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聊斋笑死人》 第1章 《考城隍》 宋焘觉得自己要原地升天了。 他堂堂985毕业的高材生,居然栽在这破败的身体上,感觉cpu都超频到能煎鸡蛋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蓝屏重启、进入bios模式的时候,忽然看见两个npc,牵着一匹白马,塞给他一张快递单。这快递单看起来比《王者荣耀》的周年限定皮肤还要华丽。 “宋相公,上车,我们马上到站了。充值季卡可获得专属坐骑,6以上还送专属表情包。” 宋焘一脸黑人问号,这什么骚操作?山寨版滴滴专车?还是《阴阳师》联动活动? 他抖抖嗦嗦地爬上马,这马跑得比他老板催他交代码还快,一路摇成筛子,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座史诗级建筑。 这哪是什么县政府,简直就是王者荣耀主城和吃鸡游戏决赛圈的结合体啊!建筑风格明显是微服私访的设计师熬夜加班的产物。 进了大厅,更离谱了,十几个大佬排排坐在席,每个人头上都有闪闪发光的认证标识,蓝v加金v再加钻v,比淘宝双十一的店铺等级还要夸张。 宋焘定睛一看,卧槽,关羽大佬本尊!不是spy,是真的本体!头上顶着“三国荣耀第一战神”的id,旁边还有“战力”的标签。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阴间审核中心吗?比b站审核还要严格的那种! 还没等他发出灵魂三连问,一个声音响起:“宋焘,开始你的表演。不要怂,就是干!记得点赞关注,转发抽华为手机!” 题目是“一人二人,有心无心”。 这题目,内味儿太冲了,比他大学考试遇到的所有问题加起来都难。这不是考试,这是灵魂拷问啊! 宋焘手速全开,比王者荣耀职业选手还快:“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ps关二爷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写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点了个赞,这答案简直是满分作文选,比他高考作文《中华文化与民族复兴》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果然,堂上一片卧槽卧槽卧槽之声,响彻云霄,把天庭的玉皇大帝都给吵醒了。 “牛蛙!这是牛蛙!这不比高考满分作文香多了?这小伙子悟性堪比我朋友的朋友的表弟!”有人激动地喊道,差点把假发都甩飞了。 关二爷摸着他的王者限定皮肤胡子,点了点头:“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是块做神仙的料,现在河南地区招城隍,你简历很符合我们的jd。包吃包住,五险一金,每年十六个月薪资,单休,偶尔加班,年终绩效看kpi。” 宋焘听罢,直接社死跪地,表演堪比《演员的诞生》总决赛:“各位大佬,我家里有老母亲啊!七十多岁了,没人送外卖,连拼多多砍一刀都没人帮忙,这工作我怕是无法胜任啊!” 这波操作,直接拉满孝道,孝感动天,引得众仙拍手称赞。 果然,诸位大佬都被他的孝心感动得团建点赞,还有人顺手打赏了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个仙币。 关二爷直接划开iphone 18 pro ax,支付宝转账:“就这样,和你一起面试的张三先去客串九年,等你把赡养老人的成就解锁了,再来公司入职。我给你开了绿色通道,还有新人大礼包。” 这操作,简直是骚到没朋友,比《爸爸去哪儿》还要感人。 宋焘千恩万谢,骑着白马就往家冲,像极了下班的程序员,风驰电掣,连闯三个红灯都没被交警拦下。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已经变成了僵尸模式三天了,比手机没电还要绝望。他试着打开微信支付,发现自己的账户里多了一大笔仙界补贴。 他妈听到棺材里有动静,手机都吓掉了,差点没当场去世,已经准备好了录制抖音“我儿子复活了”的短视频。 哆哆嗦嗦地打开棺材,把他这个人体电池给扶了出来,还顺便拍了个照发朋友圈:“我儿子又活了,老天有眼,求转发求扩散!” 宋焘揉揉眼睛,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发现头上多了个“城隍实习生”的认证标签,心想:这份工作,怕是比996还要卷啊! 九年时间,刷刷就过去了,比双十一的钱花得还快。 宋焘的老母亲完成了生命周期,下线了。 办完所有善后工作,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新衣服,心想,是时候开启新职业了。 然后,他就两眼一黑,人生强制退出登录了。 他的岳父住在城西门内,忽然看见宋焘身穿官方皮肤,带着一队小弟,气场两米八地来敲门。 “老丈人,我来跟你说个事,我要去外地出差了。” 岳父直接???:“你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宋焘微微一笑:“是啊,我这是去阴间上班了,城隍公司新人报到。” 说完,他带着浩浩荡荡的团队,一键三连消失在了天际。 只留下他岳父在风中凌乱,像极了被女婿pua的老丈人。 第2章 《耳中人》 谭晋玄,本县着名「养生区up主」兼「家里蹲大学」优秀毕业生,坚信只要打坐姿势够标准,飞升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管这套流程叫“生命优化究极方案”。 风雨无阻,寒暑不歇,每天雷打不动地盘腿,试图用意念给自己的任督二脉接上5g信号,而非仅仅满足于小区宽带。 几个月下来,腹肌线条依旧模糊,倒是耳朵先出现了奇怪的bug。 这天,他又一次进入冥想状态,比等待外卖小哥敲门还要专注几分。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细微的嗡嗡声,仿佛一只迷路的数字蚊子在耳道里开演唱会。 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高保真效果。 “叮!检测到用户,是否进行可视化连接?” 那声音稚嫩中透着一股冰冷的机械感,完全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动静。 谭晋玄差点没控制住嘴角,兴奋感瞬间冲顶。 来了来了!它真的来了! 内丹!我的内丹要成了! 他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原地后空翻庆祝了,比抽中演唱会门票还激动。 这绝对是系统更新前的最终用户确认弹窗! 从此,每次打坐,那个“系统提示音”都会准时上线,比上班打卡还准点。 谭晋玄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决定皮一下,看看能不能解锁点新功能。 下次它再响,他就回个话,测试一下对方的ai智能程度。 机会终于来了,等待的过程堪比app加载。 当那句“叮!检测到用户,是否进行可视化连接?”再次像背景音乐般响起时。 谭晋玄压低嗓子,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偷偷回了一句。 “连接就连接,整得还挺正式。” 他动作鬼祟地眯起一条缝,小心翼翼地往地上瞟了一眼。 卧槽! 只见一个三寸丁,高度勉强超过一瓶可乐,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那小东西长得极其抽象,五官像是被随意揉捏过,表情凶神恶煞,带着一股莫名的起床气。 它穿着一条破烂的小短裤,正以不科学的速度原地高速旋转,卷起地板上几不可见的灰尘。 谭晋玄惊得下巴差点脱臼,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丹显形”? 长得未免也太硬核了。 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差距过大了! 他强忍着打客服电话投诉的冲动,打算凝神细看,记录下这小东西的运动轨迹参数。 就在这关键时刻,气氛刚好到位,只差一点背景音乐。 “咚咚咚!” 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力道之大仿佛在进行压力测试。 “老谭!在家没?你家wifi密码多少来着?我孙子要看动画片!” 是隔壁的王大妈,她的声音穿透力足以媲美广场舞音响。 地上的旋转小人听到敲门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又立刻切换到惊恐模式。 它的旋转戛然而止,脸上是见了天敌般的极致恐惧,整个小小的身体都在发抖。 小东西在屋里没头苍蝇似的疯狂乱窜,发出细微又尖锐的滋滋声,拼命想找个墙角躲起来。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堪比显卡掉帧。 谭晋玄感觉自己的大脑也跟着瞬间宕机。 嗡的一下,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雪花点,整个世界观系统提示需要重启。 等他稍微恢复意识,小人已经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连个错误代码都没留下。 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原地,表情呆滞,如同断网的路由器。 从此,谭晋玄的“生命优化究极方案”宣告项目失败,投资全部打了水漂。 他疯了。 症状表现为持续性精神崩溃。 整天在家以泪洗面,抓住人就哭喊,比股市暴跌还惨烈。 “我的内丹!我的三寸小夜叉!我的显形bug呢!” 他逢人就问,像祥林嫂附体,只不过祥林嫂问的是“我的阿毛”,他问的是“我的小夜叉”。 家里人慌了,赶紧启动“亲友互助紧急救援计划”。 七大姑八大姨轮番上阵,带着各种偏方土方,试图帮他“重启人生”。 什么跳大神,喝符水,针灸按摩,甚至还有人提议用电击疗法,说是“物理超度”。 场面一度十分赛博朋克。 谭晋玄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有朝着“行为艺术家”方向发展的趋势。 他开始在家里裸奔,口中念念有词:“我与夜叉融为一体,感受宇宙的恶意!” 这下,家里人彻底绷不住了,连夜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经过半年的“强制重启+格式化”治疗,谭晋玄的cpu终于恢复了正常运转。 虽然“内丹”是没炼成,但体重倒是掉了不少,意外解锁了“瘦身成功”成就。 出院那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切都显得格外和谐,仿佛之前的疯癫只是一场大型行为艺术表演。 谭晋玄站在医院门口,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如同手机恢复出厂设置。 他决定忘掉过去,重新做人,远离玄学,拥抱科学,争取早日实现财务自由。 至于那个三寸小夜叉? 就当是做了一场荒诞又刺激的梦。 毕竟,谁还没做过几个奇奇怪怪的梦呢? 醒来之后,该搬砖还得搬砖。 生活嘛,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第3章 《尸变》 阳信县地界,老王头和他那“还在为理想奋斗中”的儿子,合伙开了家路边驿站,名字贼响亮——“好再来半日闲歇脚铺”。 铺子虽小,五脏倒也不怎么全,主打一个随缘。 这天傍晚,夕阳跟喝高了似的,满脸通红赖在地平线不走。 四个跑长途的车夫,浑身汗味混合着廉价香烟的味道,踢踢踏踏地进了门。 “老板!还有没有空房?哥几个腿儿都快颠断了!” 为首的络腮胡嗓门洪亮,震得墙上“宾至如归”的歪字都抖了三抖。 老王头正盘算着明天是涨价五毛还是一块,闻言慢吞吞抬起眼皮。 “哎哟,几位爷,真不巧,客满了,连柴房都塞进一个搞直播的了。” 老王头脸上堆着歉意,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瞅了瞅后院那间暂时闲置的屋子。 他那刚过门的儿媳妇,前两天赶新潮学人家“一键重启”,结果系统崩溃,人没了,暂时停放在那屋。 他儿子出门去预订“豪华转世包厢”,也就是棺材,还没回来。 “不过嘛,”老王头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凑近,“有间上房,就是……里头先住了一位,不过她特别安静,保证不打呼噜。” 车夫们累得只想瘫倒,哪还管得了许多。 “安静就行!赶紧的!” 老王头麻利地领着他们去了后院那屋。 屋里光线昏暗,一股若有若无的脂粉气混合着奇异的、难以言喻的静滞感。 灵床停在角落,上面盖着花被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 “喏,几位爷将就一晚,明儿一早肯定有房。” 老王头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四个车夫累瘫了,简单洗漱下,倒头就睡,呼噜声此起彼伏,堪比工地打桩。 只有一个姓刘的车夫,白天浓茶喝多了,精神格外亢奋,翻来覆去烙煎饼。 夜深人静,连窗外的蛐蛐都觉得吵,自觉闭了嘴。 刘车夫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一阵极轻微的“嚓嚓”声。 声音很怪,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刮什么东西。 他心里咯噔一下,睡意瞬间跑了大半。 他悄悄眯开一条眼缝,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惨淡月光,朝角落的灵床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尿出来。 只见那床上的花被面,自己动了! 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了被子,紧接着,一道人影缓缓坐了起来。 是那个“特别安静”的女住客! 她动作僵硬,像个没上润滑油的机器人,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过来,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扫视着屋内。 刘车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闭上眼,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想暂停。 女尸下了床,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第一个车夫床前。 她俯下身,对着那车夫的脸,轻轻吹了三口气。 那气无声无息,却仿佛带着极寒的冰霜。 第一个车夫原本震天响的呼噜声,戛然而止。 女尸又飘到第二个,第三个车夫床前,重复了同样的动作。 吹三口气,带走一条魂。 屋里的呼噜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刘车夫自己粗重的喘息,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感觉女尸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来了! 刘车夫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装死!必须专业! 他感觉一股冰冷的、带着腐朽气味的气流拂过脸颊。 一下,两下,三下…… 女尸似乎有点疑惑,对着他多吹了好几下,像是在确认产品质量。 刘车夫硬挺着,一动不敢动,连眼皮都没敢抖一下。 终于,那冰冷的气息离开了。 他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远去,然后是躺回床上的“嚓嚓”声。 又过了许久,确认安全(大概?),刘车夫才敢慢慢睁开眼。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穿上衣服跑路。 刚把裤子套上一条腿,那“嚓嚓”声又响起来了! 女尸又双叒叕坐起来了!这次动作明显快了很多! 刘车夫吓得裤子都顾不上提,光着脚丫子,猛地窜起来,一把拉开房门就往外冲。 “鬼啊!!!” 他的喊声撕裂了夜空,然而村子里静悄悄的,连狗都没叫一声,大概都在忙着做梦。 女尸紧随其后追了出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脚不沾地,跟开了外挂似的。 刘车夫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晕过去。 他想去敲老王头的门,但距离太近,怕是门没敲开,自己先被女尸“吹”了。 求生的本能让他选择了大路,那是通往县城的方向! 跑!拼命地跑!鞋都跑丢了! 月光下,一人一尸,一前一后,在乡间土路上演夺命狂奔。 跑到东郊,刘车夫远远看见一座破庙,隐约还有敲木鱼的声音传来。 救星!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庙门前,用尽全身力气砸门。 “开门!开门啊道长!救命!有鬼追我!还是个女鬼!不打折的那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章 《喷水》 莱阳来的宋玉叔,京城部委要员,图便宜租了个“自带灵异体验”的凶宅尊享版。 这宅子荒得堪比电影取景地,风水先生看了直摇头:“这不是晦气,这是直通阴间专线啊!” 一天晚上,俩丫鬟陪着宋老太太在大厅嗑瓜子唠嗑,准备来场《甄嬛传》马拉松。 突然院子里传来“噗呲噗呲”的声音,像极了有人在给干旱的花圃浇水。 “哪来的动静?莫不是院子里自带喷泉系统?”宋老太太疑惑道。 一个胆大包天的丫鬟走到窗边,像偷看隔壁帅哥一样,抠了个小洞往外瞅。 月光下,只见一位“微缩版”老太太,身高堪比矮脚凳,驼背程度直逼问号,头顶一撮能扫厕所的白毛,梳了个“我要飞向宇宙”的发髻,足有二尺长。 老太太绕着院子走圈,步伐妖娆得像是在参加“鬼界超模大赛”决赛,嘴里还不停喷水,那水柱力道堪比消防栓,射程精准到能参加奥运会。 “老…老夫人!院子里有个…有个会移动的园林喷灌系统!”丫鬟吓得声音比公鸡打鸣还尖锐。 宋老太太一脸“我见过大世面”的表情凑到窗边,心想:“什么妖魔鬼怪,我宋家祖上可是当过捕快的!” 话音未落,院子里的老太太一个“鬼域瞬移”技能就到了窗根底下,那速度,闪电侠看了都得叫师傅。 隔着窗户,老太太撅起嘴,摆出“我要亲亲”的姿势,然后——“噗——” 一股堪比高压水枪的水流直冲窗棂,窗户纸像被炸弹轰过似的哗啦碎裂。 水花溅了三人一脸,那感觉,如同站在海洋馆第一排看杀人鲸表演。 下一秒,宋老太太和俩丫鬟,整整齐齐地倒在地上,姿势协调得像是刚刚完成了一场“同步倒地”的艺术表演,表情凝固如蜡像。 外面的人该吃吃该喝喝,完全没听到这边的动静,仿佛这房间被施了“隔音咒”——毕竟,在凶宅ps套餐里,这只是基础服务项目之一。 第二天早上,家里人扛着“老太太请安服务队”的旗帜前来履职。 敲门。 安静得像极了高考考场。 再敲。 依旧静得堪比鬼片开场前五分钟。 “坏了,老太太不会趁夜组团去春晚海选了?” 家人脑补出老太太领着丫鬟表演《江南style》的画面,赶紧找来比绿巨人还壮的家丁,一脚踹开了门——中国特色开锁技术。 门一开,全员石化。 宋老太太和两个丫鬟排排躺在地上,姿势之工整,堪比朝鲜军队阅兵,手牵手像极了《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场景,就差一句“i''ll never let you go”。 一个眼尖的家人赶紧上前,先是掏出放大镜查看呼吸,又拿出听诊器贴在丫鬟胸口,最后急中生智,掏出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在丫鬟鼻子下晃了晃。 丫鬟瞬间睁眼:“哪有钱?!” 家人赶紧塞了一碗号称“能让死人跳起来跳广场舞”的参汤。 丫鬟喝完,脑子比高铁还快地恢复运转,第一句话就是:“卧槽!有喷水怪!那水压比我家老家的自来水高一百倍!” 然后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个“宇宙喷泉大赛冠军”老太太的恐怖表演。 宋玉叔闻讯冲来,看着这惨状,心痛如绞。 主要是痛在钱包上——三年房租啊,够买半个肾了! “给我挖!挖到地心引力失效为止!” 他指着丫鬟所说的“移动喷泉”消失地点,表情堪比《国家宝藏》里的尼古拉斯·凯奇。 家丁们拿出各种挖掘工具,阵仗堪比盗墓笔记剧组,三下五除二就挖出了三尺多深。 突然,一撮白毛从土里冒出来,像是地下长出了一棵“老太太树”。 “继续挖!给我挖到能看见美国人民的生活!” 宋玉叔眼睛红得像《终结者》里的机器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具完整的尸体终于被挖出来了。 那老太太个头比茶几还矮,驼背程度直逼麦当劳金拱门,白发蓬松得像是刚被电击过的爱因斯坦,脸肿得像个超级加量版汉堡,还带着诡异的红润,仿佛刚刚参加完“阴间美妆大赛”。 和丫鬟的描述简直是双胞胎,就是这“线上照片”和“实物”的差距,堪比电商平台的产品图与实物对比。 宋玉叔气得肝都要炸了。 “给我打!往死里打!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社会主义铁拳治鬼''!” 家丁们举起比奥特曼还壮观的棍棒,对着尸体就是一顿“乒乓球训练”。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那动静,如同一百个厨师同时在炒菜。 那尸体瞬间变成了“活体喷泉”,皮肤像是破掉的水床,清水“哗啦啦”往外涌,水流之猛,堪比尼亚加拉大瀑布的迷你版。 整个院子秒变“欢乐水世界”,连门口的流浪猫都被冲得像是刚洗了个豪华spa。 家丁们面面相觑,大脑宕机。 这老太太…难道是古代版“魔法水管工”?还是传说中的“人形加湿器”? 第5章 《瞳人语》 长安城里有个人形雷达,名叫方栋,自称风流倜傥,实际上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自动贩卖机加专业女性gps定位器。 看见漂亮姑娘,他的脚步就立刻切换到“星际跟踪”模式,眼神黏度堪比外太空真空封口,连nasa都想借他研发新型黏合剂。 清明节放假前一天,他像个上了发条的色狼机器人,在街上巡逻,寻找新的“被投诉”机会。 突然,一辆闪闪发光的马车驶过,亮得像是唐朝版rgb电竞马车,车身自带美颜特效,连路边的狗都被p成了蔡徐坤。 车窗帘子被风微微掀起,在这千载难逢的001秒内,方栋瞄到了车内的绝世美人,那颜值直接把他的视网膜烧成了蓝屏死机状态。女娲娘娘看了都要自愧不如,当场递交辞职信。 方栋的大脑当即宕机,口水形成了长安城第一条人工灌溉渠。他二话不说,启动了自己的“变态加速度”,上演了一出“我与马车的十公里障碍追逐赛”。 那马车不慢不快,像在遛一只特别愚蠢的宠物,而方栋就是那只连“坐下”都学不会的哈士奇。 车里的美人显然注意到了这个“自走式电子狗眼”,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一个婢女模样的姑娘从车窗探出头来,目光锐利得能给方栋做一场的激光眼科手术,顺便切除他体内所有不良基因。 “喂!那边的发情公狗!”婢女的声音如同唐朝版siri,充满了人工智能的杀气。 她熟练地从车下抄起一把土,动作行云流水,堪比奥运会铅球冠军,直接命中方栋的面门,精准度让狙击手看了都自叹不如。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类女性啊?你是从猴山上刚下来的吗?” “告诉你,这是芙蓉城七郎子新娶的媳妇,身份等级是sss+,是需要氪金才能解锁的稀有角色!不是你这种0氪玩家能随便窥视的!” “离远点,否则下次扬的就不是土,是我家主子养的毒蛇的便便了!那味道能让你七天闻不到任何东西,包括你妈做的饭!” 婢女说完,车帘“啪”地一声落下,像关闭游戏界面一样干脆。马车瞬间加速,扬起的尘土在方栋脸上画出了一幅“我是傻x”的写实肖像。 方栋呸呸吐着土,心里还在回味刚才的美人,脑内已经开始播放他们的婚礼现场,甚至幻想了孩子的名字,完全无视了刚才婢女的死亡威胁。 回到家,方栋感觉眼睛里进了沙子,痒得像有一万只蚂蚁穿着高跟鞋在眼球上跳广场舞,还有点涩,仿佛被人塞了一整个柠檬农场外加三吨盐水。但在他的“后宫选妃记”脑内电视剧第三季第五集里,这都不算啥,顶多是特效不够经费的小场面。 他以为是刚才那把“爱心之土”的后遗症,像擦手机屏幕一样随便抹了两下。 谁知一觉醒来,情况直接从“有点不适”升级到“末日天启”。 左眼像是被贴上了一层山寨版iphone钢化膜,右眼更离谱,眼球上居然长出了一个活体螺旋花纹,酷似某种外星文明的星际传送门,仿佛随时会蹦出一只触手怪喊“surprise”。 眼泪哗哗地流,止都止不住,像是眼睛里偷偷安装了尼亚加拉瀑布的微缩模型,分分钟能给长安城解决干旱问题。 那层“钢化膜”迅速加厚,很快变得像一枚铜钱那么厚,还自带2077年最新款的磨砂质感,让他的视野比唐朝的公厕还要模糊。 方栋彻底慌了,这下真成“独眼龙”预备役了,再发展下去怕是要当盲人按摩师了。 他跑遍了长安城的大小药铺,什么祖传秘方、宫廷御药,吃了一堆,抹了一堆,效果比唐僧西天取经的路程还要遥远——永远看不到尽头。 医生们对着他那只“螺旋眼”啧啧称奇,表示这病例可以发顶级医学期刊了,甚至想用他的眼睛申请“唐朝十大未解之谜”评选,但就是治不好。有一位老中医直言不讳地告诉他:“小伙子,你这眼睛啊,比我祖传的麻将还要花,建议你考虑转行当算命先生,反正也看不见了。” 方栋躺在床上,悔得肠子都打成了蝴蝶结,早知道那姑娘的婢女随身携带生化武器,他说什么也不去招惹啊,哪怕给他一百个版本的《唐朝好色男》剧本都不去! 就在他绝望之际,有人告诉他,城西有个老和尚,珍藏了一卷《光明经》,据说能驱邪避凶,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包括但不限于被婢女用土糊瞎眼、被前任诅咒、以及各种因看美女而引发的职业病。 方栋病急乱投医,比双十一抢购iphone还急切,赶紧弄来一卷,请了个识字的教他念。这位识字先生看他眼睛的表情,活像在看《山海经》里的珍稀生物。 刚开始,他心烦意乱,看啥都像那婢女的臭脸,念经如同饭堂阿姨念菜单,毫无感情还带着怨气。脑袋嗡嗡响,像安装了十几个蜂窝的加强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章 《画壁》 清朝那会儿,京城漂着俩闲人,一个叫朱孝廉,文化人,自诩风流,实际上撩妹成功率低得跟手机待机时间一样惨不忍睹;另一个叫孟龙潭,他哥们儿,主要负责捧哏和提供人间清醒,堪称古代版本的沈腾。 这天,哥俩儿闲得像股市里的韭菜,溜达到一破庙,那庙破得连蟑螂都要戴安全帽,门口牌匾歪得像熬夜刷剧的上班族。 庙里蹲着个老和尚,眼神亮得能当手电筒,热情得像电信推销5g套餐,非拉着他俩参观这座“文物”。 “施主,里边请,咱这庙,历史悠久,连灰尘都是古董级的!墙皮都包浆了,比某宝上的古董还值钱!” 大殿里阴森森的,墙上画满了壁画,比网飞docuntary还精彩,简直是古代版漫威宇宙。 朱孝廉眼神儿比扫码支付还精准,一眼就锁定了东墙,那上面画了个散花的天女图,仿佛自带美颜滤镜和柔光特效。 图里有个梳着小辫儿的姑娘,颜值高得令人窒息,简直是古代版杨超越加lisa,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b站百大up主加微博顶流。 朱孝廉盯着那姑娘,口水差点没流下来,那架势像极了看到降价鸡腿的大爷,哈喇子挂在嘴角,形成一道能研究流体力学的抛物线。 孟龙潭在旁边捅咕他,用力程度堪比催还花呗的支付宝。 “哎,老朱,醒醒,口水!口水!人家是画,二维的!除非你是樱木花道,不然别想把二次元娶回家!” 朱孝廉压根没听见,魂儿都快被勾走了,眼神比追星女孩看见偶像还痴迷,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被抽走了骨头,或者说像喝了三斤二锅头。 他身子一晃,duang一下,居然没撞墙,直接穿过去了!物理学:这不科学物理学在他这儿暂时失灵了,牛顿的棺材板怕是压不住了。 眼前景象大变样,亭台楼阁跟双十一的广告一样密集,云雾缭绕,自带仙气特效,比p图软件高级十倍。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高台上,下面乌压压一堆神仙在听讲座,比某些直播间人还多,讲台上一个老和尚正唾沫横飞,讲得比网课老师还激情。 这场景,比公司年会还隆重,比演唱会还热闹,简直是古代版ted演讲。 还没等他搞明白状况,一只小手拉住了他,温度比刚烧开的奶茶还舒适。 正是壁画上那个垂髫少女!活的!3d的!比4k高清还真实! 少女冲他眨眨眼,拉着他就跑,动作麻利得像抢华为新机的黄牛,迅速得像双十一秒杀时的手速。 他们七拐八绕,比导航软件的最佳路线还复杂,进了一间小屋,屋里布置得跟小红书种草博主的家一样精致。 两人一对眼,噼里啪啦,火花带闪电,丘比特估计都加班到猝死了,狗粮量堪比情人节的朋友圈。 从此,朱孝廉过上了神仙(字面意思)般的日子,天天跟少女腻歪,忘了自己姓啥,幸福指数比中了彩票还高。 这幻境里的日子,比五星级酒店还舒服,比葛优躺还舒服,简直是肥宅快乐水和板栗小酥肉的终极组合。 然而好景不长,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外面突然响起警报声,响度堪比闹钟第五遍的提醒。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有凡人非法入境!重复!有凡人非法入境!各单位注意!这里不是欧洲,没有申根签证概念!” 几个穿着黄金圣衣……哦不,金甲的神将,拿着探测器到处扫,那阵势比春节安检还严格,比防疫扫健康码还认真。 少女吓得脸都白了,比卸了美颜的素人照还惨白,比被点名的上课睡觉党还惊恐,比发现微信朋友圈发错群的社恐患者还崩溃。 她一把薅住朱孝廉,动作迅猛得像抢限量款盲盒的二次元爱好者,把他塞进墙角一个比5g信号覆盖还稀有的小门里。 “快躲起来!被抓到要遣返的!比航班超售还不留情面!还会扣功德积分,比学信网挂科还严重!” 朱孝廉缩在小门后,大气不敢喘,心跳得像刚刷完十二层楼的外卖小哥。他感觉自己像个超市促销架上的最后一包卫生纸,随时会被抢走。 金甲神将的脚步声咚咚咚地过去,比团购砍价群的消息提示还密集。世界才恢复安静,朱孝廉这才敢呼吸,那感觉比考试交卷后还放松。 之后,朱孝廉只能偷偷摸摸跟少女约会,比网通宵的高中生还小心翼翼,比微信和老板聊天还如履薄冰,活脱脱一副王者荣耀开黑时怕爸妈回来的架势。 他好奇少女身份,少女却总是打哈哈,表情管理比职场老油条还到位。 “哎呀,问那么多干嘛,谈恋爱嘛,开心就好啦!像你这样查户口,连征信都要查清楚吗?” 直到金甲神将又双叒叕来了,这次是精准定位,比外卖定位还准,比百度地图还不迷路,比共享单车找车还高效。 少女脸上写满了“剧终”,表情比游戏掉线前的最后一秒还绝望,眼泪汪汪地看着朱孝廉,湿润程度堪比云南雨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章 《山魈》 孙太白的曾祖父,咱们暂且叫他老孙头,当年在南山柳沟寺搞学术研究,那地位约等于现在的高校宿舍里熬夜赶论文的研究生。 麦子熟了,空气里都是丰收的喜悦,比拼多多砍价成功后的群聊还要沸腾。 老孙头请了个探亲假,回家享受了十多天的家庭温暖,爽得比蹲坑时刷到神评论还舒坦。 假期结束,他背着简单的行李,主要是几本专业书和换洗衣物,拖着比删库跑路还沉重的脚步晃回了寺庙,表情比被催婚的大龄青年还纠结。 晚上,老孙头仔细铺好他的床铺,动作精确得像拼乐高的强迫症患者,连被子褶皱都像扫码支付一样整齐划一。 他关好房门,准备享受一个人的静谧时光,那姿态比离职群聊时的告别还郑重。 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清辉,柔和程度堪比朋友圈滤镜下的自拍。 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子里循环播放着白天的见闻,比抖音推荐算法还精准,比耳机里的洗脑歌还挥之不去。 忽然间,外面狂风大作,呼啸声像是有人在用十级档的吹风机给整个寺庙吹造型。 寺庙的大门被吹得哐哐直响,频率之快堪比微信群里的99+消息提醒。 老孙头心想,大概是哪个粗心的和尚忘了关门,马虎程度比忘记点外卖时勾选“不要辣”还离谱。 他起初没太在意,毕竟寺庙偶尔有点动静也正常,就像王者荣耀偶尔会卡顿一样。 可那风声越来越近,目标明确地朝着他的房间来了,定位比微信实时位置共享还精准,比送外卖的小哥导航还熟练。 紧接着,他的房门被一股大力猛地吹开,那架势比老妈看到你考试零分时的眼神还凶,比网红开直播翻车时的尴尬还突然。 外间屋传来“砰砰砰”的声响,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跳江南style,每一步都踩在老孙头的社死神经上。 声音逐渐靠近卧室门口,越来越清晰,仿佛工资到账的微信提示音在循环播放。 老孙头的心跳开始加速,后背微微发凉,这气氛比看到账单时的恐慌还要浓烈。 他有点害怕了,这寺庙的安保系统怕是比网购防诈骗系统还不靠谱。 没等他做出反应,卧室的门被“?”一声撞开了,力道之大,像极了妈妈发现你私藏的零食时掀开床垫的气势。 一个极高的影子弯着腰钻了进来,身高比nba球员还夸张,像是被p图软件拉长了150的表情包。 那东西脸色焦黄,像是煮过头的方便面饼,干巴巴没有一丝水分。 它的眼珠子在昏暗中闪着幽光,忽明忽灭,活像两个故障的wifi信号灯。 一张血盆大口猛地张开,里面的牙齿稀疏错落,每一颗都有三寸多长,比吃剩一半的玉米棒还要惨不忍睹。 舌头在嘴里搅动,喉咙里发出“呵喇喇”的怪响,仿佛塞了十个低音炮的蓝牙音箱在播放重金属摇滚。 老孙头吓得手脚发软,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像极了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的石化状态。 绝境之中,求生的本能让他悄悄从枕头下抽出了随身佩带的小刀,平时用来剥橘子的那种,杀伤力堪比幼儿园小朋友的塑料玩具剑。 他屏住呼吸,瞅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怪物的肚子砍去,气势如同砍价砍到最后一刀。 只听“铛”的一声闷响,手感仿佛砍在了装满过期酸奶的塑料桶上,震得他虎口发麻,像触电后的麻辣烫感。 那怪物吃痛,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声音尖锐得像是踩到了猫尾巴的叫声和倒掉的五十斤螺丝钉混合在一起。 它猛地伸出巨大的爪子,朝着老孙头抓来,速度快得像双十一秒杀时的下单手速。 老孙头反应极快,身体猛地一缩,像极了看到微信余额不足时的心脏收缩,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 怪物的爪子只抓到了他盖在身上的被子,抓住率低得像是夹娃娃机里的玩偶。 它似乎更生气了,抓着被子狠狠往旁边一甩,动作粗暴得像扔掉一条差评商品的连裤袜。 然后,它似乎失去了兴趣,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态度比取关前任朋友圈还决绝。 老孙头随着被子一起滚到了床下,摔得七荤八素,姿势比刚学滑板的程序员还惨不忍睹,整个人像极了dows系统崩溃后的蓝屏界面。 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惊魂未定,扯开嗓子大声呼救,声音比发现自己代码被删库还颤抖,比看到年终奖只有一包辣条还绝望。 睡在别处的仆人们被惊醒,听到呼救声,赶紧举着火把跑了过来,场面一度混乱得像黑色星期五抢购限量版airpods。 他们跑到老孙头的房门外,发现门从里面闩着,比防沉迷系统还难破解,根本打不开。 情急之下,几个人合力撞开了窗户,翻了进去,动作之敏捷堪比双十一抢购时的手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章 《咬鬼》 夏日午后,日头毒得能把马路煎熟鸡蛋,空气粘稠得像一碗放了三天的隔夜粥。 某翁,暂且叫他老王,正瘫在自家凉席上,进行一项名为“午睡”的神圣仪式,睡得口水差点绘制出一幅世界地图。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不安分的光线从窗缝挤进来,在地上跳着踢踏舞。 他睡得迷迷糊糊,眼皮重得像焊在了一起,脑子里正循环播放着小区广场舞神曲。 就在这时,门帘被轻轻掀开,动作轻柔得像猫咪偷吃小鱼干。 一个女人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轮廓模糊不清。 老王半眯着眼睛,心想,大概是隔壁老李家那位又来找自家婆娘唠嗑了,毕竟串门是已婚妇女的社交刚需。 可他定睛一看,不对劲。 这女人头上裹着白布,身上穿着一套纯白套装,款式老旧得像是从奶奶的压箱底翻出来的,关键是,这颜色搭配,怎么看怎么像奔丧专用皮肤。 谁家串门穿成这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催债的白无常呢。 老王心里咯噔一下,睡意瞬间跑掉一半,像手机电量突然从100跳到50。 那女人没搭理他,径直走进了里屋,脚步轻飘飘的,地板都没吱呀一声,安静得像图书馆里的管理员。 老王纳闷,这老李家媳妇进里屋干嘛?我家又没藏私房钱。 没过多久,女人又从里屋出来了。 她慢慢悠悠地朝着老王的床边走过来。 这次老王看清了她的脸。 一张蜡黄浮肿的脸,像是泡发了的黄豆,眉头拧成了麻花,眼神阴恻恻的,自带空调制冷效果。 年纪看着三十来岁,但这气质,说她三百岁老王都信。 老王的心脏开始不规则跳动,幅度堪比蹦迪现场的低音炮。 然后,在老王惊恐的注视下,那女人,她,她居然开始往床上爬。 动作有点笨拙,像第一次尝试攀岩的新手。 她爬上来后,二话不说,直接趴在了老王的肚子上。 老王瞬间感觉自己被泰山压顶了,不,是五指山,外加一个正在减肥的哥斯拉。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去了,午饭吃的炸酱面差点当场表演逆流而上。 他想抬手把这“重物”推开,手臂却像被灌了铅,根本不听使唤。 他想抬腿坐起来,双腿如同焊在了床上,纹丝不动。 他想张嘴呼救,喉咙里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音量小得连蚊子都听不见。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ps会员尊享版吗? 那女人趴在他身上,似乎还挺惬意,然后开始低头,用嘴对着老王的脸一寸一寸地嗅。 她的嘴唇冰凉,所到之处,寒气直透骨髓,激得老王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立致敬。 这嗅法,与其说是在闻,不如说是在用脸进行地毯式搜索,老王脑子飞速运转,cpu占用率瞬间飙升到99,这绝对不是隔壁老李家媳妇,她家没这口味,也没这吨位。 这是撞鬼了!货真价实的阿飘!还是个有分量的实体版! 求生欲瞬间爆棚,比双十一零点抢限量款球鞋的决心还强。 他动弹不得,喊也喊不出,唯一的武器,似乎只剩下这张嘴了。 他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成功率约等于用脸盆接住流星。 他屏住呼吸,假装自己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任由那冰冷的嘴唇继续在他脸上游走。 当那张脸嗅到他腮帮子附近时,机会来了! 老王瞅准时机,猛地张开嘴,用尽吃奶的力气,一口咬住了女鬼的颧骨。 那口感,有点像咬住了放了三天的法棍面包,又硬又韧。 牙齿深深嵌入了那冰凉的“肉”里,他甚至感觉自己咬到了骨头,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分贝高得能震碎隔壁老王家的玻璃,穿透力堪比演唱会现场的高音喇叭。 女鬼显然没料到这波反向操作,疼得浑身剧烈抽搐,像触了电的青蛙。 她拼命挣扎,试图把脸从老王的嘴里拔出来,力气大得像一头失控的野牛。 老王此刻化身比特犬,牙关咬得死死的,打死不松口,他感觉有湿漉漉、黏糊糊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滴到了枕头上。 这触感,有点像融化了的冰淇淋,但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味。 就在这人鬼殊死搏斗,场面一度十分不雅观的时刻,院子里传来了他老婆熟悉的说话声,音量由远及近,像是自带gps定位。 “死老头子!大中午不睡觉又在鼓捣啥呢?” 救星来了! 老王精神一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含糊不清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有鬼——!” 就这么一分神,嘴上的力道松了。 那女鬼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一甩头,挣脱了老王的“铁齿铜牙”,嗖地一下,像一道被按了快进键的白色闪电,瞬间消失不见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章 《捉狐》 孙翁,那可是蒲松龄亲家孙清服的伯父,简直就是古代版“扫黑除恶”特派员,什么妖魔鬼怪在他眼里都是弟弟。 他向来是“我不做大哥好多年”系列选手,遇到鬼怪从不讲武德,直接锁喉带走。 这天午后,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孙翁正躺在床上做梦,梦里他骑着一头猪在田埂上开启“速度与激情:乡村漂移”模式。 忽然,他感觉身上有东西在蠕动,痒酥酥的,像是有一群蚂蚁在开派对,还放起了电音。 紧接着,身体开始摇晃,感觉比坐过山车还刺激,简直是“漂移大师在线教学”。 “我丢?不会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盯上了?”孙翁心想,现在连睡个觉都不安全了,真就是“睡觉exe已停止运行”。 他眯起眼睛,暗中观察,只见一个猫大小的玩意儿,黄毛碧眼,正小心翼翼地从脚边往上爬。那架势,活像个“你可以摸,但不要尖叫”的猫主子。 这“小东西”一路摸索,先是挨上了孙翁的脚。 顿时,一股酥麻感传来,孙翁感觉自己的脚趾头都快要融化了,比踩在十斤上还舒服,简直是“脚部按摩,充值99元送199元”的即视感。 紧接着,它又爬到了腿上。 孙翁的腿瞬间失去了知觉,软得跟“老八秘制小汉堡”里的面饼一样。这感觉,就像是被整容医生抽走了全身骨头,只剩一张皮在那飘。 眼看着那玩意儿就要爬到肚子上了,孙翁心想:“你瞅啥?瞅你咋地!”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暴起,速度快到连闪电侠都甘拜下风,一把按住那东西,死死掐住它的脖子,标准的“wwe摔角现场教学”。 “呔!小垃圾,还想偷袭你孙爷爷?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斗鬼大队长'',微信扫码加好友!” 那东西被掐得吱哇乱叫,声音像是王者荣耀开麦后遇到的小学生,尖锐到能切割玻璃。它拼命挣扎,但孙翁的手就像是氪金玩家的钱包,根本打不开。 孙翁扯着嗓子,冲外面喊:“夫人,快拿绳子来,捆住这小东西的腰!这妖怪再不绑住,我家社区群的''平安防控''称号就保不住了!” 他握紧手中的“妖精”,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心想:“都说你们这些妖怪擅长变化,今天我就要好好看看,你能变出什么花样来!我可是''斗鬼大队''五星好评捕手,指定让你上今日头条!” 话音刚落,那东西竟然开始缩肚子,肚子瞬间变得像根吸管一样细,比“30天极速减肥营”的效果还夸张。 眼瞅着就要从孙翁的手里溜走了,活像“偷家英雄”阿珂开了大招。 孙翁大惊,心想:“这小东西,竟然还会缩骨功?怕是拿了''王者荣耀''中韩信的身法精髓啊!” 他赶紧用力拉扯绳子,试图阻止它逃跑,那架势活像是在玩“史诗级捆绑挑战”。 可谁知,那东西的肚子又突然鼓了起来,像个圆滚滚的皮球,比“吃完自助三小时”的肚子还要胀,绳子根本勒不下去。 孙翁稍一松懈,它又故技重施,再次缩腹,简直是“年度最佳瑜伽表演”现场直播。 这一下,孙翁彻底慌了,生怕它跑了,赶紧催促夫人:“快,快拿刀来,宰了这妖孽!不然我斗鬼大队的kpi完不成啊!” 夫人听到喊声,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四处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刀,表情比“双十一过后查账单”还要惊恐。 “刀呢?刀呢?我明明记得放在这儿了!是不是被''厨房收纳整理''视频骗了?”夫人急得直跺脚,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像是错过了秒杀抢购。 孙翁扭头向左示意,示意刀就在那个地方,姿势像极了“教资面试考官”的严肃表情。 可等他转过头,却发现手中的绳子变成了一个空环,跟“魔术揭秘”视频里的道具一模一样。 那神秘的狐形生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骚臭味,比“健身房更衣室”的气息还要浓郁。 孙翁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一脸懵逼,仿佛刚经历了一场魔术表演,表情可以直接做成“我裂开了”的表情包。 “这…这…这怎么可能?难道是我''斗鬼100天''计划成果被清零了?”他喃喃自语,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不是误入了《奇葩说》现场。 第10章 《荞中怪》 长山县的安老翁,是个沉迷种地的老铁,堪称“农业区up主”。 秋风刚给大地刷上“限定金皮肤”,田里的荞麦就熟得跟网红打卡点似的,催着人收割。 安老翁指挥收割大队,把割下的荞麦堆在田埂边,像搭乐高积木。 可隔壁村总有些“顺手牵羊”的“野生代购”,专挑别人家的好东西下手。 安老翁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立刻安排佃户:“月黑风高夜,正是搬砖时!趁着月色正好,赶紧把这些宝贝疙瘩运回场院!” 佃户们领命而去,安老翁则自告奋勇留下殿后,美其名曰“守护我方水晶”。 他找了个舒服的草垛,枕着他那把祖传的、不知道能不能“破防”的兵器,准备露天开个“睡眠直播间”。 眼睛刚闭上,还没来得及进入“梦中情地”,就听见“嚓嚓”声传来。 那声音,比吃薯片不关麦还响亮,精准地踩在了安老翁的“eo”点上。 他猛地睁开眼,差点以为自己点开了什么“深夜惊奇”app推送。 好家伙,一个“皮肤限定款”大鬼,身高直逼三层小楼,红头发乱得像是刚参加完“摇滚狂欢节”,胡子拉碴,造型极其“后现代艺术”。 这玩意儿已经摸到近前,距离安老翁不到一个“社交安全距离”。 安老翁的cpu瞬间过载,脑子里只剩下“危!”这一个弹幕飘过。 来不及思考人生,更来不及发个朋友圈求助。 他一个“鲤鱼打挺”,动作快得让“跑酷大神”都想点赞关注,抄起身边那把老古董兵器,对着大鬼就发动了“正义冲锋”。 “吃我一记‘破伤风之刃’!” 兵器结结实实地捅了进去,手感未知,但效果拔群。 那大鬼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音量堪比“演唱会尖叫鸡”,震得安老翁耳膜嗡嗡作响,怀疑自己是不是开了“最大音量外放”。 嚎完,大鬼立刻切换“战略性撤退”模式,一溜烟跑了,速度比“双十一快递”还快。 安老翁站在原地,心有余悸,感觉刚才那一下耗尽了自己“年度运动量”。 他看看四周,月光依旧,荞麦依旧,只是空气中多了点“不明觉厉”的气息。 “这鬼不会是去摇人了?”安老翁心里嘀咕,越想越觉得不安全。 他扛起那把刚“立功”的兵器,决定“战略转移”,回家补充“血条”。 路上遇到还在吭哧吭哧搬运荞麦的佃户们。 安老翁立刻开启“紧急通告”模式:“家人们,听我说!刚才有个‘究极进化版’大红毛怪突袭了我!贼吓人!你们赶紧撤,别再去那边送人头了!” 佃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像是听到了“老板说明天不用上班”一样难以置信。 “翁主,您不是在开玩笑?是不是晚上风大,眼花了?” “就是啊,哪有那么高的鬼?怕不是隔壁老王家的稻草人成精了?” 大家七嘴八舌,脸上写满了“我不信”,觉得老翁可能是“剧本杀”玩多了。 安老翁看着这群“天真无邪”的佃户,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等会儿鬼来了,看你们还笑得出来不!” 第二天,阳光明媚,是个晒麦子的好天气。 大家在场院里忙活,把荞麦摊开,享受着“日光浴spa”。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空中走廊”跑步。 安老翁ptsd发作,抬头一看,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比“刚洗过的白衬衫”还白。 “鬼…鬼物ps版又来了!快跑!再不跑就要‘落地成盒’了!” 他一边喊,一边发挥出“百米冲刺”的潜力,率先跑路。 众人虽然还是有点懵,但看老翁那“逃命专业户”的架势,也不敢怠慢,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跟着“集体迁徙”。 跑出老远,大家惊魂未定地聚在一起,互相拍着胸脯,交流着“劫后余生”的心得。 安老翁喘着粗气,指挥道:“不能坐以待毙!赶紧升级装备!多准备弓弩,越多越好!下次它再来,咱们就给它来个‘万箭齐发’豪华套餐!” 果然,预言家安老翁再次“刀中”。 第二天,那“阴魂不散”的大鬼又来了,这次似乎还做了点“皮肤优化”,看起来更吓人了。 但这次,人类这边是有备而来。 “放箭!给我射!瞄准那个红毛靶子!” 随着一声令下,箭矢如同“下线的提醒”一般密集地飞向大鬼。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造成“有效伤害”,但这波“火力压制”显然把大鬼给整不会了。 它大概没想到这群“凡人”居然敢还手,愣了一下,然后再次选择了“跑为上策”,消失在天际。 接下来的两三天,风平浪静,鬼没再来“打卡上班”。 大家稍微松了口气,觉得可能是之前的“箭雨攻击”起到了“劝退”效果。 荞麦顺利入仓,只剩下一些秸秆散落在地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1章 《宅妖》 长山县的李家大少,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司寇侄子,身份贵得跟“氪金玩家”似的,走路都带着土豪金特效。 然而他家的豪宅,画风却有点跑偏,简直是“诡异事件集中营”,堪称“长山县灵异up主必定打卡地”。 某日阳光明媚得像开了美颜滤镜,李大少溜达到厦屋,打算思考一下人生中的“肝还是不肝”这个终极哲学问题。 他瞅见墙角放着一条春凳,颜色是那种“三禁”级别的肉红色,看着油光水滑,仿佛刚被人“精心护理”过。 “卧槽,我家啥时候氪了这么个''限量皮肤''的凳子?这不比王者荣耀的皮肤牛逼多了?” 李大少心里嘀咕,家里没这件家具啊,难道是管家偷偷“氪金”买的? 他好奇心爆棚,伸出手指戳了戳,就像点击“接受用户协议”一样随意。 嚯,这手感! 凳子应手而曲,软得跟“过度练习瑜伽”的大师似的,还带着点温热,活像刚出炉的“网红流心蛋糕”。 李大少当时脑子就“嗡”的一声,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核弹级”的冲击。 他猛地缩回手,像是被“stea夏季特卖”刺激到了余额,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惊魂未定中,他回头那么一瞥。 好家伙! 那肉红色的春凳,四条腿跟开了“加速挂”似的,哒哒哒地动了起来。 它优雅地、丝滑地、仿佛在表演“我就是行走的主角光环”,直接来了个“闪现穿墙”,融入了墙壁之中,消失不见,堪比“游戏bug级”的操作。 李大少:“……这不比吃鸡穿墙秀还刺激?” 他感觉需要静静,顺便检查一下墙是不是“豆腐渣工程”,还是自己昨晚吃了过期的“网红减肥茶”出现了幻觉。 这事儿还没完,李大少的“灵异副本”才刚开始。 过了没几天,李大少又在自家墙根儿底下发现新“限时活动奖励”。 一根棍子,倚在墙上,看起来人畜无害。 那棍子通体雪白,又长又光溜,白得发亮,像是刚做完“全身美白套餐特惠999”。 李大少心有余悸,寻思着:“这回总不能还是''充了会员''能动的?” 他试探着伸出手,想把这根看着挺碍事的棍子扶正,就像调整手机支架一样随意。 手指刚碰到棍子表面,一股难以言喻的黏腻感传来,仿佛摸到了“三天没洗的洗发水瓶底”。 那棍子被他一碰,立刻失去了骨气,软趴趴地倒了下来,像是“被折叠的人生理想”。 它没有老老实实躺地上,有骨气地做个安静的棍子。 而是像一条“考完试的大学生”,在地上扭动着、蜿蜒着,以一种极其妖娆的姿态,仿佛在表演“蛇舞进阶教程”,也钻进了墙壁里。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堪比“双十一秒杀商品”消失的速度。 李大少彻底麻了,怀疑人生已加载。 他严重怀疑自家这豪宅是不是安装了什么“异次元快递收发站”,专门批发这种“黑五折扣”的活体家具。 时光飞逝,到了康熙十七年。 文化人王俊升,王老师,应聘来到李家当家庭教师,入住了这栋“每日惊喜不断,好评返现”的宅子。 也不知道他进了这个“灵异副本”后,能不能攒够积分解锁“生还玩家”成就。 某天傍晚,天刚擦黑得跟抹了“夜间模式”滤镜似的,王老师备完课,穿着鞋就躺床上准备来一段“大型卧倒艺术表演”。他的姿势堪称“咸鱼界扛把子”,贴合度高达987。 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就听见门口有动静,像是有人在玩“最小声开门挑战”。 他眯着眼一看,表情立刻变成了404页面。 一个大约三寸高的小人儿,跟“淘宝九块九包邮”的手办成精了似的,迈着小短腿从门外溜达进来,走路姿势活像“蹦迪回来的海盗”。 小人儿在屋里转了一圈,仿佛在进行“租房看房最后一步确认”,然后又出去了,留下王老师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看到了啥”的表情。 王老师:“???加载失败,请检查网络连接”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最近备课太累,大脑已经开启了“随机幻觉dlc试用期”。 没过多久,刚才那个小人儿又回来了,像是“忘记带钥匙又返回”的倒霉蛋。 这次它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吭哧吭哧地扛着两张迷你小板凳,看起来比搬冰箱还费劲,姿势像“健身房第一天就硬拉300斤”的新手。 那板凳小得,估计连蚂蚁坐上去都得担心“超重警告”。 小人儿把两张小板凳并排放在屋子中央,位置摆得比“强迫症患者整理办公桌”还精确。 王老师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球都快蹦出来自己去调查这事了。 还没等他消化这离奇的一幕,门外又进来了两个小人儿,速度快得像是参加了“午餐限时特惠”活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2章 《王六郎》 淄川城北,有个姓许的渔夫,职业:电子鱼类社交牵线搭桥专家,俗称“摸鱼达人”,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每天晚上,他都自带可折叠豪华版小马扎和“渔夫专属醉生梦死二两装”小酒,准时到河边打卡上班,比“低保办发放日”还准时。 开工前有个固定仪式,堪称“水中直播带货前置广告”。他拧开瓶盖,先往地上潇洒地倒一点,动作像是在拍“假装豪横甩钱短视频”,既流畅又敷衍。 “河里的兄弟姐妹们!鱼总监们!先干为敬!喝完这杯,帮我冲业绩指标啊!月底kpi还差一堆呢!” 这祝祷词,与其说是对神明的敬畏,不如说是给“水下kpi考核中心主任”的微信红包,连备注都写好了:“辛苦了,不成敬意”。 效果简直离谱到能申请吉尼斯纪录。 他这边网刚下水,那边鱼就像收到了“限时折扣,前100名免排队”的群发短信,排着整齐的队往里钻,多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误闯入了“海底捞客户专场试吃会”现场。 别人撒网半天,收获是“谢谢参与,再接再厉”的安慰奖,他这边直接是“恭喜发财,大奖到手”的头等奖。 同行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对“网游开挂玩家”的羡慕嫉妒恨,内心os:这哥们儿绝对是鱼类星球安插的卧底! 这晚,月亮像个社恐患者躲在云后头玩“你看不见我”的捉迷藏游戏,许渔夫照例摆开他的“露天酒临时营业点”,刚给自己满上一杯“今晚注定独饮”特调。 忽然,一个少年郎不知道从哪个草垛子后面弹了出来,动作像“快递惊喜派送员”,脸上挂着“社恐人士试图加入微信群”的腼腆微笑。 许渔夫心里咯噔一下,像“发现账单有异常消费”那种惊吓,寻思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夜跑健身爱好者,难道是“户外极限运动挑战赛直播”? 少年也不客气,自来熟得像“多年未见的微信好友借钱”,凑过来,眼巴巴盯着酒杯,眼神比“饿了三天的流浪猫”还真诚。 许渔夫也是个敞亮人,多一个酒友总比对着想象中的水鬼独酌强,起码有人能帮忙拍“钓到大鱼炫耀朋友圈”的照片。 “喝点?反正我这瓶够咱俩''微醺体验套餐''了。” “谢谢大哥!大恩不言谢,来生做迷弟!”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从“诗词歌赋为何押韵”聊到“人生哲学之我为什么这么惨”,主要是深度交流哪种下酒菜配今天的月色更巴适,堪称“露天深夜食堂美食评鉴会”。 怪事发生了,今晚许渔夫的渔网,干净得像他刚用三遍洗面奶洗过的脸,一条鱼毛都没有,连个水草都懒得带,简直就是“水下生物集体罢工现场”。 难道是水下兄弟们集体跳槽去竞争对手那了?还是组团去参加“鱼类避网技能大赛”了? 少年有点不好意思,拍拍胸脯,动作像“电视购物现场担保”。 “大哥莫慌,小弟这就下去帮你组织一下,开个''鱼类思想工作动员大会''。保证它们迷途知返,主动投入你的网,冲刺月度业绩!” 说完,他噗通一声,以一个极其不专业但水花四溅的姿势跳进了河里,姿势比“醉酒大叔跳水救杯子”还要夸张。 许渔夫目瞪口呆,看着水面恢复平静,心想这兄弟莫不是喝上头了,玩什么“沉浸式鱼类体验”行为艺术呢?还是“抖音水下憋气挑战”? 没过多久,渔网猛地一沉,差点把杆子拽飞,力道大得像是“水下健身爱好者集体拔河比赛”。 许渔夫使出吃奶的劲收网,差点扭到老腰。好家伙,满满一网活蹦乱跳的鱼,个个精神抖擞,像刚参加完“水下达人秀选拔赛”回来的选手,连鱼鳃都喘得特别有节奏感。 少年湿漉漉地爬上岸,甩头发上的水珠,动作比洗发水广告男主角还标准,笑容灿烂得能照亮半条街。 “搞定,大哥,收货。下单后五分钟极速配送,不满意不收费。” 从此,少年成了许渔夫的固定酒搭子兼“水下外包服务”战略合作伙伴,连合同都省了,全靠酒精维系的革命友谊。 他自称王六郎,其余的身世背景一概不提,神秘感拉满,像个“深海版007特工”。 许渔夫也懒得多问,秉持着“不问不说”政策。反正有酒喝有鱼捞,对方是人是鬼是水草精变的,重要吗?比起空着网回家被媳妇念叨,这都不是事儿。 两人关系铁得像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虽然实际上王六郎好像一直就那套衣服,还总带着点水腥气,仿佛“河底限定香水”的忠实用户。 这样过了大半年,“河鲜直播带货”组合在淄川北河闯出了赫赫威名,连隔壁村钓鱼大爷都眼红得肝疼。 直到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王六郎喝得比平时多了三杯,眼神迷离得像近视三百度又忘带眼镜,突然开始了他的“身份揭秘暨告别演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3章 《偷桃》 那年蒲松龄还是个备考的“学渣预备役”,春节前夕,济南府搞“春节气氛组”活动,名叫“演春”,各行各业拉着横幅、敲着锣鼓,组团往布政使司衙门冲,那阵仗,堪比“粉丝追星现场”,连空气中都飘着“集体尬舞”的尴尬气息。 蒲松龄跟几个狐朋狗友,哦不,是同窗好友,也挤在人堆里看热闹,表情活像“第一次逛漫展的宅男”。他们站在布政使司衙门门口,人多得像“双十一快递堆积区”,连打喷嚏都要提前预约。 衙门大堂里,几位官老爷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得像是“看到账单的月光族”,一个个下巴抬得能挂油瓶,活像“选秀节目评委团”。 这时,一个卖艺的哥们儿蹭了进来,穿着打扮像是“淘宝买家秀翻车现场”,发型凌乱得像“被风扇吹过的鸡窝”,贼眉鼠眼地跟堂上的官老爷嘀咕了几句,小声得像“考试作弊传纸条”。 得到点头许可后,旁边一个小吏,官腔十足地问他:“喂,那个谁,有啥绝活赶紧亮出来,别耽误领导下班蹭饭局。”语气傲慢得像“奶茶店熬夜加班的店长”。 卖艺大哥清了清嗓子,拍着胸脯保证:“爷的活儿,那叫一个牛,比''朋友圈减肥打卡''还神奇,能让四季玩''乾坤大挪移'',想变啥就有啥,堪称''行走的抖音特效''!”吹牛技能满级,像“二手车销售说车况”。 官老爷们一听,互相使了个眼色,眼神交流堪比“麻将桌下暗号”,其中一个慢悠悠地说:“那敢情好,现在天寒地冻的,给我们整颗新鲜桃子尝尝鲜,要刚从树上摘的那种,带露珠的,最好还能''自带wifi信号''。” 这要求,简直是“向秃头推销生发水”级别的刁难。 卖艺大哥脸上的笑容瞬间卡顿,像是“低电量手机运行大型游戏”,嘴角抽搐着抱怨:“大人呐,这大雪封山的,别说桃子了,桃树都冻成''冰雪奇缘主题公园''了,上哪儿给您整桃子去?除非我有''异地快递''神通!” 但他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像“朋友圈晒旅游照片被同事当面拆穿”般尴尬,只能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表情比“假装看不见催款短信”还尴尬。 旁边跟着他那个瘦猴似的儿子,看着也就十来岁,骨瘦如柴像“没吃早饭的营销号主播”,也帮腔:“爹,领导发话了,咱试试呗,万一成了呢?''单车变摩托''就靠这一把了!实在不行,咱就表演''原地消失''绝活,保证比''微商拉黑老客户''还快!” 卖艺大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凡间确实没货,不过,天上的王母娘娘,她的‘蟠桃专供果园’可是四季在线营业,我去不了,但我可以试试‘远程下单’,让小的去偷……不是,去‘友情代购’一个回来!” 他儿子一脸懵逼:“爹,咱家没装''上天专用电梯''啊?还是说您偷偷办了''天庭会员卡''?” 卖艺大哥从破布包里掏出一条麻绳,看起来平平无奇,像是“奶奶用了八十年的晾衣绳”,上面还挂着几只风干的袜子。 “看见没?''通天神器''!比''双十一秒杀神器''还猛!” 他抓着绳头,运足了气,摆出一副“修仙小说男主角突破境界”的架势,猛地往天上一抛。 那绳子跟喝了三罐红牛似的,嗖地一下就直挺挺立在半空中,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外卖小哥赶着送单”拽着,越升越高,最后尖端直接捅进了云彩里,消失不见,留下下面一截在风中摇摆,比“朋友圈坚持打卡的决心”还稳。 卖艺大哥指着那悬空的绳子,对他儿子说:“顺着这个''天梯''爬上去,动作快点,赶在''天庭保安''换班前回来,别让王母娘娘的''天兵天将巡逻队''抓到。记得回来时带点''天庭wifi密码'',咱接个信号。” 他儿子脸上写满了“我爹是不是又喝了隔壁王二狗酿的猫尿酒”,但一听说偷到桃子有“巨额打赏”,眼睛立刻亮得像“剁手党看到满减券”,麻利地抱住绳子,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动作比“躲债人看到催收上门”还快。 那小身影越爬越高,越来越小,最后也消失在云层里,彻底成了“群聊已被踢出”状态。 大家脖子都快仰断了,一个个伸得像“想偷看邻居洗澡的鹅”,现场安静得只能听见风声,跟“全班等待老师公布考试成绩”似的。 过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天上“嗒”一声,掉下来一个东西。 是个大桃子,碗口那么大,粉嫩水灵,还带着水珠,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看就是“王母娘娘果园直供,假一赔十,好评返现,支持七天无理由退货”。 卖艺大哥赶紧捡起来,正准备献宝似的呈给官老爷,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今晚去哪个酒楼吃撑”。 就在这时,天上那根一直悬着的绳子,“啪”地一声,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软塌塌地堆在地上,像一条“被女友发现聊天记录的直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4章 《种梨》 集市口支棱起一个摊子,乡下来的大哥正在吆喝他的宝贝梨。 那梨子个个油光水滑,香气飘得比“网红店开业前的宣传稿”还远。 就是价格有点“刺客”,贵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加了“科技与狠活”。 这时,人群里挤进来一个道士,帽子破得像“共享单车座垫”,道袍比“流浪猫的毛”还邋遢。 他走到摊前,搓着手,脸上堆着“试用申请者”的笑容。 “老板,行行好,赏个梨呗?解解渴,贫道直播间礼物还没到账呢。” 卖梨大哥眼皮一翻,白眼飞得比“股价跳水”还快。 “滚滚滚!哪来的叫花子?我这梨是给‘氪金大佬’准备的,你配吗?” 他还嫌不够,唾沫星子喷得像“高压洗车水枪”,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劝道:“大哥,差不多得了,捡个烂梨打发他走,别影响‘用户体验’。” 卖梨大哥脖子一梗,态度比“五星级酒店门童”还坚决。 “不行!一个都不给!想白嫖?门都没有!” 旁边小卖部的伙计实在“破防”了,自掏腰包,动作快得像“双十一零点秒杀”。 “道长,我请你吃!” 伙计买了个梨递过去。 道士接过梨,对着伙计鞠了个躬,姿态比“获奖感言”还标准。 “谢谢老板打赏!其实我也有好梨,‘内部渠道’搞到的,请大家尝尝鲜。” “就是得借个‘启动资金’,用这梨核当种子。” 他三口两口把梨啃完,动作比“吃自助餐抢回本”还麻利。 梨核往手心一放,掏出把小铁铲,在地上“咔咔”挖了个坑,深度堪比“程序员的发际线”。 梨核丢进去,盖上土,还煞有介事地喊:“哪位好心人支援点热水?给种子‘加个buff’!” 马上有人递来一壶热水,道士慢悠悠浇上去。 围观群众的眼睛瞪得溜圆,比“发现对象手机里有陌生app”还专注。 只见土里“嗖”地冒出个嫩芽,生长速度堪比“短视频平台的爆款速度”。 眨眼间,嫩芽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比“小区里的信号塔”还显眼。 树上瞬间开满了花,紧接着就挂满了果,那梨子又大又香,品相比卖梨大哥的“限量版”还好。 道士乐呵呵地爬上树,摘下梨就往下扔,喊着:“品尝,人人有份,先到先得,错过等明年!” 底下的人一拥而上,抢梨的场面比“超市打折抢鸡蛋”还激烈。 没一会儿,满树的梨就被分光了,速度快过“共享充电宝归还计费”。 分完梨,道士跳下树,拿起铁铲对着梨树“咣咣咣”就是一顿砍。 那树看着挺壮,结果砍起来比“砍拼多多链接”还费劲。 砍了半天,总算“咔嚓”一声砍断了。 道士扛起那截还带着叶子的梨树,哼着小曲,溜达溜达地走了,背影潇洒得像“刚辞职去旅游的打工人”。 卖梨大哥全程目瞪口呆,表情凝固得像“加载失败的网页”。 等道士走远了,他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梨车。 车上的梨……一个不剩!空得比“月底的钱包”还干净!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道士分的那些“福利梨”,全是他车上的“正版货”! 再仔细一看,车把手上秃了一块,那个缺口,跟道士扛走的那截梨树……简直是“原装配件”! “我的梨!我的车把手!我的‘商业模式’啊!” 卖梨大哥发出一声惨叫,声音穿透力堪比“演唱会破音瞬间”。 他拔腿就追,速度比“被贴罚单时冲向交警”还快。 可追到墙角,只看见那截断掉的车把手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像个“被遗弃的共享单车零件”。 道士早没影了,消失速度堪比“撤回的微信消息”。 整个集市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笑声比“春晚语言类节目效果”还响亮。 有人点评:“这大哥,纯纯的‘大冤种’,被‘技术流’道士上了一课,这波操作真是‘6翻了’!” 这事儿传开后,大家都说,那卖梨的抠门大哥,纯属“智商税”交晚了。你看那些有钱人,帮亲戚朋友跟要他命似的,救济穷人更是“铁公鸡拔毛”。可一到吃喝玩乐、赌钱泡妞的时候,花钱比“印钞机”还快,家底败光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世道,真是比“剧本杀”还魔幻。 第15章 《崂山道士》 王七,家族里的“学渣代表”,爹妈眼中的“不成器典范”,偏偏脑子里装满了修仙梦。 “崂山出仙人,我王七必须去蹭蹭这个buff!”他收拾行李的速度,比淘宝店主收到投诉时撤商品还快。 崂山青松翠柏,雾霭缭绕。王七拖着两条酸腿,终于爬到一座幽静道观前。 观内一位白发老道正襟危坐,仙风道骨,面容却透着股“老顽童”的劲儿。 “道长,我想学仙术!”王七对老道鞠躬,姿势标准得像个“求职面试选手”。 老道抬眼看他,眼神犀利如“资深hr识别水分简历”。 “你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能吃得了苦?” “吃苦?那不就是吃个黄连、苦瓜啥的嘛,我能行!”王七拍着胸脯保证。 老道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资深诈骗犯看到新韭菜”的光芒。 第二天凌晨,王七被一阵鸡叫声炸醒,睁眼时眼袋都能挂油条了。 “拿着,跟师兄们上山砍柴去。”老道递给他一把斧头,重量堪比“健身房的杠铃片”。 王七拎起斧头,差点闪了腰。心想:砍柴?这是什么“仙家基本功”吗? 第一天,王七咬牙坚持,手上磨出的水泡比“夏日冰镇可乐”还多。 第三天,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了老乡手工辣椒上”。 一周后,他双手的老茧厚度已经能防弹了。 一个月后,王七彻底怀疑人生了。每天上山下山,和现代人“996”有啥区别?就是换了个工作环境,连五险一金都没有! “这哪是修仙啊,这分明是''古代版苦力外包''!”王七躺在草堆上,欲哭无泪。 这天晚上,王七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道观,远远就听见屋内传来欢声笑语。 屋内漆黑一片,却坐着三个人。老道和两位客人正举杯畅饮。 老道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刷刷”几下剪成圆形,往墙上一贴。 霎时间,月光如水银泻地,照得屋内纤毫毕现。 王七差点脱口而出:“这不比''智能灯泡''高级多了!” 一位客人掏出个小酒壶,给每人倒了一杯,轮到王七时,壶里竟然还是满的。 “好家伙,这是传说中的''无限续杯''啊!”王七心中暗喜。 另一位客人忽发奇想:“今晚月色这么美,不如请嫦娥下来一起嗨?” 话音刚落,只见他将筷子往墙上月亮一扔,只听“叮”的一声清响,一位身着轻纱的女子从月中缓缓踏出。 嫦娥曼妙起舞,歌声悠扬似天籁。王七看得目瞪口呆,口水差点流成“三峡大坝泄洪现场”。 更神奇的是,三位道人竟然慢慢飘入墙上月中,在月宫里把酒言欢,笑声清晰可闻。 就在王七瞪眼欲裂之际,有道童进来点灯。灯火一亮,客人不见了,墙上只剩一张剪纸。 “这、这才是真正的''虚拟现实''啊!”王七心中的归意顿消,对修仙再次燃起了热情。 又过了一个月,王七的双手已经粗糙得能当砂纸用了。他实在忍不住了,决定向老道辞行。 “道长,我不是不想学,但您老人家除了让我砍柴,啥仙术也没教啊!” 老道嘿嘿一笑:“早说了你这少爷命吃不了苦嘛。” “我不是怕吃苦,我就是想学点真本事!哪怕学个小技能也行啊,总比每天当''古代伐木工''强!” “那你想学什么?” 王七眼睛一亮:“穿墙术!这个酷毙了!” 老道点点头,教了他一段咒语。 “记住了?那就试试,往那墙跑过去!” 王七迟疑不前:“会不会撞得满脸开花啊?” “你到底学不学?不学拉倒,明天继续砍柴!” “学学学!”王七一咬牙,念动咒语,闭着眼睛向墙奔去。 神奇的是,他真的穿过了墙,站在了墙外。 “卧槽!成真的!”他欣喜若狂。 老道叮嘱道:“记住,回去后要洁身自好,不然法术会失效。” 王七满口答应,心里却在想:“啥叫洁身自好?不洗澡算不算?” 回到家中,王七立刻向媳妇炫耀他的“穿墙大法”。 “你就吹你!整天想着修仙,家也不管了,现在回来还满嘴跑火车!”媳妇双手叉腰。 “不信?我这就表演给你看!” 王七站在主屋的墙前,摆出一个“职业短跑选手”的起跑姿势,大喊一声:“看好了!” 念完咒语,他猛地向前冲去。 “砰——” 整个院子都听到了这声脆响。 王七捂着额头,仰面倒地,额头上迅速隆起一个“喜马拉雅山脉”。 媳妇捂嘴偷笑:“哎呦,我家相公是不是撞成''天眼通''了?” 王七羞愤欲绝:“那老道士肯定是骗我的!他那些把戏八成都是障眼法!” “切,我看你是想穿墙进别人家偷东西?活该!” 王七哑口无言,只能一边揉着额头上的“小富士山”,一边破口大骂那位不靠谱的老道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6章 《长清僧》 山东长清县有位老僧,法号能空,人称“修仙界钢铁侠”,自称“八十年老司机”,开悟无证驾驶。这位主儿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能吞云吐雾,胡子一甩能扫地,据说打坐时能单脚站立三天三夜不上厕所,还能用鼻孔吹灭隔壁村的蜡烛,就是偶尔“系统崩溃”,操作不太稳当。 这天,老僧心血来潮,脑子一抽,想试试新学的“罗汉卧”——一种高难度姿势,号称能“充电补魔”。姿势刚摆好,还没来得及摆个“朋友圈打卡照”,脚下一滑,像个没系安全带的特技演员,“噗通”一声,脑袋亲密接触了刚擦得锃光瓦亮的功德箱,当场就给功德箱来了个“头疼献金”。 寺里的和尚们听到动静,撒腿狂奔,生怕错过这“天降奇观”。只见老僧四仰八叉,像个被踢翻的螃蟹,口吐白沫,面带“中了彩票却发现是假票”的复杂微笑,圆寂了。 老僧自己却毫无察觉这“意外下线”的状态,只觉得眼前一黑,电光火石间,“咻”地一下,像个被踢出群聊的管理员,魂儿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飘得比超市里没拴好的气球还快。 他一路向西,穿过云层,掠过山川,差点撞上一架民航客机,心里还美滋滋地纳闷:“嘿,这轻功果然大成了,就是方向好像不太对?我明明设置的是''往生极乐''导航啊!” 他疯狂按下魂魄上的“紧急制动”,结果魂魄没装“abs”,刹车系统彻底失灵,直接一路漂移到了隔壁省——河南地界,上演了一出“灵魂跨省窜访”。 此时,河南一位姓钱的公子哥,正带着十几个狗腿子,个个穿着“名牌山寨货”,胳膊上架着鹰(据说是某动物园借来的),身后跟着一群“打了激素的贵宾犬”,在郊外撒欢儿,玩的是“土豪版农家乐”。 这位钱公子,家里几代当官,典型的“官n代”,爹给他取名“钱多多”,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有矿。平时除了斗鸡遛狗、蹦迪,就是研究怎么把钱花得更“艺术”,号称“败家界的毕加索”。 正追一只肥兔子追得起劲,那兔子跑得比“逃税富豪”还快。钱公子胯下那匹号称“汗血宝马ps”的坐骑(其实就是普通马喷了香水),不知是看见了兔子鄙视的眼神,还是被钱公子那堪比“车祸现场”的五音不全呼喝声吓到了,突然表演了个“后空翻加三百六十度转体”,尥起蹶子,发疯似的狂奔。 钱公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像个滚筒洗衣机里的袜子,被甩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人体抛物线”。 “嗷——”一声惨叫,比发现银行卡被清零还凄厉,他以一个标准的“平沙落雁屁股向后式”落地,姿势堪称“杂技演员的耻辱”,脖子一歪,像断了电的机器人,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迷路的老僧魂魄,恰好路过此地,看见一具新鲜热乎还冒着热气的身体,就像看见了“双十一特价商品”。 “咦?这房子不错,现代化装修,设备齐全,还带天然气?拎包入住?”老僧的魂魄没多想,完全忘了“生前签署的器官捐献协议”,遵循着“就近原则”和“先到先得”,“嗖”地一下钻了进去,比春运抢票还快。 原本已经凉透的钱公子,眼皮子忽然跳了跳,像重启的电脑,手指头也跟着动了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弥陀佛……”这位“焕然一新”的“公子”坐起身,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啥”的懵圈表情,比“数学考试交白卷”还茫然。 一群衣着暴露、香气扑鼻的姬妾立刻围了上来,哭哭啼啼,化的妆都变成了“熊猫眼”。 “公子,您醒了!吓死奴家了!您这一摔,奴家的心都要碎成''麻将牌''了!” “是啊公子,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奴家给您捶捶背、揉揉肩、按按脚?” “公子”看着眼前这些花花绿绿的莺莺燕燕,吓得一哆嗦,仿佛看见了“地狱变相图”,双手合十,连连后退,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罪过罪过!贫僧乃出家之人,六根清净,三毒不沾!各位女施主,请自重!离我远点,你们身上的香水味儿都快把我熏成腊肉了!” 姬妾们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以为公子摔坏了脑子,cpu彻底烧毁。 “公子,您说什么胡话呢?您是钱家七少爷啊!您爹可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我是和尚,法号能空!别叫我公子,叫我空哥、法师、大师兄都行!”“公子”据理力争,拼命摸自己的光头,结果发现头上居然长满了头发,比“植发广告模特”还浓密。 家人慌忙请来号称“华佗转世”的名医(其实就是个乡村赤脚医生),诊断结果是“惊吓过度,神志不清,魂魄错位”,开了几副“压惊安神汤”,药方上写着“鞭、王、鹿、狗、龟”,价格比“茅台五粮液”还贵。 “公子”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汤,闻着一股“下水道”的味道,又看看眼前堆积如山的鲍鱼海参,山珍海味比“小区垃圾堆”还多,默默地推开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7章 《蛇人》 东郡地面上,有个专职“蛇牌ceo”的奇葩哥们儿,职业是职业蛇托,业余爱好是吹牛,自封“蛇界扛把子”,实际上就是个街头耍蛇的,比网红还能装。 他公司旗下两大“核心员工”是一对青蛇姐妹花,胖乎乎那位叫大青,自带“ps版身材”;苗条那位叫二青,脑门儿上顶着个红点,活像印度妇女贴的痣,堪称“天生自带滤镜”。二青聪明得跟开了外挂似的,老板指东它绝不往西,除非西边有小龙虾。这智商,在蛇界已经超越985、211,直逼“蛮牛兽医学院”研究生水平,深得老板宠爱,零食分配比例堪比“富二代vs打工人”。 好日子没过多久,大青不幸“被优化”,提前解锁“天堂副本”,老板急需招聘新“蛇力资源”,结果简历海投半天,愣是没找到一条合格的,蛇界人才市场比考公务员还卷。 某晚,这位“蛇界乔布斯”在山里破庙歇脚,睡得像猪一样香,口水都把枕头淹没了。第二天醒来一摸竹箱——空得像他的钱包。 二青失踪了! 他当场表演了“原地爆炸”,上蹿下跳,嗓门儿比菜市场大妈还高八度:“二青!二青!我的蛇生依靠!我的退休保障!我的养老金!”喊声在山谷里回荡,连回声都尴尬得不想回应,只有几只鸟被吵醒,在天上比了个中指。 以前带二青去野外遛弯,它浪够了就会自动“回厂打卡”,比上班族还守时。老板抱着“等它回来”的心态,坐等如同守株待兔,只不过他等的是蛇,不是兔。 直到太阳晒得他脸红似猴屁股,二青还是没影儿。老板心灰意冷,准备收摊走人,心里盘算着是去送外卖还是去当保安。 刚迈开腿,旁边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偷偷拆快递或者偷吃薯片。 回头一看,二青扭着“超模腰身”归来了,走路姿势比猫步还妖娆,身后还跟着一条“实习生”小蛇,怂得像见了丈母娘的女婿,只敢露出半个脑袋。 老板喜极而泣,当场表演了“痛哭流涕”三连,赶紧掏出私藏版“蛇界米其林”招待,那阵势,比接待国宾还隆重。 小蛇胆小如鼠(讽刺了,蛇怕老鼠),躲在二青后面不敢上前,仿佛老板是什么吃蛇变态狂。 二青立马变身“蛇界带头大哥”,叼着食物喂给小蛇,那派头,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专属管家,还得是英国皇室训练出来的那种。 后来,小蛇参加了堪比“蛇界哈佛ba”的速成特训,从“蛇界小学生”晋升为“蛇博士”,业务能力直追二青,简直要上天!老板眉飞色舞地给它取了个艺名——小青,好像给流量明星包装似的。这三人组合一出道,东郡江湖瞬间沸腾,粉丝比肩贴肩,比追星还疯狂!他们还推出了限量版周边“蛇哥同款竹篮”,一秒售罄,黄牛都哭了,堪称蛇界版“苹果新品发布会”,缺的就是库克戴个蛇头套。 靠着二青和小青这对“黄金搭档”的花式表演——包括但不限于“双蛇跳草裙舞”、“蛇版太空步”和“蛇式瑜伽108式”,老板的钱包肥得像怀了双胞胎,走路都带风,路过银行at,机器自动吐钱。 耍蛇这行有个不成文规定:蛇最好二尺长,再长就跟举哑铃似的,表演起来像在健身房做力量训练,会让观众误以为在看“东郡蛇式健美操”。这时就得考虑“优化迭代”,也就是换新蛇(好听点儿叫职业规划)。 二青虽然已经超标,但因为它脾气好得像网购客服(您说得都对),老板实在舍不得让它“提前退休”。 又过了两三年,二青发育得堪比“蛇界施瓦辛格”,长到三尺开外,粗得像条消防水管,竹箱都成了“蛇界紧身裤”,每次钻进去都像是在参加“蛇版极限挑战”。老板这才痛下决心,决定给它办个“荣誉退休仪式”,赠送“终身成就奖”一枚(其实就是一块石头),送它回老家深造。 在淄川县东边的山里,老板准备了豪华“散伙饭”——山珍海味蛇语版全都上,菜单长得像税务清单。他喂饱了二青,插着腰说:“去,皮卡丘!”啊不对,“去,二青!”然后挥挥手让它离开。 二青走了几步又掉头回来,绕着竹箱转圈,眼神幽怨得像被男友拉黑的小媳妇,差点当场表演“蛇界咆哮体”。 老板叹气,摆出人生导师架势:“走啦走啦,天下没有不散的蛇局,赶紧回你的深山老林修炼去,争取早日渡劫成龙,拍电影去!这破竹箱能困住龙傲天吗?你以为你是网文男主角呐!” 二青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但蛇步蹒跚,走得比蜗牛还慢,回头率堪比超模。 结果没走多远,它又杀了个回马枪,开始用头哐哐撞竹箱,像个催债的黑社会,差点儿把竹箱撞出“蛇界工伤”。 这时,箱子里的小青也坐不住了,疯狂“越狱”,上演“蛇界肖申克的救赎”,隔着箱子都能听见“let out”的呐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章 《斫蟒》 胡田村住着胡家两兄弟,名字取得相当随意,胡大愣和胡二蛋。 这天阳光明媚得像是上天在发光发热,兄弟俩扛着祖传的钝斧头,气势如虹地往深谷里进发,目标是砍点柴火回家炖自己,顺便给自己加点油。 山谷深处,空气中弥漫着“此地有妖”的神秘气息,安静得只剩下鸟儿在玩“谁先闭嘴谁是狗”的游戏,简直比胡大愣的歌声还要刺耳。 走在前面的胡大愣,正哼着自创的“砍柴进行曲”,调子跑得比驴拉磨还迷糊,听得周围的树都想自杀。 突然,他感觉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某种超大号、带鳞片的香蕉皮,心里一惊,想:“这是什么鬼?” 还没等他喊出“卧槽”,一张血盆大口就从天而降,精准地覆盖了他的上半身视野,仿佛天上掉下了一颗巨型西瓜。 那玩意儿速度快得离谱,简直是开了氮气加速的公交车,直奔他而来,胡大愣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介于惊讶和绝望之间的“呃”,脑袋就进了温暖湿润的蛇嘴内部体验区,体验感满分,惊吓值也满分。 后面的胡二蛋目睹了这惊悚的一幕,吓得差点把早饭喷出来,心想:“这不是电视剧里的情节?” 一条粗得像水桶、长得看不到尾巴的巨蟒,正试图把胡大愣当成超长版辣条给吞下去,简直是个“吃货”的梦想。 胡二蛋的第一反应是:快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也不愁没哥…哦不对,哥还是要的! 可看着自家老哥像个塞子一样卡在蛇嘴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无助地蹬着空气,胡二蛋的怂瞬间被愤怒取代了,心想:“这妖孽真是太过分了!” “呔!妖孽!放开我大哥!”他抄起那把连砍柴都费劲的钝斧头,心里一横,像个勇士一样对着那巨大的蛇头就是一顿猛削。 想象中的火花四溅没有出现,倒是发出“梆梆梆”类似敲空心铁桶的声音,听得周围的动物们纷纷愣住,心想:“这俩人真是神经病!” 巨蟒被这突如其来的“头部按摩”弄得有点懵,但嘴里的“辣条”它显然不打算松开,心里想着:“这顿美食可不能错过!” 胡大愣的脑袋已经完全消失在蛇口深处,幸好他肩膀比较宽,成功起到了“物理卡喉”的作用,暂时保住了下半身的主权。 胡二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圈圈的姿势比小狗追尾巴还搞笑,斧头砍不动,骂街蛇听不懂,真是“无声胜有声”。 情急之下,他灵光一闪——虽然这个闪光可能有点短路。 他丢下斧头,像个饿虎扑食,抱住了胡大愣还在外面的两条腿,心里默念:“哥!坚持住!我来拔你了!” 他使出了吃奶的劲,脚在地上犁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开始跟巨蟒进行一场力量悬殊的拔河比赛。 一边是为食亡的巨蟒,另一边是为兄亡(划掉)为兄活的弟弟,简直是一场“生死时速”的较量。 巨蟒被这突如其来的拉力搞得有点烦躁,身体使劲往后缩,试图把这顿“自助餐”彻底拖走。 胡大愣此刻可能在蛇肚子里进行着人生中最黑暗也最狭窄的深度游,心里想着:“下辈子投胎做个安全的沙发比较好。” 胡二蛋脸憋得通红,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被扯成面条了,心里默念:“一!二!三!起!” 伴随着一声类似拔萝卜的沉闷声响,还有一些不可描述的粘液撕裂声,胡大愣被弟弟硬生生地从蛇嘴里拽了出来,像个刚从腌菜缸里捞出来的、皱巴巴的人形物体。 巨蟒似乎没想到到嘴的鸭子…哦不,人,还能飞了,愣在原地思考了零点五秒蛇生。 它晃了晃被斧头砍出几个包的脑袋,带着满腔的委屈和饥饿,扭头钻进了密林深处,估计是回去找点心理医生开导一下。 胡二蛋瘫坐在地上,看着被“拔”出来的哥哥,心里感慨:“这下可真是‘拔得头筹’了!” 胡大愣还活着,就是卖相有点惨不忍睹,鼻子和耳朵像是被强力卸妆水给溶解了,只留下两个黑乎乎的孔洞,脸上坑坑洼洼,布满了类似腐蚀留下的瘢痕,仿佛刚参加完一场失败的化学实验。 气息微弱得像手机只剩百分之一的电量,胡大愣心中默念:“这次真是体验了一把‘生死时速’,下次可得找个靠谱的工作!” 胡二蛋来不及悲伤,也来不及吐槽老哥的新造型,赶紧把这团“被蛇口重塑过的艺术品”往背上一扛,撒腿就跑,那姿势活像偷了邻居家的猪。 回去的路格外漫长,胡大愣像一袋灌了水的面粉,又沉又软,还不时往下漏着不明液体,把胡二蛋的后背染成了一幅抽象派艺术。 胡二蛋走几步就得歇一会儿,途中休息了大概三十七次半,每次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飞到半空看热闹了。他甚至开始思考如果把哥哥放在地上滚回去会不会更省力,但想到可能会把哥哥滚成一个人形春卷,还是放弃了这个绝妙主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9章 《真定女》 在真定地界,运气这个老顽童玩起了“瞎投递”游戏,像个喝高了的外卖小哥,把好运大礼包塞给了一位名叫翠花的六岁小丫头。这位人类幼崽还搞不清楚筷子哪头能吃饭,马桶盖哪面朝上,就被像亚马逊pri会员订购的商品一样,特快专递送进了隔壁村老王家,华丽变身为他们家的“未来媳妇预订款”——也就是民间常说的“童养媳”,堪称古代版“先囤货,等涨价”的人力资源提前储备战略。 翠花的日常工作表比nasa宇航员还满:主业是泥土鉴赏师(高级玩泥巴specialist),副业是专职等待一个还在换牙的“老公”长大(职称:职业等待师),兼职担任婆婆的“ai智能喂鸡助手3000型”。这职业发展规划,连lked都得跪下喊“大佬带带我”。 一年后,她纸面上的“迷你丈夫”王小栓——一个刚把门牙贡献给牙齿精灵、脸上挂着两个能停直升机的大窟窿、自以为已经是“钢铁直男”的八岁毛头小子,决定向翠花传授一项他从村头二狗子那学来的“夫妻特殊互动技能包”。 这游戏内容堪比成人版太极拳,混合了扭扭乐、叠叠乐和杂技团压轴表演的精华动作,简直是“古代版美国达人秀”的冠军节目。 翠花稀里糊涂地就成了这场“艺术创作”的合作伙伴,还以为在学习什么武林秘籍,内心os疯狂弹幕:“这该不会就是武侠小说里的''双修大法''?怎么比我想象的简单,感觉跟两只青蛙跳舞差不多嘛!” 几个月后,生物灾难片现场直播!翠花的小肚子像被外星人植入了自动膨胀装置,以堪比nasa火箭发射的速度鼓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偷偷吞下了一整个巨型西瓜还带遥控器的,又像是在参加“谁能把篮球藏在肚皮下还能去参加蹦极”的乡村奥运会,成为全村最年轻的“人体气球制造工程师”。 “娘,我肚子里好像养了个小型恐龙,圆滚滚的,比村长家那头怀孕的猪还夸张!”翠花一脸科学家发现新物种的表情向婆婆汇报,小手指着自己的肚皮,仿佛那里面正在孵化哥斯拉的远亲。 婆婆王大妈,一个自诩阅人无数、连村里最难缠的母鸡都能一把抓住的农村女强人,此刻却像被微积分考试击中一样傻眼,大脑彻底蓝屏,显示“404婆婆经验不足”。 “恐龙?你以为你肚子是侏罗纪公园?难不成里面还有霸王龙在开追悼会不成?”王大妈一脸“这辈子白活了”的表情凑近,把耳朵贴在翠花的肚子上,活像个淘宝买的山寨版超声波检测仪。 “里面有动静吗?像河马放屁那种?还是像炒爆米花时的噼里啪啦?” 翠花使劲点头,脖子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动!比村西头那个练广场舞的张大妈还能扭,昨天晚上还在里面举办了''中国好声音''海选赛呢!我都听见有人唱《我是一只小小鸟》了!” 王大妈眉头皱得能夹断铁丝,这小丫头片子才几岁啊,七岁?八岁?比案板上的韭菜还嫩的小不点,肚子里这阵仗,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不可能!那也太科幻了!简直是“达尔文进化论打脸现场”加“牛顿看了都想哭”! “你确定不是吃了会唱歌的土豆,里面在举办卡拉ok大赛?或者是吞了一整套魔术道具?”王大妈拼命寻找科学解释。 “不是,娘,是那种……咚咚咚,像有人在里面开摔跤比赛!昨天还给我肋骨来了个过肩摔,摔得我差点喊''投降''!” 王大妈彻底宕机了,这已经超出了她的“农村百科全书”,难道是……怀了个超级赛亚人?或者奥特曼?这可不得了,这不是生孩子,这是在孵化下一任复仇者联盟队长啊! 又过了几个月,在一个阳光明媚得让人起疑的下午,翠花正在院子里跟一群蚂蚁开展“第三次世界大战”,把它们当成敌军一样追得到处跑,突然感觉肚子里的“大蘑菇”决定发动政变,要破土而出。 一阵堪比“猫捉老鼠”般的鸡飞狗跳之后,一个皱巴巴、红彤彤的小东西呱呱坠地,个头小得像个过年吃的迷你馒头,或者说像个稍微大点的土豆。 王大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位七岁半的“迷你妈妈”,又看看地上那个袖珍版的“孙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宛如看到了外星人降临。 她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直龇牙。 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她刚刚目睹了一个比科幻片还离谱的现实场景。 “我的老天爷啊……”王大妈发出了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感叹。 “这么丁点儿大的娘,居然真能生出个这么丁点儿大的娃!这不是生孩子,这是俄罗斯套娃啊!再来几个,能套到天上去!” 她低头看了看那个像只小蝌蚪一样的婴儿,又抬头看了看一脸茫然、手里还抓着半截蚂蚱腿的翠花,整个人处于哲学思考状态。 这世界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简直是“现实版魔幻小说”!王大妈决定,晚上一定要好好拜拜菩萨,问问这到底是哪路神仙在开玩笑! 第20章 《犬奸》 青州城外的小村里,那只白狗最近牛气冲天得离谱,走起路来比走t台还拽,鼻孔翘得都快能挂油瓶了,仿佛刚从“环球狗狗选美大赛”上捧回了“宇宙最帅汪星人”的奖杯,浑身散发着“我是高贵冷艳仙女犬,不是随便一条能舔骨头的贱狗”的气场。 它不像别的土狗那样满地打滚追鸡(多没品),也懒得像普通公狗一样对着墙角撒尿宣誓主权(太低俗),而是每天在村口以“我思故我汪”的姿态优雅巡逻,眼神深邃得像在思考“狗为什么是狗”的终极哲学问题,或者琢磨怎么申请“狗生巅峰成就奖”并在颁奖典礼上发表一篇“从垃圾桶到星光大道”的励志演说。 这种不接地气的行为让村民们开始八卦纷飞,有人说这狗绝对是被千年狐狸精附体了(毕竟村头那棵老树看起来就很适合修炼),更有人断言它肯定是误食了村长家厕所旁的可疑蘑菇,导致脑子里的皮带彻底断裂。 “你瞧瞧那条狗,走路姿势比咱村长参加县里表彰大会还正式!”王大妈手里掐着一把刚拔的葱,撇着嘴说话时喷出的唾沫星子差点把葱叶击穿,“以前它见了翠花摇尾巴比电风扇还勤快,现在倒好,看我们一眼都嫌掉毛!” 翠花,这位七岁半就莫名其妙成为“迷你妈妈”、把生育科学家吓得集体辞职的奇迹少女,此刻正抱着她那个酷似发面不足小馒头的儿子,一脸天真地盯着那只白狗。 “娘,这狗是不是想去北京考清华啊?它走路姿势像极了咱村小学那个拿了奥数金牌的李老师!”她奶声奶气地问,怀里的小不点儿使劲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拳头,好像在呐喊“我也要考清华!” 王大妈翻了个白眼,用力之大差点把眼珠子翻到后脑勺,“考什么清华!考''国际狗刨学院''还差不多!我看它就是欠揍了,屁股痒得慌!”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比村里广播喇叭还嘈杂的喧哗,常年在外做生意、被怀疑早已在外面养了二十八房小妾的李老板竟然回来了,一身绸缎闪闪发光,满面春风堪比“返老还童特效”广告模特。 这位老板平时一年回家的次数比流星雨还稀少,他那可怜的媳妇儿常年独守空房,据说已经把门口那棵老槐树当成了“树形情人”,每天早晚问候,逢年过节还要挂红布条。 没想到老板荣归故里的第一晚,全村就炸成了锅中锅套娃炸锅——超级大爆炸! 不是因为老板带回了什么稀世珍宝,而是因为那只自以为是“狗中贵族”的白狗。 据目击证人描述:半夜三更,那狗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冲进李老板家,以“我是来收房租的”的气势直接往床上扑,动作比奥运会体操冠军还敏捷。 李老板被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以为是传说中的“床下怪物”进化成了“床上怪物”,拼命挥舞着胳膊想把狗赶走,活像个得了舞蹈癫痫症的病人。 结果那狗展现出了堪比“功夫熊猫”的绝技,左躲右闪,上蹿下跳,最后竟然来了个“后空翻加转体720度”,一口精准咬住李老板的裤腿,死死不松口,还发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声音,既不像狗叫,也不像狼嚎,倒像是一个被拖欠工资十八个月的会计在讨薪。 “哎呀妈呀!什么情况!狗咬人啦?快来看稀奇!”村民们闻讯蜂拥而至,现场人山人海,比村委换届选举还热闹。 映入眼帘的是李老板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地上,裤子被撕得像刚从绞肉机里捞出来一样,而那只白狗则以一种“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的姿态蹲在一旁,歪着头,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说:“怎么样?我就知道你在外面有人了!这次抓到你了,渣男!” 王大妈挤进人群的架势堪比春运火车站抢座位的专业户,差点把前面的张二娃挤成一张人肉饼干,连他祖宗十八代都差点从他嘴里蹦出来问候全村。看到这奇幻场景后,她的嘴巴张得比黑洞还夸张,足以一口吞下半个菜市场加三头驴,表情像是刚看见村长穿着比基尼跳草裙舞。 “我的老天爷啊!这狗莫不是偷吃了道士的仙丹,还是觉得李老板的裤子是狗界lv限量版?”王大妈惊呼道,声音大得把树上的麻雀吓得集体辞职。 翠花也挤了进来,怀里的小不点儿睡得像只冬眠的小熊,口水流得能给全村浇地。她用只有两个脑细胞的思考能力分析道:“这狗八成是把李老板的裤子当成了高级狗粮广告里的牛肉干!”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比外星人降临还离谱,整个村子炸开了锅,锅里还煮着八卦汤圆。 李老板媳妇儿面对村民的询问,嘴巴开开合合像条离水的鲤鱼,眼睛躲闪得比做贼的猴子还心虚,看起来像是刚吞下一整只刺猬,卡在嗓子眼儿上下不得。 而那只白狗的表演更是堪比“中华犬界达人秀”冠军。它围着李老板媳妇儿转圈,走位比广场舞大妈还精准,不时用鼻子拱她的腿,动作娴熟得像个讨债的老手。更绝的是,它还发出“呜呜”的控诉声,那声音里的委屈比被迫洗澡的猫还浓烈,还夹杂着“我要曝光你所有黑历史”的威胁,听得村民后背发凉,仿佛有人在他们背上贴了十块降温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1章 《雹神》 楚地新官王筠苍,头顶乌纱帽,心里盘算着如何完成本季度业绩,准备去龙虎山给天师烧香,顺便蹭顿饭——谁不喜欢的? 湖边风景如画,就是蚊子成群,仿佛在开派对。 他刚和船老大讨价还价到面红耳赤,湖面上忽然“嗖”地冲来一条小船,速度惊人,像是灌了三瓶红牛。 船上站着个肌肉猛男,体型壮得能把小船压出水漏,单手抓着桨,另一只手还在刷抖音。 这壮汉掏出一张镶金边的名帖,比结婚请柬还华丽,自称是天师派来的“专车”。 王筠苍心里犯嘀咕:“这天师怎么派了个健身教练来接我?难道要现场展示胸肌?” 跟着猛男上了山,王筠苍感觉自己像误入了奇怪的spy现场。 见到天师本尊,只见他穿着一袭道袍,但袍子上印着各种表情包;旁边伺候的童子们,一个个蓄着造型夸张的胡子,有的像电线杆子,有的像螺旋面,衣服颜色搭配得像是彩虹打了个喷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主要是方便面和火腿肠),气氛“热烈”。 那猛男突然凑到天师耳边嘀咕,声音不大,但震得天师帽子上挂的风铃“叮铃哐啷”直响。 天师悠闲地喝了口茶,像在讨论天气般随口对王筠苍说: “哦对了,忘记介绍,这位是雹神李左车,刚接了玉帝的外包订单,要去章丘地区投放一批冰雹,年底kpi差一点,得赶紧冲业绩。” 王筠苍一口茶喷出三米远,差点浇灭了供桌上的香。 “章丘?那不是我老家隔壁吗?我表姐夫家的白菜地就在那啊!” 他“噗通”一声跪下,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抱住天师的腿。 “天师大人!求您行行好!那可是我老家的菜园子啊!万一砸坏了,我妈回头又得唠叨我一整年!” “那冰雹…能不能像外卖送错了地址一样,送到别的地方去?比如…隔壁县城?” 天师挠着头,表情为难,像在算一笔复杂的经济账。 “这个嘛…系统已经下单了,现在改地址要加收手续费的…” 看着王筠苍快哭出来的表情,天师翻了个天价白眼,从道袍里掏出一个闪着霓虹灯的平板,屏幕上显示着“神仙专供-天庭外卖配送系统30”。 “行行行,左车啊,我给你改个坐标…”天师一边敲击平板一边嘀咕,“系统卡得跟老乌龟似的,这网络怕是用的凡间联通?” 他扭头对雹神说:“你悠着点啊,冰雹往那些荒山野岭里招呼,别砸坏庄稼,要不然咱俩年终奖就泡汤了。上季度报损表我填到手抽筋,玉帝还嫌我字写得丑。” “还有,走的时候动静小点,别吓着王大人,瞧他那样,跟见了鬼似的。不对,你们这种神仙他应该更害怕。” 李左车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得像在接受奥运会任务。 他走到院子里,先是做了个夸张的下蹲,又扭了扭脖子,活动手腕,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比健身房教练还专业。 突然,他原地跺了跺脚。 “轰”地一声,脚下冒出一股粉色烟雾,夹杂着一股怪味,像是谁把臭豆腐和香水混在一起炒了。 王筠苍赶紧捂住鼻子,心想:“这是什么神仙出场方式,难道不应该骑个祥云吗?” 烟雾稍微散开,李左车猛地向上一蹿! 第一下只蹦到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的高度,不偏不倚撞上了一个鸟巢,几只麻雀惊慌失措地飞走了,还不忘在他头上留下“礼物”。 “我去!忘记热身了!”李左车抹了把脸上的鸟屎,又调整了姿势,像个准备参加跳高比赛的运动员,深吸一口气,屏住,再次起跳! 这次他窜到了阁楼顶那么高,但头不小心撞上了屋檐。 “嗷!”一声惨叫,李左车捂着脑袋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 天上突然“咔嚓”一声巨响,不像打雷,倒像是谁在云层上打翻了一卡车的乐高积木。 伴随着这声响,李左车终于找到了状态,化作一道带着彩虹色尾巴的流光,“咻”地朝北飞去。 他飞过的地方,引起了一连串灾难:屋顶瓦片像下饺子一样往下掉,院子里的扫帚自己站了起来跳起了广场舞,桌子上的酒杯碟子也加入了派对,跳起了集体舞。一只路过的公鸡被吓得当场打鸣,虽然现在是下午。 王筠苍目瞪口呆,下巴差点脱臼到膝盖,手里的筷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两根冰棍。 天师淡定地捡起一个被震掉的酒杯,往里面倒了点酒,一饮而尽。 “你看,这已经是他最文明的出发方式了。上次他兴奋过度,原地一个炸雷,把我的太上老君像震得跳起了霹雳舞,还把我新买的''神仙快乐水''全震成了汽水喷泉。” 王筠苍回去后,整整做了三天噩梦,梦里都是李左车在他家屋顶跳踢踏舞。他赶紧记下日子,派心腹去章丘打探,还暗中准备了“受灾救助”的说辞。 谁知回报却让他目瞪口呆:章丘那天确实下了冰雹,但这些冰雹像是受过专业训练一样,整整齐齐地堆在了山沟里,摆出了一个巨大的笑脸图案。 更神奇的是,田里的庄稼几乎毫发无损,只有几棵歪脖子白菜被轻轻拍了拍叶子,像是在说“你好啊,打个招呼”。 百姓们都说,这雹子简直是“绅士中的战斗机”,从天而降还不忘礼貌。有老人甚至宣称看到冰雹在落地前停顿了一下,好像在问“打扰一下,请问可以落在这里吗?” 王筠苍听完报告,摸着自己依然狂跳的心脏,暗自庆幸自己终于不用被老妈唠叨白菜价格了。他觉得这次龙虎山之行,比他看过的所有仙侠小说都离谱,简直就是一场由神仙主演的荒诞喜剧。 他默默在日记本上写下:今日得见真神仙,原来传说中的天兵天将,就是一群搞笑艺人。 第22章 《狐嫁女》 山东历城,龙脉没找到,奇葩倒有一个,姓殷,诨号“殷实”——反讽意义上的。穷得叮当响,耗子进他家都得含着泪自带口粮,兜比脸干净那都是夸他有兜。 但这哥们儿胆子肥得能撑船,脑回路清奇得像被外星人绑架后又给送回来了,还忘了删除记忆。 县里有座鬼宅,着名到什么程度呢?着名到连导航地图都给它打了个骷髅头标签,备注“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请绕行”。据说是前朝某个热爱行为艺术的大官留下的别院,后来因为闹鬼太专业,连收保护费的小混混都绕着走,彻底成了野生小动物的五星级度假村兼非主流涂鸦墙。 宅子荒废得蜘蛛网都自带了磨砂质感,风吹过门缝,调子堪比重金属摇滚,还时不时夹杂几声“收到请回答”的幽灵电报音。 某个月黑风高,宜蹦迪宜作死的夜晚,殷公正跟一群自封“历城酒腻子天团”的狐朋狗友在“半步倒”小酒馆进行友好而深入的吹牛交流,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舌头都能表演吞剑了。 三斤白酒下肚,五盘花生米见底,有人颤巍巍地一拍桌子,指着远处鬼宅那个黑黢黢的剪影,大着舌头提议。 “哎…嗝…我说…咱们玩个大的!谁…谁敢去那鬼窝里…直播睡觉!明儿全城的豆浆油条煎饼果子…咱…咱哥几个包圆了!双…双份薄脆!” 话音刚落,酒馆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隔壁桌大爷磨牙的声音。众人纷纷低头,有的假装看表,有的研究桌子缝里的陈年油渍,仿佛那里藏着宇宙的奥秘。 只有殷公,“咣当”一声拍案而起,震得邻桌老大爷的假牙都飞进了酒杯里。 “这有啥难的!睡觉而已!难道里面的阿飘还能半夜摇醒我,让我起来给朋友圈点赞不成?” 他当即表示,不仅早点摊,宵夜烧烤麻辣烫也得安排上,必须加麻加辣。 于是,在一片“壮士,你的共享单车我们帮你扫了,记得回来结账”的悲壮欢送声中,殷公抄起他那张疑似从古墓里刨出来的、补丁摞补丁、自带像素风的草席,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那步伐,自信得像刚中了五百万彩票。 月光惨白得像过期面粉,勉强给大地撒了一层劣质荧光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灰尘混合不明生物排泄物的复杂香气。 殷公哼着自创的神曲,调子在《忐忑》和《爱情买卖》之间反复横跳,然后对着鬼宅那扇比他还穷、颤颤巍巍的大门,抬腿就是一记“旋风地堂腿”!“嘎吱…咔嚓!”门轴应声而断,光荣牺牲。 他轻车熟路地摸到后院二楼的露天阳台。此地风水绝佳,视野开阔,月光皎洁,不仅适合纳凉打坐,更适合行为艺术式睡觉。 他嫌弃地用脚尖踢开几块碎瓦片和一小撮可疑的羽毛,铺开他那“祖传限量版”草席,“噗通”一声躺平,姿势豪迈得仿佛一只刚被扔上沙滩的海象。 夜深人静,大概是城里最后一波广场舞大妈都熄灯睡觉的时候。 殷公睡得正香,哈喇子都快流成一条小溪了,隐约感觉有人在他旁边蹑手蹑脚地走动,脚步轻得像猫在跳芭蕾。 他眯缝着眼,借着月光一瞧,好家伙!一个穿着荧光蓝“物业制服”、胸前还别着“本月优秀鬼员工”胸牌的小厮,提着个纸灯笼——仔细一看,灯泡还是节能led的,正鬼鬼祟祟地往上飘。 那小厮猛一抬头,看见月光下横躺挺尸、还发出拖拉机般呼噜声的殷公,吓得头发都根根倒竖,发出一声堪比女高音的尖叫:“妈呀!活体!检测到生命迹象!保安!保安在哪里!”手里的灯笼(八成是充电款)“啪”地一下失手砸在殷公脸上,然后连滚带爬地顺着楼梯滚了下去,留下一长串“救命啊啊啊啊”的立体环绕音效。 没过一支烟的功夫,一个穿着金光闪闪、像是刚从戏台上下来的绸缎员外服(看着像寿衣高定款)、山羊胡子长得能当围巾使的老头,被两个同样穿着蓝制服、手持“文明执法”牌子的“保安鬼”搀扶着,颤颤巍巍地上来了。 老头戴着个单片眼镜,凑近殷公仔细端详,脸上的表情从“哪来的流浪汉”迅速切换到“卧槽!中奖了!”,透着一股子“原来是你小子”的惊喜。 “哎呀呀!这不是咱们未来的财政部部长兼皇家御用kpi考核官——殷大人吗?” 殷公被这高帽戴得有点懵,心想:我连下顿饭在哪儿都不知道,还财政部?这老头莫不是地府新成立的诈骗团伙头目? 老头见他没反应,连忙九十度鞠躬,动作快得差点把自己的老腰对折。 “失敬失敬!老朽眼拙,没认出微服私访的殷部长!实不相瞒,今晚小女出嫁,在这儿借贵宝地办个简单的流水席,没想到惊扰了部长大人休息,罪过!罪过!” “您要是不嫌弃,要不…下去喝杯喜酒?就当…就当体验一下我们阴间的风土人情?” 殷公一听“喜酒”二字,眼睛瞬间“锃”地亮了,亮度堪比两个探照灯,肚子里的酒虫早就开始敲锣打鼓放鞭炮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3章 《娇娜》 孔雪笠顶着“孔圣人后裔”的招牌,却穷得只剩下姓氏值钱,仿佛祖上留下的不是智慧而是一本《如何优雅地饿肚子》的秘籍。 他满腹经纶到可以开个“脑袋百科全书”,可惜这本百科全书最常查询的是“今天吃什么”条目,而答案通常是“空气”。 应朋友之邀去天台,本以为是走上人生巅峰的契机。 谁知朋友比他先一步“升职”——直接升到西天当了神仙,留下孔雪笠在异乡跟北风互相吹口哨。 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兜里的铜板少得能举办“铜板失踪案”。 他只好寄居在菩陀寺,成为和尚们的人形抄经机器,每天写到手抽筋,却只能换来“功德无量”和一碗能照见自己哀怨脸的清水汤。 工资待遇比乞丐还惨,据说连庙里的老鼠看到他都会施舍几粒米。 大雪纷飞的日子,天地白茫茫一片,冷得像他前世欠了老天八百万两银子。 孔雪笠哆嗦着路过一处宅院,门牌写着“单”字,里面却散发着一股“有钱人才有的贵气”。这贵气隔着墙都能熏得人直流口水。 院中坐着一位公子哥,气质华丽到能让路过的母鸡都回头三次,一看就是“不属于这个贫民区”的异类生物。 他就是皇甫公子,传说中能用银子铺床睡觉的土豪。 两人就着冷风和疑似“借来的”热茶,开始了一场堪比相亲现场的尬聊。 皇甫公子绘声绘色地讲述他家在陕西如何遭遇“天降横祸”:“一场大火,啪!全没了!”手势夸张得像在表演杂技。 “家当?烧得连灰都不剩!”他一边说,一边用价值千金的袖子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身上的绫罗绸缎闪闪发光,仿佛在对孔雪笠眨眼说:“信他你就输了。” 孔雪笠冻得脑袋像灌了浆糊,只会机械点头,心想:管他是真惨还是假惨,能蹭顿热饭就行。 他们从李白聊到杜甫,从《论语》扯到《周易》,恨不得当场拜把子,建立了一段让旁观者都摸不着头脑的友谊。 谁能想到,一个靠抄经混饭的伪书生和一个疑似携款潜逃的富二代,能在破庙边上结为异性兄弟,这大概就是命运的魔幻安排。 南方的湿热天气对北方来的孔雪笠发出嘲讽:“欢迎来到人间蒸锅,尊贵的客人!要不要来点醋和姜片?” 他胸口冒出一个毒疮,红得像个迷你火山,肿得像个微型面包,亮得能当夜间照明灯。那毒疮仿佛有自己的思想,每天按时举办“疼痛嘉年华”,痛感从“哎呦”级别直接升级到“我命休矣”。 夜里,孔雪笠像个被扔进油锅的活鱼,翻来覆去,嘴里的词汇量突然丰富得惊人,把老天爷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连老天爷家的猫都没放过。 皇甫公子看着他扭曲得像古代版“表情包”的脸,皱了皱鼻子,似乎闻到了一股“快要见阎王”的气息。 “孔兄莫慌,”皇甫公子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你只是要死了而已”,“我表妹娇娜,医术通神,起死回生不在话下,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是对命运不服的病症。” 他派人去请娇娜,那架势像是去请观音菩萨下凡。 娇娜一进门,整个房间的空气突然凝固,连灰尘都不好意思飘动了。她的美,是那种能让诗人当场忘记所有词汇,只会“啊啊啊”的惊艳。 那双眼睛,比熬夜书生的黑眼圈还要深邃;那皮肤,比刚出锅的豆腐还要光滑白嫩,让在场所有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靠近孔雪笠,仔细查看那颗嚣张到开始自我繁殖的毒疮,神情专注得像在研究“如何拯救这个即将报废的穷书生”。 玉指轻点,动作快得像是在抢午市特价菜,准得像是老母鸡找米粒,带着一股“我不是人间富贵花”的仙气。 孔雪笠只觉得一股凉意渗入,剧痛瞬间消失,仿佛那毒疮被娇娜一个眼神就吓得灰溜溜地搬家了。 紧接着,另一种更强烈的悸动从心底升起,直冲天灵盖,差点把他那顶破帽子都顶飞了。 这姑娘美得太不讲道理,救命之恩让他恨不得立刻变成她的小狗,摇着尾巴喊“汪汪”。 孔雪笠彻底沦陷了,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娇娜的身影,连抄经都开始走神,把“南无阿弥陀佛”写成了“娇娜我爱你佛也拦不住”,把“色即是空”写成“空即是娇娜”。 他偷偷写了些酸得能腌黄瓜的情诗,把她的眼睛比作月亮,完全忘了月亮听了都要羞愧自杀;把她的肌肤比作雪,雪听了都要融化成泪。 皇甫公子看他那副魂不守舍、眼睛都快长到娇娜身上去的痴汉模样,心里比明镜还亮,比算盘还精。 这小子,栽了。 栽得比头种蒜还要彻底。 皇甫公子决定做个好人,帮这傻书生一把,虽然方向歪得能绕地球一圈。 “孔兄啊,我看你老大不小了,再不成家,你的子孙都要直接投胎到别人家了。” “我有个族妹,名叫松娘,虽不及娇娜表妹那般惊为天人,却也是温柔贤淑,持家有道,最重要的是——对穷人特别有爱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4章 《僧孽》 话说有位姓张的倒霉蛋,日子过得不上不下,不上到能吃顿热乎饭,不下到还没沦落到啃路边草。 这天他正琢磨晚饭是舔盘子还是嗑空气,突然“啪”——眼前黑得像被人扔进了锅底,连续按三次开关也没反应。 等他再睁眼,发现自己飘了起来,比气球还轻,脚下踩的是虚空。旁边站着两个spy古代黑社会的壮汉,脸黑得能反光,表情臭得能熏死苍蝇。 其中一位黑脸大哥掏出个破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抓鬼大队,童叟无欺”,另一个晃着根铁链子,抖得跟电动牙刷似的,摆明了是来搞事情的。 “兄弟,哪位大佬介绍来的?” 张老兄大脑还处于蓝屏重启状态。 “阎王爷要找你喝茶,顺便谈个人生,赶紧的,打表计费中。” 黑脸大哥催得比网约车师傅还急,一副再不走就加收夜间服务费的架势。 张老兄心里“咚”地一声,喝茶?这怕不是传说中的“最后一杯”! 他被两位大哥像夹三明治一样押送着,感觉自己是个超大号快递,还是那种不小心点了“极速达”的。 地府大厅比菜市场还热闹,排队的鬼魂能绕地球三圈,个个脸上写满了“我太难了”。有的还拿着号码牌,从1号排到9999号,怕是得等到宇宙重启。 阎王爷瘫在特大号办公椅上,对着一本比《新华字典》还厚的账本,眉头皱得像北京的交通线路图,明显是被业绩指标压得想辞职。 “下一个,张…张什么鬼来着?我老花眼,谁来念一下?” 阎王爷眯着眼,语气像是被迫加班的公务员。 黑脸大哥把张老兄往前一推,差点让他来个太空翻。 “报告老大,货已送达,请签收!” 阎王爷抬头看了一眼,又埋头猛翻账本,嘴里嘟囔:“不对劲啊,kpi上说要抓的是隔壁村那个天天偷别人家鸡的张老头,你们这抓人是用随机数生成器吗?” 两位黑脸大哥瞬间变成了汗水喷泉,完了,这月的绩效奖金和五险一金怕是没了。 “工作失误!纯属意外!马上送他回人间,包邮退货!” 其中一个赶紧堆起比塑料还假的笑容。 张老兄听说能回去,刚想松口气,突然灵机一动,来都来了,不蹭点好处怎么对得起这趟冤枉路? “那啥…领导,能不能申请个地府一日游?我回去好在朋友圈发个九宫格,涨涨粉丝啊。” 他搓着手,脸上露出了“我就想白嫖”的真诚笑容。 阎王爷大概是被这厚脸皮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眼珠子瞪得像两个乒乓球:“旅游?你咋不顺便要求泡个地府温泉呢?”思考三秒后,他像个促销员一样突然兴奋地拍桌:“准了!咱们刚推出''奈何桥畔自助行''套餐,买一送一,还送鬼币代金券!顺便体验下我们新开的鬼屋项目——虽然整个地府本来就是个超大号鬼屋,哈哈哈!别忘了给五星好评,微信扫码送小鬼抱枕,阴间限定款!” 两位黑脸大哥面面相觑,一脸“wtf”表情,得,加班费没了不说,还得充当导游兼人体三脚架,这月kpi不仅凉凉,还得冻成冰棍了。 于是,张老兄开始了他的“我在地府,我骄傲”深度体验游。 第一站,刀山。 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堆打折甩卖的厨房用具随意堆放,看着活像某东双十一仓库爆仓现场。几个小鬼蹲在一旁刷抖音,偶尔抬头懒洋洋地喷点除锈剂,估计是实习生或者暑期工。 “这……就是传说中的刀山?”张老兄指着一把缺了刃的菜刀问道。 “预算有限嘛,”导游鬼差叹气,“去年地府经费被阎王拿去装修他的豪华办公室了,只能从某宝上买点二手货凑数。” 第二站,剑树。 所谓的剑,其实是一堆嘎吱作响的铁皮片,像极了被风吹的廉价风铃。几个鬼魂挂在上面,不但不喊疼,还悠哉悠哉地玩起了自拍,一个还在唱《荡秋千》,嗓音比猫叫还难听。 “这位大哥,能帮我拍个照吗?发朋友圈用。”一个挂树上的鬼魂递过手机,摆出了网红剪刀手姿势。 张老兄看得目瞪口呆:“这……不是受刑吗?” “现在是体验式惩罚,”导游打了个哈欠,“重点是''感受痛苦'',不是''真的痛苦'',工会闹得,怕被投诉说虐待囚鬼。” 转着转着,到了一处偏僻角落。 只听一阵鬼哭狼嚎传来,那动静,堪比幼儿园小朋友被没收了平板电脑,或者外卖小哥被差评了,总之惨绝人寰。 张老兄猫着腰凑过去一瞧,只见一个圆滚滚的和尚像个巨型人肉蜘蛛被绳子穿透大腿,头朝下倒挂着,随着尖叫声一抖一抖,活像个超重的蹦极爱好者被卡在半空。 定睛一看,张老兄差点把刚吃的地府小零食喷出来。 “我亲哥?!不对啊,你怎么还长胖了?” 那和尚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在兴福寺混吃等死的亲哥哥!比在世时足足胖了三圈,肚子像装了个充气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5章 《妖术》 明朝崇祯年间,首都北京城的空气或许没被雾霾攻陷,但于公的心情简直是“熊猫快递—黑白分明”的绝望现场。 他来京城赶考,本想spy一把“朝廷大佬,前途充值无上限”的人生赢家,结果带来的仆人先一步享受了“躺平siutor 3000豪华版”——还是不花钱就玩不了的那种。 这把于公愁得连饭碗都瘦了三斤——主要是怕仆人突然“退游”,自己得花真金白银买个超大号木盒子,耽误了自己的科举选秀大赛。 听说集市上有个算命大师,自称“阎王爷人间客服中心首席体验官”,预测死亡概率比股市预测还准——准确来说,是反着来百发百中。 于公心想,正好去问问自家仆人这个“人体服务器”还能不能继续运行,值不值得续费。 他刚挪到摊位前,那神棍眼睛一转,跟dows系统更新似的卡了三秒。 “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不对,是发绿,那种''老婆跟别人跑了''的田园翠绿,荧光棒都没这么亮。” 神棍双手掐指,表情痛苦得像在蹲马桶却发现忘带纸。 “你仆人没事,马上就能健步如飞,蹦迪都没问题。倒是你啊,三天之内,必有血光之灾,买一送一特惠装,阎王爷亲自签收,还送小鬼伴游服务。” 于公当场就傻了眼,这剧情走向不科学啊,主角光环呢?难道我是龙套? “不过呢,”神棍语气一变,露出一个“充值使你强壮”的微笑,闪闪发光得像游戏里的课金按钮。 “我这有独家秘方,只要十两黄金,包你满血复活,比氪金游戏还良心,退一赔三不解释。” 于公摸了摸比和尚头还光滑的口袋,心想:十两?我给你买皮肤都不值这个价。 他深感钱包与生命不能兼得,主要是钱包空了,于是非常有节操地拒绝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大师您这外挂,我怕被系统检测出来封号。” 到了第三天,传说中的“死亡限时活动”最后倒计时。 于公在旅馆房间里端坐如鸡,与其说淡定,不如说在排练“如何在临死前摆出最上镜的姿势”,争取死后能上《古代傻人傻事》节目组精选集。 他把门窗封得比国库还严实,油灯点得比蹦迪现场还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死法特效。 旁边放着他的佩剑,主要是怕鬼来了没装备,显得自己在死亡游戏里很业余。 一更天刚敲响,窗户缝传来沙沙声,像偷吃零食的仓鼠在开派对。 一个迷你版杀手,扛着牙签大小的长戈,活像个武装到牙齿的高配版扭蛋玩具,从窗缝“滋溜”一下钻进来,声效堪比吸面条。 落地后,嘭!瞬间膨胀到成人大小,比充气娃娃超标充气还夸张。 于公眼疾手快,拔剑就砍,动作行云流水,宛如厨师切黄瓜做凉菜。 可惜对方走位骚得很,一个华丽侧身,躲过了攻击,动作比舞蹈生还骚气。 小人见打不过,立马缩回迷你版,想走原路返回,就像手游里点错了“返回主菜单”。 于公哪能放过,箭步追上就是一剑,手起刀落,这次砍中了。 “啪嗒”一声,小人倒地,像极了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的悲惨模样。 于公凑近一看,差点笑喷隔壁房客的白墙——原来是个纸扎的小人儿,制作水平堪比幼儿园美术课“我最喜欢的蔬菜”创意比赛的倒数第一名。 没等他吐槽完这连淘宝一星差评都嫌给多的手工艺,又一个怪物破窗而入,动静大得像是赶着去春运却发现票已售罄。 这次的“怪物”造型简直是哈利波特与霍比特人的畸形结合体,青面獠牙,表情扭曲得像是刚吃完麻辣火锅却被告知忘加底料。 于公已经看穿一切,心想:管你是什么三流剧组的临时演员,先砍为敬! 一剑下去,怪物应声断成两截,地上的场面活像两条特大号面条在模仿江南style的舞步。 于公见这两截还在蠕动,害怕它有自我修复功能,急忙冲上去一顿乱砍,力道大得像是在切西瓜却发现里面有虫子的愤怒宣泄。 等彻底不动了,他才发现这是个土偶,做工比三岁小孩玩的泥巴饼干还要粗糙,仿佛制作者的艺术梦想止步于搓泥球阶段。 于公觉得自己房间的窗户跟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有得一拼,谁都能进出无阻。他干脆搬了把椅子坐窗边,摆出一副“再来一个我就收门票”的架势,死死盯着窗缝。 等了半天,窗外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听起来像是一群肥宅在集体爬楼梯的绝望呼吸。 紧接着,有东西开始猛推窗棂,整个房子抖得比抖音网红还夸张,墙皮掉落的速度堪比股市暴跌。 于公心想,这下可热闹了,待在里面怕是要变成人肉三明治,不如出去跟它干一架,至少还能保留一个体面的遗体给后人瞻仰。 他一脚踹开门冲了出去,那架势像极了赶着去上厕所却发现已经关门的紧急状态。抬头一看,差点把昨晚的宵夜都吓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6章 《野狗》 话说那“于七之乱”,简直是乱得连阎王爷都得加班打卡、三班倒,还得雇临时工处理业务,地上的死人堆得都快赶上黑五打折时的购物中心了。 乡民李化龙刚从山里跑完毒圈回来,宛如一只误入狼群的小肥羊,一头撞上了清兵的“午夜健身俱乐部”,那场面比游戏里误闯boss房还要刺激。 他当时心里那个慌啊,感觉自己就像是穿着内裤去参加正式晚宴的倒霉蛋,随时可能被这些铁蹄牌自走式绞肉机送去和阎王喝下午茶。 四下环顾,别说狗洞了,连个蚂蚁洞都没有。李化龙此刻只想原地消失,恨不得自己是《哈利波特》里有隐身斗篷的主角。 情急之下,他一眼相中旁边一堆“睡得比熊冬眠还香”的同胞,一个猛子扎进去,动作比奥运会跳水冠军还要标准,随即开始了他的“如何在五秒内变成一具艺术尸体”速成表演。 他心里疯狂默念:“我是尸体,我很安详,我甚至有点想挠鼻子,但我忍住了,因为专业尸体从不挠鼻子。” 好不容易等那群穿着制服的夜游神走远了,像是超市促销结束后离去的导购员,李化龙那颗噗通乱跳的小心脏还在进行马拉松训练。 他刚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像雕像游戏结束后申请解除静止状态了。 突然,身边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骨头摩擦声,音效逼真得像是有人在掰世界上最大的过期方便面,或者是老旧的办公椅遇到了超重的坐骑。 他眼角余光偷偷一瞥,差点把昨晚吃的窝窝头连同前天的萝卜干一起给吓得原路返回,那惊吓程度堪比半夜三更发现冰箱里的剩菜会说话。 只见周围那些缺胳膊少腿、造型各异的“道具”们,竟然像是接到了集体起床闹铃,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那姿势别扭得像是第一次穿高跟鞋上班的实习生。 其中一个大哥,头跟脖子处于一种藕断丝连的哲学状态,脑袋挂在脖子上摇摇欲坠,像个坏掉的仪表盘,居然还率先开了腔,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嘴里塞了三个馒头外加两个肉包子。 “野狗子……咳咳……来了咋整?那帮畜生比剧组道具师还敬业,专挑尸体啃!” 旁边几个断臂的、开膛的,也跟着七嘴八舌地附和,声音此起彼伏,比村口大妈们讨论谁家媳妇又跟婆婆吵架还要热闹。 “是啊是啊,上次差点把我另一条腿也啃没了,我这造型已经够独特了好吗!” “烦死了,就不能消停会儿?我这刚睡着没多久!” “要不躺回去?反正装死我们是专业的,比某些演员演技还好。” 没等李化龙想明白这群“气氛组”是不是在搞什么鬼版的“尸体有话说”脱口秀。 “哗啦”一声。 它们又跟参加了集体倒地挑战似的,齐刷刷地栽了下去,那整齐程度连韩流团体的舞蹈阵型都自愧不如。现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时间在偷笑,只剩李化龙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看了啥”的表情,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连续三天只吃土豆丝卷煎饼导致营养不良产生了幻觉,或者不小心踩到了《午夜凶铃》和《僵尸舞男》的联合摄影棚。 他刚准备爬起来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已经穿越到了“全民鬼畜大联欢”的异世界。 一个奇葩生物滑溜溜地蹭了过来,走路姿势像极了偷喝了主人白酒后假装正常的家猫。 这玩意长得堪称抽象艺术的巅峰之作,顶着个不知道是狼是狗还是村口二狗子遗传变异后代的脑袋,身子倒挺像个人,就是比例歪到不行,活像是三岁小孩用劣质ps把狗头贴到了健美冠军身上,还忘了调整大小。 怪物弯下腰,开始挨个检查地上的“卧倒表演艺术家们”,那熟练程度,简直像是大妈在菜市场挑西红柿,还是那种捏一下还要闻一闻的资深挑剔派。 它对着一个脑袋,“啪叽”一口,然后发出的满足声音,活像是某视频博主吃超辣火鸡面时的asr配音,听得李化龙头皮都快集体逃亡了,感觉自己的脑花正在颅内开紧急避难会议。 显然,这怪物是个脑袋美食鉴赏家,专挑头颅下嘴,跟挑食的熊孩子只吃肯德基疯狂星期四一样执着。 李化龙吓得魂魄都在打包行李准备搬家,赶紧把自己的脑袋往旁边一个断臂大哥的腋窝底下使劲塞,那架势像是试图把自己的头塞进一个过小的毛衣领口,同时在心里疯狂祈祷自己能散发出“我超级难吃,比苦瓜炒黄连还难吃”的强烈信号。 可惜,那怪物的鼻子比寻尸犬还灵敏,或者说,它本来就装备了尊贵的狗鼻子豪华版。 它凑过来,伸出爪子扒拉李化龙的肩膀,力道轻柔,像极了男朋友看女友手机时的试探性动作。 “嘿,帅哥,脑袋借我咬一口?就一口,绝对不嚼,保证轻轻的~”(当然它没说话,但李化龙感觉它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就是这个意思) 李化龙死命往下趴,恨不得把自己当场埋了,脖子缩得比看到账单的男朋友还彻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7章 《三生》 话说这刘孝廉,自带前世记忆一键还原功能,堪称投胎界的外挂选手,比游戏里开透视挂还离谱。 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上辈子是个挂着“正经士大夫”门面招牌,实则业务范围比淘宝全品类还齐全,从吃喝嫖赌到坑蒙拐骗,样样精通的人才。就像是古代版的“斜杠青年”,只不过所有斜杠都指向了作死的方向。 活到六十二岁,两腿一蹬,眼前黑了又亮,跟iphone没电又充上电似的,睁眼就看到传说中的冥王,活脱脱一个地府hr部门的终极面试官。 那冥王起初还挺客气,按着接待退休老干部的规格,又是赐座又是上茶,态度和蔼得像社区志愿者过节送温暖,笑容比麦当劳的服务员还标准。 刘孝廉端起茶杯,眯着眼睛瞅了一瞅。 嚯! 冥王那杯清亮得像刚过滤的矿泉水,自己这杯浑浊得跟黄河泄洪遇上泥石流加了特效,还冒着可疑的气泡,看起来比厕所马桶疏通剂还令人不安。 他心头警铃大作,比手机半夜收到扣款短信还惊悚。这怕不是传说中的“孟婆牌”速溶失忆奶茶?3秒见效,喝完立刻变身金鱼脑,连自己姓啥都忘得一干二净,简直是限量版迷魂汤。 趁着冥王低头刷手机——不对,是翻阅生死簿的功夫(可能在查询刘孝廉的黑历史大数据),他手腕一抖,哗啦一下,把那杯“特调饮品”全倒进了旁边的盆栽里。那盆栽瞬间叶子打卷,仿佛遭受了十级干旱加酸雨洗礼。他赶紧抹抹嘴,摆出一副吃了防腐剂还说好吃的表情。 “好茶,好茶,就是有点烫嘴,比我前世喝过的星巴克烫口感还要正宗。” 冥王抬了抬眼皮,表情比收到诈骗电话还嫌弃,继续划拉屏幕,脸色却从阴转晴再转暴雨预警,比天气预报变化还快。 “好你个刘xx,生前劣迹比购物车里的收藏还多,kpi全是负数,都快突破系统下限了,还好意思喝我的茶?你以为这是的自助餐?” 冥王勃然大怒,把手里的卷宗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笔筒里的判官笔都跳起了江南style,比蹦迪现场还热闹。 “来人呐!拖下去!罚入畜生道,给他安排个马的编制!让他尝尝被人骑的滋味!” 一群青面獠牙的鬼差,凶神恶煞得像是刚被老板当众批评还扣了年终奖的客服,一拥而上,架起他就走,动作比双十一快递小哥还麻利。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比喝了十瓶二锅头又坐过山车的感觉还要刺激,再睁眼,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视野低得跟扫地机器人差不多,还闻到一股浓郁的干草味,比农家乐的装修味还要正宗。 坏消息:他变成了一匹小马驹,比《小马宝莉》里的角色还要真实,就是没有彩虹色的鬃毛。 更坏的消息:脑子还是原来的脑子,记忆清晰得像4k高清电影,但嘴巴下线了,一句人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比断网的语音助手还要尴尬。 肚子饿得比996程序员加班时还要夸张,咕咕叫得像破了的闹钟。尊严什么的暂时下架,比双十一降价还彻底,只能跌跌撞撞去找那位“马妈妈”申请喝奶,那场面,简直比第一次相亲还要不自在。 几年过去,他出落成一匹高头大马,毛色油亮得能反光,肌肉线条流畅得像是健身教练的宣传照,走起路来比t台模特还要自信。 但他心里苦啊,比黑咖啡不加糖还苦。 一看见主人拿出鞭子,他就条件反射地哆嗦,像触电的灯泡一样闪烁抽搐,比看到信用卡账单还紧张,比发现前女友改了微信名还焦虑,比听到“你妈让你回个电话”还慌乱。撒腿就跑,速度堪称马界闪电,蹄子踏地的节奏比dj打碟还嗨,奔跑姿态让博尔特看了都得叫爸爸,简直就是四条腿界的“极限飙马秀”。 主人骑他的时候好歹还算客气,铺个厚垫子,就像经济舱的座椅,虽然不舒服但好歹有个缓冲,走起路来慢悠悠,顶多算是廉价共享单车的体验版。 可那些奴才、马夫简直就是兽中恶霸! 他们直接“啪”一下蹦上马背,连块破布都不垫,光着比臭豆腐还臭的脚丫子,两条腿夹他的肚子比夹娃娃机还用力,那感觉,就像是被人用铁钳夹住五脏六腑,然后疯狂摇晃,比破产姥爷的倒闭按摩店还要不专业。 他堂堂前世士大夫,几时沦落到被人骑在胯下的地步?连共享单车都有个密码锁保护隐私,他连这待遇都没有! 士可杀不可辱,马也是有尊严的四蹄动物! 他决定用绝食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一场史诗级的“马权运动”就此展开。 第一天不吃,饿得肚子唱起了交响乐。 第二天不吃,口水流成了瀑布,看到草料像看到米其林三星大餐。 第三天,他成功把自己饿成了一具马干尸,临死前还翻了个堪比奥运体操冠军的完美白眼,算是对这个草率马生的最后一次吐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8章 《狐入瓶》 万家村石家的日子,最近过得比便秘还难受。 不是收成不好,也不是邻里吵架。 是家里来了个不请自来的“住客”。 还是个带毛的,比秃顶还让人头疼。 石家大郎的媳妇,最近老说自己被狐狸精缠上了。 这狐狸精,说它坏,它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就是特别烦人,比熊孩子还烦人。 天天在媳妇耳边念叨些有的没的,点评她做的饭菜咸淡,挑剔她梳头的样式老土。 存在感刷得比网红还勤快,比微商还烦人。 一家人愁得头发都快薅秃了,比程序员还秃。 请道士,道士刚进门就被狐狸精一个“魅惑眼神”给劝退了,嘴里还念叨着“此妖道行高深,贫道修为尚浅,告辞”,跑得比兔子还快。 贴符咒,第二天早上符咒就被画成了儿童简笔画,比幼儿园小朋友画得还抽象。 简直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比办健身卡退费还难,比退婚还难。 石家媳妇是主要受害者,精神备受摧残,黑眼圈深得能养鱼,比熊猫还黑。 但日子久了,她发现一个规律。 每次她那个不苟言笑的公公从外面回来,脚步声一响。 那只在她眼前嘚瑟个没完的狐狸精就瞬间消失,比魔术师变戏法还快。 去哪了呢。 她留了个心眼。 眼睛在屋里滴溜溜地转,最后定格在门后那个不起眼的粗瓷瓶子上。 好几次,她都瞥见一抹红影“咻”地钻进瓶口。 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比闪电还快。 这瓶子,平时就用来插几根干枯的鸡毛掸子。 现在倒成了精怪的临时避难所,比五星级酒店还受欢迎。 媳妇心里有了谱,脸上不动声色,继续该干嘛干嘛。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比放鞭炮还热闹。 这天,狐狸精又在她旁边指手画脚。 “哎呀,你这针线活不行啊,歪歪扭扭的,送我我都不要,比蚯蚓爬还难看。” 远处传来了公公熟悉的咳嗽声。 狐狸精条件反射般,身子一缩,化作一道红光,精准无误地投进了门后的瓶子。 动作丝滑得像是练过八百遍广场舞,比广场舞大妈还熟练。 机会来了! 媳妇一个箭步冲过去,快得像是抢超市特价鸡蛋。 也顾不上烫手不烫手了,抓起旁边准备塞灶膛的旧棉絮,用力往瓶口里一怼。 塞得比春运火车还严实,比相亲对象还密不透风。 然后她抱着那个略微有点分量的瓶子,径直走向厨房,步伐比模特走秀还优雅。 家里的大铁锅正烧着水,准备煮猪食。 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比网红直播还热闹。 媳妇面无表情,把瓶子往锅里一放。 开煮。 没过一会儿,瓶子里传来微弱的叫声。 “喂喂喂,搞什么啊,有点热啊,比桑拿房还热!” 声音带着点被打扰清梦的不爽,比被闹钟吵醒还暴躁。 媳妇没理它,继续往灶膛里添柴火。 火烧得更旺了,比网红直播间还旺。 锅里的水翻滚得更厉害了,比广场舞还热闹。 瓶子在水里上下沉浮,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比网红吃播还响。 里面的叫声开始变调。 “开玩笑的!很热啊!快放我出去!比蒸桑拿还热!” “谋杀啦!救命啊!烫死狐了!比麻辣烫还烫!” “大姐,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针线活差了!你绣的是艺术!比梵高还艺术!” 媳妇蹲在灶前,专心致志地拉着风箱。 脸上平静得好像只是在煮一锅普通的绿豆汤,比佛系青年还佛系。 瓶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凄厉,越来越微弱,比网红过气还快。 最后,彻底没动静了。 世界清静了,比图书馆还安静。 媳妇等锅里的水凉了些,才用火钳把瓶子夹出来。 小心翼翼地拔掉瓶口的棉絮。 往里瞅了一眼。 没什么惊悚画面。 就是一小撮烧焦的狐狸毛,黏在瓶底,比秃顶还秃。 旁边还有几滴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比姨妈巾广告还少。 仅此而已。 看来高温消毒,对付某些不请自来的东西,效果显着,比网红减肥药还管用。 第29章 《蛇癖》 王蒲令家有个仆人,名叫吕奉宁。 这哥们儿有个爱好,鬼畜得让蛇闻风丧胆。 他特么就好这一口,专吃蛇! 没错没错,就是那种扭来扭去、冷飕飕、看了就让人腿软的长条生物。在别人眼里是恐怖片主角,在他眼里是走路的盒饭。 小蛇落到他手上,命运比韭菜还悲惨,连被炒一下的待遇都没有。 脑袋一仰,喉咙一鼓,“咕噜唧”一声,整条活吞进肚! 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表情比木头人比赛冠军还淡定,仿佛只是吸溜了根特细的方便面。 要是碰上那种大家伙,身长需要用“米”来计算,连蛇妈妈都认不出的那种。 吕奉宁就得祭出他那把神器——一把不知是切过菜还是切过什么神秘物品的刀,闪着诡异的寒光。 “咔嚓哐当咔嚓哐当”,把大蛇分尸成一寸长的小块,整齐得像是蛇形蛋糕的切片。 然后,他就像抓起一把瓜子仁或者薯片似的,满不在乎地用手捧着,往嘴里扔。 那咀嚼的声音,我的天呐,“嘎嘣嘎崩啪嚓嘎嘣”,比踩塑料泡泡纸还带感! 路人听了还以为他在嚼瓦片上的石子,或者在啃整块水泥砖,甚至怀疑他牙齿是不是传说中的“钢牙怪兽”亲戚团的荣誉会员。 吃得兴起时,蛇血跟断了线的红油水龙头似的,从嘴角往下狂奔,仿佛在参加“谁流得更远”锦标赛。 糊得两边腮帮子红得发亮,直接秒杀三百块一盒的进口腮红,还自带闪光特效,堪称行走的美妆教程。 吕奉宁还拥有超级英雄级别的异能——他的鼻子,妥妥的军事级蛇类雷达系统。别人的鼻子只能闻香臭,他的鼻子能定位导航,精准到厘米的那种! 隔着一堵墙?小意思!隔着整个小区都能让他画出蛇躲藏的3d地图,精确到蛇今天吃了啥都知道。 那不是普通的香,是“蛇香”——一种只存在于他幻想目录里的味道。估计连蛇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气味。 有一次,他正以标准猪躺姿势晒太阳,鼻子突然跟触电似的抽搐起来。 眼睛“啵”地瞪大,像是发现了外星人在跳广场舞。 他以一种让奥运冲刺选手都自愧不如的速度,一个“超级玛丽大跳跃”,直接腾空而起,落在院墙边。 果然,墙根底下,一条一尺多长的小青蛇正悠闲地晒太阳,可能还在思考“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到哪去”的哲学命题。 当时情况紧急,吕奉宁身上没带他那把传说中的屠龙宝刀。 这难得倒我们的专业吃蛇达人吗?怎么可能! 他一把薅住蛇的七寸,动作比抢五折限量版还迅猛。 张开的嘴巴,比黑洞还恐怖,对准蛇头,“咔嚓”一声,比垃圾桶盖子落地还响亮。 现场画面简直是《动物世界》和《恐怖片大全》的混剪现场版。 蛇头告别了蛇身,投入了胃酸的温柔乡,而蛇尾巴还在他嘴边表演最后的“蛇形摇摆舞”。 那扭动的姿态,妥妥的蛇界迈克尔·杰克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跳了一段充满悲情的“蛇式太空步”。 第30章 《鬼哭》 谢迁那帮兄弟搞“快闪革命”的时候,挑了个风水宝地当指挥部——正是我们学使王七襄大人的豪华别墅。 结果嘛,这帮革命党把别墅变成了“史上最惨烈真人吃鸡现场”,连游戏主播看了都得噤声五分钟默哀。 王大人那铺着青石板的院子,瞬间升级为“人体拼图创意工坊”。尸体叠得比塔库斯汉堡还高,血流得让鲨鱼闻到都会举白旗投降。 等官兵把现场“消毒”完毕,王七襄黑着脸回到自家“屠宰场改建豪宅”,表情比吃了过期八年的臭豆腐还难看。他指挥一群仆人开启了“灾后重建特别行动”。 “给我洗!洗到能在地上吃火锅!洗到能当镜子照脸!洗到能办''最干净地板舔舐大赛''为止!” 洗刷刷洗刷刷,总算把地面恢复了“婴儿屁股般光滑”的出厂设置,他老人家心比马桶还大,照住不误。 然后,这宅子就像被黑客入侵了系统,自动安装了“豪华加强版闹鬼套餐”,开始疯狂推送灵异事件。 大白天,阳光明媚得能晒化冰淇淋,都能看见几个半透明的身影在院子里表演“幽灵版失恋大乱舞”,表情比被前任拉黑还丧。 晚上更是王牌节目时间。 床底下自动播放“地府重金属摇滚演唱会”,磷火像是喝了假酒的萤火虫,到处乱窜乱闪。 墙角自带“死亡尖叫51环绕立体声”,全天候无间断循环播放,主打一个“哭得比韩剧女主还惨”。 这天,书生王皞迪来访,不幸被安排在了“鬼界社交中心”的客房。 夜半三更,正梦见自己中了状元,他猛地听见床底下有个声音像推销电话一样响起: “王皞迪?您好,这里是地府客服中心。” “王皞迪你在吗?点个赞再走呗!” “王皞迪出来聊五毛钱的!我们搞活动,充值588送冥币1000!”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还带着销售式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推销“地府会员卡年费半价”。 “呜呜呜我死得好惨啊……连网费都没退……话费套餐也浪费了……还有十个视频网站年费会员啊!” 紧接着,整个院子都变成了“午夜怨妇吐槽大会”现场,鬼哭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举办“地府好声音·最惨选手专场”。 王七襄被这“死亡喇叭”吵醒,起床气瞬间从“微微不爽”暴涨至“核平全世界”级别。 他抓起挂在墙上的宝剑——仔细一看其实是根擀面杖,还有可疑的面粉结块。他穿着印有“本官超凶,打折促销中”的睡衣,气势汹汹地冲进院子,摆出当年抓小偷时的经典姿势——像个喝多了的功夫熊猫,准备给这群不守鬼德的亡灵上一堂“鬼界行为准则与夜间休息条例”专题讲座。 他清了清嗓子,挺起啤酒肚,摆出领导视察猪圈的派头。 “咳咳!统统闭嘴!知道本官是谁不?王·学·院!听过没?不是王学渊,是王七襄!敢在我家闹事,你们的鬼生护照都不想要了?” 院子里安静了一秒——就一秒。 随即爆发出一阵“噗嗤嗤嗤”的冷笑声,简直是鬼界版的吐槽大会现场直播。有个透明身影甚至做了个“老古董”的手势,还有几个飘在空中的打起了哈欠,仿佛在看什么过时的老年广场舞表演。 众鬼显然把他这个前任领导当成了午夜脱口秀的笑料,甚至有几个胆大的还在角落里对他评头论足:“看那睡衣,淘宝三块九包邮的?”“这擀面杖是打算现场做面条招待我们?”“你们看他那发型,活像被龙卷风偷袭的鸡窝!” 王七襄面子掉得比股市暴跌还快,威严像泄了气的气球,瞬间瘪到地底。 没办法,只能走流程,请专业团队来摆平。 他立刻安排了一场豪华升级版的水陆道场,标价不菲。请来的和尚道士组团出场,阵势堪比演唱会,然而业务水平堪忧。大师们念经念得像在读快递单号,眼神游移得像在算盘子里还差多少钱才够买新iphone,法器摇得像在甩毛巾操。 到了晚上,王七襄心一横,干脆在院子里摆起了“百鬼自助餐”,桌上摆满各种祭品——从五花八门的美食到山寨版奢侈品,甚至还有一堆过期优惠券和会员卡,简直是鬼界版淘宝清仓大甩卖。 霎时间,院子里磷火乱窜,绿油油的光点像无数双熬夜刷剧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气氛诡异中透着一丝……食堂打饭窗口“今日特餐”的疯狂? 说来也邪门。 之前给王家看大门的一个老头,病得都快和阎王爷结拜称兄了,昏迷了好几天,跟断网的智能音箱一样毫无反应。 就在这“鬼界吃到饱自助餐”的当晚,他老人家忽然像中了彩票般坐了起来,把守在床边的老伴儿吓得差点提前跟他团聚。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惊魂未定的老婆子,打了个响亮到能震醒隔壁村的嗝。 “嗝——哎呀妈呀!别说,刚才跟着一群透明兄弟在院子里吃了顿大餐,比咱家儿子结婚还丰盛!我吃了三碗红烧肉,两盘炸鸡,还喝了五杯茅台——假的,但味道不错。现在饱得裤子都系不上了。” 自打那顿自助餐之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宅子里的怪事像欠了房贷的租客,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鬼魂们像是吃饱喝足参加完酒店五星好评的旅行团,组团奔赴下一个景点打卡去了,再也没有回头。 蒲松龄听完这故事,捻着胡子感叹:“什么魑魅魍魉,说到底还是得靠''德行''——不对,是得靠''吃''这个硬通货来摆平。” 像王七襄这种,活着的时候官威赫赫,人见人躲,狗见狗藏。 可到了阴间规则面前,鬼界网友们根本不给他好评,还敢当面给他点评,在线举报。 可见鬼魂们早就看穿了他的底色,知道他将来投胎也就是个卖盗版光碟的水平,还是被查处的那种。 所以啊,奉劝天下那些大老爷们,你们顶着“人”皮都吓不住鬼,就别费那劲儿装神弄鬼了,不然小心把自己整成真鬼,那可就没有重启键了。 第31章 《焦螟》 董默庵,堂堂侍读官,最近在家却过得像是在玩真人版“愤怒的小鸟”——只不过他是被砸的那个。 他家屋顶仿佛被砖瓦石沙下了蛊,动不动就来个“天女散花”,准头堪比奥运射击冠军,专挑有人路过的时候来个“惊喜大礼包”。 那噼里啪啦的动静,比广场舞大妈们的音响还热闹,就是一点喜庆劲儿都没有,反而像是在开“砖头交响乐”演奏会。 一家老小练就了“听声辨位”的绝技,闪转腾挪堪比功夫熊猫,还得掐着砖瓦雨的间歇,赶紧冲出去做饭洗衣,活像在玩“神庙逃亡”。 董公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愁得头发都快揪秃了,活像个被生活蹂躏的熊猫。 这日子没法过了,简直是在自家地盘上被强制拆迁,而且还是24小时不间断的那种。 实在没辙,他厚着脸皮借了同事司马孙怍庭的宅子,想着惹不起总躲得起。 嘿,那帮狐妖也挺执着,跟着搬家了,继续它们的“室内冰雹”业务,风雨无阻,服务到位,简直比外卖小哥还敬业。 这天,董公在待漏院排队等上班打卡,一脸生无可恋,活像个被生活榨干的柠檬。 旁边的同僚看他精神萎靡,忍不住八卦,活像一群吃瓜群众。 董公叹了口气,把自家这破事儿秃噜了出来,听得众人啧啧称奇,活像在看一场“鬼屋历险记”。 “老董啊,你这是招惹上非人类群体了。”一位胡子花白的大臣捻着胡须,神秘兮兮地凑近,活像个算命先生。 “我给你推荐个人才,关东来的焦螟道长,专业对口,处理这种超自然纠纷,据说好评率百分之九十九。” 董公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虽然这稻草听起来有点玄乎,活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根面条。 下了朝,他直奔焦道长府邸,态度那叫一个虔诚,活像个追星族。 焦道长仙风道骨,派头十足,听完董公的哭诉,淡定地摸出一支朱砂笔,活像个准备画画的艺术家。 唰唰唰,画了一道符,看上去挺有艺术感,活像在画抽象画。 “拿回去,贴墙上,保证药到病除。” 董公千恩万谢地捧着符回家,找了个最显眼的位置,“啪”地一声贴了上去,活像个贴春联的。 结果,那符好像是给狐妖们发了兴奋剂。 砖头瓦块变本加厉,砸得更欢了,甚至还带了点节奏感,活像在开“砖头迪斯科”。 董公:“……” 董默庵看着那道符,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这哪是什么驱邪符,分明是给狐妖们发的“嗨翻天”入场券!那砖头砸得比广场舞大妈还带劲,活像在开“砖头蹦迪”派对。 消息传到焦道长耳朵里,道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活像个被抢了玩具的老顽童。 “岂有此理!本座的符箓可是在淘宝上好评如潮的!” 焦道长抄起家伙就冲到了董家,那架势,活像要去参加“捉妖达人”选秀节目。 他找了个风水宝地,搭了个坛,香一点,铃一摇,嘴里念念有词,活像在表演“道士脱口秀”。 没多久,一只胖乎乎的大狐狸蔫头耷脑地出现了,那体型,活像是个被生活压垮的社畜。 董家有个丫鬟,平日里没少被砖头砸,对这狐狸精是恨到了骨子里。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抄起手边一个不知道啥玩意儿的东西,冲上去就给了狐狸一下。 “打死你个小骚蹄子!” 话音未落,丫鬟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活像是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机器人。 焦道长气得直跺脚:“胡闹!这狐狸可是客户,我都得慢慢伺候,你一介凡女,凑什么热闹!” 不过,他很快有了新主意。 “也罢,正好借她身体一用,审审这泼狐。” 道长掐诀念咒,对着丫鬟指指点点,活像在玩“道士版”的提线木偶。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丫鬟猛地坐起,动作僵硬地跪在地上,眼神空洞,活像是个被遥控的机器人。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尖细,带着一股子怪腔。 “道长饶命,奴家……哦不,本狐来自西域,刚来京城创业,我们团队一共十八只,都是正经狐狸,有营业执照的那种。” 焦道长一拍惊堂木(虽然坛边没有木头,他拍的是自己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少废话!哪来的滚回哪去!京城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再不走,我就给你们差评!” 那“丫鬟狐”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讨价还价,支吾着不肯答应。 “嗯?”焦道长眼睛一瞪,气场全开,活像是个要发飙的班主任。 “再不走,我就给你们团队打一星!” “丫鬟狐”浑身一哆嗦,脸上(虽然是丫鬟的脸)露出了明显的恐惧。 “走走走,我们马上走,这就卷铺盖滚蛋!保证给您五星好评!” 焦道长又催促了几句。 “丫鬟狐”猛地往后一仰,再次倒地,活像是个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 这次过了好一会儿,丫鬟才悠悠转醒,一脸懵逼,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活像是个刚睡醒的迷糊虫。 就在这时,众人只听屋檐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四五个白乎乎、圆滚滚的东西,像没充气的皮球,贴着房檐,“骨碌碌”地滚动着远去了,活像是一群在玩“滚球大作战”的熊孩子。 那场面,多少有点滑稽,活像是个大型“狐狸搬家”现场直播。 自那以后,董家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再也没有不明物体从天而降。 董默庵摸了摸日渐稀疏的头顶,长舒一口气,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活像是个终于摆脱了“砖头噩梦”的幸运儿。 第32章 《叶生》 话说这叶生,那笔杆子耍得,简直是文字界的杂技演员,能用形容词搭个金字塔,引经据典能把隔壁村的狗都说得热泪盈眶,怀疑自己是不是孔夫子失散多年的宠物犬。 可偏偏,科举考场就是他的百慕大三角,卷子进去,名字就消失,每次放榜都像参加“再来一瓶”活动,永远只刮出“谢谢参与,下次请早”。他怀疑自己的准考证是不是被施了“学渣永恒诅咒”。 新来的县太爷丁乘鹤,眼神犀利得像装了24k钛合金狗眼,一眼就相中了叶生这只“跌停潜力股”。“卧槽!人才啊!这倒霉劲儿,简直是我年轻时的翻版,连摔跤姿势都一样!” 丁大人当场表演了一个“霸道县令爱上我”,直接在衙门后院给叶生搞了个“豪华单间冲刺房”,待遇堪比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还是带私人题库的那种。不仅顿顿有肉(偶尔还有鲍鱼),月月发零花钱(多到可以雇人帮他排队领),连叶生家里那几只嗷嗷待哺、张嘴就能吞下一头牛的小崽子,丁大人都打包“云养”了。 叶生感动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差点就地磕头认干爹,感觉自己碰上了自带光环和bg的“神仙甲方爸爸”。丁大人一巴掌拍他背上,震得叶生差点把早饭吐出来:“小叶子,给本官好好考!争取早日ipo……啊呸,中举!光宗耀祖,闪瞎那些看不起你的人!” 有了“官方认证金大腿”,叶生走路都开始顺拐了,县里的小考试,他笔尖一挥,直接拿下榜首,感觉自己就是文曲星下凡,还是开了加速通道的那种。他觉得自己又支棱起来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看谁都像潜在的学生。 然而,乡试考场就像个无情的卸妆水,再次把他打回原形——榜单上,他的名字比隐形墨水还难找。叶生这下彻底破防了,心态崩得比豆腐渣还碎。 他一头扎进被窝,开始了他的“忧郁文青の最终悲鸣”行为艺术。饭,不吃!水,不喝!药,滚蛋!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水,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张风中凌乱的“人型海苔”,眼瞅着就要达成“史上最快风干成就”。 就在这时,丁大人因为跟顶头上司玩“瞅你咋地”游戏输了,被一脚踹出官场,官帽直接被当成废品回收,准备收拾铺盖滚回老家种红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丁大人打包行李时,还惦记着叶生这颗“定时炸弹”,刷刷写了封信,措辞感人:“老弟,别搁那儿挺尸了,麻溜起来跟我走!哥带你闯荡江湖,保证你下半辈子有酒有肉有wifi!” 叶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信,字迹抖得像帕金森晚期:“丁哥……嗝……我感觉我网线要断了,黄泉路体验券已到账……你先走,别回头,我……我去那边占个好位置……”那语气,活像已经预定了奈何桥头包厢。 丁大人叹了口气,心想这书呆子比林黛玉还能给自己加戏,但还是决定再等等,万一这货只是低血糖呢? 奇迹发生了!几天后,叶生居然满血复活,自己蹦跶着找上门了!他面色红润得像刚啃完一整个酱肘子,脚步轻快得能去参加广场舞大赛,完全看不出前几天还在预约骨灰盒。“丁大哥!我悟了!与其病死在床上,不如跟你出去瞎溜达!万一路上捡到钱呢!” 丁大人眼角疯狂抽搐,严重怀疑这货是不是被什么玩意儿附身了,但也没多问。 于是,一个前途未卜的前县令,一个脑回路清奇的落榜书生,就这么组成了“夕阳红旅游团”,一路向着丁大人的老家(也就是红薯种植基地)前进。 到了丁家,叶生身份一秒切换,从“蹭吃蹭喝的废柴”升级为“丁府首席家教”,负责给丁大人那宝贝疙瘩儿子丁再昌进行学前……哦不,是科举辅导。 叶生教起书来,那叫一个“魔鬼筋肉人”附体,大概是自己考场失意,就想把所有怨念都倾注在学生身上,誓要培养出一个能替他报仇雪恨的“考试机器”。“丁再昌!这题选c!为什么?因为老子说是c!再问就罚你抄一百遍!” 丁再昌这小子,简直就是考试界的锦鲤转世,运气值爆表到让叶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文曲星。在叶老师堪比“咆哮帝”的魔鬼训练下,丁再昌不仅没被吓傻,反而像开了外挂一样,一路过关斩将,把科举考试玩成了“连连看”。 先是轻松考了个秀才,就跟玩似的。 接着乡试也中了个举人,仿佛考试对他来说就是“消消乐”。 丁大人看着自己儿子一路开挂,再看看旁边还在为下次考试挠头的叶生,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叶老弟,你这才华,窝在我家教小子,太屈才了。” 叶生摆摆手,一脸“我已经看透人生”的佛系。 “嗨,没事儿,能借您家公子的光,让我的文章也算间接''上岸'',值了!” 他这心态,多少有点“曲线救国”的意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3章 《四十千》 新城王大司马府上有个管账的仆人,人送外号“钱多多”,家里钱多得能盖别墅,睡觉都要用钱当床垫。 这厮某天晚上正梦游财富自由的天堂,做梦都在数钱数到手抽筋,突然一个黑影飘进他的豪华卧室,活像个讨债界的顶流网红。 “钱老板,那四十千的欠款,今儿个该结算啦!不要装死哦~” 钱多多差点一个后空翻从床上弹起来:“啥米四十千?咱俩哪辈子认识?我是欠款大王吗?你怕是找错门了!” 那黑影直接无视他这波尬聊,像个没调gps的外卖小哥,自顾自往内室飘去,留下钱多多一脸“这剧本不对啊”的表情。 钱多多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睡衣湿得跟刚参加完泼水节似的,外头传来一阵堪比摇滚演唱会的婴儿哭声。 他老婆,在绝对不恰当的时机,刚刚为他带来了一个“史上最贵外卖”——一个嗷嗷待哺的小人儿。 钱多多看看这个自带bg的娃,再看看自己这个人间提款机,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去!这不是讨债小能手的转世投胎现场直播吗?” 他二话不说,像个被贷款骚扰的疯子,一把摸出四十千铜钱,锁进一个比银行金库还严实的空房间,态度比收保护费的黑社会还坚决:“这是专款专用的债务偿还基金!这娃以后从吃喝拉撒到打游戏充值,统统从这笔钱里扣!一个子儿都不能多花!” 他老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神经病表演,张了张嘴,最终决定保持沉默是金,心想:这货是不是被铜钱砸到脑袋,智商已经和铜钱一样扁了? 日子过得比柜台上的计算器还精确,钱多多摇身一变成了人形excel表格,每天痴迷于计算儿子这个“负债户”花了多少“欠款”。 “喝了三两奶?扣!” “尿湿了三条布?扣扣扣!” “发烧请大夫开了三副药?扣到你怀疑人生!” 三年光阴像偷税漏税的商人一样溜走了,钱多多某天突发奇想,打开了那间“债务结算中心”。 好嘛,那曾经堆积如山的四万铜钱,如今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七百文,像个被掏空的钱包,在角落里孤独地发抖。 那天,乳母正抱着小少爷在院子里晒太阳,小家伙正咿咿呀呀地练习自己的个人单曲。 钱多多走过去,盯着自家儿子那张肉嘟嘟的小脸,突然像个算账的变态会计,长叹一口气:“儿啊,你那四十千的额度已经透支到底了,差不多…也该注销账户了?” 这话一出,怀里的小少爷表情瞬间凝固,像个被按下暂停键的抖音短视频。接着,他脖子一歪,眼睛瞪得比铜钱还圆,小嘴微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主打一个“账单结清,即刻销号”。 乳母吓得魂都飞到了三十米外的茅厕,差点把孩子当排球扔出去,心想这一家子都是被钱憋坏了脑子? 钱多多倒是淡定得像个经验丰富的债务催收员,一脸“又一单生意做成了”的表情。 他像个铁面无私的财务主管,捡起地上那七百文钱,揣进怀里:“刚好,尾款够买个经济型小棺材,送你最后一程,服务到家。” 于是,这来讨债的娃,被他亲爹用最后的“尾款”给办了个“送葬套餐”,走得比闪付还快。 后来有人说起这事,蒲松龄老先生一边吃瓜一边摸着胡子感慨:“都说无债不来,无缘不聚。这娃怕是上辈子开了家高利贷公司啊!” 所以啊,各位看官记住了,生个好娃那是来还你信用卡的;生个熊娃那是来讨前世外卖钱的。 娃没了也别太伤心,可能只是债务结清,对方已经把你从“支付宝亲密好友”里删除了而已。 第34章 《成仙》 文登县的周生和成生,这对活宝的关系铁到什么程度?这么说,估计上辈子是连体婴,这辈子好不容易分开了,还非得黏在一起,共享一包辣条,共用一个游戏存档,堪称“学渣联盟”的终身荣誉会员。 成生家,那叫一个“家徒四壁ps”,钱包瘦得像被吸尘器吸过,常年处于“余额不足,请充值”状态,全靠周生这位移动at兼长期饭票友情赞助,才没饿成一道闪电。 周生年纪稍大点儿,成生就特别上道地管周生老婆叫“嫂子”,那叫一个亲热,仿佛对方不是嫂子,而是失散多年的亲妈。两家关系好到什么地步?就是成生去周生家蹭饭,连碗都不用自己带,直接端起周生的碗就能开干。 可惜好景不长,周生的原配老婆,大概是觉得人间不值得,生完娃就打包去地府旅游了,还是单程票。 周生伤心?也就eo了大概五分钟,然后光速开启第二春模式,娶了个嫩得能掐出水的王氏当续弦。 成生这下懵了,看着新嫂子那张能当美颜滤镜使的脸,可能是社交牛逼症突然掉线,也可能是觉得对着这么年轻的嫂子喊“嫂子”有点像耍流氓,总之,他愣是没好意思和王氏打个招呼,见了面就原地隐身。 某天,王氏的弟弟,也就是周生的新晋小舅子,大老远跑来“视察”工作,估计是想亲眼看看自家姐姐钓到的这条鱼到底有多“肥”。 周生在包间(内室)摆下了“满汉全席”(几碟小菜),准备用酒精考验一下这位小舅子的酒量。 说曹操,曹操就自带gps导航到了。成生,这位不请自来的蹭饭专业户,又双叒叕地溜达过来了。 周生热情得像直播带货的主播,看见成生眼睛都亮了,一把薅住他:“来来来,兄弟,喝两杯!给哥个面子!” 成生连连摆手,使出“我有事先走”大法:“不了不了,晚上约了峡谷五排,再不走队友要开喷了!”说完就要脚底抹油。 周生哪能让他跑了,一个饿虎扑食追出去,硬是把成生从门口给拖了回来,按在酒桌上。 成生的屁股还没把板凳焐热乎呢,一个家丁像被点了引线的二踢脚一样冲了进来,嗓门大得能把房梁震下来。 “老爷!老爷!不得了啦!咱家在地里种土豆的那个伙计,被县太爷的人打成二维码了!扫都扫不出来那种!” 搞了半天,原来是吏部黄大人家那个放牛娃,放牛时打瞌睡没栓绳,他家那头吃货老牛,看周家地里的庄稼长得太“诱人”,没控制住口腹之欲,进去来了个疯狂“扫荡”,吃了个肚儿圆。 双方人马在地头相遇,先是友好问候(口吐芬芳),然后升级为肢体交流(真人快打)。 放牛娃回去添油加醋一顿哭诉,黄大人一听,嘿!我家牛吃你点草怎么了?那是看得起你!反了你了!大手一挥,就把周家仆人打包送进了官府体验中心。 结果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仆人享受了一顿“官方认证”的胖揍套餐,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估计连自己姓啥都忘了。 周生一听这消息,卧槽!怒气值瞬间充满,原地变身超级赛亚人,袖子一撸就要冲出去跟黄家真人pk,嘴里还嚷嚷着:“欺人太甚!老子要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菊花为什么那样残!” 成生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使出“抱大腿”绝技,死死拖住周生,唾沫横飞地劝:“大哥!大哥!冷静!冲动是魔鬼!现在这世道,官字两个口,下面一口能吃人啊!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去了就是给人家送人头啊!” 周生此刻已经被愤怒的小鸟附体,理智?那是什么?能吃吗?满脑子都是弹幕刷屏:“干他!干他!不蒸馒头争口气!” 他越想越憋屈,觉得这口气不出,晚上能把床板瞪穿,于是乎,他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直奔县衙递状纸去了。 县太爷?早就被黄大人用“小黄鱼”(银子)喂得饱饱的,看见周生的状纸,眼皮都懒得抬,估计心里想的是:“哪来的刁民,耽误本官摸鱼。” 结果就是,状纸被打回,理由是“字写得太丑,影响市容”,还顺带给周生安了个“扰乱公堂秩序,妨碍公务员午休”的罪名,直接把他扔进了号子,让他体验一下“铁窗泪”豪华单间。 成生听到周生“喜提”银手镯的消息,急得像屁股着了火,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圈,然后光速奔向监狱探监。 看着昔日一起逃课的好基友,如今穿着“限量版”囚服,啃着硬得能当板砖使的窝头,成生悲愤交加,一拍大腿,眼冒精光,做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告御状!去京城!找最大的那个老板——皇帝!必须给兄弟讨个说法!不就是上访吗?谁怕谁! 他一路风餐露宿,克服九九八十一难,终于逮着皇帝老儿出门打猎的机会。 瞅准时机,一个饿虎扑食冲到皇帝马前,“噗通”跪下,声泪俱下地递上状纸,哭得比死了爹还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5章 《新郎》 江南梅孝廉,就是那位姓梅名孝廉,号耦长的老铁,一闲下来就跟个话唠喇叭似的,最爱吹他老乡孙公的神奇故事。 孙公当年在德州当父母官,判过一个案子,那叫一个离谱,简直比猪会飞还不可思议,比鸭子打麻将还荒唐! 话说乡下有户土豪娶媳妇,婚礼当天,阵仗那叫一个壮观:锣鼓敲得跟世界杯决赛似的,鞭炮放得跟二踢脚军火库爆炸一样,红旗挥舞得像赶火车的乘客在拼命招手,宾客们挤得跟春运地铁没两样……好,其实就是普通农村婚礼,但架不住大伙儿喝嗨了呀,整得跟演唱会现场一样热闹,一直high到凌晨三四点。 新郎官喝得晕头转向,像个刚学走路的熊孩子,摇摇晃晃准备去洞房实现人生伟大梦想。结果一抬头,只见他闪闪发光的新媳妇,穿着那套红得发紫的婚服,活像个行走的霓虹灯招牌,居然鬼鬼祟祟往屋后溜,那姿势,跟做贼似的,专业得很! 新郎心里“咣当”一声,差点把肝吓掉——这大喜之夜,不钻被窝搞事情,跑后院干嘛去?是去挖坑埋私房钱?还是去偷偷吃宵夜不带他? 他二话不说,立马学起007,猫着腰,蹑手蹑脚跟了上去,准备给媳妇来个“surprise otherfker”,结果自己先被吓了个半死。 我滴个乖乖,屋后是条溪流,上面架着座破桥,那桥摇摇欲坠的,看着比八十岁老人的假牙还不牢靠,踩上去咯吱作响,仿佛在说“来呀,来呀,踩死我呀!” 只见他媳妇飘飘然过了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那姿态,简直像城里刚买完名牌包包的贵妇。 “媳妇!媳妇儿!你跑啥啊!等等我呀!咱刚结婚就离家出走不合适!”新郎扯着公鸡打鸣般的嗓子喊道。 新媳妇理都不理,就远远地招了招手,那动作,跟电影里反派大boss召唤小弟一模一样,霸气十足。 新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撒丫子狂追,感觉两人之间就差那么一丁点距离,可就是追不上,活像在玩《吃豆人》,他是那个永远吃不到豆子的可怜鬼。 跑了好几里地,月亮都打着哈欠准备下班了,总算进了一个看着像村子的地方,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比鬼片布景还阴森。 新媳妇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挂着一抹比蒙娜丽莎还神秘的微笑。 “你家太low了,没ktv没网没奶茶店,连个wifi信号都没有,我住不惯啊!” “这样,先在我娘家蹭吃蹭喝几天,等我心理建设做完了,咱俩再打包一起回去,行不?” 新郎还没来得及说“不行”,他媳妇已经从发髻上掏出一根亮得能照明的发簪,对着一扇黑漆漆的门“梆梆”敲了两下,那节奏,就像在敲开地狱的大门。 一个脸惨白得跟刚洗完的卫生纸似的小丫头开了门,眼神空洞得像两个黑洞冰淇淋,能把人灵魂都吸进去打包带走。新郎看得双腿发软,膝盖抖得像老年人的假牙,差点把昨晚喝的十八碗喜酒全部还给大地母亲。 新媳妇熟门熟路地进去了,那架势像回到星巴克的会员,简直不要太自在。 新郎站在门口,风中凌乱得像被吹散的蒲公英,心想这算哪门子回门?简直比黑洞还离谱!但媳妇都进去了,他总不能在外面跟蚊子们开联谊派对?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那表情,活像即将搭乘“泰坦尼克号”的乘客。 一进门,嚯!岳父岳母端坐在那儿,姿势标准得像博物馆里的蜡像,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诡异,仿佛刚刚吞了两只活青蛙。 “哎呀,姑爷来啦!”岳母笑得比机器人还僵硬,牙齿露得比电 这时,新媳妇的亲爹——一位活得比二十四孝图还要精神的主儿——风风火火杀到门前,整一个行走的台风,差点把门框都给刮歪了。 他对着那个悲痛得跟失恋考生一样的亲家公,嘴角一撇,抛出了史上最雷人提议: “老哥啊!你看我闺女这守寡也守得差不多了,跟个博物馆蜡像似的天天对着空气抹眼泪。要不咱给她再找一个?现在相亲市场可火爆了,我朋友圈都是鹊桥会广告!” 亲家公当场就要爆炸,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西红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喷射距离都估算好了——能溅他亲家一脸。 “找啥找?我儿子尸骨未寒……等等,是连尸骨都没见着好吗!你咋知道他死了?他可能只是去野外直播生存挑战了!”亲家公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就算真没了,守孝一年再说是规矩?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干嘛?是要赶着参加''极速再婚''综艺节目抢名额吗?” 新媳妇的爹一听,不乐意了,眉毛拧成了麻花,表情比吃了过期酸梅还难看。这亲家公咋这么不识抬举呢?自己好心帮女儿脱单,他倒好,阻碍青年幸福大业! 转身就把亲家公告到了衙门,理由写得那叫一个振振有词——“恶意阻碍女儿再婚追求幸福,干涉单身青年自由恋爱,破坏和谐社会氛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36章 《灵官》 朝天观里住了个道士,主打一个“吸气——呼气——”,每天像个人形吸尘器,吸得那叫一个起劲,连经过的蚊子都得绕道走,生怕被他一口吸进肺里变成盘中餐。 这天观里来了个老头儿,看着平平无奇,就是眼神贼溜,透着一股“我吸过的空气比你喝过的水都多”的专业范儿。 他也好这口,俩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三秒钟,腮帮子一鼓,默契得跟排练过似的。得嘞,这下“天下吸友是一家”的口号坐实了,堪称异父异母的“吸友”组合。 从此朝天观多了个比武项目:斗吸。 规则简单粗暴,就看谁先把对方吸成人干,脱水程度堪比泡面调料包。老头儿功力深厚,一吸能让道士耳朵变形;道士也不赖,回手就是一记“太上老君吸星大法”,差点把老头儿发际线又后移三寸。 就这么过了几年神仙日子,每当郊祭那几天,老头儿准时消失得比变魔术还快,卡着点提前十天溜之大吉,祭祀结束后又屁颠屁颠地回来,时间精准度堪比女生的生理周期。 道士纳闷了,这老哥是去参加什么“吸气爱好者年会”呢,还是躲着什么大额信用卡催收? 老头儿被问烦了,一拍大腿,声音比拍苍蝇还响。 “摊牌了,不装了,我是狐狸精!比狐妖小红娘还正宗那种!” 道士:“……” 信息量大到他差点一口气没倒过来,像卡壳的风箱,愣是半天没吸上气。 “那郊祭你跑啥?怕被人抓去做狐狸尾巴挂件?” “嗨!郊祭期间,天上神仙组团下凡搞''三界无违建''专项整治,比城管查小摊还狠!我们这种长毛的,就是他们眼中的''社会治安隐患'',不跑快点,就会被当场''绿色环保处理'',比删除垃圾短信还彻底!” 道士恍然大悟,原来神仙也有卫生监督大队,比物业查水表还认真。 又一年郊祭,老头儿照例溜得比闪电侠还快,留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仿佛只是下楼扔个垃圾。 但这次,过了约定时间,人没回来。 道士心里打鼓,这老狐狸不会真被天兵天将当成过期食品给处理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他订制个“吸气达人”纪念碑,某天,老头儿顶着一身令人窒息的恶臭回来了,精神萎靡到极点,活像刚被拖去做了全套美容spa,还搭配了的泥浆浴。 道士捏着鼻子,差点把自己捏断气:“哥,你这味儿…是掉进了哪个千年马桶?闻着比我师叔的臭袜子还厉害!” 老头儿表情生无可恋,比直播翻车的网红还惨。 “别提了,今年想偷个懒,就没跑远,比送外卖的还敷衍。” “找了个排水沟,把自己塞在一个破瓦罐底下,活像超市特价区的过期罐头,想着天黑请闭眼,蒙混过关就万事大吉。” “谁知道运气差到家,比买彩票中负数还背!碰上专职清场的灵官了!那可是神界的城管队长,三界扫黄打非的带头大哥!” 道士倒吸一口凉气,力道大到差点把自己肺吸出胸口,堪比工业吸尘器的终极形态。 “那灵官,火眼金睛不是吹的,一秒就发现了我这个''违章建筑'',比找''where''s waldo''还快!” “当时那脸黑得,能跟锅底pk色值,二话不说就要掏鞭子伺候我!比教导主任还凶!” “我一看这架势,好家伙,这是要给我办理''提前飞升''业务啊!还是经济舱直飞的那种!” “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速度比双十一抢购还猛!” “他在后面追,那速度,堪比地铁关门前最后一秒!比老妈喊你吃饭时你回''马上来''还快!” “一路跑得那叫个狼狈啊!灵官在后面追,特效简直比《速度与激情10》还要猛,闪电、火花、爆炸,啥都来了!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儿我的尾巴毛已经被做成''天庭限量版狐狸毛掸子''了!直接把我这个修炼三百年的老狐狸,吓得像个刚出生的土拨鼠,''啊——''一路尖叫到黄河边上!” 道士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然后呢?你跳河了?来个''狐狸泳冠军赛''?” 老头儿翻了个白眼,表情比吃了一百个柠檬还扭曲。 “前面是黄河,浑浊得跟我祖宗熬的八宝粥似的;后面是灵官,手里的鞭子比我姥姥的裹脚布还长。” “危急关头,我脑子一拍,灵光乍现……” 他停顿了一下,表情像便秘三天终于找到厕所。 “我一个猛子扎进了旁边的茅厕!直接来了个''狐狸花样跳水'',满分入坑!” 道士:“……” 真·走投无路·最后的避难所·终极解决方案。 “那灵官追到茅厕门口,鼻子嗅了嗅,像个故障的空气净化器抽搐了一下,犹豫的时间比女生选衣服还短,然后嫌弃地走了,脚步比逃离前任还快!” 老头儿发出比世界末日还绝望的叹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37章 《王兰》 利津县的王兰,前脚刚抱怨完今天的豆腐脑像是舔过的邮票那么淡,后脚就眼前一黑,像断电的老旧电视机一样“啪”地熄火,直挺挺躺平了,姿势比木乃伊还标准。 死得比快递派送还潦草。 阎王爷那边拿着生死簿对账,眉头皱得能给衬衫熨平,比高考阅卷老师发现全错选择题还震惊。 “搞错了?这比我老婆的购物清单还混乱啊!” 旁边的小鬼儿腿肚子抖得像是装了十八个马达,汗流得比泰坦尼克号沉没还夸张,整个人湿得像刚被消防栓喷过。 这kpi考核要是扣分,年终奖就跟暗恋对象的好感度一样——只存在于幻想中。 小鬼儿眼珠子骨碌一转,转速堪比洗衣机脱水档,凑到王兰的魂儿旁边,压低声音到蚊子都听不见的程度。 “哥们儿,想不想复活?不,是升级,比手机从5g变6g还爽!” “有个狐狸精,修行千年,内丹贼亮,比演唱会的追光灯还晃眼,跟五百瓦灯泡似的,能把夜店照得黯然失色。” “趁它不注意,咱给它抢了,你一口吞下去,保证魂飞魄不散,还能当个鬼仙,待遇比公务员还优厚,五险一金,双休,还有年假!” 王兰的魂儿还在懵逼状态,表情比第一次看微积分课本还茫然,寻思着死了还能内卷?这比996还离谱啊! 但总比彻底嗝屁强,至少能保住“魂”这个id不注销。 “干了!比决定剁手双十一还果断!” 小鬼儿领着王兰,嗖嗖地飘到一处看着就很有钱的大宅院外墙根,那墙比王兰生前的存款还高。 月光底下,一只毛色油光水滑的狐狸,比洗发水广告模特还亮,果然在院子里玩球。 不对,是在吞吐一颗金光闪闪的丹丸,动作流畅得像是在盘串儿,比杂技团的顶碗表演还专业。 就在丹丸离嘴的那一刹那,小鬼儿一个饿虎扑食,速度比网购秒杀还快,比闪电侠换衣服还迅速。 丹丸到手,直接塞进王兰嘴里,比塞牙缝的韭菜还干脆。 “咽!比吞下假期最后一天的绝望还要快!” 王兰感觉像是吞了个滚烫的铁蛋,比吃到刚出锅的汤圆馅儿还烫,直冲天灵盖,那冲击感比喝完一箱红牛还猛烈。 那狐狸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千年修为被截胡,气得原地跳起三丈高,比蹦极还夸张,毛都炸起来了,活像个被电击的蒲公英。 它看看小鬼儿,又看看刚吞了丹的王兰,表情比错过双十一特价还绝望,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比扫地机器人还勤快。算了算二打一的胜算,这数学题比“1+1=?”还简单,当场气得尾巴都打了死结,比打不开的耳机线还纠结。嘴里骂骂咧咧,内容比网络喷子的留言还难听,随后“嗖”地化作一阵青烟跑了,那速度比躲避催婚的单身狗还敏捷,比避开朋友圈微商推销还迅速。 那背影满是“我还会回来找你算账”的威胁,比电影里反派的台词还老套,比催债短信的“最后通知”还执着,比高速公路限速牌还刺眼。 王兰晕乎乎地飘回了家,脑袋像是被塞进了搅拌机又倒出来,对着自家媳妇开始表演即兴说明会。 “老婆你听我说,我现在是鬼仙了,有编制的那种,比事业单位还稳,福利比公务员还好,别怕啊!” 他媳妇一开始吓得差点成为他的同事,尖叫声比演唱会上的粉丝还高亢,差点把楼顶掀翻。后来发现王兰除了不能吃饭(省钱)、偶尔穿墙(省门)之外,跟以前没啥两样,甚至还能帮忙找遥控器(比金属探测器还灵),帮忙偷看邻居做什么(比监控摄像头还清晰),也就渐渐习惯了。 一家人过上了人鬼情未了……不是,是人鬼同居的和谐生活,比都市爱情剧还狗血,比灵异片还离谱。 王兰的朋友张某听说了这事,好奇心爆棚得像气球充了氦气,蹦蹦跳跳地跑来围观,表情比看到ufo还震惊。 王兰拍着胸脯(虽然是虚的,声音比拍气垫还闷)对张某说: “兄弟,想不想发财?发到让马云给你打工?” “我这儿有个项目,无本万利,比传销还赚,比虚拟币还暴力!” “我能治病,不用开刀吃药,比神医还神;我能算命,比天气预报还准,比老黄历还灵验!” “就是,我这形象有点……影响市容,比流浪猫还不受欢迎。” “要不,我附你身上,咱俩合伙?你出门面我出技术,分成八二,我二你八!” 张某琢磨了一下,心想这比上班强多了,至少不用打卡,比996解放还爽,当即拍板,响声比菜市场的案板还响。 “成交!哥们你上我身,比网开黑还痛快!” 两人一合计,直奔山西,听说那地方有钱人多,富豪比韭菜还密集,钱包比煤矿还鼓。 果然,刚到地方就听说一富翁的千金小姐得了怪病,昏迷不醒,比睡美人还安静,请了无数名医都没辙,比奥数题还难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38章 《鹰虎神》 郡城南郊坐落着一座东岳庙,气势比特价甩卖还浮夸,比集市叫卖还热闹。 庙门两侧矗立着两尊神像,足有一丈多高,高度比篮球运动员叠罗汉还夸张。 它们面目凶恶,筋肉虬结,表情比考试迟到还紧张,肌肉比健美先生还夸张,号为“鹰虎神将”,称号比网红id还拉风。 庙里有个道士,姓任,日子过得像个活闹钟,准时程度比原子钟还精确,比火车时刻表还严格。 每日天不亮,鸡刚打鸣,他就准时起床,起床速度比闹铃还快,比饥饿的熊孩子还积极。 香一点,经一念,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坚持度比钉子户还顽强,比kfc打烊还固执。 这一天,庙里却不太平,气氛比警匪片还紧张,比老师抽查作业还刺激。 有个贼眉鼠眼的小偷,早就瞅准了时机,狡猾程度比狐狸还高,比股市庄家还精明。 他提前潜入,像壁虎一样贴在走廊的阴影里,隐蔽技能比忍者还强,比隐形眼镜还难发现。 任道士正闭目诵经,声音不大不小,音量比催眠曲还均匀,刚好盖过贼的脚步声,掩盖效果比政府公关还专业。 小偷猫着腰溜进道士的卧室,动作比模特走猫步还轻盈,比偷吃零食的孩子还鬼祟。 里面家徒四壁,简直比他的脸还干净,干净程度比医院手术室还彻底,比洗衣液广告还夸张。 他不死心,四处乱翻,搜索热情比考古学家还执着,比淘宝达人还执着。 最后在道士睡觉的草垫子底下摸索,探索精神比哥伦布还执着。 只摸到了区区三百文铜钱,数量比蚂蚁的储蓄还可怜,比流浪歌手的收入还微薄。 小偷撇撇嘴,蚊子再小也是肉,心态比股民还乐观,比钓鱼佬还知足。 他把钱揣进怀里,沉甸甸的,心里却空落落的,落差感比过山车还刺激,比相亲失败还失落。 得手之后,他不敢多留,拔腿就跑,速度比兔子还快,比闪电侠还迅速。 目标明确:城外的千佛山,找个地方逍遥快活,计划比旅行社还周到,比度假广告还诱人。 他一路狂奔,感觉自己快得能追上风,自信心比鸡汤文还膨胀,比夸夸群还浮夸。 终于到了千佛山脚下,如释重负,放松程度比下班铃响还明显。 他扶着膝盖喘气,汗珠子往下掉,汗水比瀑布还汹涌,比暴雨还密集。 突然,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男人,出现方式比魔术师还神秘,比鬼片跳吓还突然。 这男人左臂上架着一只苍鹰,眼神锐利,鹰眼犀利程度比显微镜还精准,比狙击手还准。 他的脸是青铜般的颜色,面无表情,表情比扑克牌还平静,比木乃伊还僵硬。 小偷心里咯噔一下,这模样怎么那么眼熟,熟悉感比前女友新男友还微妙。 他猛地想起庙门口那尊神像,记忆力比醒酒后想起昨晚荒唐事还突然。 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这个会喘气,相似度比复制粘贴还高,比双胞胎还像。 高大男子开口了,声音低沉,像是从古墓里传出来的,嗓音比地铁广播还低沉,比asr还磁性。 “你偷了钱,想去哪里?”,质问比查税还直接,比老婆问工资去向还可怕。 小偷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跪速比折扣秒杀还快,比见领导还熟练。 这哪是人,分明是神仙显灵抓贼来了,离谱程度比魔幻小说还夸张,比科幻电影还不可思议。 他磕头如捣蒜,脑袋都快磕出火星子了,诚恳程度比双十一砍单还卖力,比丈母娘面前的女婿还谄媚。 “神仙爷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饶姿态比三伏天卖冰棍还卑微,比网红直播道歉还浮夸。 高大男子面不改色,伸手一揪,动作比抓娃娃机最后一秒还精准。 他拎小鸡似的拎起小偷的后脖领,提起来的姿势比拎塑料袋还轻松,比举起奖杯还潇洒。 小偷双脚离地,徒劳地蹬着腿,像个被挂在树上的风铃,摇摆频率比电风扇还规律,比蹦迪大妈还夸张。 男子提着他,转身就往东岳庙走,步伐比机器人还机械,比模特走秀还标准。 小偷一路哀嚎,嗓门比拆迁户还嘹亮,比村口大妈喊儿子吃饭还响亮,被拖回了作案现场。 男子把他扔在庙院当中,落地姿势比跳水运动员还标准,比醉汉摔倒还狼狈。 “把钱拿出来。”男子的声音简短有力,比菜市场杀价还干脆。 小偷哆哆嗦嗦地掏出那三百文钱,堆在地上,手抖得比帕金森患者还厉害,比冰棍掉进裤裆还激动。 “跪着。”命令比上司布置周末加班还简洁。 小偷立刻跪好,姿势比痔疮患者还标准,比相亲节目里的备胎还乖巧。 这时,任道士刚好念完今天的功课,嘴皮子都念麻了,疲劳程度比马拉松冠军还累,比代购刷单还辛苦。 他伸了个懒腰,从经堂里走出来,舒展动作比猫咪还优雅,比瑜伽教练还专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39章 《王成》 且说平原县有个鼎鼎大名的“职业睡眠管理员”,姓王名成,祖上阔气得能用金子当泥巴玩,传到他这代只剩下基因里顽固如蟑螂的懒惰,外加几间连地震都嫌弃不来的破屋子。 王成的人生哲学比nasa火箭还精简:能躺着就是上帝,能饿着就是修仙。 他家穷得连耗子进去都要穿防弹衣,出来时还得写遗书,顺便在门口放个布施盒。 这天,王成展开了他的“高端视察”——村外那座比鬼屋还吓人、比他家还破的周氏园亭。与其说是视察,不如说是寻找午睡圣地,毕竟家里的床板演奏的交响乐能把音乐学院的教授气到跳楼。 他在一堆落叶里挖啊挖,动作比考古学家还专业,比松鼠找坚果还认真,试图给自己打造一个五星级草窝酒店。 忽然,手指碰到一个硬物,冰凉得像前女友的心,与周围的泥土触感不同,就像在一群素面朝天的大妈里突然冒出一个韩国整容脸。 他扒拉开一看,是支金光闪闪的发钗,闪亮程度堪比综艺节目主持人的牙齿,做工比iphone组装工还精细,看起来就不像这个烧烤摊一样的时代能产出的精品。 钗头上还刻着几个小字:“仪宾府造”,字体工整得比老师发试卷还严肃。 王成捏着金钗,眨巴眨巴眼,频率比电影快进还夸张,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这玩意儿能换几顿饱饭,最好是能换一整年的外卖套餐。 他掂量了一下,分量比良心还重,感觉至少能换十顿,不,二十顿红烧肉,堆起来比珠穆朗玛峰还高的那种。 至于什么“仪宾府”,什么祖宗遗物,在王成眼里,那玩意是啥?能吃吗?能当枕头垫着吗?不能的话,都是浮云! 他刚把金钗往怀里揣,动作比偷西瓜的熊孩子还熟练,准备找个地方继续研究午睡学博士论文,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像是被80岁老人附体的说唱歌手。 “少年郎,可是捡到了老婆子我不慎遗落的金钗?” 王成吓得像踩到香蕉皮的猴子,动作僵硬地回头,表情比高考考生还紧张,比接到税务局电话还惊恐。 一个老太太站在不远处,头发梳得比军训教官还严整,衣服料子看着就比王成家祖传三代的房子还值钱,眼神锐利得能把狙击手看哭。 这气质,跟这荒郊野岭的破亭子格格不入,违和感堪比在葬礼上放《江南style》。 王成下意识地捂紧了怀里的金钗,力度比守护零花钱的小学生还紧,眼神闪烁,比说谎的政客还心虚。 “啊?什么钗?我没看见啊,老奶奶您是不是眼花了?要不要我扶您去医院检查一下?”王成的表演水平比业余话剧团还尴尬。 老太太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我看你表演”的意味,表情管理能力比职场精英还强。 “就是你手里那支,''仪宾府造'',是你家衡府仪宾当年赠与我的。识别准确度比人脸识别系统还精准。” 王成心里咯噔一下,声音大得比鼓手打鼓还响亮。这老太太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连牌子都报出来了,精准度比导航还准。 他看看金钗,又看看老太太,头部转动比机械表走针还规律,脑子飞速运转,转速比f1赛车引擎还高,思考着是抵死不认还是坦白从宽。 王成看着老太太,心里打起了小九九:这老太太不简单啊,普通老太太这会儿应该在跳广场舞,或者跟菜市场大妈砍价,哪有功夫在这荒郊野岭溜达?还丢金钗?这剧情比《走近科学》还玄乎! 他怂得比泰迪见到藏獒还快,赶紧从怀里掏出金钗,动作比小偷还心虚:“哎呀,原来是您的啊,我还以为是块废铜呢,差点拿去换麻辣烫了。” 老太太接过金钗,眼神比x光还犀利,看得王成浑身发毛。 “不错,还是这支。老婆子我乃山中狐仙,百年前跟你祖父衡府仪宾有过一段尘缘。” 王成:“???” 他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了,这信息量比高考数学题还大。狐仙?祖父?百年前?这剧情展开比他看过的任何一部狗血剧都魔幻。 狐仙上下打量着王成,眼神里带着三分嫌弃,七分怜悯,就像在看一个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的可怜虫。 “看你这光景,日子过得比流浪猫还惨啊。” 王成老脸一红,想反驳,但看了看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又看了看狐仙身上光滑的绸缎,默默闭嘴了。这对比,比美颜相机和原相机的差距还大。 “你祖父当年也是风流倜傥,你怎么……”狐仙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表情比看到自家孩子考零分还无奈。 “也罢,相逢即是有缘,何况你还替我寻回了这支钗。” 狐仙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足有四十两,银光闪闪,差点晃瞎王成的钛合金狗眼。这银子,比他这辈子见过的钱加起来还多。 “拿着,去燕都贩些葛布回来卖,虽是微利,但勤快些,也能糊口。” 狐仙把银子塞到王成手里,沉甸甸的,比他的良心还重。 “切记,莫要耽搁,速去速回,勤能补拙。” 王成捧着银子,手都在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感觉像捧着一座金山。他连连点头,嘴上应着:“是是是,我一定勤快,一定抓紧。” 心里想的却是:这么多钱,够我躺平多少年了?这可比中彩票还爽! 狐仙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又叹了口气,身形一晃,消失了。原地只留下王成,还有那锭沉甸甸的银子,以及一阵风吹过破亭子的呜咽声,像是在嘲笑他的咸鱼人生。 第40章 《青凤》 话说太原老耿家,祖上阔过,现在嘛,只剩一堆空房子长草,比迪士尼废弃鬼屋还吓人,腐朽程度堪比过期三年的老干妈。 更邪门的是,这“自然生态园”晚上还提供“灵异体验”服务,动静大得比楼上邻居半夜跳操还吓人。耿家人吓得比见了丈母娘还快,连夜卷铺盖溜之大吉,只留下一位老大爷看门,估计是因为老大爷阳气比火锅底料还辣,连阎王爷见了都得绕道走。 耿去病,老耿家的远房侄子,脑回路比电信网线还绕,想法比秃顶大叔的发际线还自由奔放。别人躲鬼宅跑得比奥运冠军还快,这位倒好,非要往火坑里跳,兴奋度比猫嗑了猫薄荷还high,觉得这刺激程度完爆抖音上那些假装被吓的博主。 月黑风高的夜晚,耿去病揣着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和比芝麻还小的胆子,溜进了老宅。这宅子白天看着像拆迁办忘记拆完的工地,晚上阴森得能让《咒怨》剧组省下90的特效预算。 他摸上二楼,耳朵比wifi接收器还灵敏,捕捉到一阵谈话声,音量控制得比图书馆里打喷嚏还小心翼翼。 他蹑手蹑脚凑过去,扒着门缝偷瞄,动作比小时候偷看成人频道还熟练。 我的妈呀!屋里亮得比整形医院手术室还刺眼,蜡烛点的比土豪网红直播间还奢侈,空气中飘着的蜡油味比廉价香水还浓郁。 一个戴着方巾帽的老头,坐姿比领导视察还端正,背比钢板还直,面朝南方,仿佛在等待摄影师喊“茄子”。 他对面坐着个老太太,看着也就四十来岁,保养得比整容脸还逆天,气质拿捏得比职场精英还到位,表情管理能力直逼国家一级演员。 东边坐着个小年轻,大概二十出头,帅得比选秀节目主持人还油光锃亮;西边是个小姑娘,顶多十五六岁,嫩得能掐出一盆花露水,皮肤比ps过的明星照片还细腻。 桌上摆满了酒肉,丰盛程度直接秒杀米其林三星餐厅,几个人有说有笑,氛围比综艺节目录制现场还和谐。 耿去病脑子一抽,脑细胞集体罢工,直接推门而入,嗓门大得像是吞了个便携式音响: “哈喽啊各位!外卖……哦不,不速之客闪亮登场!打扰各位鬼……啊不,各位贵宾用餐了!” 屋里的人瞬间炸锅,反应速度比老师突击检查手机时的学生还快,四处逃窜,比躲猫猫世界冠军赛还专业。 只有那儒冠老者还算镇定,但眉头一皱,表情比发现自家茅台被小学生当雪碧喝了还难看。 “呔!何方妖孽,报上名来!再不说我要念咒语了,比你们tiktok上那些法术还厉害!” 耿去病清了清嗓子,动作比演讲前的政客还做作,报出自己是耿家子弟,态度比相亲节目上的备胎还诚恳。 老者一听,脸色变化比川剧变脸还快,由阴转晴的速度比北京天气预报还不靠谱。 “哎呀妈呀,原来是大侄子驾到,快请坐,快请坐!您比我家的wifi还稀客呀!” 他热情得像是遇到了许久不见的at机,还把旁边那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招呼过来,力度比小学班主任揪学生耳朵还猛。 “这是犬子孝儿,愣着干嘛,给你耿叔叔倒酒!动作比蜗牛还慢,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送去贵族寄宿学校啊?” 老者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比国学大师还正经的表情:“老夫姓胡,祖上是涂山氏,说出来吓死你,比你家祖传的痔疮膏还历史悠久!” 耿去病一听,心想这老头吹牛不打草稿,比微商还夸张。但他嘴上功夫了得,立马开启“知识付费”模式,从盘古开天扯到女娲补天,讲到涂山氏辅佐大禹治水时,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比营销号还天花乱坠。 “说得好!说得妙!”老者激动得直拍大腿,比粉丝见了爱豆还疯狂。 他一高兴,就把刚才躲起来的老婆和那个小姑娘叫了出来:“娘子,青凤侄女,快来听听耿公子的''百家讲坛''!这可比抖音上的国学大师靠谱多了!” 耿去病目光一扫,立刻被那个叫青凤的小姑娘锁定了视线。我的天,这姑娘长得,简直是女娲毕设级别的作品,颜值比整容医院广告还夸张。 接下来的谈话,耿去病的眼神就跟装了自动追踪系统似的,全程锁定青凤。他还胆大包天,趁着桌子腿的掩护,偷偷伸脚去踩青凤的鞋子,动作猥琐得像个公交痴汉。 青凤触电般缩回脚,脸上飞起两朵红霞,但居然没当场发飙,涵养比客服还好。 耿去病一看有戏,胆子更肥了,借着酒劲儿一拍桌子:“得妻如此,皇帝老子我都不当了!这比中彩票还刺激!” 老妇一看这小子越喝越上头,言行举止比醉汉还放肆,赶紧拉着青凤起身告辞,溜得比兔子还快。 耿去病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心里那个失落,仿佛刚中了一个亿彩票又被告知是系统错误。 第二天晚上,耿去病又摸去了老宅,不死心得像个被甩一百次还不放弃的舔狗。屋里还残留着昨晚的香气,勾得他心痒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41章 《画皮》 太原有个书生叫王生,文化水平刚够在朋友圈发“此处风景独好”,智商堪比被丢弃的旧电池,一节都不剩。 这天他在路上晃悠,脑袋空得能当回音壁,一边思考晚餐的人生大事:“是吃油泼面呢,还是炸酱面呢?”纠结得像选择恐惧症患者站在双十一购物车前。 突然!他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打保龄球——一个美女站在路边,自带柔光特效,好像随身携带了一个专业摄影团队。她表情委屈得能拧出二斤水,再加冰块还能做夏日特饮。 美女开口,声音比还软:“妾身命苦啊,被老公家暴,连夜跑出来,身上连个健康码都没有,连扫地机器人都不认我。” “大哥,行行好,给口饭吃,不然我就要去天桥底下跟流浪狗抢地盘了,还得交物业费。” 王生一听,英雄救美的dna立刻活跃得比股市牛市还疯狂。主要是对方长得实在太对他胃口,比他珍藏多年的仕女图还顶,比手机里的ai美女壁纸还养眼。 他当即拍胸脯,声音响亮得鸽子都吓飞了:“包吃包住!连暂住证也包办!要不要再送个会员卡?” 于是,王生领着这位“落难美女”回了家,没敢让老婆陈氏知道,偷偷摸摸地藏进了书房旁边的小隔间,动作熟练得像是练习了八百遍,堪比私藏限量版手办的死宅。 从此,书房成了比核电站还严格的禁区,王生进出的频率比外卖小哥送单还勤,比上厕所的次数还多。 几天后,王生上街买菜,寻思着给“小可爱”加个鸡腿,美滋滋得像捡到了掉钱的土豪。 迎面走来一个道士,与其说是仙风道骨,不如说像刚从漫展回来忘了卸妆的ser,头顶的发髻歪得像wifi信号不稳。 道士拦住王生,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表情严肃得像是发现了新冠病毒的变异株。 “施主啊,你最近印堂发黑,黑得能当太阳能充电板!妖气缠身,比雾霾还浓!怕不是要倒大霉,比中彩票还难的那种霉运!” 王生心里翻了个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觉得这道士八成是个骗子,想忽悠他办卡充值,还得关注公众号。 “道长,您是不是网文看多了?还是玄幻剧追太凶?我好得很,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能连吃三碗米饭不带喘气的!” 说完,他绕开道士,步子迈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讹上,速度堪比双十一的快递小哥。 道士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惋惜的表情,好像错过了双十一的骨折促销,还赶上了差评退款。 王生哼着小曲回到家,调子跑得比野马还快。他推开书房的门,准备给“小可爱”一个惊喜,结果,他自己先收到了惊吓,还是特大号的那种,比鬼屋吓人还猛。 只见屋里没别人,只有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皮肤是青绿色的,比过期的牛奶还可怕,獠牙长到了下巴,能当开瓶器用。 那恶鬼正把一张完整的人皮铺在床上,动作轻柔得像铺高档床单。手里拿着一支五彩斑斓的画笔,比专业化妆师的笔盒还齐全,对着镜子在人皮上涂涂抹抹,手法熟练得像是抖音上点赞破亿的美妆博主在搞百万粉丝福利仿妆。 画完最后一道眉毛,恶鬼满意地抖了抖人皮,像甩被子一样干脆利落,然后像穿外套一样,“唰”地一下披在了身上,速度比换装游戏还快。 光芒一闪,比春晚特效还炫,恶鬼消失了,原地站着的,正是那个他金屋藏娇的美女,正冲着镜子调整发型,动作优雅,仿佛刚刚只是在贴面膜,比美容院的服务还专业。 王生的大脑瞬间宕机,cpu直接烧了,系统弹出蓝屏:“王生exe已停止运行,是否联系比尔盖茨?”他感觉灵魂都要出窍,准备直飞天堂还要办理快速通道。 恐惧像安利推销员一样从头缠到脚,比双十一收到的购物短信还彻底。他腿肚子转筋,表演了一套《天鹅湖》即兴芭蕾,把路过的流浪猫都看傻了眼。 他连滚带爬地跑出家门,姿势堪比醉酒的海豹上岸,鞋都跑掉一只,形象比被老婆发现小号给女主播打赏还狼狈。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那个道士!那不是骗子!那是真正的淘宝五星好评大师啊! 他气喘吁吁地找到了还在原地刷抖音的道士,一把抱住对方的大腿,哭得比看完《泰坦尼克号》还惨烈。 “大师救命啊!我家里有妖怪!会画皮的那种!化妆术比李佳琦还厉害!” 道士淡定地扒拉开他的手,像是甩开一只过度热情的柯基,递给他一把拂尘,灰扑扑的,看起来像是刚从赶集甩卖的地摊上买来的。 “拿回去,挂在卧室门上,保你平安,快递费我已经给你免了。” 王生接过拂尘,感觉像是拿到了山寨版复仇者联盟周边,千恩万谢地跑回家,激动程度堪比中了体彩一等奖。 他哆哆嗦嗦地把拂尘挂在卧室门上,然后把自己和老婆陈氏锁在屋里,抖得像老年人手机铃声的震动模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42章 《贾儿》 楚地某位老哥常年在外跑业务,kpi背得比电话簿还厚,业绩指标比珠穆朗玛峰还高,家里老婆独自留守,寂寞指数超过了南极企鹅的冬季抑郁症。 有一天,老婆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内容之劲爆堪比r级片删减片段,梦里和某“人”进行了比拼多多砍价还激烈的互动。 醒来一摸身边,卧槽!躺着个迷你版“老公”,身高比乐高人仔还矮三分,这才反应过来——我靠,这哪是老公,分明是遇到了比网恋翻车还惨的情况,对方居然是个比精致boy还会化妆的狐狸精! 从此,这狐狸精夜夜准时报到,打卡率比钉钉监控下的员工还高,出勤率堪比春运火车,活力比拿了十罐红牛的熬夜程序员还持久。 妇人被折腾得神魂颠倒,走路姿势比喝了一箱啤酒还飘,眼神迷离得像用了十层滤镜的自拍,黑眼圈浓得能当熊猫保护协会代言人。 她实在扛不住了,喊来家里的厨娘大妈和自己那个智商堪比天才但熊性十足的十岁儿子作陪,试图用“三人睡一张床,比共享单车还挤”的方式吓跑狐狸精。 然而这招比二级火箭工程师考试还没用,狐狸精的隐身技能比《哈利波特》的隐形衣还厉害,总能在大家呼噜声比拖拉机集会还响亮时,悄无声息地钻进来继续它的夜间工作。 后来,妇人彻底疯癫,精神状态比双十一后的购物车还混乱,在精神病医院的会员等级已经升到了钻石,享受八折优惠。 她经常光着身子到处乱窜,表演水平堪比灵魂歌手进行噪音展示,一会儿像拿了差评的外卖小哥狂吼,一会儿像被倒闭公司员工痛哭流涕,嗓门大得让隔壁施工队都自愧不如。 儿子贾儿虽然只有十岁,但脑子比特斯拉自动驾驶系统还灵光,智商比高考状元还能打,早就看穿了这一切。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事儿绝对不是普通的精神失常,更像是中了什么比游戏道具还邪门的buff,他妈这是被狐狸精按在地上摩擦啊! 这熊孩子,外表人畜无害,内心比资深间谍还精明。 他决定亲自下场,给这不知好歹的狐狸精上一课,教它做狐比高级厨师教你切菜还详细。 表面上,他像个多动症儿童附体,破坏力比拆迁队还强。 一会儿搬砖头堵窗户,对外宣称是为了防盗升级,安全系数比银行金库还高。 一会儿和稀泥糊墙缝,号称响应环保号召,保温效果比羽绒服还好。 他还偷偷把厨房里最锋利那把菜刀磨得比激光手术刀还亮,借口是想提前练习刀工,梦想比李佳琦还远大——将来去新东方厨师学校当主厨。 这一系列骚操作,迷惑性堪比网络诈骗短信,连《名侦探柯南》都破不了案,成功骗过了所有人。 实际上,他是在为一场比《猫和老鼠》还精彩的猎狐行动做准备,布下一个十岁熊孩子能想到的最毒最狠最绝的陷阱,准备把这只狐狸精送去做成比肯德基全家桶还香的狐狸烧烤。 一个月黑风高、适合搞事情的晚上,贾儿揣着那把磨得比镜子还亮的菜刀,紧张得手心冒汗,感觉自己像个要去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就是那种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特工。 他用个破瓢把油灯罩住,房间里顿时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只留下一丝微光,气氛渲染得比恐怖片还到位,就差没放个《午夜凶铃》的bg了。 耳朵竖得像雷达,仔细监听着隔壁老妈房间的动静,那专注程度,比偷听老师讲考试答案还认真。 果然,没过多久,他妈那熟悉的、混合着哭腔与歌声的呓语又开始了,调子跑得能从楚地偏到西伯利亚,比ktv里喝醉的大叔还难听。 就是现在。 贾儿猛地掀开灯罩,光线瞬间刺破黑暗,亮得比广场舞大妈的探照灯还刺眼。 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用尽吃奶的力气堵住门,同时扯开嗓子大喊,声音尖得能划破玻璃,比广场舞大妈吵架还响亮。 “呔!妖怪哪里跑!” 果然,一个黑影受惊,像只受了惊吓的野猫,嗖地一下就想从门缝里溜走,动作快得比外卖小哥送餐还急。 贾儿眼疾手快,也顾不上瞄准了,对着那缝隙就是一通乱砍,动作充满了小学生打架的莽撞与激情,比打王者荣耀还投入。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比踩到乐高还疼。 他只觉得刀刃砍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软中带韧,手感比撸猫还舒服。 低头一看,地上掉落了一截大约两寸长的狐狸尾巴,毛色还挺油亮,断口处渗着血,比染发剂还鲜艳。 那狐狸精显然是负伤逃走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骚气,比臭豆腐还上头。 第43章 《金世成》 长山县。 这地方出了个奇葩中的战斗机。 名叫金世成。 以前是个混混,连街头小贩都不放过,比吸尘器还狠。 忽然有一天。 他脑袋犯抽,好像cpu突然蓝屏重启。 “啪”一声剃了个光头,亮得能当太阳能板发电。 宣布要出家,态度比打折季抢购还坚决。 摇身一变成了个行脚头陀,转型速度比明星改行做网红还快。 但他的行为举止? 比他混混时期还离谱一万倍,离谱到连外星人看了都得摇头。 简直是疯癫界的奥运冠军,拿了金牌还要打破世界纪录那种。 他有种独特的爱好,比收集瓶盖还奇葩。 就是爱吃地上的不洁之物,还美其名曰“品尝大地的馈赠”。 比如狗粪,他称之为“旺旺有机松露”。 比如羊屎,他美称为“草本精华丸”。 一旦看见前方有动物“遗落”了什么礼物。 他眼睛就亮了,比看见彩票中了五百万还激动。 立刻扑过去,速度比饿了三天的猎豹还快。 趴在地上就大快朵颐,吃相比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投入。 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满足感比薯片广告模特还夸张。 比美食家品尝米其林三星还专注,简直是把“食屎”二字发挥到了艺术巅峰。 嘴里还振振有词,语气比传销讲师还自信。 自称是佛,但形象比如来佛祖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佛慈悲!”他一边嚼一边喊,声音洪亮得比广场舞大妈还吓人。 “我吃的是众生业力!”业力怎么吃?他把它嚼得比口香糖还响。 “这是在度化!”度化得比洗衣机甩干还猛烈。 他吃相那叫一个奔放,比饿死鬼投胎还来劲。 比猪拱食还激情四射,简直是在表演一场“屎来运转”的独角戏。 这种行为,简直刷新了人类三观的下限,比地心还低。 正常人看了都得捂着嘴跑,跑得比奥运短跑冠军还快。 但偏偏,这套荒诞戏码,市场反响比iphone新品发布会还火爆。 俘获了大量粉丝,比网红带货还成功。 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她们比追星族还疯狂。 她们看着金世成吃屎,眼神比看见男神还痴迷。 竟然觉得他身怀绝技,是超凡脱俗的高人,比白龙马驮着唐僧还神圣。 以为那是某种神秘的仪式,比太极推手还玄乎。 于是纷纷跪下,速度比见到皇帝还快。 哭着喊着要拜师,嗓门比菜市场还响亮。 要入他门下,执着程度比追星十年的老粉还坚定。 信徒数量蹭蹭往上涨,增长速度比股市暴涨还猛。 最后竟然多达千万,比流量明星的僵尸粉还多,比蚂蚁大军还壮观。 金世成一声令下,声音比开演唱会的麦克风还洪亮。 “徒儿们!”他指着地上新鲜出炉的“美食”。 “去把那坨新鲜的吃了!”命令比皇帝下旨还霸气。 他的弟子们立刻像打了鸡血,兴奋得比中了彩票还疯狂。 一窝蜂地冲过去,场面比黑色星期五抢购还混乱。 争抢着地上那些污秽物,比大妈抢特价白菜还拼命。 场面比丧尸围城还吓人,比世界末日电影还震撼。 竟没有一个人敢违抗,服从度比军训还高。 他们对他的指令,比圣旨还听话,比程序员对代码的忠诚还绝对。 金世成有了千万信徒,腰杆子立刻硬了,硬得比钢筋混凝土还结实。 他开始大兴土木,规模比盖奥运场馆还夸张。 给自己盖殿阁,要求比故宫还气派。 要建得比寺庙还宏伟,比迪士尼城堡还梦幻。 比宫殿还奢华,内部装修比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还豪。 这笔费用简直是天文数字,比国家gdp还吓人。 算都算不清,比宇宙中的星星还多。 但信徒们丝毫不心疼,慷慨程度比慈善家还大方。 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钱,掏得比倒垃圾还干脆。 慷慨解囊,比给自己亲爹妈养老还积极,比买彩票还乐意。 钱像瀑布一样涌来,比尼亚加拉瀑布还猛。 金世成坐在金钱堆上,舒服得比睡五星级酒店的席梦思还爽。 感觉自己比玉皇大帝还牛,比超人还能飞。 比贪官污吏还能敛财,收钱技术比at机还熟练。 长山县的县令南公,是个正直得有点刻板的官员,刻板得比教科书还标准。 他看着金世成这套操作,气得七窍生烟,比火山爆发还猛。 这哪是什么得道高僧!分明是招摇撞骗的妖道!骗术比电信诈骗还高级。 他深恶痛绝,表情比吃了一百个柠檬还酸。 认为金世成是妖言惑众,必须严惩,严厉程度比小学老师抓早恋还狠。 于是。 南令公一声令下,声音比打雷还响。 派衙役把金世成捉拿归案,行动迅速比闪电侠还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4章 《董生》 董生,字遐思,青州西郊人,长得比路边野花还普通,但自认为帅过吴彦祖。那天冬天傍晚,他正准备点灯,突然朋友喊他喝酒,比中彩票还兴奋地冲出门,连门都没锁好,就像丢了魂的僵尸奔向脑子。 朋友家来了个医生,号称“脉神手”,摸脉比算命先生还神。他给董生和王九思把脉后,表情比看到ufo还震惊:“你俩的脉象比川剧变脸还诡异,尤其是董生,简直是脉象界的变形金刚!”但他不敢下结论,怂得比鸵鸟看到老虎还快,只说了句“自己小心点”就溜了。 半夜董生醉得像猪一样回家,发现门虚掩着,心想“难道我家也有自动门了?”进屋后,他懒得点灯,直接往床上一扑,手却摸到一个光溜溜的人!董生吓得比见了鬼还激动,赶紧点灯一看——卧槽!床上躺着个美女,颜值堪比ai换脸,身材比ps过的网红还完美! 董生狂喜得像中了五百万,伸手就摸,却摸到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吓得他比看恐怖片还惨,想跑却被女子一把抓住,力气比健身教练还大。 “别怕嘛~”女子声音比蜜还甜,“再摸摸看~”董生又摸了摸,这次只感觉大腿滑得能当溜冰场,尾部光秃得像剃了毛的猫。 “我是东邻周家的阿琐啦~”女子自我介绍,“公婆死了,我成了寡妇,比流浪狗还可怜,所以来投奔你啦!”她眨眼的样子比卖萌的网红还会撩。 董生高兴得像捡到金元宝,立马和她解衣共枕,动作比脱口秀演员还快。一个月后,董生瘦得像根竹竿,家人问他怎么了,他一脸懵逼:“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减肥太成功了?” 后来,董生脸色比僵尸还可怕,又去找那医生。医生一看他,吓得比见了鬼还惨:“你中了妖脉啊!病情比癌症晚期还严重!遇到那女的,你必须拒绝,比拒绝传销还坚决!” 董生回家后硬着头皮拒绝了女子,女子气得比河豚还鼓,表情比吃了一百个柠檬还酸。 晚上董生独自服药睡觉,却梦到和女子啪啪啪,醒来发现遗精了,吓得比看到自己裸照被群发还恐怖。他赶紧搬到内房,让老婆守着他,像护鸡蛋的老母鸡。但梦境比狗皮膏药还粘人,几天后,董生吐血而亡,死状比韩剧男主角还凄惨。 王九思在书斋里正无聊得像条咸鱼,突然冒出个美女,比仙女下凡还惊艳。女子自称是董生的邻居,说董生被狐妖迷惑而死,语气比新闻联播还严肃:“你要小心啊!” 王生被女子的美貌迷得比中了邪还彻底,立马和她啪啪啪,动作比兔子还快。不久,他也变得比丢了魂的僵尸还恍惚,身体瘦得像根筷子。 后来王生梦到董生,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你交好的那女的是狐妖!七日之夜在室外插香,比插蜡烛还管用!” 王生醒后告诉女子:“我病得比车祸现场还惨,可能要死了。”女子却冷笑:“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比命运还准!”王生又忍不住和她啪啪啪,意志力比豆腐还软。 晚上,王生在门上插香,女子来后把香拔掉扔了,动作比拔萝卜还麻利。夜里王生又梦到董生,气得比被绿了还恼火:“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第二天晚上,王生让家人等他睡后偷偷在室外插香,女子又发现并拔掉,眼神比雷达还灵。 最后女子叹气:“你福泽比太平洋还深厚啊!我误害了董生,要去冥府和他对质,别弄坏我的皮囊哦!”说完倒地而死,原形毕露——一只狐狸,毛色比染发店还鲜艳。 王生怕狐狸复活,比丧尸片主角还紧张,让家人剥了它的皮挂起来,残忍程度比恐怖片还过分。 王生病情危急,狐妖又来梦中说:“地府认为董生见色起意,死有余辜,比自作自受还活该!我不该迷惑人类,被追去金丹,但允许我还阳,我的皮囊呢?” 王生回答:“已经被剥掉了,比剥香蕉还干净。” 狐妖恨恨而去,表情比输了一个亿还难受。王生大病一场,半年后才痊愈,比植物人醒来还神奇。 这故事告诉我们:美女投怀送抱,十有八九是狐妖;不明不白的艳遇,比彩票诈骗还坑人! 第45章 《龅石》 新城王钦文太翁家有个马夫,骑得一手好马,吃得一嘴好石。没错,就是石头,普通人咬一口牙都能崩掉,他倒好,嚼得津津有味。 小时候他就去了崂山学道,本想成仙得道,结果学会了吃石头。 崂山上,别的道士吃斋念佛,他倒好,扔了锅碗瓢盆,专挑石头下嘴。松子还能凑合着当零食,主食必须是白花花的石头。 “这石头,嚼起来比猪蹄儿还香。”他嘴里塞满碎石,眼睛眯成一条缝。 日复一日,他身上的毛发越长越多,远看还以为是座会移动的小灌木。 “师父,我这样下去会不会变成石猴啊?”他问道长。 道长翻了个白眼:“你再这么吃下去,怕是连孙悟空都得叫你大哥。” 几年后,马夫突然想起家中老母,心想再不回去怕是要变成石头人了。回家路上,他还不忘带着几块“干粮”,路人看他啃石头的样子,吓得以为遇到了饿鬼。 回到家中,老母见到儿子浑身毛发,差点拿扫帚打出门去。 “娘,是我啊,您儿子!”他赶紧喊道。 老母仔细一看:“真是你?怎么变成了大脚野人?” 在家住下后,他慢慢开始吃熟食,但石头这个爱好却戒不掉。每天早上他会对着太阳端详石头,活像个挑西瓜的老农。 “这块酸,不要。”他随手一扔。 “这块甜,留着。”小心翼翼放进口袋。 邻居家的孩子见了,好奇地问:“叔叔,你怎么知道石头是什么味道的?” “看颜色啊!黄的是甜的,白的是咸的,黑的是苦的,你要尝尝吗?”他掏出一块递给孩子。 孩子被吓得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娘啊!有人要毒死我!” 他的这些怪异行为很快传遍全村,人们见了他纷纷绕道走,唯恐被传染上吃石头的毛病。但他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家里的锅碗瓢盆几乎全闲置了,老母每次做饭,他就往嘴里塞几块石头,看得老母直摇头。 “你这孩子,在山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啊?”老母叹气道。 “练功啊,娘。这石头吃多了,肠胃变得像磨盘一样硬朗。”他拍拍肚子,发出“咚咚”的声音,像敲石头。 老母去世后,他再无牵挂,又回到了崂山。临走前,村民们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担心家门口的石头被偷吃了。 又过了十七八年,新城流传着一个传说:崂山上有个道士,浑身长毛,能把石头当饭吃。每当有登山的游客,他就会送上几颗“石头糖”,说是吃了能延年益寿。 游客们都以为是什么特制的糖果,谁知他是认真的——真让人吃石头! 这位马夫最终是否成仙,无人知晓。但新城的石匠们对他却是敬而远之,生怕哪天自家的石料被他一顿饱餐给消灭了。 要说这人生在民国,怕是能靠吃石头表演赚大钱;生在现代,估计直接成了吉尼斯纪录的保持者。 唯有王钦文太翁家至今还留着一句话:“若要长生不老,不如学吃石头。只是牙口不好的,还是别尝试了 第46章 《猪婆龙》 江西新城不只有吃石头的怪人,还有更稀奇的事。听说过猪婆龙吗?那可不是一般的生物,模样像龙却短了几分气势,却偏偏会横着飞,比马夫啃石头的本事还要神奇十倍。 猪婆龙最喜欢在江边游荡,对鹅鸭情有独钟,一口一个,比吃零食还麻利。 “又有一只鹅不见了!”村民老王扶着膝盖喘粗气,“准是那该死的猪婆龙干的!” 新城有个奇怪规矩,若有人捉到猪婆龙,肉只能卖给陈家和柯家。这两家人是元末义军领袖陈友谅的后人,祖上就有吃猪婆龙肉的传统,其他姓氏的人连碰都不敢碰。 “为啥就他们能吃啊?”马夫嚼着嘴里的石子问道。 “你不懂,那是祖传的权利,咱们吃了会遭报应的。”老王一脸严肃。 马夫撇撇嘴:“我连石头都敢吃,还怕什么猪婆龙?” 这天,一位从江右来的客人,手脚麻利地捕获了一头猪婆龙,足有小牛犊那么大。他把猪婆龙五花大绑地捆在船上,打算到了新城好卖个好价钱。 “听说陈家出手阔绰,一头猪婆龙能换十两银子呢!”客人搓着手笑道。 船行至钱塘江边时,天色已晚。客人想着明天一早进城,便在江边停泊过夜。谁知猪婆龙似乎通了灵性,趁着夜深人静,竟然挣开了绳索。 “咚--”一声闷响,船身猛地摇晃。 “怎么回事?”客人揉着眼睛爬起来。 只见那猪婆龙已挣脱束缚,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跃入江中。刹那间,风云突变,江面波涛汹涌,浊浪排空,就像有人在水底点了一万个鞭炮。 “救命啊!”客人的喊声还没落,整条商船已被掀翻,人和货物全沉入江底。 消息传回新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怪事。 “这下知道了,猪婆龙可不是好惹的!”老王对马夫说。 马夫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块鹅卵石,闻言停下动作:“就这?我看它是怕被我吃了,要不我去江边转转?” “你少胡说八道!”老王吓得脸色发白,“猪婆龙可不比你那些石头,它通灵性啊!” 陈家老爷听说此事,摇头叹息:“可惜了一顿好肉啊。” 柯家的人则说:“这是对不敬之人的惩罚,猪婆龙肉只能我们吃。” 马夫听后,偷偷跑到江边,对着江水喊道:“猪婆龙,有胆量出来,咱们比比谁吃得厉害!你吃鹅鸭,我吃石头,看谁更有本事!” 江面一片平静,只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 “怂包!”马夫朝江里吐出一口石子,转身离去。 传说,那天晚上,江边的人看到一个浑身长毛的怪人站在岸边,对着水面喊话,而水中似乎有双闪烁的眼睛在回应。 不知是马夫遇到了猪婆龙,还是猪婆龙怕遇到马夫,反正从那以后,钱塘江边的猪婆龙少了很多,倒是江底的石头据说少了一大半。 新城又多了一句俗语:“宁可遇见吃石头的毛人,也不要碰见会飞的猪婆龙。” 第47章 《某公》 话说陕右那边,出了个姓某的奇葩进士,辛丑年考上的,整天跟人吹嘘他自带“前世存档”,比那说书先生的嘴皮子还溜。据他本人非官方认证的回忆,上辈子他也是个文化人,可惜英年早秃…哦不,是早逝。 挂了之后,灵魂轻飘飘,一个急转弯就到了地府接待处——其实就是个烟熏火燎的大堂。阎王爷老哥正坐在高台上,spy铁面无私,下面一堆新鬼排排坐,等着领盒饭…不对,是领审判。那场景,啧啧,跟村口草台班子搭的“十八层地狱一日游”体验馆似的,殿前支棱着几口锅,大的煮火锅,小的涮毛肚,一看就是地府深夜食堂的装备。 最绝的是大殿东侧,那叫一个“时尚前沿”!几个破衣架子,跟赶集似的挂满了猪皮、羊皮、狗皮、驴皮…活脱脱一个“转生动物园·春夏新品发布会”。管事的小鬼拿着个皱巴巴的本子,像报菜名一样点卯:“张三,生前偷看邻居洗澡,下辈子演只猪!”“李四,欠钱不还,去,披上那件马皮跑个龙套!”流程极其简单粗暴:脱光,选皮,上身,齐活!下一位! 轮到咱们这位某公,阎王爷估计是午饭没吃饱,眼皮都不抬:“这酸秀才,啰嗦!罚他变羊,咩咩咩去!”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实习鬼卒动作麻利得像街头贴膜的,抄起一张油光水滑的白羊皮,“啪”一下就糊在了某公背上,还自带静电效果,吸得那叫一个牢。 某公心想:“完了,这辈子是告别红烧肉,要改吃青草沙拉了…”就在他准备练习羊叫的时候,旁边那个戴着老花镜的簿吏突然“哎呀妈呀”一声,把手里的生死簿抖得哗哗响:“领导!等会儿!系统提示,这位客官有张‘好人卡’啊!救过人命的!” 阎王爷被打断了思路,老大不情愿地扒拉着那本厚得能当砖头使的册子,嘟囔着:“搞什么飞机…哦,还真有!行行行,算他走运!”大手一挥,跟菜市场打折似的:“免了免了!虽然坏事干得比好事多得多,但这救命kpi超额完成了,给他个‘功过相抵’豪华套餐!” 可问题是,那羊皮跟打了强力胶似的,粘某公背上,死活不肯下来。两个鬼卒使出吃奶的劲儿,一个薅胳膊,一个拽大腿,愣是撕不掉。某公疼得嗷嗷叫,感觉自己像块被暴力撕开的快递包裹。最后,“刺啦”一声,总算是扯下来大半,但肩膀上硬是留下巴掌大的一块,像个顽固的牛皮癣,还带着几撮卷毛,倔强地宣示着主权:“老子不走了,你能咋地?” 于是乎,某公这辈子投胎做人,背上就多了个“限量版·真皮·带毛·补丁”。风一吹,那毛还跟着晃悠。每次冲凉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搓掉毛。别人好奇问起,他就摸着那块“羊毛补丁”,一脸高深莫测:“嘘!小声点!这是我从地府带回来的土特产,绝版珍藏,懂?” 第48章 《庙鬼》 新城秀才王启后,顶着布政使曾孙的光环,却总觉得后背有点漏风。 尤其那块从地府“走私”回来的羊皮补丁,巴掌大,带卷毛,冬暖夏凉,主打一个原生态。 平日里,王启后除了读书写字,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怎么给这块“限量版皮肤”做保养。 可最近,他的保养计划被彻底打乱了。 这天,他正对着铜镜顾影自怜,琢磨着要不要给那撮卷毛打个蜡,房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又圆又黑,五官挤作一团,活像个发酵过度的面团。 紧接着,一个胖墩墩的身影挤了进来,穿着花里胡哨的衣裳,扭动着水桶腰,一步三晃。 那妇人一双小眼滴溜溜转,直勾勾盯着王启后,嘴角咧开,露出两排不太整齐的黄牙。 “秀才哥哥,一个人呐?” 声音腻得像没化开的糖块,还带着点电音效果。 王启后眉头一皱,感觉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读书人的风度:“这位大嫂,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那妇人“噗嗤”一声笑了,肥肉乱颤。 “哎呀,还害羞呢?奴家看上你了,跟奴家走,包你吃香喝辣!” 说着,就往王启后身边凑,一股劣质脂粉混合着汗馊味扑面而来。 王启后连连后退,差点撞翻书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在此放肆!” 他义正言辞,心里却在打鼓:这大妈战斗力看起来很强的样子。 妇人见他不从,脸上笑容一收,三角眼一瞪。 “给你脸了是?老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她也不管王启后同不同意,一屁股坐在他床上,还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来嘛,聊聊人生嘛。” 王启后只觉得头皮发麻,比被羊皮糊脸那会儿还麻。 自此以后,这胖妇人就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阴魂不散。 王启后坐着看书,她就趴在桌角,对他抛媚眼。 王启后躺下睡觉,她就蹲在床头,幽幽地盯着他。 甚至王启后去茅房,她都能从墙缝里挤进来半个脑袋,问他:“秀才哥哥,需要帮忙吗?” 王启后快疯了。 他意志力再坚定,也顶不住这种7x24小时无死角的骚扰啊! 更过分的是,那妇人见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 动不动就上手拧他胳膊,掐他大腿,理由是:“叫你不听话!” 王启后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偏偏别人都看不见那妇人,只当他自己发疯。 有一次,那妇人不知从哪摸出一条皱巴巴的带子,狞笑着朝王启后脖子套来。 “不跟我走?那就一起死!” 王启后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躲开,后背那块羊皮补丁都炸毛了。 这下,王启后彻底不正常了。 他时而呆坐,时而傻笑,嘴里念念有词:“她要带我去投河…她说河底凉快…” 有时还会突然冲到院子里,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或者抱着柱子喊“救命”。 最吓人的一次,他爬上房顶,说要表演“信仰之跃”,幸亏被家丁及时抱了下来。 王家上下急得团团转。 王启后的老爹,王老爷,急忙请来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巫婆神汉。 第一个来的巫婆,跳了半天大神,撒了一地鸡血,最后表示:“此乃桃花煞,需以毒攻毒,找个更丑的方可破解。” 王老爷脸都绿了,上哪找比那鬼还丑的去? 第二个来的道士,画了几张鬼画符,贴得满屋子都是,结果屁用没有,那妇人甚至拿符纸擦了擦油腻腻的手。 请来的大夫开了几副安神汤,王启后喝下去,除了拉肚子,病情毫无起色。 王老爷愁得头发都快薅秃了,看着儿子一天天憔悴下去,形销骨立,眼神涣散。 就在全家几乎绝望之际,转机来了。 那天下午,王启后又在院子里发疯,抱着一棵老槐树,声泪俱下地控诉:“你放过我!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给我的羊毛补丁做个护理啊!” 突然,院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 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穿劲装,腰挎长刀,手里还拎着一条乌黑锃亮的铁链子,哗啦啦作响。 武士浓眉倒竖,环眼圆睁,目光如电,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王启后……旁边的空气上。 “大胆妖孽!光天化日,竟敢骚扰良家……嗯,虽然有点疯,但本质还是淳朴诚实的读书人!” 武士声若洪钟,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那原本纠缠王启后的胖妇人,此刻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瑟缩着显出身形,脸上堆满了谄媚的假笑。 “军爷…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跟这位小哥开个玩笑…” 武士冷哼一声,根本不吃她这套。 “玩笑?我 看你是活腻了!” 他手腕一抖,那铁链子活了一般,“嗖”地飞出,精准地锁住了胖妇人的脖子。 妇人尖叫一声,想跑,却被铁链牢牢拴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9章 《陆判》 朱尔旦是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书生,豪放程度堪比塑料瓶装的白酒,智商却像安装了dows vista的老电脑—卡顿且不稳定。他考秀才就像某些人立志减肥一样,年年立fg,年年被打脸,连续十五年的坚持不懈,创造了当地“最持久失败者”的吉尼斯纪录。 他的朋友们都是人才,专业从事“逗傻子”工作十余年。一日,几个损友喝得半醉,忽发奇想:“喂,朱尔旦,你敢不敢去城隍庙把那个面目狰狞、看起来像吃了变质火锅的判官背回来?” 普通人听了这话,早就扭头就跑。但朱尔旦不是普通人,他的勇气与智商成反比。只见他拍拍胸脯:“小意思!等着,我这就去把判官大人背来,咱们一起喝酒!” 众损友笑得直抽抽,心想:这货八成会吓尿了跑回来。 谁知两个时辰后,朱尔旦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背上扛着一尊真人大小的判官像,那判官黑脸獠牙,表情像是在便秘和肚子痛之间反复横跳。 朋友们见状,全部目瞪口呆,酒都吓醒了一半。 朱尔旦把判官像放下,还给它倒了三杯酒,诚恳地说:“判官大人,实在抱歉打扰您老人家休息。但您瞧,我这朋友非让我把您背来,我也是迫不得已。来,喝三杯压压惊,明天我再请您吃顿好的,咱们不醉不归!” 说完,朱尔旦又扛起判官像,像是背着一袋白面,哼着小曲儿回家去了。 第二天正午,朱尔旦正在蒸煮一锅香喷喷的猪蹄,忽然门铃响了。他打开门一看,差点把刚嚼进嘴里的花生米喷出来——门外站着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男子,浓眉大眼,穿着笔挺西装,手里提着高档酒和水果篮。 “您是?”朱尔旦眨巴着眼睛问。 “陆判啊!昨晚你背我回家的时候还挺亲切,现在就不认识了?”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说,“你不是约我今天喝酒吗?我特地请了年假过来。” 朱尔旦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但还是热情地请陆判进屋。两人推杯换盏,从唐诗宋词聊到nba季后赛,从四书五经聊到村口王寡妇的八卦,相见恨晚。 酒至半酣,陆判观察朱尔旦半天,忽然说:“老弟,我看你脑子有点不太灵光啊。” 朱尔旦挠挠头:“是啊,我都考了十五年秀才了,每次都是倒数第一,连我爹都说我可能是被隔壁村的傻子调包了。” 陆判点点头:“别急,哥给你安排。” 趁朱尔旦喝得烂醉如泥,陆判掏出一把手术刀(副业是城隍庙外科医生),麻利地给朱尔旦开了瓢。只见朱尔旦脑袋里装的是一颗破旧的tel 286处理器,陆判“啧啧”两声,从公文包里取出最新款的i9芯片,熟练地替换上去,又给他加了32g内存和1t固态硬盘,缝合伤口,一气呵成。 第二天朱尔旦醒来,感觉脑袋像装了超级计算机,思维飞速运转。他随手翻开一本《资治通鉴》,三分钟便背得滚瓜烂熟;拿起笔来,文思如尿崩,洋洋洒洒写出一篇《论当代青年如何面对内卷与躺平的两难选择》,深刻得连他自己都害怕。 不出所料,朱尔旦的人生开挂了。科考获得第一名,主考官当场竖起大拇指:“牛啊,老铁!”乡试更是中了经魁,名声大噪。 每逢佳节,朱尔旦必定备上好酒好菜,与陆判畅饮到天明。城里人都传说,这位新科状元有个特别的朋友,长得有点像《包青天》里的包拯。 朱尔旦自从换了“i9大脑”,智商直线飙升,但审美观却像dows系统一样频繁更新。某日,他盯着自己的媳妇看了半天,突然惊觉:这脸怎么看怎么像dows默认壁纸——平淡无奇且让人想换。 “陆判老哥!”朱尔旦一见到陆判就抱住他的大腿,“你能不能帮我媳妇也升个级?她那脸,怎么说呢,就像低配版的马赛克——远看模糊,近看更糊。” 陆判翻了个白眼:“你当换头是换手机壳啊?说换就换?” “求你了!”朱尔旦眨巴着眼睛,“你看我这么给你面子,上次还帮你在城隍庙领导面前吹嘘你的业绩呢!” 陆判思索片刻:“行,最近刚好有现成的。吴侍御家那闺女被个地痞流氓给做掉了,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简直是4k超高清hdr的级别。” 当晚,朱尔旦把老婆灌醉,陆判带着医疗箱来了。手术堪比f1换轮胎,一气呵成。朱妻醒来后,对着铜镜惊呆了:“我靠!我怎么变成别人了?”她摸了摸脖子上一圈红线,仿佛被人贴了个劣质贴纸。 朱尔旦乐得合不拢嘴:“媳妇,你现在简直是4k电视换了8k屏幕,赶紧来,咱们测试一下系统兼容性~” 没想到,消息像抖音热门一样传播开来。吴侍御打听到朱家媳妇突然变成自己女儿模样,还以为朱尔旦是什么科技巫师,用黑科技把自己女儿做成了人工智能老婆,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告到了官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50章 《婴宁》 莒县罗店的书生王子服十四岁就考中秀才,这得益于他的“天才大脑30豪华版”,据说是娘胎里装的,还能自动更新。 可惜老爹早早“退出游戏”,只剩母亲一人将他拉扯大。母亲常说:“你爹走得早,但他给你留下了最好的遗产——聪明的脑袋瓜和帅气的脸蛋。” 上元节那天,王子服和几个书呆子同学结伴出游,本打算组队背诵《论语》,感受一下团队学习的氛围。 正当他苦思“学而时习之”下一句时,远处一位手持梅花的女子映入眼帘。 那女子穿着淡粉色裙装,面若桃花,眉如远山,最特别的是她总在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肆无忌惮,笑得仿佛世间的忧愁与她无关。 “这是谁家的仙女下凡了?笑点这么低,莫非看到了天庭的相声专场?”王子服心想。 女子忽然转头,与王子服四目相对,随即又是一阵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王子服都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贴了“搞笑担当”的标签。 回家后,王子服得了一种古代特有的“相思病”,症状包括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白天发呆、时不时傻笑。 他母亲急得团团转:“这孩子不会读书读傻了?要不要请算命先生来看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恰好表兄吴生来访,看到王子服病恹恹的样子,好奇地问:“堂弟,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科举压力太大,导致秀才综合征?” 王子服将那天见到的神秘女子描述了一番。 吴生听完,神秘地凑近:“哎呀,你说的不就是我姨表妹婴宁嘛!她家住在西南山里,平日不常出门,难怪你会觉得稀奇。” 王子服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真的?她真的是你姨表妹?” “那当然!”吴生眼珠一转,“要不你去找她?就说是我介绍的。” 王子服信以为真,收拾行李就往西南山奔去。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爱笑的女孩,连路边的狐狸看他时都仿佛在笑。 翻山越岭,问了七八个砍柴的、采药的,终于在一处幽静的小院前停下。 “请问,这里住着一位名叫婴宁的姑娘吗?”王子服敲门问道。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那日在花园中见到的女子。女子先是一愣,随即捂嘴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你是开了天眼的修仙人士?” 王子服被她的笑声感染,也不禁莞尔:“我是通过表兄吴生得知你的住处。” 婴宁笑得更厉害了:“什么表兄?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吴生!哈哈哈哈!” 这时,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走了出来:“是谁啊?” 王子服连忙拱手行礼,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说了一遍。 老妇人神秘地笑了笑:“哦,原来如此。其实你和婴宁确实有些表亲关系,只是辈分有点乱。婴宁,你陪这位王公子回去看看你的亲戚。” 婴宁听了,笑得更欢了:“哈哈哈!我居然还有亲戚?太有趣了!” 就这样,婴宁跟着王子服回了家。一路上,婴宁对什么都感到新奇,看到路边的鸡都能笑半天:“哈哈哈!这鸡走路好像机器人!” 王子服:???什么是机器人? 回到家中,王子服的母亲见儿子带回一个漂亮姑娘,又惊又喜:“儿啊,这是谁家的姑娘?” “娘,这是我表妹婴宁。”王子服眨眨眼。 母亲一脸困惑:“我怎么不记得有这门亲戚?” 婴宁咯咯笑道:“因为这是个秘密亲戚,连亲戚自己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母亲虽然疑惑,但见婴宁天真活泼,也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婴宁在王家住下后,很快成了村里的开心果。她那肆无忌惮的笑声传遍了大街小巷,连村口的老槐树都仿佛被她感染,枝条摇曳得比往常欢快。 邻居妇女们都喜欢和婴宁聊天,因为无论说什么,婴宁都能笑得前俯后仰,让人心情大好。 “婴宁啊,今天我家母鸡下了个双黄蛋。” “哈哈哈哈!鸡妈妈一定很辛苦!哈哈哈哈!” “婴宁,我家的猪又长胖了。” “哈哈哈哈!它一定很会吃!哈哈哈哈!”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子服和婴宁的感情也越来越深。王母见状,暗自盘算:“这丫头虽然笑点低得离谱,但人品不错,不如让他们成亲。” 婚后的婴宁更是爱花成瘾,后院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她甚至会对着花朵自言自语:“你今天笑得真好看,奖励你一朵笑容!哈哈哈哈!” 王子服每次看到这一幕,都会暗自庆幸:幸好娶了婴宁,家里的欢声笑语从未间断过。 可惜好景不长,西邻家的儿子对婴宁起了歪心思,常常借故到王家闲逛,眼睛总往婴宁身上瞟。 一天,西邻子趁王子服不在家,翻墙进入后院,正巧被婴宁发现。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走错门了?我家的门在东边,不是墙!哈哈哈哈!”婴宁笑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51章 《聂小倩》 聂小倩,芳龄十八,颜值能打,可惜开局不利,直接落地成盒,骨灰坛还被丢在了金华城北那家连外卖小哥都导航不到的破庙旁边。 更惨的是,她还被本地一个名叫夜叉的妖怪老板强制收编,成了“地府劳务派遣”,每天被迫打卡上班,kpi就是勾引过路帅哥,方便老板吸“人头kpi”(阳气)。没提成,没五险一金,妥妥的阴间社畜。 这天,浙江来的卷王宁采臣,一个自封“人间清醒大师”、洁癖到走路都像在喷洒消毒水的强迫症书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看中了这座破庙——大概是觉得这里的“负离子”含量比较高? 他在破庙里找了个自认为“风水最好,细菌最少”的角落,铺开自带的全套无菌装备,还顺便认识了个邻居,叫燕赤霞,一个胡子长得能当拖把使的大叔,气质像流浪歌手,谁承想是个隐藏的捉妖界扛把子。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正是小倩冲业绩的黄金时段。 她开了十级美颜滤镜,飘到宁采臣面前,嗲声嗲气:“小哥哥,一个人住这么原生态的地方,晚上不刷刷抖音啥的解闷吗?” 宁采臣正忙着拿自带的紫外线灯消毒桌子腿,眼皮都没抬:“信号不太好,而且这灰尘浓度,我怀疑有螨虫军团入侵。” 小倩:“……” 这届客户不好带啊!她强行营业,掏出一块“金子”——其实是夜叉老板剔牙剩下的骨头渣子,刷了层拼夕夕9块9包邮的金色指甲油。 “公子你看,这是奴家的一点小意思,就当是……呃……关注福利?” 宁采臣终于抬起尊贵的头颅,用审视假冒伪劣产品的眼神扫了一眼,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光泽度不对啊,看着像塑料镀金,有权威机构的鉴定证书吗?能开发票不?” 小倩彻底蚌埠住了,这天聊不下去了! 她“噗通”一声坐地上,开始疯狂输出打工人的苦水:“大哥!我跟你说!我t太难了!遇上个黑心老板,天天pua,画大饼,搞末位淘汰!业绩不达标就扣阴德!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自己怎么挂掉、怎么被压榨、妖怪老巢有几个厕所、夜叉老板对香菜过敏(闻到就战斗力清零)等核心机密全秃噜了出来。 宁采臣听得一愣一愣的,同情心瞬间爆棚,拍着刚用酒精擦过的胸脯保证:“姑娘你放心!等我回头考上公务员,一定帮你把骨灰坛……不是,是你的宝藏遗骸,迁到我们老家cbd旁边的风水宝地!我亲自监督,保证朝南向阳,wifi满格,让你拥有一个完美的来世居住体验!” 说干就干,宁采臣按照聂小倩提供的“藏宝图”,扛着一把锈到渣都掉光的铁锹,冲进那座比鬼屋还鬼屋的乱坟岗。他边挖边念叨:“这地方连自带的卫生抽纸都用不了,风水学十级差评啊!” 三小时后,他挖出了一个看起来像古代版优衣库特价商品的骨灰坛,上面还有个“限时促销”的贴纸。宁采臣用他从医学院偷来的手术无菌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它包进了十七层保鲜膜,又放进三个密封袋,最后塞进一个写着“生化危险”的背包里。 到了宁家,聂小倩立刻发挥了女鬼的优势——24小时不睡觉,全天待机,比siri还听话,比扫地机器人还勤快。 她给宁采臣的老娘表演“穿墙术”和“隐身术”,把老太太乐得直拍大腿:“闺女,你这特效比我看的那些抖音还厉害啊!” 对于宁采臣那个久病卧床的媳妇,聂小倩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连擦屁股都包了。闲暇时还能飘在半空拖地,顺便帮老婆婆捶背,一个女鬼当三个保姆用。 宁家人对这个“来路不明但业务能力超强”的姑娘(鬼)简直爱不释手,集体装瞎谁也不提她那个身份证都发霉了几百年的小问题。宁采臣的老娘私下里还嘀咕:“这姑娘比那个成天喊腰疼不干活的儿媳妇强太多了,要是能换一个该多好啊。” 时间一长,聂小倩天天吸收人间烟火气,连脸色都红润了起来,从“煮熟方便面”色变成了“草莓酸奶”色,偶尔还能踩到自己的影子,吓得她直尖叫:“我靠!谁在跟踪我!” 后来,宁采臣那个整天装病的原配夫人终于不装了,真的病故了。 宁母连夜拉着聂小倩的手:“闺女啊,我儿子采臣这孩子虽然有点神经质,洗个手能用掉半瓶洗手液,但人品还是可以的,要不……你俩凑合过得了?反正你的骨灰坛都已经在我们家住下了,也算是半个宁家人了。” 聂小倩红着脸答应了。于是,一个三百岁的女鬼就这么嫁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书生,成了名正言顺的宁夫人。婚礼上,聂小倩穿了一身白纱,宾客们都夸她:“这新娘子皮肤真白啊,跟鬼一样白!”聂小倩尴尬地笑了笑。 好景不长,某个夜黑风高适合搞事情的晚上,聂小倩突然面色凝重地推醒了正在做美梦的宁采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52章 《义鼠》 话说某旮旯角落,住着两只以偷吃为毕生事业的小老鼠,姑且称它们为“米奇”和“米妮”,虽然性别可能对不上,但这不重要。 这天,哥俩刚从鼠洞探出小脑袋,准备去厨房搞点“自助餐”。 米奇刚迈出半步,一条油光水滑的大长虫,哦不,是蛇,就跟装了gps似的,“嗖”一下窜了出来。 那蛇二话不说,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跑得慢了半拍的米妮就是一顿猛吸。 “啊呜”一口,米妮就顺着蛇的食道来了个“丝滑一日游”,连声“救命”都没来得及喊。 米奇当场石化,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堪比刚出锅的俩龙眼核,黑亮黑亮的。 愤怒值瞬间拉满,但瞅瞅那蛇粗壮的身板,米奇的勇气条又“咻”地一下掉回了零点。 怂,是刻在dna里的智慧。 蛇大哥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扭动着水桶腰,开始往鼠洞里钻,估计是想回窝睡个回笼觉。 就在蛇身子进去一半,只留个尾巴尖还在外面轻轻摇摆,仿佛在说“拜拜”的时候。 米奇突然灵光一闪,仿佛被牛顿的苹果砸中了脑袋——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它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噌”地一下扑了上去! 张嘴就对着那截不安分的蛇尾巴,狠狠地来了个“致命撕咬”! “嘶——嗷!” 蛇疼得猛一哆嗦,差点把刚吞下去的米妮给直接喷出来。 它怒不可遏地把身子从洞里退了出来,准备找米奇算账。 米奇早有准备,一击得手,立刻撒丫子开溜,速度快得只留下一串残影。 蛇追了两步,发现自己这体型实在不适合玩“速度与激情”,只好悻悻地放弃,扭头又往洞里钻。 “嘿,小样儿,还来?” 蛇刚钻进去一半。 米奇又来了! 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熟悉的配方,对着蛇尾巴又是一口! “嗷呜!没完了是!” 蛇再次暴怒退出。 米奇再次光速逃离。 蛇再次追不上,再次无奈回洞。 如此循环,来来回回,简直像是在玩一种极其考验耐心的回合制游戏。 蛇大哥被这“尾巴游击战”搞得是头晕眼花,精疲力竭。 它感觉整个蛇生都灰暗了。 最后,蛇实在扛不住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 把刚才吞下去、还没来得及消化的米妮,连带着一些不明消化液,完整地吐在了地上。 米妮的遗容……嗯,有点狼狈,还有点湿漉漉。 米奇这才小心翼翼地跑了过来。 它围着米妮的“遗体”转了两圈,用小鼻子嗅了嗅。 然后发出了“啾啾啾”的叫声,听起来……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更像是在确认:“兄弟,你没欠我钱?” 确认完毕,米奇用尽全身力气,拖着或者说扛着米妮,一扭一扭地消失在了墙角的阴影里。 后来这事儿传到了蒲松龄的朋友张历友耳朵里。 张先生当场灵感爆发,挥毫泼墨,写下了一首荡气回肠的《义鼠行》。 据说后来这首诗还在“妖界朋友圈”疯传,成了教育小鼠们要讲义气的范本教材。 第53章 《小官人》 话说有位姓王的太史,姑且叫他老王。官方称号“太史”,民间称号“熬夜冠军”。 这天日头毒得跟他岳母的眼神似的,老王在自家书房里摊着,四仰八叉,活像一条刚被捞上岸的咸鱼,就差没把“朕已躺平,无需劝解”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眼皮子上下打架,激烈程度堪比春节联欢晚会的抢票大战。意识在梦游边缘试探,就像试探女友“你觉得我胖吗”这个问题的安全答案。 就在这时,堂屋角落里,靠近那积了厚到能种土豆的博古架下方,有点不寻常的动静。 老王半眯着眼,以为是眼花了,或者是昨晚喝的酒里加了料。 结果定睛一看,我滴个乖乖,一队迷你仪仗队正踏着比军训还整齐的步伐走出来。 那马匹,也就比健壮点的青蛙大一圈,绿油油的,活像刚从抹茶奶昔里游出来的,环保得很——零排放,零污染,百分百纯草能源。 上面骑着的人,比老王的小拇指还苗条几分,一个个盔明甲亮,虽然小,气势倒是比二舅妈逛菜市场还足。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估摸着能有几十号“豆丁”,阵势比蚂蚁搬家还壮观,比老王单位组织团建还齐整。 队伍中间,还有一顶微缩版的八抬大轿,轿帘紧闭,神秘感拉满,比剧透前的《庆余年》第二季还要吊人胃口。 轿子里坐着一位官员模样的小人,头戴乌纱帽,身穿绣着不明花纹的官袍,派头比网红开直播时还足——明明矮得连鞋垫都不如,却摆出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架势。 这队人马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出了门,往院子方向去了,比老王还懂得走后门。 老王使劲揉了揉眼睛,差点把眼珠子抠出来装保龄球。 不是,这光天化日的,闹呢?还是自己昨晚熬夜看小人国奇遇记,串场了? 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挺疼。比他老婆捏的还疼,这绝对不是梦。 他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最近熬夜看话本,眼睛看出了青光眼、白内障、红眼病、还外加幻视? 正当他怀疑人生,考虑是去精神科还是眼科挂号之际,队伍里一个小人儿又哒哒哒跑回来了,步伐轻快得像是在跳“小苹果”。 这小家伙跑到老王的床榻下面,仰着小脑袋。脖子仰得比想看nba球赛的矮个子还吃力。 他手里还捧着个东西,像是个毛毡做的小包袱,也就拳头那么大点,可能装了他全家的家当。 “太史大人安好。” 小人儿声音尖细,跟蚊子哼哼似的,但吐字清晰,比老王喝多后的醉话还清楚。 “我家主人初来乍到,备了份薄礼,特来敬献大人。不收礼我们会很为难,收了礼我们会很方便。” 老王瞪着他,大脑还在缓冲,转圈圈的小图标都快看见了。 这…这什么情况?异世界外卖小哥?迷你版的拼夕夕团长?还是老王终于因为熬夜看《盗墓笔记》把脑袋给熬成了鸡汤锅? 那小人儿抱着毡包站在那儿,像个推销假发的业务员,就是不递上来,摆明了是套路。 他脸上那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要多鬼祟有多鬼祟,活像村口老张家二狗子偷了隔壁李寡妇的小裤衩后的表情。 “不过嘛……” 小人儿拖长了声调,跟唱京剧似的。 “我家主人突然悟了,这份薄礼对大人来说,怕是连牙缝都塞不住。” “不如嘛,大人就把它打赏给我这跑断腿的?权当做是打发要饭的?” 小人儿眼睛闪闪发光,亮得跟偷吃了邻居家腊肉的狗一样。 老王那一刻脑子里只有四个字:我太难了! 五个字:我实在太难了! 一句话:这辈子没这么难过! 面对这种从二次元穿越来的生物,他的镇定和理智都集体请假,连带着勇气也去洗桑拿了。 质问对方身份?了解来龙去脉? 想都别想。 活着最重要! 他微微点了点头,幅度比蚊子打喷嚏还小,但对方接收到了信号。 那小人儿立马乐开了花,像是捡到了城管扔掉的烤红薯。 “谢大人赏赐!” 抱着那拳头大的小毡包,溜得比贪官见了巡抚还快。 一眨眼功夫人就没了,像是被二舅妈的麻将桌吸走了一样。 书房又恢复了宁静,只有老王和他那颗跳得像二踢脚的心脏作伴。 好一会儿,老王才缓过神来。 他望着空荡荡的角落,摸了摸自己的大腿,还是麻的,比他媳妇生气时掐的还麻。 刚才那一幕,比他丈母娘微信要红包还真实。 可惜啊,当时怂得跟见了查税的小商贩似的,光顾着保命了。 连对方是神仙还是妖怪,住哪个胡同,叫啥大名,甚至那所谓的“薄礼”到底是不是三无产品,都没来得及打听。 万一人家是来送长生不老药或者传授驻颜术的呢? 错大发了! 老王越想越后悔,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拍得比他老丈人喝多了还狠。 早知道就不点头了! 至少也该问问,那抹茶色的蛙坐骑有没有年检,环保标准是国几? 第54章 《地震》 康熙七年六月十七,戌时刚过,天色黑得像是老王媳妇发现他藏私房钱时的脸色。 老王,也就是蒲松龄本尊,正窝在临淄他表哥李笃之家里蹭吃蹭喝。这不,又混了顿晚餐,还顺带着喝上了小酒,美滋滋。 哥俩对着豆大的小蜡烛,吹得牛都快上天了,李笃之刚说自己上次钓上来一条比他大腿还粗的鲤鱼,老王正要反击说自己前天梦见自己中了状元,做了大官。 突然,东南方向传来一阵巨响,轰隆隆的,像极了老王丈母娘放连环屁的声音,一路向西北滚去。 这声音大得像是隔壁村二狗子偷偷组建的地下摇滚乐队在天上开了个演唱会。 老王和他表哥面面相觑,手里的酒杯跟帕金森似的直抖,酒水在杯子里溅得像敷面膜。 “啥动静?”老王问。 “可能是楼上王大妈又在跳广场舞了?”表哥李笃之猜测道,“听说她新学了个''抖肩摆胯八十八式''。” 话音刚落,脚下的地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开始摇摇晃晃。 几案像是注射了兴奋剂,疯狂抽搐,比老王第一次喝假酒时的舞姿还夸张。 酒杯们仿佛接到了“全员跳楼”的命令,争先恐后地往地上跳水,摔得比老王高考成绩还惨不忍睹。 屋顶的木头嘎吱作响,互相挤眉弄眼,像是在玩“谁先掉下去谁是孙子”的游戏。 老王心头一紧,这阵势,比他老婆翻出手机里和前女友的聊天记录还吓人。 “哥,咱家房梁是不是要劈个叉,比杨幂还完美?”老王颤抖着问。 李笃之脸色煞白,像刚见了税务局上门检查账本,嘴唇哆嗦得能拿来搅拌豆浆。 “快跑!是地龙翻身!这龙可能是睡了一千年,终于憋不住要上厕所了!” 两人连滚带爬,顾不上穿鞋,光着脚丫子就往外冲,速度快得像村口被狗追的推销员。 刚冲到院子里,眼前的景象差点让老王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变形金刚》片场。 那些平日里端庄稳重的楼阁房舍,此刻像是喝高了的大学生,左扭右摆,比广场舞大妈还卖力。 一会儿往前扑,一会儿又弹回去,玩得不亦乐乎,动作比老王第一次约会时还别扭。 墙壁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哗啦啦倒成一片,比老王赌博输钱时倒下的心情还快。 瓦片像老王掉发一样,哗哗往下掉,密集程度堪比夏天的蚊子。 小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混杂着房屋倒塌的轰鸣,吵得人脑仁疼,场面堪比丈母娘和老婆一起数落老王的现场。 地上的人们晕头转向,站都站不稳,只能一屁股坐地上,姿势比醉汉还随意。 大地像个巨大的脱水机,不停地甩啊甩,把人颠得像颠勺里的爆米花。 旁边的河水也跟着凑热闹,猛地往岸上扑,浪头卷起一丈多高,仿佛是要表演“别拦我,我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抖这么大的音量”。 城里的动物们也炸了锅。狗哭得比谁都惨,嚎叫声像极了老王被老婆发现藏私房钱时的哀嚎;鸡扑棱着翅膀,试图飞上天,可惜飞行技能比老王的理财能力还差。 这场大型摇摆运动持续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比老王上次憋尿还要煎熬。 等到地面终于不再跳舞,老王扶着墙根,腿肚子还在抽筋,像是刚跑完马拉松的业余选手。 他抬眼往街上一瞅,好家伙,视觉冲击比他第一次看成人杂志还强烈。 满大街都是光溜溜的人影,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赤条条地站在那里,场面比澡堂子还壮观。 大家聚在一起,唾沫横飞地分享着刚才的惊魂一刻:“我以为是我家婆婆来了!”“比我第一次见岳父还吓人!”“我的假牙都被震出来了,现在找不着了!” 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进行一场比天体营还随意的户外裸体派对。 老王默默捂住了眼睛,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手指缝却比他家门缝还宽。 后来,各种离谱的消息像老王躲债主时跑得那叫一个快,比他妈催婚还频繁地传来。 有的地方水井口都歪了,打水桶都塞不进去,活像老王肚子里的啤酒肠在井口卡住了似的。 有户人家的二层小楼,本来是坐北朝南的,地震后直接来了个原地旋转九十度,变成了坐西朝东。这操作比老王喝醉后跳广场舞还离谱,连风水大师看了都得挠头,怀疑自己罗盘是不是进水了。 栖霞山的山体裂开了几条大口子,像是被巨人砍了几斧头,或者说像老王被老婆发现私藏零花钱后,脸上的表情裂痕一样深刻。 沂水县地面上出现了一个超级大坑,好几亩地那么宽,深不见底,比老王家祖传的欠债账本还深邃。这坑简直可以直接开个地下停车场,再配个按摩浴缸和麻将室,度假都够了。 这些奇葩景象,无一不在炫耀着刚才那场地震是个狠角色,比老王丈母娘的白眼还要犀利三分。 还有个更绝的故事,听完能让你笑得像老王媳妇发现他藏了私房钱时那种癫狂的笑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5章 《海公子》 话说东海有那么个奇葩小岛,名字土得掉渣,叫古迹岛。 岛上支棱着一片五颜六色的耐冬花,号称四季在线营业,跟全年无休的便利店似的。 那景色,据说美得能让人当场掏出手机发朋友圈炫耀九宫格。 可惜这地方偏得连快递都不送,荒无人烟指数堪比老王私房钱的藏匿点,平时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 登州有个闲得蛋疼的哥们儿,姓张名生,简称张生。 这张生,好奇心比猫还重,精力旺盛得像是打了鸡血,日常爱好就是瞎溜达搞点所谓的“游猎”。 听说了古迹岛这网红打卡点的传说,他那颗躁动的心啊,简直比老王听说邻居家水管爆了需要帮忙时还激动。 二话不说,备上几斤熟牛肉,揣了两壶劣质小烧酒,跟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似的,自己划着一艘破木船就奔着古迹岛去了。 那架势,仿佛不是去探险,而是去参加“荒岛求生之我干了这瓶酒”挑战赛。 好不容易晃悠到了岛上,张生差点被眼前的景象闪瞎眼。 好家伙,遍地鲜花开得跟不要钱似的,五彩斑斓晃眼睛。 空气里那股子浓郁的花香,齁甜齁甜的,几里外都能闻见,熏得人脑仁疼,比老王媳妇刚喷的廉价香水还上头。 有些树木长得极其放肆,粗得不像话,估计得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勉强抱住,堪比村头厕所旁边那棵老歪脖子树的ps版。 张生当时就觉得自己这趟来值了,比抢到超市打折鸡蛋还开心。 他找了块看起来比较干净的草地,一屁股坐下,掏出酒壶,拧开盖子,对着壶嘴就“吨吨吨”灌了几口。 美景配小酒,本来挺惬意。 可惜啊,这荒郊野岭的,连个能陪他唠嗑吹牛逼的都没有,寂寞得像老王被老婆罚跪搓衣板时的心情。 他正咂摸着嘴回味那劣质小烧的冲劲儿,遗憾这绝世美景没人共享,比老王发现自己藏的私房钱被老鼠啃了还憋屈。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旁边的花丛一阵窸窣。 一个穿着大红色连衣裙的美女,跟拍古装剧似的,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那颜值,啧啧,放现在绝对是顶流网红级别,美得有点不真实,比美颜滤镜开到最大的老王同学还过分。 美女冲着张生嫣然一笑,那笑容甜得发腻。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同道中人。” “本姑娘自认雅兴不俗,没想到还有比我更懂生活情趣的帅哥捷足先登了呢。” 张生当时就懵了,手里的酒壶差点没拿稳,表情呆滞得像是第一次看见老王穿女装。 这荒岛上还能刷出个活人?还是个顶级美女?剧本不对啊。 他结结巴巴地问:“姑…姑娘…你…你哪位啊?玩spy呢?” 女子掩嘴轻笑,声音跟加了糖精似的。 “小女子是胶州来的啦,职业嘛…你懂的,就是那种搞艺术的。” “刚才跟着我家海公子一起来的,结果他非要去前面看看有没有更刺激的风景,把我一个人丢这儿了。” “人家腿脚不方便,走不动嘛,只好在这里等他咯。” 张生一听,心里那点寂寞顿时被打了鸡血的热情取代了。 胶州来的?艺术工作者?腿脚不方便?海公子?信息量有点大,但他脑子自动忽略了那些细节,只锁定了“美女”和“一个人”这两个关键词。 这简直是老天爷看他太孤单,派发的福利啊,比老王捡到一百块钱还兴奋。 他赶紧把屁股挪了挪,拍拍旁边的草地,热情得像是推销保险的。 “哎呀,美女,一个人多没意思,来来来,相请不如偶遇,坐下喝两杯,咱俩唠唠嗑。” 那女子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下了,说话温声细语,眼神勾魂夺魄。 几杯劣质小烧下肚,张生已经晕乎乎了,看着眼前的红衣美女,心里的小鹿乱撞得比老王被狗追时还快。 他色心渐起,又担心那个什么“海公子”突然杀回来坏他好事,那感觉,比老王偷看隔壁洗澡生怕被发现还紧张。 于是,他借着酒劲儿,壮着胆子就伸手去拉女子的胳膊,嘴里还嘟囔着不清不楚的话,打算干点成年人都懂的事儿。 那女子半推半就,脸上飞起红霞,看起来还挺乐意的。 两人正准备深入交流一下“艺术”,气氛逐渐升温,眼看就要进入付费内容环节。 突然间,毫无预兆地,一阵妖风“呼”地刮过,吹得周围的花草树木东倒西歪,发出哗啦啦的怪响,动静比老王家拆迁还大。 女子脸色剧变,猛地推开张生,声音都带了哭腔。 “不好!海公子回来了!” 张生被推了个趔趄,酒醒了大半,手忙脚乱地提裤子系腰带,动作比老王躲债主跳窗还麻利。 他惊恐地四下张望,想看看那传说中的“海公子”是何方神圣。 可定睛一看,刚才还坐在旁边的红衣美女,已经不见了踪影,消失得比老王欠的钱还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6章 《丁前溪》 诸城地面上,丁前溪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家里有矿,兜里有钱,比老王的存款多得多,还喜欢扮演城市英雄,走哪儿哪儿撒钱,江湖人称“行走的钱包”,连at机见了都得喊声爸爸。 可惜,钱包太鼓也容易招贼惦记,这不,连朝廷里的御史台都觉得他钱多得不合理,派人下来要跟他“深入交流”一下,交流方式大概跟查税似的,比张生被蛇缠绕还让人窒息。 丁前溪嗅觉灵敏,感觉风声不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第三十七计是溜得更快。他连夜打包细软,骑着他那匹汗血宝驴(没错,就是驴,马都烂大街了),直奔安丘方向,打算暂时避避风头,等这阵“妖风”刮过去再说,就像张生遇见蛇精后躲在被窝里一样。 半路上,老天爷像是跟他开玩笑,哗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子砸在地上,跟放鞭炮似的,比张生那条大蛇抽地还响亮。 丁前溪被淋成了落汤鸡,比老王洗澡忘关门还湿透。四下一瞅,发现路边有个破败的小旅舍,招牌歪歪扭扭,写着“杨家老店”,看着比他的心情还凄凉,甚至比老王被媳妇摩擦后的表情还惨。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找个地方躲雨要紧,总比在外面被淋成落汤鸡强。 他推门进去,一股混合着霉味、汗味、还有淡淡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闻起来比张生那包“毒狐药”还呛人。 店主是个姓杨的汉子,此刻正好出门“拓展业务”去了,据说是去追讨昨晚打牌欠账的赌客,追债手段堪比蛇精勾引张生的套路。 店里只剩下杨某的侄子和媳妇。 侄子瘦得像根豆芽菜,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迷茫,比张生被蛇缠住时还茫然。 杨妻倒是挺热情,看见丁前溪这副狼狈样,赶紧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职业假笑,笑容比张生碰到红衣美女时还假。 “哎呀客官,快请进,外面雨大着呢,要不是下雨,我还以为您是游泳来的呢!” 丁前溪打量了一下四周,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的惨状,墙角结着蜘蛛网,桌椅缺胳膊少腿,唯一看起来比较新的,大概就是角落里那副磨得发亮的骰子和牌九,像是被人用过的次数比老王喝假茅台的次数还多。 他心里嘀咕:这哪是旅店,分明就是个“线下棋牌室”嘛,搞不好比张生遇到的蛇窝还危险。 杨妻看出了丁前溪的犹豫,连忙解释。 “当家的不在,家里简陋,客官您多担待。我们虽然穷,但比老王家还是好多了,至少我们家没有假茅台。” 侄子在旁边猛点头,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丁前溪腰间的钱袋子,仿佛能透视,眼神之热烈堪比大蛇盯着张生鼻血的架势。 虽然穷得叮当响,但这家人待客却有种莫名的执着,让丁前溪不由得想起张生那条执着舔血的大蛇。 杨妻和侄子手忙脚乱,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存粮都翻了出来,煮了一锅看不出原材料的糊糊,硬塞给丁前溪。那糊糊黑乎乎的,浓稠程度堪比“毒狐药”加鼻血的混合物。 丁前溪看着那碗“黑暗料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两口,表情比张生中毒的大蛇还痛苦。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上泡面,总比吃这种不明物体强。 外面的汗血宝驴饿得直叫唤,声音凄厉得像是老王被查出假茅台后的哀嚎,能把方圆三里的鬼魂都吓回坟墓。 杨妻一听,二话不说冲出屋子,动作比聊斋里蜈蚣精追张生还敏捷。丁前溪好奇跟出去一看,下巴差点掉到地面,比蜘蛛精见到唐僧还震惊。 只见杨妻像只灵活的猴子一样爬上自家屋顶,开始徒手往下薅茅草,架势堪比秃顶老王抢购生发剂的疯狂。 那屋顶本就像老王的牙齿一样摇摇欲坠,被她这么一薅,眼看就要变成“天文观测台”了,月亮和星星都能直接往屋里钻。 “客官的牲口饿不得,它可是汗血宝驴,比我家那口子还金贵。”杨妻一边薅一边喘着气说,呼哧带喘的样子像是在跟屋顶打一场生死格斗。 丁前溪目瞪口呆,心想这家人是实在,还是脑壳被门夹过。他赶紧掏出几两银子递过去,银光闪闪,比蛇精勾引书生时的眼神还亮。 “大嫂,这点钱您拿着,修修屋顶,免得改天下雨您得穿蛙鞋在家走动。也给我那宝贝驴买点正经草料,别吃您家房子了。” 杨妻把头摇得像是附体了拨浪鼓,比老王躲债主时摇得还凶,坚决不收。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客官您太客气了,这点小事算什么。再说了,我家屋顶缺点草,通风效果更好,夏天不用装空调。” 侄子在旁边看着银子,眼睛比聊斋里的狐妖看见书生还亮,口水都快流成尼亚加拉瀑布了,却也不敢伸手,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丁前溪彻底服了,这家人穷得坦荡,热情得离谱,比聊斋里的狐仙还真诚。 他深受感动,觉得遇到了“活雷锋”一家,比碰到仙人指路还幸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7章 《张老相公》 张老相公原是胶州一带的善人,但他的名气比不上他女儿的厨艺。为啥?因为他女儿做的饺子皮薄如蝉翼,馅大如乒乓,让远近的馋虫们趋之若鹜。 远嫁的女儿隔了一道海,张老相公想念得头发都白了三根,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乘船去探望。 “老张啊,海上有怪物,你就别去了呗!”村口的王大爷劝道。 “是啊是啊,那怪物比我岳母的脾气还可怕!”李二愁眉苦脸地附和。 张老相公摆摆手,表情比税务稽查还坚决。“不就是个海怪嘛,大不了给它点吃的,礼多人不怪,物多怪不吃。” 船刚驶到海中央,风就来凑热闹了。海浪拍打船身,节奏感强得能办个海上蹦迪现场。张老相公站在甲板上,感觉自己像被扔进洗衣机的袜子,浑身上下都在抗议。 突然,海面上冒出了个庞然大物,形状像座小山,但比张老相公丈母娘的怒气还要庞大。它张开血盆大口,口气比隔夜的咸鱼还要熏人。 “卧槽,是海怪!”船上有人惊叫。 张老相公二话不说,抓起早已准备好的猪就往海里扔。那猪在半空中发出的尖叫,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震惊:我堂堂一头猪,就这么被当成外卖了? 谁知海怪连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在说:“素食主义者不吃这一套。” 张老相公急中生智,又把随身财物往海里扔。金银珠宝入海,溅起的水花比村头王老二结婚放的烟花还绚烂。 海怪依旧不为所动,眼神里分明写着:现在通货膨胀这么严重,你这点钱够塞牙缝吗? 眼看海怪就要一口吞下整条船,张老相公摸到了口袋里的鞭炮。这是他原本准备给外孙庆祝见面的礼物。 “拼了!”张老相公掏出鞭炮,点燃引线,用力扔向海怪。 鞭炮在海怪面前爆炸,声音比村里李婶骂街还响亮。海怪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音乐会”吓得不轻,在海面上翻滚几下,活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慌不择路地潜回了海底。 船上众人目瞪口呆,比看到村长戒酒还震惊。 “老张,你这招绝了!”船长拍着张老相公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在打年糕。 张老相公谦虚地笑笑:“侥幸侥幸,海怪大概是害怕过年了。” 平安见到女儿后,张老相公吃了顿饺子,饺子比他老伴的脸还要圆润,馅料比村里赵寡妇的gossip还要丰富。但他心里始终惦记着那只海怪,生怕它继续祸害过海的船只。 回到家后,张老相公开始筹集资金铸造铁罗汉,决心给海怪一个永久的震慑。村民们纷纷解囊相助,热情比集体相亲还高涨。 “老张啊,你这是要给海怪送菜啊?”有人不解。 张老相公神秘一笑:“这是给它发''噪音扰民''罚单。” 铁罗汉铸好后,被运到海怪出没的海域沉了下去。从此以后,那片海域风平浪静,连个水花都不敢多翻一下,比村委会开会还安静。 百姓们纷纷传颂张老相公的事迹,把他视为海上守护神,尊称他为“张老相公”。有人说,每当有船经过那片海域,铁罗汉都会震动一下,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说:“别怕,有老张罩着呢!” 至于那只海怪,据说它搬家去了南海,正在教其他海怪如何避开人类的噪音污染,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海底静音运动”。 第58章 《水莽草》 水莽草这玩意儿,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草,估计是草界的“扛把子”,性格极其莽撞。 谁要是眼神不太好,或者刚和女朋友吵完架想不开,对着它“啊呜”就是一口,恭喜你,立刻解锁“原地去世,魂归地府”成就,并荣获“水莽鬼”限量版皮肤。 这水莽鬼的kpi也是地府出了名的奇葩——想投胎?没问题,先完成拉新任务,找个倒霉蛋替你喝同款“孟婆汤青春版”,不然就只能在奈何桥底当社畜,给黑白无常洗袜子。 祝生,就是那个即将被kpi砸中的幸运儿(倒霉蛋限定版)。他正火急火燎地赶着去哥们家蹭饭,半道上渴得嗓子眼儿能喷火,感觉自己就是一条脱水的咸鱼。 说时迟那时快,路边冒出个临时摊位,支着个破棚子,上面挂着一条横幅,红底白字写着“续杯,无限畅饮,解渴神仙水”,热情度直逼小区门口让你办卡的健身教练。摊主是个老太太,正对着过往行人疯狂抛媚眼。 祝生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凑了过去,对着那茶缸子猛吸一口气……嗯,一股混合了汗脚丫子、过期螺蛳粉和下水道沼气的神秘味道直冲天灵盖,差点把他当场送走,比他舍友的床底还上头。 “靓仔,来一杯嘛,解渴又提神,喝完腰不酸腿不疼,还能找着对象哦。”老太太笑得满脸褶子堆在一起,活像一朵风干的菊花成精,语气里充满了“不喝不是地球人”的pua气息。 祝生刚想用“我妈喊我回家吃饭”的经典借口开溜,老太太“啪”一拍巴掌,跟召唤神兽似的,从棚子后面喊出个美少女。 “三娘,快,给这位帅哥倒茶,满上!” 那少女,名叫寇三娘,嚯!长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眼睛水汪汪得像刚从瑶池里捞出来的仙桃,皮肤白嫩得能掐出矿泉水,走起路来仿佛踩着七彩祥云,周围自动播放bg和慢动作。 祝生刚才还嫌弃茶味儿呢,这会儿眼睛都直了,哈喇子差点流成黄河,脑子里只剩下“awsl”四个大字循环播放。刚才那股味道?不,那是爱情的芬芳!是仙女的体香! 他颤抖着接过寇三娘递来的茶碗,眼神像502胶水一样死死粘在人家姑娘脸上,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拉丝。 “咕咚咕咚……”一杯茶下肚,祝生感觉自己灵魂都飘了,虽然飘的方向好像是地府那边。 抹了抹嘴,祝生厚着脸皮,用自以为最迷人的声音问:“那个……仙女姐姐……不是,老板娘,这茶叶还有不?给我打包二斤,我回家泡澡用!” 临走,他还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一把撸走了寇三娘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动作快得像双十一零点抢购,留下三娘一脸懵逼。 到了哥们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正嗨。突然,祝生感觉肚子里像是误吞了一个正在启动的拖拉机,紧接着升级为一万只羊驼在他胃里开银河系摇滚派对,动次打次,震耳欲聋。 他脸色瞬间开启了万花筒模式,赤橙黄绿青蓝紫,外加迷幻镭射光,活脱脱一个行走的rgb氛围灯。 同年吓得当场表演了一个“酒醒原地起跳”,指着祝生:“卧槽!兄dei!你这是刚表演了生吞油漆桶吗?还是背着我偷偷去参加了什么克苏鲁主题下午茶?” 祝生颤颤巍巍,把路边摊喝“神仙水”偶遇寇三娘,顺便薅了人家戒指的事儿一说。同年听完,猛地一拍大腿,力道之大差点把自己送去骨科挂号。 “完犊子了!你这是中了‘水莽草’的套餐!那老太太铁定是水莽鬼冲业绩,那美少女……我勒个去,不就是那个传说中因为好奇尝了一口草结果直接落地成盒的寇三娘?!” 江湖野史(厕所读物版)记载,想解这毒,得找到寇三娘生前穿过的……呃……原味小裤裤,加水,文火慢炖,喝了才能续命。 这方子,光是听听,就感觉方圆十里的小龙虾都要被熏晕过去。 同年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连滚带爬跑到寇家,对着寇家二老开启“花式磕头+情景剧表演”模式,就差没把自己当场劈开以示诚意了。 寇家父母哭得梨花带雨,鼻涕泡都快赶上吹糖人了,但态度比银行保险柜还坚决:“不行啊!娃儿啊!俺们全家kpi都指望三娘赶紧拉个替死鬼,好让她早日拿到投胎快速通道的号码牌啊!” 这清奇的逻辑,躺在床上只剩半口气的祝生听了都想垂死病中惊坐起,为他们这“一切为了孩子(投胎)”的伟大精神疯狂打call。 祝生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成了六月飞雪的代言人,冤屈值直接拉满,比买的方便面只有调料包没有面饼还憋屈。这叫什么事?喝杯茶,还附赠地府单程体验券?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天花板翻了个史诗级的白眼,没多久就嗝屁了,灵魂轻飘飘地收到了地府hr发来的入职通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9章 《造畜》 扬州古城,卷王之都,客栈业更是内卷到螺旋升天、原地爆炸。 城南有家“宾至如归(谁信谁傻)”豪华招待所,掌柜王老五(已婚有崽,纯属艺名防碰瓷),正抠着脚丫子思考中午是吃大肠面还是腰花面,忽见门口降落一不明飞行物——哦不,是个穿着像是刚被外星人服装设计师绑架过的奇男子。 此君身后,跟着五头画风清奇的驴。那驴,眼神涣散,嘴角自带卡布奇诺泡沫效果,一看就是cpu常年过热、内存只有1kb的主儿。 奇男子翘着二郎指,夹着嗓子对王老五嘤嘤嘤:“掌柜哒~伦家这五头乃‘驴中爱马仕’,驴界顶流,限定皮肤款!千万!千万!憋给它们喝水!渴死饿死算我的kpi!年底能不能升职加薪买海景驴棚就看它们了!” 话音未落,甩下一锭能闪瞎钛合金狗眼的银子,原地表演了一个“凌波微步·告辞”,留下王老五和那五头在马厩里疯狂蹦迪、大跳“驴版科目三”的活祖宗。那驴叫声,堪比演唱会破音炮现场,3d环绕立体声魔音贯耳,方圆十里的狗都吓得不敢出门遛弯,王老五仿佛看到自己的“大众点评”五星好评正在变成负分滚粗。 王老五内心os:“草!(一种植物)这驴叫得老子血压飙升!差评!绝对差评!影响老子评选‘扬州十佳客栈掌柜(虽然年年陪跑)’啊!”于是乎,他动了“人道主义关怀”(主要是嫌驴太t吵了),把五头驴大爷请到了后院葡萄架下包厢,企图用田园风光感化它们。 万万没想到!驴们一见院里的饮马槽,那眼神,简直是饿了三天的猛男看见了自助小火锅,双眼放光,当场表演了一个“百驴冲刺”,埋头就是一顿“吨吨吨吨吨”猛灌,喝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水花四溅,仿佛要把整个槽都吸进肚子里。 酒足饭饱(水足饭饱?),其中一头大概是“驴来疯”发作,想就地表演个托马斯全旋驴打滚以示庆祝,只听“噗叽”一声,类似某种不可描述的气体泄漏声——原地竟弹出一个光溜溜、一丝不挂、仿佛刚出厂设置的大姑娘!姑娘揉着惺忪睡眼,低头看看手,抬头看看脚,再看看空荡荡的自己,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那身限量版驴皮大衣呢?!谁给我扒了?!”的宇宙终极哲学懵逼。 王老五:“卧槽槽槽槽槽槽——!!!” 没等他那能塞进一个鸡蛋的下巴归位,其余四头驴仿佛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领悟了“驴变人”的终极奥义,争先恐后地开始原地打滚,跟下饺子似的,“哗啦啦”又变出四个同样赤条条、光溜溜、自带柔光滤镜(并没有)的大姑娘。五个姑娘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现场气氛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一座紫禁城,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大型社死现场”气息。 王老五手里的祖传蒲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大脑cpu瞬间超频到冒烟:“我的妈呀!这年头流行‘买驴送媳妇’隐藏福利活动吗?还是买五送五?!低调!一定要低调!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客栈还开不开了?怕不是要被挤爆?!” 他一个箭步冲回屋里,手脚并用地翻出几件自家老婆年轻时穿过的、压箱底的、花色足以逼死密集恐惧症患者的碎花土布袄子,也顾不上尺码合不合身,劈头盖脸地给姑娘们胡乱套上,然后连哄带骗地把她们推进了堆满柴火的柴房:“各位仙女儿姐姐!别慌!这是本店最新推出的‘惊魂一夜:柴房の秘密’沉浸式实景剧本杀!你们的角色是‘被囚禁的神秘少女’,请各位先酝酿一下情绪哈!剧本和npc马上就到!” 没过多久,那个外星时装周艺术家又回来了,这回不牵驴了,改牵了五只毛茸茸、软绵绵、只会“咩咩咩”的小绵羊,看上去倒是人畜无害,岁月静好,萌得让人想rua。 他直奔马厩,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空的!连根驴毛都没剩下! “我驴呢?!我那五头能换扬州一套房的‘赛博坦星球·驴形限定手办’呢?!”艺术家原地起跳三尺高,指着王老五的鼻子,唾沫星子喷得像加特林机关枪:“好你个王老五!老实交代!是不是把我的宝贝驴做成了五香驴肉火烧?!还是剁碎了包了驴肉饺子?!再不然就是熬成了东阿阿胶?!” 王老五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职业假笑,内心慌得一批,表面稳如老狗:“哎哟喂~客官息怒,息怒!来来来,喝杯本店珍藏82年的白开水压压惊!您的那五头驴嘛……可能是觉得天气太热,结伴去做‘驴皮冻spa’了,别急,马上就回来!技师手法好,可能时间长了点儿!” 他一边把抓狂的艺术家稳在堂屋,端上瓜子花生普洱茶全套服务,一边自己则偷偷摸摸提了桶刚打的井水,踮着脚尖,鬼鬼祟祟地溜达到后院柴房门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危机公关”。 王老五正心里盘算着怎么把柴房里的“仙女盲盒”处理掉,就听见后院又传来一阵骚动。他提着水桶过去一看,好家伙!那五只看似纯良无害、走“佛系萌宠”路线的小绵羊,一瞅见水桶,眼睛“唰”地一下就绿了,简直是装了氪金狗眼特效!那架势,比刚刚那群驴大爷看见饮马槽还激动,跟五台高速运转的抽水机似的,“库库库库”就把王老五辛辛苦苦打上来的井水给炫完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60章 《凤阳士人》 话说凤阳县有个秀才,叫“白日梦”,出门考公,临走前信誓旦旦跟他老婆保证:“娘子放心,最多半年,我必定衣锦还乡,顺便给你带京城最新款的驴牌包包!” 结果呢?大半年过去了,别说驴牌包包,连根驴毛都没见着。 十多个月后的某个夜晚,月光跟不要钱似的洒满了窗棂。 白日梦的老婆,我们就叫她“等疯了”女士,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大饼,心里的小人儿拿着个喇叭循环播放:“老公你在哪里呀?是不是被狐狸精拐跑了?还是掉进哪个温柔乡乐不思蜀了?” 就在这时,门帘“哗啦”一声,跟ktv包厢门被推开似的,走进来一位闪亮登场的女士。 这位女士珠光宝气,头上插的不是簪子,简直是移动珠宝展柜,身披大红色披肩,跟刚参加完“最炫民族风”广场舞大赛似的。 “姐妹儿,想老公了没?” 这位红衣闪闪女士开口就是老铁般的熟稔。 等疯了女士一脸懵逼:“你是……?” “别问我是谁,问就是热心市民红女士。看你茶不思饭不想,我带你去找你家那口子,咋样?” 等疯了女士有点犹豫:“这……路挺远的?我这双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绣花鞋,怕是走不到半路就得报废。” 红女士摆摆手,一副“这都不是事儿”的土豪气派:“安啦安啦,有姐在,保证把你安全送达。你要是鞋不行,姐这双限量版‘步步生莲ps’借你穿!” 说着,她还真脱下了自己那双看起来就价值不菲、镶金嵌玉、估计还能连蓝牙放音乐的鞋。 等疯了女士半推半就换上鞋,感觉脚下踩的不是鞋底,是人民币。 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像是原地踏步了一万次,突然就看见前方不远处,她家那位白日梦先生,正骑着一头……呃,通体雪白的……驴子?缓缓而来。 不是说好骑白马的吗?这坐骑怎么还降级了?驴牌包包不会变成驴本身了? 红女士热情地迎上去:“哎呀,白先生,好巧啊!不如来我家坐坐,喝杯82年的拉菲漱漱口?” 白日梦一看见红女士,眼睛都直了,哪还记得旁边站着的是自家等疯了的老婆,口水差点没流下来,连连点头:“好好好,红女士相邀,岂敢不从!” 三人来到一处庭院,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就是…总感觉有点空荡荡的,不像有人长期居住的样子。 红女士非常自然地招呼他们坐下,仿佛这里真是她家客厅。 茶水端上来,白日梦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红女士身上。 红女士举起一杯茶,笑吟吟地说:“恭喜白先生金榜题名……哦不对,还没考呢。那就提前祝您高中!来,喝一杯!” 白日梦立刻端起杯子,姿态殷勤得像个刚入职的小跟班。 他一口喝干,然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红女士,嘴里却说:“红女士气质非凡,小生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他完全没看身旁自家脸色越来越僵硬的等疯了女士。 等疯了女士坐在那里,像个被遗忘的大件行李。 红女士捂嘴轻笑,眼波流转,毫不避讳地回视着白日梦。 她甚至还给他续了茶,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他的手背。 白日梦像是触电一样,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一脸期待地问:“不知红女士可否……为小生和拙荆,献上一曲?” 等疯了女士听到“拙荆”两个字,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这会儿知道她还在场了? 红女士倒也爽快,站起身,身姿摇曳地走到一旁,真的开始唱了起来。 她唱的是什么曲子,等疯了女士完全没听进去,只觉得那声音软软糯糯的,跟勾人魂似的。 白日梦听得如痴如醉,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恨不得黏到红女士身上去。 一曲终了,红女士回到座位,她和白日梦之间的气氛立刻变得更加……不可描述。 他们的眼神交流,他们的低声细语,都透着一股子猫腻。 等疯了女士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像个巨大的电灯泡,还是瓦数特别亮的那种。 她觉得脸颊发烫,不是因为热,是因为羞愤。 她想站起来就走,可这地方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路在哪里。 憋屈得快要炸裂的等疯了女士,鬼使神差地起身,朝窗边走了过去。 她希望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路标。 结果,刚走到窗边,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是白日梦和红女士。 等疯了女士脑子里“嗡”的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她站在窗边,看着窗纸上映出的模糊人影,愤怒、羞辱、痛苦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她甚至想一头撞死在这窗框上,一了百了。 就在她情绪崩溃的边缘,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1章 《耿十八》 话说新城有个抠脚大汉,名叫耿十八,自号“卧龙先生”,实则业余躺尸专业户。 这日,他仰卧床榻,自觉阎王爷正在朝他招手,大概是昨夜与白日梦兄通宵斗地主伤了元气。 他气若游丝地扭头望向床边,其妻正聚精会神刷着《聊斋趣闻》短录。 “咳咳……娘子……” 他声如蚊蚋。 娘子手指翻飞,头也不抬。 “何事?” “若是为夫……仙逝了……娘子将如何?” 耿十八觉得自己此问堪比孔孟论道。 娘子这才停下玉指,斜睨他一眼。 “如何?为何要如何?” “就是……娘子会否……为我守节?” 耿十八满目期许。 娘子沉默良久。 屋内只闻短录中传来“哈哈哈哈”的怪笑。 耿十八不耐。 “娘子倒是应一声!守与不守?给个准话!” 娘子长叹一声,放下竹简,面色比城东乞丐还惨淡。 “官人啊,咱家这窘境你又不是不知。” “米缸里老鼠进去都要含泪而出。” “你在时咱俩尚且要去十字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讨生活。” “你这一去了……” 她欲言又止,意思明了:贫道还需苟活,改嫁乃必然之事,只愿夫君有田有宅,爹娘已仙游。 耿十八一口气堵在喉头,几乎当场驾鹤西去。 他咬牙切齿道: “狠人!” 言罢,头一歪,颈一挺,彻底气绝。 然他死不瞑目,右手仍死死攥着娘子方才读过的竹简,想必是要看她可有瞒着自己偷偷订购的胭脂水粉。 家中亲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又掰又撬,方将竹简从他僵直的手中解救出来。 耿十八只觉身轻如燕,飘飘然若不着裤裙。 他恍恍惚惚行至门外,忽见一辆……嗯,状似牛车但无牛的奇怪乘具停在那里。 一位穿着红袍的“御者”不耐烦地向他挥手。 “速速上车!还赶着下一趟呢!思乡地专程,上车盖印!” 耿十八糊里糊涂登上车辆。 车子吱呀吱呀向前行,速度堪比他家那头白驴。 行至一处挂着“思乡地仙境打卡处”匾额的地方,耿十八听见那御者与旁边一鬼魂攀谈。 “……如今这世道,勾魂也不易啊,阴曹地府竞争亦是惨烈……” 耿十八这才如梦初醒。 阴曹地府? 我已魂归西天?! 他脑中霎时闪过昨夜与白日梦兄、等疯了女士、三郎共享的那个离奇梦境。 难道那白驴……那红衣女子……竟是阴间外卖员? 没等他想明白,车又到了一个装修得金碧辉煌的地方,牌子上写着“望乡台景区(土豪专属)”。 骑手大哥掏出一台pos机:“体验五分钟,只要九百九十九两纹银,刷卡还送阴间会员卡一张,阳寿充值打八折。” 耿十八扒着栏杆往下看,果然看到了自家那个比鸡窝还寒酸的小院子。 他想到家里那八十岁老娘还在等他去参加《魔幻厨房》节目一夜暴富,顿时悲从中来,眼泪像没上发条的水车一样哗哗往下倒。 正哭得撕心裂肺,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老板金链子的大哥拍了拍他。 “兄弟,哭啥呢?股票又跌了?” 这大哥自称是东海来的包工头,姓匠,名仁,外号“跑路帝”。 耿十八就把自己英年早逝、老母守寡、媳妇改嫁的悲惨剧情加油加醋地吼了一遍。 匠仁大哥听完,一拍秃顶。 “切!小场面!” “哥教你越狱……呸,越台!” “你看这栏杆,全是三无产品,一踹就断!” 说着,匠仁大哥飞起一脚,护栏应声而断,他潇洒地摆出了个“我就是太帅”的pose跳了下去。 耿十八胆战心惊,心想我都死了,不会死出新花样? 憋了口气,他也跳了下去。 嘿,还真安全,落地感觉像跳进了一堆里,还是草莓味的。 两人刚跑出几步,匠仁大哥突然一拍后脑勺。 “糟糕!咱俩的名字还在那外卖小哥的订单上呢!这不得被投诉到阎王爷那去?” 耿十八一听有道理,赶紧又鬼鬼祟祟溜回老年代步车旁,找到点单簿,用鼻涕把自己的名字糊成了“王大锤”。 搞定这事,两人撒丫子就往人间狂奔,速度快到能参加下届阴阳两界马拉松。 匠仁大哥一路当保镖,把耿十八送回了他家那个比狗窝大不了多少的卧室。 耿十八看着床上那个面如菜色、嘴角还挂着一丝“我老婆肯定要改嫁”表情的自己,感觉诡异得很。 匠仁大哥在他背后突然发动偷袭。 “冲鸭!” 耿十八“嗷呜”一声,就像饿狼扑食一样跳回了自己的皮囊里。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弹了起来。 “渴死了!要喝三碗老坛酸菜方便面的汤!” 他咕噜咕噜灌了一大罐水,感觉魂儿总算回窝了。 然后他像中了邪,摇摇晃晃站起来,对着空气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嘴里念念有词。 “感谢大哥救命之恩!您是我亲爹!下次您来新城,我请您吃遍所有路边摊!” 家里人看他这德行,都以为他被鬼上身了。 问了半天,才明白他刚刚经历了一场阴间一日游还成功逃票了。 从此以后,耿十八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看见他媳妇就浑身发抖,坚信她手机里藏着一百单相亲聊天记录。 晚上睡觉? 不可能的事! 必须分床!还要加一道防盗门! 谁知道她半夜会不会偷偷量他的脖子尺寸,好去订制新的绞索! 他媳妇也很冤枉:我就是看看《如何快速守寡》的教程,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而隔壁院的白日梦、等疯了女士和三郎,还围着那头白得发亮的驴子,研究那个“郎君脑子进水了”的三重梦到底是什么鬼。 他们都觉得,耿十八家那天晚上的猴子摘桃表演,肯定和他们做的梦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至于耿十八和他媳妇后来有没有破镜重圆? 鬼知道。 反正新城的热搜榜上,又多了一条爆款:耿十八死里逃生,疑似被媳妇气得起死回生。 人生,就是这么魔幻。 第62章 《珠儿》 常州李化家祖坟冒青烟那天,城里人都在讨论一件事:这位“最佳爹系偶像”终于老来得子了! 李化五十多岁,满脸褶子能夹死蚊子,竟然还能喜获一枚儿子,这让多少努力造人未果的年轻人情何以堪? 李家妾室抱着刚出炉的小胖墩,笑得像中了彩票。李化也乐得胡子翘上天,给儿子取名“珠儿”,意思是掉进裤裆里的明珠。 其实李化早有一个女儿小惠,长得比城里所有富家小姐都好看。可惜天妒红颜,十四岁那年,小惠突然暴毙,李家门前的白布挂了三个月才撤下。 珠儿长到五六岁,模样可爱,但智商堪忧。他分不清豆子和麦子,还经常把自己的鞋子当饭碗。李化却视如珍宝,反正有钱人家的孩子,笨一点也饿不死。 某日集市上,来了个独眼僧人,只有一只眼睛,但看人比两眼的还准。 他指着路人说:“你媳妇昨晚偷看了隔壁小王的洗澡!”那人回家就把老婆打了一顿。 又指着一个妇人说:“你家的猪三天后会跑掉!”妇人加固了猪圈,结果猪还是跑了。 人们纷纷跪拜,称他为“活神仙”。 这天,独眼僧人找到李化,眼珠子转了三圈:“施主,贫僧观你面相,福报深厚,应当布施一百吊钱消灾。” 李化心里咯噔一下: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大师,我只能给十吊。” 独眼僧人脸立刻黑如锅底:“不行!一百吊!” 李化又加到三十吊:“真没更多了!” 独眼僧人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像破锣:“一百吊!一文不少!” 李化大怒,扭头就走:“神棍!” 独眼僧人在背后怒吼:“你会后悔的!” 回家不到三天,珠儿突然捂着胸口满地打滚,疼得像被人塞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青蛙在胸口。他的脸灰得像刚刮完土墙。 李化慌了,抱着八十吊钱找到独眼僧人:“大师救命!” 独眼僧人冷笑:“晚了!” 等李化回家,珠儿已经咽气了,僵硬得像块木板。李化悲痛欲绝,跑去县衙告状。 县官拍桌子:“抓!就这个独眼妖僧!” 衙役把独眼僧人拉到公堂上。县官厉声喝问:“你用什么妖法害人?” 独眼僧人强辩:“冤枉啊!那孩子阳寿已尽!” 县官让人搜身,从他怀里搜出两个小木人、一个迷你棺材和五面小旗子,活脱脱一个“便携式丧葬套装”。 县官大怒:“妖人!” 说完一挥手,衙役抡起棍子,把独眼和尚打得像灌饼一样又薄又平。 李化拜谢县官后垂头丧气回家,心想儿子没了,自己这把年纪下半辈子可怎么过? 黄昏时分,李化和妻子无精打采坐在床上,突然冒出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门缝里挤进来。 这小孩像一团会走路的雾气,边走边嘟囔:“差点没追上你!” 李化吓得魂飞魄散:“鬼啊!” 他猛推小孩一把,谁知这小孩掉地上没声音,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又蹦到床上,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李化夫妻俩吓得跑到妾室房间,小鬼紧随其后。 “阿父!阿母!”小鬼亲热地叫着。 李化哆嗦着问:“你、你是谁?” 小鬼笑道:“我姓詹,苏州人。六岁时父母双亡,被哥哥嫂嫂赶出家门,流落街头。一天在外祖父家门口玩,被那妖僧看中,迷死在桑树下,成了他的小鬼。” 李化语塞:“这…” 小鬼继续道:“现在妖僧已死,我冤仇得报,想认您做干爹!” 李化擦汗:“人鬼殊途啊!” 小鬼嬉皮笑脸:“我不麻烦!给我一间小屋,一张床,每天一杯冷粥就行!” 李化想了想:“成交!” 小鬼就搬进了一间空房。白天他在屋里走来走去,跟活人没两样,只是身体半透明,从他身上看过去能见到后面的墙。 有一天,小鬼问:“珠儿死几天了?” 李化叹气:“七天了。” 小鬼眼睛一亮:“天冷,尸体应该没坏!如果完好,我能让他复活!” 李化大喜:“真的?” 他赶紧带着小鬼去坟地开棺验尸。珠儿的尸体确实保存完好,就是脸色惨白,像蒸熟的馒头。 李化回头想感谢小鬼,却发现人不见了。他只好自己把尸体搬回家放在床上。 奇迹发生了!珠儿的眼皮竟然动了动,还微微张嘴:“渴…” 李化赶紧喂水,珠儿额头冒汗,突然坐起来:“我回来了!” 全家人欣喜若狂,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更神奇的是,复活后的珠儿变聪明了!能背《三字经》,会算数,连李化都算不过他。 但每到晚上,珠儿就僵卧不动,像死了一样,直到天亮才活过来。 珠儿解释说:“我以前跟妖僧时有个朋友叫哥子,昨天他没跟上是因为我们在后面告别。他现在在阴间给姜员外当义子呢!” 珠儿还说:“我已经转生了,和李父没有父子缘分,只是来讨债的。李父年轻时在金陵欠严子方货款未还,我就是严子方派来要债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63章 《胡四姐》 泰山脚下有个尚生,单身狗一只,书房比脸还干净,只有空气与他促膝长谈。 这天晚上,月亮比锅底还黑,尚生正对着墙壁练习眉目传情。 忽然“哐当”一声,院墙上跳下个美女,发髻歪了半边,裙角还挂着一片菜叶。 美女自称胡三姐,眼波流转,就是笑起来有点像打鸣的公鸡。 尚生心想,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墙上掉”? 三姐也不客气,直接坐到尚生对面,拿起他的茶杯就喝,仿佛这是她娘家。 尚生激动得搓手手,话都说不利索:“姑…姑娘…你…你翻墙技术真好!” 三姐白他一眼,风情万种,就是带着一股大葱味儿。 “少废话,本姑娘看上你了。” 尚生一听,差点把刚喝下去的凉白开喷出来,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直接。 从此,三姐夜夜翻墙,比上班打卡还准时,尚生的书房也渐渐有了人气——狐狸的骚气。 一晚,尚生喝了二两假酒,胆子比肚子还大。 他拉着三姐的手,深情款款,就是眼神有点飘。 “三姐啊,你美得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不,比仙女还仙女,仙女还得排队给你提鞋!” 三姐被他夸得心花怒放,尾巴差点没藏住。 “哼,这算什么。” 她轻蔑一笑,带着三分得意七分炫耀。 “我妹妹四姐,那才叫一个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 尚生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口水差点流成护城河。 “那…那能不能…让我瞻仰一下四姐仙容?” 他搓着手,笑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渴望中带着一丝猥琐。 三姐斜睨他一眼,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行,看你这么有诚意,明天带她来给你开开眼。” 第二天,三姐果然带来了四姐。 四姐约莫十五六岁,脸蛋嫩得能掐出水,眼睛亮得像两颗小灯泡,走起路来一步三扭,比面条还柔软。 尚生看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哈喇子挂在嘴角,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四姐见了尚生,噗嗤一笑,露出一对小虎牙,可爱中带着一丝狡黠。 “你就是那个天天盼着天上掉媳妇的尚傻子?” 尚生嘿嘿一笑,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称呼亲切得很。 他与四姐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恨不得当场拜把子,哦不,是拜天地。 四姐倒也坦诚,晃着小脑袋说: “不瞒你说,我们姐妹俩是狐狸精,修炼了那么一丢丢法术。” 尚生一愣,随即大喜:“狐狸精好啊!狐狸精妙啊!我就喜欢毛茸茸的!” 四姐又凑近他,神秘兮兮地说: “我跟你说,我姐那人心眼比针尖还小,脾气比炮仗还爆,她已经害死三个人了,都是因为他们长得比她好看!” 尚生吓得一哆嗦,刚升起的热情瞬间凉了半截。 “那…那我怎么办?” 四姐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黄符,上面画着一只龇牙咧嘴的小狗。 “把这个贴门上,她就不敢进来了,这叫‘恶犬符’,专治各种不服。” 三姐晚上又想翻墙,结果一脑袋撞在无形的屏障上,眼冒金星。 她看见门上贴着那张“恶犬符”,气得鼻子都歪了。 “好你个尚生!好你个小四!你们给我等着!” 她跺了跺脚,留下一句:“我们之间有夙愿未了,不对,是孽缘!” 然后愤愤地爬墙走了,走的时候还顺走了尚生晾在院子里的袜子。 后来,四姐说要回深山老林参加“狐界好声音”海选,得离开几天。 尚生孤枕难眠,寂寞像潮水般将他淹没,顺便还呛了几口。 这天,他正在院里思考是吃白菜馅包子还是韭菜馅包子,门外晃进来一个少妇。 那少妇长得珠圆玉润,就是眼神有点迷离,走路一步三晃,像是刚从酒缸里捞出来的。 少妇掏出一贯铜钱,叮当作响,比尚生的钱包还鼓。 “小哥,帮我打壶好酒,剩下的钱你买糖吃。” 尚生心想,这年头还有这种好事?莫非是财神奶奶下凡体验生活? 他屁颠屁颠地买回了酒,少妇又变戏法似的拿出几样小菜,虽然有点蔫,但好歹是肉。 两人在院中对饮,少妇酒量惊人,尚生很快就晕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 然后,灯一吹,布一盖,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想象了,反正尚生第二天腰酸背痛。 第二天日上三竿,尚生还在梦里和周公下棋。 胡家姐妹俩突然推门而入,气势汹汹,像是来捉奸的。 床上的少妇一见这阵仗,尖叫一声,裹着被子就想从窗户跳出去,结果窗户太小卡住了半截。 四姐看到尚生和那半截“被子精”,气得脸都绿了,比她狐狸形态的毛还绿。 “尚!生!你这个大猪蹄子!我们才分开几天,你就给我搞外遇!” 她指着尚生的鼻子,声音尖得能划破玻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64章 《祝翁》 济阳祝村有个祝大爷,五十好几的人了,平时就爱揣着手,腰间盘突出得像多长了条尾巴,走起路来活像一只刚偷了鸡蛋的黄鼠狼,唯一的爱好是蹲在村口大槐树下,对张家李家的饭菜进行“舌尖上的祝村”式毒舌点评,尤其是咸淡,能精确到让你怀疑人生。 这天,祝大爷点评完王二麻子家的醋溜土豆丝“酸得能让醋厂倒闭,咸得能齁死东海龙王”,心满意足,回家往炕头一躺,眼一闭,腿一蹬,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呼噜,惊得房梁上的老鼠都掉了三只,过去了。 家里人哭天抢地,刚从“天堂殡葬一条龙旗舰店——黄泉路包邮哦亲”那儿取回崭新的寿衣,还没来得及撕掉“好评返现”的标签,祝大爷“噌”地一下,一个鲤鱼打挺加托马斯全旋,从炕上坐了起来,把刚盖上的寿被顶飞了三尺高,不偏不倚扣在了正准备嚎啕大哭的大儿子那锃光瓦亮的地中海上。 “水!水!阎王爷家的孟婆汤是往里倒了三吨工业盐吗?咸得我舌头都快变成酱菜了!” 老妻祝大妈端着“社区送温暖——关爱空巢老人”牌搪瓷碗的手一哆嗦,差点把碗当成乾坤圈甩祝大爷脸上。 “老头子!你可算活过来了!我还以为刚摇号抢到的豪华双人墓地(带独立小花园和一线江景)要白瞎了呢!” 祝大爷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碗凉白开,抹抹嘴,像刚参加完奥运会夺金的运动员,对着祝大妈幽幽地说,眼神里充满了“地府归来再创业”的激情: “老婆子,我本来寻思着,这辈子kpi也算超额完成了,该躺平享受退休生活,去地府报个老年大学学学广场舞了。” “可我前脚刚到奈何桥,还没来得及跟孟婆合影留念,就听见牛头跟马面在那儿嘀咕,说我阳寿未尽,是他们新来的实习生把生死簿excel表公式拉错了,把我提前召回了,还说要扣他们仨月绩效。” “我寻思着,来都来了,就顺便考察了一下地府的民生。把你一个人撇在这群只会点外卖连蒜蓉都要备注‘多放香菜谢谢否则差评’的小兔崽子手里,我怕你连外卖小哥的电话都找不着,饿瘦了怎么办?” “还有你那广场舞f4的领舞老李头,最近给你抛媚眼抛得眼角鱼尾纹都能夹死苍蝇了,再不走,我怕他直接把你拐去夕阳红婚介所当压寨夫人,到时候我头顶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最主要的是,黄泉路上没个伴儿,斗地主都三缺一,连个wi-fi信号都没有,想刷个短视频看广场舞教程升级舞技都不行,太寂寞了!简直是精神文明建设的荒漠!” “所以我跟阎王爷请了个七天无理由退换货,特地回来接你。那边福利好啊,包食宿,五险一金齐全,据说食堂大厨是蓝翔技校挖掘机专业的优秀毕业生转行干的,颠勺能颠出火星子,红烧猪蹄的香味能绕地府十八圈,连隔壁天庭的玉皇大帝都派太白金星下来偷师!” 众人面面相觑,下巴掉了一地,心想这老爷子莫不是去地府参加了个传销组织招商引资大会,被成功洗脑了?还是被牛头马面嫌他太能唠嗑给提前遣返了? 祝大妈一听,柳眉倒竖,叉腰肌都快练出八块腹肌了,指着祝大爷的鼻子: “好你个祝老蔫儿!老娘我这季度社区广场舞大赛的‘舞林萌主’金腰带还没拿到手呢!那限量版镶钻鎏金七彩炫光丝巾,隔壁王大妈馋得哈喇子都快流成黄河了,我能让她得逞?不去!坚决不去!除非地府也有广场舞大赛,奖品是金元宝!” 祝大爷也不急,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散发着硫磺味儿的纸,清了清嗓子,像个电视购物主持人一样激情澎湃地念道: “地府食堂本周豪华菜单鉴赏:周一,红烧狮子头ps版;周二,东坡肘子pro ax;周三,佛跳墙至尊纪念款(限量供应,先到先得);周四,北京烤鸭全聚德特供;周五,深海海鲜自助不限量;周六,川渝九宫格火锅畅吃不打烊;周日,满汉全席体验版(需提前预约)。所有饮料无限续杯,饭后甜点是意大利进口手工冰淇淋,口味任选!” “而且那边清净得很,没催你交物业费的,没让你转发朋友圈集赞的,没让你帮邻居砍拼多多的,最重要的是,食堂顿顿有红烧肘子,还不用排队,吃撑了还有孟婆牌健胃消食片领取,买一送一哦亲!” 祝大妈眼睛“唰”地一下亮成了两百瓦的led探照灯,口水差点从嘴角流下来,但还是有点矜持地扭捏了一下。 “快去快去,把你的金银细软、老年大学的听课证、广场舞全套限量版战袍都收拾收拾,哦对了,记得穿上那件你最喜欢的,带大红牡丹花的东北大棉袄,喜庆!给阎王爷留个热情奔放的好印象,说不定还能分个干部小区,带地暖和24小时热水!” 祝大爷催促道,活像个业绩爆棚的地府旅游团金牌导游,就差发小红旗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5章 《快刀》 明朝的末梢,日子过得跟被猫抓过的毛线团似的,一团糟,尤其是在济南府这块地界儿。 章丘县,更是成了各路“顺手牵羊”大师们的年度团建首选地点,简称,贼多。 当地的县太爷,一位发际线与耐心同步告急的先生,对此推行了一套雷厉风行的“三光政策”——抓光、杀光、让乌鸦吃光。 效率至上,公文什么的,能省则省,主打一个速战速决,不给朝廷添堵。 在这支杀伐果断的执法队伍里,有个名叫王二牛的士兵,名字土得掉渣,一手刀法却秀得头皮发麻。 王二牛那把佩刀,江湖人称“一刀切”,私下里他自己管它叫“老铁双击六六六”,锋利到能给苍蝇割双眼皮还不打麻药——当然,没哪个苍蝇主动报名体验过。 他不是单纯的刽子手,他是人体结构分离学的实践派大师,是生命乐章休止符的指挥家。 最近,王二牛的业务水平又有了新感悟,主要得益于祝大爷那套关于阴间自助餐的黄泉路演销讲稿。 他寻思着,给这些即将奔赴“舌尖上的阴间”的倒霉蛋们一个痛快,也算是积阴德,说不定还能混个地府食堂的内部员工折扣。 某个阳光毒辣到能煎鸡蛋的午后,十来个形容委琐的汉子,顶着“职业生涯重大失误”的表情包,被押赴刑场。 他们脸上,是尘土与人生无望的混合双打,清晰地昭示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深刻悔悟。 其中一个瘦得像根油条的家伙,名叫刘三儿,眯着眼在晃眼的日光里打量着行刑队。 他那双在即将失去功能前依旧锐利的眼睛,精准锁定了王二牛。 一丝恍然,随即转为一种近乎荒诞的狂喜,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炸开。 “王哥!” 他扯着破锣嗓子喊道,那声音像是刚吞了一把沙子,又像是对着锁孔吹了半宿冷风。 王二牛闻声顿住脚步,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老铁双击六六六”冰凉的刀柄。 “你熟人?” 旁边负责监斩的衙役头子哼了一声,对这种临刑前的社交行为表示不屑,但又有点好奇。 刘三儿没搭理衙役,继续对着王二牛输出,语速快得像刚从传销组织里深造过。 “王哥,是我啊,街东头的刘三儿!上回清明,咱不还一起吃过那家馅料成谜的驴肉火烧嘛?” 王二牛依稀记起,那驴肉火烧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主要是因为它引发了后续长达两天的肠胃大冒险。 “王哥,我懂,我栽了,没啥好说的。” 刘三儿压低了声音,尽管那音量依旧能让三米内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但我听说……听说您老的刀,是通往下一站的特快列车,稳、准、狠,无痛升级!”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对未知自助餐的渴望。 “他们都说……那边的接风宴,是米其林负一星水准——好吃到让人忘记给星!您……能不能给个痛快?我怕去晚了,赶不上头汤肘子!” 王二牛,一个拥有职业操守的男人,尽管脑子里还在回味祝大爷描述的“地府海鲜自助”,此刻还是认真考虑了刘三儿的请求。 一刀毙命,本就是他的金字招牌。 况且,能让一位(前)驴肉火烧受害者协会的难友,更快抵达传说中的美食天堂,也算是日行一善。 他简洁有力地点了点头,那姿态仿佛在说:“您的‘阴间美食直通车’订单已确认,请系好安全带。” 其余的死囚们,用一种混合了羡慕嫉妒恨以及“这哥们是不是饿疯了”的复杂眼神,注视着刘三儿。 衙役头子翻了个白眼,只想赶紧完事儿,食堂的窝窝头还等着他临幸呢。 刘三儿被单独提了出来,脸上竟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淡定,甚至还努力抻了抻身上那件破得像渔网的囚衣。 他利索地跪下,微微伸长了脖子,姿势标准得像个等待颁奖的模特。 王二牛拔出了“老铁双击六六六”。 刀身发出一声清越的低吟,在燥热的空气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寒光,像个调皮的精灵眨了眨眼。 手起,刀落。 一个快到极致的动作,只听见“噗”一声轻响,仿佛切开了一个熟透的西瓜。 一切都结束在眨眼之间,几乎是。 刘三儿的脑袋,带着一丝解脱的弧度,从脖腔上骨碌碌滚了下来。 它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弹跳了几下,最后停住,恰好面朝那群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一时间,周遭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一条野狗在有气无力地吠叫,以及王二牛用一方麻布细致擦拭刀锋的轻微摩擦声。 然后,那颗脑袋上的眼睛,眨了眨。 沾满泥土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紧接着,一个清晰洪亮,只是略带了点泥土芬芳的声音,从那颗脑袋里传了出来。 “我勒个去!” 脑袋惊叹道,那双圆睁的眼睛里充满了死后才有的纯粹欣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66章 《狐联》 章丘县的焦书生,此刻正对着一本《论语就是这么拽》抠脑壳。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除了蚊子在他耳边开演唱会,一切都很学术。 他琢磨着孔夫子如果活在当下,会不会开个直播间,主题就叫“老铁们,仁者爱人刷波火箭”。 突然,一阵香风吹过,比隔壁寡妇新买的桂花头油还冲鼻子。 焦书生警惕地抬起头,动作标准得像演练过一百遍。 两道倩影自带柔光效果,款款而来,仿佛刚从美颜app里走出来。 一个瞧着十七八,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口红色号估计是斩男色。 另一个约莫十四五,清纯可爱,只是眼神里带着一丝“我是谁我在哪儿今晚吃什么”的迷茫。 焦书生扶了扶根本不存在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堪比x光。 “二位仙女姐姐,夜闯民宅,莫非是想找我拼单买奶茶,第二杯半价那种?” 年长的那位女子,姑且称她为“狐大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枝乱颤。 “小哥哥真会说笑,我们姐妹俩是来送温暖的,定制版哦。” 她抛了个媚眼,电力十足,差点把焦书生头顶的歪脖子树给电直了。 狐二妹在旁边猛点头,表示姐姐说得都对,虽然她可能没太听懂。 焦书生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二位姑娘,你们这业务范围,超纲了啊。” 他一脸“我可是正经人”的表情,仿佛身上贴满了“生人勿近”的符咒。 狐大姐挑了挑柳叶眉,语气里带上了三分不屑七分调侃。 “哟,还是个老古董。公子,大丈夫何患无妻,您这守着几本破书,是打算跟它们拜堂成亲还是怎么着?” “就是就是,”狐二妹小声附和,“书哪有我们好看,还不能给你暖被窝。” 焦书生被怼得脸上一热,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 “妖言惑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对,月黑风高,尔等休想动摇我的道心。我劝你们耗子尾汁,早日改邪归正,争取宽大处理。” 狐大姐见嘴炮攻击无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行,算你狠。看你也是个文化人,咱们就比比文化。对个对子,你要是对上了,我们立刻消失,保证以后方圆十里都不出现,你看如何?” 焦书生一听对对子,眼睛亮了。 这可是他的专业强项,虽然他会的也不多。 “放马过来。对不上算我输。” 狐大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她清了清嗓子,念出了上联。 “听好了,小书呆。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 焦书生一听,眉头拧成了天津大麻花。 戊戌?同体?还欠一点? 这是什么新型脑筋急转弯吗。 他开始在脑海里疯狂搜索,从《三字经》到《百家姓》,再到他私藏的《如何与杠精友好交流三百回合》。 汗珠子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滴在《论语就是这么拽》的书页上,晕开一片墨迹。 狐二妹在旁边看得直乐,差点把刚嗑的瓜子喷出来。 焦书生抓耳挠腮,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狗年大吉”,一会儿“肚子饿了要点外卖”。 狐大姐等得花儿都快谢了,终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看你这智商也就告别自行车了。还是姐姐我大发慈悲告诉你。” 她得意洋洋地公布了下联。 “下联便是:己巳连踪,足下何不双挑。” 焦书生一脸懵逼。 “这……这啥意思?” 狐大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解释道。 “‘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戌’字去掉中间那一点,不就是‘戍’嘛,戍边战士多孤单,暗示你单身狗。” 她顿了顿,更得意了。 “‘己巳连踪,足下何不双挑’,‘己’和‘巳’长得多像双胞胎,连在一起。‘双挑’,就是让你脚踏两条船,懂不懂?我们姐妹俩,你随便挑,或者,打包带走也行啊,小傻瓜。” 焦书生张大了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还能这么解释的?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狐大姐和狐二妹相视一笑,笑声清脆,带着几分戏谑。 “行了,不逗你了。记住我们的下联,下次见面,答对有奖哦。” 说完,两道身影化作青烟,消失在月色中,只留下一句余音袅袅的“拜拜了您呐”。 焦书生愣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本《论语就是这么拽》。 他低头看了看书,又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 “我勒个去,”他喃喃自语,“现在的女妖精,业务都这么卷了吗?还带售后服务的?” 他突然觉得,孔夫子要是真开了直播间,榜一大姐没准就是刚才那位狐大姐。 第67章 《侠女》 金陵城南,住着一位名叫顾生的文化人,自称文化人。 这哥们儿的才学,据说广博到能从《山海经》扯到最新款的飞行纸鸢哪个更符合空气动力学。 可惜,才学并不能直接兑换成黄白之物,尤其当他的主营业务——抽象派灵魂水墨画,在市场上约等于一种无人问津的行为艺术时。 他家穷得可以直接上演“四壁空空欢迎你”,耗子进去都得自带干粮,顺便还会同情地帮他家拖拖地。 顾生年方二五,正处在被十里八乡三姑六婆疯狂催婚,催到发际线日益忧愁的黄金年龄段。 他娘,顾老太,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能赶紧娶个能干的媳妇,好让她早日体验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最好是那种一生就能组建一支足球队的。 顾生倒也不是对成家毫无想法,主要是他的钱包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心酸的骨感。 再说,他娘年纪也大了,腿脚也不如从前利索,他实在不忍心抛下年迈的老母亲,独自一人出去闯荡所谓的江湖,或者更实际点,找个能发工资的班上。 于是,他只能日复一日守着那间承载了几代人记忆的老破小,依靠偶尔卖出一幅令人费解的“神来之笔”勉强维持生计。 他家正对门,有座空置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的宅子,最近毫无征兆地有了新的动静。 在一个并不怎么月黑风高,仅仅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傍晚,那宅子搬来了一老一少两位神秘的女性住客。 年长的那位,手里拄着一根看起来比她本人年纪还要沧桑不少的乌木拐杖,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顾生家糊窗户用的那些陈年旧报纸。 年轻的那个,据说闺名唤作倪常,听起来总让人联想到某种街头小吃。 但这名字丝毫不能掩盖她的清丽脱俗,整个人文静得像是从泛黄的古画里走出来,又被ps精心修饰过一般。 顾母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了“扫描到目标”的精光,机会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顾母的八卦雷达与媒婆天线同时“哔哔”作响,第二天一大早就端着一碗她声称是“祖传秘方包治百病十全大补延年益寿鸡蛋羹”的食物,雄赳赳气昂昂地敲响了对门那扇饱经风雨的破旧木板。 “姑娘啊,你叫啥名儿来着,昨天老婆子我这记性,一转头就给忘了。” 顾母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能轻松夹住一只迷途的苍蝇,热情洋溢。 对门那位姓倪的少女微微欠了欠身,声音细若游丝,仿佛蚊子在进行一场小型音乐会,却又奇妙地带着一丝不太耐烦的磁性。 “晚辈姓倪,单名一个‘常’字。” 倪常。 这名字听起来,总让人觉得像是“你瞅啥”的同系列产品,“你尝尝”。 顾母以她丰富的社会经验自动屏蔽了对方语气中那点微不可查的疏离感,依旧热情如火山爆发般地继续她的攻势。 “倪姑娘啊,老婆子我看你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一个人辛辛苦苦照顾老母亲,可真是不容易。” 倪常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家那个不成器的顾生啊,那孩子,虽然目前是穷了那么一点点,脑子有时候转得也慢了那么一点点,但胜在为人老实可靠,还会几笔鬼画符,饿不死你们娘俩的。” 顾母开始不遗余力地强行推销自己的儿子,那架势仿佛顾生是超市里快要过期的打折处理大白菜。 “要不老婆子我做主,让你娘也搬到我们家去住,顾生那小子皮实,多养活一个长辈不成问题。你们俩年轻人,我瞧着就挺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彩礼什么的,咱们一切从简,如今这年头,主打的就是一个真情实感,那些虚头巴脑的都不要。” 倪常终于舍得抬起了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那清澈的眼眸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四个大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你在做梦! 她嘴角几不可见地微微向上一撇,那表情像是想笑又必须努力憋住不笑,最终只是动作轻缓地摇了摇头。 “多谢大娘您老的深情厚谊与美意。” “只是,小女子这蒲柳之姿,恐怕实在配不上令郎那样的社会栋梁之才,怕是会耽误了他。” 这话术,谦虚的表面下暗藏着九曲十八弯的婉拒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顾生在自家那堵不太隔音的墙角后面听得一清二楚,感觉自己的cpu温度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上飙升,发出了过热预警。 这位倪姑娘,段位不是一般的高啊。 感觉比上次那两个业务能力超强的狐狸精还要难对付几个量级。 至少那俩狐狸精还给了个“打包带走”的选项,这位直接就是“谢谢您的好意,下次也大可不必了”。 某天深夜,顾生被一阵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鬼哭狼嚎般的诡异歌声从梦中惊醒。 他起初以为是哪家的单身野猫又在进行季度性的求偶行为艺术,结果他悄悄扒开窗户纸上那个小洞往外一看,好家伙,直接惊掉了下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8章 《酒友》 车生家底薄得像张宣纸,偏偏嗜酒如命,仿佛上辈子是个漏酒的葫芦转世。 每晚不吨吨吨灌下几大杯,他就浑身难受,感觉人生失去了唯一的导航坐标,比找不到回村的路还慌。 所以他那破床头,别的没有,酒瓮子倒是常年满编待命,比他还精神抖擞。 一晚,车生正梦见自己抱着酒坛子在酱油海里仰泳,忽然感觉床边多了个毛茸茸的活物,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骚气。 他一个激灵醒过来,好家伙,床边不知何时蹲着一只狐狸,正抱着他的宝贝酒瓮猛灌,姿势比他还熟练。 那狐狸喝得小脸通红,油光水滑的皮毛都炸了起来,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摇得像个刚充满电的鸡毛掸子,显然是第一次喝这么“带劲”的酒。 最后“嗝”一声悠长,狐狸兄醉眼迷离,四脚一摊,瘫得像一坨刚出锅就被遗忘在角落的年糕,还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车生眨巴眨巴浑浊的老眼,第一反应不是抄起门后的烧火棍,而是由衷地赞叹:“这酒蒙子,道行比我还深!” 他非但没半分恼怒,反而觉得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灵魂酒搭子,比亲兄弟还亲。 他小心翼翼地给那滩“狐狸年糕”盖上了自己那件打了七八个补丁、勉强能看出原色的祖传外套,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琉璃。 “兄弟,地上凉,仔细着凉了影响明天继续切磋酒艺的发挥。” 于是乎,一人一狐,在弥漫着劣质酒精与淡淡狐臊的奇妙空气中,共享了同一个鼾声与梦话齐飞的夜晚。 半夜里,车生又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吵醒,还以为是隔壁王大妈家的猫又来偷他藏在枕头底下的半块窝头。 结果他眯缝着眼睛一瞅,床边的狐狸年糕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白衣胜雪、长发及腰的俊俏书生,只是那脸色白得像三天没见过太阳的蘑菇,眼下两个硕大的乌青堪比国宝熊猫。 书生见他醒转,原本就苍白的脸颊上竟飘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大概是宿醉未醒,加上初次化形见人的羞涩,对着车生深深一揖,开口就是一股没散尽的酒气。 “多谢壮士昨夜不打之恩,还慷慨赠酒赠衣,小生这厢有礼了,没齿难忘!” 车生打了个震天响的哈欠,揉着鸡窝似的头发,满不在乎地大手一挥,差点拍到书生高挺的鼻梁。 “客气啥!以后就是异父异母的亲酒友了!必须常来啊,我这儿别的没有,管够的酒糟水还是有的,保证让你喝出新境界!” 书生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心中默默吐槽:这人的心是真大,还是脑子真的被酒精泡成豆腐渣了。 自此以后,那狐狸书生便成了车生家的常客,隔三差五就揣着两颗酸枣或者一根啃了一半的黄瓜,溜达到车生那破院子里,美其名曰“文化交流”。 实际上,多半是来蹭酒喝的,顺便听车生吹嘘他年轻时用弹弓打下一只麻雀的光辉事迹。 为报答车生那晚“不杀之恩”以及后续源源不断的“劣质酒糟水”,狐狸书生决定帮这位淳朴(或者说缺心眼)的酒友改善一下堪比丐帮长老的生活水平。 一日,狐狸书生神秘兮兮地拉着车生,指着东南方向七里外路边一棵歪脖子柳树下的狗尿苔说:“兄台,你且去那里看看,保你今晚有肉下酒。” 车生半信半疑地去了,扒开那丛长势喜人的狗尿苔,果然发现了一小袋碎银子,足足有二两,够他买好几斤猪头肉再打一瓮上好村酿了。 车生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当晚就和狐狸书生就着猪头肉,喝了个天昏地暗。 狐狸书生咂咂嘴,觉得这点银子还是不够车生奔小康,于是又指点他挖掘自家院子西墙角那片常年不长草的空地。 “兄台,此地有玄机,挖下去,能挖出你下半辈子的酒钱。” 车生这次是深信不疑了,抄起锄头就开挖,挖得尘土飞扬,汗流浃背,最后从一个深坑里刨出一个破瓦罐,里面居然装满了铜钱,还有几块大小不一的银锭子。 车生数钱数到手抽筋,从此看狐狸书生的眼神,就像看一尊会走路的财神爷。 但狐狸书生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总不能天天指点他刨地,万一把地球刨穿了怎么办。 他又一番掐指(狐狸爪子)推算,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车生:“兄台,速去囤积荞麦,越多越好,价钱再便宜也要买,相信我,这玩意儿马上就要变成金疙瘩了。” 当时荞麦价格贱如泥,村里人都拿来喂猪,听闻车生竟倾家荡产(虽然也没多少家当)去买这玩意儿,纷纷嘲笑他是不是喝酒喝傻了,连猪食都当宝贝。 车生面对全村人的白眼,只坚定地相信他神通广大的狐狸酒友,把荞麦堆满了家里所有能堆的地方,连床底下都塞满了。 不久之后,天降大旱,赤地千里,别的庄稼颗粒无收,唯独那耐旱的荞麦依然坚挺,成了救命的口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9章 《莲香》 桑生,全名桑晓,字子明,沂州人士,一个在爹妈双双把遗产挥霍一空后,独自在红花埠思考人生的待业青年。 一天夜里,他家那扇饱经风霜的木窗发出“吱呀”一声惨叫,仿佛在控诉常年失修的悲惨命运。 紧接着,一位自称莲香的美女款款而入,开口就是老江湖了:“小哥哥,西边院儿新来的头牌,了解一下?” 莲香身上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松针清香,裙摆下偶尔会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尾巴尖儿,她坚称那是“西域最新款的时尚配饰,真皮草,懂?” 桑生,一个日常娱乐是跟墙角蚂蚁开辩论赛的纯情少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艳遇,尽管觉得对方的“时尚单品”略显狂野,内心还是小鹿乱撞,撞得快要脑震荡。 此后,莲香便成了常客,大约每隔三到五个工作日准时光临,每次都热情地帮桑生测试床板的承重能力。 好景不长,另一位不速之客也悄然登场。 在一个莲香声称要去“参加狐界年度美妆博主交流大会”的夜晚,鬼女李氏如一缕青烟般穿墙而入,动作流畅得仿佛开了通道。 李氏自称是“书香门第的未亡人”,只是爱慕桑公子“那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才华”,说话时总带着一股空调没调好的阴风。 桑生左看看莲香的风情万种,右瞧瞧李氏的楚楚可怜,一时间陷入了“红玫瑰与白月光我全都要”的甜蜜烦恼。 莲香鼻子尖,很快就嗅出了空气中“小三”的酸腐味。 “你身上这股鬼气,比我家隔壁黄大仙的脚气还冲,”她捏着鼻子,一脸嫌弃,“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老娘偷偷养鬼了?” 李氏也不甘示弱,幽幽地对桑生吹枕边风:“郎君,那莲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老家在南山乱葬岗旁边的狐狸洞,我上次路过还看见她跟一群黄鼠狼拜把子呢。” 莲香见桑生日渐憔悴,黑眼圈堪比国宝,决定出手整顿这混乱的“三角关系”。 她先是给桑生灌了一碗成分不明的草药汤,味道堪比放了三天的榴莲皮,然后勒令他:“立刻!马上!跟那个女鬼断绝往来,否则老娘就让你尝尝狐狸爪的滋味!” 桑生表面上唯唯诺诺:“姐姐说的是,我这就拉黑她,删除所有联系方式!” 私底下却给李氏发微信:“亲爱的,今晚月色正好,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结果,桑生的病情以自由落体般的速度急剧恶化,眼看就要去跟阎王爷喝茶聊天了。 莲香见状,气得尾巴毛都炸了起来,撂下一句“本仙乏了,你自己玩儿蛋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氏大概也觉得这“病秧子”快不行了,没啥利用价值,也跟着玩起了失踪。 桑生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心中无限思念莲香,主要是想念她做的松子糖。 就在他弥留之际,莲香去而复返,脸上带着“老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娇表情。 “看你这快死的样子,本仙女大发慈悲,特来送你最后一程。” 话音未落,李氏也突然冒了出来,神情颇为尴尬,仿佛偷情被抓包。 莲香柳眉倒竖,叉腰质问:“好你个女鬼,还敢出来作妖?” 李氏这才期期艾艾地道出实情:“我乃李通判之女,不幸早夭,葬于墙外。与桑郎相爱,实非得已,谁让他长得那么像我前世养的哈士奇呢?” 莲香听罢,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闪闪发光的药丸,据说是她跑遍三山五岳,跟各路山神土地py交易换来的神药。 “喏,张嘴。”她把药丸递给李氏,“用你的口水当药引,效果加倍。” 李氏依言,用她那带着丝丝凉意的鬼唾液,将药丸喂进了桑生嘴里。 莲香又对着桑生一通比划,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跳大神,硬是把桑生那游离在体外的三魂七魄给拽了回来。 桑生一口气上不来,又喘匀了,奇迹般地康复了。 从此以后,李氏便渐渐不再出现,估计是觉得“人鬼情未了”的戏码已经演够了。 不久,邻村富户张百万家的千金燕儿,原本已经病逝,却在下葬前夕突然诈尸还魂。 燕儿醒来后,声称自己是李通判之女的魂魄,因感念桑郎的深情厚谊,特地借尸还魂,前来再续前缘。 莲香得知此事,拍手称快:“妙啊!这下不用担心人鬼殊途了,赶紧把她娶回家,买一送一,多划算!” 桑生从善如流,将燕儿(李氏)娶进了门,又把莲香也接回家中,三人行,必有我师……不对,是必有热闹。 燕儿(李氏)与莲香相处得倒是异常和谐,一个负责貌美如花顺带掉毛,一个负责幽幽叹气偶尔穿墙,桑生则负责在中间左右逢源,累并快乐着。 莲香嫌弃燕儿做的饭菜不够香,燕儿吐槽莲香总是把狐狸毛落在汤里,两人斗嘴斗得不亦乐乎,桑生则默默地把掉毛的菜叶挑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0章 《阿宝》 粤西孙子楚,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憨厚名士,手指头上还额外附赠了一根小巧的枝指,算是买一送一的限量版配置。 他听说了大商人女儿阿宝的美貌与智慧,那颗老实巴交的心,顿时像是被丘比特拿加特林扫射过一样,小鹿乱撞得快要心肌梗塞。 清明节那天,春雨刚过,空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 孙子楚在街角一个华丽的平地摔,恰好与出游的阿宝撞了个满怀——哦不,是目光相撞。 就那么一眼,孙子楚的三魂七魄仿佛被强力胶粘住,轻飘飘地就跟着阿宝的裙摆飞走了。 阿宝回家关上院门,差点把他的魂儿夹成魂片。 他这才如梦初醒,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姿势蠢得像一只等待喂食的呆头鹅。 为了能和女神近距离接触,孙子楚采纳了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损友的建议,雄赳赳气昂昂地上门提亲。 阿宝小姐嗑着瓜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听完媒婆天花乱坠的介绍。 “想娶我?” 她吐出一片瓜子壳,慢悠悠地开出了条件。 “也不是不行,把你那根多余的枝指砍了,本小姐就考虑考虑。” 这话纯属阿宝闲极无聊的玩笑,谁知孙子楚这憨憨当真了。 他回到家,二话不说,操起厨房的斧头,对着自己的枝指就是一顿猛操作。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孙子楚杀猪般的嚎叫。 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衫,疼得他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阿宝看着他捧着血淋淋的手指头,一脸“快夸我”的表情,惊得瓜子都从手里掉了下来。 “大哥,我跟你闹着玩儿呢!” 她觉得这人怕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孙子楚石化当场,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那根手指一起被砍掉了。 不久之后,当地一位钱多得能砸死人的富翁,放出话来要招孙子楚当乘龙快婿。 阿宝听到这消息,肠子都悔青了,在家捶着小胸口,暗骂自己有眼不识泰山,错过了绩优股。 孙子楚那边,相思成疾,日渐消瘦,眼看就要驾鹤西游。 他的魂魄在病榻上辗转反侧,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嗝屁。 “我还没跟阿宝好好说上话呢!” 一缕执念化作青烟,飘飘荡荡,正巧看见一只羽毛鲜亮的鹦鹉从窗外飞过。 “有了!” 孙子楚的魂魄“嗖”地一下钻进了鹦鹉的身体,成功夺舍。 这只新出炉的“孙子楚牌”鹦鹉,扑棱着翅膀,目标明确地飞向了阿宝的闺房。 阿宝正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冷不丁听见窗外传来一声:“美女,你好呀!”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思念过度产生了幻听。 这鹦鹉不仅会说话,还特别会撩,逗得阿宝心花怒放,给它取名叫“孙必振”,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孙必振,给姐姐唱个小曲儿。” “孙必振,姐姐今天美不美?” 鹦鹉孙子楚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幸福生活,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人。 好景不长,阿宝家养的那只肥猫,早就看这只抢走主人宠爱的鹦鹉不顺眼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肥猫趁着阿宝熟睡,对鹦鹉发动了致命一击。 “喵呜!”(小样,受死!) “救命啊!谋杀亲鸟啦!” 鹦鹉孙子楚的呼救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远在孙家的孙子楚本尊,也心口一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一人一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情比金坚了。 阿宝得知孙子楚的死讯,又联想到鹦鹉的惨死,悲痛欲绝。 她哭哭啼啼地跑到孙家吊唁,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要为孙子楚守节,生是孙家的人,死是孙家的鬼。 就在众人被她的深情感动得稀里哗啦,准备给孙子楚盖棺定论之时。 棺材里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咳咳……谁能拉我一把,躺得腰酸背痛。” 孙子楚,他竟然又活过来了! 原来,他的魂魄在鹦鹉死后,飘到了地府。 阎王爷看他一片痴心,又怜其遭遇,大笔一挥,特批他还魂复生,还友情赠送了一张“地府旅游纪念卡”。 死而复生的孙子楚与深情不渝的阿宝,经历了这番九曲十八弯的折腾,感情愈发坚不可摧。 两人很快喜结连理,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婚后,在阿宝的“鞭策”与鼓励下,孙子楚发奋图强,挑灯夜读,最终成功考取举人,光耀门楣。 从此,粤西少了一个憨厚老实的单身汉,多了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至于那根被砍掉的枝指,据说被阿宝做成了标本,挂在床头,时刻提醒孙子楚:爱情,有时候真的需要一点“断舍离”的勇气。 第71章 《九山王》 曹州有个姓李的哥们,家里小钱钱多到能把人砸出内伤。 但这哥们住的地方,也就那样,不算宽敞,勉强够放他的限量版手办。 宅子后头有几亩荒地,野草长得比李哥们的人生规划还有气势。 一天,一个看起来能当文物的老大爷颤巍巍地摸上门,说要租那片荒地。 开口就是一百两黄金。 李哥们当时就懵了,心想这老头莫不是哪个精神病院的客户跑出来了。 租这破地?还给这么多金子? 不过,有钱不赚王八蛋,李哥们麻溜地收了钱,感觉自己离首富又近了一小步。 第二天,村里的三姑六婆传得沸沸扬扬。 说是有无数豪车马队,拖家带口地涌进了李哥们家的后院,那阵仗,比皇帝出巡还夸张。 李哥们听了,赶紧从麻将桌上爬起来,颠儿颠儿跑回家瞅。 后院里,除了风吹草动,啥也没有。 连根马毛都没留下。 李哥们挠挠头,以为自己最近麻将打多了,出现了幻觉。 几天后,那神秘的老大爷又出现了,乐呵呵地邀请李哥们去后院参加派对。 “小李啊,来来来,新家暖居,赏个脸呗。” 李哥们一头雾水地跟着进了后花园。 眼珠子差点当场表演一个自由落体。 原本的荒地不见了。 取而代代的是一片金碧辉煌、闪瞎狗眼的宫殿群,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比皇宫还气派。 空气中飘着一股“老子有钱”的芬芳。 无数衣着华丽的俊男美女在其中穿梭,笑声跟银铃似的,叮当乱响。 李哥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老大爷一家子,怕不是人类啊。 是狐狸精。 一群毛茸茸,会法术,还特有钱的狐狸精。 李哥们的心思,一般人还真猜不透。 他没想着抱大腿,也没想着求包养,脑子里“嗡”的一声,冒出了一个念头:杀。 可能是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可能是单纯看不得别人比他家装修好。 于是,李哥们开始了他暗搓搓的搞事计划。 他成了集市上硝石硫磺铺子的常客,一趟一趟地往家搬。 硬是凑了几百斤,足够把整个后花园送上天那种。 他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夜,把这些“土制炸药包”悄悄埋在了狐狸精们华丽的新家里。 然后,他点燃了引线。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冲天火光。 狐狸精们的新家,连带着大部分住户,瞬间变成了一场盛大的、意外的、且极度惨烈的烧烤派对。 老大爷,也就是老狐狸头头,此刻刚好买菜回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差点当场心肌梗塞。 他指着李哥们,胡子气得直哆嗦。 “你你你……你这个天杀的二百五!老夫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灭我全族!” 老狐狸哭得撕心裂肺,发誓要让李哥们血债血偿,然后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 李哥们拍了拍身上的灰,觉得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不就是烧了几只狐狸嘛,多大点事儿。 他心安理得地过了一年多,连根狐狸毛都没再见过。 顺治初年,天下不太平,山里头土匪跟雨后春笋似的,一茬接一茬。 动不动就啸聚个万把人,官府见了都得绕道走。 李哥们家大业大,老婆孩子一堆,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生怕哪天土匪摸上门,把他家当副本给刷了。 就在这时,村里来了个算命的,自称“南山翁”。 据说这老头神机妙算,能把你的过去未来、甚至昨天晚饭吃了啥都给你算出来,准得离谱。 李哥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请南山翁给自己卜一卦。 南山翁掐指一算,盯着李哥们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 “哎呀!李员外,你这面相,非同小可啊!” “你乃是‘真主’之相啊!” 李哥们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啥玩意儿?真猪?老先生你没搞错,我顶多算个比较富的猪。” 南山翁捋着胡子,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那个‘真主’!” 李哥们虽然震惊,但心里头那点小九九,被南山翁这么一忽悠,顿时开始蠢蠢欲动。 万一呢?万一我真是天选之子呢? 南山翁趁热打铁,毛遂自荐。 “员外若是不弃,老朽愿做您的‘卧龙’先生,助您成就一番霸业!” 他让李哥们赶紧招兵买马,准备盔甲弓弩,说他要去联络各路山头的好汉,宣传李哥们是天降猛男,肯定一呼百应。 李哥们脑子一热,还真就照办了。 没想到,还真有不少亡命之徒,冲着“天子门生”的名头,跑来投奔。 几天功夫,就拉起了一支几千人的队伍。 李哥们大喜过望,当即拜南山翁为军师,扯起大旗,设置路障,在山里头安营扎寨,声势搞得挺像那么回事。 县太爷听说了,派兵来剿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72章 《遵化署狐》 诸城县的丘公,新官上任遵化道台,人送外号“丘你咋不上天呢”公,脾气比官威大。 这遵化官署,历史悠久,最后一栋小楼却成了狐狸精的专属俱乐部。 它们白天装死,晚上开趴,时不时还搞点灵异小剧场,把前几任道台吓得够呛。 之前的官员只能每日三炷香,供奉水果点心,嘴里还得念叨。 “狐仙大人,房租水电我全包了,您老开心就好,千万别投诉我扰民。” 丘公是何许人也,眼里不揉沙子。 他听闻此事,眉头紧锁,几乎打成了死结。 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史诗级挑衅。 “岂有此理!” 丘公一巴掌拍在官署那张摇摇欲坠的旧桌案上,桌子没塌,倒是震下来三斤陈年老灰。 “本官的地盘,还能让一群毛茸茸的小畜生作威作福不成?” 官署里的那帮狐狸精,估计早就装了八百个摄像头,立刻就知道了新来的道台是个狠角色。 它们赶紧派了个代表,一个走起路来颤巍巍的老太太,据说是狐狸界的街道办主任,前来谈判。 “丘大人,丘青天,求求您高抬贵手,给条活路!” 老太太“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演技堪比影后。 “您大人有大量,就宽限俺们三天,三天足够了!” “俺们拖家带口,连夜打包所有家当,保证把这楼盘彻底清空,连一根狐狸毛都不给您留下!” 丘公听完,脸上毫无波澜,一双深邃的眼睛让人完全猜不透他是在琢磨中午吃红烧肉还是清蒸鱼。 他一个字都没说。 第二天,丘公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地阅完了兵。 他站在高台上,大手猛地一挥,嗓门洪亮,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弟兄们,把咱们军营里那几门珍藏版大炮,都给本官麻溜地拉到官署后楼去!” 兵士们一听,个个兴奋得摩拳擦掌,还以为要搞什么大规模军事演习,说不定还能上个头条。 谁曾想,丘公手指着那栋狐狸精盘踞的小楼。 “都给老子瞄准了,往死里轰!” “务必做到片甲不留,寸草不生,连个标点符号都别给它们剩下!” 几十门大炮同时开火,那阵仗,震天动地,硝烟弥漫,热闹非凡。 那栋小破楼连哼都没哼一声,应声倒地。 瞬间变成了一片瓦砾堆。 尘土飞扬,呛得人鼻涕眼泪直流。 狐狸们哭爹喊娘,死伤遍地,场面一度十分惨烈,堪比灾难大片。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只见一道不太起眼的白气,嗖地一下,摇摇晃晃地冲上了天空,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有个眼神犀利的兵士扯着嗓子大喊。 “报告大人!好像有个漏网之狐,成功发射升空了!” 丘公抹了把脸上的炮灰,不屑地冷哼一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它要是敢再回来,本官就敢再给它办个更隆重的欢送仪式。” 自此以后,官署总算是彻底清净了,晚上再也没有狐狸精开派对蹦迪扰民了。 一晃两年过去了,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丘公寻思着,这遵化道台也当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去京城活动活动筋骨,争取再往上爬一爬,弄个部级干部当当。 他精心打点了一批“家乡土特产”。 其实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让最信得过的心腹仆人乔装打扮,悄悄送往京城。 银子先寄存在京城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舅的班役朋友家里,准备用来疏通各路神仙的关节。 这事儿办得那叫一个隐秘,连丘公他老婆都只知道他最近对研究土特产产生了浓厚兴趣。 仆人前脚刚把银子在京城藏妥当。 后脚,京城的顺天府衙门口就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老头。 那老头衣衫褴褛,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的。 他一进大堂就扑倒在地,哭天抢地。 嗓门极大,震耳欲聋。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小老儿我要伸天大的冤屈啊!” 他一边哭一边控诉,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言语间,把遵化道台丘某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快问候遍了。 “那丘大胆,简直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他杀了我全家老小!还克扣军饷,贪污受贿,中饱私囊!” “他还派人送了老大一笔黑心钱来京城,想买个更大的官来当祸害更多百姓!” “那银子,现在就藏在某某胡同某某号班役小王家的院子里,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去搜,一搜便知!” 老头说得有鼻子有眼,细节丰富,就差把丘公每天穿什么颜色内裤都给当众抖搂出来了。 奉旨查办此案的官员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还得了?天子脚下,竟敢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行贿受贿? 他立刻调齐人马,风风火火,浩浩荡?ng地杀向了班役小王家。 可怜的小王当时正在家抠脚,直接就被这阵仗给整懵圈了,心想我家这是招谁惹谁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3章 《张诚》 明朝末年,北直地面上,有个倒霉孩子叫张讷。 他亲娘走得早,他爹张老实续弦,娶了个牛氏。 这位牛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简直是后妈界的“卷王之王”。 对张讷,那叫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方位立体式cpu。 每天天不亮,张讷就得背着破筐上山砍柴。 牛氏规定了kpi,完不成,甭说晚饭,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一口热乎的。 张讷心里苦,但他不说,因为说了也没用,只会换来牛氏更猛烈的“物理超度”。 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张诚,倒是牛氏亲生的。 可这小子天生一副热心肠,自带圣母光环,就是看不得他哥受苦。 于是,张诚经常偷偷摸摸,像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帮张讷砍柴。 “哥,我帮你把这捆柴火伪装成你砍的,天衣无缝。” 张诚拍着胸脯,结果差点把柴火堆弄塌。 张讷瞅着这傻弟弟,眼泪汪汪,感动得想给他磕一个。 这天,张诚又屁颠屁颠跟着张讷上了山。 山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开着早会。 突然,草丛里“哗啦”一声,窜出来一只吊睛白额大虫。 那老虎,个头堪比小轿车,眼神凶悍得像刚被老板连续pua了七天七夜。 张讷当时脑瓜子嗡嗡的,第一反应是:“完了,这下kpi肯定完不成了。” 第二反应才是:“我弟!” 只见那老虎一个饿虎扑食,动作标准得能上《动物世界》教科书,一口就叼走了还在发愣的张诚。 张诚连“啊”都没来得及喊全,就被打包带走了,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嗷呜……”声,也不知是老虎叫的还是他叫的。 张讷腿都软了,一屁股墩坐在地上,眼泪像开了闸的自来水。 “诚弟啊!我的傻弟弟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跟我来砍柴呢!” 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老虎叼走的。 回到家,张讷把张诚被老虎“顺丰包邮”的消息一说。 牛氏当场就炸了。 “好你个张讷!你个天杀的扫把星!” 她手持鸡毛掸子,舞得虎虎生风,颇有独孤九剑的架势。 “我那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将来要考状元、光宗耀祖、给我买金项链、带我吃遍全城席面的宝贝疙瘩诚儿啊!” “你把他给我弄丢了!你赔!你拿什么赔!” 牛氏的唾沫星子喷了张讷一脸,混合着张讷自己的眼泪鼻涕,那场面,简直没法看。 张讷心想,这日子没法过了。 弟弟没了,后妈疯了,kpi还压着。 他一咬牙,一跺脚,趁着夜黑风高,卷起铺盖——其实也没啥铺盖,就一身破衣服——离家出走了。 从此,张讷开启了他的丐帮预备役生涯。 啃过树皮,喝过泥水,跟野狗抢过骨头,差点被丐帮收编当了九袋长老的关门弟子。 就在他快要放弃治疗,准备躺平摆烂的时候,遇到了一位道士。 那道士仙风道骨谈不上,猥琐发育倒是炉火纯青,自称“摸鱼真人”。 摸鱼真人见张讷骨骼清奇,是个能吃苦的料,主要是劳动力不好找。 于是大手一挥:“小伙子,我看你与我有缘,不如拜我为师,随我云游四方,共享摸鱼时光如何?” 张讷寻思着,总比天天被后妈cpu强,便答应了。 从此,世上少了个苦哈哈的张讷,多了个法号“随缘”的小道士。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好几年过去了。 张讷跟着摸鱼真人在江湖上瞎混,呃,不,是云游。 这天,师徒俩路过一个镇子,听说镇上有个贾大善人,乐善好施,家里还收养了个义子,读书顶呱呱。 张讷也没在意,直到他无意中听人说起那义子的来历。 “听说了吗?贾员外那个义子,当年可是从虎口里捡回来的!” “真的假的?这么玄乎?” “可不是嘛!说是当年被老虎叼走,结果那老虎倒霉,半路被个打猎的给射了,孩子就掉下来了,正好被贾员外碰上。” 张讷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哦不,是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三步并作两步,找到那个爆料的吃瓜群众,一把抓住对方的胳膊。 “大哥!你说的那个孩子,他……他是不是叫张诚?”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是……是啊,你怎么知道?” 张讷当时就表演了一个原地泪崩。 “诚弟!我苦命的诚弟啊!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他当即辞别了还在研究哪个茶馆点心好吃的摸鱼真人,直奔贾府。 贾府门口,张讷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环。 开门的是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 “道长有何贵干?” “贫道张讷,法号随缘,求见府上张诚公子。” 不多时,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眉清目秀,器宇轩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4章 《汾州狐》 汾州州判朱公,屁股下的椅子咯吱作响,仿佛在嘲笑他那摇摆不定的胃。 窗外月亮惨白惨白的,像块没洗干净的抹布。 他不是在思考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而是在纠结今晚是宠幸隔壁王婆家的限量版锅贴,还是临幸自己偷偷藏起来的,散发着罪恶香味的半只烧鸡。 官署里静得能听见蚊子打嗝。 只有他肚子里的馋虫在合唱《空城计》。 突然,一道影子在油灯下跳起了迪斯科。 朱公眼皮都没抬,心想肯定是哪个加班的倒霉蛋,或者是不小心越狱的老鼠。 继续在锅贴和烧鸡的脑内美食battle中当评委。 影子又扭了一下。 这次慢摇,像便秘的老大爷在公园遛弯。 朱公终于忍不住抬头。 一个美女,还是自带圣光的那种,出现在了他的雷达范围内。 她穿着一件像是从仙女衣柜里偷来的裙子。 身段婀娜多姿,像是刚从ps里走出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张脸更是亮得晃眼,像自带十个led灯。 朱公瞬间石化。 官署里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个绝色? 而且这美女身上飘来一股奇特的味道,不是庸俗的脂粉香,而像是雨后泥土的清新,又有点像…狐狸窝的味道? 朱公虎躯一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妖精? 但他非但没害怕,反而肾上腺素飙升,感觉自己瞬间年轻了二十岁。 现在的狐狸精都这么卷了吗?颜值内卷也太可怕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见过大场面的老司机。 “你…你是谁?深更半夜的,搁这儿吓唬谁呢?” 他故意压低嗓音,试图营造一种“我很严肃,不要惹我”的氛围。 美女停止了尬舞。 转过身,一双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不明觉厉的光芒。 她看了朱公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迷惑,又好像有点嫌弃。 仿佛在说:大叔,没事别瞎bb,影响我修炼! 朱公见她没被吓跑,反而更加膨胀了。 他站起身,堆起一脸自认为很迷人的笑容,一步一步挪过去。 “姑娘莫慌,贫道…呸,本官只是好奇,夜深露重,姑娘为何在此徘徊?莫非是迷路了?要不要本官送你一程?” 他差点把随缘道长的口头禅秃噜出来。 美女傲娇地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朱公再接再厉,又靠近了一步。 他闻到了那股越来越浓郁的狐狸味儿。 嗯,确认过眼神,是正宗狐狸精。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伸出咸猪手,轻轻拽住美女的袖子。 “姑娘别走啊,不如赏个脸,过来坐坐,陪本官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美女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没挣开。 她似乎没想到朱公这么直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 她就势坐在了朱公旁边的椅子上。 朱公顿时乐开了花,像中了五百万彩票。 他立刻像变魔术一样,从抽屉里掏出一盘点心。 这是他白天从摸鱼真人那里顺来的,据说是宫廷御厨的秘方,味道嘎嘎香。 “美女,吃点东西,压压惊。” 美女斜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盘点心,眼神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她拿起一块,小口咬了一口。 “还行,没我做的烤鸡好吃。” 她淡淡地说。 朱公的心情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刺激得不要不要的。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爱慕,再到现在的窃喜,他觉得这个夜晚简直是人生巅峰。 接下来的日子,朱公和这位“狐女”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哦不,是鸡飞狗跳的同居生活。 狐女白天总是懒洋洋的,像只猫一样,喜欢找个暖和的地方睡觉。 有时候还会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萌得让人心肝颤。 朱公偷偷摸摸rua过几次,手感好到爆炸,简直欲罢不能。 但她晚上就精神抖擞,像打了鸡血一样,拉着朱公聊天,天南海北,古今中外,什么都聊。 有时候聊着聊着,突然冒出一句:“你说我们狐狸洞里要不要装个地暖啊?冬天太冷了。” 朱公一脸懵逼,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这个嘛…要看洞的朝向和深度,还要考虑地质结构和保温材料…” 他们的关系进展神速,快得像坐了火箭,嗖嗖嗖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一天晚上,狐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深情款款地看着朱公,轻声唤道:“夫君。” 朱公听到这个称呼,心头小鹿乱撞,差点没把持住。 “娘子,怎么了?是不是想通了,要给我生个足球队?” 他有点紧张,难道是要摊牌了吗? 狐女幽幽地叹了口气。 “妾身夜观星象,为你卜了一卦。” “夫君近日有喜。” 朱公眼睛一亮。 “什么喜事?难道是朝廷要给我颁发‘年度好官’奖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75章 《巧娘》 广东靓仔傅廉,外号“傅小弟”,原因嘛,懂的都懂,尺寸感人,堪称男人尊严粉碎机。十七岁高龄,依旧是“弟弟”,谁家眼科医院倒闭了才会看上他? 这天,傅小弟翘课,英雄救美,帮白衣小姐姐送信去秦女村。结果到了城北郊,兜比脸还干净,只能睡在路边大树下,蚊子开自助餐。 半夜,离谱的事情发生了!大树底下”咣“的一下,冒出一栋别墅,里面住着一位美女,对着月亮搔首弄姿,仿佛在参加“谁最妖娆”大赛。傅小弟看得鼻血险些喷涌而出,结果一不小心暴露了。美女本来还觉得他眉清目秀,结果一检查硬件,瞬间黑脸,躲墙角画圈圈。 这时,老鸨…咳咳,是美女的娘,华姑,带着特效登场。原来她们是狐狸精家族!华姑大手一挥,安排傅小弟和她另一个女儿三娘同床共枕。奇迹出现了!傅小弟的“弟弟”一夜之间觉醒了,仿佛打了鸡血,上演了一出“咸鱼翻身”的励志大戏! 原来,三娘自带“人间伟哥”效果,效果拔群! 除了三娘,家里还有个“假女儿”巧娘,生前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可惜嫁了个真·太监,含恨而终。傅小弟和巧娘也暗送秋波,情愫暗生,结果三娘和巧娘为了争夺“傅家传宗接代头号功臣”的称号,差点上演全武行。最后还是三娘大气,说:“姐妹们,不要伤了和气,雨露均沾才是王道!” 后来,华姑让傅小弟回家跟父母摊牌,要娶三娘和巧娘。傅家父母一听,血压蹭蹭往上涨:“娶狐狸精?还一次娶俩?你当我们傅家是动物园豪华体验套餐吗!”但傅小弟铁了心,一哭二闹三上吊,扬言:“儿子这辈子能不能硬气,就指望她们了!”傅家父母没办法,只能含泪同意,毕竟谁不想抱孙子呢? 迎亲当天,傅小弟得知巧娘已经凉凉,投胎去了北极圈,心里难受得像是丢了一卡车冰淇淋。 把三娘娶回家后,傅小弟还是对巧娘念念不忘,毕竟谁不喜欢美女呢? 有一天,傅小弟听说秦女墓半夜闹鬼,哭声比鬼哭狼嚎还惨烈,问三娘才知道,原来是巧娘在闹情绪,嫌他们结婚没通知她,让她一个人在坟里唱凉凉。 傅小弟一听,心疼得肝儿颤,立马跑到坟地,结果巧娘抱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娃,破土而出!原来巧娘在坟里偷偷组建了一支足球队! 傅小弟二话不说,把巧娘母子打包带回家,三娘也很大度,说:“没事,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热热闹闹的!”于是,两个老婆和谐共处,一起孝顺婆婆,傅家每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简直比过年还喜庆。 再后来,傅老爹生病,巧娘开了阴阳眼,预知老爹即将魂归故里,提前准备好了寿衣和豪华棺材,一条龙服务。傅小弟的儿子长大后,完美继承了傅小弟的“优良”基因,从小就聪明绝顶,十四岁就考上了秀才,傅家终于扬眉吐气,走上了“鸡犬升天”的康庄大道! 第76章 《吴令》 话说当年,吴县来了个铁面县令,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断案比包青天还准,可惜名字被狗啃了,谁也记不住。 吴县老百姓,那可是城隍爷的脑残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一天烧三次香。 特别是城隍爷生日那天,那家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等等,好像混入了奇怪的东西?总之,就是人山人海,热闹得能把城隍爷从神龛上挤下来。 大家伙儿凑份子钱,搞得比春晚还隆重,抬着城隍爷的神像满街溜达,恨不得让城隍爷c位出道。 可这排场,烧的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简直是拿钱打水漂,还是豪华版的那种。 有一天,县令大人穿了个破马褂,微服私访,正好撞上这群魔乱舞的庙会队伍。 他一打听,这庆典的花费,都能绕吴县三圈了,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这城隍爷,要是是个水货,没啥kpi,凭啥享受这待遇?” 县令大人怒吼道,声音大得能把房盖掀飞。 “要是个真神仙,就该送温暖,献爱心,咋能眼睁睁看着你们烧钱玩儿呢?烧给我都比烧给他强!” 说罢,县令大人挽起袖子,露出他那比面条还细的胳膊,冲上去就把城隍爷的神像给拽了下来。 “啪啪啪” 一顿爱的铁拳,足足打了二十大板,打得城隍爷神像都快散架了。 从此以后,吴县的庙会,彻底凉凉了,比隔壁老王家的凉茶还凉。 老百姓是省了钱,可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啥,就像吃火锅没蘸料,总觉得缺点灵魂。 这县令大人,虽然是个好官,但也是个熊孩子,精力旺盛,爱搞事情。 上任一年多后,他闲得蛋疼,跑到官署后院爬树掏鸟蛋。 结果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啪叽”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直接成了瘸腿县令。 没过多久,就领了盒饭,提前下班了。 吴县老百姓那个伤心啊,简直比丢了一百个老婆饼还难受。 可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县令大人去世后,不知怎么的,城隍庙里开始蹦迪了。 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县令大人在里面鬼哭狼嚎,好像在参加k歌大赛。 仔细一听,原来是在跟城隍爷battle。 “你个老不死的,老子当年打你屁股,你还不服气?信不信我再给你来一套?” 县令大人咆哮道,声音穿透力极强,连隔壁村的狗都吓得不敢叫了。 “要不是老子,你们吴县的百姓,现在还在吃土呢!快点给我颁个最佳县令奖!” 城隍爷也不甘示弱,扯着公鸭嗓喊道。 “你个愣头青,懂个屁!老子可是玉帝钦点的ceo,岂容你这凡人diss?” 两人天天吵,吵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整个吴县都笼罩在一片噪音污染中。 吴县老百姓实在受不了了,这天天吵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简直是扰民啊! 但他们也没忘记县令大人的恩情,觉得他是个好官,不能让他死了还受委屈。 于是,大家伙儿凑钱,在城隍庙旁边,又盖了一座“县令大人快乐小屋”,专门供奉县令大人。 每天烧香磕头,祈求县令大人消消气,跟城隍爷握手言和。 还别说,这招真管用。 自从有了“县令大人快乐小屋”,城隍庙里就安静多了,再也听不到噪音了,估计是两人躲在小屋里偷偷玩游戏去了。 吴县老百姓对“县令大人快乐小屋”,比对城隍庙还上心。 每到清明节,祭祀县令大人的场面,比祭祀城隍爷还要火爆,简直是追星现场。 就这样,吴县就有了两座城隍庙,一座供奉城隍爷,一座供奉县令大人,简直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哦不,是百姓乐呵。 这县令大人,虽然挂了,但还是守护着吴县的老百姓,简直是死后也要996。 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有好报,坏人…也得看情况! 第77章 《口技》 话说京城有个奇葩,一张嘴堪比复读机,人称“魔音穿脑”。吃饭不用筷子,全靠嘴皮子抖动,嗖嗖嗖,饭菜全进肚,胡子都不带颤一下。 有钱人家办喜事,不请他,就跟吃火锅没蘸料,缺了灵魂。 这不,王员外家搞了个超大型party,那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比澡堂子还热闹。 “口技哥呢?口技哥人呢?”王员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镇场之宝。 只见远处,一根豆芽菜慢悠悠晃过来,嘴里还叼着狗尾巴草。 “老板,不好意思,来晚了,堵车,堵骆驼了。”口技哥掏出他那把破蒲扇,往板凳上一瘫,“开整!” 几个壮汉赶紧抬来八尺高的围帐,把口技哥圈在里面,只露出一只手在外面晃悠。 口技哥清了清嗓子,抄起一块板砖,不对,是醒木,“啪”的一声砸下去。 全场瞬间安静,连蚊子放屁都能听见。就连王员外家那头猪都停止了拱白菜,竖起耳朵听。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嗷呜~嗷呜~”的狼叫声,那叫一个凄厉,简直像被踩了尾巴。 “这狼叫得也太真了?我家那二哈都吓尿了。”一位客人哆哆嗦嗦地说。 紧接着,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响起。 “哎哟喂,我的老腰啊,这是几点了?”老太太咳嗽两声,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哪个杀千刀的狼嚎呢?” 然后是拐杖戳地的声音,咚咚咚,听得人牙疼。 “娘,别闹,我梦见发财了…”旁边传来一个抠脚大汉的梦呓,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常年不洗澡的懒汉。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老年迪斯科氛围中时,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婴儿哭声炸开了锅。 “哇——哇——”那哭声,简直比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还惨。 “我的小祖宗,又尿了。”老太太的声音又响起,紧接着是手忙脚乱换尿布的声音。 “乖乖乖,姥姥抱,不哭不哭…”老太太一边哄孩子,一边开始唱跑调的摇篮曲:“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你好好睡觉……” 随着这阴森恐怖版的摇篮曲,婴儿的哭声渐渐变成吸溜鼻涕的声音,“吸溜吸溜”听得台下的光棍们菊花一紧。 “奶奶,我也要尿!”一个熊孩子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带着起床气。 “你个小王八羔子,刚尿完又要尿?你是水龙头啊?”老太太怒吼道。 “我就要尿,不给我尿我就哭!”熊孩子开始满地打滚。 场下的宾客们都笑抽了,有几个当爷爷的更是笑得满地找牙,这不就是自家那熊孙子的真实写照吗? 眼瞅着一家老小的声音吵成一锅粥,宾客们都乐开了花,仿佛在看一场年度大戏。 过了一会儿,这一家子终于安静了。 抠脚大汉的呼噜声震耳欲聋,仿佛拖拉机启动。 老太太轻轻拍打孩子的声音也渐渐停止,只剩下磨牙的声音。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蟑螂啃饼干的声音,还有痰盂被打翻的声音。 宾客们都放松了警惕,拿起筷子,准备夹块红烧肉。 突然! “闹鬼啦!闹鬼啦!”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打破了宁静。 “啊?哪里有鬼?”抠脚大汉惊慌失措的声音。 “床上,床上有鬼啊!”老太太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熊孩子也被吓醒,哇哇大哭:“奶奶!奶奶!有妖怪!” 紧接着,仿佛世界末日,成千上万只鸭子的叫声此起彼伏: “嘎嘎嘎!” “救命啊!” “妖怪饶命!” “别踩我!” 狗疯狂地乱叫,小孩儿吓得尿裤子,大人们抱头鼠窜。 房梁断裂的“咔嚓”声,妖怪吃人的“唧”声,大风呼啸的“呜呜”声…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大片。 台下的宾客们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屁滚尿流,有的直接钻到桌子底下,有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还有的已经开始抢夺王员外的金元宝,准备跑路。 就在全场即将上演《釜山行》之际—— “啪!” 板砖,哦不,醒木又是一声脆响。 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 围帐被人一把扯开,里面只有口技哥一个人,一张缺腿的桌子,一把掉了漆的椅子,一把破蒲扇和一块半截砖头。 口技哥伸了个懒腰,抠了抠鼻屎。 “演出结束,老板,结账。” 全场先是鸦雀无声,随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有人激动得把假牙都笑掉了,有人直接给口技哥跪下:“活神仙啊!你肯定是托塔天王下凡!” 一位老学究捋着山羊胡子感慨:“老夫纵横江湖八十载,还是头一次见到能把一户神经病装进嘴里的!” 王员外乐得合不拢腿,当场赏了口技哥一头猪:“口技哥,下次我家老母猪下崽,你一定要来!你一个人,就顶一整个兽医站了!” 口技哥翻了个白眼,收好赏钱,背着手,哼着小曲儿,一步三晃地向外走去。 “诶,口技哥,您这么牛逼,能不能教我几招啊?”有年轻人屁颠屁颠地追上去。 口技哥头也不回:“想学?简单!先把舌头拔了,再把嗓子眼缝上,每天含着五十斤猪肉说话,练个一百年,保证你能模仿……蚊子叫。” 年轻人一愣,赶紧掏出个破碗记下来:“拔舌头…缝嗓子…猪肉…一百年…蚊子…” 当口技哥走出大门时,远处又传来一阵“嘎嘎嘎”的鸭叫声。 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根本没有鸭子。 再看口技哥的背影,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嘴巴一张一合: “嘎嘎嘎…” 第78章 《潍水狐》 潍县有个姓李的土豪,人称“李半城”,不是因为他有半座城那么富,而是他吃饭时总把半座城的人都得罪了。 这厮有栋别墅,坐落在风水宝地上,据说厕所都是纯金打造,马桶上还镶着钻石。 一天,一位白胡子老翁来敲门,看起来仙风道骨,但口袋空空如也。 “这位财主,我想租您的别墅。”老翁微微一笑,露出三颗老黄牙。 “租金多少?”李半城撇撇嘴,上下打量着老翁褴褛的衣着。 “每年五十两银子。”老翁掏出一袋铜钱数了数,“凑合着给您交押金。” 李半城心想这老头八成是个骗子,但还是点了点头:“成交!” 老翁扭头就走,连合同都没签,也没给定金,李半城以为他是装模作样,便吩咐家人另寻房客。 第二天,老翁竟然真回来了,还带着一车银子。 “这是一年租金,我十天后搬进来。在此之前,请保持房子空置,不要打扰,不要偷窥,不要问东问西。”老翁神秘兮兮地说。 李半城接过银子掂了掂,心想:“这老头有钱啊!难道是个隐退的官员?” 过了约定的日子,李半城按捺不住好奇,偷偷去别墅看了看。大门紧闭,却听见里面人声鼎沸,还有炊烟升起。 “难道这老头把我的别墅开成饭馆了?”李半城连忙递上名帖拜访。 老翁热情地将他迎了进去,里面装饰豪华,比李半城自己住的时候还气派。 “来来来,尝尝我们陕西的饺子!”老翁招呼道。 李半城一看桌上的饺子,竟然是用金叶子包的,馅儿还是珍珠粉。 “我这辈子连金饺子都没吃过,就这样被糟蹋了?”李半城心里滴血。 回家后,李半城派人给老翁送了礼物--一头瘦猪和几斤地瓜。 老翁却回赠了一箱珍珠、两筐玛瑙和三车黄金。李半城的狗见了都直翻白眼:“主人,您这是被人家反向碾压啊!” 之后,李半城设宴请老翁。席间,他好奇地问:“老先生,您是哪里人啊?” “陕西的。”老翁喝着酒,“你们这地方是福地,而我们陕西即将有大难。” 李半城一听就乐了:“现在天下太平,连蚂蚁打架都能上朝廷简报,哪来的大难?” 第二天,老翁回请李半城。李半城一进门就惊呆了--地板全是玉石铺的,桌子是檀木的,筷子是珊瑚做的,就连痰盂都是纯银的。 “这老头怕是个贪官?”李半城暗自揣测。 酒过三巡,老翁突然凑过来:“其实,我不是人。” 李半城一口酒喷出:“啥?难道您是外星人?” “我是一只狐狸。”老翁郑重其事地说。 李半城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您老人家真会开玩笑!” 可老翁接着就变了形--尾巴冒出来了,脸也变尖了,全身长出红毛,活脱脱一只大狐狸站在那里,只是还穿着人类的衣服,看起来怪滑稽的。 李半城当场就瘫在了地上:“妈呀!真是狐仙!” 回去后,李半城逢人就说:“我跟狐仙做朋友了!” 县里的士绅们听说后,纷纷前往拜访狐翁,想沾沾仙气。狐翁来者不拒,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连县城里养猪的老王都能跟狐翁称兄道弟。 渐渐地,连郡里的大官们也来巴结狐翁,都想打听点未来的行情,好提前囤点黄金白银。 唯独县令大人,每次想见狐翁,狐翁都说:“今天尾巴不舒服”、“今天换毛期”、“今天要修炼千年不能见人”。 县令气得跳脚,找李半城说情:“李老弟,你帮我约见一下狐仙呗?” 李半城答应了,回去就跟狐翁说:“县太爷想见您。” 狐翁直接躺平:“不见不见,打死不见!” “为啥啊?”李半城纳闷。 狐翁神秘地凑过来:“告诉你个秘密,咱们县令前世是头驴!” “啥?”李半城瞪大眼睛。 “他现在虽然当了官,但见钱眼开,毫无廉耻,来要钱还差不多!”狐翁啐了一口,“我虽然是只狐狸,但也要脸,羞于跟他这种人来往!” 李半城恍然大悟:“怪不得县令走路总一瘸一拐的,原来是前世的毛病没改过来!” 为了打发县令,李半城只好撒谎说:“狐仙说他怕您身上的神明气场,不敢见您。” 县令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杆:“哼,看来本官的官威还是很足的嘛!” 没过多久,陕西果然爆发了战乱,狐翁的预言应验了。 李半城惊讶不已,再去拜访狐翁时,老翁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狐仙啊,您太神了,连战争都能预测!”李半城竖起大拇指。 狐翁悠悠地说:“预测战争算啥,我还能预测你明天会拉肚子。” “不可能!”李半城不信。 “因为我刚才在你喝的茶里放了泻药。”狐翁笑眯眯地说。 从此,潍县流传着一个传说:即使是狐狸,也比某些当官的更有骨气。而那位县令,则成了全县人背后议论的笑柄--“驴变的官”。 第79章 《红玉》 广平府有个叫冯相如的倒霉蛋。 他爹也是个秀才,父子俩穷得叮当响,主要经济来源是帮人代写小学生作业。 家里连个女主人都没有,老妈和老婆早就组团去西方极乐世界旅游了,至今没买返程票。 这天晚上,月亮圆得像个大烧饼,冯相如饿得睡不着,在院子里啃树皮。 忽然,隔壁老王……不对,是东邻美女红玉飘了过来。 “帅哥,赏个月呗?” 红玉媚眼如丝,嗓音甜得像刚出锅的糖葫芦。 冯相如嘴里的树皮都忘了嚼,哈喇子流了一地。 “赏!必须赏!我家这月亮最大最圆!” 两人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决定晚上偷偷摸摸一起研究夜光手表怎么看时间。 从此,冯相如夜夜翻墙,红玉夜夜开窗,半年下来,冯相如的翻墙技术突飞猛进,快赶上专业运动员了。 可惜好景不长,冯老爹夜里起来上厕所,发现儿子房间有动静。 老头子以为进了贼,抄起用了三十年的搓衣板就冲了进去。 “呔!何方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结果发现是自家儿子和一个姑娘在……嗯,交流感情。 冯老爹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好你个臭小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光天化日……不对,月黑风高的,成何体统!” 红玉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顺便把冯相如也塞进去。 她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足足四十两,塞给冯相如。 “拿着,找个好姑娘娶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俩研究搓衣板了。” 说完,红玉化作一道青烟……哦不,是捂着脸跑了。 冯相如拿着银子,心里五味杂陈,主要是饿的。 他用这笔“分手费”,娶了邻村一个叫卫氏的姑娘。 卫氏是个好姑娘,勤快得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对冯老爹孝顺得像亲闺女,没多久还给冯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福儿,希望他将来福气满满,至少不用啃树皮。 一家三口,加上一个老爹,日子虽然清贫,但也算温馨。 直到清明节那天,冯相如带着全家去给祖宗的空坟头上坟——因为买不起墓地。 路上遇到了县里的土豪宋大官人。 这宋大官人贼眉鼠眼,看见卫氏长得漂亮,眼睛都直了,当场就要开价。 “小娘子,跟爷走,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金子随便花!” 冯相如和他爹哪能受这气,撸起袖子就开骂:“你个老色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猪腰子脸!” 宋大官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当场暴走。 “反了天了!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群家丁冲上来,对着冯家父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冯老爹年纪大了,没几下就领了盒饭,去跟老伴儿团聚了。 卫氏也被抢走了。 可怜的卫氏也是个烈性子,宁死不从,最后在宋府上吊自杀了,临死前还给宋大官人留了张字条:“差评!下辈子给你寄刀片!” 冯相如被打得鼻青脸肿,抱着嗷嗷待哺的儿子去县衙告状。 结果县太爷跟宋大官人是拜把子兄弟,天天一起斗蛐蛐。 官司自然是打不赢的,冯相如反倒被轰了出来,理由是“扰乱公堂秩序,影响老爷我午睡”。 冯相如悲愤交加,觉得这世道没天理了,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去把宋大官人宰了。 但他看着怀里只会吐泡泡的儿子,又怂了。 “儿啊,爹要是进去了,谁给你换尿布啊?” 就在他犹豫不决,对着空气练习“瞪眼神功”的时候,一个满脸络腮胡、下巴能犁地的壮汉出现了。 “我说哥们儿,你爹妈老婆都被人搞死了,你还在这儿玩‘瞅你咋地’呢?能不能爷们点!” 冯相如被怼得哑口无言,指了指儿子:“可……可是孩子……” 壮汉气得一跺脚,地面裂开一条缝。 “鄙视你!” 说完,壮汉扭头就走,留下冯相如在风中凌乱。 没过几天,江湖上传来消息,宋大官人全家连同他养的几条哈巴狗,一夜之间全被人打包送去见了阎王。 现场只留下一张纸条:“专治各种不服。” 官府查来查去,觉得冯相如嫌疑最大,毕竟他有作案动机。 冯相如吓得赶紧抱着儿子跑路。 跑到半路,又被那个只手遮天的县太爷带人堵住了。 县太爷二话不说,抢过福儿,随手就扔进了路边的山沟里,嘴里还嘀咕:“小屁孩最烦了,影响本官抓人。” 冯相如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扔掉,心都碎了,当场就被抓进了大牢。 牢里的日子那叫一个惨,吃的都是馊饭,喝的都是洗脚水。 冯相如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几天后,县太爷半夜醒来,发现自己枕头边插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上面还贴着张纸:“再不放人,下次就是你的狗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80章 《龙》 话说那北直隶地界儿,也不知哪位神仙没瞅准导航,一条巨龙“咣当”一声,脸先着地,直挺挺栽进个倒霉催的村子。 它那庞大的身躯挪窝都费劲,仿佛昨晚龙宫派对上吹多了假酒。 这龙瞅准一户士绅的大宅院,门楣雕龙画凤还挺气派,便一头往里拱。 门框子被它挤得“嘎吱”作响,眼看就要散架,吓得士绅全家魂飞魄散。 老的少的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往楼上躲,那场面,比戏台子上还热闹三分。 有人胆子稍微肥点,哆哆嗦嗦摸出祖传的火枪土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龙屁股就是一通“突突突”。 巨龙被这阵仗搞蒙了,心想这届凡人怎么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起码也得摆个果盘不是。 它委屈巴巴地退出来,一屁股坐到门外一个浅浅的泥水洼里,那水洼深不过一尺,刚好没过它脚脖子。 这龙在泥水里扑腾,左滚滚,右滚滚,活像一条超大号的泥鳅在跳摇摆舞,浑身沾满了泥浆,比刚从地里刨出来的红薯还接地气。 它铆足了劲儿想往上飞,结果每次也就离地一尺来高,然后“啪叽”一声又摔回泥潭,溅起几滴泥星子。 就这么折腾了足足三天三夜,它在泥水里盘着,蜷着,跟个失恋后自暴自弃的单身狗没啥两样。 无数苍蝇闻着味儿赶来,把它当成了的露天豪华自助餐厅,嗡嗡嗡开起了盛大的派对。 直到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一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仿佛给它开了个冲澡服务。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那龙跟打了鸡血似的,“嗖”地一下,借着雷电特效,终于成功起飞,消失在云层深处,只在泥洼里留下一个巨大的龙形坑,和满地鸡毛(苍蝇毛)。 再说那房生,一个没事就爱瞎溜达的文化人,这天约上好友,兴冲冲跑牛山上的寺庙搞团建。 几个人正东瞅瞅西看看,对着佛像评头论足,突然,“啪嗒”一声,一块黄不拉几的砖头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众人伸长脖子一瞅,只见砖头上盘着一条小蛇,细得跟刚出土的蚯蚓崽子似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大家伙儿正纳闷这寺庙的卫生条件堪忧,连蛇都开始自由行了。 那小蛇忽然原地来了个托马斯全旋,腰身瞬间粗了一圈,跟小孩儿的手指头差不多。 没等众人从“我勒个去”的表情中缓过神,它又是一个华丽转身,嚯,这下变得跟裤腰带一般宽了。 “妈耶!这玩意儿是龙!”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哪是小蛇,分明是龙的青春版。 于是乎,刚才还指点江山的文化人们,此刻尖叫着,推搡着,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疯了似的往山下狂奔,形象是什么,能吃吗。 刚跑到半山腰,就听见寺庙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跟一百个二踢脚同时炸开似的。 一团比墨汁还浓的乌云“唰”地一下笼罩了山头,活像老天爷打翻了砚台。 一条威风凛凛的巨龙在云里头翻江倒海,左摇右摆,跳着不知名的摇滚,片刻之后,便带着震耳的音爆效果,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房生他们一群人在山风中凌乱,腿肚子还在打颤。 镜头切换到章丘的小相公庄,村里有个农妇,勤劳朴实,就是有点缺心眼。 这天她扛着锄头去地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走到半道,妖风四起,刮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沙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她脸上糊。 农妇只觉得右眼一阵刺痛,好像有根尖锐的麦芒扎了进去,又痒又疼,眼泪哗哗直流。 她使劲揉,拼命吹,就差把眼珠子抠出来洗洗了,可那眼睛就是不得劲。 无奈之下,她只好扒开眼皮对着水坑照镜子,想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在作祟。 眼球倒是没啥大毛病,就是在眼皮和眼珠子之间,贴着一条细细的红线,蜿蜒盘踞,跟纹身似的。 村里懂行的二大爷看了一眼,嘬着牙花子说: “哎呀我说大妹子,你这眼睛里怕不是住了条龙宝宝哦!” 农妇一听,差点当场去世,心里头那个慌啊,七上八下的,整天提心吊胆,吃饭都不香了,生怕哪天眼睛一闭一睁,自己就成了龙骑士(被骑的那个)。 就这么战战兢兢过了三个多月,某天,天空突然下起了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大的雨。 伴随着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的巨雷,那条在她眼皮底下蹭吃蹭住了三个月的“龙线虫”,猛地一下挣破了她的眼皮,“咻”地一声飞上了天。 农妇本人呢,除了眼皮上多了个微创小口子,奇迹般地毫发无损,视力甚至还比以前好了零点二。 最后说说袁宣四这哥们儿的奇葩经历,他老人家唾沫横飞地讲。 那是在苏州,一个天气比老板脸色还阴沉的下午。 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霹雳声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砸,仿佛老天爷在开重金属摇滚演唱会。 胆子大的吃瓜群众们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巨龙从厚厚的云层里探出半个身子,像挂面一样垂在半空。 它身上的鳞甲一片片张合,跟装了呼吸灯似的,闪闪发光。 更吓人的是,龙爪子里紧紧攥着一颗人头,那人头的胡子眉毛都清晰可见,表情似乎还有点不耐烦。 众人正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还没来得及报警。 转眼之间,那巨龙便带着那颗“便携式”人头,又一头扎进了云堆里,消失不见,仿佛只是路过打个酱油。 离奇的是,事后官府查了个底朝天,愣是没听说城里城外谁家丢了脑袋,连个报案的都没有。 大家纷纷猜测,那可能是个最新款的仿真玩偶头,或者是某个行为艺术家的即兴表演。 第81章 《林四娘》 话说青州道台陈公宝钥,祖籍福建,听这名字就知道,家里人盼着他掌握金钥匙呢。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陈大人正一个人对着空气练习“领导的凝视”,试图找出一种既威严又不失亲和力的眼神。 突然,门帘子跟装了自动感应似的,“哗啦”一下被人掀开了。 一个小姐姐款款走入,自带柔光滤镜,穿着那种袖子长得能拖地的古装剧同款宫装,漂亮得不像真人,倒像是p图软件走出来的。 小姐姐嘴角挂着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的标准微笑。 “大人,夜深人静,一个人思考人生不寂寞呀?” 陈公宝钥吓得差点把刚练好的“领导凝视”给瞪成了斗鸡眼。 “你…你…你是人是鬼还是客服?” 小姐姐掩嘴轻笑,声音跟玉珠子掉盘子里似的,就是有点凉飕飕。 “嘻嘻,奴家就住隔壁老王…啊呸,西边邻居家啦。” 陈公心里的小雷达“哔哔”作响:这方圆十里就我一个活人邻居,西边那疙瘩不是乱葬岗吗? 但他瞅着小姐姐那颜值,堪比开了十级美颜,加上谈吐间那股子文化人的酸腐…哦不,风雅劲儿,心里的警报器暂时选择了静音。 “咳咳,原来是邻居,快请坐请坐,鄙人这厢有礼了。” 他搓着手,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笑容,把人往屋里让。 一番尬聊,从天气聊到今天的油价,陈公觉得跟这小姐姐挺投缘,主要是脸投缘。 脑子一热,伸手就把人家揽到了怀里,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过八百遍。 小姐姐象征性地扭捏了一下,也没真用力推开,两人就这么水到渠成地进行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友谊交流。 事后,小姐姐自我介绍叫林四娘,还表示:“咱俩以后就是好姐妹…不对,好伴侣了,我的事儿你就甭瞎打听了哈,问就是爱情。” 从此,林四娘成了夜间专访客户,每晚准时打卡。 鸡一叫,她就跟通勤打卡似的准时消失,比闹钟还准。 两人经常关起门来搞点小情调,比如喝喝小酒,对对诗(主要是陈公单方面输出)。 陈公听说林四娘还会唱歌,就起哄让她来一段。 “来嘛来嘛,随便唱唱,就当给生活加点bg。” 林四娘一开始还挺矜持:“哎呀,人家五音不全啦。” 架不住陈公软磨硬泡,只好清了清嗓子,眉头一锁,兰花指一翘,开始唱那种伊凉调调的悲情歌曲。 那声音,怎么说呢,哀怨是真哀怨,婉转也是真婉转,就是调子有点飘,听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报警。 一曲唱罢,林四娘自己先哭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陈公看得心都碎了…一半,另一半在琢磨这调子是不是有点跑偏。 “哎呀,好好的唱什么亡国之音嘛,多不吉利,来首《好运来》?” 林四娘擦擦眼泪,幽幽地说:“音乐就是情绪的垃圾桶嘛,倒出来舒服,管它好听不好听呢。” 这话没毛病。 时间一长,陈公家里的仆人、老妈子什么的,都偷偷趴门缝听过林四娘的“午夜ktv”。 结果无一例外,听完都哭得稀里哗啦,主要是被那悲伤的氛围(加上可能有点跑调的魔音)给感染了。 陈夫人,也就是陈公宝钥的正牌老婆,终于坐不住了。 她瞅着林四娘那张过分精致、不像阳间出品的脸蛋,心里直犯嘀咕:这女的要么是狐狸精变的,要么就是从坟头爬出来的,反正不是什么正经来路的。 “我说当家的,你可长点心!那女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小心被她吸干了阳气!” 陈夫人苦口婆心,就差没把《防鬼防狐一百招》拍在陈公脸上了。 陈公哪里听得进去,摆摆手:“哎呀,你想多了,人家就是长得比较…复古,懂艺术的人都这样。” 陈夫人气得直翻白眼。 陈公被老婆念叨得烦了,也确实有点好奇,又一次旁敲侧击地问林四娘:“四娘啊,你老家到底哪儿的?给交个底呗,不然我老婆天天怀疑你是外星人。” 林四娘这次没打哈哈,脸上露出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忧伤表情,45度角仰望天花板。 “唉,不瞒你说,我其实…挂了,死了有十七年了。” 陈公:“……” “我生前是衡王府里的一个宫女,后来遭了难,就…嗝屁了。” 林四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之所以找上你嘛,主要是看你这人虽然有点憨,但心眼不坏,还挺讲义气,就想找个伴儿唠唠嗑,没想害你,放心。” 陈公脑子里嗡嗡的,感觉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接着,林四娘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王府里的八卦秘闻,什么妃子争宠啦,太监对食啦,讲得那叫一个详细,跟开了上帝视角似的。 讲到王府最后怎么衰败、怎么被抄家的时候,她又开始哽咽,眼泪汪汪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2章 《江中》 王圣俞南游时的某个夜晚,把船停在了江心。 这位文曲星看着天上的月亮又圆又亮,亮得跟他前女友的额头似的,怎么都睡不着。 “小二,过来给爷捶捶背。”王圣俞躺在船舱里,朝着角落的童仆招了招手。 童仆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嘴里嘟囔着:“大半夜不睡觉,数星星呢?” “你懂个屁,文人墨客就得有点情调。看那月光如水,似银练横空,不赏一赏岂不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正当童仆给王大人按摩到舒服处,忽然,船顶传来“噔噔噔”的声响。 声音很轻,像小孩子踩在芦席上的脚步声,从船尾慢慢向船舱门口移动。 王圣俞一个激灵:“你听到了吗?” 童仆点点头,脸色发白:“听、听到了。” “莫不是江上有贼人?”王圣俞坐起身,低声问道。 童仆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不会,咱们在江心呢,哪来的贼人啊?” 两人正说着,突然感觉有道目光从上方投来。 他们抬头一看,只见船顶趴着一个人影,正垂着脑袋往舱内张望。 “卧槽!”王圣俞吓得魂飞魄散,抄起身边的剑就喊,“来人啊!有刺客!” 船上的仆人们被这一嗓子惊醒,纷纷拿着家伙冲出来。 “大人,怎么了?” “有人爬到船顶上偷窥我!”王圣俞指着船顶。 众人举着火把四处查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大人,您可能是看花眼了?”大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 王圣俞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我堂堂进士及第,文采风流,眼睛比你们都亮,怎么可能看错?” 众人不敢多言,只好继续搜查。 过了一会儿,远处的水面上突然冒出一团青色的火苗。 那火苗像灯一样在水面上漂浮,随着水波摇晃,慢慢向船靠近。 “那、那是什么?”童仆指着水面,嗓子眼像被堵住了。 王圣俞瞪大眼睛:“莫非是…传说中的鬼火?” 火苗飘到船边时突然熄灭了。 众人正松了口气,忽然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水里冒出来,直挺挺地站在水面上。 “我靠!”王圣俞差点把魂吓飞,“这是啥情况?” 更诡异的是,那黑影居然伸出手,攀着船慢慢向前移动。 “射箭!快射箭!”王圣俞大喊。 几个仆人急忙拉弓搭箭,对准那黑影就要放箭。 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扑通”一声钻进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圣俞瘫坐在甲板上,裤子湿了一大片:“妈呀,这是遇鬼了?” 船家闻声赶来,看到众人惊魂未定的样子,问道:“大人,怎么了?” 王圣俞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船家听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哦,原来是这事啊。大人有所不知,这江段正是当年大战的古战场,死了不少人,晚上鬼影出没是常事。” “啥?”王圣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特么早干嘛去了?为啥不提前说?” 船家挠挠头:“我以为大人不信这个,再说这种事儿说多了晦气嘛…” 王圣俞气得直接给了船家一脚:“下次再敢瞒着我这种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天一早,王圣俞顶着两个黑眼圈,命令立刻起航。 “大人,我们不是说好在这停三天吗?”管家疑惑地问。 王圣俞瞪了他一眼:“闭嘴!划船!老子要是再在这鬼地方待一晚上,非得被吓出痔疮不可!” 从此以后,王大人出门再也不敢夜宿江心,一到傍晚就急匆匆往岸上赶。 每当有人问起原因,他总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水太凉,对肠胃不好。” 第83章 《鲁公女》 张于旦是招远县一个书生,号称“不羁少年”,实际上就是个整天不务正业的愣头青。他住在萧寺读书,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撩妹和做白日梦。 “唉,人生如此无趣,何时能遇一奇女子共谈风月?”张于旦趴在书桌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神死鱼般飘向远方。 这天他闲着无聊,跑到野外去踢树果子玩。忽然听见一阵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张于旦好奇心起,蹑手蹑脚地靠近,躲在一棵大树后往前看。 只见一位穿着打猎装束的少女正拉弓瞄准一只野兔,英姿飒爽,颜值爆表。 “卧槽,美女!还是打猎的美女!”张于旦的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这位美女一箭射中野兔,张于旦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鼓掌,不小心踩断了树枝。 美女警觉地回头,张于旦急忙躲好,但还是被人发现了。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少女厉声喝道。 张于旦只好尴尬地从树后走出来,挠着头假装路过:“啊,这不是碰巧路过吗?看到姑娘神箭如神,不由得驻足欣赏。” 少女冷哼一声:“哼,一看就是个登徒子。”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张于旦在风中凌乱。 回到寺里后,张于旦打听到那位美女竟是县太爷鲁公的女儿,鲁公是三韩人,其女嗜好打猎,射箭百发百中。 从此,张于旦整天魂不守舍,吃饭喝到鼻子里,走路摔进水沟,写字写成“鲁公女我爱你”,被同窗笑话个半死。 “于旦,你这是怎么了?”室友问道。 “我恋爱了!”张于旦捧着心口,一脸花痴相。 “跟谁?” “县太爷的女儿!” 室友差点把刚喝进嘴的茶喷出来:“你疯了?人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看得上你这穷酸书生?” 张于旦不服气:“怎么不可能?我长得帅,有才华,将来定能金榜题名,到时候…” 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个噩耗:鲁公的女儿突然暴卒了! 张于旦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更巧的是,因为鲁公家乡在远方,暂时无法将女儿的灵柩运回,就寄存在了张于旦读书的寺庙里。 张于旦每天都偷偷溜到灵柩前,摆上香烛,对着棺材诉说相思之情。 “鲁小姐啊,我对你一见钟情,可惜天妒红颜,你却这么早离开人世。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追到你!”张于旦眼含热泪,真情流露。 寺里的和尚都觉得这小子有病:“明明活着的时候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人家死了反而每天来祭拜,神经病啊?”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这天夜里,张于旦又跑去灵堂烧香。他正对着棺材倾诉衷肠,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蜡烛摇曳,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卧槽!”张于旦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后退几步就要跑路。 “别怕,是我。”白影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悦耳。 张于旦定睛一看,竟是鲁公女的魂魄! 正常人看到鬼都会吓得屁滚尿流,但张于旦却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鲁小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他伸手想摸摸鬼美人,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鲁公女轻笑道:“张公子日日在此诚心祭拜,令我感动。我虽已是鬼魂,但对公子一片真情,今夜特来相会。” 张于旦激动得语无伦次:“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咱俩有缘!鬼也挡不住真爱啊!” 鲁公女有些尴尬:“张公子能否不要这么夸张…” 从此,两人每晚相会。张于旦白天在寺里睡觉打盹,晚上就和鬼妹子谈情说爱,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一天晚上,鲁公女忽然愁眉不展。 “怎么了,小宝贝?”张于旦问道。 “我生前嗜好打猎,杀生太多,罪孽深重。”鲁公女叹息道,“不知公子可愿为我诵读《金刚经》,为我消业障?” 张于旦立马拍胸脯:“这有何难!为了你,念一万遍我都愿意!” 于是每晚,张于旦便在灵柩前捻珠诵经,认真得像个老和尚。寺里的和尚都看傻了眼:“这小子是中邪了吗?白天睡觉,晚上念经?” 几年时间很快过去,张于旦与鬼美人感情越来越好。有时候他甚至会背着鬼美人回家过节,吓得他爹娘以为儿子疯了,整天自言自语,背着空气走来走去。 “儿啊,你要去参加秋闱了?”有一天,张爹问道。 张于旦刚要点头,忽然想起鬼美人曾劝他不要去,说他福薄,考不上。 “不去了,爹。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 “啥?你都二十多岁了还没准备好?你想当一辈子穷书生啊?”张爹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又过了四五年,鲁公罢官回乡,因为路途遥远,无力运送女儿的灵柩。张于旦二话不说,把鬼美人的棺材安葬在了自家的地里。 张爹看到这一幕直接晕了过去:“我的儿啊,你脑子里都是水吗?把别人家的棺材埋自己家地里,这不是自找晦气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84章 《道士》 韩生是村里有名的大款主,家里摆席从不将就,今儿吃肉明儿喝汤,隔三差五地摆上一桌好菜,请人胡吃海喝。他的发小徐二蛋跟他情同手足,基本上天天往他家跑,一听说韩生家摆席,比韩生他妈还积极。 这天韩生又在家里宴请宾客,一群人吃得满嘴流油。突然,从门外晃进来一个身穿破道袍的怪人,头发跟鸡窝似的,脸上的胡子活像没修剪过的杂草。 家里的佣人见他一副乞丐模样,掏出几个铜板递过去。 “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道士嘿嘿一笑,把铜板塞回佣人手里。 “不要钱,不要粮,我只想蹭顿饭。” 佣人一脸黑线。 “快走快走,我们家不欢迎闲杂人等!” 道士站在门口纹丝不动,笑眯眯地望着屋内的酒肉。 韩生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发现道士浑身邋遢,但眼神清亮。 “行了行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喝一杯。” 道士一听,顿时喜笑颜开,抬脚就往屋里走。 “多谢施主,贫道早就听闻韩公子好客,今日特来讨杯酒喝。” 韩生也不在意,大手一挥:“来人,给这位道长添副碗筷。” 道士坐下后,先是对着满屋子宾客拱手行礼,然后就开始痛快喝酒。这道士看着瘦弱,酒量却惊人,一口气干了二十多杯,把在场的酒鬼都看傻了眼。 吃饱喝足,道士拍拍肚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之后每次韩生家办酒席,这道士准时出现,像个幽灵一样神出鬼没。久而久之,韩生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常客,心里直犯嘀咕:“这道士怎么跟我家亲戚似的,来得比我还勤快?” 这天,韩生又设宴,徐二蛋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道士,撇了撇嘴。 “呦,这不是蹭饭道长吗?您老人家可真是闻着酒香就来了啊!” 道士被他这么一说,倒也不恼,笑呵呵地回道:“徐兄说得对,贫道确实只会吃别人的,从不请客。” 徐二蛋一听更来劲了:“我看你是没那个本事?” 道士拍拍胸脯,一脸认真:“明日中午,贫道在村东破庙设宴,恭请二位赏光。虽是粗茶淡饭,但也是贫道的一点心意。” 韩生和徐二蛋对视一眼,都憋着笑。那破庙连鬼都不愿意住,这道士能整出什么好东西? 第二天中午,抱着看笑话的心态,韩生和徐二蛋来到村东。道士早已在路边等候,看到他们便欣喜地招手。 “二位来了,请随贫道进庙。” 韩生和徐二蛋跟着道士,心想:这破庙能有什么好玩的?然而走进去的一瞬间,两人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破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院落中假山流水,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就连韩生这样的富家子弟也被这阵仗震住了。 踏入殿内,华丽的装饰让人眼花缭乱。一排小童手捧佳肴美酒,鱼翅燕窝,山珍海味,摆了满满一桌。晶莹剔透的水晶碗里盛着奇异果实,个个泛着诱人光泽。 道士笑眯眯地招呼两人入座。 “二位别客气,随便吃。这些东西比不上韩公子家的丰盛,还请见谅。” 韩生和徐二蛋面面相觑,心想:这货是在讽刺我们吗?这比我们家强一百倍好吗! 酒过三巡,道士突然拍了拍手。 “二位,贫道有两位朋友,特来助兴,不知可否?” 话音刚落,两位绝美女子莲步轻移,走入殿内。一个妖娆妩媚,一个清纯可人,皆是国色天香。 “这是石姐妹,擅长歌舞。” 石姐妹开始表演,一个弹琴,一个起舞。舞姿曼妙,琴声动人,看得韩生和徐二蛋如痴如醉,连喝了好几大杯酒。没多久,他们就醉得东倒西歪,眼冒金星。 这时,道士带着姐姐石头走到卧榻上,搂搂抱抱起来,还让妹妹石子在旁边帮忙挠痒痒。那画面香艳无比,让韩生和徐二蛋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道长,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徐二蛋见状大怒,站起来指着道士,“咱们当着客人的面,您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撩妹啊!” 道士见他发火,慌忙逃走。徐二蛋呵呵一笑,趁机拉着石子躺到北边的卧榻上,搂在怀里一阵乱亲。韩生不甘示弱,跑到南边的卧榻,想抱着石头亲热,却发现这美女像块木头,动也不动。算了,睡!韩生抱着美女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韩生感到浑身冰凉,艰难地睁开眼睛。 “我嘞个去!” 他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破庙青砖台阶下,怀里抱着的哪是什么美女,分明是一块长条形的破石头!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韩生转头一看,徐二蛋正从破厕所里爬出来,脸上还有黄色的不明物体,原来他枕的是厕所里的粪石头! 两人面面相觑,环顾四周。哪有什么宫殿?满眼荒草丛生,两间破屋摇摇欲坠。 “我靠,那道士耍我们!”徐二蛋恼羞成怒,擦了擦脸上的污物。 韩生回想昨晚的奢华景象和美人,再看看怀中的石头,突然哈哈大笑。 “徐老二,咱俩被人耍了!还抱着石头亲了一晚上!” 徐二蛋也笑了起来:“那道士挺有才的,这么大的幻术,太厉害了!不过我抱的石头好歹是干净的,你看看你,抱的什么啊!” 韩生指着徐二蛋脸上的黄印子:“你看看你自己,简直是''屎''力军!”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村,再也没见过那个神奇的道士。但从那以后,韩生家每次设宴,必定会在村东破庙放一桌酒菜,以示感谢和敬意。 毕竟,那是他们这辈子吃过的最奇妙的一顿饭,也是他们这辈子睡过的最难忘的一个晚上。 第85章 《胡氏》 河北的张大财主家最近有点上火。 他家那宝贝疙瘩儿子,傻得连自家狗都嫌弃,成天就知道追着鸡跑。 张大财主一琢磨,这不行啊,万贯家财总不能让鸡继承了去。 必须请个顶尖的教书先生,给这傻小子脑子里灌点墨水,哪怕是泔水也行。 招贤榜刚贴出去,第二天就来了个主儿,自称姓胡,是个秀才,虽然瞧着比街口要饭的还落魄。 这胡秀才一开口,那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张大财主侃得一愣一愣的,仿佛听了一段单口相声。 张大财主心想,这货虽然穿得破,但肚子里的词儿比自己认识的字还多。 “行,就你了。” 他当即拍板,主要是怕这秀才饿死在自家门口,还得管顿断头饭。 胡秀才教书确实有两下子,比划带猜,连蒙带唬,居然让他家傻儿子认识了十个大字,虽然有五个是认反的。 这位先生学问深不见底,就是行踪有点鬼祟,像个兼职的采花大盗。 他白天摇头晃脑教学生,夜里就没了影儿,比兔子还溜得快。 后半夜才晃悠回来,大门明明锁得死死的,他老人家却能直接出现在卧房里,跟开了传送门似的。 张家上下私底下直犯嘀咕:“这胡先生,怕不是狐狸精变的,不然咋会穿墙术?” “我看像,上次我还瞅见他偷鸡腿时,好像露了半截毛茸茸的尾巴。” 不过这胡秀才除了偶尔手脚不太干净,顺点吃的喝的,倒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张大财主心也大,琢磨着只要不打自家闺女主意,管他是狐狸还是黄鼠狼,能让傻儿子开窍就是好妖精。 于是依旧好酒好肉地供着,薪水一分不少,还时不时给点奖金,生怕这位爷不高兴卷铺盖走人。 胡秀才在张家混熟了,眼珠子一转,就盯上了张大财主的千金。 他三天两头暗示,想跟张家结个亲家,唾沫星子都快把张大财主淹了。 “员外啊,您家闺女真是水灵,配我那侄儿,不,配我,咳,当我学生,都屈才了。” 张大财主揣着明白装糊涂,每次都打哈哈:“胡先生说笑了,小女顽劣,配不上您这文化人儿。” 心里却想:我闺女再不济,也不能嫁个疑似跨物种的穷酸秀才,还是个公狐狸。 有一天,胡秀才说老家有事,要请个长假,估计是去摇狐狸去了。 他前脚刚走,第二天张家就来了个不速之客,骑着一头黑驴,那驴瘦得跟柴火棍似的。 客人进门落座,开门见山,说是替胡秀才来提亲的,目标直指张家小姐。 张大财主沉默了半晌,心想这狐狸还真是不死心,居然还找了个媒婆驴。 他婉言拒绝:“胡先生与我乃是莫逆之交,这亲事就不必了,再说小女早已许配他人,彩礼都收了八百头猪。” 那客人却不依不饶:“员外此言差矣,谁不知道你家小姐待字闺中,为何偏偏不肯,莫非看不起我们胡老弟?” 张大财主被逼急了,也顾不上斯文,直言道:“实不相瞒,并非不愿,只是人妖殊途,我怕我闺女以后生一窝小狐狸,没法上户口。” 客人一听这话,当场就炸了毛,拍案而起,指着张大财主鼻子骂。 张大财主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也火了,两人差点没当场上演全武行。 那客人竟想动手抓张大财主,被早有准备的家丁们抄起擀面杖、搓衣板一顿胖揍,打得他抱头鼠窜。 逃跑时,那头黑驴慌不择路,一头撞在门柱上,duang的一声,竟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草编蚂蚱,散了一地。 张大财主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梁子是结下了,狐狸的报复肯定比双十一快递还快。 他立刻召集家丁护院,严阵以待,门口堆满了沙袋,窗户钉上了木板,就差挖条护城河了。 果然,第二天,大批狐兵狐将杀到,有的骑着土狗,有的踩着滑板,手里拿着锅铲、鸡毛掸子当兵器,乌泱泱一片。 狐狸们在门外叫嚣,扬言要火烧张家大院,还要抢走他家祖传的咸菜坛子。 张家的壮丁们领着一帮家丁,挥舞着粪叉、扁担冲了出去,跟狐狸军团打成一团,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双方你来我往,鸡飞狗跳,狐毛与人毛齐飞,喊杀声共狗叫声一色。 狐兵渐渐不敌,败退下去,地上丢盔弃甲,仔细一看,所谓的刀枪剑戟,全是高粱杆子和玉米棒子。 张大财主松了口气,心想这狐狸打架也太不专业了,道具都这么环保。 此后,狐狸们不甘心失败,又发动了几次突袭,花样百出。 一会儿变出个三米高的巨人,结果被张家养的大鹅追着啄屁股。 一会儿用蒿子秆当箭射张大财主,结果全插在他刚晾的被子上,还挺好看。 各种阴谋诡计,都被张家一一识破,并予以了亲切友好的“物理劝退”。 这么闹腾了一个多月,狐狸们虽然没占到啥大便宜,但也把张家折腾得够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6章 《戏术》 话说这太平镇上,最近来了个耍把戏的。 此人自称“米缸道人”。 一手绝活“米从天降”唬得镇上百姓一愣一愣。 只见他在街口最显眼的地界铺开两张破席子。 一张草编的,另一张也是草编的只是新了那么一丁点。 旁边摆个木桶。 那木桶瞅着也就寻常人家装水用的。 桶底有没有洞,街坊们伸长了脖子也没看真切。 米缸道人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得像庙里撞钟。 “有缘的父老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没钱的捧个人场,不收门票全当看个乐呵。”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空空的米升。 那米升在众人眼前晃了三晃。 然后,他把空升往桶里那么一放。 手臂一抬,空升居然就满了。 白花花的大米冒着尖儿,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道人手腕一翻,米哗啦啦倒在左边的席子上。 那米香,隔着八丈远都能闻见,馋得旁边狗都摇尾巴。 他又把空升往桶里一放。 又是满满一升米。 这次倒在右边的席子上。 如此这般,像个不知疲倦的打谷机。 不多时,两张席子堆成了米山,白得像刚下了场大雪。 围观群众的下巴掉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有人偷偷掐自己大腿,怀疑是不是中午的白干喝多了。 米缸道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不怎么整齐的黄牙。 “米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说完,他又拿起米升。 一升一升把席子上的米往桶里装。 那米山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很快,两张席子又恢复了破烂的本来面目,仿佛米山只是个幻觉。 米缸道人将所有米都倒回桶中。 他气沉丹田,猛地一举那桶。 桶底朝天。 空的。 一粒米都没剩下。 围观群众彻底傻眼,这比大白天见了鬼还刺激。 掌声、叫好声、还有铜钱落地的叮当声,响成一片。 这事儿还没完。 利津县有个李见田,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这天他溜达到颜镇的陶瓷场子,想淘换个大缸腌咸菜。 跟卖陶的老板为了三文钱的差价磨叽了半天。 唾沫星子都快把窑火浇灭了。 最后还是没谈拢,李见田哼着小曲儿走了。 老板还挺得意,觉得自家手艺硬是不愁卖。 到了晚上,老板点灯准备查看新出窑的六十多个大瓮。 那可是他半辈子的心血,指着这批发财娶小妾呢。 他哼着小曲,心情比李见田还好。 一开窑门,老板的曲儿卡在了嗓子眼。 里面空空如也,耗子进去都得含着眼泪出来。 六十多个大块头瓮,连个瓷片都没剩下。 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当场过去。 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李见田那张欠揍的脸。 “肯定是那厮使了什么妖法。” 老板连滚带爬跑到李见田家门口。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 李见田正剔牙呢,闻言眼皮都没抬。 “不知。” “我老李可是良民,偷鸡摸狗的事儿咱不干。” 老板磕头如捣蒜,额头都青了。 “李大爷,李神仙,你就发发慈悲。” “那些瓮是我全家老小的命根子啊。” 李见田被他吵得脑仁疼,这才慢悠悠地说: “行了行了,别嚎了,吵得我咸菜都消化不良了。” “是我帮你把瓮挪了个窝。” “一个都没少,也没磕着碰着,都在魁星楼底下晒月亮呢。” 老板一听,又惊又喜。 魁星楼在镇子南山,离陶场足足三里地。 那可是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 老板三步并作两步往魁星楼跑。 月光下,六十多个大瓮整整齐齐码在楼前空地上,像一群待检阅的胖士兵。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连摆放的角度都透着一股子强迫症的完美。 老板看着这些瓮,欲哭无泪。 这得怎么运回去。 最后,他硬是雇了十几号人,牛车马车齐上阵。 吭哧吭哧运了三天三夜。 才把这些宝贝疙瘩请回了家。 从此以后,颜镇再没人敢跟李见田讲价超过两句话。 生怕自家房顶第二天跑到邻村去。 第87章 《阎罗》 莱芜县的李中之,是个出了名的直肠子秀才。 说他直,那真是比城外那根旗杆还要直溜几分。 私情?在他的字典里,这个词属于异体字,概不录用。 想让他通融一下?门儿都没有,窗户也给你用钢筋焊得死死的。 这李秀才有个不大不小的怪毛病。 每隔那么几天,他就得庄严地“死”一回。 前一秒可能还在摇头晃脑,试图从“之乎者也”里悟出宇宙真理。 下一秒,“咚”一声,他就直挺挺地倒下了,姿势比庙里的菩萨还标准。 身体梆硬,触感跟冬天里冻了三宿的带鱼有得一拼。 你凑过去摸不着脉搏,也探不着他鼻尖下那口气儿。 家里人一开始还以为老天爷不开眼,哭天抢地,唢呐班都差点请到门口。 后来发现,剧情总有反转。 三四天后,他又会“哈”地一声猛然坐起来,中气十足地伸个懒腰。 “饿,饭!” 他的表情淡定得仿佛只是睡了个昏天黑地的长觉,连个梦都没捞着做,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刚吓坏了多少人。 这可就苦了李娘子,每次都得在办丧事和开饭之间反复横跳,情绪十分不稳定。 同乡有个姓张名生的,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儿。 他也时不时“死”上一回,那频率跟李中之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实行错峰出行,互不干扰。 这张生每次“还阳”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唾沫星子横飞地跟街坊四邻吹嘘。 “你们知道李秀才‘死’了是去干啥不?”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我知道天大的秘密”的光芒。 “嘿,人家那是去阎王殿上班打卡呢!” “正儿八经的阎罗王爷!五险一金,待遇从优那种!” 众人一听,手里的瓜子都惊掉了,下巴差点脱臼。 李中之那个榆木疙瘩脑袋,油盐不进的犟脾气,能当阎王? 那阎王殿的气氛得有多么严肃活泼,多么令人窒息啊。 “那我呢?” 张生得意洋洋地拍着胸脯,胸毛都跟着抖了三抖。 “我啊,我是李阎王手底下的首席勾魂使者,正科级待遇,带编制的,年底还有双薪!” 立刻就有好事儿的街坊,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凑上前去。 “张哥,张大仙,那李阎王…哦不,李大人,最近在阴司都忙活啥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呢?” 张生立刻压低了声音,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神秘兮兮。 “前儿个,就在前儿个夜里,提审了曹操!” “哇!” 围观群众的眼睛瞬间瞪得像俩铜铃,闪闪发光。 那可是曹老板啊!《三国》里的大反派,流量担当! “李大人他老人家是怎么审的?快说说,快说说!” “那还用说?李大人往那森罗殿堂上一坐,惊堂木‘啪’地一拍,声如洪钟:‘大胆曹阿瞒,可知罪否?尔等在阳间所为,可曾有一丝悔意?’” 张生学得有模有样,连李中之平时说话那慢条斯理的劲儿都模仿出来了。 “曹操那老小子,一开始还挺横,梗着他那着名的短脖子,说什么‘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死不认账。” “结果呢?结果呢?” 群众的好奇心被吊到了嗓子眼。 “结果?哼,李大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中午吃什么’,直接吩咐左右鬼差:‘拖下去,赏他二十记养神鞭!让他清醒清醒!’” “养神鞭?哎哟,这名字听着还挺舒服,是不是能美容养颜啊?” 人群中总有那么一两个思路清奇的。 张生闻言,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差点翻不回来。 “舒服个屁!那鞭子是用生长了至少一千年的老黄杨木最中心那点木芯子做的,还得在奈何桥底下那冰冷刺骨的忘情水里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一鞭子下去,不伤皮肉,专抽魂魄,疼得曹操那老奸巨猾的家伙哭爹喊娘,把他当年割须弃袍、败走华容道的糗事都竹筒倒豆子一般招了个干干净净!” 众人听得是津津有味,如痴如醉,仿佛亲眼见证了曹孟德在阴间被打屁股的历史性一幕。 这事儿还没完呢。 话说在千里之外的沂州,有个名叫徐星的奇人。 他也逢人便热情洋溢地宣传,自己晚上有个重要的兼职——阎罗王。 白天他摆摊算命,替人摇卦看风水,晚上则换上官袍,升堂审鬼判案,日程表排得比当朝皇帝还要满当。 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巧,无巧不成书嘛。 他们州里还有个马生,也是个有故事的同学。 这位马老兄也有着同样的奇遇,时不时就得响应阴间的召唤,去地府报道,参加光荣而艰巨的夜班工作。 有一天,徐星特地从衣柜底翻出了自己最体面的一套行头,还破费买了两斤当地有名的蜜三刀,乐呵呵地上门拜访马生。 “马兄,别来无恙啊?近来气色不错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8章 《丐僧》 济南府地面上,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个野和尚。 这和尚来路不明,身份成谜,比那东海龙王的私生子还神秘三分。 他光着两只脚板子,常年奔走在芙蓉街与大明湖畔的各大酒楼饭庄之间,专挑那油烟最浓、酒气最冲的地方打卡上班。 一身百衲衣,打的补丁比他念的经文还多,五颜六色,颇有后现代艺术的颓废风范。 每日里,他就往那酒气熏天的馆子门口一杵,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超度亡魂还是催眠食客。 有人看他可怜,想施舍点酒肉饭菜。 和尚眼皮都不抬一下,统统严词拒绝,仿佛那些珍馐美味是什么穿肠毒药。 也有人想塞点碎银子、几斗米粮。 他依旧是那副“莫挨老子”的高冷范儿,油盐不进。 你问他到底图个啥。 他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一个字儿都不往外蹦。 整日介也不见他吃喝拉撒,众人一度怀疑他是不是靠吸收天地灵气外加二手酒气续命的神仙。 终于,有个热心肠的二愣子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说大师傅啊,您老人家既然不沾这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也不留的主儿,干嘛非得天天泡在这芙蓉街的油腻温柔乡里头呢?” “您这专业不对口啊师傅。” “去那山清水秀的穷乡僻壤化缘,空气还好,说不定还能碰上几个真心实意供养您的善男信女不是?” 和尚闻言,长长的睫毛颤都不颤一下,依旧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仿佛劝他那人放了个不怎么响亮的屁。 周围的空气都替那人尴尬得凝固了。 过了些日子,又有个不开眼的愣头青,重复了之前的灵魂拷问。 这次,和尚猛地睁开了他那双比铜铃还圆的眼睛。 眼中精光四射,差点闪瞎了提问者的钛合金狗眼。 “老子乐意。” 他声如洪钟,气冲牛斗,震得周围食客的筷子都哆嗦了一下。 “我偏要在此化缘,你管得着吗你?” 说完,眼皮一搭,继续他那不知所云的诵经大业,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众人的一场幻觉。 日子一长,大家也都习惯了这位行为艺术家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他老人家自己觉得这行为艺术可能需要换个场地了,便自行离去。 总有那么几个闲得蛋疼的好事之徒,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大师,大师,给个准话呗,您老这么特立独行,到底图个啥精神?” 和尚脚下生风,走得比兔子还快,根本不搭理这些无聊的追星族。 那几个人也是执着,锲而不舍地追问。 和尚被缠得烦了,再次猛地一个急刹车,回头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这高深的境界,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 “老僧我,就是要这么化缘,不服憋着。” 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吃瓜群众在风中凌乱。 又过了几天,这行为艺术家有了新动向。 他老人家溜溜达达地晃悠出了南城门。 然后,非常随意地在路边儿找了个风水宝地,噗通一声就躺倒了。 这一躺,姿态随意至极,足足三天三夜没挪过窝。 姿势都没换一个,堪称“静态行为艺术”的典范。 周围的街坊邻居可就炸了锅了。 “这老和尚不会是想不开,要在这儿原地飞升?” “万一他饿死在这儿,官老爷怪罪下来,咱们这片儿的房价都得跌停。” “晦气,太晦气了。” 于是乎,大家伙儿一合计,推举了几个胆儿肥的代表,前去交涉。 “大师傅,大师傅,您老行行好,换个地方躺行不?” “这儿车来车往的,多不安全呐。” “您要是饿了,我们给您凑点儿斋饭。您要是缺点盘缠,咱们也能给您众筹点儿。” 和尚依旧双目紧闭,纹丝不动,仿佛已经灵魂出窍,神游太虚去了。 任凭众人好说歹说,他就是不给半点反应,堪称“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杰出代表。 有个急性子的屠户张三,平日里杀猪宰羊惯了,见不得这磨叽劲儿。 他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就去摇晃和尚的肩膀。 “喂,老和尚,别装死了,赶紧起来给个痛快话。” 这一摇晃,可捅了马蜂窝了。 那原本跟挺尸没两样的和尚,噌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双眼赤红,怒发冲冠,气势汹汹,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他二话不说,闪电般从那件破烂不堪的百衲衣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好,看着像是一把削苹果皮都不太利索的短刀。 但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的惊人举动。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和尚手起刀落,“噗嗤”一声,就给自己来了个开膛破肚。 那手法,比张三杀猪还麻利。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伸手就从自己肚子里往外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89章 《伏狐》 太史王二狗与那只磨人的小妖精 话说本朝有个太史,姓王,名二狗,听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此君最近很不对劲,曾经的玉树临风被两个硕大无比的黑眼圈彻底取代,整个人显得灰头土脸,精神萎靡至极。 白天还好,只是哈欠连天,看奏折能睡着七八回。 一到晚上,王二狗的卧室就成了异次元。 他老觉得床边有人影晃动,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烤地瓜味儿。 他夫人倒是睡得香甜,雷打不动,丝毫不受烤地瓜的诱惑。 王二狗寻思,这莫不是撞了邪。 于是,他请遍了城中高僧道士,烧了三车黄纸,画的符能糊满整个紫禁城。 高僧们念经念到嗓子冒烟,王二狗听得耳朵流油。 道士们舞剑舞到抽筋,王二狗看得眼皮打架。 结果呢。 屁用没有。 那烤地瓜味儿反而更浓了,有时还夹杂着一丝孜然。 王二狗彻底蔫了,这哪是狐妖,这分明是夜市小吃摊成精了。 他心一横,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向上头请了个长假,理由是“偶感风寒,需回乡静养,顺便考察民情,体恤疾苦,为圣上分忧”。 皇上一听,感动得稀里哗啦,赏了他二两银子,让他早去早回,别耽误了吃烤地瓜…哦不,是处理公务。 王二狗揣着二两银子,连夜卷铺盖跑路,那速度,比兔子见了鹰还快。 他前脚刚出城门,后脚就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回头一看,啥也没有,只有月明星稀,乌鸦乱飞。 王二狗心里直打鼓,这感觉,比他第一次上朝面圣还紧张。 他一路狂奔,不敢停歇,风餐露宿,活像个逃荒的难民,全然没了太史的体面。 这日,他逃到了涿县地界,已是精疲力尽,几乎虚脱,一屁股便瘫坐在路边茶摊的破板凳上,大口喘着粗气。 茶摊老板是个干瘦老头,正拿个苍蝇拍跟苍蝇斗智斗勇。 王二狗刚想喘口气,就听旁边传来“叮铃铃”一阵脆响。 他扭头一看,一个汉子,穿着打满补丁的道袍,腰里却挂着个锃亮牛铃铛,正笑眯眯地瞅着他。 这汉子自称李铁蛋,是个游方铃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尤其擅长“人妖情未了”系列。 李铁蛋一眼就看出王二狗面带妖气。 他头顶似乎还泛着不祥的绿光。 “这位大人,您这是被狐狸精给缠上了。” 李铁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 王二狗差点从板凳上出溜下去,心想这哥们儿眼神也太毒了。 “大师救我。” 王二狗一把抓住李铁蛋的袖子,眼泪汪汪,就差当场认爹。 李铁蛋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莫慌,莫慌,小意思。”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颗药丸,黑乎乎的,约莫鹌鹑蛋大小。 那药丸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像是陈年老坛酸菜混合了臭袜子,再加了点薄荷。 “此乃我祖传秘制‘金枪不倒大力丸’,专克狐媚。” 李铁蛋拍着胸脯保证,吃了保管药到病除,狐妖见了都得绕道走。 王二狗半信半疑,这药丸瞅着比那狐妖还吓人。 但事已至此,死马也得当活马医。 他捏着鼻子,一口将药丸吞了下去,差点没当场yue出来。 李铁蛋收了王二狗仅剩的一两九钱银子,叮嘱他今晚静候佳音,然后摇着牛铃铛,哼着小曲儿走了。 王二狗找了家最便宜的客栈住下,心里七上八下,比等科举放榜还忐忑。 夜半三更,窗户纸“噗”的一声,破了个洞。 一个小巧的、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两只滴溜溜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正是那只让他魂牵梦绕…哦不,是魂飞魄散的狐妖。 狐妖轻盈地跳进屋,还是那股熟悉的烤地瓜味儿,不过今天好像换了甜面酱。 “小郎君,奴家可想死你了呢。” 狐妖嗲声嗲气,就要往王二狗身上扑。 王二狗此时却感觉丹田一股热流升腾,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非但没躲,反而一把将狐妖捞进怀里。 “小妖精,本官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太史的威严’。” 接下来的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不宜对外人道也。 只听得狐妖起初还娇笑连连,后来渐渐变成了惊呼,再后来是哀求,最后是带着哭腔的惨叫。 “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贵手。” “大人,奴家只是想蹭个网,看看最新的宫斗剧大结局。” “大人,饶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一窝小狐狸崽子(虽然还没生)。” 王二狗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哦不,是战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这些。 他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那一刻他坚信自己化身为天神,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那狐妖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眼看就要不行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0章 《苏仙》 话说西汉惠帝那会儿,郴州城东有个鸭子塘村。 村里有个潘姑娘,那天闲着没事,跑到郴江边上洗衣服。 她正搓着呢,眼角瞥见水里飘过来个东西,五颜六色的,贼拉风。 潘姑娘心想,嘿,这不比我这破木盆强多了。 她伸手一捞,想把那五彩浮萍捞上来当个摆设。 结果那玩意儿跟长了脚似的,根蔓一卷,直接缠住了她的手。 潘姑娘吓一跳,手一缩,那浮萍噗嗤一声,直接钻她肚子里去了。 潘姑娘当时就懵了。 这操作,比吞金鱼还野啊。 没过多久,更野的事来了。 潘姑娘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可她连个对象都没有。 这下村里可炸开锅了,流言蜚语跟开了闸似的。 潘姑娘她妈脸都绿了,这闺女是捡了个啥回来。 第二年七月十五,鬼节这天,潘姑娘生了个儿子。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她妈心一横,把孩子抱到村后牛脾山下的桃花洞里。 临走前,她指着天发了个毒誓。 她说要是这孩子七天后还活着,就抱回来自己养活。 这话说的,听着挺狠,其实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第七天,潘姑娘忐忑不安地来到桃花洞。 她以为会看到点啥不忍心的场面。 结果,她惊呆了。 一只白鹤正展开翅膀,给那小婴儿扇风(也可能是取暖,谁知道呢)。 旁边还有头白母鹿,正弯着脖子给孩子喂奶。 这场景,比啥母爱光辉都耀眼。 潘姑娘是又惊又喜,赶紧把孩子抱了回来。 孩子慢慢长大,到了该上学的年纪。 教书先生说,得给孩子取个响亮的名字。 他让孩子出门,把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描述一下。 孩子屁颠屁颠跑出去,回来一脸兴奋。 他说看到一个人,拿禾草串着鱼挂在树枝上。 那人还躺在树根上睡觉,睡得可香了。 先生听完,捋了捋胡子。 “禾草串鱼,枕着树根…嗯,就叫苏耽。” 这名字取得,也太随性了点。 苏耽这孩子,打小就聪明,还特别孝顺。 有一天,他上山砍柴,结果迷路了。 转悠了半天,遇到个老仙翁。 那仙翁看着苏耽这孩子挺顺眼,二话不说,就开始传授仙术。 苏耽也听得云里雾里,反正就跟着学呗。 学完下山,苏耽身上就开始发生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儿。 他放牛,那牛比他都懂事。 到了点自己就知道回家,完全不用赶。 山里的白鹿也跟他亲。 敢情是小时候的奶妈啊。 苏耽骑着白鹿在山上晃悠。 在他眼里,那白鹿时不时就变成一条神龙。 这画面,搁现在绝对是特效大片。 苏耽最让人佩服的,就是他孝顺。 他妈有一天突然想吃便县的鮓鱼。 那玩意儿离得老远了。 苏耽眼皮都没眨一下,唰一下就不见了。 等再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拎着鮓鱼了。 这速度,估计是学会了瞬间移动。 他妈后来病了,病得厉害。 又突然想吃湘潭的臭豆腐乳。 这要求有点刁钻了。 苏耽去问老仙翁。 仙翁指了条明路,说通过白鹿洞能到湘潭。 苏耽二话不说,骑上他的“神龙座驾”。 那天,他硬是当天往返,把湘潭的臭豆腐乳带了回来。 这跑腿效率,秒杀一切外卖平台。 他妈的病却没见好转。 苏耽急了,跑到牛脾山顶跪下祈祷。 祈祷完,他抬头一看,山顶上竟然长着几颗仙桃。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续命神药吗。 苏耽高兴坏了,手忙脚乱地去摘。 结果一不小心,脚底打滑,咕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等他爬起来,桃子滚了一地,只拾回了七颗。 他赶紧把桃子拿回去给母亲吃。 也不知道是桃子的功劳,还是他这一摔把晦气摔没了。 他妈吃了桃子后,病竟然奇迹般地好了。 苏耽长到十二三岁的时候。 他不仅品德好,医术也棒。 简直就是少年版的“华佗再世”。 有一天,老仙翁突然传了个信儿给苏耽。 说是三天后,他就要升天了。 苏耽一听,心里那个难受啊。 他舍不得老妈,舍不得这人间。 可天命难违,他也没辙。 汉文帝三年五月十五日,这天是个大日子。 苏耽早早起来,像往常一样劈柴、扫院子、挑水。 他低头看井底,突然发现井水里倒映着南天门。 耳边还隐隐约约听到仙乐。 得,知道时间到了。 没多久,院子里降落了十只仙鹤。 这阵仗,比欢迎国家领导人都隆重。 苏耽眼泪汪汪地跟母亲告别。 他把老仙翁给他的一个石匣交给母亲。 他说以后有啥需要,就敲敲这匣子。 说完,他骑上一只仙鹤,腾空而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1章 《李伯言》 明朝那会儿,山东临沂有个叫李伯言的秀才。 这位李秀才,一把年纪,考公考编屡战屡败,连个面试通知都没收到过。 可他在村里,那是绝对的kol,带货能力杠杠的。 为啥? 人送外号“李一根筋”,说话算话,唾沫星子砸个坑,都能养鱼那种。 老百姓就吃他这套“老铁没毛病”的人设。 某天晚上。 李秀才做了个梦,梦里金光特效堪比五毛,蹦出来个自称阎罗王的hr。 阎王爷表示,地府最近kpi压力大,老阎想摸鱼,急聘临时工一名,要求:正直!薪酬:三天后原地复活大礼包。 一眼就相中了李伯言这款“老实人限定皮肤”。 问他愿不愿意去地府体验一下“沉浸式剧本杀”,限时三天。 到点包送还阳,五星好评那种。 李秀才一听,脑门上缓缓打出三个问号:???这招聘广告,比街边电线杆上的老军医还野啊! 可他这人,主打一个言出必行,哪怕是去地府996,也认了!“行!不就是代班嘛,简历都不用,直接上岗!” 第二天一早。 原本还能在村头跟大妈battle广场舞的李伯言,突然就脸色“唰”一下,白得像刚出锅的馒头,还是碱放多了那种。 浑身软得跟刚煮好的面条似的。 家里人吓得魂飞魄散,哭着喊着要打120,哦不,是请郎中。 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声如蚊蚋:“别瞎忙活了,我这是要去地府出个短差,三天就回来。记住,我‘死’了之后,尸体别急着下葬,留着,等我回来验收!” 这话说的,跟旅游团领队安排行程似的,透着一股子“一切尽在掌握”的淡定。 当晚,李秀才准时打卡下线,灵魂体验了一把通道离体服务。 魂儿刚飘出家门,还没来得及发个朋友圈定位“阴曹地府一日游”。 好家伙!门口黑白无常列队欢迎,牛头马面负责安保,红毯从奈何桥头铺到他脚下,这排场,比县太爷出巡还气派! 旁边还候着一辆四菜一汤标配的……哦不,是八抬大轿ps版,鬼火改装,冥币驱动,贼拉风! 在地府门口等专车接送,这待遇,阎王爷的亲儿子都没这么豪横过? 李秀才被“请”上了这地府限定版“滴滴打鬼”,一路漂移带火花,直达阎王殿cbd。 进了森严得能吓跑小偷的大殿。 李秀才被鬼差小哥引着,先去更衣室换了套阎王爷的spy套装——黑底金边,霸气侧漏,就是尺码有点大,裤腿拖地,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屁孩。 然后被客客气气地“请”到了殿中间那张大到能开party的王座上。 这感觉,跟小区保安突然被通知去当联合国秘书长似的,刺激! 眼前堆着小山一样高的卷宗,估计比他这辈子看过的四书五经加起来都多。阎王爷这甩手掌柜当得,比他还秀啊! 李秀才撸起袖子(虽然袖子太长撸不上去),深吸一口地府特供阴风,开整! 拿起第一份案卷,烫金封面,a4打印。 被告:河北蔚县县令赵某,kpi:负无穷。 罪状:贪污修大坝的专项拨款,结果大坝质量堪比豆腐渣,直接导致下游老百姓集体体验“水上乐园惊魂一夜游”,淹死一大片。 赵县令被两个鬼差像拖死狗一样提溜上来。 哆哆嗦嗦的,腿肚子转筋,比缝纫机踩得还快。 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态度极其诚恳,就差磕头拜把子了。 李秀才眼皮都没眨一下,判决书一拍:“按地府《员工行为准则》暨《作死指南》,炮烙套餐伺候!” 命令一下。 俩肌肉猛鬼小哥就冲上来,一人一条胳膊,拖着赵县令就往旁边一个烧得通红发亮、滋滋冒油的铜柱子走去。 那铜柱底下,地狱之火烧得正旺,火光烤得人脸生疼,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硫磺味儿。 赵县令当场表演了个大小便失禁原地爆炸,哭嚎得像被一百只猫挠了脚心。 小鬼拿着带电的狼牙棒在后面撵,跟赶驴似的:“磨蹭啥呢?快点!后面还排队呢!” “爬上去!搞快点!” 赵县令哭爹喊娘,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被硬生生赶着爬上了那根滚烫的铜柱。 “啊——我的妈呀——救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凄厉的惨叫声在大殿里来了个3d环绕立体声。 皮肉接触铜柱,发出“滋啦滋啦”的烤肉声,还飘起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特殊香味。 没多久。 赵县令就熟了,不,是化了,连骨灰都凑不齐一捧,想投胎?下辈子找个好点的剧本! 这刑罚,主打一个高效环保,连垃圾分类都省了。 第二份卷宗,封面设计更浮夸,镶钻的。 被告:苏州刘某,外号“少女杀手”(物理意义上的)。 这哥们儿更牛掰,kpi刷得飞起,强抢民女指标完成了800,逼死率高达30以上,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败类中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2章 《黄九郎》 浙江北部苕溪之东的书生何子萧,有个不大不小的爱好——欣赏美男子,而且是专业级别的欣赏。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给万物镀上了一层“土豪金”滤镜,何子萧溜达时,眼神就跟装了雷达似的,精准锁定了一对母子。 那妇人约莫五十上下,气质雍容,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 她身边的少年,黄九郎,可就不得了了。 十五六岁的年纪,那张脸俊俏得能让美颜相机当场失业,丰采绝丽,简直是行走的视觉盛宴。 何子萧当时就觉得自己的cpu被这美貌暴击到快要烧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不是心动,是快要心肌梗塞。 从此,何子萧的书斋就成了黄九郎的第二个家,当然,是何子萧单方面认为的。 他三天两头把人请来,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就差没把“我想跟你嘿嘿嘿”刻在脑门上了。 黄九郎起初是拒绝的,内心os:“大哥,你这眼神也太露骨了,我还是个宝宝啊!” 但他老娘身体抱恙,急需太医齐野王的“先天丹”续命。 偏偏这何子萧,跟齐太医是八竿子能打着的熟人。 黄九郎一合计,为了老娘,牺牲一下“色相”……好像也不是不行? 于是,他半推半就,勉强答应了何子萧那点“不可告人”的小请求。 事后,黄九郎顶着一张帅脸,幽幽地开口:“何兄,跟你说个事儿,你别害怕。” “我是狐狸精。” “跟我谈恋爱,轻则折寿,重则嗝屁,你悠着点。” 何子萧听完,非但不怕,反而两眼放光:“狐狸精?刺激啊!牡丹花下死,做狐也风流!” 他压根没把这警告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该吃吃,该喝喝,该亲近时绝不含糊。 结果,没过多久,何子萧就真的病倒了,病得七荤八素,生活不能自理。 黄九郎苦口婆心劝他:“哥,咱有病得治,别硬扛,你这小身板扛不住的!” 何子萧却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没病,我就是有点虚!” 他固执地隐瞒病情,讳疾忌医,最终成功地把自己作死了。 这边何子萧刚咽气,那边就出了件巧事。 城里有位太史,曾经跟何子萧是同窗,一起抄过作业,分享过小秘密的那种。 这位太史兄不知怎么得罪了秦藩的大佬,压力山大,一时想不开,就自己找了根绳子,体验了一把“上吊三分钟,烦恼去无踪”。 他老婆也是个烈性子,夫唱妇随,跟着一起“荡秋千”去了。 就在大家准备给太史夫妇办“买一送一”豪华葬礼的时候,太史兄“诈尸”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神迷茫,开口第一句就是:“我……我是何子萧!我怎么在这儿?” 好家伙,原来是何子萧的灵魂不甘寂寞,来了个“借尸还魂豪华套餐”。 “何子萧版”太史回到自己(何子萧)的旧宅,还没来得及感慨物是人非,就被抚台大人派人“请”去喝茶了。 抚台大人也没多废话,开门见山:“太史啊,听说你最近手头紧?没关系,本官给你指条明路,拿一千两黄金出来,保你平安。”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敲诈勒索,但“何子萧版”太史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就在他一筹莫展,考虑要不要再去体验一次“上吊服务”的时候,黄九郎闪亮登场了。 黄九郎一看这情况,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先是给“何子萧版”太史介绍了自己的表妹三娘。 三娘也是个妙人,跟“何子萧版”太史一见如故,干柴烈火,迅速组建了新家庭。 但抚台大人的事儿还没解决,“何子萧版”太史头顶上始终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三娘眼珠子一转,对着黄九郎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笑容:“表哥啊,我听说那抚台大人……好男风。” “你看你,长得这么倾国倾城,祸国殃民……” 黄九郎一听,脸都绿了:“表妹,你认真的吗?让我去色诱那个老头子?” 他一百个不情愿,一千个不愿意,感觉自己的狐狸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三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一顿胡萝卜加大棒的pua:“表哥,你想想太史兄,想想咱们这个家,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啊!” 黄九郎最终还是被说服了,或者说是被忽悠瘸了。 他心一横,眼一闭,把自己打包送到了抚台大人府上。 抚台大人一见黄九郎,惊为天人,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当即就把他当成了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各种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流水似的往黄九郎那里送,简直是把他当成了人形锦鲤供着。 半年后,抚台大人许是“操劳过度”,一命呜呼了。 黄九郎带着抚台大人赏赐的无数金银财宝,衣锦还乡,回到了太史家。 他摇身一变成了“投资大佬”,出钱给太史家盖大别野,买豪车(马车),添置各种奢侈品,还雇了一堆丫鬟仆人。 他老娘、三娘、三娘的老娘,全都过上了贵妇人的生活,每天不是搓麻将就是做spa。 黄九郎出门,那排场,舆马华丽得能闪瞎路人的钛合金狗眼。 人们只知道这是位新晋的神秘富豪,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是只靠“美色”发家致富的狐狸精。 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第93章 《金陵女子》 沂水县有个赵某,人送外号“赵老光棍”,专业单身三十年,从未被超越。 这天他从城里采购完“脱单秘籍(盗版)”回来,路过一片小树林,就听见有人呜呜咽咽。 那哭声,比他娘炖的糊锅巴粥还惨。 赵某抻着脖子一瞅,嚯,一个白衣小姐姐,哭得梨花带雨,眼妆却纹丝不动,一看就是用了高级防水系列。 小姐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比村头豆腐西施刚出锅的豆腐脑儿还嫩。 赵某那颗沉寂多年的老光棍之心,瞬间“砰砰砰”跳成了广场舞的节奏。 他盯着人家姑娘,哈喇子差点滴到新买的盗版秘籍上。 白衣女子泪眼婆娑,带着三分娇嗔七分幽怨。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仙女下凡历劫,顺便哭个kpi吗。” 赵某赶紧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 “姑娘,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人哭,万一招来狼咋办。我是说,我怕狼伤心。” 女子吸了吸鼻子,鼻涕差点甩到赵某脸上。 “我老公……他,他没了。现在我举目无亲,连个蹭饭的地儿都没有,你说我惨不惨。” 赵某眼珠子一转,心想这不就是秘籍里说的“天降奇缘”吗。 “姑娘节哀。你看,要不……再找一个。比如我,你看我浓眉大眼,四肢健全,还会讲笑话。” 女子上下打量了赵某一番,眼神里充满了“你仿佛在逗我”的质疑。 “我这情况,能有人收留就不错了。你要是不嫌弃,做个小妾……或者保姆也行,我会洗衣做饭拖地,还会唱小曲儿解闷。” 赵某心里乐开了花,这买卖,稳赚不赔啊。 “那敢情好。我家虽然不远,但要不我还是去村里借个驴车。” 女子摆了摆手,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带导航,还是超音速那种。” 话音刚落,女子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嗖”一下窜了出去。 赵某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再看时,姑娘已经在了百米开外,还回头冲他招手,仿佛在说:“快跟上,小老弟。” 赵某:……我这小短腿怕是跟不上您老人家的节奏啊。 到了赵家,那女子果然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原本赵某那狗窝一样的家,不出三天,就被她收拾得窗明几净,堪比五星级度假酒店。 地扫得比赵某的脸都干净。 衣服洗得比赵某的心灵都纯洁。 饭菜做得比满汉全席还香。 赵某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体重都飙升了二十斤。 这样过了两年多,赵某觉得这小日子美滋滋,就差生个娃凑个“好”字了。 这天,女子正在用搓衣板给赵某搓背,突然幽幽开口。 “亲爱的,感谢你这两年多的照顾。我感觉我们的七天无理由退货……啊不,是缘分体验期快到了。” 赵某一个激灵,差点从澡盆里滑出来。 “媳妇儿,你这话啥意思。你当初不是说无家可归,要跟我过一辈子吗。” 女子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你还是太年轻”的沧桑。 “唉,当初那是为了混口饭吃,随口胡诌的。其实呢,我爹在金陵开药铺,全国连锁那种。你要是实在想我,就拉点药材过去,顺便还能给你报销个路费。” 赵某听得一愣一愣的,合着自己这两年是给神仙姐姐当了劳工。 他刚想说“我给你雇最好的马车”,女子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门口。 她对着赵某抛了个媚眼。 “有缘再见,我的临时饭票。” 说完,身形一晃,原地消失了,比魔术师的大变活人还利索。 赵某追出去,连个影子都没捞着,只闻到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六神花露水味儿。 赵某对着空气发了半天呆,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刚抢到的双十一红包被人截胡了。 过了好久,赵某还是对那女子念念不忘,主要是想念她做的红烧肉。 于是,他东拼西凑了些据说是“祖传秘方”的草药,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金陵进发了。 到了金陵,他先把那堆“珍贵”药材寄存在一家看起来就很贵的客栈,然后就开始满大街溜达,试图偶遇。 他寻思着,金陵这么大,药铺这么多,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就在他准备放弃,打算去秦淮河畔体验一下“才子佳人”的氛围时,异变突生。 一家装修得古色古香,牌匾上写着“包治百病,治不好不要钱”的药铺里,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一眼就瞅见了他。 老头子捋着山羊胡,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哎呀,这不是我的便宜女婿嘛。快进来快进来,外面p25高。” 赵某:???我是谁。我在哪。这老头莫不是碰瓷的。 他被老头连拉带拽地弄进了药铺内堂。 一进庭院,赵某就看见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女子正蹲在井边,吭哧吭哧地洗衣服,那架势,好像跟衣服有不共戴天之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4章 《汤公》 汤公,辛丑年的高级知识分子,正躺在床上努力对抗死神。 他感觉一股诡异的热气从脚底板开始往上爬。 这热气就像病毒扫描进度条一样,所到之处,身体零件一个个失灵。 腿麻了。 手麻了。 肚子也开始没感觉了。 最后只剩下心脏还在顽强地跳动,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老旧服务器。 临死前的回忆像ppt一样在脑子里狂闪。 小时候偷吃隔壁王奶奶家鸡腿的事儿。 考秀才时作弊被抓的惊险瞬间。 还有七八岁时,掏鸟窝不小心把雀雏弄死了,这件事竟然在心头盘旋,一股莫名的愧疚感比热气还烫。 好家伙,合着我这辈子干过的破事儿,临了临了还得拉清单呗。 善事像打了柔光滤镜,让他心里瞬间清净。 恶事则像高清无码大图,让他懊恼得想原地爆炸,感觉心像油锅里的麻花,翻滚煎熬。 等这辈子鸡毛蒜皮的大事小事都回忆完了,那股热气终于穿过喉咙,直冲脑门。 “噗嗤”一声轻响。 汤公感觉自己像个被拔了插头的电器,彻底黑屏了。 魂灵渺渺,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在郊外的大马路上晃悠。 他有点懵。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这是穿越了还是下线了。 正迷茫呢,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动。 一个比摩天大楼还高的巨人出现了。 巨人低头,像捡地上的易拉罐一样,一把将汤公的魂魄捏了起来。 然后随手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袖子里黑漆漆的,人挤人,魂挤魂。 汤公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沙丁鱼罐头,还是特辣的那种,闷热得要死。 这哪里是袖子,分明是特种兵式旅游大巴,座位都没有。 他突然想起佛祖保佑这茬。 鬼使神差地念了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奇迹发生了。 他像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嗖”地一下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巨人愣了一下。 弯腰,再捡。 又塞进去。 汤公条件反射,再念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再掉出来。 巨人:“?” 连续三次抓捕失败后,巨人放弃了,像个抓娃娃机空手而归的玩家,带着一丝恼火离开了。 汤公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个成功逃脱的 slippery object。 他站在空旷的郊路上,还是不知道去哪儿。 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忆佛在西土”。 行,去西边看看。 于是他毫无方向感地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像个迷路的游客。 走了没多久,看见路边有个僧人,盘腿坐在地上。 僧人看起来仙风道骨,但又有点像公园里下棋的老大爷。 汤公上前询问。 僧人睁开眼,打量了他一番。 “施主印堂发黑,魂魄离体,看来是刚从新手村出来啊。” 汤公:??? 僧人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说:“你是个读书人。你们士子的生死簿,文昌帝君和孔圣人那里都有备案。得两边都给你销了名,你才能换个赛道继续玩。” 汤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他赶紧问去哪儿找这两位大佬。 僧人指了指方向,又像个热心npc一样给了他一些提示。 汤公谢过僧人,先去了圣庙。 圣庙庄严肃穆,但汤公感觉气氛有点像大型机关单位。 他见到了宣圣。 宣圣正忙着批阅奏折,头都没抬。 “哦,你啊。你这个情况得找帝君。我这里只负责初步登记,销名这种高权限操作得去上面办。” 汤公感觉自己像跑错了部门,只好又去找帝君。 帝君的殿阁富丽堂皇,像个顶级写字楼。 帝君坐在案前,看起来是个 overworked 的领导。 帝君翻了翻名册,抬头看了看汤公。 “汤聘?哦,找到了。你小子心挺正的,本来可以给你安排个不错的下辈子。但你那个皮囊,啧,已经烂得没法用了。” 帝君摇了摇头,像在说“你这个号废了,得换个皮肤”。 “不过嘛,看在你心诚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去求求菩萨,她有办法帮你重塑肉身。” 汤公听了,顿时燃起了希望。 他按照帝君的指引,来到一个地方。 这里茂林修竹,殿宇华好,环境优雅得像个高端疗养院,又像个修仙门派总部。 他见到了菩萨。 菩萨看起来很忙,像在处理堆积如山的邮件。 汤公赶紧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把帝君的话重复了一遍。 菩萨听了,眉头微皱,似乎有点“难之”,觉得有点麻烦。 “重塑肉身?这工程量有点大啊。” 旁边一位尊者见状,像个助攻的product anar,赶紧提出了解决方案。 “菩萨,这事儿虽然麻烦,但也不是不行。您不是有大法力吗?咱们用柳枝、水、土,给他现场3d打印一个得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5章 《连琐》 杨于畏拖着行李站在那座“闹鬼宅院”门前,心里美滋滋的。别人听说这地方有鬼,躲得比躲催债的还快。他倒好,一听这消息,立马收拾铺盖卷就来了。 “听说有女鬼?那不得看看是个啥颜值?”杨于畏嘀咕着推开了吱呀作响的大门。 宅院里杂草丛生,蜘蛛网挂满了角角落落,活像个被遗忘的仓库。 “嚯,这房东得多懒,连个保洁阿姨都不请。”他踢开脚边的一堆落叶,选了间相对干净的房间安顿下来。 晚上,杨于畏点着蜡烛读书,突然听见窗外有女子吟诵诗句:“玄夜凄风却倒吹,流萤惹草复沾帏。” 声音婉转哀怨,仿佛在吐槽失恋。 杨于畏眼睛一亮,放下书本凑到窗边。“这诗水平不错啊,押韵还挺工整。” 此后每晚,这神秘女声都会准时“营业”,仿佛开了个深夜电台。杨于畏非但不怕,还当成了听书服务,每晚准时“蹲守”。 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窗外的吟诵声忽然停了。 杨于畏正纳闷,窗户“啪”地一声自己开了。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飘了进来,面容绝美,但表情忧伤得像是欠了三百万还没着落。 杨于畏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您这进门方式挺特别啊,不知道有敲门这种操作吗?” 女子微微一笑:“敲门太俗气了,我们鬼都是这么进屋的。” “噢,您是鬼啊,失敬失敬。”杨于畏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热情地搬了把椅子,“坐,喝点啥?哦,您可能不喝这些。” 女子自我介绍道:“我叫连琐,生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早早就挂了,葬在这附近。我生前特别喜欢诗词,死后也改不了这毛病,天天在这吟诗解闷。” 杨于畏听得津津有味。“那您吟诵的水平真不错,比现在那些网红诗人强多了。” 连琐面露喜色:“你真这么觉得?我写的诗没人欣赏,憋屈死了。” 就这样,二人从诗词聊到人生,从人生聊到宇宙,相见恨晚。每到月光皎洁之夜,连琐准时“上线”,杨于畏则准备好茶水点心——虽然连琐只能看着他吃。 随着时间推移,杨于畏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对劲。常常感到头晕眼花,腿软无力,像是被人偷偷抽走了精气神。 连琐看在眼里,愧疚在心上:“对不起,是我身上的阴气太重,伤着你了。” “没事没事,我平时也缺乏锻炼。”杨于畏嘴上逞强,身体却诚实地每况愈下。 这时,宅院附近来了个道士,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艺术学院毕业的文艺青年。 道士一见杨于畏就皱眉:“兄弟,你这屋阴气重得都能冻死蟑螂了,赶紧搬走。” 杨于畏摇头:“搬不搬走倒是小事,我这刚谈了个对象,不能撇下她啊。” “对象?”道士惊讶地环顾四周,“你对象是只猫还是只狗?” “都不是,是位女鬼。” 道士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兄弟,你这恋爱观有点前卫啊!人鬼殊途,你这是跨生死恋爱,太刺激了。” 见杨于畏去意已决,道士无奈地掏出一张符咒:“拿着,遇到危险点燃它。这可是我花三百块在网上买的高级符咒,据说能保命。” 杨于畏收下符咒,心想这玩意儿看着像某宝九块九包邮的劣质品。 没过几天,连琐愁眉苦脸地告诉杨于畏:“我被地府发现了,马上要被带走。阴间最近在严打''擅自出境''的鬼魂,我可能逃不掉了。” 杨于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要不我去贿赂下阴间工作人员?” 连琐摇摇头,剪下一缕头发递给杨于畏:“留个纪念,下辈子如果还能遇见,希望你还认得我。” 连琐离开后,杨于畏整日郁郁寡欢,像个失恋的毛头小子。他根据记忆画了张连琐的画像,挂在墙上,每天对着画像唠嗑,邻居都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 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杨于畏正在对着画像倾诉思念,突然窗户又“啪”地一声开了。 连琐飘了进来,但她的身形已经变得极为虚弱,几乎透明。 “你怎么回来了?”杨于畏又惊又喜。 连琐虚弱地笑了笑:“我在阴间连续申请了四十九次探亲假,终于批准了。领导说我可以回来看看你,但时间不长。” 杨于畏灵机一动,想起那张符咒。他急忙将符咒点燃,一道金光闪过,连琐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面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哇,这符咒还真管用,看来不是三百块买的。”杨于畏惊讶道。 但很快他发现,符咒的效果有限,无法彻底改变连琐的状况。没多久,连琐又开始变得透明。 “得想个办法。”杨于畏绞尽脑汁,突然想起某部电影的剧情,“听说深山里有位高僧,知道起死回生之术。我去找他!” 连琐有些担忧:“那可太危险了,山里老虎都成群结队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96章 《单道士》 淄川县的韩公子,家里条件优渥到能用玉石当积木搭着玩。 他最近对一个名叫单道士的家伙产生了浓厚兴趣,几乎将其奉为府上的首席搞笑担当。 这单道士,行踪诡秘得像一阵风,堪称古代版的“说没就没”表演艺术家。 比如,你正兴高采烈地与他并肩而行,讨论着今晚夜市的烤串哪家更地道。 只需一个转头的瞬间,身旁的人影便已杳然无踪,只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又或者,两人正围着小泥炉对坐品茗,他端起那只缺了个口的紫砂壶,作势要给你添水。 你不过是低头吹了吹茶叶末的功夫,再抬眼时,对面便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太师椅在独自摇晃。 韩公子心里那个痒啊,仿佛有无数只小奶猫用粉嫩的肉垫在他心尖上蹦迪。 他暗自盘算,这神乎其神的隐身术若是能学到手,以后去听个小曲儿岂不是能直接坐到包厢还不用买票? 咳咳,不对,是想为民服务,比如悄无声息地帮隔壁王大爷把菜地里的害虫捉干净。 单道士,一个发际线高得能当停机坪却偏爱自称“贫道”的奇特男子。 他听完韩公子那略带谄媚的请求,用那双仿佛能洞悉你银行卡密码的深邃眼眸,将韩公子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 “公子可是想学贫道这手‘空气动力学隐身法’?” 单道士慢条斯理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韩公子连连点头,那频率快得像装了电动马达的缝纫机针头,眼睛里闪烁着比一百瓦灯泡还要耀眼的光芒。 “道长,您就行行好,随便指点一二,我韩某人对天发誓,绝不用来偷看邻居家新买的波斯猫洗澡。” 单道士悠悠地摇了摇他那光洁如卤蛋的脑袋,脸上的表情严肃得仿佛正在思考宇宙的起源与终结。 “非是贫道小气,公子有所不知,此等秘术,一旦落入心术不正之徒手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比方便面没有调料包还令人绝望。”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接下来是付费内容”的神秘感。 “你且想想,若有人学会此术,隐身潜入考场替人作弊,岂不乱了科举纲常?” “又或者,溜进大户人家的厨房,把人家炖的十年老参换成白萝卜,那岂不是要引发家庭矛盾?” 韩公子听得嘴角微微抽搐,心中腹诽:道长您这被害妄想症是不是该续费了? 他暗地里的小九九却打得飞快,琢磨着学会了这招,定要去城里最大的那家首饰铺“参观”一下最新款的翡翠镯子。 嘴上却是一副浩然正气的模样,拍着胸脯保证。 “道长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韩某人,自幼饱读诗书,深明大义,岂会做出那等有辱斯文之事?” 韩公子被单道士婉拒之后,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仿佛吞了一百只苍蝇还不能吐出来。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条“妙计”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这可不是什么阴险伎俩,这是光明正大的“学术探讨”。 他立刻唤来几个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的家丁,这般那般地秘密部署了一番。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个在麦场上进行“友好互动”的好日子。 韩公子盛情邀请单道士前往麦场散心,美其名曰“体验田园风光,感悟生命真谛”。 殊不知,那片看似平平无奇的麦场,早已被家丁们悄悄铺上了一层极薄极细的白色草木灰。 那灰,细腻得如同少女的肌肤,均匀得仿佛用cad软件精确计算过。 韩公子心中冷笑:“你不是擅长隐身吗?我看你这次往哪里遁形,你的脚印就是你无法狡辩的罪证!” 单道士背着双手,迈着悠闲的八字步,一派仙风道骨地走在前方,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即将成为一场大型行为艺术的主角。 突然间,他身形微微一晃,便如水汽般蒸发在了原地。 “就是现在!给我上!” 韩公子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家丁们如同猛虎下山,挥舞着手中的长棍、短棒、甚至还有平时用来扫地的破扫帚,对着那片空无一人的地方就是一顿歇斯底里的胡乱挥打。 刹那间,麦场上尘土飞扬,草木灰被搅得漫天飞舞,呛得人睁不开眼睛,仿佛提前过上了雾霾天。 果不其然,在那层细密的灰烬之上,清晰地浮现出一串人形脚印,正不慌不忙地向前挪动。 “打!都给我瞄准了那个脚印狠狠地打!” 韩公子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已经预见到单道士被揍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饶的狼狈模样。 家丁们更是嗷嗷直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追着那串诡异的脚印穷追猛打。 然而,那脚印的走位却异常风骚,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时而一个急转弯,愣是没让一根棍子真正落到实处。 打着打着,怪事发生了,那串人形脚印突然间缩小了一圈,形状也变得圆润可爱,竟像是一串猫咪的梅花爪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97章 《白于玉》 淄川县的书生吴青庵,文化人一枚。 他偏偏长了张路人甲的脸,丢人堆里三秒钟就找不着的那种。 葛太史却慧眼识猪,哦不,识珠。 他拍着吴青庵的肩膀,唾沫星子横飞。 “贤侄啊,你要是能考个编制回来,我闺女就嫁给你当老婆。” 葛太史的闺女,那是十里八乡闻名的一枝花,可惜眼神不太好。 吴青庵闻言,顿时感觉人生支棱起来了。 他头悬梁锥刺股,天天熬夜刷五三,就差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当饭吃了。 结果秋闱放榜,吴青庵的名字比那榜尾还远了十万八千里。 他当场就eo了,蹲在墙角画圈圈,嘴里念叨着“蓝瘦香菇”。 葛太史倒也没立刻翻脸不认人。 他捋着山羊胡,给了吴青庵一个台阶,或者说,一个三年期的kpi。 “贤侄莫慌,老夫再给你三年时间,下次一定行。” 吴青庵含泪点头,感觉自己又行了。 就在吴青庵准备再战江湖,哦不,再战考场的某个深夜。 月黑风高,适合搞点事情。 他正对着一盏快要耗尽灯油的破灯,试图从《论语》里悟出点“逢考必过”的玄学。 “笃笃笃。” 敲门声不大,却像三只小锤子,精准地砸在了吴青庵脆弱的神经上。 他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论语》差点糊脸上。 “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门外没人应声。 吴青庵壮着胆子,抄起门边一根擀面杖,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 门外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长发及腰,面容俊美得不像凡人,倒像是从哪个修仙游戏里氪金抽出来的ssr角色。 此人正是白于玉,一个自称是“宇宙能量平衡维护员兼资深炼丹爱好者”的奇男子。 吴青庵当时就傻眼了,手里的擀面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兄台,你……你莫非是来我家进行用户调研的?” 白于玉微微一笑,如春风拂过菊花残。 “吴兄,我看你骨骼清奇,乃是万中无一的修仙奇才,不如跟我一起探索星辰大海,研究长生不老?” 吴青庵一听“修仙”,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单道士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说。 他咽了口唾沫,心想这年头修仙的都这么主动上门拉业务了吗? 两人一见如故,主要是白于玉单方面输出,吴青庵全程“嗯嗯啊啊哦哦”。 从此,白于玉便在吴青庵那比脸还干净的家里住了下来。 两人朝夕相处,白于玉天天给吴青庵灌输“灵气复苏”、“大道至简”、“氪金改命”等先进理念。 他还时不时掏出几本线装古籍,封面上龙飞凤舞写着《金丹九转还魂大法》、《三天速成御剑飞行入门指南》之类的玩意儿。 白于玉循循善诱。 “吴兄,你看这本《千年老参泡枸杞延寿秘笈》,包你活到九十九,走路还能带风。” 吴青庵瞅了一眼,书页泛黄,字迹歪歪扭扭,还不如他家厕纸的质感。 他心里还惦记着葛太史家那朵娇滴滴的鲜花,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实在提不起劲。 “白兄啊,你看我这凡夫俗子,还是功名利禄比较实在。” 白于玉也不生气,只是用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着他,看得吴青庵菊花一紧。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白于玉突然说自己接到了宇宙总部的紧急调令,要去外星球处理一个“能量潮汐异常波动事件”。 临走前,他拉着吴青庵的手,情深意切。 “吴兄,此去经年,后会无期。若你哪天想我了,就把我睡过的那张床板擦干净,躺上去睡一觉,保证有惊喜。” 吴青庵心想,你那床板硬得能硌死人,我才不睡。 但他嘴上还是敷衍着。 “白兄放心,我一定天天擦,保证比我脸还干净。” 白于玉走后,吴青庵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偶尔会想起白于玉那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 某天夜里,吴青庵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葛家小姐的倩影。 他忽然想起了白于玉的嘱咐。 “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真能梦见点啥呢?” 他找出抹布,象征性地在白于玉那张积了三层灰的床板上呼啦了两下。 然后,他屏住呼吸,视死如归地躺了上去。 床板依旧很硬。 吴青庵刚闭上眼,就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一片被秋风吹起的落叶。 不对,更像是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 迷迷糊糊中,一个穿着古代快递员服饰的小童子出现在他面前。 “吴先生吗?白总管让我来接您,您的共享单鸟已经停在门口了,请扫码激活。” 吴青庵一脸懵逼,跟着小童子来到门外。 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羽毛比鸡毛掸子还蓬松的大鸟正不耐烦地用爪子刨地。 鸟脖子上还真挂着个二维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98章 《夜叉国》 交州商人徐老实,做生意是个好手,就是运气常年不在线。 他那艘被寄予厚望的“不沉二号”商船,刚出海就撞上了一场史诗级台风。 那风声,与其说呼啸,不如说是在用生命跑调,演绎着重金属摇滚。 浪头比他丈母娘的脸色还要高,把船只当成了浴缸里被遗弃的玩具鸭,抛来甩去。 徐老实死死抱着船桅,脸比过期的海苔还要绿。 “问题不大。”他喃喃自语,话音未落,一个巨浪便吞没了整个甲板。 再次醒来,徐老实感觉七窍都被沙子堵满了。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沙滩上,这景色,怎么看都像是地狱主题的电脑壁纸。 一群高大的人形生物围了上来,牙齿锋利得像鲨鱼的全套餐具。 他们的眼睛闪烁着幽光,堪比失控卡车上的两盏远光灯。 “宵夜?”其中一个夜叉含混不清地咕哝,声音像是滚筒洗衣机里塞满了石头。 徐老实那颗通常只盘算利润的脑袋,此刻飞速运转起来。 他注意到,他们生火的手法,实在缺乏一点烹饪艺术的美感。 “等等,哥几个,”他声音嘶哑地喊道,“你们这火生得不对劲啊。” 领头的夜叉,名字听起来像是“嗷嗷锤你脸”,歪了歪脑袋。 它发光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是因为恶意,倒像是因为……好奇? 徐老实瞬间戏精附体,仿佛米其林大厨驾到(如果这位大厨下一秒就要被吃掉的话),他抄起一根漂流木。 “柴火不够旺,”他断言,“而且,拜托,那条鱼还没去鳞呢。” 夜叉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徐老实。 他全凭着一股求生欲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外烧烤天赋,料理起了今天的渔获。 他甚至找到了一些当地的怪异浆果,奇迹般地,这些浆果并没毒死他。 他临时搭建的烤架上飘出的香气,对夜叉们未经开化的嗅觉而言,简直是琼浆玉液。 嗷嗷锤你脸尝了一口。 它的眼睛瞬间瞪圆,光芒暴涨,仿佛经历了一场神圣的启示。 “再来。”它用带着爪子的手指着徐老实,命令道。 于是,徐老实,这位意外走红的厨子,成了夜叉王的御用大厨。 生活嘛……只能说别开生面。 他的新厨具是磨尖的腿骨。 他的调料架上摆着发光苔藓和月亮石粉末。 然后,媒婆(夜叉版)就上线了。 一天晚上,嗷嗷锤你脸一巴掌拍在徐老实背上,差点把他拍到下个礼拜去。 “你,做饭,好吃。”嗷嗷锤你脸瓮声瓮气地说,“要,老婆。” 徐老实还没来得及委婉拒绝,或者不委婉地尖叫,他们就把“她”带了上来。 那是一位女性夜叉,比他以前的船桅还高,眼睛闪烁着迷人的紫色幽光。 她的笑容露出一口令人印象深刻的尖牙,但不知为何,竟有几分……风情? “她叫咕噜尼亚。”嗷嗷锤你脸骄傲地宣布,“她喜欢你……那种软乎乎的人类食物。” 徐老实咽了口唾沫。这份顾客好评,他可万万没想到。 在夜叉国度的七年时光,就在一场场充满异域风情的烧烤和略显尴尬的跨物种沉默中飞逝。 他的夜叉妻子咕噜尼亚,一旦你习惯了她时不时扬言要吃掉你肝脏的爱好,其实还挺健谈。 她甚至学会了在要求第五份烤“不知名生物”之前说“请”。 然后,是小脚丫落地的声音,而且,出奇地像人类的小脚丫。 两个男孩,接着是一个女孩。 他们谁也没有发光的眼睛,这让咕噜尼亚颇为失落。 他们甚至连婴儿尖牙都没有。 “你确定这些是我的崽?”咕噜尼亚会一边问,一边戳着正试图啃一块闪亮石头的儿子。 徐老实只能报以虚弱的微笑。他可不敢质疑夜叉的亲子鉴定技术。 不过,孩子们确实继承了对父亲厨艺的狂热,以及能让地震仪产生读数的响亮饱嗝。 他们的名字是双方妥协的产物:徐彪(虎),徐豹(豹),还有夜儿(取自她母亲那夜晚般深邃又带点发光的特质)。 徐老实就这样,在一个时不时还把他当成开胃菜的国度里,成了一个不情不愿的居家男人。 某天,徐老实看着徐彪徒劳地教一块石头“巡回”,一股浓烈的乡愁击中了他。 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没有像样的茶叶,更是因为他猛然意识到,他的孩子们值得一个没有日常食人风险的未来。 “咕噜尼亚,我的小火山花,”一天傍晚他开口,“有没有兴趣去,呃,任何其他地方旅旅游?” 她只是哼了一声,忙着用洞壁打磨她最爱的狩猎长矛。 看来委婉路线是行不通了。 他等到咕噜尼亚外出进行她一年一度为期一周的“寻找最强野兽进行摔跤”的远征。 “孩子们,”他悄声对徐彪和徐豹说,“收拾行李,我们要去冒险了。” 他们的行李里,大多是些有趣的石头和啃了一半的烤蜥蜴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99章 《小髻》 长山县蹲着个闲汉王大陆,平日里赋闲在家,主要业务是研究天花板上蜘蛛网的几何结构。 不知从哪天起,王大陆家门口的石墩子上,便常年焊着一位身形袖珍的客人。 这客人身高堪堪能给王大陆的膝盖骨做个按摩,脑袋却圆得像个刚从地里刨出来的紫皮洋葱。 这位洋葱兄,哦不,是矮客,一开口便能滔滔不绝。 他能从宇宙大爆炸的奇点一路聊到隔壁老张家母猪的产后护理心得,唾沫星子喷了王大陆一脸的求知欲。 王大陆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矮客的知识储备有点过于野路子。 有一天,矮客神秘兮兮地对王大陆说。 “过个三几天我就要搬家了,到时候咱们就能当邻居,天天晚上一起研究夜光剧本了。” 王大陆心里一紧,夜光剧本?他连自家电灯泡都不会换。 又过了四五天,客人再次登门,脸上洋溢着乔迁之喜的红光。 “如今我已经搬到这边,以后早晚都能向您讨教怎么才能把脚皮搓得更圆润光滑啦。” 王大陆摸了摸自己粗糙的后脚跟,心想这矮子莫不是个足疗技师转世。 “您搬到哪里去了?方便我日后拜访,顺便送点我家刚出锅的拔丝土豆。” 可客人并不细说,只是用他那根短得像胡萝卜丁的手指,随随便便往北边一戳,便岔开了话题,开始讨论昨天晚上的月亮是不是比前天晚上更像一块发霉的烧饼。 从那以后,客人每天都会准时前来报到,比公鸡打鸣还准。 他还经常向左邻右舍借用各种稀奇古怪的器具。 今天借李大妈的搓衣板,说要研究水波动力学。 明天借赵大爷的烟斗,说要进行人工降雨实验。 奇怪的是,若有人面露难色,不愿出借。 那些器具就会在第二天清晨,离奇失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顺走了,连个纸条都不留。 慢慢地,大家都开始怀疑这位神秘的矮个子客人,怕不是个成了精的跳蚤,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村子北面有一座荒废已久的古老坟墓。 因年代久远,坟顶塌陷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黑黢黢的,往里瞅一眼都觉得后脖颈子发凉。 众人猜测,这神秘客人说不定就把家安在了这五星级坟景洞穴里。 于是,为了揭开真相,一群闲得发慌的村民,手持擀面杖、晾衣杆,还有几把豁了口的镰刀,小心翼翼地前往古墓探查。 他们打算将这个“狐仙”,或者随便什么仙,揪出来当面对质,问问他到底想把村里的破烂借到什么时候。 众人来到古墓旁,一个个跟做贼似的,趴在坟头上仔细听了许久。 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却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异样的声音,只有风吹过坟头草的呜咽,像是在给什么东西提前开追悼会。 就在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准备打道回府,回家继续研究蜘蛛网的时候。 一更天快要结束的当口,突然听到洞穴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那声音细碎又密集,好像有几十上百个小麻雀在里面开集体派对,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比考试前夜还刺激。 众人屏住呼吸,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静静地埋伏着,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惊扰了里面的“大人物”。 不一会儿,令人下巴脱臼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一尺来高的小人,穿着五颜六色的紧身衣,一个接一个地从洞穴中鱼贯而出。 数量多得数不胜数,密密麻麻,仿佛地底下开了个小人国批发市场,正往外倾销库存。 众人见状,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妖怪啊”,然后便齐声呐喊,声势浩大,惊得树上的鸟窝都掉了下来。 他们一起挥舞着手中的擀面杖与镰刀,向那些小人发起了英勇无畏的冲锋。 奇怪的是,每一次击中这些小人,棍棒与小人的身体接触点都会迸发出耀眼的火星,噼里啪啦,场面十分科幻,像是劣质特效电影的拍摄现场。 眨眼间,小人如同受惊的蚂蚁一般,发出吱吱呀呀的尖叫,四散奔逃,有的钻地缝,有的爬树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一切平静下来,众人打着哆嗦上前查看。 发现地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发髻,大小如同半个核桃壳一般,孤零零地躺在泥土里。 这小髻装饰得倒是十分精美,上面扎着薄如蝉翼的纱,还缠绕着几缕亮闪闪的金线,看起来颇有几分异域风情。 村里胆子最大的王二麻子捡起来,凑近鼻子一闻。 一股令人作呕的骚臭气味混合着脚底板的酸爽,直冲天灵盖,差点把他当场送走,让他体验了一把灵魂出窍的感觉。 而从那之后,那位神秘的矮个子客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村子里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再也没有人家丢搓衣板或者烟斗了。 只是每当人们路过那座古墓时,总会忍不住加快脚步,并且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口袋,生怕少了点什么零件。 那个诡异的夜晚,以及那些神秘莫测的小人,便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口口相传的奇谈,版本多到可以出一部《长山县未解之谜》系列丛书。 第100章 《泥鬼》 话说这长山县地界,怪事儿就跟夏天蚊子似的,一茬接一茬,嗡嗡嗡没个消停。 咱单说这县里出了个唐济武,后来官拜太史,那是后话。 他几岁的时候,还是个鼻涕能甩出三尺远的熊孩子。 这天,他跟着表亲,一群小屁孩浩浩荡荡杀向村东头的破庙。 那庙说是寺庙,其实早就荒废得只剩几根柱子撑着一口气,屋顶的瓦片比狗啃的还惨。 唐济武这小子,打小就虎了唧,胆子比脑袋都大。 他瞅见廊庑下立着几个泥胎塑像,缺胳膊少腿,脸上糊着鸟粪,瞅着比村口要饭的王老五还落魄。 偏偏那泥鬼眼眶里镶着的琉璃珠子,贼亮,跟俩刚出锅的糖葫芦似的——哎,不对,不让用比喻。 反正就是亮,特别亮。 小济武眼前一亮,心说这玩意儿抠下来当弹珠打,肯定能赢遍全村小孩儿。 于是,趁着大人们在旁边研究哪个佛像的姿势更符合人体工学,他悄咪咪凑过去。 小胖手一伸,使了点吃奶的劲儿,“啵”一声轻响,就把其中一个泥鬼的左眼珠子给抠下来了。 动作麻利得像是从自家鸡窝掏鸡蛋。 那琉璃眼珠入手冰凉,滑溜溜的,手感一级棒。 小济武心满意足,揣进怀里,感觉自己就是这条gai最靓的仔。 一行人疯玩到日头偏西,才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刚一脚踏进家门,他那表亲,前一秒还活蹦乱跳,下一秒“嗷”一嗓子,直挺挺就躺平了。 字面意义上的躺平。 家里人吓了一跳,以为是中暑了,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凉水。 折腾了半天,表亲没醒,反而猛地坐了起来。 那小脸煞白,眼神却直勾勾的,声音也变了调,粗嘎得像是砂纸磨锅底。 “哪个天杀的把我眼珠子抠了!” 表亲尖着嗓子嚎,声音里带着一股子阴风。 “还我眼珠子!不然我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众人面面相觑,这孩子是看戏文看魔怔了,还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上号”了。 唐济武在旁边缩了缩脖子,怀里的琉璃珠子突然有点硌得慌。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该不会是那泥鬼追上门来搞“售后服务”了。 家里大人急得团团转,又是烧香又是拜佛,嘴里念念有词,啥“冤有头债有主,出门右转是政府”都冒出来了。 这时,唐济武才期期艾艾地从怀里掏出那颗亮晶晶的琉璃眼珠子。 “那个……我……我在庙里……抠的……” 他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众人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庙里泥鬼的“钛合金狗眼”嘛。 唐家大人都给整不会了。 他爹一个箭步冲上去,差点把唐济武的屁股打开花。 “你个熊孩子!啥玩意儿都敢往家拿!这下好了,把鬼大爷的零件给拆了!” 赶紧对着表亲,或者说对着表亲身上的“东西”作揖祷告。 “鬼大爷,鬼大仙!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闹,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眼珠子,马上,立刻,原地给您送回去!” 那“表亲”听了,歪着脑袋,似乎在琢磨这话的真实性。 半晌,才用那不属于表亲的粗嘎声音说道:“如此,我便离去。” 话音刚落,表亲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这次是真晕了。 过了好一阵子,表亲才悠悠转醒,一脸懵逼。 “我刚才……说啥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去参加《长山县好声音》了?” 他挠挠头,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忘得比唐僧取经路上的妖怪还干净。 唐家人不敢怠慢,连夜举着火把,把那颗琉璃眼珠子恭恭敬敬送回了破庙。 找准了那个独眼龙泥鬼,小心翼翼地把眼珠子给它安了回去。 说来也怪,那眼珠子一安上,整个泥鬼似乎都精神了不少,虽然依旧缺胳膊少腿,但至少瞅着没那么丧了。 事后,那位爱在故事后头叨逼叨的“异史氏”评价说:这泥鬼能追到人家里要零件,也算是有点道行。 不过,唐济武这小子抠了它的眼珠子,它却跑去折腾他表亲。 估计是看出来唐济武这小子以后是要进翰林院,走花路的,阳气太盛,是个硬茬子。 神仙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何况区区一个业务能力不太行、连自己零件都看不住的泥鬼呢。 果然,柿子都挑软的捏,这规矩到了阴间也一样好使。 第101章 《西僧》 话说这中原大地,奇人异事层出不穷,这不,又来了俩“国际友人”。 一个自称要去五台山朝圣。 另一个则心心念念泰山封禅。 这俩和尚,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瞅着跟画儿上跳下来的罗刹似的。 身上的僧袍也是奇形怪状,跟中原的制式完全不搭嘎,倒像是把几块破布随便裹了裹。 嘴里叽里咕噜说的也不是人话,哦不,不是中原话。 亏得他们还带了个半吊子翻译,勉强能沟通。 据这俩“高僧”吹嘘,他们这一路,那叫一个九九八十一难,比唐僧取经还刺激。 “俺们路过一片火焰山,我的佛祖姥爷!” 其中一个和尚比划着,唾沫星子横飞。 “那山,一层叠着一层,跟太上老君的炼丹炉ps版似的。” “热气儿啊,蒸得人五成熟,撒把孜然就能直接上桌。” “非得等老天爷赏脸下场雨,才能勉强过去。” “走路都得踮着脚尖,跟跳芭蕾舞似的。” “生怕一脚踩歪了,踢到块小石头,那家伙,‘嘭’一下,火苗子就窜出来,能把你的眉毛燎成卷儿。” 另一个和尚猛点头,眼神里还带着后怕。 “还有那流沙河,乖乖,河中央立着座水晶山。” “那山壁,老陡了,跟玉皇大帝的溜光大道似的,直插云霄。” “周围晶莹剔透,一眼望过去,跟没东西挡着一样,好几次差点一头撞上去。” “我寻思着,这要是搬一块回去,盖个水晶宫,不得羡慕死龙王爷?” 他们还遇到一处窄得只能过一辆独轮车的隘口。 “那隘口,两边是两条大龙,脑袋对着脑袋,角顶着角,跟斗牛似的。” “想过去?先磕头,还得是九十度标准鞠躬,不然龙大爷不给面儿。” “龙大爷要是点头了,那嘴巴,‘咔嚓’一下就张开了。” “那龙身,雪白雪白的,鳞片跟水晶雕出来似的,贼亮堂。” 俩和尚掰着指头算了算。 “俺们这一路,走了足足十八个春夏秋冬。” “出发的时候,浩浩荡荡十二罗汉,威风凛凛。” “结果呢?到了你们这宝地,就剩下俺哥俩了,成了光杆司令。” 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西域路途也太“末位淘汰”了。 有人好奇问:“二位高僧,冒着生命危险来我中原,所为何事啊?” 那俩和尚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跟饿了三天的狼见了肉包子似的。 “俺们那旮沓传说,你们这儿有四大名山!” “泰山、华山、五台山、落伽山!” “山上啊,那可了不得,遍地是黄金,踩一脚都能陷进去那种!” “观音菩萨、文殊菩萨,都还活蹦乱跳地在山上溜达呢!” “只要到了那儿,拜了菩萨,就能立地成佛,长生不老,比吃唐僧肉还管用!”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心想这西域人民对中原的滤镜,怕是比城墙还厚。 这不就跟中原老百姓向往西方极乐世界一个道理嘛。 天天念叨着阿弥陀佛,盼着死后能去西天享福。 异史氏曰: “这西域和尚对东土的幻想,跟东土人民对西天的憧憬,简直是双向奔赴的误会。” “要是这帮往东走的碰上那帮想往西去的,半道上找个小酒馆坐下来,互相吹吹牛逼。” “你哭诉你的火焰山难过,我抱怨我的通天河妖多。” “估计俩眼一瞪,‘啊?闹了半天,咱都是被忽悠瘸了的?’” “那场面,保准比看大戏还热闹,还能省下不少盘缠,何乐而不为呢?” 第102章 《老饕》 山西泽州地面上,有个邢德,自称绿林好汉头把交椅。 他那手挽强弓的本事,堪称一绝。 连珠箭一出,鬼神都得给他让道。 可惜啊,这位好汉的脑筋,大概全长在弓弦上了。 做生意这块,他是纯纯的行业冥灯。 每次出门贩货,不把本钱赔个底儿掉,都算老天爷开眼。 不过,他武艺实在是高。 那些往来京城的大老板们,就爱请他当保镖,图个路上清净。 这年初冬,寒风刚起。 几个脑子活络的商人,又来忽悠邢德。 他们说借邢德本钱,一起干票大的。 邢德摸了摸干瘪的钱袋,把仅剩的几两碎银子全掏了出来。 他寻思着,这回必须得咸鱼翻身,不,是鲤鱼跃龙门。 临行前,他特地找了个算命的铁嘴师兄。 师兄掐指一算,那眉头拧得像麻花。 “此卦大凶,名曰‘悔到肠子青’。” “不光赚不到子儿,怕是裤衩都得赔进去。” 邢德听了,心里那叫一个不爽。 他本想当场撂挑子不干。 架不住那几个商人舌灿莲花,把他吹捧得飘飘然。 于是,邢德还是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路。 结果嘛,那叫一个不言而喻。 到了京城,邢德的生意经念得稀碎。 果然赔了个精光,连回程的路费都悬。 腊月中旬,北风那个吹。 邢德一个人,一匹瘦马,灰溜溜地出了城门。 他想到来年揭不开锅的日子,心头堵得慌。 天色尚早,晨雾浓得化不开。 邢德瞅见路边有个小酒馆,门脸破旧。 他决定进去灌几杯黄汤,浇浇那心头的无名火。 酒馆里头,光线昏暗。 邢德一眼就瞧见北窗底下坐着一桌怪人。 一个白发老头,精神矍铄得不像话。 旁边俩少年,眼神锐利,腰板挺直。 还有一个黄毛小厮,头发乱得像鸡窝,正在旁边伺候。 邢德挑了个南边的座儿,正好跟老头子脸对脸。 他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席间,那黄毛小厮手一抖,杯盘来了个亲密接触。 酒水茶汤,全洒在了老头的新衣裳上。 旁边一个少年当场就炸了毛。 他一把揪住小厮的耳朵,吼着让他用自己的汗巾给老头擦。 邢德这才注意到,那黄毛小厮两只大拇指上,各套着一个铁疙瘩。 那铁箭环足有半寸厚,估摸着每个都得二两开外,沉甸甸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老头子示意少年从皮囊里掏银子。 那少年把银子倒在桌上,叮叮当当地数了起来。 数钱的功夫,够邢德又喝下三大杯。 好不容易才把银子包好,塞进怀里。 随后,少年牵来一匹黑色的跛脚骡子。 他扶着老头上骡。 黄毛小厮也骑了匹瘦得只剩骨头架子的马,跟在后头。 一行人慢悠悠出了店门。 另外两个少年则背着弓箭,牵着马,不知去向。 邢德在旁边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沉甸甸的银子包,在他眼里简直闪闪发光。 贪念像野草一样疯长,瞬间占领了他的大脑高地。 他“啪”地放下酒杯,连账都没结,就悄悄跟了出去。 见老头和小厮在前面晃晃悠悠,跟逛公园似的。 邢德便一头扎进旁边的小路。 他抄近道绕到他们前头,猛地窜了出来。 弓已拉满,箭已上弦,恶狠狠地瞪着那老头。 老头子却一点不慌。 他慢条斯理地弯下腰,脱了左脚的靴子。 然后抬起头,露齿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点儿戏谑。 “小兄弟,可认得我‘老饕’的名号?” 邢德哪有心情跟他唠嗑。 他二话不说,弓弦一松,“嗖”地一箭射了过去。 只见那老头在骡背上猛地向后一仰,几乎躺平。 他伸出光着的左脚,两根脚趾张开,竟像一把铁钳。 稳稳当当夹住了那支势如奔雷的飞箭。 老头还笑嘻嘻地调侃。 “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值得你老子我亲自出手?” 邢德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羞恼之下,他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活——连珠箭。 前箭刚离弦,后箭已追尾。 咻咻两声,直奔老头面门。 老头伸手接住一支。 似乎没料到邢德还有这一手,第二支箭他没躲过。 “噗”的一声,正中他的大嘴巴。 老头闷哼一声,从骡子背上直挺挺摔了下来。 他躺在地上,四肢僵直,眼看就不活了。 黄毛小厮也吓了一跳,赶紧跳下马查看。 邢德以为一招得手,心中窃喜。 他正要上前搜刮财物。 不料那躺在地上的老头,突然“呸”的一声。 一支完整的箭矢被他从嘴里吐了出来,带着口水。 老头鲤鱼打挺般跳了起来,还拍了拍手。 他哈哈大笑。 “哎呀呀,初次见面,小兄弟何必开这种要命的玩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03章 《连城》 晋宁城外小雨初歇,却不见半点彩虹,只有灰蒙蒙的天空堵得人喘不过气来。 乔生,一个穷得只剩才华的倒霉书生,正顶着愁眉苦脸往县衙走去。 他穿得破破烂烂,不是因为时尚,而是真没钱。一身长衫上补丁套补丁,就像县太爷家的花园地图。 好在脸长得人模狗样,眉清目秀的,要不然连城里的野狗都懒得搭理他。 “真是活见鬼了!”乔生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史孝廉家的闺女要选夫婿,偏偏要以诗会友,这不明摆着坑穷书生吗?” 他口袋里揣着最后三个铜板,敲在一起发出“叮咚”的哀鸣声,好像在劝他赶紧回家种红薯去。 县城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前面一群公子哥正吹嘘自己如何能中状元,乔生翻了个白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翻到脑袋后面去。 “哎,听说了吗?史家小姐那《倦绣图》可不好题诗啊!” “可不是嘛,那图上绣的是什么玩意儿,我连看都看不明白!” 乔生竖起耳朵,听这些阔少爷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史家小姐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我昨天远远瞄了一眼,差点魂都被勾走了!” “呸!你别吹了,你那眼神,隔着十丈远能分清楚是人是鬼就不错了!” 乔生笑了笑,心想这帮土豪二代怎么可能配得上史家小姐?一个个连诗都写不明白。 县衙前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来应征的。 乔生排在最后,看着前面穿金戴银的公子哥们,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破鞋,一个大拇指正从鞋尖往外钻,仿佛在向世界打招呼。 终于轮到乔生了。 史孝廉一看到他这副穷酸样,脸立马拉得跟马脸一样长,仿佛吞了一条活蜈蚣。 “你也来应征?”史孝廉上下打量着乔生,嫌弃得都懒得掩饰。 “小生不才,斗胆一试。”乔生拱手回礼,姿势标准得能当教科书插图。 史孝廉不屑地哼了一声,让侍女取来那幅《倦绣图》。 乔生定睛一看,只见图上绘着一位美人靠在窗前,手中拿着绣针发呆,半绣的荷花旁栖着一对鸳鸯。 周围的公子哥们都挠头皱眉,似乎这图有天书一般难懂。 乔生却是心中一亮,提笔蘸墨,笔走龙蛇: “慵鬟高髻绿婆娑,早向兰窗绣碧荷。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线蹙双蛾。” 写完,他轻轻吹干墨迹,满脸得意。 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 “好诗啊!” “这小子看起来穷酸,肚子里倒是有货!” 史孝廉脸色变了变,勉强道:“不错,你且先回去等消息。” 乔生知道自己恐怕没戏,人家嫌他穷也是正常。他叹了口气,行礼告退。 谁知转身没走几步,从史家后院跑出一位姑娘,穿着淡绿色的裙子,脸蛋如桃花,眼睛像星星。 乔生愣住了,心想这就是史家小姐连城?还真是名不虚传啊!简直比他做梦梦到的仙女还要美三分。 连城小脸通红,冲到乔生面前:“这位公子,你的诗写得真好!” 乔生刚想装作风度翩翩,不料一低头看见自己的大拇指正从鞋里往外探,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史孝廉一把拉回女儿:“连城,不得无礼!回去!” 连城被拽走前,还回头看了乔生一眼,那眼神让乔生心都化了,像被人扔进糖罐子里滚了一圈。 几天后,城里传来消息,说史家小姐得了怪病,请了许多大夫都无济于事。 乔生坐不住了,跑去打听情况。 城里人都在议论:“听说只有男子胸前的肉才能治她的病,这可是西域头陀说的!” “谁会这么傻,为了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割肉啊?” 乔生站在人群中,摸了摸自己瘦得肋骨都能数清的胸口,心想我这点肉够药引子吗? 不管了!为了美人,拼了! 他直奔史家大门,大喊:“我愿意割肉救人!” 史家下人都惊呆了,赶紧通报老爷。 史孝廉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乔生:“小伙子,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要割肉啊,疼得很!” 乔生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为了令爱,在下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他这番话说得自己都快感动哭了。 史孝廉让人取来刀子,乔生接过,二话不说,左手捏起胸前一块肉,右手刀子“唰”地一下。 “啊——” 一声惨叫响彻史家上空,把屋顶上的麻雀都吓得扑棱棱飞走了。 乔生疼得直冒冷汗,脸色惨白如纸,他颤抖着把那块肉递给史孝廉的管家。 “快…快给小姐做药…” 他话音未落,便一头栽倒在地。 等乔生醒来时,已经被安置在史家的偏房里,胸前的伤口被包扎得严严实实。 没多久,传来消息说连城的病情好转了。 乔生心中窃喜,觉得这次史孝廉总该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岂料,史孝廉却只是送来了一百两银子作为酬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04章 《霍生》 文登的霍生,那可真是个妙人。 他与同窗严生,堪称“损友”界的两朵奇葩,日常互怼那是家常便饭,不噎死对方不算完。 霍生隔壁住着个王婆,兼职接生婆,副业八卦传播机,一张嘴能把芝麻说成西瓜,还能给西瓜镶上金边,业务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这日,王婆完成了一单业务,从严生家出来,就拉住了霍生的老婆,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仿佛在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 “哎哟,严家娘子啊,我可见过世面,她那私密处,啧啧,与众不同,长了两颗小肉瘤,跟袖珍小葡萄似的,水灵灵的。” 这话没过多久,就一字不落地传到了霍生耳朵里,他那颗爱搞事的心,瞬间膨胀成了三百斤的胖子,激动得原地转了三圈。 “此乃天赐良机,不搞他严生一下,都对不起我这天才的脑瓜,简直是暴殄天物!” 霍生一拍大腿,立刻召集了平日里一起惹是生非的几个狐朋狗友,如此这般一合计,几人笑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差点把自家房梁给震塌。 严生这天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恰好路过霍生家的窗外,本打算进去讨杯茶水润润喉咙。 只听屋里霍生压低了嗓门,偏偏那音量控制得妙到毫巅,不大不小,刚好够窗外的人听个一清二楚,仿佛自带定向音响。 “嘿,哥几个不知道,严生那婆娘,早跟我暗通款曲了,对我那是死心塌地。” “不信?她那隐秘地方,可是有两颗小肉瘤作证,红豆大小,晶莹剔透,我看得真真的,手感也不错!”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屋外正准备推门的严生如遭五雷轰顶,头顶仿佛炸开一朵绿油油的烟花,绚烂夺目。 他踉跄着,几乎是飘着冲回了家,一张俊脸气得由白转红,由红转紫,最后变成了猪肝色,堪比川剧变脸。 “好你个贱人!竟敢背叛我!我的心好痛!” 严生对着自家老婆就是一顿惊天动地的灵魂拷问,外加毫不留情的物理输出,力道大得像是要拆房子。 他老婆被打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喊冤枉,声音凄厉。 “我没有!我真没有!那肉瘤是天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个杀千刀的!” 严生此刻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肯信半分,只当她是死鸭子嘴硬,还在狡辩,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仿佛在参加什么“家庭暴力奥林匹克”大赛,并立志要夺取冠军。 最终,他老婆在无尽的绝望与悲愤中含恨上吊,留下血书一份,字字泣血,墨迹淋漓:“严生你个猪头!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颠倒黑白的神经病!” 霍生得知这个噩耗,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暗道:“妈耶,这玩笑开大了,玩脱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但他天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怂包,哪敢去坦白真相,承认自己的低级趣味,只能强作镇定,假装无事发生,内心却慌得一批,日夜难安。 严妻的冤魂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狠角色,夜夜准时到严生床头开个人演唱会,唱的还是重金属摇滚,外加鬼哭狼嚎,吵得严生神经衰弱,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没过多久也跟着一命呜呼,去地府陪他老婆继续相爱相杀去了。 这事情的发展,远没有就此打住。 霍生的老婆,某天夜里做了个噩梦,梦见严妻披头散发,七窍流血,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老公害死我全家,你也别想好过!我要你们家鸡犬不宁!” 醒来之后就觉得浑身发冷,一病不起,没几天也追随严生夫妇的脚步,领了地府的暂住证。 霍生自己也没能好到哪里去,报应来得虽迟但到。 他也梦见了严妻,那女鬼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套凌厉的降龙十八掌,打得他鼻青脸肿,眼冒金星。 第二天醒来一摸嘴唇,我勒个去,居然也肿成了两根肥硕的香肠,上面还十分对称地长出了两颗鲜红的肉瘤,跟他当初“作证”时描述的大小形状一模一样,简直是“医学奇迹”与“因果报应”的完美结合。 这两颗肉瘤成了他的专属永久标记,奇痒无比,还带着隐隐的痛感,时不时还会发出“滋滋”的微弱电流声,仿佛自带小型发电机。 从此霍生再也不敢大声说笑,甚至不敢张大嘴巴吃饭,生怕一不小心,那两颗记录着他罪证的肉瘤就自己掉下来,或者当众表演个b-box,那可就社死了。 再说那县里的王某,也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整日琢磨歪门邪道的不省心主儿。 他跟一同窗关系铁得能穿一条裤子,好到能互相借钱不还,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那种铁。 一日,同窗的妻子要回娘家探亲,骑着一头脾气异常暴躁、堪称驴中“战斗驴”的小毛驴。 王某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觉得生活太过平淡需要刺激,突然心想:“嘿,吓唬一下那头蠢驴子肯定很好玩,说不定还能看到人仰马翻的精彩场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05章 《汪士秀》 庐州人汪士秀,一身腱子肉仿佛自带小马达,能举百斤石臼,不是为了舂米,纯属为了证明自己比隔壁老王力气大那么一点点。 他爹跟他在蹴鞠这事儿上,堪称“上阵父子兵,专坑守门员”组合。 可惜他爹命不太好,四十来岁过钱塘江,据说一个猛子扎下去,就跟龙王爷拜了把子,再也没上来。 “尸骨无存呐。” 乡亲们扼腕叹息,顺便把老汪的蹴鞠秘籍在脑子里过了三遍。 一晃八九年,岁月是把杀猪刀,但对汪士秀这种猛男来说,顶多是把指甲刀。 他溜达到湖南地界,夜黑风高,洞庭湖上波光粼粼,是个搞事情的好夜晚。 汪士秀把船那么一抛锚,准备跟周公搓两把麻将。 月亮贼亮,跟个探照灯似的。 湖中心“咕嘟咕嘟”冒出五个人影,跟下饺子似的,稳稳当当站在水面上,还铺开了席子。 汪士秀揉了揉眼,寻思这年头水上漂的业务都这么卷了吗。 三个货大咧咧入席,一个穿得跟个熟透的芒果似的,黄灿灿的。 旁边俩是白衣cp,估计刚参加完什么“白衣魅影”粉丝见面会。 边上还戳着一个小厮,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迷茫。 一个老头儿则在旁边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姿势很是熟练。 汪士秀瞅着那老头儿,总觉得那腰间盘突出的弧度,有点眼熟。 “嘿,这老哥们儿,怎么跟我那短命老爹一个造型。” 他心里嘀咕。 “不过声音不对,我爹那破锣嗓子,方圆十里鸡犬不宁,这老头儿细声细气的。” 二更天都快敲烂了,席上那几位估计是酒足饭饱,闲得蛋疼。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黄衣大哥提议。 “踢球助兴如何。” 小厮一溜烟儿,从水底下摸出个球。 那球晶莹剔透,里面晃荡着水银般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八成是哪个龙王的珍藏版玻璃尿泡。 球被一脚丫子踹上天,足有一丈多高,光芒四射,晃瞎了汪士秀的钛合金狗眼。 好巧不巧,那球跟长了眼睛似的,“咻”一下落进了汪士秀的船里。 汪士秀何许人也。 蹴鞠基因刻在骨子里的男人。 他脚下一痒,体内的洪荒之力瞬间爆发。 “看我一脚世界波。” “嘭。” 只听一声闷响,那水银球仿佛被他这惊天动地的一脚给踹……破了。 光芒“唰”地一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哦不,是彗星,一头扎进水里,没影了。 水席上的三位爷当场石化,随即勃然大怒。 “我靠。” “谁t把老子的限量版鱼鳔给干碎了。” 黄衣大哥指着汪士秀的船,气得浑身发抖。 “给老子把他抓过来。” “老家伙,还有你个小的,上。” 那老翁和小厮苦着脸,磨磨蹭蹭地朝汪士秀的船划过来。 汪士秀也不是吃素的,抄起船上的杀鱼刀,往船头一站,颇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尽管对方只有俩,还一老一少。 老翁划到近前,借着月光,两人一对眼。 “爹。” 汪士秀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甲板上了。 老翁也是一愣。 “……儿啊。” “你不是喂鱼了吗。” “你小子劲儿还是这么冲,一脚就干废一个宝贝。” 父子相认,场面一度十分感人,如果忽略旁边虎视眈眈的鱼精的话。 说时迟那时快,船帮一沉,三个黑脸壮汉,跟刚从煤窑里下班似的,恶狠狠地跳上船。 二话不说,他们架起汪老爹就要往水里拖。 “呔。”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哦不,月黑风高,你们几个丑八怪,想对我爹动手动脚。” 汪士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抡起杀鱼刀,也不管什么刀法了,就是一顿疯狗十八劈。 噗嗤。 黄衣大哥,哦不,现在是黄衣独臂大哥了,他一条胳膊带着血花飞了出去。 另一个白衣倒霉蛋,被汪士秀一刀透心凉,直接嗝屁,沉湖底喂王八去了。 剩下那个白衣的和独臂黄,一看这小子开挂了,顿时怂了,连滚带爬跳回水里。 水面突然裂开一个巨口,黑洞洞的,仿佛要吞噬天地。 浪头卷起三尺高,小船跟风中落叶似的,眼看就要散架。 汪士秀急中生智,想起船上还放着两个百来斤的石鼓,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儿的船老大用来压舱的。 他运足力气,抱起一个石鼓。 “去你的。” “咚”一声,石鼓被扔进了巨口。 风浪小了点。 “再来一个。” 汪士秀又扔进去一个。 那巨口似乎砸砸嘴,打了个饱嗝,然后不情不愿地合上了。 风平浪静,月朗星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汪老爹拍了拍身上的水道。 “儿啊,爹当年没死成。” “为啥啊。” “因为爹蹴鞠踢得好,那帮鱼精缺个教练兼主力前锋,就把我留下了。” “合着那仨是鱼精啊。” “可不是嘛,你踢爆的那个,是它们祖传三代的宝贝鱼脬。” 汪士秀嘴角抽了抽,感觉这世界真奇妙。 父子俩死里逃生,喜极而泣,连夜开船回家,生怕那鱼精再找个裁判吹黑哨。 第二天,汪士秀打扫船板,发现一个四五尺长的玩意儿。 油光水滑,还带着鳞片。 正是昨晚那黄衣鱼精的断臂——一条巨大的鱼鳍。 “嘿。” 汪士秀拎起来比划了一下。 “这玩意儿,晒干了当搓衣板,肯定带劲。” 第106章 《商三官》 诸葛城的商士禹,自诩文化人,骨子里其实是个职业杠精。 一日,他在土豪金的豪华贴金马车前停下了。 商士禹对其车轮上镶钻的纯金鸭子摆件的艺术审美,发表了长达五百字的即兴批判。 土豪金听得青筋暴起,脸上却笑嘻嘻。 “先生所言极是,奈何我就是钱多得慌,就爱这俗气的调调。” 话音未落,他使了个眼色。 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一拥而上,掏出珍藏版西域进贡鸵鸟毛掸子,对着商士禹一顿猛薅。 可怜商大学士,平生不惧刀枪,唯独怕痒,竟被活活痒死在街头。 一代杠王,就此含笑九泉。 商士禹膝下有二子一女。 女儿商三官,年方一十又六,本是含苞待放的好时候,连婆家都相看完毕,只等吉日过门。 老爹这么一走,还是以如此清奇的方式,婚事自然告吹。 俩哥哥天天穿着孝服,揣着状纸,在衙门口静坐。 他们拉起横幅:“无良土豪,痒死我爹,天理何在!” 奈何县太爷最近沉迷于一款名为“开心消消乐”的益智小游戏,对外界纷扰充耳不闻。 卷宗批复永远是“阅,朕知道了,退朝。” 官司拖了数月,连个响声都没有。 夫家那边也是急得不行。 三天两头派媒婆上门,送来的彩礼从金银细软变成了“最新款搓衣板,耐用,去污强”。 暗示商三官赶紧认命嫁人,别耽误传宗接代。 商三官把搓衣板往桌上一拍。 “老父沉冤未雪,嫁你个煤气罐啊!” 俩哥哥寻思着,爹的尸首总不能一直停在家里熏腊肉。 他们打算找个风水先生,选块宝地,让老爹入土为安。 商三官却觉得,指望这帮只会和稀泥的官老爷,还不如指望门口的石狮子开口唱忐忑。 她劝哥哥们:“爹生前最爱清净,咱们挑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他老人家好好打他的太极拳去。” 哥哥们一听,觉得有理。 老爹的太极拳,那可是能把苍蝇打出360度托马斯全旋的水平。 于是,择日安葬了商士禹。 下葬当晚,月黑风高。 商三官在枕边留下一张字条:“世界那么大,我去削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勿寻,会自拍。” 然后,她就人间蒸发了。 转眼半年过去。 土豪金迎来了他第四十个“花样美男”主题生日派对。 地点设在他家后院那个着名的“黄金马桶瀑布景观餐厅”。 远近闻名的戏班子老板孙淳,带着他手下两大“台柱子”前来助兴。 大徒弟王成,人称“铁肺歌王”,一曲能把房顶掀翻,尤其擅长用美声唱法演绎“学猫叫”。 小徒弟李玉,生得唇红齿白,眼波流转,就是那两撇用烧火棍画的眉毛,显得有些放荡不羁。 李玉的戏,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他一张嘴,听众的表情就跟误食了芥末味冰淇淋一样精彩。 他的主要工作是负责给贵客们倒酒,顺便用他那双“楚楚可怜但写满了‘你瞅啥’”的眼神,活跃气氛。 土豪金对李玉的“独特才华”表示了十二分的欣赏。 “这小兄弟,骨骼清奇,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人。” 主要是因为李玉在倒酒的时候,非常精准地将半壶酒“洒”在了土豪金刚换的限量版貂皮大氅上。 并且在道歉时,“不慎”用袖子将土豪金新做的发型,揉成了一个鸟窝。 土豪金觉得,这小子,有性格,够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土豪金勾着李玉的肩膀,笑得满脸褶子。 “小玉啊,今晚你留下,本老爷有几部珍藏的夜光剧本,想与你深入探讨一番。” 夜半三更,土豪金的卧室里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声音,堪比一百只被踩了尾巴的公鸡同时打鸣。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次日清晨,贴身丫鬟端着漱口水进去伺候。 只见土豪金的脑袋,被工工整整地放在床头柜上,双眼圆睁,仿佛在控诉枕头不够柔软。 他的身体则安详地躺在被窝里,姿势标准,仪态万方,就是脖子上空荡荡的,有点漏风。 而李玉,正被一根麻绳吊在房梁上。 哦,不对,是试图吊在房梁上。 那麻绳显然是偷工减料的伪劣产品,刚承受了一点重量,就“崩”一声断成了两截。 李玉“噗通”摔在地上,头上那顶充当发髻的帽子也滚到了一边。 一头青丝如墨,瞬间铺散开来。 屋里众人,包括刚闻讯赶来的家丁护院,集体石化。 “女……女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李玉脸上那两撇抽象派的烧火棍眉毛,此刻显得格外眉清目秀。 戏班老板孙淳被火速提来。 他一见这阵仗,两条腿抖得跟装了马达似的。 “李玉?谁是李玉?我不认识什么李玉啊!这是谁家姑娘梦游到此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07章 《于江》 于江,一个在乡下野到十六岁的少年郎,此刻正经历着人生中最痛彻心扉的“爹没了,零花钱谁给”的重大打击。 他爹,一个忠厚老实,毕生致力于研究如何能躺着把庄稼种了的奇人,前些天夜里在田埂上思考人生,不幸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被狼啃出来的句号。 于江在案发现场,只捡回了老爹遗失的一只限量版“踩不死你3000型”草鞋。 睹物思爹,他悲从中来,恨不能当场表演一个仰天长啸顺便碰瓷隔壁老王家的狗。 然而,悲痛并没有让他变成只会嘤嘤嘤的废柴。 复仇的小火苗,在他心中“噌”的一下,烧成了三昧真火。 趁着他娘睡得正香,口水流了一枕头,他揣上了家里祖传的,专门用来砸核桃偶尔也用来钉钉子的铁锤。 他孤身一人,像个准备去网包夜的小贼,溜到了他爹“殉职”的那片田埂头。 这里,曾经是他爹思考“如何不劳而获”的圣地。 如今,却成了他准备上演“一锤一个小朋友”的复仇舞台。 他决定,今晚就在这儿蹲点,给那不开眼的狼崽子一个大大的“惊喜”。 夜,黑得像没放酱油的红烧肉。 田里的稻穗被晚风吹得沙沙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配乐。 不多时,一只狼,鬼鬼祟祟地从黑暗中探出了半个脑袋。 它走位风骚,鼻子抽抽搭搭,像个没睡醒的侦探在勘察现场。 那狼,一步三晃悠,蹭到了于江身边。 它先是用尾巴尖儿,轻轻扫过于江的额头,仿佛在说:“哟,这颗卤蛋不错。” 随后,又低下头,伸出舌头,在于江的大腿上“唧”舔了一下。 那感觉,湿湿的,热热的,还带着一股没刷牙的口气。 于江强忍着一脚把它踹飞到月亮上的冲动,以及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纹丝不动,装尸体装得比真尸体还专业。 突然,那狼眼中精光一闪,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它一个饿狼扑食,不,是饿狼扑于江,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于江的脖子啃来。 目标明确,动作迅猛,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就在这电光石火,狼嘴即将触及于江脖颈皮肤的零点零一秒。 于江动了。 他以一种体操冠军都完成不了的诡异姿势,猛地抡起手中的铁锤。 “砰”! 一声闷响,像西瓜熟透了掉地上。 那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当场就去跟阎王爷报道了,估计还能赶上午饭。 于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刚才憋着的那口气差点把自己送走。 他起身,像拖死狗一样,把那只倒霉狼的尸体拖到旁边一人多高的草丛里藏好。 “眼不见为净,阿弥陀佛,下辈子投胎做个哈士奇。” 没过多久,又一只狼循着“自助餐”的气息摸了过来。 这只狼的行径,跟前头那只堪称复制粘贴,连出场bg都差不多。 它同样小心翼翼地蹭过来,伸出舌头进行餐前试吃。 于江面无表情,心中却在吐槽:“你们狼族是没有内部培训吗?一点新意都没有。” 他故技重施,又是一锤。 “砰”! 第二只狼,卒,享年不详。 经过这两轮惊心动魄,堪比动作大片的搏斗。 于江一直坚守到后半夜,再也没有不开眼的狼上门送人头。 他实在是太困了,眼皮重得像挂了两个秤砣。 不知不觉,就这么在田埂上睡了过去,哈喇子流了一地。 梦里,他见到了他爹。 他爹穿着一身崭新的寿衣,正乐呵呵地在云彩上斗地主,旁边还围着一群仙女端茶送水。 “儿啊,”他爹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干得不错,那两只蠢狼,算是给我出了口恶气。对了,下次烧纸记得多烧点欢乐豆。” 于江从梦中惊醒,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心中五味杂陈,有报仇的舒爽,也有对他爹那不着调的深深思念。 他继续躺在原地,思考着是把狼尸拖回去炖汤,还是就地掩埋。 于江本想将两只狼的尸体拖回家中,让他娘也开开眼,看看她儿子多能耐。 但他转念一想,这血淋淋的场面,万一吓到他娘,导致他娘一个月做饭都手抖,那可就亏大了。 于是,他找了附近一口早就干涸的枯井。 “噗通,噗通。” 两只狼的尸体,就这样被他扔进了井里,成了井底的新住户。 他拍了拍手上的土,吹着口哨,像个没事人一样独自回了家。 到了夜里,于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这事儿没完。 万一还有漏网之狼呢?万一它们还有七大姑八大姨要来报仇呢? 他心中的复仇执念,像打不死的小强,又一次熊熊燃烧。 于是,他又一次揣着铁锤,来到了那片熟悉的田埂。 如此这般,他连续三四个晚上都在田间地头“兼职守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08章 《小二》 赵旺,一个人生抱负比自家宅子占地面积还辽阔的男人,膝下有女。 此女姓赵名小二,并非寻常人家姑娘,堪称限量珍藏、顶配奢华版。 论才智?她的脑容量足以匀给稻草人一些,自己再去考个状元回来。 论美貌?这么说,鲜花在她面前都得害羞得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小二姑娘,硬件配置如此高端,挑男人的眼光却相当接地气。 她偏偏看上了同窗丁生紫陌,那小子最大的家当,就是一个歪向一边的迷人微笑,外加一堆图书馆催还的旧书卷。 他们的爱情,是酸掉牙情诗的素材,是躲在比人还高的课本后头的窃窃私语,是共享一杯温吞的茶水,却品出了琼浆玉液的味道——毕竟,荷尔蒙是个神奇的催化剂。 丁生,这傻小子,决定给自己一个名分。 他鼓足勇气,走向赵老爹,双膝大概正打着鼓点,奏出一曲只有求亲的紧张后生才能跳的特殊舞步。 “老太爷,”他或许结结巴巴地开口,“学生想娶令爱小二。我对她的爱,如同那……呃……苍穹一般广阔?” 赵旺,一个把沉甸甸的聘礼看得比漫天星空重得多的主儿,差点被自己的算盘珠子噎死。 他打量丁生的眼神,活像这小子刚提议用一腔“善意的好感”来支付小二的彩礼。 “娶我女儿?” 赵旺的眉毛惊得直接飞上了天灵盖,大有离家出走,在他那片光亮的脑门上开辟新天地的架势。 “年轻人,我家小二注定是要鹏程万里的。最起码,也得配个族徽上不是画着常年空空如也米缸的男人。” 他脑海里勾勒的画面,是女儿挽着某个富甲一方的胖员外,那员外的金山银山,足以解决一个小国的财政危机。 丁生这小子,瞅着倒像是买块新墨锭都得打欠条的。 “可是老太爷,我们的爱情是真挚的!”丁生大约还在抗议,手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真挚而富有舞台效果的悲痛。 赵旺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姿态明明白白写着:“真爱不能当饭吃,小子。” 他有计划,宏伟的计划。计划里,小二的夫婿,至少得有辆不用人推着就能启动的马车。 于是乎,丁生一腔热血的表白,撞上了一堵坚硬如门挡的拒绝。 小二自然是老大不高兴。她表达不高兴的方式,包括但不限于长时间的死亡凝视,以及不动声色地“弄丢”她爹最心爱的那套茶具。 且说赵旺,在他那永无止境追求“更上一层楼”的人生道路上,意外邂逅了白莲教。 这可不是什么村口大妈们的养生读书会。 他们许诺力量,许诺变革,顺带可能还提供白莲花主题周边的团购优惠。 赵旺,这位投机界的常青树,心念一动:“嘿,既然没法把女儿嫁入豪门,或许我可以自己造反闹出个豪门来!” 理性这玩意儿,看样子已经从他大脑里打包袱走人了,而且是单程票。 于是乎,赵家上下,包括一个老大不情愿的小二,都成了“推翻朝廷欢乐多”俱乐部的光荣会员,带头大哥名叫徐鸿儒。 徐鸿儒的五年平天下宏图伟业,估计就草草画在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上。 小二呢,却在这场“全家总动员之揭竿而起”的闹剧中,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隐藏福利。 法术。 没承想,她在这方面简直是天赋异禀。那种“把我的附魔茶杯端稳了,看老娘给你露一手”的绝顶天赋。 旁人还在费劲巴拉地用意念点蜡烛,小二已经快把星界位面重新装修一遍了。 她的咒语,跟“羽加迪姆勒维奥萨”那种小清新玩意儿可不一样,更像是“轰隆!有谁瞧见那辆驴车的车牌号了么?” 她一跃成为徐鸿儒的得意门生,造反派里的赫敏·格兰杰——如果赫敏也偏爱威力更猛的烟火表演的话。 没过多久,她不光捣鼓魔药,还开始捣鼓军机要务。 没错,小二,那个被亲爹指望嫁入豪门的姑娘,如今已是叛军阵营里的高级将领,设计的行军阵法,瞅着总有几分像精巧繁复的花卉图案。 她在叛军总部(一个略显潮湿的山洞,但潜力无限)拥有了一间拐角办公室。 她的部下,一群由热血农民和心怀不满的前政府小吏组成的杂牌军,对她既敬畏又感到一种莫名的鼓舞。 “大人,”某位下属可能会问,“把敌军的饮用水变成温吞吞的肉汤,这在战术上真的合理吗?” 小二只是用一根闪着微光的手指轻敲下巴。 “这能打击他们的士气。再说了,谁会喜欢温吞吞的肉汤?” 与此同时,丁生紫陌可没闲着光顾着伤春悲秋,写那些没人看的蹩脚情诗。 哦不,他对小二的爱,是那种执着到有点死缠烂打,完全超越了常识范畴的爱。 他听闻小二如今在叛军里当了大官。 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并非“哎呀,她成朝廷钦犯了可咋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09章 《庚娘》 话说那尤太守的掌上明珠庚娘,嫁给了中州名门之后金大用,这金家祖上,曾因成功培育出会自己剥皮的香蕉而名噪一时。 小夫妻俩蜜里调油,感情深厚得能拉丝,做个炒鸡蛋都得手牵手。 好景不长,一群自称“不洗头流寇”的家伙四处作乱,他们的头领据说因为连续三年没洗头,发型能直接当鸟巢用。 金大用一寻思,这不行啊,得赶紧带着老婆孩子(哦,还没孩子,但带着爹妈)往南边润。 半道上,他们撞见一个自称“广陵王十八”的少年郎,头戴一顶歪歪扭扭的纸糊王冠,上面还用蜡笔写着“王”。 这王十八身边还跟着一位“王妃”,瞧着有点漏气,像是用高级床单缝的。 王十八热情得像是刚中了彩票,非要帮金大用一家找船,说他跟本地船老大是拜把子兄弟,一起掏过鸟窝那种。 金大用看着他那真诚中带着一丝傻气的眼神,实在不忍心说“哥们你谁啊”,就答应了。 船,倒真是条船,虽然小得像个澡盆,还漏风。 月黑风高夜,杀人……啊不,是“意外”放风时。 王十八一不小心,脚底抹油,“哎呀”一声,就把金大用和他老爹双双“不慎”推下了滚滚长江。 动作流畅得像是练过,只是表情略显浮夸。 紧接着,金大用的老娘也不知怎么就掉进了水里,王十八还特“好心”地拿船桨帮她往下压了压,嘴里念叨着:“大娘您别怕,水下暖和。” 庚娘在船舱里透过门缝看得一清二楚,心说这小子业务挺熟练啊,莫不是兼职当杀手,主业是搞笑艺人。 但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她假意顺从王十八,柔声道:“王爷,奴家愿随您到金陵吃遍所有鸭血粉丝汤。” 王十八一听,骨头都轻了三两,心花怒放得差点把纸糊王冠给抖掉了。 “好说好说!金陵的鸭血粉丝汤,管够!” 他对庚娘那叫一个殷勤,嘘寒问暖,端茶送水,送来的水果都是他啃过一半的,说是“分享甜蜜”。 到了晚上,王十八搓着手,嘿嘿一笑,就想跟庚娘共度良宵。 庚娘柳眉一蹙,捂着肚子:“哎呀王爷,奴家……奴家今儿个水土不服,可能……可能对英俊的王爷过敏。” 王十八一愣,还有这种病? 他只好悻悻地去找他那漏气的王妃“排解寂寞”。 不多时,船舱里就传来王十八和他王妃激烈的“争吵声”,主要是王十八单方面输出,以及一些布料撕裂和噗噗的漏气声。 过了一会儿,王十八顶着一头乱毛出来,宣布:“我王妃……她,她想不开,投河自尽了!真是红颜薄命啊!” 边说边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抵达金陵,这城市繁华得不像话,连乞丐讨钱都用二维码。 王十八领着庚娘回家,他家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门口挂着“广陵王府(金陵分舵)”的牌子,还是手写的。 王十八他娘,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正用放大镜研究一只蚂蚁搬家。 一见庚娘,老太太眼睛一亮:“好俊的姑娘,屁股大,一看就能生养!” 庚娘:“……” 回到房间,王十八贼心不死,又想对庚娘动手动脚。 庚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王爷,我们那旮沓有个规矩,小民人家洞房前,得喝点小酒助兴,最好是那种能让人看见小飞象的烈酒。” “哦?还有这讲究?” 王十八不疑有他,立刻命人(其实就是他自己)取来珍藏多年的三锅头兑雪碧。 庚娘频频劝酒,把王十八灌得舌头打结,眼神迷离,开始抱着柱子认兄弟。 “大哥!我跟你说,我其实不是什么王爷,我是隔壁卖臭豆腐的王二麻子他远房十八侄!” 庚娘等的就是这时候。 她从发髻里摸出一根磨得锃亮的……冰糖葫芦签子。 对着王十八的后心,就是那么一“送”。 王十八“呃”了一声,醉眼朦胧地看着庚娘:“妹……妹子,你这……糖葫芦,有点……硬啊……” 然后就光荣扑街了。 王十八他娘闻声赶来,见儿子倒在地上,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要为儿报仇。 庚娘反手一根糖葫芦签子,老太太也去跟她儿子团聚了,临倒下前还嘀咕:“这糖葫芦……是挺别致……” 这时,王十八的弟弟,人称“广陵王十九”(刚从网包夜回来),恰好进门。 王十九见状大惊,抄起键盘就要追。 庚娘撒腿就跑,慌不择路,一头栽进了院子里的荷花池。 那池子水浅,刚没过膝盖,但庚娘决定将计就计,干脆躺平,装死。 众人闻讯赶来,捞起庚娘,只见她满身淤泥,脸上还挂着两片荷叶,但因为泥面膜敷得均匀,竟显得“美丽如生”。 管事的在窗台上发现一封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庚娘的“冤情”,字里行间控诉王十八不仅脚臭还爱抖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0章 《宫梦弼》 话说保定府有个柳芳华,家里开着印钞机——假的,其实就是个富户,但为人豪爽得像是印钞机成精。 他家大门常年向宇宙开放,宾客多得能组建一个加强排,还都是自带碗筷赖着不走那种。 柳芳华出手阔绰,借钱?小意思。 千金?拿去拿去,别客气,就当是我为你那不着调的梦想投的天使轮。 于是乎,诸多宾朋揣着柳家的银子,一去不复返,连个“谢谢老板,老板大气”的语音包都懒得发。 在这群专业蹭饭的食客中,有个来自陕西的宫梦弼,画风清奇得像是在喜剧片里误入的文艺青年。 他从不开口跟柳家要针线,更别提票子,每次一来,直接续住,一住就是一年起步。 宫梦弼谈吐优雅,气质拿捏得死死的,跟柳芳华的关系铁得能拜把子,顺便还能一起吐槽今天哪个宾客吃饭唧嘴。 柳芳华的宝贝儿子柳和,当年还是个流着鼻涕玩泥巴的小屁孩。 他看宫梦弼,眼神里全是崇拜,仿佛宫叔叔放个屁都是香的。 宫梦弼也乐得陪这小家伙瞎胡闹。 柳和从私塾放学回家,最期待的娱乐项目就是跟宫梦弼一起搞“地下建设”。 两人鬼鬼祟祟,掀开一块地砖,郑重其事地埋下一颗小石子,嘴里念念有词:“此地有金三千两,有缘人得之,无缘人挖断腰也莫得。” 家里的地板几乎被他们“埋”了个遍,连茅房都没放过,搞得下人上厕所都得踮着脚尖,生怕踩到未来的“龙脉”。 旁人见了,都笑他们:“哟,柳少爷和宫先生又在种金子呢?明年是不是能长出摇钱树啊?” 柳和却不管这些,他对宫梦弼的感情,比那埋下去的假金子还真。 光阴似箭,咻咻咻,十几年过去了,比翻书还快。 柳家的印钞机——哦不,是家底,渐渐跟不上消耗了。 那群曾经把柳家当食堂的宾客们,嗅觉比狗还灵,饭菜质量一下降,人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即便如此,柳家也硬撑着门面,时不时还有那么十几个铁杆粉丝或者反应迟钝的,通宵达旦地吹牛打屁。 柳芳华虽然年纪大了,家道也肉眼可见地中落了,但他那颗好客的心,依旧滚烫。 没钱了?卖田! 田卖光了?卖祖传尿壶! 总之,酒菜不能断,面子不能丢。 柳和耳濡目染,也学他爹,广交“朋友”,花钱如流水,主打一个陪伴式败家。 柳芳华对此,非但不禁止,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愧是我儿子,败家都败得这么有我当年的风范。” 后来,柳芳华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心满意足地去跟阎王爷报道了。 这下可好,柳家彻底傻眼,穷得连买张草席给老爹盖盖都费劲。 就在柳和对着空荡荡的米缸思考人生哲学的时候,宫梦弼闪亮登场。 他从袖子里摸啊摸,摸出一堆皱巴巴的银票,也不知道是藏了多久,一股子陈年老坛酸菜味儿。 “柳贤侄,节哀。世伯的后事,包在我身上。” 宫梦弼一手操办了柳芳华的葬礼,体面! 柳和感动得稀里哗啦,当场就要给宫梦弼磕一个,从此认定宫叔叔就是他异父异母的亲爹。 家里的钥匙、账本、甚至是他娘的私房钱藏匿地点,一股脑全交给了宫梦弼。 宫梦弼呢,还是老样子,每次出门溜达回来,袖子里总鼓鼓囊囊的。 回到屋里,就趁人不注意,往犄角旮旯里扔几块碎瓦片、烂砖头,动作娴熟得像是专业的垃圾分类志愿者。 旁人都纳闷:“宫先生这是在行为艺术?还是想给老鼠盖个五星级的家?” 柳和也常对着宫梦弼哭穷:“宫叔啊,咱家这日子没法过了,下顿饭的米还没着落呢,我这小心脏天天七上八下的。” 宫梦弼呷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导他:“贤侄啊,你这叫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你还没体验过搬砖的快乐,怎么能理解贫穷的真谛?” “别说现在没钱,就是给你三千两黄金,你信不信,不出三天,你就能把它花得干干净净,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男子汉大丈夫,怕的不是穷,怕的是穷得心安理得,穷得理直气壮,穷得想让人给你颁个‘最穷奋斗奖’!” 柳和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宫叔叔这话里有话,好像在内涵他什么,但他没证据。 某日,宫梦弼突然打包行李,说要回陕西老家看看,顺便考察一下当地的瓦片质量。 柳和一听,当场表演了一个泪如雨下,抱着宫梦弼的大腿不撒手:“宫叔,你可得早点回来啊!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这花钱的手!” 宫梦弼拍拍他的肩膀,郑重承诺:“放心,快则月,慢则一两年,我必回来……看看你有没有饿死。” 说完,潇洒地一甩袍袖,走了,只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和一地鸡毛。 自打宫梦弼脚底抹油溜了之后,柳和家的日子,那真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瞅着就要去丐帮报道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11章 《鸲鹆》 话说这王汾滨,家乡在鸟不拉屎的旮旯拐角,却养了只通人性的八哥,名叫鸟哥。 鸟哥这货,纯属意外。 当年王汾滨还是个兜里比脸还干净的愣头青,误打误撞从老鹰爪子底下救了它。 从此,一人一鸟,狼狈为奸,啊不,相依为命。 王汾滨出门遛弯,肩膀上必定蹲着鸟哥,那派头,比地主家的傻儿子还足。 鸟哥也不负众望,除了不会下蛋,啥都会。 “铲屎的,饿了。” “铲屎的,渴了。” “铲屎的,隔壁老王家的狗又瞪我了,盘它!” 王汾滨对鸟哥那是言听计从,比对自己亲爹还孝顺。 这一日,王汾滨带着鸟哥要去那绛州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发点横财。 谁曾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刚到绛州城外,盘缠就见了底。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王汾滨一屁股坐在路边,望着灰蒙蒙的天,感觉人生也跟着灰了。 “完犊子了,鸟哥,咱俩怕是要饿死在这鬼地方了。” 王汾滨的声音带着哭腔,活像个被抢了棒棒糖的三岁小孩。 鸟哥扑棱着翅膀,梳理了一下自己油光水滑的羽毛,斜眼瞅着王汾滨。 “瞧你那点出息。” 鸟哥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运筹帷幄的淡定。 “多大点事儿,把我卖了,换点盘缠不就得了。” 王汾滨一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卖你?那不成!你是我兄弟!” “屁的兄弟,赶紧的,误了爷的大事,我啄死你。” 鸟哥伸出小爪子,在王汾滨脸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拿到钱,城西二十里外那棵歪脖子柳树下等我,记得多买点牛肉干,要五香的。” 王汾滨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瞅着鸟哥那副“你敢不听话试试”的表情,只能含泪点头。 一人一鸟进了城,王汾滨找了个热闹的街口,扯着嗓子开始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绝世神鸟,能说会道,上知天文,下晓烧烤!” 鸟哥配合地站在他肩头,时不时来两句。 “这位客官,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哟,这位小娘子,您这发型,托尼老师看了都得流泪。” 路人纷纷驻足,啧啧称奇。 很快,这事儿就传到了一个溜出王府摸鱼的太监耳朵里。 太监眼珠子一转,这可是个在王爷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他屁颠屁颠地跑回王府,添油加醋地把这神鸟一顿猛夸。 王爷最近正闲得蛋疼,一听有这等奇事,顿时来了兴致。 “宣!” 王汾滨被带到王府,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腿肚子都有点转筋。 鸟哥倒是淡定,还冲着王爷抛了个媚眼。 王爷指着鸟哥:“这黑不溜秋的小东西,当真会说话?” 王汾滨赶紧点头哈腰:“王爷明鉴,小人家这鸟,通人性,晓事理,还会唱十八摸呢。” 鸟哥一翅膀呼在王汾滨脸上:“闭嘴,铲屎的,别给爷丢人。” 王爷一听,乐了。 “有意思,有意思。这鸟,本王买了!” 王汾滨立刻戏精附体,抱着鸟笼子,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王爷啊,这可是小人的命根子啊,不能卖,打死都不能卖啊!” 鸟哥在笼子里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别嚎了,吵得爷脑仁疼。” 它转向王爷,清了清嗓子。 “王爷,承蒙错爱,小鸟愿意追随王爷,为王爷解闷。” “至于这价钱嘛,看在我这铲屎官一片孝心的份上,您随便给个十两八两的,就当是他的养老钱了。” 王爷一听,这鸟不仅会说话,还这么深明大义,更是喜欢。 “好!赏!给他十两银子!” 王汾滨“悲痛欲绝”地接过银子,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心里却乐开了花:鸟哥牛逼! 王爷得了神鸟,高兴得合不拢嘴,亲自给鸟哥喂肉。 鸟哥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干掉一盘酱牛肉。 吃饱喝足,鸟哥打了个嗝。 “王爷,小鸟想洗个澡,搓掉一身的凡尘俗气,好更好地伺候您。” 王爷龙颜大悦:“准了!来人,备金盆,上御用洗澡水!” 下人赶紧端来一个亮瞎狗眼的金盆,里面盛满了散发着玫瑰花香的温水。 鸟笼子打开,鸟哥扑腾一下跳进金盆,洗得那叫一个欢畅。 洗完澡,鸟哥浑身湿漉漉地飞到殿内的房梁上,开始仔细梳理羽毛。 王爷也不催,就这么乐呵呵地仰头看着。 “鸟儿啊,你可真是个妙人,哦不,妙鸟。” 鸟哥一边梳毛一边跟王爷唠嗑,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时不时还夹杂几句最新的坊间八卦,逗得王爷前仰后合。 眼瞅着羽毛干得差不多了,鸟哥突然顿住,歪着脑袋看着王爷。 它深吸一口气,操着一口纯正的山西口音,字正腔圆地喊道: “臣——去——呀——!” 话音未落,这货翅膀一振,如一道黑色闪电,“嗖”地一下从大开的殿门飞了出去,眨眼就没影了。 王爷:“……” 满殿的侍从:“……” 空气突然安静。 半晌,王爷才反应过来,气得一拍大腿。 “哎呀!本王被这泼鸟给耍了!” “快!给本王去追!把那个卖鸟的也给本王抓回来!” 侍卫们呼啦啦冲出去,可哪里还有王汾滨的影子。 人家早就揣着银子,哼着小曲,在城西二十里外的歪脖子柳树下,啃着五香牛肉干,等着自家鸟哥胜利凯旋了。 后来,有去陕西出差的倒霉蛋,在西安城的菜市场上,又瞅见了王汾滨。 他肩上还是蹲着那只油光水滑的八哥。 一人一鸟,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卖糖葫芦的大爷砍价呢。 “大爷,您这糖葫芦保甜吗?不甜我可要投诉了啊!” “就是就是,不甜投诉,差评警告!”鸟哥在一旁帮腔,声音清脆响亮。 第112章 《刘海石》 刘海石,蒲台县一奇男子,十四岁那年为躲避战乱,一溜烟跑到了滨州。 在那里,他遇上了刘沧客,两人一见如故,就着半斤猪头肉拜了把子,发誓有福同享,有辣条同尝。 后来刘海石爹娘双双驾鹤西游,他便回了老家,从此兄弟二人断了wifi,没了音讯。 刘沧客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钱多到能用金元宝砸核桃。 他人到四十,喜得二子。 长子是方圆百里闻名的“名士”,据说能一口气背出一千种面条的做法。 次子也机灵得很,尤其擅长在老爹发火前精准预判并提前开溜。 刘沧客后来还纳了个倪氏小妾,那叫一个如花似玉,看得他心肝乱颤,恨不得天天捧手心里。 好日子没过半年,怪事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刘家砸。 先是那名士大儿子,某天突然说脑壳疼,疼着疼着人就没了,走得比外卖都快。 紧接着,刘沧客的老婆、大儿媳妇也相继领了盒饭。 家里的丫鬟仆人更是排着队去阎王殿报到,搞得跟年底冲业绩似的。 刘沧客整个人都蔫了,脸拉得比驴还长,天天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刨了人家祖坟。 就在刘沧客快要愁秃顶的时候,刘海石同志,踏着七彩祥云……哦不,是蹭着邻居的驴车,闪亮登场了。 他一进门,就捏着下巴,绕着刘沧客走了三圈,眼神犀利得像x光。 “我说老刘啊,你这印堂发黑,黑中还透着点绿,典型是要全家团灭的节奏啊。” 刘沧客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茶杯差点摔了。 “海石老弟,你可别吓唬我,我这小心脏受不了这个。” 刘海石摆摆手,一副“哥是专业的”表情。 “我这双眼,可是开了光的风水眼。你这宅子,阴气重得能开溜冰场了。” 他挨个瞅了瞅刘家剩下的活人,最后目光定格在倪氏小妾身上。 “尤其是这位小美女,啧啧,妖气冲天啊。” 倪氏小妾当时就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你这道士,休要胡言乱语,污我清白。” 刘海ishi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油光锃亮的小桃木剑,在倪氏眼前晃了晃。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后脑勺说了算。”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伸手就从倪氏乌黑的秀发里揪出一根……白毛。 那白毛迎风见长,瞬间变成三尺来长,还闪着诡异的幽光。 倪氏“嗷”的一声尖叫,原地一滚,竟变成了一只通体乌黑,油光水滑,长得像狸猫又像狐狸,总之就是个四不像的玩意儿。 那玩意儿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显然很不爽自己的马甲掉了。 刘沧客和剩下的家眷们吓得抱作一团,瑟瑟发抖,感觉刚从恐怖片片场逃出来。 “这……这这……”刘沧客舌头都打结了。 “别慌,小场面。” 刘海石淡定地指挥众人。 “都把上衣脱了,背对我。” 他挨个检查,果然在刘沧客和他小儿子背上都找到了类似的白毛,只是细小很多。 手起毛落,几下就给清理干净了。 “这些玩意儿能吸人精气,时间长了,神仙也扛不住。” 刘海石把那只黑乎乎的妖物用红绳一捆,得意洋洋。 “这可是上等货色,正好献给我师父‘山石道人’当研究材料。” 他师父“山石道人”,据说是位隐世高人,日常爱好除了修仙就是收集各种奇葩妖怪。 谁知,就在刘海石准备把这“研究材料”打包带走的时候,一个没留神,那黑狸妖“嗖”地一下挣脱了红绳,化作一道黑烟,跑了。 刘海石气得跳脚。 “哎呀我这暴脾气!敢从你道爷手里越狱!” 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没事,它颈毛被我拔光了,道行大损,现在顶多变个阿猫阿狗,掀不起大浪。”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下人在猪圈里发现了一只行为异常的猪。 那猪不吃不喝,就喜欢用屁股对着人,尾巴上还翘着一根倔强的白毛。 刘海石赶到猪圈,对着那猪屁股就是一顿操作。 拔掉白毛,那猪又“嘭”地一声变回了黑狸。 这次刘海石学乖了,直接把它塞进了袖子里,还用袖口打了个死结。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事情解决,刘海石拍拍屁股就要走。 刘沧客哪肯放,死拉硬拽留他吃饭,非要整顿硬菜感谢救命之恩。 席间,刘沧客小心翼翼地问。 “海石老弟,你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啊?” 刘海石灌下一杯酒,打了个酒嗝。 “我师父那老头子,立了个宏愿,说是要带领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徒弟,满世界溜达,普度众生,顺便清理一下人间bug。” “缘分到了,说不定哪天你家屋顶漏雨,我正好路过帮你修呢。” 说完,他站起身,对着刘沧客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经飘出了大门,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串“哈哈哈”的魔性笑声在空中回荡。 刘沧客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咂摸着刘海石师父的名号,“山石……山石……” 突然灵光一闪,一拍大腿。 “山石合在一起,不就是个‘岩’字吗!” “吕洞宾,吕纯阳,字洞宾,号纯阳子,世称吕岩!” “我勒个去,我拜把子兄弟这是抱上神仙大腿,自己也快成仙的节奏啊!” 刘沧客再看看自家空荡荡的猪圈,又摸摸自己依旧健朗的后背,心情复杂得像一碗五味杂陈的八宝粥。 第113章 《谕鬼》 青州城外那片大水湾,风景只能说普普通通,水鬼的业绩却常年名列前茅,堪称阴间劳模。 官府当年为了kpi,曾在此处集中处理过几十名江洋大盗,本以为能一劳永逸,净化环境。 谁知这帮大盗兄弟死性不改,就地转岗,从持刀劫匪摇身一变成了水下作业的拉人鬼。 他们的业务核心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专挑夜路客还有那些走路不看导航的倒霉蛋。 凡是路过此地的行人,只要八字稍微轻点,或者出门没拜对锦鲤,分分钟就能体验一把深潜服务。 附赠项目通常包括与水鬼进行一次湿漉漉、冷冰冰的“零距离亲密互动”。 这天,一个自称老王,实为不知名某甲的倒霉蛋,正哼着十八线流行小曲儿,优哉游哉地从水湾边路过。 突然,他脚脖子一紧,一股透心凉的阴风如同打了鸡血般直窜天灵盖。 “兄弟们,加餐时间到!” “这个看起来油皮嫩肉,口感一定不错!” 就在老王即将被迫体验水下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之际,鬼群里猛地爆发出一阵骚动,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我滴个鬼姥爷!石尚书巡街了!” 一个鬼影尖叫起来,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尚书?他老人家不是还在考编制的路上奋斗吗?” 另一个鬼影显然信息滞后,表示了合理的怀疑。 “你管他有没有编制!姓石的,那可是自带‘诸邪退散’官方认证光环的!你还想不想下辈子投个好胎了?” “溜了溜了!万一被他逮到,怕不是要被拖去衙门强制背诵八股文三百遍!” 水鬼们瞬间作鸟兽散,其撤退速度之快,堪比服务器维护前的最后十分钟。 老王:“???” 他刚从水里狼狈地探出半个湿漉漉的脑袋,就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此人,正是日后大名鼎鼎的石茂华尚书,不过眼下,他还只是个略带青涩的秀才,人送外号“石较真”。 石茂华扶了扶鼻梁上差点滑落的眼镜,看着眼前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老王,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标准的中国结。 他烦躁的原因,并非老王差点英年早逝。 而是因为……水湾边那些不守规矩的烂泥,很不给面子地溅到了他崭新出厂的白袜之上。 洁癖,可以说是古代文化人的标配之一,而石茂华的洁癖,尤为严重,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老王惊魂未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了他的控诉大会,详细描述了水鬼们令人发指的流氓行径。 石茂华仔细听完,再次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芒,仿佛在说:“这届水鬼的职业素养,真是不行啊。” “简直不成体统,太不成体统了!” 他低声嘀咕着,随即从怀里摸索起来,掏出的却不是什么降妖法宝,而是一块半截的石灰块。 这玩意儿,八成是哪个建筑工地“暂借”而来,读书人的事,那能叫偷吗?那叫合理利用社会资源。 石茂华走到附近一面相对平整的破墙底下,清了清嗓子,仿佛即将发表演讲的领导。 然后,他便开始了自己别开生面的行为艺术创作。 只见他手腕翻飞,石灰粉簌簌落下,一篇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水鬼行为规范暨职业道德建设纲要(试行草案)”就这么横空出世了。 “告尔等前职业为匪,现职业为鬼,身份不明的水下漂浮物听着:” “生老病死,天道轮回,你们这种状态,属于严重卡了系统bug,明白?” “前世为非作歹,挨了王法当头一刀,纯属你们自作自受,现在还想在阴间搞业绩,拉人头凑kpi?” “地府的hr部门没给你们发正式offer,就不要试图强行非法上岗,严重扰乱水下就业市场秩序!” “本秀才石茂华,在此严正命令你们:即刻停止一切非法拖拽、恐吓路人等相关业务,就地解散,深刻反省自身错误。” “争取早日洗心革面,重新做鬼——哦不,是重新做人,为建设和谐阴阳两界贡献力量。” “也请你们多替家里的老鬼小鬼们想想,他们盼着的是你们早日魂归故里,托个安稳好梦,而不是整天在外面瞎折腾,败坏鬼品。” “倘若再敢出来兴风作浪,休怪本秀才亲自上报城隍爷,申请给你们开设‘思想品德与职业操守’强化培训班,附赠全套物理超度亲情套餐!” “勿谓言之不预也,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并且绝对不包邮哦,亲!” 写完这篇洋洋洒洒的战斗檄文,石茂华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石灰粉,潇洒地甩了甩衣袖,其得意之情,仿佛刚刚完成了一篇足以流传千古的高考满分作文。 他甚至觉得,经过此次实践,自己的书法技艺,又精进了不止一个档次。 至于这篇“讨鬼檄文”的效果如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14章 《犬灯》 光禄寺署丞韩大千,官儿不大,管的事儿却堪比联合国秘书长,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府上的仆人王二狗,此刻正摊开四肢在前厅的地铺上会周公,睡姿豪放,与他微薄的月钱形成了鲜明对比。 夜深人静,楼上忽然亮起一团灯火,那光芒璀璨得不像阳间该有的照明设备,倒像是谁家神仙蹦迪忘关了频闪灯。 王二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污染晃了眼,一个激灵坐起来,以为是韩大千半夜饿了要传唤他去厨房搞点创意宵夜。 那团灯火悠悠荡荡,仿佛喝高了的醉汉,晃晃悠悠飘落到地上。 灯光一敛,原地竟出现了一条狗,通体雪白,眼神却带着三分狡黠七分不羁,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狗。 王二狗心想,这年头连宠物都开始内卷,出场方式都这么别致了吗。 那白犬迈着优雅的猫步,溜达到庭院之中,对着一株寂寞梧桐,身形一晃。 下一秒,白犬消失,取而代て之的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月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边,美则美矣,就是有点不太像人。 王二狗虽是个粗人,但也算见过些市面,立刻判断出这女子八成是附近山头kpi考核不达标,被下放基层体验生活的狐妖。 他心里琢磨着,这狐妖是打算色诱呢,还是打算直接开饭。 然而,那女子只是对他盈盈一笑,并未有其他过激举动,反而透着几分落难千金的楚楚可怜。 王二狗心一横,反正自己烂命一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对方还是个编制外的临时妖。 于是乎,一人一妖,当夜便在仆人房成就了一段不可描述的跨物种情缘。 此后,女子便成了王二狗夜生活的固定伴侣,白天悄然离去,夜晚准时赴约,两人配合默契,仿佛签了长期合作协议。 这事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很快便传到了韩大千的耳朵里。 韩大千最近正为如何提升自家府邸的文化软实力而发愁,听到这消息,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 他把王二狗叫到跟前,语重心长。 “二狗啊,听说你最近交了个女朋友?” 王二狗吓得一哆嗦,以为主人要棒打鸳鸯,或者至少扣他工钱。 “是……是临时的,没转正,没编制。” 韩大千捻着他那几根稀疏的胡须,露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本官看你那小女友,颇有几分姿色,不如让她也来我府上挂个职,负责一下夜间安保工作如何?” 王二狗瞠目结舌,自家主人这脑回路,简直比城外那帮被石秀才吓跑的水鬼还清奇。 他哪里知道,韩大千是听说了石茂华一篇檄文退水鬼的事迹,也想在自家后院搞点“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政绩工程。 “你跟她说,只要她肯来,待遇从优,五险一金……呃,这个可以商量。” 王二狗硬着头皮把韩大千的“招安”意图传达给了狐女。 狐女听完,掩口轻笑,那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却让王二狗听出了一丝危险的信号。 “你家主人,倒是挺有想法。” “就是……就是有点异想天开。” 王二狗补充道。 狐女自然是没答应韩大千这不靠谱的“offer”。 韩大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命府里另外两个身强力壮的仆人,左右夹着王二狗睡觉,美其名曰“物理隔离,杜绝骚扰”。 结果第二天一早,那两个壮仆双双鼻青脸肿地躺在床底下,王二狗则依旧安然无恙地睡在床上,旁边还多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狐骚……呃,狐香。 韩大千这下彻底怒了,感觉自己的管理权威受到了严重挑衅。 “王二狗!本官命令你,三日之内,必须将那狐妖擒获!否则,家法伺候,今年的年终奖也别想要了!” 王二狗欲哭无泪,这简直是逼良为娼——哦不,是逼仆为猎。 他苦思冥想,突然想起那狐女身上总穿着一件贴身的小红衫,鲜艳夺目,像是她的幸运战袍。 莫非……那就是她的命门?就像话本里写的,大侠总有玉佩,妖精总有内丹啥的。 这小红衫,说不定就是她的“系统核心文件”,删了就能让她宕机。 夜里,狐女如期而至,对王二狗的愁眉苦脸有些不解。 王二狗支支吾吾地把韩大千的最后通牒给说了。 “他说,不把你交出去,就要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绩效考核。” 狐女听了,柳眉微蹙,似有几分不忍,又有些无奈。 王二狗趁她熟睡之际,心一横,眼一闭,伸手就去抓那件小红衫。 入手丝滑,还带着淡淡的体温与异香。 狐女猛然惊醒,见小红衫被王二狗抓在手里,顿时花容失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奋力挣扎,王二狗哪里是她的对手,小红衫被撕扯下一角,狐女则化作一道青烟,裹着惊恐与愤怒,消失在了窗外。 从此以后,狐女再也没有出现过,王二狗的夜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单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5章 《狐妾》 刘半仙,莱芜人士,在汾州当着不大不小的官,日常工作主要是对着墙壁发呆,思考宇宙的起源和午饭吃什么。 这天,他正独坐署中,感觉空气比平时粘稠了零点五个百分点。 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进来了四个女子,个个仙气飘飘,就是看人的眼神有点像看kpi。 其中一个梳着双丫髻,看着像刚从修仙幼儿园逃课出来的少女,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掏出一条小红巾。 “嗖”地一下,红巾带着一股子少女的体香和孜然味儿,精准地糊在了刘半仙的脸上。 刘半仙:“……” 他淡定地把红巾从脸上揭下来,叠了叠,放在桌角,压住了那张催缴办公用品费用的单子。 “姑娘,你这暗器,准头不错,就是杀伤力不太行。” 为首那位看起来像是经纪人的年长女子款款上前,声音甜得像刚出锅的糖葫芦,裹了三层蜜。 “刘大人,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家小妹,她与大人您有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缘分,今天特来投奔。” 少女,也就是小红巾的主人,此刻正低着头,用脚尖在地板上画圈圈,嘴里小声嘀咕:“明明是五毛钱特效的缘分……” 刘半仙瞅了瞅那红巾,又瞅了瞅少女。 “缘分?我怎么记得我上个月的缘分是跟城东的李屠夫抢最后一块猪头肉?” 年长女子笑容不变:“大人说笑了,此乃天定良缘,还望大人看在她年幼无知,又傻又馋的份上,接纳了她。” 刘半仙寻思,这意思是,买一送一,还包邮? 不久,年长女子果然又带着那垂髫少女来了,一番“你推我让”、“哎呀不要啦”、“其实我也可以”的友好协商后,少女就这么留下了。 刘半仙给她安排了个客房,心想,多个蹭饭的,问题不大。 夜深人静,少女摸进刘半仙书房,开门见山。 “刘大人,摊牌了,我不装了。” 刘半仙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哦?你是隔壁王麻子派来的卧底,想偷我的限量版《知府大人教你摸鱼》?” 少女翻了个白眼,风情万种。 “我本是前任知府的千金,后来呢,一不小心就挂了。” 刘半仙手一抖,毛笔在公文上画了个完美的惊叹号。 “那你现在是……中元节限定款?” “差不多,”少女耸耸肩,“后来一群狐狸精,闲着没事干,觉得我骨骼清奇,就用什么秘术把我又给盘活了。所以,我现在,嗯,有点狐里狐气的。” 刘半仙:“……”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悲鸣。 从此,这位自称“前官之女狐狸精复活版”的少女,小名小红(因为红巾),就在刘府住了下来。 府里下人见她来历不明,却又深得刘半仙“特殊关照”,便都毕恭毕敬,尊称一声“小君”。 刘半仙寿辰将至,请柬发出去了八百张,预计要摆三十多桌流水席。 结果,能请到的厨子,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其中两个还是专业做拔丝土豆的。 刘半仙愁得头发都快成鸟窝了。 小红姑娘知道了,柳眉一挑:“多大点事儿,瞧把你给愁的,都快成咸菜干了。” 她让刘半仙把那几个拔丝土豆专业户都打发走。 “本姑娘亲自下厨,保证让客人们吃得肚皮圆滚滚,走路打饱嗝!” 众人将信将疑,只见小红姑娘一人进了内署厨房,关上门。 大家竖起耳朵听,里面只传来“哐哐哐”的剁菜声,“滋啦啦”的炒菜声,跟普通厨房没啥两样,就是效率高了点,像开了八倍速。 没过多久,厨房门一开,香气如同实质性的原子弹,瞬间炸平了整个刘府。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如同变戏法一般,流水般摆满了三十多张大圆桌。 更绝的是,最后还“咻”的一下,凭空变出了三十多碗热气腾腾的汤饼,每一碗都撒着翠绿的葱花,香得人直迷糊。 宾客们吃得是赞不绝口,就差把盘子都舔干净了。 事后,小红姑娘拿着个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 “刘大人,菜钱酒钱就算了,那三十多碗汤饼,是隔壁张屠户家面馆‘借’来的,你记得派人把钱还了,别让人家以为遭了贼。” 刘半仙:“……” 他深刻体会到,就算是狐狸精,也得讲究个“等价交换”的基本原则。 又有一次,刘半仙夜里小酌,忽然思念起老家山东的苦醁酒,那滋味,酸爽提神,一般人顶不住。 他叹了口气:“唉,要是能来一口家乡的苦醁,此生无憾呐!” 话音未落,小红姑娘眼珠一转,说了声“等着”,便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片刻之后,她端着一个酒坛子回来,满面春风:“大人,您要的苦醁酒,特供版,刚从酒窖里挖出来的!” 刘半仙大喜,接过酒坛,闻了闻,一股熟悉的陈酿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16章 《雷曹》 乐云鹤与夏平子,那可是光屁股一起和泥,大了点就一起在学堂角落共商逃课大计的死党。 夏平子这货,落地时估计脑袋先着地,直接开了窍,十岁那年,别家熊孩子还在玩泥巴连连看,他已经开始写万字长文批判当代儿童读物缺乏深度。 乐云鹤则属于那种“天赋不够,朋友来凑”的典型,死死抱住夏平子这条学霸金大腿不放。 在夏平子堪比“学而思”的友情辅导下,乐云鹤的文采也跟着水涨船高,一时间,二人并称“文坛哼哈二将”,差点就地出道。 可惜啊,才华在考官眼里,有时还不如一个刚出锅的烤红薯来得实在。 哥俩在科举的独木桥上,那是摔了又爬,爬了又摔,考到最后,孔圣人的牌位都想自己下来给他们划重点。 倒霉事儿总喜欢组团来刷存在感,夏平子不知怎的,就赶上了那年的瘟疫大流行——据说是多瞅了一眼街边卖的盗版养生秘籍,走火入魔,卒。 夏家穷得耗子进去都得含着热泪,再自带两斤粮食那种。 乐云鹤眼眶一红,二话不说,直接切换到“仗义疏财”模式,把夏平子安排得明明白白,风风光光上了路。 不仅如此,他还把夏平子的孤儿寡母当成了自己的长期饭票供应商,每次摸到几两碎银,都得分一半过去,堪称“感动地府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 乐云鹤自己家底本就薄得像张纸,这么一番操作下来,钱包迅速从“略有盈余”变成了“负债累累”。 他瞅着自家能跑马的米缸,再想想才高九斗半的夏平子都混成那样,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怕是只能去天桥底下说书,主题还是《论破产的n种姿势》。 “去他娘的圣贤书。” 乐云鹤一拍大腿,决定弃笔从戎……哦不,弃文从商,先解决温饱问题才是宇宙第一要务。 你还真别不信邪,转行经商半年,他家境居然奇迹般地触底反弹,至少米缸里能看见米了,而不是直接看见老鼠在里面开家庭会议。 一日,乐云鹤在金陵城的“悦来客栈连锁旗舰店”歇脚,刚?了一桌硬菜,准备犒劳一下自己饱经风霜的胃。 邻桌坐着一个大汉,那身高,杵在那儿活像一根自拍杆。 那体型,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西伯利亚去种土豆。 他眼神涣散,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直勾勾地锁定乐云鹤桌上的酱肘子,仿佛那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乐云鹤也是个热心肠,心想这哥们别是饿死鬼转世,kpi没达标又给打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兄台,莫非……您的外卖还没到?” 说着,就把一盘油光锃亮的卤猪蹄推了过去,带着三分试探七分同情。 那汉子也不推辞,双眼猛地爆发出堪比探照灯的光芒,抓起猪蹄就往嘴里塞,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比吃鸡主播落地捡装备还麻利。 乐云鹤看得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赶紧招呼小二又加了二十个白面馒头,十个大肉包子,外加一海碗的羊肉泡馍。 结果,就跟吸尘器过境一样,片刻之间,桌上只剩下了盘子反光。 汉子打了个惊天动地的饱嗝,声音洪亮得能把房梁上的灰震下来,他眼角泛着泪光,激动地说:“恩人啊。我足足三年,没啃过这么香的骨头了。” 乐云鹤心里直犯嘀咕,三年?这哥们是刚从哪个古墓里被考古队挖出来的吗。 “兄台此话怎讲?莫非是参加了什么野外生存挑战赛?” 汉子抹了把油嘴,压低声音,表情神秘得像掌握了彩票中奖号码:“唉,说来话长,不足为外人道也。小弟我呢,是以前年轻不懂事,犯了点天条,受了点小小的惩罚,不方便透露细节。这些年,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全国巡回体验不同桥洞的舒适度。” 乐云鹤听得是一头雾水,感觉对方的剧本比自己看过的所有话本都离奇。 第二天,乐云鹤收拾好行囊,准备继续他的跨省代购业务。 那汉子却突然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表情凝重得像是要去进行一场严肃的学术答辩。 “恩公留步。我观你面相,眉宇间似有黑气缭绕,头顶隐约有弹幕飘过,此行恐有大劫。为报答您昨日那一桌断头饭之恩,我愿充当您的贴身保镖,为您保驾护航,直到九九八十一难结束。” 乐云鹤心想,我这刚从破产边缘爬回来,怎么就又要大难临头了,难道是昨天那肘子是地沟油做的,吃出了人生走马灯的幻觉。 不过看这汉子眼神真挚,不像是在搞传销的,便勉强点了点头。 多个的保镖,总比多个讨债的强,万一真有点什么事呢。 旅途中,乐云鹤但凡吃饭,必然热情邀请汉子同席,山珍海味,流水席一般。 汉子却总是淡定地摆摆手,姿态高冷得像个隐世高人:“多谢恩公美意,不必为我破费。我这身体构造比较特殊,一年只需进食数次即可维持生命体征,属于国家一级保护的节能型生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17章 《赌符》 城中天齐庙,住着一位韩道士,一手幻术玩得出神入化,堪称“手办仙人”,就是那种你以为他是青铜,结果人家是王者,还自带皮肤闪瞎你的眼。 作者他爹,跟这位韩“仙人”那是铁到能一起穿一条裤子都嫌松的交情。 每次他爹一进城,那必须是先去韩仙人那里打个卡,报个到,顺便蹭顿斋饭,或者看看仙人最近又捣鼓出什么新玩意儿。 有那么一回,他爹和他叔,俩人跟刚从乡下进城的土包子似的,兴冲冲往天齐庙赶。 半道上,嘿,就跟拍电影似的,转角遇到“爱”——啊呸,是遇到韩道士。 韩道士那叫一个仙风道骨,就是发际线有点堪忧。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串油光锃亮的钥匙,叮当作响,跟摇滚乐队的铃鼓似的,随手抛了过来。 “二位老弟,庙门钥匙,你们先去开门,泡壶好茶,我随后就到,保证不让你们的茶凉了。” 他爹和他叔对视一眼,心想这韩仙人莫不是会瞬移,不然这时间差怎么算。 他们紧赶慢赶,气喘吁吁跑到庙门口,拿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那扇饱经风霜的破木门。 结果,门一开,俩人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韩道士,他老人家,正端端正正坐在蒲团上,手里捧着本《老黄历》,看得津津有味,仿佛他们才是迟到的那个。 那悠闲劲儿,就好像他不是“随后就到”,而是“从未离开”。 那时候,作者家有个远房亲戚,堪称“赌海明灯”——专给别人照亮输钱的路。 这位族人,一天不摸骰子,就跟丢了魂似的,浑身难受。 恰好城外大佛寺来了个游方和尚,看着慈眉善目,实际上是个“赌界扫地僧”。 这和尚不念经不打坐,专在寺庙后院支了个摊子,摆开骰子局,赌注还贼大,玩的就是心跳。 族人一听,那还得了,眼睛都绿了,跟饿狼见了肉包子似的。 他揣着自己攒了大半辈子的老婆本,雄赳赳气昂昂就冲了过去,准备大杀四方。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那和尚杀了个片甲不留,裤衩子都快输掉了。 他不甘心啊,那可是他准备娶二十个老婆的本钱。 于是心一横,眼一闭,把祖上留下来的几亩薄田给当了,换了银子又冲回了赌场。 他就不信了,他这“赌海明灯”还能一直照亮别人不成。 结果,一夜之间,田产变成别人的了,他兜里比脸还干净。 这位族人,此刻像只斗败的公鸡,蔫头耷脑,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找到了韩道士。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的“英勇”事迹,添油加醋地那么一说,企图博取同情。 韩道士听完,非但没同情,反而乐了,那笑容,跟看傻子似的。 “我说老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这天天泡在赌场里,不输你输谁啊。” “你要是能发誓,从今往后,金盆洗手,再也不碰那玩意儿,我就帮你一把,让你把输的都赢回来。” 族人一听这话,那叫一个激动,差点当场给韩道士磕一个。 “仙长啊!只要能把我的血汗钱拿回来,我当场就把那破骰子砸个稀巴烂,从此戒赌!谁再赌谁是王八蛋!” 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就好像他明天就能立地成佛。 于是,韩道士大笔一挥,画了一道鬼画符,哦不,是仙符,递给族人。 “把这个系你裤腰带上,记住,赢回你原来输的那些就行了,别贪心,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 韩道士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你小子肯定会贪心”的了然。 末了,还特别“大方”地借了他一千文钱当赌本,跟打发要饭的似的。 “赢了钱,记得把这一千文还我,我这庙里,香火钱也紧张。” 族人千恩万谢,揣着那道“救命仙符”和一千文“巨款”,雄赳赳气昂昂地又杀回了赌场。 那和尚见他又来了,而且赌本少得可怜,跟几粒芝麻似的,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施主,你这点钱,还不够洒家塞牙缝的,还是请回。” 族人哪肯走,死缠烂打,就差抱着和尚大腿哭了。 和尚被他磨得没脾气,只好勉强答应,一掷定输赢,赶紧打发他走。 没想到,族人这第一把骰子掷出去,骨碌碌一阵乱转,竟然是大获全胜,把和尚的赌注全赢了过来。 和尚当时就懵了,心想这小子今天出门踩狗屎运了。 他不服气,加了两千文当赌注,继续。 结果,又是族人赢。 赌注越加越大,从几千文到十几千文,堆得跟小山似的。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每次和尚掷出眼看要赢的点数,那骰子在碗里滴溜溜转得正欢。 族人只要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变!给老子变!” 那骰子就跟听懂了人话似的,或者说被他那破锣嗓子吓得一哆嗦,硬生生就变成了对和尚最不利的点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8章 《阿霞》 景星,文登县着名“别人家的孩子”,年纪轻轻就顶着“神童”的光环,可惜这光环是节能灯泡,亮度约等于萤火虫放了个屁。 他的书斋,地理位置绝佳,正好与陈生那堪比垃圾中转站的院子肩并肩,手拉手。 陈生此人,方圆十里母苍蝇飞过,他都想打听一下对方的婚配情况。 一日黄昏,太阳跟喝高了似的,脸颊红彤彤,把天边映得比猴屁股还艳丽。 陈生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晃悠到一处荒废多年的破庙,此地鬼火比功德箱里的香油钱还多。 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突然一凝,乖乖,房梁上吊着个啥。 莫不是哪个想不开的同行,来抢地盘了。 凑近一瞧,好家伙,是个水灵灵的姑娘,正熟练地把自己的脖颈往白绫里温柔嵌套,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这姑娘,名唤阿霞,长得跟年画娃娃似的,就是表情不大喜庆。 陈生一个饿虎扑食冲了上去,倒不是他忽然良心发现,主要是怕这姑娘变成索命女鬼,天天晚上来他梦里开演唱会。 “姑娘。姑娘。有话好好说,上吊这项运动,既不环保,又影响市容啊。” 他手忙脚乱把人解救下来,唾沫星子横飞,发表了一番题为“生命在于折腾,活着就是胜利”的即兴演讲。 阿霞哭得梨花带雨,小脸煞白,说她亲妈出门打酱油,结果迷路去了女儿国,至今未归,临走前把她托付给一个不知拐了多少道弯的远房表哥。 那位表哥,看她的眼神,比饿了三天的哈士奇见了肉包子还要绿油油。 她不堪其扰,连夜买了站票,这才逃了出来。 陈生一听这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山响,这不就是老天爷派发的老婆预备役。 他把胸脯拍得山响,那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打年糕。 “姑娘莫怕。跟我回家。我家虽然破了点,但蚊子进去都得含泪认栽,安全得很。” 他那小院,四面通风,冬暖夏凉纯天然,老鼠进去都得自带导航,不然能迷路到下辈子。 阿霞就这样被他半哄半骗地弄回了家。 屋里灯光昏暗,豆大的灯苗倔强地燃烧,勉强能照清阿霞的脸。 陈生定睛一看,哎哟我的妈呀,这姑娘比他挂在墙上辟邪的钟馗像里的仙女还好看。 陈生那点压箱底的龌龊心思,瞬间膨胀发酵,比隔夜的馒头还暄腾。 他搓着那双几个月没洗的爪子,嘿嘿傻笑,脚步虚浮地逼近。 “妹子啊,你看这天都黑了,月亮也出来了,不如……咱们探讨一下人生哲学。” 阿霞吓得小脸更白了,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救命啊。耍流氓啦。非礼勿视,非礼还动手啊。” 这嗓门,高亢嘹亮,穿透力极强,堪比一百只公鸡同时打鸣。 隔壁书斋的景星,正摇头晃脑,试图从“之乎者也”里悟出黄金屋颜如玉。 冷不防被这一嗓子吓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他第一反应是陈生家煤气罐炸了,第二反应是陈生终于因为偷鸡摸狗被失主上门活捉了。 他抄起门后那根擀得油光锃亮的面条的擀面杖,气势汹汹就冲了过去,准备替天行道,或者趁火打劫。 “砰”的一声,门板英勇就义。 景星就看见陈生那副饿了八百年的德行,还有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如同受惊小鹌鹑的阿霞。 阿霞一见景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就亮了,跟装了俩一百瓦的灯泡似的。 这书生,虽然看着呆头呆脑,一股子书呆子气,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比旁边那个满脸横肉,笑得跟哈巴狗似的陈生,顺眼了不止一百倍。 简直是从一堆烂白菜里,扒拉出一颗水灵灵的白菜心。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宜嫁娶,也宜私奔。 阿霞就拎着个针鼻儿大的小包袱,敲响了景星家的柴扉。 “公子,那陈生,德行败坏,我怕他半夜爬窗户偷看我洗脚。” 阿霞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眼神更是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就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小女子祖居齐地,姓齐名霞,小名阿霞,今日若非公子仗义出手,我恐怕就要清白不保,沦为失足妇女了。” 这番自我介绍,抑扬顿挫,饱含深情,比说书先生的贯口还溜。 景星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他这个“神童”,从小到大接触的异性,除了他妈,就是隔壁王大娘家那只能下蛋的老母鸡。 阿霞那秋波一转,媚眼一抛,景星的魂儿就跟着飞了,三魂七魄丢了二魂六魄。 他当即觉得,陈生那厮简直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如此绝色佳人,岂能被那等俗物染指。 于是乎,原本书声琅琅的书斋,画风突变,夜夜笙歌,吟诗作对变成了另一种更为深入的“学术交流”。 书斋里毕竟人多嘴杂,跟公共厕所似的,阿霞便如同地下工作者,早出晚归,行踪诡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9章 《毛狐》 马天荣这人,二十啷当岁,婆娘就撒手西去,留下他一个光棍。 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耗子进他家都得含着眼泪背着空米袋出来。 再娶个媳妇。 那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带三层果酱的那种。 一日,马天荣正在田里挥汗如雨,跟那几根蔫了唧的庄稼较劲。 突然,一个身影从庄稼地里钻了出来。 好家伙。 只见那少妇,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浓妆艳抹,胭脂水粉不要钱地往脸上招呼。 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裳,在绿油油的庄稼地里,晃眼得像只刚出窝的野鸡。 她走起路来,腰肢一扭一扭,颇有几分风姿绰约的骚气。 马天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荒郊野岭的,哪儿冒出来这么个妖精。 他寻思着,这娘们八成是迷路了,不然谁家好人家的媳妇跑这儿来溜达。 四下瞅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马天荣那颗沉寂多年的老光棍之心,顿时活泛起来。 他嘿嘿一笑,搓着手就凑了上去。 “这位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啊。是不是找不着道了。” 那少妇媚眼一抛,声音嗲得能拧出水来。 “哎哟,大哥,奴家还真是迷路了呢。” 马天荣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还假正经。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小生送你一程。” 他那点花花肠子,少妇岂能不知。 少妇非但没恼,反而咯咯一笑,还朝马天荣抛了个媚眼。 马天荣一看有戏,胆子更大了,就想拉着少妇往高粱地深处钻,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田震。 少妇却笑着推开了他那不老实的手。 “官人莫急嘛。” “奴家看你也是个实在人。” “这样,你且回家,把门窗掩好,奴家今晚自会登门拜访,与你共度良宵。” 她还煞有介事地发了个誓,说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今晚不来她就是个棒槌。 马天荣一听,魂都快飞了。 还有这种好事。 他赶紧报上了自家那破茅屋的地址,生怕少妇找不着门。 少妇嫣然一笑,扭着腰肢,飘飘然地走了,留下马天荣在原地傻乐。 到了夜里,马天荣早早关了门,竖着耳朵等。 果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打开门一看,正是白天那位妖娆少妇。 二人也不多言,直接进入主题,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马天荣搂着少妇,只觉得她肌肤滑嫩得不像话,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还带着点婴儿的奶香。 他心里纳闷,点上油灯凑近一瞧。 我的亲娘嘞。 只见那少妇的皮肤,又红又薄,真跟刚出生的奶娃娃没两样。 更吓人的是,她浑身上下,竟然长满了细密的绒毛。 马天荣脑子“嗡”的一声。 这,这莫不是遇上传说中的狐狸精了。 他咽了口唾沫,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娘子,你…你该不会是狐仙姐姐下凡。” 少妇也不隐瞒,坦然承认。 “官人好眼力。奴家正是。” 马天荣一听,眼睛都亮了。 狐仙。 那可是有求必应的主儿。 他这穷日子,可算熬到头了。 他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仙姑姐姐,你看我这日子过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能不能随便赏点金银财宝,救济救济小弟。” 少妇噗嗤一笑,当即就答应了。 “好说,好说。” 第二天晚上,少妇又来了。 马天荣搓着手,眼巴巴地等着仙姑发福利。 “仙姑,那银子…” 少妇一拍脑门,故作惊讶。 “哎呀。瞧我这记性,给忘了。” 临走时,马天荣千叮咛万嘱咐,可千万别再忘了。 之后,马天荣天天盼,夜夜催。 少妇起初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哎呀,今天出门太急,忘带了。” “哎呀,最近天庭查得严,不好往凡间带东西。” 后来,实在被他磨得没法子了。 少妇从袖子里摸出两锭银子,约莫五六两重。 那银锭边缘还翘着,带着细细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精美。 马天荣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赶紧接过来,宝贝似的藏进了柜子里,每天都要摸上几遍。 过了大半年,马天荣家里出了点事,急需用钱。 他喜滋滋地把那两锭“银子”拿出来,准备换点铜板。 结果拿到银匠铺,人家师傅拿过来一看,又用牙一咬。 “噗。” 掉下来一小块。 师傅把那“银子”丢还给他。 “我说你这憨子,拿块锡疙瘩来消遣老子。” 马天荣当场就傻眼了。 锡。 他辛辛苦苦伺候了半年的仙姑,就给了他两块锡。 他气冲冲地回了家。 当晚少妇前来,马天荣指着那两块破锡,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你这个骗子。这就是你给我的银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20章 《翩翩》 罗子浮这人,命途多舛堪比过山车没系安全带。 他老家邠州。 户口本上爹妈那栏早就黑了。 好在有个国子监祭酒当领导的叔父。 他把罗子浮当亲儿子ps养。 谁知这小子十四岁那年,青春期叛逆直接飙到了高速公路逆行道。 被几个自称“人生导师”的狐朋狗友,一脚踹进了传说中的“大保健一条街”。 他跟一位来自南京的头牌技师,艺名“赛貂蝉其实赛大象”。 两人展开了一段惊天动地的跨省生死恋。 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他义无反顾地打了个黑车就追去了南京。 结果半年不到,钱包比洗过的脸还干净。 更惨的是,身上还获赠了“梅超风限量版皮肤套装”。 一套广疮大礼包从头到脚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味道,简直是行走的生化武器。 方圆十里内的蚊子都得戴n95口罩,还得绕着他飞。 “赛大象”姐姐忍无可忍,捏着鼻子。 一招江湖失传已久的“佛山无影脚”把他从五楼踹了出去,落地姿势满分。 从此,罗子浮喜提“丐帮永久体验卡”。 他的主营业务是街头行为艺术表演。 路人甲乙丙丁见了他,跑得比世界冠军还快。 生怕被他身上那股不可描述的气息传染了脚气或者别的什么。 他也想回家找叔叔哭鼻子,求安慰求抱抱。 可刚走到隔壁县城,对着路边浑浊的水坑里自己那副尊容一照。 他差点当场申请原地去世。 这副鬼样子,回去怕不是要被叔父吊起来打三天三夜。 还得用工业级消毒水泡着打,确保病毒无残留。 内心的小人儿疯狂打架,一个说“回去就有肉吃”。 另一个说“丢不起这个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罗子浮正准备找棵看上去不太结实的歪脖子树,了结这bug一样的人生。 突然,自带的背景bg都变了。 仙气飘飘的特效瞬间拉满,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一位自称翩翩的仙女姐姐,身披五彩霞光从天而降。 她差点一屁股砸在罗子浮的天灵盖上。 这仙女姐姐颜值逆天,美得不像真人。 倒像是p图软件公司精心打造的年度最佳虚拟代言人。 她二话不说,拎着罗子浮油腻腻的后脖颈。 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进了一个深山老林里的豪华洞穴。 洞穴门口有条小溪,水清澈得能当高清镜子用。 就是水温有点低,大概是恒温零下一度。 翩翩指着那条冒着寒气的小溪,语气不容置疑,眼神比溪水还冷。 “脱光。洗澡。不然我立刻送你上西天,不包往返票。” 罗子浮哪敢说个不字。 他哆哆嗦嗦像只刚出壳的小鸡仔,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比魔术还魔术。 他从身上搓下来的不是泥,是一块块凝固的毒疮。 洗完澡,他感觉自己焕然一新,仿佛重生。 皮肤光滑得能当溜冰场用,蚊子站上面都得劈叉。 翩翩随手从旁边的芭蕉树上扯了几片宽大的叶子。 她拿着叶子在罗子浮身上比划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 “咻”的一声轻响。 绿油油的芭蕉叶变成了一套翠绿色的丝绸劲装。 款式新潮,时尚时尚最时尚。 就是某些关键部位有点漏风,夏天穿应该很凉快。 她又从不知名的树上摘了几片五颜六色的叶子,随手扔进一个石头锅里。 然后对着锅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 大概是“巴啦啦能量小魔仙全身变”之类的。 锅里就“咕嘟咕嘟”冒出了香喷喷的烤鸡烤鱼还有金黄的大肉饼。 味道好得罗子浮差点把自己的舌头也吞下去,吃得满嘴流油。 到了冬天,外面大雪封山,冷得能把呼出的哈气瞬间冻成冰棍。 翩翩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兜,对着洞口的滚滚白云一阵猛吸。 天上的白云就像被吸尘器吸住一样,乖乖地被吸进了小布兜。 转眼间就变成了蓬松柔软,还带着阳光味道的“云花牌”顶级棉絮。 她用这神奇的云棉花给罗子浮做了件厚实的棉袄。 穿上身,暖和得像裹了十床八百斤的羽绒被。 还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感觉多跑几步就能起飞。 罗子浮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之后,那颗沉寂已久的贼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扭扭捏捏,摆出一副自以为深情的嘴脸对着翩翩。 “仙女姐姐,你看我这病也好了,身体也壮了,是不是该给我发个老婆了。”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洞,传出去对您的清誉不好。” 翩翩优雅地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凡人脸皮厚度堪比万里长城拐角再加固版。 不过看在他洗心革面(的皮肤)还算干净的份上。 她勉强同意了这桩婚事,主要是图个清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21章 《黑兽》 话说奉天城郊有座不知名小土包,风景约等于没有。 钱多多钱大官人,新晋暴发户,品味直逼城乡结合部发廊总监。 他今日心情好,非要在山顶搞个露天烧烤派对,主题是“我富了,我摊牌了”。 猪朋狗友们围着烤全羊,正涂抹着第十八层秘制酱料,准备大快朵颐。 钱多多举着一根滋滋冒油的羊腰子,对着夕阳发表致富感言。 “嗝。” 一个响亮的饱嗝打断了他的深情演讲。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斑斓猛虎,正鬼鬼祟祟地叼着个什么玩意儿跑过来了。 那老虎脑门上还顶着半拉西瓜皮,像是刚从哪个水果摊逃单出来。 老虎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偷窥它即将进行的神秘仪式。 它找了块风水宝地,伸出梅花牌小肉垫,吭哧吭哧开始刨坑。 动作娴熟得像是蓝翔挖掘机专业的优秀毕业生。 不一会儿,一个标准圆形土坑赫然出现。 老虎小心翼翼地把嘴里叼着的快递——一只已经凉透了的梅花鹿——放进坑里。 它仔仔细细盖上土,还用爪子拍了拍,仿佛在说“宝宝睡,快快睡”。 做完这一切,老虎长舒一口气,甩甩尾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潇洒离去。 钱多多看得眼珠子都快掉进面前的蘸料碟。 “这年头,连老虎都开始藏私房钱了。” 他咂咂嘴,对着旁边啃鸡爪的贴身狗腿子二狗子使了个眼色。 “去,给爷我看看,那老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不是藏了限量版手办。” 二狗子领命,屁颠屁颠地摸了过去。 三下五除二,刨开了那个崭新的土坑。 “老板,是只鹿,还热乎着呢。” 钱多多一听,口水差点从嘴角喷射而出。 “还等什么,赶紧的,给爷抬回来,今晚加餐,鹿肉刺身走起。” 二狗子嘿咻嘿咻把鹿扛了回来,还不忘把土坑随便扒拉几下,伪装成无事发生。 太阳刚下山,月亮还没来得及打卡上班。 那只去而复返的老虎又出现了,这次排场大得吓人。 它身后跟着一个黑黢黢的庞然大物,毛长得能当拖把使,油光锃亮,一看就是用了飘柔。 这黑玩意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不,比老虎还生风,简直是自带鼓风机特效。 老虎在前面引路,那姿态卑微得如同孙子见了爷爷,就差跪下喊“爸爸我错了”。 黑大王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仿佛巡视自家后花园。 老虎点头哈腰,将黑大王引到先前埋鹿的宝地。 黑大王眯着铜铃般的大眼,往旁边一蹲,气场全开,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意思很明显:“小虎啊,爷的夜宵呢,赶紧呈上来。” 老虎哪敢怠慢,立刻伸出爪子,对着记忆中的地点一顿猛刨。 尘土飞扬,碎石乱溅,刨得爪子都快秃了。 土坑越来越深,深得能再埋一只老虎。 可是,鹿呢。 说好的香喷喷的鹿呢。 老虎的冷汗顺着额头的王字往下淌,打湿了胸前的白毛。 它整个虎都傻了,僵在原地,爪子还保持着刨地的姿势,仿佛一尊风干的雕塑。 黑大王等得不耐烦了,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温度骤降十度。 它瞅着老虎那副怂样,瞬间明白了什么。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老虎,居然敢耍我。 黑大王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蒲扇般的大爪子毫无征兆地呼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世界安静了。 可怜那老虎,刚才还威风八面,现在脑浆迸裂,直挺挺地躺在自己刨的坑边,死不瞑目。 黑大王甩了甩爪子,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它迈着大佬的步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一股王霸之气。 钱多多和他的猪朋狗友们在不远处,看得嘴里的烤串都掉地上了,大气不敢喘一口。 异史氏看完这场直播,掐了掐人中,感觉血压有点高,忍不住想说两句。 “这黑乎乎的玩意儿到底是啥新品种,咋这么横呢。” “连百兽之王都跟见了鬼似的,一巴掌就给拍扁了,这不科学啊。” “难道是传说中的山神大人微服私访,结果被放了鸽子,一时没控制住脾气。” “这就好比那动物园里的猴山,小猕猴们见了隔壁山头的狨王,隔着八百里就得集体列队下跪。” “还得伸长脖子,等着狨王挨个儿翻牌子,哦不,是摸脑壳。” “狨王挨个摸过去,像挑西瓜一样,这个甜,那个不甜。” “挑到肥的,就在猴脑门上放块小石子当记号,跟盖了‘内务府专供’的戳儿似的。” “被标记的猴子,吓得魂飞魄散,顶着石头一动不敢动,生怕石头掉了小命不保。” “等狨王挨个点完卯,就开始按着标记顺序,今天吃红烧猴脑,明天吃油炸猴排。” “剩下的猴子这才敢一哄而散,庆幸自己今天又逃过一劫,没变成下酒菜。” “你说这贪官污吏欺压良善百姓,是不是也跟这差不多。” “他们瞅着谁家有点家底,就跟闻着腥味的猫似的扑上去。” “变着法儿地刮地皮,今天苛捐,明天杂税,榨得你油星儿都不剩。” “老百姓呢,就跟那被标记的猴儿似的,只能乖乖把脑袋伸过去,任人宰割。” “连个‘不’字都不敢说,生怕说错一个字,明天就得去菜市口排队领盒饭。” “唉,这世道,有时候比这老虎遇上黑大王还离谱,简直就是个大型魔幻现实主义连续剧。” “算了,不说了,我还是回家看看我家猫主子有没有偷偷藏小鱼干。” 第122章 《番僧》 体空大师呷了口浓茶,咂咂嘴,仿佛在品味一段尘封已久的八卦。 “说起来,那还是洒家年轻时候,在青州府溜达。” “青州那地界儿,邪乎事儿不少,就说我遇到的那俩番僧。” “模样那叫一个地道,地道得让人想报警。” 他们耳朵上坠着的金属大耳环,比庙里化缘的钵都抢镜,走路自带bg,叮铃咣当响个不停。 身上裹着土黄色的布料,据说是西域那边的限定款僧袍,穿在他们身上,总觉得下一秒就要开始freestyle。 头发胡子一水的方便面卷,根根精神,油光瓦亮,也不知用了哪个牌子的发胶。 自称来自神秘的西域,听说青州太守大人特崇拜佛祖,特地前来打个卡,顺便混个脸熟。 太守一听,哎哟喂,国际友人上门,这面子必须给足。 大手一挥,派了俩衙役大哥,全程开道护送,务必将高僧安全送达本地最大的寺庙——净土寺。 谁知净土寺的住持灵辔和尚,是个高冷范儿。 瞅见这俩造型奇特的番僧,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鼻子“哼”了一声,气温骤降。 估计是嫌弃他们没提前预约,或者穿得不够低调奢华有内涵。 倒是寺里的执事僧,是个有眼力见的。 他寻思这二位大师一看就不是凡品,说不定身怀绝技,能给寺里创收,啊不,是增光添彩。 于是乎,执事僧绕过住持,偷偷摸摸将两位番僧请进了雅间。 香茶点心流水价送上,嘘寒问暖,就差没问人家在西域有没有几套房了。 气氛烘托到位,终于有按捺不住的好事者开口了。 “二位大师,俺们听说西域高人辈出,个个身怀绝技,堪比人形高达。” “不知大师可否小露一手,让俺们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界,回头也好跟邻居吹牛不是。” 其中一位脸盘子圆圆的番僧,闻言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他慢条斯理地从宽大的袖袍里掏摸起来,动作慢得像05倍速播放。 众人伸长了脖子,屏息凝神,期待着他能掏出个火箭筒什么的。 半晌,番僧终于摊开手掌。 掌心托着一座小巧的宝塔,也就一根筷子那么高,样式古朴,却又精致得不像话。 塔身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闪着一种“我很贵,但我不说”的幽光。 墙壁高处有个不起眼的小壁龛,平日里估计是蜘蛛的五星级套房。 那番僧手腕轻轻一抖,小宝塔“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众人只觉眼前一道残影掠过。 小塔不偏不倚,稳稳当当落在了那壁龛之中,连灰尘都没惊动一粒。 这精准度,奥运会射击冠军看了都得递烟。 更神奇的还在后头。 塔顶那颗米粒大小的舍利子,突然“啵”的一声,绽放出万丈光芒。 刹那间,整个房间被照得亮如白昼,不,比白昼还晃眼,简直是闪光弹现场。 在座各位的眼睛集体失明三秒钟。 等众人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刺眼的光芒,揉着发酸的眼眶。 那番僧只是伸出手指,对着小塔虚虚一招。 “咻。” 小塔又化作一道流光,乖乖巧巧飞回他掌心,温顺得不像个法宝,倒像个遥控飞机。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 这还没完。 另一位体态精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的番僧,见同伴表演完毕,清了清嗓子,轮到他上场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在烛光下依然闪亮的白牙。 “献丑了,献丑了。” 说着,他猛地一捋左边袖子,露出一条细得跟麻杆儿似的胳膊。 众人心中嘀咕,这胳膊细成这样,能有啥名堂,拧毛巾都费劲。 谁知那番僧深吸一口气,左臂猛然一振。 怪事发生了。 那条细胳膊如同充了气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长。 一尺。 三尺。 五尺。 眨眼功夫,他的左臂已经伸出了六七尺长,几乎快要够到对面墙壁。 而他那原本正常的右臂,此刻却像是被ps掉了一样,凭空消失不见了。 房间里顿时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妖术。” 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 那番僧嘿嘿一笑,左臂“唰”地一下缩了回来,恢复原状。 紧接着,他右臂一振。 同样的奇景再次上演。 右臂“噌噌噌”地伸长,也达到了六七尺,在空中灵活地挥舞了两下,像一条有了自主意识的蟒蛇。 而这次,轮到他的左臂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两手绝活一亮出来,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了。 针落可闻。 半晌,才有人颤巍巍地开口:“大…大师…您这胳膊…是找孙猴子借的金箍棒吗?” 另一个则双眼放光,掏出小本本:“大师,还收徒弟不?学费不是问题,包教包会不?我想学那个胳膊消失术,以后打麻将藏牌就方便了。” 从此,青州地面上便流传开来,说净土寺来了两位西域神僧。 一个能掌中变塔,光芒万丈赛灯泡。 另一个双臂能屈能伸,堪比人形挖掘机。 这段奇闻异事,后来被好事者添油加醋,编成了各种版本的段子,在青州城的茶馆酒肆广为流传,经久不衰。 第123章 《李司鉴》 话说这青州地面上的奇闻异事,如同雨后春笋,一茬接一茬,根本不给吃瓜群众喘息的机会。 前有西域神僧耍宝塔变灯泡,秀胳膊能伸能缩赛挖掘机。 今有永年县举人李司鉴,打算申请年度迷惑行为大赏头号种子选手。 李司鉴,河北永年县的文化人,头顶举人光环,走路都带风。 理论上,他该是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再不济也能当个合格的键盘侠。 可这位爷,在康熙四年九月二十八日这天,干了件惊天动地、跌破眼镜的大事。 他,李司鉴,亲手把自家娘子李氏送去见了阎王,没买往返票。 具体原因嘛,坊间传闻版本众多,有说是因为李氏炒菜盐放多了,也有说是因为李氏嘲笑他写的酸诗还不如隔壁老王的打油诗。 总之,结果就是李氏当场下线,永年县kpi痛失一人。 地方上哪见过这场面,举人老爷当街行凶,这比戏文还刺激。 案子火速上报广平府,广平府领导一拍惊堂木:“速速拘捕,押回永年县审理,不得有误。另外,通知县里文联,这可是大素材。” 于是乎,李司鉴同志,在享受了几天“单独辅导”后,被押解前往府衙。 府衙门口,威严肃穆,两排石狮子瞅着都比平时凶悍几分。 肉架子支在不远处,屠户正哼着小曲剔骨切肉,刀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李司鉴被押到近前,眼神突然就直了。 他盯上的不是别的,正是肉架下面那把寒光闪闪的屠刀。 那屠刀刚剔完猪骨,油光锃亮,仿佛在说:“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说时迟那时快,李司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挣。 “我的人生我做主。” 他从肉架下夺过那把屠刀,动作快得像抢微信红包。 屠户当时就懵了:“哥们儿,你这是要改行还是咋地。我这刀,祖传的,不外借。” 李司鉴充耳不闻,提着屠刀,一个风骚走位,直冲对面的城隍庙。 那气势,仿佛不是去自首,而是去抢头香。 城隍庙里香火缭绕,气氛庄严。 李司鉴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蹿上了平日里唱大戏的戏台。 他“噗通”一声,对着城隍爷的神像跪下了,姿势标准,情感饱满。 台下几个打盹的香客,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艺术惊醒了。 “这……这是演的哪一出。即兴表演吗。买票了吗。” 李司鉴可不管这些,他开始了他的单口相声。 他对着神像,一脸悲愤,自言自语。 “城隍爷啊。您老人家都看见了。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听个清楚。 “神仙托梦怪我了。说我不该听信那些奸人的鬼话,在乡里搬弄是非,搞得邻里关系紧张,比小区业主群还乱。” “神仙说了,要罚我。让我割掉一只耳朵,免得再听那些八卦闲言,影响我进步。” 话音刚落,他举起屠刀,对着自己的左耳,手起刀落。 “嘶啦。” 一只耳朵应声而落,干脆利落,掉在戏台上还弹了两下。 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李司鉴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割的不是自己的肉,而是邻居家的韭菜。 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胆小的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我的妈呀。这是真割啊。比戏台上抹鸡血真实多了。” 李司鉴喘了口气,继续他的表演。 “神仙又说了。怪我平日里手脚不干净,骗了人家银钱,破坏了市场经济秩序。” “神仙说了,要罚我。让我剁掉一根手指,以后保证管住自己的手,绝不手贱点赞,也不多拿多占。” 他把左手往戏台上一按,屠刀再次举起。 “梆。” 一截手指飞了出去,滚到台下,被一只路过的阿黄叼走了,大概是当成了磨牙棒。 李司鉴看着自己少了一根指头的手,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在说:“嗯,对称了。” 房间里已经不是倒抽冷气了,是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快。快去报官。这人疯了。真疯了。” 李司鉴仿佛没听见,他此刻已经沉浸在与神灵的深度交流之中。 他眼神迷离,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神仙还说了。说我最好色,奸淫妇女,伤风败俗,道德沦丧,简直是行走的马赛克。” “神仙说了,这次要罚个大的。让我自行了断尘根,斩断烦恼丝,从此六根清净,争取早日考上西天编制。” 此言一出,连城隍爷的神像似乎都抖了一下。 李司鉴深吸一口气,脸上泛起一种殉道者般的光辉。 他将屠刀对准了自己不可描述的部位。 手起。 刀落。 一声闷响。 李司鉴两眼一翻,身体晃了两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当场昏迷,不省人事。 戏台上,血流了一摊,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还有点不好收拾。 消息传到总督朱云门那里,朱大人正捧着热茶构思如何给皇上写奏折。 “此獠凶残至极,罔顾人伦,实乃读书人之耻,建议革除其举人功名,验明正身,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洋洋洒洒几百字,文采斐然,气势磅礴。 圣旨很快就批下来了:“准奏。着即办理,不得有误。” 然而,就在官府的红头文件还在路上飞奔的时候。 李司鉴同志,因为失血过多,加上伤口感染,可能还有点破伤风。 他,已经提前被阴曹地府的人事部门给“提档”了。 据说,阎王爷看了他的简历,拍案叫绝:“此等狠人,不入我地府,简直是我地府的损失。来人,给他安排个油锅包年套餐。” 于是,当永年县的衙役们拿着朝廷的批文,准备对李司鉴进行“物理存档”时。 他们发现,李司鉴已经嗝屁了。 死得透透的,比昨天肉铺那块隔夜肉还凉。 从此,青州地面上又多了一桩奇谈。 都说永年县的李举人,疯起来连神仙都怕,自己给自己动手术,堪称医学界的泥石流。 至于他到底是真的听到了神谕,还是单纯脑子进水,这就成了继“豆腐脑是甜是咸”之后的又一千古谜题。 第124章 《五羖大夫》 话说山西河津县,盘踞着一位秀才,姓畅,名体元,字汝玉。这位畅哥,日常kpi除了摇头晃脑喷“之乎者也”味的唾沫星子,就剩闭眼开盲盒——做白日梦。 梦里?嘿,梦里是他的元宇宙,要啥有啥! 黄金屋?堆成山,绊脚的那种! 颜如玉?排着队,比选秀还热闹! 千钟粟?够他家老鼠吃到集体三高! 某夜,畅哥的梦境服务器突然升级,高清4k,杜比环绕。一位胡子长到能当腰带使的老神仙,脚踩五彩祥云,自带bg,闪亮登场。 神仙捋了捋能织毛衣的胡子,微微一笑,那嗓门,好家伙,跟隔壁老王家的驴子拉车似的:“畅——体——元——!汝乃‘五羖大夫’之天选之子也!” 畅体元一听,乐得跟刚中了五百万似的,直接从梦里笑到劈叉,差点把床板干报废。 “五羖大夫!” 他把这四个字含嘴里,跟品82年的拉菲似的,越品越上头,甜过初恋。 “羖”是个啥玩意儿?黑山羊,还是带把儿的那种! “五羖大夫”,那不就是春秋时代用五张顶级黑公羊皮从奴隶市场淘来的超级潜力股——百里奚大人嘛! “我的天姥爷!”畅体元一拍大腿,“这是ssr级别的祥瑞啊!老子要起飞了!平步青云,直冲云霄,光宗耀祖,名垂青史,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他脑子里已经开始循环播放《好运来》了。 从此,畅秀才走路都自带鼓风机效果,看人的眼神都跟审阅奏折似的,自带三分“尔等皆是草民”的官威。 他开始沉浸式体验官老爷的日常。 吃饭?必须得有人在旁边喊“大人用膳”,尽管伺候他的是他那快被他折腾疯的老娘。 说话?必须字正腔圆,拖长音,搞得邻居家的阿黄都以为他在做法,见他就绕道走。 他还雄心勃勃地跑到二手服装市场,想淘换一件九成新的官袍,结果被老板用看智障的眼神上下扫描,差点报警抓他。 “这货莫不是中了彩票,导致神经系统短路了?” “不像啊,中彩票的都去会所嫩模了,他跑我这儿扒拉死人穿过的旧衣服干啥?” 畅体元对此嗤之以鼻,鼻孔朝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尔等凡夫俗子,怎能理解本‘五羖大夫’的宏伟蓝图!” 好日子没过几天,dlc更新了——流寇过境。 那帮流寇,简直是行走的蝗虫军团,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连地主家的老鼠都得含泪拖家带口去隔壁县讨生活。 畅体元一听风声,立马缩进米缸里,浑身抖得跟装了震动马达似的,嘴里念念有词:“神仙大大保佑,我是五羖大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可惜,神仙大概是去打麻将了,没开机,他的祈祷全进了垃圾邮件。 他被流寇从米缸里像拔萝卜一样薅了出来,拎小鸡仔似的。 流寇头子捏着下巴,围着他转了两圈,啧啧称奇:“哟,瞧这细皮嫩肉的,还是个读书的酸秀才。” 旁边一个小喽啰舔了舔嘴唇,接茬道:“大哥,读书人好啊,有文化,剥皮的时候肯定知道配合,能剥得更完整!” 畅体元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尿遁。 “好汉爷爷饶命!小的乃是‘五羖大夫’转世啊!” 流寇头子一愣,抠了抠耳朵:“啥大夫?跌打损伤专科还是妇科圣手?” 另一个小喽啰眼珠子一转,拍手道:“大哥,我瞅他那样,顶多是个‘五谷不分’的大夫!” 众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跟听了郭德纲单口似的。 畅体元欲哭无泪,心想这届流寇的文化水平也太低了,连“五羖大夫”的梗都t不到,简直是行业耻辱。 然后,他就被扒了个精光,从头到脚,连根腋毛都没给他剩下,真正做到了“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流寇们把他扔进一间四面漏风、堪比露天厕所的破屋。 时值隆冬腊月,那寒风跟后妈的巴掌似的,一耳刮子一耳刮子往他身上招呼,刮得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立跳起了集体舞。 畅体元冻得上下牙直打架,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件行为艺术品——“冰冻的秀才”。 黑暗中,他手脚并用,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摸索,希望能找到点啥玩意儿遮羞取暖。 哪怕是块破抹布,一堆发霉的稻草,甚至隔壁老王不要的裤衩也行啊! 摸着摸着,他摸到一团软乎乎、毛茸茸、还带着点骚气的东西。 羊皮! 他大喜过望,跟中了头彩似的,赶紧往身上裹。 又摸到一张。 再裹上。 接着是第三张。 第四张。 第五张。 裹完五张羊皮,畅体元终于感觉自己从冰窖回到了人间,甚至还有点燥热,像是穿了五件羽绒服蒸桑拿。 他蜷缩在墙角,迷迷糊糊地想:“这羊皮还挺厚实,等天亮了,看看能不能找个裁缝,给自己定制一件限量版羊皮大衣,就叫‘五羖战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25章 《梦别》 话说这李王春先生的祖父,咱们就叫他李老丈,那可是个热心肠,据说跟蒲松龄的叔祖玉田公交情匪浅,好到能抵足而眠。 一个黑灯瞎火的夜晚,李老丈睡得正沉,口水把枕巾都濡湿了一片。忽然,他做了个梦。梦里,玉田公缓缓走来,头发蓬乱,几撮不听话地支棱着,眼眶下两圈浓重的暗影,面色也有些憔悴。 “老李啊,”玉田公开口,声音有些飘忽,又有些微弱,仿佛隔着什么,“我这趟差事,山高水远,怕是许久不能回来。特来跟你打个招呼,省得你日后寻我打马吊,却遍寻不着。” 李老丈在梦里头脑还算清楚,听出话里有异,忙问:“老蒲,你这是要去哪里?莫不是有什么远方的差遣?若不嫌弃,我给你搭把手,拎个包裹什么的。” 玉田公轻轻摆了摆手,那动作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不必了,不必了。我这趟活儿,一个人走,反倒清净自在。”他说完,也不等李老丈再问,便转过身,朝着一处黑黢黢的山谷深处走去。那背影在朦胧的梦境中显得格外孤单,透着一股远行的萧索。 李老丈心里一急,暗道:“嘿,这老伙计,莫不是有什么好事瞒着我?”他拔腿就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可没追几步,就眼睁睁看着玉田公身形一晃,竟像水汽一般,哧溜一下,融入了山谷石壁上一道漆黑的裂缝之中。那裂缝看上去极窄,幽深不见底。 “老蒲!老蒲!”李老丈扯着嗓子喊,“你这是进到哪里去了?那缝隙如此狭窄,你可还好?”回应他的,只有山谷里呜呜的风声,吹得人心里发毛。 他越叫越急,腿上一使劲,竟把自己从梦中给蹬醒了。 睁开眼,窗外天色刚蒙蒙亮,屋里还很昏暗。鸡还没叫,四下里一片寂静。李老丈心口怦怦直跳,梦里玉田公那憔悴的模样、古怪的话语,还有最后消失在石缝里的情景,一一在他脑中回放,清晰得不像个梦。他越想越不对劲,那石缝,那话别,分明不是什么好兆头!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哎呀,不好!”李老丈一个激灵,从床上骨碌爬起来,也顾不上梳洗,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眶周围一圈暗沉,急匆匆就往他爹太公李敬一的房间冲。 “爹!爹!出大事了!玉田公他……他怕是……怕是不行了!”李老丈一进门就嚎上了,声音都带着颤。 李敬一睡得正香,被他这么一嗓子惊醒,浑身一抖,睡意全消,差点以为是盗匪摸进村了。他坐起身,揉着眼睛,没好气地问:“大清早的,你在这里号丧什么?玉田公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行了?他又没生病。” 李老丈急得直跺脚,脸上满是焦急与悲切。“我梦见他了!真真切切!他说要出远门,还钻进了一道石头缝里,就不见了!爹啊,这不明摆着是……是人没了,往那头去了吗!”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声音也更大了,“赶紧的,爹,快准备些纸钱元宝,素服孝衣,咱们得赶紧过去看看,去晚了,怕是连吊唁都赶不上了!” 李敬一听完,捋了捋他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眉头紧紧锁了起来,皱纹深刻。“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昨晚又偷吃了什么油腻东西,克化不了,魇着了?”他顿了顿,又道,“凡事要讲个凭据,梦里的话如何能当真?你先莫慌,派个人去玉田公家里打探打探,问清楚情况再说。若是人家好好的,你这般哭丧着脸跑过去,岂不是触人家霉头,平白招人厌弃!” 李老丈哪里还听得进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玉田公钻进石缝时那孤单的背影,还有那句“一个人清净”。“不行!我等不及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堵得慌!”他一叠声地嚷着,“万一是真的呢?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他话音未落,便转身冲到自己房里,手忙脚乱地从箱底翻出一件洗得颜色发浅的旧袍子,也顾不上是不是合乎规矩,权当素服,胡乱往身上一套。头发更是来不及梳,依旧蓬乱着,便一阵风似的往外冲。 李敬一在后面气得直喊:“哎,你这夯货!你给我站住!话还没说完呢!”见儿子头也不回地跑了,他叹了口气,也顾不上多穿戴,匆匆披了件外衣,趿拉着鞋就跟了上去,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真是个不省心的……” 李老丈一路心急火燎地往玉田公家狂奔,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边跑边念叨:“老蒲啊,老蒲,你怎么走得这么急啊!我还欠你三吊钱没还呢!你可得等等我……” 等他上气不接下气,连滚带爬地冲到玉田公家门口,抬头一看,顿时脚步一滞,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见玉田公家大门之上,赫然挂上了白色的丧布,几条白幡在晨风中无力地飘动。院子里隐隐传来压抑的哭泣声,虽然不大,却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果然,玉田公家里正在办丧事。那哭声此起彼伏,虽然低沉,却透着真切的悲痛。 李老丈当场就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一时竟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呆呆地看着那晃眼的白幡,又想起昨晚梦中玉田公那副告别的神态,以及那句“路途遥远,山高水长”。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比方才在床上惊醒时更甚,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头顶,让他浑身都有些发麻。这梦,竟然一丝不差地应验了!这等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忽然觉得,自己和玉田公之间的情谊,仿佛真的达到了某种难以言说的相通境界。只是,这种“相通”的方式,未免也太让人心惊肉跳了些。 第126章 《蛰龙》 於陵这地界儿,一到阴雨天,天色就跟谁欠了它八百吊钱似的,死沉死沉的。 曲银台公,此刻正窝在自家小楼上,捧着一本不知道哪个朝代的禁书,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发出嘿嘿的猥琐笑声。这书页泛黄,字迹却古拙有力,讲些神仙鬼怪、异闻秘术,正合他胃口。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书桌一角,有个小亮点儿,比芝麻大不了多少,正慢吞吞地挪动着。 那小东西似乎对油墨情有独钟,所经之处,留下一条细微的、油墨浸染的黑色痕迹,黏糊糊的,带着一股奇异的焦糊气。 曲银台公还没来得及吐槽这不速之客的卫生习惯,就见它慢悠悠爬上了他那本宝贝禁书。他刚想用指甲把它弹开,只听“呲啦”一声轻响,那宝贝禁书的书页,直接被烫了个对穿窟窿!窟窿边缘焦黑,还冒着一丝极细的青烟。 “我靠!” 曲银台公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心疼得直抽抽。 “我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淘换来的孤本啊!赔我书!” 他定睛细看,那小东西通体发着微弱的光,莹莹然,却蕴含着一股难言的灼热。 “这玩意儿莫不是……传说中的迷你喷火龙?还是个发育不良的?”他脑中闪过无数志怪杂谈,越想越觉得这小东西来头不小。 他心里嘀咕着,不敢怠慢,万一真是龙,自己这一嗓子把它吼出个好歹,或者处置不当惹恼了它,怕是小命不保。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本倒霉的禁书,指尖都能感受到那小东西传来的热度,蹑手蹑脚就往门外送。 哪知道,那小东西蜷在书上,纹丝不动,仿佛生了根。 曲银台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嫌弃我这身行头太随便,不够档次?他赶紧把书放在八仙桌上,自己则冲回卧室,翻箱倒柜,找出压箱底儿的那件骚包紫色锦袍,帽子也戴得歪歪扭扭,对着铜镜龇牙咧嘴地正了半天。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寻了块干净帕子,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又整了整衣襟,这才觉得有几分郑重。 然后,他一本正经地走到书前,对着那芝麻点儿大的小东西,深深鞠了一躬,差点把老腰给闪了。 “龙大爷,龙祖宗,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爪,挪挪窝!这书真不经烧啊!” 他再次捧起书,动作轻柔无比,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生怕惊扰了这位“大爷”。 刚走到屋檐底下,还没等他开口再求,书上的小不点突然脑袋一抬,腰杆一挺,嗖地一下就从书上飞了出去!那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光影!还带着一股子烤肉的焦香和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飞出去没多远,那小东西猛地一个急刹车,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一百八十度掉头,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睛(现在看来)直勾勾地盯着曲银台。 曲银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小东西周身光芒暴涨,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膨胀!脑袋倏忽间变得比他家院里的水缸还要粗壮几圈,身子更是粗壮得能有数人合抱,鳞甲闪烁寒光!两眼圆睁,竟比寻常灯笼还要大上数倍,目光炯炯,带着一股俯瞰苍生的威严!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咔嚓”巨响,天空仿佛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那大家伙一个神龙摆尾,卷起漫天乌云,霎时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随后在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中,冲天而去,搅动风云,转瞬消失在天际浓厚的乌云深处,仿佛将半边天都带走了。 曲银台腿一软,差点没当场给跪了。他扶着门框,哆哆嗦嗦地回到屋里,一屁股瘫在椅子上,胸口怦怦直跳,半天没缓过神。冷汗已经浸湿了那件骚包的紫袍。 他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书箱,发现角落里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焦黑小洞,边缘还冒着缕缕青烟,散发着淡淡的硫磺气味。感情这“龙大爷”是从他这破书箱里孵出来的!怪不得之前总觉得书房里有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耗子啃了蜡烛。 他咂咂嘴,心有余悸:“乖乖,这要是没送走,我这藏书阁怕不是要变成烧烤摊?这动静也太大了。” 至于什么敬畏未知、慧眼识珠的道理,曲银台表示:“道理我都懂,但下次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方式出场?比如托个梦啥的?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这么刺激的!”他又摸了摸那本被烧穿的孤本,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儿啊! 第127章 《余德》 武昌城里,有个叫尹图南的,家里闲着一套宅子,租给了一个秀才。 半年时光,咻一下就没了。 尹图南压根就没把这租客当回事儿。 直到有一天,尹图南在宅子门口溜达,好巧不巧,撞见了那位租客秀才。 嚯! 这一看,尹图南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那秀才,年纪轻轻,长得那叫一个俊,简直能掐出水来。 身上穿的,那料子,一看就不是凡品,闪着低调奢华的光。 胯下骑的马,那叫一个神骏,鬃毛油光水滑,四蹄生风,一看就是“进口顶配版”。 整个人往那一站,就是行走的“芳心纵火犯”,气质这块儿拿捏得死死的。 尹图南心里那个小算盘啊,噼里啪啦打得飞快:这秀才,怕不是个隐藏的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 他赶紧凑上去,跟秀才寒暄了几句。 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 这秀才谈吐,那叫一个文雅,那叫一个有内涵,比他珍藏的《五年科考三年模拟》还有深度。 尹图南被秀才的“文化人滤镜”糊了一脸。 回到家,尹图南跟打了鸡血似的,把这事儿跟他老婆嘚瑟了一遍。 他老婆一听,眼睛也亮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赶紧的,派咱家丫鬟,就说送点土特产,去探探虚实!” 丫鬟领命而去,回来的时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老爷!夫人!不得了啊!” 丫鬟喘着粗气,比划着。 “那秀才家里,有个女的,我的妈呀,那颜值,啧啧,简直是仙女下凡,不,比仙女还仙女!” “屋里的花花草草,石头摆件,就没一个是咱们这儿能见着的!” “还有那些衣服首饰,瓶瓶罐罐,听都没听说过,看着就老值钱了!” 尹图南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秀才,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决定,必须亲自上门,一探究竟,最好能抱上这条“大腿”。 结果,不巧,秀才出门了,扑了个空。 第二天,秀才倒是主动上门回访了。 尹图南接过名帖一看,上面龙飞凤凤舞两个大字:余德。 “余兄啊,你这家世,可否透露一二?” 尹图南搓着手,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开门见山。 余德只是微微一笑,回答得那叫一个云山雾罩,滴水不漏。 尹图南不死心啊,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余德被他问得有点无奈,叹了口气。 “尹兄啊,您要是看得起我,愿意跟我交个朋友,我当然是双手双脚赞成。” “可您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在逃通缉犯,您这刨根问底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衙门派来的呢!” 尹图南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呀,余兄莫怪,莫怪,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了点。” 他连忙打哈哈,赶紧吩咐下人。 “上酒!上好酒!上硬菜!今天我跟余兄不醉不归!” 酒桌上,两人推杯换盏,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越聊越投机。 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头。 直到深夜,才有两个膀大腰圆的仆人,提着灯笼,牵着高头大马,把喝得微醺的余德接了回去。 第二天,余德回请尹图南。 尹图南屁颠屁颠就去了。 一进余德家门,尹图南又被闪瞎了眼。 墙壁雪白雪白的,反光! 地上干净得能当镜子照! 一个狻猊形状的金香炉里,烧着一种说不上名的香,那香味,闻了能多活几年的那种香。 一个碧玉瓶里,插着两根长长的凤尾羽毛,还有两根孔雀翎,每一根都有两尺多长,五光十色,简直是“鸟界选美冠军”的尾巴。 旁边一个水晶瓶,更绝了。 里面泡着一棵开着粉色小花的树,也就两尺来高。 那树枝条细长,软趴趴地垂下来,盖住了花朵。 叶子稀稀拉拉没几片,花苞倒是密密麻麻。 每一朵花都含苞待放,娇滴滴的。 湿漉漉的花瓣,跟收了翅膀的蝴蝶似的。 花蕊呢,就跟蝴蝶的触须一样,活灵活现。 尹图南心想,这玩意儿,下一秒就能飞起来? 宴席摆上了。 菜不多,就八个盘子。 可每道菜,那叫一个精致,那叫一个美味,尹图南以前吃的那些,简直就是猪食。 刚坐下,余德就让一个小童过来。 “击鼓催花,行酒令!” 鼓声咚咚咚响起来。 奇了怪了! 那水晶瓶里的花,像是听见了召唤,开始微微发抖,跟要活过来似的。 没一会儿,花瓣就跟蝴蝶翅膀一样,慢慢张开了。 鼓声一停。 “啪嗒”一声。 花蒂和花蕊,竟然真的从花上掉下来,变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蝴蝶! 那蝴蝶扑棱着翅膀,轻飘飘地落在了尹图南的衣服上。 余德哈哈一笑,站起来,给尹图南满满倒了一大杯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28章 《杨千总》 毕自严,毕民部公,最近走了狗屎运,又或者说是被驴踢了脑门,总之是被朝廷重新起用了。 新官上任,目的地是那鸟不拉屎的洮岷地区,领军打仗,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黄沙漫漫,道阻且长,好在还有个千总杨化麟屁颠屁颠跑来迎接,鞍前马后,也算没让毕大人觉得自己是去发配充军。 一行人顶着毒日头,马蹄子都快踩出火星子了。 队伍蔫蔫地走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赶紧到地方不然老子就地解散”的焦躁。 突然,路边一丛半人高的野草晃了晃。 一个鬼鬼祟祟的屁股撅在那儿,姿势相当不雅。 好家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在官道路边,随地大小便。 这画面,冲击力堪比城门楼子失火。 毕自严眼角抽了抽,心想这地方民风果然彪悍,连个茅房都不兴建吗。 他身边的杨化麟可就没这么淡定了。 这位杨千总,平日里看着人五人六,此刻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炸了毛。 只见他“唰”地一声,从背后箭囊里抽出一支雕翎箭,动作快得像是在抢年夜饭的最后一块肉。 弓弦拉得像满月,嘎吱作响,箭头直指那团努力中的马赛克。 杀气,浓烈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好几度。 毕自严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把自己憋过去。 “杨千总!住手!”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震得杨化麟手一哆嗦,箭差点就飞出去了。 杨化麟扭过头,脸上带着一种“大人您为何阻我为民除害”的困惑。 “大人,此獠如此无礼,简直是茅坑里点灯——找屎!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毕自严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血压正在进行一个危险的飙升。 “惊吓一下即可,莫要伤了性命,毕竟……他也在为地方施肥不是?”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亏心。 杨化麟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在阳光下闪着贼光的白牙。 “大人所言极是!小惩大诫,小惩大诫!”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运足丹田气,冲着那依旧埋头苦干的身影远远吼道: “喂!那边撅着屁股的兄弟!” 那人闻声,屁股明显一紧。 “送你一股上好的会稽藤簪,用来绾你那飘逸的发髻,不必客气!” 话音未落,只听“咻”的一声,利箭离弦,快如闪电,疾似流星,带着一股子“老子今天就要给你上一课”的劲头。 那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精准无误地“啪”一声,射中了那人头顶束发的发髻。 藤簪大概是没有,但箭矢的尾羽在那发髻上抖个不停,像是在嘲笑他刚才的专注。 那路边解决生理需求的老兄,先是一愣,随即菊花一紧,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抬头,只看到箭羽在自己头顶欢快地跳动。 “妈呀!”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堪比杀猪。 那人也顾不上裤子提没提好,屁股沟里还可能夹着点啥,连滚带爬地就想开溜。 慌乱之下,脚下一滑,噗叽一声,刚生产出来的存货被他自己踩了个满堂彩。 更要命的是,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瞬间失去了对括约肌的控制。 “噗——呲——” 一时间,黄的白的,固态液态,混合着尘土,在他身后留下了一道极具艺术气息的拖痕。 那场面,简直是行为艺术,还是带味道的那种。 杨化麟远远看着,满意地吹了声口哨,收起了弓。 “看见没,大人?这就叫专业!既教训了这厮不懂礼数,又没伤他分毫,还帮他……呃,清理了肠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叫‘一箭双雕’,不,‘一箭三雕’!” 毕自严看着那落荒而逃、身后留下一片狼藉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杨化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洮岷地区那令人头秃的军务,似乎都没眼前这位杨千总更让人头秃。 这箭术,是真他娘的高超绝伦。 这脑子,也是真他娘的与众不同。 毕自严心想,或许自己应该给杨千总也送根藤簪,插在他那智慧超群的脑袋上。 第129章 《青梅》 南京城里有个程生,为人磊落洒脱——洒脱到他经常分不清自己的袜子和隔壁老王的抹布。 一日,他宽衣解带,正准备与周公神交,探讨一下梦里啥姿势比较显瘦。 忽地,从他那件散发着复杂人文气息的旧袍子后面,钻出一位女子。 这女子,怎么说呢,像是用月光当粉底,星尘当眼影,美得不像凡间出品,倒像是走错了片场的仙女。 她自称狐仙,语气淡定得仿佛在问“wi-fi密码多少”。 程生,正跟一条特别顽固的裤腰带较劲,闻言只是“唔”了一声。 他那颗通常只用来琢磨“今天午饭是吃面还是吃面条”的脑袋,此刻运转得有些缓慢。 “哦,狐仙啊。有何贵干?推销产品还是进行人口普查?” 狐仙大概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凡人,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你不怕?” 程生终于征服了裤腰带,松了口气。 “怕啥?你长得又不像我二舅妈。她才吓人。” 狐仙沉默了。她觉得这天可能聊不下去了。 但不知怎的,一来二去,可能是程生的“洒脱”气质(或者说是他身上那股子独特的“人间烟火味”)别具一格,二人竟看对了眼。 于是,他们成了亲。 过程快得像一阵龙卷风,卷走了程生最后一点私房钱,也卷来了一位貌美如花的狐狸精老婆。 两年后,狐仙老婆为程生添了个小棉袄,取名青梅,粉雕玉琢,就是眼神灵动得有点过分,看家里的老鼠都像在看储备粮。 狐仙老婆抱着娃,对程生画大饼: “夫君你看,女儿多可爱!我保证,接下来给你生一串带把的,组个足球队都行!所以啊,你就别惦记着纳妾了,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哪有我这种原生态无添加的好?” 程生一听,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再娶一个,伙食费都得翻倍。 他当即拍胸脯保证:“娘子放心,我的心,我的肝,我生命中四分之三,都是你的!” 剩下的四分之一,可能在想晚饭吃什么。 然而,好景不长。程生的亲戚朋友们,一群热衷于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在别人饭碗里挑刺的社会活动家,开始轮番上阵。 “程老弟啊,娶个狐狸精,你心可真大!万一她半夜变回原形,在你枕头边磨爪子怎么办?” “就是就是,听说狐狸都骚得很,你可得看紧点,别让她给你戴顶环保色的帽子!” “我三姑家二小子的同学的邻居,就娶了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人家姑娘也就是偶尔喜欢在菜里下点巴豆,比你这强多了!” 这些“金玉良言”,像苍蝇一样嗡嗡嗡,把程生那点本就不太坚定的决心,彻底搅和成了豆腐渣。 他开始怀疑人生,怀疑狐狸,甚至怀疑自家屋顶是不是长了草。 最终,在舆论的强大攻势下,程生屈服了。 他另娶了湖东王氏。 王氏,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最大的特点就是——没特点。 狐仙老婆知道后,肺都快气炸了。 她没哭没闹,也没上演手撕小三的狗血戏码。 她只是默默地把还在啃手指头的青梅往程生怀里一塞,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行啊,程生。你行。既然你这么喜欢收集老婆,这个小的就送你了,买一送一,不用客气。” 说完,她“咻”地一下,原地消失。 不是化作青烟那种酷炫特效,更像是网络信号不好,突然卡掉线了。 程生抱着一脸懵圈的青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刚进门就摆出正宫娘娘架势的王氏,感觉自己的头,比毕自严大人面对杨千总时还要秃。 青梅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越发水灵,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她狐仙老妈的复制粘贴版,看谁都像在分析对方的隐藏属性。 可惜好日子不长,程生大概是觉得家里老婆太多,阳气不足,某天眼一闭腿一蹬,就去跟阎王爷报道了。 继母王氏,对这个“买一送一”的拖油瓶本就没什么感情,程生一死,她立刻卷了铺盖,麻溜地改嫁,追求自己的第二春去了。 可怜的青梅,一下子成了孤儿,只能投奔她那位不怎么靠谱的堂叔。 这位堂叔,品行不端得堪称人渣中的,看着青梅那张酷似狐仙的漂亮脸蛋,脑子里盘算的不是亲情,而是“这丫头能卖多少钱”。 他琢磨着,是卖给杂耍班当个压轴表演“美女与野兽(他自己)”,还是卖给哪个山大王当压寨夫人,换几担粮食过冬。 恰在此时,城里有位姓王的进士,刚通过科举,正赋闲在家,抠着脚丫子等朝廷分配工作。 王进士听说青梅这丫头片子聪明得不像话,算盘打得比账房先生还精,便动了心思。 他花了一笔“重金”——大概够买三头猪外加一头驴——从那人渣堂叔手里买下了青梅。 美其名曰,给我家宝贝闺女阿喜当个贴身丫鬟,陪她解解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30章 《瓜异》 康熙二十六年六月,淄川城西的阳光有点不正经。 王二狗蹲在他的菜圃里,感觉后脑勺快被太阳公公的白眼烤熟了。 他这片地,祖传的贫瘠,偏偏今年黄瓜长势喜人,一根根绿油油的,透着股“我很努力在做黄瓜”的实在劲儿。 王二狗挨个瞅过去,像检阅自家三瓜俩枣的兵。 突然,他眼皮一跳。 不对劲。 有刁民,啊不,有刁藤。 一根本该安分守己的黄瓜藤,它,它劈腿了。 不,是长出了另一条小骚蹄子一样的蔓。 这条新蔓,扭着妖娆的腰肢,比她妈那根老实藤蔓风骚了不止一点半点。 王二狗凑近了,鼻尖几乎要戳进泥里。 他那双常年只识五谷不辨方向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 那条不安分的子藤上,坠着一个玩意儿。 圆滚滚。 绿油油。 个头嘛,跟他婆娘最爱用来砸核桃兼砸他的那个大瓷碗差不多。 王二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早上吃的窝窝头给吸回原型。 “我滴个亲娘嘞。” 这不是黄瓜。 这他娘的是个西瓜。 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长在黄瓜藤上的西瓜。 王二狗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根黄瓜藤无情地啪啪打脸。 他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那西瓜。 滑溜溜,冰冰凉,手感一级棒,就是出身有点野。 “这……这黄瓜它娘是给隔壁老王家的西瓜戴了顶多鲜亮的绿帽子?” 他自言自语,声音小的蚊子路过都得劈个叉。 这事儿太玄乎了。 比村东头张寡妇说她家母鸡下了个金蛋还玄乎。 金蛋好歹还是蛋。 这黄瓜秧子结西瓜,算怎么回事? 杂交水稻都没你这么跨界的。 王二狗觉得,这瓜,要么是神仙打了个盹儿,随手点的鸳鸯谱。 要么,就是他家黄瓜祖坟冒青烟,还带拐弯的那种。 他围着那根“不守妇道”的黄瓜藤转了三圈,又围着那个“身世成谜”的西瓜转了三圈。 “不行,这事儿得让我婆娘瞅瞅。” 他婆娘,十里八乡有名的铁嘴钢牙,能把活的说死,死的说活,再给鞭个尸。 “翠花!翠花!你快来看上帝显灵了!” 王二狗扯着嗓子喊,声音劈得像被门夹过的公鸭。 翠花提着个豁了口的粪桶,从茅房那边慢悠悠晃过来,脸上带着“你要是敢耽误老娘沤肥我就把你埋进去”的王之蔑视。 “嚎啥嚎?你爹我在这儿呢。” 王二狗指着那西瓜,激动得语无伦次。 “你看!你看!咱家黄瓜……它……它生了个西瓜儿子!” 翠花眼皮都没抬,先往自家男人脑门上比划了一下。 “没发烧啊。” 然后她才不情不愿地瞟了一眼。 只一眼。 翠花手里的粪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陈年老粪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给这魔幻的场景增添了一丝接地气的芬芳。 “我敲!” 翠花蹦出一句刚从走街串巷的货郎那里学来的时髦词。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蹲下身,对着那西瓜左瞅瞅,右捏捏。 “嘿,还真是个瓜。” 她啧啧称奇。 “老王家的黄瓜,这是要上天啊。” 王二狗凑过来。 “你说,这瓜……能吃不?” 翠花白了他一眼。 “废话,长出来不吃,留着当祖宗牌位供着?” 她又捏了捏。 “就是不知道,是黄瓜味儿的西瓜,还是西瓜味儿的黄瓜。” 这个问题,深奥了。 王二狗陷入了沉思。 翠花比较实际。 “管他啥味儿,晚上切开尝尝。” 她顿了顿,补充道。 “要是味儿不对,就腌了当咸菜,总不能浪费了这黄瓜的一片苦心。” 王二狗觉得,他婆娘的脑回路,比这黄瓜藤结西瓜,还要清奇那么一点点。 而那个碗大的西瓜,依旧安静地挂在黄瓜藤上,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你们对真正的跨界一无所知。 第131章 《罗刹海市》 马骥,字龙媒,纯纯的商人之子。 他偏偏生了一副能让维纳斯都想回炉重造的俊俏面孔。 他爹瞅着这张脸,每日长吁短叹,生怕祖坟的风水因此跑偏。 “儿啊,你这脸,怕是干不了啥正经活计。” “太晃眼,影响kpi。” 十四岁那年,马骥凭着三分努力七分脸,勉强混了个秀才功名。 同窗们一见他,刚背的“子曰”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授课的老先生瞅着他,总忍不住想多问一句:“今天气色不错,用的什么牌子面霜。” 他爹最终一拍大腿,得了,别卷了,继承家业,去做买卖。 脸太好,耽误考公为人民服务。 搞钱,脸好说不定还能刷个通道。 马骥揣着他爹那“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亏光家产”的商业帝国梦,登上了颠簸的海船。 风浪骤起,那可不是普通的妖风。 这风,打着国际认证的旋儿,带着八级技工吹出来的口哨音。 呼啦啦,呼啦啦。 把马骥那艘二手小破船,直接吹到了离中土两万六千里开外。 一个名叫罗刹国的地方,光听名字就感觉信号不太好。 这国境线,拉得比老太太的毛线团还乱。 马骥一脚踩上罗刹国的土地,差点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个异形主题的沉浸式剧本杀。 这里的人,长得那叫一个随心所欲,奔放不羁。 鼻子不像鼻子,眼睛不像眼睛,嘴巴更是各有各的特色。 仿佛女娲娘娘当年捏他们的时候,喝高了,还顺便开了个盲盒。 他们瞅见马骥,像是大白天活见了鬼。 不,比见鬼的表情还要丰富多彩,堪称行走的表情包。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妈当场表演了一个原地起跳三百六十度转体尖叫。 她手中的冻带鱼都吓得解冻了。 “妖怪啊。” 另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捂着心口,连退三大步,差点踩到自己的脚后跟。 “快,快拿我家祖传的锅底灰来给他敷上。” 马骥满头问号,感觉自己的cpu有点不够用。 我这么帅裂苍穹,他们这是什么见了鬼的反应。 难道这里的审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马骥顶着众人惊恐中带着一丝好奇,好奇中带着三分嫌弃的目光,艰难地挪进了一个小村落。 村里的人,比起外面那些,稍微收敛了那么一丢丢。 丑得比较有层次感,丑得比较有内涵。 一个缺了三颗门牙说话漏风的老汉,据说是村里的颜值担当兼话事人。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马骥,眼神复杂得像一碗没拌匀的麻酱。 “外乡来的小伙子,你这长相,在我们这里,有点太挑战大众审美了啊。” 马骥心想,我碍眼。 我这张脸,放哪儿都是限量版典藏款。 “老丈,此话怎讲,晚辈有点没太跟上您的思路。” 老汉深深叹了口气,仿佛叹出了罗刹国上下五千年的审美辛酸史。 “唉,我们罗刹国,以丑为尊,以怪为美。” “越丑,地位越高,俸禄越厚,对象越好找。” “你看我们村长,那张脸,堪称鬼斧神工,晚上出门都不用带手电筒,自带辟邪光环。” 马骥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这个世界观,简直比我那艘破船还不讲道理。 他的俊脸,在这里居然成了影响市容市貌的原罪。 难怪他们看自己像看外星入侵物种。 原来是美得太犯规,美得不合时宜。 马骥寻思着,小地方的人可能有点少见多怪。 总得去他们都城开开眼界。 说不定城里人见多识广,审美能稍微正常那么一点点。 结果,都城比村里更夸张,丑得更上一层楼。 大街上溜达的,都是重量级选手。 一个个面目狰狞,丑得各有千秋,丑得百花齐放。 尊贵的宰相大人,据说是个稀有的三眼异形。 两只凡眼看朝政,一只天眼专门用来鉴赏国内顶尖的“丑色佳人”。 太医院的大夫们,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仿佛是从毕加索的抽象画作里集体请假出来的。 马骥走在繁华的街上,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三百。 一半是纯粹的惊恐,一半是想掏出手机报警。 他正愁眉不展,思考着是不是要改行去当行为艺术家。 一个执戟郎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这执戟郎,蒜头鼻,绿豆眼,配上一嘴参差不齐的黄牙,在罗刹国绝对算得上是中上之姿的潜力股。 “兄弟,我看你这脸,太干净了,一点特色都没有。” 马骥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天生的,妈给的,没办法返厂重修啊。” 执戟郎神秘地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 “我有路子,包你焕然一新。” “你看,咱们皇上就喜欢那种粗犷豪放、不拘小节的美。” “你往脸上那么厚厚地糊一层煤灰,再画个夸张的眼线,扮成猛张飞那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32章 《田七郎》 辽阳城里有个土豪,姓武名承休,人送外号“武大款”。 武大款这人没啥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撒币,尤其爱跟那些自诩豪杰的社会人儿称兄道弟。 他家的银子,多到能从城东铺到城西,再打个蝴蝶结。 某天夜里,武大款做了个梦,梦见一神仙,脚踩七彩祥云——哦不,是脚踩俩风火轮外卖箱。 神仙叼着根没点燃的华子,开口就是一句: “小武啊,哥给你指条明路。” “城南有个叫田七郎的猛男,是你命中的真·大腿,抱紧了能上王者那种。” 武大款一觉醒来,头顶还残留着被风火轮外卖箱熏出的尾气味。 他琢磨着,神仙托梦,这不比买彩票中奖概率高? 于是乎,武大款顶着俩黑眼圈,直奔城南而去。 田七郎,何许人也? 一个穷得叮当响,家里老鼠来了都得含着泪搬家的猎户。 他唯一的资产,就是那身腱子肉,还有一颗孝顺老娘到感天动地的心。 武大款一见面,就被田七郎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茬子,还有那身补丁摞补丁的兽皮小马甲给震住了。 “田兄,这是我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拿去给老太太买点进口奶粉啥的。” 武大款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差点砸田七郎脚上。 田七郎眉头一皱,退后一步,仿佛那不是银子,是烫手山芋成精了。 “武兄厚爱,七郎心领,但这钱,不能收。” 他说话文绉绉的,跟他那身狂野的行头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武大款寻思,这哥们儿是不是对钱有啥误解? 连拒三次,武大款急了,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田兄,实不相瞒,我最近想整个虎皮大衣,巴黎时装周最新款那种,就缺张上好的虎皮,这钱算定金!” 田七郎一听是正经买卖,这才勉强收下,脸上依旧是“莫挨老子”的表情。 谁知,田七郎进山猎虎,他老婆在家就“卡bug”了,直接下线。 武大款闻讯,赶紧又送去一笔抚恤金,帮着把后事办得风风光光,就差请个唢呐队吹“今天是个好日子”了。 田七郎回来,背着一头斑斓猛虎,个头比姚明还高点,直接往武大款院里一扔。 “武兄,虎在此,钱货两讫。” 武大款看着那比他还肥硕的老虎,心想这虎皮大衣做出来,他能直接在里面打地铺了。 日子没消停几天,田七郎又出事了。 为了一只花里胡哨的豹子,跟别的猎户抢破了头,失手把人给ko了。 这下摊上人命官司,衙门里的捕快比饿狼还凶。 武大款一听,二话不说,揣着银票就去县衙“沟通感情”。 上下打点一番,银子花得跟流水似的,总算把田七郎从大牢里捞了出来,代价是县太爷家新添了三房小妾。 本以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武大款家里一个叫林儿的家仆,偏偏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惹祸精。 林儿瞅着田七郎新过门的儿媳妇年轻貌美,就动了歪心思,言语调戏,动作轻浮。 结果被田七郎的儿子一顿胖揍,林儿吓得屁滚尿流,连夜跑到县里一个当官的亲戚家避难。 这还不算完,林儿反咬一口,说田七郎家仗势欺人,无法无天。 田七郎这暴脾气,哪受得了这个? 他寻思着,老子英雄一世,能受这鸟气? 直接提着祖传的杀猪刀,摸进那官宦人家,手起刀落,把林儿给“格式化”了。 杀完人,田七郎往脖子上一抹,也准备追随林儿而去,体验一把黄泉路通道。 临死前,他怨气冲天,化作一股黑旋风,又冲进县衙,把那个徇私枉法的县令也给一波带走了。 好家伙,买一送一,黄泉路上不孤单。 武大款得知消息,整个人都麻了。 他这是交了个啥朋友?简直是行走的团灭发动机啊。 但他还是含着泪,给田七郎风光大葬,坟头草都比别人家的绿三分。 田七郎的儿子,带着一家老小,连夜跑路,去了登州府避风头,生怕被武大款这“灾星”朋友再克着。 一晃几十年过去,田七郎的儿子在外面混出了名堂,靠着军功,当上了同知将军,也算是衣锦还乡。 回到辽阳,武大款已经是个八十多岁,牙都快掉光的老头了,正坐在门口晒太阳,思考今天晚饭是喝粥还是吃糊糊。 田公子一番打听,找到了武承休。 武老头眯着眼,颤巍巍地指着郊外一片荒草地。 “喏,你爹就埋那儿,当年我亲自选的风水宝地,保证他下辈子投胎能当个富二代,至少不用再打虎了。” 田公子望着那孤零零的土包,再看看眼前这位为他爹操碎了心的武伯伯,一时间百感交集,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报恩报到家破人亡,也算是聊斋界的行为艺术了。 第133章 《公孙九娘》 话说大清朝刚开张那会儿,为了庆祝“于七”这位仁兄的起义活动圆满失败,朝廷在栖霞、莱阳两县搞起了大型“人口清零”活动。 一时间,济南南郊成了热门墓地,地价直逼一线城市。 甲寅年,莱阳县有个姓莱的倒霉蛋,简称莱阳生,颠儿颠儿跑到济南,说是要给在这场“清零活动”中不幸“中奖”的亲友们上坟。 毕竟,坟头草太高,影响风水。 莱阳生找了个南郊附近的破庙,凑合着当起了共享单间的宿客。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正适合搞点封建迷信活动。 莱阳生刚把臭袜子脱下来,准备盘腿思考一下人生哲学,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飘忽忽的身影闪了进来,定睛一看,嘿,老乡朱生。 朱生也是“于七”那波团灭事件的受害者,光荣加入了地府公务员行列。 “莱哥,帮个忙呗。” 朱生开口,声音跟漏风的窗户纸似的。 莱阳生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年头鬼都开始流行社交了。 “啥事?先说好,借钱没有,借命一条,但你得自己来取。” 朱生摆摆手,哦不,是摆摆魂。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鬼吗?我想让你给我做个媒。” 莱阳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给你做媒?跟谁啊?难不成是隔壁庙里的女鬼王二麻子?” “去你的!” 朱生翻了个鬼白眼。 “是你那个已经下线的外甥女,我瞅着挺合适的,想跟她组个cp,一起在阴间刷副本。” 莱阳生嘴角抽搐,心想这届鬼真会玩,连死了都不忘拉郎配。 架不住朱生软磨硬泡,莱阳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朱生在前头飘,莱阳生在后头哆嗦,一人一鬼,就这么来到了一个名叫“莱霞里”的鬼村。 这村子,鬼气森森,但意外地还挺有生活气息,有鬼在遛狗,有鬼在跳广场舞,bg还是“最炫民族风”。 见到了外甥女,果然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女鬼。 外甥女旁边还站着一位,哎哟我去,莱阳生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那姑娘,公孙九娘,栖霞县大户人家的小姐,年方十七八,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皮肤白得像刚出锅的馒头,吹弹可破。 关键是,才情还爆表,估计是个文艺女青年鬼。 莱阳生那点吊唁亲友的悲伤,瞬间被荷尔蒙冲得一干二净。 他感觉自己恋爱了,对象还是个鬼,这跨服聊天有点刺激。 外甥女也是个机灵鬼,看出莱阳生那点小心思,一个劲儿地在旁边煽风点火,疯狂助攻。 “九娘姐姐,你看我这舅舅,虽然现在看着挫了点,但活人的阳气足啊,冬天还能当个暖宝宝。” 经过一番“友好”协商,外甥女成功把公孙九娘“打包”给了莱阳生。 洞房花烛夜,莱阳生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鬼新娘,心里美滋滋,就是感觉后背有点凉飕飕。 九娘幽幽开口,讲起了自己的悲惨往事。 “我跟我妈,本来是要被押到京城参加‘感动大清十大囚犯’评选的。” “结果半道上,我妈身体不行,提前在济南领了盒饭。” “我寻思着,这kpi也完不成了,索性也给自己办了离线手续,一根白绫,轻松搞定。” 莱阳生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姑娘真是个狠人。 从此,莱阳生过上了白天当孙子,晚上当新郎的幸福生活。 每天天一亮,他就得从温柔乡里爬起来,回到阳间打卡上班;天一黑,就迫不及待地溜回鬼村,跟九娘恩恩爱爱,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跨界交流。 日子久了,九娘心里头那个小愿望就憋不住了。 “老公啊。” 九娘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莱阳生骨头都酥了半边。 “嗯?媳妇儿有何吩咐?” “我想让你把我跟我妈的骨灰坛子,迁回老家莱阳去,在这边当孤魂野鬼,连个wi-fi都没有,太不方便了。” 莱阳生一拍胸脯,这有何难。 “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娘俩弄个海景墓地,出门就是沙滩那种!” 结果第二天晚上,莱阳生再去鬼村,想问问九娘她们家祖坟的具体坐标,比如门口有没有歪脖子树,或者刻个“到此一游”啥的。 谁知九娘昨晚太嗨,忘了这茬。 莱阳生站在南郊那片坟头蹦迪的乱葬岗,看着密密麻麻的坟包,彻底懵圈了。 这他娘的,比找茬游戏还难,简直是“坟头连连看”地狱模式。 他转悠了半天,差点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也没找着九娘她们家的“豪华单间”。 从那以后,莱阳生心里就跟猫抓似的,老惦记着他那个漂亮鬼媳妇。 半年后,他又屁颠屁颠跑回济南,希望能跟九娘再续前缘,哪怕是网恋也行啊。 他在南郊那片熟悉的坟地瞎转悠,突然,眼前一亮。 一个姑娘,背影、发型、走路姿势,简直就是公孙九娘的复制粘贴版。 莱阳生激动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托马斯全旋。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刚想喊“媳妇儿,我来接你回家了!” 那女子缓缓回头,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后,“噗”的一声,化作一缕青烟,随风飘散了,连个二维码都没留下。 莱阳生伸着手,愣在原地,风中凌乱。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龙卷风”。 至于那场轰轰烈烈的于七起义,以及那些无辜百姓的血泪,早就成了历史书上几行冰冷的铅字,还不如莱阳生这场跨界单相思来得让人唏嘘。 毕竟,人鬼情未了,十有九悲,剩下那个估计是鬼也看不上。 第134章 《促织》 大明宣德天子,有个惊天动地的爱好,却在宫闱之中秘而不宣。 他不好丝竹,不爱美人,偏偏对小小的蛐蛐儿情有独钟,简直是骨灰级发烧友。 每年,一道圣旨下来,全国上下都得为这“蛐蛐奥运会”总动员,比科举放榜还紧张。 华阴县有个读书人,名叫成名,一心想考取功名,奈何屡试不第,成了十里八乡着名的“陪考专业户”。 他为人老实,甚至有点迂腐,脑筋转弯得比老牛拉破车还慢。 县里的刁滑胥吏,瞧他一副好欺负的模样,便将他推举为里正。 这职位听着威风,实则是个背锅侠,专管催缴蛐蛐这要命的差事。 成名接到任命,眼前一黑,感觉比被贬到琼州岛还惨。 华阴这地方,山清水秀,就是蛐蛐的产量不太行,属于贫困地区。 成名不忍心搜刮百姓那几只歪瓜裂枣,怕把人逼得卖儿卖女。 他决定亲自出马,为国捉虫,展现一个读书人的担当。 结果,他每天起早贪黑,在草堆里刨,在砖缝里掏,抓到的蛐蛐还没蚊子精神。 交差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他的蛐蛐盒子依旧空空如也,比他的脸还干净。 县太爷可不管这些,完不成任务,先赏一顿“杀威棒自助餐”。 成名被打得皮开肉绽,屁股肿得像发面馒头,走路都得扶墙。 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尤其是在催蛐蛐这件事上。 正当他一筹莫展,准备提前预订棺材板的时候,村口来了个驼背巫婆。 巫婆眼放绿光,声如破锣,自称能指点迷津,帮他捉到“蛐蛐中的战斗机”。 成名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塞了半吊钱过去。 巫婆掐指一算,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指向东边一座破庙。 “去那儿,保你心想事成,蛐蛐满笼。” 成名将信将疑,拖着伤腿来到破庙。 果然,在一块烂泥地下,他发现了一只通体油黑,须爪强健的蛐蛐,威风凛凛,一看就是练过的。 成名喜出望外,差点给巫婆立长生牌位,小心翼翼地把宝贝供奉起来。 他那贪玩好动的熊孩子儿子,趁他不备,偷偷打开了蛐蛐罐。 小家伙觉得这蛐蛐威武,想给它“升个级”,喂了它半截朝天椒。 可怜那只“准冠军”蛐蛐,当场口吐白沫,四脚朝天,直接去阎王殿报到了。 成名回来一看,眼前发黑,心头滴血,恨不得把儿子塞回娘胎重造。 儿子见闯下滔天大祸,知道老爹这次真要动用家法了。 他越想越怕,一头就栽进了院里的水井,想来个“一了百了,轻松下线”。 家人手忙脚乱把他捞上来,命是保住了,却人事不省,成了个植物人。 成名抱着儿子冰冷的身体,欲哭无泪,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说的就是他这种顶级倒霉蛋。 万念俱灰之际,成名在自家墙角,无意中又发现一只小蛐蛐。 这蛐蛐个头不大,灰不溜秋,看着就营养不良,像是蛐蛐界的难民。 成名心想,聊胜于无,死马当活马医,总比空手交差强。 他把这只“气氛组”蛐蛐上交给县官。 县官本也没抱希望,谁知这小东西进了赛场,遇强则强,连败各路名将,一路杀进皇宫。 决赛那天,小蛐蛐面对去年的“蛐蛐王”,毫无惧色,几个回合就把对方挑翻在地。 皇帝龙颜大悦,当场宣布此蛐蛐为“天下第一神虫”,御赐金头盔一个。 相关官员层层加赏,成名也因此一步登天,破格补了秀才。 赏银、绸缎、田产流水似的送进他家,家境迅速从赤贫奔向小康。 一年后,成名那昏迷不醒的儿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成名,开口第一句话石破天惊。 “爹,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害怕。” “其实,去年那只冠军蛐蛐,就是我变的。” “我当时在井里头,系统卡了一下,灵魂出窍,附在那小东西身上了。” “现在bug修复了,我又回来了。” 成名听完,手里的茶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看着儿子,再想想那只神勇的小蛐蛐,脑子彻底宕机。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至于那些劳民伤财的荒唐事,还有小民百姓的辛酸泪,早就被雨打风吹去。 只有成名偶尔还会琢磨,他儿子下次再卡bug,会变成个啥。 第135章 《保住》 吴三桂那会儿还没琢磨着怎么把江山社稷搞个天翻地覆,倒是先琢磨起了动物园的kpi。 他大手一挥,颁下猛男招募令,条件听着挺吓人。 “谁能单枪匹马给本王弄只老虎回来,活的死的无所谓,本王赏他个‘打虎英雄20豪华升级版’称号,外加一辈子都吃不完的铁杆庄稼。” 俸禄给得足足的,就问你馋不馋这块饼。 有个叫保住的愣头青,听了这话,眼睛比探照灯还亮,浑身都是戏。 这小子,人送外号“窜天猴”,倒不是说他长得尖嘴猴腮,主要是那身手,简直比装了弹簧的猴子还溜。 当年王府里起了座通天高楼,那楼高得,抬头看帽子都能直接掉到后脑勺。 梁木刚刚搭好,连油漆味儿都还新鲜热乎。 保住就能顺着光溜溜的楼角,哧溜哧溜往上爬,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眨眼功夫,他就已经蹲在了楼顶的脊檩上,还冲着底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做了个v字手势。 他还在那窄得只能落脚的脊檩上,跟走平衡木似的,闲庭信步般来回溜达了好几圈,仿佛脚下踩的是星光大道。 表演欲彻底爆棚,他忽然大喝一声,纵身一跃而下,姿势潇洒得不像话。 一个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接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稳稳当当戳在地上,连发型都没乱一根。 众人看得下巴差点脱臼,纷纷表示膝盖已经自动捐献。 吴三桂有个心尖尖上的爱姬,琵琶弹得那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只是曲风有点重金属。 她手里那把琵琶更是个稀罕玩意儿,牙柱是用千年暖玉打磨的,玉色温润却暗藏杀机。 只要抱着那琵琶,方圆十里都能感受到一股暖气,冬天能省不少炭火钱,夏天能直接烤肉串。 爱姬把这琵琶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宝贝,天天抱着睡觉,谁碰一下就跟谁拼命。 没有吴三桂亲笔签名的圣旨,外加三百个红手印,谁也别想看一眼,比国库还难进。 一天晚上,王府里大摆筵席,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气氛十分热烈。 有位喝高了的客人,非要开开眼,一睹那把传说中能自动加热的琵琶的风采。 吴三桂当时正忙着思考人生,具体来说是思考下一顿是吃红烧肘子还是酱爆腰花,懒得动弹。 他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明天再说,今天本王电量不足。 这时候,一直旁边闷头啃鸡腿的保住,突然擦了擦油嘴。 “大王,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闪着自信的光芒。 “就算没有大王的金牌令箭,小臣我也能把那宝贝琵琶给您请过来,顺便还能做个spa。” 吴三桂一听,嘿,这小子口气不小。 他先派了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信使,飞马传书回府,让府里府外戒备等级提到最高,恨不得连只苍蝇都得验明正身。 之后才慢悠悠地对保住说:“去,皮卡丘,啊不,保住,我看好你哦。” 保住领了这道旨意,简直比中了彩票还兴奋,原地蹦了三蹦。 他身形一晃,连着翻了十几重高得离谱的院墙,那动作流畅得像是电脑特效。 终于摸到了爱姬住的那个鸟语花香的小院儿。 只见屋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把蚊子都照得无处遁形。 可那门关得比铁桶还严实,连条缝都没有,显然是用了最新的防盗技术。 廊下吊着个鸟笼子,里面养了只话痨鹦鹉,平时就爱瞎起哄,此刻正对着月亮练习男高音。 保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这叫将计就计中计。 他先捏着嗓子学了几声猫叫,那猫叫声凄厉婉转,饱含深情,像是午夜电台的情感主播。 紧接着,他又模仿鹦鹉的调调,尖声惊叫,那分贝高得能震碎玻璃。 “猫!猫!有大橘为重的猫要吃鸟啦!救命啊!本鸟的限量版羽毛要被薅秃啦!” 他还偷偷摸摸地晃了晃鸟笼子,弄出叮叮当当的激烈声响,仿佛真有只饿了八百年的大花猫在笼子外面张牙舞爪。 爱姬在屋里听见了这动静,柳眉一蹙,对着旁边的侍女说。 “绿奴,我的小心肝,你快出去瞅瞅,那只蠢鹦鹉是不是又在作妖,别真让野猫给叼了去加餐!” 保住一听有戏,赶紧找了个墙角旮旯,把自己缩成一团,完美融入黑暗。 没一会儿,一个提着八角琉璃灯的侍女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她刚一迈出门口,还没看清啥情况。 保住就像一条抹了油的泥鳅,哧溜一下,侧着身子闪了进去,快到只留下一阵香风。 他贼眉鼠眼地一扫,就瞧见那把金光闪闪的琵琶正供在桌子上,旁边还摆着果盘香炉。 爱姬则在一旁闭目养神,估计在跟周公讨论最新的时尚单品。 保住二话不说,一个饿虎扑食,抱起琵琶就往外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36章 《蛙曲》 王子巽,京城出了名的闲散贵公子,此刻却对街头巷尾的喧嚣生出了几分兴致。 他方才结束了一场与御花园野猫关于半块点心归属权的激烈谈判,最终以猫主子的爪子险胜一筹收场。 王子巽揉了揉差点被挠花的手背,决定去民间采风,寻找点宫墙之内没有的新鲜玩意儿。 正溜达间,一阵“呱呱唧唧、咕咕嘎嘎”的奇特噪音,毫无征兆地钻入他的耳膜,比一百只吵架的八哥还魔音贯耳。 他好奇心顿起,循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街角乌泱泱围了一圈人,个个伸长了脖子,踮起了脚尖。 人群中央,一个汉子,头顶一片蔫了唧的荷叶权当帽子,身上胡乱裹缠着几片破旧渔网,权当是最新款的丐帮时装。 此人正蹲在一个磨得油光发亮的木头盒子前,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 那木盒看着有些年头,边角都已磨损,盒盖上却用不知名的红色染料,歪歪扭扭涂抹着“御赐第一呱”几个大字,透着一股山寨的皇家气派。 木盒内部被巧妙地隔成了十二个小单间,每个单间里都端坐着一只肚子鼓鼓的青蛙,通体碧绿,眼神半睁半闭,流露出一种“爷早已看穿一切”的沧桑。 汉子手中捏着一根细长的竹棍,那竹棍尖端被打磨得溜光水滑,显然是吃饭的家伙。 他先是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那声音沙哑得,仿佛刚吞下了一把沙子。 “列位看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今日小老儿献丑,给各位爷来一段真正的天籁之音。”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用那竹棍尖端,不偏不倚,精准点在其中一只青蛙的脑门正中央。 “呱。” 那青蛙极其敷衍地叫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充满了对打扰它思考蛙生的不满。 王子巽嘴角微微上扬,这等市井奇技,倒比宫中那些乐师照本宣科的演奏,多了几分鲜活的野趣。 人群中有人象征性地丢了几枚铜钱,叮叮当当落在汉子脚边一只豁了口的陶碗里,声音不大,却也悦耳。 汉子一见有赏,原本无精打采的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角的皱纹挤得能夹死苍蝇。 他精神大振,抄起那根细竹棍,对着那十二只青蛙的脑门,开始了一场眼花缭乱的精准打击。 竹棍在他指尖上下翻飞,速度快到只留下一串虚影,每一次落下都精准无误地命中目标,力道却又恰到好处,绝不伤及分毫。 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随即上演。 那些青蛙在他竹棍的指挥下,此起彼伏地发出“呱呱”之声,然而这些声音竟不再是先前那般杂乱无章的聒噪。 它们奇迹般地组合起来,化作一段段清晰可辨、抑扬顿挫的乐曲,宫商角徵羽,五音俱全,丝毫不乱。 曲调时而高亢激越,隐约间竟有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听得人热血沸腾。 时而婉转低徊,细腻处又似少女在月下轻声叹息,勾起人心底的几缕愁思。 围观的百姓们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景象。 谁能想到,这几只平日里只会趴在烂泥塘里发呆的青蛙,此刻竟能合奏出如此摄人心魄的华美乐章。 王子巽也不禁暗自喝彩,这位貌不惊人的民间艺人,其驯蛙之术,当真是神乎其技,化腐朽为神奇。 这哪里是在敲打几只寻常青蛙,这分明是在唤醒沉睡于凡间的乐神。 那十二只青蛙,此刻已不再是池塘边的鼓噪者,而是一群技艺超群、配合默契的民间演奏大师。 它们用自己独特的嗓音倾情演绎,用自己的脑门充当着世间最奇特的乐器。 一曲终了,四周先是片刻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叫好声,赏钱如同冰雹一般砸向那只破陶碗,很快堆起了个小尖。 汉子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根,对着那十二只青蛙连连作揖,态度恭敬无比。 “多谢各位大师倾情演奏,今晚加餐,管饱。” 青蛙们集体翻了个心照不宣的白眼,内心却在合计:“下次演出费能不能多分两只小虫,这天天被敲脑壳,营养得跟上才行。” 王子巽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个绝妙的念头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这青蛙天团若是能引入宫中,在父皇的寿宴上露一手,那必定是惊艳四座,成为一段佳话。 他甚至开始盘算,下次万国来朝,就让这青蛙天团献上一曲《八方来贺》,定能让那些番邦使节惊掉一地下巴,领略天朝文化的博大精深与无穷创意。 第137章 《库官》 山东邹平的张华东公,最近有点烦。 皇帝老儿一道圣旨下来,钦点他去南岳衡山烧香磕头,美其名曰祭祀。 这差事,说白了就是公费旅游,但张华东只想在家躺平。 车马劳顿,一路颠簸到了江淮地界。 驿站瞧着还行,至少比露宿野外强点。 前头的开路小官,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张大人,这驿站,有点东西。” 小官压低了声音,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据说,闹鬼。” 张华东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 闹鬼?他上班摸鱼的时候,比鬼都鬼。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驿站小鬼,还能有他顶头上司难缠? 小官见他这副淡定模样,讪讪地退下了。 心里嘀咕:这位大人,心真大。 夜半三更。 张华东睡得正香,口水都快流到枕头上了。 忽然,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不是被鬼吓的,是给尿憋醒的。 正准备下床解决人生大事,眼角余光瞥见床前站着个老头。 须发皆白,油光锃亮,一丝不苟地梳着。 头戴一顶崭新的瓜皮小黑帽,腰间紧紧扎着一条黑色丝绸腰带,勒得跟个粽子似的。 老头见他醒了,微微躬身,脸上挤出职业假笑。 “张大人,夜半叨扰,失敬失敬。” 张华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你是?” 这年头,鬼都这么有礼貌了吗?还知道先打招呼。 老头清了清嗓子,派头十足。 “鄙人乃本驿站库官,奉命为大人您打理库存财物,有些年头了。” 张华东一愣。 库官?还是个鬼库官? 他这次出门,两袖清风,兜比脸干净,哪来的库存财物? “大人您名下,现有库存白银二万三千五百两整。” 老头报数字的时候,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小骄傲,仿佛这钱是他自己的一样。 二万三千五百两! 张华东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难道是皇上体恤他辛苦,提前打赏的?不像啊,那抠门老头,雁过都得拔根毛。 “这钱……” 张华东有点晕乎。 老头见他疑惑,笑容更深了。 “大人放心,账目清晰,分毫不差。” 张华东寻思着,这银子要是现在取出来,叮叮当当的,带着上路也忒招摇了。 万一路上遇到劫道的,他这点三脚猫功夫,怕是连人带钱都得送快递。 “那个……库官老伯啊。” 张华东搓了搓手,露出一副“我很为难”的表情。 “你看,我这趟去南岳,路途遥远,带着这么多银子,实在是不方便。” “不如等我从南岳回来,路过此地时,再来查点验收,如何?”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等回来,直接拉回家,美滋滋。 老头一听,连连点头,态度那叫一个恭顺。 “大人深谋远虑,是小老儿考虑不周了。” “那便依大人所言,小老儿静候大人佳音。” 说完,老头又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然后“咻”地一下,原地消失了。 张华东眨了眨眼。 这鬼,业务能力挺强啊,还会瞬移。 他解决完生理需求,躺回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脑子里全是那二万三千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到了南中地界,张华东作为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那排面自然是足足的。 地方官们哪个不是人精? 各种土特产、金银珠宝,流水似的往他府上送。 张华东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心里却惦记着驿站那笔“巨款”。 这些小钱钱,跟那二万三千五百两比起来,简直是毛毛雨啦。 祭祀完毕,归心似箭。 张华东快马加鞭,特地又住进了江淮那家“有故事”的驿站。 夜里,他特意没睡,眼巴巴等着他的专属鬼库官。 果然,三更时分,那熟悉的身影准时出现。 还是那顶小黑帽,还是那条黑腰带,还是那副职业假笑。 “张大人,您回来了。” 老头躬身行礼。 张华东迫不及待地搓着手,笑得像个即将领到年终奖的社畜。 “库官老伯,别来无恙啊。那个……我那笔银子……” 老头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唉,张大人,说来话长啊。” 张华东心里“咯噔”一下。 这开场白,不妙啊。 “大人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辽东军情紧急,军饷告急。” “国库空虚,圣上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老头说着,还配合地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小老儿身为大齐子民,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 “于是,便将大人名下的那笔库存,悉数拨充辽东军饷了。” “为国尽忠,想必大人也能体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38章 《土地夫人》 王炳,淄川窎桥村着名光棍,兼职村口大槐树下说书先生,擅长胡编乱造。 这日,他赶集归来,天色擦黑,路过村东头的土地神祠。 那祠堂破败得只剩三面墙,神像脸上的泥都快掉光了,勉强能看出是个咧嘴笑的老头。 一阵若有似无的香风飘过。 王炳吸了吸鼻子,不是他娘做的糊塌子味儿。 祠堂里慢悠悠走出一位美人。 美人云鬓高耸,插着几根朴素的银簪子,却比城里首饰铺的爆款金步摇还晃眼。 她身段窈窕,走起路来,那腰肢扭得,村里的柳树都自愧不如。 美人秋波一转,直勾勾地盯着王炳。 王炳感觉自己成了那被黄鼠狼盯上的鸡。 “小女子独居此地,颇感寂寞。” 美人声音软糯,像刚出锅的糯米糕,甜丝丝,黏糊糊。 王炳咽了口唾沫,心想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美人?莫不是……仙女下凡体验生活? 他壮着胆子,露出自以为最潇洒的笑容。 “姑娘,莫不是土地公公的……孙女?” 美人噗嗤一笑,花枝乱颤。 “孙女?小哥真会说笑。” “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如到我家中一叙?” 王炳心头小鹿乱撞,不,是野驴在踹。 他忙不迭点头,告知了自己的狗窝所在。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 王炳辗转反侧,数羊数到了八万多只。 “叩叩叩。” 轻柔的敲门声,像猫爪子在挠心。 王炳一激灵,从土炕上弹起来,裤子都忘了提。 打开门,正是白日那位美人,月光下更添几分朦胧美。 美人也不客气,径直进了屋,反手就把门栓给插上了。 王炳搓着手,嘿嘿傻笑。 接下来,自然是干柴遇烈火,噼里啪啦一顿烧。 事后,王炳气喘吁吁,感觉身体被掏空。 “仙子姐姐,还未请教芳名?” 美人慵懒地靠在炕头,玩弄着自己的发梢。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叫我亲亲就好。” 王炳心花怒放,感觉自己祖坟冒青烟了。 此后,美人夜夜都来。 有时王炳跟自家媳妇同睡一炕,她也照来不误。 美人就躺在王炳和他媳妇中间,该干啥干啥。 偏他媳妇睡得跟死猪一样,啥也感觉不到。 王炳一边享受,一边心惊肉跳,生怕哪天被媳妇发现,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久而久之,王炳忍不住问起美人的真实身份。 美人幽幽一叹。 “实不相瞒,奴家乃此地土地神之妻。” 王炳如遭雷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土……土地婆婆?!” “那土地公公他老人家……” 美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一个糟老头子,整天就知道批阅公文,一点情趣都没有。” “哪有你这般英俊强壮,懂得怜香惜玉。” 王炳腿肚子有点转筋。 我的乖乖,这可是给神仙戴绿帽啊! 他想断了这段孽缘,可美人缠得紧,不容他拒绝。 王炳试过搬家,结果美人直接在他新家炕头等着他。 他试过请道士,道士刚念两句咒,就被美人一巴掌扇飞了出去,连法器拂尘都掉毛了。 半年过去,王炳日渐消瘦,眼窝深陷,黑眼圈堪比熊猫,走路都打晃。 村里郎中表示,这脉象,虚不受补,典型的被女妖精榨干了。 美人却来得更勤了,甚至白天也敢现身。 王炳的家人终于也都能看见她了。 他老娘气得抄起擀面杖就要打,结果擀面杖刚举起来,就自己断成了三截。 不久,王炳油尽灯枯,一命呜呼。 出殡那天,美人还穿着一身孝服,哭得梨花带雨,比王炳的亲媳妇还伤心。 王炳下葬后,美人依旧每天都来王家,坐在王炳的灵位前发呆。 王炳的媳妇终于忍无可忍。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 “天天来我家蹭吃蹭喝,还想继承我家老王头的遗产不成?” “赶紧滚!不然我报官了!告你个非法入侵民宅,兼破坏军婚……哦不,破坏神婚!” 美人被骂得狗血淋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大概也没想到,这凡间泼妇竟如此彪悍。 最后,美人跺了跺脚,化作一阵香风不见了,从此再未出现。 村里人议论纷纷,都说土地公公这绿帽子戴得,怕是整个神仙系统都知道了。 有人叹息,这土地神官职虽小,也是一方正神,怎就管不住自家婆娘呢? 莫不是那土地婆本来就是个不正经的妖精,骗了土地公的编制? 这神仙界的婚姻问题,比凡间还复杂啊。 张华东要是知道了,估计得跟土地公拜个把子,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被女人(或者女鬼)拿捏得死死的。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个鬼会计。 “妈的,这世道,连神仙都开始搞家庭矛盾调解和作风建设了。” 第139章 《狐谐》 万福,字子祥,博兴县着名“家里蹲”大学荣誉毕业生,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这天,衙门征兵的告示贴满了城墙的每一个角落。那鲜红的颜色,映得他那张平日里懒洋洋的脸也透出几分不祥的紧张。 “壮丁一名,赏银十两,包吃包住,前线旅游!” 告示上每一个墨字都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万福瞅着“前线旅游”那四个刺眼的大字,双腿一软,差点当场给那告示磕一个。他万子祥这身细皮嫩肉,若是真去了前线,恐怕连块完整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喂狗。 他连夜卷起那床破旧的铺盖,怀里揣着他娘塞的几张几乎能硌掉牙的干硬烧饼,头也不回地直奔济南府。大城市嘛,人山人海,鱼龙混杂,总比在老家那个小土坑里更容易藏身。 在一家门楣歪斜,招牌上写着“同福客栈”四个大字的旅舍——别问,问就是享誉全国的连锁品牌,分店甚至开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异世界——万福成功租下了一间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朝北小破屋。 屋里弥漫着一股陈年旧物腐朽的霉味。更要命的是,还时刻夹杂着从隔壁茅厕汹涌飘来的、极具穿透力的浓郁气味,熏得他阵阵头晕眼花,几乎要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就这儿了,总比去前线当炮灰,脑袋开花强。” 万福咬着牙,如此这般地安慰着自己。只要能躲过抓壮丁这一劫,就算让他天天睡在猪圈里,他也觉得那是总统套房级别的顶级享受。 夜半三更,万福正沉浸在美梦之中,梦见自己抱着一堆金元宝,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突然,他那扇破旧的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 他一个激灵,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后背瞬间被一层细密的冷汗浸透。 他心头狂跳,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催命小鬼业务不精,提前跑来收他的小命了。 门口静静地立着一个美人。 那身段,婀娜多姿。 那眼波,顾盼流转间尽是风情。 她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晕。 那绝世的姿容,足以令村东头豆腐店老板娘耗费心血精心修饰而成的自画像也瞬间黯然失色,自惭形秽。 “公子,小女子孤身一人,漂泊无依,实在无处可去,不知可否在公子这里借宿一宿?” 美人的声音又甜又糯,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子酥到骨子里的媚意。尾音还轻轻上扬,打着小小的旋儿,直往人心里钻。 万福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那个比脸还干净、干瘪得能饿死一群老鼠的钱袋。 脑中的警铃顿时“呜呜”作响:乖乖,这年头,难道连“仙人跳”这种古老的骗术,都已经进化到如此简单粗暴、直奔主题的程度了? “姑……姑娘,我这儿……实在是地方太小,条件太差,怕是……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啊。” 他说话时,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磕磕巴巴的。 美人闻言,“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那笑容绽放,百花见了也要羞愧垂首。 她的眼角眉梢,全是勾魂摄魄的万种风情。 “公子可真会说笑。” “奴家身子轻巧,不占多少地方的。” “而且,奴家还能为公子暖床解乏,岂不美哉?” 暖床? 万福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 无数五彩斑斓的念头在他脑中炸开,眼前金星乱晃,一片迷离的绚烂。 这幸福,也来得太突然,太猛烈了些! 天底下,当真还有这种白捡的好事?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清晰的“咕咚”声。他感觉,自己这趟亡命天涯般的济南之行,简直是祖坟集体冒青烟,走了八辈子都修不来的超级狗屎运。 “那……那自然是……是再好不过了!” 美人迈着轻盈无声的步子,带着一股优雅的韵律,款款走进简陋的屋内。 随着她的莲步轻移,一股若有若无、难以言喻的奇异幽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香味霸道得很,竟将先前那股来自茅厕的、令人窒息的销魂气味都压制了下去,淡化了不少。 她也丝毫不见外,径直走到万福那张铺着破草席、硬邦邦的土炕边。 她身子柔软地一歪,腰肢款摆,姿态万千地慵懒倚靠坐了下来。 “公子,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莫要白白辜负了这等良辰美景呀。” 万福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直冲脑门。 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晕陶陶的。 他那座自打曾曾曾祖父那辈起就一直默默无闻、荒废多年的祖坟,此刻怕是直接原地爆炸,喷发了一座能量爆表的超级活火山。 从此以后,这位神秘的美人便夜夜准时前来报到。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她不仅是人来了,还顺便将万福的全部后勤保障工作都一手包办了。 每天清晨,万福睡眼惺忪地一睁开眼睛,床头那张缺了一条腿、用砖头垫着的小破桌上,便会不多不少地摆着两个热气腾腾、香气诱人的大肉包子。旁边还稳稳当当地放着一碗温度恰好、香浓可口的豆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40章 《姊妹易嫁》 掖县有个毛公,家里穷得叮当响,老爹给地主家放牛,勉强糊口。 偏生那地主张家,祖坟出了点小状况,据说半夜总有蹦迪的声音。 张家一合计,迁坟。 旧坟空着,恰逢一场瓢泼大雨,毛老爹进去躲雨,脚一滑,竟在空坟坑里把自己给溺毙了。 真是个悲伤又离奇的故事。 毛母哭得死去活来,拉着小毛公,跑到张家门口,噗通一跪。 “求老爷太太发发慈悲,给块薄地葬了俺那死鬼老头。” 张家老爷本不想搭理,低头一瞅毛公,哎哟,这娃子眉清目秀,不像放牛娃,倒像个读书种子。 莫非是老天爷暗示我老张家要出个人才。 张老爷心念一动,大手一挥。 “不就块地么,给了。这娃儿,我瞅着顺眼,留在我家读。” 还顺道把自家大闺女许给了毛公。 这操作,属实有点骚。 张家大闺女听闻此事,当场就炸了。 “什么。把我许给那个放牛娃的儿子。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指天画地发毒誓。 “我张秀秀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摔死。也绝不嫁给那个浑身牛粪味的穷小子。” 她觉得自己的青春就像一朵娇花,即将插在牛粪上,而且还是二手牛粪。 亲迎那天,张大小姐把自己反锁在闺房,任凭爹娘磨破嘴皮,她就是不化妆,不穿嫁衣,不挪窝。 “死也不嫁。你们死了这条心。” 张家爹娘急得团团转,这亲戚朋友都来了,新郎官也眼巴巴等着呢。 就在这时,二小姐张巧巧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爹,娘,姐姐不愿,女儿倒是觉得毛公子并非池中之物。” 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若姐姐实在不肯,女儿愿替姐姐出嫁,免得张家丢了颜面。” 张老爷张太太一听,眼睛都亮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巧巧,我的好闺女,你可想好了。” “爹娘放心,女儿心意已决。” 于是乎,一番紧急磋商,新娘子火线掉包。 二小姐张巧巧顶着红盖头,坐上了花轿。 毛公在轿子外头,压根不知道里头换了人,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太大,把犟驴给劝回头了。 洞房花烛夜,红盖头一掀。 毛公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弯弯,巧笑倩兮的姑娘,愣了半晌。 “娘子,你……好像跟我白天偷瞄的不太一样啊。” 张巧巧噗嗤一笑。 “公子莫怪,姐姐她……今日身子不适,由小妹代劳了。” 这理由找的,清新脱俗。 毛公也不是傻子,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七八分。 不过,眼前的二小姐比大小姐温柔可人多了,还带着一股子古灵精怪的劲儿。 “既来之,则安之。” 毛公心想,歪打正着,这媳妇,我认了。 婚后,小两口日子过得蜜里调油,张巧巧贤惠能干,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毛公则发奋苦读,挑灯夜战,誓要考取功名,给巧巧挣个诰命夫人。 几年后,毛公还真中了秀才。 他信心满满地去参加乡试,觉得解元非他莫属。 谁知在路上,看着人家高头大马,妻妾成群,他心里就飘了。 “等我中了举,当了大官,是不是也该换个更……更配得上我身份的娘子。” 比如,换个胸大一点的。 这念头一起,考场上就抓耳挠腮,平日里倒背如流的文章,愣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结果自然是名落孙山。 毛公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巧巧一问,他支支吾吾,没敢说实话。 巧巧冰雪聪明,猜到了几分,也不点破,只是默默加大了鸡汤的投喂力度。 “夫君,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努力便是。” 三年后,又是一科乡试。 毛公痛定思痛,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甩出了九霄云外。 心无旁骛,下笔如有神。 果然,一举高中解元。 接下来更是势如破竹,进士及第,点了翰林,官运亨通,一路飙升。 再说那张家大小姐张秀秀,当年拒了毛公,后来嫁给了同村一个富室的败家儿子。 那小子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没几年就把家底败了个精光。 张秀秀从前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如今却要粗茶淡饭,还得忍受丈夫的拳打脚踢。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 她听闻毛公如今平步青云,当了朝中大员,而自己的妹妹成了官太太,风光无限。 心里那个悔啊,肠子都青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后来,张秀秀实在熬不下去,家也散了,男人也跑了,索性削发为尼,躲进了尼姑庵。 可人在庵堂,心在红尘。 她听说毛公夫妇回乡省亲,便动了心思。 她想,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大姨子,毛公发达了,总不能看着她饿死。 于是,她托人带话,想跟毛公夫妇见一面,求点财物接济。 毛公倒也念旧情,想着毕竟是巧巧的姐姐,便同意了。 谁知,那女尼(张秀秀)到了毛府,刚接过毛公递过来的一小袋银子。 “砰”的一声,银袋子自己炸了。 碎银子撒了一地,女尼刚想去捡,那些银子就像长了腿似的,骨碌碌全滚进了墙角的老鼠洞。 女尼不信邪,又讨要。 毛公又给了一锭金子。 女尼刚拿到手,房梁上“嘎吱”一声,掉下一块瓦片,不偏不倚,正砸在她捧着金子的手上。 “哎哟喂。” 金子脱手而出,在地上弹了几下,刚好滚进了一个正在施工的茅厕坑里。 众人面面相觑。 巧巧叹了口气。 “姐姐,看来你是真的福薄,这泼天的富贵,你是一点也沾不上啊。” 女尼羞愧难当,掩面而逃。 从此再也不敢上门。 而毛公,后来官至宰相,与巧巧恩爱一生,儿孙满堂。 他时常想起当年乡试前的那个荒唐念头,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幸好,老天爷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也幸好,他娶的是张巧巧,而不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张秀秀。 人生啊,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当然,脑子清醒也很重要。 第141章 《续黄粱》 福建有个曾孝廉,祖坟大概是埋在了龙脉上,或者是小时候被雷劈过开了天眼,总之,他考中了进士。 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恨不得一天看尽长安花,顺便把花也给薅了。 这日,他与几个新晋的狐朋狗友,哦不,是同僚,一同去郊外撒欢。 路过一座破庙,名曰毗卢禅院。 禅院门口支着个小马扎,坐着个瞎眼神算,墨镜戴得比曾孝廉的官帽还正。 神算子掐指一算,又闻了闻曾孝廉身上的官气混合着隔夜的酒气。 “施主,老衲看你印堂发黑……哦不,是发亮,紫气东来那种亮!” “不出意外的话,你将来能当二十年太平宰相,还是带编制的那种!” 曾孝廉一听,差点没把大牙笑掉。 “哈哈哈,先生真乃神人也!赏!重重有赏!” 他当即摸出一块碎银,结果手一滑,银子“当啷”一声掉进了神算子的破碗里,又自己弹了出来,精准地砸中了神算子的脑门。 神算子:“……”我谢谢你啊。 恰逢天空飘来几朵乌云,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众人赶紧躲进僧舍避雨,舍中一个老和尚,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自顾自地敲着木鱼,念着谁也听不懂的经。 曾孝廉此刻感觉自己就是天选之子,未来的大宰相。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一众同僚指点江山。 “等我当了宰相,你们几个,都给我安排上!” “张三,你去户部当侍郎,以后咱的钱袋子就靠你了,记得给我留点小金库。” “李四,你去兵部,以后我出门,仪仗队必须是顶配,前面开路的得是八抬大轿,后面跟着的得是十六抬的。” “就连我家那条看门的老黄狗,也得给它弄个御赐的狗牌,封个‘护国神犬大将军’!” 众人纷纷吹捧:“曾大人高见!”“曾大人威武!” 老和尚的木鱼声突然重了一下,像是被这番豪言壮语给震到了。 吹牛也是个力气活,曾孝廉说着说着,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歪,靠着佛像前的供桌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可就了不得了。 他梦见自己金銮殿上,皇帝老儿拉着他的手,眼泪汪汪。 “爱卿啊,这大好河山,除了朕,就数你最牛了!三品以下的官员,你看谁不顺眼就给朕撸了,不用打报告!” 还赏了他一件镶满钻石的蟒袍,一匹汗血宝马,那马鞍都是纯金打造,上面还镶着夜明珠,晚上跑起来跟个移动迪斯科球似的。 一觉醒来,哦不,是梦里回了家。 乖乖,他家那小破院子,直接鸟枪换炮,变成了占地几百亩的豪华庄园,雕梁画栋,亭台楼阁,连厕所都是镶金的。 仆人丫鬟乌泱泱一大片,走路都得小心别踩到人脚。 从此,曾孝廉权势滔天,朝中公卿大臣,见了他跟见了亲爹似的,各种奇珍异宝、美女佳肴流水一样往他府里送。 晋抚更是有眼力见,送来一队女乐,个个身怀绝技,能在人身上弹棉花,哦不,是弹琵琶。 对于当年接济过他几两银子的隔壁老王,王子良,他大手一挥,直接提拔成了谏议大夫,专门负责给他唱赞歌。 至于那个曾经跟他抢过一个鸡腿的郭太仆,哼,他使了个眼色,立马有御史跳出来弹劾,说郭太仆家的驴在御花园拉了泡屎,大不敬!直接削职为民,发配去掏大粪。 他还嫌不够,微服私访(其实就是去显摆)时,有个老百姓挑着担子没及时让路,挡了他的道。 “大胆刁民!给本相拖出去,赏二十斤板子,打成肉泥包包子!” 他看中哪家姑娘,直接派人上门抢;看中哪块地,直接圈起来盖茅房,美其名曰为民服务。 家里的金银堆得跟山一样高,钱多得没处花,他就用金元宝打水漂玩。 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像窜稀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龙图阁大学士包拯,那个黑脸的,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了出来。 一本奏折递上去,洋洋洒洒几万字,从他穿开裆裤时偷看隔壁寡妇洗澡,到如今欺君误国、卖官鬻爵、贪赃枉法、强抢民女、连他家狗仗人势咬伤邻居小孩的事都给扒拉出来了。 证据确凿,连他晚上睡觉说梦话骂皇帝都被记录在案。 紧接着,科道言官、九卿重臣,像是约好了一样,弹劾他的奏折雪片般飞向龙椅。 皇帝老儿一看,好家伙,朕这是养了个祖宗啊! 龙颜大怒,当场下令抄家,把他打入天牢,择日问斩,不对,是充军云南,让他去跟大象蚂蝗作伴。 他儿子也被牵连,直接被发配到边疆去种哈密瓜。 曾孝廉被五花大绑的武士押着,眼睁睁看着自己金碧辉煌的府邸被抄了个底朝天。 那些平日里对他千娇百媚的美妾,此刻哭哭啼啼地被官兵像拎小鸡一样拎走。 他心疼啊,肝疼啊,全身都疼,但嘴巴被堵着,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42章 《辛十四娘》 广平府有个冯生,日常业务除了发呆就是思考今天早上是吃油条还是豆腐脑。 这天清晨,他一出门,就跟中了定身咒似的杵在原地。 街角,一个红斗篷晃得他眼晕。 那斗篷底下,是个美得冒泡的少女,名叫辛十四娘。 旁边还跟着个丫鬟,表情约等于“我今天工资是不是又没发”。 冯生的哈喇子差点突破地心引力。 他当即决定,这姑娘,盘她。 黄昏时分,冯生喝得醉眼迷离,感觉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或者被牛一蹄子踹死。 他晃晃悠悠进了个荒废破庙,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自以为潇洒。 月光下,辛十四娘又出现了,美得不像话,倒像p图p过头了。 还有一个辛家老翁,胡子白花花,眼神贼亮,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老头。 冯生酒壮怂人胆,扑通一声跪下,抱住老翁大腿。 “大爷!把你闺女许给我!我会对她像对我的……呃,珍藏版酒葫芦一样好!” 老翁捋了捋胡子,内心os:“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 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郡君,下了道命令比圣旨还快。 郡君说:“辛十四娘,你,嫁给那个姓冯的二傻子。” 辛十四娘:“我反对这门亲事!” 然而反对无效。 于是,辛十四娘被迫嫁给了冯生,婚礼办得像个大型spy现场。 辛十四娘,本体是只狐狸精,还是个有远大理想的狐狸精——修仙,成神,走上狐生巅峰。 她跟那些只会勾引书生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她有内涵,有追求。 婚后,她把冯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地板擦得比冯生的脸还干净。 她还试图把冯生从酒桌上拉回来,劝他少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 “老公呀,你看这本《养生一百招》它不香吗?非要去喝那马尿?” 冯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依旧酒杯不离手,夜夜笙歌。 有一次,在某个达官贵人的豪华筵席上,冯生喝高了,指着楚银台的宝贝儿子说: “你这发型,挺别致啊,像被门夹过一样。” 楚公子当场脸就绿了,比桌上的翡翠白菜还绿。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还是钢筋混凝土那么结实的那种。 楚公子是什么人?睚眦必报专业户。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给冯生挖了个巨坑。 没几天,冯生就因为“涉嫌偷看邻居家大黄狗洗澡并教唆其离家出走”这种离谱罪名,被关进了大牢。 铁窗泪,那叫一个凄惨。 辛十四娘收到消息,一点没慌,反而冷静得像个ai。 她摸着下巴分析:“这事儿,透着一股浓浓的沙雕气息,肯定是那楚家小子搞的鬼。” 她跟丫鬟奚奴嘀嘀咕咕,商量对策。 “奚奴啊,委屈你一下,去跟当今皇上吹吹枕边风,送点咱们狐狸精特产的‘迷魂香水’。” 奚奴翻了个白眼:“为了姑爷,我这清白……算了,反正也不值钱。” 于是,奚奴摇身一变,化身绝代妖姬,潜入皇宫。 皇帝老儿果然被迷得七荤八素,当场下令:“冯生?那是谁?哦,那个文艺青年啊,放了放了,朕还要跟美人吟诗作对呢。” 冯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重获了自由。 然而,辛十四娘的心,却像被泡进冰窖一样凉。 人间这玩意儿,太不靠谱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比翻书还快。 冯生这货,空有几分才气,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耳朵比驴还犟。 尤其是在他落难的时候,那些平时称兄道弟的“朋友”,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牵连。 辛十四娘累了,倦了,感觉自己的修仙kpi要完不成了。 她给冯生物色了个填房,叫禄儿,一个看起来就很会过日子的姑娘。 还留下了一大笔金银珠宝,足够冯生再闯几次祸。 然后,辛十四娘开始飙演技,今天头疼,明天心口痛,后天直接宣布自己“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在一片哀乐声中(冯生花钱请的专业团队),辛十四娘“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带着丫鬟奚奴,脚底抹油溜了。 从此,世上再无辛十四娘,只有一心向道的狐仙。 很多年过去了,久到冯生家的墙皮都换了三茬。 他家的一个老仆人,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采蘑菇,准备给主子加餐。 突然,他看见两个仙气飘飘的女子,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下五子棋。 定睛一看,哎哟我去,这不是前主母辛十四娘和她的丫鬟奚奴吗? 两人容光焕发,仙风道骨,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哦不,成功仙士。 老仆人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老眼昏花。 辛十四娘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晃眼。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好好过日子,少作妖。” 说完,两人化作一道白光,嗖一下不见了。 老仆人:“……”今天这蘑菇,怕是有点毒。 第143章 《双灯》 魏运旺,益都盆泉人,祖上阔过,可惜家道中落,比山石滚落还快。年近三十,学问二字,于他而言,不如一碗实在的白饭。无奈之下,只能依傍岳父,在酒楼里做个跑腿的,勉强糊口。 这晚,夜色浓稠,魏运旺贪省灯油,在自家酒楼二楼的地铺上辗转。忽闻楼下“咚咚咚”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却一步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弦上,由远及近,径直朝着他这临时卧房而来。他一个激灵坐起,心想莫不是遭了贼。 正自惊疑,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名丫鬟各自手擎一盏明角灯,光芒柔和却明亮,将小小楼室照得通透。灯光汇聚处,一位少年书生含笑而立,身旁则是一位女子。那女子当真是好看,眉目如画,气质脱俗,仿佛不应沾染半分人间烟尘。 魏运旺看得呆了,一时忘了言语。 书生清了清嗓子,语调平稳,没什么起伏:“这位是魏运旺先生?有位仙子与你有夙缘,特来相会。剩下的,你们自行发展,我等便不打扰了。” 言毕,书生与二位丫鬟竟真的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转瞬便消失在楼梯口,只留下满室余香,还有目瞪口呆的魏运旺,以及那位静立不语的美人。 魏运旺看着眼前的女子,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他这酒楼粗陋,自己更是俗人一个,何德何能惊动这般人物。 那女子却先开了口,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暖意:“魏郎不必拘束。”她主动问起魏运旺家常,言语温和,竟让魏运旺紧张的心绪渐渐平复。 一来二去,话匣子打开,两人竟也相谈甚欢。魏运旺虽不通文墨,却也有些市井间的风趣,女子时而被逗得掩口而笑。 待到天际微白,雄鸡尚未啼鸣,那两位丫鬟又准时出现,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 女子起身,对魏运旺道:“今夜便到此。” “仙子……”魏运旺有些不舍。 “明晚,此处,我再来寻你。备些好酒。”女子留下这句话,便随丫鬟款款而去。 从此,每至入夜,女子便会准时前来。两人对坐灯下,小酌几杯,谈天说地。有时兴起,还会玩一种名为“藏枚”的游戏,猜中了饮酒,猜错了也饮酒,左右不过是寻个乐子。魏运旺酒量本不错,但对着这般人物,几杯下肚,便有些醺醺然,话也多了起来。 女子嫌酒楼的被褥粗硬,睡着不适。第二晚,丫鬟便送来一套全新的铺盖,质地柔软,带着淡淡的异香,铺在床上,整个房间都仿佛添了几分雅致。 两人虽同榻而眠,却也只是盖着同一床锦被,聊些闲话,或是女子讲些山中趣事,魏运旺听得津津有味。日子一晃,便是半年。 这半年,魏运旺觉得像是活在梦里,不甚真实。 半年后,岳父催促魏运旺回家盘点酒水账目,他只得与女子暂别。回到家中,某个月色皎洁的夜晚,他与妻子坐在窗下闲话家常。 猛一抬头,却见墙头上坐着一人,正是那夜夜相伴的女子,衣袂飘飘,神情淡然。 妻子惊呼一声,魏运旺忙道:“莫怕,是位故人。” 他走出院外,女子已从墙头轻盈跃下。 “小魏,”女子开口,“我来与你作别。” 魏运旺心中一紧,这半年的相处,早已让他生出依赖。 “为何如此突然?”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我缘分已尽,我亦要归去了。”女子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 魏运旺纵有万般不舍,也知无法强留,只得默默点头。 两人一同走到村外,那两名提灯丫鬟早已等候在那里。 女子指着南边的山峦:“我从那里来,也要回那里去。你好自珍重。” 魏运旺站在原地,看着那两盏灯笼在漆黑的山路上渐行渐远,光芒一闪一闪,最终彻底融入夜色。他长长叹了口气,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一件极宝贵的东西。 回家后,他依旧过着寻常日子,只是偶尔会想起那半年的奇遇,恍如一场旖旎却短暂的梦。 后来听村中老人说,那一夜,南山之上有两道奇异光芒,盘旋良久,方才消失,村里的狗也因此吠叫了半宿。 第144章 《胡相公》 山东莱芜有位奇人,姓张名虚一。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学使张道一的嫡亲二哥。 这位二哥的性格,跟他那位官大学问大的大哥比起来,简直是买家秀跟卖家秀的区别,豪放到能直接穿着大裤衩子去参加御宴。 听闻城中某处大宅院有狐仙出没,他那双不算大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觉得这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奇遇ps套餐。 揣着一张据说是纯金打造的名帖,他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带着一种“我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的气势,直奔狐仙府邸。 那名帖,与其说是塞,不如说是用两根手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精准地弹射进了门缝。 “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仿佛装了最新款的全自动感应门,还带环绕立体声那种。 他身后跟着的仆人,当场表演了一个原地后空翻接转体三周半,可惜落地姿势不太优美,直接“啪叽”一声,五体投地,顺便把下巴磕了。 张虚一则不然,他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自己那身“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行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恭恭敬敬地走了进去。 只见堂屋里窗明几净,家具摆放得比他家祖坟还有条理,但就是空荡荡的,连个喘气的活物都瞧不见。 他也不慌,对着空气团团一揖,朗声道:“晚辈张虚一,久仰仙长大名,今日特来拜会,还望仙长不吝赐见,赏脸喝个小茶,聊个五毛钱的天。” 话音刚落,空中飘来一个声音,清朗中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来都来了,坐。” 紧接着,两把太师椅像是被无形的遥控器操控着,嗖嗖两下,自动挪到了堂屋中央,摆成了面对面“促膝长谈”的友好姿势。 张虚一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感觉这椅子比他家那张硬板床还舒服。 他刚坐稳当,一个雕花的红漆托盘便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上面稳稳当当地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香气直往鼻孔里钻,比他珍藏的女儿红还上头。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对面有“滋溜滋溜”的喝茶声,以及满足的叹息声,但就是瞅不见人。 “这茶,味儿不错,就是烫了点,下次记得吹吹。”张虚一品了一口,煞有介事地点评道。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似乎觉得这凡人有点意思。 不一会儿,酒菜也如同变戏法一般,凭空出现在桌上,什么山鸡炖蘑菇,野兔烤全羊,还有一盘亮晶晶,不知是何方神圣的“琉璃丸子”。 张虚一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跟空气聊得热火朝天。 这才知道,对面的狐仙姓胡,家中排行老四,江湖人称胡四相公。 两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再从人生哲学扯到隔壁老王家的狗为什么那么能叫。 胡四相公谈吐风趣,张虚一插科打诨,气氛一度十分融洽。 神奇的是,只要张虚一心念一动,比如“哎呀,这烧鸡要是配点蒜蓉辣酱就好了”,下一秒,一碟香喷喷的蒜蓉辣酱准时空降。 张虚一吃得肚皮滚圆,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告辞回家,感觉自己的人生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从此以后,张虚一隔三差五就往胡四相公府上跑,比回自己家还勤快。 胡四相公偶尔也会“飘”到张家串门,当然,依旧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两人严格遵守“你请我一顿,我回请你三巡”的主客之礼,友谊的小船在酒肉的海洋里乘风破浪。 一日,张虚一喝高了,拍着桌子问:“四哥,南城乡下那个自称狐仙附体的巫婆,是不是你家远房亲戚?那业务水平,啧啧,太次了,专骗老太太的养老钱。” 胡四相公的声音带着一丝鄙夷:“切,就她?我家后院扫厕所的狐狸都比她有仙气。她那是纯属商业欺诈,跟我们狐仙界没有半毛钱关系。” 张虚一听了,正义感爆棚,当即表示要去会会那个冒牌货。 他去上茅房的功夫,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脑袋从墙角探出来,用爪子比划着,表示愿意充当先锋,给他带路。 张虚一征得胡四相公(空气形态)的同意后,雄赳赳地准备出发。 刚一出门,他那匹平日里懒得跟猪一样的坐骑,突然自己颠颠儿地跑了过来,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大腿,仿佛在说:“主人,您要去匡扶正义,小的必须给力。” 路上,小狐狸用腹语(大概是)告诉他:“张大爷,一会儿您要是感觉有沙子掉衣领里,别慌,那是我们哥几个在给您打掩护呢。” 到了巫婆家,那巫婆正在唾沫横飞地忽悠一群大爷大妈,吹嘘自己能手眼通天,沟通阴阳。 张虚一还没开口,巫婆一见他这身行头,以为来了个大客户,结果听他质疑自己的专业性,当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张虚一的鼻子就是一顿输出,言语间极尽侮辱之能事。 话音未落,半块板砖“呼”地一下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中巫婆那只涂满蔻丹的手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45章 《驱怪》 话说大明朝都嗝屁好些年了。 长山县有个秀才叫徐远公。 这位徐哥,自从高考…哦不,科举的路子断了之后,一门心思扑在了修仙访道上。 你还别说,真让他捣鼓出几招驱鬼逐怪的法术,十里八乡,名气那是相当的哇塞。 某县有位姓钱的大土豪,家里金山银山堆成山。 这位钱大土豪最近有点烦。 他备了厚礼,写了封十万火急的鸡毛信,派了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家丁,快马加鞭去请徐远公。 徐远公一听有大单,眼睛都亮了,麻溜地收拾好他的专业装备,跟着家丁就出发了。 到了钱府,钱大土豪那叫一个热情。 直接在中庭摆开流水席,山珍海味跟不要钱似的往上端。 钱大土豪亲自作陪,一口一个“徐大师”,态度恭敬得让徐远公都有点飘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徐远公抹了抹嘴角的油,心想这土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钱员外,您老这般盛情,不知…所为何事啊?” 徐远公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 钱大土豪嘿嘿一笑,眼神有点飘忽。 “徐大师远道而来,辛苦辛苦,先喝酒,先喝酒,其他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他又端起酒杯,一味地劝酒,就是不提正事。 徐远公心里犯嘀咕,这老小子,不会是想把我灌醉了,然后噶我腰子。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跟钱大土豪推杯换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都快爬上树梢了。 钱大土豪又提议:“徐大师,中庭风大,不如我们移步后花园,继续小酌几杯,如何?” 徐远公心想,行,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飞机。 后花园景致倒是挺别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就是,这竹子树木长得也太茂盛了点,密不透风的,风吹过都带着一股子阴森森的凉气。 两人来到一座小楼阁前。 徐远公抬头一看,好家伙,阁楼顶上的盖板都快被蜘蛛网给盘包浆了。 这氛围,简直是恐怖片标准取景地。 钱大土豪倒是熟门熟路,引着徐远公上了楼。 楼上又是一番酒菜伺候。 几杯老酒下肚,天彻底黑透了。 钱大土豪大手一挥:“来人,点蜡烛,继续嗨!” 徐远公赶紧摆手:“员外,天色不早,这酒…我看就到这儿。” 再喝下去,他怕自己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也好也好。” 钱大土豪从善如流,命人撤了酒席,换上香茗。 仆人们手脚那叫一个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酒杯碗筷什么的,往左边一间屋子里的桌案上胡乱一堆。 茶还没喝上两口呢。 钱大土豪突然一拍大腿:“哎呀,瞧我这记性,内人还等我回去对账本呢。” “徐大师,您今晚就屈就一下,在这左边的屋子歇息片刻?” 不等徐远公回答,一个仆人已经端着一根孤零零的蜡烛,把他往那屋里引。 放下蜡烛,那仆人跟见了鬼似的,一溜烟跑了,连句“晚安”都忘了说。 徐远公:“……” 我这是被软禁了还是咋地。 他左等右等,鬼影子都没一个来陪他唠嗑的。 得,既来之则安之,先睡一觉再说。 他吹了蜡烛,关好房门,摸黑上了床。 窗外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进几缕清辉。 夜鸟啾啾,秋虫唧唧,此起彼伏,跟开演唱会似的。 徐远公翻来覆去,心里那叫一个烦躁,这破地方,隔音效果也太差了。 他数绵羊数到了一千只,还是毫无睡意。 就在他快要放弃治疗,准备起来打坐修仙的时候。 “咚…咚…咚…” 阁楼的盖板上传来一阵沉重无比的脚步声。 那动静,跟头大象在上面跳踢踏舞似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直奔他这屋门而来。 徐远公汗毛“唰”地一下全竖起来了。 卧槽,什么情况。 他赶紧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缩成一团,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是空气…” “吱呀——” 房门应声而开。 一道黑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徐远公偷偷从被子缝里往外瞄。 不瞄不知道,一瞄吓一跳。 只见一个兽首人身的怪物,站在屋子中央。 那脑袋,瞅着像狼又像狗,反正不是人类该有的配置。 浑身上下长满了又粗又黑的毛发,跟马鬃似的根根倒竖。 嘴巴一张,好家伙,牙齿尖利得跟一排小匕首似的,寒光闪闪。 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像是两团燃烧的鬼火,在黑暗中格外瘆人。 这造型,不去演恐怖片都屈才了。 怪物耸动着鼻子,在屋里嗅来嗅去。 它先是走到了桌子前,伸出长长的舌头,对着盘子里剩下的残羹冷炙就是一顿猛舔。 “刺溜…刺溜…” 那声音,听得徐远公头皮发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46章 《柳秀才》 明朝末年,青、兖二州蝗灾闹得那叫一个凶。 老百姓都快揭不开锅了。 这股妖风很快就刮到了沂水县。 沂水县县令老王,最近头发都快愁成鸟窝了。 眼瞅着蝗虫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他这kpi眼看要黄。 整天在县衙里唉声叹气,连小妾新烫的卷发都没心情欣赏。 这天,老王在公堂后头打盹儿,哈喇子都快流地图了。 梦里,飘来一个高冠绿袍的哥们儿。 那哥们儿身形高大,跟个电线杆子似的,脸比驴还长。 自称有退敌良策,专治各种不服,哦不,是专治各种蝗虫。 老王一听,那叫一个激动,差点从太师椅上弹起来。 “大神!快请讲!小弟洗耳恭听!” 那绿袍长脸哥清了清嗓子,派头十足。 “明日,你往县城西南方向瞅瞅。” “会有一个骑着大肚子母驴的姐姐路过。” “记住,是大肚子母驴,不是母驴肚子大,别搞错了。” “那位姐姐,就是传说中的蝗神,脾气不太好,你悠着点。” 老王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 “你呢,赶紧备上好酒好菜,香一点,烛亮一点,姿态低一点。” “看见她老人家,立马点香磕头,哦不,是捧杯行礼。” “务必把她给截住,哭着喊着求她高抬贵手,兴许能让你这小破县躲过一劫。” 老王一觉醒来,脑门上全是问号。 这梦也太离谱了。 比他小舅子吹牛还离谱。 可转念一想,死马当活马医呗。 万一呢? 于是,老王连早饭都没顾上吃,赶紧吩咐下去,把县里最好的酒楼给包了。 不,是把酒楼里最好的酒菜打包。 然后亲自带着几个衙役,颠儿颠儿跑到城南的小土路边上候着。 日头从东边晃悠到头顶,又从头顶晃悠到西边。 老王的腿都站麻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活像只没抢到食的蛤蟆。 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回去点个外卖的时候。 远处,尘土飞扬。 一个梳着冲天鬏,裹着土布斗篷的大姐,骑着一头肚子圆滚滚的老驴,慢悠悠晃过来了。 那驴肚子,真不是一般的大,感觉随时能下崽。 老王眼睛一亮,我勒个去,还真有! 他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虽然上面沾了点不明污渍。 然后一个箭步窜上去,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里的迎宾。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请留步!” 他一边喊,一边手忙脚乱地点香。 烛火摇曳,映着他那张因为激动而微微抽搐的脸。 老王哆哆嗦嗦地捧着酒杯,差点没洒自己一身。 “噗通”一声,他就跪在了路边,也不管地上有没有牛粪。 那骑驴大姐被这阵仗吓了一跳,驴也跟着“咴儿咴儿”叫了两声。 大姐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你这官老爷,拦路抢劫还是碰瓷啊?” 声音有点沙哑,带着几分不耐烦。 老王哪敢怠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了他的即兴演讲。 “神仙姐姐,您行行好,放我们沂水县一马!” “我们这儿穷得叮当响,百姓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这蝗灾要是来了,我们全县都得改行吃土了!” “求求您了,给条活路!” 那大姐听完,脸色更臭了,像是踩了狗屎。 “靠!又是那个柳秀才!” “这嘴怎么就这么碎呢!我的行程也敢往外泄露!” 老王一愣,柳秀才?谁啊?我们县有这号人物吗? “既然他这么能耐,那就让他家的柳树替你们挡灾!” “庄稼没事儿!赶紧的,酒拿来!” 大姐没好气地说道。 老王赶紧把酒杯递过去。 大姐接过酒杯,脖子一仰,“吨吨吨”三杯酒下肚,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然后,在老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啪叽一下,连人带驴,原地消失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老王揉了揉眼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疼!不是做梦!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事儿……能成吗? 没多久,黑压压一片,嗡嗡嗡跟轰炸机似的,蝗虫大军真的来了。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比老王老婆的脸色还黑。 老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他闭上眼睛,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写辞职报告了。 结果,嘿,邪了门了! 那帮饿死鬼投胎的蝗虫,愣是绕着庄稼飞,一头扎进路边、河边的柳树林里。 咔嚓咔嚓,跟开了自助餐似的,疯狂扫荡柳树叶子。 那场面,比双十一抢购还激烈。 柳树叶子没几天就跟狗啃过似的,光秃秃一片,惨不忍睹。 田里的庄稼,那叫一个油光锃亮,颗粒饱满,连根毛都没少。 老王站在田埂上,看着这奇景,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这才一拍大腿,哦豁! 原来梦里那个绿袍长脸哥,是柳树牌成精的客服啊! 这波操作,真是泰裤辣! 第147章 《念秧》 王子巽,秀才界的卷王,正意气风发地从山东淄博启程,目标直指繁华的京城。 他家有个远房亲戚在京城衙门里当差,王子巽此行名为探亲,实则想去蹭蹭皇气,看看能不能捞个一官半职。 刚出济南府的地界没多久,尘土飞扬中,一头毛色黯淡的黑驴“哒哒哒”地追了上来。 驴背上坐着个汉子,自称姓张,是栖霞县衙门的捕快,奉了县太爷的密令,要快马加鞭送一批十万火急的……呃,酱菜去京城。 这张某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谄笑,一口一个“王公子”,那股子殷勤劲儿,仿佛王子巽是他失散多年的二大爷。 “王公子,您瞧这日头,毒得能把地上的蚂蚁都烤熟了,小的给您扇扇风?” “王公子,您渴不渴?小的这儿有祖传秘制的绿豆沙,解暑又解乏!” 王子巽的仆人,一个名叫王大壮的憨直汉子,早就瞧这姓张的不顺眼,那眼神跟淬了毒的钢针似的。 王大壮眉头一横,蒲扇般的大手“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拍在了黑驴的屁股上,力道之大,差点把驴毛都拍下来几根。 “滚蛋!我家公子什么身份,用得着你在这儿献殷勤?再不滚,小心你的狗腿!” 张某一听这话,吓得差点从驴背上栽下来,连驴带人,灰溜溜地跑了,速度快得像后面有狗在追,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驴粪味。 第二天,日头依旧毒辣,晒得王子巽眼冒金星,感觉自己快变成路边的一块风干腊肉了。 晃晃悠悠间,前方慢吞吞地踱过来一头白驴,驴背上的人影东倒西歪,仿佛下一秒就要表演一个“高难度坠驴”。 走近了才看清,是个睡眼惺忪的中年汉子,哈欠连天,眼皮耷拉着,活像刚从哪个酒馆里喝了个通宵出来。 此人一开口,自称许某,清苑县人士,刚从临淄县令府上探望完他那位当私塾先生的兄长,正准备打道回府。 许某揉着眼睛,一脸苦大仇深:“哎哟喂,王公子,您可不知道啊,我昨晚那叫一个倒霉透顶!” “碰上了一伙‘念秧’的,就是那种专门设局坑人的江湖骗子,简直防不胜防!” “那帮天杀的,变着法儿地想从我这儿抠银子,害得我一夜没敢合眼,跟他们斗智斗勇,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都给拆了!” 许某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描述起“念秧者”的种种阴损招数,什么“美人计中计”、“丢包袱认老乡”、“偶遇神医卖假药”,听得王子巽一愣一愣的,心想这江湖的水也太深了。 这许某口才极佳,说得跟自己亲身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似的,末了还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说起来,临淄县令大人,跟我家兄长那是铁哥们儿。前几天县令大人还跟我哥念叨您王子巽王公子呢,说您是文曲星下凡,才高八斗,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光宗耀祖啊!” 王子巽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哎哟喂,这不巧了吗这不是?自己人啊! 心里那点儿刚建立起来的防备,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不对,是背后插一刀”的亲切感给冲垮了。 对许某的戒心,一下子从珠穆朗玛峰降到了马里亚ナ海沟。 没走多远,好家伙,又遇上一位。 这位瞧着更嫩,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骑着一头膘肥体壮、油光水滑的大骡子,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富家小哥。 他自称金某,江南人士,苦读圣贤书三年,结果乡试名落孙山,连个秀才的边儿都没摸着。心情郁闷之下,便带着家眷仆从,浩浩荡荡地往京城进发,打算投奔在吏部当主事的亲哥哥,顺便散散心,看看能不能在京城混个脸熟。 金公子说话带着一股子江南特有的吴侬软语,糯糯的,嗲嗲的,像刚出笼的蟹粉小笼包,听得王子巽这种北方糙汉子骨头都酥了半边。 “哎呀呀,真是急死个人嘞,”金公子柳叶眉微微蹙起,脸上写满了忧愁,“我的家眷仆从都走得慢,到现在还没跟上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遇上什么歹人,可如何是好喔?” 王子巽那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气概……啊不,是“怜香惜玉”的潜在属性瞬间被激活了。 当晚,真是缘分呐!三路人马——王子巽、许某、金某,竟然在同一家破得只剩下招牌还能看的旅店胜利会师了。 这家旅店,墙壁斑驳得像张饱经风霜的老脸,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晚风一吹,“呼啦呼啦”地伴奏。 金公子出手那叫一个阔绰,从怀里摸出一大锭雪花纹银,直接“啪”地一声拍在落满灰尘的柜台上:“店家,好酒好菜,只管往上端!今儿个本公子高兴,请客!” 那银子,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着诱人的光芒,差点晃瞎了王子巽那双渴望功名的24k氪金狗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三人开始摇头晃脑,吟诗作对,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扯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气氛一度十分“高雅”,充满了读书人的酸腐……啊不,是儒雅之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48章 《水灾》 话说康熙二十一年,山东地面儿那叫一个“干”柴烈火。 太阳毒得能把铁锅烤化,土地裂得像老太太脸上的褶子,深不见底。 春天没见着一根青草,夏天没瞅见一片绿叶。 老百姓天天瞅着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盼着龙王爷能睁开眼,哪怕是撒泡尿呢。 好不容易挨到六月十三,老天爷估计是打了个喷嚏,淅淅沥沥落了点毛毛雨。 百姓们那个激动啊,跟中了彩票头奖似的,赶紧把压箱底的粟米种子掏出来,哆哆嗦嗦种下了。 谁知道呢,到了十八号,老天爷像是憋了太久,一口气把一年的雨都给倾泻下来了。 雨点子跟不要钱的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砸得人脑壳疼。 这下好了,地里又能种豆子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老天爷这kpi也是瞎搞。 某日黄昏,石门庄有个眼神儿不太好的老头儿,眯缝着老花眼,瞅见山上有两头黄牛在顶牛。 哦豁,这可不得了。 老头儿一拍大腿,连滚带爬冲回村里,嗓子都喊劈了: “乡亲们呐!不得了啦!牛魔王跟铁扇公主干起来啦!大水要淹到家门口啦!赶紧卷铺盖跑路啊!” 说完,也不管别人信不信,自个儿先拖家带口,锅碗瓢盆叮当响地往高处搬家,那架势,比鬼子进村还利索。 村里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 “我说老张头,你是不是老花眼又严重了?那是隔壁老王家的两头水牛在配种呢!” “就是就是,还牛魔王铁扇公主,你看《西游记》看傻了?” “这老天爷刚下完雨,哪儿来的大水?我看你是想骗我们帮你搬家!” 大伙儿嘻嘻哈哈,权当听了个笑话,该打麻将的打麻将,该吹牛皮的吹牛皮,压根儿没把老头儿的“肺腑之言”当回事儿。 毕竟,谁会相信一个连自家鸡和鸭都分不清的老糊涂呢? 结果呢? 嘿,你猜怎么着? 当天夜里,那雨下得跟玉皇大帝家的浴缸漏了似的,哗啦啦没完没了。 平地上水深瞬间没过膝盖,不多时就涨到了腰。 村民们前一秒还在梦里数钱,下一秒就被冰凉的洪水拍醒。 “我靠!老张头真乃神人也!” “我的麻将!我的钱!我的小金库!” 房屋像纸糊的一样,一片片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 有个倒霉蛋农人,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俩熊孩子。 洪水一来,他脑子一抽,心想:老娘只有一个,儿子还能再生。 于是,毅然决然地舍弃了俩还在尿床的小崽子,跟他媳妇儿一人搀着一边,把他那颤巍巍的老娘给架到了高处。 那场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孝顺”有多“孝顺”。 等他们气喘吁吁爬上高岗,回头一看,我的妈呀! 整个村子都变成了水上乐园,还是不收费的那种。 农人心里那个悔啊,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生儿子了,生女儿还能贴心点。 至于那俩被“战略性放弃”的儿子,他已经没空想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儿砸,别怪爹狠心,要怪就怪这该死的天气预报不准! 洪水总算退了,虽然退得比工资涨得还慢。 农人揣着一颗比黄连还苦的心,一步三晃悠地挪回了家。 放眼望去,全村跟被哥斯拉踩过一样,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他家那破茅草屋,按理说也该随波逐流了。 可邪门的是,他家那间摇摇欲坠、比他还穷的破屋子,居然还特么坚挺地立在那儿! 虽然歪了点,斜了点,但好歹没塌! 农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又揉了揉,确定不是幻觉。 他一个箭步冲进屋里,那速度,比博尔特还快。 然后,他看到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那俩被洪水“洗礼”过的宝贝儿子,正并排坐在床沿上,一人手里抓着半截泡烂的窝窝头,啃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傻笑。 床底下,一只膘肥体壮的老母猪正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地。 敢情是这老母猪身子骨结实,硬生生把床给顶住了,俩小崽子就这么骑着“猪肉方舟”逃过一劫。 众人听闻此事,纷纷跑来围观,啧啧称奇。 “哎呀呀,这可真是孝感动天啊!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特意派了头猪来救他儿子!” “可不是嘛,这叫啥?这就叫‘平时多积德,猪都来报恩’!” 于是乎,这位农人因为“孝顺”,意外成了全村的道德楷模,尽管他自己心里清楚,这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又过了几年,到了康熙二十四年。 山西平阳府那边,地龙翻身,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城里城外,十室九空,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 房屋倒塌得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片连着一片。 然而,就在这片废墟之中,又特么出奇迹了。 有一间孤零零的小破屋,愣是没倒。 四平八稳,鹤立鸡群,跟周围那些“趴窝”的邻居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屋子是谁的呢? 你猜对了,又是一个“孝子”的家。 据说这位孝子,每天给他爹娘洗脚捶背,端茶送水,比二十四孝图里的还孝顺。 地震的时候,他正给他爹捶腿呢,房子晃了晃,停了。 他爹说:“儿啊,你这捶腿的技术有长进啊,都给我捶出地震的感觉了。” 孝子:“……” 蒲松龄老先生听说了这两件“奇闻轶事”,捻着胡须,一脸深沉地感慨: “看看,我就说嘛,这老天爷还是长着眼睛的!” “平时多烧香,孝敬爹和娘,灾难来了不用慌,自有老天帮你扛!”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们这些不孝子孙,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第149章 《诸城某甲》 话说山东诸城,有个姓甲的靓仔,家里穷得只剩四面墙,风一吹都怕墙跑了。 但这哥们儿脑子活络,堪比刚出厂的cpu,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一日,某甲耳朵尖,跟顺风耳似的,捕捉到一条八卦。 说是他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富亲戚,快要嗝屁了。 某甲一听,嘿,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临终关怀,遗产到手”套餐吗。 他当即决定,这波人情世故,必须拿捏到位。 连夜打包了自己最破但看起来最真诚的行头,直奔富亲家。 到了富亲那气派非凡的大宅院,某甲立马切换影帝模式。 脸上那悲戚,活像刚看完催泪大戏没给纸巾。 眼泪说来就来,比水龙头还方便。 他扑到病榻前,嘘寒问暖,端屎端尿,那叫一个殷勤。 捶背揉肩的手法,比盲人按摩的老师傅还专业。 富亲本来病得迷迷糊糊,就剩下半口气吊着。 一看某甲这“二十四孝孙”的架势,感动得稀里哗啦。 心里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有这么孝顺的远亲,还结什么婚生什么娃。 富亲本就膝下空虚,连个扫墓的继承人都没预定。 这会儿被某甲这堪比奥斯卡的演技一忽悠,当场拍板。 “来人,笔墨伺候!” 唰唰唰,一份新鲜出炉的遗嘱,大部分财产,都归了这位演技派“孝子”某甲。 没过几天,富亲心满意足地去见了阎王爷。 某甲揣着新鲜到手的巨额遗产,腰杆子瞬间比电线杆还直。 他从一个穷光蛋,摇身一变成了诸城地界上的新晋土豪。 以前是想吃饱饭都得看老天爷心情。 现在是山珍海味随便点,豆浆都敢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他开始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身边围着的,也从村口的老黄狗,换成了一帮酒肉朋友。 这些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哄得某甲天天都觉得自己是世界首富。 可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某甲这骨子里的抠搜劲儿,随着钱包的膨胀,不减反增,甚至还带了复利。 对待以前那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里乡亲,他变得比冬天里的石头还冷。 为了一根葱、半头蒜的小事,都能跟人吵到村委会介入调解。 至于借钱,门儿都没有,窗户都给你焊死。 有一年,老天爷闹情绪,愣是好几个月没下一滴雨。 地里干得能冒烟,庄稼颗粒无收,比某甲的脸皮还干净。 乡亲们饿得前胸贴后背,眼瞅着就要集体啃树皮了。 大家伙儿寻思着,某甲如今阔了,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 于是,一帮人组团,厚着脸皮上门求助。 某甲坐在太师椅上,剔着牙,听着乡亲们的哭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他非但一粒米都没舍,反而开始凡尔赛文学。 “哎呀,这年头,没点存粮可怎么活哟。” “我家这米缸啊,都快装不下了,愁死个人。” 他还端出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在众人面前晃悠。 “瞧瞧,瞧瞧这白胖的馒头,香不香?” 那副嘴脸,比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的石头还臭。 求助的乡亲们气得肝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饿着肚子,含恨离去。 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某甲这缺德事儿干多了,报应快递虽迟但到。 一日,他正在家里数银子,数得眉开眼笑,口水直流。 突然,某甲浑身一哆嗦,跟触了电似的。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开始胡言乱语。 “富亲啊!我对不起你啊!我不该贪你的钱啊!” 声音凄厉,听得人毛骨悚然。 他一会儿跪在地上咚咚咚磕头,磕得地板山响。 一会儿又站起来手舞足蹈,跳起了不知名的尬舞,仿佛被什么东西远程操控了。 嘴里还不停念叨:“有罪,我有罪,我的钱都是骗来的!” 那模样,比村口演大戏的疯子还专业。 家里人吓得魂飞魄散,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赶紧请来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郎中。 郎中搭了半天脉,眉头拧成了麻花。 他捋着山羊胡,摇头晃脑,半晌才憋出一句: “此病非药石可医,恐是心病,或是…撞了邪。” 家人一听,更是慌了神,烧香拜佛,能想的招都试了,某甲却一天比一天严重。 他整日被无形的恐惧折磨,时而清醒,时而癫狂。 清醒时痛哭流涕,后悔自己当初猪油蒙了心。 癫狂时就抱着枕头喊富亲,说要还钱,还利息。 没过多久,在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 某甲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中,惨叫一声,蹬腿闭眼,彻底凉凉了。 他死的时候,眼睛还瞪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那些曾经被他羞辱,被他拒绝帮助的乡亲们,听闻他的死讯。 虽然都觉得这小子是活该,是老天爷开眼。 但看着他那偌大的家产,如今人去楼空,也不免有些唏嘘。 “啧啧,这人啊,还是不能太贪心。” “是啊,昧良心的钱,拿着也烫手啊。” 某甲的故事,就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诸城。 成了大人们教育熊孩子的反面教材,告诫后人,做人啊,还是得讲点良心,别被金钱迷了眼,否则下场比某甲还惨。 第150章 《酆都御史》 话说这四川酆都,那可是个网红打卡地,当然,是阴间的。 城外有个山洞,深得据说能直接捅到地球另一面去。 传闻洞里头,就是阎罗王陛下的中央办公厅,简称“阎王殿cbd”。 更有意思的是,这cbd里的办公用品,比如脚镣、手铐啥的,都是人间供应商提供的。 一旦旧的锈了坏了,往洞口一扔,当地县太爷就得麻溜儿地换上崭新的一批。 神奇的是,这些新货隔天就自动“签收”,不翼而飞,连个快递小哥的影子都见不着。 这笔开销嘛,自然是公款报销,走的是地府专项采购流程,账目清晰得很。 明朝那会儿,有位御史行台华公,头衔老长,听着就唬人,咱们简称他“华·不信邪·青天”。 这位华青天巡视到了酆都,听说了这“酆都魅影之刑具自动签收”事件,他眉头一皱,感觉这里头水很深。 他寻思这八成是有人在搞kpi造假,骗取财政拨款。 这事儿必须一查到底,给纳税人,哦不,给朝廷一个交代。 当地老乡们那是苦口婆心,唾沫星子横飞: “华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 “里面wifi信号不好,差评如潮,进去就出不来了!” 华公摆摆手,一脸“你们年轻人就是见识少,谣言止于智者,而我就是那个智者”的表情。 他一手高举据说是进口的“环保节能爱疯牌”蜡烛,一手叉腰,领着俩工具人衙役,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往洞里怼。 洞里黑黢黢的,潮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刚走了不到二里地,那“爱疯牌”蜡烛噗嗤一声,跟断了网似的,灭了。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比领导的脸色还难看。 两个衙役当场就想表演一个“原地掉头”,被华公一手一个薅住了后脖颈。 “慌什么!本官夜观天象,今日宜探险,忌摸鱼!” 等他眼睛适应了这包厢级别的黑暗,嚯! 前方豁然开朗,阶梯宽得能跑马,十几间豪华办公室一字排开,灯火通明,跟不要钱似的。 里头坐满了领导,个个身穿限量版高定官袍,手持象牙笏板,姿态拿捏得死死的。 唯独东边第一把交椅,跟特意留出来似的,空着。 领导们见他来了,纷纷起身,热情得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脸上堆满了职业假笑。 其中一位看似c位的领导率先开口: “哎哟,华老弟,你可算来啦!上次一别,可还好?” 华公当时就懵了,cpu差点烧了。 “啊?各位领导,这是哪个剧组?我走错片场了?还是说,你们是……卧底?” 他寻思着,莫非是县令搞的什么沉浸式欢迎仪式?但这排场也太大了点。 一位胡子花白的领导笑眯眯地解释: “华老弟说笑了,这儿是阴曹地府行政服务中心,欢迎视察指导工作。” 华公一听“阴曹地府”四个字,腿肚子当时就转筋了,差点给跪了。 “打扰了,告辞!我就是路过,进来看看风景,风景真好,呵呵,呵呵呵。” 他转身就想开溜,比兔子还快。 那c位领导一指东边那个空位,笑得高深莫测: “华老弟,别客气,那是你的专座,专为你留的。来了就别想走了,地府编制,包食宿,五险一金齐全。” 华公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心说这下玩脱了,玩成单程票了。 这哪是探秘,这分明是送人头啊! “领导,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我阳寿未尽,家里还有八十老母嗷嗷待哺,下有三岁小儿等着我回去开家长会呢!” “别急嘛,都是按规章制度办事。” 领导慢悠悠从抽屉里摸出一本厚厚的《地府公务员名录》,用戴着老花镜的眼睛仔细查找。 然后,他翻到某一页,指给华公看: “喏,白纸黑字,x年x月x日,华某某同志,肉身归建,调任本司,任督查处副处长,享受副处级待遇。” 华公一看那日期,正是今天。 他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哦不,他这已经是预备去世了。 他想到家里的老母亲还等着他团购鸡蛋,娃儿的学区房首付还没凑齐,新买的限量版手办还没拆封,眼泪哗哗地,比自来水还不要钱。 “领导,我上有老下有小,业绩突出,年年优秀员工,能不能申请个缓刑?或者……远程办公?” 就在华公准备躺平认栽,考虑是选油炸还是清蒸的时候,突然“bg起!” 一道金光闪瞎了众鬼的眼,一位身披黄金圣衣,手持烫金圣旨的神将,自带bg和blgblg特效闪亮登场。 众领导赶紧整理仪容,行注目礼,跟小学生见了教导主任似的。 神将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差点把房顶掀了,宣读圣旨。 那圣旨用的是古篆文,华公听得云里雾里,大概意思就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51章 《产龙》 康熙二十一年,也就是壬戌狗年,淄川县邢村发生了一桩奇事,比村口大黄狗突然会后空翻还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家那位刚升级为寡妇的妇人,肚子里揣着个遗腹子,这事儿本来挺伤感的。 可这娃在她娘亲温润的腹中,愣是活出了一股子蹦迪的架势。 妇人的肚子时而像个吹足了气的牛皮大鼓,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升天。 时而又收缩得如同被吸尘器猛嘬了一口,手伸过去都能直接给娃挠痒痒,比那伸缩的弹簧玩具还灵活。 李家妇人却异常淡定,摸着肚子慈爱地说: “崽啊,在里面练瑜伽呢,柔韧性随我,就是不知道选了哪个流派。” 熬到了临盆吉日,产房里静悄悄,只有产妇时不时发出一声“哎哟,我的腰间盘”,带着几分期待几分紧张。 一整个昼夜过去了,孩子愣是没出来,像是在里面玩起了躲猫猫,还自带隐身挂,让外面的人望眼欲穿。 家人在产房外急得直跺脚,地板都快被踩出三室一厅了,就差没当场开盘赌男女。 有个眼神儿贼好的小姑子,实在憋不住,偷偷扒着门缝往里那么一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不瞄不知道,一瞄吓一跳,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后空翻三百六十度接托马斯全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一个金光灿灿、自带柔光滤镜的龙头,正不紧不慢地从产妇两腿间探出头来,宛如神龙降世的预告片。 那龙头上的两根须子还抖了抖,似乎对外界的p25浓度颇有微词,显得十分挑剔。 然后,可能觉得这新手村的空气质量不达标,或者嫌弃产房的装修风格太简约,又“咻”地一声缩了回去,快得像按了撤回键,不留一丝痕迹。 产房外的亲友团当场宕机,大脑cpu集体烧了,一片死寂。 空气凝固了三秒,然后爆发出堪比菜市场的喧哗,各种惊叹此起彼伏。 “娘啊!是龙!活的!带特效的那种!比戏台上的逼真多了!” “李嫂这是怀了个龙王爷的私生子,还是买了皮肤的?这出场方式也太拉风了!” “快!快去请村东头那位在广场舞界呼风唤雨、兼职看风水跳大神的王老太!她业务范围广!” 王老太太,邢村时尚界不倒的常青树,此刻正穿着她那件“高定祥云刺绣道袍”,脚蹬一双“限量版太极飞织运动鞋”,手腕上还戴着个能测心率的智能手环,科技感十足。 她一出场,自带bg,仿佛整个村的唢呐都在为她伴奏,气场两米八。 “莫慌,莫慌,多大点事儿,比双十一抢不到优惠券还着急?” 王老太气定神闲,从她的lv限量款菜篮子里掏出了专业道具,淡定得仿佛只是来串个门。 她点燃三炷比甘蔗还粗的“一夜暴富香”,那烟雾一起,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烤羊肉串混合着高级香水的奇特味道,提神醒脑。 王老太深吸一口气,原地来了个漂亮的劈叉,随即迈开她那着名的“迪斯科销魂禹步”,舞姿之风骚,连村口的狗都看傻了眼,忘了叫唤。 她伸出保养得宜、涂着蔻丹的手,轻轻在产妇腹部画着圈圈,那力道,比美容院的黄金v脸按摩还精准,专业范儿十足。 嘴里低声吟诵着没人听得懂的咒语,仔细辨认,似乎是: “水逆退散,锦鲤附体!” “颜值爆表,c位出道!” “干啥啥都行,吃饭第一名!快出来,外面有糖吃!” 没过多久,就在大家以为王老太要开始现场带货的时候,产妇那边有了动静,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噗嗤——” 一声轻响,如同开香槟的动静,胞衣应声而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众人屏息凝神,伸长了脖子往里瞅,生怕错过一个亿的细节,个个瞪大了眼睛。 龙是不见了,估计是被王老太这套中西结合的freestyle给整懵了,连夜申请了转服,觉得这副本难度太高。 只在产褥上留下了几片巴掌大的鳞片,每一片都闪耀着七彩琉璃光,摸上去温润如玉,还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儿,堪比顶级收藏品。 紧接着,一声嘹亮得能穿透屋顶的啼哭炸响,宣告着新生命的到来。 “哇——!” 一个女婴,在一片金光中c位出道,自带主角光环。 这女婴可不是凡品,肌肤晶莹剔透得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里面隐约能看见细小的血管和跳动的心脏,仿佛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五脏六腑,骨骼经脉,清晰得如同在逛人体奥秘展,连她刚刚喝下去的羊水都看得分明,比x光片还清楚。 简直就是个行走的3d解剖模型,还是自带夜光特效的豪华版,科技含量爆表。 “我的老天鹅啊!这是生了个水晶娃娃,还是自带内部透视图的?太硬核了!” “这孩子以后考试作弊都不用打小抄了,直接看自己就行!真正的学霸!” 这桩惊天地泣鬼神的奇事,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淄川县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上了当年的《乡野奇闻录》头条,引得说书人争相传颂。 邢村李家,从此门庭若市,前来围观“水晶女婴”的人差点把门槛都踩平了,比赶集还热闹。 李家妇人抱着娃,脸上笑开了花,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开个“女婴观光一日游”项目,门票打八折。 第152章 《龙无日》 沂水县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能晒透三层被褥,转眼就乌云压顶,仿佛老天爷打翻了墨水瓶,还是特大号不加水的那种。 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砸下来,不是温柔的江南细雨,倒像是催债的拳头,每一滴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就在这瓢泼大雨中,一道黑影撕裂了昏暗的天幕,直愣愣地掉了下来。 那动静,不像仙人降临自带bg,反倒更像谁家不要的旧沙发从楼上扔了下来,沉闷又实在。 “噗通——”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颤了三颤。 胆子小的以为是天塌了,抱头鼠窜,祈祷自家屋顶的瓦片能多扛一会儿。 胆子大的,则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哪位神仙渡劫失败,还是哪个倒霉蛋被雷劈了,好给茶余饭后的谈资添点猛料。 等雨势稍歇,众人循声找去,只见县东头老刘家的菜地里,赫然趴着一条龙。 这龙,体型倒是够意思,长得能从村头盘到村尾,怕是得论吨称。 只是这卖相,多少有点……一言难尽。 通体青灰色,黯淡无光,鳞片也缺了好几块,活像刚参加完一场泥地搏击赛还没来得及洗澡。 最惨的是那双眼睛,空空如也,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仿佛被人抠走了两颗顶级夜明珠,还顺便把眼眶给焊死了。 它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有尾巴尖儿偶尔抽搐一下,证明这玩意儿暂时还没彻底凉透。 那微弱的气息,比街角算命先生的生意还萧条。 沂水县令赵扒皮,哦不,赵大人,闻讯赶来。 赵大人年方三九,正值壮年,偏生了个啤酒肚,走两步路都自带喘息特效。 他平日里最是官威十足,此刻见了这半死不活的龙,腿肚子却不争气地转起了筋。 这玩意儿要是死在他治下,年底的kpi考核怕是要直接挂科。 “快!快去取席子来!”赵大人扯着公鸭嗓子喊,声音因紧张而走了调。 “有多少拿多少!务必、务必给本官把它盖严实了!” 他心想,眼不见为净,盖住了就当它不存在,或者至少,别死得太难看。 衙役们呼啦啦跑去张罗,不多时便扛来了八十张崭新的芦苇席。 这可是县衙的战略储备物资,轻易不动用,今天全给这条龙派上了用场。 众人七手八脚,一通忙活,试图给这条从天而降的“贵客”盖上一层体面的“遮羞布”。 然而,龙实在是太长了。 八十张席子铺上去,盖住了龙头,露出了龙尾。 盖住了龙身,又把龙爪子晾在了外面。 折腾了半天,那龙依旧有小半截身子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看上去更像是一条没盖好被子、准备打喷嚏的巨型毛毛虫。 赵大人看着那截顽强露在外面的龙尾巴,以及那只孤零零的爪子,额头青筋蹦了蹦。 他觉得这条龙在故意跟他作对,挑战他的管理能力。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把老刘家的菜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刘头心疼自家被压扁的白菜,嘴里嘀咕着这龙怎么不掉到隔壁王麻子家的猪圈里去。 众人对着那条被席子盖得七零八落的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啧啧,这龙怕是犯了天条,被玉帝老儿给贬下凡了。”一个摇着蒲扇的老学究捻着山羊胡,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看是偷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消化不良掉下来的。”一个馋嘴的小胖墩舔了舔嘴唇。 “你们懂啥,这叫行为艺术!你看这残缺美,这忧郁的气质,绝了!”一个自诩见过世面的游方郎中试图从美学角度解读。 还有人猜测,这龙是不是因为视力不好,飞错了航线,一头撞上了南天门,才落得如此下场。 毕竟,没眼睛这事儿,确实挺耽误飞行的。 消息像插上了5g的翅膀,迅速传遍了方圆百里。 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都想一睹这“无眼龙”的“风采”。 一时间,沂水县东门外车水马龙,比赶集还热闹。 卖瓜子汽水的、卖草药偏方的,甚至还有临时搭台说书的,都把这当成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商机。 那条气息奄奄的龙,被八十张席子半遮半掩着,成了众人眼中最神秘的风景线。 它那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跌宕起伏、充满马赛克的故事。 至于故事内容是什么,大家也懒得深究,反正添油加醋,怎么离奇怎么编,就成了当地人口中又一个值得吹嘘半年的奇谈。 赵大人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只觉得自己的仕途,也像这条龙一样,前途未卜,还缺了点睛之笔。 第154章 《雨钱》 滨州秀才,王二狗,正对着一本《如何优雅地抠脚》陷入沉思。 书斋里弥漫着隔夜泡面的清香,与淡淡的脚丫子味儿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突然,一阵“邦邦邦”的敲门声,震得窗户纸都快破了。 王二狗一激灵,差点把抠脚的姿势给忘了。 他趿拉着破草鞋,不情不愿地挪到门口。 门一开,嚯。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站在门外,发型飘逸,颇有杀马特遗风。 老大爷穿着打补丁的绸缎,手里还盘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核桃?不,是土豆。 “小友,打扰了。” 老大爷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九漏鱼的口音。 “老夫胡养真,狐仙是也。” 王二狗眨巴眨巴眼。 “哦,狐仙啊,稀客稀客,快请进,炕头热乎。” 胡养真对秀才这波澜不惊的反应,显然有点懵。 他本以为对方至少会吓得尿个裤子,或者纳头便拜。 “小友,你不怕我?” 王二狗打了个哈欠。 “怕啥,我房东都敢欠三个月房租,还怕你个狐狸精?” 胡养真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届凡人真难带。 “咳,老夫观小友品性高雅,骨骼清奇,想与你交个朋友,一起交流抠脚心得……啊不,是学术问题。” 王二狗眼睛一亮。 “学术好啊,我最近刚好在研究‘论抠脚对世界和平的积极影响’,正愁没个知音。” 于是,狐仙胡养真就这么在王二狗家住了下来。 两人白天讨论《母猪的产后护理》,晚上切磋《打狗棒法入门》。 王二狗对胡养真的学识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对方能把“茴”字的四种写法,扩展到四百种,简直是学霸中的战斗机。 日子一长,问题来了。 王二狗的米缸,已经可以跑耗子了。 这天,他看着胡养真又炫了一盆红烧肉,终于没忍住。 “胡大爷,您老对我这么好,我心里……空落落的。” 胡养真剔着牙。 “咋了,肉不合胃口?” 王二狗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这么穷,实在配不上您老的友谊。” “您看,以您的本事,随便搓个泥丸都能变金子?能不能……嘿嘿,周济周济小的?” 胡养真闻言,剔牙的动作一顿。 他沉默了,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宇宙的起源。 王二狗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这老狐狸翻脸。 半晌,胡养真噗嗤一笑。 “嗨,多大点事儿。不过呢,得要十几个铜板做个引子,专业术语叫‘启动资金’。” 王二狗一听有戏,连滚带爬地从床底下摸出他最后的家当——十三枚锈迹斑斑的铜钱。 胡养真接过铜钱,掂了掂,表情凝重。 “走,去你家密室。” 王二狗挠头。 “啥密室?我家就一茅房,算密室不?” 胡养真白了他一眼,指了指堆杂物的柴房。 两人钻进黑灯瞎火的柴房。 胡养真让王二狗把门锁好,窗户堵死,务必做到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然后,胡养真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见他左脚画个龙,右脚踩个鸡,嘴里念念有词,听起来像是某种失传已久的广场舞伴奏。 王二狗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狐仙的路子有点野。 突然。 “哗啦啦啦——” 房梁上,铜钱如同开了闸的自来水,不,是粪坑炸了的沼气,喷涌而出。 铜钱雨下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眨眼间,铜钱淹没了王二狗的脚脖子。 他刚想拔腿,又没到了膝盖。 不一会儿,这不足十平米的柴房,铜钱堆了足足一米高。 王二狗幸福得快要昏古七了。 胡养真气喘吁吁地停下尬舞,擦了把汗。 “够不够?” 王二狗激动得声音都劈了叉。 “够了够了!够我娶八个媳妇儿,再生一足球队了!” 胡养真袖子轻轻一甩,铜钱雨戛然而止。 “锁好门,低调,低调。” 王二狗点头如捣蒜,扶着墙,晕乎乎地跟着胡养真走出柴房。 他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明天就去盘下城里最大的青楼。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王二狗搓着手,哼着小曲,准备去柴房“提款”。 他推开柴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满屋子的铜钱,像是被吸尘器吸过一样,干干净净。 地上,只孤零零地躺着他那十三枚“启动资金”。 王二狗的大脑宕机了三秒。 然后,“轰”的一声,怒火直冲天灵盖。 “胡养真!你个老骗子!你还我钱!” 王二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冲到胡养真面前,唾沫星子喷了胡养真一脸。 胡养真抹了把脸,脸色也沉了下来。 “嘿,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啊?” “我本想跟你搞搞学术,提升一下文学素养,顺便蹭吃蹭喝。” “你倒好,开口就要钱,当我是你爹还是你at机?” “想不劳而获?想一夜暴富?出门右转,买张彩票都比这靠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哦不,老夫的命金贵着呢。” “老夫跟你这种俗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胡养真说完,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他一甩袖子,化作一道白烟,“咻”地一下从窗户缝里钻了出去,消失不见。 只留下王二狗,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和那十三枚铜钱发呆。 所以说,朋友们,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铁饼。 脚踏实地搬砖,才是王道。 不然,你连狐狸精都看不起你。 第153章 《龙取水》 江风裹挟着水汽,吹得徐东痴的旧袍子鼓鼓囊囊,像刚偷了俩枕头。 他正把那艘祖传的、漏风比进水还快的乌篷船,颤巍巍地往岸边一块相对平整的泥地上靠。 “这鬼天气,怕不是又要作妖。” 徐东痴嘟囔着,抬头望了望天。 云层堆叠,墨汁似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他准备找块大石头压住船锚,免得它自己离家出走时,异变陡生。 一道青苍巨龙,自那九霄云端,跟刚拉直的拉面似的,笔直地怼了下来。 徐东痴手里的船桨“咣当”一声掉进了江里,砸起一小朵无辜的水花。 他的嘴巴张成了可以塞进一个鸭蛋的“o”型。 那龙也不打个招呼,龙尾巴尖儿往江心里那么一戳,好家伙,跟按了电动打蛋器的开关似的,整个江面瞬间就“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活像煮开了一锅超大份的巫婆汤。 江水被搅得天翻地覆,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水柱,比三峡大坝放水还壮观,呼啦啦地就顺着龙身往上爬,大有把天捅个窟窿的架势。 徐东痴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因为昨晚多喝了两杯黄酒而产生幻觉。 那水柱的宽度,别说三匹白练了,三百匹都打不住,简直是天河倒灌的现场直播预告片。 “乖乖……这是龙王爷在搞自来水管道升级?” 徐东痴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他痴迷各种奇闻异事,南下游历就是为了找点写作素材,没想到今天碰上个重量级的。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那龙似乎是“喝”饱了,也可能是“吸”够了。 龙尾优雅地、缓缓地,像贵妇收起裙摆一样,从江水中抽离,然后慢悠悠地缩回了云层里。 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场面,只是徐东痴做的一个特效过于逼真的梦。 江面也奇迹般地迅速恢复了平静,只有几圈涟漪还在不甘心地荡漾,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虚妄。 徐东痴还没从这“科幻大片”里缓过神来。 天空,毫无征兆地,就跟被人拿墨桶泼了一样,瞬间黑沉如锅底。 紧接着,“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密集得像是不要钱的钢珠,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其势之猛,仿佛要把整个大地都给淹了。 “我滴个亲娘嘞!” 徐东痴连滚带爬地钻回他那艘四面漏风的破船里,试图找到一个相对不那么湿的地方。 然而,这雨下得太有诚意了。 片刻之间,江边的沟渠就被灌满了,浑浊的雨水开始漫上道路,他那艘破船直接从“搁浅”状态变成了“漂浮”状态,还顺便来了个原地三百六十度打转。 沂水县东门外。 赵大人正对着那条被八十张席子盖得七零八落的龙发愁。 他脑子里盘算着是先写辞职报告,还是先给家里写遗书。 突然,天就漏了。 雨点砸在芦苇席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像是给这条半死不活的龙提前演奏的葬礼进行曲。 “大人!下雨了!下大雨了!” 一个衙役顶着个破草帽,雨水顺着帽檐流下来,在他脸上形成了两道天然的泪痕。 赵大人当时就想给这老天爷磕一个,求它别再秀操作了。 他治下的龙还没解决明白,这又来了场水漫金山的前奏。 八十张崭新的芦苇席,此刻被雨水浸泡得如同蔫了的黄瓜,软趴趴地贴在龙身上,非但没盖严实,反而把龙躯的轮廓勾勒得更加……一言难尽。 那截顽强露在外面的龙尾巴,被雨水一淋,颜色似乎深沉了些,看上去更像一条被遗弃在雨地里的巨大泥鳅。 围观的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了个措手不及,纷纷作鸟兽散。 老刘头家的菜地彻底变成了一片泥塘,那些被压扁的白菜在雨水的浸泡下,显得更加凄惨,仿佛在无声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之前那些卖瓜子汽水的、卖草药偏方的,还有说书的,此刻都抱着自己的家当,狼狈地寻找避雨的地方,嘴里骂骂咧咧,觉得这龙带来的不是祥瑞,是霉运。 “这雨……不会是这条龙哭了?” 一个跑得慢,浑身湿透的小胖墩,指着那条被雨淋得更惨的龙,提出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猜测。 “它还有眼睛哭吗?” 旁边一个同样湿漉漉的老学究,下意识地反驳,随即意识到这条龙确实没眼睛。 他捋了捋湿透的山羊胡,雨水顺着胡须滴滴答答。 赵大人听着这没心没肺的议论,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新一轮的蹦迪。 他看着那条在雨中显得愈发孤寂凄凉的龙,尤其是那空洞的眼眶,此刻更是积了水,远远看去,像是刚失恋哭肿了眼,准备再来一轮倾盆泪雨的失意青年。 “完了,芭比q了。” 赵大人心中哀叹,这龙要是再被雨水一泡,真彻底嗝屁了,他的仕途怕是真的要上演大结局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条龙是不是对家派来整他的超级生物兵器。 第155章 《妾击贼》 益都府西边,有个远近闻名的土财主,姓金,单名一个“壕”字。人如其名,金员外家里,黄白之物堆积如山,耗子进去都得绕道走,生怕一个不留神中暑在金元宝堆里。 他最近新纳了个小妾,名唤小翠。 那小翠姑娘,生得是眉目如画,身段妖娆,走起路来莲步轻摇,不多言不多语,安静得像窗台上一株含露的茉莉。 可惜金员外家里的正房太太,是远近闻名的河东狮。这位金太太,娘家也是商户,却没什么容人之量,嫉妒心比三伏天的醋缸还酸。对着小翠,那是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打。今日嫌茶水烫了,明日怪走路声响了,罚跪搓衣板是家常便饭,一顿饭只给半碗稀粥更是时常发生。有次金太太新买的绸缎被猫抓破了,硬赖是小翠手脚不干净,指着鼻子骂了半个时辰,唾沫星子差点把小翠淹了。 小翠却始终低眉顺眼,恭恭敬敬,挨了打,默默受着,受了骂,一声不吭,仿佛那些刻薄话语都如春风拂过,不留痕迹。 金员外私下里瞧着,心里不是滋味,偷偷塞给她两个肉包子。“委屈你了。” 小翠只是浅浅一笑,摇摇头,接过包子,细嚼慢咽,仿佛那不是普通的食物,而是某种珍贵的补给。 那晚,月黑风高,院里连灯笼都比平日暗了几分。 十几个蒙面大汉,手持明晃晃的开山刀,身手瞧着还算利索,“哐哐哐”地翻墙入院。落地声音不大,显然是惯犯。 他们直扑内院,疯狂撞着内院的门,木屑纷飞,那动静,简直要把屋顶掀翻。 金员外跟正房太太吓得三魂丢了七魄。金员外想喊救命,嗓子眼却像被棉花堵住,只发出“嗬嗬”的怪声。他那正房太太更是涕泪横流,抖得跟风中落叶一样,死死拽着金员外的袖子,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里。 两人抱作一团,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不能立刻遁地逃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里屋的小翠姑娘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在黑暗中摸索片刻,没点灯,只是凭着记忆,抄起一根平日里挑水的扁担。那扁担是有些年头的硬木,两头包着铁皮,被水浸润得光滑沉实。 然后,她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十几个壮汉正挤作一团,为首一人刚把肩膀抵在门上,准备再来一下狠的。门骤然洞开,他一个趔趄差点栽进来。 小翠姑娘二话不说,纤腰一拧,手中扁担使得虎虎生风。扁担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一端如棍,一端如枪。 扁担两端的铁钩在夜色中闪着寒光,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撞击。 只听“哎哟”、“妈呀”几声惨叫。 当先两个倒霉蛋,一个被扁担横扫中胸口,一个被扁担尾端铁钩勾住脚踝,身体不受控制地旋转着跌了出去,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骨碌碌滚到了院子中央。 其余的贼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一花,劲风扑面。小翠身形灵动,脚下步伐丝毫不乱,扁担或劈或挑,或扫或戳,专攻贼人手腕、膝盖等薄弱之处。 眨眼功夫,又有三四个贼人被撂倒在地,抱着胳膊腿儿“嗷嗷”直叫,手里的刀也“哐啷啷”掉了一地。有个自诩勇猛的贼人,见她是个女子,提刀便砍,小翠手腕一翻,扁担精准地敲在他的手腕上,那贼人只觉一阵钻心剧痛,刀便脱手飞出,人也捂着手腕蹲了下去。 剩下的贼人哪里还敢恋战,这女子下手又快又狠,简直不是人。他们一个个丢盔弃甲,哭爹喊娘,转身就往墙头跑。 结果越忙越乱,爬墙的姿势千奇百怪,不是这个踩了那个的脸,就是那个慌不择路抓掉了前面同伴的裤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在月光下格外显眼。好几个直接从墙上骨碌碌滚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连滚带爬,互相拉扯着逃命。 小翠将扁担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看着那群狼狈不堪的贼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学人打家劫舍?” “杀你们都嫌脏了我的扁担,滚!”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贼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了个精光,连掉在地上的刀都顾不上捡了。 金员外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幕,下巴颏差点掉到地上砸出个坑来。他战战兢兢地走出来,看着自家柔弱不能自理、平日里大气不敢喘一口的小妾。 “翠……翠儿啊,你这……这身手是跟谁学的?”金员外声音都在发颤。 小翠姑娘收起扁担,往门边一靠,恢复了往日的温顺模样,轻声细语。“回老爷,奴家老爹是开武馆的,祖传的枪棒教头。” “奴家自幼耳濡目染,学了些粗浅功夫,对付这些毛贼,倒也不在话下。” 金员外听得眼珠子瞪得溜圆。好家伙,这是请了个煞神,不,是请了个保镖进门啊! 正房太太此刻也从屋里挪了出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惊魂未定。她看着小翠,再想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腿肚子开始不受控制地转筋。这要是哪天小翠姑娘不高兴了,也给她来那么一下……她简直不敢想下去,后背一阵发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56章 《小猎犬》 明朝那会儿,山西有个姓卫的书生,人称卫斯文——尽管他近期的仪态与斯文二字渐行渐远。 为了考取功名,他追求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特地搬进郊外一座有些残破的寺庙。 安静确实是获得了,只是另一种“热闹”却不请自来。 这庙里的蚊子,每一只都铆足了劲头,嗡嗡作响,精准地朝他脸上细嫩的皮肤发起冲锋。 床铺上的跳蚤更为活跃,它们把床板当作了弹跳的舞台,每一个跳跃都充满了力量。 卫书生每晚都在床上辗转反侧,新生的红包密密麻麻,几乎能在皮肤上绘出星空图。 他的黑眼圈浓重得可以扮演珍稀动物,精神却萎靡得仿佛随时会耗尽。 他开始怀疑自己并非来此静心攻读,而是成了虫豸们的血库与娱乐中心。 “这日子简直无法继续了。” 他对着布满蛛网的房梁,发出了第一百零八次绝望的低语。 这天午饭后,卫书生困倦不堪,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了秤砣,刚准备在床上小憩片刻。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骚动,比秋叶落地的声音还要轻上几分。 他勉强睁开一只眼,视线模糊中,差点以为自己提前看到了地府派来的迷你勾魂使者。 只见一个头顶插着雉鸡尾羽,身高不足两寸的小小武士,骑着一匹仅有蚂蚱体积的袖珍小马,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那马儿虽然体型微缩到了极致,奔跑起来却颇有章法,小武士稳坐其上,纹丝不动。 小武士的手臂上,还架着一只苍蝇般大小的小巧猎鹰,目光却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紧随其后,又一个小人儿摇摇摆摆地跟了进来,步伐透着一丝不属于他体型的沉稳。 这家伙装束与前者相仿,腰间束着一圈细小的弓矢,箭簇怕是只有半粒米大小,手中则牵着一只比巨型蚂蚁还要壮硕几分的小猎犬。 然后,场面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仿佛捅了某个微型王国的兵营。 数百名同样尺寸的迷你武士,一部分骑着袖珍战马,臂上架鹰;另一部分则步行,手中牵犬,排着不算整齐但气势汹汹的队列,涌进了他这间朴素至极的禅房。 卫书生使劲揉了揉双眼,又悄悄掐了自己一下,怀疑是不是午斋的野菜里混了什么致幻的毒蘑菇,让他得见这小人国旅行团的奇景。 这支队伍的排场,比县衙捕快集体出动还要袖珍百倍,偏偏又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凛然之气。 小人国军团一进入室内,那些平日里横行霸道、视卫书生为自助餐的蚊子、跳蚤,瞬间表现得如同老鼠见了猫,惊慌失措。 它们仓皇逃窜,试图躲避这突如其来的灾祸。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那些苍蝇体积的小鹰们发出几声尖锐的“啾啾”声。 它们化作一道道微型疾影,迅猛扑向半空中那些仍在嗡鸣的蚊群。 一个俯冲,一次叼啄,蚊子便了无声息地坠落,连最后的挣扎都来不及展示。 床铺上的跳蚤们刚刚启动它们的弹射装置,准备进行战略转移,就被那些蚂蚁大小的小猎犬们精准拦截。 小猎犬们动作敏捷得不可思议,它们攀上床沿,飞跃于被褥褶皱之间,仔细搜寻着每一只企图藏匿的虱子与跳蚤。 它们的吠叫声细若游丝,几不可闻,捕猎的效率却高得令人咋舌。 “唔…唔…”(超迷你音效)。 卫书生看得目瞪口呆,下巴几乎要脱臼,随即又赶紧闭紧了嘴巴,生怕一丝呼吸都会惊扰了这群“微型除害专家”的专业行动。 他屏息凝神,亲眼见证了这些小家伙们,在他这被蚊帐层层守护的“领地”内,发动了一场堪称经典的微观世界灭虫战役。 这工作效率,比起他手持蒲扇一通乱打,简直是降维打击。 房梁之上,墙壁角落,被褥深处,片刻之前还气焰嚣张的各类害虫,此刻都已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小鹰小犬们的辉煌战果。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禅房内的害虫清剿行动宣告圆满结束。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令人烦躁的嗡嗡声,而是久违的清新与宁静,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上爬动。 此时,一个身着明黄色衣袍(同样是迷你款),头戴一顶平整小帽,看上去宛如某个精致人偶的小小王者,在一众小武士的恭敬簇拥下,缓缓登上了旁边一张空置的小几案。 那张小几案在他眼中,恐怕不亚于一座巍峨的高台。 众小人纷纷上前,将捕获的蚊子翅膀、跳蚤后腿之类的“战利品”,小心翼翼地呈献到王者面前。 整个仪式显得异常庄重肃穆,前提是可以忽略那些战利品实在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体积。 小王者有模有样地微微颔首,用一种细微到近乎听不见的声音,对部下们进行了一番嘉奖。 随后,一辆由四只体型略大的甲壳虫拖拽着的,比孩童玩具马车还要小巧的“御辇”被牵了过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57章 《棋鬼》 扬州的卷王退役选手梁公,告别了官场的腥风血雨,选择在风景如画的乡村开启他的摸鱼躺平新生活。 他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揣上他那副心爱的玉石棋盘,拎着一壶自酿的桂花酿,一头扎进山林里,享受与世隔绝的快乐。 重阳节这天,秋高气爽,宜登高,宜对弈,宜吹牛。 梁公与一位慕名而来的棋友在山顶凉亭摆开了战场,准备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脑力大保健。 棋局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在棋盘边上默默围观,眼神专注得仿佛自带bg的神秘npc。 此人衣着相当朴素,补丁摞补丁,跟个行走的百家布似的,却偏偏透着一股子斯文败类的……哦不,是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梁公见他看得入神,便热情地发出了组队邀请:“兄台,看你也是同道中人,不如来一盘,切磋切磋?” 那书生先是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只是个臭棋篓子,不堪一击。 架不住梁公盛情难却,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坐了下来。 结果,真就应了他那句“不堪一击”。 书生连输三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淡定从容,逐渐变成了懊恼焦急,再到后来的抓耳挠腮,活像一只刚被剃了毛的猴儿。 他双眼布满血丝,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 酒,他是一口不喝,生怕酒精麻痹了他那颗“棋圣”之心。 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拉着梁公的客人,嘴里念叨着:“再来一局,再来一局,这局我肯定能翻盘!” 于是,这场马拉松式的棋局,从日上三竿激战到鸡都回窝,书生连去趟洗手间放个水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梁公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心想这哥们儿对下棋的执着,简直比他当年攻城略地还要上头。 正当书生与对手为了一个“马走日还是象飞田”的千年难题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之际,异变陡生。 书生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在原地。 他脸上的焦躁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凄惨与绝望,仿佛双十一的购物车被老婆一键清空。 下一秒,他“噗通”一声,给梁公来了个五体投地加强版,声泪俱下地哀求:“梁公救我!求您行行好,跟您家马夫马成大哥说一声,千万别用绳子捆我的脖子啊!我怕痒!” 梁公被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惊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满头问号地派人去马厩瞅瞅马成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结果,派去的人回报,马成已经直挺挺地在床上躺尸两天了,人事不省,跟个大型手办似的。 梁公这才反应过来,自家马夫马成,那可是兼职地府公务员的狠角色,经常被抽调去阴曹地府执行特殊任务,相当于阳间的“临时工”。 他恍然大悟,看向书生的眼神里充满了“原来如此”的了然:这书生,怕不是个真人玩家,而是个……来自异次元的幽灵访客? 第二天,马成像刚通宵打完boss战的疲惫社畜一样,终于悠悠转醒。 梁公赶紧拉着他,把昨天那档子离奇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马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叹了口气,开始了他的“走进地府之棋痴作死记”专题报道。 “梁公您有所不知,那书生是湖襄人士,一个骨灰级棋痴。” “他痴迷下棋到了什么地步呢?这么说,家产全给他氪金氪到家徒四壁了。” “他爹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飞升,最后没办法,只能把他锁在书房里,企图用知识的海洋淹没他对棋盘的渴望。” “谁知道这哥们儿是个行动派,直接翻墙出去,继续他的棋坛制霸之路。” “他爹是苦口婆心劝了又劝,奈何人家油盐不进,最后活活被他给气死了。” “阎王爷知道这事儿后,觉得这小子太不像话,简直是孝道kpi的负面典型,大手一挥,直接给他阳寿打了个骨折,还罚他进饿鬼地狱服刑七年,每天只能闻饭香,吃不着。” “这不,前段时间,东岳集团的凤楼项目竣工,急需一位文采斐然的文案狗去写个碑记,搞个形象工程。” “阎王爷寻思着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让他出来应召,顺便也算是给地府的文化建设添砖加瓦。” “结果这老兄半路又棋瘾发作,找了个棋摊子就挪不动窝了,硬生生把交稿日期给错过了,妥妥地错过了deadle。” “东岳大帝那边等不来碑文,直接问责阎王爷,把阎王爷给气得呀,差点把判官的生死簿都给撕了。” “阎王爷一怒之下,就派我和几个弟兄去抓他归案,要不是您老人家提前打了招呼,我当时就该用我们地府特供的捆仙索加强版把他给捆成个粽子了。” “现在嘛,那书生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包间,永世不得超生,连个投诉渠道都没有。” 梁公听完,唏嘘不已,心想这癖好误人,真真是比双十一的快递还要命。 所以说,朋友们,打游戏也要适度,千万别为了个破段位连班都不上了。 不然,别说阎王爷要给你穿小鞋,就连你家楼下看门的大黄,可能都会在梦里给你一套组合拳,附赠一个鄙视的眼神包。 毕竟,连那只被压扁在经书里的迷你哮天犬,都会在字里行间默默地鄙视你这种不求上进的咸鱼人生啊。 第158章 《白莲教》 梁公送走马成,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比刚炫完一顿麻辣烫又猛灌冰可乐还要复杂。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妖魔鬼怪加班加点,阴曹地府都开始搞kpi考核。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给自己也报个什么“阴阳两界沟通技巧速成班”,免得将来下去,连个鬼话都听不明白。 就在此时,管家刘三颠三倒四地冲了进来,脸上的褶子抖得跟刚出锅的包子似的。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刘三一口气没喘匀,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城西那帮白莲教的,又开始整活了!” 梁公一听“白莲教”这三个字,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起了探戈。 这群家伙,简直是地方治安的顽固性脚气,年年治,年年犯。 “他们又闹出什么新花样了?” 梁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期待他们这次能整点阳间的活儿。 管家刘三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声音都带着哭腔。 “他们说,他们供奉的那个什么‘真空家乡,无生老母’显圣了!” “就在城西的乱葬岗旁边那座破庙里,说是天降祥瑞,佛光普照,连隔壁老王家走失三天的老母鸡都自己回来了!” “现在大半个城的老百姓都跑去看热闹了,把米铺的米都抢光了,说是要去供奉老母!” 梁公感觉自己的血压计指针正在进行百米冲刺。 这帮打着宗教幌子搞非法集资的家伙,除了会编故事,还会干点人事吗? 他刚想吩咐人去县衙报案,让他们赶紧出动城管大队,不对,是衙役捕快。 转念一想,县太爷那老油条,估计比自己还怕沾上这白莲教的晦气。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猪八戒能评上年度减肥达人。 正当梁公一筹莫展,恨不得当场申请调离这个是非之地时,一阵熟悉的阴风悄无声息地卷过。 马成那张写满“地府社畜不易”的脸,又幽幽地从门框边探了出来。 他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假笑,仿佛刚参加完地府的年终表彰大会,并且成功拿到了“优秀摸鱼员工”奖。 “梁公,别来无恙啊。” 马成施施然踱了进来,熟门熟路得仿佛这是他刚买的第二套房。 “听闻,白莲教那帮不开眼的,又开始出来刷存在感了?” 梁公一见马成,那感觉,就像在沙漠里快渴死的人看见了一瓶冰镇肥宅快乐水,虽然这水可能有点过期。 “马壮士,你可算来了!” “这白莲教,究竟是何方神圣,哦不,何方妖孽?” 马成毫不客气地找了个太师椅坐下,还顺手从果盘里摸了个苹果,咔嚓就是一口。 “梁公,您这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这白莲教啊,说白了,就是个大型传销组织,只不过他们的产品比较虚无缥缈。” 他咽下嘴里的苹果,慢条斯理地开了腔。 “他们那个所谓的‘无生老母’,其实就是个ip,还是个盗版的。” “整天宣传什么‘真空家乡’,其实就是个精神上的海市蜃楼,画饼充饥的最高境界。” 梁公听得云里雾里,这些词儿,比朝堂上的奏折还难懂。 “ip?盗版?” 马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可能刚啃过生死簿的白牙。 “对,就是个噱头,一个不存在的完美世界打包方案。” “忽悠那些日子过得不如意的老百姓,说只要信了老母,死了就能去那‘真空家乡’享福,投胎还能自带ssr属性。” “实际上呢,他们那些堂主香主,自己都不知道‘无生老母’到底姓圆姓扁,说不定就是照着村口卖豆腐那大婶的背影瞎编的。” “至于他们搞出来的那些‘显圣’、‘降福’,十次里有九次是托儿演的,剩下一次是走了狗屎运,碰巧遇上了点自然现象,比如磷火自燃或者海市蜃楼啥的。” “就这次说的什么‘佛光普照’,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乌鸦,拉了泡鸟粪在破庙的破瓦片上,太阳一照,反光了呗!” 马成一脸“就这”的表情,仿佛在看一群幼儿园小朋友玩泥巴。 “我们地府对这种打着神佛旗号,扰乱市场秩序,啊不,是扰乱阴阳秩序的非法组织,向来是露头就打。” “奈何这帮人跟地里的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长一茬,生命力比小强还顽强。” “而且他们洗脑技术一流,有些信徒那是真的信啊,你跟他说地球是圆的,他都得问你是不是收了地球仪厂家的钱。” “这次他们闹这么大,估计是年底了,想冲一波业绩,好多骗点香火钱过年,顺便也给他们那个不存在的‘老母’刷点存在感。” 梁公听得是瞠目结舌,感觉自己这几十年官算是白当了,还没马成一个地府临时工懂得多。 他忍不住长叹一声,这年头,连搞封建迷信都这么内卷,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依马壮士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 梁公现在是彻底把马成当成了救命稻草,虽然这稻草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 马成把果核往旁边一扔,拍了拍胸脯,震落几根看不见的灰尘。 “梁公但请宽心。” “这事儿,我们地府早就立案侦查了。” “阎王爷亲自批示,要开展一次‘净网2024冥界版’专项整治行动,务必将这些害群之马一网打尽。” “我已经联络了此地的城隍土地,让他们暗中配合,搜集证据。” “不出七日,保管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什么又叫‘充值不到位,老母也流泪’!” 马成说到兴起,差点把地府的内部宣传口号都给秃噜出来了。 梁公看着马成这副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模样,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回了肚子里。 虽然这位地府公务员的言行举止颇有些放荡不羁爱自由,但业务能力似乎还是杠杠的。 只是,这“净网行动”,真能净化那些被蒙蔽已久的人心吗?梁公对此表示,情绪稳定,但持保留意见。 第159章 《蹇偿债》 老李,这人实诚得像刚出锅的馒头,热乎,软和,谁都能掰一块。 他家有个同乡,姓王,人送雅号“懒王”。 这懒王,干农活能把锄头当拐杖,家徒四壁,穷得耗子进他家都得含着眼泪背着铺盖卷出来。 可他偏生会几样本事。 比如,他能用鼻子闻出哪块西瓜最甜,或者用脚趾头夹起掉地上的铜板,虽说这些技能对改善生活屁用没有。 老李心善,瞧他可怜,便让他在家里打些杂,擦擦桌子,喂喂鸡,倒也给些丰厚的工钱。 有时懒王实在揭不开锅,就跑到老李家门口,也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瞅着。 老李叹口气,总会匀些米面给他,心里琢磨着这大概是上辈子欠他的。 一天,懒王破天荒地找到老李,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搓着手。 “李公,李大善人。” “我想跟你借点本钱,做个小买卖。” 老李一听,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懒王要经商。 “什么买卖?” “一石绿豆。”懒王伸出一根指头,比划着,“不多,就一石。” 老李寻思着,绿豆能做啥买卖,莫不是要去街头卖绿豆汤,还是改行当绿豆糕师傅。 他爽快答应了。 懒王千恩万谢地扛着绿豆走了,背影像个即将发家致富的土财主。 一年多晃悠悠过去,懒王那“绿豆帝国”连个豆芽都没发出来。 那石绿豆,早不知填了哪个无底洞,估摸着是换了酒肉,穿肠而过,连个响儿都没留下。 老李也是个妙人,见懒王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也不催债。 他摆摆手,心想,罢了罢了,就当是肉包子打狗,不,是绿豆喂了懒王。 后来,老李闲来无事,跑到附近一座古刹里读书,图个清静。 青灯古佛,晨钟暮鼓,一晃就是三年多。 某夜,老李做了个梦。 梦里雾气昭昭,懒王穿着身不太合体的干净衣裳,飘飘悠悠地过来了。 “李公,我来还您绿豆钱了。” 老李在梦里都透着一股子实在劲儿。 “哎呀,老王啊,区区绿豆,何足挂齿,你莫往心里去。” 懒王却一脸严肃,像个即将上任的账房先生。 “那不成,无功不受禄,吃了您的豆子,就得还您的钱,哪怕是一升半斗,也不能昧下。” 说完,身影渐渐淡了。 老李醒来,咂摸着这梦,觉得有点玄乎。 没过多久,家里传来消息,说母驴下了一头小驴驹。 老李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梦里懒王那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劲头。 他火急火燎赶回家。 那小驴驹,毛色油光水滑,就是眼神有点呆,透着一股子懒劲儿。 老李试探着喊了一声:“老王?” 那驴驹耳朵一动,竟然颠儿颠儿跑了过来,用头蹭他的腿。 老李一拍大腿:“得,这回真成‘驴马王’了。” 从此,这驴驹就叫“老王”。 老李骑着驴驹“老王”去青州办事。 路过衡王府,府里一个管事太监,尖声细气,一眼就相中了这头驴。 “哎哟喂,这驴驹子,品相不凡呐!” 太监眼珠子滴溜溜转,非要出高价买下。 老李寻思,这“老王”莫非还有什么隐藏的ssr属性不成。 正讨价还价呢,家里派人来报,说有急事。 老李顾不上卖驴,骑着“老王”又匆匆赶回去了。 又过了一年。 “老王”大概是觉得自己身为一头有故事的驴,不甘平庸,非要跟马大哥抢槽。 结果,被烈马一蹄子尥下来,胫骨咔嚓一声,断了。 兽医瞧了都摇头,说:“准备后事,这条腿是废了。” 老李愁得不行,这驴不仅是驴,还是“老王”啊。 正没辙呢,村里来了个游方牛医,自称专治跌打损伤,牛马骡子样样精通。 牛医看了看驴腿,捋着山羊胡。 “有点棘手,不过也不是没得救。” 他提出,把驴带走治,治好了卖掉,钱款跟老李对半分。 老李一听,死马当活马医,哦不,是死驴当活驴医,点头同意了。 几个月后,牛医乐呵呵地回来了。 “李公,那驴驹子,我给治好了,也卖了个好价钱!” 他掏出一个钱袋,沉甸甸的。 “一共卖了一千八百钱,这是您那一半,九百钱。” 老李接过钱袋,入手微沉。 他掂量着,脑子里灵光一闪。 九百钱。 当初借给懒王那一石绿豆,市价不多不少,正好是九百钱。 老李拿着钱,哭笑不得。 这懒王,真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还钱还还得这么有创意。 果然是,阳世之债,冥冥之中,一分一厘都得给你算清楚。 哪怕是变成驴,也得把账给平了。 第160章 《头滚》 苏老爹那天午后,眼皮子格外沉。 窗外的蝉鸣都透着一股子“再睡会儿”的魔力,不同于往日的喧嚣。 他刚在床上躺平,准备跟周公深入交流一下人生感悟。 地面忽然轻轻一震,幅度不大,却也扰了清梦的开端,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苏老爹以为是隔壁老王又在院子里练那套祖传的“蛤蟆功”,力道似乎比昨天大了些。 他翻了个身,打算继续未竟的梦境。 床底下,却传来“咯吱咯吱”的异响,仿佛有巨型耗子在磨牙,声音比寻常耗子大了百倍,带着一种沉闷的回响。 苏老爹心里一紧,该不会是家里遭了白蚁,连床板都啃上了,这可比房梁遭殃严重多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想坐起来,动作却不如年轻时那般利索。 没等他挺直腰杆,一个硕大无朋的玩意儿,就从床底下缓缓升了上来,带着一股陈年土腥气。 那是个头。 一个光溜溜、油光锃亮的人头,足有磨盘那么大,皮肤细腻得不像凡物。 它没有脖子,就那么孤零零地杵在床底下,还慢悠悠地转着圈,似乎在打量这屋里的陈设,眼神空洞却又好像在审视。 苏老爹眼珠子差点从框里弹出来,比上次看到邻居家母猪上树还要震惊。 他嘴巴张了张,想喊。 嗓子眼儿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只有微弱的“嗬嗬”声。 那大脑袋转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对苏老爹床底下积攒的灰尘不太满意,甚至微微皱了皱并不存在的眉头。 它甚至还轻轻“啧”了一声,充满了对卫生状况的鄙夷,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 苏老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并非纯粹因为害怕,主要是感觉受到了某种人格侮辱,比被人当面指出袜子穿反了还难堪。 他寻思,这年头,连个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脑袋都开始搞卫生评比了吗,标准还挺高。 这玩意儿,比他家那头不爱洗澡的懒猫还讲究,那猫至少不会用眼神批评。 大脑袋又转了两圈,大概是觉得这屋里也没啥好看的,或者它的颈椎(如果它有的话)需要活动。 它打了个哈欠,那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冬瓜,一股奇异的气流扑面而来。 然后,它又慢悠悠地沉了下去,如同潮水退去一般无声无息。 地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除了床底下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边缘光滑得有些诡异。 苏老爹瘫在床上,半天没缓过劲儿,四肢还有些发软。 他不是被吓的。 他是被气的。 这算什么事儿。 自家床底下成了公共观光点了,还没收门票。 连个招呼都不打,太不懂礼数了。 苏老爹越想越憋屈,一口气没上来,觉得胸口闷得慌,像压了块大石头。 他捂着胸口,觉得那大脑袋旋转的劲儿,好像还在自己脑子里转悠,带着眩晕感。 晕乎乎的,看东西都带重影。 从此,苏老爹就落下了个病根,来得莫名其妙。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有点后遗症。 就是一看见圆形的东西,尤其还是会转的,他就头晕眼花,外加胸闷气短,比晕车还难受。 家里的石磨也不敢用了,看着就犯怵。 孩子玩的陀螺也给收了,生怕刺激到他。 吃饭的圆桌都差点让他给劈了,换成了四方桌才消停。 太医来看了,都说脉象平和,没什么大碍,只是开了些安神补气的方子。 苏老爹自己清楚,他是被那颗没礼貌的旋转大脑袋给“内伤”了,一种精神上的创伤。 没过多久,苏老爹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看着窗外飘过的一朵圆滚滚的云彩,又犯了晕,那云彩转得尤其欢快。 这一晕,就再也没醒过来,走得十分突然。 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三分气愤,七分无奈,仿佛还在跟那个大脑袋较劲。 街坊邻居都说,苏老爹这是被“地气”冲撞了,毕竟那坑出现得太蹊跷。 只有苏举人苏贞下心里门儿清,他爹这是遇见了千年不遇的“没品”妖怪,而且是个有强迫症的妖怪。 苏举人的叔父,苏二叔,是另一番光景。 苏二叔是个风流种子,听说了侄子家床底下出过“大头”奇闻,不但不怕,反而觉得新奇,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他觉得,这肯定是某种“地灵”显圣,与众不同。 说不定还能沾点仙气,或者,至少能沾点与众不同的运气,尤其是桃花运。 苏二叔最近看上了一个城南摆摊卖胭脂水粉的小娘子,那小娘子与众不同,颇有风情。 小娘子眼波流转,勾得苏二叔魂都快没了,比三伏天喝冰镇酸梅汤还舒坦。 他寻思,得找个有“噱头”的地方,才能显出自己的不凡,让小娘子刮目相看。 苏贞下家那间“闹鬼”的卧房,不就正好,自带神秘气氛。 苏二叔花言巧语,把小娘子约到了苏贞下家中,特意选了那间“出过奇迹”的屋子,避开了苏贞下的耳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1章 《鬼作筵》 秀才杜九畹是个有洁癖的读书人。 重阳节这天,空气里飘散着清爽的茱萸气味,不像昨日那般沉闷。 他仔仔细细洗漱完毕,连发髻都梳得一丝不苟,没有一根头发敢擅自偏离。 友人早就约好了,要去参加一年一度的茱萸会,在读书人看来这比过年还要重要。 他对着铜镜,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对自己今天的精神面貌十分满意,与昨日的颓丧截然不同。 转身准备跟娘子告别,却看见自家娘子眼神直勾勾的,透着一股陌生的光。 “娘子,为夫出门了。” 他娘子没有理他,嘴里自顾自絮絮叨叨,仿佛在跟看不见的人争论工作。 下一秒,她幽幽地转过头,一双秀气的眼睛里全是与她年龄不符的沧桑。 “儿啊,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杜九畹一个激灵,后背的汗毛集体起立。 这声音,粗粝又沙哑,完全是一个常年抽旱烟的老头。 他娘子明明是吴侬软语的小甜嗓,甜美有余,威严不足。 家里人顿时慌了,杜九畹他娘的棺材还在家里停着,尚未下葬。 众人七嘴八舌,都说大概是老太太的魂魄附上了身。 杜九畹定了定神,读书人嘛,遇事不决,先讲道理,不能像村妇一样慌乱。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自家娘子拱手作揖,姿态谦卑。 “母亲大人在上,不知有何吩咐?” 话音未落,他娘子猛地一拍大腿,动作豪迈,中气十足。 “你个瞎了眼的畜生!老子是你爹!” 杜九畹彻底懵了,大脑直接停止了运转。 这个剧情发展,似乎比话本子里的转折还要生硬。 他爹,明明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爹……爹?”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记性。” 附身在他老婆身上的杜老爹,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个人事迹报告会,表情严肃。 “跟你说,你媳妇本来今天就要嗝屁了。” 杜九畹的心脏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刚才有四个地府的kpi专员过来,拿着公文要勾魂,业务十分熟练。” “领头的那个叫张怀玉,一脸‘欠我钱’的表情,一看就不好惹。” 杜老爹翘起二郎腿,那个动作由他老婆做出来,显得异常诡异。 “幸亏你爹我人脉广,跟他们领导喝过酒,关系还挺硬。” “我好说歹说,给那张怀玉塞了点好处,动之以情,晓之以‘礼’,这才把他们劝退。” 杜九畹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地府……也流行这一套人情世故? “你赶紧的,去烧点纸钱,就当是给他们报销差旅费了,别让人家白跑一趟。” 杜老爹指挥得理直气壮,宛如一个经验丰富的部门主管。 “记住了,抬头写‘张怀玉团队’收,别写错了,不然收不到还得给差评。” 杜九畹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变成了一锅粥,里面什么道理都炖烂了。 “还有,”杜老爹补充道,“三天后,家里摆一桌,我要请他们吃饭,算是售后服务要到位。” “我跟你娘说过了,她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搞不定这种大场面。” “所以,让你媳妇去阴间厨房帮个忙,监督一下,年轻人就该多锻炼。” 杜九畹听完,差点当场跟着他爹一起去了。 “爹!阴阳两隔,我娘子她……她是个活人啊!怎么去啊?” 杜老爹一脸不耐烦,挥了挥手,用的还是他老婆那只纤纤玉手,毫无违和感。 “你懂什么,年轻人不要总问为什么。” “我说能去就能去,就当是出个差,去去就回,公司还给报销呢。” 说完这句,他娘子白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动作干脆利落。 杜九畹赶紧冲过去扶住,半天,他娘子才悠悠转醒。 醒过来的娘子一脸茫然,对自己刚才的“老干部”发言毫无印象,只觉得头脑昏沉。 “夫君,我刚才好像做了个梦。” 她揉着太阳穴,记忆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晰。 “我梦见四个凶神恶煞的人要抓我走,说是地府来的,拿着红头文件。” “幸亏公公突然出现,跟他们拉了半天关系,还偷偷塞了东西。” “哦对了,”她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了关键细节,“我还看见公公的钱袋子了,里面有两块亮闪闪的大银锭子,我刚想顺手拿一块,就被他骂了。” 杜九畹:“……” 他现在毫不怀疑,这绝对是他亲爹和亲媳妇,一个比一个真实。 一个擅长走后门,一个则时刻不忘见钱眼开。 三天后,杜九畹一家人正围坐着吃饭,他娘子讲了个笑话,把自己逗得花枝乱颤。 笑着笑着,她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笑容凝固得有些不自然。 眼神再次变得犀利又沧桑,仿佛瞬间切换了账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62章 《鼠戏》 长安东市,人声鼎沸,空气里混杂着胡饼的焦香与西域香料的辛烈。 王半仙找了个当街的空地,不紧不慢地解下背后的布口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架,支在肩头,那木架雕梁画栋,竟是一座微缩的戏台。周围看客的目光瞬间被这新奇玩意儿吸引,好奇中带着一丝审视。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两片竹板有节奏地拍打起来,口中唱的是时下流行的《痴心怨》。“问世间,情为何物……”歌声刚起,一只小老鼠便从他领口的口袋里探出脑袋。它头戴凤冠,身穿霞帔,一张纸糊的旦角面具遮住了小半张脸,眼波流转,竟有几分幽怨。紧接着,又一只戴着官帽的鼠生角钻了出来,步履沉稳,亮相时一个标准的台步,颇有气度。 两只小鼠顺着他的胳膊爬上肩头,在那小木台上站定。随着他的唱腔,做出种种悲欢离合的姿态。时而执手相看泪眼,时而捶胸顿足,时而掩面悲泣,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卡在他唱词的鼓点上,分毫不差。那“旦角”鼠一个水袖,抖得行云流水,“生角”鼠一个踉跄,演出了满腔的绝望。 “我的天,这耗子成精了。” “比我家那口子还有眼力见儿,唱念做打,样样俱全!”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铜钱叮叮当当地落在他脚边的破碗里,甚至还有几块碎银子。 一曲唱罢,众鼠演员鞠躬谢幕,在“生角”鼠的带领下,迈着方步,井然有序地退回后台——王半仙的布口袋。 王半仙心满意足地收了钱,揣进怀里,又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转身钻进旁边一个无人问津的死胡同。他靠着斑驳的墙壁坐下,小心翼翼地打开口袋。“都出来,今天kpi超额完成,加餐,有肉。” 十几只小老鼠鱼贯而出,纷纷摘下头上的面具和戏服,往地上一扔,瞬间从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变回了普通的耗子,只是眼神里还带着点戏瘾未退的挑剔。 为首的那只“生角”鼠,抖了抖头上的官帽,用后爪挠了挠耳朵。“老王,今天这活儿不行啊。”它的声音尖细,却带着一股子老气横秋的官僚味。 “怎么不行了?”王半仙从怀里掏出一把炒熟的黄豆,撒在地上,“今儿个打赏可比平日多了快五成。” “生角”鼠根本不看地上的黄豆,小爪子一背,踱着步子。“我指的是职业体验感。我演的是被贬的丞相,内心悲愤交加,九死一生,你给的曲子是男女情爱,这叫什么?剧本和人设严重不符。还有你那唱腔,也就是哄哄这些凡夫俗子,一点沉郁顿挫都没有,影响我情绪代入。” 旁边戴凤冠的“旦角”鼠也凑了过来,用鼻子拱了拱王半仙的手指。“就是就是,今天那个演兵痞的,踩到我裙子了,还蹭掉我一块腮红,他是不是故意的?老王,这得扣他绩效。”它顿了顿,又尖声道:“还有,说好的花生米呢?怎么又拿黄豆来凑数?咱们的合同里可没这条,这叫偷工减料,欺骗演员!” 一只演小兵的灰毛老鼠也探出头,小声嘀咕:“旦角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那台子太小了,转不过身嘛……” “你还敢顶嘴?”旦角鼠杏眼圆睁。 王半仙一个头两个大。他觉得,自己不是个街头艺人,倒像个带艺人团队的经纪人,还是跨物种,跨阴阳两界的那种。他每天不仅要负责拉赞助、找场地、搞宣传,还得兼任心理辅导员和后勤总管。 “丞相息怒,花旦莫气,小兵下次注意台位。”他赔着笑,从另一个贴身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口袋里摸出一小块风干的肉条,小心地掰成十几份,尽量做到大小均匀。“这是今天的项目分红,人人有份,见者有份。” “丞相”鼠的鼻子抽了抽,眼睛瞬间亮了。它一把抢过最大的一块,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嗯,老王你这个同志,思想觉悟还是有的,善于听取基层员工的意见,孺子可教。”它一边啃着肉干,一边含糊不清地指示,“不过下次注意,道具要升级,咱们不能总在乎成本,要考虑艺术效果。那凤冠都掉漆了,霞帔也该换新的了,影响咱们团队形象。” “还有,”它咽下嘴里的肉,清了清嗓子,“下次再演《痴心怨》,让新人上,我这身份,不适合演这种小情小爱的本子,掉价。给本官安排点有深度的,比如《单刀赴会》之类的,方能显出我的气派。” 王半仙连连点头称是。“一定一定,下次给您安排个《荆轲刺秦王》的大男主戏,保证场场爆满。”心里却在盘算,这戏服道具钱又得从哪儿省出来。 他看着这群吃着肉干还叽叽喳喳提意见的“员工”,长长地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这群长安最红的动物演员,前身竟是地府文娱司因机构改革被裁掉的公务员。他当初只是去城隍庙求个财,许愿能日进斗金,谁知庙祝听岔了,以为他想“日进斗‘金’”,金牌演员的“金”,就给他塞了这么个烂摊子。美其名曰,地府再就业示范单位,享受政策扶持。 王半仙摸了摸怀里那几枚温热的铜钱,又掂了掂那几块碎银。所谓的政策扶持,就是每月初一十五城隍庙会多给二两香火钱当补贴,还不够这帮爷们塞牙缝的。他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比他手下耗子演的任何一出悲剧,都要悲惨,至少人家演完还有肉吃,自己还得倒贴黄豆。他甚至怀疑,这帮老鼠是不是故意演砸几场,好逼他拿出压箱底的肉干。 第163章 《泥书生》 淄川罗村的陈代,在方圆百里都小有名气。 倒不是因为他家财万贯,也不是因为他才高八斗。 他出名,纯粹是因为长得比较挑战想象力,脑子又不太灵光。 可就是这么个主儿,偏偏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媳妇姓柳,人如其名,身段跟风里的柳条一样,脸蛋比春天的桃花还嫩。 柳氏每天看着自家相公,再看看别人家的相公,一口气能从天亮叹到天黑。 好在她人品贵重,虽然心里憋屈,却也守着妇道,跟婆婆处得像亲母女。 这天夜里,陈代被老娘派去守瓜田,柳氏一个人睡。 风“吱呀”一声吹开了房门。 月光下,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比村口教书的秀才还像个读书人。 书生也不说话,自顾自地脱下帽子放在桌上,又解下外袍搭在屏风。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卧房。 柳氏吓得魂都快飞了,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想跑却浑身瘫软,动弹不得。 她眼睁睁看着那书生上了床,带着一股冰冷的泥土气息。 自那以后,书生夜夜都来。 一个多月下来,柳氏眼窝深陷,面色蜡黄,好好的一个人,憔悴得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婆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再三盘问之下,柳氏才哭着说出了实情。 “这定是哪路不知好歹的精怪!” 婆婆气得直拍大腿,请了道士画符,又求了和尚念经。 什么桃木剑、黑狗血、大蒜十字架,能挂的都挂上了。 可那书生依旧风雨无阻,准时上门打卡。 婆婆彻底没辙了,一咬牙,掏出积攒了半辈子的体己钱,找到了长安城里最近声名鹊起的“捉妖大师”——王半仙。 王半仙一听有生意上门,眼睛都绿了。 他最近正愁怎么给手下那群“公务员”耗子改善伙食。 他带着自己的精英团队,也就是以“丞相”鼠为首的一众演员,浩浩荡荡地开赴淄川。 “情况,本官已经了解了。” 丞相鼠从王半仙的领口探出半个脑袋,两撇胡须抖得像在打摩斯电码。 “此事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属于典型的跨界骚扰,严重违反了阴阳两界治安管理条例。” 它清了清嗓子。 “老王,你记一下,回去写个报告,标题就叫《关于加强流动精怪管理,构建和谐人居环境的几点思考》。” 王半仙把它按了回去,对着愁眉苦脸的婆媳二人,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二位施主放心,我这团队,专业对口。” 当晚,陈代被王半仙安排藏在床底下,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搓衣板。 王半仙本人,则带着他的鼠辈们,藏进了房梁上的一个大筐里,居高临下,总揽全局。 “都打起精神来!” 王半仙压低声音,对着筐里的老鼠们训话。 “这可不是平时在街上过家家,是实战!关系到咱们下半年的肉干指标!” “丞相”鼠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 “安啦,多大点事。想当年在地府文娱司,什么大场面我没见过?阎王爷的生日汇演都是我总导演。” 旦角鼠则在旁边补着妆,用一小撮红花粉往自己脸上抹。 “我跟你们说,待会儿那妖怪要是长得帅,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老娘单身好几百年了。” 子时一到,房门果然又被阴风吹开。 那个俊美书生,迈着优雅的从容步伐,如期而至。 他把泥塑的帽子放在桌上,脱下泥塑的袍子搭在架上,动作依旧完美得无可挑剔。 就在他准备上床的一刹那,他忽然顿住了。 他鼻子抽了抽,似乎闻到了一股生人的汗味,以及……一股鼠辈的骚动。 “动手!” 王半仙一声令下。 陈代嗷地一嗓子从床底滚了出来,抡起搓衣板就往书生身上招呼。 “塔!” 一声闷响,像是敲碎了一个瓦罐。 那书生应声而倒,瞬间散成了一地碎片。 众人点亮油灯,凑上前去。 只见地上哪里有什么书生,分明是一堆烧制粗糙的陶土块。 桌上,还端端正正地摆着一顶泥做的帽子。 “这……” 陈家婆媳俩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 “丞相”鼠从房梁上顺着柱子滑了下来,迈着四方步,走到一块碎片前,用鼻子仔细闻了闻。 “果然不出我所料。” 它一副神探的派头。 “这是地府文娱司道具组烧的次品,烧制温度不够,火候欠佳,你看这断面,还有气泡。” 它用爪子指了指碎片上一个模糊的印记。 “看见没,‘文娱司监制’,字都刻歪了。八成是哪个新来的学徒,手艺不精,把毕业作品给弄丢了,这玩意儿有了点灵性,就自己跑出来作祟了。” 它顿了顿,看向王半仙,语重心长。 “老王啊,你看,这就是体制内工作不认真的后果,给咱们基层治安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王半仙没空听它总结陈词,他正忙着跟陈家婆婆结算尾款。 婆婆攥着钱袋子,一脸肉疼。 “大师,您看,这也没见着妖怪,就是个泥人……” “话不能这么说!” 王半仙一脸严肃。 “这叫‘意念实体化投射’,是最高深的一种妖术!要不是我们团队道行高深,用‘物理超度法’破了它的金身,你们全家后患无穷!” 最终,王半仙揣着沉甸甸的赏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旦角鼠还在唉声叹气。 “可惜了,白瞎了那张脸。” 丞相鼠则在给王半仙规划未来的业务方向。 “老王,我给你个建议,咱们以后可以拓展业务范围,专接这种地府遗留物品回收的单子,提成高,风险小,还能为老东家分忧。” 王半仙摸着怀里温热的碎银,又看了看这群叽叽喳喳的“员工”。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许就是专门来给地府的烂摊子擦屁股的。 第164章 《寒月芙蕖》 济南府的冬天,雪下得格外认真。 街面上,一个道人却打着赤脚,脚底板踩在雪地上,竟冒出丝丝白气。 他只穿一件单薄的夹衣,腰间松松垮垮系着根黄丝绦,任凭寒风吹透,身形却站得笔直。 周围的积雪在他身边化开一个圈,露出湿漉漉的青石板,仿佛他自带一个看不见的暖气罩。 “专业。” “高人。” 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眼神里全是敬畏。 只有躲在王半仙宽大道袍下的“丞相”鼠,正用小爪子费力地给一个铜手炉添着炭。 “老王,我跟你说,这活儿的性价比太低了。” “咱们三个轮班扇风,一个时辰才赚二十文,耗材费还得另算。” 王半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嘴皮子却没动,腹语传音。 “格局小了不是?这叫打造人设,前期投入,后期才能收割。” 正说着,一个街头无赖挤进人群,贼眉鼠眼地盯上了王半仙。 他见王半仙气定神闲,认定是个身怀绝技的,便动了歪心思。 趁着众人不注意,无赖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王半仙脱在旁边石凳上的衣服就要跑。 “道长,传我几招,不然你的衣服就孝敬我爹了!” 王半仙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腰间那根黄丝绦,忽然像活了一样,自行解开,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丝绦在半空中扭动,涨大,前端分出个岔,赫然变成一条吐着信子的黄鳞大蛇,闪电般缠住了无赖的脖子。 旦角鼠在另一边袖子里,捏着嗓子配音。 “嘶——敢动我主人,嘶——” 那无赖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黄丝绦这才松开他,慢悠悠地飞回王半仙腰间,自己打了个漂亮的结。 从此,济南府无人不知王半仙,一手“丝绦化蛇”的绝活,被传得神乎其神。 连带着,乡绅官吏的请帖也雪片般飞来。 这日,济南府几位大人想寻个乐子,便请王半仙在城外大明湖的水面亭子里设宴。 赴宴那天,几位大人到了亭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张椅子都没有。 北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吹得人直哆嗦。 “道长,这……宴席呢?” 一位大人忍不住问。 王半仙微微一笑,气度非凡。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良辰美景,岂能被凡俗之物所累?” 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一支毛笔,走到亭子内壁,三下五除二,画了两扇朱漆大门。 “丞相,开工了!” 王半仙用腹语低吼。 他伸手在画上敲了敲。 “咚咚咚。” 画上的门,竟然真的“吱呀”一声,向内打开了。 两个“小道童”从门里探出头来,正是陈代和另一个雇来的短工。 紧接着,屏风,床榻,桌椅,碗筷,一样样从“画”里递了出来。 “丞相”鼠在门后拿着个大声公,声嘶力竭地指挥。 “那个紫檀木的案几小心点,碰坏了要扣工钱的!” “菜上快点!冷了就不好吃了!旦角,去催催厨房!” 官员们看得目瞪口呆,以为是仙家妙法。 很快,亭中陈设华丽,酒菜飘香。 酒过三巡,一位喝高了的官员指着窗外萧瑟的湖面,大着舌头说。 “此情此景,若有荷花助兴,方为美事啊!” 众人纷纷附和。 王半仙端着酒杯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这个……剧本上没有啊! 他正想用“荷花非时令之物,强求有违天和”来搪塞。 “丞相”鼠的声音从他袖子里传来,带着一丝胸有成竹。 “老王,稳住,问题不大。” “道具组上个月给水月庵的观音诞做的绢花还剩几百朵,我让陈代去拉过来了。” 王半仙心中大定,脸上笑容愈发神秘。 他将杯中酒洒向湖面。 “众位大人请看。”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湖面上,忽然冒出田田荷叶。 紧接着,一朵,两朵,千万朵粉色白色的荷花,在一瞬间全部盛开,荷香扑鼻。 当然,香味是旦角鼠在下风口偷偷点的“荷花味”线香。 官员们惊为天人,连忙派小厮划船去采。 小船划到近前,却怎么也够不着那些荷花。 船一靠近,荷花就轻飘飘地移开,仿佛有自己的想法。 小厮在船上急得满头大汗,亭子里的旦角鼠在芦苇丛里拽着鱼线,也快累断了气。 王半仙呷了口酒,高深莫测地笑道。 “此乃幻梦之花,镜花水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众官员听了,更是觉得意境高远,纷纷鼓掌叫好。 宴席散尽,王半仙一挥手,满湖荷花荷叶瞬间枯萎凋零,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其实是陈代他们划着船,把拴着石头的绢花都拖进了湖底。 济东观察公尤其喜欢王半仙,硬是把他请回了衙门。 观察公家藏着一坛家传美酒,宝贝得不行,每次待客,最多只肯拿出一小壶,倒一圈就没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5章 《酒狂》 江西拔贡生缪永定,自封酒中仙,人送外号“没品佛”。 亲戚朋友但凡要办个红白喜事,都得先把他家门锁了,再三确认他没跟出来,才敢放心大胆地开席。 这日,他去族叔家蹭饭,开席前还人模狗样。 “诸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举着酒杯,摇头晃脑,引得满座宾客抚掌大笑,气氛一度十分融洽。 三巡酒过,画风突变。 缪永定一脚踩在凳子上,手里抓着个鸡腿,指着席上一位富商的鼻子。 “你!就是你!你去年说请我喝花酒,到现在还没兑现,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那富商脸都绿了。 族叔赶紧上来劝。 “永定,喝多了,喝多了。” 缪永定把鸡腿往桌上一摔,油星子溅了族叔一脸。 “你也别说话!你家这酒,淡得跟马尿一样,也好意思拿出来待客?!” 族叔气得心口疼,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喊来俩家丁。 “给我把他捆结实了,送回去!” 缪永定被架着,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像一条被扼住命运后颈的醉狗。 刚被扔进自家大门,他就两眼一翻,四肢一蹬,厥了过去。 再睁眼,人已经站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两旁站着几个头戴黑漆漆高帽的公务员,个个面无表情,顶着一副“欠我八百万”的死人脸。 大厅正上方挂着个匾,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地府驻阳办。 一个皂帽人拿着个文件夹,在他面前晃了晃。 “缪永定是?江西拔贡生。涉嫌在公共场合寻衅滋事,扰乱阴阳秩序。” 缪永定酒还没全醒,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寻思自己不就是跟人喝多了吵两句,怎么还惊动地府了。 “哪个孙子告的我?” 皂帽人冷笑一声,翻开一页文件。 “东灵大王去阳间开会,路过你族叔家上空,被你一口酒气熏得差点从云头上栽下来。” “大王有令,此等酒疯子,严重影响市容,必须严惩。” “不过大王今天日程满了,要去见浮罗君谈个跨区合作项目,让你明天再来。” 说着,皂帽人就推着他往外走。 缪永定被赶出大厅,站在鬼门关cbd的屋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鬼影,一脸懵逼。 “舅舅?”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缪永定回头一看,居然是自己死了好几年的母舅贾氏。 贾氏如今在阴间开了家连锁酒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跟这帮皂帽人都混成了老铁。 他一听外甥这离谱的被捕理由,差点没笑出声。 “你小子,真行啊。人家都是作奸犯科下来的,你是靠发酒疯刷脸进来的。” 贾氏把皂帽人拉到一边,塞了一沓冥币过去。 “兄弟,给个面子。我外甥,脑子不太好,多担待。” 皂帽人掂了掂冥币,面色稍缓。 “贾老板的面子不能不给。人你先领走,明天等大王回来再说。” 贾氏把缪永定领回自己的酒馆,恨铁不成钢地戳着他的脑门。 “从小爹娘惯着你,现在好了,发酒疯发到地府来了,你咋不上天呢?” “行了,别哭了。舅舅给你想办法。” 贾氏跟皂帽人私下合计了一番,回来告诉缪永定。 “想私了也行,得花钱打点。不多,十万钱。” 缪永定一听,差点又昏过去。 “十万钱?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啊!” 贾氏白了他一眼。 “谁要你阳间的钱了?烧一百提金元宝下来就行。” 缪永定顿时松了口气,那玩意儿,便宜。 第二天,贾氏先用自己的积蓄垫付了保证金,让缪永定在家等消息。 缪永定闲着也是闲着,就上街溜达。 这阴间街市,除了人都是飘着的,商铺招牌更实诚一点,比如“孟婆汤,买一送一”、“轮回道,会员免排队”,其他跟阳间也没啥区别。 他居然还碰上了十年没见的文友翁生。 老友相见,分外眼红,当即就找了个酒肆拼刺刀。 几杯黄汤下肚,缪永定老毛病又犯了。 他指着翁生的诗稿。 “你这写的什么玩意儿?平仄不分,对仗不工,喂狗都嫌没嚼劲!” 翁生也是个暴脾气,当场就把酒杯摔了。 “你行你上啊!” “我上就我上!” 缪永定说着就去抢翁生头上的帽子,非要给他来个现场即兴freestyle。 翁生气得一把将他推开,缪永定脚下不稳,噗通一声栽进了路边的溪水里。 那溪水黑不见底,里面竖着的全是剪刀、锥子、碎瓷片,是地府专门处理废旧刑具的回收站。 缪永定感觉自己瞬间被扎成了个刺猬,黑乎乎的污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岸上的翁生早就气跑了,围观的鬼魂们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下来救的。 就在他快要沉底的时候,贾氏赶到了,手忙脚乱地把他捞了上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6章 《捉鬼射狐》 李着明这人,脾气比胆子大,胆子比天大。 他是睢宁县令李襟卓的公子,也是新城王季良的小舅子,素来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主打一个谁的面子都不给。 王家那座阁楼,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邪性,堪称凶宅体验馆中的翘楚,但凡有人不信邪进去住上一宿,隔天抬出来的,不是口吐白沫的疯子,就是眼神呆滞的傻子。 这年盛夏,暑气熏蒸,连树上的知了都叫得有气无力,狗更是热得舌头伸出老长。李着明偏生不怕热,却独独看上了阁楼顶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穿堂风,觉得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今晚,我就睡这儿了。”他指着阁楼,宣布道。 旁边伺候的仆人一听,腿肚子当时就软了,脸唰地一下白了,几乎是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公子爷!我的好公子爷!万万使不得啊!那上头……那上头不干净!” “不干净?”李着明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我上去,正好给它扫扫,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他一脚不轻不重地踹开仆人,自个儿扛着凉席枕头,噔噔噔就上了楼。到了顶楼,他环顾一周,随手“嘭”地一声把门带上,隔绝了外头的聒噪,世界总算清净了。 阁楼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月光从雕花窗格中挤进来,在积了层薄灰的地面上洒下几块破碎的银斑。 他寻了个通风的位置,刚把凉席铺开躺下,还没阖眼,眼角余光就瞥见屋角那张旧桌上的茶叶罐不太对劲。 那是个青花瓷的罐子,此刻竟像个喝醉了酒的醉汉,先是微微倾斜,接着便开始原地打转,越转越快,带起一阵细小的旋风,卷得桌上的陈年积灰都扬了起来,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鼻子发痒。罐子旋转时,还发出“嗡嗡”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李着明连头都懒得全转过去,只侧了侧脸,眼皮掀开一条缝,瞥了一眼。 “大半夜不睡觉,精力挺旺盛啊,搁这儿练陀螺功呢?”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煞气。话音刚落,那飞速旋转的茶叶罐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猛地一个急刹车,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罐身上的青花纹饰都好像因这突兀的停止而显得有些错愕。刚才的一切,若非空气中还飘着些许灰尘,真会让人以为是幻觉。 李着明哼了一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打算继续睡觉。 没过一会儿,他又觉得不对劲了。背后似乎有微弱的光影在晃动。他悄无声息地转过头,只见不远处香案上的香炉里,原本插得好好的三根香,中间那根竟自己慢悠悠地浮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毫无章法地左右摇摆,上下起伏,像个喝醉了酒胡乱挥舞手臂的蹩脚指挥家,又像是在挑衅。 这下,李着明是真有些被搞出火气了。这鬼东西没完没了了还? 他猛地从凉席上坐起身,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子就冲了过去,对着那根在半空中得意洋洋晃荡的香,扬手就是一巴掌。 “晃什么晃?再晃信不信我把你撅折了喂王八?找抽呢?” “啪!”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阁楼里格外响亮。那根香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或是被这一巴掌彻底打懵了,嗖地一下,笔直地插回了香炉里,香灰都震落了不少,再也不敢动弹分毫,老实得像个挨了训的小媳妇。 李着明站在原地,四下打量,他感觉这阁楼里肯定还有别的玩意儿藏着掖着。于是,他便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着黑在各个角落里仔细探寻起来,连蛛网密布的房梁都多看了几眼。 突然,一个黑乎乎、带着风声的东西迎面疾速飞来,他躲闪不及,那东西不偏不倚,“噗”的一声,正中他的帅脸。 触感不硬,但也不算太软,还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混合着汗臭和泥土的复杂味道。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那东西似乎一击即中便消失了。他摸了摸脸,黏糊糊的,好像是……鞋底泥? 这下彻底点燃了李着明的怒火。这他娘的已经不是简单的闹鬼了,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往脸上招呼,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抬脚“哐当”一声踹开房门,对着楼下就吼开了。 “都给我滚上来!点灯!抄家伙!今儿个我非把那藏头露尾的孙子给揪出来不可!不把它屎打出来,我就不姓李!” 楼下的仆人们被他这半夜的一嗓子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提着灯笼、举着火把冲了上来。不一会儿,阁楼里就被照得亮如白昼,连地板缝里夹着根头发丝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举着家伙,把阁楼翻了个底朝天,可别说人了,连个耗子洞都没多找出来一个,更别提什么鬼影子了。 李着明黑着脸,在屋里踱了几圈,骂骂咧咧地把仆人赶了下去,又把门一关,回去继续睡觉。许是那鬼物也被他这阵仗吓到了,这一觉,倒是格外安稳,一夜无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7章 《阳武侯》 话说这胶州薛家岛,出了个奇人,名叫薛禄。 他爹薛公,穷得叮当响,连耗子进他家都得含着泪,自带两斤红薯干。 薛公在隔壁老王家…啊不,是乡绅家放牛。 这天,薛公溜达到一片荒地,竟瞅见一条蛇跟一只兔子在打咏春拳,打得有来有回,尘土飞扬。 蛇还时不时喊一句:“我请你吃顿饭啊!” 兔子回:“我去年买了个表!” 薛公当时就震惊了,心想这地儿风水不一般,八成是块宝地。 他一拍大腿,找到乡绅。 “老爷,那块兔子蹬鹰的荒地,能不能赏给我当块坟地?” 乡绅寻思这薛公怕不是穷疯了,连坟地都开始预订了,还是块兔子不拉屎的凶地。 “行行,拿去,别忘了清明给我烧点纸钱,提提运。” 薛公乐呵呵地在那盖了间茅草房,住了进去,天天琢磨蛇兔大战三百回合的精妙招式。 几年后,薛公老婆要生了。 那天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跟玉帝失恋了似的往下倒。 恰好有两个海路稽查队的指挥使,开着他们那“海警007”号小破船路过,被淋成了落汤鸡。 两人一瞅,哟,前面有间茅房,虽然漏风,好歹能挡点头上的水。 刚凑到屋檐下,就见几只乌鸦和喜鹊,正合力用翅膀堵房顶的窟窿。 一只乌鸦还叼着片大荷叶,努力想给屋里遮雨。 “这鸟…成精了?”一个指挥使搓着湿漉漉的胡子。 另一个眼尖,瞧见屋里生了个胖小子。 “此子不凡,日后必是人中龙凤,出门自带避雷针,下雨自带鸟撑伞那种!” 这胖小子,就是薛禄。 薛禄长大后,那叫一个…不拘小节。 头发堪比鸟窝,衣服像是刚从咸菜缸里捞出来的,脑子呢,估计还在娘胎里没带出来。 因为薛家是军籍,按规定得派个男丁去辽阳戍边,相当于买一送一,还得自带干粮。 薛禄他哥愁得天天拔头发,眼看就要从地中海变成光明顶了。 十八岁的薛禄,某天突然开窍似的,对他哥说。 “哥,要不我去?就当公费旅游了。” 他哥眼泪汪汪:“好弟弟,你…你终于懂事了!” “不过,”薛禄搓了搓手,“你得把咱家那个会做锅包肉的婢女,许配给我当老婆。” 他哥:“……” 还能咋办,打包送走呗。 薛禄就这么揣着新媳妇,踏上了去辽阳的“蜜月之旅”。 半道上,又遇上大暴雨,雨点子比拳头还大,砸得脑壳嗡嗡响。 两人慌不择路,躲进一个山崖底下。 刚进去,薛禄媳妇就说:“老公,我瞅这崖不怎么结实啊。” 薛禄拍拍胸脯:“没事,我刚拜过山神,给了两毛钱香火呢。” 雨停了,两人刚挪出去没几步,身后“轰隆”一声巨响。 那山崖,塌了,塌得比薛禄的智商还彻底。 远处有几个砍柴的村民,吓得瓜子都掉了。 他们揉揉眼,只见从那塌方的烟尘里,duang duang跳出两只斑斓猛虎。 那老虎比牛还壮,眼神犀利得能当探照灯使。 两只老虎在原地做了套广播体操,然后“嗖”地一下,化作两道金光,分别钻进了薛禄和他媳妇的身体里。 村民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从此以后,薛禄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还附赠了老虎外挂。 走路虎虎生风,眼神能杀人,以前扛袋米都喘,现在能把牛顶翻。 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从村头二傻子变成了霸道总裁预备役。 后来,薛禄凭借这身虎气和战场上捡人头的运气,一路高升,最后混了个阳武侯。 这爵位,还是世袭的,子子孙孙都能躺平那种。 时间一晃,到了天启、崇祯年间。 袭爵的这一代阳武侯,是个倒霉蛋,英年早逝,连个带把的继承人都没留下。 只剩下一个怀着孕的老婆,薛侯夫人。 这下侯府的旁支亲戚们可乐坏了,香槟都准备好了,就等开席。 按朝廷规矩,这种顶级豪门遗孀怀孕,得备案。 官府立刻派了几个广场舞领队级别…哦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太太,住进侯府,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控。 说是防止有人搞什么“狸猫换太子”,其实就是防着侯夫人半夜点外卖,或者偷藏私房钱。 薛侯爷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亲戚,天天搬着小马扎在侯府门口嗑瓜子,比等双十一快递还积极。 他们就盼着侯夫人生个格格,那这泼天的富贵,可就轮到他们了。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年多。 侯府门口的瓜子皮都堆成山了。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侯夫人发动了。 “生了!生了!”产房里一阵鸡飞狗跳。 旁支亲戚们激动得差点当场拜把子。 稳婆抱出来一个,粉雕玉琢,是个女娃。 “哈哈哈!天助我也!”旁支代表当场就要表演一个后空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68章 《赵城虎》 赵家沟的王大妈,七十高龄,腿脚比兔子还灵便,嗓门能震落房梁上的灰。 她唯一的儿子,上山砍柴,结果成了老虎的午后点心。 王大妈抄起擀面杖,一路尘土飞扬地冲进了县衙。 “县太爷啊!我的儿啊!他还没给我买最新款的广场舞音响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那只不懂事的畜生。 县令赵大人,正端着新泡的枸杞菊花茶,闻言差点一口喷出来。 “大娘,这老虎行凶,它也不归咱衙门管啊。” “它不受王法约束,本官,难办啊。” 王大妈一听这话,当场就要表演一个原地碰瓷。 “我不管!我儿子没了!我的养老金没了!我的快乐源泉没了!” “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在这公堂之上跳套完整的‘最炫民族风’,让大家都评评理!” 赵大人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老太太比老虎还难缠。 他无奈地一拍惊堂木,声音都带着颤。 “来人啊!给本官把那肇事虎捉拿归案!” 衙役们面面相觑,心里直嘀咕:这活儿,谁接谁是孙子。 角落里,衙役李能正打着盹,梦里刚中了个彩票头奖。 他迷迷糊糊听到“捉拿归案”,以为是叫他领赏,猛地站起来。 “我去!”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县令赵大人眼睛一亮。 “好!李能有担当!此事就交给你了!” 传票“啪”地一声拍在李能手里。 李能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看着手里的“捉虎委任状”,脸都绿了。 他平日里见了狗都绕道走,现在要去抓老虎? 这不是让他去送第二份午后点心吗? 李能哭丧着脸想把传票塞回去。 “大人,我刚才,我那是梦游……” 赵大人眼一瞪。 “军中无戏言!公堂之上岂容你儿戏!” “完不成任务,本官摘了你的乌纱帽,不对,扒了你的公服!” 李能彻底蔫了,这kpi背得他想当场去世。 他只好硬着头皮,拉上几个平日里一起摸鱼的“狐朋狗友”,号称“除虎敢死队”,浩浩荡荡进了山。 他们在山谷里搭了个草棚,美其名曰“战略指挥部”。 实际上,每天就是斗地主、炸金花,顺便喂喂蚊子。 一个月过去了,老虎毛都没见着一根。 李能回到县衙,被赵大人按在长凳上,结结实实挨了三百杀威棒。 屁股火辣辣地疼,心比黄连还苦。 他越想越憋屈,一瘸一拐地跑到东岳庙,对着神像嚎啕大哭。 “神仙爷爷啊!我冤啊!我不想英年早逝啊!我还想攒钱娶媳妇儿呢!” 哭着哭着,只听身后一阵腥风。 李能脖子僵硬地回头,只见一只斑斓猛虎,正歪着脑袋瞅他,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 李能腿肚子转筋,差点当场尿出来。 他急中生智,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虎……虎大王!是不是你吃了王大妈的儿子?” 老虎竟然人性化地打了个饱嗝。 李能心一横,反正也是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你要是真吃了,就跟我去县衙走一趟!包吃包住,伙食绝对比山里好!” 那老虎似乎听懂了“包吃包住”,踱步上前,竟然把大脑袋往李能怀里蹭了蹭。 然后,它伸出爪子,指了指李能腰间的麻绳。 李能:“???” 他试探着拿起麻绳,那老虎乖乖地伸长了脖子。 李能哆哆嗦嗦地把老虎给捆了,牵着老虎像牵着一只大猫,回了县衙。 县衙门口,衙役们看见李能牵着老虎,吓得鸡飞狗跳。 赵大人正在后堂抠脚,听闻李能把老虎带来了,惊得差点把脚趾头掰折了。 公堂之上,老虎被铁链锁着,威风凛凛,却又透着一股“我是来配合工作”的温顺。 赵大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发虚。 “大胆孽畜!王大妈的儿子,可是你所害?” 老虎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赵大人一拍惊堂木(差点拍自己手上)。 “杀人偿命,本是天理!但念你修行不易,本官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王大妈如今孤苦无依,你若能代其子赡养她,本官就饶了你这条虎命,如何?” 老虎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从此,赵家沟出现了一道奇景。 每天清晨,一只威猛的老虎会叼着各种野味,有时是肥硕的兔子,有时是鲜嫩的鹿肉,甚至还有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蜂蜜和野果,准时送到王大妈的院门口。 它放下东西,也不离开,就卧在屋檐下,像个忠诚的保镖。 王大妈起初还有点发怵,后来也习惯了。 她甚至开始给老虎“点菜”。 “虎啊,明天我想吃烤山鸡,多放点孜然啊!” 老虎听不懂孜然是什么,但总能叼来最肥美的山鸡。 王大妈的日子过得比儿子在时还滋润,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几年后,王大妈寿终正寝,无疾而终。 老虎闻讯赶来,在王大妈的坟前徘徊许久,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咆哮,似是在哭泣。 它在坟前卧了一天一夜,才恋恋不舍地走进了深山,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地百姓被这只老虎的“孝心”和“诚信”深深打动。 有人提议,这么有情有义的老虎,得给它立个牌坊。 于是,大家凑钱在东郊建了一座庙,取名“义虎祠”。 祠堂里不供神佛,只供奉着一尊龇牙咧嘴却又憨态可掬的虎头雕像。 据说,来这里拜一拜,能保佑你家宠物听话懂事,还能让你在职场上遇到“神仙队友”。 香火,那是相当的旺盛。 第169章 《螳螂捕蛇》 张三,一个职业是胡思乱想,兼职采蘑菇(主要是毒蘑菇,号称“行为艺术”)的奇男子,此刻正迷失在深山老林。他肚子里的五脏庙早就开始集体抗议,咕咕的响声比林子里的鸟叫还热闹。 他发誓,他先前拿来当路标的那棵老松树,绝对是自己长腿跑了,不然他怎会原地打转,转得头晕眼花,差点以为自己中了自己采的毒蘑菇的招。 山谷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还有些叫不上名堂的花香,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愈发活跃。可这对张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没半点安慰。他甚至开始琢磨,那些颜色鲜艳的野花,是不是也能凑合着填填肚子。 忽然,一声尖啸划破了山谷的宁静,穿云裂石。 那声音凄厉得,仿佛能让豆腐渣工程瞬间坍塌。张三一个激灵,刚升起的采花念头瞬间被拍得烟消云散。 “莫不是哪位山大王在用漱口水磨牙?这动静,比村东头王屠户杀猪还惨烈。” 张三嘀咕着,抬头望向那仿佛要捅破天的悬崖峭壁。云雾缭绕间,隐约能看到崖顶的轮廓。 好奇心,这玩意儿以前没少让他栽跟头(比如上次他试图用蜂蜜“伪装”自己,结果捅了马蜂窝,被蛰得满头包,肿得他娘都认不出来),此刻又开始在他心头疯狂蹦迪,怂恿着他去一探究竟。 他咽了口唾沫,抹了把汗,手脚并用,攀上了一段勉强能下脚的陡坡。碎石不时从脚下滚落,惊起几只飞鸟。 那坡度,大概只有失恋的山羊才敢不眨眼往下跳。张三爬得气喘吁吁,肺叶子跟破风箱似的呼哧作响。他一边爬一边反思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才沦落到这般境地。早知道就不吹牛说自己是“丛林探险艺术家”了,现在可好,艺术没搞成,差点成了山神的点心。 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蹭上崖顶,他累得瘫在地上,舌头伸得老长。刚喘匀了半口气,眼前的景象让他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自由飞翔。 一条水桶般粗壮的巨蛇,浑身布满深褐色的斑纹,正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死亡摇摆舞”。 它在几棵碗口粗的柳树间疯狂扭动、翻滚、抽打,尾巴甩得“啪啪”作响,尘土飞扬。 咔嚓。 一根比张三腰还粗的柳树枝,应声而断,像根被掰断的油条,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断叶。 蛇的动作极其怪异,抽搐一般,仿佛有个隐形的提线木偶师在上面发羊癫疯,指挥着它自残。每一次甩动都带着绝望的劲道。 张三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几下。 他本来眼神就不太好,尤其是在饿着肚子、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看东西都带重影。 “这蛇……莫不是在跳霹雳舞?还是被什么东西给魇着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荒诞得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他见过蛇蜕皮,见过蛇捕食,可从没见过蛇这么折腾自己的。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脚下的枯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幸好,蛇的惨叫和撞击声完美掩盖了他的动静。他猫着腰,躲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 然后,他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稳稳当当立在蛇头顶上的,居然是一只螳螂。 那螳螂神情倨傲,宛如坐在摇摇晃晃王座上的国王,俯瞰着垂死挣扎的臣民。 这只螳螂通体翠绿,闪着玉石般的光泽,每一节肢体都充满了力量感,浑身散发着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气焰。 它那两把锋利如镰刀的前肢,此刻正深深刺入巨蛇的脑门,就在双眼之间。墨绿色的血液顺着蛇头缓缓流下。 巨蛇猛地一甩头,带起一阵狂风,旁边的几丛灌木都被压弯了腰。张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那螳螂却牢牢钉在蛇头上,纹丝不动。蛇头剧烈晃动,它却丝毫不受影响。 巨蛇把脑袋往旁边坚硬的树干上“哐哐”猛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树皮都被撞得剥落下来。 螳螂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甚至还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如果螳螂会打哈欠的话,张三觉得它此刻的动作完美诠释了这个词)。 张三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浸湿了后襟。他以前在村头看过泼妇打架,几个壮汉都拉不开,场面都没这么刺激,这么血腥。这简直是蚂蚁扳倒大象的现实版,不,比那还离谱。 “加油啊,蛇兄!弄死它!你这么大个儿,怕它作甚!” 他刚小声喊完,立刻捂住了嘴,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生怕被那小东西听见。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给谁加油,或许只是被这诡异的场面骇住了,胡言乱语。 那螳螂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两颗豆大的复眼微微转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小样儿,看戏就给老子闭嘴,再吵吵连你一块儿收拾了。”张三脖子一缩,大气不敢再出。 这场实力悬殊的“世纪大战”持续了很久。 久到张三开始思考“螳螂拳”的实战可行性,以及自己以后采蘑菇是不是该带上全套盔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0章 《武技》 淄西边邑有个叫李超的,家里条件不错,就是有点手松,喜欢到处撒钱,美其名曰乐善好施。 他路过菜市场,看见卖猪肉的屠夫叹气,二话不说,把人家整个摊子连猪带肉全包了,说是要支持实体经济。 这天,一位少林来的僧人,风尘仆仆,袈裟上还沾着几片隔夜的菜叶子,显然是饿得不轻,肚子叫得比驴车轱辘还响。 李超一看,哟,大师傅,这造型挺别致啊,是行为艺术吗。 他赶紧把僧人请进府里,好酒好菜伺候着,那僧人也不客气,撸起袖子就开干,吃得杯盘狼藉,打了个饱嗝,声音洪亮得能把屋顶的瓦片震下来三两块。 “施主,你这顿饭,贫僧甚是满意,决定收你为徒,传你几招绝学,以后也好继续给贫僧提供伙食。” 僧人剔着牙,一脸“你赚大了”的表情。 李超眨眨眼,心想这买卖划算啊,学武功送长期饭票。 “大师傅,您看上我啥了?我改还不成吗?” “贫僧看上你家厨子了。” 李超当即拜师,开始了他的习武之路,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绝世高手。 学了仨月,李超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人了,是神。 他跑到僧人面前,哐哐哐打了一套自创的“疯狗拳法”,虎虎生风,其实是把院子里的鸡吓得飞上了树。 “师傅,徒儿这身手,可还能入您法眼?” 僧人正拿着个大肘子啃得满嘴流油,闻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哦?那你过来,让为师检验检验你的学习成果。” 李超摩拳擦掌,心想师傅您老人家细皮嫩肉的,我可得悠着点。 他运足了气,一记“黑虎掏沙雕”,直奔僧人面门,结果脚下一滑,自己先来了个平地摔,啃了一嘴泥。 僧人放下肘子,慢悠悠走过来,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李超的脑门轻轻一点。 李超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嗖”地一下倒飞出去,在空中转体三周半,稳稳当当挂在了院子里的歪脖子树上,造型颇像一只风干的腊肠。 “如何?还觉得自己是神不?” 僧人捡起地上的肘子,吹了吹灰,继续啃。 李超从树上把自己解下来,鼻青脸肿,但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师傅,我悟了,我还差得远呢,我就是个渣渣。” 从此,李超痛改前非,虚心学习,给师傅端茶倒水捶腿捏脚,比伺候亲爹还殷勤。 又过了些日子,僧人大概是觉得李超家的饭菜已经没有挑战性了,或者是李超的捶腿技术不过关。 “徒儿啊,缘分已尽,为师要去寻找新的味蕾刺激了。” 僧人留下半本被狗啃过的《武林秘籍之入门就放弃》,拍拍屁股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个鸡腿。 李超凭借着那半本秘籍,加上自己异于常人的领悟能力,居然也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打遍周边数百里,罕逢敌手,主要是因为他打架前总要先请对方吃顿饭,吃人的嘴短。 一次,他在历下城溜达,看见广场上围了一圈人,热闹非凡。 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尼姑在卖艺,长得眉清目秀,手里还拿着一根,正一口一口舔着。 小尼姑表演完一套“美女拳法”,对着台下观众甜甜一笑。 “各位施主,贫尼静静,献丑了。不知哪位英雄好汉,愿意上台与贫尼切磋一二,点到为止,输了的请贫尼吃顿糖炒栗子就行。” 李超一听,顿时技痒难耐,主要是想蹭顿糖炒栗子。 他拨开人群,一个鲤鱼打挺,潇洒地跳上了台。 “小师傅,在下李超,特来讨教。” 尼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在他那双因为常年练功而显得格外粗壮的小腿上停留了片刻。 “咦?施主这步伐,莫非是少林派失传已久的‘凌波微步之顺拐特别版’?” 李超一愣,随即大喜。 “小师傅好眼力。家师正是少林鼎鼎大名的憨和尚。” 他得意洋洋地报出师门,心想这下小尼姑还不乖乖认输,顺便把也孝敬了。 谁知那尼姑一听“憨和尚”三个字,眼睛都亮了,差点把塞李超鼻孔里。 “哎呀呀,原来是憨…憨态可掬的那位大师的徒弟啊。失敬失敬,贫尼甘拜下风,这糖炒栗子我请了。” 说着就要拉李超下台去买栗子。 李超可不干了。 他年少气盛,又见这尼姑文文弱弱,娇小可爱,心想打败她,既能扬名立万,又能彰显男子气概,一举两得。 “小师傅,别啊。来都来了,切磋一下嘛,输了算我的,我请你吃十斤糖炒栗子。” 李超拍着胸脯保证。 尼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施主,贫尼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你就放过我这朵温室里的小娇花。” 李超哪里肯依,越发觉得这尼姑是瞧不起自己。 “不行,必须打。今天你要是不跟我打,我就…我就在你这摊子前打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71章 《小人》 掖县街头,今日格外不同寻常。 一个破衣烂衫的汉子,自称“戏法冯”,在街角支起了一个油腻腻的摊子。 他面前摆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雕花倒是精致,就是那木头黑得可疑。 “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戏法冯扯着公鸭嗓,唾沫星子横飞八溅。 “赏几个小钱,就能听到天籁之音,看到袖珍奇人!” 人群渐渐围拢,好奇的目光远多于期待的眼神。 有人丢了三文钱进去,叮当响声微弱得几乎不存在。 戏法冯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一个寸许高的小人儿,穿着缩水版的书生袍,从盒子里慢吞吞爬了出来,仿佛刚睡醒。 他先对着观众作了个揖,动作标准无比,脸上却毫无精神。 然后,他清了清几乎听不见的嗓子,准备开始他每日的例行公事。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哦不,是小小书童把家还,半路遇劫匪,把我变这么点儿…” 歌声细若蚊蚋,几乎被风一吹就散,歌词颠三倒四,充满即兴发挥的痕迹。 调子更是跑到十万八千里外,与原曲南辕北辙。 观众们先是一愣,面面相觑,随后爆发出一阵比小人歌声响亮百倍的哄堂大笑。 “这唱的是啥玩意儿?缩水版噪音攻击?” “他是不是饿得没力气了?瞧那小脸蜡黄的,风一吹就倒。” 戏法冯脸上有点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却还是强撑着职业性的笑脸。 “艺术!这是浓缩的艺术!懂吗?不懂的都是外行!” 小人唱完,又慢吞吞爬回盒子里,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盒盖“啪”一声关上了。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掖县县令王“铁面”的耳朵里,效率堪比后世的八卦小报。 王县令正为今年秋粮的账目头疼,一笔糊涂账算得他头顶青筋直跳,几乎要炸开。 “什么袖珍奇人?什么天籁之音?” 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笔,那笔尖的墨迹尚未干透,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不识相的苍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装神弄鬼,扰乱市场秩序,成何体统!” 王县令自诩为方圆百里内最讲规矩的人,连走路都恨不得踩着预先画好的直线。 “来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 两个衙役应声而出,站得笔直,仿佛两根刚刷了桐油的木桩,纹丝不动。 “去把那个什么戏法冯,还有他的那个…破盒子,一并带到本官堂前!” 王县令语气严肃,不带一丝感情,眼神里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好奇。 他倒要看看,这小盒子里能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或者只是个拙劣的骗局。 不多时,戏法冯就被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请”到了公堂之上,姿态颇为狼狈。 他那宝贝盒子,则被一个衙役用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捏着,仿佛是什么烫手山芋,又像是什么稀世珍宝。 王县令端坐堂上,官威十足,惊堂木一拍,声音洪亮,震得房梁上的灰都扑簌簌往下掉,如同微型的沙尘暴。 “堂下何人,竟敢妖言惑众,以小儿之形态行骗?” 王县令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刮过戏法冯的心头。 戏法冯吓得双腿一软,膝盖不听使唤,直接跪在了冰凉的青石板上,感受着刺骨的寒意。 “大人冤枉!小人…小人这可是祖传的手艺,货真价实的小人儿啊!” 他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声音带着哭腔。 王县令冷哼一声,不为所动,目光如炬,直视那个在衙役手中瑟瑟发抖的木盒。 “打开盒子,本官要亲自审问这个‘货真价实’的小人儿。”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戏法冯不敢怠慢,颤抖着双手捧过盒子,动作比之前在街头时还要小心翼翼,轻轻揭开了盖子。 小书生依旧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从盒子里探出个小脑袋,茫然地看着四周这陌生的环境。 这公堂,比他之前待过的所有戏台子加起来都大,也更吓人。 王县令清了清嗓子,试图用一种他认为比较温和,不那么具有压迫感的语气开口。 “盒中小儿,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何会落入此人手中,速速从实招来?” 他问得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带着官威,却又努力不显得太凶,以免吓坏了这个脆弱的小东西。 小书生眨了眨眼,小嘴巴动了动,半天没发出声音,似乎被这阵仗吓住了。 他似乎有点怕生,或者说,怕这个比他大了几百倍,表情严肃的官老爷。 王县令眉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了,这是他耐心即将耗尽的前兆。 “大胆小儿,本官问话,为何不答?”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悦。 “莫非你与此妖人乃是一伙,合谋欺诈百姓,败坏社会风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72章 《秦生》 莱州的秦生,人送外号“酒癫子”,视酒精为生命之光。 他的人生信条简单粗暴:一天不喝酒,浑身都难受。 这哥们儿还有个业余爱好,自己在家搞“生物化学实验”,也就是泡药酒。 某年某月某日,他照着一本不知从哪个地摊淘来的《霸道仙尊快乐水秘方》,豪情万丈地开了一坛新酒。 药材嘛,随缘。 他抓了一把枸杞,又扔了几根人参,感觉还不够劲儿。 秦生眯着眼在药材堆里翻找,看到一味黑乎乎的玩意儿,闻着有股异香,寻思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便豪爽地投了进去。 他老婆路过,眼尖地瞥了一眼。 “当家的,你扔进去的那个,好像是隔壁王大夫用来药耗子的断肠草。” 秦生酿酒的动作一僵。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还有越来越浓的酒香与药香。 倒掉?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他用半个月的私房钱换来的高粱烧,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秦生毅然决然地给酒坛贴上封条,还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大字:“明日栋梁”。 他老婆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家房梁有点危险。 这坛“明日栋梁”就这么在墙角吃了一年多的灰。 直到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秦生酒瘾发作,抓心挠肝。 他翻遍了家里每一个角落,连酱油瓶都拿起来晃了晃,希望能出现奇迹。 奇迹没有,绝望管够。 就在他准备抱着醋坛子 eo 的时候,他的目光与墙角的“明日栋梁”对上了。 四目相对,天雷勾地火。 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撕开封条。 一股无法形容的芳烈气味瞬间炸开,霸道地侵占了整个屋子。 秦生的哈喇子当场就流了下来。 “好酒!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他老婆闻声赶来,看到他抱着那坛毒酒,吓得魂飞魄散。 “我的爷,你不要命了!那是毒酒啊!” 秦生端着一碗刚舀出来的酒,眼神迷离,脸上带着一种奔赴极乐的圣光。 “夫人此言差矣。” “人生自古谁无死,快饮而死,总好过馋渴而死。” 他仰头,一饮而尽。 一股暖流从喉咙烧到胃里,紧接着是飘飘欲仙的眩晕感。 “妙啊!” 他砸着嘴,还想再来一碗。 他老婆眼疾手快,一把打翻了他手里的酒坛。 琥珀色的酒液混着黑色的药渣,哗啦啦流了一地。 秦生痛心疾首,仿佛失去了一个亿。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让老婆怀疑人生的决定。 他趴下了。 他整个人五体投地,像条缺水的狗一样,伏在地上,伸出舌头,疯狂地舔舐着地上的酒液。 他老婆站在一旁,彻底石化了。 她甚至在思考,是先打死他,还是等他自己毒死。 没过多久,秦生开始在地上打滚,腹中如刀绞。 他嘴巴紧紧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逐渐僵硬。 半夜,秦生彻底凉了。 他老婆含着泪,一边骂他活该,一边给他准备棺材。 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充满黑色幽默。 第二天夜里,月光透过窗户纸,照进灵堂。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那是个身高不足三尺的小人儿,穿着一身考究的狐皮大衣,手里还端着个小小的玉瓯。 它走到秦生的棺材边,踮起脚尖往里瞅了瞅。 然后,它捏开秦生的嘴,将玉瓯里的水灌了进去。 片刻之后,本已僵硬的秦生,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嗝”。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我这是在天堂吗?有酒吗?” 那狐仙放下玉瓯,叉着腰,用一种非常老成的语气开口了。 “天堂没酒,地府不管饭。” 秦生这才看清眼前这位“壮汉”的真实身高,瞳孔地震。 狐仙清了清嗓子。 “别谢我,要谢就谢我那不争气的丈夫。” “它去隔壁村陈员外家偷酒喝,结果喝高了,一头栽进酒缸里,也嗝屁了。” “我好不容易用祖传神水把它救回来,路过你家,它非说看见了同道中人,于心不忍。” “说你这种为酒献身的精神,值得一个复活甲。” “喏,这是救它剩下的半瓯,便宜你了。” 说完,狐仙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来过。 秦生躺在棺材里,回味着刚才的经历,以及嘴里残留的一丝甘甜。 他突然悟了。 原来,好酒真的能续命。 聊斋先生蒲松龄听完这个故事,表示大受震撼,并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位酒鬼朋友,丘行素贡士。 丘先生的酒瘾,比起秦生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是一个漫漫长夜,丘先生酒瘾犯了,偏偏家中滴酒不剩。 他把老婆摇醒。 “夫人,速去,为我温一壶醋来。” 他老婆以为自己没睡醒。 “哈?醋?” “夫君,你是不是馋疯了?” 丘先生一脸严肃。 “酒醋同源,皆是粮食精华,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何分彼此。” 他老婆拗不过他,只好去厨房,半信半疑地给他煨了一壶老陈醋。 丘先生接过热气腾腾的醋,像喝琼浆玉液一样,咕咚咕咚干完了一整壶。 然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解衣安睡。 第二天,丘夫人心疼丈夫,拿了钱让仆人赶紧去买点好酒回来。 仆人刚出门,就遇到了丘先生的伯弟。 伯弟见他行色匆匆,便问他干嘛去。 仆人叹了口气。 “别提了,给老爷买酒去。” 伯弟皱眉。 “我嫂夫人莫不是舍不得给兄长买酒喝?” 仆人连连摆手。 “那倒不是。” “主要是夫人担心家里的醋不多了。” “昨晚老爷已经喝掉一半,再喝下去,咱家就得断醋根了。” 闻者皆笑,感觉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他们看不懂的样子。 第173章 《鸦头》 山东东昌有个书生,名叫王文。 说是书生,但他对四书五经的兴趣,远不如对街头小吃的谱系研究来得深入。 这天,王文游历到六河县,意外撞见了同乡商人赵东楼。 赵东楼正蹲在路边,对着一个土坷垃推销生发秘方。 两人他乡遇故知,激动得差点当场拜了把子。 赵东楼一拍大腿,热情地拉着王文。 “走,王兄,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谈生意。” 王文被他带进一栋小楼,扑面而来的不是墨香,是廉价的脂粉香。 这哪里是商会,分明是六河县的ktv。 赵东楼指着一个角落,压低了声音。 “看见没,那个就是咱们这儿的头牌,鸦头。” 王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少女正坐在那里,表情冷得像一块冰,手里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算得飞快。 旁边一个客人想给她倒酒,她头也不抬,直接把算盘怼到了客人脸上。 鸨母,也就是她亲妈,气得直跺脚。 “我让你接客,不是让你用算盘把客人送走。” “这个月kpi再不达标,你就给我去后厨刷盘子。” 鸦头翻了个白眼,懒得回话。 王文却看得入了迷。 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一心只想搞事业的女子。 在赵东楼的钞能力辅助下,王文终于获得了一个与鸦头独处的机会。 他坐在鸦头对面,紧张得手心冒汗。 鸦头则继续拨着她的算盘,仿佛王文是一团空气。 王文鼓起勇气。 “姑娘,我想为你赎身。” 鸦头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评估。 “你有钱吗?” 王文的脸瞬间垮了下去。 鸦头却笑了。 “没钱有人就行。” “告诉你个秘密,我是狐仙。” “这家公司管理混乱,我早就想跳槽了。” 王文还没反应过来,鸦头已经拉着他从后窗跳了出去。 两人一路狂奔,到了汉江口地界,这才停下。 他们租了个小铺子,王文负责卖酒,鸦头负责做手工。 王文卖的酒,味道一言难尽,像是混合了汗水与梦想的馊米汤。 可鸦头悄悄在酒里施了点小法术。 于是,全城的人都开始对这种味道上了头。 生意日渐火爆,一年后,他们甚至开了分店。 好景不长,鸦头的行踪还是被她妈知道了。 她妈先派了鸦头的姐姐妮子过来。 妮子苦口婆心。 “妹,妈说让你回去,总部准备上市,急需你这样的人才回去做账。” 鸦头拒绝了。 没过几天,她妈亲自杀到。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壮硕的狐狸保镖。 老鸨二话不说,直接把鸦头打包扛走,临走前还顺走了店里所有的账本。 王文追到六河县,原来的青楼早已人去楼空,门口贴着“旺铺转租”。 他只好失魂落魄地回到汉江口,卖了铺子,带着一笔启动资金回了老家。 几年后,王文在京城的育婴堂溜达。 他看见一个男孩,正把其他小朋友垒的积木挨个推倒。 那男孩胸口有个纹身,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 “山东王文之子,请勿投食”。 王文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收养了这个叫王孜的男孩。 王孜从小就天赋异禀,力气大得出奇,还能看见那些伪装成人类的狐狸精。 他总说那些狐狸精的隐身术有bug,尾巴总是藏不好。 又一日,王文在街上,被一个卖假药的叫住。 定睛一看,竟是落魄的赵东楼。 赵东楼塞给王文一封信。 “鸦头托我带给你的,她说她被抓回去后强制996,还生了个娃。” 王孜得知自己的身世,眼睛都亮了。 “反派老巢?我妈被囚禁?这剧本我熟啊。” 他完全无视了信里鸦头让他千万别冲动的嘱咐。 王孜单枪匹马杀到了外祖母的狐狸窝。 他一脚踹开大门,发现大姨妮子正在给员工开会画大饼。 他把妮子和外祖母一起打包收拾了。 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鸦头看着儿子,又欣慰又头疼。 “我信里让你低调点,你怎么还搞出这么大动静。” “还有,你得把你外婆和大姨好好安葬了。” 王孜挠挠头。 “安葬了啊。” 他从背后拿出一张完整的狐狸皮。 “外婆的皮毛质地不错,我寻思着给你做条围脖。” 王文和鸦头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在夫妻二人的混合双打教育下,王孜才不情不愿地把皮毛埋了。 鸦头觉得,儿子的性格太野,需要打磨。 趁王孜睡着,她拿出缝衣服的剪刀,对着他的脚后跟比划了半天。 她精准地找到了那根掌管“叛逆”的筋,轻轻一挑。 第二天,王孜醒来。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院子里打拳,而是默默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他还给王文和鸦头泡了茶,并就昨天的围脖事件提交了一份三千字的检讨。 王文看着儿子温和稳重的侧脸,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生活,又回归了它应有的朴实无华。 第174章 《酒虫》 长山县有个刘员外。 他很胖,胖到何种程度?据说他若在街上快走几步,街坊邻居都以为是几头肥猪并排冲了过来,身上的肉像是各有各的活法,此起彼伏。 刘员外的人生信条简单粗暴:世间万事,一坛酒解决不了,那就两坛。 他家三百亩良田,春种黍子,秋收黍子,连着种,不换样。旁人问他为何如此执着,他眼一瞪,说这黍子最终都要变成他酒窖里的琼浆玉液,种别的有何用? 他喝酒从不用杯,嫌小气,直接上瓮。一个人能面不改色干完一整坛,喝完抹抹嘴,还能在院子里打套拳,拳风虎虎,只是那风里总夹杂着一股浓郁的发酵酸味。 他家能富得流油,全靠他那位精明强干的婆娘。婆娘对他没别的要求,就一个——喝酒可以,别在屋里喝,那味儿能把房梁熏黑了。 这天,刘员外刚从酒坊巡查回来,肚里揣着两斤新酿,哼着小曲,一个从西域来的和尚在街角拦住了他。 那和尚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眼神锐利,像是能看透人心,又似乎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对某种业绩的渴望。 “施主,你印堂发黑,体内有妖气。”和尚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刘员外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被酒气养得红润的额头,不以为然。“大师,我这是富贵气,红光满面,哪里来的妖气。” 和尚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你病入膏肓而不自知”的惋惜神情。“你喝酒,是不是从来不醉?” 刘员外闻言,立刻挺起他那山丘般雄伟的肚腩,声音洪亮,满是骄傲:“那是自然!我乃长山酒神,人送外号‘刘不倒’,千杯万盏,不在话下。” “不,你不是酒神。”和尚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如同在分享一个惊天秘密,“你肚子里养了条酒虫。你喝下去的好酒,十成倒有九成九被它截了胡。你,充其量只是个给那虫子打工的代驾罢了。” 刘员外如遭五雷轰顶,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坐倒。 他引以为傲、视为天赋异禀的酒量,竟然是肚里一条寄生虫的神通?这比当面骂他三百斤的肥肉还要伤人,简直是刨了他刘半仙的根。 “大师,救我!大师救我啊!”刘员外酒醒了一半,当场就要给和尚跪下,肥硕的身体扑通一声,砸得地面都颤了三颤。 和尚不慌不忙地扶住他,手臂看似枯瘦,却稳如泰山。“好说,好说。只是这治疗过程颇为特异,需要施主绝对配合,万万不可中途反悔。” 第二天午时,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刘员外被解了衣衫,赤条条地用麻绳五花大绑,以一个标准的“烤全猪”姿势,被牢牢固定在庭院中央一块巨大的青石板上。 石板被晒得滚烫,他背上的肥油接触上去,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像是正在被慢火煎熬。 那和尚在他头前半尺远的地方,端端正正放了一小坛百年陈酿“女儿红”,还特意用温水略微烫过,将酒香催发到了极致。 浓郁醇厚的酒香,混合着刘员外身上被烤出的淡淡肉香,在闷热的空气中肆意弥漫,钻入他的每一个毛孔。 刘员外被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背上是火烧火燎的烫,肚子里是翻江倒海的馋。酒瘾如千万只蚂蚁在他心肝脾肺肾里疯狂噬咬,他闻着那勾魂夺魄的酒香,馋得口水不争气,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滴在滚烫的石板上,瞬间蒸发。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烤熟了,又快要被馋疯了。 就在他意识迷离之际,喉咙里突然一阵剧烈的、难以抑制的瘙痒。 “呕——” 他猛地张口,一口酸腐的浊液混合着未消化的食物残渣喷涌而出,一个暗红色的东西顺着那股浊流,不偏不倚,精准无误地掉进了那坛“女儿红”里。 和尚眼疾手快,未等刘员外看清,便迅速用泥封盖上了酒坛口。 下人手忙脚乱地给刘员外松了绑。他顾不得身上的灼痛,连滚带爬地凑到酒坛边,颤抖着手揭开泥封。 酒坛里,清澈的琥珀色酒液中,一条约莫三寸多长、手指粗细的暗红色肉虫,正悠哉悠哉地裸泳,通体晶莹,像一条喝醉了的肥鱼。它甚至还调皮地对着刘员外吐了个小小的酒泡。 刘员外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连连后退,指着酒坛话都说不利索。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大锭足有五十两的雪花银,双手奉上。 和尚却一脸正气地推开了银子。“出家人慈悲为怀,岂能贪图钱财。不过……贫僧对此奇物颇感兴趣,不知施主可否割爱,赠予贫僧带回去好生研究,也算为普度众生尽一份力?” 刘员外现在看那酒虫比看催命的阎王还怕,巴不得赶紧把这玩意儿送走,闻言忙不迭点头:“大师尽管拿去!尽管拿去!” 和尚道了声谢,小心翼翼地将酒坛盖好。临走前,刘员外还是没忍住,追问了一句:“大师,这……这虫子,您拿回去打算如何研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75章 《木雕人》 济南府的泺口,河风带着一股子水腥气和岸边野花的杂乱香气,吹在白有功的脸上,让他微微眯起了眼。他是个商人,走南闯北,见过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听过不少离谱的传闻,比如前阵子长山县那边闹出的酒虫风波,据说一个富户因此家道中落。白有功当时只当笑话听,这世道,怪事年年有。 此刻,他却被眼前的一幕搞得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人堆里挤着一个怪人,看着约莫三十来岁,面皮黝黑,眼神却亮得惊人。 那人肩上扛着个半人高的竹箱子,箱子看着沉,他却举重若轻。手里还牵着两条大狗。 一条是常见的土狗,毛色黄亮,长得倒也英明神武,偏偏眼神里透着九分的傻气,舌头耷拉在外面,哈喇子都快滴到地上了。 另一条就更有意思了,腿短屁股圆,一身黑毛,走起路来一扭一扭,活像个移动的毛绒煤气罐,看着就让人想笑。 怪人把竹箱往地上一放,也不吆喝,就那么气定神闲地盘腿坐下,从里面摸东西。 他先摸出一个木头人。 约莫一尺多高,是个女人模样。瓜子脸,樱桃嘴,眼睛大得有点不成比例,黑漆漆的眼珠子像是嵌进去的琉璃珠,居然还能骨碌碌地转,活灵活现。身上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布料在日光下闪着廉价的光泽,款式却是时下济南府最流行的样子,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 “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怪人终于开了腔,嗓音清亮,中气十足。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锦缎,红底绣着几朵俗气的牡丹,往那条傻气大狗的背上一搭,就算是马鞍了。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木雕美女往狗背上一放。“坐稳了您呐!”他一声呼喝,猛地一拍大狗的屁股。 那大狗“嗷”地一嗓子,像是被踩了尾巴,又像是得了什么指令,疯了似的往前窜了出去,卷起一阵尘土。 围观群众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惊呼,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更惊的还在后头。 狗背上的木雕美女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她先是两手紧紧抓住狗脖子上的黄毛,一个利索的侧身,整个人如同猿猴般挂在了狗肚子下面,两条小巧的木头腿还在半空中乱蹬,姿势颇为狼狈。 围观的一个妇人怀里抱的小孩,本来还看得津津有味,这一下吓得当场“哇”地哭了出来,他娘赶紧捂住他的眼睛。 紧接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木雕美女又是一个巧劲,抓住狗尾巴,一个漂亮的后空翻,重新稳稳地坐在了狗背上,还对着人群抬起一只手,摆了个像是打招呼又像是胜利的手势。 全场鸦雀无声,连那小孩的哭声都噎了回去。 这操作,太骚了,简直匪夷所思。白有功心想,这要是放在自家商队里,光是这手绝活就能招揽不少生意。 “这算什么,内卷之王给你们来个更狠的!”怪人见众人看得出神,得意洋洋地喊道,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只见那木雕美女在飞奔的狗背上,缓缓单膝跪地,一手按膝,一手叉腰,做凝望远方状,随即又缓缓站起,整个动作流畅得不像话,仿佛身体里装了什么精密的机关,又仿佛她自己有生命一般。 白有功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煮熟的鸡蛋。他跑生意这么多年,坑蒙拐骗的见过不少,什么吞剑喷火、空手变蛇,都还能理解是手法巧妙,可眼前这个木头美人,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表演还没完。 怪人又从竹箱里掏出另一个木头人,这次是个男的。给他戴了顶插着几根野鸡毛的帽子,披了件皱巴巴不知什么皮做的袍子,脚下蹬着一双小马靴,往那条小短腿的黑毛狗背上一放。 “大型古装史诗爱情剧,《昭君今天不想出塞》,现在开演!”随着怪人从怀里摸出一面小铜锣,“当”的一声敲响。 两条狗,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开始绕着场子跑。 前面的“昭君”木偶频频回头,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你不要过来啊”的惊恐与嫌弃,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后面的羊皮袍男偶则挥舞着手里的……一根半蔫的大葱,奋力追赶,嘴巴还一张一合,似乎在呐喊着什么豪言壮语。 那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好笑有多好笑。两条狗跑得欢快,两个木偶演得投入,尤其是那男偶挥舞大葱的英姿,让不少人忍俊不禁。 白有功觉得自己快笑岔气了,肚子都开始抽痛,眼泪都飙了出来。他身边的几个看客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表演结束,怪人拿起一个破陶碗开始收钱,看客们纷纷解囊,铜钱叮叮当当地落进碗里,间或还有几块碎银子,不多时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白有功挤上前去,掏出一块成色不错的碎银子丢进碗里,比旁人给的都大些。“这位道长,你这手艺真是神了!这木偶……卖吗?”他实在是对这能自己动的木偶动了心思,若是能买下,带回铺子里,定能吸引无数顾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6章 《封三娘》 范十一娘,清河县祭酒家的独女,城里公认的白富美,才艺界的扛把子。 上元佳节,水月寺的盂兰盆会挤得像个菜市场。 空气里弥漫着香火与烤串混合的奇特味道。 范十一娘端坐席间,脸上挂着标准的大家闺秀式微笑,心里却在给满场的青年才俊打着负分。 这个发际线堪忧。 那个鼻孔看人。 还有一个,笑起来牙上沾着韭菜叶。 人间不值得。 就在她无聊到开始数佛像头顶有几个包时,一阵喧哗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远处,一个红衣女子正与人争执。 “你这灯谜有问题!”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谜底凭什么是‘日’?” “我家的太阳难道还会变形不成!” 女子叉着腰,眉眼锋利,容貌艳丽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周围人被她这套歪理邪说震得一愣一愣的。 范十一娘的眼睛却亮了。 有趣。 她莲步轻移,走了过去,微微一笑。 “这位姑娘,此‘日’非彼‘日’,乃文字之‘日’。” 那红衣女子,也就是封三娘,闻言扭头看她,挑了挑眉。 “哦?文字狱都搞到灯谜上了?” 范十一娘差点没绷住笑。 这女人,脑回路属实清奇。 两人就这么在灯谜摊子前,从文字狱聊到当朝律法,又从律法聊到街角哪家烧饼最好吃。 旁人看她俩,一个温婉如水,一个热烈如火,竟意外地和谐。 分别时,范十一娘解下腰间一块价值不菲的暖玉佩。 “今日一见如故,此物赠与姐姐,望他日再会。” 封三娘接过玉佩掂了掂,然后从怀里掏了半天,摸出一枚铜钱。 铜钱上还带着她的体温。 “礼尚往来,这枚铜钱是我赢来的,沾着仙气,能发财。” 她一本正经地塞进范十一娘手里。 范十一娘捏着那枚温热的铜钱,彻底沦陷了。 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回家后,范十一娘开启了单方面想念模式。 她茶不思饭不想,不是得了相思病,纯粹是觉得没了封三娘在旁边吐槽,看什么都没劲。 她爹范祭酒看女儿日渐消瘦,急得团团转。 “我儿可是看上了哪家公子?” 范十一娘有气无力地挥挥手。 “爹,你不懂,你不懂我的快乐源泉。” 从春天到秋天,范十一娘觉得自己快成一株望夫石了。 重阳节,她正在自家后花园里对着一盆菊花发呆,思考着是清蒸还是油炸。 突然,墙头上传来“哎哟”一声。 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墙上掉了下来,精准地砸进了旁边的鸡冠花丛里。 封三娘灰头土脸地爬出来,头上还顶着一朵硕大的鸡冠花。 范十一娘惊喜地扑过去。 “三娘!你可算来了!” 封三娘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些别扭地说。 “你家太大了,我怕迷路,还有你家看门的狗太凶,我翻墙比较快。” 范十一娘拉着她,眼泪汪汪。 “没事,以后你从正门走,我让狗给你摇尾巴。” 当晚,两人抵足而眠。 封三娘再三叮嘱,千万别让你爹娘知道,她有社交恐惧症,尤其恐惧见家长这种高难度副本。 范十一娘的“病”好了,每天神采奕奕,因为身边多了个移动的吐槽机,生活充满了乐趣。 好景不长,封三娘还是被发现了。 范公夫妇倒没嫌弃,反而觉得这个不拘小节的姑娘挺好,就是饭量有点大。 但封三娘自尊心极强,或者说,她社恐的毛病犯了。 “不行,见光死了,我得走。” 任凭范十一娘怎么挽留,她还是找了个机会溜之大吉。 几个月后,封三娘又自己回来了,还带来一个爆炸性消息。 “十一娘,我给你物色了个绝佳夫婿!” 她把一个叫孟安仁的穷秀才夸得天花乱坠,说他颜值吊打全城,才华堪比当朝状元,人品更是五星好评。 唯一的缺点,就是穷得叮当响。 孟安仁被封三娘半哄半骗地带到范府提亲。 范夫人端着茶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送客。” 理由是,孟安仁的八字跟她家厨房的灶王爷犯冲。 没过多久,县令亲自上门,给自家那个横行霸道的儿子提亲。 范公是个老实人,哪里敢得罪县令,哆哆嗦嗦地就应了。 范十一娘一听,当场就炸了。 她已经被封三娘成功洗脑,认定了那个穷得只剩脸的孟安仁。 为了抗议这桩包办婚姻,她决定采取极端措施。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找了条白绫,往房梁上一挂,踩着凳子就把头伸了进去。 然后她发现,自己有点恐高。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先下来缓缓时,门被一脚踹开。 封三娘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看到这场景,不惊反笑。 “行啊你,都会玩行为艺术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7章 《狐梦》 毕怡庵是蒲松龄的朋友圈顶流。 他自诩风流倜傥,最大的爱好是给自己点赞,每日三省吾身:今日够帅否?今日够有才否?今日朋友圈点赞数几何?此人长相十分有特色,微胖的身材配上一圈浓密的大胡子,让他看起来像个行走的二维码。 最近,他借住在叔叔的乡下别墅里。别墅清幽雅致,唯独二楼常年闹狐狸,夜半常有嬉笑声和脂粉香气飘下。这事儿要是放别人身上,早就请道士开坛做法了。毕怡庵却激动得搓手手,他可是《聊斋志异》的骨灰级粉丝,做梦都盼着能有一段惊世骇俗的人妖恋情,主角当然得是他自己。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差一场人妖殊途的恋爱来升华。 夜里,毕怡庵在梦里正跟周公斗地主,眼看就要一把清一色加杠上开花,突然感觉有人在摇他的床。力道不小,床板吱呀作响。他猛地睁开眼,只见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正坐在他床边,手里还嗑着瓜子,姿态闲适。 “小伙子,睡得挺死啊。”美妇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磁性。 毕怡庵一个激灵坐起来,睡意全无。被子顺势滑到腰间,露出了他引以为傲、精心保养的肚腩,饱满而富有弹性。他下意识地挺了挺。美妇的眼神在他肚子上停留了三秒,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 “你就是那个天天在楼下烧香,说要给我们送外卖的?”她磕开一颗瓜子,问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毕怡庵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全被对方看穿了。他清了清嗓子,拱手道:“在下毕怡庵,久仰仙人大名,倾慕已久。” 美妇摆摆手,把瓜子壳精准地吐进他床头的痰盂里,动作行云流水。“行了,看你一片痴心,我那个刚成年的三女儿,就许给你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模样性情,包你满意。” 毕怡庵的心怦怦直跳,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点晕眩。 “明晚这个时候,洗干净了等着。”说完,她身形一晃,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地瓜子皮和满室若有若无的异香。 毕怡庵呆坐半晌,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是真的!他兴奋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第二天晚上,毕怡庵沐浴焚香,穿上自己最体面的一套衣服,还特地给胡子打了发蜡,梳得根根分明。他对着镜子左右端详,觉得自己此刻风度翩翩,定能俘获芳心。 约定的时辰刚到,门没敲,就自己开了。昨天那位美妇领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那少女当真美得不像话,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眼神清澈,气质娴静,只是看他的表情,有点像在看某种国家一级保护废物。 毕怡庵与她四目相对,心中诗兴大发,当场吟诗一首,内容无非是些风花雪月、山盟海誓的陈词滥调。 少女听完,面无表情地默默掏出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打开了一个噪音检测app。屏幕上的分贝数因为他的吟哦而上下跳动。 她转头对她妈说,声音不大但清晰。“妈,他好吵。” 美妇瞪了女儿一眼,又对毕怡庵露出一个职业假笑:“小女怕生,毕公子莫怪。” 当晚,两人还是共度了良宵。主要是毕怡庵单方面觉得很良宵,他激动得几乎一夜没睡,不停地找话题,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狐女全程则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傻笑,偶尔“嗯”“啊”地回应几声,大部分时间在神游天外。 没过几天,狐女说要带他去见见自己的姐妹们,算是正式引荐。地点就在别墅二楼,那个毕怡庵向往已久的神秘领域。 毕怡庵自然是欣喜若狂,跟着她上楼。推开门,一股火锅的辛香混合着至少七八种不同香水味的奇特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打了个喷嚏。客厅里灯火通明,坐着好几个美女,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有的妖娆妩媚,有的娇俏可爱。 见他进来,一个看起来最年长、发髻高耸的大姐最先反应过来,热情地招呼他:“哟,这就是三妹找的那个凡人男朋友?快过来坐。”她上下打量着毕怡庵,“嗯,长得还挺下饭的。” 毕怡庵被众美环绕,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已然是人生赢家。 她们的娱乐活动很特别,叫“以猫行令”。一只肥硕的狸花猫被放在桌子中间,面前摆着酒杯。众人轮流行令,谁输了,就得抱着指定的猫,喝一杯酒。毕怡庵酒量不错,为了在美人面前表现,更是来者不拒,连干三杯,面不改色。他怀里已经塞了三只不同品种的猫——一只英短蓝猫,一只暹罗,还有一只胖橘。三双猫眼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瞅着他,仿佛在说:“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 一个扎着双马尾、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小姑娘跑过来,好奇地戳了戳他怀里的橘猫,小声问他身边的狐女:“三姐,他不会把我的‘咪咪’也喝了?” 狐女无奈地扶额。 大姐见他这么能喝,来了兴致,把自己头上盘得像个鸟巢的发髻拆了,手法娴熟地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银碗。“来,帅哥,用我这个喝!这个有劲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78章 《布客》 长清有个以贩布为生的布尚舒,最近总感觉右眼皮跳得像在蹦迪。 他寻思这可不是桃花的预兆,倒像是要破财兼倒霉。 于是他揣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流动资金,奔赴泰安,拜访一位号称“算命界的泰山北斗”的张大师。 张大师住在半山腰一个摇摇欲坠的茅草棚里,颇有几分“都市传说”的神秘感。 “大师,给掐算掐算,我这最近的运势,是不是水逆了?” 布尚舒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小块他压箱底的上等细麻布作为咨询费。 张大师接过布料,掂了掂,眼神复杂地看了布尚舒一眼。 他闭目凝神,手指快速掐动,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下载最新的命运数据包。 片刻之后,张大师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布尚舒的五脏六腑。 “施主,你这命数,不太妙啊。” 布尚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比他第一次做生意亏本时还要紧张。 “大凶之兆,运数已尽。” 张大师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布尚舒心头。 “你还是赶紧回家,晚了怕是连后事都来不及安排。” 布尚舒听完,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当场给大师表演一个“吓到昏厥”。 他魂不守舍地带着钱财,连滚带爬地往长清老家赶。 路上,他遇到一个穿着短衣的汉子,看打扮像是衙门里的隶胥,但气质又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汉子步伐轻快,三两步就跟上了他。 “这位大哥,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发财啊?” 短衣人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布尚舒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作镇定。 “哦,家里婆娘催得紧,赶着回去晒秋粮。” 两人边走边聊,布尚舒发现这短衣人谈吐不俗,对各地风土人情了如指掌,竟比他这个常年奔波的布贩子知道的还多。 布尚舒多次解囊,买来酒饭与短衣人一同吃喝,相处竟也融洽。 短衣人对布尚舒的慷慨很是感激,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知老弟这是要去何方公干?” 布尚舒好奇地问道。 短衣人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卷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奉命去长清勾几个人魂。” 他将勾牒展开,布尚舒凑近一看,魂差点吓飞了。 勾牒上第一个名字,赫然便是他“布尚舒”三个大字。 短衣人见他面如土色,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我是蒿里山东四司的隶役,你阳寿已尽,我是来拘你的。” 布尚舒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眼泪鼻涕瞬间糊了一脸。 “鬼大哥,鬼爷爷!求求你高抬贵手!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布没卖出去啊!” 他抱着鬼隶役的大腿,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鬼隶役有些为难。 “这……都是按章办事,我也做不了主啊。” 他顿了顿,看着布尚舒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想起那几顿香喷喷的酒饭。 “不过,这勾牒上的人名甚多,一个个找齐也颇费时日。” “看在你我相识一场,又请我吃喝的份上,我把你排在最后一个。” “你先回家处理后事,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赶紧了了,我最后再去寻你。” 这算是鬼隶役对他一路款待的特别“报答”。 布尚舒千恩万谢,总算争取到了一点缓冲时间。 不久,两人来到一条河边。 河上的桥梁不知被哪个缺德的给拆断了,行人只能冒险涉水,狼狈不堪。 几个壮汉试图抱着木头过去,结果直接被冲走了好几米,呛了好几口水。 鬼隶役看着这番景象,若有所思。 “布老弟,你看这断桥,多耽误事。” “你若能出资将这桥修好,方便往来行人,乃是大大的功德一件。” “虽花费颇多,但对你而言,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鬼隶役语气深沉,不像开玩笑。 布尚舒本已心灰意冷,听闻此言,眼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他决定搏一把。 回到家中,布尚舒立刻将此事告知妻子,让她开始准备后事,万一失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然后,他拿出所有积蓄,又变卖了部分布匹,召集工匠,日夜赶工修建桥梁。 桥很快修好了,坚固又漂亮,往来行人无不称赞布尚舒的义举。 然而,约定的时间过去很久,鬼隶役却迟迟没有出现。 布尚舒每日提心吊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直到某天深夜,房门突然被推开。 鬼隶役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布尚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为大限已到。 “布老弟,别来无恙啊。” 鬼隶役开口说道。 “你修桥之事,功德甚大,土地公已经上报城隍,城隍又转呈冥司备案了。” “因你此番善举,冥司特批延长你的寿命,勾牒上已将你的名字划去。” “我特来告知你这个好消息。” 布尚舒闻言,惊喜交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作揖。 后来,布尚舒生意越做越好,为感谢鬼隶役的指点与帮助,他特地又去了趟泰山。 他在山中僻静处,恭敬地摆上纸钱祭品,口中呼喊着鬼隶役的名字进行祭奠。 刚祭奠完毕,鬼隶役便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紧张。 “我的布老哥!你可差点给我惹了大麻烦!” “幸好刚才司君大人正在处理公务,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不然我可就惨了!” 鬼隶役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送了布尚舒几步,郑重叮嘱。 “以后切莫再来此地寻我,你我缘分已了。” “若我将来有机会去北方公干,定会绕道去看望你。” 说完,鬼隶役便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了。 布尚舒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对着空山又拜了几拜。 第179章 《农人》 山脚下的老王头,最近略有些心烦。 他媳妇儿勤快,十里八乡都夸贤惠。每日晌午,她都准时用个不大不小的土陶罐子,装着饭食送到田头。老王头干的是力气活,胃口自然不差,每次都吃得呼噜作响。吃罢,罐子就随手搁在田垄边,想着媳妇儿傍晚来收。 怪就怪在这儿。一连数日,媳妇儿拿回家的罐子,里面别说剩粥,就是粥油星子都刮得干干净净,罐壁光溜溜的,比老王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还显亮堂。 “哪个馋嘴的,连锅底都给我舔了。”老王头心里嘀咕,又有些好笑。他媳妇儿也纳闷:“莫不是田鼠?”老王头摇头:“田鼠哪有这本事,还能把罐子抱起来不成?” 这日,老王头留了个心眼。午饭扒拉了一半,故意剩了些稠粥,然后靠着田埂,戴着草帽,假寐起来,眼皮却偷偷掀开一条缝,盯着那罐子。 日头偏西,暑气渐消。一道黄影倏地从草丛里钻出,贼头贼脑,正是只狐狸。它先是伸长脖子四下张望,见老王头“睡”得沉,便放了心,一溜小跑窜到陶罐边,熟门熟路地把脑袋探了进去。 “好你个小东西,果然是你。”老王头心头一乐,蹑手蹑脚抄起身旁的锄头,弓着腰,一步步摸了过去。“看我不给你个教训。” 他估摸着距离,抡圆了锄头,对着那狐狸毛茸茸、撅得老高的屁股,就想轻轻吓唬一下。 哪知狐狸耳朵尖,听到风声,猛地一激灵,“嗷”地一声就想蹿。脑袋是拔出来了,可那陶罐,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不偏不倚,竟“喀”一声牢牢套在了它颈脖上,像顶了个滑稽的泥盔。 狐狸眼前顿时一团漆黑,顶着个罐子,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在田里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老王头瞧着它那狼狈样,乐得差点岔了气。 “哐当。”罐子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应声而碎。狐狸总算摆脱了束缚,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 刚一定神,就见老王头扛着锄头,咧着嘴,正大步流星地追过来,口中还“嘿嘿”笑着。狐狸吓得一哆嗦,哪还敢耽搁,立刻夹起尾巴,连滚带爬,一头扎进山林,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老王头笑骂几声,也就把这事当个乐子丢开了。 一晃数年,这事早被老王头忘到九霄云外。 山南边有户姓钱的大户人家。钱员外家中有女,年方二八,本是娇俏可人,近来却像是中了邪,时常披头散发,口出疯话,指东打西,闹得合家不宁。 钱员外急得火上房,遍请名医道士,烧香拜佛,符水丹药,使尽了法子,小姐的疯病却不见半分起色。那些有些道行的,都说小姐是被狐狸精缠上了,可谁也奈何不了那狐仙。 一日,那狐仙又附在小姐身上,用小姐的口,声音却妖媚尖细:“咯咯,那些黄纸画的鬼画符,还有那些臭道士臭和尚的破锣嗓子,本仙姑听着都嫌烦。” 钱员外愁眉不展,小姐却趁着片刻清明,试探着哄它:“仙姑法力高强,自然不惧这些。只是不知这世间,可有仙姑曾经忌惮过的人或事物?” 那狐仙大约是被奉承得舒坦,又或是觉得凡人无知,得意洋洋地开了口:“要说怕嘛,倒也真怕过一回。那是好多年前了,本仙姑那时道行尚浅,在北山那边觅食,饿得眼冒金星,见田边有个陶罐,便想去讨点残羹冷炙。谁知被一个戴大破草帽,手里抡着个弯脖子铁家伙的黑脸汉子,追得魂飞魄散,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啧,现在想起来,心口还突突跳呢。” 小姐将这话一字不落地记下,待狐仙退去,立刻告知了钱员外。钱员外一听,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眼中放出光来:“戴草帽,使唤弯脖子铁家伙的汉子?北山?”他立刻吩咐下去,重金悬赏,务必找到此人。 可北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村落也有好几个,一时半会儿哪里寻得到。 事情也巧,钱家有个老仆,一日奉命到山北村子采买。席间闲聊,便将员外家这桩奇事当成谈资说了出来,只为博众人一笑。话音刚落,同桌一个正在啃猪蹄的庄稼汉“噗”地一声,连肉带骨头都喷了出来,他一抹嘴,一拍大腿:“哎哟!你说的这人,这事,怎么跟我当年在田里吓唬狐狸的景况一般无二?” 仆人一听,眼睛都直了,赶紧凑上去细问。三言两语一对,这不正是当年的老王头嘛! 仆人当下连采买的活计都顾不上了,一路小跑赶回钱府报信。钱员外闻讯,喜出望外,亲自带着厚礼,车马仆从,浩浩荡荡来到山脚下老王头家中,一见面就差点要行大礼,口称“活神仙”。 老王头被这阵仗唬了一跳,听完缘由,连连摆手:“员外爷,您可抬举我了,莫拿我这庄稼老汉开涮。天底下的狐狸多了去,哪能就那么巧是同一只?再说,它如今都成了精怪,我一个土里刨食的,哪是对手。” 钱员外哪里肯放,只差声泪俱下,将女儿如何受苦,家中如何不宁细细说了一遍,又将礼品奉上。老王头媳妇在旁边听着,也有些心软,劝道:“当家的,就当是积德行善,去看看也无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80章 《章阿端》 卫辉府有个戚生,自诩文化人,兜里却常年比脸干净。 他的人生信条简单粗暴:便宜就是硬道理,省钱才是真勇气。 一日,他瞅见一处宅院,大得能跑马,价钱却低到令人发指。 据说那宅子闹鬼,前几任房主不是疯了就是横死,堪称凶宅中的。 “凶宅?” 戚生摸着下巴,眼睛里闪烁着算盘珠子拨动的光芒。 “这不就是买一送n,附赠几个室友,值啊。” 旁人劝他三思,戚生只觉他们耽误自己发财。 他大手一挥,用几乎等于白捡的价钱,拿下了这套远近闻名的鬼屋。 宅院确实气派,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就是处处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熟人也别来”的阴森。 尤其东边那座小楼,荒草长得比人高,风一吹,呜呜咽咽,像是没米下锅的怨妇在哭嚎。 家里人丁本就单薄,住进来更是心惊肉跳。 没过俩月,一个胆小的婢女夜里去东院取东西,回来就口吐白沫,凉了。 戚生他媳妇傍晚遛弯,不小心也溜达到了东院附近,回来便一病不起,没几天也跟着去了。 家里人哭天抢地,抱着戚生大腿求他搬家。 “戚郎,这房子风水有问题,专门克活人啊。” 戚生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克活人?” “难道它还克死人不成?” 他非但不搬,反而觉得这事儿忒有挑战性。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鬼,敢在我的地盘上搞强制拆迁。” 戚生决定亲自出马,夜探那座荒废已久的东院小亭。 月黑风高夜,他揣着半本《鬼怪应对速成指南》,雄赳赳气昂昂地摸进了小亭。 亭子里积灰三尺,蛛网横七竖八,跟盘丝洞似的。 戚生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凳坐下,没点灯,就那么干等着。 他寻思着,待会儿鬼出来了,是先礼后兵,还是直接开喷,讲讲租房合约精神。 约莫三更天,一阵阴风刮过,吹得戚生一哆嗦。 他睁大眼睛,只见一个老太太,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颤巍巍地从柱子后头挪了出来。 老婢形容枯槁,眼神呆滞,张嘴想说句吓人的开场白。 戚生抢先开口了。 “大娘,这么晚了,出来遛弯啊?” “要不要进来喝杯茶,虽然我这儿也没茶。” 老婢被他整不会了,准备好的恐吓台词卡在喉咙里,憋得脸都青了。 她吭哧半天,指着戚生,手抖得像帕金森发作。 戚生以为她要指点什么迷津,也伸长了脖子。 老婢终于挤出一句。 “你……你快走……” 声音干瘪,毫无威慑力,倒像是便秘了三天。 戚生掏了掏耳朵。 “啥?风太大,听不清。” 老婢气得原地跺脚,想扑上来,结果脚下一滑,自己先摔了个大马趴。 戚生赶紧上前想扶。 “大娘,您这腿脚,就别玩极限运动了。” 老婢羞愤欲绝,化作一阵黑烟,嗖地不见了,估计是没脸见人了。 戚生撇撇嘴,觉得这届鬼怪业务能力不行。 刚想打个哈欠,又是一阵香风袭来,这次的味道高级多了,不是阴风,是带着点儿甜腻的女人香。 一个少女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身姿窈窕,面容娇美,只是脸色白得像刚从面粉袋里捞出来。 少女盈盈一拜,声音柔得能掐出水。 “公子万安。” 戚生眼前一亮,心想这才是鬼屋应有的配置嘛。 “美女请起,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少女幽幽叹了口气,说自己叫章阿端,本是良家女子,遇人不淑,嫁了个家暴男,被折磨死了,埋在这宅子底下二十多年了。 “都怪那挨千刀的浪荡子,害我英年早逝,连个五星好评都没刷到。” 阿端说这宅子下面全是坟,跟个集体宿舍似的,那老婢是她的服役鬼。 “因有生人入住,阳气太冲,所以才让那老婆子来赶你走,没想到她业务这么差。” 戚生一听,乐了。 “原来是房东太太,失敬失敬。” 他跟阿端聊得投机,从诗词歌赋谈到阴间物价,越聊越觉得这女鬼挺上道。 戚生突然想起他那刚过世的媳妇,便试探着问阿端。 “阿端姑娘,你既然是本地鬼头,能不能帮我个小忙,把我那亡妻招来叙叙旧?” 阿端眨眨眼,显得有些为难。 “你妻子啊,她情况有点复杂。” “她前生曾逼死过一个婢女,那案子在冥府还没结呢,档案都堆积成山了。” “目前嘛,她滞留审查,暂时寄住在药王菩萨走廊下的招待所里,条件艰苦得很。” 戚生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阴间比阳间还官僚。 阿端倒也爽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胸脯。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她立刻派那老婢鬼,带上几吊“冥府特供版”纸钱,去打点关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81章 《馎饦媪》 话说那韩秀才,在山间的清净别野——实则是他精心挑选、长租的闹鬼预备役——窝了足足半年,专心致志研究“如何优雅地避开所有家务,并顺便观察点非人之物”,年底了才被催得没办法,恋恋不舍地挪回了家中。 他老婆韩氏,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试图用深沉的睡眠逃避现实,尤其是逃避丈夫那套“鬼神研究亦是格物致知”的歪理。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轻飘飘地,仿佛有人穿着特大号的在走路,却又带着一丝不祥的节奏,一步,一步,挪了进来。 韩氏的眼皮勉强掀开一道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自家这屋子也成了丈夫的“研究基地”? 只见屋角那只平日里半死不活、专用来烘脚的铜炭炉,此刻竟烧得跟炼丹炉似的,火光熊熊,跳跃不定,把个屋子照得雪亮,亮得有点过分热情,也热得邪乎。 炉火边,杵着一个老太太。 看年纪,估摸着没有九十也有八十好几,大概是土埋到眉毛只差最后一铲的那种。她皮肤干瘪,一道道褶子深得能夹死蚊子,活像一张放了太久的鸡皮。背驼得厉害,仿佛常年跟大地母亲玩“你瞅啥”的游戏,而且总是输。头上白发稀稀拉拉,几根倔强的毛发在炭炉升腾的热气里飘摇,每一根都写满了“我命由我不由天,除非发量它不干”。 老太太歪着鸡皮脑袋,鸡爪般的手拢在袖子里,用一种“海底捞服务员问您加不加辣”的亲切语气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破旧的风箱。 “妹妹,饿不饿?吃馎饦不?” 韩氏脑子嗡的一声,浑身汗毛直竖,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喉咙里像塞了团刚出锅的滚烫棉花,半个字也应不出来。这老太太,什么时候进来的? 老太太也不见外,似乎对韩氏的沉默毫不在意,自顾自从炉边抄起一双乌黑的铁筷子,瞧着倒像是从哪个废品站淘换来的,也不知用了多少年头,在炉火里使劲扒拉了几下。 火更旺了,简直能当黑夜里的信号塔用,映得老太太的脸忽明忽暗。 她颤巍巍地把一口黑乎乎的铁锅架在火上,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水瓢,往锅里“哗啦”倒水。水汽蒸腾,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土腥味,混杂着铁锈和陈腐的气息。 没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咕嘟咕嘟”地翻滚起来,像是急着要开个派对,气泡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老太太撩起破旧的衣襟,解开腰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手法娴熟得不像第一次作案。她从口袋里掏出数十个圆滚滚、黑黢黢的玩意儿,比拇指稍大,看着像是被遗忘在角落里风干了百八十年的汤圆,又像是某种炮制过的药丸。 “噗通、噗通”,那些东西被一个个丢进滚水里,发出一阵沉闷而诡异的声响,随着水波起起伏伏。 “啧,”老太太咂咂嘴,用那双铁筷子搅了搅锅底,又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钻进韩氏耳朵,“这可是我新做的,新鲜出炉的,得趁热。我去给你拿双干净筷子。” 说完,她便慢悠悠地转身,脚步轻飘地出了门,留下韩氏和一锅“惊喜”。 韩氏一瞅这空当,求生欲瞬间爆表。她一个鲤鱼打挺——好,更像是一条受惊的咸鱼在案板上垂死挣扎——从床上蹦了起来,连鞋都没顾上穿。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锅边,炉火烤得她脸颊发烫,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抓住滚烫的锅耳——幸好锅耳上缠着些破布条。她牙关紧咬,使出吃奶的力气,端起那口沉甸甸的铁锅。 她飞快地瞄准墙角那张平日里积灰、用来挡风的竹席后面,手一歪,锅里的“馎饦”连汤带水,全被她屏着呼吸、潇洒地倒了进去,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伴随着一些细碎的、甲壳碰撞般的声音。 然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回床上,将被子一蒙,紧闭双眼,开始表演深度睡眠,连呼吸都放得极其平缓,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后,只求那老太太别看出破绽。 过了片刻,那特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老太太回来了,手里似乎真拿了什么东西。 她一眼就瞅见空空如也的炉灶,以及旁边被随意放下的空锅,语气里带着一丝被熊孩子偷了零食、又像是精心准备的夜宵被人截胡的不悦。“咦?锅里的馎饦呢?我刚做好的限定款!妹妹?” 韩氏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牙齿上下打战,终于绷不住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尖叫,分贝高到能把房梁上的灰尘震下来,也把自己的恐惧全喊了出去。“啊——有鬼啊!还是个黑暗料理界的鬼!”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把韩家上下睡得死沉死沉的仆人全都给嚎醒了。院子里立刻传来一阵骚动,脚步声、呼喊声、甚至还有几声鸡飞狗跳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响成一片,热闹得像是提前过年闹社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2章 《金永年》 利津县的金永年,今年高寿八十有二。 他老婆孙氏,也七十有八了。 这俩口子,别的都好,就是膝下空虚,连个耗子崽儿都没生出来过。 早些年还想着法儿地求神拜佛,喝各种稀奇古怪的汤药。 什么童子尿煮鸡蛋,蛤蟆皮炖枸杞,就差没把自家房梁拆下来当柴火烧了炼丹。 结果呢? 肚子半点动静没有,倒是把十里八乡的郎中、神婆全给认识了个遍,业务熟练得能开个“不孕不育咨询中心”。 后来年纪实在大了,牙也松了,腿脚也不太灵便了,那点儿不切实际的念想也就彻底歇了。 绝望了,真的。 这日头偏西,金永年打了个哈欠,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他刚盘完今日的账目,不多不少,童叟无欺,这是他做生意的铁律。 迷迷糊糊间,他做了个梦。 梦里金光一闪,瑞气千条——倒也不是,就是眼前一亮,跟谁拿大灯泡晃了他一下似的。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平板得像是衙门里念告示的老吏。 “金永年。” “哎,在呢!” 金永年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在梦里他还挺恭敬。 “你本该绝嗣。” 那声音继续说道,一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 金永年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这神仙说话也太实在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过,念你做买卖还算公平,没缺斤少两,也没昧良心赚黑心钱。” “就破例赐你一个儿子。” 话音刚落,金永年就醒了。 窗外月明星稀,夜风吹得窗棂子呜呜作响。 他一骨碌爬起来,激动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赶紧推醒旁边的老婆子。 “老婆子!老婆子!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孙氏睡得正香,被他这么一摇,差点从床上滚下去,没好气地睁开眼。 “大半夜的,喜什么喜?阎王爷派人来接你了,给你预留了个包间?” 金永年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把梦里的事儿一五一十学了一遍。 孙氏听完,白眼一翻,差点翻不回来。 “老不羞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咱俩加起来一百六十岁,土都埋到眉毛了,还生儿子?” “你当是种萝卜,埋土里就能长出来?” “我看你是白天数铜板数迷糊了,晚上做梦都想着占便宜。” “赶紧睡你的,别耽误我明天早起去隔壁王大妈家抢特价鸡蛋。” 金永年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却依旧美滋滋的。 神仙说的,那还能有假? 他坚信不疑。 孙氏却把这事儿当成了老头子老年痴呆的前兆,私下里还偷偷问过几个老姐妹,要不要给老金头找个大夫看看脑子。 然而,怪事儿就这么发生了。 没过多久,孙氏就觉得自个儿身子不大对劲。 起初,她只觉得是最近胃口不大好,看见油腻的就反胃,闻见鱼腥味就想吐。 她嘀咕着:“莫不是前儿贪嘴,吃了那半块放了三天的臭豆腐,吃坏了肚子?” 后来,她发现自个儿的月事,那个几十年没来报到的老朋友,居然……好像又断了。 这回可不是年纪到了自然停,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停。 再后来,她的腰身开始慢慢变粗。 起初还能用“老了发福”来安慰自己。 可这福气发得也太快了点,跟吹气球似的。 直到有一天,她感觉肚子里轻轻地“咕咚”了一下,像是小鱼吐了个泡泡。 孙氏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懵了。 她颤巍巍地摸着自个儿的肚子,脸上表情比见了鬼还要精彩。 金永年瞧见自家老婆子这副模样,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小心翼翼地问: “老婆子,你这是……吃坏了东西,还是风湿犯了?” 孙氏瞪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得能写一篇八百字的论文。 “我……我好像……有了?” 金永年一听,差点蹦起来三尺高,一把抓住孙氏的手。 “真的?神仙显灵了!神仙真的显灵了!”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利津县都炸开了锅。 七十八岁的老太太怀孕了! 这简直比母猪上树、公鸡下蛋还要离奇。 街坊四邻、亲戚朋友,一开始是当笑话听的。 “听说了吗?金家那老太太,说自己怀孕了!” “哈哈哈,八成是老糊涂了?” “可不是嘛,这岁数,别说生孩子,能喘气儿就不错了。” 可随着孙氏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那隆起的弧度,任谁也无法忽视。 质疑声渐渐变成了惊叹声,再后来就只剩下目瞪口呆。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孙氏,这位七十九岁高龄的产妇,在一屋子接生婆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顺利诞下一个大胖小子。 孩子哭声洪亮,手脚有力,健康得不得了。 金永年抱着那软乎乎、粉嫩嫩的小肉团,老泪纵横,笑得嘴都合不拢。 “我金永年有后了!我金永年真的有后了!” 这事儿成了利津县几百年来最大的未解之谜。 有人说金永年是遇上了活神仙,有人说孙氏是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仙丹,还有人偷偷议论,说这孩子莫不是哪个云游的毛头小伙,不小心走错了门? 金永年才不管这些。 他抱着粉嫩的儿子,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感觉自己的人生,比这新出炉的太阳还要灿烂几分。 至于那些说他做买卖公平才得的儿子,他更是逢人便讲,把“诚信经营”四个大字,恨不得刻在自家脑门上。 一时间,利津县的商户们,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也该更公平一点,万一呢? 第183章 《花姑子》 安幼舆,一个善良到兜里只剩善良的穷书生,日常爱好除了发呆,就是在山上瞎转悠,美其名曰“采撷奇花异草”,实则连韭菜跟野草都分不太清。 这天,他正对着一朵长得像狗尾巴草的“奇花”行注目礼,就听见前面一阵鸡飞狗跳。 县太爷的傻儿子熊大成,领着一群家丁,正围追堵截三只瑟瑟发抖的香獐子。 “嘿咻!嘿咻!给本少爷抓住它们,晚上加餐,炭烤香獐腿!” 熊大成挥舞着手里的小皮鞭,口水都快流到脚面了。 安幼舆一看,这哪儿行!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张开双臂,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怎能对如此可爱的小动物下此毒手!它们这么可爱,你们怎么吃得下去……呃,我是说,放了它们!” 其中一只体型稍大,眼神灵动的香獐子,正是修炼成精的花姑子。 她和她的两个憨憨父母,此刻内心os:“这书生……脑子好像不太灵光。但是,有点意思。” 熊大成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弄得一愣:“你谁啊?滚开!耽误本少爷吃肉,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安幼舆义正言辞:“我乃……” 他卡壳了,他乃谁来着?哦对,一个穷书生。 “我乃正义的化身!你们若不放过它们,就先从我的身体上……呃,旁边绕过去,我怕疼。” 花姑子一家:“……”这书生,果然不太聪明的亚子。 但不知为何,花姑子心里那根叫“情窦”的弦,好像被这傻书生轻轻拨动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像是有人往井里丢了块板砖。 安幼舆有个好基友,叫马子才,日常不干正事,专爱牵线搭桥,可惜十次有九次都把红线牵成了死结。 马子才这日找到安幼舆,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画:“兄弟,你看这个!” 画上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小姐,正是本地首富钟云山的千金——钟素秋。 安幼舆瞅了一眼:“画得不错,就是眼神有点飘,像没睡醒。” 马子才一拍大腿:“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钟员外要搞个诗画选婿大会,谁的诗画能打动他闺女,谁就能当他女婿!兄弟,你画画那么好,这是你脱贫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好机会啊!” 安幼uis翻了个白眼:“拉倒,我连买宣纸的钱都快没了,还去参加选婿?人家大小姐的胭脂钱,都够我吃一年馒头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默默对着画上的钟素秋嘀咕:“可惜了,长得挺好看,就是不知道卸了妆啥样。” 没想到,他刚嘀咕完,那画上的钟素秋小姐姐,她——脚底抹油,溜了! 真的,画上的人没了,只剩一片空白背景,仿佛被人用橡皮擦给擦掉了。 安幼舆和马子才面面相觑,下巴掉了一地。 原来,这钟素秋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被画在纸上憋坏了,趁机溜出来透气,结果在街上遇到几个调戏妇女的无赖。 钟大小姐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一顿王八拳加夺命剪刀腿,把那几个不长眼的无赖打得满地找牙,最后潇洒地拍拍手,又溜达回画里去了,留下街上一片狼藉和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再说安幼舆,因为上次的“英勇”事迹,成功引起了熊大成的注意。 这天,他又在山上遇到熊大成,熊大成这次的目标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连路都走不稳的小獐子。 “安幼舆!又是你!今天本少爷心情好,你要是跪下来给本少爷磕三个响头,再学三声狗叫,本少爷就考虑只打断你一条腿!” 熊大成耀武扬威。 那小獐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咩(?)了一声,安幼舆心都化了。 “熊大成,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只小动物算什么英雄好汉!” 安幼舆再次摆出护犊子……啊不,护獐子的姿势。 就在两人(和一群家丁)对峙,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熊大成没洗澡的酸臭味时,草丛里突然跳出几个蒙面大汉。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顺便问一句,你们谁带充电宝了?我大哥手机没电了。” 为首的强盗头子,中气十足地喊完口号,又小声补了一句。 安幼舆和熊大成都懵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 花姑子隐在暗处,灵机一动,用妖力写了一封歪歪扭扭的勒赎信,趁乱塞到强盗头子手里:“拿去,这是给县太爷的,保你发财!” 强盗头子一看信,乐了:“哟,还是个文化妖?不错不错,有前途!” 然后,花姑子又悄悄施法,对着熊大成吹了口气。 熊大成“嗷”的一声,原地打了个滚,变成了一头圆滚滚、粉嘟嘟的小肥猪,哼哼唧唧,拱着安幼舆的裤腿,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哲学三问。 强盗们一看,乐得更厉害了:“哎呀妈呀,这买卖划算!绑了个县太爷的儿子,还送一头储备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84章 《武孝廉》 武孝廉石某,人送外号“石乐志”,正揣着几吊铜板,外加一本《如何三个月内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盗版)》,雄赳赳气昂昂地往京城赶路,准备给自己谋个“御用键盘侠总教头”的美差。 船行至德州地界,也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昨夜的冷风吹多了,石乐志突然就病倒了,咳起来惊天动地,咳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五彩斑斓的泡泡,噗噗噗往外冒,煞是好看,就是有点费氧气。 他那忠心耿耿(个鬼)的仆人,眼瞅着自家主子快变成人形泡泡机,不仅没想着救人,反而趁他咳得眼冒金星之际,卷走了他仅剩的半袋锅巴和那本盗版成功学秘籍,脚底抹油溜了。 石乐志的病情因此急转直下,泡泡越吐越多,眼看就要随风飘远。 盘缠也断了,锅巴也没了,船老大捏着鼻子,琢磨着是把他扔河里喂鱼,还是挂在桅杆上当个别致的航标。 就在这月黑风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危急时刻,一艘挂着“ktv包夜”霓虹灯牌的豪华画舫,踏浪而来,破开水面,稳稳停靠。 船上下来一位女子,约莫四十开外,身上披金戴银,穿得像个行走的迪斯科球,一开口就是大碴子味儿。 “哟,这小哥咋了这是?吐泡泡比赛拿第一了?” 女子听闻石乐志的悲惨遭遇(主要指锅巴被偷),豪气干云地一挥手。 “上我船来!老妹儿这有祖传大力金刚菠萝蜜含片,专治各种不服和吐泡泡!” 石乐志被几个壮硕的丫鬟(人均能抗两百斤大米那种)抬上了画舫,颤巍巍地吞下了那枚散发着榴莲与臭豆腐混合香气的药丸。 嘿,你别说,还真管用! 药丸下肚,石乐志不吐泡泡了,改成打嗝了,每一个嗝都带着七彩祥云和bg。 一个月后,石乐志不但病愈,还因为天天听船上ktv,学会了用海豚音唱《忐忑》。 他对着女子感激涕零,差点当场认个干妈。 女子摆摆手,眼神迷离,四十五度角仰望船舱顶棚的漏水点。 “老妹儿我呢,孤苦无依,没儿没女,只有这艘船和几箱子金元宝作伴。” “石老弟若不嫌弃我人老珠黄,不如,咱俩搭伙过日子得了?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石乐志一听,虽说这大姐年纪是大了点,品味也堪比城乡结合部的杀马特贵族,但他自己也刚从“单身狗协会荣誉会长”的岗位上退下来没几年,能有个伴,还能蹭吃蹭喝,何乐而不为。 “大姐,不,好姐姐!我愿意!” 于是乎,两人就在画舫的ktv包厢里,对着闪烁的霓虹灯拜了天地,草草结为夫妻,背景音乐还是《爱情买卖》。 女子果然是个实在人,二话不说,从船舱底下拖出个半人高的招财猫储蓄罐,哐当一声砸开,金光闪闪的元宝滚了一地。 “去,皮卡丘!哦不,去,石老弟!拿着这些去京城打点,谋个官职,别再想着当什么键盘侠总教头了,没前途!” 石乐志揣着金元宝,在京城几番“友好深入交流”,果然给他捐了个本省的“司阃”,也就是看大门的保安队长,官不大,但听着唬人。 他还特意购置了一匹通体雪白,但走起路来顺拐的“汗血宝驴”,配上定制的“黄金圣衣”款马鞍,自觉威风八面,走路都横着膀子。 人一阔,脸就变。 石乐志瞅着自家娘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眼角的鱼尾纹能夹死蚊子,跳广场舞的动作也远不如新来的丫鬟们妖娆。 “不行,我石乐志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能配个广场舞大妈?” 他暗搓搓地又花了一百两黄金,聘了个粉嫩嫩的王氏小美眉当二房,美其名曰“冲喜”。 为了不让家里的“正宫娘娘”知道,他特意绕开了德州,选了条九曲十八弯的小路去赴任,并且一年多都没给女子通过半个电话,连微信朋友圈都给屏蔽了。 后来,石乐志的一个表弟,恰好到德州做小买卖,更巧的是,他就租住在女子隔壁,每天都能听到女子一边敷黄瓜面膜一边用海豚音骂街。 女子一见是熟人,拉着表弟就开始大倒苦水,把石乐志如何忘恩负义、抛妻弃子(虽然还没孩子)、连夜跑路的事儿添油加醋说了个底儿掉。 表弟一听,也是个热血青年,当场拍桌子表示要替天行道,帮大姐出这口恶气。 他代笔给石乐志写了封洋洋洒洒的控诉信,措辞激烈,堪比小学生吵架,结尾还画了个乌龟。 石乐志收到信,拆开一看,嗤之以鼻。 “什么年代了还写信,没文化,真可怕。” 然后顺手就拿去垫了桌脚。 又过了一年多,女子寻思着,这王八犊子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得老娘亲自出马。 她收拾了几个丫鬟,带着搓衣板和榴莲,浩浩荡荡杀到了石乐志的任职地。 女子先是按规矩,找了个小旅馆住下,让丫鬟去通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85章 《西湖主》 陈弼教家里穷得叮当响,老鼠来串门都得自带干粮。 他一咬牙,决定跟村里那帮二愣子出门闯荡,美其名曰“经商”,其实就是瞎晃荡。 一次,他那艘名叫“迟早要完号”的破船在洞庭湖上漂。 湖面忽然水花四溅,跟开了锅似的。 一条扬子鳄,大概是游泳没看黄历,被一支冷箭射了个透心凉,箭头还带倒钩,十分不讲武德。 旁边一条小鱼,也不知是它粉丝还是怎么的,死死衔着鳄鱼尾巴,哭得稀里哗啦,眼泪把湖水都咸了几分。 船上众人一看,哟呵,今日加餐。 七手八脚就把这一大一小给捞了上来,准备整个“江湖两鲜”。 陈弼教瞅着那扬子鳄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那点儿不多的同情心突然泛滥了。 他对着船老大,一个脸上写满“莫挨老子”的汉子,作揖道:“大哥,放了它,皮糙肉厚的,也不好吃。” 船老大白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脑子可能被门夹过。 陈弼教也不管,从怀里掏出珍藏多年的祖传草药——其实就是几片风干的白菜帮子,胡乱抹在扬子鳄的伤口上。 “去皮卡丘!”他喊了一声,众人合力把扬子鳄丢回了水里。 那小鱼也“嗖”地一下跟着潜了下去,估计是去叫救护车了。 两年后,陈弼教又坐着“迟早要完又升级版号”路过洞庭湖。 天有不测风云,船有旦夕祸福。 一阵妖风刮过,小船当场表演了个空中解体。 陈弼教抓住一块漂浮的搓衣板,在湖里狗刨了半天,终于被冲上一个荒无人烟,连鸟都不拉屎的小岛。 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发绿光,晃晃悠悠往岛内走。 走到半山腰,好家伙,仙气儿没看着,倒看见一群姑娘骑着高头大马在林子里撒欢儿。 马是好马,就是眼神不太好,老往树上撞。 姑娘们英姿飒爽,手里拿着弹弓,正对着一群蝴蝶“啪啪啪”。 陈弼教厚着脸皮凑到一名侍卫旁边,那侍卫头盔上插着根鸡毛掸子,威风凛凛。 “大哥,有馍没?” 侍卫斜了他一眼:“此乃西湖主狩猎场,闲杂人等速速退散,否则拉去喂鱼,不,喂蝴蝶。” 陈弼教哪敢久留,连滚带爬下了山。 山脚下,一座宫殿金碧辉煌,闪得他差点以为自己得了白内障。 宫殿门口挂着牌匾,上书三个大字:“随便进”。 陈弼教心想,这仙境还挺接地气。 他溜达进去,只见花园里一位少女正荡秋千,那秋千绳子是用彩虹编的,荡起来能飞出五彩祥云屁。 少女笑声跟银铃似的,就是有点跑调。 这必定是那西湖主家的公主了,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惜脑门上贴着张“今日不宜出门”的符。 公主荡够了,一甩头,飘然而去,留下一个倩影和一地瓜子皮。 陈弼教眼尖,发现草地上掉了一块红手帕,上面绣着一只歪嘴小黄鸭。 他捡起来,文青病发作,掏出随身携带的半截眉笔,在手帕上龙飞凤舞题了首打油诗: “小鸭小鸭真可爱,公主公主你别拽。手帕掉了赶紧捡,不然罚你饿三天。” 刚写完,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子急匆匆跑来找手帕。 一瞅,嘿,手帕还在,就是多了几行鬼画符。 女子大惊失色:“大胆狂徒!竟敢在公主的御用擦鼻涕布上乱涂乱画!你死定了!” 陈弼教吓得一哆嗦,刚想求饶。 女子又仔细看了看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板起脸:“不过嘛,公主殿下看了这诗,似乎龙颜大悦,笑得花枝乱颤,假牙都飞出去了。你小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谁知,宫里有个大嘴巴宫女,外号“八卦传声筒”,把这事儿添油加醋传到了王妃耳朵里。 王妃一听,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本宫的女儿也是他能调戏的?来人,把那写歪诗的登徒子给本宫抓来,剁碎了喂王八!” 眼看陈弼教就要被拖出去领盒饭。 关键时刻,先前那捡手帕的丫环突然“咦”了一声,指着陈弼教的鼻子。 “等等!王妃娘娘,奴婢瞧着这人眼熟!” 她围着陈弼教转了两圈,猛地一拍大腿:“想起来了!娘娘,您还记得大明湖畔,啊不,洞庭湖里那只受伤的扬子鳄吗?就是这位公子用白菜帮子救了您啊!” 王妃一愣,仔细打量陈弼教,鳄鱼眼(已化人形)里闪过一丝恍然。 原来,这王妃就是当年那只被陈弼教用白菜帮子“治好”的扬子鳄。 而那丫环,自然就是那条忠心耿耿的小破鱼。 误会解除,王妃立马换了副嘴脸,拉着陈弼教的手,热情得像推销保健品。 当晚便大摆筵席,山珍海味流水似的端上来,就是那道“红烧扬子鳄”被陈弼教强烈要求撤了下去。 王妃越看陈弼教越顺眼,觉得红巾题诗这事儿,简直是月老牵错了红线,不,是牵对了钢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86章 《孝子》 青州东香山脚下,有个周顺亭。 此人孝顺值爆表,能直接在孝道排行榜上空降热搜第一。 他老娘,人称周老太君,最近腿上不太平。 长了个大毒疮,还是个带bg的毒疮。 白天放哀乐,晚上自动切换到午夜凶铃主题曲,方圆十里鸡犬不宁。 周老太君疼得龇牙咧嘴,天天在床上开个人演唱会,曲目全是“哎哟喂我的妈”。 周顺亭急得团团转,给老娘按摩涂药,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头发都快薅秃了。 可几个月过去,那毒疮不仅没好,反而开始闪烁七彩霓虹光,眼看就要进化成蹦迪灯球。 一天夜里,周顺亭做了个梦。 梦里他那过世多年的老爹,穿着一身夏威夷花衬衫,戴着墨镜,脚踩人字拖,闪亮登场。 老爹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酷酷地说: “儿砸,你妈那腿,普通药不管用。” “得用人肉,新鲜的,最好是你自己的,肋骨旁边那块,贼嫩。” “剁碎了,加点香油葱花,熬成膏,糊上去,保证药到病除,毒疮当场投降。” 周顺亭醒了,一脸懵圈。 这梦也太离谱了,老爹是去夏威夷进修厨艺了吗。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肚腩,又摸摸肋骨。 孝心,此刻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盖过了理智的小火苗。 他从厨房摸出一把切西瓜的半月斩,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 “为了老娘,拼了!” 他咬紧牙关,眼睛一闭,手起刀落。 哎哟一声没喊出来,因为他提前在嘴里塞了块抹布。 血倒是没流多少,可能他最近比较缺铁。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块比麻将牌大不了多少的肉片片下来。 用一块干净的尿布(新的,强调一下)把腰给缠上了。 接着,他溜进厨房,把那块肉细细切了,放在小奶锅里咕嘟。 还即兴发挥,往里头加了点枸杞、红枣,外加一小撮隔壁王大妈送的祖传十三香。 不一会儿,一股难以名状的香味飘了出来。 周顺亭端着这碗秘制“孝心无价肋排精华膏”,来到老娘床前。 老娘正哼哼唧唧,毒疮上的霓虹灯闪得跟迪厅似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膏药糊在毒疮上。 奇迹发生了。 bg戛然而止。 霓虹灯瞬间熄灭。 周老太君不哼了,也不唧了。 她猛地睁开眼。 “哎?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儿啊,你给我抹的这是啥神丹妙药?太上老君的搓澡泥吗?” 周顺亭眼珠子一转,编了个瞎话: “咳,娘,这是我托七舅姥爷的三外甥的二表婶的远房亲戚,从昆仑山上挖来的千年肉灵芝,磨成的粉,珍贵着呢。” 打那以后,周老太君的毒疮一天比一天好,很快就结痂脱落,皮肤光滑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周顺亭则天天穿着高腰裤,勒得自己喘不过气,生怕被人发现他腰上的秘密。 连他媳妇和娃都不知道他干了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直到有一天,他腰上的伤口彻底好了,留下一个巴掌大的疤,形状酷似一只愤怒的小鸟。 他媳妇给他搓澡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 “当家的,你腰上这纹身啥时候整的?挺别致啊,愤怒的小鸟限定款?” 周顺亭被逼得没法,这才把割肉疗母的英雄事迹,添油加醋,不,是如实招来。 话说回来,这割肉疗亲,听着是挺感人肺腑催人尿下的。 但异史氏我老人家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事别瞎几把割。 你以为你是演《神雕侠侣》呢,还是参加《荒野求生》啊? 不过呢,这周顺亭也是个实诚孩子,脑子不太灵光,但孝心是真金白银的。 他就是觉得,老娘最大,为了老娘,割块肉算啥,大不了以后少吃一碗红烧肉呗。 这种纯粹的憨批孝心,如今这世道,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所以说,续费的事儿,哦不,是孝道这玩意儿,有时候真不是讲道理的。 反正,他娘好了,他也没缺胳膊少腿,顶多以后夏天不敢光膀子,怕被人笑话腰上有只愤怒的小鸟。 这事儿,就这么着。 第187章 《狮子》 暹罗国那边,最近不知抽了什么风,巴巴地遣使来朝,说是进贡一头镇国神兽——狮子。 圣旨一下,沿途州府鸡飞狗跳,比过年还热闹三分。 这狮子金贵,每到一处驿站停歇,方圆十里的百姓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扶老携幼,拖家带口,奔走相告,争相围观。 那场面,比菜市场抢打折鸡蛋还壮观。 县太爷刘三愣,平日里喝茶看报的悠闲主儿,这几日眼圈黑得像被自家娘们用锅底灰抹过。 他站在城门口,望眼欲穿,脖子伸得比拴在县衙门口那只老鹅还长。 “来了来了!狮子大爷的仪仗队进城了!” 衙役张二狗扯着破锣嗓子喊,唾沫星子喷了刘三愣一脸。 人群一阵骚动,踮脚的踮脚,爬树的爬树,更有甚者,直接踩在了自家娃的肩膀上。 只见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中间簇拥着一个巨大的铁笼,罩着黑布,神秘兮兮。 风吹过,黑布扬起一角。 众人伸长了脖子,屏住了呼吸。 这可是传说中的狮子。 绣楼里小姐们偷摸绣的荷包上,那威风凛凛,鬃毛炸开,脚踩绣球的玩意儿。 终于,铁笼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停稳。 管事的官员清了清嗓子,示意揭开黑布。 万众瞩目。 布一掀开。 嗯? 笼子里卧着一坨……东西。 毛发呈一种不太吉利的黑黄色,湿搭搭地纠结在一起,约莫几寸长,看着跟隔壁老王家三年没洗的拖把似的。 说好的金光闪闪呢?说好的威风八面呢? 这玩意儿,除了体型比寻常大猫壮硕点,瞅着跟村头那只常年被狗撵的癞皮猫,气质上竟有几分神似。 人群中一阵诡异的沉默。 刘三愣的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被雷劈了,还是没劈死,留着慢慢折磨的那种。 这跟奏折里吹得天花乱坠的“神兽”,差距是不是有点大? 莫不是暹罗国快递小哥半路把货给调包了? 就在这时,也不知哪个熊孩子手欠,从怀里摸出一只还在扑腾的芦花鸡,“嗖”一下就扔进了笼子。 “哎——” 刘三愣想阻止,已然来不及。 那芦花鸡在笼子里惊慌失措,上蹿下跳,咕咕乱叫。 众人以为马上就要上演一场血腥的“狮子搏鸡”大戏。 有胆小的妇人已经捂住了眼睛,从指缝里偷看。 那“拖把狮”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它伸出一只爪子,那爪子倒是挺大,指甲也锋利。 可它没扑,也没咬。 它用爪子轻轻地拨弄那只鸡。 一下。 两下。 像是在逗弄一个毛线团。 芦花鸡被它拨得晕头转向,直接瘫在了地上,一副“鸡生无望,任君宰割”的模样。 然后,更离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拖把狮”凑近了芦花鸡。 它深吸一口气。 猛地一吹。 “呼——” 一股强劲的气流喷涌而出。 刹那间,芦花鸡身上的毛,根根脱落,漫天飞舞。 如同被一把无形的扫帚给扫了个精光。 眨眼功夫,一只毛色鲜亮的芦花鸡,变成了一只光溜溜、粉嘟嘟的“裸”鸡。 那鸡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脱毛惨案”。 全场鸦雀无声。 针落可闻。 连风都识趣地停了。 刘三愣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鹅蛋。 衙役张二狗手里的破锣“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这是什么妖法?” 有人颤声问道。 “莫非……莫非这狮子是……是活体拔毛机?” “吹口气就能给鸡拔毛?这可比烧开水烫方便多了!” 一个厨子打扮的人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发家致富的新门路。 异史氏我老人家在旁边看得直乐呵。 这暹罗国送来的不是狮子,怕不是个大型鼓风机成了精。 还自带精准脱毛功能。 这技能,放眼三界,也是独一份的稀罕。 以后哪家酒楼要杀鸡宰鸭,直接请这位“狮大爷”过去吹两口,省时省力,还环保。 就是不知道,这“裸”鸡的味道,会不会有点不一样。 风味独特? 毕竟是神兽吹过的鸡。 想到这里,异史氏我老人家摸了摸下巴,感觉有点饿了。 第188章 《阎王》 临朐县的李久常,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寻摸个山清水秀的地儿,自斟自饮二两不知名小酒坊兑水出品的“佳酿”。 这日,他又揣着半葫芦“马尿”,晃悠到了一片荒郊野岭。 刚灌下一口,暖意尚未从喉咙滑到胃里,眼前平地卷起一股不大不小的旋风。 那风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的枯叶、草屑,还有几片不知哪个倒霉蛋遗落的破布条子,瞧着像个没头苍蝇,又像个急着赶集的醉汉。 李久常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 “嘿,哥们儿,你也来一口?”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将葫芦嘴对着那旋风,象征性地洒了几滴。 酒液刚落地,旋风“咻”地一下,钻地不见了。 李久常咂咂嘴,觉得这风还挺懂礼貌,不像村口王屠户,喝酒从来不给钱。 过了些时日,李久常因事外出,七拐八绕,竟迷了路。 正当他对着东南西北发愁,琢磨着今晚是睡树杈还是草垛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宅邸拔地而起,青砖黛瓦,飞檐斗拱,气派非凡,就是瞅着有点像……海市蜃楼的实体体验版。 一个身着青色紧身衣,头顶两根明晃晃避雷针(疑似发簪)的小哥,从大门里“滋溜”一下滑了出来。 “李先生,我家主人有请,恭候多时了!” 小哥说话自带电音,尾音还往上飘。 李久常一头雾水:“你家主人是……电信的?” 小哥也不解释,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姿势标准得像是刚从礼仪培训班毕业。 李久常寻思着,反正也迷路了,进去蹭顿饭,顺便问问路,总比喂蚊子强。 一脚踏进大门,好家伙,里面金碧辉煌,亮瞎狗眼……哦不,人眼。 可他没心思欣赏这堪比皇宫ktv包厢的装潢。 因为正对着大门的一块巨大门板上,赫然钉着一个人。 手脚都被粗大的铁钉钉穿,姿势扭曲,表情痛苦,嘴里还塞着一块抹布。 李久常定睛一看,差点把早上吃的隔夜馒头给喷出来。 “嫂……嫂子?!” 这门板上的受难者,不是他那卧病在床一年多,据说到处寻医问药,臂上生了个大毒疽,疼得嗷嗷叫的嫂子,还能是谁? 他记得出门前,嫂子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自己快不行了,让他回来记得烧头七的纸钱要用金箔的。 这才几个时辰,就从病危通知升级到行为艺术了? 李久常脑子嗡嗡作响,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还是甩干模式。 青衣小哥面无表情地引着他,穿过挂满“优秀员工”锦旗(材质看着像丝绸)的走廊,来到一座大殿之下。 殿上端坐一人,头戴平天冠,身着十二章纹衮服,气场强大,眼神深邃,一看就是那种“你瞅啥,再瞅把你做成表”的狠角色。 王者,或者说,自称“旋风大仙”的家伙,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混响: “李久常,前些时日,你在野外祭我,本座甚是欣慰,故特邀你前来,以表谢意。” 李久常这才反应过来,闹了半天,那天遇到的旋风,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而是这位大仙的微服私访兼户外运动。 他赶紧噗通跪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仙驾到,那几滴劣酒,污了大仙的龙卷风……” “无妨,”旋风大仙摆摆手,颇为大度,“那酒劲儿还行,就是后劲有点上头。” 李久常磕了个头,想起门板上的嫂子,急忙道: “大仙,小人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就是我那嫂子,她……” 旋风大仙端起桌上一杯冒着仙气的琼浆玉液(闻着像冰镇酸梅汤),抿了一口。 “你嫂子啊,哼,生性悍妒,心肠歹毒。” “三年前,你哥纳了个妾,那妾室盘肠生产,九死一生之际,你那好嫂子,竟丧心病狂,暗中用一根绣花针,偷偷刺入人家妾室的肠子!” “那毒针至今未取,导致那可怜的妾室脏腑常痛,日夜不宁,此等作为,简直是蝎蝎螫??怀,不足以比其毒!” 李久常听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他嫂子只是嘴巴毒了点,爱占小便宜了点,没想到背地里还是个手工耿兼暗器高手。 “大仙开恩啊!”李久常连连叩首,额头都快磕出火星子了,“我嫂子她……她可能就是一时糊涂,再说她现在不是也遭报应,长那么大个毒疽,疼得死去活来的吗?” 旋风大仙冷笑一声,殿内温度骤降三分。 “那毒疽,便是她恶行所致的一点小小惩戒罢了。若非看你尚算有几分诚心,本座今日便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肠穿肚烂’!” 李久常吓得魂飞魄散,继续磕头如捣蒜: “大仙息怒!大仙饶命!看在小人给您老人家敬过酒的份上,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嫂子这一回!我回去一定好好劝她,让她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争取早日拿到‘三界好公民’的流动红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89章 《土偶》 沂水县的马生,江湖人称“马三秒”。 倒不是因为他快,而是他跟他媳妇王氏秀恩爱的时候,旁人顶多坚持三秒就得被狗粮齁死,甜到忧伤。 可惜天妒英才,哦不,天妒狗粮。 马三秒英年早逝,据说是在庙会上看猴戏,笑得太投入,一口瓜子呛进了气管,当场表演了个“原地飞升”。 王氏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小区物业连夜加固了她家楼板,生怕给哭塌了。 她爹妈愁白了头,她婆婆急秃了顶,三天两头组团上门,苦口婆心地劝。 “闺女啊,你看隔壁米铺的老板,死了老婆,有车有房,人帅多金,还是个潜力股!” 王氏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茶碗直跳探戈。 “我王氏对灯发誓,此生绝不二嫁!谁再劝我,我就嫁给谁,让他天天给我表演胸口碎大石!” 众人一听,顿时作鸟兽散,纷纷表示:“守得好!节操比城墙还厚!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预定了!” 为了寄托哀思,顺便给自己的“非遗”项目打个样,王氏特地请来了十里八乡手艺最好的泥塑匠人,人称“泥菩萨渡江——自身难保张”。 “张师傅,给我捏个我家官人,要一比一还原,眼神要带电,肌肉要能颤,最好还能自动回复微信那种!” 张师傅抹了把汗,感觉这活儿比渡江还难。 “夫人,我这只是个泥人摊,不是未来科技体验馆啊。” 几番鸡同鸭讲,讨价还价之后,一个和马三秒等身大小,眉宇间依稀还能看出当年“三秒齁死人”风采的土偶像,总算是新鲜出炉,还带着泥土的芬芳。 王氏满意极了,每天早请示晚汇报,三餐不落,还时不时对着土偶碎碎念。 “官人啊,你看今天的油焖大虾,鲜嫩q弹,比你活着的时候我做的地道多了,你真是血亏啊!” 这天夜里,王氏刚卸了妆,准备和土偶“各自安好”(土偶睡墙角,她睡床,物理隔离以示清白)。 “官人,晚安,梦里少蹦迪,当心闪了腰。” 刚闭上眼,就听见“嘎吱嘎吱”一阵响,像是许久没上油的旧门轴在唱歌。 王氏猛地睁开眼,一道黑影(泥影?)正立在床前。 只见那土偶竟然自己从墙角“走”了过来,还笨拙地伸了个懒腰,泥巴渣子扑簌簌往下掉,跟下雪似的。 “哎哟喂,这地府的硬板床真不是鬼睡的,硌得我七荤八素。” 土偶开口了,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熟悉,赫然是马三秒,只是自带重低音炮效果,震得王氏耳膜嗡嗡响。 王氏:“!!!”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尖叫,而是心疼。 “官人!你泥巴掉我新买的波斯地毯上了!那可是我双十一熬夜抢的!” 土偶,哦不,马三秒飘忽着走近几步,上下打量王氏,眼神里充满了“好久不见,胖若两人”的复杂情绪。 “娘子,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啊。本官,啊不,本鬼奉旨探亲,顺便回来加个班。”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还是智能泥人ps尊享版?”王氏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角。 马三秒叹了口气,动作熟练地从泥做的怀里掏出一份皱巴巴,还带着孟婆汤渍的“地府还阳指标考核通过暨探亲许可n+1联审单”。 “此事说来话长,大概能拍八十集电视连续剧。简而言之,我们马家祖上可能扶老奶奶过奈何桥扶太多,积了大阴德。” “但我爹呢,生前有点小爱好,比如喜欢在别人家许愿池里扔鞋拔子,所以按地府kpi考核,我这一脉应绝后。” “但是!”马三秒话锋一转,泥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冥司人事部的领导,看你守寡守得这么有创意,又是泥偶又是豪华单间,感动得连开会都在抹眼泪,特批我还阳一次。” “主要任务呢,就是跟你生个娃,继承香火,完成我未尽的‘传宗接代’指标,顺便拉高一下地府的生育率。” 王氏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全是浆糊。 “所以……你是回来完成指标,顺便骗产假?” “可以这么理解,组织任务嘛,概不拖欠。”马三秒点点头,泥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过有严格的打卡制度,鸡叫就得返回地府销假,迟到要扣阴德,影响年终奖的。” 此后,王氏过上了白天“望夫石”,晚上“夫望石(床)”的奇妙生活,堪称现实版“人鬼情未了之乡村爱情故事”。 马三秒白天是安静的美男子(泥塑版),晚上是话痨的“加班鬼”,角色切换之丝滑,堪称地府影帝。 他俩的生活,就像一出跨界情景喜剧,包袱不断,笑点密集,就是有点费地毯(掉泥)。 王氏会问:“官人,地府食堂的菜系多么?有没有麻辣小龙虾自助?” 马三秒则会一脸便秘地抱怨:“别提了,孟婆汤天天一个口味,还搞饥饿营销,限量供应,用户体验极差!我要去阎王信箱投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90章 《长治女子》 山西潞安府长治县,有个叫陈欢乐的员外,家里蹲大学毕业,主修如何不高兴。 他偏偏生了个貌美如花、聪明伶俐的女儿,小名“赛貂蝉”,大名陈美丽,美丽到出门买菜都能引发交通堵塞那种。 一日,街头来了个道士,自称“半步癫”,主营业务是募化,副业是行为艺术。 这半步癫道士穿着打满时尚补丁的道袍,发髻歪得像比萨斜塔,眼神却贼亮,直勾勾盯着刚从胭脂铺出来的陈美丽。 “姑娘,贫道观你印堂发黑,不对,是发亮,亮得贫道想给你算一卦,附赠开光护身符,跳楼骨折价,只要九块九包邮哦!” 陈美丽白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年头,道士也开始搞直播带货了?” 半步癫道士也不气馁,从此天天在陈家附近方圆五百米内画圈圈,进行“爱的魔力转圈圈”式蹲点。 他逢人便打听陈美丽的生辰八字,企图进行远程pua。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从一个刚给陈家算完命,号称“铁口直断包不准”的瞎子王半仙那里,用一串冰糖葫芦套出了陈美丽的生辰八字。 王半仙摸着糖葫芦,心满意足:“这八字,旺夫,旺财,就是有点费道士。” 几日后,风和日丽,鸟不拉屎。 陈美丽正在闺房里绣一个“禁止随地大小变”的锦囊,准备送给隔壁家那只随处解决生理需求的卷毛泰迪。 突然,她感觉右脚脚趾传来一阵电流般的酥麻,像是踩到了漏电的充电宝。 “哎呀妈,抽筋了?” 那麻木感调皮地往上窜,从脚踝到小腿,再到大腿,最后直冲腰腹。 陈美丽眼前一黑,像一根被拔了网线的宽带,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我的锦囊还没锁边呢!” 等她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漆黑的虚无之中,四周是翻滚的黑色波浪,闻起来像过期的墨汁混合着臭豆腐。 “我这是……掉进下水道了?” 前方,一条细得像减肥成功的面条的小路,勉强发着荧光绿,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半步癫道士正揣着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慢悠悠地在前面带路,背影潇洒得像刚参加完乡村t台秀。 陈美丽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但求生欲让她不得不跟上。 “大哥,前面带路的大哥,你知道最近的地铁站在哪吗?” 她尝试呼救,希望能遇到个同乡,哪怕是来催债的也好。 走着走着,前方居然出现了一扇熟悉的朱漆大门。 “咦?这不是我家大门吗?难道我梦游绕着小区跑了一圈?” 陈美丽惊喜交加,以为自己只是经历了一场大型户外沉浸式密室逃脱。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家门,奔回自己的闺房。 榻上,那个“禁止随地大小变”的锦囊安静地躺着,绣花针还扎在泰迪狗的鼻子上。 旅途劳顿,陈美丽一屁股坐下,准备先补个觉。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半步癫道士狞笑着闯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把闪闪发光的……指甲刀?不对,是特制小号解剖刀。 “小美人儿,你的心,贫道要了!” 陈美丽大惊失色,转身想跑,却被道士一把薅住了后脖颈,像拎小鸡仔似的。 道士手法娴熟,动作麻利,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剖开了陈美丽的胸膛。 他取出一颗还在“噗通噗通”打着节拍的心,然后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头小人,这小人五官歪斜,比例失调,丑得很有创意。 道士将心头血精准无比地点在木头小人的眉心,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颜值不够,法力来凑,急急如律令,绑定!” 一道红光闪过,陈美丽的灵魂“嗖”地一下被吸进了木头小人里。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过于紧身的spy道具服。 “从今往后,你就是贫道的‘心肝宝贝’遥控器,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叫你打狗你不能撵鸡,否则……” 道士阴恻恻地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根闪亮的钢针。 “贫道就用这个给你做心脏spa,针针到肉,魂飞魄散套餐了解一下?” 陈家发现宝贝女儿离奇失踪,陈欢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是忘了关火的那种。 他发动全家老小,举着陈美丽的巨幅美颜自拍照,满世界张贴“寻人启事”,悬赏金额高达五十文。 几日后,有人在牛头岭下发现一具无心女尸,衣着打扮酷似陈美丽。 陈欢乐闻讯,连滚带爬赶到现场,一看,当场表演了一个原地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式昏厥。 “我的美丽!我的貂蝉!我的五十文悬赏金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抱着女儿的尸身就冲向了县衙。 县令姓高,名实在是高,人称高县令。 高县令听完陈欢乐一把鼻涕一把泪,外加各种夸张形容词的哭诉,眉头拧成了一个中国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191章 《义犬》 潞安府最近出了件不大不小的新鲜事。 张三的爹,人称老张头,因为在菜市场公开表演“胸口碎大石”时,不小心把知府大人刚买的西瓜当成了道具,结果大石没碎,西瓜碎了,知府大人的心也跟着碎了。 老张头就这么被关进了大牢,据说每天的牢饭都是西瓜皮炒西瓜籽,生命指数直线下降。 张三是个孝子,虽然平时脑子不太灵光,但此刻救父心切,如同打了鸡血。 他翻箱倒柜,把老婆本、棺材本、甚至准备给儿子买糖葫芦的几枚铜板都搜刮了出来,凑了足足一百“金”,其实是镀铜的铁片,但他坚信诚意能闪瞎贪官的眼。 他打算骑着家里唯一值点钱的骡子“闪电侠”去郡里走动走动,疏通疏通。 这“闪电侠”其实慢得像乌龟装了四个轮子,但张三觉得名字吉利。 他刚一脚踏出家门,身后就跟了个小尾巴。 是家里养的那条小黑狗,名叫“大聪明”,讽刺的是,它确实比张三聪明不少。 大聪明摇头摆尾,一副“小弟跟你混,有饭吃就行”的架势。 张三眉头一皱,觉得这狗子不识大体。 “去去去,办正事呢,你跟来添什么乱,万一把我的‘金子’当骨头啃了怎么办?” 他呵斥着,顺手抄起墙角的一只破草鞋扔了过去。 大聪明灵活地一偏头,躲过了“暗器”,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瞅着张三,然后继续屁颠屁颠地跟着。 张三有些恼火,感觉自己的主人威严受到了挑战。 他从骡子旁边捡起一根细柳条,虚张声势地抽了过去。 “再跟,再跟就把你卖给隔壁王屠夫做狗肉火锅!” 大聪明委屈地“呜”了一声,后退几步,但等张三骑上“闪电侠”慢悠悠晃出几米远,它又小跑着追了上来,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刚好能让张三抓狂的距离。 这条路,张三已经走了几十里,感觉比跑了个马拉松还累,主要是心累。 大聪明也跟着跑了几十里,舌头伸得老长,哈哧哈哧喘着气,但眼神依旧坚定。 中途,张三内急,从“闪电侠”身上笨拙地爬下来,找了个草丛解决人生大事。 解决完毕,他看着依旧守在不远处的大聪明,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狗东西,是不是想偷看本大爷的隐私?” 他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作势要砸。 大聪明吓得一激灵,夹着尾巴一溜烟跑远了,消失在前面的拐角。 张三得意地哼了一声,总算清净了。 他拍拍“闪电侠”的屁股,慢悠悠地再次上路。 可他刚走出不到二里地,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踏踏踏”声。 大聪明又追上来了。 而且这次,它的行为更加诡异。 它不叫也不闹,直接冲到“闪电侠”屁股后面,一口咬住了骡子那稀疏的尾巴毛。 “闪电侠”疼得“咴儿”一声,差点把张三颠下来。 张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怒道:“大聪明你疯了!松口,快松口!” 大聪明非但不松口,反而开始撕咬骡子的蹄子。 甚至,它还发了疯似的跳起来,冲着骡子脑袋就是一阵“汪汪汪”的狂吠,配合着啃咬的动作,仿佛在说:“停下!不许走!前方有妖孽!” 张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他觉得这狗今天肯定是吃错药了,或者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 “太不吉利了!简直是出行大忌!” 张三越想越气,一勒缰绳,驱使着“闪电侠”反过来追赶大聪明。 可怜的大聪明,被自家主人当成了敌人,只能撒开四条小短腿亡命飞奔。 直到大聪明跑得没影了,张三才长舒一口气,感觉扫除了一个巨大的障碍。 他快马加鞭,哦不,是快骡加鞭,朝着郡城方向疾驰而去,抵达时,月亮姐姐已经开始值夜班了。 张三找了家最便宜的小客栈住下,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他那沉甸甸的钱袋。 他把钱袋往桌上一倒,准备欣赏一下“金子”的光芒。 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袋子里的“金子”少了一半。 张三的心咯噔一下,凉了半截,仿佛刚从桑拿房直接跳进了冰窟窿。 他把钱袋翻了个底朝天,又在身上摸了个遍,连鞋底都没放过。 没有,就是没有。 那可是他爹的救命钱啊! 张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团团转,把客栈的地板踩得吱呀作响。 他彻夜未眠,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老爹在牢里啃西瓜皮的凄惨模样,一会儿是知府大人那张比西瓜还圆的脸。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身影闪过他的脑海。 大聪明。 那狗今天反常的举动,难道…… 张三一拍大腿,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他就守在城门口,活像个望夫石。 城门一开,他第一个冲了出去,沿着来时的路,低着头,一步一步仔细寻找,眼睛瞪得像铜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92章 《鄱阳神》 清朝顺治年间,益都县新出炉的芝麻官翟湛持,正要去江西饶州当他的司理。 他心里盘算着,这饶州府的kpi好不好刷,能不能混个优秀员工。 船行至鄱阳湖,湖面那叫一个波光粼粼,闪得他老花眼都快犯了。 翟湛持大手一挥:“停船,本官要下去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顺便看看有没有土特产。” 他溜达到湖边,一座神祠戳在那儿,看着有点年头,门口罗雀,不像个热门景点。 翟湛持寻思着,来都来了,进去拜拜,万一哪个神仙看他骨骼清奇,给他升职加薪呢。 祠内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香灰混合微弱霉味的气息,让他鼻子有点痒。 一排排神像杵在那儿,都是明太祖时期的功臣,个个面目严肃,好像谁都欠他们钱似的。 丁普郎的神像在c位,据说当年打仗,脑袋掉了还能站着biu biu biu,猛得一塌糊涂。 翟湛持挨个瞅过去,目光在角落里一顿。 他发现一尊翟姓神像,自家老祖宗,居然被挤在最末尾,跟个凑数的似的,脸上还沾了点鸟屎。 翟湛持当场就不乐意了,血压蹭蹭往上涨,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岂有此理!” 他内心的小人儿捶着桌子咆哮。 “我翟家先人,战功赫赫,怎能在这旮旯里吃灰?” “这排位,不科学,不合理,不尊重老同志!” 他立刻招呼随从:“你们几个,过来搭把手。” “把那个,对,就是那个最帅的翟家老祖宗,给我搬到第一排去。” “就挨着丁普郎,让他俩当邻居,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随从们面面相觑,觉得这操作有点骚,但老板发话,只能照办。 几个人嘿咻嘿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沉甸甸的翟老祖宗像挪到了上首。 翟湛持看着自家老祖宗威风凛凛地站在c位旁边,满意地点点头,感觉自己为家族做了件大事,腰杆都直了不少。 他还特意掸了掸老祖宗神像肩上的灰,显得特别孝顺。 祭拜完毕,翟湛持心满意足,感觉人生都圆满了那么一丢丢。 众人重新登船,准备继续他们的“饶州公务员漂流记”。 船悠哉悠哉晃到了湖心。 翟湛持正哼着小曲儿,思考着晚饭是吃红烧胖头鱼还是清蒸大闸蟹。 突然间,天空像被人泼了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毫无征兆地卷了起来,呼啸声比一百个催债的还吓人。 那风毫无章法,东撞西歪,逮着船帆就是一顿猛薅。 “咔嚓!” 一声脆响,船帆应声而断,像块破布似的飞上了天,转眼就没了影。 桅杆也跟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跳湖自尽。 整艘船在波涛里剧烈颠簸,疯狂旋转,上下起伏,船身发出散架前的呻吟。 船上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有人抱着船舷吐得昏天黑地,有人则开始写起了遗书,字迹歪歪扭扭,几乎难以辨认。 翟湛持也吓傻了,刚才那点小得意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紧紧抓着船帮,脸色比湖水还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吾命休矣!早知道就在家躺平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大家准备集体跳湖喂鱼的危急时刻。 远处,一叶小破船,哦不,是一叶扁舟,乘风破浪,嗖嗖地就过来了。 那速度,简直比装了火箭推进器还快。 小船飞速靠近官船,船上站着一个人,身形看着有点眼熟。 那人也不废话,中气十足地喊道:“抓紧时间,快上我的船,不然就等着喂王八了!” 他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吓得腿软的翟湛持给薅了过去。 紧接着,翟湛持的家人们也哆哆嗦嗦地被拉上了小船。 翟湛持惊魂未定,瘫在小船上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门口买了张打折票又给退了。 他定了定神,抬眼想看清救命恩人的庐山真面目。 这一看,他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我的妈耶! 这救他们的人,长得……长得……居然跟神祠里那个被他强行“升舱”的翟家老祖宗神像一模一样! 连额头上那颗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翟湛持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产生了幻觉。 难道是老祖宗显灵了?还是说老祖宗也搞起了副业,兼职湖上救援队? 没过多久,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狂风突然就怂了,灰溜溜地跑了。 湖面也迅速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暴只是大家集体做了个噩梦。 阳光甚至还从云缝里挤出几缕,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岁月静好。 翟湛持刚想开口对这位“老祖宗牌”救命恩人表达一下滔滔江水般的敬仰之情。 顺便问问他老人家收不收红包,或者能不能给个内部编制。 他一转头。 咦? 人呢? 船呢? 刚才还停在旁边的小船和那位酷似翟家老祖宗的船夫,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湖面上空空如也,连个水波纹都没留下。 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干净利落,不带走一片云彩。 翟湛持张着嘴,半天没合拢,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他身边的随从们也是一脸懵逼,你看我,我看你,大气不敢出。 翟湛持默默地想,以后出门,还是得看黄历。 而且,自家老祖宗的神像,看来是真不能随便乱动。 万一老祖宗脾气不好,下次直接把他扔湖里喂鱼怎么办? 他决定,等到了饶州,第一件事就是给老祖宗重塑金身,再写一篇八千字的彩虹屁感谢信。 这神仙的事,太玄乎了,凡人还是少作妖为妙。 他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还好,还在跳。 第193章 《伍秋月》 高邮王鼎,字仙湖,妥妥一枚高富帅预备役,为人嘛,就一个字:敞亮。 拳头硬,朋友多,堪称十八岁的社交天花板。 只可惜,红鸾星动得早,灭得也快,未婚妻年纪轻轻就去和阎王爷喝茶了。 王鼎从此看破红尘(并没有),开启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模式,一出门就好几年不带打卡回家的。 这一日,王鼎的豪华游轮回舵,目标镇江府,找铁哥们儿吹牛。 不巧,哥们儿出差考察去了。 王鼎大手一挥,包下了客栈最顶层的阁楼套房,准备享受几天一个人的清净。 阁楼住了大半个月,怪事来了。 夜夜笙歌,哦不,是夜夜入梦。 梦里总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姐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气质那叫一个端庄,关键是,还特主动。 王鼎起初以为是自己单身太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外加阁楼风水特别好,利于桃花。 几天后,他一激灵,不对啊,这触感,这温度,这……这特么是真人啊! “姐姐,你莫非是……田螺姑娘?”王鼎试探着问。 那女郎噗嗤一笑。 “小女子伍秋月。” “先父曾是远近闻名的儒学大师,尤其精通《周易》,算命贼准。” “他说我命薄,活不长,所以干脆没给我找婆家,省得耽误人家。” “果不其然,我十五岁那年就挂了。” “我爹就把我埋在这阁楼东边,也没立碑,怕人刨了。” “只在棺材边上放了块小石板,刻着:‘女秋月,葬无冢,三十年,嫁王鼎’。” “算算日子,三十年大限已到,这不是就来找你续费了嘛,哦不,是续缘。” 王鼎听得下巴差点脱臼。 合着自己这是被“预订”了三十年?还是个绝版限量款? 刺激! 王鼎和秋月姑娘,或者说秋月女鬼,感情迅速升温,如胶似漆,堪称人鬼情未了20版。 一晚,月黑风高,两人在院子里压马路。 王鼎突发奇想。 “月儿啊,你们阴间地府啥样的?有空带我去一日游呗?五星好评那种。” 秋月想了想。 “行,不过你得听我指挥,别瞎浪。” 于是,王鼎体验了一把专享阴间深度游。 刚进“新手村”,就见俩穿着制服、凶神恶煞的皂隶,五花大绑地捆着一个人。 王鼎定睛一瞧,我勒个去! 这不是我哥王鼐吗! 他怎么也“下来”了?还享受这捆绑待遇? 那俩皂隶对着王鼐吆五喝六,态度极其嚣张,张口闭口就是要“打点”。 王鼐也是个硬骨头,不给。 皂隶火了,一脚就把王鼐踹翻在地。 王鼎这暴脾气哪受得了这个。 “我哥你们也敢动?!”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没等皂隶反应过来,“咔嚓”两下,直接把俩不长眼的给物理超度了。 秋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大哥!你这是拆迁拆到阎王殿了啊!” “快!扶着你哥,咱们赶紧租船跑路,连夜北上回家!” “记住,到家就把大门锁死,七天之内,谁叫门都别开,就说家里没人,集体穿越了!” 王鼎扛起他哥,跟着秋月,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逃回了阳间。 到家一打听,他哥王鼐果然几个时辰前就咽气了。 王鼎赶紧把门窗锁死,挂上“闭关修炼,请勿打扰”的牌子。 七天后,房门一开,王鼐揉着眼睛出来了。 “哎?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还做了个被人捆起来的怪梦。” 王鼎:“……” 哥,你那不是梦,是纪实。 风平浪静了一段日子,王鼎又开始想念秋月了。 毕竟,这么体贴又懂行的“导游”可不好找。 他收拾收拾行李,又溜达回了镇江那家客栈的阁楼。 结果一打听,心凉了半截。 秋月因为“涉嫌包庇阳间人士暴力袭警,并造成两名地府公务人员因公殉职”的重大案件,被请去喝茶了。 据说还被几个看守的差役动手动脚,吃了不少豆腐。 王鼎怒发冲冠。 “反了他们了!我的人也敢动!” 他跟着一个好心的老婆婆指引,再次杀回阴间。 这次他轻车熟路,直捣黄龙。 在某个小黑屋里找到了正在被几个咸湿鬼差调戏的秋月。 王鼎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降龙十八掌”外加“佛山无影脚”。 几个鬼差瞬间魂飞魄散,连句“雅蠛蝶”都没来得及喊。 秋月梨花带雨。 “鼎哥,你可算来了!” “我本来月底就能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了。” “现在这情况,等不及了!” “你赶紧把我坟挖开,把我背回家,每天早中晚三次,对着我喊‘秋月快醒醒,起来嗨’,喊足三天,我就能活过来!” 王鼎一听,还有这种操作? 虽然听着有点像传销,但他还是照办了。 挖坟,背尸,回家,定好闹钟,一天三遍,准时打call。 三天后,奇迹发生了。 秋月真的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刚“激活”的身体还有点虚,骨头跟刚出锅的面条似的,软趴趴的。 双腿更是使不上劲,走路得王鼎搀着,跟刚学走路的小娃娃一样。 自此,秋月天天拉着王鼎念经拜佛,劝他积德行善,弥补之前在阴间“大杀四方”的罪过。 王鼎本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觉得烧香拜佛都是智商税。 现在嘛…… “老婆说的都对!” 他从此皈依我佛,虔诚得不行,没事就去庙里捐香油钱,见着扫地僧都点头哈腰的。 后来,俩人小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平平安安,再没出什么幺蛾子。 第194章 《莲花公主》 胶州社畜窦旭,日常kpi压顶,午休是他唯一的充电时刻。 这天刚眯瞪着,眼前就杵着个褐衣公公,尖着嗓子。 “窦爷,我们相公有请。” 窦旭揉揉眼,寻思着哪个领导又想一出是一出。 跟着公公七拐八绕,到了一处金碧辉煌得晃眼的地界。 “叠阁重楼,万户千门”那是标配。 宫女儿太监来来往往,见了他都矮着身子喊“窦郎”。 窦旭心里直打鼓:“这称呼,怎么听着像ktv公主叫大哥?” 一个看着像部门经理的贵官把他引到大殿。 龙椅上坐着个珠光宝气的国王,正盘着手串。 “听闻窦家祖上都是五好家庭,代代清廉模范。” 国王清了清嗓子。 “朕就喜欢跟你们这种根正苗红的人交朋友。” 窦旭一头雾水,我祖上刨地三尺都找不出一块铜板,清廉是清廉,穷也是真穷。 国王兴致上来了,非要跟他玩文化人的游戏。 “朕出个上联:才人登桂府。” 窦旭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干饭。 他随口答道:“君子爱莲花。” 国王一拍大腿:“妙啊!朕的公主小字就叫莲花!”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窦旭:“……” 还能这么玩? 下一秒,他就被按头跟一位蒙着红盖头的公主拜了天地。 洞房花烛夜,红纱轻拂。 窦旭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倩影,还是觉得不真实。 “这剧本不对啊!” 他偷偷解下腰带,量了量公主的腰围。 又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公主的脚丫子大小。 “触感真实,不是充气的。” 他嘀咕着,反复确认新娘子是不是真人手办。 新婚第二天,小日子还没开始甜。 “报——!”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大王!不好了!桂府外面来了条千丈巨蟒!” 奏章上写得惊心动魄:“那巨蟒头如山岳,目等江海!” “一口一个小朋友,嘎嘣脆,已经吞了我们好几万兄弟姐妹了!” “宫殿都快被它拆成毛坯房了!” 国王吓得龙袍都湿了,拉着莲花公主就往外跑。 一路跑到窦旭那比脸还干净的茅草屋。 “贤婿!救命啊!” 国王一把鼻涕一把泪。 “快把你老丈人和你媳妇,还有我们桂国上下几百万张嘴,都安置一下!” 窦旭看着自家那小破茅屋,再看看国王身后黑压压一片“国民”。 “大哥,你这是国际难民署找我扶贫来了?” 公主倒是楚楚可怜,泪眼汪汪。 “夫君……” 窦旭心一软,公主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毕竟颜值在线。 但拖家带口一个国?我这茅草屋连个三室一厅都不是啊! 他一咬牙,背起莲花公主就往自家方向狂奔。 “对不住了老丈人,我这属于精准扶贫,只能一对一!” 公主伏在他背上,哭得梨花带雨。 那哭声嘤嘤嗡嗡,越来越像……蜜蜂叫? 窦旭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他摸了摸额头,一手冷汗。 枕头边,三只小蜜蜂,正围着他跳科目三,嗡嗡作响,仿佛在说:“你瞅啥?” 窦旭:“我了个大草!” 这梦也太高清了! 朋友听说了这事,建议他搞个蜂箱,把隔壁邻居荒废园子里的野蜂群给招安过来。 积点功德,说不定能改善睡眠质量。 蜂巢刚搭好,嗡嗡嗡,成千上万的蜜蜂拖家带口就搬过来了,比春运抢票还积极。 没几天,邻居在那个旧蜂巢里发现一条一丈多长的大毒蛇,盘踞其中,耀武扬威。 村民们当场就把那蛇给物理超度了。 蛇一死,窦旭家新蜂巢里的蜜蜂更是指数级增长,天天酿蜜,生活乐无边。 窦旭看着那群勤劳的小蜜蜂,再回想梦里的一切。 桂府……不就是蜜蜂王国吗? 那千丈巨蟒……不就是邻居家那条ps版贪吃蛇吗? 莲花公主…… 窦旭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蜂群里最靓的那个崽? 他这是捅了蜜蜂窝,还娶了蜂窝里的扛把子? “我的天,这年头,做梦都得负责任了?” 第195章 《绿衣女》 于璟,坊间人称小宋,此刻正于醴泉寺藏经阁内,与一本《学庸论孟》死磕到底。 他摇头晃脑,唾沫星子险些喷洒在“逝者如斯夫”那一行。 “先贤的书,就是费唾沫。” 冷不丁,窗外飘来一个细若游丝的女声。 “这位公子,您这‘夫’字,读得略显中气不足,莫不是昨夜温书太晚,伤了元气?” 于璟手一抖,差点把《孟子》当成飞镖射出去。 “何方妖孽,胆敢打扰本公子悟道?” “吱呀”一声,门扉轻启。 月华如水,倾泻而下,照亮门前一位绿衣女子。 她衣袂飘飘,仿佛不沾凡尘,身段更是婀娜。 尤其是那纤腰,于璟目测,自己一双手臂就能将其完全环抱,甚至可能还有富余。 “乖乖,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杨柳细腰ps典藏版’?” 他看得眼都直了,嘴角不自觉地开始分泌额外的津液。 女子见他这副痴呆模样,掩口轻笑,声如银铃碎玉。 “小女子偶经此地,被公子朗朗书声所引,一时技痒,妄加评论,还望公子莫怪。” 于璟猛地回神,连忙抹了把嘴角,强行挤出一个自认风流倜傥的笑容。 “不怪,不怪。姑娘夤夜至此,莫非……是来找贫僧……哦不,是来找本公子探讨一下人生哲学的?” 女子莲步轻移,款款走到于璟书案前。 一股若有似无的……青草与花蜜混合的奇特香气,钻入于璟鼻孔。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 “姑娘身上这香氛,独特得很,莫非是最新款的‘田园风光限定版’?” 女子但笑不语,径直在于璟对面坐下,眼波流转。 “公子寒窗苦读,小女子不才,愿为公子研墨添香,顺便请教一下,‘逝者如斯夫’的‘夫’字,究竟有几种断句读法。” 于璟心中小鼓乱敲:探讨断句是假,垂涎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才是真! 但他表面上依旧淡定如老狗。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腰细、声甜、还主动送上门来的学术研讨型美女呢? 那一夜,四下无人,唯有孤灯一盏,两人就着《孟子》,深入浅出地探讨了“夫”字的多种可能性,直到东方既白。 此后,绿衣女子便成了醴泉寺的常客,夜夜准时前来与于璟“探讨学术”。 于璟私下里给她取了个昵称:“小腰姬”。 小腰姬不仅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学识也颇为渊博,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中间还精通各种花卉的授粉技巧。 这晚,二人照例对坐,案上摆着一壶劣质米酒,几碟盐水煮豆。 于璟喝得微醺,非要小腰姬唱个曲儿助兴。 “来嘛,小腰姬,给本公子亮个嗓,不然今晚的学术研讨会就此散场。” 绿衣女子面露难色,轻轻摇头。 “奴家歌喉粗鄙,恐污了公子清听。” 于璟大手一挥。 “无妨,无妨。本公子的耳朵久经考验,当年邻村杀猪匠的魔音贯耳都没能损伤分毫。” 绿衣女子:“……” 终究是拗不过于璟的死缠烂打,她轻叹一声,拿起桌上的竹筷,权作“莲勾”,在斑驳的床腿上有节奏地轻敲起来。 然后,她微启朱唇,歌声悠悠飘出。 那歌声…… 于璟的耳朵捕捉到一种极其微弱的振动,嗡嗡嗡,滋滋滋,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微小颗粒在空气中高速摩擦,尖锐又细密,直往他脑仁里钻。 “树上乌臼鸟,赚奴中夜散。嗡嗡……” “不怨绣鞋湿,只恐郎无伴。滋滋嗡……” 歌声细得如同蛛丝马迹,偏偏还夹杂着些许电流不稳的杂音。 于璟听得浑身汗毛倒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他强忍着捂住耳朵的冲动,脸上努力维持着陶醉的表情,嘴角抽搐。 “妙!妙不可言!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尤其是这‘嗡嗡’之声,简直是神来之笔,道尽了相思之苦,离别之怨!” 绿衣女子唱罢,脸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她迅速起身,推开房门,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了一圈。 紧接着,她绕着屋子疾走一周,快得于璟只看见一道模糊的绿影。 回到屋内,她抚着胸口,气息略喘,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我心头有些不安,总觉得像是要大难临头一般。” 于璟酒意上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豪气干云。 “莫怕!有本公子在此,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能用我这颗绝顶聪明的脑袋给你顶回去!” 绿衣女子在他怀里剧烈颤抖,整个身体都像是失去了骨头,软成一滩,却又高速振动。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寺里的公鸡已经开始吊嗓子,准备开晨间演唱会了。 绿衣女子恋恋不舍地从榻上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衫。 她推开门,脚步却在门槛处顿住,又幽幽地转回身,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凝望着睡眼惺忪的于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96章 《黎氏》 龙门县的谢中条,年方三九,发际线却已忧伤地退守到了天灵盖。 前头那个婆娘,脚底抹油先走一步,给他留下两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外加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丫头片子。 这仨活宝,每日里不是上演高音三重唱,就是进行破坏性考古,专挖墙角的那种。 谢中条觉得,自己不是在养娃,是在渡劫。 续弦? 那简直是刻不容缓的救命稻草。 这日,谢中条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游魂似的晃荡在山路上。 他寻思着,哪个倒霉…啊不,哪个有缘的女子能入他这火坑。 忽然,路边歪脖子树下,蹲着个姑娘。 二十来岁,荆钗布裙,脸蛋子却出奇的俊俏,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子…怎么说呢,野性难驯的彪悍。 她正专心致志地…啃树皮。 谢中条眼皮一跳。 “咳,这位姑娘,何故在此独自‘品尝’风景?” 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温文尔雅。 那女子闻声,慢悠悠抬起头,嘴边还沾着点绿色的碎屑。 “饿。” 声音清脆,理由充分。 谢中条一听,机会来了。 “在下谢中条,家中尚有余粮,姑娘若不嫌弃…” 女子眼睛一亮,丢了树皮,拍拍手站起来。 “管饱?” “管饱管饱!” 谢中条就差拍胸脯了。 女子自称黎氏,是个寡妇,无依无靠,堪称孤寡老人预备役。 谢中条心头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不就是送上门的保姆加强版? 他当即发出热情邀约:“黎姑娘,不如随我回家,咱们搭伙过日子,你帮我带娃,我给你饭卡,终身任食那种!” 黎氏柳眉一竖。 “继母难当,你家娃儿好带?”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谢中条,仿佛在评估这单买卖的性价比。 “好带好带,他们都特别‘懂事’,尤其擅长即兴表演。” 谢中条昧着良心打包票。 黎氏又道:“万一你家有什么悍勇的亲戚,比如能徒手撕熊的大伯之类,我这小身板可不够瞧。” “没有没有,我家亲戚都温顺得像小绵羊,除了掉毛没别的毛病!” 谢中条信誓旦旦。 黎氏这才点点头,勉强同意跟他“私奔”,实则更像是被一张长期饭票砸晕了头。 谢中条先将黎氏安置在村口一间废弃的茅草屋,美其名曰“婚前考察期”。 他自己则一阵风似的刮回家,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个时不时就顺走他家鸡蛋的老妈妈。 然后,他搓着手,将黎氏,这位未来的家庭主妇(兼孩子王),喜气洋洋地迎进了门。 黎氏进了谢家,倒也像模像样。 她操持家务,主要是把孩子们的玩具从东屋藏到西屋。 她为儿女补缀,主要是用五彩斑斓的破布条给孩子们的衣服打上极具后现代风格的补丁。 辛勤? 那必须辛勤,每天追着三个娃满院子跑,运动量堪比铁人三项。 谢中条对她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每日里关起门来,二人世界(外加三个拖油瓶),过得蜜里调油,他连隔壁老王家母鸡新下了几个蛋都懒得打听了。 他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还是个会自己找食的宝。 一个多月后的某个黄道吉日,谢中条因公事…其实是去镇上买他私藏的麦芽糖,必须外出。 傍晚,他哼着小曲,怀揣着甜蜜的负担回到家。 咦? 家中大门虚掩,中门却关得死紧。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因为预感不好,而是担心黎氏把晚饭做糊了。 “娘子,我回来啦!今晚吃红烧肉还是糖醋鱼?” 他高声喊道,推了推中门,纹丝不动。 谢中条加大了力道,猛地一推。 “吱呀——” 门开了。 屋内空荡荡,静悄悄,连根鸡毛都看不见。 他径直走向寝室,心想莫不是娘子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刚到门口,一道黑影“呼”地从门内窜出,快如闪电,带着一股浓烈的…狗粮味儿? 那黑影体型硕大,毛发蓬松,像一只被吹胀了的哈士奇,差点把他这把老骨头撞散架。 谢中条魂飞魄散,一屁股墩在地上,麦芽糖撒了一地。 他这才看清,寝室里哪里还有三个活蹦乱跳的小祖宗。 地上倒是鲜血淋漓…哦不,是红色的果酱涂得到处都是。 墙上挂着三颗圆滚滚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他家最大的三个南瓜,上面用木炭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 而他那温柔贤惠的黎氏,早已不见踪影。 只在床头,找到一张被啃得不成样子的纸条,上面用爪子蘸着墨水(也可能是锅底灰)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 “老谢,伙食不错,娃也挺皮实,我带他们去参加‘哈族’夏令营了,勿念。下次记得多备点肉骨头。——你的好友,二哈黎。” 旁边还画了个蠢萌的狗头表情包。 谢中条瘫在地上,手里捏着那张散发着狗气的纸条,半天没缓过神。 原来,他心心念念的贤妻良母,是一只…会拆家的哈士奇精? 她最终“吞噬”了他那三个精力过剩的熊孩子,用一种极其欢乐的方式。 作者痛心疾首地表示:再娶务必擦亮眼,尤其对方热衷于啃家具、追尾巴、以及用无辜眼神骗吃骗喝的时候,更要慎之又慎。 同时也严厉谴责了谢中条这种只看脸就想白嫖劳动力的轻浮行为。 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请到哈士奇当后妈,那日子可就真“多姿多彩”了。 第197章 《荷花三娘子》 宗湘若,字“我书读得多你别骗我”,乃十里八乡着名杠精书生。 这日秋高气爽,他不去登高望远吟诗作对,偏爱在田垄间巡逻,专管人家闲事。 嘿。 前方玉米地里窸窸窣窣,动静还不小。 莫非是传说中的田鼠开派对。 宗湘若猫着腰,拨开半人高的玉米秆,打算瞧个究竟。 不瞧不要紧,一瞧,他差点把刚啃的半个窝窝头喷出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一男子与一女子,正在进行某种不可描述的“俄罗斯方块”真人版堆叠运动。 那女子媚眼如丝,衣衫半褪,肩头还纹着个“小猪佩奇”。 男子则…嗯,男子不重要,一看就是个没领到盒饭的龙套。 宗湘若当即一股浩然正气直冲天灵盖,化为一声怒喝。 “呔。尔等小妖精,竟敢在此地行此苟且之事,败坏风气,影响玉米抽穗。” 那男子吓得一哆嗦,提着裤子就想脚底抹油。 女子却不慌不忙,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宗湘若。 “哟,这位小哥,火气不小嘛。” 她嗓音甜腻,像刚从蜜罐里捞出来,又带点烟熏火燎的沙哑。 宗湘若义正辞严。 “姑娘,光天化日,行为不检,成何体统。” “再说了,这姿势,对腰椎不好。” 狐女,哦不,那女子噗嗤一笑,媚眼弯成了月牙。 “小哥,你懂的还挺多嘛。” “要不,你来指导指导。” 宗湘若老脸一红,梗着脖子。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勿再摆出那个表情。” 那女子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这书呆子,有点意思。” 她莲步轻移,凑到宗湘若跟前,一股异香扑鼻。 不是花香,也不是脂粉香,倒像是…顶级猫薄荷混合了烤红薯的奇妙气味。 “我叫胡媚娘,小哥贵姓。” 宗湘若被这股味道熏得有点上头,晕乎乎报上名来。 “在下宗湘若,若有所思的若。” “若有所思。好名字。” 胡媚娘舔了舔嘴唇。 “不如,去你书房,我们好好‘若有所思’一番。” 于是乎,宗湘若的书房,从此不再只有圣贤书与孤灯。 多了一个胡媚娘。 她不看书,专看他。 她也不研墨,专研他。 月余光景,宗湘若觉得自己身体被掏空,走路都像踩在上,还是过期的那种。 以前他能一口气杠赢三个村的泼妇。 现在,邻居家的小黄狗对他叫一声,他都得扶着墙喘半天。 这日,街上来了个西域番僧,自称“神算子赛半仙,包治百病不给钱…才怪”。 他顶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脖子上挂着一串油腻腻的大蒜,据说是辟邪的。 宗湘若被家人搀扶着,病恹恹地从他摊前路过。 番僧眼尖,一眼就看出宗湘若头顶绿气…啊不,是妖气缭绕。 “这位施主,你印堂发黑,妖气缠身,命不久矣啊。” 宗湘若有气无力。 “大师,救我…” 番僧从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 里面装着两张黄纸符,上面用红色马克笔画着歪歪扭扭的“敕令”,看着像小学生的鬼画符。 “此乃我佛门秘宝,‘妖妖灵’速效驱魔符。” “一张贴床头,保你平安。” “另一张,配合此‘降妖宝葫芦’使用。” 他又从胯下…哦不,是腰间,解下一个贴满水钻的运动水壶。 “待那狐妖现身,你将此符贴在水壶上,大喊一声‘嘛咪嘛咪哄,快到壶里来’。” “她便会被吸入壶中。” “然后,用九九八十一桶开水,猛火煮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永绝后患。” 宗湘若听得一愣一愣的。 “大师,这…这水壶能装下一个人吗。” “而且,煮那么久,水费很贵的。” 番僧高深莫测地一笑。 “心诚则灵,壶小能容大宇宙。” “至于水费,施主,舍不得水费,就只能舍得命了。” 当晚,胡媚娘果然又来了,还给他带了刚出炉的烤鸡翅,说是隔壁张屠夫家偷…借的。 宗湘若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样子,又想起她给自己捶腿捏肩,还帮他赶走了几只偷书的老鼠。 再看看手里那张“妖妖灵”驱魔符和那个blgblg的运动水壶。 他内心天人交战,主要是心疼那九九八十一桶开水。 胡媚娘见他神色有异。 “湘若,你怎么了,这鸡翅不合胃口。” “是不是孜然放少了。” 宗湘若叹了口气,把符咒和水壶往桌上一放。 “媚娘,有人说你是妖。” 胡媚娘眨眨眼,拿起那张符,左看右看。 “这画的是皮卡丘吗。还挺萌。” 她又拿起水壶。 “这水壶不错,蹦迪的时候用肯定很闪。” 宗湘若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样子,心里那点杀心顿时烟消云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198章 《骂鸭》 淄川城西白家庄,有个游手好闲的二愣子,名叫王大锤。 他的人生信条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蹭饭绝不自己做。 这天,他隔壁刘老汉家那只溜达鸡,哦不,是鸭子,在他眼里简直就是行走的烤鸭套餐。 月黑风高夜,王大锤摸进刘老汉的院子,动作比猫还轻,除了不小心踩扁了刘老汉刚种下的小葱。 鸭子被他“嘎”一声掐住了命运的脖颈,当晚就成了他肚里的下酒菜。 那鸭肉,真香,香得他连骨头都想嚼碎了吞下去。 第二天一早,王大锤觉得浑身不对劲,痒,奇痒无比。 他伸手一挠,指甲盖里全是细密的白色绒毛。 镜子一照,王大锤差点当场去世。 他,王大锤,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长了一身鸭毛。 那毛还不是普通的毛,是那种刚出壳小奶鸭的胎毛,细软蓬松,迎风招展,自带一股子淡淡的鸭膻味。 稍微一碰,就跟针扎似的疼,疼得他龇牙咧嘴。 王大锤想哭,他这造型,别说去澡堂子,去丐帮都得被当成新品种踢出来。 这要是被白家庄的八卦天团看见,他王大锤的名声可就彻底“禽兽化”了。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型羽绒枕头,还是漏毛的那种。 迷迷糊糊间,他梦见一个穿着客服马甲,头顶荷叶小帽的神仙。 神仙小姐姐翘着兰花指,捏着嗓子说: “亲,您本次的‘霸王鸭体验’已触发隐藏惩罚机制哦。” “想恢复原状?给您指条明路,必须让失主刘老汉指着您的鼻子痛骂一顿,骂得越狠,鸭毛掉得越快,包邮哦亲。” 王大锤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冷汗湿透了身下的鸭毛。 骂?刘老汉? 那老头子是白家庄出了名的老好人,佛系养生,与世无争。 上次村东头的张寡妇把他家菜园子踩平了,他老人家还乐呵呵送了张寡妇一篮子没被踩的萝卜。 指望他骂人?比让鸭子考科举还难。 王大锤愁得鸭毛都快白了。 他顶着一身毛,鬼鬼祟祟地凑到刘老汉家门口。 刘老汉正哼着小曲,给门前那几颗被踩扁的小葱浇水。 王大锤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道: “刘大爷,我跟您说个事儿,您可千万别生气。” “您家那鸭子,我瞅见是隔壁赵铁柱偷的,他还说您老糊涂,丢了都不知道。” 他寻思着,这挑拨离间,总能点燃刘老汉的怒火。 刘老汉放下水瓢,乐呵呵地看着王大锤,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哦?是吗?铁柱那孩子,估计是嘴馋了。” “唉,年轻人,火气旺,想吃就让他吃呗,一只鸭子而已,多大点事儿。” “谁有那闲工夫,为这点小事生气骂人呢?气坏了自己身子可不划算。” 王大锤傻眼了。 这剧本不对啊。 刘老汉这心胸,宽阔得能跑航母。 王大锤身上的鸭毛似乎更痒了,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急中生智,又说: “刘大爷,赵铁柱还说,您这人就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骂您几句,您都不敢还口,骂了还能让他长记性,以后不敢再偷。” 他故意把“骂”字咬得很重。 刘老汉依旧笑眯眯: “哎呀,年轻人嘛,口无遮拦也正常。” “我这把老骨头,被人说说也少不了二两肉。他要真能因为这个长记性,那也算是件好事。” 王大锤彻底没辙了,感觉自己快被这一身鸭毛逼疯。 再不拔毛,他就要变成行走的鸭毛掸子了。 他“噗通”一声给刘老汉跪下了,眼泪汪汪,配合着一身鸭毛,显得格外凄惨。 “刘大爷,我对不起您,鸭子是我偷的,是我嘴馋,是我手贱。” “您就发发慈悲,骂我一顿,狠狠地骂,求您了。” 刘老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搞得一愣。 他看看王大锤,再看看他那一身迎风抖动的鸭毛,恍然大悟。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刘老汉清了清嗓子,似乎在努力回忆骂人的词汇。 憋了半天,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这个……这个……偷东西的……小同志啊……” 王大锤身上的鸭毛纹丝不动。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知道吗?” 王大锤快哭了,这算哪门子骂人,幼儿园老师批评小朋友都比这有气势。 “大爷,您得用力点,用狠点,不然我这毛下不去啊。” 刘老汉叹了口气,似乎觉得骂人真是个技术活。 他绞尽脑汁,终于提高了那么一点点音量: “你你你……你这个不听话的后生!偷了我的鸭子!你让我晚上少了个说话的伴儿!你……你……你太不像话了!” 话音刚落,王大锤感觉身上一松。 一片片鸭毛,如同秋天的落叶,哗啦啦地往下掉。 不一会儿,地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王大锤恢复了光滑的人类皮肤。 他摸了摸脸,又摸了摸胳膊,激动得热泪盈眶。 刘老汉看着满地鸭毛,又看看一脸庆幸的王大锤,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 “你看,早说不就没事了。以后想吃鸭子,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做。” 王大锤羞愧地低下了头,从此洗心革面,再也不敢起半点歪心思。 毕竟,一身鸭毛的时尚,他实在引领不来。 第199章 《柳氏子》 胶州的柳西川,人称柳会计,算盘珠子拨得比心跳还快。 他这辈子兢兢业业,就为了攒点家业。 四十好几,老树开花,喜得一子,取名柳小宝。 这柳小宝,那是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了,就差天天顶头上了。 柳会计觉得,儿子嘛,就得富养,不然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 柳小宝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败家本事学了个十成十,花钱如流水,眼睛都不眨一下。 柳会计一辈子的积蓄,愣是被他当游戏币给刷光了,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柳会计心疼,但是看着儿子那张脸,又觉得值了。 一天,柳小宝病了,蔫了唧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他突然就想吃口新鲜的,特别刁钻的那种。 “爹,我想吃骡子肉,要现杀的,带热乎气儿的。” 柳会计一听,眉头就拧成了麻花。 家里倒是有头骡子,可那是头劣骡,干活都不利索,肉能好吃吗。 他寻思着,反正儿子病着,味觉估计也失灵了,就想把那头劣骡给处理了。 柳小宝耳朵尖,一听是劣骡,当场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精神头比谁都足。 “劣骡?那玩意儿能吃?塞牙缝都不够!我要吃咱家那头膘肥体壮的黑骡子!” 柳会计那个心疼啊,那头黑骡子可是他的宝贝疙瘩,油光水滑的,农忙时节全靠它。 可儿子病着呢,金口玉言,不听不行。 他一咬牙,一跺脚,忍痛把那头肥骡给宰了。 热气腾腾的骡肉端上来,柳小宝就象征性地夹了一筷子,嚼了两下。 “腻了,没胃口。” 他筷子一扔,又躺回去了。 柳会计看着那一大盘子骡肉,心都在滴血,这败家玩意儿。 没过多久,柳小宝大概是觉得人间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也跟着那肥骡,一起去西天报到了。 柳会计哭得昏天黑地,白发人送黑发人,家底也空了。 三四年后,村里的王二麻子要去泰山烧高香,求个平安。 爬到半山腰,累得跟三孙子似的,正找地方歇脚。 一阵凉风飕飕地吹过,王二麻子裹紧了身上的破棉袄。 一抬头,嘿,前面不远处有个人骑着骡子,悠哉悠哉。 那骡子,油光锃亮,膘肥体壮,看着眼熟。 再看那骑骡子的人,一身绫罗绸缎,比生前当少爷那会儿还阔气。 王二麻子揉了揉眼睛,这不是柳会计家那个早夭的柳小宝吗? 柳小宝也看见了王二麻子,乐呵呵地打招呼,一点不像个死人。 “王二哥,你也来爬泰山啊?够虔诚的。” 王二麻子腿肚子有点转筋,但还是强作镇定。 “是啊,小宝兄弟,你这是……飞升了?” 柳小宝摆摆手,一脸神秘。 “嗨,别提了,一言难尽。你们住哪个客栈啊?我明儿个去找你们唠唠嗑,叙叙旧。” 王二麻子报了客栈名号,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不会是诈尸了。 第二天,柳小宝果然来了,穿得人模狗样,哦不,是鬼模鬼样。 村里几个同行的香客见了,都啧啧称奇。 有人就多嘴了,跟柳小宝说:“小宝啊,你爹柳会计可想你了,天天念叨你,眼泪都快哭干了。” 柳小宝一听这话,脸唰地就白了,比墙上刚刷的石灰还白。 那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也变得阴森森的。 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样啊……那劳烦各位乡亲,给我爹带个话。” “就说,四月初七,泰山之巅,我柳小宝,恭候他柳西川大驾光临。” 说完,柳小宝也不多留,一阵风似的走了,留下王二麻子他们面面相觑,感觉后脖颈子凉飕飕的。 柳会计得了信儿,又惊又喜又怕。 喜的是儿子可能真没死透,怕的是这阵仗不像什么好事。 但亲儿子召唤,刀山火海也得去啊。 到了四月初七那天,柳会计揣着七上八下的心,来到了泰山脚下的约定客栈。 客栈掌柜的是个热心肠,也是个见过世面的。 他偷偷打量过柳小宝,觉得那小子印堂发黑,眼神发绿,周身都冒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不像要请客吃饭的样子。 掌柜的悄悄把柳会计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柳大爷,我看那柳公子不像是善茬啊,您老可得当心。” “要不……您老委屈一下,先藏我这后院的大酱菜缸里?那缸够大,轻易发现不了。” 柳会计一琢磨,好汉不吃眼前亏,酱菜缸就酱菜缸,保命要紧。 他一矮身,就钻进了那个散发着浓郁陈年老醋和芥菜疙瘩混合气味的大缸里。 缸里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爽气味,差点把柳会计直接熏晕过去。 没过多久,客栈外就传来一阵骡子嘚嘚的蹄声。 柳小宝进来了,脚步轻飘飘的,自带空调效果,整个大堂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柳西川那老登来了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00章 《上仙》 癸亥年三月,春风得意马蹄疾,蒲松龄蒲老师,偏偏就没那么得意。 他正跟倒霉蛋朋友高季文,一起窝在稷下某家连锁快捷酒店里。 高季文,人称“高老蔫儿”,此刻蔫得快要脱水成高老干了。 他躺在硬板床上,哼哼唧唧,脸色蜡黄,活像刚从酱缸里捞出来忘了晾干。 “松龄兄,我不行了,我感觉我要去见我太奶了。” 高季文有气无力,声音细得像蚊子放屁。 蒲松龄嘬了嘬牙花子,心想你太奶估计也不想这么早见你。 恰好,另一位朋友高振美,跟着一位据说是文化圈大拿的念东先生,也晃悠到了郡上。 众人一合计,听说城南梁氏家里,供着一位狐仙。 这位狐仙姐姐,据说医术了得,专治各种不服,哦不,是疑难杂症。 死马当活马医,一群人浩浩荡荡,组团前往梁氏府邸,目标:给高老蔫儿求续命仙丹。 梁氏,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约莫四十来岁。 她眼神自带三分媚,七分精明,嘴角一撇,活脱脱就是刚从聊斋片场下班的狐狸精本精。 屋里挂着红艳艳的帐幔,跟过年似的。 墙上贴着一张观音娘娘的慈悲脸,旁边还陪衬着几幅花里胡哨的人物骑马图,画风颇为抽象。 北墙根儿底下,摆着个小案几,案几上头,有个不足一尺高的小座儿。 那座儿上铺着巴掌大的锦垫,据梁氏神秘兮兮介绍,这是仙人大佬的专座。 众人不敢怠慢,赶紧焚香,磕头如捣蒜,姿势标准得能参加奥运会体操项目。 梁氏手持一个铜磬,duang duang duang敲了三下,嘴里叽里咕噜念着火星文。 一套流程走完,她把客人们请到外间的硬座上喝大碗茶。 自己则玉树临风般站在帘子后头,开始声情并茂地吹捧仙人的光辉事迹。 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在她仙人这儿都是药到病除,好评返现。 眼瞅着天色不早,古代没夜班公交,众人怕摸黑回家撞鬼。 于是拱手作揖,求梁氏再帮忙催催进度条。 梁氏点点头,表示理解,又是一阵duang duang duang,外加火星文pro ax版。 “上仙说了,他老人家最爱深夜freestyle。” 梁氏一脸“我懂”的表情。 “昨儿个晚上,就有个穷酸秀才,提着二两小酒,半斤猪头肉,来跟上仙battle到天亮。” “上仙一高兴,也摸出珍藏版女儿红,两人对诗作画,那叫一个嗨皮!” 话音未落,里屋突然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 像是一群没充会员的蝙蝠在开派对。 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仿佛有人从房梁上扔下了一块磨盘大的板砖。 众人吓得一哆嗦,差点当场表演集体尿失禁。 随后,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叹息声幽幽传来,带着几分“老子刚睡醒就被你们吵吵”的不耐烦。 梁氏赶紧拿起一把破了洞的芭蕉扇,往那小座前一挡,算是拉了个简易屏风。 小座儿后头,有人中气十足地嚷嚷:“有缘,有缘!都是老铁,别客气!” 声音还带着回音,好像在用山寨麦克风。 “来来来,都坐,别站着,看我这小地方,委屈大家了!” 那声音还假模假样地发出了拱手的声音,咔咔的,像是关节缺油。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各位老铁刷一波666,找老夫有何指教啊?” 高振美被念东先生用胳膊肘怼了一下,硬着头皮开口。 “敢问上仙,您老人家……见过菩萨没?活的,会喘气儿的那种?” 上仙嘿嘿一笑,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这题我会”的骄傲。 “南海?那是我老家后花园!观音大士?那是我牌搭子!熟得很,三天两头约着搓麻将呢!” 高振美又问:“那……那阎王爷换届了没?还是老王家的人当ceo吗?” 上仙打了个哈欠。 “跟你们阳间一个套路,万年不变。阎王爷还是姓曹,曹老板,业务压力大,发际线都快到后脑勺了。”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这仙人业务范围挺广啊,连地府kpi都门儿清。 总算绕回正题,大家七嘴八舌替高季文求药。 上仙拍着胸脯(虽然看不见)保证:“小case!明儿晚上,你们在家摆好茶水,磕仨响头,我亲自去观音大士那里讨点内部特供药。” “保证药到病除,管他什么毛病,连千年老便秘都能给你整通畅了!” 众人又问了些鸡毛蒜皮的八卦,比如隔壁老王家的牛为什么不开心,仙人都一一进行了解答式算命。 最后,大家心满意足(将信将疑)地告辞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奇迹发生了。 高季文,那个蔫了唧的高老蔫儿,居然能下地自己倒水喝了。 虽然脸色还是有点黄,但至少不像昨天那么像个行走的人形风干橘子皮了。 蒲松龄和高振美一看,得,这狐仙(或者说观音大士的药)还真有点东西。 两人急着赶路,也没空再去梁氏那里送锦旗或者求个售后服务,便收拾行李,脚底抹油,溜了。 至于那狐仙到底是不是真的,蒲松龄琢磨着,大概就像开盲盒,信则灵,不信……反正高老蔫儿是好了。 第201章 《侯静山》 明朝崇祯年间,宇宙的尽头是考编,猴界的尽头,也可能是成仙。 河间县就出了这么一位爷,猴仙,自封雅号“静山居士”。 这静山居士不住庙不住观,偏偏相中了一个骨骼清奇的老头儿,搞起了灵魂共享。 老头儿姓王,人称王大爷,自从被静山居士“入住”后,整个人都飘了。 王大爷(或者说,静山居士的麦克风)能跟你从盘古开天聊到油条涨价。 判断吉凶祸福,比天气预报还准,就是偶尔带点商业推广。 嗓门洪亮,中气十足,能连续直播八小时不喝水,堪称猴界头部主播。 你要是在桌上摆点硬菜,比如烧鸡烤鸭、蜜饯果脯。 静山居士保证给你吃得干干净净,连个渣都不剩。 神奇的是,你压根儿看不见它是怎么下嘴的,主打一个“舌尖上的隐身术”。 这会儿,吏部侍郎高念东先生的祖父,高老爷子,病得只剩一口气儿在硬撑。 眼瞅着就要去跟阎王爷报道,高家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当场表演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 就在这时,有人递了个小纸条,内容堪比武林秘籍。 “河间王大爷,内有乾坤,猴仙静山,法力无边,专治疑难杂症,无效…你就认命。” 高家一合计,死马当活马医,赶紧派了个小厮,骑着府里最快的马,去请这位“猴赛雷”大仙。 那马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耽误了给猴仙上供的时间。 王大爷被“请”到了高府,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你们要干嘛”的懵圈。 高家人香薰蜡烛小檀香那么一点,气氛烘托得比求婚现场还到位。 结果等了一整天,静山居士连个影儿都没露。 众人心里犯嘀咕,这大仙莫不是网线被人拔了。 就在大家准备放弃,改请跳大神的时候。 房顶上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 “这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装修品味不错,风水也旺!” 声音还带着立体环绕重低音,震得屋顶瓦片都跟着抖三抖。 王大爷一激灵,猛地站起来,跟打了鸡血似的。 “大仙驾到,小的们还不速速出门迎接贵宾!” 众人赶紧跟着王大爷,整理了一下被惊掉的帽子和差点滑落的裤腰带,跑到院子里。 只听见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生锈的关节行抱拳礼。 然后,一股无形的强大气场(也可能是猴骚味)簇拥着王大爷进了屋。 静山居士(通过王大爷的嘴)开始了他的单口相声专场。 “哎呀呀,各位老铁久等了,刚才在天上开黑,信号不太好,担待担待!” 当时高念东的俩兄弟,还是青涩的秀才,刚参加完乡试,正忐忑地等待放榜。 静山居士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我看过标准答案”的语气说: “你俩那卷子啊,写得花里胡哨的,有点东西,但不多。” “专业课基础还是薄弱了点,经书背得不如我老家的猴崽子熟练。” “回去再刷几年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离金榜题名就差一个冲刺班的距离了。” 俩秀才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考场。 众人这才想起正事,七嘴八舌地替高老爷子求续命套餐。 高念东更是直接,噗通一声就给王大爷(的膝盖)跪下了。 “敢问上仙,我爷爷这病…还有救吗?能不能来个加急治疗?” 静山居士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沉吟片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事儿,涉及宇宙终极奥秘,不好说,不好说啊。” 它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你懂的”的神秘。 “天机不可泄露,泄露了要罚款的。” 众人一听这话,心都凉了半截,这意思不就是“准备后事,抓紧时间”嘛。 果然,没过几天,高老爷子就驾鹤西游,去跟真正的神仙报道去了。 高家人虽然悲痛,但对静山居士的“神机妙算”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后来有人扒出了静山居士的黑历史。 原来啊,这货当年也不是什么正经仙。 它本是村里耍猴人手底下的一只普通猕猴,艺名“窜天猴”。 有一天,它嫌伙食不好,还没年终奖,一气之下挣断了脖子上的钛合金狗链,成功越狱,逃进了深山老林。 逍遥快活了几十年,偶尔下山偷个瓜果梨桃,改善一下伙食。 凭借着高超的潜行技能,愣是没被人类的雷达发现。 直到某天,它在偷一家大户人家的寿桃时,行踪暴露。 被一群手持ak47(开玩笑的,是弓箭)的村民围追堵截。 最终,一根穿云箭,正中猴臀,送它去见了佛祖。 但咱这猴哥心比较大,灵魂出窍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挂了。 它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好像踩了风火轮,一步就能跨过马里亚纳海沟。 于是,它飘啊飘,就飘到了河间县,看中了正在公园遛鸟的王大爷。 它觉得王大爷印堂发黑,命不久矣,正是自己大展宏图(骗吃骗喝)的好搭档。 便强行入住王大爷的意识,自称“静山创投风水大师”,声称能指导王大爷成为河间县首富。 从此,一人一猴(灵)开始了他们啼笑皆非的“合伙”生涯。 说起来,这猴子成仙的kpi,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湖南长沙那边,也有一只猴,脖子上常年挂着一根比手指还粗的金链子。 据说是祖传的,从它太爷爷的太爷爷那辈儿就戴着了。 这金链猴经常出没于当地名流权贵的府邸,堪称上流社会交际猴。 见过它的人,不是升官就是发财,比锦鲤还灵。 你要是给它点水果点心,它也来者不拒,吃完抹抹嘴,深藏功与名。 没人知道它从哪儿来,也没人知道它要到哪儿去,神出鬼没。 当地有位九十多岁的老大爷回忆说,他小时候见过那猴链子,上面刻着几个蝌蚪文。 好像是明代哪个王爷府上的专属防伪标记,估计是什么皇家认证猴。 想来这只金链猴,八成也是修炼成精,得道成仙了。 毕竟,这年头,有背景的猴,运气都不会太差。 第202章 《钱流》 沂水县有位刘宗玉老爷。 他家财万贯,却抠搜得能跟铁公鸡拜把子。 他家有个仆人,名叫杜和。 杜和这人,脑子大概比酱豆腐还稀松。 成天琢磨着怎么才能不劳而获,一步登天。 这天,杜和在后花园里拔草,拔得生无可恋。 太阳晒得他眼冒金星,汗珠子掉地上都能砸出个小坑。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异样的闪光。 那光芒,比村东头寡妇王二妞新买的铜盆还亮。 杜和揉了揉眼,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 定睛一瞧,嚯。 地上,竟然有一股“钱流”正在汩汩涌动。 不是比喻,是真金白银,铜板银锭,叮叮当当。 它们像刚放学的小学生,欢快地向前奔腾。 那钱流足有二三尺深,水桶那么宽。 金灿灿,银晃晃,简直要闪瞎杜和的二百五十度钛合金狗眼。 杜和的大脑宕机了零点三秒。 紧接着,一股狂喜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发财了。老子要发财了。” 他哆嗦着,先是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 满满两大捧,沉甸甸,冰凉凉,是金钱独有的芬芳。 杜和咧开的嘴,几乎能塞进一个大肉包子。 可这哪够。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对,躺进去,全身覆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沾染铜臭。” 于是,杜和“噗通”一声,一个饿虎扑食,整个人都拍进了钱流里。 他像条在泥地里打滚的猪,使劲蹭,拼命捞。 恨不得把每一枚铜板都嵌入自己的毛孔。 他甚至张开嘴,想尝尝这钱是不是甜的。 “哈哈哈哈,我的,都是我的。” 等他觉得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金钱的味道,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起身。 他要用床单,不,用被子,把这些钱全都兜回家。 然而,当杜和撑着地,费劲巴拉地爬起来时,傻眼了。 刚才还波涛汹涌的钱流,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上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剩下。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加特效。 只有他紧紧攥在手心里的几枚铜钱,冰冷地提醒他,那不是梦。 那几枚铜钱,可怜巴巴,仿佛在嘲笑他的智商。 杜和呆立原地,风中凌乱。 他那颗刚被黄金填满的心,瞬间碎成了二维码。 他失魂落魄地跑去找刘宗玉。 “老爷,老爷,我跟您说个事儿,您可千万别不信。” 杜和唾沫横飞,手舞足蹈,把刚才的奇遇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讲到激动处,他还想现场表演一下如何在钱流里花样游泳。 刘宗玉正端着紫砂壶,细细品味他那隔夜的粗茶。 听完杜和的讲述,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慢悠悠地吹了吹杯口的茶叶末子。 “哦。” 一个“哦”字,充满了无尽的敷衍与不屑。 杜和急了。 “老爷,是真的,比真金还真。那钱,哗啦啦的,跟黄河决堤似的。” 刘宗玉终于放下了茶杯,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打量着杜和。 “杜和啊,你是不是最近《致富经》看多了,脑子瓦特了?” “你要是说园子里长出了金元宝,我还能考虑派人去挖挖。” “钱能像水一样流?你当那是自来水厂放水呢,还带打折促销的?”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圣人曰过,钱这玩意儿,讲究个流通。它得流动起来,才能产生价值。” “你瞅瞅你,直接躺人家身上,这不是耍流氓,阻碍经济发展吗?” “官府知道了,都得给你贴张罚单,告你个扰乱金融秩序罪。” “还想多占?你当是自助餐,吃不了还能兜着走?” 刘宗玉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看你啊,就是白日做梦,睡糊涂了。” “赶紧干活去。再胡言乱语,扣你工钱,让你连做梦的素材都没有。” 杜和张了张嘴,还想辩解。 最终,他只是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那几枚铜钱。 他觉得,这几枚铜钱,大概就是他智商税的凭证。 从此,杜和再也不敢做一步登天的美梦了。 他算是明白了,钱这东西,你要是跟它太客气,它不搭理你。 你要是太不客气,它能让你怀疑人生。 至于那流淌的钱,或许只是财神爷路过,不小心打翻了储钱罐,又被他老人家一个念头给收回去了。 谁知道呢。 反正,抠门的刘宗玉老爷,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的。 毕竟,他连掉在地上的铜板,都要亲自弯腰捡起来,还要吹三口气,确认是自己的。 第203章 《郭生》 郭生,家住淄川东山那犄角旮旯。 他自认是个文化人,尽管山沟里连个正经学堂的影子都瞧不见。 年过二十,他笔下的字依旧张牙舞爪,缺笔少划,活像刚从哪个古墓里刨出来的半成品。 即便如此,郭生依旧坚信自己是文曲星喝大了才错投的凡胎。 近来,郭生府上颇不安宁,闹起了狐狸。 不是那种会嘤嘤嘤,求书生抱抱的狐狸精,而是个纯粹的捣蛋鬼。 衣物、干粮、乃至郭生的洗脚盆,但凡入得了它狐狸眼的,一概叼走没商量。 一晚,郭生秉烛夜读,不对,是奋笔疾书,将几篇自诩惊世骇俗的宏文誊写于纸。 他打算明日拿到村头王屠夫家开的茶馆里,好好显摆一番。 诗卷整整齐齐搁在案头,还特意用块青砖压住,生怕夜风不识货,吹跑了他扬名立万的本钱。 次日清晨,郭生揉着惺忪睡眼,往书案一瞥,魂儿差点吓飞了一半。 他那几页宝贝稿纸,被狐狸用某种不明黑色液体涂抹得一塌糊涂。 纸张湿透,墨色深重,仿佛刚经历一场墨水浴,字迹模糊,堪称抽象派行为艺术。 郭生只觉五脏六腑都拧巴成了一团麻花,恨不得将那肇事狐狸抓来,蘸着它自己的口水写检查。 他只能强忍怒火,从那堆废纸里挑拣出几句尚能辨认的残句断章,重新拼凑。 心里那个恨,直冲天灵盖。 消停数日,郭生痛定思痛,决定不能让一只四条腿的畜生毁了自己的文学梦。 他又呕心沥血,炮制出二十余篇自认石破天惊的大作,预备进城寻访名家,求个点评,顺道看看能不能发展几个铁杆粉丝。 为防不测,他特地将文稿锁入其母陪嫁的雕花樟木箱内。 箱子上了三道铜锁,箱盖上还用朱砂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上书:“内有猛虎,闲狐勿扰”。 然而,道高一尺,狐高一丈。 翌日,郭生撬开箱锁,满怀期待。 箱内依旧一片狼藉。 狐狸大爷显然对他的安保措施报以十二分的鄙视,并用实际行动予以了嘲讽。 墨汁淋漓,仿佛箱子里刚举办了一场泼墨主题派对。 恰在此时,郭生的死党,王生,一个自封“宇宙文艺鉴赏家协会淄川分舵舵主”的奇人,晃晃悠悠踱了进来。 王生听闻郭生的悲惨遭遇,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双目圆睁,精光四射。 他一把抓过那些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稿纸,左三圈右三圈地端详,时不时还把鼻子凑上去,做陶醉状猛吸一口气。 “老郭,你这是撞大运了!不,是撞上高狐了!” 王生一拍大腿,声如洪钟。 郭生满脸写着“你是不是有病”。 “你看这墨迹,看似胡来,实则章法俨然,妙不可言!” “这力道,这走势,这墨团的大小与分布,简直是神来之笔,不,神来之爪!” 王生指着一处被涂成纯黑疙瘩的地方,唾沫横飞。 “此处,说明你这段文字纯属多余,删之而后快,必须彻底删除!” 他又指向另一片墨点零星之处。 “此处,则暗示你这段尚有可取之处,但火候未到,需得细细打磨,精益求精!” 郭生听得云里雾里,心中暗忖:莫非这狐狸是哪个文学研究院的在逃博士生? 王生愈发亢奋,手舞足蹈。 “郭贤弟啊,这狐狸分明是在点拨你!它才是你命中注定的良师益友!” “拜它为师,何愁不能名动天下,诺贝尔文学奖的奖杯都在向你招手了!” 郭生瞅瞅那堆废纸,再瞅瞅状若疯魔的王生,感觉这个世界有点过于玄幻。 郭生将信将疑,主要是被王生那套歪理邪说给绕晕了。 他寻思着,死马当活马医,不,是死文章当活文章救。 数月之后,郭生闲来无事,翻出那些被狐狸“斧正”过的旧稿。 咦? 他惊奇地发现,王生那张乌鸦嘴,竟然一语成谶。 那些被浓墨覆盖之处,如今细品,确实是些可有可无的废话。 而那些墨迹稀疏,甚至毫发无损的段落,读起来竟也顺畅了不少。 郭生恍然大悟,原来这狐狸竟是位深藏不露的文学宗师。 他连忙又赶制出两篇自认尚可的文章,毕恭毕敬地置于书案。 此番,他既未锁箱,也未画符,只差焚香沐浴,三跪九叩了。 次日验看,果然,又被狐狸老师精心批阅过。 黑色的墨团取代了红叉,清晰明了,直指要害。 如此这般持续了一年有余,郭生发现狐狸老师的教学风格悄然转变。 不再是大刀阔斧地涂抹,而是改用浓墨在得意之处画上一个个小圈圈,权当点赞。 王生再次登门,审阅新作后,抚掌大笑。 “成了!老郭,这些墨圈便是‘佳作’、‘通过’、‘可堪一读’的印证!” “速速拿去应考,必能高中!” 那一科,郭生怀揣着被狐狸画满墨圈的文章,懵懵懂懂进了考场,竟如有神助,一举考中了秀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04章 《金生色》 云南晋宁有个叫金生色的奇男子。 他娶了同村一位姓木的姑娘,日子过得像村口那条小河,波澜不惊。 一年后,他们喜得贵子,小名狗蛋,寓意好养活。 就在狗蛋刚会含糊不清地喊“娘亲亲”时,金生色突然感觉自己kpi快要到头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嗝屁了。 “老婆啊,我感觉我要去见我太奶了。” 金生色拉着妻子的手,气若游丝。 “你还年轻,貌美如花,等我两腿一蹬,你就找个好人家改嫁,别耽误了。” 他又对着自家老娘叮嘱。 “妈,我走了以后,儿媳妇就不是咱家的人了,别让她守寡,怪可怜的。” 金母一听,老泪纵横,心想这儿子真是懂事到让人心疼。 金生色说完,头一歪,仿佛真的断了气。 丈母娘木媪得了信,哭哭啼啼地赶来吊唁,那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木媪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对着金母旁敲侧击。 “亲家母啊,你看我家闺女这命苦的,年纪轻轻就……”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女儿赶紧挪个窝,再就业。 金母一听这话,脸拉得比驴还长。 “我儿子尸骨未寒,你们就想着改嫁?没门!我儿媳妇,必须为我儿子守寡!” 老太太也是个犟脾气,当场就把木媪怼了回去。 木媪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走了。 当晚,金母做了个梦。 梦见她那“死”了的儿子金生色,穿着寿衣,飘到她床前。 “妈,您就让我媳妇改嫁,她一个人也挺孤单的,再说,我这不还没死透嘛,万一哪天我又活蹦乱跳回来了呢?” 金母一琢磨,儿子说得有道理啊! 于是,第二天一早,金母就派人给木家传话。 “等俺儿出殡了,俺媳妇是走是留,悉听尊便。” 木家那边自然是喜出望外。 偏偏这时候,请来的风水先生掐指一算,说今年这墓地的朝向犯冲,不宜下葬。 葬礼得往后推推。 金生色的妻子木氏,那颗恨嫁的心啊,简直是按捺不住。 她穿着孝服,脸上却偷偷抹了胭脂,描了眉,那叫一个“丧服也难掩俏佳人”。 回娘家的时候,更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活像要去参加选美大赛。 村里有个叫董贵的二流子,早就对木氏垂涎三尺。 这董贵,长得贼眉鼠眼,偏偏自诩风流倜傥。 他偷偷买通了金家的邻居老太太,让她帮忙牵线搭桥。 这老太太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主,收了董贵的好处,便开始在木氏耳边吹风。 一来二去,木氏那颗本就不安分的心,更是活泛了。 于是,月黑风高夜,董贵便偷偷摸摸地溜进了金家,与木氏行那苟且之事。 这事儿很快就成了村里公开的秘密,除了金母还蒙在鼓里,大概全村的狗都知道了。 这晚,董贵又和木氏在房中颠鸾倒凤,快活得不知今夕何夕。 突然,“咚咚咚”! 金生色的棺材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里面有人在蹦迪。 紧接着,棺材盖“砰”的一声飞了出去! 金生色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从幔帐后缓缓走出,径直进了卧室。 那模样,活像刚从地府述职回来的判官。 董贵吓得魂飞魄散,连裤子都来不及提,光着屁股就上演了一出午夜狂奔。 金生色一把揪住木氏的头发,将她拖出了房间。 木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救命啊!诈尸啦!” 金母被惊醒,披衣下床,只见儿媳妇赤条条地跑出大门,转眼就没影了。 再说那董贵,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邻居老太太家。 他想找件衣服蔽体,顺便暖和暖和。 结果,他摸进老太太儿媳妇的房间,见那女子独自睡在床上,顿时色心又起。 于是,他又和邻居的儿媳妇成就了好事。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巧,邻居的儿子王二狗正好办完事回家。 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不可描述的秽声。 王二狗是个暴脾气,当即抄起一把菜刀就冲了进去。 董贵吓得屁滚尿流,哧溜一下钻到了床底下。 王二狗哪里肯放过他,手起刀落,就把董贵结果了。 邻居老太太听到动静赶来,一看这情景,顿时慌了神。 “儿啊,你这捉奸只杀了一个,另一个活口还在,官府那边不好交代啊!” 王二狗一寻思,也是这个理,一不做二不休,又把自己的媳妇也给咔嚓了。 真是人间惨剧,连环上演。 当晚,木家那边也不太平。 屋外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中,一个身影矫健如猿猴,翻墙逃走了。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火扑灭,却在墙角下发现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中数箭,早已气绝,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木家的女儿,金家的前儿媳妇。 木翁夫妇吓得魂不附体,天亮后赶紧把实情告诉了金母。 金母听完,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自行安葬。” 金生色的叔伯哥哥金生光,是个热心肠的汉子。 他得知此事后,气冲冲地跑到木家,指着木翁的鼻子一顿臭骂。 “你看看你们教的好女儿!丢人现眼!” 不久,王二狗因为捉奸杀人,主动去官府自首了。 而木氏的哥哥马彪,素来是个好打官司的讼棍。 他一口咬定妹妹死得冤枉,一纸诉状告到了官府。 官府拘来了邻居老太太。 老太太竹筒倒豆子,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官府又传唤金母,金母称病不起,让金生光代替她去对质。 金生光在堂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陈述了一遍。 最终,官府判决:木翁因教唆女儿改嫁,纵容女儿行淫,被打了一顿板子,家产也赔了个精光。 邻居老太太因为拉皮条,搞权色交易,被判了杖毙。 这桩离奇的案子,总算是了结了。 蒲松龄老先生听说了这个故事,大概会摸着胡子感叹:这人心啊,比聊斋里的狐狸精还难测。有些人交的智商税,那可真是血本无归啊。 第205章 《彭海秋》 莱州有个秀才,名叫彭好古,这名字听着就像是考古专业的。 他一个人在郊外的别墅里埋头苦读,其实是假装苦读,真摸鱼。 中秋佳节,月亮圆得像块刚出炉的芝麻饼,他却没回家。 寂寞像个黏人小妖精,缠得他浑身难受。 于是,他把丘生给请来了。 这丘生,平日里就不是什么好鸟,一肚子坏水藏都藏不住。 两人刚摆开酒杯,还没喝出个所以然,门外就飘进来一个人。 自称广陵人士,名叫彭海秋。 这家伙谈笑间自带bg,风流倜傥得不像凡人。 他看丘生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坨不小心踩到的狗屎。 彭好古大概是喝了点假酒,兴致勃勃地吼了几嗓子,权当是唱歌助兴。 那歌声,方圆十里,鸡犬不宁。 彭海秋优雅地掏了掏耳朵,从门外又引进来一个女子。 “此乃娟娘,我刚从西湖的画舫上给你唤来的。” 娟娘年方二八,正是含苞待放的好年纪,美得跟加了十层滤镜似的。 她启唇唱了一首《薄幸郎曲》,那嗓音,听得人心都酥了。 彭海秋则取出一支玉笛,悠然伴奏,眼神飘渺,仿佛自己就是曲中那个薄幸郎。 彭好古惊得下巴都快掉到酒杯里。 “老兄,你能千里之外把娟娘叫来,莫非是神仙下凡?” 彭海秋微微一笑,高深莫测。 “想不想去西湖逛逛?” 彭好古一拍大腿:“想啊!坐船去!” 他大概以为是普通的游船。 彭海秋向着空荡荡的庭院一招手,一艘五彩斑斓的画舫凭空出现,比变戏法还快。 众人稀里糊涂地上了船。 下一秒,船底生风,嗖地一下就飞上了天,直冲云霄。 那速度,比窜天猴还猛,一路向南,风驰电掣。 眨眼功夫,波光粼粼的西湖就在脚下了。 他们在云端船上继续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这时,旁边又悠悠飘来一艘楼船。 彭海秋对娟娘说:“你先回邻船歇着。” 然后,他顺手拿过彭好古擦汗的绫罗汗巾,递给娟娘。 “此为信物,代他与你订下三年之约。” 彭好古还在发懵,汗巾就这么成了定情信物。 酒过三巡,彭好古有点晕乎乎的,想上岸溜达溜达。 彭海秋不知从哪儿牵来一匹神骏的白马,让彭好古在岸边等着。 “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再寻两匹马来。” 说完,彭海秋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比兔子还快。 彭好古左等右等,等到天都亮了,也没见彭海秋回来。 他摸了摸马鞍,发现上面居然放着一包沉甸甸的白金。 他用这钱买了点吃的,继续等到中午,彭海秋还是杳无音信。 彭好古心想,不如去找找那位仙女娟娘。 结果逢人便问,压根没人知道什么娟娘。 他只好骑上那匹“仙马”,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却说彭好古他们乘船上天后,别墅里的书僮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回彭家报信。 “老爷,少爷他……他跟着神仙飞走了!怕是已经仙去了!” 彭家人一听,顿时哭天抢地。 等彭好古灰头土脸地回到家,全家人都以为见了鬼,惊喜交加。 他把这番离奇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众人将信将疑,跑去看那匹所谓的“仙人所遗之马”。 这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匹马,哪里是什么马,分明就是丘生! 他低眉顺眼地拴在马厩的柱子下,形容枯槁,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彭好古赶紧把他扶到床上。 丘生悠悠醒转,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他说下船后,彭海秋那厮拍了我的后颈一下,我就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等我再有知觉,就发现自己变成了马,被他牵着走!” “彭兄啊,求求你,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光阴似箭,三年一晃而过。 彭好古的姐夫在扬州当通判,他便前去探望。 当地有个梁公子,与彭好古是世交,听闻他来了,立刻大排筵宴,请他喝酒。 席间,自然少不了歌姬助兴,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彭好古正喝得高兴,忽然听到一个名字:“娟娘”。 他一个激灵,酒都醒了大半。 “此娟娘可是广陵第一人?” 梁公子笑道:“正是!” 片刻,一位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彭好古定睛一看,这不是三年前中秋夜遇到的那位仙女娟娘是谁? 他赶紧向梁公子求情,说想跟这位娟娘说几句话。 娟娘见到彭好古,也是一脸惊讶。 她低声说:“那年中秋饮宴之后,我忽然醉倒,迷迷糊糊间感觉被人带到了一个村庄。” “后来又乘船到了西湖,不知怎的就从窗棂回去了,手中还多了一条绫巾,至今仍在。” 彭好古将当年的前因后果一说,两人皆是唏嘘不已,感叹缘分奇妙。 彭好古又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梁公子,再请托姐夫出钱。 一番操作猛如虎,终于为娟娘赎了身,欢天喜地地带着美人归家去了。 第206章 《堪舆》 沂州宋侍郎家,那真是堪舆界的“后援会会长”级别。 他家上到老太太,下到刚会翻身的丫鬟,没事儿不嗑瓜子,专嗑《堪舆奥义三百问》。 宋侍郎两腿一蹬,驾鹤西游,留下两个儿子,宋大宝和宋二愣。 这俩活宝,别的没学会,堪舆的“卷”劲儿倒是青出于蓝。 哥俩儿决定,爹的墓地,必须是宇宙无敌、风水第一! 他们广发“英雄帖”,重金聘请天下风水大师。 一时间,各路“青乌高人”闻风而动,拖家带口,背着罗盘,扛着洛阳铲,齐聚宋家。 那阵仗,乌泱泱,黑压压,堪比大型人才招聘会现场。 每天清晨,宋府门口,风水大师们列队出发,分东西两路,浩浩荡荡,尘土飞扬。 东路军高喊:“寻龙点穴,舍我其谁!” 西路军应和:“福泽后代,功在我辈!”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支军队要开片。 路边卖煎饼的大妈,都学会了看几句罗盘上的天干地支。 一个多月后,战果辉煌。 大宝哥找到一块地,大师掐指一算:“此乃‘金牛卧槽’,葬之,令郎他日必封侯拜相,出门骑哈雷,回家住白宫!” 二愣弟也不甘示弱,也寻得一处,他家大师唾沫横飞:“此乃‘玉兔捣药’,葬之,后代文曲星下凡,诺贝尔奖拿到手软,考试全会,蒙的全对!” “我这块能封侯!” “我这块能出诺贝尔!” “哈雷!” “全对!” 哥俩为这“侯爵”和“诺奖”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 最后,大宝一拍大腿:“不商量了!各埋各的爹!” 二愣脖子一梗:“谁怕谁!看谁的爹更显灵!” 于是,发丧那天,一出好戏锣鼓喧天。 灵柩抬到村口三分岔,大宝领着东路军堵住东边,高呼:“我爹往东走,儿孙做王侯!” 二愣带着西路军拦住西边,怒吼:“我爹往西去,后代开路虎!” 两拨人马,各执己见,从公鸡打鸣吵到乌鸦归巢,愣是没把亲爹往哪儿送决定下来。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瓜子嗑了三斤,茶水喝了八壶,最后纷纷表示家里煤气没关,脚底抹油溜了。 抬棺材的壮汉们,从力拔山兮气盖世,饿成了前胸贴后背,索性把棺材往路边一撂:“哥俩,你们慢慢吵,我们先去领盒饭了!” 这下好了,宋老太爷享受了露天豪华单间待遇。 哥俩一看,这也不是办法啊。 于是,大宝在棺材东边搭了个茅草棚,美其名曰“望父亭”。 二愣不甘示弱,在棺材西边建了个小土房,取名“思亲阁”。 你建房,我也建,还都派了家丁日夜看守,生怕对方偷偷把爹给埋了。 一来二去,三年过去了。 好家伙,以宋老太爷的棺材为圆心,方圆五里,竟然形成了一个繁荣的小村落! 村民们亲切地称之为“棺材板儿村”。 村里还定期举办“谁是卧龙凤雏”风水知识竞赛,奖品是宋老太爷棺材板上掉下来的一小块木头渣。 又过了好些年,大宝二愣这对卧龙凤雏,也相继追随他们爹去了。 这下轮到他们媳妇儿,大宝媳妇王氏,二愣媳妇李氏出场了。 妯娌俩,以前因为抢一根限量版黄瓜,都能冷战仨月。 如今男人都没了,反而心平气和,坐下来开了个“宋氏集团未来发展方向研讨会”。 “嫂子,咱爹总这么露天也不是个事儿啊。”李氏磕着瓜子。 “弟妹说的是,再风吹日晒下去,咱爹怕是要成风干爹了。”王氏抿了口茶。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打破老公们留下的“楚河汉界”,共同为公公选个正经八百的安息之所。 她们先是亲自乘着八抬大轿,颠颠簸簸去了“金牛卧槽”和“玉兔捣药”实地考察。 王氏左看看,右瞧瞧:“这金牛,我看像头病牛,拉稀那种。” 李氏捂着鼻子:“这玉兔,怕不是只土拨鼠,洞口都快被耗子占了。” 俩人一致认为,先前那几百号大师,估计都是蓝翔技校毕业,罗盘拿反了的。 于是,她们拿出私房钱,重修聘书,再次广招风水先生,不过这次面试严格多了。 “请问大师,如何看待‘左青龙右白虎,中间夹个二百五’的风水格局?” “大师,如果龙脉是条贪吃蛇,穴位会跑到哪里去?” 每天,都有无数风水图纸,像雪片一样飞进两位夫人的闺房。 王氏捧着图,秀眉微蹙:“这地方,水流太急,怕是咱爹晚上睡觉得穿救生衣。” 李氏指着另一张:“那山头光秃秃的,跟葛优似的,不行不行,太影响家族发量。” 她们对每一份图纸都能挑出十八般毛病,堪称“风水界最强质检员”。 十几天后,终于有一张图纸,让妯娌俩眼前一亮。 王氏看完,点了点头:“此地山环水抱,有点意思。” 李氏凑过去一瞧,纤纤玉指一点:“我看行!这地儿,必先出一个武举人,还是个戴眼镜的斯文武举!” 就这么着,宋老太爷终于在露宿街头多年后,入土为安了。 三年后,奇迹发生了! 宋家大房的长孙,一个天天抱着《孙子兵法》啃,梦想成为电竞冠军的宅男,居然真的考上了武秀才! 还因为近视眼太深,成了全县第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参加乡试的武生,轰动一时。 街坊们纷纷表示,宋家这风水,绝了!就是有点费老太爷。 第207章 《窦氏》 晋阳城有名的街溜子南三复,在城外十里远的地方,盘了个废弃的庄园,美其名曰“摸鱼基地”。 他隔三差五就骑着他那匹掉毛比喘气还厉害的枣红马,颠儿颠儿地往那跑。 一日,天公不作美,半道上泼下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得他嗷嗷叫。 南三复狼狈不堪,瞧见不远处有户农家,赶紧拍马过去,打算借个屋檐躲躲这鬼天气。 农家主人窦廷章,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见他衣着光鲜,虽然发型被雨水冲刷得像个炸毛鸡,但气度不凡,连忙恭恭敬敬地请他进屋。 “客观,快请进,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窦廷章的闺女窦氏,约莫十五六岁,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出来。 那姑娘,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素面朝天都能让美颜相机自惭形秽的级别。 南三复当时就觉得,这雨下得好,下得妙,下得呱呱叫! 从此以后,南三复三天两头往窦家跑。 不是说马丢了草料,就是说自己迷路需要问路,再不然就是声称自己对农具产生了浓厚兴趣,想学习如何锄地。 窦廷章老两口还挺高兴,觉得这城里少爷平易近人,接地气。 窦氏呢,起初还有些羞涩,后来架不住南三复那张抹了蜜的嘴,一来二去,两人就从“友好邻邦”发展到了“地下交通站”的水平。 南三复的原配夫人不幸染病去世,办完丧事,他抹了把鳄鱼的眼泪,就奔窦家去了。 拉着窦氏的手,赌咒发誓:“卿若怜我,此生不娶,只做你一人的舔狗!” 窦氏一听,感动得稀里哗啦,当即表示:“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然后,她就怀孕了。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窦氏开始催促南三复:“三郎,你看咱这事儿,啥时候给个名分啊?” 南三复这时候就开始打马虎眼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窦家门楣太低,娶个农家女,岂不是让我晋阳潘安的面子往哪儿搁?我得找个门当户对的白富美,强强联合,走上人生巅峰! 于是,他开始玩失踪,今天说去东山打老虎,明天说去西海降蛟龙,反正就是不着家。 窦氏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生了个大胖小子。 窦廷章气得吹胡子瞪眼,拿起鸡毛掸子就要家法伺候。 “说!这野种是谁的!” 窦氏哭哭啼啼,把南三复供了出来,还坚信他一定会八抬大轿来娶自己。 窦廷章半信半疑,派了个老伙计去南府打探。 南三复隔着门缝,听说是窦家来人,直接一句:“不认识,没见过,滚蛋!” 老伙计灰溜溜地回去一说,窦廷章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他把刚出生的外孙往猪圈旁边一扔,对着窦氏就是一顿“父爱如山”的毒打。 窦氏被打得皮开肉绽,心如死灰,哭着求隔壁王大娘去给南三复递个话,说自己快不行了,让他好歹来看一眼,哪怕是最后一眼。 南三复收到消息,正搂着新相好的小翠看皮影戏呢,闻言只是摆摆手:“知道了,让她先挺着,本少爷忙着呢。” 那一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大。 窦氏抱着孩子,一步一挪,来到了南三复的“摸鱼基地”大门外。 她“咚咚咚”地敲门,嗓子都快喊哑了。 “南郎!南郎!开门啊!你只要说句话,我就不死!我带着孩子走,再也不烦你!” 门房老张头探出脑袋:“姑娘,别喊了,三少爷说了,谁叫门都不开,尤其是姓窦的,敢踹门就放狗!” 窦氏倚着冰冷的门板,绝望地看着紧闭的大门,雨水混着泪水,从她脸上滑落。 从二更到五更,她就那么抱着孩子,坐着,哭着,最后,僵硬了。 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塑,姿势堪比望夫石ps版。 天亮了,窦廷章找来,看见女儿和外孙冻成了冰坨子,当场老泪纵横,捶胸顿足。 他一纸诉状,将南三复告到了县衙。 南三复是谁啊?晋阳城着名“钞能力者”,上下打点一番,千两白银撒出去,水花都没见一个,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官老爷还语重心长地劝窦廷章:“老人家,节哀顺变,令爱怕是产后抑郁,一时想不开啊。” 南三复风波过后,很快就聘了城中大户张员外的千金。 婚礼办得那叫一个奢华,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鞭炮声震得半个晋阳城都耳鸣。 新婚之夜,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过了没几天,张员外突然哭哭啼啼地冲进南府。 “姑爷!姑爷!不好了!我女儿,我女儿在后花园的桃树上吊死了!” 南三复大惊,赶紧跟着去看。 就在这时,新房里传来丫鬟的尖叫。 众人跑回新房一看,新娘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七窍流血,面目狰狞。 更诡异的是,那张脸,赫然就是窦氏的模样!像是p图没p好,五官都扭曲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08章 《梁彦》 徐州有个倒霉蛋,名叫梁彦。 这哥们儿最近时运不济,鼻塞喷嚏就没断过,堪称行走的蒲公英。药石罔效,偏方失灵,鼻子成了他身上最不听话的器官,整日里不是痒就是堵,让他寝食难安。 这天,梁彦正睡得迷迷糊糊,梦里大概是在追逐一只会飞的烤鸡,眼看就要抓到鸡腿。突然,鼻子奇痒无比,那感觉,比被一百只蚊子组团叮咬还要命。他猛地坐起身。 “阿嚏——!” 一声巨响,震得窗棂簌簌发抖,险些散架。他感觉整个脑袋都跟着这一声喷嚏晃荡了一下,眼前金星乱冒。鼻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这股气流喷薄而出,带着一股湿热的黏腻感。一个黑点从他鼻孔里飙射而出,啪叽,掉在地上。 梁彦使劲眨了眨还有些迷糊的眼睛,凑近了细看。地上那物,约莫指头顶大小,通体灰扑扑,其形其状,竟与庙宇屋顶常见的镇宅瓦狗一般无二,只是小了无数倍,宛如精雕细琢的微缩模型。 他脑中尚是一片混沌,鼻腔的痒意却再次汹涌而至。“阿嚏!阿嚏!阿嚏!”接连三声,一声比一声响亮。每响一声,便有一个同样的袖珍瓦狗从他鼻孔中应声而出,依次落在地上,与先前那个凑成一堆。 四个小东西落地后,先是静止了片刻,仿佛在适应这崭新的世界。随即,它们几乎同时动了起来,动作略显僵硬,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协调。它们互相挨挨蹭蹭,细小的鼻子碰在一起,身后那几乎看不清的短尾巴急速摆动,发出极轻微的“悉悉索索”声,像是在低声交谈。 梁彦看得瞠目结舌,喉咙发干。这究竟是何方妖物?鼻涕修炼成精了? 不等他想明白,场面突变。其中一只体型稍显壮硕的小瓦狗,毫无征兆地扑向身旁一只略显瘦弱的同类,张开那几乎看不见的嘴,一口将其吞入腹中。吞噬之后,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一圈,表皮的灰色似乎也深沉了几分。接着,它转向下一个目标,动作迅捷,毫不迟疑。片刻之间,地上便只剩下一个体型已然不小,足有成年鼫鼠般大小的“巨型”瓦狗,身上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梁彦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门,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妖孽!”他爆喝一声,壮起胆子,抬脚便向那瓦狗踩去。 哪知那瓦狗看似笨重,实则灵敏异常,身子一扭,便轻巧地避开了他这势大力沉的一脚。非但如此,那瓦狗还顺势扒住了他的布袜,哧溜一下,沿着他的小腿肚飞快向上攀爬。其速度之快,令梁彦根本来不及反应。 梁彦又惊又怒,单脚跳着,拼命抖动裤腿:“给老子滚下去!滚下去!” 可那东西如同跗骨之蛆,紧紧扒着他的皮肉,任凭他如何甩动,就是不松半分。三两下,那瓦狗便钻进了他的衣襟之内。 梁彦只觉腰间一阵难以忍受的奇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抓挠他的皮肉。他手忙脚乱地扯开衣带,将外衫一把抓下,扔在地上,急切地低头查看。腰侧的皮肤光溜溜的,并无异样,那瓦狗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莫非是眼花了?”梁彦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便伸手向腰间刚才发痒处摸去。 指尖触及之处,皮肤下竟有一块微微凸起的硬物,约莫半个指节大小。他试着用力推了推,那硬物纹丝不动,仿佛生了根一般。他再试着捏了捏,一股钻心的刺痛传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东西……竟然长在他身上了!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肉疙瘩,一个活生生的赘疣! 他强忍着不适,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仔细看去,那赘疣的形态,竟酷似一只蜷缩着打盹的老鼠,细看之下,连紧闭的眼鼻口都隐约可辨。 梁彦彻底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惊骇。这是什么“鼻生万物之症”?难不成,这也是老天爷赏他的一款“梁彦限定皮肤”? 他猛然想起了不久前才刚掉了脑袋的南三复,那家伙的下场何其凄惨。自己这档子事,算不算“体内滋生异物,并与之强行融合,致使形态变异”?会不会也被官府捉了去,安一个“私养妖物,祸乱自身,恐惊乡邻”的罪名,也来个秋后问斩? 梁彦越想越怕,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他的人生,似乎正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朝着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滑落。 第209章 《龙肉》 太史姜玉璇,人送雅号姜大喷子,此刻正于酒楼高谈阔论,唾沫星子险些浇熄邻桌的油灯。 “说起那天山南麓的白龙堆,各位可知其奥妙?” 他呷了口劣质烧酒,砸砸嘴。 “那地方,黄沙万里,鸟不拉屎。” “可你若掘地三尺,嘿,宝贝就出来了。” 邻桌一个瘦猴般的汉子忍不住问:“姜太史,莫非是金子?” 姜玉璇嗤笑一声,显得高深莫测。 “金子?俗物。” “那是满满当当的肉,鲜嫩欲滴的肉。” 众人哗然,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沙漠里头,哪来的肉?” “自然是天上掉下来的,非同凡响之肉。” 姜玉璇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 “此肉,可随意割取,任君品尝。” “只有一个忌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卖足了关子。 “万万不可说出那个‘龙’字。” “若有人不知死活,指着那肉说‘这是龙肉’……” 姜玉璇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作响。 “立时便有九霄神雷轰顶,将其劈个外焦里嫩,魂飞魄散。” 一个胆小的食客闻言,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地上。 姜玉璇得意洋洋,捋了捋他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 “老夫当年,有幸尝过此等珍馐。” “那滋味,啧啧,绕梁三日,不,绕肠三月。”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所言非虚,绝无半句虚言。” 众人将信将疑,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突然,一个愣头青壮着胆子开口:“那……那肉究竟是何滋味?比猪头肉如何?” 姜玉璇白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猪头肉?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那肉入口即化,香气直冲天灵盖,吃上一口,飘飘欲仙,仿佛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张开来,齐声歌唱‘味道好极了’。” 他闭上眼睛,一脸陶醉,仿佛又回味起了那绝世美味。 “当时,我与好友,挖出那肉,足有小山大小。” “我们围着那肉,馋涎欲滴,却又谨记着那要命的规矩。” 有人问:“那你们如何称呼此肉?” “这个嘛……” 姜玉璇眼珠一转。 “我们管它叫‘会飞的大长虫刺身’。” “或者‘天山特产无名怪味肉’。” “也有人叫它‘就是那个不能说名字的好东西’。”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名字起得可真够曲折的。 “正吃得兴起,有个新来的伙计,不懂规矩。” 姜玉璇面露惋惜之色。 “那小子饿疯了,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嚷嚷:” “‘乖乖,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龙……’” “‘肉’字尚未出口,只听晴空一声霹雳。” 姜玉璇猛地一挥手,模仿着雷声。 “咔嚓。” “那小子,连人带肉,当场化为一缕青烟,渣都不剩。” “只留下半截烤焦的鞋底板,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酒楼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姜玉璇呷了口酒,继续道:“所以说,吃饭要紧,说话小心。” “老夫能活到今天,全靠这张嘴严实。”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当然,偶尔也会在心里偷偷喊几声‘龙肉真香’,只要老天爷听不见就行。” 第210章 《潞令》 话说这东平府,出了个奇人宋国英。 此君原是个乡村教习,专教三岁小儿背“人之初,性本善,不交束修就捣蛋”。 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被任命为潞城县令。 潞城,好地方,据说当年是潞子爷的封地,风水不是一般的好。 宋国英揣着委任状,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心想这下可要好好“教化”一番。 他上任第一天,就颁布了新税种:“空气呼吸税”。 美其名曰:“吸清吐浊,天经地义,官府代天收气,理所应当。” 百姓们目瞪口呆,觉得这新县令脑子可能被门夹过,而且是反复夹。 有那头铁的想理论。 “大人,这空气,它,它不要钱啊。” 宋国英一拍惊堂木,惊堂木没响,他手拍麻了。 “大胆刁民。本官说它要钱,它就得要钱。本官说它姓宋,它就不能姓李。” “再敢顶嘴,加收‘顶嘴附加税’。” 一时间,潞城人人出门都得憋着气,生怕多吸一口就倾家荡产。 交不上税的,待遇可就“丰富多彩”了。 宋县令发明了“人性化催收套餐”。 套餐a:大堂蹦迪,必须跟上宋县令亲自示范的“爱的魔力转圈圈”,晕死拉倒。 套餐b:强制欣赏宋县令朗诵其原创长诗《我的县令生涯以及我为什么这么帅》,听哭为止。 套餐c:体验宋县令特制痒痒挠,据说是用千年狐狸尾巴毛做的,能让人笑到抽筋,抽到断气。 于是乎,县衙大堂上,日常景观便是:这边一群人扭着秧歌泪流满面,那边几个人笑得满地打滚口吐白沫。 尸体?哦,不不不,那是“深度体验套餐后暂时性休克人员”。 宋县令捻着他那几根自以为潇洒的鼠须,对此非常满意。 “效率,这就是效率。你看,无人敢拖欠。” 蒲松龄的老乡徐白山,是个实在人,或者说,是个少根筋的。 他恰好路过潞城,听说老宋发达了,便提着两斤驴打滚前去看望。 一进大堂,好家伙,群魔乱舞,百鬼夜行。 徐白山眼角抽搐,心想这老宋莫不是改行当了马戏团团长。 宋国英见到徐白山,热情得像是见了失散多年的亲爹。 “哎呀,白山兄,稀客稀客。快来看本官的政绩。” 他指着堂下那些“暂时性休克人员”。 “父母官,父母官啊。” 徐白山嘴角咧了咧,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国英兄,你这……有点太‘父母’了。这跟直接打死,有区别吗?” 宋国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地伸出五个手指头,又伸出三个。 “白山兄此言差矣。本官到任不过百日,已经成功‘劝退’五十八人次了。” “劝退?” 徐白山一愣。 “对。劝他们放弃抵抗,主动配合,早日脱离苦海,或者说,脱离本官的视线。” 宋国英压低声音。 “我这叫‘无痛升天法’,比那些动刀动枪的粗鲁县令,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徐白山觉得自己的驴打滚可能送不出去了。 半年后,宋国英准备升堂“劝退”新一批“顽固分子”。 他刚端起茶杯,准备润润他那金贵的嗓子,好朗诵新写的《我的午膳与治县心得》。 突然,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茶杯“咣当”掉地。 整个人原地蹦跶起来,仿佛在跳一种无人能懂的霹雳舞。 手脚乱抓,嘴里“咿咿呀呀”,好像在跟一个隐形的舞伴激烈尬舞。 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号痒痒挠给挠到了腋窝深处。 他一边抓狂,一边含糊不清地喊。 “我错了。我不该收呼吸税。我罪该万死。别挠了。哎呀。我的腰子。” 众人面面相觑,以为县太爷羊癫疯发作。 几个衙役壮着胆子想上去扶他。 刚碰到宋国英的衣角,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嗷嗷叫着弹开。 宋国英在地上翻滚扭动,最后摆出一个高难度的瑜伽姿势,头下脚上。 然后,他大喊一声。 “我再也不说自己帅了。噗。” 一口气没上来,官服一抖,不动了。 众人上前一看,宋国英双目圆睁,嘴角还挂着一丝古怪的微笑,仿佛终于挠到了千年老痒。 死了。 死得非常之行为艺术。 后来坊间传闻,潞城乃是潞子故国。 此地民风彪悍,连鬼都比别处多几分骨气。 据说宋国英是被潞城历代欠税未遂的“先进鬼魂代表”给活活“痒”死的。 这些鬼魂组成了一个“反压迫促和谐地下委员会”,简称“鬼委会”。 鬼委会的口号是:“你的痛苦,我的快乐。不,你的痛苦,就是你的痛苦,但我们会围观。” 至于那些平日里围着宋国英转,帮他出馊主意,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狗腿子们。 在宋国英得势时,他们搜刮民脂民膏,恨不得把百姓的裤衩都扒下来充公。 宋国英一死,他们立刻换了副嘴脸,抱着新任县令的大腿哭诉宋国英如何鱼肉乡里。 还逼着百姓写万民伞,内容却是:“感谢宋大人死得好,死得呱呱叫。” 这种积习,真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又臭又硬。 可笑,可叹,可下饭。 第211章 《马介甫》 大名府的秀才杨万石,有个远近闻名的特长——“妻管严”晚期,基本放弃治疗。 他家娘子尹氏,堪称大名府一霸,凶悍指数直逼五颗星,还是带闪电特效的那种。 杨父年过花甲,老伴走得早,本该颐养天年,却被尹氏当成了长工外加出气筒。 “老东西,柴火劈了没?水缸满了没?猪食喂了没?” 尹氏的嗓门,能把房梁上的灰尘震下来跳集体舞。 杨万石和弟弟杨万钟,俩大男人,只能偷偷摸摸给老爹塞点吃的,像做贼一样。 老爹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比丐帮长老的行头还资深。 杨万石生怕老爹这身“时尚”被外人瞧见,丢了他秀才的“粉丝滤镜”。 杨万石年届四十,膝下空空如也,比他的钱包还干净。 好不容易纳了个妾王氏,想着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结果呢,他跟王氏说话,音量比蚊子哼哼还低,生怕尹氏听见,直接表演徒手拆房。 一日,杨家兄弟去郡里参加“秀才能力升级考试”,俗称候试。 考场外,他们偶遇一位马介甫。 此君衣着品味甩出杨家兄弟几条街,谈吐更是风趣幽默,仿佛自带bg。 三人一见如故,觉得对方简直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铁哥们儿。 于是,焚香三拜,喜提“异姓兄弟大礼包”一份。 半年后,马介甫带着俩小跟班,浩浩荡荡前来拜访杨家。 本以为是兄弟重逢,把酒言欢。 谁知一进门,马介甫的三观就被震得稀碎。 他亲眼目睹了杨老太爷那堪比“荒野求生”的凄惨生活。 尹氏的“河东狮吼功”更是让他大开眼界,原来泼妇骂街也能如此有节奏感。 马介甫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当即决定,这浑水,哦不,这正义,他管定了。 他在杨家住了下来,自带食材,自开小灶。 还特意跟杨老太爷同吃同住,晚上给老太爷讲睡前故事,白天带老太爷做广播体操。 顺便,他还给杨老太爷买了新布料,做了几身体面的袍子裤子,旧的直接烧了,免得看着闹心。 尹氏见老东西突然伙食改善,精神焕发,还敢跟她顶嘴了(虽然只是小声嘀咕),顿时火冒三丈。 “马介甫!你算哪根葱?敢管老娘的家务事!” 她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试图用气势压倒马介甫。 马介甫只是淡定地喝了口茶,微微一笑。 “嫂夫人,稍安勿躁。尊老爱幼,传统美德,不可丢。” 尹氏气得原地表演了一套“金鸡独立”加“饿虎咆哮”。 没过多久,尹氏发现小妾王氏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 怀孕了! 尹氏的怒火槽瞬间满格,直接进化成了“超级赛亚尹”。 她把王氏拖出来,扒了衣服(当然,是外衣),用鸡毛掸子一顿猛抽,打得王氏哭爹喊娘。 这还不算完,她又逼着杨万石穿上女人的肚兜,戴上凤钗,跪在地上唱《征服》。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还敢让别的女人生!” 唱完,一脚把他踹出了家门,让他滚去大街上行为艺术。 马介甫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声大喝。 “住手!泼妇,安敢如此!” 尹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鸡毛掸子都掉了。 她看着马介甫那张比包公还黑的脸,突然有点怂,竟然后退了几步,狼狈地跑回了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了。 马介甫摇了摇头,觉得对付这种人,常规操作已经不够用了。 他灵机一动,决定给她来点“超自然”的惊喜。 夜深人静,马介甫换上一身从戏班子借来的判官行头,脸上涂满锅底灰,嘴里塞了俩核桃冒充獠牙。 他悄悄潜入尹氏房间,掐着嗓子,用一种阴森森的语调开始念叨。 “尹氏!你可知罪?本官乃地府第九殿巡查使者,特来拘你魂魄!” 尹氏睡得正香,梦见自己在数金元宝,突然被这动静惊醒。 她揉揉眼睛,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差”站在床前,吓得魂飞魄散。 “妈呀!有鬼啊!” 她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鬼大爷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马介甫(鬼差版)强忍着笑,继续恐吓。 “念你初犯,暂且饶你。若再敢虐待家人,定叫你油锅里走一遭!” 尹氏磕得头都肿了,连声保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从此,尹氏果然收敛了不少,说话声音都温柔了三分,对杨老太爷也客气了许多。 杨万石看着家里久违的和谐景象,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觉得马介甫简直是天神下凡,来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 好景不长,杨万石这人,脑子好像被驴踢过,还是连环踢。 某天喝了点小酒,一高兴,就把马介甫假扮鬼差的事情当笑话讲给了尹氏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12章 《魁星》 郓城有个二流子,姓张名济宇,平日里游手好闲,最大的爱好是躺在床上抠脚丫子。 这天夜里,他正抠得起劲,思考着明天是去东村偷鸡还是西村摸狗。 忽然间,满屋子亮得跟大白天似的,比村东头赵寡妇新买的夜明珠还刺眼。 张济宇吓得一哆嗦,脚丫子差点塞回鼻孔里。 他定睛一瞧,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哥们儿。 这哥们儿青面獠牙,金睛火眼,手里还捏着一支毛笔,瞅着活像年画上的魁星爷,就是丑得比较有创意那种。 张济宇脑子“嗡”地一声,心想:“我滴个亲娘四舅奶奶,这是魁星爷显灵了啊!” 他连滚带爬下了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魁星爷显圣,小的张济宇给您请安了!祝您老人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早日脱单,找到魁星奶奶!” 那魁星模样的鬼影也没搭理他,笔杆子在空中虚晃几下,大概是嫌弃他口水喷太远。 没一会儿,光芒一闪,鬼影连同那晃瞎眼的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只是张济宇抠脚太投入产生的幻觉。 张济宇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眼神都变了。 他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平凡的抠脚大汉张济宇了。 他是钮祜禄·济宇。 是魁星爷亲自认证、盖章、点过卯的未来状元郎。 从此,张济宇走路都带风,下巴抬得能戳破天。 见了村长,他不再点头哈腰,而是背着手,用鼻孔“嗯”一声。 村里的秀才跟他讨论《论语》,他摆摆手。 “俗!太俗!本状元郎只关心天下大事,尔等凡夫俗子,不懂!” 他娘让他下地干活,他把锄头一扔。 “娘啊!您未来的状元儿子,怎能干这等粗活?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我的手,是要批阅奏章的!” 他甚至开始提前规划自己当上状元后的府邸要多大,小妾要娶几个,连第一个儿子叫“张龙”,第二个叫“张赵”都想好了。 然而,科举考试那天,张济宇洋洋洒洒写了半篇“论抠脚对强身健体之重要性”,就被考官叉出去了。 他坚信这是考官有眼不识泰山,是嫉妒他的才华。 结果,一年又一年,他连个童生的边都没摸着。 家里的田地因为没人打理,渐渐荒了。 老娘被他气得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亲戚们看他这副德性,也纷纷表示:“这孩子算是废了,咱还是离远点,免得借钱。” 家产也让他“预支”状元俸禄给败了个精光。 最后,偌大的张家,只剩下他张济宇一个光杆司令,外加四面漏风的破屋子。 他饿得头晕眼花时,总会想起那个夜晚。 那个手持毛笔、酷似魁星的鬼。 他百思不得其解。 说好的状元呢? 说好的飞黄腾达呢? 难道那魁星爷是个业务不精的实习生,点错人了? 还是说,那哥们儿其实是地府的催命鬼,只是长得比较有文化气息,顺便来视察一下他阳寿还剩多少? 又或者,那根本不是魁星,而是隔壁老王家新买的孔明灯,恰好飘到他窗前,而那个“鬼影”只是他眼花看错了挂在墙上的破渔网? 作者忍不住想问一句:那个所谓的魁星,您老人家到底是来送快递的,还是来砸场子的啊?给个准信儿行不?下次再显灵,麻烦把说明书一起带来,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去了。 第213章 《厍将军》 厍大有,字君实,陕西汉中府洋县人士,职称是武举人,但街坊邻居都说他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唯一的武力值体现在跟隔壁王大妈抢特价鸡蛋的时候。 偏偏,祖述舜祖大帅就吃他这一套。 祖大帅戎马半生,见过的猛男比厍大有吃过的米都多,可他瞅着厍大有那细皮嫩肉、见了血能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的怂样,竟觉得是璞玉蒙尘。 “君实啊,你这孩子,骨骼清奇,是个人才!” 祖大帅拍着厍大有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人送走。 厍大有捂着快要脱臼的肩膀,脸上笑开了花。 “大帅谬赞,都是大帅栽培得好,给我阳光我就灿烂,给我洪水我就泛滥!” 于是乎,在祖大帅“这孩子能处,有事他真不上”的迷之信任下,厍大有坐着火箭升了职,成了伪周的总戎,手底下管着一票比他还懵圈的兵。 厍大有每天上班打卡,主要工作是给祖大帅端茶送水,顺便听大帅畅想一统江湖的美好未来。 他寻思着,这班摸鱼摸得也太爽了,简直是带薪休假。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伪周的股票有跌停的趋势,眼瞅着就要被强制退市。 厍大有心想:“亲爹的俸禄铁定黄了,我得给自己找个新饭碗。” 机会说来就来。 那天,祖大帅正带着他巡视城防,吹嘘自己的防御工事固若金汤,连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嗖”地一声,擦着祖大帅的头皮飞过,钉在了后面的帅旗上。 祖大帅吓得一哆嗦,差点尿了。 厍大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一个饿虎扑食,把祖大帅扑倒在地。 “大帅!有刺客!保护大帅!” 声音喊得比谁都响,动作却慢了半拍。 等他把祖大帅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祖大帅的胳膊已经被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敌军砍了一刀,血流如注。 厍大有看着周围黑压压的敌军,又看了看自家稀稀拉拉、面面相觑的士兵,果断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把祖大帅往敌军头领面前一推。 “这位好汉,这是前任老板祖述舜,已下线,现打包附赠。我,厍大有,申请跳槽!” 祖大帅捂着受伤的胳膊,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指着厍大有,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这个白眼狼!” 厍大有对着新老板,也就是总督蔡毓荣,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 “蔡总督明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这都是为了响应时代的召唤!” 蔡毓荣瞅着这个上一秒还跟人称兄道弟,下一秒就能把人卖了的二五仔,觉得这小子有点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到了都城,厍大有觉得自己的人生即将开启新篇章,从此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夜里,他做了个梦。 梦里金碧辉煌,bg自带环绕立体声,正中央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大佬,脑门上就差刻着“阎王在此,禁止喧哗”八个大字。 阎王爷面色铁青,手里盘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核桃,眼神比x光还犀利。 “厍大有,你可知罪?” 声音自带混响,震得厍大有膝盖发软。 厍大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上班时间摸鱼被发现了?” “大胆厍大有!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简直是我地府kpi的耻辱柱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阎王爷一拍惊堂木,不对,是办公桌。 “来呀!把这厮的脚,给朕用开水烫了!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 几个青面獠牙的小鬼,抬着一桶冒着热气的开水就上来了,那架势比澡堂子搓澡大爷还专业。 厍大有吓得魂飞魄散。 “大人饶命!我那是职场pua的反抗!是战略性转移阵地啊!” 然而,小鬼们业务熟练,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啊——!” 一声惨叫,厍大有从梦中惊醒。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火辣辣地疼,像是刚从铁板烧上下来。 没过几天,他的脚开始肿胀,然后溃烂,那味道,方圆十里,苍蝇闻了都得绕道飞。 脚趾头像熟透的葡萄,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掉,叮叮当当地,颇有节奏感。 他还染上了疟疾,一会儿冷得像掉进冰窟窿,一会儿热得像被架在火上烤,嘴里时不时就冒出一句。 “负义啊!我真是个负义的憨批!” 他开始怀念祖大帅那双虽然布满老茧但至少温暖的大手,怀念那些虽然无聊但至少有班可摸的日子。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只有不断脱落的脚趾头。 厍大有就这么在无尽的疼痛和“负义”的碎碎念中,油尽灯枯,嗝屁了。 作者蒲松龄听到这故事,摸了摸自己浓密的胡须,叹了口气。 这年头,跳槽有风险,背刺需谨慎。 你说这厍大有,到底是撞了哪路神仙的枪口?还是说,地府最近也开始抓考勤,严打不忠诚的员工了? 这事儿整的,比隔壁老王家小姨子跟人跑了还离谱。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就算老天爷眼神不太好,偶尔打个盹,也别太嚣张。 不然,指不定哪天,kpi就砸你脚上了,还是滚烫的那种。 这到底是天理昭彰,还是单纯的医疗事故加精神内耗并发症?给个准话行不,阎王爷?下次判案能不能整个ppt演示一下,不然这地府的差评可就拦不住了啊! 第214章 《美人首》 京城地面儿,居大不易,尤其对贾发达、毕恭谨、常动武这仨怀揣“小目标一个亿”却兜比脸干净的商人来说。 他们合租的破屋子,与隔壁仅一板之隔,那板壁年久失修,中间一个松脱的木节子留下个窟窿,杯口大小,正好满足人类原始的窥探欲。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切割出几道光柱,空气中尘埃慢悠悠地跳着广场舞。 贾发达正盘算着下个月的房租能不能用“梦想”支付。 毕恭谨捧着一本《社交牛逼症的自我修养》,看得眉头紧锁,显然还没入门。 常动武则在角落里,对着墙壁练习“铁头功”,试图用意念撞开一条财路。 忽然,那木板洞穴里,幽幽地探出一个脑袋。 青丝如瀑,挽着精致的凤髻,几支珠钗在发间熠熠生辉,晃得人眼花。 一张脸,美到不像话,仿佛美颜滤镜开到了ax级别,自带柔光那种。 贾发达手一抖,刚捡起来的铜板又掉回了钱袋,发出沉闷的响声。 毕恭谨的《自我修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本人则发出了海豚音般的惊叫。 “妈耶!” 常动武的铁头功当即破功,脑门撞在墙上,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条手臂从洞中伸出,肤如凝脂,皓腕如雪,比豆腐坊老板娘的手还嫩。 那手臂在空中优雅地招了招,仿佛在说:“哈喽啊,需要办卡吗?隔壁美容院新开业,充一千送八百哦。” “妖…妖怪啊!” 毕恭谨两眼一翻,很专业地晕了过去,倒地姿势颇具美感。 贾发达脑中飞速运转:这妖怪抓了能卖多少钱?会不会影响我这个季度的营收? 常动武血气方刚,抄起桌上削苹果的小刀,刀尖锈迹斑斑,很有故事感。 “大胆妖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作祟!看我常某人替天行道!” 那美人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正义宣言吓了一跳,也可能是被常动武手里的“神兵利器”震慑住了,“咻”地一下缩了回去。 洞口空空如也,只留下满室的寂静,还有毕恭谨轻微的鼾声。 “刚…刚才是眼睛花了,还是我没睡醒?” 贾发达揉了揉眼睛,试图理解这超自然现象。 常动武把小刀舞得虎虎生风,颇有几分大侠风范,如果忽略他微抖的双腿。 “管它是什么东西!敢出来就剁了它!” 毕恭谨悠悠转醒,一把抱住常动武的大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常哥!我怕!咱们还是报警…不对,报官!这事儿太玄乎了!” “瞧你那点出息!” 常动武一脚蹬开他,强作镇定。 “肯定是隔壁的恶作剧!走,抄家伙,去看看!” 三人壮着胆子,鬼鬼祟祟摸到隔壁房门。 屋里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回声。 贾发达掏出根发簪,对着门锁一阵鼓捣,动作娴熟得像是祖传的手艺。 “咔哒。” 门应声而开。 屋内陈设简单,空无一人,只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脂粉香气,勾得人心痒痒。 “没人?” 贾发达纳闷,难道是集体隐身了? 常动武摸着下巴,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莫非是传说中的遁地术?” 毕恭谨腿肚子转筋,声音带着颤音:“完了完了,肯定是女鬼!还是个漂亮女鬼!” 三人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屋里,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屁股还没坐热,那洞口,美人头又笑吟吟地探了出来,还朝他们抛了个媚眼。 这次,她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串糖葫芦,红艳艳的,裹满了糖霜。 常动武这下彻底毛了。 “好家伙!这是把咱们当猴耍呢!” 他悄无声息地摸到板壁下,手里紧攥着那把削水果刀,眼神凶狠得像只护食的野狗。 美人头似乎毫无防备,甚至还哼起了不成调的流行小曲,歌词大概是“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常动武瞅准时机,心中怒吼一声:“去你的甜蜜蜜!” 他猛地挥刀砍去。 “噗嗤!” 一声闷响,伴随着某种切割皮革般的触感。 一股温热的液体溅了常动武满脸。 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颗美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地,大睁着双眼,仿佛还在困惑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地板,也染红了常动武那件刚买的打折汗衫。 洞口那边,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血腥味与糖葫芦的甜腻味诡异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息。 贾发达张大了嘴,手里的算盘“哐当”一声砸在毕恭谨的脚面上。 毕恭谨连晕倒的流程都省了,直接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原地起跳三尺高。 “杀…杀人了!” 贾发达声音抖得像筛糠,脸色比刚刷的墙还白。 常动武提着滴血的刀,也有些发懵,嘴里却还硬撑着。 “我…我这是为民除害!她肯定是妖怪变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15章 《绛妃》 康熙二十二年,倒霉蛋蒲松龄正在毕际有——人送外号“毕须有”,因为他家啥好玩意儿都必须有——的绰然堂里混饭吃,美其名曰“设馆教书”。 毕家那园子,与其说是园子,不如说是植物界的狂欢节现场,花草树木长得比蒲松龄的稿费还茂盛。 一日,蒲松龄赏完那能逼死密集恐惧症的花花草草,晃悠回自个儿房内。 困意上涌,他往床上一躺,准备跟周公约个会。 刚入梦乡,就见俩姑娘,穿得比戏台上的头牌还花枝招展,扭着小腰过来了。 “蒲先生,久仰大名,我们家娘娘有请!”其中一个开口,声音甜得像裹了三斤蜜。 “娘娘说了,十万火急,再不去她就要亲自来掀您被窝了!”另一个补充道,眼神里全是“你懂的”。 蒲松龄一听,这还得了?赶紧从梦里的床上爬起来,跟着两位“引路仙子”就走。 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宫殿楼阁,金碧辉煌得能闪瞎钛合金狗眼。 沿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往上爬,蒲松龄心里直嘀咕:“这得交多少物业费啊?” 好不容易爬到大殿,只见一位美人从台阶上袅袅娜娜走下来,环佩叮当,那气派,活脱脱就是皇宫里头的娘娘ps版。 这位便是绛妃,据说是花神界的扛把子。 绛妃娘娘热情洋溢,先是摆上一桌饕餮盛宴,山珍海味,仙酿琼浆,看得蒲松龄哈喇子差点流成护城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蒲松龄打了个饱嗝,擦擦嘴。 “娘娘,有啥指示您就直说,吃人嘴短,我懂!” 绛妃这才幽幽叹了口气,兰花指一翘,指向窗外。 “实不相瞒,本宫乃是此地花神,全家老小都寄居在这毕家园子里,指望他家风水好,能蹭点日月精华。” “可恨那风神老匹夫,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三天两头来我家搞破坏,吹得我们姐妹东倒西歪,花容失色!” “简直是神界的强拆队队长!我们花界kpi都快完不成了!” “所以,本宫决定,跟他丫的死磕到底!正面硬刚!” 绛妃美目一瞪,杀气腾腾。 “特请先生您,大笔一挥,替本宫写一篇讨贼檄文,骂他个狗血淋头,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蒲松龄手里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这业务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广了? “娘…娘娘,我…我就一写鬼故事的,这跨界骂战,我怕才疏学浅,骂不过他啊!” “蒲先生不必过谦!”绛妃玉手一挥,“本宫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这活儿非你莫属!” 说罢,便有仙女捧来文房四宝,那笔,据说是用凤尾鸡的毛做的;那墨,闻着都带一股子灵气。 更有数位小仙女在旁伺候,铺纸的铺纸,磨墨的磨墨,还有个负责扇风的,生怕蒲先生热着了影响发挥。 一个豆蔻年华的小丫头,心灵手巧,把纸张叠成标准的“檄文style”,恭恭敬敬放在他手腕下。 蒲松龄骑虎难下,心想:“罢了罢了,就当是体验生活,给《聊斋》攒点素材。” 他深吸一口气,提起笔,蘸饱了墨。 嘿,说来也怪,平日里憋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蒲松龄,此刻竟是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助。 什么“尔风神者,狼子野心,道德沦丧”、“妒贤嫉能,暗箭伤人”、“借帝王之宠,狐假虎威”、“摧残百花,扰乱人间清净”……各种国粹张口就来,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写到激昂处,蒲松龄甚至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口述,唾沫星子横飞,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众仙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纷纷鼓掌叫好,彩虹屁吹得蒲松龄差点飘起来。 不多时,一篇洋洋洒洒的檄文便已写就。 仙女们争先恐后地将檄文呈给绛妃。 绛妃接过一看,柳眉倒竖,凤眼圆睁,越看越是激动,最后“啪”的一拍桌子。 “好!写得好!骂得痛快!本宫这就昭告三界,让那风神老儿颜面扫地!” 随后,绛妃对蒲松龄千恩万谢,又赏了他不少奇珍异宝,这才派人将他送回绰然堂。 蒲松龄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舒坦,仿佛做了个顶级spa。 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只是那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檄文,词句大多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骂得挺爽。 “可惜了,那可是本尊的巅峰之作啊!”蒲松龄扼腕叹息。 于是乎,他凭借着残存的记忆,再加上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东拼西凑,总算是把那篇檄文给补完整了。 檄文里,蒲松龄把风神的种种恶行列数了一遍,从随地大小便(刮沙尘暴)到嫉妒花儿长得比他有创意,再到仗着上面有人(玉皇大帝?)就无法无天,把好端端的人间搞得鸡飞狗跳。 最后,蒲松龄振臂高呼,号召天下花草联合起来,组成“护花联盟”,共同抵制歪风邪气,给那狂风老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至于这檄文最后有没有引发神界大战,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反正蒲松龄觉得,自己这波操作,kpi应该是稳了。 第216章 《河间生》 河间府有个着名躺平青年,毕啸天。 他家院子角落那个饱经风霜的麦秸垛,简直是十里八乡最坚挺的违章建筑。 谁能想到,这垛子里还藏着个“钉子户”。 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没事就变成个山羊胡老头,自称胡八一,找毕啸天斗地主。 “贤弟啊,今儿个风和日丽,不如到老哥我那‘总统套房’喝两盅?” 胡八一捋着他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笑得像只偷了鸡的黄鼠狼。 毕啸天眼珠子滴溜一转,心头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这麦秸秆垛子能豪到哪去,难不成镶金边了? 耐不住胡八一连拉带拽,毕啸天猫着腰钻了进去。 “我勒个去!” 毕啸天差点被闪瞎了钛合金狗眼。 里面哪是什么麦秸秆洞,分明是个豪华ktv包间,五彩斑斓的灯球旋转跳跃,墙上挂着巨大的“热爱105°c的你”霓虹灯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烧烤味混合着廉价香水的气息。 胡八一殷勤地拉着毕啸天在虎皮沙发(看着像染色的狗皮)上坐下。 “来,尝尝老哥我私藏的‘皇家礼炮仗’,劲儿大!” 毕啸天抿了一口,差点当场喷出来,这不就是兑了水的二锅头嘛! 只是这包间里黑灯瞎火的,连个窗户都没有,时间久了,毕啸天都快忘了今夕是何年。 出来的时候,腿肚子直打转,再看那麦秸垛,依旧是那个平平无奇的麦秸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 胡八一这老狐狸,隔三差五就玩失踪,一问就是:“嗨,狐朋狗友叫去蹦迪,一不小心就通宵了。” 毕啸天心痒痒了。 “胡大哥,下次带带小弟呗,也让我见识见识上流社会的夜生活。” 胡八一开始还扭扭捏捏:“哎呀,那种地方,不适合你这种纯情小青年。” 架不住毕啸天死缠烂打,外加一顿彩虹屁输出,胡八一终于松了口。 “行,就带你小子开开眼,抓稳了,老司机要发车了!” 胡八一抓住毕啸天的胳膊,毕啸天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眼前的景物像按了快进键一样飞速倒退。 等他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站在一个灯红酒绿的城市,一家名为“天上人间骨汤麻辣烫”的二层小楼前。 “走,楼上请!” 胡八一熟门熟路地上了楼,随便从路过的服务员托盘里拿起烤串和冰啤酒,那服务员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胡八一是空气。 毕啸天看得目瞪口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隐身模式”? 他正啃着一串腰子,忽然瞥见斜对面一桌坐着个红光满面的大哥,一身正红色的运动套装,胸前印着大大的“正道的光”。 那大哥面前摆着一盘金灿灿的砂糖橘,个个饱满圆润,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毕啸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胡大哥,胡大哥,你看那橘子,多水灵,能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胡八一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啤酒都洒了。 “我的亲娘嘞!你小子想p吃呢?那位可是‘街道办纪律委员’,浑身都是正能量磁场,咱这种妖魔鬼怪靠近了,轻则掉毛,重则当场灰飞烟灭!” 毕啸天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敢情我跟老胡混,已经自动划归“妖魔鬼怪”行列了? 不行!我毕啸天,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自甘堕落! 我要积极向上!我要努力奋斗!我要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哪怕是当个保安,也要当小区里最帅的那个! 这个念头像打了鸡血一样在他脑子里疯狂滋长。 就在他热血沸腾,准备当场吟诗一首以明志的刹那。 “哎哟卧槽!” 毕啸天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挺挺地从上面掉了下来。 “噗通”一声,摔了个七荤八素。 他这才看清,自己刚才根本就没在什么包间雅座,而是和胡八一一起蹲在人家饭馆的房梁上偷吃! 楼下吃饭的客人们全被这“天降猛男”吓了一跳。 “妖怪啊!” “快报警!有人碰瓷!” 毕啸天顾不上屁股疼,赶紧爬起来,发挥毕生所学,一顿胡编乱造,说自己是行为艺术家,刚才那是在体验“梁上君子”的失重感。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有个好心的大妈还塞给他两百块钱:“小伙子,不容易啊,这钱拿去买点膏药贴贴。” 毕啸天千恩万谢,这才打听到,此地乃是鱼台县,离他家河间府足足有十万八千里。 他捏着那皱巴巴的两百块钱,欲哭无泪。 这“正人君子体验卡”的副作用,也忒大了点! 第217章 《云翠仙》 山西人梁有才,挑着一担“祖传秘制空气清新丸”,在济南府的大街上吆喝。 他那嗓门,像是刚被门挤过的百灵鸟,尖锐里透着一丝丝的执着。 阳光下,云翠仙款款走过,发髻上插了根普通的木簪,却比旁人头上的金步摇还要晃眼。 梁有才的扁担“哐当”一声砸在自己脚上,他却浑然不觉,口水差点拉成了东非大裂谷。 他心想,这姑娘,眉毛不多不少,鼻子不高不低,嘴巴不大不小,简直是按照他的梦中情人1:1复刻的。 他决定了,这姑娘,他跟定了,就算跟到天涯海角,也要让她闻闻他空气清新丸的独特芬芳。 四月,泰山顶上香火缭绕,云雾蒸腾得像是玉皇大帝刚洗完澡。 云翠仙陪着母亲云大妈来上香,祈求风调雨顺,最好再中个彩票头奖。 梁有才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头上顶着个破草帽,帽檐压得比他还低。 到了娘娘庙,香客们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梁有才瞅准一个空当,假装脚滑,精准地摸向云翠仙那只穿着崭新绣花鞋的脚。 他以为这是民间最新流行的示爱方式,殊不知这是“泰山三百六十式夺命剪刀脚”的起手式。 云翠仙眉头一蹙,感觉像是踩到了一块滑腻腻的鼻涕虫,脚尖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个迅猛的下勾拳。 梁有才“嗷”一嗓子,差点把娘娘庙的房梁给震下来,捂着小腿,表情比哭还难看。 云大妈回头,正好看见女儿优雅地收回脚,柳眉倒竖。 “闺女,你这拜佛的姿势,有点过于奔放了啊。” 云翠仙面不改色:“娘,有只大耗子想占我便宜,我替娘娘清理门户。” 这时,云大妈哎哟一声,脚脖子崴了,疼得龇牙咧嘴,像是刚吞了颗柠檬。 梁有才一看机会来了,连滚带爬凑上前,脸上堆满了职业假笑。 “大娘,您这是贵脚欠安啊。小生不才,祖上三代都是宫廷御用跌打按摩师,专治各种不服,哦不,各种扭伤。”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上面还绣着一只歪嘴的鸭子。 “小生也是来求姻缘的,刚才捡到这方手帕,莫非是仙女姐姐遗落的?” 云翠仙瞥了一眼,那分明是她前天用来擦桌子,嫌丑扔掉的抹布。 云大妈却眼睛一亮,这小伙子,虽然长得有点着急,但心地善良,还会捡东西,是个好人。 “哎呀,这可真是缘分呐!这手帕就是我家翠仙的!” 云翠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娘啊,您的眼神比泰山顶的雾还浓。 梁有才趁热打铁,对着云大妈的脚脖子一顿猛如虎的操作,按得云大妈嗷嗷直叫,脸上却露出了舒爽的表情。 云翠仙虽然觉得梁有才这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不靠谱的馊味,但她娘乐意。 她娘说:“闺女啊,这小伙子手劲大,将来肯定能干活。你看他那眉毛,连在一起,聚财!” 于是乎,在云大妈“聚财眉”理论的指导下,云翠仙稀里糊涂地就跟梁有才拜了堂。 云大妈还送来了几大箱衣被用具,外加一个眼神空洞,仿佛看透了人生的丫鬟秋月。 秋月看着梁有才,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内心os:“又一个。” 婚后,云翠仙看着梁有才每天挑着那“空气清新丸”早出晚归,风吹日晒,着实辛苦。 她心一软,摸出几锭亮闪闪的银子,银子表面光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巧克力甜香。 “相公,这点银子你拿着,去做点正经营生,别老卖那吸了能让人打喷嚏的丸子了。” 梁有才接过银子,眼睛瞪得像铜铃,感动得涕泗横流。 “娘子,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指路明灯,我的提款机!” 他转身就揣着银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找了他的狐朋狗友,城西着名“慈善赌王”王海。 王海,人称“海大善人”,因为他开的赌场,十赌九输,专门帮人戒赌,功德无量。 梁有才把银子往桌上一拍:“王哥,今儿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不输光不算英雄!” 结果可想而知,那几锭巧克力味的银子,连带着梁有才身上最后几个铜板,都变成了王海的“慈善基金”。 梁有才输红了眼,回家趁云翠仙不注意,偷了她陪嫁的一支金簪子。 那簪子是纯铜镀金,上面镶嵌的“宝石”是彩色玻璃渣,但梁有才觉得它价值连城。 他又去找王海,王海摸着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子,看着那根“金”簪子,差点笑出声。 但他还是收下了,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玻璃渣也能磨牙。 梁有才的朋友“铁算盘”张三劝他:“老梁,收手,你那点家当,不够王海塞牙缝的。” 梁有才眼睛一瞪:“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投资!马上就能翻本,到时候我买下整个济南府!” 他还想把他们住的那间茅草屋的房契拿去抵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18章 《跳神》 王二狗最近很烦恼。 倒不是因为庄稼歉收,也不是因为隔壁老王又在炫耀他新买的驴。 他丢了只袜子。 准确地说,是他左脚那只缝着小狗图案的宝贝棉袜。 一连七天,每天早上醒来,左脚都光秃秃地在被窝里探风。 他婆娘李翠花急得团团转,这不是小事。 “二狗,你怕是中邪了!” 李翠花一拍大腿,斩钉截铁。 “好端端的袜子,怎么会只丢左脚的?” 王二狗挠挠头,他觉得可能是老鼠拖走了。 但李翠花不信,她坚信这是某种来自神秘东方的诅咒。 于是,李翠花请来了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马神婆。 马神婆年过古稀,眼皮耷拉着,嘴角永远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以及几根没刮干净的胡茬。 堂屋正中,摆上了一张油腻腻的八仙桌。 桌上供着半扇风干的腊肉,一坛子劣质高粱酒,还有两根比王二狗胳膊还粗的巨烛。 烛火跳跃,映得马神婆的脸忽明忽暗,更显诡异。 “要跳神,得在闺房。” 马神婆嘬了一口旱烟,慢悠悠地说。 王二狗的闺房,其实就是他和李翠花睡觉的土炕。 炕上此刻挤满了人,主要是村里的三姑六婆,以及一个被临时抓来充当“神女”的年轻媳妇,名叫小芳。 小芳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短扎裙,据说是马神婆年轻时跳神穿过的法衣。 裙子短得刚过大腿根,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在昏暗的油灯下晃眼。 小芳局促不安,脸红得像猴屁股。 “起鼓!” 马神婆一声令下。 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是李翠花娘家侄子,一人抱着一面破鼓,开始“咚咚锵锵”地猛捶。 鼓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小芳被两个妇人搀着,屈起一只穿着绣花鞋的小脚。 她开始跳那所谓的“商羊舞”。 与其说是舞,不如说是单脚蹦迪,毫无美感可言,倒像只受惊的鹌鹑。 小芳嘴里念念有词,声音细弱蚊蚋。 完全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鼓点里。 王二狗努力伸长脖子,想听清小芳在念叨什么。 “菠萝菠萝蜜……急急如律令……袜子快显灵……” 王二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这词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好像是村口说书先生讲的段子。 小芳蹦跶了一会儿,开始低头,斜眼。 她突然伸长了脖子,猛地往上一蹿,差点撞到屋顶。 “祖宗来吃食矣!” 旁边看热闹的妇人们齐声高呼,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马神婆一挥手,油灯“噗”地被吹灭了。 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只剩下浓重的汗味和劣质酒味。 片刻的寂静后,小芳(或者说,是附在她身上的“祖宗”)用一种粗嘎的男声厉喝: “王二狗!” 王二狗心里一哆嗦。 “你那腌臜袜子,可是掉粪坑里了?” 王二狗脸都绿了。 众人在黑暗中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 蜡烛重新点燃。 小芳瘫在地上,一脸虚脱,眼神迷茫。 马神婆凑到小芳面前,端详着她的脸色。 “神仙说了,你那袜子,是被你家灶王爷拿去当抹布了!” “嫌你平日供奉不周,香火断断续续,罚你光脚三天!” 王二狗张大了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心里嘀咕:“灶王爷拿袜子当抹布?他老人家品味这么独特吗?” 这念头刚闪过,只听“嗷”的一声惨叫。 王二狗觉得裤裆一凉。 他低头一看,裤子不翼而飞。 众人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马神婆指着门外的大槐树,慢条斯理地说: “神仙知晓你心有非议,略施小惩。” “你的裤子,在树梢上挂着呢。” 王二狗光着屁股,在众人的指指点点和爆笑声中,灰溜溜地爬上了树。 至于那只神秘失踪的左脚小狗袜,最终还是没找到。 不过从那以后,王二狗再也不敢在心里非议神灵了。 他甚至开始每天给灶王爷多上一炷香,还特意买了一打新抹布。 只是偶尔,他还是会摸摸自己光着的左脚丫子,纳闷那只袜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219章 《大力将军》 查伊璜,外号“酒精考验的战士”,清明节不去坟头蹦迪,偏生钻进荒山野寺。 他此行目标明确,只为那传说中“女儿红特调肥宅快乐水”。 寺院里,香火味淡得几乎闻不见,只有一股子陈年土腥气,与远处的鸟鸣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 他咂摸着葫芦里的酒,感觉灵魂轻飘飘,快要羽化登仙了,全然不顾脚下崎岖的石子路。 突然,他视线定格在大殿前一口巨钟之上。 那钟,通体漆黑,怕是比村口最胖的屠夫还要粗壮几分,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硬,与周围破败的佛像形成鲜明对比。 钟身下方,几道湿漉漉的泥手印清晰可见,旁边还孤零零放着个破烂竹筐,仿佛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竹筐里空空荡荡,唯有几根枯黄的稻草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与钟的厚重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有意思。” 查伊璜嘴角咧开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眼神却比饿狼还亮。 他对着身后几个垂头丧气的家丁挥了挥手,动作潇洒,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 “你们几个,去,把那钟给本大爷掀起来瞧瞧。” “看看底下是不是藏了方丈的私房钱,还是昨夜偷吃的烧鸡骨头,本大爷对此十分好奇。” 家丁们一个个面露难色,脚下却不敢迟疑,硬着头皮上前。 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脸涨得如同熟透的猪肝,青筋暴起。 那巨钟却像焊死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静静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一个家丁用力过猛,腰“咔”一声,当场表演了个原地躺平,表情痛苦万分。 查伊璜嫌弃地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一群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还不如我家看门的老黄狗。” 查伊璜正琢磨着要不要亲自上阵,试试他新练的“隔空移物大法初级版”,虽然成功率不高。 一个叫花子,身形瘦削,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山门外慢悠悠晃了进来,与寺内的肃静格格不入。 这叫花子,身上的衣服破得像是被野狗群殴过,补丁叠补丁,勉强能遮羞,颜色却异常鲜艳。 头发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活像个被雷劈过的鸟巢,散发着一股奇特的“自然香”。 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像是刚从煤窑里兼职完又去面粉厂打了个滚,眼神却异常明亮。 他径直走到巨钟前,对周围的人视若无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口钟。 伸出一只瘦骨嶙峋、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的爪子,轻轻搭在钟沿,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 下一秒,那几个壮汉都撼动不了分毫的巨钟,竟被他单手提了起来,像拎起一根稻草。 整个过程轻松写意,仿佛只是拎起了一个空酒坛,与他瘦弱的身形形成巨大反差。 众人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弹出来,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下巴颏都快脱臼了。 叫花子将巨钟随意往旁边一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上的尘土都扬了起来。 他从怀里摸出两个比石头还硬的窝窝头,小心翼翼地放进钟下的竹筐,动作虔诚得像是在供奉神明。 然后,又把巨钟稳稳当当盖了回去,还拍了拍钟顶,仿佛在安抚一个老朋友,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便走,深藏功与名,只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 查伊璜手里的酒葫芦“啪嗒”掉在地上,上好的“女儿红特调”洒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依旧目瞪口呆。 “高人。” “这绝对是扫地僧级别的隐藏大佬,兼职还是个有仪式感的干饭人,品味独特。” 查伊璜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那特立独行的叫花子,姿态颇为狼狈。 “壮士,且慢。” 他脸上堆满了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活像一只刚偷到鸡的黄鼠狼,眼神却透着精明。 “你这身板,这手劲,不去码头扛大包,或者去当个职业大力士,跑这荒山野岭跟菩萨抢饭吃,未免太屈才了,简直是明珠暗投。” 叫花子停下脚步,幽幽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锣,却带着一丝无奈。 “唉,非是俺不愿,实乃饭量太大,一般人家养不起。” “俺一顿能干掉寻常人家三天的口粮,哪个大户敢收留俺?都怕被俺吃破产了,名声在外。” 查伊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中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仿佛听到了金币碰撞的声音。 这可是个稀有人才,放过了,晚上睡觉都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亏大了。 他热情洋溢地把叫花子请回了自己临时下榻的客栈,态度好得让叫花子有些受宠若惊。 先是吩咐厨房上了满满一桌酒菜,鸡鸭鱼肉,摆得像小山一样,香气扑鼻。 叫花子也不客气,撸起袖子,风卷残云,吃得杯盘狼藉,连桌腿都差点啃掉一层漆,战斗力惊人。 查伊璜看着他鼓起的肚皮,还有那一身虬结的肌肉,越看越满意,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20章 《白莲教二》 山西地界儿,有个白莲教的业务骨干,据说是徐鸿儒手底下刚转正的徒弟。 他那手旁门左道,简直是魔术界的泥石流,忽悠得一众善男信女排队交智商税。 某日,他在堂屋中央,仪式感十足地放了一个崭新的洗脚盆。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反扣上另一个同款洗脚盆,玩起了俄罗斯套盆的戏码。 他对着门徒们神秘兮兮地嘱咐。 “都给老子看好了,谁要是手痒痒敢掀开,我就把他变成搓澡巾!” 有个好奇心比猫还重的徒弟,趁着师父出门摇花手拍短视频的空档,贼头贼脑地凑了过去。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掀开了盆的一条小缝。 盆里清水幽幽,水面上飘着一艘用吃剩的西瓜皮精心雕刻而成的小破船。 船上还插着一根用牙签做的桅杆,挂着一片风干的白菜叶子当船帆。 那徒弟手一哆嗦,食指轻轻一碰。 “哎哟喂!” 小船瞬间翻了个底朝天,几只正在开茶话会的蚂蚁船员尖叫着落入水中。 徒弟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把小船扶正,又迅速把盆盖好,心虚地吹起了《忐忑》。 师父哼着小曲儿回来,进门一瞅,掐指一算,脸色顿时变得比锅底还黑。 “好你个孽徒!老子预订的环球豪华邮轮模型,首航就被你给弄沉了!害得我在梦里捞了半宿乘客!” 徒弟双腿一软,当场给师父表演了一个原地三百六十度自由落体式滑跪。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师父在堂屋点燃一根比大腿还粗的巨型红蜡烛,声称这是他连接异次元的信号塔。 “都给老子盯紧了,别让风给吹灭了,我还要跟外星老铁视频聊天呢!” 到了二更天,师父还没从异次元回来,估计是聊嗨了,忘了时间。 几个守夜的徒弟困得眼皮直打架,脑袋一点一点,宛如小鸡啄米。 其中一个不小心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狂风大作,噗嗤一声,信号塔,灭了。 众人大惊失色,急忙掏出火柴,打火机,甚至有人开始钻木取火。 师父顶着一头被静电炸开的怒发,气冲冲地破门而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绿色黏液。 “你们这群坑师的玩意儿!信号一断,我跟隔壁星球的翠花公主视频相亲,刚要到微信号,直接掉线了!她还以为我耍流氓!” 徒弟们集体抱头鼠窜,内心一片哇凉哇凉。 后来,师父那位新纳的第十八房小妾,耐不住寂寞,偷偷跟一个长得比较帅的门人勾搭上了,两人经常在柴房研究夜光剧本。 师父早就发现了,但他不动声色,脸上笑嘻嘻,心里p。 一天,师父笑眯眯地对那个帅门人说。 “贤侄啊,后院那几头佩奇最近食欲不振,你去喂喂,顺便给它们做个心理辅导。” 门人屁颠屁颠地进了猪圈,刚喊一声“开饭啦”。 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自己已经变成了猪圈里的一头肥猪,正哼哼唧唧地抢食。 师父转头就叫来了村口的王屠夫,指着那头新来的“猪”说。 “老王啊,这头猪最近思想出了点问题,不如早点超度了,免得影响猪肉品质。” 于是,帅门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成了别人餐桌上的红烧肉。 这事儿办得神不知鬼不觉,猪圈里的其他佩奇们甚至还为少了个竞争对手而暗自庆幸。 帅门人的老爹左等右等,不见儿子回家吃晚饭,心里直犯嘀咕。 他找到师父询问,师父一脸无辜。 “哎呀,老哥,你家那小子啊,说是要去大城市闯荡,追求诗和远方,好几天没见了呢。” 门人老爹寻遍了十里八乡的网与ktv,依旧杳无音信。 有个良心未泯的同门师兄弟,实在看不下去,偷偷把真相捅给了门人老爹。 老爹一听,气得原地爆炸,当即写了封举报信,按了十八个红手印,直奔县衙。 县太爷一瞅案情,哟呵,白莲教,法力无边,这案子烫手啊。 他生怕那妖人闻风而逃,或者把自己也变成猪,连夜上报顶头上司。 上头派来一千名装备精良的城管大队,将妖人的豪宅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妖人连同他的老婆孩子小姨子,一锅端,全被塞进了特制的囚车,准备押往京城接受人民的审判。 囚车吱吱呀呀,一路向北,途经太行山脉。 突然,山林里地动山摇,跳出来一个比千年古树还高的巨人。 那巨人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不,像澡盆。 嘴巴张开像血盆大口,不,像山洞。 牙齿足足有一尺多长,闪着森森寒光,一看就没好好刷牙。 押送的官兵们吓得两股战战,腿肚子抽筋,纷纷表示自己只是路过打酱油的。 白莲教妖人此时却异常淡定,指着他老婆说。 “莫慌,莫慌,待本座夫人前去会会此獠,定叫它有来无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21章 《颜氏》 顺天府有个书生,姓毕名枸,家道中落得连裤子都快当了。 他爹带着他迁徙到洛阳讨生活,指望能转转运。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爹妈没等到运来,就双双把毕枸给抛下了。 毕枸没了依靠,只好在洛汭一个旮旯村里开了个私塾,勉强糊口,主打一个“误人子弟专业户”。 村里有个颜家孤女,名叫颜如玉,祖上曾是名噪一时的大v。 颜如玉脑子灵光,酷爱学习,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 某日,她无意间瞅见了毕枸写给隔壁村卖豆腐西施的情书。 那情书与其说是情书,不如说是催债单的草稿,字里行间透露着“再不还钱,画个圈圈诅咒你”的怨念。 颜如玉看完,非但没被吓跑,反而觉得这哥们儿挺“接地气”。 心灵受到了莫名的震撼,觉得这人字丑心不丑,是个潜力股。 隔壁王大妈的嘴,比招生办的喇叭还能吹,三言两语就把红线给牵上了。 于是乎,毕枸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娶了颜如玉。 婚后,颜如玉看着毕枸那些狗屁不通的文章,眉头能夹死苍蝇。 “夫君,你这文章……嗯,很有进步空间。” 她天天盯着毕枸k书,比高考班主任还严格。 然而,毕枸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堪称科举界的“气氛组组长”。 每次放榜,他的名字都稳如老狗地垫底。 毕枸垂头丧气,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滤镜。 颜如玉看不下去了,一拍大腿。 “夫君莫慌,本宫……咳,本娘子有妙计!” 她决定亲自下场,替夫出征,目标是星辰大海,哦不,是金榜题名。 颜如玉心一横,眼一闭,从箱底翻出毕枸几件破烂儒衫,往身上一套。 再用锅底灰抹了抹脸,束起头发,嘿,一个活脱脱营养不良的赶考学子新鲜出炉。 如果忽略那用胶带勉强粘住充当喉结的蒜瓣,和时不时需要调整的、用布条勒平的胸部,倒也像模像样。 她对外宣称是毕枸的远房表弟,名叫“毕成功”,与毕枸一同打包回了顺天老家备考。 “毕成功”一到顺天,立刻开启学神模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偶尔露峥嵘,写出来的文章篇篇都是“爆款预定”,引得考官们纷纷点赞转发三连。 “毕成功”的名号,比“白莲教复仇者联盟”还响亮。 后来科考,颜如玉,哦不,是“毕成功”,轻轻松松考了个顺天乡试第四名。 第二年更是直接中了进士,被任命为桐城县令。 在桐城,“毕成功”断案如神,审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旁征博引,把原告被告说得一愣一愣。 最后双方握手言和,相约去撸串。 政绩斐然,没几年就升迁为河南道掌印御史,官袍一穿,威风凛凛。 当官久了,颜如玉觉得这“男号”玩得也差不多了,再玩下去怕是要露馅。 于是她开始日常“葛优躺”,宣称自己“龙体欠安”,各种疑难杂症轮番上阵。 今天心肝脾肺肾轮流疼,明天头痛脑热腿抽筋。 朝廷一看,这“毕成功”同志年纪轻轻就一身职业病,也是难为他了。 大笔一挥,准了她的辞职报告,还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让她荣归故里。 回到老家,为了彻底打消吃瓜群众的疑虑,颜如玉开始疯狂给毕枸“纳妾”。 她寻思着,自己这“男号”当久了,怕是影响“夫君”的香火传承。 于是拿出私房钱,给毕枸买了个加强连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各款都有。 毕枸看着满院子的美女,嘴角笑得快咧到耳根,心里却慌得一批。 “娘子,这……这不太好?” 颜如玉杏眼一瞪。 “有什么不好?老爷您就安心享受,旁的不用管!” 恰逢明朝版本大更新,天下乱成了一锅粥。 颜如玉觉得时机成熟,便将真相告知了毕枸他嫂子,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大姑姐。 然后让毕枸名正言顺地继承了她打下来的“江山”——那御史的官衔。 她自己则选择了“闭关锁号”,深居简出,过上了吃瓜看戏的退休生活。 由于颜如玉一生未“孕”(废话,她自己就是女的),便更加理直气壮地为毕枸扩充后宫。 毕枸的爹妈,因为“儿子”有出息,死后都追封了好几层荣誉称号。 各路达官贵人,地方乡绅,都毕恭毕敬地跑来巴结毕枸。 一口一个“毕侍御”,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但毕枸这心里,跟吃了黄连似的,苦啊。 他深知自己几斤几两,这官帽戴在头上,比千斤顶还重。 每次出门,他都拒绝乘坐官轿,只肯当个普通的“诸生”。 那顶象征身份的乌纱帽,被他束之高阁,积满了灰尘,仿佛在无声地嘲讽。 他宁愿被人当成落魄书生,也不愿顶着老婆的光环招摇过市。 异史氏我说两句啊,老铁们,这叫什么事儿? 公公婆婆靠儿媳妇升天,简直是年度奇葩新闻头条。 天下那些戴着方巾,自称纯爷们的汉子们,瞅瞅人家颜如玉。 再瞅瞅你们自己,不觉得脸烫得慌吗? 赶紧回家多读点书,健健身,别到时候连老婆的“小号”都卷不过。 那可真是“栓q”了,芭比q了。 第222章 《杜翁》 杜翁,沂水县着名一级抬杠运动员,兼职街溜子。 这天,他刚从菜市场杀价凯旋,感觉身体被掏空,急需一个充电宝,哦不,一个墙角。 于是,他找了个风水宝地——墙根儿,预备就地打个盹儿,给灵魂续个费。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非常适合当一条快乐的咸鱼。 眼皮子刚打上黏合剂,迷迷糊糊中,一个快递小哥,不对,一个手持“逮捕令nvbeta版”的公务人员,凶神恶煞地将他从地上薅了起来。 “跟我们走一趟,kpi还差一个。” 杜翁一脸懵圈,内心os:“我我我,我就是个路过的,连酱油都没打啊。” 到了衙门,灯光昏暗,气氛肃杀,唯独bg是《忐忑》。 他定睛一瞧,哟呵,这不是隔壁青州的老张吗。 老张,一个热心市民,此刻正因“乱扔果皮影响市容罪”被罚抄《环保法》一百遍。 老张见是杜翁,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老杜,你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是随地大小躺被抓了现行?” 杜翁哭丧着脸,把被“错抓kpi”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沉道:“别慌,小场面。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啊呸,我去查查档案,看看是不是系统bug。” 老张这一去,比双十一的快递还慢。 杜翁寻思着,这衙门的盒饭不知道管不管饱。 许久,先前那个kpi捕快又回来了,脸上堆着职业假笑。 “那个,不好意思哈,杜先生,抓错人了。数据库没更新,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们衙门定制小礼品一份,24k纯铁指甲刀,请笑纳。” 杜翁接过比他还无语的指甲刀,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行为艺术。 回家的路上,阳光依旧刺眼,心情却像过山车刚冲到顶点又断了轨。 他正盘算着晚上是吃红烧猪蹄还是酱肘子,忽然,前方出现一片移动的风景线。 六七个小姐姐,个个颜值爆表,堪比p图软件走秀现场。 她们身姿摇曳,自带柔光滤镜,空气中都飘散着“斩男香”的甜腻。 杜翁那颗沉寂多年的少男心,瞬间“duang”地一下,原地复活,比广场舞大妈还激动。 他感觉自己恋爱了,虽然对方可能连他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他哼着小曲儿,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打算来一场不期而遇的浪漫邂逅。 大道康庄他不走,偏要跟着姐姐们往那幽深的小路里钻。 后面隐约传来老张撕心裂肺的呐喊:“老杜!回来!那路没路灯!有坑啊!” 杜翁充耳不闻,心说:“你懂啥,这是通往爱情的捷径。” 小姐姐们脚步轻盈,很快就进了一家挂着“王氏酒铺,初恋的味道”招牌的小店。 杜翁心头一热,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缘分指定消费场所”? 他蹑手蹑脚凑到门口,伸长脖子往里那么一瞅。 下一秒,他眼前的景象从“爱情公寓”瞬间切换到了“动物世界——家猪的幸福生活”频道。 香风变成了猪食的酸腐气,小姐姐们不见踪影。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臭气熏天的猪圈里,蹄子陷在泥里,身上还多了件毛茸茸的粉色“外套”。 耳边还回荡着老张那带着回音的“老杜——你个憨憨——”。 杜翁惊呆了,我那么大几个漂亮妹妹呢?我那么大一个人呢? 他低头一看,圆滚滚的肚子,短小的四肢,还有一条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卷尾巴。 “我擦,我成猪了?” 巨大的恐慌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现在只想死。 “我不做猪了!jojo!” 他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向旁边的猪圈木栏。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 恍惚中,他听见有人在说:“这头小猪崽子怕是疯了,自己撞墙玩儿。” 杜翁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变回了人样,正坐在那家“王氏酒铺”门口的台阶上,脑门上一个大包。 老张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想骂又骂不出口,最后憋出一句:“你……你可真是个人才。” “差点就酿成《母猪的产后护理》现实版了你知道吗!”老张恨铁不成钢。 随后,老张拉着魂不守舍的杜翁,把他送回了街市口,并勒令他回家抄写一百遍“不跟陌生小姐姐走”。 杜翁一个激灵,从墙根儿底下惊醒过来,汗水湿透了后背。 他摸了摸额头,没有包,只有一手冷汗。 原来是个梦,吓死宝宝了。 可那梦也太真实了,尤其是变成猪的感觉,记忆犹新。 他越想越不对劲,鬼使神差地就往那家“王氏酒铺”走去。 一打听,王家还真有这么回事。 就在刚才,他们家一头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猪仔,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自己一头撞墙上,嗝屁了。 王屠夫正磨刀霍霍,准备晚上加餐呢。 杜翁:“……” 他默默地掏出衙门送的24k纯铁指甲刀,决定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当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以及,离漂亮小姐姐远一点,尤其是往小路里走的那种。 第223章 《小谢》 渭南姜部郎的豪宅,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凶宅体验馆豪华套间”。 据说,进去的人,轻则怀疑人生,重则怀疑物种。 因此,这宅子被废弃得比共享单车还彻底,门口的蜘蛛网都能织毛衣了。 偏偏有个头铁的书生,名叫陶望三。 他穷,穷得叮当响,口袋里除了空气,就剩下一颗向往住宿的心。 最近,他刚经历了“鼓盆之戚”——老婆跟隔壁老王跑了,顺便卷走了他所有的家当,只留下一只破脸盆。 陶望三心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换个环境,比如那不要钱的凶宅。 他找到姜部郎,搓着手,一脸“给个机会”的表情。 “部郎大人,您看我无家可归,怪可怜的。” “听说贵府有间空房,不如……” 姜部郎眼皮一抬,心说这年头还有不怕死的。 “陶秀才,那房子闹鬼,进去的没一个神志清醒出来的。” “上一个租客,出来后坚称自己是会飞的茶壶。” 陶望三拍着胸脯:“不才写过一篇《续无鬼论之科学捉鬼三百法》,专治各种不服。”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上面龙飞凤舞写着“遇鬼不要慌,先掏二维码,扫码关注,可享优先投胎服务”。 姜部郎嘴角抽搐,这书生怕不是脑子也有坑。 但他看陶望三态度坚决,不像开玩笑,又实在不想那宅子空着发霉。 “行,住可以,生死状先签一份。” “水电费自理,物业费……鬼魂不交这个。” 陶望三乐颠颠地签了字,拎着他那只破脸盆,雄赳赳气昂昂地搬进了凶宅。 宅子果然名不虚传,一进门,阴风那个吹啊,自带bg。 墙角时不时传来“桀桀桀”的怪笑,听着像卡痰的公鸡。 陶望三淡定地从包里掏出个蓝牙音箱,放起了《好运来》。 “来来来,一起嗨!” 夜深了,陶望三正秉灯夜读《如何给鬼魂画饼充饥》。 忽然,一阵香风袭来,带着点过期货化妆品的味道。 两个身影飘然而至,一个叫秋容,一个叫小谢,都是细腰长腿,颜值堪比美颜相机拉满。 秋容媚眼如丝:“小哥哥,一个人寂寞吗?” 小谢巧笑倩兮:“要不要奴家陪你玩点刺激的?” 陶望三放下书,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刺激的?比如一起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二女鬼:…… 她们不死心,开始对陶望三进行全方位无死角骚扰。 先是偷书,结果发现陶望三看的都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鬼界版)》。 再是挠痒痒,陶望三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反手给她们来了个“大风车”。 她们还尝试过穿鼻之刑,用头发丝去穿陶望三的鼻子。 陶望三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鼻毛直接把头发丝崩断了。 “我说二位大姐,你们业务能力不行啊。” “要不,我教你们点阳间的新花样?” 二女鬼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居然觉得有点道理。 一来二去,她们发现这书生非但不怕,还挺会整活儿。 于是,画风突变。 她们开始给陶望三做饭,虽然第一次把盐当糖放,差点齁死他。 陶望三也投桃报李,教她们读书写字,从“a o e”开始。 秋容学得快,很快就能用毛笔写出“yyds”。 小谢笨一点,但胜在可爱,写错字就嘟嘴卖萌。 后来,小谢还把她弟弟三郎也引荐了过来。 三郎是个愣头青男鬼,一见面就给陶望三表演了个“胸口碎大石”——用脑袋撞墙。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姜部郎听说陶望三把鬼都收编了,还办起了“凶宅夜校”,大为惊喜。 “人才啊!这是可持续发展型凶宅!” 他立刻决定,每月给陶望三发“优秀教师”奖金。 日子就这么鸡飞狗跳又其乐融融地过着。 转眼到了陶望三要进京赶考的日子。 秋容和小谢哭得梨花带雨,仿佛他是要去参加《变形计》。 “官人,此去路途遥远,要不,咱不去考了?” “就当个山大王也挺好。” 三郎更是直接:“师父,我给您表演个当场碰瓷,讹点路费,然后您就托病不去!” 陶望三哭笑不得:“我谢谢你们全家。” 他还是上路了,毕竟功名还是要考的。 谁知,陶望三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了。 他以前写诗diss过当地一个权贵,说他家茅房风水不好。 那权贵早就怀恨在心,这次直接花重金打通了学使。 “给我搞他!说他品行不端,考试作弊,最好判个无期!” 于是,陶望三还没到考场,就先一步进了大牢,体验了一把“铁窗泪豪华单间”。 消息传来,秋容和三郎急了。 三郎当即决定去拦路喊冤,结果被当成“新型碰瓷鬼”,也给抓了进去,关在陶望三隔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24章 《缢鬼》 范生摸着滚圆的肚皮,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旅店的饭菜意外地对胃口,尤其是那道“油焖大虾pro版”,简直是味蕾的狂欢。 他点着蜡烛,准备小憩片刻,消化一下腹中的山珍海味。 烛火轻轻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范生眼皮渐沉,刚要与周公约会。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一个婢女打扮的姑娘端着个大号行李箱,不,是衣包,走了进来。 她将衣包稳稳当当放在红木椅子上。 然后,又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掏出镜匣、梳盒、卸妆水、精华乳、生发液…… 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婢女将这些瓶瓶罐罐在案头一一摆放整齐,这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范生:“?” 这是什么深夜客房服务?还带梳妆的? 他好奇心起,眯着眼睛继续装睡,实则把眼皮掀开了一条缝。 没过多久,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妇从里间袅袅娜娜地走了出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仿佛披了一层银纱。 她径直走到案前,打开镜匣,对着黄铜镜子开始“对镜贴花黄”。 不,是卸妆。 手法娴熟,一看就是美妆区的老手。 片刻后,婢女再次幽灵般出现,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少妇仔仔细细洗了手,还顺便做了个手膜。 婢女又端着水盆退下。 少妇施施然打开衣包,从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藕荷色下裙。 还有一件云霞般的披肩。 她慢条斯理地换上新衣,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似乎对自己的造型非常满意。 范生看得津津有味,心想这莫非是古代版的“睡前vlog”? 就在他以为少妇要开始护肤流程时。 她从衣包最底层,摸出了一条雪白的丝绸长带。 那带子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少妇掂了掂带子,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她将带子往屋梁上一抛,打了个专业的结。 范生:“!!!” 这剧情走向不对啊! 他眼睁睁看着那少妇,从容不迫地踩上小板凳,将脖颈优雅地套进了绳圈。 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排练了千百遍。 刚一套进去,她双眼猛地一闭,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 舌头“嗖”地一下伸出嘴外,足有二寸来长,颜色也从鲜红变成了铁青。 脸色更是惨白如纸,配合着摇曳的烛光,简直是高清无码恐怖片现场。 范生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救……救命啊!有人上吊啦!”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门,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嚎。 旅店主人被他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赶了过来。 “客官,大半夜的,嚷嚷啥呢?” “你……你儿媳妇……不是,有个女的……吊……吊死了!”范生语无伦次。 店主一听,脸色微变,赶紧跟着范生回到房间。 然而,房间里空空如也。 除了桌上依旧摆放整齐的梳妆用品,哪里还有什么少妇的影子。 只有那根雪白的丝绸长带,孤零零地在屋梁上轻轻晃荡,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范生指着那根带子,声音都在发抖:“刚……刚才就在这里!她还伸舌头了!老长了!” 旅店主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范生的肩膀。 “客官,莫慌。” “那是老朽不成器的儿媳妇,她……就好这口行为艺术。” 范生:“行为……艺术?” “可不咋地!”店主一脸“你少见多怪”的表情。 “以前她就是在这屋里上吊走的。” “估摸着是觉得当时的姿势不够完美,妆容不够精致,所以天天晚上回来返场重练。” “您就当看了场的沉浸式戏剧得了。” 范生张大了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冲击。 异史氏曰:呜呼!世人蒙冤至极,愤而自尽,其情可悯。 然此女,死则死矣,诸事皆忘。 独独对那束装结带、引颈就戮的流程,情有独钟,日日演练,夜夜加餐。 莫非是生前kpi未完成,死后也要卷出新高度? 亦或是,她想在阴间开个“上吊速成班”,造福广大同行? 此中深意,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想说一句:姐姐,收了神通!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第225章 《吴门画工》 吴门有个画画的,姓啥叫啥,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姑且叫他王二麻子。 这王二麻子,啥爱好没有,就爱画那吕洞宾吕祖师。 一天不画上几笔,他就浑身不得劲,吃饭不香,睡觉不甜,看谁都像没开过光的发霉馒头。 他成天琢磨吕祖那飘逸的身姿,那不羁的眼神,那销魂的小胡子。 心里头,就一个念想:啥时候能亲眼瞅瞅活的吕祖,哪怕是高仿a货也行啊! 最好能拜个把子,不行的话,签个名,合个影,发个朋友圈,那也是极好的。 这天,王二麻子晃悠到城郊采风,想给吕祖的背景添点原生态野趣。 冷不丁瞅见一群叫花子在路边划拳拼酒,场面一度十分热烈。 其中一个乞丐,衣裳破得跟渔网似的,胳膊肘都露着风,脚上趿拉着不知道哪个垃圾堆捡来的草鞋。 偏偏那气场,那范儿,昂首挺胸,眼神睥睨,活像个微服私访的丐帮帮主。 王二麻子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活脱脱的吕祖下凡体验生活,顺便考察丐帮基层工作来了吗?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死死盯着那乞丐,越看越觉得像,越瞅越觉得真。 尤其是那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简直跟他临摹了八百遍的《吕祖醉酒图》一毛一样! “祖师爷!” 王二麻子“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抱住乞丐那沾满泥点子的小腿就不撒手。 “可算让小的逮着您了!您老人家这是在哪儿拍戏呢?还是参加《丐帮有你》选秀呢?” 那乞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吼得,嘴里的酒都差点喷出来。 他低头瞅瞅王二麻子,嘿了一声。 “哎哎哎,你这同志,眼神不错嘛!能认出本座,算你有点眼力见儿。” 乞丐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高人风范,尽管嘴角还沾着半拉鸡骨头。 “不过呢,此地不宜久留,人多嘴杂,狗仔也多。” “今晚三更,你小子洗干净了,在家里等着,本座自有安排。” 话音刚落,乞丐一甩破袖子,身形一晃,跟泥鳅似的,眨眼就钻进人群不见了。 王二麻子揉揉眼睛,只觉得偶像光环太刺眼,连背影都那么的与众不同。 他激动得原地蹦了三蹦,哼着小曲儿回家准备迎接这历史性的会晤。 到了半夜,王二麻子眼皮打架,刚迷糊着,就觉着屋里仙气缭绕,bg都响起来了。 睁眼一看,好家伙,吕祖果然来了,穿着一身崭新的道袍,连胡子都精心打理过,比白天那个丐帮造型精致多了。 吕祖捻着胡须,一副“你小子很有前途”的表情。 “小王啊,你这心是挺诚的,天天给我上香画画,kpi完成得不错。” “但是,你这人,骨子里还是个财迷,仙缘这块,跟你绝缘了,下辈子争取。” 王二麻子一听,心都凉了半截,这意思是不带我飞升了? 吕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摆摆手。 “别急着哭丧,虽然成仙没你份儿,但本座可以让你见个人,开开眼界。” 说着,吕祖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姿势潇洒得能直接上春晚。 只见半空中光华一闪,一位美貌妇人缓缓飘落,那排场,跟仙女下凡似的。 妇人身着宫装,珠翠环绕,云髻高耸,脸上那妆容,精致得像是刚从美妆博主直播间里走出来。 她一出现,整个破屋子都亮堂了,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高级香水的味道。 “这位,乃是董娘娘。” 吕祖介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看我人脉广不广”的小得意。 “你给本座瞧仔细了,把她的模样,衣着,发型,首饰,包括她用的什么色号的口红,都给我记牢了!回头要考的!别给我画瓢了!” 王二麻子哪敢怠慢,赶紧瞪大了眼睛,开启了人肉扫描仪模式,恨不得把董娘娘的每个毛孔都刻在脑子里。 一觉醒来,王二麻子发现枕头都湿了,也不知是激动的泪水还是流的口水。 他赶紧爬起来,趁着记忆还新鲜,铺开画纸,挥毫泼墨。 没多久,一幅栩栩如生的董娘娘画像就完成了,那叫一个眉目传神,风华绝代。 王二麻子把画仔细收好,虽然不明白吕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祖师爷的指示,照办总没错。 几年后,王二麻子进京赶考……哦不,是进京摆摊卖画,混口饭吃。 正赶上当朝董妃薨逝,皇上悲痛欲绝,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给爱妃留个念想,下旨遍寻天下高手画师,为董妃画像。 宫里的画师们对着皇上的口述,画了n个版本,有的把董妃画成了隔壁村的翠花,有的画成了菜市场的胖婶,就是没一个像的。 皇上一怒之下,差点把画师们都拖出去打板子。 王二麻子听到这消息,脑子里“叮”一声,跟中了彩票似的。 他一拍大腿:“我勒个去!董娘娘?董妃?这不就是我梦里那个姐姐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26章 《林氏》 话说济南府有个靓仔,名叫戚安期。 这哥们儿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在各大青楼楚馆包间里流连忘返,体验人生百态。 家里那位美貌贤淑的原配林氏,天天掰着手指头盼他回家。 好言相劝那是家常便饭。 “老公,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哪有家里的白月光香啊?” 戚安期左耳进右耳出,依旧我行我素,浪得飞起。 “娘子此言差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雨露均沾方为王道嘛!” 林氏气得直翻白眼,却也无可奈何,只盼着他哪天能幡然醒悟,回头是岸。 好景不长,北边来的胡兵跟开了无双似的,一路南下,烧杀抢掠。 济南府也没能幸免,城破那天,哭喊声震天,仿佛人间地狱。 林氏不幸被乱兵掳走,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 但骨子里却是个烈性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趁着夜黑风高,看守的士兵打起了呼噜,她摸到一把生锈的柴刀。 心一横,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抹了下去。 鲜血染红了衣襟,她倒在了冰冷的地上,被当成死尸扔在了乱葬岗。 戚安期侥幸逃过一劫,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发疯似的寻找林氏。 得知妻子被掳,他心急如焚,四处打探。 终于,有人告诉他,在城外乱葬岗似乎见过像林氏的女子。 戚安期连滚带爬地奔向乱葬岗,月光惨白,尸横遍野。 他一个个翻找,终于在一堆尸体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林氏双目紧闭,脖子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血迹早已凝固发黑。 戚安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捶胸顿足,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娘子啊!我对不起你啊!都是我混蛋,我不是人!” 正哭得肝肠寸断,他忽然感觉林氏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戚安期以为自己悲伤过度产生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睛。 他颤抖着伸手探向林氏的鼻息,微弱,但确实还有!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戚安期激动得语无伦次,小心翼翼地将林氏背起,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家挪。 半年后,在戚安期的精心照料下,林氏奇迹般地康复了。 只是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永久的疤痕,脑袋也因此总是习惯性地向左边歪着,形成一个忧郁的四十五度角。 戚安期看着妻子这“歪脖杀”造型,非但没有嫌弃,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别样的破碎美。 经历了生死考验,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以前那些花天酒地的日子,现在看来简直是猪狗不如。 他遣散了所有外面的“红颜知己”,从此金盆洗手,告别夜场,专心当起了二十四孝好老公。 对林氏更是爱到了骨子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几年光景一晃而过,林氏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 眼瞅着戚家香火快要断了,林氏心里那个急啊。 她琢磨着,自己这身子骨,估计是当年伤了根本,怕是生不了了。 于是,她开始旁敲侧击地劝戚安期纳个妾。 “老公,你看我这身子,怕是……要不,咱给戚家留个后?” 戚安期一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娘子!当初是谁在月下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人,若有二心,天打雷劈,出门被马踹,喝水被噎死?我戚安期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林氏感动得稀里哗啦,但传宗接代的念头却更加坚定了。 你不主动,老娘帮你主动! 林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先是装病,说自己身子不爽利,让戚安期独守空房。 戚安期倒也老实,真就一个人睡,连个梦都没做带颜色的。 林氏一看这不行啊,于是又心生一计。 她把自己的贴身丫鬟海棠叫到跟前,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 这天晚上,林氏依旧“病着”,戚安期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忽然,床底下悉悉索索一阵响动,海棠红着脸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老……老爷,夫人让我来伺候您。” 戚安期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胡闹!快回去!让你家夫人好好养病,别整这些幺蛾子!” 海棠被骂了个灰头土脸,只好又钻回床底。 林氏在隔壁听着,差点没气晕过去,这榆木脑袋,怎么就开不了窍呢! 她不死心,亲自出马。 第二天晚上,她也学着海棠的样子,从床底下爬出来,捏着嗓子说: “老爷,奴家是海棠呀。” 戚安期一听这声音,不对啊,这海棠怎么还带重感冒变声效果的? 他点灯一看,好家伙,这不是自家娘子吗? “娘子,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行为艺术吗?” 林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计划再次泡汤。 林氏越挫越勇,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她心想,明的不行,咱就来暗的。 这晚,她早早熄了灯,让海棠脱了衣服,钻进自己的被窝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27章 《胡大姑》 益都县的岳于九,人称九爷,最近家里闹狐仙,闹得他脑仁儿都快盘出包浆了。 他家那狐仙,不偷金,也不偷银,偏偏就跟全家人的内衣内裤杠上了。 今天东厢房李二狗的裤衩子神秘失踪,明天西厢房赵铁柱的肚兜就出现在了九爷的枕头边。 九爷前几天刚入手的一匹上等细葛布,本打算给老伴儿扯几尺做件新衣裳,结果一夜之间,布匹中间被剪出个歪歪扭扭的“王八”图案,旁边还用朱砂画了个小乌龟。 这操作,简直比在太岁头上动土还嚣张。 九爷忍无可忍,领着全家老小,站在院子里,指着房梁就是一顿输出,唾沫星子喷得比洒水车还猛。 “我去年给你买了个登山包那么大的表!” “你个没脸没皮的狐狸精,有本事下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别在上面装神弄鬼!” 房梁上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子笑声,带着几分戏谑:“哎哟喂,老哥哥莫生气嘛,奴家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 此后,那狐仙作祟更是变本加厉,九爷家三天两头鸡飞狗跳,连耗子见了都得绕道走,生怕被殃及池鱼。 一日,天刚蒙蒙亮,九爷和他老婆子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突然感觉身上一凉。 睁眼一看,好家伙,被子不翼而飞了。 紧接着,床头的衣服也嗖地一下不见了踪影。 老两口光溜溜地蹲在雕花大床上,面面相觑,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与寒冷。 九爷哆哆嗦嗦地朝着空气拜了拜:“狐仙大姐,狐仙奶奶,求求您高抬贵手,把衣裳被子还给我们,再这么冻下去,我这老胳膊老腿就要提前报废了。” 话音刚落,窗棂“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位身着艳丽红衣,外套一件雪白小坎肩的俏丽女郎,轻飘飘地从窗口钻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他们的衣物。 那女郎生得眉目如画,顾盼生辉,只是眼神里总带着那么点“愚蠢的人类啊”的戏谑。 她随手将衣被扔到床头:“行了行了,穿上,冻出个好歹来,本仙还怎么找乐子。” 九爷手忙脚乱地套上裤子,也不知是冻糊涂了还是怎么的,突然灵光一闪,对着狐女纳头便拜。 “仙女姐姐,求求您了,就当我干女儿!以后我给您养老送终,顿顿管饱!” 狐女闻言,柳眉倒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说你这老头儿,想什么美事呢?本仙看起来像是缺爹疼的样子吗?” 九爷见状,赶紧调整策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那……那仙女姐姐,您看,要不咱们结拜为异姓姐妹?以后您就是我亲妹子,谁敢欺负您,我第一个不答应!” 狐女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提议比刚才那个靠谱点儿:“嗯……行,看你这么有眼力见儿的份上,以后你们就叫我胡大姑好了。” 九爷一听,喜出望外,连忙招呼全家上下过来拜见这位新鲜出炉的“胡大姑”,生怕她下一秒就反悔。 胡大姑倒也不客气,从此便在岳家住了下来,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话说颜镇有个开绸缎庄的张八公子,家里也供着一位狐仙,据说那狐仙温柔贤淑,不仅不捣乱,还时常帮着张家打理生意,简直是狐仙界的劳模。 九爷听说了,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便旁敲侧击地问胡大姑:“大姑啊,您认不认识颜镇张八公子家那位狐仙姐姐?” 胡大姑正翘着二郎腿,嗑着九爷珍藏的葵花籽,闻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哦,你说喜姨啊,那是我远房表姐,她那是个人爱好,喜欢体验生活,跟我这种追求自由放飞自我的狐能一样吗?” 九爷听得嘴角一抽,心想这狐狸跟狐狸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他试探着劝道:“大姑啊,您看喜姨多好,又体贴又会持家,要不……您也跟她学学?” 胡大姑“噗”地一声把瓜子皮吐出老远,差点崩九爷脸上:“我凭本事惹事生非,为什么要学她那个受气包?” 说完,她就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折腾九爷那个倒霉的儿媳妇身上。 今天把儿媳妇新做的绣花鞋扔到茅房的蛆堆里,明天把儿媳妇陪嫁的金簪子藏在狗窝的草垫下。 最离谱的一次,儿媳妇刚煮好一锅香喷喷的莲子粥,正准备盛给九爷尝尝,胡大姑突然现身,笑嘻嘻地往锅里丢了一只肥硕的、还在蠕动的毛毛虫。 九爷的儿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即气炸了肺,端起粥锅就往地上狠狠一摔,指着房梁的方向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有种下来跟老娘单挑,在背后搞这些阴损招数算什么东西!不要脸!” 她越骂越凶,嗓门大得隔壁老王都以为他家杀猪了,偏就是不肯向胡大姑求饶一句。 胡大姑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之下,居然跑到九爷儿子面前挑拨离间:“我说大侄子,这种悍妇留着过年吗?赶紧休了她!姑奶奶我给你当媳妇,保证三年抱俩,五年让你当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28章 《细侯》 浙江昌化县有个教书先生,名叫满生,长得一表人才,可惜兜里常年比脸还干净。 他平日里唯一的爱好,就是去隔壁余杭县的怡红院……呃,是去怡红院隔壁的书摊看书。 这日,他又在书摊蹭书,眼角余光却瞟到一位姑娘,心头的小鹿差点撞出内伤。 那姑娘是怡红院贾妈妈的亲闺女,细侯,长得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放现在就是顶流爱豆的颜值。 满生当场灵感爆发,掏出皱巴巴的纸笔,刷刷点点,作诗一首。 “姑娘美貌赛潘安,可惜兜里没有钱。” 细侯接过一看,噗嗤笑了出来,觉得这书生呆得可爱,不像那些油腻客人。 两人就这么一来二去,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发现对方简直是自己的灵魂伴侣,除了满生穷点,没啥大毛病。 细侯眼波流转,幽幽开口:“满郎,奴家不想在这烟花地蹉跎了,想跟你过安生日子。” 满生一听,激动得差点把书摊掀了:“真的吗?我我我……我愿意!” 细侯又问:“那你家底如何呀?” 满生挠挠头,老脸一红:“半顷薄田聊以糊口,几间破屋勉强遮雨。” 细侯却掰着指头算了起来:“四十亩田种粮食,饿不死咱俩;十亩田种桑养蚕,织布交税还能剩点零花钱。” “咱俩就关起门来,你教我写诗,我给你织布,闲了就喝点小酒,这日子,比那千户侯还快活呢!” 满生听得热泪盈眶,觉得细侯简直是上天派来打救他的仙女,脑子还这么好使。 细侯又道:“我这身价是二百金,我自己偷偷攒了一百金,你再想法子凑一百金,咱俩就能双宿双飞了。” 满生一拍胸脯:“没问题!我湖南有个当官的老铁,我去跟他借!” 他哪里知道,他那老铁早就因为上班摸鱼被领导当场抓包,卷铺盖回家种红薯去了。 满生兴冲冲地变卖了家里所有能喘气儿的家当,除了他自己,凑了点盘缠就往湖南赶。 结果到了湖南,看着老铁家徒四壁、比他还穷的惨状,满生傻眼了。 借钱是没指望了,满生只好在当地找了个私塾糊口,想着先攒点回程票再说。 谁知他教书育人的方式比较独特,有个熊孩子上课捣乱,他罚那孩子倒立抄写《三字经》一百遍。 结果那熊孩子体力不支,一头栽进墨水缸里,呛了个半死,回家就跟他爹妈告状说先生要淹死他。 熊孩子爹妈也不是善茬,一纸诉状把满生告了,说他蓄意谋害祖国花朵。 可怜的满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湖南大牢里开启了为期三年的“食宿体验套餐”。 这期间,细侯在余杭那是望穿秋水,天天焚香祷告,祈求满生早日归来。 她闭门谢客,任凭贾妈妈磨破嘴皮子,就是不肯再接一个客人。 贾妈妈气得直翻白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养了个情种赔钱货!” 当地有个姓钱的富商,早就对细侯的美貌垂涎三尺,做梦都想把她娶回家当小妾。 钱员外得知满生的“光辉事迹”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揣着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笑眯眯地找到了湖南那个糊涂县官。 “大人呐,那个满生,穷凶极恶,得多关几年,好好改造,才能重新做人嘛!” 县官掂了掂银子,深以为然:“员外说得有理,此等刁民,确实该严加看管!” 于是,满生的“食宿体验套餐”又被无良商家续费了。 钱员外还不罢休,又花钱请了个落魄秀才,模仿满生的笔迹,写了一封催人泪下的“绝命书”。 书里写着满生在狱中染上恶疾,自知时日无多,让细侯另寻良配,不必等他云云。 细侯收到信,起初自然是不信的,觉得满生不是那么容易狗带的人。 但贾妈妈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女儿啊,那满生怕是凶多吉少了,你总不能为了一棵歪脖子树,吊死自己一辈子?” “你看那钱员外,家里有矿,人也‘帅’,嫁过去就是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着那穷书生强?” 日子一天天过去,满生音讯全无,细侯的心也一点点凉了下去。 最终,她含泪点头,嫁给了钱员外,一年后,还给钱员外生了个大胖小子,据说长得跟钱员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眼睛塌鼻子,一看就是亲生的。 再说那倒霉蛋满生,在大牢里也不是白待的。 他闲着没事就给狱友们普法,教他们写申诉状,还真帮几个冤大头翻了案。 其中一个被放出去的狱友是个富二代,感念满生的恩情,出去后就帮他上下打点。 满生的冤情终于得以昭雪,三年牢饭没白吃,还混了个“狱中法律顾问”的头衔。 出狱后,满生一打听,才知道自己是被钱员外给坑了,气得他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 他辗转回到余杭,找到了一个相熟的卖豆浆的王婆。 “王婆,麻烦您替我给细侯带个话,就说我还活着,活蹦乱跳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29章 《狼》 夕阳的余晖给晚归的王二麻子镀上了一层忧郁的金色。 主要是因为他的货担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几根剔得光溜溜的猪大骨,在扁担一头孤独地晃悠。 今天生意不错,就是有点费腿。 王二麻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琢磨着回家是先泡脚还是先干饭。 冷不丁,他后脖颈子一凉。 两双绿油油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着幽光,跟两对儿探照灯似的。 是狼。 还是两只。 “我勒个去!” 王二麻子心里一咯噔,脚下差点拌蒜。 那两只狼也不叫,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像两个尽职尽责的讨债鬼。 王二麻子头皮发麻,这年头,连狼都开始流行“静默跟踪”了吗? 他掂了掂扁担里仅剩的几根猪大骨,心想,破财免灾。 他解下一根骨头,往后一扔。 “接着,赏你们的!” 一只狼鼻子动了动,叼起骨头,退到路边咔嚓咔嚓啃起来,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另一只狼依旧不依不饶,目光灼灼,仿佛在说:“就这?打发要饭的呢?” 王二麻子嘴角抽了抽,又扔了一根骨头。 “再赏一根,总行了!” 后得到骨头的那只狼也停下了,加入了“吃播”行列。 王二麻子刚松了口气,准备脚底抹油。 谁知,先前那只啃完骨头的狼又跟了上来,眼神比刚才更亮,似乎在说:“味道不错,再来亿根?” 王二麻子脸都绿了。 很快,几根猪大骨全进了狼肚子,连点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两只狼依旧像最初那样,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了中间,大有“今天不给个说法,这事儿没完”的架势。 王二麻子心里那个苦啊,这简直是现实版的“狼来了”,还是买一送一的豪华套餐。 他一边走,一边眼珠子乱转,寻找自救的良方。 突然,他眼睛一亮,前方不远处有个麦秸垛,一人多高,堆得跟个小山包似的。 “天无绝人之路!” 王二麻子一个百米冲刺,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麦秸垛前,背靠柴堆,把扁担一横,抄起了那把油光锃亮的屠刀。 “来啊!孙贼!爷爷我今天跟你们拼了!” 两只狼见他亮了家伙,不敢贸然上前,只是在不远处踱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眼神凶狠,像是在进行战术研判。 气氛一度十分焦灼。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只狼大概是觉得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转身一溜烟跑了,消失在暮色里。 王二麻子一愣:“这就撤了?难道是去搬救兵?” 另一只狼则像条哈巴狗似的蹲坐在前面,眼神渐渐迷离,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竟然趴在地上,眼睛也眯缝起来,仿佛睡着了。 王二麻子心想:“嘿,这狼的心理素质不行啊,这就困了?” 他悄悄挪了挪脚,那狼毫无反应,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王二麻子胆子大了点,又往前凑了凑,那狼依旧睡得香甜,嘴角还疑似流下了哈喇子。 “好家伙,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王二麻子虽然嘴上吐槽,心里却已经信了七八分。 他决定速战速决。 王二麻子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个箭步蹿上去,抡起屠刀,对着那狼的脑门就劈了下去。 “吃我一刀!” “噗嗤!” 一声闷响,狼头应声开花,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王二麻子怕它没死透,又狠狠补了几刀,直到那狼彻底不动弹了。 他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总算解决一个。” 刚想转身检查一下战利品,突然听到身后麦秸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二麻子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回头。 只见麦秸垛的另一侧,赫然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而先前“逃跑”的那只狼,正撅着个大屁股,努力往洞里钻,眼看半个身子都进去了,只剩下两条后腿和一条尾巴在外面徒劳地蹬着。 王二麻子瞬间明白了。 “好你个畜生!搁这儿给我玩声东击西,地道战都整上了!”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几步冲到狼屁股后面,手起刀落。 “咔嚓!” 狼的后腿应声而断。 那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想退出来,却被卡住了。 王二麻子趁它病要它命,对着那暴露在外的半截身子又是一阵疯狂输出。 很快,第二只狼也去见了阎王。 王二麻子这才明白,前面那只狼装睡,是特么打掩护,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让同伴从背后偷袭。 “我去,这年头,连狼都这么内卷,还懂团队配合、战术欺骗了?” 王二麻子瘫坐在地上,看着两具狼尸,心有余悸。 “看来对付这些披着狼皮的‘职场老油条’,不仅要胆子大,还得心思活,不然今天这kpi怕是完不成了。” 他喘了半天,才扶着扁担站起来,决定明天开始,出门带两把刀。 第230章 《刘亮采》 话说这历城,有个老哥叫刘翁,平日里就爱在南山脚下种种菜,养养鸡,偶尔咂摸口小酒,日子过得波澜不惊,也谈不上多少滋味。 这天,他正给自家白菜地除草,日头晒得他汗珠子直往下淌,累得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忽然,地头那边晃晃悠悠走来一个老头。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山羊胡子一撮,眼神却不浑浊,反倒透着几分精明。“老哥,忙着呐?” 刘翁直起腰,捶了捶有些僵硬的后腰。“可不是嘛,这草长得比菜都快,拔都拔不过来。” 那老头自来熟地凑过来,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我姓胡,住这山里头,一个人闷得慌,想找个人唠唠嗑,谝谝闲传。” 刘翁瞅他一眼,山里人,看着朴实,便也放下锄头。“行啊,正好歇会儿,咱爷俩聊聊。” 两人就地一坐,胡老头那嘴皮子,当真是上下翻飞,从天文地理扯到邻家寡妇门前的是非,又从山精野怪讲到古今趣闻,听得刘翁一愣一愣的,时而惊奇,时而捧腹。这老头,肚子里真有点东西。 一来二去,两人便混熟了,三天两头凑一块儿喝酒吹牛。有时是刘翁从镇上打的劣酒,有时是胡老头不知从哪儿摸来的野果酿,滋味倒也别致。 刘翁心里纳闷。“胡老哥,你老说住山里,具体是哪个山旮旯啊?改天我也好上门拜访拜访,尝尝你说的猴儿酒。” 胡老头灌了口酒,抹了把嘴,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不瞒老弟,哥哥我……其实不是人。” 刘翁夹菜的筷子顿在半空,酒意都醒了几分。“啥玩意儿?莫不是喝高了说胡话?” 胡老头晃晃脑袋:“清醒得很。我是这山里的老狐狸,修炼成精那种。”他一脸“我摊牌了,你看着办”的表情,还带着点小得意。 刘翁眨巴眨巴眼,愣了半晌,又灌了口酒压惊,然后一拍大腿:“哦,狐狸啊!那敢情好!以后我家鸡笼子你可得照看着点,别让黄鼠狼给叼了去!” 胡老头差点一口酒喷出来,指着刘翁哭笑不得:“老弟你这思路……真是九曲十八弯呐!放心,咱俩这交情,我还能害你不成?最多就是嘴馋,多蹭你几顿饭,顺便给你解解闷。” 刘翁一听,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那敢情好,以后就是异父异母的铁杆兄弟了!” 胡老头还真挺够意思。有一回,刘翁正愁着家里的米缸快见底,胡老头眯着眼掐算一番,让他赶紧去镇上屯粮。刘翁将信将疑照办了,不出三日,粮价果然飞涨。还有一次,胡老头提醒他,隔壁老王家的牛棚夜里要遭贼,刘翁半夜守着,真就抓了个偷牛贼。诸如此类,十有八九都准,刘翁因此也省了不少事,避了不少小麻烦。 刘翁就缺个儿子,眼瞅着年纪渐长,膝下空虚,夜里对着老妻常常唉声叹气。 一日,胡老头又来蹭饭,神色却不似往日轻松,带着几分郑重。“老弟啊,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大限将至,准备去投胎转世了。” 刘翁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抓着酒杯的手紧了紧,眼圈有点红。“老哥,你这……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想着咱俩能一直喝到老掉牙呢。” 胡老头摆摆手。“别介,生老病死,天道轮回。我寻思着,与其投到不相干的人家,不如给你当儿子得了,也算全了咱们这辈子的兄弟情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刘翁惊得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啥?你给我当儿子?这辈分……岂不是全乱套了?” 胡老头哈哈一笑:“嗨,各论各的,我转世了就不记得这茬了,你平白得个儿子,占便宜了还卖乖!” 刘翁一琢磨,好像是这么个理。有个知根知底的“儿子”,总比没有强。 没过多久,刘翁一晚做了个清晰的梦,梦见胡老头眉开眼笑地对他招手:“老弟,我来报道啦!”醒来一摸,他老婆的肚子就悄没声息地鼓起来了。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果然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小子,就是刘亮采。 刘亮采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个子不高,一双眼睛却总像含着笑,滴溜溜地转,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说话更是早慧,三岁就能把村口最爱嚼舌根的王大妈说得面红耳赤,五岁就能在饭桌上把他爹刘翁哄得眉开眼笑,赏他一块肥肉。蔫儿坏蔫儿坏的,村里同龄的孩子王见了他都得绕道走,生怕被他不动声色地算计了去,活脱脱一个小号胡老头。 长大后,更是不得了,万历壬辰年,也不知走了什么运,稀里糊涂就考中了进士。放榜那天,他爹刘翁揣着手,在榜下瞅了半天,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这小子,真随了他那个狐狸干爹,净整些意想不到的幺蛾子。” 刘亮采当了官,官声却不坏,为人仗义得很,谁有困难只要开口,他都乐意伸手拉一把,人称“及时雨刘郎”。 秦、楚、燕、赵各地的客商、落魄书生、江湖好汉,听说了他的名头,都跟闻着腥的猫似的,跑来投奔。他家门口,愣是给挤成了个热闹非凡的集贸市场。卖炊饼的刚支起摊子,热气腾腾的香味就飘出老远;那厢卖跌打酒的汉子正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家药酒的灵验;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四周便静下来,只听他讲些江湖奇闻;耍猴的更是卖力,锣鼓家伙敲得震天响,引得孩童阵阵欢呼。乌泱泱一片,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刘亮采每天从衙门回家,离老远就得扯着嗓子高喊:“让让,让让,本官kpi还没完成呢,别耽误我回家抱孩子,顺便给我留碗羊肉汤!” 他老婆对此早习以为常,只是偶尔会嘟囔一句:“嫁鸡随鸡,嫁狐狸……我算是认了,就是这家里的米缸下得太快。” 刘亮采摸着自己那依旧不太茂盛的胡须,嘿嘿一笑。“这叫人气,懂不懂?我爹当年愁没儿子,现在儿子有了,孙子辈的kpi也得提前规划起来,争取早日超额完成任务!” 南山那头,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悠长的狐狸叫。似乎在说:“这小子,比我当年还能折腾,不亏!” 第231章 《蕙芳》 青州东门城墙根儿下,马二混,人送外号“马大哈卖面——自个儿都不信能卖出去”,靠着一手能把面条煮出铁锈味的绝活,勉强和他老娘糊口。 他娘常说:“儿啊,咱家这穷酸样,耗子来了都得含着泪自带口粮。” 一日,他娘独自在家补丁摞补丁的裤子,门外忽然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好,其实就是门口的破帘子被掀开了。 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漂亮得不像凡人,倒像是美颜滤镜成精,款款走了进来。 “阿姨,我看上你家二混了。” 姑娘开口就是王炸。 “他那忠厚老实的傻样,深得我心,我乐意不要彩礼,自带嫁妆,倒贴上门。” 马老太手里的针“噗”一下扎进了大腿,疼得她龇牙咧嘴,却忘了喊。 “闺女,你没走错门?我家这条件,娶媳妇?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得是加急空运自费的那种。” 老太太瞅着这姑娘一身绫罗绸缎,怀疑是哪家大小姐体验生活,或者是脑子被驴踢了。 过了几天,那姑娘又来了,跟个幽灵似的在门口徘徊,眼神幽怨得像没拿到年终奖。 马老太实在忍不住了。 “我说闺女,你到底姓啥名谁,家住哪个星球啊?你要是肯留个地址,我让我儿子给你寄点土特产——比如他煮的面条,保证你再也不想来了。” 姑娘幽幽地说:“您老要是肯收留我,我就告诉您我的专属昵称。” 马老太一寻思,这买卖不划算,万一是个通缉犯,岂不是自找麻烦,于是再次婉拒,内心os: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会整活了。 又过了几天,西巷的吕妈妈,一个专业保媒拉纤,兼职八卦传播的资深人士,扭着水蛇腰上门了。 “马大妹子,天大的喜事啊!” 吕妈妈一开口,唾沫星子差点把马老太的假牙喷出来。 “你邻居家有个孤女,叫董蕙芳,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说是看上你家二混了,非君不嫁!” 马老太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前几天那个神神叨叨的美女,试探着问:“这董蕙芳……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比如凭空出现,或者自称仙女下凡啥的?” 吕妈妈一拍大腿:“哎呀,你想哪儿去了!人家清清白白一姑娘,就是命苦了点,你老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马老太一听,好像也行,总比那个来路不明的好,便半推半就地应了。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马家的破茅屋镀上了一层“看起来更破”的金边。 董蕙芳自己个儿来了,没带什么随从,也没什么霞光万道。 她进门就给马老太磕了个头,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过的。 然后,她轻启朱唇:“娘,我还有两个丫鬟,叫秋月、秋松,能否让她们也进来伺候?” 马老太刚想说“我家这巴掌大的地方,再来俩人就得睡房梁了”,就见两个丫鬟“嗖”的一下,跟从地里长出来似的,已经俏生生地立在面前了。 马老太:“……”现在的年轻人,不仅会整活,还会变魔术。 马二混卖完他那“吃一碗管三天,因为三天都不饿”的滞销面条,垂头丧气地回到家。 走到门口,他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眼前的茅草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金碧辉煌、自带柔光滤镜的宫殿。 各种他不认识但看起来就很贵的几案屏风、帘幕床帐,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差点晃瞎他的钛合金狗眼。 马二混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疼。 “娘!咱家……是不是被外星人占领了?还是我今天面条吃多了出现幻觉了?” 他哆哆嗦嗦,不敢进屋,生怕一脚踩进去就触发什么付费剧情。 蕙芳袅袅娜娜地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比春风还温暖的笑意。 “官人回来啦,快请进。” 她伸手去拉马二混,马二混吓得一激灵,差点表演一个原地后空翻。 好不容易被半推半就地弄进屋,马二混看着满屋子的珠光宝气,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大观园的刘姥姥,还是没见过世面ps版。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咱家是不是把祖坟给刨了?” 蕙芳掩嘴一笑:“官人说笑了。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如喝几杯?” 马二混一拍脑门:“对对对,得庆祝一下!我去街口王屠夫那赊点酒,顺便让他看看我是不是疯了。” 蕙芳拉住他:“不必劳烦官人,秋月,准备酒席。” 只见那叫秋月的丫鬟,从腰间一个看着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皮囊里,像变戏法似的,一样一样往外掏。 热气腾腾的烧鸡、香气扑鼻的烤鸭、精致的点心、醇厚的美酒……不一会儿就摆了满满一桌。 马二混的眼珠子都快掉进酒杯里了。 这皮囊,是哆啦a梦的口袋! 饭后,二人就寝。 那床铺,铺的是华丽柔软的羊毛毯子,盖的是光滑细腻的锦缎褥子,舒服得马二混差点以为自己羽化登仙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32章 《萧七》 临淄城里有位仁兄,姓徐名继长,读书嘛,读了个寂寞,科举路上连个安慰奖都没捞着,只好曲线救国,在衙门里找了个小吏的差事混日子。 这天,徐继长去他某个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家赴宴,酒足饭饱,天色已晚。 他晃晃悠悠往家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路过一片阴森森的所在——于氏殡宫。 那殡宫修得跟五星级度假村似的,楼阁华丽,灯火隐隐。 一个老头儿正搬个小马扎坐在大门口纳凉,手里还摇着一把破蒲扇。 徐继长本就喝高了,此刻更是口干舌燥,见状便凑上前去,打了个酒嗝。 “大爷,行个方便,给口水喝呗?” 老头儿抬眼打量了他一番,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这位小哥,看你仪表堂堂,不像坏人,进来喝杯茶?” 徐继长晕乎乎的,也没多想,跟着老头就进了那华丽得不像话的殡宫。 老头儿捻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一脸神秘。 “不瞒你说,老夫我啊,最讲究门当户对,看小哥你骨骼清奇,将来必成大器……呃,不对,是看你家门风清白,老夫有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儿,貌美如花,不如许配给你如何?” 徐继长一听,还有这好事?天上掉馅饼不成? 他努力睁大被酒精浸泡的眼睛,就见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从内堂袅袅走出,那容貌,啧啧,比画上的人儿还好看,简直是仙女下凡,自带柔光滤镜。 女子自称萧七。 徐继长那点酒意瞬间被美色冲散了大半,哈喇子差点流下来。 “好好好!这门亲事我应了!” 萧七姑娘微微一笑,声音如同黄鹂鸟一般动听。 “那就有劳官人先回家收拾个住处,小女子不日便会自行前往。” 徐继长连连点头,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金屋藏娇的美事。 谁知,他眼一闭一睁,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片松树林里,身下垫着的是一堆软乎乎的黍穰,哪有什么华丽楼阁,哪有什么绝世美女。 一股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酒醒了大半。 “我勒个去,难道是春梦一场?” 徐继长揉着宿醉的脑袋,跌跌撞撞回了家,一五一十把这离奇遭遇跟他老婆说了。 他老婆听完,白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三分讥笑七分凉薄。 “哟,徐大人这是在哪里喝了假酒,开始白日做梦了?还金屋藏娇呢,赶紧去把院子里的猪食给喂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他老婆倒也真是个贤惠人,抱着“万一呢”的心态,真就开玩笑似的给他收拾了一间空房出来。 徐继长心里也犯嘀咕,觉得自己八成是撞鬼了,或者是喝多了出现幻觉。 没想到,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徐继长壮着胆子去开门,只见月光下,萧七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笑意盈盈,跟梦里一模一样。 “官人,我来啦。” 徐继长:“!!!” 他老婆闻声出来,看到萧七,也是目瞪口呆,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萧七姑娘,果然不是凡人。 她进了徐家,勤快得不像话,洗衣做饭,洒扫庭除,样样精通,而且效率奇高,仿佛开了八倍速,根本不用人催。 徐继长和他老婆简直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日子。 有一天,萧七对徐继长说:“官人,过几日我姐姐们要来家中探望,她们会自带酒水吃食,只需劳烦嫂夫人帮忙烧火烹饪即可。” 徐继长自然是满口答应。 到了那天,果然门外香风阵阵,隐约有环佩叮当之声。 徐继长激动地搓搓手,准备迎接一众仙女姐姐。 可他老婆在厨房忙活半天,探头出来一看,院子里除了徐继长和萧七,连个鬼影都没有。 “人呢?你那些姐姐们呢?莫不是隐身了?” 徐继长指着空荡荡的院子。 “这不都在吗?大姐、二姐、三姐……嫂嫂你眼神不好?” 他老婆揉了揉眼睛,还是啥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家老公怕不是真的疯了,对着空气嘘寒问暖,还时不时发出嘿嘿的傻笑。 后来,徐继长又作东,再次宴请萧七的众位姐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席间有一位新来的姐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眉目含春,风情万种,据说是排行第六,刚死了丈夫,成了新寡。 这位六姊,不知怎的,跟徐继长特别投缘,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眉来眼去,气氛逐渐暧昧。 徐继长那颗沉寂多年的老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怦怦”乱跳。 他对这位风韵犹存的六姊动了心思。 趁着六姊酒意微醺,香腮带赤,徐继长假装敬酒,偷偷摸摸顺走了人家搭在臂弯里的一条绫罗手帕。 那手帕入手温软,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徐继长心头一阵窃喜,以为得了定情信物。 谁知,第二天他翻遍全身,那条绫巾竟不翼而飞了,仿佛从未来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33章 《乱离二则》 京都城里有个文化人刘芳辉,他妹妹刘翠花,那算盘珠子拨拉得比谁都溜,眼看就要升级当老板娘。 新姑爷是隔壁村的戴二愣子,长得人模狗样,就是脑子有点缺弦,据说能把活的蛤蟆吹成方的。 眼看就要拜堂成亲,红盖头都准备好三条了,一条备用,一条备用他娘的备用。 谁知,一群清兵跟没头苍蝇似的冲进城,见人就喊:“老乡,开门送快递,查水表啦。” 刘翠花她爹和她哥,本想护送她去戴家避难,结果刚出胡同口,就跟清兵玩起了老鹰捉小鸡,一家人瞬间成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刘翠花运气“爆棚”,被一个清兵小头目给“请”走了,那小头目一脸络腮胡,偏偏自诩文化人,张口闭口“之乎者也”。 小头目名叫狗剩,对刘翠花倒是客气得很,不但没动手动脚,还天天给她炖王八汤补身子,说她太瘦,影响市容。 狗剩还承诺:“姑娘你放心,等我抢够了kpi,就放你回家光宗耀祖。” 过了几天,狗剩又从外面“请”回来一个少年郎,那少年细皮嫩肉,比刘翠花还像个姑娘,正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是被抢了心爱的拨浪鼓。 狗剩一看,乐了。 “我这辈子没儿子,就你了,以后你就叫狗蛋,继承我的祖传手艺——抢劫。” 然后指着刘翠花:“狗蛋啊,这是你媳妇,叫翠花,以后你们就凑合过,争取三年抱俩,五年上市。” 少年郎戴二愣子一听有媳妇,还包吃住,立刻不哭了,鼻涕一抹,咧嘴笑道:“中,只要管饭,叫我鳖孙都行。” 于是,刘翠花和戴二愣子就这么被安排在了一个帐篷里,同榻而卧,中间隔着一条用筷子画的三八线。 夜里,刘翠花翻来覆去睡不着,嫌弃戴二愣子磨牙声音太大,吵得她数羊都数岔劈了。 戴二愣子也不甘示弱,抱怨刘翠花抢他被子,还说梦话都是算盘口诀。 “你这婆娘,睡觉都不安生,比我家那头老母猪还能折腾。” “你这夯货,说话一股大蒜味,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我未婚夫戴二愣子都比你强一百倍。” 戴二愣子一听,愣住了。 “你也认识戴二愣子?俺就是戴二愣子啊,你该不会是刘翠花?那个算盘打得贼精的刘翠花?” 刘翠花也傻眼了。 “你真是戴二愣子?那个能把牛粪吹出花来的戴二愣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帐篷外,狗剩正对着月亮练习单口相声,为自己的人才引进计划沾沾自喜。 陕西有个盐官,姓钱,名串串,因为家里老婆孩子太能吃,怕路上把盘缠吃光了,就没带家眷上任。 倒霉催的,姜镶那小子在城里搞事情,钱串串的老家瞬间成了强盗窝,比菜市场还热闹,他跟家里人彻底断了联系,连个wifi信号都没有。 好不容易天下太平,钱串串屁颠屁颠跑到京城去汇报工作,顺便看看有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 他身边有个老差役,姓王,叫老五,是个光棍,穷得叮当响,连娶媳妇的彩礼都凑不齐一斤猪肉。 钱串串看他可怜,大手一挥,给了他几两碎银子。 “老五啊,拿去买个媳妇,好歹晚上有人给你暖被窝,省得你天天抱着尿壶睡。” 那时候,清兵打了胜仗回来,俘虏了一堆妇女,跟卖大白菜似的,插个草标就在市场上公开甩卖,买一送一还包邮。 老五捏着那几两银子,心虚得很,只敢挑便宜的买。 他瞅见一个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像有些年轻的,脸上抹的粉比城墙还厚。 老五心想,年纪大的好,会疼人,还会做饭,关键是便宜。 于是,他把老太太买了回去。 回到家,老太太一进门,就盯着老五看。 “你小子瞅着眼熟啊,是不是以前给我儿子当差,天天偷吃他点心的那个王老五?” 老五一听,腿都软了。 我的个亲娘嘞,这不就是大人失散多年的老母亲,钱老太君吗。 钱串串知道后,抱着老娘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当场就赏了王老五一大坨银子,让他随便花,不够再来拿。 王老五这下发了,揣着银子又去了人口市场,准备给自己也挑个称心如意的。 这次他有钱了,腰杆都硬了三分,专挑那些看起来有文化的。 他一眼就相中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那妇人虽然衣衫褴褛,但气质不凡,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不像那些只会叽叽喳喳的小丫头片子。 王老五心满意足地把妇人领回家,准备金屋藏娇。 谁知,钱串串一见这妇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老婆,你怎么也在这儿?” 那妇人正是钱串串失散多年的夫人,钱夫人。 原来钱夫人被俘后,因为太有文化,被当成滞销品一直没人要,直到被王老五慧眼识珠。 一天之内,老娘老婆全回来了,钱串串乐得找不到北,抱着王老五的大腿就不撒手。 “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大恩人啊。” 他立刻掏出一百两银子,塞给王老五。 “老五,这钱你拿着,去给自己买个漂亮媳妇,要胸大屁股圆,能生儿子的那种。” 王老五拿着钱,乐呵呵地又去了市场,最后娶了个卖艺的姑娘,那姑娘不但漂亮,还会胸口碎大石,从此王老五在家里再也不敢大声说话了。 第234章 《豢蛇》 山东泗水县那旮旯的山沟沟里,藏着座破庙,名字挂得歪歪扭扭——“随便禅寺”。 这寺庙周围连个鬼影子都罕见,只有个老道士在里面混日子。 据说,寺里蛇比香客多,个个都跟水桶似的。 一天,一个叫二愣子的少年,扛着弹弓进山,本想打只野鸡给晚上加餐。 结果太阳下山比他腿快,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二愣子摸瞎找到“随便禅寺”,打算借宿一晚,总比喂狼强。 老道士眯着眼打量他,像看一件刚出土的文物。 “住可以,斋饭管够,就是夜里动静大了点,你多担待。” 二愣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管什么动静。 饭桌上,刚扒拉两口白饭,一条比他腰还粗三圈的大蛇“呲溜”一下滑了进来。 那蛇头昂得比旗杆还高,铜铃大的眼睛死盯着二愣子,仿佛在说:“小子,新来的?” 二愣子手里的筷子“啪嗒”掉了一根,另一根差点捅进鼻孔。 老道士眼皮都没抬,抄起拂尘轻轻一挥。 “去去去,老青,没看我这儿有贵客吗,吓到小朋友多不好。” 大蛇好像听懂了,老大不情愿地扭着水桶腰,慢吞吞爬进了东屋,还留下满地粘液。 二愣子刚把魂儿按回胸腔,屁股还没坐热乎。 又一条略小点的蛇,大概也就十来抱那么粗,也探头探脑地进来了。 这条蛇的眼神更直接,像在说:“听说这里有个人形抱枕?” 老道士又是一声呵斥,这条也乖乖进了东屋。 二愣子偷偷往东屋瞄了一眼,好家伙,两条大蛇把那小屋塞得满满当当。 一条还特有情调地盘在房梁上,尾巴尖儿一甩一甩,像个巨型逗猫棒。 二愣子那晚连眼都没敢合,生怕一闭眼就成了蛇的点心。 他觉得床板底下至少盘着七八条小蛇,正开着会讨论今晚夜宵的口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鸡还没打鸣,二愣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活像一只被生活盘了的熊猫。 老道士打着哈欠送他出门,态度和蔼可亲。 “不多住几天?贫道最近新研究了蛇骨养生汤,包你喝了腰不酸腿不疼。” 二愣子头摇得像拨浪鼓。 一出寺门,二愣子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飞升。 墙上,台阶下,院子里的老槐树上,密密麻麻全是蛇。 大的小的,花的素的,每一条都吐着信子,眼神幽幽,仿佛在说:“早餐自己送上门了?” 二愣子腿肚子转筋,紧紧依偎着老道士,像个受惊的小媳妇。 “道长,道长救我,送我,送我出谷口,我给您磕头了。” 老道士无奈地叹了口气,护着他往山下走,嘴里还念叨。 “这些孩子,就是热情了点,没见过世面。” 话说作者老家有个在中州当公务员的倒霉蛋,姓白,叫白日梦。 某次出差,经费紧张,只能找些便宜的招待所。 他听说有座“蛇佛寺”香火鼎盛,住宿还,顿时觉得占了大便宜。 寺里的和尚热情好客,端上的晚饭尤其丰盛。 一碗肉汤鲜美无比,里面的肉段切得圆滚滚,晶莹剔透,比豆腐还嫩。 白日梦吃得满嘴流油,连声赞叹。 “大师傅,这莫非是传说中的深山龙肉?” 一个年轻和尚笑眯眯地回答。 “施主好口福,这是本寺特产‘盘龙羹’,主料就是咱们后山的‘小龙’。” 旁边的和尚补充道。 “对,就是蛇肉,大补。” “噗——” 同行的几位客人当场就把刚吃下去的美味佳肴,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大地母亲。 白日梦脸色发青,感觉胃里有几条小蛇在开派对。 到了晚上,更是刺激。 白日梦迷迷糊糊中感觉胸口凉飕飕,还有东西在蠕动,像女朋友的小手。 他伸手一摸,滑溜溜,冰冰凉,还带着鳞片。 “妈耶!” 他一嗓子差点把房顶掀了。 点灯一看,一条筷子粗细的小青蛇正盘在他胸口,好奇地吐着信子。 隔壁床的同伴更惨,被窝里钻进去三条,正把他当成中央空调取暖。 和尚闻声赶来,一脸平静。 “哦,小事一桩,它们就喜欢跟人亲近,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白日梦心想,我习惯你个大头鬼啊。 第二天,和尚大概是觉得昨晚的“惊喜”不够大。 他乐呵呵地领着一众面如土色的客人参观佛殿。 大雄宝殿里,佛祖金身宝相庄严,就是眼神有点飘忽。 佛座下面,竟然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大井。 井口黑黝黝的,隐约有腥风扑面。 和尚点了个火把往下一照。 “卧槽!” 白日梦和他的小伙伴们齐齐发出了国粹。 井里哪是井水,分明是一锅煮沸了的蛇粥。 数百万条蛇,粗的细的,长的短的,互相缠绕,蠕动翻滚,看得人头皮发麻。 一条瓮口粗的巨蛇缓缓从蛇堆中探出头,灯笼大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光,就停在井边,也不上来。 和尚得意洋洋地介绍。 “以前啊,这些小东西老喜欢出去瞎溜达,扰民。” “自从本寺方丈重修了这尊佛像,把佛祖的屁股对准井口,用佛光普照它们。”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其实是佛像底座里装了进口的超声波驱蛇器,还是太阳能的,环保。” “从此以后,它们就乖乖待在下面,再也不敢出来作妖了。” 白日梦一行人听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他们连夜扛着铺盖卷跑了,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贪小便宜住寺庙了。 尤其是带“蛇”字的。 第235章 《菱角》 胡大成的老娘,那可是十里八乡闻名的佛祖超级粉丝。 她家里供奉的观音菩萨手办,型号齐全,姿势各异,数量多到能开个小型展览。 老娘每日早晚三炷香,念叨的祈福词能绕梁三日。 这天,大成要出门去考个功名,老娘把他拉到墙角,语重心长。 “好儿子,你此去路过观音祠,务必进去替我磕足九个响头,少一个回来家法伺候。” 大成连声答应,心里却在琢磨祠堂外卖糖人的小贩今天出摊了没有。 一日,春光明媚,惠风和畅,大成晃晃悠悠踱到了观音祠。 祠堂内青烟袅袅,熏得人眼泪直流,不知道的还以为厨房着火了。 他寻了个蒲团,对着一尊笑眯眯的观音像开始了他的小九九。 “观音大士在上,求您老人家发发慈悲,赏我个漂亮媳妇儿,性格温婉不爱打人的那种。” 他话音刚落,旁边冷不丁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 “这位大哥,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求姻缘得去隔壁月老殿抽签。” 大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哆嗦,连忙转过头。 只见一个梳着可爱双丫髻的小姑娘,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手里还抓着半块没吃完的枣泥糕,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这便是本地小有名气的画匠焦师傅的宝贝闺女,菱角。 大成感觉自己瞬间被爱神的小箭射中了膝盖,不,是心巴。 他深吸一口气,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那个……小……小妹妹,不知你……你可曾许配人家?” 菱角歪着小脑袋,又咬了一口枣泥糕,腮帮子鼓鼓地回答。 “我爹说了,主要看诚意,诚意足,龙凤花轿抬进门,诚意不够,自己看着办。” 大成一听这话,觉得有门,便旁敲侧击地暗示她,可以找崔尔诚崔先生做个媒。 这位崔尔诚先生,在媒婆界可是个传奇人物,人送外号“崔能吹”,死的都能被他说活了。 大成得了准信,立刻像踩了风火轮一样奔回家中,向老娘报喜。 老娘一听说自家傻儿子居然有了意中人,那股高兴劲儿,简直比彩票中了头奖还要激动。 “崔能吹?好,就他了。告诉他,让他卯足了劲给我吹,务必把这儿媳妇给老娘吹进门。” 崔尔诚果然没有辜负“能吹”这个响亮的名号,一到焦家,对着那位爱财如命的焦老画工就是一顿天花乱坠的猛夸。 “哎呀,焦老哥,您家千金配上我家大成,那简直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不对,是金元宝配聚宝盆啊。” 焦老爹捋着他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眯缝着眼睛,不为所动。 “彩礼预备出多少?” 崔尔诚伸出八个手指头。 焦老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八两银子?崔先生这是拿我寻开心呢?” “误会,天大的误会。我说的是八抬大轿迎娶,外加黄金八百两,绫罗绸缎八十匹,再送一套最新款的梳妆盒。” 焦老爹一听这话,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这门亲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大成远在湖北当私塾先生的伯父突然一病不起,驾鹤西去了。 他匆匆赶去奔丧,谁知没过几天,他伯母也因悲伤过度,追随伯父而去了。 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去黄泉路都要结伴同行。 大成这边还没从悲痛中缓过神来,湖南地界突然冒出了一伙凶悍的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闹得比菜市场还热闹。 他与家中的书信往来彻底中断,一夜之间从准新郎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每日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身上的衣服破烂得如同丐帮新款限量版。 这日,大成饿得眼冒金星,走路都打晃,忽见路旁坐着一位妇人,看年纪约莫四十八九岁。 妇人身前地上铺着一张破草席,上面用木炭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优质大婶,九成新,因战乱原因,忍痛割爱,可洗衣做饭,可谈心解闷,价格面议,非诚勿扰。” 大成仔细打量那妇人,见她眉眼温和,嘴角含笑,不知怎的,越看越觉得像自己老娘年轻个二十来岁的模样。 他心中一动,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便上前搭话。 “这位大娘,我看您慈眉善目,不像一般人,若不嫌弃,不如随我回家,我供您吃住,您就当我的……干娘如何?” 妇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爽快地答应了,便随着大成一同回了他在异乡的简陋居所。 这妇人待大成,那真是没得说,体贴入微,关怀备至,比亲娘还要上心几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做的饭菜,味道实在有些挑战人的味蕾。 不是把盐当糖放,甜得发齁,就是把醋当酱油使,酸得倒牙。 大成每次吃饭,都得屏息凝神,做足了心理建设,脸上还得强挤出陶醉的表情。 “太美味了,简直是人间绝品。干娘您的厨艺,宫里的御厨见了都得给您跪下唱征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36章 《饿鬼》 齐地有个马永,人送外号“马不饱”,并非他饭量惊人,纯粹是脸皮厚到能挡刀。 这家伙年轻时家里小有薄产,却被他吃喝嫖赌败了个精光,比秋风扫落叶还干净。 三十好几的人,穷得叮当响,衣衫褴褛得像丐帮九袋长老的破布衫,偏偏气质拿捏得像个落难的王孙公子。 他常在集市上晃悠,瞅准哪个摊位老板打了个盹,就顺手牵羊摸走俩炊饼,或者半只烧鸡,动作娴熟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店家发现后自然不依不饶,他却总能摆出一副“是你炊饼先勾引我”的无辜嘴脸,让人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同乡有个朱叟,年轻时在繁华都市里干过一些“不太方便细说但利润丰厚”的行当,据说是卖过“后悔药”和“长生不老空气净化器”之类的尖端科技产品。 晚年衣锦还乡,摇身一变,成了乐善好施的朱大善人,平日里扶老奶奶过马路都能上本地头条那种。 一日,朱叟途经菜市场,恰巧撞见马永因顺手牵食未付款,被卖猪头肉的王屠夫揪着耳朵,唾沫横飞地进行“思想品德再教育”。 王屠夫嗓门洪亮,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围观群众比看大戏还起劲。 朱叟心头一软,想起了自己年轻时也曾“灵活变通”过的峥嵘岁月,便上前替马永解了围,付了猪头肉钱,还额外加了二两女儿红。 他不仅没指责马永,反而像失散多年的亲爹一样,把他领回家,好酒好菜招待着,临走还塞给他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语重心长地说: “贤侄啊,拿去做点小本买卖,别再饿肚子了,不然我这心里头,堵得慌。” 马永接过银子,感动得差点当场认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就差磕头烧高香了。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是永远改不了吃那啥的。 马永拿着朱叟的钱,压根没想过什么小本买卖,直接开启了新一轮的躺平模式,天天胡吃海喝,醉生梦死,比神仙还快活。 银子很快就见了底,他又被打回原形,继续在街头巷尾当起了“试吃员”。 这次他学乖了,生怕再撞见朱叟那张充满“父爱”的脸,于是脚底抹油,溜到了隔壁的临邑县城,打算换个地图继续潇洒。 天寒地冻,北风那个吹,马永饥寒交迫,夜里摸进了一处破败的学宫,打算找个避风的角落对付一宿。 学宫里供奉着圣人塑像,个个慈眉善目,却挡不住马永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他冻得实在受不了,瞅着圣人塑像头顶冕冠上亮晶晶的玉串,心想这玩意儿肯定比柴火暖和。 于是乎,他三下五除二,手脚麻利地把圣人冕冠上的玉串给薅了下来,揣进怀里,心里盘算着明天能换几斤白面。 光有钱还不行,身上冷啊。他又盯上了圣人冕冠那块厚实的木板,寻思着这玩意儿劈了当柴烧,效果一定杠杠的。 说干就干,他把冕板拆下来,点着了火,一边烤火一边哼着小曲,全然不顾旁边圣人塑像那张越来越黑的脸。 火光引来了学宫的学官,老学究推门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 “大胆狂徒,竟敢亵渎圣人,烧毁圣物,你你你……你这是要上天啊!” 马永见势不妙,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学官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声称自己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才出此下策。 他还赌咒发誓,只要学官饶他这次,他必定想办法为学官“创收”,保证学官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连上茅房都有人递纸。 学官本是个爱财如命的主儿,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亮了,心想这小子虽然不是个东西,但鬼点子多,说不定真能捞点油水。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地训斥了几句,便把马永给放了,还暗示他“创收”计划要尽快提上日程。 马永得了自由,贼心不死,很快就打听到县里有个姓李的书生,家里是开连锁当铺的,富得流油,偏偏这书生胆小如鼠,最怕惹事。 他便揣着一把生了锈的破菜刀,大摇大摆地摸到李书生家门口,指名道姓要见李公子。 李书生出来一看,见是个蓬头垢面的无赖,顿时吓得两腿发软。 马永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自己是圣人派来的使者,因为李书生平日里读书不用功,考试全靠蒙,圣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需要李书生“捐献”纹银五百两,才能消灾解难。 李书生哪里肯依,哆哆嗦嗦地想要关门。 马永见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突然怪叫一声,举起破菜刀往自己胳膊上轻轻一划,顿时见了红。 “哎呀,杀人啦!李书生恼羞成怒,持刀行凶啦!” 他一边嚎,一边在地上打滚,演技浮夸得连奥斯卡小金人都想颁给他。 李书生彻底懵了,百口莫辩,急得快要哭出来。 马永趁机威胁学官,说李书生不仅侮辱圣人,还想杀人灭口,学官若是不替他“主持公道”,他就把学官私放他、还想一起“创收”的秘密捅出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37章 《考弊司》 河南人闻人生最近身子骨不太爽利。 他躺在床上,感觉五脏六腑都想集体辞职不干了。 魂儿飘飘悠悠,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地府报道,顺便看看能不能摇个公务员的号。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跟这个美丽新世界说拜拜的时候,一个秀才哭丧着脸闯了进来。 那秀才一把鼻涕一把泪,比死了亲爹还悲痛三分。 “呜呜呜,这位大哥,救命啊。” 秀才扑通一声跪倒在闻人生床前,要不是闻人生躲得快,险些被他抱住大腿。 闻人生有气无力地问。 “兄弟,你认错人了,我这自身都难保,怎么救你。” 秀才抹了把泪,说出来的话更是让闻人生头皮发麻。 “大哥,我们这一片儿,都归一个叫‘考弊司’的地方管。” “那里的头头,叫虚肚鬼王,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闻人生心里咯噔一下,这名字听着就不怎么吉利,估计跟食堂里手抖的打菜阿姨是亲戚。 秀才继续哭诉。 “鬼王大人说了,凡是初次拜见他的,都得意思意思,从大腿上割块肉下来孝敬他老人家。” 闻人生听得直咧嘴,这口味也太重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秀才猛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黯淡下去。 “有倒是有,只要肯花钱打点,就能免了这皮肉之苦。” “可我……我穷得叮当响,连耗子路过我家都得含着眼泪走,生怕被我借了过冬的粮食。” 他越说越伤心,捶胸顿足,仿佛下一秒就要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求求大哥您了,听说您路子广,能不能替小弟我去跟鬼王求个情,饶了我这二两肉。” 闻人生心想,我路子广到能直接通地府了不成。 可看着秀才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又有点于心不忍。 “行行,死马当活马医,我跟你去一趟。”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感觉自己每动一下,骨头都在唱《凉凉》。 秀才千恩万谢,扶着闻人生,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考弊司走去。 不多时,一座黑漆漆的衙门出现在眼前,阴风阵阵,鬼火闪烁,比恐怖片片场还专业。 衙门门口两块石碑,左边刻着“孝悌忠信”,右边刻着“礼义廉耻”。 闻人生差点没笑出声,这挂羊头卖狗肉的本事,可真是祖传的。 大堂的楹联更是气派。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德行教化莫放松。” “移风易俗礼乐为根本,锤炼品格要趁早。” 闻人生心说,这口号喊得山响,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什么道德模范培训基地。 正吐槽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何人在此喧哗,扰了本王清净。” 只见一个身材臃肿,肚子大得像怀了三胞胎的鬼怪,慢悠悠悠地从后堂晃了出来。 他头戴一顶歪七扭八的乌纱帽,脸上涂得跟唱戏似的,五颜六色,分外妖娆。 这想必就是传说中的虚肚鬼王了。 闻人生赶紧上前一步,替秀才求情。 “鬼王大人,这位秀才家境贫寒,实在是拿不出孝敬您的东西,那二两肉,您看能不能……” 虚肚鬼王眯着小眼睛,打量了秀才一番,撇了撇嘴。 “规矩就是规矩,没钱?那就割肉,本王最近刚好想尝尝鲜。”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那样子比马扒皮看见银子还兴奋。 闻人生还想再说点什么,鬼王却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行了,别废话,拖下去,准备开席。” 几个小鬼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把哭天喊地的秀才拖了下去。 闻人生看得目瞪口呆,这比抢劫还明目张胆。 他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后堂,想看看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堂下绑着十几个哭爹喊娘的倒霉蛋,秀才也在其中。 几个手持尖刀的小鬼,正狞笑着朝他们逼近,看那架势,是要现场表演庖丁解牛。 “住手。” 闻人生怒吼一声,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东西,我要去玉皇大帝那里告你们。” 一个小鬼闻言,嗤笑一声。 “玉皇大帝?他老人家忙着呢,哪有空管你这点破事。” “你要告状,不如去找阎王爷,说不定他还能给你排个号。” 闻人生一听,觉得有道理,阎王爷好歹也是地府扛把子。 他怒气冲冲,直奔阎罗殿。 阎王爷听闻此事,也是眉头紧锁,当即派人去查。 真相很快水落石出,虚肚鬼王那点破事,连带着他祖宗十八代的黑料都被翻了出来。 阎王爷当庭宣判,罚那虚肚鬼王去善筋,增恶骨。 让他从此以后,走路打滑,喝水塞牙,放屁砸脚后跟,生生世世不得发迹。 虚肚鬼王当场瘫软在地,哭得比秀才还惨。 秀才得了自由,对闻人生那是感恩戴德,涕泗横流。 “恩公啊,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38章 《阎罗王》 莱芜县的李中之,是个名副其实的奇人。平日里瞧着,与常人无异,待人接物也周全。偏就一点,隔三差五,他这人会毫无征兆地“咯噔”一下,话说到一半,或是走到半路,眼皮一翻,便直挺挺倒下去,人事不省。 家里人最初几次,真是吓破了胆,哭天抢地,连席面都偷偷预备过几回。可每次都是虚惊一场,少则三日,多则五天,李中之便会猛地“哈”一声,自个儿坐起来,伸个懒腰,开口第一句多半是:“饿死我了,有吃的没?” 摸他身上,冰凉一片,呼吸也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待他醒转,却又精神抖擞,饭量比平时还大些,仿佛真就是去睡了个天昏地暗的大懒觉。 他婆娘起初还追问不休:“当家的,你这到底是去了哪里?可别是中了什么邪祟!” 李中之只是嘿嘿一笑,嘴巴严实得很,任凭如何盘问,就是一个字都不肯吐露。次数多了,家里人也从惊恐万状变成了见怪不怪,甚至有些麻木。如今他再“咯噔”躺下,他婆娘也就是叹口气,给他盖条薄被,然后照常过日子,只等他自己醒来喊饿。 要说这莱芜县,怪事还不止李中之这一桩。同乡有个叫张生的,平日里也有些神神叨叨,时常自言自语,或者对着空处点头哈腰。他身子骨瞧着倒还硬朗,却也时不时会“消失”个一两天,回来时总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阴湿气。旁人问起,他只说是去远房亲戚家帮忙,但谁家亲戚经得住这般频繁叨扰? 这张生啊,旁的还好,就是嘴巴忒松,藏不住事儿,尤其喝了点猫尿之后。 那日,他又跟邻居王二麻子在村口小酒馆里推杯换盏。三杯黄汤下肚,张生面色酡红,一把勾住王二麻子的脖颈,压低了声音,酒气熏人:“二麻子,我跟你说个天大的秘密,你可千万、千万莫要跟旁人嚼舌根,不然……不然我这碗饭就保不住了!” 王二麻子被他勒得直翻白眼,好容易挣出点空隙,眼睛睁得溜圆:“张……张哥,啥事这么要紧?” 张生左右看看,凑到他耳边:“咱县那个李中之,李大哥,他……他其实是兼职的阎王爷!” “噗——”王二麻子刚呷进嘴的一口老白干,差点全喷张生脸上。他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你,你莫不是喝糊涂了?” 张生把胸脯拍得嘭嘭响:“糊涂?我清醒得很!我呢,嘿嘿,不才,勉强算他老人家手底下的一名阴间行走,说白了就是个临时工,负责些端茶倒水、跑腿传话的杂活。官小言轻,官小言轻啊!”他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又带着几分无奈。 王二麻子半信半疑:“真的假的?阴曹地府……也招临时工?” 张生脖子一梗:“那还有假?不信?我跟你说,阎王殿正门口那副对联,我闭着眼都能给你背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念道:“上联是:今日摸鱼一时爽;下联是:明日绩效火葬场。横批:好好干活!” 王二麻子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这阴曹地府听起来,比阳间的衙门规矩还大,压力山大啊。 “那……那李阎王爷他老人家,前几日又‘躺平’,是去阴间忙活啥大案子了?”王二麻子压低声音,好奇心勾得他抓耳挠腮。 张生灌了口酒,一拍大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嗨,甭提了!还不是为了曹老板那点破事儿。” “曹老板?”王二麻子一愣,“哪个曹老板?咱县开油坊那个?” “呸!”张生啐了一口,“你那点出息!我说的是那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阿瞒,曹孟德!” 王二麻子倒抽一口凉气,手里的酒杯都险些捏碎。这消息可太劲爆了。 “结……结果呢?” “还能怎的?”张生撇撇嘴,“李阎王新官上任,本想烧几把火,杀杀威风。可这曹老板,滑头得很。李阎王瞅他本就不大顺眼,听说他又在奈何桥头组织鬼魂广场舞,音乐放得震天响,严重影响了轮回秩序和地府市容。” “广场舞?”王二麻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可不是嘛!”张生道,“李阎王当庭就发了火,说他扰乱阴间公共秩序,带坏风气,直接叫鬼差拖下去,噼里啪啦,赏了二十记阴司特制的‘醒神板’。” “哎哟,那曹操……” “硬气!”张生咂咂嘴,“据说那曹老板被打得鬼哭狼嚎,屁股开花,嘴里还哼哼唧唧不服气,说什么‘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英雄末路,屁股遭罪。再来一局,何惧何畏!’李阎王听了,脸都绿了,当场又加了十板。” 这番夹杂着酒气与秘闻的对话,也不知怎的就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竟飘到了远在淄川的蒲松龄老先生耳中。 蒲老先生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嘬着牙花子,捻着胡须,半晌没言语。 他寻思这曹操,生前的是非功过本就一言难尽,死后到了阴曹,这“黑料清单”怕是比老太太的裹脚布——不,比孟姜女哭倒的长城还要长出几里地。按理说,证据确凿,罪孽深重,直接判他个永不超生,打入十八层地狱,每日循环播放各种催眠魔音,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就结了。 可偏偏这案子,从汉末拖到如今大清,愣是悬了一千多年。期间不知换了多少任阎王爷,每一任新官上任都信誓旦旦说要彻查严办,可结果呢?雷声大,雨点小,曹老板依旧在阴间逍遥,时不时还能闹出点新动静。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好死不如赖活着”,连鬼魂也一样?这曹老板是铁了心要在阴间赖着,把地府当成养老院,顺便体验生活,时不时还想搞点行为艺术? 又或者,这阴间的办事章程,其实跟阳间的衙门也差不离?人情世故,盘根错节,再大的案子,拖着拖着也就成了糊涂账?不然何以解释这千古悬案? 蒲松龄越想越是头疼,感觉自己那本就不甚浓密的头发,又有几根不堪重负,悄然离去。 这阴间的破事儿,弯弯绕绕,比阳间的烂账还要难断。 实在是,令人头秃,令人头秃啊。他叹了口气,重新提起笔,却不知这桩奇闻,该从何落笔才好。 第239章 《大人》 蒲松龄老先生那日听完曹老板地府广场舞奇闻,本已是头顶凉飕飕,发际线告急。 谁知没过几天,长山李孝廉,也就是李质君,又颠颠儿地跑来,贡献了新的“头秃素材”。 李质君一张嘴,那股子燕地大碴子味儿就扑面而来,差点把蒲老先生的假牙都给熏掉了。 “老蒲啊,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千万别外传,不然我这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李质君清了清嗓子,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惊天大八卦。 他前些日子,不是去青州府嘛,半道上就瞅见六七个汉子,鬼鬼祟祟地凑一堆。 那些人说话口音,嗯,跟他自个儿差不多,都是“介奏嘛,嘛呢”那嘎达的。 稀奇的是,这帮哥们儿脸颊上,不偏不倚,都印着个铜钱大小的青黑色疤瘌。 跟说好了似的,统一logo,还是限量版皮肤。 李质君那点好奇心,比猫爪子还挠人,当即就凑了上去。 “我说哥几个,你们这脸……是集体去拔火罐儿,结果师傅手艺潮,给拔漏气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汉子,叹了口气,那表情,比吃了二斤黄连还苦。 “唉,李兄,您就甭提了,这疤,可是一段血泪史啊!” 那汉子灌了口自带的凉白开,开始了他的悲催故事会。 去年,他们这帮倒霉蛋,组团去云南淘金,结果金子没见着,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有一天,太阳眼瞅着就要下山打卡了,他们还在一座荒山野岭里绕圈圈。 那山,怎么说呢,就是九曲十八弯,七十二变,导航犬进去都得哭着出来那种。 “咱这是……鬼打墙了?” 一个胆小的伙计,声音都带了哭腔。 “鬼打墙个屁!我看是咱们领队眼神儿不好使!” 另一个吐槽道。 四周黑黢黢,只有些嶙峋怪石,像地府开大会没摆好的座椅。 众人没辙,只好把马儿拴在仅有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卸了行李,准备将就一宿。 心里琢念着,这破地方,估计连个wifi信号都没有。 夜深了,月亮被乌云遮了个严实,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些猫头鹰在开深夜演唱会,时不时还夹杂几声狼嚎虎啸的伴奏。 众人吓得腿肚子转筋,抱团缩在树下,瑟瑟发抖,比刚出锅的筛子还抖得厉害。 就在大家眼皮子打架,快要跟周公约会的时候,地面忽然震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黑影,比姚明踩着高跷还高,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那是个巨人,身高起码三米往上,腰围估计得按吨算。 众人大气不敢出,眼珠子瞪得溜圆,心想这下芭比q了。 巨人也没客气,走到马匹跟前,跟抓小鸡仔似的,拎起一匹马就往嘴里塞。 嘎嘣脆,马肉味。 眨眼的功夫,六七匹膘肥体壮的马,就成了巨人的饭后点心,连个马尾巴都没剩下。 吃完还打了个震天响的饱嗝,熏得众人差点当场去世。 巨人剔了剔牙,似乎还没尽兴,目光就落在了树下那堆“小点心”身上。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板牙,比城墙拐角的砖头还磕碜。 然后,他随手撅了根碗口粗的树枝,动作麻利得像串羊肉串的老师傅。 挨个儿把众人的脑袋,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给串在了树枝上。 “哎哟喂!轻点儿!我这刚做的发型!” 一个爱美的伙计痛呼。 “大哥,您这手艺,不去开个串串店可惜了啊!” 另一个苦中作乐。 巨人提溜着这串“人肉糖葫芦”,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就往前走。 走着走着,那树枝“咔嚓”一声,眼瞅着就要从中间断开。 巨人皱了皱眉,嘟囔了句: “这年头,连树枝都搞豆腐渣工程。” 他怕这串“宝贝”散了架,就把树枝两头弯了过来,用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压住,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估计是去叫外卖,或者上个厕所。 众人等那巨人的脚步声走远了,才敢喘口大气,个个疼得龇牙咧嘴。 “快!快割绳子……哦不,割树枝!” 领头的汉子急道。 他们哆哆嗦嗦地摸出随身的小片刀,跟锯木头似的,吭哧吭哧割那树枝。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脑袋上顶着两个大窟窿,鲜血呼呼往外冒。 也顾不上包扎了,撒开脚丫子就跑,那速度,比兔子见了鹰还快。 没跑出二里地,就听见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而且是两个! 众人回头一瞅,魂儿都吓飞了。 只见先前那个巨人,又领了个块头更大的家伙回来了,那体型,简直是ps版。 新来的巨人,比他同伴高了不止一个头,浑身肌肉虬结,跟健美冠军似的。 他们赶紧一头扎进旁边的草窝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后来的巨人走到树下,左瞅瞅,右看看,发现“糖葫芦”不见了,当场就怒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40章 《向杲》 太原府的向杲,那叫一个兄控晚期,看他哥向晟的眼神,比追星女孩看爱豆还要闪亮。 他哥向晟,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为了名妓波斯,那是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誓要将她娶回家,仿佛波斯小姐姐是什么限量版手办。 波斯小姐姐也是个奇女子,对那些挥金如土的公子哥儿视若无睹,偏偏对囊中羞涩的向晟情有独钟,可能觉得他有潜力股的气质。 起初,鸨母开出的彩礼价,高得能让向晟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破产。 谁料剧情反转,鸨母突然大彻大悟,宣布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去追求诗与远方。 她豪气干云地对波斯说:“姑娘,嫁妆老娘包了,你瞅准了就嫁,别耽误我退休享福。” 向晟闻言,激动得差点给鸨母磕一个,感觉自己中了五百万大奖。 他搜刮了所有家底,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一圈,总算凑够了排面,把波斯风风光光地娶进了门。 婚礼办得那叫一个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开演唱会。 城中有一位庄公子,家里不差钱,就是脑子有点缺弦。 这位庄公子早就对波斯垂涎三尺,天天盘算着怎么把美人儿纳入后宫,充实他那小老婆的队伍。 万万没想到,他看中的“猎物”竟然被向晟捷足先登了。 庄公子气得肝疼胃也疼,一连好几天都食不下咽,看谁都像是抢了他棒棒糖的小屁孩。 他认定,向晟这穷小子分明是走了狗屎运,拐跑了他预定的白富美。 一日,庄公子带着一群家丁上街溜达,正巧在转角遇到了满面春风的向晟。 真是冤家路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庄公子二话不说,指着向晟的鼻子就是一通“亲切问候”。 “你个猹,也配吃我这瓜田里的瓜。” 向晟也不是软柿子,当场回敬:“你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宽。” 庄公子一听,火冒三丈,这小子居然还敢顶嘴。 他手一招,身后的几个狗腿子立刻像饿狼扑食般围了上来,手里的棍棒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那阵仗,颇有几分街头霸王真人pk的架势。 可怜向晟一介书生,平日里最多也就跟笔墨纸砚打打交道,哪里是这群职业打手的对手。 一阵拳打脚踢,棍棒加身,向晟被打得奄奄一息,血条肉眼可见地飞速下降。 庄公子见状,这才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心满意足地带着人扬长而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向杲闻讯,魂飞魄散,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到现场。 他哥向晟早已气绝身亡,脸上凝固着痛苦与不甘,双目圆睁,仿佛还在无声地控诉这操蛋的世道。 向杲抱着兄长的遗体,哭得肝肠寸断,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那股子悲愤,比连吃一星期外卖结果天天送错餐还令人抓狂。 愤怒值瞬间爆表。 向杲抹去泪水,眼神里燃烧起复仇的火焰,温度比火焰山的火还要高。 他连夜写就一篇洋洋洒洒的血泪控诉状,字字泣血,第二天一早就揣着它奔向郡城衙门。 “我要伸冤。我要让恶人血债血偿。” 然而,现实总是比小说骨感。 庄公子家财大气粗,早已用金元宝铺平了所有关节,银子撒得比雪花还密集。 衙门里的官老爷们个个收礼收到手抽筋,嘴上说着“公事公办”,转过身就把向杲的状纸拿去垫了桌脚。 向杲跑遍了所有能跑的衙门,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能讨回一个公道。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投诉无门。 官府这条路走不通,向晟决定,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他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把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切菜刀,磨得雪亮,寒气逼人。 自此,他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揣着这把“复仇之刃”,悄悄潜伏在庄公子日常出行的必经之路旁边的草丛里。 他闭上眼,就能脑补出自己手起刀落,仇人授首的飒爽英姿,嘴角甚至会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 庄公子也不是吃干饭的。 向杲这种天天在草丛里搞“行为艺术”的举动,很快就成了太原城最新的八卦。 “喂喂,听说了没,向家那小子最近沉迷spy,天天在野外扮演‘伏地魔’呢。” 庄公子听到风声,后背一阵发凉。 从那以后,他每次出门,排场搞得比微服私访的皇帝还夸张。 保镖队伍从街头排到街尾,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他还特地斥巨资,从隔壁汾州请来了一位箭术高手,名叫焦桐。 传闻此人箭法如神,能在百步之外射中苍蝇的左眼,堪称人形自走炮。 向杲的复仇计划,难度系数瞬间从“简单”模式调到了“噩梦”级别。 但他并未气馁,依旧雷打不动地每天到草丛里“上班打卡”。 主打的就是一个“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毅力,企图用诚意感动上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41章 《董公子》 青州董尚书家的规矩,比皇宫大内的还离谱。 他老人家堪称行走的古代hr总监,亲自撰写了三百多条《董府员工行为规范》,核心思想只有一条:男女同事,非公莫谈。 眼神交流超过三秒,都得写一份三百字的深刻检查。 一日,丫鬟春花和男仆王二狗,在中门附近进行了一次“顶风作案”。 “春花妹妹,你看我这肱二头肌。” 王二狗一边说,一边奋力鼓起自己那并不存在的肌肉。 春花笑得花枝乱颤,声音清脆得像刚掰开的黄瓜。 不幸的是,这一幕被路过的董公子尽收眼底。 董公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仿佛亲眼目睹了行星撞地球。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足以掀翻屋顶的音量怒斥二人,唾沫星子横飞,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家长的愤怒”。 当晚,董公子与书僮小眯同睡在书房。 时值盛夏,暑气蒸腾,房门大敞四开,权当天然空调。 夜半三更,小眯被床铺的一阵剧烈晃动给摇醒了。 他睡眼惺忪,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看见王二狗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门。 “大概是去倒厨余垃圾,真是个勤快的好员工。” 小眯心里嘀咕了一句,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将他惊醒,那声音像是有人穿着铁靴在走正步。 他勉强睁开一条缝,赫然看见一个红脸长须的魁梧大汉走了进来。 那胡子的长度,那面庞的赤度,活脱脱就是从关帝庙里请出来的关二爷本尊。 更吓人的是,这位“关二爷”手里还提溜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小眯的瞌睡虫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床底下,大气都不敢出。 他只听见床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力抖一件厚重的大衣。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类似按摩腹部、揉搓肚子的古怪声响。 片刻之后,声音停止了。 那位红脸大汉提着那颗人头,迈着沉稳的步伐,扬长而去。 小眯在床底下瑟瑟发抖,直到窗外透进第一缕晨光,他才敢伸长脖子爬出来。 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床铺,指尖传来一阵黏腻湿滑的触感。 借着微光一看,满手鲜红。 “啊——!” 一声足以媲美女高音的尖叫划破了董府清晨的宁静。 董公子被吵醒,一脸不爽。 “大清早的,叫魂呢?” 小眯指着床上,声音抖得像筛糠。 “公……公子……血……血啊!” 两人点上灯凑近一瞧,枕头和席子上血迹斑斑,仿佛一个抽象派的凶案现场。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惊恐。 正在此时,院门被敲得震天响。 “咚咚咚!官府办案,开门!” 原来,天不亮就有人在衙门口击鼓鸣冤,一个神色迷乱的家伙,自称杀了自家主人。 众人见他衣衫上沾满血污,便将他扭送到了官府。 一审问,竟是董公子家的仆人王二狗。 他一口咬定,自己杀了董公子,还将人头埋在了城西的关帝庙旁。 官府派人火速前往挖掘,坑是新的,土也新鲜,但别说人头,连根毛都没挖出来。 董公子闻讯赶到公堂,一眼就认出了跪在堂下的正是白天调戏春花的那个王二狗。 他立刻将昨夜关公显灵、提头入室又提头离去的离奇经历,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堂上的县太爷听得一愣一愣的,手里的惊堂木举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要拍下去。 “等等,让本官捋一捋。” “你说你杀了董公子,可董公子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本官面前,比本官还精神。” “董公子又说,是关二爷提着一颗头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又提走了。” “你们俩是合起伙来讲玄幻故事,考验本官的想象力吗?” 县太爷感觉自己的cpu快要烧了。 他沉默良久,最终认定此案“过于魔幻,有伤风化”,将王二狗重打四十大板,以“报假案,扰乱公共秩序”为由,直接释放。 董公子也不想跟这种脑子不太正常的小人结仇,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 他把丫鬟春花许配给了王二狗,还给了一笔嫁妆,让他们回家过日子去了。 “眼不见为净,你们俩的瓜,我吃够了。”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王二狗家的邻居被一声巨响惊醒。 那声音,像是有一道闪电直接劈进了屋里。 邻居们壮着胆子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众人撞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王二狗和春花夫妇,连同他们身下的那张硬木大床,都被整整齐齐地劈成了两半。 切口光滑如镜,无论是木头还是血肉,都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巨刃一刀两断。 现场没有凶器,没有凶手,只有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来自神明的精准打击。 关二爷显灵惩奸除恶的事迹流传甚广,但这一次,大概是其中最高效、最干脆利落的一次。 毕竟,没有什么问题,是一刀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连人带床一起劈开。 第242章 《周三》 泰安的张太华,官不大,钱不少,住着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别野。 最近,他快疯了。 他家闹狐狸。 不是一只两只,是一窝。 这帮狐狸精把他家当成了24小时营业的ktv,夜夜笙歌,鬼哭狼嚎。 一到半夜,楼上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用爪子挠碟的刺耳噪音。 张太华的真丝枕头被它们拿去当蹦床,上好的龙井被它们兑了不知名的野果子,酿成了口感极差的“狐狸特调”。 他请过道士,道士的桃木剑被狐狸们掰断了当柴火烧。 他放过捕兽夹,第二天发现捕兽夹上夹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品味太差,退货。” 他去州尹那儿哭诉,州尹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我懂你”的表情。 “狐狸嘛,活泼一点很正常,年轻人压力大,蹦个迪怎么了?” 张太华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时,他听闻州东有个村子,也住着一号狐仙。 但这只狐仙不一样,是个文化狐。 村民说,他时常化作一个白发老头,自称行二,大家都尊称他一声“胡二爷”。 胡二爷从不扰民,见了人会作揖,说话引经据典,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爱说教,看见谁家孩子随地大小便,能追着念叨半个时辰的《礼记》。 张太华觉得,文化狐,总比摇滚狐好沟通。 他派人送去一张烫金的请柬,又备下了一桌顶级酒席。 胡二爷如约而至,一身素净长衫,山羊胡打理得一丝不苟,走起路来颇有几分老学究的风范。 他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端着酒杯,细细品味。 张太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了自家那帮“潮流先锋”的所作所为。 胡二爷听完,眉头紧锁,放下了酒杯。 “俗。” “简直是狐族之耻,败类中的。” “张大人,实不相瞒,老夫乃一介文狐,擅长的是辩经论道,于降妖除魔一道,属实业务不精。” 张太“华”心头一凉。 “不过,”胡二爷话锋一转,“老夫有个朋友,姓周,行三,他或许能帮上忙。” “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比较擅长物理超度。” 第二天,胡二爷果然把那位周三爷带来了。 张太华一见,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狐,这分明是一堵墙。 来人身高八尺,虬髯如钢针,面色黑如锅底,身上穿着一套不知什么皮做的紧身骑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熟人也别过来”的强大气场。 他一进门,就直接拎起桌上的酒坛,咕咚咕咚灌了大半。 “嗝——” 一个酒嗝打出来,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老张是?你家那点破事,老胡都跟我说了。” 周三爷用袖子擦了擦嘴。 “那帮小崽子,就是欠收拾,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得用拳头跟它们沟通。” 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一阵爆豆般的脆响。 “这样,我搬你家去住几天,保证给你处理得明明白白。” 张太华腿肚子有点转筋。 这……这是刚送走一群狼,又请来一头霸王龙啊。 他犹豫道:“周三爷,这……这会不会有点……以暴制暴?” 周三爷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 “老张,你这人,我看对眼了。” 他蒲扇般的大手在张太华背上猛地一拍,差点把张太华的隔夜饭拍出来。 “咱俩有缘,这是上天注定的兄弟情,懂吗?别磨叽了。” 张太华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含泪点头。 周三爷很满意。 “行了,明天一早,你带着老婆孩子,找个屋子躲起来,关好门窗,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就当是……我家在搞装修。” 第二天,张太华全家老小缩在一个小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出。 没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动静,不像打架,更像是在拆迁。 金石交击声、野兽的咆哮声、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声,还隐约夹杂着几句中气十足的叫骂。 “还敢还手?” “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过了许久,外面才彻底安静下来。 张太华颤颤巍巍地推开门,院子里的景象让他差点当场去世。 台阶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好几个碗口大的狐狸头,个个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他再去看给周三爷准备的客房。 周三爷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用一把匕首慢条斯理地剔着指甲。 见张太华进来,他抬了抬眼皮。 “搞定。” “以后这儿就是我的地盘了,房租就算在你那顿酒里了。” 从此,张家的狐狸是没了。 但张太华的清净日子,也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他现在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跟客人解释,为什么他家客厅里会挂着一张巨大的猛虎皮,以及那个正用他最心爱的古董花瓶冰镇啤酒的黑脸大汉,到底是谁。 第243章 《鸽异》 邹平县的张幼量,是个狠人。 别人养狗养猫,他养鸽子。 还是把鸽子当祖宗供着的那种。 江湖人称“齐鲁第一鸽吹”。 他自诩不是在养鸽,而是在进行一项“跨物种亲子关系深度田野调查”。 这天晚上,有人敲门。 敲门声很有节奏感,是“咕咕,咕咕咕”。 张幼量一听,dna动了。 这是鸽圈黑话,同道中人。 他激动地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发型很潮,眼神里三分薄凉,三分讥笑,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阁下是?” 少年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上面龙飞凤凤舞地写着:白氏鸽业ceo,首席情绪官——白一一。 张幼量肃然起敬。 “久仰大名,您就是传说中那个鸽子比人都金贵的白老板?” 白一一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属于食物链顶端掠食者的微笑。 “你的鸽子,养得太用力了。” “充满了世俗的铜臭味。” 张幼量心头一紧,感觉自己被cpu了。 “我那里的鸽子,讲究的是一个‘道法自然’,你想见识一下真正的艺术吗?” 张幼量哪能说不,当即跟着白一一出了门。 两人来到城郊一处破败的道观,门口挂着个牌子:“闲鸽免入”。 白一一清了清嗓子,对着院内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张幼量的世界观崩塌了。 院子里冲出两队鸽子,左边一队,踏着整齐的舞步,跳起了探戈。 右边一队,则在空中摆出各种高难度瑜伽姿势,还会一边飞一边拉花。 “这叫‘鸽舞’。” 白一一又吹了声口哨。 又有两只鸽子飞了出来,一只扮演警察,一只扮演悍匪,在房梁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警匪追逐战,最后以悍匪被警察用翅膀锁喉告终。 “这叫‘鸽剧’。” 张幼量已经跪了。 他指着那对警匪鸽,声音都在发颤。 “白、白总,求您了,把这两只卖给我,我给您养老送终!” 白一一摇了摇头。 “它们不是商品,是我的家人,我的灵魂碎片。” 张幼量当场就要磕头。 白一一叹了口气,一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表情。 “也罢,看在你我鸽味相投的份上。” 他递给张幼量一个笼子,里面是两只通体雪白的鸽子。 那鸽子的眼睛,澄澈得像两块琥珀,羽毛之下,连五脏六腑的轮廓都看得一清二楚,仿佛是最高档的水晶手办。 “记住,善待我的孩子。” 张幼量抱着笼子,感觉自己捧着两个活祖宗回了家。 他把这两只神仙鸽子供在最好的房间,每天喂的是天山雪莲籽,喝的是昆仑山泉水,两年下来,成功收获了六只“鸽三代”。 这天,张幼量他爹的一个贵官朋友来访。 贵官一眼就看上了那几只鸽子。 “幼量啊,你这鸽子不错,很别致。” 张幼量以为遇上了知音,虽然肉痛,但为了给老爹长脸,还是忍痛割爱,选了两只送了过去。 几天后,他忍不住去问贵官。 “大人,那两只鸽子,您还喜欢吗?它们习性如何?” 贵官正用一根金牙签剔着牙。 “哦,你说那两只鸟啊。” “炖了。” 张幼量眼前一黑。 “味道嘛……也就那样,肉有点柴,不如我上次吃的那只孔雀。” “总的来说,性价比不高,不推荐。” 张幼量感觉自己的心,跟那鸽子一起,被炖成了一锅汤。 当晚,他做了个梦。 梦里,白一一穿着一身黑西装,身后跟着两个戴墨镜的鸽子保镖,把他堵在了墙角。 白一一手里拿着个平板,上面正在播放一段ppt。 “张幼量,男,邹平人士,鸽圈着名大冤种。” “我把我的血脉托付给你,你拿去干什么了?送人?还他妈是送给一个吃货?” “你这是严重的违约行为!你对得起我们之间的信任吗?你对得起鸽子吗?” 白一一越说越气,直接把平板摔在地上。 “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 说罢,他化作一只巨大的白鸽,翅膀一挥,卷起张幼量家里所有的鸽子,冲天而去。 临走前,还回头冲他比了个中指。 张幼量惊醒,冷汗湿透了背心。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鸽舍。 空的。 连根鸽子毛都没剩下。 只有鸽舍的门上,用鸟屎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大字。 “差评。” 从此,张幼量再也不养鸽子了。 他把剩下的普通鸽子全送了人,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eo了整整三个月。 据说,他现在看见肯德基的广告都会流眼泪。 第244章 《聂政》 怀庆府的潞王有个不大不小的爱好。 他不爱金银,不爱字画,就爱收集活人。 尤其钟爱那些五官排布符合黄金分割率的民间女子,按他的话说,这叫“行为艺术品”。 最近,他的艺术品名录上看中了城东王生的老婆。 王妻那天正在院子里给一盆多肉浇水,潞王府的家丁们就破门而入。 他们没有喊打喊杀,反而拿出一个丝绒衬垫的箱子,动作轻柔得像是奢侈品专柜的导购。 “夫人,您这个颧骨的高度,跟我们王爷收藏的那块西域羊脂玉是绝配。” “请您配合一下,我们打包带走。” 王妻愣在原地,手里的水壶还歪着,水流了一地。 王生从菜市场回来,看到的就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还有一张印着潞王府专属logo的“收货凭证”。 他当场就崩溃了。 他没有去报官,官府是王爷家开的。 他抱着头,一路狂奔到了城郊的聂政墓。 这里荒草丛生,乌鸦乱叫,是本地着名的悲情戏码上演地。 王生找了个绝佳的角度,确保自己能看到押送妻子的必经之路,同时姿势显得既悲怆又帅气。 没多久,一辆华而不实的马车过来了。 王妻从车窗里探出头,看见了王生。 她看起来没那么悲伤,反而有点嫌弃。 “你这哭的姿势也太丑了。” 王生一听,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得更响了。 这动静,成功引起了护卫们的注意。 “哪来的野男人,在这鬼哭狼嚎,影响我们王爷艺术品的运输心情。” 为首的护卫一挥手,几个人就把王生摁在了地上,皮鞭高高扬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革与倒霉蛋混合的气味。 就在这时。 “砰!” 聂政的墓碑,竟然从中间裂开了。 一个穿着战国风高定款黑衣的男子,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把看起来就很贵的青铜剑。 他打了个哈欠,满脸都是被打扰清梦的起床气。 “哪个部门的?不知道本区域禁止大声喧哗吗?” 护卫们都傻了,鞭子还举在半空。 男子瞥了一眼地上的王生,又看了看车里的王妻,最后目光落在护卫们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 “首先,强抢民女这种业务模式,早就过时了,非常影响用户体验。” “其次,你们的着装也不统一,拉低了整个团队的专业度。”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龟甲,用剑尖在上面刻了几个字,然后丢给为首的护卫。 “拿去,这是给你们潞王的差评警告单。” “告诉他,三天之内不把人送回去,并且公开道歉,我就去他的地盘上进行‘深度交流’,顺便取走他那个品味堪忧的头盖骨。” 护卫们腿肚子都在转筋,连滚带爬地跑了,那辆马车都不要了。 男子又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回墓里。 墓碑“咔哒”一声,自动合上了。 王生夫妇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王生激动得满脸通红。 “娘子,我们遇到活的传说了!这服务态度,必须五星好评!” 王妻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还行,就是出场特效有点省钱。” 几天后,潞王府派人送来了八抬大轿,把王妻恭恭敬敬地请回了家。 同来的,还有一大箱奇珍异宝,附带一张潞王亲笔写的悔过书。 据说,潞王收到那张龟甲差评单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研究了三天三夜。 他不是怕鬼,他是怕影响自己的“收藏家”口碑。 从此,潞王再也不收集活人了。 他迷上了盘核桃,还因为盘得太用力,把自己的手盘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第245章 《冷生》 桑生在红花埠的“鬼见愁”小区,租了个顶层毛坯房。 中介说这房子唯一的缺点就是风水有点冲。 桑生觉得唯一的优点就是价格足够低。 他是个“考公”大军里挣扎的炮灰,人生终极目标是杀进体制内,获得那个名为“编制”的圣杯。 为此,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能让他心无旁骛往死里卷的学习环境。 这晚,他正对着一堆申论材料头悬梁锥刺股,就差拿502胶水把屁股粘死在板凳上。 窗户“吱呀”一声,无风自开。 一个女人轻飘飘地翻了进来,动作丝滑流畅,一看就是惯犯。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裙,气质干练,眼神里带着对三界众生的kpi考核压力。 “新来的租户?” 女人开口,嗓音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苏打水。 桑生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行政职业能力测验》当场吞下去。 “你好,我是莲香,你的夜间随机掉落惊喜。” 她淡定地自我介绍,顺手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 上面写着:【金牌陪读,一对一精准辅导,包教包会,上岸失败全额退款】。 桑生彻底懵了。 现在的灵异事件都这么卷了吗,还带售后服务的。 莲香扫了一眼他桌上狗啃似的复习资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这个学习路径规划完全是灾难,知识点梳理得一塌糊涂。” 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桑生的红笔,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复习计划批得体无完肤。 桑生呆呆地看着她,感觉自己不是撞上了桃花运,而是撞上了魔鬼辅导员。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女鬼的业务能力是真强。 此后,莲香每晚准时打卡上班。 她不仅帮桑生划重点、押真题,还负责他的心理疏导与深夜投喂。 桑生的模拟考成绩突飞猛进,人也从一个干瘦的豆芽菜被喂养得珠圆玉润。 他对莲香产生了严重的业务依赖。 好景不长,莲香突然说要出差几天。 临走前留下一句冷冰冰的指示。 “我去参加一个地府年中述职报告,你别偷懒。” 莲香不在的第一晚,桑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就在他寂寞得想跟墙角的蜘蛛聊聊人生理想时,门又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个画风完全不同的妹子。 她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裙子,弱柳扶风,一双大眼睛里常年含着一汪水,好像随时能哭给你看。 “公子,奴家李桂姐,好像迷路了。”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一块即将融化的。 桑生的cpu瞬间就被烧干了。 这个李桂姐,简直是“柔弱系”赛道的天花板选手。 她走两步路就喘,喝一口水都能呛到,翻书都嫌纸张太重。 桑生体内那点可怜的保护欲瞬间爆棚。 他彻底忘了莲香的专业辅导,忘了考公的deadle,一头扎进了李桂姐的温柔乡里。 李桂姐什么都不会,但她特别擅长示弱。 这是一种千锤百炼后的高端生存技能。 莲香述职归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不对劲的气息。 一股子绿茶和怨气混合发酵后的馊味。 她再定睛一看桑生,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那个被她喂养得白白胖胖的绩优股,此刻面色发青,眼圈发黑,走路都自带慢动作特效。 整个人瘦得像一根飘在风中的手机信号。 “你背着我,偷偷找了别的陪读?” 莲香的眼神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 桑生支支吾吾,还没来得及狡辩,李桂姐就从屏风后面幽幽地飘了出来。 “姐姐,你不要怪桑郎,都是我的错。” 她说着,眼泪就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嗒嗒往下掉。 莲香冷笑一声。 “你是什么牌子的空气加湿器,业务这么熟练?” 她一眼就看穿了李桂姐的底层代码。 “桑生我警告你,这位李小姐不是阳间生物,她是个行走的负能量黑洞,再跟她腻歪下去,你公考还没上岸,人就先下线了。” 桑生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边是能力超群的金牌项目总监,一边是楚楚可怜的实习生小白花。 他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那个经典错误。 “我全都要。” 莲香气得差点当场掏出法器给他做个物理开颅。 “行,你厉害,你拿你的小命去搞时间管理。” 莲香摔门而去,带起的风把书吹得哗哗作响。 没了莲香的专业系统维护,桑生的身体很快就出现了连锁性崩溃。 他开始大把掉头发,记忆力断崖式衰退,最后直接病倒在床,连呼吸都感觉是个付费项目。 弥留之际,他脑子里盘旋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 我的错题集还没整理完。 就在桑生感觉自己的人生进度条即将加载到100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45章 《冷生》 桑生在红花埠的“鬼见愁”小区,租了个顶层毛坯房。 中介说这房子唯一的缺点就是风水有点冲。 桑生觉得唯一的优点就是价格足够低。 他是个“考公”大军里挣扎的炮灰,人生终极目标是杀进体制内,获得那个名为“编制”的圣杯。 为此,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能让他心无旁骛往死里卷的学习环境。 这晚,他正对着一堆申论材料头悬梁锥刺股,就差拿502胶水把屁股粘死在板凳上。 窗户“吱呀”一声,无风自开。 一个女人轻飘飘地翻了进来,动作丝滑流畅,一看就是惯犯。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裙,气质干练,眼神里带着对三界众生的kpi考核压力。 “新来的租户?” 女人开口,嗓音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苏打水。 桑生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行政职业能力测验》当场吞下去。 “你好,我是莲香,你的夜间随机掉落惊喜。” 她淡定地自我介绍,顺手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 上面写着:【金牌陪读,一对一精准辅导,包教包会,上岸失败全额退款】。 桑生彻底懵了。 现在的灵异事件都这么卷了吗,还带售后服务的。 莲香扫了一眼他桌上狗啃似的复习资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这个学习路径规划完全是灾难,知识点梳理得一塌糊涂。” 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桑生的红笔,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复习计划批得体无完肤。 桑生呆呆地看着她,感觉自己不是撞上了桃花运,而是撞上了魔鬼辅导员。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女鬼的业务能力是真强。 此后,莲香每晚准时打卡上班。 她不仅帮桑生划重点、押真题,还负责他的心理疏导与深夜投喂。 桑生的模拟考成绩突飞猛进,人也从一个干瘦的豆芽菜被喂养得珠圆玉润。 他对莲香产生了严重的业务依赖。 好景不长,莲香突然说要出差几天。 临走前留下一句冷冰冰的指示。 “我去参加一个地府年中述职报告,你别偷懒。” 莲香不在的第一晚,桑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就在他寂寞得想跟墙角的蜘蛛聊聊人生理想时,门又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个画风完全不同的妹子。 她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裙子,弱柳扶风,一双大眼睛里常年含着一汪水,好像随时能哭给你看。 “公子,奴家李桂姐,好像迷路了。”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像一块即将融化的。 桑生的cpu瞬间就被烧干了。 这个李桂姐,简直是“柔弱系”赛道的天花板选手。 她走两步路就喘,喝一口水都能呛到,翻书都嫌纸张太重。 桑生体内那点可怜的保护欲瞬间爆棚。 他彻底忘了莲香的专业辅导,忘了考公的deadle,一头扎进了李桂姐的温柔乡里。 李桂姐什么都不会,但她特别擅长示弱。 这是一种千锤百炼后的高端生存技能。 莲香述职归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不对劲的气息。 一股子绿茶和怨气混合发酵后的馊味。 她再定睛一看桑生,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那个被她喂养得白白胖胖的绩优股,此刻面色发青,眼圈发黑,走路都自带慢动作特效。 整个人瘦得像一根飘在风中的手机信号。 “你背着我,偷偷找了别的陪读?” 莲香的眼神锐利得像一把手术刀。 桑生支支吾吾,还没来得及狡辩,李桂姐就从屏风后面幽幽地飘了出来。 “姐姐,你不要怪桑郎,都是我的错。” 她说着,眼泪就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嗒嗒往下掉。 莲香冷笑一声。 “你是什么牌子的空气加湿器,业务这么熟练?” 她一眼就看穿了李桂姐的底层代码。 “桑生我警告你,这位李小姐不是阳间生物,她是个行走的负能量黑洞,再跟她腻歪下去,你公考还没上岸,人就先下线了。” 桑生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边是能力超群的金牌项目总监,一边是楚楚可怜的实习生小白花。 他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那个经典错误。 “我全都要。” 莲香气得差点当场掏出法器给他做个物理开颅。 “行,你厉害,你拿你的小命去搞时间管理。” 莲香摔门而去,带起的风把书吹得哗哗作响。 没了莲香的专业系统维护,桑生的身体很快就出现了连锁性崩溃。 他开始大把掉头发,记忆力断崖式衰退,最后直接病倒在床,连呼吸都感觉是个付费项目。 弥留之际,他脑子里盘旋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 我的错题集还没整理完。 就在桑生感觉自己的人生进度条即将加载到100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246章 《狐惩淫》 冯生最近搬进的新居,在地产中介的嘴里是“复古风水宝地,自带历史厚重感”,实际入住后才发现是“信号重度干扰区,附赠超自然实体”。 路由器一天重启八次。 刚洗的衬衫总会凭空多出几个不明污渍,像是被泼了墨水又用泥巴搓过。 他点的麻辣烫外卖里,不是被加了沙子,就是被撒了洗衣粉,吃一口,满嘴泡泡,口感清新得让人想报警。 这天,冯生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代码农友会”,临走前还在叮嘱妻子林氏。 “最新研发的‘社交牛逼症10’原液千万别动,还在debug阶段,药性不太稳定。” 林氏看着他那个摆满了烧杯与数据线,凌乱得像是被一百只哈士奇装修过的书房,敷衍地点点头。 送走丈夫,她请来的朋友老王也到了。 老王是知名律所的首席合规官,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人的眼神仿佛在审查一份即将上市公司的招股说明书。 两人在客厅里喝着茶,空气中弥漫着礼貌而又尴尬的沉默。 入夜,冯生还没回来。 林氏让老王先去客房休息,自己则和新来的实习生小翠一起吃着剩下的晚餐。 就在此时,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在冯生的书房里悄然浮现。 那是一只狐狸形态的数据幽灵,头顶上悬浮着一行小字:【胡小九-用户体验优化师】。 它的目光锁定在桌上一瓶粉色液体上,标签上写着:【社交牛逼症10-beta版】。 胡小九的虚拟面板上立刻弹出一个提示框:【发现未标记测试品,建议立即进行a/b用户分组实验。】 它伸出虚幻的爪子,一滴晶莹的粉色液体无声地飘起,精准地滴入了林氏的八宝粥里。 液体入碗即化,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能量饮料混合着樱花香气的味道。 林氏端起碗,刚喝了一口。 她忽然觉得脑中仿佛被接上了一万兆的宽带,无数商业企划、市场分析、融资方案如瀑布般奔涌而过。 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去路演!去拉投资!去敲钟! 林氏猛地站起身,双眼放光,径直冲向了客房。 “王总!” 她一把推开门,对着正准备就寝的老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构思了一个‘宠物殡葬+元宇宙’的颠覆性商业模型,市场估值千亿,现在只差一位天使投资人。” 老王被这突如其来的项目路演惊得后退半步,但他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审查合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情绪激昂的林氏。 “冯太太,请冷静。” “你的目标用户画像模糊,变现路径单一,且核心技术壁垒过低,极易被巨头复制。我个人建议,在进行下一轮融资前,先做好充分的尽职调查。” 老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这是我合作的心理咨询师的联系方式,他对于处理职场压力和创业焦虑很有经验。” 林氏的热情被这盆冰冷的专业分析瞬间浇灭。 药效退去,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尴尬,仿佛在全公司年会上表演胸口碎大石结果砸到了脚。 她接过名片,羞愧地退回房间,只想立刻从地球上消失。 她没有找白绫,而是摸出剪刀,对准了家里的网线总闸。 “我要物理断网,我要退隐赛博江湖!” 实习生小翠破门而入,及时抱住了她的大腿,将她从一堆纠缠的网线中解救出来。 林氏已经面如死灰,两眼无神,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商业模式存在根本性缺陷”。 冯生深夜归来,看到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听小翠描述了“深夜路演事件”,整个人都懵了。 再三追问下,林氏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出了全部经过。 冯生一拍大腿,冲进书房,看着那瓶几乎没动的粉色液体,发出一声哀嚎。 “我的10版!它的副作用抑制模块果然有bug!居然会诱发‘路演冲动综合征’!” 他捶胸顿足。 “都怪我,沉迷技术,忽视了用户体验的安全性。幸好王总专业素养过硬,不然我的家庭和事业都要面临重大公关危机。” 从此,冯生销毁了所有不成熟的研发原液,专心从用户角度打磨产品。 神奇的是,家里的网络再也没断过,麻辣烫里也再没出现过奇怪的添加剂。 只是偶尔,冯生会在电脑屏幕的角落里,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狐狸头logo,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本次用户体验优化已完成,感谢您的配合。】 第246章 《狐惩淫》 冯生最近搬进的新居,在地产中介的嘴里是“复古风水宝地,自带历史厚重感”,实际入住后才发现是“信号重度干扰区,附赠超自然实体”。 路由器一天重启八次。 刚洗的衬衫总会凭空多出几个不明污渍,像是被泼了墨水又用泥巴搓过。 他点的麻辣烫外卖里,不是被加了沙子,就是被撒了洗衣粉,吃一口,满嘴泡泡,口感清新得让人想报警。 这天,冯生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代码农友会”,临走前还在叮嘱妻子林氏。 “最新研发的‘社交牛逼症10’原液千万别动,还在debug阶段,药性不太稳定。” 林氏看着他那个摆满了烧杯与数据线,凌乱得像是被一百只哈士奇装修过的书房,敷衍地点点头。 送走丈夫,她请来的朋友老王也到了。 老王是知名律所的首席合规官,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人的眼神仿佛在审查一份即将上市公司的招股说明书。 两人在客厅里喝着茶,空气中弥漫着礼貌而又尴尬的沉默。 入夜,冯生还没回来。 林氏让老王先去客房休息,自己则和新来的实习生小翠一起吃着剩下的晚餐。 就在此时,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在冯生的书房里悄然浮现。 那是一只狐狸形态的数据幽灵,头顶上悬浮着一行小字:【胡小九-用户体验优化师】。 它的目光锁定在桌上一瓶粉色液体上,标签上写着:【社交牛逼症10-beta版】。 胡小九的虚拟面板上立刻弹出一个提示框:【发现未标记测试品,建议立即进行a/b用户分组实验。】 它伸出虚幻的爪子,一滴晶莹的粉色液体无声地飘起,精准地滴入了林氏的八宝粥里。 液体入碗即化,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能量饮料混合着樱花香气的味道。 林氏端起碗,刚喝了一口。 她忽然觉得脑中仿佛被接上了一万兆的宽带,无数商业企划、市场分析、融资方案如瀑布般奔涌而过。 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去路演!去拉投资!去敲钟! 林氏猛地站起身,双眼放光,径直冲向了客房。 “王总!” 她一把推开门,对着正准备就寝的老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构思了一个‘宠物殡葬+元宇宙’的颠覆性商业模型,市场估值千亿,现在只差一位天使投资人。” 老王被这突如其来的项目路演惊得后退半步,但他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审查合同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情绪激昂的林氏。 “冯太太,请冷静。” “你的目标用户画像模糊,变现路径单一,且核心技术壁垒过低,极易被巨头复制。我个人建议,在进行下一轮融资前,先做好充分的尽职调查。” 老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这是我合作的心理咨询师的联系方式,他对于处理职场压力和创业焦虑很有经验。” 林氏的热情被这盆冰冷的专业分析瞬间浇灭。 药效退去,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尴尬,仿佛在全公司年会上表演胸口碎大石结果砸到了脚。 她接过名片,羞愧地退回房间,只想立刻从地球上消失。 她没有找白绫,而是摸出剪刀,对准了家里的网线总闸。 “我要物理断网,我要退隐赛博江湖!” 实习生小翠破门而入,及时抱住了她的大腿,将她从一堆纠缠的网线中解救出来。 林氏已经面如死灰,两眼无神,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商业模式存在根本性缺陷”。 冯生深夜归来,看到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听小翠描述了“深夜路演事件”,整个人都懵了。 再三追问下,林氏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出了全部经过。 冯生一拍大腿,冲进书房,看着那瓶几乎没动的粉色液体,发出一声哀嚎。 “我的10版!它的副作用抑制模块果然有bug!居然会诱发‘路演冲动综合征’!” 他捶胸顿足。 “都怪我,沉迷技术,忽视了用户体验的安全性。幸好王总专业素养过硬,不然我的家庭和事业都要面临重大公关危机。” 从此,冯生销毁了所有不成熟的研发原液,专心从用户角度打磨产品。 神奇的是,家里的网络再也没断过,麻辣烫里也再没出现过奇怪的添加剂。 只是偶尔,冯生会在电脑屏幕的角落里,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狐狸头logo,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本次用户体验优化已完成,感谢您的配合。】 第247章 《山市》 奂山山顶的露天酒里,低音炮的震动刚被调到最体面的分贝。 孙禹年晃着杯中那瓶号称产自罗曼尼康帝隔壁老王家葡萄园的红酒,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练习着三分凉薄五分漫不经心的贵公子笑。 他的朋友们则在旁边激烈讨论着哪款p图软件的美颜算法对今天的晚霞处理得更加自然。 就在这时,对面的山头,毫无征兆地,凭空刷出来一座塔。 那塔线条笔直,造型古朴,静静地戳在那里,仿佛一个忘关后台的3d建模软件留下的默认素材。 “我靠,什么情况?” 一个朋友揉了揉眼睛,手机差点掉下去。 “咱们这儿的旅游局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搞全息投影?” 孙禹年放下酒杯,举起手机,熟练地打开了录像功能。 “别慌,先拍下来,发个朋友圈,文案我都想好了:‘世界以痛吻我,我却凭空多了一座塔’。” 话音未落,塔的旁边,更多的建筑群开始疯狂加载。 宫殿,楼阁,飞檐斗拱,一片连着一片,渲染速度比顶级显卡还快。 一座宏伟的古城瞬间铺满了整个山头,甚至连城墙上斑驳的岁月痕迹都清晰可见,细节多到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 “这……这是新开的楼盘?古风主题的?” “开盘仪式搞这么大阵仗?这开发商路子也太野了。” 朋友们纷纷掏出手机,对着那座不可能的城市一通狂拍,试图从某个角落里找到开发商的logo。 孙禹年却皱起了眉头,他把手机镜头拉到最大,对准了城中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 街上的行人穿着古装,却在低头看着手里的……发光板子? “不对劲,这特效也太真了,连npc的互动逻辑都写得这么复杂?” 忽然间,狂风大作。 不是自然界的风,那风声里带着电流的嘶鸣,仿佛服务器机房的风扇一起过载。 山顶酒的遮阳伞被吹得东倒西歪,朋友们手里的手机屏幕齐刷刷地跳出了“无信号”的标志。 “完了!我的网断了!” “我的直播间黑屏了!” 一阵鬼哭狼嚎,比看到鬼城本身还要惊恐。 风停了,世界重归寂静,网络信号也诡异地恢复了满格。 对面的山头,那座宏伟的城市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人一键删除。 原地只留下一栋孤零零的摩天大楼。 那楼高得离谱,玻璃幕墙闪着冷光,一直插进云里,仿佛连接着某个异次元的数据库。 楼体上,一扇扇窗户亮着光,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在走动,忙忙碌碌,像极了深夜还在拼命工作的社畜。 “这又是什么?赛博朋克风dlc?” 孙禹年喃喃自语,他努力地数着楼层,数到第八层,光点已经微弱到和星星一样。 “等一下,你们看!” 朋友指着屏幕,声音发颤。 那栋摩天大楼,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矮。 先是露出了楼顶的天台,然后缩成了普通写字楼的大小,接着变成了一栋三层小洋楼。 最后,它猛地压缩成一个拳头大的方块,又变成豆粒大小的光点。 “啪”的一声轻响,没了。 空气里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电子产品过热后散发出的味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一个朋友颤巍巍地打开了本地论坛,点开一个被标记为“都市传说”的帖子。 “你们看这个……” 帖子的标题是:《求助!我送外卖送到一个不存在的夜市,点了份“量子鸡排”,给了差评后,再也找不到那条路了!》 孙禹年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中央弹出一个窗口,上面是一个若隐若现的狐狸头logo。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聊斋元宇宙”压力测试已结束,感谢您的参与,您的设备性能数据已被记录。】 第247章 《山市》 奂山山顶的露天酒里,低音炮的震动刚被调到最体面的分贝。 孙禹年晃着杯中那瓶号称产自罗曼尼康帝隔壁老王家葡萄园的红酒,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练习着三分凉薄五分漫不经心的贵公子笑。 他的朋友们则在旁边激烈讨论着哪款p图软件的美颜算法对今天的晚霞处理得更加自然。 就在这时,对面的山头,毫无征兆地,凭空刷出来一座塔。 那塔线条笔直,造型古朴,静静地戳在那里,仿佛一个忘关后台的3d建模软件留下的默认素材。 “我靠,什么情况?” 一个朋友揉了揉眼睛,手机差点掉下去。 “咱们这儿的旅游局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搞全息投影?” 孙禹年放下酒杯,举起手机,熟练地打开了录像功能。 “别慌,先拍下来,发个朋友圈,文案我都想好了:‘世界以痛吻我,我却凭空多了一座塔’。” 话音未落,塔的旁边,更多的建筑群开始疯狂加载。 宫殿,楼阁,飞檐斗拱,一片连着一片,渲染速度比顶级显卡还快。 一座宏伟的古城瞬间铺满了整个山头,甚至连城墙上斑驳的岁月痕迹都清晰可见,细节多到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 “这……这是新开的楼盘?古风主题的?” “开盘仪式搞这么大阵仗?这开发商路子也太野了。” 朋友们纷纷掏出手机,对着那座不可能的城市一通狂拍,试图从某个角落里找到开发商的logo。 孙禹年却皱起了眉头,他把手机镜头拉到最大,对准了城中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 街上的行人穿着古装,却在低头看着手里的……发光板子? “不对劲,这特效也太真了,连npc的互动逻辑都写得这么复杂?” 忽然间,狂风大作。 不是自然界的风,那风声里带着电流的嘶鸣,仿佛服务器机房的风扇一起过载。 山顶酒的遮阳伞被吹得东倒西歪,朋友们手里的手机屏幕齐刷刷地跳出了“无信号”的标志。 “完了!我的网断了!” “我的直播间黑屏了!” 一阵鬼哭狼嚎,比看到鬼城本身还要惊恐。 风停了,世界重归寂静,网络信号也诡异地恢复了满格。 对面的山头,那座宏伟的城市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被人一键删除。 原地只留下一栋孤零零的摩天大楼。 那楼高得离谱,玻璃幕墙闪着冷光,一直插进云里,仿佛连接着某个异次元的数据库。 楼体上,一扇扇窗户亮着光,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在走动,忙忙碌碌,像极了深夜还在拼命工作的社畜。 “这又是什么?赛博朋克风dlc?” 孙禹年喃喃自语,他努力地数着楼层,数到第八层,光点已经微弱到和星星一样。 “等一下,你们看!” 朋友指着屏幕,声音发颤。 那栋摩天大楼,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矮。 先是露出了楼顶的天台,然后缩成了普通写字楼的大小,接着变成了一栋三层小洋楼。 最后,它猛地压缩成一个拳头大的方块,又变成豆粒大小的光点。 “啪”的一声轻响,没了。 空气里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电子产品过热后散发出的味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一个朋友颤巍巍地打开了本地论坛,点开一个被标记为“都市传说”的帖子。 “你们看这个……” 帖子的标题是:《求助!我送外卖送到一个不存在的夜市,点了份“量子鸡排”,给了差评后,再也找不到那条路了!》 孙禹年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中央弹出一个窗口,上面是一个若隐若现的狐狸头logo。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聊斋元宇宙”压力测试已结束,感谢您的参与,您的设备性能数据已被记录。】 第248章 《江城》 高蕃,县学里公认的颜值天花板。 年仅十四,他的脸已经到了不付费就能看纯享版的级别。 然而,他对另一半的配置要求,高到连他爹的血压都跟着一起升高。 东村樊翁,一个在菜市场开办幼教补习班的流动摊主,租了他家的临街铺面。 樊翁有个女儿,江城,和高蕃同龄。 两人曾是共享一包辣条的竹马青梅,每天在沙盒地图里捏泥巴。 后来樊家搬迁,ip地址都换了,断了四五年的数据链接。 那天,高蕃在一条巷子里,忽然接收到一个熟悉的信号。 是江城。 她出落得像个刚刚渲染完成的顶级建模,每一帧都美得惊心动魄。 高蕃心中警铃大作,不对,是心跳警铃大作。 他脚下一滑,一块限量版的红色丝巾精准地掉落在她脚边。 江城身后的丫鬟,一个眼神都没给,江城自己弯腰捡了起来。 她没有直接归还,而是从自己手腕上解下一块带着体温的帕子,完成了物品交换。 高蕃捧着那块柔软的巾帕,感觉自己的处理器快要烧了。 他冲回家,对着他娘发出了提亲申请。 “娘,我要娶她,立刻,马上。” 高母调出樊家的资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家境一般,社会评级过低,这门不当户不对的,系统会判定婚姻匹配失败的。” 可当她亲眼见到江城后,瞬间改变了主意。 这哪里是儿媳,这分明是行走的流量密码。 高母当场拍下一堆金元宝,完成了这桩买卖,樊家愉快地点击了“同意”。 新婚之夜,一切都很甜美。 第二天,江城的性格驱动程序似乎发生了未知错误。 她对着高蕃,不再是甜言蜜语,而是密集的脏话弹幕攻击。 高蕃因为爱情,默默开启了语言屏蔽功能,独自忍受。 高蕃的父母试图介入,说了他几句,想让他支棱起来。 江城听见了,战斗力瞬间升级。 她一把揪住高蕃的领子,直接把他从房里丢了出去,附赠一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你已被移出当前房间。” 高蕃在门外蹲了一夜,看着月亮,思考自己是不是下载了一个盗版老婆。 从那天起,江城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需要被清理的系统bug。 高蕃的父母忍无可忍,强制执行了“遣返原籍”程序,把江城送回了娘家。 一年多后,高蕃在路上遇到了岳父樊翁。 樊翁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想退货又过了七天无理由期限。 他邀请高蕃回家坐坐。 夫妻再见,没有拥抱,只有两座沉默的火山,空气里全是数据风暴前的宁静。 此后,高蕃偶尔会偷偷去岳父家,进行短暂的“断线重连”,但不敢让父母知道。 高蕃的父母给他们分了独立的院子,希望距离能产生美。 起初几天,相安无事。 很快,江城又故态复萌,而且版本更新后,杀伤力更强了。 她开始对高蕃进行物理攻击,拳脚相加,打得他满地找牙。 甚至当着公婆的面,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给高蕃来一个过肩摔。 高蕃实在扛不住,连滚带爬地逃到他爹的书房。 江城提着一根鸡毛掸子就追了过来。 他爹一怒之下,把高蕃也赶了出去。 “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高母心疼儿子,让他单独住进一个小院,每天派人给他送饭,像是在投喂一个被隔离的病人。 她还请来樊翁,希望他能管教一下这个出厂设置有问题的女儿。 结果樊翁被江城一顿夹枪带棒的嘲讽,气得当场宕机,不久后就和老伴双双“销号”了。 江城连葬礼都没去,还在隔壁院子里天天开着音响骂街。 高蕃独居后,生活空虚,心灵寂寞。 他偷偷花钱,让媒婆给他找了个“陪玩女郎”。 刚把人带进斋中,江城的雷达就响了。 她破门而入,对着两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女郎吓得当场掉线。 后来,高蕃在朋友家喝酒。 朋友拍着他的肩膀,嘲笑他惧内。 “高兄,听说你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那只看门的狗。” 高蕃喝上了头,回怼道:“你懂什么,隔壁王兄比我惨多了,他老婆让他跪键盘,都不许开背光灯的。” 话音未落,朋友的妻子从屏风后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平底锅。 高蕃被揍得鼻青脸肿。 江城听闻此事,二话不说,冲到那个朋友家,把他的妻子也给打了一顿。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邀请高蕃参加任何线下活动。 同窗王子雅不死心,在酒楼设宴,想拯救一下这个社交绝缘体。 席间,大家开了几个关于夫妻和谐的玩笑。 江城不知何时,已经潜伏在隔壁包厢。 她悄悄在给高蕃的汤里,注入了一点“巴豆”程序。 高蕃当晚就体验了什么叫“飞流直下三千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48章 《江城》 高蕃,县学里公认的颜值天花板。 年仅十四,他的脸已经到了不付费就能看纯享版的级别。 然而,他对另一半的配置要求,高到连他爹的血压都跟着一起升高。 东村樊翁,一个在菜市场开办幼教补习班的流动摊主,租了他家的临街铺面。 樊翁有个女儿,江城,和高蕃同龄。 两人曾是共享一包辣条的竹马青梅,每天在沙盒地图里捏泥巴。 后来樊家搬迁,ip地址都换了,断了四五年的数据链接。 那天,高蕃在一条巷子里,忽然接收到一个熟悉的信号。 是江城。 她出落得像个刚刚渲染完成的顶级建模,每一帧都美得惊心动魄。 高蕃心中警铃大作,不对,是心跳警铃大作。 他脚下一滑,一块限量版的红色丝巾精准地掉落在她脚边。 江城身后的丫鬟,一个眼神都没给,江城自己弯腰捡了起来。 她没有直接归还,而是从自己手腕上解下一块带着体温的帕子,完成了物品交换。 高蕃捧着那块柔软的巾帕,感觉自己的处理器快要烧了。 他冲回家,对着他娘发出了提亲申请。 “娘,我要娶她,立刻,马上。” 高母调出樊家的资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家境一般,社会评级过低,这门不当户不对的,系统会判定婚姻匹配失败的。” 可当她亲眼见到江城后,瞬间改变了主意。 这哪里是儿媳,这分明是行走的流量密码。 高母当场拍下一堆金元宝,完成了这桩买卖,樊家愉快地点击了“同意”。 新婚之夜,一切都很甜美。 第二天,江城的性格驱动程序似乎发生了未知错误。 她对着高蕃,不再是甜言蜜语,而是密集的脏话弹幕攻击。 高蕃因为爱情,默默开启了语言屏蔽功能,独自忍受。 高蕃的父母试图介入,说了他几句,想让他支棱起来。 江城听见了,战斗力瞬间升级。 她一把揪住高蕃的领子,直接把他从房里丢了出去,附赠一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你已被移出当前房间。” 高蕃在门外蹲了一夜,看着月亮,思考自己是不是下载了一个盗版老婆。 从那天起,江城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需要被清理的系统bug。 高蕃的父母忍无可忍,强制执行了“遣返原籍”程序,把江城送回了娘家。 一年多后,高蕃在路上遇到了岳父樊翁。 樊翁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想退货又过了七天无理由期限。 他邀请高蕃回家坐坐。 夫妻再见,没有拥抱,只有两座沉默的火山,空气里全是数据风暴前的宁静。 此后,高蕃偶尔会偷偷去岳父家,进行短暂的“断线重连”,但不敢让父母知道。 高蕃的父母给他们分了独立的院子,希望距离能产生美。 起初几天,相安无事。 很快,江城又故态复萌,而且版本更新后,杀伤力更强了。 她开始对高蕃进行物理攻击,拳脚相加,打得他满地找牙。 甚至当着公婆的面,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给高蕃来一个过肩摔。 高蕃实在扛不住,连滚带爬地逃到他爹的书房。 江城提着一根鸡毛掸子就追了过来。 他爹一怒之下,把高蕃也赶了出去。 “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高母心疼儿子,让他单独住进一个小院,每天派人给他送饭,像是在投喂一个被隔离的病人。 她还请来樊翁,希望他能管教一下这个出厂设置有问题的女儿。 结果樊翁被江城一顿夹枪带棒的嘲讽,气得当场宕机,不久后就和老伴双双“销号”了。 江城连葬礼都没去,还在隔壁院子里天天开着音响骂街。 高蕃独居后,生活空虚,心灵寂寞。 他偷偷花钱,让媒婆给他找了个“陪玩女郎”。 刚把人带进斋中,江城的雷达就响了。 她破门而入,对着两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女郎吓得当场掉线。 后来,高蕃在朋友家喝酒。 朋友拍着他的肩膀,嘲笑他惧内。 “高兄,听说你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那只看门的狗。” 高蕃喝上了头,回怼道:“你懂什么,隔壁王兄比我惨多了,他老婆让他跪键盘,都不许开背光灯的。” 话音未落,朋友的妻子从屏风后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平底锅。 高蕃被揍得鼻青脸肿。 江城听闻此事,二话不说,冲到那个朋友家,把他的妻子也给打了一顿。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邀请高蕃参加任何线下活动。 同窗王子雅不死心,在酒楼设宴,想拯救一下这个社交绝缘体。 席间,大家开了几个关于夫妻和谐的玩笑。 江城不知何时,已经潜伏在隔壁包厢。 她悄悄在给高蕃的汤里,注入了一点“巴豆”程序。 高蕃当晚就体验了什么叫“飞流直下三千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49章 《孙生》 孙元宝娶了本地仕宦大户的千金辛氏。 新婚之夜,孙元宝看着自己的新娘,感觉像在面对一台从未见过的服务器。 辛氏身上穿着一套结构复杂的裆裤,上面盘根错节全是绑带,仿佛某种上古的封印术式。 她拒绝孙元宝登陆她的账号。 孙元宝稍微靠近,她就从发髻里抽出尖锐的簪子,像个防病毒软件一样自动弹出警告。 几次三番的物理连接尝试失败后,孙元宝身上多了好几个红色的“端口错误”提示。 他只好抱了床被子,去了隔壁机房。 一个多月过去,两人别说数据交换,连握手协议都没建立起来。 白天在院里碰见,辛氏的表情就像加载失败的网页,一片空白,偶尔还弹个404。 孙元宝的狐朋狗友,一个自称“情感架构师”的家伙,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直接后台破解,给她灌点系统休眠液不就行了。” 孙元宝觉得这个暴力破解法很有操作性。 他找到城里一个兼职卖药的郎中,搞到了一包号称“一键忘忧”的乌头粉末。 他把粉末溶进酒里,端到桌上,还给酒壶贴了个“性能优化补丁”的标签。 辛氏的内置防火墙极其强大,连续三晚都检测到了恶意代码,碰都没碰那壶酒。 这晚,孙元宝决定假装离线。 他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装作一副电量耗尽的模样。 辛氏果然从床上下来,摸黑温了那壶酒,一饮而尽。 她当场宕机,醉倒在地。 孙元宝立刻兴奋地爬起来,开始解她身上那套复杂的“安全协议”。 他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七七四十九条绑带全部解开。 第二天,辛氏醒来,检测到昨夜有未经授权的访问记录。 她感到自己的底层数据遭到了篡改,怨恨值瞬间拉满,直接启动了自毁程序。 她找了根白绫,往房梁上一挂,准备格式化自己。 孙元宝及时发现,用一套“强制取消”组合拳把她救了下来。 从此,夫妻俩进入了长达四年的冷战模式。 他们像两台互相屏蔽了ip地址的电脑,见面就绕道走,坚决不进行任何数据交换。 辛氏在家中,对下人有说有笑,系统运行流畅。 可只要孙元宝一进入她的视野范围,她的脸立刻变成蓝屏代码。 孙元宝索性常年泡在书斋里,整年不回家。 就算被父母强行叫回来,也是对着墙壁运行“省电模式”,一言不发。 孙元宝的父母为此忧心忡忡,cpu都快烧了。 一天,家里来了一位化缘的老尼姑,头顶一个“观音技术支持”的称号。 老尼姑了解情况后,给孙母开了一个“修复方案”。 她让孙母去买一副春宫图,把图上的人物剪下来。 再配上三根钢针,一撮艾草,用白纸包好。 “这是v10修复补丁,趁她不注意,塞进她枕头的缓存区里。” 孙母依计行事。 然而当晚,孙元宝和辛氏的系统依旧不兼容。 老尼姑第二天得知,掐指一算。 “我明白了,之前的补丁只针对女方客户端,现在她那边bug修复了,你儿子这边的服务器防火墙还没撤呢。” “得升级,必须双向奔赴才能建立稳定连接。” 于是,孙母又按照同样的方法,制作了一份“v20兼容性补丁”。 这次,她把补丁塞进了孙元宝的枕头里。 效果立竿见影。 当晚一更天,孙母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数据读写声”。 没多久,又传来两人在一张床上低声进行“语音通话”的声音。 天亮前,甚至传来了“系统协同运行”的嬉笑声。 从此,孙元宝和辛氏的和睦指数直接拉满,如胶似漆。 后来还成功创建了两个子账户,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十几年系统稳定,再没出过bug。 周围人好奇地问孙元宝,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孙元宝挠挠头,一脸的逻辑混乱。 “我也不知道,以前看见她就感觉内存溢出,浑身卡顿。” “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像清空了所有后台进程,无比流畅。” 第249章 《孙生》 孙元宝娶了本地仕宦大户的千金辛氏。 新婚之夜,孙元宝看着自己的新娘,感觉像在面对一台从未见过的服务器。 辛氏身上穿着一套结构复杂的裆裤,上面盘根错节全是绑带,仿佛某种上古的封印术式。 她拒绝孙元宝登陆她的账号。 孙元宝稍微靠近,她就从发髻里抽出尖锐的簪子,像个防病毒软件一样自动弹出警告。 几次三番的物理连接尝试失败后,孙元宝身上多了好几个红色的“端口错误”提示。 他只好抱了床被子,去了隔壁机房。 一个多月过去,两人别说数据交换,连握手协议都没建立起来。 白天在院里碰见,辛氏的表情就像加载失败的网页,一片空白,偶尔还弹个404。 孙元宝的狐朋狗友,一个自称“情感架构师”的家伙,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直接后台破解,给她灌点系统休眠液不就行了。” 孙元宝觉得这个暴力破解法很有操作性。 他找到城里一个兼职卖药的郎中,搞到了一包号称“一键忘忧”的乌头粉末。 他把粉末溶进酒里,端到桌上,还给酒壶贴了个“性能优化补丁”的标签。 辛氏的内置防火墙极其强大,连续三晚都检测到了恶意代码,碰都没碰那壶酒。 这晚,孙元宝决定假装离线。 他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装作一副电量耗尽的模样。 辛氏果然从床上下来,摸黑温了那壶酒,一饮而尽。 她当场宕机,醉倒在地。 孙元宝立刻兴奋地爬起来,开始解她身上那套复杂的“安全协议”。 他花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七七四十九条绑带全部解开。 第二天,辛氏醒来,检测到昨夜有未经授权的访问记录。 她感到自己的底层数据遭到了篡改,怨恨值瞬间拉满,直接启动了自毁程序。 她找了根白绫,往房梁上一挂,准备格式化自己。 孙元宝及时发现,用一套“强制取消”组合拳把她救了下来。 从此,夫妻俩进入了长达四年的冷战模式。 他们像两台互相屏蔽了ip地址的电脑,见面就绕道走,坚决不进行任何数据交换。 辛氏在家中,对下人有说有笑,系统运行流畅。 可只要孙元宝一进入她的视野范围,她的脸立刻变成蓝屏代码。 孙元宝索性常年泡在书斋里,整年不回家。 就算被父母强行叫回来,也是对着墙壁运行“省电模式”,一言不发。 孙元宝的父母为此忧心忡忡,cpu都快烧了。 一天,家里来了一位化缘的老尼姑,头顶一个“观音技术支持”的称号。 老尼姑了解情况后,给孙母开了一个“修复方案”。 她让孙母去买一副春宫图,把图上的人物剪下来。 再配上三根钢针,一撮艾草,用白纸包好。 “这是v10修复补丁,趁她不注意,塞进她枕头的缓存区里。” 孙母依计行事。 然而当晚,孙元宝和辛氏的系统依旧不兼容。 老尼姑第二天得知,掐指一算。 “我明白了,之前的补丁只针对女方客户端,现在她那边bug修复了,你儿子这边的服务器防火墙还没撤呢。” “得升级,必须双向奔赴才能建立稳定连接。” 于是,孙母又按照同样的方法,制作了一份“v20兼容性补丁”。 这次,她把补丁塞进了孙元宝的枕头里。 效果立竿见影。 当晚一更天,孙母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数据读写声”。 没多久,又传来两人在一张床上低声进行“语音通话”的声音。 天亮前,甚至传来了“系统协同运行”的嬉笑声。 从此,孙元宝和辛氏的和睦指数直接拉满,如胶似漆。 后来还成功创建了两个子账户,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十几年系统稳定,再没出过bug。 周围人好奇地问孙元宝,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孙元宝挠挠头,一脸的逻辑混乱。 “我也不知道,以前看见她就感觉内存溢出,浑身卡顿。” “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像清空了所有后台进程,无比流畅。” 第251章 《铁布衫法》 西凉城外,有个回民叫沙大力。 他这人,主业是街头卖艺,副业是挑战人类想象力。 五指并拢,对着菜市场的牛头猛然劈下,咔嚓一声,牛头应声而裂,脑花四溅,比豆腐还嫩。 围观群众扔下的赏钱,勉强够他买二斤牛肉回家炖汤。 这天,城里最闲的衙内,仇彭家的三公子,带着一帮狗腿子溜达到他摊前。 三公子手里摇着一把镶金边的折扇,看谁都像看自家后院的卷心菜。 “听说你肚子能当钟摆使?” 沙大力瞅了瞅他,点点头,没说话,默默伸出三根手指。 三公子乐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 “够不够?” “够了,公子您瞧好。” 仇彭三公子一挥手,家丁们便从旁边的木料场,抬来一根合抱粗的顶梁木,用麻绳悬在半空。 沙大力脱掉上衣,露出古铜色的皮肤,腹肌块块分明,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他深吸一口气,小腹猛地鼓起,像个怀胎十月的孕妇。 “推!” 几个家丁合力将那根巨木向后拉到极限,然后猛地松手。 巨木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沙大力的肚子狠狠荡了过来。 围观的群众吓得闭上了眼睛。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像是巨钟被撞。 巨木非但没伤到沙大力分毫,反而被他铁一般的肚皮,硬生生顶了回去,荡得比来时还高。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三公子脸上的轻慢变成了惊讶,他绕着沙大力走了两圈,眼神像是在估价一件稀有的古董。 “还有个绝活,不知是真是假。” 三公子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促狭。 “听说……你那话儿,也能挨锤子?” 沙大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是他压箱底的本事,也是他最不想表演的项目,太伤自尊。 三公子又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表演一次,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沙大力盯着那张银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为了生活,尊严可以暂时放一放。 他一咬牙,从旁边的石匠铺里搬来一块青石板,平躺在地。 他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一个家丁举起一人高的木槌,深吸一口气,狠狠砸了下去。 “砰!” 石板没事,槌子没事,沙大力……也没事。 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三公子彻底服了,当场就要拜他为师。 沙大力脑袋摇得飞快。 “不收徒,不收徒。” 开玩笑,这功夫练起来九死一生,他自己都后悔。 三公子见他不肯,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不收徒也行,那你来我府上当个护院总教头,月钱好说。” 这回沙大力倒是没拒绝。 进了仇府,他才发现自己掉进了坑里。 三公子根本不是想学功夫,他是想研究沙大力的弱点。 他发现沙大力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带刃的东西。 别说刀剑,就是看见厨房的菜刀,他都腿软。 于是,三公子的恶趣味上来了。 他给沙大力安排的卧室,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宝刀宝剑。 吃饭用的筷子,换成了两把没开刃的匕首。 就连晚上给他盖的被子,上面都用金线绣满了飞刀的图案。 沙大力在仇府住了三天,瘦了整整十斤,眼窝深陷,精神萎靡,看见路边剃头的都绕着走。 这天,三公子请他喝酒,席间特意安排了西域舞娘表演飞刀绝技。 舞娘身姿曼妙,手里的飞刀“嗖嗖”作响,精准地扎进沙大力身后木板上的苹果里。 沙大力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他再也受不了了。 “公子,我……我内急。” 说完,他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宴会厅。 他只想跑,跑得越远越好。 慌不择路,他一头撞进了后厨。 灶台前,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正挥舞着一把雪亮的切肉刀,将一块猪后臀剁得“砰砰”作响。 那女人听见动静,一回头,看见面无人色的沙大力。 她把切肉刀往砧板上一插,叉着腰骂道。 “死鬼,跑这儿来干嘛?又想偷吃!” 沙大力看见那把还在微微颤动的切肉刀,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女人正是他那悍妻,在仇府兼职当厨娘。 她看着晕倒的丈夫,又看看追进来的三公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抄起砧板上的切肉刀,对着三公子晃了晃。 “你敢欺负我男人?” 三公子看着她手里的刀,又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沙大力,突然觉得这画面……有点好笑。 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厨娘手里的刀,比他收藏的任何一把宝剑都更有杀气。 他讪讪地笑了笑,灰溜溜地走了。 从此,西凉城里少了一个卖艺的奇人。 多了一个怕老婆的好男人。 沙大力再也不用肚子顶木头,也不用挨锤子了。 他每天最大的挑战,就是在老婆磨刀的时候,能稳住自己不发抖。 第251章 《铁布衫法》 西凉城外,有个回民叫沙大力。 他这人,主业是街头卖艺,副业是挑战人类想象力。 五指并拢,对着菜市场的牛头猛然劈下,咔嚓一声,牛头应声而裂,脑花四溅,比豆腐还嫩。 围观群众扔下的赏钱,勉强够他买二斤牛肉回家炖汤。 这天,城里最闲的衙内,仇彭家的三公子,带着一帮狗腿子溜达到他摊前。 三公子手里摇着一把镶金边的折扇,看谁都像看自家后院的卷心菜。 “听说你肚子能当钟摆使?” 沙大力瞅了瞅他,点点头,没说话,默默伸出三根手指。 三公子乐了,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 “够不够?” “够了,公子您瞧好。” 仇彭三公子一挥手,家丁们便从旁边的木料场,抬来一根合抱粗的顶梁木,用麻绳悬在半空。 沙大力脱掉上衣,露出古铜色的皮肤,腹肌块块分明,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他深吸一口气,小腹猛地鼓起,像个怀胎十月的孕妇。 “推!” 几个家丁合力将那根巨木向后拉到极限,然后猛地松手。 巨木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沙大力的肚子狠狠荡了过来。 围观的群众吓得闭上了眼睛。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像是巨钟被撞。 巨木非但没伤到沙大力分毫,反而被他铁一般的肚皮,硬生生顶了回去,荡得比来时还高。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三公子脸上的轻慢变成了惊讶,他绕着沙大力走了两圈,眼神像是在估价一件稀有的古董。 “还有个绝活,不知是真是假。” 三公子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促狭。 “听说……你那话儿,也能挨锤子?” 沙大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是他压箱底的本事,也是他最不想表演的项目,太伤自尊。 三公子又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 “表演一次,这张银票就是你的。” 沙大力盯着那张银票,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为了生活,尊严可以暂时放一放。 他一咬牙,从旁边的石匠铺里搬来一块青石板,平躺在地。 他闭上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一个家丁举起一人高的木槌,深吸一口气,狠狠砸了下去。 “砰!” 石板没事,槌子没事,沙大力……也没事。 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三公子彻底服了,当场就要拜他为师。 沙大力脑袋摇得飞快。 “不收徒,不收徒。” 开玩笑,这功夫练起来九死一生,他自己都后悔。 三公子见他不肯,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不收徒也行,那你来我府上当个护院总教头,月钱好说。” 这回沙大力倒是没拒绝。 进了仇府,他才发现自己掉进了坑里。 三公子根本不是想学功夫,他是想研究沙大力的弱点。 他发现沙大力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带刃的东西。 别说刀剑,就是看见厨房的菜刀,他都腿软。 于是,三公子的恶趣味上来了。 他给沙大力安排的卧室,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宝刀宝剑。 吃饭用的筷子,换成了两把没开刃的匕首。 就连晚上给他盖的被子,上面都用金线绣满了飞刀的图案。 沙大力在仇府住了三天,瘦了整整十斤,眼窝深陷,精神萎靡,看见路边剃头的都绕着走。 这天,三公子请他喝酒,席间特意安排了西域舞娘表演飞刀绝技。 舞娘身姿曼妙,手里的飞刀“嗖嗖”作响,精准地扎进沙大力身后木板上的苹果里。 沙大力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他再也受不了了。 “公子,我……我内急。” 说完,他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宴会厅。 他只想跑,跑得越远越好。 慌不择路,他一头撞进了后厨。 灶台前,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正挥舞着一把雪亮的切肉刀,将一块猪后臀剁得“砰砰”作响。 那女人听见动静,一回头,看见面无人色的沙大力。 她把切肉刀往砧板上一插,叉着腰骂道。 “死鬼,跑这儿来干嘛?又想偷吃!” 沙大力看见那把还在微微颤动的切肉刀,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女人正是他那悍妻,在仇府兼职当厨娘。 她看着晕倒的丈夫,又看看追进来的三公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抄起砧板上的切肉刀,对着三公子晃了晃。 “你敢欺负我男人?” 三公子看着她手里的刀,又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沙大力,突然觉得这画面……有点好笑。 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厨娘手里的刀,比他收藏的任何一把宝剑都更有杀气。 他讪讪地笑了笑,灰溜溜地走了。 从此,西凉城里少了一个卖艺的奇人。 多了一个怕老婆的好男人。 沙大力再也不用肚子顶木头,也不用挨锤子了。 他每天最大的挑战,就是在老婆磨刀的时候,能稳住自己不发抖。 第252章 《山神》 益都县的李会斗,自封“舌尖上的活神仙”,放言方圆百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没有他不敢下嘴、品不出个子丑寅卯的。他总觉得,酒楼饭馆里的都是俗物,真正的珍馐,藏在人迹罕至的山野之间。 这日,他肩挎药篓,手持小锄,哼着不成调的曲儿,一头扎进了黑风山的深处。他此行目标明确,就是要寻那传说中只在阴雨天出现的“石耳”,据说鲜美程度远胜鸡豚。 正拨开一片齐人高的灌木,一股异香钻进他的鼻子。这香味霸道,不经通禀,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展开了。李会斗腿肚子一软,当场就走不动道了,口水不自觉地从嘴角淌下。这绝非草木之香,倒像是某种灵兽在烹制血食。 山坳里,几个白胡子老头席地而坐,皆是麻衣葛衫,仙风道骨。他们面前,是一场露天的盛宴。盘是青石,碗是老陶,盛着的菜肴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块块不知名的兽肉,色泽晶莹,表面还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李会斗看得眼都直了。几个老头发现了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放出光来。 “小友,缘分呐,过来同饮几杯。” 李会斗嘴上客气着“不敢打扰”,脚下却很听话,三两步就凑了过去,一屁股坐下,生怕晚了半步,这席面就没了。他也不客套,抄起一双木筷就夹向那块最诱人的“肉”。 肉一入口,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口感,初时微韧,随即化开,一股难以形容的鲜香瞬间炸满口腔,顺着喉咙一路暖到胃里。李会斗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他一边嚼,一边在心里断言:此物皮下带筋,肉质却嫩如脑髓,绝非凡品,怕是那传说中的龙肝凤胆,也远不及此万一。 见他吃得投入,几个老头笑得胡子直抖,更加热情,轮番给他劝酒。 李会斗接过一樽古朴的陶杯,仰头抿了一口。 酒液滑过舌尖,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这酒的味道实在古怪,初尝是草木的微苦,再品是果实的微涩,可那回甘……却带着一股子冲鼻的骚气。 他偷眼观瞧,见众老头喝得面色红润,满脸陶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舌头。他屏住呼吸,又小心地呷了一口,用舌尖细细分辨。没错,就是这股味儿,像极了雨后被烈日暴晒的墙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返璞归真的“琼浆玉液”?是自己道行太浅,品不出其中真味? 想到这里,他顿觉羞愧。为了不露怯,他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又灌下一大口,脸上硬是挤出痴迷的神情。 “好酒,真是好酒!有山泉的清冽,更有……这片土地独有的芬芳。这股味道,初闻古怪,细品之下,方知是采集了百草之芯,融汇了山岩之魄,最后以地气酝酿而成,妙,实在是妙啊!” 众老头抚掌大笑。 “小友是真正的知音!” 李会斗被夸得飘飘然,正准备再夹一块“肉”细品,周遭的鸟鸣虫叫却戛然而止。林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都带上了湿冷的土腥味。 远处,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走来。那人的脸,窄得出奇,也长得出奇,估摸着足有三尺。脸有多长,头顶的绿帽子就有多高。 方才还热情洋溢的老头们,一见这人,像是见了索命的无常,脸上血色褪尽,惊恐万状。 “山神来了,快跑!” 一声喊,几个老头凭空消失,只留下一阵卷着落叶的旋风。 李会斗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手脚并用,一头扎进旁边的土坑里,胡乱抓了些杂草盖在身上,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脚步声远了,林子又恢复了生机。 他才颤颤巍巍地探出头。 宴席还在。 只是,一切都变了。 哪有什么珍馐美味。一个破陶罐里,积着半汪黄浊的液体,几只绿头苍蝇正嗡嗡盘旋,他刚刚盛赞的“土地的芬芳”扑面而来。几片破瓦上,趴着几条半死不活的蜥蜴,其中最大的一条,后腿齐刷刷地断了一条。 李会斗呆呆地看着那条断腿的蜥蜴,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他想起了方才那块入口即化、口感筋道的“肉”,想起了自己摇头晃脑品鉴“皮下带筋,肉质如髓”的蠢样。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扶着旁边的树,哇的一声,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吐得昏天黑地,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洗洗。 从此,益都县少了一个“舌尖上的活神仙”。多了一个见着蜥蜴就绕道走,闻到茅厕味就腿发软的普通男人。 第252章 《山神》 益都县的李会斗,自封“舌尖上的活神仙”,放言方圆百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没有他不敢下嘴、品不出个子丑寅卯的。他总觉得,酒楼饭馆里的都是俗物,真正的珍馐,藏在人迹罕至的山野之间。 这日,他肩挎药篓,手持小锄,哼着不成调的曲儿,一头扎进了黑风山的深处。他此行目标明确,就是要寻那传说中只在阴雨天出现的“石耳”,据说鲜美程度远胜鸡豚。 正拨开一片齐人高的灌木,一股异香钻进他的鼻子。这香味霸道,不经通禀,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展开了。李会斗腿肚子一软,当场就走不动道了,口水不自觉地从嘴角淌下。这绝非草木之香,倒像是某种灵兽在烹制血食。 山坳里,几个白胡子老头席地而坐,皆是麻衣葛衫,仙风道骨。他们面前,是一场露天的盛宴。盘是青石,碗是老陶,盛着的菜肴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块块不知名的兽肉,色泽晶莹,表面还流转着淡淡的光晕。 李会斗看得眼都直了。几个老头发现了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放出光来。 “小友,缘分呐,过来同饮几杯。” 李会斗嘴上客气着“不敢打扰”,脚下却很听话,三两步就凑了过去,一屁股坐下,生怕晚了半步,这席面就没了。他也不客套,抄起一双木筷就夹向那块最诱人的“肉”。 肉一入口,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口感,初时微韧,随即化开,一股难以形容的鲜香瞬间炸满口腔,顺着喉咙一路暖到胃里。李会斗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他一边嚼,一边在心里断言:此物皮下带筋,肉质却嫩如脑髓,绝非凡品,怕是那传说中的龙肝凤胆,也远不及此万一。 见他吃得投入,几个老头笑得胡子直抖,更加热情,轮番给他劝酒。 李会斗接过一樽古朴的陶杯,仰头抿了一口。 酒液滑过舌尖,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这酒的味道实在古怪,初尝是草木的微苦,再品是果实的微涩,可那回甘……却带着一股子冲鼻的骚气。 他偷眼观瞧,见众老头喝得面色红润,满脸陶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舌头。他屏住呼吸,又小心地呷了一口,用舌尖细细分辨。没错,就是这股味儿,像极了雨后被烈日暴晒的墙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返璞归真的“琼浆玉液”?是自己道行太浅,品不出其中真味? 想到这里,他顿觉羞愧。为了不露怯,他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又灌下一大口,脸上硬是挤出痴迷的神情。 “好酒,真是好酒!有山泉的清冽,更有……这片土地独有的芬芳。这股味道,初闻古怪,细品之下,方知是采集了百草之芯,融汇了山岩之魄,最后以地气酝酿而成,妙,实在是妙啊!” 众老头抚掌大笑。 “小友是真正的知音!” 李会斗被夸得飘飘然,正准备再夹一块“肉”细品,周遭的鸟鸣虫叫却戛然而止。林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都带上了湿冷的土腥味。 远处,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走来。那人的脸,窄得出奇,也长得出奇,估摸着足有三尺。脸有多长,头顶的绿帽子就有多高。 方才还热情洋溢的老头们,一见这人,像是见了索命的无常,脸上血色褪尽,惊恐万状。 “山神来了,快跑!” 一声喊,几个老头凭空消失,只留下一阵卷着落叶的旋风。 李会斗脑子一片空白,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手脚并用,一头扎进旁边的土坑里,胡乱抓了些杂草盖在身上,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脚步声远了,林子又恢复了生机。 他才颤颤巍巍地探出头。 宴席还在。 只是,一切都变了。 哪有什么珍馐美味。一个破陶罐里,积着半汪黄浊的液体,几只绿头苍蝇正嗡嗡盘旋,他刚刚盛赞的“土地的芬芳”扑面而来。几片破瓦上,趴着几条半死不活的蜥蜴,其中最大的一条,后腿齐刷刷地断了一条。 李会斗呆呆地看着那条断腿的蜥蜴,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他想起了方才那块入口即化、口感筋道的“肉”,想起了自己摇头晃脑品鉴“皮下带筋,肉质如髓”的蠢样。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扶着旁边的树,哇的一声,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吐得昏天黑地,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洗洗。 从此,益都县少了一个“舌尖上的活神仙”。多了一个见着蜥蜴就绕道走,闻到茅厕味就腿发软的普通男人。 第253章 《雷公》 天色昏沉,阴云压着屋檐,淅淅沥沥下着冷雨。安徽亳州的王二妈,正靠在床上打盹。 她刚梦见自家那头早就没了的老黄牛,正跟它犟着脾气,冷不丁被一阵阴风吹了个激灵。风里有股子烧焦羽毛的呛味,还夹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骚气。王二妈的鼻子抽了抽,这味道她熟,跟村东头那个李会斗前些日子从山里回来时,身上那股子“返璞归真”的味儿一模一样。她还听说,李会斗把那玩意儿当琼浆玉液喝了,结果上吐下泻,如今闻到茅厕味就打哆嗦。 她正撇嘴,想着那傻小子的倒霉样,窗户框子忽然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一个壮汉,正费劲地从外面往里挤。 那人背上扑棱着一对巴掌大的七彩小翅膀,扇得嗡嗡作响,硬是把他那二百来斤的壮硕身子悬在半空。他一手攥着个大木槌,槌上用朱砂写着两个歪扭大字:天罚。 王二妈的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她心里没半点害怕,反倒腾地蹿起一股火。这谁家的夯货,大门敞着不走,非跟她家这扇小破窗户较劲。 壮汉总算挤了进来,他环视一圈,目光带着电光,最后落在床边的王二妈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轰隆作响,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凡人……” 他才吐出两个字,王二妈已经一弯腰,从床底下抄出一个用了几十年的黑陶便盆。盆里包浆厚重,装着半盆昨夜积攒的黄浊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沉甸甸地晃荡着。 “凡你个大头鬼!” 王二妈二话不说,手腕猛地一抖,一道黄色的水线破开昏暗的屋子,不偏不倚,全数泼在那壮汉看似华贵的羽衣上。液体顺着他错愕的脸,往下流淌。 壮汉脸上的电光,卡壳了。他身上的神光,滋滋啦啦闪了几下,彻底灭了。 那对卖力扇动的小翅膀瞬间僵住,壮汉像个被拔了线的夯砣,直挺挺地掉了下来。“砰”的一声闷响,地板都跟着颤了三颤。 他趴在地上,浑身被泼了胶水似的,怎么也使不上劲。想飞,那对翅膀彻底罢工,软趴趴地耷拉在背上,沾满了污秽。壮汉急了,在屋里连滚带爬,最后滚进了院子的泥水里。他张开嘴,想发出威严的怒吼,彰显神威。 “哞——” 一声又长又委屈的牛叫,从他喉咙里憋了出来。 天上的乌云压得更低了,云层里传来一阵马匹焦躁的嘶鸣。一个听着就让人脑仁疼的声音从云里传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又来了又来了,这夯货又让人给浇了!真不嫌丢人!谁去把他弄回来!” 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水柱子不偏不倚,专门对着院子里打滚的壮汉冲刷。雨水混着泥浆,把他从头到脚洗了个通透。 身上的骚气被冲淡了些,他终于能动了。他从泥里爬起来,狠狠瞪了一眼王二妈家的窗户,眼神里全是屈辱。他举起大槌,往天上一指。 一道筷子粗细的小闪电劈了下来,正中他自己脑门。 壮汉浑身一哆嗦,骨头架子一阵脆响,这才带着一股青烟,歪歪扭扭地飞走了,飞得比来时狼狈百倍。 王二妈把便盆往地上一放,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她走到门口,朝着天空啐了一口。 “下次再来,老娘给你攒一盆隔夜的。” 第253章 《雷公》 天色昏沉,阴云压着屋檐,淅淅沥沥下着冷雨。安徽亳州的王二妈,正靠在床上打盹。 她刚梦见自家那头早就没了的老黄牛,正跟它犟着脾气,冷不丁被一阵阴风吹了个激灵。风里有股子烧焦羽毛的呛味,还夹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骚气。王二妈的鼻子抽了抽,这味道她熟,跟村东头那个李会斗前些日子从山里回来时,身上那股子“返璞归真”的味儿一模一样。她还听说,李会斗把那玩意儿当琼浆玉液喝了,结果上吐下泻,如今闻到茅厕味就打哆嗦。 她正撇嘴,想着那傻小子的倒霉样,窗户框子忽然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一个壮汉,正费劲地从外面往里挤。 那人背上扑棱着一对巴掌大的七彩小翅膀,扇得嗡嗡作响,硬是把他那二百来斤的壮硕身子悬在半空。他一手攥着个大木槌,槌上用朱砂写着两个歪扭大字:天罚。 王二妈的瞌睡虫跑得一干二净。她心里没半点害怕,反倒腾地蹿起一股火。这谁家的夯货,大门敞着不走,非跟她家这扇小破窗户较劲。 壮汉总算挤了进来,他环视一圈,目光带着电光,最后落在床边的王二妈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轰隆作响,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凡人……” 他才吐出两个字,王二妈已经一弯腰,从床底下抄出一个用了几十年的黑陶便盆。盆里包浆厚重,装着半盆昨夜积攒的黄浊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沉甸甸地晃荡着。 “凡你个大头鬼!” 王二妈二话不说,手腕猛地一抖,一道黄色的水线破开昏暗的屋子,不偏不倚,全数泼在那壮汉看似华贵的羽衣上。液体顺着他错愕的脸,往下流淌。 壮汉脸上的电光,卡壳了。他身上的神光,滋滋啦啦闪了几下,彻底灭了。 那对卖力扇动的小翅膀瞬间僵住,壮汉像个被拔了线的夯砣,直挺挺地掉了下来。“砰”的一声闷响,地板都跟着颤了三颤。 他趴在地上,浑身被泼了胶水似的,怎么也使不上劲。想飞,那对翅膀彻底罢工,软趴趴地耷拉在背上,沾满了污秽。壮汉急了,在屋里连滚带爬,最后滚进了院子的泥水里。他张开嘴,想发出威严的怒吼,彰显神威。 “哞——” 一声又长又委屈的牛叫,从他喉咙里憋了出来。 天上的乌云压得更低了,云层里传来一阵马匹焦躁的嘶鸣。一个听着就让人脑仁疼的声音从云里传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又来了又来了,这夯货又让人给浇了!真不嫌丢人!谁去把他弄回来!” 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水柱子不偏不倚,专门对着院子里打滚的壮汉冲刷。雨水混着泥浆,把他从头到脚洗了个通透。 身上的骚气被冲淡了些,他终于能动了。他从泥里爬起来,狠狠瞪了一眼王二妈家的窗户,眼神里全是屈辱。他举起大槌,往天上一指。 一道筷子粗细的小闪电劈了下来,正中他自己脑门。 壮汉浑身一哆嗦,骨头架子一阵脆响,这才带着一股青烟,歪歪扭扭地飞走了,飞得比来时狼狈百倍。 王二妈把便盆往地上一放,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她走到门口,朝着天空啐了一口。 “下次再来,老娘给你攒一盆隔夜的。” 第254章 《戏缢》 淄川县西门外的土路上,赵三儿感觉自己快被晒成一泡人油了。 他身边的几个闲汉,也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被霜打蔫了的狗尾巴草。 日子无聊得能淡出个鸟来。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粘稠的死寂。 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上坐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那身段,那气派,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泥腿子能沾边的。 “冰美人又出门了。” 一个闲汉咂了咂嘴,眼里冒着贼光。 “谁要是能逗她笑一笑,今晚的酒钱我全包了。” 赵三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仿佛被针扎了屁股。 他拍了拍胸脯,唾沫星子横飞。 “这活儿我接了。”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顿时来了精神,起哄架秧子,等着看他的行为艺术。 赵三儿在路边墙头上抽下一根半死不活的高粱秸,看着比他的小拇指还细。 他又解下自己那条磨得包了浆的旧腰带,在秸秆上打了个歪七扭八的活扣。 一切准备就绪,他贼眉鼠眼地瞅着那匹越来越近的白马。 马蹄声停在了他面前。 面纱后的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没趣的土坷垃。 赵三儿深吸一口气,把那松松垮垮的腰带套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头挂在那根弱不禁风的高粱秸上。 他双脚一蹬,整个人吊了上去,舌头往外一伸,眼睛使劲往上翻。 那动作浮夸得像个三流戏子,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呐喊。 “我——要——死——啦——” 他这一嗓子喊得是荡气回肠,破锣里带着颤音。 高粱秸发出“嘎吱”一声轻响,颤巍巍地弯成一个可笑的弧度,却硬是没断。 周围的闲汉们已经笑得满地打滚。 马上的女人肩膀开始轻微抖动。 她似乎在极力忍耐,但最终还是没绷住。 “噗嗤……” 一声压抑不住的笑,从面纱后漏了出来,随即变成了止不住的咯咯娇笑,连那匹白马都跟着打了两个响鼻。 赵三儿心里乐开了花,赌赢了。 他正准备松劲儿下来,去领自己的酒钱。 就在此时,九霄云外,一个负责管理人间kpi的神仙小吏,正百无聊赖地刷着“凡间糗事录”。 他刚啃了一口仙桃,看到赵三儿这骚操作,一口桃汁喷在面前的水镜上。 “我去,这哥们儿是个人才啊。” 他看得太乐呵,手一抖,不小心点了个“赞”。 水镜上金光一闪,两个小字浮现:【已阅·加固】。 凡间。 赵三儿脖子上的高粱秸突然变得比铁棍还硬。 那根不堪重负的秸秆,此刻稳如泰山。 他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他想下来,可脖子上的腰带不知怎么就勒紧了,死死地卡住了他的气管。 他双脚乱蹬,手拼命去抓脖子上的腰带。 可那玩意儿像长在了他肉里,纹丝不动。 冰美人笑够了,拨转马头,带着一串清脆的笑声走了。 那几个狐朋狗友还在地上捶地大笑。 “三儿,行了行了,演得太真了,快下来喝酒!” “就是,奥斯卡都欠你个小金人!” 他们笑了一阵,发现赵三儿还吊在那儿,姿势都没变过。 只是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紫色。 “嘿,这小子还演上瘾了。” 一个闲汉走过去,想把他拽下来。 他伸手一推,赵三儿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似的晃了晃。 那伸得老长的舌头,还有紧闭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闲汉把手指凑到他鼻子底下一探。 没气了。 这一下,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嗓子眼。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土路,瞬间死一样寂静。 风吹过,只剩下赵三儿的身体,吊在那根离谱的高粱秸上,轻轻地晃悠。 云层里,那个神仙小吏看着水镜里的结果,手里的半个仙桃“啪嗒”掉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想找“撤销”键,却怎么也找不到。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带着一丝疲惫。 “小张啊,又手滑了?” “今年第几个了?这个月的报告,你一个人写。” 第254章 《戏缢》 淄川县西门外的土路上,赵三儿感觉自己快被晒成一泡人油了。 他身边的几个闲汉,也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被霜打蔫了的狗尾巴草。 日子无聊得能淡出个鸟来。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粘稠的死寂。 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上坐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那身段,那气派,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泥腿子能沾边的。 “冰美人又出门了。” 一个闲汉咂了咂嘴,眼里冒着贼光。 “谁要是能逗她笑一笑,今晚的酒钱我全包了。” 赵三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仿佛被针扎了屁股。 他拍了拍胸脯,唾沫星子横飞。 “这活儿我接了。” 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顿时来了精神,起哄架秧子,等着看他的行为艺术。 赵三儿在路边墙头上抽下一根半死不活的高粱秸,看着比他的小拇指还细。 他又解下自己那条磨得包了浆的旧腰带,在秸秆上打了个歪七扭八的活扣。 一切准备就绪,他贼眉鼠眼地瞅着那匹越来越近的白马。 马蹄声停在了他面前。 面纱后的目光清冷,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没趣的土坷垃。 赵三儿深吸一口气,把那松松垮垮的腰带套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头挂在那根弱不禁风的高粱秸上。 他双脚一蹬,整个人吊了上去,舌头往外一伸,眼睛使劲往上翻。 那动作浮夸得像个三流戏子,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呐喊。 “我——要——死——啦——” 他这一嗓子喊得是荡气回肠,破锣里带着颤音。 高粱秸发出“嘎吱”一声轻响,颤巍巍地弯成一个可笑的弧度,却硬是没断。 周围的闲汉们已经笑得满地打滚。 马上的女人肩膀开始轻微抖动。 她似乎在极力忍耐,但最终还是没绷住。 “噗嗤……” 一声压抑不住的笑,从面纱后漏了出来,随即变成了止不住的咯咯娇笑,连那匹白马都跟着打了两个响鼻。 赵三儿心里乐开了花,赌赢了。 他正准备松劲儿下来,去领自己的酒钱。 就在此时,九霄云外,一个负责管理人间kpi的神仙小吏,正百无聊赖地刷着“凡间糗事录”。 他刚啃了一口仙桃,看到赵三儿这骚操作,一口桃汁喷在面前的水镜上。 “我去,这哥们儿是个人才啊。” 他看得太乐呵,手一抖,不小心点了个“赞”。 水镜上金光一闪,两个小字浮现:【已阅·加固】。 凡间。 赵三儿脖子上的高粱秸突然变得比铁棍还硬。 那根不堪重负的秸秆,此刻稳如泰山。 他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他想下来,可脖子上的腰带不知怎么就勒紧了,死死地卡住了他的气管。 他双脚乱蹬,手拼命去抓脖子上的腰带。 可那玩意儿像长在了他肉里,纹丝不动。 冰美人笑够了,拨转马头,带着一串清脆的笑声走了。 那几个狐朋狗友还在地上捶地大笑。 “三儿,行了行了,演得太真了,快下来喝酒!” “就是,奥斯卡都欠你个小金人!” 他们笑了一阵,发现赵三儿还吊在那儿,姿势都没变过。 只是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紫色。 “嘿,这小子还演上瘾了。” 一个闲汉走过去,想把他拽下来。 他伸手一推,赵三儿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似的晃了晃。 那伸得老长的舌头,还有紧闭的眼睛,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闲汉把手指凑到他鼻子底下一探。 没气了。 这一下,所有人的笑声都卡在了嗓子眼。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土路,瞬间死一样寂静。 风吹过,只剩下赵三儿的身体,吊在那根离谱的高粱秸上,轻轻地晃悠。 云层里,那个神仙小吏看着水镜里的结果,手里的半个仙桃“啪嗒”掉在地上。 他手忙脚乱地想找“撤销”键,却怎么也找不到。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带着一丝疲惫。 “小张啊,又手滑了?” “今年第几个了?这个月的报告,你一个人写。” 第255章 《罗祖》 即墨县罗家村,村西头的老罗家出了个奇葩。 名叫罗祖。 别的年轻人都在琢磨怎么种地、怎么娶媳妇儿。 罗祖每天思考的终极哲学问题是:今天中午是躺着吃还是趴着吃。 这天,族长召集全村壮丁开会,说是朝廷摊派,要选个人去北部边塞吃沙子。 大伙儿的脸拉得比驴还长。 抽签的木匣子一拿出来,空气都凝固了。 罗祖姗姗来迟,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一坨风干的眼屎。 “哟,都在呢?” 族长清了清嗓子,一脸沉痛地看着他。 “罗祖啊,为了体现公平公正,我们决定,谁迟到谁去。” 罗祖脑子里的那根弦“嗡”地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族谱上他的名字后面就多了个“戍边光荣户”的戳。 边疆的日子,风是硬的,沙是管饱的。 罗祖倒是混得如鱼得水。 他打仗不行,但一手土豆削得是出神入化,皮薄如纸,光滑如玉。 驻防的守备大人就爱吃他削的土豆丝。 守备大人还是个冷笑话爱好者,每次讲完,整个营帐里鸦雀无声,只有罗祖一个人笑得捶胸顿足,上气不接下气。 一来二去,罗祖成了守备大人的心腹。 后来,守备大人高升,调去陕西当参将,也把这个唯一的“知音”带上了。 在陕西的三年,罗祖成功娶妻生子,生活达到了“躺平”的巅峰。 直到有一天,参将大人要往北塞老部队送封信。 “谁愿往?” 罗祖一听,送个信能捞三个月带薪假,当场就把胸脯拍得山响。 “大人!属下愿往!为大人分忧,万死不辞!”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三个月,能睡多少个回笼觉啊。 快马加鞭,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老婆还是那个老婆,娃也活蹦乱跳。 他欣慰地准备开启自己的“咸鱼假期”,一低头,却看见床底下探出一双男人的鞋。 那鞋,擦得锃亮,光可鉴人,鞋尖的弧度骚气得能戳死人。 罗祖心里“咯噔”一下。 他自己的鞋,脱下来能直接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使。 这绝对不是他的鞋。 正纳闷,妻子热情地拉着他去隔壁李家致谢。 “当家的,这几年多亏了李大哥照顾我们娘俩。” 那个叫李某的朋友,热情得像个传销头子,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罗祖看着李某脚上那双同款锃亮的皮鞋,再看看妻子那崇拜中带着一丝娇羞的眼神,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他脸上笑嘻嘻,心里p。 “李兄大恩,罗某没齿难忘。” 第二天,罗祖跟妻子说要去城里办事,晚上晚点回。 他没走远,抱着一包瓜子,爬上了自家院外那棵歪脖子老槐树。 夜深人静,李某果然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他家。 罗祖竖起耳朵,把吃瓜群众的专业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屋里传来妻子的声音。 “你说,他那呼噜声怎么就没个节奏感呢?忽高忽低的,把我新买的助眠香薰都给盖过去了。” 李某的声音带着一丝指点江山的优越感。 “这你就不懂了,他那是心肺功能不协调。而且我跟你说,碗筷不能那么放,要按使用频率和材质分类归纳,才能体现生活的品质。” “真的吗?李哥你好懂哦!” 罗祖在树上差点没把瓜子壳捏碎。 好家伙,这哪是奸夫淫妇,这是俩生活美学博主在开研讨会啊。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砰”的一声,罗祖踹开房门。 “好啊!你们居然敢……把我珍藏版的绝版泡面,拿去垫桌脚!” 床上的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 “罗祖,我们错了!你杀了我们!” 罗祖抽出腰间的佩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他端详了半天,又“唰”地一下收了回去。 “杀你们?” 他摇摇头,一脸的痛心疾首。 “我这把刀,是宫廷御造,鎏金镶玉,全球限量款。你们的血,配不上。” 他把刀往桌上一拍。 “我决定了。” “这个家,我不要了。” “老婆,归你。” 他指着李某。 “儿子,也归你,记得教他奥数。” “我的军籍、马匹、盔甲,统统送给你,就当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罗祖潇洒地一挥手,只带走了那包没吃完的瓜子。 “再见了,你们这对被家务和整理癖绑架的可怜人。” 乡邻们听见动静报了官。 官老爷连夜提审李某。 李某竹筒倒豆子,把事儿全招了,重点强调了罗祖对泡面的执念。 官老爷听得一愣一愣的,拍了拍惊堂木。 “本官断案二十年,头回听说奸情败露是因为一包泡面。” 由于罗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怀疑李某图财害命,胡编乱造,便把李某和罗祖妻子关进了大牢,罪名是“藐视公堂及谋杀亲夫未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第255章 《罗祖》 即墨县罗家村,村西头的老罗家出了个奇葩。 名叫罗祖。 别的年轻人都在琢磨怎么种地、怎么娶媳妇儿。 罗祖每天思考的终极哲学问题是:今天中午是躺着吃还是趴着吃。 这天,族长召集全村壮丁开会,说是朝廷摊派,要选个人去北部边塞吃沙子。 大伙儿的脸拉得比驴还长。 抽签的木匣子一拿出来,空气都凝固了。 罗祖姗姗来迟,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一坨风干的眼屎。 “哟,都在呢?” 族长清了清嗓子,一脸沉痛地看着他。 “罗祖啊,为了体现公平公正,我们决定,谁迟到谁去。” 罗祖脑子里的那根弦“嗡”地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族谱上他的名字后面就多了个“戍边光荣户”的戳。 边疆的日子,风是硬的,沙是管饱的。 罗祖倒是混得如鱼得水。 他打仗不行,但一手土豆削得是出神入化,皮薄如纸,光滑如玉。 驻防的守备大人就爱吃他削的土豆丝。 守备大人还是个冷笑话爱好者,每次讲完,整个营帐里鸦雀无声,只有罗祖一个人笑得捶胸顿足,上气不接下气。 一来二去,罗祖成了守备大人的心腹。 后来,守备大人高升,调去陕西当参将,也把这个唯一的“知音”带上了。 在陕西的三年,罗祖成功娶妻生子,生活达到了“躺平”的巅峰。 直到有一天,参将大人要往北塞老部队送封信。 “谁愿往?” 罗祖一听,送个信能捞三个月带薪假,当场就把胸脯拍得山响。 “大人!属下愿往!为大人分忧,万死不辞!”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三个月,能睡多少个回笼觉啊。 快马加鞭,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老婆还是那个老婆,娃也活蹦乱跳。 他欣慰地准备开启自己的“咸鱼假期”,一低头,却看见床底下探出一双男人的鞋。 那鞋,擦得锃亮,光可鉴人,鞋尖的弧度骚气得能戳死人。 罗祖心里“咯噔”一下。 他自己的鞋,脱下来能直接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使。 这绝对不是他的鞋。 正纳闷,妻子热情地拉着他去隔壁李家致谢。 “当家的,这几年多亏了李大哥照顾我们娘俩。” 那个叫李某的朋友,热情得像个传销头子,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罗祖看着李某脚上那双同款锃亮的皮鞋,再看看妻子那崇拜中带着一丝娇羞的眼神,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他脸上笑嘻嘻,心里p。 “李兄大恩,罗某没齿难忘。” 第二天,罗祖跟妻子说要去城里办事,晚上晚点回。 他没走远,抱着一包瓜子,爬上了自家院外那棵歪脖子老槐树。 夜深人静,李某果然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他家。 罗祖竖起耳朵,把吃瓜群众的专业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屋里传来妻子的声音。 “你说,他那呼噜声怎么就没个节奏感呢?忽高忽低的,把我新买的助眠香薰都给盖过去了。” 李某的声音带着一丝指点江山的优越感。 “这你就不懂了,他那是心肺功能不协调。而且我跟你说,碗筷不能那么放,要按使用频率和材质分类归纳,才能体现生活的品质。” “真的吗?李哥你好懂哦!” 罗祖在树上差点没把瓜子壳捏碎。 好家伙,这哪是奸夫淫妇,这是俩生活美学博主在开研讨会啊。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砰”的一声,罗祖踹开房门。 “好啊!你们居然敢……把我珍藏版的绝版泡面,拿去垫桌脚!” 床上的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 “罗祖,我们错了!你杀了我们!” 罗祖抽出腰间的佩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他端详了半天,又“唰”地一下收了回去。 “杀你们?” 他摇摇头,一脸的痛心疾首。 “我这把刀,是宫廷御造,鎏金镶玉,全球限量款。你们的血,配不上。” 他把刀往桌上一拍。 “我决定了。” “这个家,我不要了。” “老婆,归你。” 他指着李某。 “儿子,也归你,记得教他奥数。” “我的军籍、马匹、盔甲,统统送给你,就当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罗祖潇洒地一挥手,只带走了那包没吃完的瓜子。 “再见了,你们这对被家务和整理癖绑架的可怜人。” 乡邻们听见动静报了官。 官老爷连夜提审李某。 李某竹筒倒豆子,把事儿全招了,重点强调了罗祖对泡面的执念。 官老爷听得一愣一愣的,拍了拍惊堂木。 “本官断案二十年,头回听说奸情败露是因为一包泡面。” 由于罗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怀疑李某图财害命,胡编乱造,便把李某和罗祖妻子关进了大牢,罪名是“藐视公堂及谋杀亲夫未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56章 《刘姓》 淄川县的刘某,是个移动的差评。 他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最近,他搬到了沂县,成功拉低了全县的平均幸福指数。 刘某家有几亩薄田,旁边是苗某种的桃林。 苗某是个佛系园艺爱好者,他的人生信条是:只要我种得够快,寂寞就追不上我。 初夏,桃子们还挂着青涩的脸,像一群没睡醒的高中生。 苗某的儿子,一个七岁就掌握了碰瓷精髓的小戏精,伸手去摘了颗还没指甲盖大的桃。 “住手!” 一声暴喝,吓得树上的鸟都忘了怎么扇翅膀,直挺挺掉了下来。 刘某怒气冲冲地杀到,两撇小胡子抖得像风中残烛。 “放下那颗桃!” “它姓刘。” 苗家小子愣了三秒,哇地一声哭出来,演技堪比影帝。 他一边哭,一边精准地往自己脸上抹土,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回家。 “爹!姓刘的抢咱们家桃了!他还说我长得影响市容!” 苗某正给自己的宝贝桃树做美甲,闻言一脸懵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某已经堵在了他家门口,唾沫星子横飞,中心思想是苗家父子道德败坏,意图窃取他刘氏集团的无形资产。 “我要告官!” “我要让你们知道,沂县的天,是姓刘的天!” 苗某赶紧陪着笑脸。 “刘哥,刘哥息怒,多大点事儿。这桃树要不您直接挖走?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刘某冷哼一声,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 “晚了!” 他愤愤地甩袖离去,背影里写满了“莫欺少年穷”的悲壮。 当时,同邑有个叫李翠石的,在沂县开了家当铺,主营业务是情绪稳定,副业才是收当东西。 刘某揣着一卷写得龙飞凤舞的状纸,杀气腾腾地进了城,正好撞上刚出门遛弯的李翠石。 李翠石一看刘某这副要去炸碉堡的架势,心里就有数了。 他一把夺过状纸,三下五除二撕了个粉碎,纸屑像雪花一样,给刘某的怒火降了降温。 “走走走,进我店里喝杯茶,多大点事,至于吗?” 刘某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不敢发作。 他被李翠石半推半就地拉进当铺,趁对方转身倒水的功夫,偷偷从怀里又摸出一支笔,在袖子里刷刷刷又写了一份状纸,字迹比上一份还要潦草愤怒。 没多久,苗某也找来了。 他一进门就给李翠石作揖。 “李老板,救命啊。” “只要不打官司,别说桃树了,就是把我绑树上当稻草人,我都认了。” 李翠石把苗某的意思转达给刘某。 刘某却一拍桌子,指天画地,从盘古开天辟地骂到女娲补天,论证了那棵桃树自古以来就是他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苗某在一旁唯唯诺诺,头点得像个缝纫机,大气不敢喘一口。 几天后,沂县八卦圈传来一个惊天大瓜:刘某死了。 李翠石听到消息,手里的算盘珠子都拨错了。 又过了几天,李翠石出门,迎面撞上一个人,正是在“传说中”已经死了的刘某。 刘某看见他,热情得像是看见了亲爹,硬是把他拉到自己家里,非要请他吃席。 “李哥,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去地府搞团建了。” 原来,那天刘某从当铺出来,越想越气,一脚踩在西瓜皮上,当场就灵魂出窍了。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黑白无常,拖着他就走,嘴里还抱怨着kpi。 “这个月业绩再不达标,年终奖就没了。” 公堂之上,阎王爷一脸不耐烦,把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刘某!你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本王判你下辈子投胎做一只专门被狗追的鸡!” 就在刘某感觉鸡生无望时,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判官推了推眼镜。 “报告领导,系统显示,刘某在崇祯十三年,有过一次s级善举,按规定可以抵消一次死罪。” 阎王爷皱了皱眉。 “什么善举?” 判官翻开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册子。 “崇祯十三年,他还是个捕快,用三百文钱,给一对因为饥荒要卖老婆的夫妻,买了张回老家的火车票,还帮他们点了份夫妻肺片外卖。” 刘某自己都忘了这事,此刻听完,感动得热泪盈眶。 原来我年轻的时候,这么帅。 阎王爷沉吟片刻,挥了挥手。 “行,给他个警告处分,送回去。” “系统里备注一下,此人属于重点观察对象,再犯事就直接打包扔进油锅。” 李翠石听完,拍着刘某的肩膀,大为赞赏。 “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这趟地府没白去,起码知道了什么叫‘做好事不留名,全靠大数据’。” 从那以后,刘某像变了个人。 他走路都扶老奶奶,看见乞丐就扫码支付,连家里的蟑螂都舍不得打死,专门给它们建了个收容所。 偶尔他跟人吵架,旧习难改,嗓门一大,李翠石就在旁边幽幽地来一句。 “怎么,又想去告你那棵桃树了?” 刘某立刻像被扎破的气球,瞬间就蔫了,满脸羞愧地灰溜溜走开。 第256章 《刘姓》 淄川县的刘某,是个移动的差评。 他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最近,他搬到了沂县,成功拉低了全县的平均幸福指数。 刘某家有几亩薄田,旁边是苗某种的桃林。 苗某是个佛系园艺爱好者,他的人生信条是:只要我种得够快,寂寞就追不上我。 初夏,桃子们还挂着青涩的脸,像一群没睡醒的高中生。 苗某的儿子,一个七岁就掌握了碰瓷精髓的小戏精,伸手去摘了颗还没指甲盖大的桃。 “住手!” 一声暴喝,吓得树上的鸟都忘了怎么扇翅膀,直挺挺掉了下来。 刘某怒气冲冲地杀到,两撇小胡子抖得像风中残烛。 “放下那颗桃!” “它姓刘。” 苗家小子愣了三秒,哇地一声哭出来,演技堪比影帝。 他一边哭,一边精准地往自己脸上抹土,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回家。 “爹!姓刘的抢咱们家桃了!他还说我长得影响市容!” 苗某正给自己的宝贝桃树做美甲,闻言一脸懵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某已经堵在了他家门口,唾沫星子横飞,中心思想是苗家父子道德败坏,意图窃取他刘氏集团的无形资产。 “我要告官!” “我要让你们知道,沂县的天,是姓刘的天!” 苗某赶紧陪着笑脸。 “刘哥,刘哥息怒,多大点事儿。这桃树要不您直接挖走?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刘某冷哼一声,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 “晚了!” 他愤愤地甩袖离去,背影里写满了“莫欺少年穷”的悲壮。 当时,同邑有个叫李翠石的,在沂县开了家当铺,主营业务是情绪稳定,副业才是收当东西。 刘某揣着一卷写得龙飞凤舞的状纸,杀气腾腾地进了城,正好撞上刚出门遛弯的李翠石。 李翠石一看刘某这副要去炸碉堡的架势,心里就有数了。 他一把夺过状纸,三下五除二撕了个粉碎,纸屑像雪花一样,给刘某的怒火降了降温。 “走走走,进我店里喝杯茶,多大点事,至于吗?” 刘某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不敢发作。 他被李翠石半推半就地拉进当铺,趁对方转身倒水的功夫,偷偷从怀里又摸出一支笔,在袖子里刷刷刷又写了一份状纸,字迹比上一份还要潦草愤怒。 没多久,苗某也找来了。 他一进门就给李翠石作揖。 “李老板,救命啊。” “只要不打官司,别说桃树了,就是把我绑树上当稻草人,我都认了。” 李翠石把苗某的意思转达给刘某。 刘某却一拍桌子,指天画地,从盘古开天辟地骂到女娲补天,论证了那棵桃树自古以来就是他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苗某在一旁唯唯诺诺,头点得像个缝纫机,大气不敢喘一口。 几天后,沂县八卦圈传来一个惊天大瓜:刘某死了。 李翠石听到消息,手里的算盘珠子都拨错了。 又过了几天,李翠石出门,迎面撞上一个人,正是在“传说中”已经死了的刘某。 刘某看见他,热情得像是看见了亲爹,硬是把他拉到自己家里,非要请他吃席。 “李哥,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去地府搞团建了。” 原来,那天刘某从当铺出来,越想越气,一脚踩在西瓜皮上,当场就灵魂出窍了。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黑白无常,拖着他就走,嘴里还抱怨着kpi。 “这个月业绩再不达标,年终奖就没了。” 公堂之上,阎王爷一脸不耐烦,把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刘某!你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本王判你下辈子投胎做一只专门被狗追的鸡!” 就在刘某感觉鸡生无望时,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判官推了推眼镜。 “报告领导,系统显示,刘某在崇祯十三年,有过一次s级善举,按规定可以抵消一次死罪。” 阎王爷皱了皱眉。 “什么善举?” 判官翻开一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册子。 “崇祯十三年,他还是个捕快,用三百文钱,给一对因为饥荒要卖老婆的夫妻,买了张回老家的火车票,还帮他们点了份夫妻肺片外卖。” 刘某自己都忘了这事,此刻听完,感动得热泪盈眶。 原来我年轻的时候,这么帅。 阎王爷沉吟片刻,挥了挥手。 “行,给他个警告处分,送回去。” “系统里备注一下,此人属于重点观察对象,再犯事就直接打包扔进油锅。” 李翠石听完,拍着刘某的肩膀,大为赞赏。 “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这趟地府没白去,起码知道了什么叫‘做好事不留名,全靠大数据’。” 从那以后,刘某像变了个人。 他走路都扶老奶奶,看见乞丐就扫码支付,连家里的蟑螂都舍不得打死,专门给它们建了个收容所。 偶尔他跟人吵架,旧习难改,嗓门一大,李翠石就在旁边幽幽地来一句。 “怎么,又想去告你那棵桃树了?” 刘某立刻像被扎破的气球,瞬间就蔫了,满脸羞愧地灰溜溜走开。 第257章 《邵女》 太平县首富柴廷宾,最近的kpi是活着。 他老婆金氏,堪称宅斗界的内卷之王,pua界的常胜将军。 金氏不育,看家里母鸡下蛋都觉得是在嘲讽她。 柴廷宾花了一百两黄金,从人才市场985专区挖来一个顶尖妾室。 不到一个月,妾室就因为连续加班绣清明上河图十字绣,过劳死了。 柴廷宾气得当场退出了家庭群聊,独守空房,一连数月都在玩单机。 金氏也不理他,每天在朋友圈晒插花、品茶、写小楷,标题是“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波澜不惊”。 直到柴廷宾生日那天,金氏端来一碗亲手打的鸡蛋面,上面用番茄酱写着“老公sbdx”。 柴廷宾没看懂英文,只觉得心头一暖,当晚就把群聊备注改回了“相亲相爱一家人”。 金氏趁热打铁,说要帮他物色新妾,开了个共享文档,天天在里面更新候选人名单。 结果不是“八字不合”,就是“克夫面相”,要么就是“简历造假”。 柴廷宾算是看明白了,这项目恐怕要拖到天荒地老。 他干脆自己动手,在一个朋友的葬礼上,遇见了邵女。 那姑娘年方十七,正在低头用手机app测算墓地的风水指数,神情专注,气质非凡。 柴廷宾的心,当场就被这该死的专业精神给击中了。 邵女是文化人之后,家里穷得叮当响,偏偏她爹是个女儿奴。 她爹说:“我女儿的婚事,得让她自己开盲盒,别人谁也别想插手。” 柴廷宾找了当地最牛的猎头媒婆上门,结果被邵女以“企业文化不匹配”为由,直接拒了。 他不死心,又花重金请了个叫贾媪的职业说客。 贾媪到了邵家,拉着邵女的手,开口就是一顿分析。 “姑娘你看,柴总这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典型的长期饭票啊。” “你命格清奇,不适合创业单干,去他家当个项目合伙人,旱涝保收,还能让你父母提前实现财富自由,这波不亏。” 邵女低头沉思片刻,打开自己的相面app扫了一下柴廷宾的八字。 系统提示:此乃人傻钱多的典范,极品受气包体质,与其匹配度高达99。 邵女当即拍板。 “行,这个项目我接了。” 柴廷宾喜出望外,在城外买了套大平层,把邵女金屋藏娇。 邵女却觉得这不行。 “总躲在安全区算什么本事,真正的王者,就该直奔龙潭虎穴。” 她主动要求回柴家总部。 邵女换上一身朴素的工装,见到金氏,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标准的滑跪。 “ceo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小邵,请多指教。” 金氏看她态度谦卑,内卷等级又高,暂时按下了“一键清除”按钮。 邵女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把金氏伺候得像个皇太后。 但金氏还是看她不顺眼。 一天,柴廷宾又因为家庭预算问题和金氏吵了起来。 邵女捧着镜子在旁边劝架,手一滑,“啪”地一声,镜子摔得四分五裂。 金氏抓到机会,指着邵女破口大骂,拿起鸡毛掸子就抽了过去。 柴廷宾忍无可忍,一把夺过掸子,开启了狂暴模式,对着金氏就是一顿虚空输出。 夫妻关系彻底降到冰点。 金氏从此把邵女当成了眼中钉,天天在小本本上给她记黑账。 柴廷宾为了保护邵女,干脆宣布公司破产,谢绝一切社交活动,天天闭门不出。 金氏怀疑家里一个大丫鬟跟柴廷宾眉来眼去,把人家叫到跟前,逼着背诵了三百遍女德。 大丫鬟心态崩了,怀恨在心。 邵女察觉到大丫鬟看金氏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她悄悄提醒柴廷宾:“哥,我感觉那个大姐最近的攻击性有点强。” 果然,柴廷宾在大丫鬟的铺盖底下,搜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指甲刀。 邵女建议:“这种高危员工,还是开了比较好。” 大丫鬟被卖了,金氏却把这笔账算在了邵女头上,对她的言语霸凌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没过多久,金氏病了,肚子胀得像个怀胎十月的皮球。 邵女主动请缨,说自己看过几本医书,略懂一二。 金氏却一脸惊恐:“你少来!你是不是想趁机报复我,给我下巴豆?” 但家里没人管事,柴廷宾忙得像个陀螺,金氏的病情也一天比一天重。 邵女趁着金氏疼晕过去的时候,偷偷把医生开的药换成了维生素c泡腾片。 金氏喝了几天,感觉神清气爽,病居然好了。 她拉着邵女的手,感动得老泪纵横,从此待她亲如姐妹。 邵女后来生了个儿子,身体虚弱,金氏亲自熬鸡汤,喂到嘴边。 再后来,金氏得了心口疼的毛病。 邵女用针灸给她治疗,能止痛,却断不了根。 一天夜里,金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下面排队,判官说她罪孽深重。 判官说:“你欠邵女的那些折磨,你老公已经帮你扛了,但你还欠她一顿烙铁烧烤,外加二十三针。” 金氏醒来,大彻大悟。 她拉着邵女,非要她给自己扎满二十三针。 “来,宝贝,扎我,别客气,这是我应得的。” 邵女只好象征性地用缝衣针在她身上比划了二十三下。 说来也怪,从那以后,金氏的病彻底好了,看谁都面带微笑,连家里的下人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魂穿了。 第257章 《邵女》 太平县首富柴廷宾,最近的kpi是活着。 他老婆金氏,堪称宅斗界的内卷之王,pua界的常胜将军。 金氏不育,看家里母鸡下蛋都觉得是在嘲讽她。 柴廷宾花了一百两黄金,从人才市场985专区挖来一个顶尖妾室。 不到一个月,妾室就因为连续加班绣清明上河图十字绣,过劳死了。 柴廷宾气得当场退出了家庭群聊,独守空房,一连数月都在玩单机。 金氏也不理他,每天在朋友圈晒插花、品茶、写小楷,标题是“一个人的生活,也可以波澜不惊”。 直到柴廷宾生日那天,金氏端来一碗亲手打的鸡蛋面,上面用番茄酱写着“老公sbdx”。 柴廷宾没看懂英文,只觉得心头一暖,当晚就把群聊备注改回了“相亲相爱一家人”。 金氏趁热打铁,说要帮他物色新妾,开了个共享文档,天天在里面更新候选人名单。 结果不是“八字不合”,就是“克夫面相”,要么就是“简历造假”。 柴廷宾算是看明白了,这项目恐怕要拖到天荒地老。 他干脆自己动手,在一个朋友的葬礼上,遇见了邵女。 那姑娘年方十七,正在低头用手机app测算墓地的风水指数,神情专注,气质非凡。 柴廷宾的心,当场就被这该死的专业精神给击中了。 邵女是文化人之后,家里穷得叮当响,偏偏她爹是个女儿奴。 她爹说:“我女儿的婚事,得让她自己开盲盒,别人谁也别想插手。” 柴廷宾找了当地最牛的猎头媒婆上门,结果被邵女以“企业文化不匹配”为由,直接拒了。 他不死心,又花重金请了个叫贾媪的职业说客。 贾媪到了邵家,拉着邵女的手,开口就是一顿分析。 “姑娘你看,柴总这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典型的长期饭票啊。” “你命格清奇,不适合创业单干,去他家当个项目合伙人,旱涝保收,还能让你父母提前实现财富自由,这波不亏。” 邵女低头沉思片刻,打开自己的相面app扫了一下柴廷宾的八字。 系统提示:此乃人傻钱多的典范,极品受气包体质,与其匹配度高达99。 邵女当即拍板。 “行,这个项目我接了。” 柴廷宾喜出望外,在城外买了套大平层,把邵女金屋藏娇。 邵女却觉得这不行。 “总躲在安全区算什么本事,真正的王者,就该直奔龙潭虎穴。” 她主动要求回柴家总部。 邵女换上一身朴素的工装,见到金氏,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标准的滑跪。 “ceo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小邵,请多指教。” 金氏看她态度谦卑,内卷等级又高,暂时按下了“一键清除”按钮。 邵女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把金氏伺候得像个皇太后。 但金氏还是看她不顺眼。 一天,柴廷宾又因为家庭预算问题和金氏吵了起来。 邵女捧着镜子在旁边劝架,手一滑,“啪”地一声,镜子摔得四分五裂。 金氏抓到机会,指着邵女破口大骂,拿起鸡毛掸子就抽了过去。 柴廷宾忍无可忍,一把夺过掸子,开启了狂暴模式,对着金氏就是一顿虚空输出。 夫妻关系彻底降到冰点。 金氏从此把邵女当成了眼中钉,天天在小本本上给她记黑账。 柴廷宾为了保护邵女,干脆宣布公司破产,谢绝一切社交活动,天天闭门不出。 金氏怀疑家里一个大丫鬟跟柴廷宾眉来眼去,把人家叫到跟前,逼着背诵了三百遍女德。 大丫鬟心态崩了,怀恨在心。 邵女察觉到大丫鬟看金氏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她悄悄提醒柴廷宾:“哥,我感觉那个大姐最近的攻击性有点强。” 果然,柴廷宾在大丫鬟的铺盖底下,搜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指甲刀。 邵女建议:“这种高危员工,还是开了比较好。” 大丫鬟被卖了,金氏却把这笔账算在了邵女头上,对她的言语霸凌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没过多久,金氏病了,肚子胀得像个怀胎十月的皮球。 邵女主动请缨,说自己看过几本医书,略懂一二。 金氏却一脸惊恐:“你少来!你是不是想趁机报复我,给我下巴豆?” 但家里没人管事,柴廷宾忙得像个陀螺,金氏的病情也一天比一天重。 邵女趁着金氏疼晕过去的时候,偷偷把医生开的药换成了维生素c泡腾片。 金氏喝了几天,感觉神清气爽,病居然好了。 她拉着邵女的手,感动得老泪纵横,从此待她亲如姐妹。 邵女后来生了个儿子,身体虚弱,金氏亲自熬鸡汤,喂到嘴边。 再后来,金氏得了心口疼的毛病。 邵女用针灸给她治疗,能止痛,却断不了根。 一天夜里,金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下面排队,判官说她罪孽深重。 判官说:“你欠邵女的那些折磨,你老公已经帮你扛了,但你还欠她一顿烙铁烧烤,外加二十三针。” 金氏醒来,大彻大悟。 她拉着邵女,非要她给自己扎满二十三针。 “来,宝贝,扎我,别客气,这是我应得的。” 邵女只好象征性地用缝衣针在她身上比划了二十三下。 说来也怪,从那以后,金氏的病彻底好了,看谁都面带微笑,连家里的下人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魂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