解! 彻底狂化的祁东阳,那前冲的身形,在距离秦晓胸膛仅有半寸之遥时骤然僵住! 他眼中那骇人的赤红,如同潮水般飞速褪去。 他体内的“狂化之蛊”,在感受到那股来自生命最高层次的克制之力时,仿佛遇到了天敌,竟是发出了一阵无声的的尖啸! 随即,那蛊虫竟是被这股本源之力克制得开始飞速枯萎! “嗬……” 祁东阳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中的暴戾与疯狂彻底消散,恢复了一丝属于他自己的清明。 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秦晓,又看了看自己那停在半空,险些铸成大错的拳头,眼中闪过无尽的悔恨与后怕。 下一秒,他全身的力量被瞬间抽空,力竭倒下。 秦晓顺势将他扶住,探了探他的脉搏。 祁东阳虽身受重伤,经脉多处断裂,但体内的蛊虫已被本源之力暂时压制,陷入了沉睡,性命已然无忧。 秦晓以德报怨,在九死一生的绝境之中,不仅保全了自己,更是救下了下属的一幕,通过现场的镜头,清晰地传遍了天坛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刻,所有观战者,无论之前对秦晓抱有何种心态,此刻心中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震撼与敬佩! “这是何等手段?!” “他不仅挡住了,还把人给救回来了?” “妖孽!此子,当真是妖孽啊!” 尹清影快步上台,她看着秦晓身上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圣洁的“本源之光”,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了然。 “你竟然已经能主动催动‘本源’之力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有任何犹豫,立刻将一个关乎尹家,也关乎秦晓的惊天秘密,告知了秦晓。 “秦晓,我们尹家的生命本源之力,除了拥有强大的治愈与净化效果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独一无二的能力!” “那就是,追踪!” “天罚组织的邪术,虽然诡异但每一次施展,都会在天地之间,留下一种独特的‘生命疤痕’!这种疤痕,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感知,唯有我尹家的生命本源之力,才能清晰地捕捉到!” “这也是我们尹家能与天罚缠斗数百年,至今仍未被其彻底渗透的根本原因!” 什么?! 秦晓闻言,心头再次剧震! 他立刻依言,闭上双眼,将体内那股刚刚被激发的本源之力,催动到极致! 刹那间,他的神识无限延伸,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都变了模样。 他很快,便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道极其微弱又无比清晰的“生命疤痕”! 那正是属于判官逃离后,所留下的痕迹! “找到了。” 秦晓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芒爆射! 但下一秒,他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不对……” “这种气息,不止一处。” 秦晓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帝京之内,除了那个‘判官’之外,至少还有三名,和他同级别的天罚核心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