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天行》 第1章 奇葩师徒 飞来峰顶,云雾缭绕。 时值正午,本该是阳气最盛之时,方圆千里的灵气却诡异地朝着峰顶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旋涡。山间妖兽惊惶逃窜,连那些开了灵智的精怪都缩在洞府里瑟瑟发抖。 \"又来了\"山脚下耕作的农夫擦了擦汗,望着那如同漏斗般倒悬天际的灵气云团,摇头叹道:\"小神仙修炼起来,连老天爷都得抖三抖。\" 峰顶一块平整的青石上,盘坐着一名白衣少年。他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眉目如画,肌肤如玉,周身环绕着淡金色的光晕。那骇人的灵气旋涡正以他为中心,被疯狂吞噬。 这便是飞来峰的小主人——上官玉。 \"万古长空,一气吞天\"少年手掐法诀,周身毛孔舒张,如长鲸吸水般将磅礴灵气纳入体内。金丹在丹田中滴溜溜旋转,每转一圈就凝实一分。 若有外人在场,定会惊掉下巴。寻常修士从筑基到金丹,哪个不是历经数十年苦修?而这少年不过束发之年,竟已结成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金丹! 忽然,少年鼻子抽动了两下,眼睛还没睁开就喊了出来:\"师父!我的灵米饭糊了!\" \"放屁!\"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云海里窜出来,手里还提着个酒葫芦,\"九转乾坤鼎要是能煮糊饭,老道我把它生吃了!\" 来人是个邋遢老道,道袍上满是油渍,头发乱得像鸡窝,腰间挂着各式各样的古怪物件。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世间万物。 这便是上官玉的师父,飞来峰的主人——玄霄子。 上官玉收了功,灵气旋涡顿时消散。他一个纵身跃到老道跟前,伸手就去抢那酒葫芦:\"您又偷喝我的百花酿!\" \"逆徒!\"老道身形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三道残影,\"孝敬师父是天经地义!\" 一老一少在峰顶追逐,身法快得肉眼难辨。忽然上官玉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摔倒,却见他不慌不忙地从袖中甩出一张符箓。 \"定!\" 符箓无风自燃,方圆十丈的空气顿时凝固。老道保持着逃跑的姿势被定在半空,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 \"嘿嘿,新研制的定身符,连元婴修士都能困住三息\"上官玉得意地取下师父手中的酒葫芦,顺手还从老道怀里摸出一包酱牛肉。 三息过后,老道落地跳脚:\"败家子!那张符用的可是千年蛟龙血!\" \"谁让您偷我酒喝。\"上官玉揭开旁边丹炉的盖子,浓郁的饭香顿时弥漫开来。 若让修仙界那些炼丹大师看到这一幕,非气得吐血不可——那通体紫金、刻满上古符文的丹炉,赫然是失踪千年的\"九转乾坤鼎\",传说能炼制出九转金丹的至宝,此刻居然被用来煮饭! 上官玉变戏法似的又掏出几样物件:用斩魔剑切灵葱,拿捆仙绳当晾衣架,最离谱的是他竟用三昧真火符生火炒菜! \"师父您尝尝,今天加了新摘的灵芝。\"少年盛了满满一碗灵米饭,饭粒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老道骂骂咧咧地接过碗,吃了一口却眯起眼睛:\"火候差了半分,灵芝放早了。\" \"您就凑合吃。\"上官玉蹲在炉边扒饭,含糊不清地说:\"待会儿我去把御兽宗那几只灵鹤抓来烤了,听说用他们的鹤肉配饭,能增加十年修为\" \"咳咳!\"老道突然呛住,瞪大眼睛:\"你怎知御兽宗有灵鹤?\" 少年露出狡黠的笑容:\"昨儿个您偷看柳宗主洗澡时,我就在后山转悠呢。那几只鹤养得真肥\" 老道的老脸罕见地红了:\"胡说什么!老道我那是那是观察御兽宗护山大阵的运行规律!\" \"哦~\"上官玉拖长声调,\"那您解释解释,为什么每次柳宗主去后山温泉,您就''观察阵法''?\" 老道恼羞成怒,抄起拂尘就要打人。上官玉早有准备,一个鹞子翻身躲到丹炉后面。师徒二人正闹着,忽听山下传来一声清叱: \"玄霄子!你给我出来!\" 声音悦耳却饱含怒意,惊起飞鸟无数。 老道脸色一变,掐指一算,突然揪住上官玉的耳朵:\"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真去偷灵鹤了?\" 上官玉疼得龇牙咧嘴:\"就就抓了只最小的\" \"混账!\"老道松开手,急得团团转,\"那柳紫衣最是记仇,这下麻烦大了!\" 少年揉着耳朵嘟囔:\"谁让她总骂您老不修\" 山下又传来一声怒喝,这次近了许多。老道一咬牙,从袖中排出八颗龙眼大小的丹药,每颗都散发着莹润光泽。 \"待会儿人家找上门,你就说\" 话未说完,一道倩影已凌空而至。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一袭紫衣勾勒出曼妙身姿,只是此刻柳眉倒竖,手中长鞭噼啪作响。 \"老流氓!教出来的徒弟也是小流氓!\"柳如烟落在峰顶,鞭子直指上官玉,\"我的雪翎鹤呢?\" 上官玉眨巴着眼睛装无辜:\"柳姨说什么呢?什么鹤?\" \"还装!\"柳紫衣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整个御兽宗就那一只通体雪白的灵鹤,现在毛都不剩了!\"她突然抽动鼻子,目光锁定那口大丹炉,\"这香味\" 老道连忙挡在炉前,赔笑道:\"柳宗主息怒,小孩子不懂事\" 柳紫衣冷笑:\"不懂事?十五岁的金丹修士,你跟我说不懂事?\"她突然甩出长鞭,卷向丹炉盖子。 \"砰!\" 盖子飞起,炉内赫然是半锅鹤肉汤,还有几根没煮化的雪白羽毛。 场面一时寂静得可怕。 \"呃\"上官玉弱弱地开口,\"柳姨,其实鹤肉还剩个腿\" \"闭嘴!\"老道和柳紫衣同时喝道。 柳紫衣深吸一口气,伸出三根纤纤玉指:\"三颗五转凝碧丹,这事就算了。\" 老道瞪大眼睛:\"你怎么不去抢!那鹤撑死了值一颗!\" \"那是三阶灵禽!从小用灵药喂养的!\"柳紫衣咬牙切齿,\"八颗,少一颗我拆了你这破道观!\" \"四颗!\"老道肉疼地还价,\"再多老道我就\" \"成交!\"柳如烟突然变脸,笑吟吟地伸出手。 老道一愣,随即明白上当了,懊恼地拍了下额头。上官玉在一旁偷笑,被师父狠狠瞪了一眼。 玄霄子不情不愿地数出四颗丹药,柳如烟接过仔细查验,满意地收入袖中。正要离开,却听上官玉喊道: \"柳姨,其实我昨天还看见两只更肥的\" 柳紫衣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下次记得多放灵芝。\"说完化作一道紫光远去。 老道狐疑地看着徒弟:\"你什么时候\" 上官玉笑嘻嘻地从炉后拖出个麻袋,打开一看,竟是两只睡得正香的雪翎鹤! \"你!\"老道指着徒弟,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却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有出息!\" 少年麻利地生火架锅:\"师父,这次咱们红烧?\" \"慢着!\"老道突然压低声音,\"先别急着吃,跟师父说说,柳宗主洗澡时\" \"师父!\" 夕阳西下,飞来峰顶炊烟袅袅。山脚下,柳紫衣把玩着刚到手的丹药,嘴角含笑: \"这爷俩倒是欢迎常来偷鹤。\" --- 第2章 境界久分 黎明时分,飞来峰顶笼罩在淡紫色的晨曦中。山间雾气未散,远远望去,整座山峰如同漂浮在云海之上的仙岛。 \"呼——吸——\" 上官玉盘坐在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双手结印,胸膛有规律地起伏。随着他的呼吸,周围十丈内的雾气形成奇特的韵律,时而向内收缩,时而向外扩散,仿佛整座山峰都在跟着他一起呼吸。 修真界将这种引动天地共鸣的现象称为\"天人交感\",是《万古吞天诀》最基础的特征。寻常修士修炼时能引动方圆十丈灵气已属难得,而上官玉每次吐纳,至少能引发五百里内的灵气潮汐。 \"臭小子!大清早的又搞这么大动静!\" 玄霄子骂骂咧咧地从道观里冲出来,道袍胡乱披在身上,手里还攥着个青铜望远镜。他身后三丈处,一道隐匿阵法正在缓缓消散,阵法中央赫然是面朝御兽宗方向的窥视法镜。 \"师父,您又在偷看柳姨晨浴啊?\"上官玉眼皮都不抬,手上法诀一变,灵气旋涡骤然扩大,\"我这不是给您提个醒嘛,柳姨每天卯时三刻准时入浴,您那隐匿阵法还差三分火候。\" \"放屁!\"老道老脸一红,手中望远镜\"嗖\"地消失,\"老道我是在研究御兽宗的护山灵禽迁徙规律!\" 上官玉终于睁开眼,嘴角挂着促狭的笑:\"那您研究出什么了?\" \"咳咳\"玄霄子强行转移话题,\"今日该考校你的《九转玄功》进度了。来,让为师看看你这金丹修士有几分成色。\" 少年一跃而起,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师父要亲自指点?\" \"少废话!\"玄霄子大袖一挥,峰顶空地顿时扩大了三倍有余,四周升起淡金色的屏障,\"先说好,不准用你那吞天诀耍赖!\" 天元大陆修真体系共分九大境界,由低到高依次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每个境界又分初、中、后三期。炼气期吸纳天地灵气入体;筑基期灵气化液,奠定道基;金丹期凝聚灵气为固态金丹;元婴期金丹破壳成婴,可离体遨游;化神期元婴与神魂相融,产生质变至于更高境界,对现在的上官玉来说还太过遥远。 上官玉活动着手腕,突然问道:\"师父,您到底是什么境界?\" 玄霄子神秘一笑:\"你猜?\" \"化神?\" \"再猜。\" \"总不能是炼虚?\"上官玉瞪大眼睛,\"我听山下的说书先生讲,整个东洲炼虚期大能不超过十位\" 老道笑而不答,从怀中掏出一张紫光缭绕的符箓:\"接得住这道''九霄雷劫符'',为师就告诉你。\" \"又来?\"上官玉怪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面龟甲小盾,\"上次您用这张符,把我劈得三天没下来床!\" 修真界符箓分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九品。这\"九霄雷劫符\"乃是地阶三品符箓,模拟元婴修士渡劫时的天雷,威力惊人。而上官玉手中的\"玄武盾\"则是玄阶一品防御法宝,按理说根本挡不住这等雷法——但法宝威力全看使用者修为,在他这个怪胎手里,玄阶法宝往往能发挥出地阶威能。 \"轰隆!\" 紫符燃尽的瞬间,一道水桶粗的雷霆当空劈下。上官玉不慌不忙,将小盾往头顶一抛,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盾面上。 \"嗡——\" 龟甲盾迎风便长,转眼化作三丈大小的光幕,盾面浮现出清晰的玄武虚影。雷霆劈在光幕上,竟如泥牛入海,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不错嘛。\"玄霄子挑眉,\"金丹初期就能驾驭玄阶法宝,看来《万古吞天诀》确实有独到之处。\" 上官玉得意地收回小盾:\"那是自然!师父您不知道,我这金丹和普通金丹不一样,它\" 话未说完,老道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上官玉心头警兆大生,本能地向左侧闪避,却见一只枯瘦的手掌从虚空中探出,轻轻拍在他右肩上。 \"砰!\" 少年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十几丈,重重撞在防护屏障上。那屏障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将他轻柔地弹回场内。 \"咳咳\"上官玉揉着肩膀爬起来,\"师父您耍赖!说好的用符箓呢?\" 玄霄子负手而立,衣袂飘飘:\"修真界生死相搏,谁跟你讲规矩?记住,真正的战斗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话音未落,老道的身影再次消失。这次上官玉学乖了,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喝道:\"灵瞳,开!\" 修真界有诸多辅助法术,\"灵瞳术\"便是其中之一。开启后可看破虚妄,识破隐身,是应对高速移动敌人的有效手段。但此法极耗灵力,普通金丹修士最多维持十息,而上官玉因修炼《万古吞天诀》,灵力储量是同阶修士的三倍有余。 少年眼中泛起淡金色光芒,视线所及,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灵气轨迹。其中一道尤为明显的轨迹正以惊人的速度绕到他身后! \"逮到您了!\"上官玉突然转身,袖中飞出一道银光。那银光迎风便长,化作一条三丈长的锁链,朝虚空处缠去。 \"捆仙索?\"玄霄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小兔崽子连这个都偷出来了?\" 锁链如灵蛇般在空中转折,眼看就要缠住那道模糊的身影,却见老道不慌不忙地掐了个法诀:\"元婴,现!\" \"嗡——\" 天地灵气骤然沸腾,一个三寸高的金色小人从玄霄子头顶跃出。那小人眉眼与老道一般无二,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此乃元婴期修士的标志——元婴离体!元婴是金丹破壳后形成的能量生命体,可离体攻击,威力无穷。元婴修士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拥有\"第二生命\",即便肉身被毁,只要元婴存活,就有重修的机会。 金色小人小手一挥,捆仙索顿时如遭雷击,哀鸣着缩回原形。上官玉脸色大变,急忙后撤,却见那元婴朝他咧嘴一笑,小手隔空一按。 \"轰!\" 无形的压力如山岳般降临,上官玉膝盖一弯,险些跪倒在地。他咬牙运转《万古吞天诀》,丹田内的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在体表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光罩。 \"一息百转?不错。\"玄霄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元婴修士之所以被称为''大修'',正是因为\" 老道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三,三个\"玄霄子\"呈三角之势将上官玉围在中间。更可怕的是,每个身影散发的气息都一般无二,完全无法分辨真假。 \"身外化身!\"上官玉额头见汗,\"师父您来真的啊?\" 身外化身是元婴期修士的招牌绝技,以元婴为基,配合特殊功法可幻化出与本体实力相近的分身。普通元婴修士最多化出一具分身,而玄霄子竟能化出两具,足见其修为深厚。 三个玄霄子同时抬手,天地灵气疯狂汇聚,在上官玉头顶形成一只亩许大小的灵气手掌。那手掌纹路清晰可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缓缓向下压来。 \"认输!我认输!\"上官玉大喊,\"师父您这是要谋杀亲徒啊!\" 巨掌在离他头顶三尺处戛然而止,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三个身影合而为一,玄霄子捋着胡须笑道:\"现在知道元婴修士的厉害了?\" 上官玉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师父,您这元婴好像有点特别啊?\" 老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哦?说说看。\" \"寻常元婴修士的化身持续时间不会超过百息,而且分身实力只有本体的七成。\"上官玉擦着汗说道,\"可您这三具身体不仅持续时间长,连威压都一模一样\" 玄霄子哈哈大笑:\"好眼力!不愧是修炼《万古吞天诀》的怪胎。\"他收起笑容,正色道:\"这就是为师要教你的第二课——境界划分只是参考,真正的实力取决于对道的理解。\" 老道席地而坐,示意徒弟也坐下:\"你可知为何十五岁结丹这等惊世骇俗之事,为师却从不许你对外炫耀?\" 上官玉摇头。 \"因为修真修真,修的是''真''。\"玄霄子指了指心口,\"这里不真,境界再高也是空中楼阁。那些靠丹药堆上去的元婴修士,十个也打不过一个脚踏实地修上来的金丹后期。\" 这是修真界最朴素的真理。境界固然重要,但对\"道\"的理解与心性的磨练才是根本。历史上不乏以金丹斩元婴、以化神杀炼虚的越阶之战,靠的就是对自身之\"道\"的极致领悟。 上官玉若有所思:\"所以师父您才一直压制境界,反复打磨每个阶段的根基?\" 玄霄子笑而不答,突然伸手在上官玉丹田处一点:\"运转金丹,让为师看看你的极限。\" 少年依言而行,体内金丹飞速旋转,体表金光大盛。起初金丹一息百转,很快提升到一百五十转、两百转最后稳定在三百转左右,周围灵气被搅动,形成小型风暴。 \"好!\"玄霄子眼中精光爆射,\"一息三百转,堪比元婴初期修士的灵力输出。《万古吞天诀》果然名不虚传!\" 他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尘土:\"今日就到这里。记住,修真之路漫长,切莫贪快求全。金丹期的奥妙,你才窥得十之一二。\" 上官玉恭敬行礼:\"弟子谨记。\" 老道转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露出猥琐的笑容:\"对了,明天柳宗主辰时沐浴,记得别搞那么大动静\" \"师父!\" 朝阳完全升起时,飞来峰顶的修炼场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些被灵气风暴摧残得东倒西歪的灵草,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超越境界的师徒对决。 第3章 玄天试练启 晨雾还未散尽,飞来峰后山的青松上挂着晶莹露珠。上官玉揉着惺忪睡眼,被玄霄子拎着衣领拖出被窝。昨夜研究新得的符箓典籍到三更天,此刻他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 \"师父偷看柳姨洗澡也不用这么早\"少年打着哈欠,差点被门槛绊倒。 \"啪!\" 一记拂尘敲在脑门上,玄霄子今天罕见地穿着正式——如果那件勉强算干净的道袍能称作\"正式\"的话。老道花白胡子梳得整整齐齐,连常年油光发亮的衣领都洗得发白。 修真界有\"沐冠更衣\"的传统,凡遇重大仪式必先净身更衣。玄霄子这般作态,预示着今日之事非同寻常。 \"把这个换上。\"老道甩来一套月白色劲装,料子入手冰凉丝滑,在晨光中泛着淡淡银辉。 上官玉瞬间清醒了:\"云蚕丝?这一套够买下半座御兽宗了?\" \"少废话。\"玄霄子背过身去,从怀中取出一物,\"今日要带你去个地方。\" 少年这才注意到师父手中托着的青铜令牌。那令牌不过巴掌大小,却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厚重感。表面\"玄天\"二字铁画银钩,每一笔都像是用剑锋刻出来的,盯着看久了竟觉得眼睛刺痛。 此令牌材质非金非玉,乃是用天外陨铁混合五行精华炼制。表面纹路暗合周天星辰运转轨迹,是极其高明的空间定位法器。修真界能炼制这等信物的宗门,至少要有三千年以上的传承。 \"这是\" \"玄天令。\"老道语气忽然变得肃穆,\"持此物可开启试炼之路。\" 上官玉刚要伸手去摸,令牌突然\"嗡\"地一声悬浮起来,散发出淡青色光晕。光晕所及之处,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银色符文,如同夏夜萤火般明灭不定。 玄霄子袖袍一挥:\"跟紧。\" 师徒二人沿着后山小径前行,明明走了不过百步,四周景色却陡然变化。原本熟悉的松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片寸草不生的石壁,岩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两人变形的身影。 \"这是\"上官玉伸手触碰石壁,指尖传来针刺般的痛感,\"空间折叠?\" 修真界将空间分为\"表里\"两层。寻常修士只能感知表层空间,唯有达到大乘期的大能才能触及里层空间奥秘。这面石壁实则是处空间节点,将里层空间的入口伪装成山体。 玄霄子不答,将令牌按在石壁中央。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起,石壁如同水面般波动起来,渐渐显露出一扇青铜巨门的轮廓。 \"轰隆隆——\" 沉重的门户自行开启,露出后方旋转的混沌旋涡。上官玉瞪大眼睛,只见那旋涡中时而闪过雪山之巅,时而浮现熔岩地穴,甚至还有星空战场的片段,仿佛包罗了万千世界。 \"玄天试炼场。\"老道的声音在空间震荡中显得有些失真,\"共十八层,对应修真六境。\" 旋涡上方突然浮现出金色文字: 【天元历四千三百二十一年七月初七】 【开启者:玄霄子·第七代持令人】 【当前准入境界:金丹期(前三层)】 修真九境中,每三个小境界为一大关卡。金丹、元婴、化神三大境各有对应试炼,通过三层方可开启下一阶段。此处显示\"金丹期\"而非具体小境界,意味着哪怕金丹初期也可挑战全部三层试炼。 上官玉咽了口唾沫:\"师父,这地方\" \"闭嘴听好。\"玄霄子难得严肃,\"三条铁律:第一,不到灵力枯竭不准动用《万古吞天诀》;第二,试炼场时间流速与外界十比一;第三\"老道突然露出古怪笑容,\"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相信。\"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一枚玉简。神识探入,海量信息涌入脑海: 【玄天试炼规则】 壹·每层试炼内容随机生成 贰·通关标准由试炼场自行判定 叁·奖励品阶与通关评级挂钩 肆·历史最佳记录不予显示 伍·死亡风险真实存在 最下方还有行小字: ※当前灵气浓度:外界127倍※ \"这这简直是修炼圣地啊!\"上官玉双眼放光,\"在里面修炼十天相当于外界\" \"一百二十七天。\"玄霄子打断他,\"但别高兴太早。\"老道指向漩涡中心,\"看到那些血色光点了吗?那是历代失败者的精血印记。\" 少年这才注意到,混沌旋涡中确实漂浮着无数猩红光点,细看竟有数百之多。 修真界所谓\"十日当一\"的时间法阵并不罕见,但能将灵气浓度同步提升的却凤毛麟角。更可怕的是,这座试炼场竟然保留了失败者的生命印记,说明它已经触及\"轮回法则\"的边缘——这是渡劫期大能才可能触碰的领域。 \"师父,\"上官玉突然想到关键问题,\"您当年用了多久通过前三层?\" 玄霄子胡须抖了抖:\"问这个作甚?\" \"好奇嘛~\" \"七天。\" \"外界事件?\" \"试炼场内。\" 上官玉掰着手指算了算:\"那就是七十天?不对啊,按十二倍灵气浓度算,七十天相当于\" \"闭嘴!\"老道恼羞成怒,\"你以为很容易?去试试就知道了!\"说着就要把徒弟往门里推。 少年急忙扒住门框:\"等等!通关奖励到底是什么?\" 玄霄子动作一顿,眼中闪过追忆之色:\"有人得到过上古神器,有人领悟了绝世功法\"他忽然压低声音,\"但最珍贵的奖励,是试炼场给你的''答案''。\" \"答案?\" \"每个人心中最困惑的那个问题。\"老道意味深长地说,\"比如为师当年问的是\" 话音戛然而止。上官玉正听得入神,忽然屁股上挨了一脚,整个人扑进混沌旋涡中。最后一刻听到的,是玄霄子渐行渐远的嘱咐: \"记住!不管见到什么都别信\" 旋涡闭合,青铜巨门缓缓消失。石壁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地上那串浅浅的脚印,证明这里曾有人驻足。 玄霄子望着掌心逐渐暗淡的令牌,忽然叹了口气:\"《万古吞天诀》的传人应该能打破那个禁忌?\" 山风拂过,老道的身影如水波般荡漾,转眼消失不见。唯余一缕晨曦穿透云层,照在那面光滑如镜的石壁上,映出某个模糊的倒影——那似乎不是玄霄子,而是一位星冠羽衣的仙人虚影 第4章 四艺考核 --- 混沌散去,上官玉踉跄着站稳脚跟。眼前是间八角形的石室,四壁刻满繁复纹路,天花板上镶嵌着七颗按照北斗方位排列的夜明珠。地面中央摆着张青玉案几,上面整齐陈列着各式器具:丹炉、符笔、炼器锤、阵旗 \"这就是第一层试炼?\"少年揉了揉仍在发晕的脑袋,突然发现案几上方悬浮着几行金色文字: 【玄天试炼·第一层】 考核内容:丹、符、器、阵 时限:六个时辰 达标要求:四项皆达乙等以上 失败惩罚:扣除相应修为 修真四艺\"丹符器阵\"是修士安身立命的根本。丹药助修行,符箓应急变,法器增战力,阵法保平安。寻常修士精研一门已属不易,玄天试炼却要求试炼者四项兼备,足见其选拔标准之严苛。 文字下方缓缓浮现四道卷轴。上官玉伸手触碰第一道,卷轴\"唰\"地展开: 【丹道考核】 炼制三转凝气丹(丹方附后) 材料提供:三份 成丹要求:至少一道丹纹 \"三转丹?\"上官玉眉毛一挑,\"师父说过这是金丹期才能炼制的\"他快速浏览丹方,发现与玄霄子教的略有不同,\"咦?这里用冰晶草代替了火灵芝?\" 三转凝气丹是金丹修士常用的修炼辅助丹药。传统丹方需用火属性药材中和寒气,而试炼场提供的改良版却反其道而行,用冰属性药材为主。这种颠覆常规的思路,正是试炼场考核的真正目的——检验试炼者能否跳出固有框架。 少年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盘膝坐下,将丹方在脑中推演三遍。忽然他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万古吞天诀》本就讲究海纳百川,若用功法特性强行压缩灵气\" 说干就干。上官玉点燃案几上的紫金丹炉,这是比九转乾坤鼎低一档的法器,但胜在火力稳定。按照丹方顺序投入药材后,他双手掐诀,丹田内金丹急速旋转。 \"万川归海!\" 一缕精纯灵力从指尖射出,在丹炉内形成微型旋涡。原本应该缓缓融合的药液被强行压缩,发出\"滋滋\"的响声。炉盖剧烈震动,眼看就要炸炉—— \"定!\" 上官玉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炉身上。血珠渗入炉壁的瞬间,狂暴的灵力突然变得温顺起来。丹炉内传出清越的鸣响,如同玉磬相击。 三个时辰后,炉盖自动开启。九颗龙眼大小的丹药飞射而出,被早有准备的上官玉用玉瓶接住。倒出一看,其中三颗表面竟有四道清晰的银色纹路! \"四纹丹?!\"少年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是说只要一纹就达标吗?\" 丹药品级以纹路数量划分,一至三纹为凡品,四至六纹为珍品,七纹以上可称仙丹。上官玉误打误撞,用《万古吞天诀》的灵力压缩特性,将本该是三纹的丹药提升到了四纹水准。这种操作风险极大,若非他灵力控制精准,早就炸炉了。 没等上官玉细看,第二道卷轴自动展开: 【符道考核】 制作千里传音符(图谱附后) 材料提供:五份 成品要求:有效距离八百里以上 \"传音符?这不是我最不擅长的吗\"上官玉苦着脸查看图谱。寻常传音符都是用单一符纸制作,而试炼场给的却是\"子母符\"制法,需要同时制作两枚关联符箓。 少年盯着图谱看了半晌,突然拍案而起:\"这不就是简化版的空间阵法吗!\"他抓起符笔,蘸着特制朱砂在两张符纸上同时勾画,\"如果把传送阵的''定位''原理应用在这里\" 符道与阵道本就同源。高阶符师往往也是阵法大家。上官玉虽不擅长传统符箓,但对空间阵法颇有研究——这全赖玄霄子常年偷看柳如烟洗澡,逼得他不得不钻研隐匿阵法。 两个时辰过去,案几上整齐排列着五对符箓。前三对是严格按照图谱制作的,后两对却明显不同——符纸边缘多了圈银色阵纹。 上官玉拿起最后制作的那对,轻轻撕开其中一张。被撕开的符纸没有损坏,反而从裂口处飞出点点银光,在空中组成一个微型传送阵。 \"成了!可重复使用的''子母传音阵符''!\"少年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这下别说八百里,八千里都\" 话未说完,第三道卷轴\"啪\"地展开: 【器道考核】 修复青虹剑(破损状态附后) 材料提供:星纹钢x2、流银x1 附加要求:保留原法器特性 一柄断成三截的青色飞剑出现在案几上。上官玉拿起剑尖部分细看,发现断口处有焦黑痕迹,显然是被雷法击断的。 \"这是天雷损伤?\"他皱眉思索,\"星纹钢硬度足够但缺乏韧性,直接修补恐怕\"忽然灵光一闪,从怀中掏出个小布袋——里面装着昨日烤雪翎鹤时顺带收集的狼王毛发。 炼器之道讲究\"物性相合\"。星纹钢虽能修复剑身,但会使飞剑失去柔韧性。雪原狼王毛发蕴含冰属性灵力,恰好能中和星纹钢的刚性,同时赋予法器冰霜特性。这种即兴发挥的材料搭配,正是顶级炼器师的特质。 上官玉将狼王毛发混入流银,用真火煅烧成银蓝色液体。随后将星纹钢锻打成薄片,包裹住剑身断口,再浇上特制溶液。令人称奇的是,溶液接触剑身的瞬间,三截断剑竟自动拼接起来,裂缝处浮现出狼毛般的细密纹路。 \"嗡——\" 修复完成的青虹剑悬浮在半空,通体流转着青蓝相间的光晕。上官玉伸手握住剑柄,顿时感到一丝冰凉顺着手臂蔓延,石室内的温度骤降,地面凝结出薄霜。 \"附带冰属性了?\"少年惊喜地挥动飞剑,一道冰蓝色剑气呼啸而出,在石壁上留下三尺长的霜痕,\"这威力快赶上玄阶法器了!\" 最后一道卷轴此时缓缓展开: 【阵道考核】 布置小周天防御阵(阵图附后) 限制条件:不得使用阵旗 附加要求:防御范围需可调节 上官玉看着阵图直挠头。小周天防御阵本是基础阵法,但不用阵旗就麻烦了——阵旗就像阵法的骨架,没有骨架如何成阵? \"等等\"他忽然盯着刚修复的青虹剑,\"如果以剑代旗\"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少年先将案几上的材料分门别类,然后取出炼制符箓剩余的空白玉片。指尖凝聚灵力,在玉片上刻画出微型阵图,共制作了三十六片。随后以青虹剑为阵眼,将玉片按照周天星辰方位排列在地面。 \"转!\" 随着一声轻喝,三十六枚玉片悬浮而起,围绕青虹剑旋转。剑气分化成丝,将各个玉片串联起来,形成立体的球形阵图。最奇妙的是,随着上官玉手势变化,阵法范围竟能自由伸缩,最小可护住一人,最大能覆盖三丈方圆。 传统阵法固定难移,皆因阵旗定位后就不可更改。上官玉独创的\"以剑代旗\"之法,将阵眼化为可移动的核心,使整个阵法获得流动性。这种革新虽看似简单,却是阵法史上重大突破——当然,此刻的少年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改写了阵道常识。 最后一枚玉片归位的瞬间,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四道卷轴同时燃烧起来,在空中组成新的金色文字: 【考核完成】 丹道:甲上(四纹丹) 符道:甲等(改良符) 器道:甲等(附加特性) 阵道:甲上(创新布阵) 总评:甲等 天花板上的北斗七星光芒大盛,七道星光汇聚在案几中央,凝成一块巴掌大的玉简。 上官玉刚拿起玉简,就感到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站在青铜巨门外。玄霄子正在啃烧鸡,见他出来,油乎乎的手随意一挥:\"怎么样?死里边没?\" \"师父!您看这个!\"少年兴奋地递上玉简,\"试炼场给的奖励!\" 老道瞥了一眼,突然噎住,剧烈咳嗽起来:\"咳咳『洞玄真瞳』?这不是\" \"是什么?\" 玄霄子表情复杂地看了眼正在关闭的青铜门,低声道:\"《万古吞天诀》的配套秘术。\" \"洞玄真瞳\"是上古时期专为《万古吞天诀》修炼者开发的眼术,可看破虚妄、辨识灵气。失传已久,连玄霄子都不会。 上官玉正要追问,忽然觉得双眼一阵刺痛。玉简不知何时已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视线中的世界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师父体内灵力的流动轨迹,以及藏在那件脏道袍内袋里的、绣着鸳鸯的粉色手帕。 \"师父,那是\" \"闭嘴!\"玄霄子老脸通红,\"回去修炼!明天继续第二层!\" 夕阳下,少年摸着眉心若有所思。青铜门完全关闭前,他似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第5章 血战三十六妖 青铜巨门再次开启时,上官玉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月白劲装。腰间挂着修复好的青虹剑,袖中藏着新制的子母传音符,眉心隐隐有银光流转——那是\"洞玄真瞳\"初成的标志。 \"记住,\"玄霄子往徒弟怀里塞了瓶丹药,\"打不过就\" \"知道知道,捏碎玉符逃命嘛。\"上官玉晃了晃手腕上的青色玉环,\"但您老放心,区区第二层\" 话未说完,老道突然飞起一脚。少年猝不及防,一个狗吃屎栽进青铜门内。最后一刻听到的,是师父意味深长的叮嘱: \"这次可没有取巧的路子\" 血战伊始 混沌散去,上官玉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赤红荒漠中。天空呈现诡异的紫红色,没有太阳却亮如白昼。远处沙丘起伏如凝固的巨浪,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此乃玄天试炼场第二层\"修罗荒原\",模拟上古战场的极端环境。此处灵气狂暴紊乱,修士恢复速度仅有外界三成,却要面对车轮战般的妖兽群袭。 \"咔嗒——\" 脚下突然传来异响。少年低头一看,顿时寒毛直竖——沙地里埋着半截头骨,看形状分明是人类修士的! \"轰隆隆!\"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三十六道沙柱冲天而起,每道沙柱中缓缓浮现出狰狞身影。有背生骨刺的剑齿妖虎,三头六臂的青铜魔猿,翼展五丈的铁羽雷鹰最可怕的是中央那头通体漆黑的独角巨蜥,竖瞳中跳动着幽蓝火焰。 \"三十六只金丹巅峰?\"上官玉喉结滚动,青虹剑自动出鞘,\"师父您这是要弄死我啊!\" 修真界妖兽按实力划分为九阶,对应人类修士九大境界。金丹巅峰相当于四阶顶级妖兽,而三十六只这个数量,通常是给元婴中期修士准备的试炼标准。 没有任何预兆,所有妖兽同时发动攻击。剑齿妖虎率先扑来,爪刃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铁羽雷鹰从高空俯冲,翅膀扇动间有雷霆迸射;七条沙虫从地下突袭,口器张开如绞肉机 \"洞玄真瞳,开!\" 上官玉眉心银光大盛,世界瞬间慢了下来。妖兽的动作轨迹、灵力流动、甚至肌肉发力都清晰可见。他侧身避过妖虎利爪,青虹剑顺势上挑,冰霜剑气精准刺入雷鹰左翼关节。 \"噗!\" 雷鹰哀鸣坠地,但更多攻击接踵而至。三只青铜魔猿挥舞着六柄石斧组成杀阵,封死所有退路;独角巨蜥喷出幽蓝火柱,所过之处沙粒熔化成玻璃态 \"万川归海!\" 少年剑诀一变,周身突然出现数十个微型旋涡。袭来的火柱、毒液、风刃竟被旋涡牵引偏离轨道,反而击中了几头扑来的妖兽。这是他将《万古吞天诀》的吞噬特性融入剑法的独创招式。 寻常金丹修士面对这等围攻早已力竭身亡。上官玉凭借\"洞玄真瞳\"的预判能力,加上《万古吞天诀》特有的灵力吞噬特性,才能勉强周旋。但此战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三个时辰后。 上官玉单膝跪在沙丘上,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月白劲装已被血染成褐红色。青虹剑插在五丈外的沙地里,剑身布满裂纹。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十一具妖兽尸体,但剩下的二十五只更加狂暴。 \"第六次了\"少年吐出口中的血沫,感受着干涸的丹田。这是他第六次灵力耗尽,全靠意志力强撑。奇怪的是,每次力竭后恢复,金丹运转速度就会快上一分。 \"吼!\" 独角巨蜥终于亲自出战。它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幽蓝火焰在体表形成铠甲。上官玉勉强站起,从储物袋抓出最后三张爆炎符。 \"来啊畜生!\" 符箓化作火球轰在巨蜥头部,却连半点焦痕都没留下。巨蜥长尾横扫,上官玉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砸在百米外的岩壁上。 \"咳\"他滑落在地,眼前阵阵发黑。透过模糊视线,看到妖兽群正缓缓逼近。最可怕的是,最早击杀的那只铁羽雷鹰尸体,此刻正在诡异蓝光中重组骨骼筋肉! 修罗荒原最残酷的设定——已击杀的妖兽会不断复活!除非试炼者在限定时间内消灭所有目标,否则将陷入永无止境的车轮战。上官玉此刻尚不知情,正面临真正的绝境 \"不能死绝不能死\" 上官玉用剑撑着身体,颤抖着站起。妖兽们似乎很享受猎物的垂死挣扎,故意放慢脚步。这个举动给了少年宝贵的时间。 他忽然想起玄霄子的话:\"《万古吞天诀》真正的精髓,不在''吞天'',而在''万古''\" \"万古万古\"上官玉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师父演示功法时的场景。老道每次运转周天,灵力流向都暗合某种古老韵律 \"我明白了!\" 少年突然大笑,竟主动冲向兽群。在妖兽利爪触及身体的刹那,他做了一个疯狂举动——彻底放开对金丹的压制! \"轰!\" 丹田内,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三百转、四百转最终稳定在五百转!狂暴的灵力如决堤洪水冲垮经脉,却在洞玄真瞳引导下形成完美循环。 这是《万古吞天诀》隐藏特性——\"破而后立\"。当修炼者连续多次力竭不死,功法会自动进入超载状态,短时间内爆发出超越当前境界的力量。代价是事后经脉尽断的风险 \"万古吞天!\" 上官玉双手合十,周身毛孔同时迸发金光。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突然形成恐怖引力场。沙粒、碎石、甚至光线都向中心扭曲!二十五只妖兽惊恐嘶吼,却无法抗拒地滑向旋涡中心。 \"斩!\" 青虹剑自动飞回主人手中。上官玉每踏出一步,就有一头妖兽身首异处。剑招朴实无华,却快得超出肉眼捕捉极限。当独角巨蜥最后倒下时,少年剑锋距离它心脏还有三寸——剑气已先一步震碎了妖丹! \"呼呼\" 上官玉瘫坐在尸堆中,浑身毛孔渗出血珠。超负荷运转的金丹正在缓缓减速,但转速仍维持在四百转左右——比试炼前提升整整一百转! 荒原突然安静下来。三十六具妖兽尸体同时化为光点,在空中凝聚成三十六颗血色晶石。晶石如流星般射向上官玉,没入他周身大穴。 \"啊——\" 少年发出痛苦又畅快的长啸。血色晶石入体的瞬间,干涸的经脉被精纯能量填满,破损的脏器飞速愈合。金丹在丹田内剧烈震动,表面裂纹密布 \"咔嚓!\" 金丹外壳破碎,又迅速重组。体积缩小了三成,却更加凝实璀璨。旋转时带起的灵力涡流,赫然已接近元婴修士的丹破成婴前兆! 金丹中期标志——金丹凝缩。寻常修士需要数年苦功才能完成的境界突破,上官玉在生死战中一举达成。血色晶石是试炼场模拟的\"妖兽精华\",唯有全歼敌人才会获得,是比任何丹药都珍贵的大补之物。 紫红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金色光柱笼罩住上官玉。机械声在天地间回荡: 【第二层试炼通过】 用时:九个时辰 评级:甲上 奖励:战魂淬体一次 还不等少年反应,金色光柱骤然变得炽烈。他感觉全身骨骼被一寸寸碾碎又重组,肌肉纤维撕裂再编织这痛苦远超之前所有伤势总和! 当光芒散去,上官玉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轻轻握拳,空气竟被捏出爆鸣声!皮肤下隐约有金纹流转,这是体魄强度达到元婴层次的标志。 \"这就是战魂淬体?\" 青铜门在身后缓缓开启。上官玉转身望去,却见玄霄子站在门外,手中捧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丧服? \"师父您这是\" 老道咧嘴一笑:\"提前准备的。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话未说完,突然瞪大眼睛:\"金丹中期?!九个时辰?!\"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 \"下次准备口棺材,我觉得我能用上。\" 第6章 心魔试练 青铜巨门第三次开启时,上官玉已经换上了玄霄子特意准备的素白法袍。经过战魂淬体的身躯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凌厉气势。 \"师父,这次不用踹,我自己跳。\"少年站在门前咧嘴一笑。 玄霄子却没像往常那样插科打诨,反而罕见地正了正衣冠:\"心魔劫不比前两关,记住——\" \"知道知道,\"上官玉摆摆手,\"都是假的嘛。\" 老道突然一把抓住徒弟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若分不清真假,假的也会要命!\" 混沌散去,上官玉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前。细雨蒙蒙,瓦檐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敲出寂寞的声响。 \"这是\"少年瞳孔骤缩,这分明是他出生那年,被玄霄子捡到的破庙! 心魔劫,修真之路第一大关。从金丹破元婴开始,每次大境界突破都会引发。试炼场将这一考验放在第三层,正是要试炼者在未到元婴时便提前经历,堪称残酷至极的安排。 庙门\"吱呀\"一声打开,看见个瘦骨嶙峋的小婴孩。破烂衣衫下依稀可见青紫伤痕,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正是幼年的上官玉! \"小娃娃\"少年颤抖着伸出手,却穿过了小婴儿的身体。 \"不那不是\"上官玉抱头跪地,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场景突然扭曲。再睁眼时,他已站在一片血色荒原上。四周黑影幢幢,渐渐凝实成各种妖兽形态——雪原狼王、铁羽雷鹰、独角巨蜥甚至还有昨天刚在第二层斩杀的那些! \"还我命来\"狼王腹部血洞汩汩冒血,三只眼睛同时流下血泪。 \"你吃得可香?\"灵兔歪着折断的脖子,皮毛上还带着牙印。 最恐怖的是那只被烤熟的雪翎鹤,焦黑的骨架一瘸一拐地走来,喙中发出柳如烟的声音:\"小玉为什么要吃我\" 心魔劫最可怕之处,在于它会挖掘修士内心最深处的愧疚与恐惧。上官玉自幼修行,后又因贪嘴惹下祸端。这些平日被道心压制的负罪感,此刻全被具现化。 \"滚开!\"上官玉一道剑气劈出,妖兽幻影却如烟雾般散而复聚。 青虹剑\"当啷\"落地。少年绝望地发现,在这里他苦修多年的灵力竟毫无用处!每只妖兽靠近都会从他身上撕下一块\"东西\"——不是血肉,而是某种更本质的存在 \"这是我的道心?\"他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突然明悟。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场景再次变换。飞来峰熟悉的草庐前,玄霄子背对他正在煮茶。 \"师父!\"上官玉踉跄着扑去。 老道转身——却是七窍流血的可怖模样!胸口插着半截青虹剑,颤抖的手指着他:\"孽徒为何\" \"不!不是我!\"少年疯狂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低头一看,自己手中正握着染血的剑柄!上官玉竭力的想解释,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急得上官玉手舞足蹈。 弑师是修真界最大禁忌,也是上官玉潜意识最深的恐惧。他自幼将玄霄子视为父亲,这份执念在心魔劫中扭曲成最致命的幻象。 幻境开始崩塌。草庐燃烧,灵田枯萎,连天空都裂开狰狞伤口。上官玉跪在血泊中,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化为飞灰 就在即将沉沦时,眉心突然一阵清凉。\"洞玄真瞳\"自动开启,世界顿时蒙上一层银色滤镜。 少年突然发现——\"玄霄子\"流血的眼睛里,瞳孔是方形的!真正的老道曾酒后吹牛,说他年轻时修炼出错,左眼瞳孔略呈三角。 \"假的\"上官玉喃喃自语,突然仰天大笑:\"都是假的!\" 笑声中,整个幻境如玻璃般碎裂。那些索命妖兽、弑师幻影全都定格,继而化为黑白二气在空中交织。 \"洞玄真瞳\"作为《万古吞天诀》配套秘术,其真正作用正是看清本质,如战斗时清楚知道对手的攻击轨迹与落点,及其他妙用。看破心魔不在话下。上官玉在最后关头醒悟:心魔劫拷问的并非过往对错,而是能否直面本心。 少年盘坐在虚空,望着环绕周身的黑白之气,忽然福至心灵: \"善是我,恶也是我。\" \"杀生,贪嘴是本性。\" \"惧弑师,正因敬师如父\" 每说一句,就有一缕黑气转化为白。当最后一丝黑气转白时,所有气息轰然涌入眉心! 上官玉猛然睁眼,发现自己仍在青铜门前。玄霄子保持着伸手欲拦的姿势,连衣角扬起的弧度都未改变。 \"师父,我回来了。\"少年微笑,眼中流转着温润玉光。 老道如遭雷击,手中拂尘\"啪嗒\"落地:\"三息破心魔?!这这\" 外界三息,幻境三日。上官玉在生死边缘顿悟\"善恶同源\"之道,铸就无瑕道心。这种境界通常只有元婴修士才能触及,他却提前在金丹期达成。 青铜门缓缓关闭前,一道混沌光芒射出,在上官玉面前凝成玉简。神识一扫,首行古篆赫然是——《万古神魂诀》! \"这是\" 玄霄子突然一揖到地:\"恭喜小友获得《万古吞天诀》配套魂法。从今日起,你我不必师徒相称。\" 少年慌忙扶起老道,却发现怎么也按不下那双枯瘦的手。正焦急时,忽觉眉心一热,洞玄真瞳自动运转—— 眼前哪是什么邋遢老道,分明是位星冠羽衣的仙人!虽然刻意伪装,但那周身流转的星辰之力,与石壁上倒映的虚影如出一辙 \"师前辈究竟是谁?\" 第7章 试炼终了 青铜巨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闷响。上官玉站在飞来峰后山的悬崖边,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三场试炼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三十六只金丹妖兽\" \"心魔幻境\"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还残留着灵力过度催动的刺痛感。洞玄真瞳自动运转,能看到皮肤下流淌的金色光晕——那是战魂淬体带来的改变。 修真无岁月,试炼场中三十日的生死搏杀,外界不过三日光景。但每一刻的煎熬与突破,都在上官玉的道心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此刻的他,虽仍是金丹中期境界,真实战力却已直逼元婴。 \"咕——\" 肚子的抗议打破了沉思。上官玉这才想起,自从进入试炼场就没正经吃过饭。虽说金丹修士已能辟谷,但自幼养成的口腹之欲却难消除。 \"师父!我回来啦!\"少年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群山间回荡。 没有回应。上官玉眉心银光一闪,洞玄真瞳瞬间锁定三里外草庐屋顶——玄霄子正翘着二郎腿晒太阳,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显然早就知道他出来了。 \"这老顽童\"少年笑骂一句,身形化作流光掠向草庐。 推开篱笆门的瞬间,浓郁香气扑面而来。院中石桌上摆满了珍馐:清蒸龙鲤、红烧火犀蹄、灵芝炖雪鹤最显眼的是中央那口大鼎,里面翻滚着金黄色的汤液,不时有灵药浮现。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试炼官嘛。\"玄霄子从屋顶飘然而下,道袍上还沾着草屑,\"怎么样?没被心魔吓尿裤子?\" 上官玉没接茬,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鼎汤:\"这是八珍养气汤?\" 八珍养气汤,修真界顶级药膳。需集齐八种三阶以上灵材,以文武火交替炖煮七日方成。一鼎价值堪比五品灵丹,寻常宗门只有长老闭关前才能享用。 老道得意地捋着胡子:\"怎么样?师父我够意思?\"突然脸色一变,\"别用手抓!用筷子!\" 少年已经撕下条龙鲤尾巴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唔好吃!比试炼场那些妖兽强多了\" 酒足饭饱,月上中天。 上官玉瘫在藤椅上,满足地摸着肚子。体内灵力自动运转,将食物中的精华转化为精纯能量。玄霄子蹲在旁边的石凳上,正用根草茎剔牙。 \"小子,试炼场给了你什么奖励?\"老道突然问道。 \"《万古神魂诀》。\"少年随口答道,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师父您不知道?\" 玄霄子眼神飘忽:\"咳咳试炼场奖励都是随机的\" 上官玉眯起眼睛,洞玄真瞳银光微闪。在老道周身,他看到了熟悉的星辰之力流转——与青铜门关闭前看到的\"玄天老祖\"虚影如出一辙。 修真界易容术千变万化,但功法本源的气息却难以伪装。此刻在上官玉眼中,玄霄子就像个打着补丁的华丽锦袍——外表邋遢破烂,内里却透着无上威严。 \"师父\"少年斟酌着词句,\"您和玄天老祖\" \"噗——!\"老道一口酒喷出三丈远,\"谁跟你说的?!\"意识到失态,又急忙板起脸:\"小孩子别瞎打听!\" 夜风拂过庭院,带来远处药田的清香。沉默良久,玄霄子忽然正色道:\"玉儿,试炼既已通过,接下来该闭关了。\" \"闭关?\"上官玉坐直身子,\"我才刚出来\" \"糊涂!\"老道一拂尘敲在他头上,\"试炼所得不需要消化?《万古神魂诀》不需要参悟?战魂淬体的效果不需要巩固?\" 每说一句就敲一下,敲得上官玉抱头鼠窜。 \"知道啦知道啦!明天就闭!\" 玄霄子这才收手,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为师给你规划的闭关步骤。前三月专修《万古神魂诀》,中间三月锤炼金丹,最后三月尝试丹破成婴\" 少年接过竹简,神识一扫顿时头皮发麻:\"每日六个周天运转?还要兼修符阵?这这哪是闭关,这是坐牢?\" 修真界闭关分\"死关\"与\"活关\"。死关需断绝一切外缘,不突破不出关;活关则可定期调节进度。玄霄子给的方案介于两者之间,既保证修炼强度,又留有调整余地,实为千年经验之谈。 老道冷笑:\"嫌苦?那你把《万古吞天诀》吐出来,改修《长春功》去,那个轻松,每天浇浇花就能涨修为。\" 上官玉立刻蔫了:\"我闭还不行吗\" 次日清晨,玄霄子带着徒弟来到飞来峰北侧绝壁。这里常年云雾缭绕,靠近了才能看到崖壁上有个不起眼的洞口。 \"这是为师年轻时开辟的洞府。\"老道袖袍一挥,洞口禁制层层开启,\"底下连着条小型灵脉,虽然比不上试炼场,但也够你用了。\" 踏入洞府的瞬间,上官玉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灵气浓郁得几乎液化,在皮肤表面凝结成细密的水珠。洞内陈设简单:一张寒玉床、几个蒲团、还有口用来煮茶的紫砂小炉。 修真洞府讲究\"藏风聚气\"。此处位于灵脉节点,又经玄霄子以阵法改造,灵气浓度是外界十五倍。寒玉床能镇定心神,对修炼《万古神魂诀》大有裨益。 \"东墙柜子里有三百斤灵谷,够你吃半年。\"玄霄子指着各处,\"西墙是典籍区,从《金丹要术》到《元婴初解》都有。最里面那间静室布了时间法阵,效果约是外界三倍\" 上官玉越听越不对劲:\"师父,您这架势是要我闭死关?\" 老道沉默片刻,突然掏出一块刻满符文的玉牌:\"若遇生死危机,捏碎它。\"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若只是练功辛苦就给老子忍着!\" 少年接过玉牌,触手温润。以他如今的眼力,自然看出这是件空间法宝,恐怕整个东洲都找不出第二块。 \"师父\"他喉头有些发紧,\"您是不是要\" \"多嘴!\"玄霄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进去!记住,不成元婴不准出来!\" 洞府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上官玉最后看到的,是师父站在晨光中的背影——那件脏兮兮的道袍边缘,竟泛起一丝星辉般的微光 第8章 神魂初探 寒玉床上升腾的雾气在洞顶结成冰霜,上官玉端坐其上已三日有余。面前的《万古神魂诀》玉简悬浮半空,投射出的金色文字在石壁上流转,将整个静室映照得忽明忽暗。 修真界将神魂比作舟,肉身比作海。寻常功法讲究\"舟随浪涌\",而《万古神魂诀》却要\"以舟驭海\"。这种逆天而行的修炼方式,正是其艰深晦涩的根源。 \"魂为灯芯,神为焰\"上官玉喃喃念着口诀,指尖凝聚出一缕淡金色魂火。这是《万古神魂诀》的入门考验——点燃魂灯。 魂火触及玉简的瞬间,异变陡生! 玉简中突然伸出数百条透明触须,顺着魂火直扑眉心。上官玉惊觉识海被强行入侵,无数陌生记忆碎片如洪流般灌入: 有上古修士移山填海的画面,有妖兽渡劫失败的哀嚎,甚至还有玄霄子年轻时偷看女修沐浴的场景 \"定!\" 少年咬破舌尖,洞玄真瞳银光大盛。那些外来记忆如潮水退去,但魂火却失控暴涨,将玉简烧得\"噼啪\"作响。 修真界功法传承分\"灌顶\"与\"自悟\"两种。《万古神魂诀》采用最霸道的\"神念传承\",若修炼者神魂不够稳固,轻则记忆混乱,重则识海崩溃。 \"咳咳\"上官玉抹去鼻血,看着焦黑的玉简苦笑,\"难怪师父说这功法挑人\" 次日辰时,第三次尝试。 上官玉在周身布下三十六道安神符,又含了片冰心草在舌底。这次他学乖了,只分出一丝魂火触碰玉简。 \"嗡——\" 玉简突然化作流光没入眉心。识海中浮现出浩瀚星图,每颗星辰都是一篇功法要义。少年大喜过望,急忙催动魂火追逐最近的星辰。 此处星图实为《万古神魂诀》的魂力显化。修炼者需以魂火炼化星辰,每炼化一颗便领悟一层功法。但魂火离体越远,对神魂负担越重。 就在魂火触及星辰的刹那,异变再生!那颗星辰突然膨胀成炽热火球,反过来吞噬了魂火。上官玉如遭雷击,七窍同时渗出血丝。 \"收!\" 玄霄子的声音突然在洞府炸响。少年只觉后颈一痛,被人强行扯出识海。睁眼就见老道脸色铁青地捏着自己脖颈,指尖还残留着星辰之力。 \"不要命了?\"玄霄子甩手将他扔回寒玉床,\"《万古神魂诀》第一忌就是贪快!\" 石壁上不知何时多了行焦痕,正是少年失控的魂火所留。那痕迹深入青石三寸,边缘呈现琉璃化的熔融状。 魂火失控的破坏力可见一斑。若非玄霄子及时出手,上官玉的神魂此刻已如这青石般千疮百孔。 第五日,上官玉披头散发地坐在典籍堆中。四周散落着上百枚玉简,都是他从藏书室翻出的魂道典籍。洞玄真瞳昼夜未熄,眼底已布满血丝。 \"不对都不对\"他抓过《神霄魂术》玉简,\"寻常魂修讲究循序渐进,可《万古神魂诀》开篇就要点燃魂火\" 忽然瞥见某枚灰色玉简上的小字:魂火如刀,先伤己后伤人。 少年猛地跳起来,撞翻了身旁的灵果盘。紫晶葡萄滚落一地,在寒玉地面冻成冰珠。 修真界有\"他山之石\"之说。上官玉此刻的顿悟,正是结合《万古吞天诀》特性得出的推论——既然吞天诀能吞噬万物,魂火为何不能先吞噬自身? 第七日,上官玉在洞府中央画出太极阴阳阵。左阵眼摆着试炼场得来的冰魄丹,右阵眼则是玄霄子给的赤阳果。 \"既然正着练不成\"少年褪去上衣,露出战魂淬体后的精壮身躯,\"那就反其道而行!\" 他同时吞下冰魄丹与赤阳果,极寒与极热两股药力在体内冲撞。洞玄真瞳催动到极致,竟在体表映出淡银色经络图。 这是兵行险着。冰火相冲虽能短暂激发潜能,但稍有不慎就会经脉尽毁。上官玉敢这么做,全仗战魂淬体后的强横体魄。 识海中,魂火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如饿虎扑食般冲向星图。这次他不去触碰星辰,反而将魂火化作旋涡,直接吞噬星图边缘的碎芒。 \"咔嚓——\" 某颗微小星辰被扯碎,化作流光融入魂火。上官玉浑身剧震,耳畔响起清越凤鸣,背后竟隐约浮现凤凰虚影! 误打误撞下,上官玉发现《万古神魂诀》的正确修炼方式——不是炼化星辰,而是吞噬星芒。这种离经叛道的方法,恰好契合《万古吞天诀》的核心要义。 就在吞噬第十颗星辰碎芒时,异变突生! 识海星图突然剧烈震荡,所有星辰汇聚成遮天巨掌拍下。上官玉的魂火瞬间被拍散,残余意识如风中残烛。 外界,他的肉身开始出现可怕变化:左半身结满冰霜,右半身赤红如烙铁,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这是过度吞噬引发的反噬。《万古神魂诀》的星图自有灵性,岂容修炼者肆意破坏?上官玉此刻遭遇的,实为功法本身的防御机制。 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玄天令突然发烫。令牌射出一道混沌之气,将暴动的星图强行定住。上官玉趁机收回残存魂火,七窍喷出的血箭在寒玉床上冻成赤色冰花。 又三日,上官玉裹着貂裘靠在墙角,面前炭盆烤着松子。这次他不再翻阅典籍,而是盯着炭火发呆。 跳跃的火光中,忽然浮现玄霄子的教诲:\"修真是把石头雕成玉,不是把玉碾成粉\" 少年猛地坐直身子,松子撒了一地:\"错了!全错了!\" 他冲到玉简前,魂火不再凝聚指尖,而是均匀散布全身。这次没有吞噬,没有对抗,只是让魂火如溪流般漫过星图。 此谓\"润物无声\"。上官玉终于明白,《万古神魂诀》不是用来征服的功法,而是需要共鸣的道统。当他放弃对抗时,星图反而主动落下星辉。 第一缕星辉融入魂火的瞬间,沉寂已久的金丹突然自动旋转。丹火与魂火交相辉映,在识海掀起璀璨光雨。 上官玉福至心灵,抬手在虚空写下两个大字: 【吞】【融】 洞府内突然灵气暴动,所有玉简无风自动。当第一片玉简化作齑粉时,少年眉心亮起星辰印记,又转瞬隐没。 这便是《万古神魂诀》第一重\"星火初燃\"达成的标志。上官玉以近乎自毁的方式,走通了前人未敢设想的修炼之路。只是那枚星辰印记 石门外,玄霄子感应到气息变化,手中酒葫芦\"啪\"地落地。他望着洞府方向,眼中星辰流转: \"竟然真让他成了\" 第9章 千里观瀑 寒玉床上的冰霜悄然融化,蒸腾的水汽在上官玉头顶结成三花聚顶之相。眉心处的星辰印记明灭不定,每当光芒大盛时,洞府四壁便会浮现出万千金色丝线——那是他外放的神识触角。 修真界将神识分为\"观微\"、\"洞玄\"、\"千里\"三重境界。寻常金丹修士终其一生不过\"观微\"巅峰,而上官玉修炼《万古神魂诀》不过月余,已然触及\"千里\"门槛。 \"凝!\" 上官玉突然睁眼,瞳孔中似有星河旋转。身前悬浮的三十六根金针同时颤动,其中三根突然分裂出细若发丝的虚影。虚影在空中交织成巴掌大的小人,眉眼竟与少年有七分相似。 此乃神魂化形之术。虚影每多维持一息,消耗的神魂之力便翻倍。上官玉此刻的造诣,已堪比元婴中期的魂修大能。 小人歪头打量着本体,突然咧嘴一笑,化作流光穿透洞府禁制。上官玉闭目凝神,共享着分神的视野: 五里外的瀑布下,三只饮水的麋鹿; 十里处药田里偷吃灵参的雪兔; 直到三十里外的御兽宗山门 \"嘭!\" 分身突然溃散。上官玉闷哼一声,鼻腔渗出鲜血,嘴角却挂着笑意:\"三十里比昨日远了五里。\" 又过七日,朝阳初升。 上官玉站在飞来峰巅,双目紧闭。发梢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洞玄真瞳进阶后的\"观天目\"自行运转,将神识感知转化为立体图景。 神识外放如同撒网,距离越远消耗越大。上官玉独创的\"涟漪法\",通过神识波纹的往复震荡,极大降低了探查消耗。 忽然,某个方向传来异常波动。神识自动聚焦,画面陡然清晰——千里外的落霞峰温泉中,氤氲水汽里浮出半截雪白香肩。三千青丝湿漉漉地贴在光洁脊背上,水面下的曲线若隐若现 \"柳柳姨?!\" 上官玉差点咬到舌头。神识下意识收缩,却因慌乱产生剧烈波动。温泉中的柳紫衣猛然转身,玉手挥出漫天水箭:\"玄霄子!你个老不羞!\" \"阿嚏!\" 正在后山偷酒的玄霄子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中酒葫芦\"扑通\"掉进寒潭。老道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不好!\" 话音未落,天际已现紫色流光。柳紫衣脚踏七彩鸾鸟瞬息而至,手中长鞭缠绕着雷霆:\"老流氓!隔着千里还敢偷看!\" 玄霄子刚要辩解,突然感应到残留的神魂气息——那分明是《万古神魂诀》特有的星辰波动!老道眼珠一转,痛心疾首道:\"柳宗主明鉴!老夫近日修炼走火,神识根本出不了百里\" \"还想骗我?\"柳紫衣甩出块留影石,空中顿时浮现温泉场景。画面中某道神识波动被特意标红,赫然带着淡淡的星辉。 修真界大能皆有其独特气息。上官玉尚未完全掌控功法,残留的星辰之力成了最要命的证据——偏偏与玄霄子伪装的星辰本源同出一脉! 老道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义正言辞:\"这这定是魔道贼子栽赃!待老夫开坛做法,定要\" \"做你个头!\"柳紫衣一鞭抽碎旁边巨石,\"你不给老娘一个说法,老娘烧了你的狗窝”。老头心知此锅是背定了也没去辩解。“那给你一瓶饲灵丹”。“不行起码五瓶”话说完才知上当了,也是平常讨价还价习惯了随口而为。老头见目的达成麻溜的掏出五瓶丹药。柳紫衣接过丹药气冲冲离去,鸾鸟尾羽扫落漫天飞叶。 洞府内,上官玉对外面的鸡飞狗跳浑然不觉。他正盯着掌心旋转的金色小剑,剑身密布星辰纹路,仅是目视便觉神魂刺痛。 \"去!\" 金剑化作流光穿透石壁,十里外正在啃食灵草的穿山甲突然僵直倒地——外表无伤,识海却已碎成齑粉。 此乃《万古神魂诀》杀招\"碎星\"。专攻神识,防不胜防。金丹修士若无神魂防护法宝,在此招下撑不过一息。 少年召回金剑,面色复杂:\"这功法当真杀人于无形。\" 忽然心念一动,神识如蛛网般铺向千里。这一次他学乖了,刻意避开各派禁地,却在扫过某座凡人城池时怔住——赌坊里,玄霄子幻化的中年文士,正用障眼法骗人钱财 \"师父这黑锅背得倒也不冤。\"上官玉忍俊不禁,神识扫过赌桌时悄悄动了手脚。玄霄子刚要收钱,却发现骰子莫名碎成了粉末。气得老头跳脚骂人。后被赌坊之人丢出门外。 真正的神魂大成者,可于千里之外拨动因果。上官玉此刻所为,已然触及《万古神魂诀》第二重\"织命\"的门槛。只是这用法若被创功前辈知晓,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是夜,上官玉在寒玉床上入定。识海中的星图已点亮十分之一,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一种神魂妙用。当他试图触碰某颗暗红色星辰时,突然看到幻象: 玄霄子星冠羽衣,抬手间星河倒卷; 柳紫衣化作九尾天狐,与万丈魔影厮杀; 最后画面定格在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后站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黑衣青年 \"噗!\" 强行退出识海的上官玉喷出鲜血,石壁上溅开点点金芒。那些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微小星图,许久才渐渐消散。 此谓\"星辉照影\",是《万古神魂诀》小成的标志。预示之景未必成真,却与修炼者的因果息息相关。上官玉此刻尚不知晓,他看到的正是未知的碎片 洞府外忽然传来玄霄子的哀嚎:\"臭小子!你学什么不好学偷窥坏老头子的好事\"接着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显然老道终于查明了真相。 上官玉笑着封印五感,周身泛起星辉。接下来三个月,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10章 触道不知 洞府顶部的冰棱在灵力震荡中簌簌坠落,还未触地便化作氤氲雾气。上官玉盘坐在寒玉床上,周身三百六十处窍穴吞吐灵光,每一次呼吸都引得洞府石壁上的古阵纹明灭不定。 修真者闭关,百日不过弹指。寻常修士需以丹药辅佐、阵法提神,上官玉却凭着《万古吞天诀》生生不息之效,硬是维持了三月不休不眠的入定状态。 这日正午,一缕阳光穿透洞府禁制,恰好落在少年眉间。上官玉眼皮微颤,缓缓收功。洞府地面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时积了层薄灰——那是他吞吐灵气时,从毛孔排出的浊气结晶。 \"一百零八日\"他屈指算着时日,伸手拂过石壁。指尖触到某道剑痕时突然愣住——那是七日前练剑失控留下的痕迹,此刻望去却觉剑路生涩,处处破绽。 此谓\"观旧如新\"。当修士境界提升后,回看往日所学常有豁然开朗之感。只是上官玉尚未意识到,这已是触摸大道的征兆。 少年忽然烦躁起来,一掌拍碎身旁的灵果盘。紫玉葡萄迸裂的汁水在半空凝成珠串,又被暴乱的灵气搅成雾状。 信步走出洞府,正值深秋。飞来峰后山的枫林染作赤霞,山涧清泉裹着落叶叮咚作响。上官玉踏着满地碎金而行,靴底碾过枯枝的脆响惊起几只寒鸦。 \"聒噪。\"他随手弹出一缕剑气,却在触及鸦羽前生生止住。那乌鸦歪头看他,黑豆般的眼里映着漫天流云。 杀机起于微末,止于本心。修真界多少魔头便是从虐杀生灵开始堕入邪道。上官玉这一收剑,看似平常,实则是道心澄明的外显。 行至瀑布深潭,少年盘膝坐在青石上。潭水倒映着他眉心的星痕,也映着九天上流动的云气。一片枫叶打着旋儿落向水面,在触及倒影的刹那,水面突然泛起奇异波纹——他的倒影竟自行抬手接住了落叶! \"嗯?\"上官玉猛然低头,水面平静如初。方才异象仿佛幻觉,唯有神魂深处残留着某种玄妙悸动。 三日后,洞府东南角的灵石灯忽明忽暗。上官玉盯着灯下搬运灵米碎屑的蚁群,已看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些赤火蚁每只仅有米粒大小,却能托起比自身重百倍的灵米。它们行进路线看似杂乱,细观却暗合九宫八卦。每当遇到障碍,领头的兵蚁触角轻颤,整个蚁群便如军队般变阵而行。 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上官玉此刻所见,正是大道至简的具象化。修真界曾有圣贤观蚁百日顿悟飞升,可惜少年尚不知此中机缘。 忽然,某只工蚁被灵米碎屑压住。整个蚁群立即停止前进,兵蚁们用颚齿咬碎碎屑,工蚁们则围成圆圈释放信息素。不过半炷香时间,道路复通。 上官玉无意识地掐起法诀,灵力在空中勾勒出蚁群行动的轨迹。这些线条自动交织成阵,竟是个简化版的\"八门金锁阵\"! \"轰!\" 阵法成型的刹那,洞府禁制突然共鸣。上官玉惊醒回神时,面前石桌已化作齑粉,唯余满地灵蚁安然无恙。 是夜暴雨倾盆,上官玉却独坐峰顶。护体灵光将雨水隔绝在三尺之外,远远望去像个巨大的水泡飘浮在夜色中。 他仰头望着被乌云遮蔽的星空,忽然抬手虚抓。云层裂开缝隙,漏下一缕星光。那光芒在他掌心凝聚成团,渐渐化出北斗七星的轮廓。 \"天枢贪狼,天璇巨门\"少年无意识地念着星名,每念一个,掌心星图便亮起一分。当念到\"摇光破军\"时,整座飞来峰的护山大阵突然自行运转,接引下七道碗口粗的星辉! 此乃\"言出法随\"的前兆。化神修士尚需借助天地法则才能施展的秘术,此刻竟被金丹修士无意引动。若被修真界知晓,怕是各大门派的老怪物都要抢破头来收徒。 玄霄子躲在云层之上,手中酒葫芦早已忘了喝。老道指尖星辰之力流转,将紊乱的天机尽数遮掩,嘴里喃喃道:\"这小子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 翌日清晨,上官玉蹲在药田旁发呆。昨夜星辉灌注的灵土里,几株九叶灵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突然,某只雪兔窜出草丛,在灵药根部留下一坨粪便。 \"放肆!\"少年剑指刚起又放下。只见那兔粪落处,灵芝叶片突然泛起金边,药香浓郁了数倍不止。 庄周云\"道在屎溺\"。上官玉此刻所见,恰印证了万物相生相克之理。污秽之物反成灵药养分,正如阴阳轮转之道。 他鬼使神差地摄来些许兔粪,混着晨露调成丹砂。符笔蘸满后,竟在黄纸上画出道前所未见的符纹。符成刹那,洞府内所有灵植无风自动,仿佛在向符纸朝拜。 百日后的某个黄昏,上官玉在寒玉床上睁眼。这次闭关没有惊天动地的突破,只是将金丹转速稳定在一息六百转。但若细看便会发现,他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像是山巅古松,又似石上清泉。 玄霄子送来饭食时,少年正用青虹剑削着木雕。那是个粗糙的鸦形木偶,翅膀处还留着天然木纹。 \"雕工真烂。\"老道撇撇嘴,袖中却飞出道星辰之力注入木偶。鸦眼突然泛起灵光,扑棱着翅膀落在少年肩头。 返璞归真,大巧不工。上官玉此刻的境界,已不是寻常金丹修士可以度量。那只木鸦看似简陋,实则暗藏《万古吞天诀》的吞噬道韵,可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 夜深人静时,少年抚摸着木鸦羽翅,忽然对着虚空问道:\"何为道?\" 洞府外的老松突然无风自动,松针落成个\"一\"字。而上官玉望了半晌,摇头轻笑:\"也是,想不通便不想了。\" 他不知晓的是,百里外某座荒山中,正在渡劫的化神修士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天时被第九道雷劫劈了个正着。 第11章 紫霄惊世 飞来峰顶的云层积压了七日七夜,墨色浓云中不时闪过赤金雷光。方圆千里内的飞禽走兽早已逃散一空,连那些开了灵智的精怪都缩在洞府瑟瑟发抖。玄霄子站在十里外的孤峰上,脚下踩着座覆盖半座山体的星盘大阵,道袍猎猎作响。 元婴天劫分三九重数,寻常修士不过九道雷劫。然《万古吞天诀》逆天而行,引动的是传说中的\"九九天劫\",其威能堪比化神雷劫,古今渡此劫者十不存一。 \"轰——!\" 第一道劫雷劈落时,天地骤然失声。那不是寻常的银白雷霆,而是裹着紫霄神火的赤金雷龙!雷龙过处,空间扭曲出蛛网状裂痕,百里外观劫的玄霄子须发皆焦。 紫霄神火,焚尽世间虚妄。寻常元婴劫首雷不过碗口粗细,上官玉这道却如天柱倾塌。三百年前东洲第一天骄渡劫时,首雷威力尚不及此三成。 上官玉昂首立于劫云之下,竟不祭任何法宝。战魂淬体后的身躯泛起玉色光泽,《万古吞天诀》运转到极致,在头顶形成漆黑旋涡。 \"来!\" 雷龙入体的刹那,少年七窍喷火。紫霄神火顺着经脉直冲丹田,将金丹烧得通红。远处玄霄子指尖深陷掌心,星辰大阵亮起七颗主星——若细看便会发现,那星辰方位正与上官玉体内窍穴对应。 老道以周天星斗大阵为引,将自身修为化作星河锁链,悄悄护住徒弟心脉。此等偷天换日的手段,放眼修真界唯有玄天老祖嫡传方能施展。 第二道劫雷迟迟未落。云层翻涌间,竟凝出一尊万丈雷神虚影。那虚影三头六臂,分别持锤、镜、剑、钟、壶、幡六件雷霆道器。道器齐鸣的刹那,千里内所有金丹以下修士尽皆吐血昏厥。 \"九霄荡魔神雷?!\"玄霄子失声惊呼,\"这不是大乘期的心魔劫吗?!\" 此雷专攻神魂,曾劈散过魔道巨擘血魂老祖的元神。上官玉虽未入魔道,但《万古吞天诀》吞噬天地的手段,早被天道视为异端。 雷神虚影六臂齐挥,六道颜色各异的雷光交织成网。上官玉神魂剧震,识海中的星辰图瞬间黯淡。那些被他吞噬的妖兽残魂突然暴动,在识海中化作万千怨灵撕咬。 \"聒噪!\"少年双目赤红,眉心星辰印记大亮,\"吞天诀——噬魂!\" 识海掀起黑色风暴,怨灵哀嚎着被卷入旋涡。风暴中心,一尊与上官玉容貌相同的元婴虚影缓缓睁眼,抬手握住劈落的雷网。 \"刺啦——!\" 百里外三座山峰无声湮灭。上官玉半跪在地,七窍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燃烧的魂火。玄霄子脚下的星盘裂开三道缝隙,嘴角溢出的金血将白须染成琥珀色。 第三道劫雷酝酿了足足三日。云层不再是黑色,而是呈现出混沌初开时的灰蒙。雷声不再是轰鸣,而是某种直击大道的嗡鸣。方圆万里内,所有修士的本命法宝都在颤栗。 \"混沌劫雷\"玄霄子抹去嘴角金血,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好!我玄霄的徒弟,当受此礼!\" 混沌劫雷,开天辟地第一道雷霆。修真界古籍记载,上一次现世是十万年前诛杀某位即将羽化的散仙。此雷现,天道不容! 劫云裂开竖瞳状缺口,灰蒙蒙的雷浆缓缓滴落。那滴雷浆在下坠过程中不断分裂,化作八万四千道雷剑,每道雷剑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大道真意。 上官玉忽然福至心灵,竟敞开周身窍穴。战魂淬体的玉色身躯浮现密密麻麻的星图,每一处穴位都亮起吞噬旋涡。 \"万道归宗?\"玄霄子瞳孔收缩,\"这小子要吞了混沌劫雷?!\" 雷剑入体的瞬间,上官玉的皮肤寸寸龟裂。裂纹中迸发的不是血光,而是璀璨星辉。丹田内的金丹轰然炸碎,碎片在雷光中重组成一尊三寸元婴——那元婴通体琉璃,左眼星辰右眼黑洞,怀中抱着一柄雷霆小剑。 丹破婴成,本应霞光万丈。然而此刻天地寂灭,所有异象都被混沌劫雷吞噬。玄霄子祭出本命星辰,在光阴长河中截断此段天机,从此世间无人知晓曾有混沌劫雷现世。 当最后一丝雷光消散,玄霄子脚下的星盘彻底崩碎。老道气息强如谪仙,′笑得畅快淋漓。挥手间,九颗本命星辰从九天坠落,在飞来峰周围布成欺天大阵。 \"咳咳\"他望着峰顶那团混沌未明的光茧,喃喃自语:\"接下来这九日,才是真正的生死关小子慢慢体会\" 万里外,御兽宗禁地。柳紫衣突然捏碎手中茶盏,望着飞来峰方向神色惊疑。护宗神兽碧眼金睛兽匍匐在地,发出恐惧的呜咽。 更远处的某座魔窟深处,沉睡千年的血河老祖突然睁眼:\"何人触动天道禁忌?\"旋即被反噬之力震得吐血昏迷。 而这一切纷扰,都被玄霄子以强行施展修为道行为代价,尽数掩入星陨大阵。此刻的飞来峰,已成世间最危险的禁区,也是最神圣的摇篮。 第12章 三劫叩道 劫云如墨海倾覆,万里苍穹被撕成混沌。上官玉立于星陨铁铸就的山巅,脚下焦土蒸腾着青烟,前三道雷劫已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此刻云层深处,三道猩红光轮次第亮起,宛如天道睁开的审判之眼。 第四道劫雷未落,百里地脉先沉三丈。 “咔嚓——”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漆黑的幽冥之气从地底喷涌而出,九条百丈粗的锁链自云中垂落。锁链通体乌黑,表面刻满“禁法”“绝灵”“断魂”等太古劫文,每一枚符文都流淌着猩红血光。锁链所过之处,草木凋零成灰,山石崩解为粉,连空气都凝成铅块般沉重。 此乃“九幽锁灵劫”,专封修士灵力。上古体修常殒命此劫,因灵力被封后,纵有移山填海之力,也难抗天威。 上官玉体内金丹骤然晦暗,吞天诀的吞噬之力如潮退去。他低头看着掌心黯淡的雷纹,忽而冷笑:“封我灵力?那便试试这副肉身!” “轰!” 他足踏焦土,地面炸开十丈深坑。战魂淬体的玉骨爆出金铁交鸣之声,竟以纯粹肉身撞向锁链! “铛——!” 锁链与肩骨相撞的刹那,火星如暴雨迸溅。锁链在他肩头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白骨上火星四溅,却见骨髓中金芒流转,断裂的骨骼竟在瞬息间重生!少年浴血狂笑,徒手扯住一条锁链,臂上筋肉如蛟龙盘绞,青筋暴起间—— “给我断!” “咔嚓!” 锁链崩裂的脆响震彻云霄。他借力腾空旋身,右腿如战斧劈山,将第二条锁链拦腰踢断!骨裂声与锁链崩断声交织,九链尽碎时,他已成血人,但每一道伤口都涌动着玉色光泽——肉身在破碎中蜕变为“无垢战体”,肌肤下隐现太古凶兽般的鳞纹! 劫云化作惨白旋涡,十万八千道灰影尖啸而出。 “还我命来——!” 雪原狼王独目泣血,骨爪撕开虚空;御兽宗灵鹤凋零的骨翼掀起腥风;心魔劫中“弑师幻影”手持青虹断剑,剑气竟与玄霄子七分相似……每一道残魂皆挟带滔天怨气,结成遮天蔽日的诛仙剑阵! 噬心劫,因果清算。修士一生杀孽越重,此劫越凶。上官玉吞噬万千生灵,此劫威能已堪比化神心魔! “小贼,偿命!”弑师幻影一剑刺来,剑锋未至,识海已掀起惊涛。上官玉神魂剧震,星辰图中十万星辰同时黯淡。幻象中,玄霄子胸口插着青虹剑,鲜血染红飞来峰顶:“孽徒……为何……” “闭嘴!” 少年双目赤红,突然反手扣住幻影手腕。掌心玉鳞暴起,竟将幻影手臂捏成碎片:“我上官玉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轰——!” 元婴怀中的雷剑轰然炸裂,化作十万雷针反刺残魂。被洞穿的残念未散,反被《万古吞天诀》强行炼化——雪原狼王化作贪狼星,灵鹤残翼凝为毕方火,弑师幻影的剑气竟在星辰图中刻下一道剑道真解! “因果?我吞的便是因果!” 少年白发狂舞,踏着魂骸长啸。每吞一道残魂,眉心便多出一枚血色星痕,周身煞气凝成实质,百里内草木尽数枯死! 劫云坍缩为一点黑芒,天地骤然死寂。 “嗡——” 空间如琉璃般破碎,上官玉被扯入虚空乱流。此处无光无气,唯有“空间湮灭之力”如潮汹涌——肉身崩解为尘,神魂碎为星芒,连元婴怀中的雷剑都化作齑粉。 葬道劫,天道禁忌之术。湮灭修士存在痕迹,古今渡此劫者,皆成史书未名的尘埃。 “我存在过……” 最后一缕意识在虚无中飘荡。恍惚间,他看见幼年破庙中的自己——蜷缩在雪夜,骨瘦如柴,气息痿糜。 “我要活!” “咔嚓!” 识海深处,一点星火骤亮。破碎的肉身从时光长河中逆流重组——空间湮灭之力被星火吞噬,每一粒血肉都烙印着银白道纹!当他踏出虚空时,右掌轻握,千里外一座山峰竟被隔空捏为齑粉! “轰隆——!” 山崩地裂中,少年白发如雪飘扬,周身空间道纹明灭不定。他舔去嘴角血渍,仰天嗤笑:“第七劫?尽管来——” 劫云深处传来洪荒巨兽般的低吼,三道血色光轮化作九重天门虚影。真正的生死考验,此刻才刚刚开始…… 玄霄子以星辰大阵遮掩的天机始终未破,万里外修士只见飞来峰阴云密布,却不知山巅正上演着逆天之战。而九重天门之后,心魔劫正蛰伏待发——那才是吞噬万千修士的最终噩梦! 第13章 天劫终 九重天门虚悬天穹,门缝中泄出的混沌气息令万里云海沸腾。上官玉立于虚空,周身骨骼泛着玉色冷光裸露在外,粘连着血肉,格外渗人。脚下星陨铁山早已化作齑粉。六劫已过,真正的生死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一重天门轰然洞开,银白长河奔涌而出。浪涛中沉浮着万千画面:襁褓中的婴孩被弃于雪地破庙,儿时与野兽搏杀,十五岁少年吞噬灵鹤时嘴角的油光……每滴水珠皆是他记忆的烙印。 \"斩!\" 天道之音如惊雷炸响,三道身影踏浪而出——襁褓婴儿啼哭震天,声波化作实质利刃;瘦弱童儿手握染血瓷片,眼中凶光如狼;黑袍少年周身缠绕吞噬黑雾,掌心托着破碎金丹。 心魔劫竟比寻常修士凶戾百倍! \"聒噪!\"上官玉并指如剑,眉心星辰印记骤亮。虚空浮现万千金针,每一针皆刻《万古神魂诀》秘纹。金针洞穿婴儿眉心、刺入童儿咽喉、钉穿黑袍少年丹田,三具劫身竟被生生炼化成三颗血色星辰,融入识海星图! 长河倒卷,在他左眼凝成时光轮盘。瞳孔转动间,百里外一座山峰无声湮灭,仿佛被岁月生生抹去! 第二重天门炸裂,九颗燃烧的星辰坠落。每颗星辰皆刻\"诛\"字古篆,坠落轨迹暗合周天杀阵。星核中封印着洪荒凶兽的残魂——饕餮吞云、穷奇裂地、梼杌嘶天…… 九曜诛仙劫,天道截取上古凶兽残魂炼入星核。此劫曾葬送十二位元婴巅峰修士,凶名震古烁今! \"吞天噬地?我才是祖宗!\"上官玉狂笑踏空,双臂筋肉虬结如龙。徒手抓住首颗星辰,掌心吞噬旋涡骤现,竟将饕餮残魂从星核中生生抽出!那凶兽虚影哀嚎着没入他脊骨,玉色骨骼顿时泛起饕餮鳞纹。 第二颗星辰砸碎左肩,穷奇残魂欲趁机反噬,却被脊骨鳞纹镇压成一道血色披风;第三颗洞穿腹部,梼杌煞气尚未肆虐,便被丹田黑洞吞噬成元婴手中战斧……九星尽碎时,他已成披甲魔神,呼气间虚空震颤,踏步时地脉轰鸣! 最后的天门无声开启,没有雷霆,没有星光,唯有一道身影缓步踏出——那是襁褓中的自己。婴孩双目漆黑如渊,怀中抱着具焦黑骸骨,骸骨手中紧握半块染血襁褓。 \"你本该死在那场雪夜。\"婴孩开口竟是天道之音,声浪震碎百里云层。骸骨突然抬手,碎裂的襁褓化作遮天血网,网上每一根丝线皆是被他吞噬生灵的怨念。 此乃心魔劫终极显化,以修士最深的恐惧为刃。上官玉毕生最惧非天非地,而是那个未能被风雪掩埋的自己! 血网收拢的刹那,上官玉突然闭目轻笑:\"你说的对。\"他张开双臂拥抱血网,\"但我活下来了——\" \"轰!\" 周身十万八千毛孔同时迸发吞噬黑芒。血网被撕成碎片,每一缕怨念都被炼化成星图尘埃。他踏碎婴孩虚影,抓住那具焦黑骸骨,指尖抚过襁褓残片:\"这风雪埋不了我,天道……亦不能!\" 骸骨化作流光没入眉心,星辰图中浮现一座冰封破庙。庙中婴孩不再哭泣,而是盘膝结印,吞吐诸天星辰! 九重天门轰然闭合,劫云如潮水退散。上官玉白发垂落,脚踏虚空而立。左眼轮盘映照过去风雪,右眼星图窥见未来山河,眉心竖瞳中端坐着吞天元婴,怀中抱着一柄以雷劫为鞘的古剑。 千里外窥视的修士尽皆吐血昏厥,神识中唯剩一道白发身影烙印。他们至死不知,这场震动东洲的雷劫,不过是少年踏上巅峰的第一步。 虚空裂开缝隙,青铜巨门后的世界传来洪荒兽吼。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轻笑响彻九霄:\"下一个要吞的……该轮到你了。\" 第14章 劫后问道 天穹最后一缕劫云散尽时,上官玉像块焦炭般砸落山崖。他仰面躺在碎石堆里,左臂白骨支棱在焦肉外,右腿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浑身没有半片完整的布料。焦黑的皮肤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缝中都渗出淡金色的血珠,落地竟将岩石灼出青烟。 九九天劫的余威尚存,少年体内肆虐的雷火仍在焚烧经脉。这般惨状若被寻常修士瞧见,怕是要以为是一具被天罚劈碎的尸骸。 云层忽如裂帛般撕开,一束金光穿透九霄。 淅淅沥沥的灵雨飘落,雨滴晶莹如翡翠,触地生莲,遇石化玉。上官玉残破的身躯被雨水包裹,焦黑的死皮如蝉蜕剥落,露出羊脂白玉般的新生肌肤。断裂的骨骼自行拼接,发出金石相击的清鸣;破碎的脏腑间流转碧色霞光,竟在胸腔凝成一枚青莲虚影。 \"咳咳\"他咳出半口淤血,血珠落地竟化作赤色珊瑚。方圆十里的焦土刹那复苏,枯木抽新芽,顽石绽灵花,连被雷火烧成琉璃的地面都生出翠色苔藓。 此乃\"九转甘霖\",唯有渡过九九天劫者可得。一滴可续断肢,三滴可重塑道基,此刻却如寻常雨水般倾泻——天道不容逆天者,却敬赴死者! 次日破晓,晨雾未散。 上官玉赤足立于山巅,一袭素白麻衣随风轻扬。新生的墨发披散如瀑,发梢沾着未曦的露水,在晨光中流转星辉。他垂眸俯瞰云海,左眼映着初升的朝阳,右眼盛着未褪的星河,分明是少年容颜,却透着一股阅尽沧桑的沉静。 远处采药的修士偶然抬头,恍惚见云海中有人负手而立。那人衣袂翻卷如鹤舞,周身不露半分灵力,偏偏让百里内的飞鸟绕行、走兽俯首。修士揉了揉眼,再望去时只见云雾茫茫,仿佛方才只是惊鸿一梦。 大劫过后返璞归真。此刻的上官玉,抬指可碎山岳,垂眸能镇神魂,却将锋芒尽敛于温润之下。恰似古剑归鞘,静水流深。 玄霄子拎着酒葫芦踏雾而来,道袍上还沾着昨夜偷鸡摸狗蹭上的草屑。他眯眼打量徒弟,忽然甩出一枚铜钱。 \"叮!\" 铜钱在离上官玉眉心三寸处凝滞,虚空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神魂化实,三里之内可取人性命。\"老道咂了口酒,\"单凭这一手,化神中期也难在你手下讨到便宜。\" 少年并指轻弹,铜钱倒飞回师父手中:\"若遇擅长神魂防御的对手\" \"那就跑!\"玄霄子突然变脸,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修真界多得是阴毒手段,噬魂蛊、灭神钉、斩魄幡——哪个都能要你小命!\" 晨光漫过山阶时,玄霄子抛来一枚青玉腰牌。 \"东洲青阳城近日有秘境现世,你去凑个热闹。\"老道抠着脚丫,语气随意得像在说晚饭吃什么,\"记住三条规矩:第一,有人的时侯不准用吞天诀;第二,打不过就逃;第三\" 他忽然正色,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锋芒:\"若有人要你性命,先诛其魂,再灭其门。\" 上官玉系好腰牌,忽然问道:\"师父当年下山时,可有人送过这三条规矩?\" \"有啊。\"玄霄子掏出一块焦黑的骨头,\"那人说完就被雷劈死了。\" 师徒对视一眼,同时大笑。山风卷起满地松针,惊起一群白鹤直入云霄。 夕阳西沉时,玄霄子醉倒在崖边青石上,鼾声如雷。上官玉站在山巅远眺,暮色将他素白的衣袍染成淡金。腰间青玉牌微微发烫,牌面浮现出东洲地图,青阳城的标记亮如血珠。 \"温室的花\" 他轻声自语,指尖掠过腰间那截襁褓残片。布片上的血迹早已褪尽,却在暮色中泛点星芒。山风卷起他的衣角,远远望去,似谪仙临尘,又似书生仗剑。 第15章 社死现场 玄霄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飞来峰顶的歪脖子松树上,手里拎着半只啃得七零八落的烧鸡。油乎乎的手指在衣襟上蹭了蹭,突然朝山腰处收拾行囊的上官玉弹出一道鸡骨头。 \"嗖——\" \"师父!\"少年反手接住暗器,看着掌心的鸡锁骨哭笑不得,\"您老又整什么幺蛾子?\" \"哎呀呀,人老了记性差。\"老道从树杈上摸出块玉简甩过去,鸡油在阳光下划出金灿灿的弧线,\"东洲地图,省得你找不着北。\" 上官玉两根手指捏着油光水滑的玉简,嘴角抽搐着刚要开口,忽觉后臀传来一阵剧痛——玄霄子竟瞬移到他身后,抬脚就是一记千年杀! 走了!\" “啊……” \"我艹老头你——\" 惨叫声中,少年化作流星划过天际。玄霄子掏了掏耳朵,对着天空挥了挥鸡腿:\"年轻人就该多飞飞,强身健骨啊!\" 青阳城外的落霞坡上,三百元婴修士或坐或立。这些大多须发皆白的老怪中,偶有几个面容年轻的也目含沧桑——元婴修士寿元千载,驻颜有术者不在少数。但此刻,所有人都被天边的嚎叫惊动: \"要死要死要死——!\" \"轰!!!\" 烟尘冲天而起,十丈方圆的地面塌陷成陨石坑。当尘埃散尽时,坑底爬出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衣袍虽沾满尘土,周身灵光却纯净得不似百岁之人。心中想着希望没人看见。 修真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元婴修士若保持少年样貌,要么是三百岁前破境的绝世天骄,要么是夺舍重生的老怪物。而眼前这位显然是前者。 \"咳咳\"上官玉掸了掸衣角星纹,那是玄霄子用千年冰蚕丝绣的除尘阵。阵法微光流转间,尘土尽去,露出张令人嫉妒的俊脸。 周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几个白发老怪眼角抽搐——他们在这个年纪时还在炼气期摸爬滚打呢! \"御剑时参悟天道,一时忘形。\"少年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耳尖却微微发红。 \"兄弟牛逼啊!\"人群里突然蹦出个青衣修士,头顶呆毛迎风招展,\"我诸葛歌三百岁结婴,自认算个天才,跟道友这脸着地的悟道方式比还是差远了!\" 诸葛歌,二百七十岁结婴,东洲近千年最年轻的元婴修士记录保持者——直到三日前被某人打破。 上官玉定睛看去,这厮生得唇红齿白,腰间挂着十八个储物袋,活像个人形杂货铺。最绝的是他手里攥着把瓜子,边嗑边喷壳,元婴初期的气息毫不遮掩。 \"诸葛道友\"少年微笑露齿,\"你门牙上沾着瓜子皮。\" \"噗!\"诸葛歌吐出瓜子壳,元婴威压震得地面龟裂,\"在下三百二十一岁,道友看着不过双十年华,莫非是夺舍\" 话音未落,上官玉指尖星芒乍现。三百老怪同时变色——那分明是刚渡完元婴劫的纯净气息! \"二十有六,让诸位见笑。\"少年语气平淡,却在人群掀起惊涛骇浪。 \"咔嚓!\"某位白须老道捏碎了手中灵玉,他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二百岁金丹已算奇才 \"二十六?!\"诸葛歌呆毛炸成天线,\"我艹!兄弟你吃什么长大的?\" \"西北风。\"上官玉一本正经,\"家师常说,喝风饮露方能感悟天道。\" \"放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诸葛歌硬生生把脏话咽回去,变戏法似的摸出块留影石,\"看在道友天赋异禀的份上,《东洲秘境攻略》给你打一折!\" 少年瞥见留影石上\"药王谷大长老女装实录\"的字样,嘴角抽搐:\"诸葛道友三百高龄还卖这个?\" \"这叫保持赤子之心!\"诸葛歌头顶呆毛得意晃动,\"再说了,谁规定元婴修士不能搞副业?\" 远处几位老怪摇头叹息。紫袍老妪拐杖顿地:\"老身五百岁结婴时,诸葛家这小子还在玩泥巴呢!\" \"你懂什么?\"旁边刀客摸着下巴,\"没听他说这是道心历练?\" 众人议论间,诸葛歌正举着个玉瓶追着上官玉推销:\"道友再瞧瞧这个!合欢宗特制''金枪不倒丹'',买三瓶送\" \"送你去死!\"少年忍无可忍召出青虹剑,剑柄敲在这货脑门上发出金铁交鸣——元婴修士的脑壳果然硬得很。 诸葛歌捂着额头蹦起来:\"打人不打脸啊!我这脸可是东洲美人榜第七\" \"你牙缝里有韭菜。\" \"不可能!我今早明明淦!你诈我!\"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山壁上古老符文明灭不定。三百老怪齐刷刷起身,却见符文闪烁片刻后归于沉寂。 \"啧,看来还得等三日。\"诸葛歌不知从哪摸出套茶具,元婴真火煮着灵泉,\"道友要龙井还是普洱?\" 上官玉看着这厮掏出桌椅板凳,甚至摆上盘桂花糕,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来养老的?\" \"此言差矣!\"诸葛歌嘬了口茶,\"这叫战略储备。等会打起来,饿着肚子怎么抢不是,怎么守护正道?\" 少年看着这货又摸出个火锅,终于确定老头踹自己那一脚,绝对踹轻了。 第16章 东洲四宝 晨光初照落霞坡,三百元婴修士各踞一方。有老僧入定,周身佛光如钟;有剑修抱剑而立,剑气割裂晨雾;更有人祭出丹炉就地炼丹,药香与灵气纠缠成云。唯独东北角一片鸡飞狗跳—— \"道友尝尝这桂花糕,用天山雪莲蜜腌的!\" \"不吃。\" \"那来局围棋?我这棋盘是千年寒玉\" \"不会。\" \"要不我给你算一卦?\"诸葛歌掏出三枚铜钱,\"测测你今日桃花\" 青虹剑\"锵\"地出鞘半寸,上官玉抬眼冷笑:\"测你何时闭嘴?\" 日头升至中天时,云层突然被金光照破。八匹通体雪白的独角兽踏空而来,兽蹄落下处金莲绽放,鸾凤虚影环绕着一架鎏金车辇。珠帘掀起时,漫天飘起蔷薇花瓣,香风熏得几个老修士连打喷嚏。 \"诸葛家的呆毛。\"慵懒男声从车中传来,\"今年倒是学乖了,知道提前来迎本公子。\" 诸葛歌头顶呆毛炸成鸡冠:\"我迎你大爷!\" 车辇中伸出一只戴着十枚宝石戒指的手,指节分明却涂着丹蔻。上官玉手中削到一半的雪梨\"啪嗒\"落地——只见金袍男子款步而下,眉间朱砂痣艳若滴血,腰间玉佩足足挂了九块,走起路来叮咚作响宛如奏乐。 \"说了多少次。\"男子折扇\"唰\"地展开,露出\"东洲第一美\"四个镶金大字,\"要称南宫少主。\" 上官玉沉默三息,转头认真问道:\"你们东洲对''少主''二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南宫主丹凤眼微微眯起,身后八名侍女齐声娇喝:\"放肆!\"声浪震得山坡碎石簌簌滚落。 \"南宫家小少主单名一个''主''字。\"诸葛歌憋着笑解释,\"他爹当年本想取名''王'',被族老以''太过猖狂''劝住了。\" 折扇突然射出三道金芒,却在触及上官玉衣角时被星纹吞噬。南宫主瞳孔微缩,转而用扇面遮住朱唇轻笑:\"小哥哥好生俊俏,可愿做本公子的第三十六房侍君?\" \"他愿意!\"诸葛歌举手高呼,\"洞房花烛夜记得请我喝哎哟!\" 青虹剑鞘精准击中这厮脚背,上官玉面无表情:\"在下修无情道。\" \"巧了~\"南宫主腕间金铃轻响,摄魂魔音荡开层层涟漪,\"本公子修的是多情道,正缺个冰山美人来调\" \"咔嚓!\" 清脆的啃梨声打断施法。上官玉不知从哪又摸出个雪梨,边啃边问:\"你们东洲天骄打架前都要唱戏?\" “啥意思”南宫主对着上官玉走来,看见他啃的雪梨竟是四阶灵果,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要是同来练丹该多好啊! 就在两人还想说话时。 异象突至。起初只是淡淡荷香,转眼变成勾魂摄魄的甜蜜。几个年轻修士眼神发直,手中法宝\"咣当\"坠地;白须老道猛掐大腿,怒喝:\"合欢宗的迷情瘴!\" 九名赤足少女踏着花瓣飘然而至,脚踝银铃轻响便震碎三块护身灵玉。朱红软轿落地瞬间,轿帘无风自动,伸出的玉足莹白如雪,脚尖一点便震得诸葛歌连退三步。 \"诸葛公子~\"轿中飘出的女声酥麻入骨,\"上次卖奴家沐浴留影石的账,该清算了~\" 上官玉挑眉看向直往自己身后缩的某人:\"你还有这业务?\" \"艺术!这叫艺术鉴赏!\"诸葛歌掏出手帕擦汗,\"再说我特意打了马赛克\" \"哦?\"红纱掀起,走出个媚骨天成的女子,眉心三点桃瓣红得滴血,\"那奴家是不是该谢谢你,没把关键部位用牡丹花遮住?” 圣女素手轻抬,上官玉手中啃了一半的雪梨突然化作桃花。她指尖划过少年喉结,吐气如兰:\"好俊的纯阳之体,可愿与奴家参悟阴阳\" \"他不愿意!\"南宫主金扇横插两人之间,\"这人是本公子先看上的!\" \"二位。\"上官玉拍开快要摸到胸口的手,\"我是人,不是菜。\" \"哎哟~\"圣女掩唇娇笑,腕间红绫却悄无声息缠向少年腰间,\"小郎君有所不知,我们东洲三骄向来共进退\"红绫突然绷直,另一端竟被南宫主的金扇钉在地上。 诸葛歌蹲在十丈外的岩石后大喊:\"准确说是互相拆台三百年!\" \"三百年前秘境夺宝。\"南宫主金扇翻飞,与红绫斗出漫天火星,\"这妖女抢我九转灵芝!\" \"二百年前仙门大比。\"圣女指尖桃花化作利刃,\"某个娘娘腔给我的胭脂掺痒痒粉!\" \"八十年前拍卖会!\"诸葛歌从岩石后探出头,\"你们俩合伙抬价坑我三百灵石!\" 上官玉默默啃完最后一口梨,核子精准砸中诸葛歌脑门:\"你们东洲天骄挺忙啊?\" 突然一道佛光破空而至,手持念珠的俊美和尚踏莲而来:\"阿弥陀佛,花施主可否把贫僧的裤腰带\" \"秃驴闭嘴!\"三人异口同声,南宫主金扇、圣女红绫、诸葛歌的瓜子皮齐刷刷袭向和尚。 顿时场面乱成一团。 上官玉望着空中扭打成一团的四人,突然觉得老头踹自己下山时,应该多备几斤瓜子。再来一张躺椅。 半空中金扇与红绫纠缠如龙,佛光与瓜子皮齐飞。上官玉抱剑而立,眼中星纹流转,四人看似眼花缭乱的招式在他识海被拆解成慢动作——南宫主折扇第三转时左肩会抬高半寸,金玲儿每次甩袖前右脚会不自觉踮起,戒色和尚的佛珠每转一百零八颗就会卡在指缝 \"破绽百出。\"少年指尖轻叩剑鞘,声音不大却让空中四人同时身形踉跄。 \"叮!\" 金扇擦着戒色光头皮飞过,削落三根不存在的头发。南宫主兰花指微颤:\"秃驴你故意低头!\" \"阿弥陀佛。\"戒色双手合十,袈裟却突然卷向金玲儿脚踝,\"贫僧这是罗汉伏虎\" \"伏你个头!\"圣女红绫化作九尾妖狐,一口咬住佛珠,\"上次在万佛塔,你拿我肚兜擦佛像的事还没\" \"那是除尘布!\"佛子耳尖通红。眼神闪躲 诸葛歌蹲在云团上嗑瓜子,突然朝下方大喊:\"上官兄快看!南宫老妖扇骨里藏着铜镜!\" 金扇应声裂开道缝隙,果然滑出柄雕花琉璃镜。南宫主手忙脚乱去接,被金玲儿红绫卷住腰身甩出三十丈。 \"就这?\"上官玉揉着眉心,\"你们打了三百年都没发现彼此后腰命门大敞?\" 四人同时僵在半空。 金玲儿飘然落地,红绫如水袖轻扬:\"小弟弟眼力不错,不如与姐姐组队\" \"我不和阿姨玩。\"上官玉咬了口不知从哪摸出的糖葫芦。 空气突然凝固。圣女胸前波涛剧烈起伏,发间珠钗\"咔咔\"作响:\"你叫我什么?\" \"按骨龄算。\"少年指尖燃起星火,\"您今年三百七十五,当我太奶奶都\" \"轰!\" 九道红绫炸成火凤,将方圆百丈草木焚成灰烬。诸葛歌顶着焦黑的呆毛从土坑爬出:\"三百年前她就被叫过阿姨,那次烧了半座城\" \"你闭嘴!\"金玲儿指尖凝出桃花刺,\"小混蛋你给老娘说清楚,哪里像阿姨!\" 上官玉打量她发间凤钗:\"凡间戏班子的老旦\" \"我杀了你!” 南宫主突然抚掌大笑:\"按这个算法,本公子三百二十一岁,你该叫声叔叔。\" \"叔叔好。\"上官玉拱手作揖,\"侄儿观您眼袋浮肿,建议少用铅粉敷面。\" \"你!\"南宫主手中铜镜\"咔嚓\"裂开。 戒色捻着佛珠凑过来:\"贫僧二百九十岁\" \"大师。\"少年真诚道,\"您这面相说是九百岁都有人信。\" 佛珠突然炸成齑粉,戒色额头青筋暴起:\"佛亦有怒!\" 诸葛歌扒拉着焦土找瓜子,闻言举手:\"我二百七!\" \"所以你是\"上官玉沉吟片刻,\"东洲四宝里最像人的?\" \"四宝?\"四人异口同声。 \"打起来像耍宝,吵起来像活宝。\"少年掰着手指,\"加上随身带个宝,可不就是四宝?\" 金玲儿忽然收起红绫,笑靥如花地挽住上官玉胳膊:\"小混蛋嘴这么毒,姐姐更喜欢了~\" \"阿姨请自重。\" \"你!\"金玲儿又要暴走,被南宫主金扇拦住:\"跟小孩计较什么,本公子这有上好的珍珠粉\" \"都消停会儿!\"诸葛歌突然甩出四枚玉牌,\"最新消息,这次秘境要五人组队才能进!\" 众人齐刷刷看向唯一闲人。上官玉默默后退半步:\"我突然想起家里炖着汤\" \"你走试试!\"金玲儿红绫封住八方,\"信不信老娘昭告天下,说你始乱终弃?\" 戒色双手合十:\"贫僧可作证,方才施主摸了女菩萨的手。\" \"秃驴你!\" \"加上他正好五个。\"南宫主金扇轻摇,\"本公子勉为其难当队长。\" \"凭我是阵法师!\"诸葛歌掏出罗盘。 \"凭老娘的合欢大阵!\" \"凭佛门金刚伏魔阵!\" 上官玉看着又吵作一团的四人,突然理解玄霄子为何常年醉酒——这修真界吃枣药丸! \"停!听听\"少年剑鞘震地,星纹蔓延成阵,\"想组队就约法三章。\" 四人齐刷刷掏出玉简记录。 \"第一,不准叫我弟弟。\" 金玲儿朱笔一挥改成\"小郎君\"。 \"第二,战利品我要先挑。\" 南宫主在\"挑\"字旁备注\"不得优先挑选胭脂水粉\"。 \"第三\"上官玉嘴角勾起坏笑,\"谁再吵架,谁穿诸葛歌卖的兔女郎装进秘境。\" \"附议!\"x3 \"我反对!\"诸葛歌抱紧储物袋,\"那是我留着坑不是,卖给合欢宗弟子的珍藏版!\" 四道威压同时锁来,某情报贩子含泪签下契约。夕阳将五道身影拉得老长,如同给修真界安宁日子敲响的丧钟。 第17章 秘境初探 天穹裂开一道赤色缝隙,古老符文如瀑布垂落。三百修士化作流光涌入秘境入口,唯有五道身影缓步走在最后。诸葛歌的罗盘悬浮半空,指针在\"凶吉\"间剧烈摇摆。 \"急什么?\"金玲儿把玩着发间珠钗,\"让那些蠢货先去探路。\" 上官玉望着争先恐后的修士们,识海星辰图微微震颤。那些冲在最前的修士刚触到光幕,护体灵光便如雪消融——竟是被秘境禁制生生削去三成修为。 踏入秘境的刹那,时空颠倒的眩晕感席卷全身。再睁眼时,参天古木直插云霄,叶片大如车盖,藤蔓粗若蛟龙。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露水,每呼吸一口都如饮琼浆。 \"不对劲。\"戒色捻着佛珠的手突然顿住,\"这野草\" 众人低头看去,足下杂草竟有半人高,叶片边缘生着锯齿般的利刺。南宫主金扇轻挥,斩断一片草叶,断口处渗出墨绿色汁液,落地竟腐蚀出三尺深坑。 \"噬灵草。\"上官玉剑尖挑起汁液,\"能吞噬修士灵力反哺秘境,难怪灵气如此浓郁。\" 诸葛歌的八卦盘突然迸发金光,八枚铜钱悬浮成阵:\"东北三百里,有好东西,但\"他脸色骤变,\"大凶之兆!\" 五人贴着树冠低飞,越往东北,植被越是诡异。树干布满血色纹路,藤蔓如活物般蠕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甜。上官玉忽然按住剑柄:\"停!\" 前方山谷腾起冲天煞气,隐约传来修士惨叫。神识扫过百里,只见二十余名元婴修士正仓皇逃窜,不少人衣袍染血,断臂残肢散落林间。 \"是赤目金睛兽!\"逃在最前的灰袍老者嘶吼,\"半步化神的妖兽,快撤!\" 话音未落,震天咆哮响彻云霄。古木簌簌摇晃,落叶未及触地便被声浪震成齑粉。五人周身护体灵光疯狂闪烁,金玲儿发间珠钗\"咔嚓\"裂开一道细纹。 藏身云团望去,山谷中央匍匐着山岳般的巨兽。赤色鳞甲泛着金属冷光,蝎尾毒针足有十丈长,每次摆动都在地面犁出深沟。兽瞳开合间金光如剑,扫过之处岩石崩裂。 \"四阶巅峰\"诸葛歌喉结滚动,\"相当于元婴大圆满,但妖兽肉身\" \"比化神初期修士更强。\"上官玉眼中星纹流转,识海映出妖兽周身灵力脉络,\"左腹逆鳞是罩门,毒囊蓄力需三息间隙。\" 戒色佛珠泛起金光:\"先前有七支队伍来过此地,皆尽覆灭。\"他指向山谷边缘,几具白骨挂着残破道袍,储物袋已被毒液腐蚀成焦炭。 南宫主折扇轻颤:\"重宝虽好,也得有命拿。\" \"未必没有机会。\"上官玉剑鞘点地,星纹蔓延成阵图,\"妖兽每隔六个时辰会蛰伏半刻,届时毒囊空虚。\" 金玲儿红绫缠上手腕:\"你怎知?\" “我现在知道你们几人是如何当上这四宝的了” 金玲儿举着红绫做攻击状“你给老娘我说清楚” “阿姨请看地上毒液痕迹深浅有周期变化。\"少年指向岩壁上的腐蚀纹路,\"最近一次蛰伏应在两炷香后。\" 诸葛歌的八卦盘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天道五十,大衍四九此战有一线生机!\" 众人沉默。远处传来修士临死的哀嚎,赤目金睛兽正在撕咬最后几个逃窜者。毒雾弥漫的山谷中,隐约可见九叶金蝉草的金光在妖丹旁闪烁。 \"布阵需百息。\"戒色扯下袈裟,\"贫僧可撑三十息。\" \"我的红绫能锁它十息。\"金玲儿咬破指尖,在绫面画下血符。 南宫主金扇展开,十八道风刃盘旋成阵:\"本公子攻它双目!\" 上官玉握紧青虹剑,剑锋星芒吞吐:\"我来破逆鳞。\" 山风卷过血腥,五道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赤目金睛兽似有所感,猛然抬头望向云层,兽瞳如两轮血月照亮天际—— 赤目金睛兽的咆哮震碎三座山崖,毒雨将方圆十里化作死地。四人各展绝学,灵力洪流映亮半边天穹,唯有上官玉的剑光始终游走边缘,如雾里看花。 南宫主折扇突现三十六道裂痕,扇骨中迸出紫雷:\"九霄雷引!\" 天雷劈落瞬间,金玲儿红绫缠住兽尾,硬生生将妖兽拽入雷阵。电光在鳞甲上炸开万千火星,却见上官玉\"恰好\"被气浪掀飞,跌入雷击最弱的阵眼位置——丹田吞天诀悄然运转,将溢散的雷灵之力尽数吞噬。 \"秃驴!\"诸葛歌七窍溢血,八卦阵图已现裂纹,\"换位!\" 戒色袈裟突然燃起金焰,化作降魔杵轰在妖兽天灵。妖兽踉跄后退的刹那,上官玉踉跄着\"失手\"掷出青虹剑——剑锋看似歪斜,却精准刺入赤同目金晴兽的逆鳞伤口! 两日血战,赤目金睛兽周身已无完甲。金玲儿发髻散乱,红绫残破如絮气息紊乱;南宫主十指血肉模糊,再捏不住风刃;戒色袈裟只剩半幅,佛光黯淡如残烛。唯见上官玉白衣染尘,却连发丝都未断一根。 \"最后一击!\"诸葛歌咬碎舌尖,八卦阵化作血色囚笼。 四人灵力尽数灌入阵中,上官玉却将青虹剑插入地面——剑身星纹骤亮,地脉灵气如江河入海。妖兽足下突然塌陷,磅礴地气冲碎其护体妖力。 \"破!\"四道厉喝齐响。 金玲儿的残绫刺入兽瞳,南宫主的断扇扎进咽喉,戒色的佛珠嵌入心脉,诸葛歌的阵旗贯穿丹田。上官玉的剑意此刻才真正爆发,星芒自逆鳞伤口炸开,将妖兽五脏六腑绞成血雾! 巨兽轰然倒地时,朝阳正跃出云海。四人瘫坐血泊中调息,上官玉佯装倚着青虹剑喘息——体内元婴已胖了一圈,修为直逼元婴中期。原来这家伙一边战斗,一边摸鱼,悄悄运转吞天诀吞食四周灵气。然四人对此一无所知。 \"先说好,妖丹归我。\"金玲儿指尖燃起真火,\"这毒囊能炼三炉九转避毒丹。\" \"我要逆鳞。\"南宫主捏着碎裂的铜镜,\"正好补我的照妖镜。\" 戒色默默收起佛骨舍利,诸葛歌则扑向妖兽腹中的九叶金蝉草。众人目光忽然转向上官玉,少年挠头道:\"我拿那些修士遗物。\" 三十七个焦黑的储物袋摆在地上,大多已被毒液腐蚀。上官玉随手翻检,突然摸到块漆黑的铁牌——表面锈迹斑斑,却在吞天诀感应下泛着奇异波动。应该有关联。 \"这个归我,其他你们分。\"他晃了晃铁牌。 诸葛歌的八卦盘突然疯狂旋转:\"等等!我用三株玄冰莲换这破铁片!\" 金玲儿红绫一卷:\"姐姐这有瓶合欢露\" \"阿弥陀佛,此物与我佛有缘。\" \"都闭嘴!\"南宫主甩出个玉匣,\"里面是南宫家的《风雷引》残篇!\" 上官玉笑着将铁牌收入怀中:\"诸位,说好的我先挑。结果你们都分完了,我只是拣剩下的边角料,这样\"指尖轻点,其余储物袋中的灵石法宝自动分成四堆,\"这些足够补偿。\" 四人面面相觑,忽然齐声大笑。晨光中,少年摩挲着铁牌上的古老纹路——那图案竟与玄天试炼场的青铜巨门如出一辙。 瓜分完外面的战利品,几人往妖兽洞穴内行去, 妖兽洞穴内阴风阵阵,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泛着幽蓝磷光。五人贴着湿滑的岩壁前行,诸葛歌的八卦盘滴溜溜乱转,金玲儿的红绫缠在腰间当火把,南宫主每走三步就要用金扇扇走鞋底淤泥——直到一股异香钻入鼻腔。 \"五阶赤炎朱果!\"戒色和尚的佛珠突然泛起红光,\"闻这香气,至少三千年份!\" 转过最后一道弯,洞窟豁然开朗。岩浆池中央矗立着棵通体赤红的小树,枝头挂着二十三枚龙眼大小的果子,果皮上天然纹路如火焰流转。热浪扑面而来,南宫主的发梢瞬间卷曲。 \"五五五二十五颗?\"诸葛歌数了三遍,呆毛蔫成问号。 \"二十三。\"上官玉剑鞘敲他后脑勺,\"你数学是合欢宗教的?\" 第18章 土财主 五人围坐岩浆池边,戒色用佛光撑起屏障。金玲儿舔了舔红唇:\"姐姐要五颗不过分?\" \"本公子炼一炉驻颜丹需六颗!\" \"放屁!\"诸葛歌跳脚,\"驻颜丹主材是雪莲\" \"诸位。\"上官玉突然开口,\"我只要三颗。\" 四道目光如炬射来,岩浆池都凉了三分。 \"但树归我。\"少年补上后半句。 四人齐刷刷看向那株宝树——树干不过手腕粗,根系却扎入岩浆深处。金玲儿红绫试探性一卷,\"滋啦\"燃起青烟。 \"成交!\"x4 摘果子的场面堪称修真界奇观。南宫主用金扇托着玉盒,手在发抖生怕碰坏果皮;戒色口诵往生咒才敢摘取;诸葛歌掏出天蚕丝手套,活像偷鸡的狐狸生怕跑了;金玲儿最直接——红绫裹着手掌,摘一颗亲一口。比情人还香。 上官玉抱剑旁观,直到最后三颗朱果摇摇欲坠。他忽然并指成剑,\"唰\"地斩断岩浆池,连泥带土将宝树整个挖起。根系间滚烫的熔岩滴落,在无垢战体体上烫出青烟。 \"你他妈\"诸葛歌脏话到嘴边变成惊呼,\"卧槽!\" 少年掌心浮现青铜小鼎,鼎口青光一卷,整棵树消失无踪。鼎身浮现微缩的山川河流虚影,隐约可见宝树在其中摇曳生姿。 \"极极品空间法器?!\"南宫主的折扇\"啪嗒\"落地。哈漱子从嘴角溢出。 \"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小时候我拿这玩意捉山鸡呢!\"上官玉晃了晃小鼎,\"我师父那老东西有一大堆呢。\" 四道身影瞬间扑来。戒色和尚的佛珠缠住鼎耳,金玲儿的红绫卷住鼎足,诸葛歌抱大腿,南宫主抱住了另一条大腿。 \"哥 我亲哥!\"诸葛歌声泪俱下,\"我给你当十年仆从,换这鼎看三天行不!\" \"撒手。\"上官玉抖了抖腿,这玩意老头也没和我说过是啥,先问问他们。\"先说说你们怎么这么激动\" 四人七嘴八舌: \"下品空间法宝是顶阶储物袋的升级款,物小空间大能装很多东西!而且是能藏在身体里的\" \"中品可保鲜,我花三千灵石买的冰玉匣只能算中品!如灵草,灵药灵兽不会因为离开原生环境而楛萎或死亡\" \"上品能种灵草养灵兽,但空间有限,只的放中下品灵脉在里面,灵气浓度是外面的几倍。整个东洲不超过十件!\" \"至于极品\"南宫主颤声道,\"能自成小世界,主要分属性,只要适合的器源空间能自动长,里面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人还能进里面居住,修炼时间流速好像是10比1,至于你这个你好像还没玩明白。要不出了秘境我用南宫家上品山河图与藏宝阁所有东西和你换。行不!\" 上官玉挠挠头:\"可我师父拿这鼎腌过酸菜\" \"暴殄天物啊!\"x4 诸葛歌突然掏出留影石:\"道友开个价!让我录段鼎内景象,卖情报的钱分你三成!\" \"贫僧愿用《大日如来经》交换观摩三日!\" \"姐姐把合欢宗秘典给你看~\" \"本公子本公子再给你当侍君!\" 上官玉默默将小鼎收回丹田:\"我突然想起,师父说这鼎用多了会阳痿\" 他才不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何况里面的宝贝太多了。 四人齐刷刷后退三步,岩浆池映出五张神色各异的脸——四张写着\"我不信但不敢赌\",一张写着\"这鬼话都有人信\"。 金玲儿神色惊喜“他们用不了,我能用啊,小弟弟 你看姐姐有什么都给你,包括我自己”金玲儿嗲声嗲气, 四人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 \"阿姨,你别开玩笑\" 其余三人笑喷。 \"走。\"少年拍拍衣摆,\"再找到宝贝还按这样分。\"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时,诸葛歌突然鬼嚎:\"苍天啊!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好的前师父啊!\" \"可能因为\"上官玉沉吟道,\"你不够缺德?\" 洞穴甬道内水声滴答,五人踩着湿滑的青苔前行。诸葛歌第八次被藤蔓绊倒时,终于忍不住哀嚎:\"上官兄,令师座下可缺个会占卜的关门弟子?我愿每日替师尊洗脚暖床!\" \"暖床轮得到你?\"南宫主金扇轻摇,发间珠钗叮咚作响,\"本公子通晓三千六百种熏香调配之法,最擅\" \"停!\"金玲儿红绫突然缠住两人脖颈,\"要说侍寝,谁能比得过我合欢宗秘术?\"她媚眼如丝地贴向上官玉,\"姐姐会九转盘龙三十六式\" \"阿弥陀佛!\"戒色和尚的佛珠突然炸开,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在洞顶结成卍字阵,\"贫僧忽然想起寺中有急事\" 修真界拜师讲究机缘,但如玄霄子这般能随手赐下极品空间法器的大能,足以让天骄们抛弃尊严。 穿过三处坍塌的岔道,众人眼前豁然开朗。幽蓝磷光照亮整片地下穹窿,岩壁上镶嵌的灵石如星河倒悬,最细的也有手臂粗细。 \"上品灵脉!\"诸葛歌的八卦盘疯狂震颤,\"这条矿脉至少能供养中型宗门好几百年!\" 金玲儿红绫卷起碎石,露出下方灵光流转的矿髓:\"纯度八成以上的上品灵石!\" 南宫主金扇劈出百道风刃,整块岩壁轰然剥落。灵石雨倾泻而下,戒色和尚的袈裟鼓成布袋,眨眼间装了三千余枚。 修真界默认\"先到先得\",但遇到无主矿脉需留三成灵髓养脉。显然这五人组不打算守规矩。 第七日午时,矿洞外传来破空声。三十余道身影御剑而至,为首虬髯大汉手持开山斧:\"道友,见者有份!吃独食不好\" 上官玉剑鞘轻点地面,星纹瞬间蔓延成阵:\"行啊、把你们得到的东西也拿出来分一分呗。\" \"黄口小儿也敢\"斧刃劈在星纹上迸出火花,反震之力将大汉掀飞十丈。暗处突然射出七支毒箭,却在触及少年衣角时被星芒绞碎。 \"乾坤倒转!\"诸葛歌突然掷出阵旗。地面突然塌陷,二十余名散修跌入早先布置的困龙潭。戒色和尚口诵《镇魂经》,超度声混着潭中凶兽咆哮,吓得众人屁滚尿流。 修真界采矿讲究\"各凭本事\",但遇上这五位煞星,连老牌元婴也要退避三舍。 待最后一批散修离去,上官玉突然剑指矿脉核心。七十二道星纹浮现,整座矿洞开始剧烈震颤。 \"他要抽灵脉!\"诸葛歌呆毛炸立,\"这条上品灵脉已生灵智,会反噬\" 话音未落,矿脉核心突然化作青龙虚影冲天而起。龙吟震碎百里山岩,岩浆从地缝喷涌而出。 \"等的就是你化形!\"上官玉眉心星印骤亮,青铜小鼎悬浮头顶。鼎口垂下三千星光凝成的钓线,细看竟是《万古吞天诀》的吞噬道纹。 灵脉化形需千年孕育,此刻正是最虚弱的蜕鳞期。上官玉早用星纹阵将其逼至绝境。 青龙虚影口吐雷火,却被小鼎尽数吞噬。岩浆在地面勾勒出周天星斗图,每一处阵眼都嵌着上品灵石。 \"坎位缺三丈!\" \"离宫补火精!\" 上官玉脚踏天罡步,每踏一步都有灵石飞入阵眼。诸葛歌等人手忙脚乱地投掷灵石,金玲儿甚至摘下耳坠充作阵石。 \"锁!\"少年剑指苍穹,星纹化作囚笼。青龙虚影左冲右突,撞碎七座山峰后终于力竭,被钓线拖入青铜鼎中。 极品空间法器\"山河鼎\"内自成世界,此刻正上演蛟龙入海奇观。灵雨倾盆而下,原本才采摘完的赤炎朱果瞬间开花结果。 南宫主捧着碎裂的折扇,声音发颤:\"抽抽上品灵脉不是要三十六天罡大阵吗?还要十几名元婴修合力才能办到吗?\" \"师父说那是笨办法。\"上官玉擦拭小鼎,\"钓鱼何须撒网?而旦我钓的灵脉最少也有十三四条了\" 诸葛歌突然揪住他衣襟:\"你管这叫钓鱼?!这他妈是屠龙!你和你师父是啥怪胎啊\" \"差不多。钓鱼也需要铒\"少年指着鼎中游弋的缩小版青龙,\"就是鱼饵贵了点,用了八百斤上品灵石。\" 戒色和尚突然对着东方叩首:\"贵师尊前辈还缺不缺敲木鱼的?\" 金玲儿红绫缠住小鼎:\"好弟弟,告诉姐姐,令师沐浴时用的是什么法器?\" 此刻万里之外的飞来峰上,玄霄子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中喂狗的青铜碗跌落山崖——那是一件能镇压宗门气运的极品法器。随手一招法器重回手中。“这几天怎么了,老是打喷嚏” 第19章 打劫被打劫 暮色笼罩山谷,五道身影正蹲在溪边清点战利品。诸葛歌举着个雕花玉壶狂笑:\"这邪修居然把春宫图藏在壶底暗格!\"话音未落,溪水突然炸起十丈水墙,黑袍大汉踏浪而立,腰间骷髅头叮当作响。 \"此路是我开!\"大汉声如破锣,掌心托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此树是哎我树呢?\" 赵德柱,东洲一散修,平生最爱三件事——打劫、背黑话、在打劫时背错黑话。仗着一身横炼铁布衫身实力,喜欢打劫其余修士。凭着打劫,硬生生将修为提到元婴后期,也算是奇葩。修为比他低的打不过。修为比他一点的,他凭借肉身能把你耗垮。修为在高的直接逃跑,这些年被他打劫的修士和小宗门被他打劫的不在少数。关建这家伙只打劫不伤人。照他的话说就是你们是我的财神爷,我要是把财神爷杀了。那就是得罪财神爷。所以被他反复打劫的修士与小宗门不在少数。 南宫主金扇轻摇:\"道友,这开场词是三百年前流行款。\" \"呔!\"赵德柱一拍大腿,\"那换一个!天苍苍野茫茫,我赵德柱\" \"要打劫是?\"金玲儿红绫卷起巨石砸去,\"姐姐赶着泡温泉!\" 巨石在三丈外炸成齑粉。赵德柱叉腰狂笑:\"本座元婴后期修为,尔等\" \"本公子来!\"南宫主金扇化剑跃出,\"正好试试新研制的痒痒粉!\" 剑气裹挟粉色药雾席卷而去,赵德柱不闪不避,胸膛硬接剑锋——\"叮!\" 金扇脱手飞出,南宫主虎口崩裂:\"这厮是铁打的?\" \"错!\"赵德柱撩开衣襟,露出黝黑胸肌,\"是《铁布衫》第八重!乖乖交出储物袋,免受皮肉之苦\" 三个时辰后,南宫主累瘫在地。赵德柱头顶插着三根金钗,鼻孔塞着南宫主的香囊,依旧中气十足:\"我赵德柱\" \"换人!\"金玲儿红绫缠住他脖颈,\"姐姐陪你玩玩~\" 合欢秘术展开,漫天桃花飘落。赵德柱眼神迷离:\"仙子\" 玉指划过他胸膛:\"叫姐姐~\" \"姐你大爷!\"赵德柱突然暴起,铁拳轰碎幻境,\"老子练的是童子功!\" 红绫寸寸断裂,金玲儿踉跄后退:\"这莽夫不解风情!\" 《铁布衫》需保持元阳之身,赵德柱苦修八百七十年,至今仍是 八卦阵图平地起,八道土墙困凶兽。赵德柱埋头猛撞,\"轰隆\"声震得山鸟惊飞。半炷香后阵法尽碎,诸葛歌顶着鸡窝头爬出废墟:\"这他妈是人形凶兽?\" \"错!\"赵德柱抹去鼻血,\"是东洲第一罩!\" 打劫祖训——打劫必留裤衩,裤衩必绣\"罩\"字。 佛光普照三千界,梵音回荡九重天。赵德柱一拳轰碎佛影:\"秃驴闭嘴!\" 袈裟碎成烂布条,戒色光头上鼓起三个大包:\"施主,打人不打脸\" \"我赵德柱专打脸!\" 少年叹了口气,指尖星芒流转。赵德柱铁拳距他面门三寸时突然僵住——七十二道星纹如锁链缠身,每道纹路都卡在要穴。 \"你\"赵德柱眼珠暴突,\"用了什么妖法?\" \"定身诀。\"剑鞘轻敲他额头,\"家师用来定烧鸡的。\" 诸葛歌搓着手凑近:\"储物袋归我!\" \"靴子我要!\"南宫主扯下鎏金战靴。 金玲儿红绫一卷:\"腰带挺衬姐姐~\" 戒色默默捡起佛珠:\"阿弥陀佛,亵裤留给他\" 几个快速分赃,这家伙挺富有的,上品灵石就十几万,中下品灵石总共有上千万,各类法宝,灵器宝器,丹药,符录数不胜数,灵石全被上官玉拿走放进小鼎中,小鼎内部灵气瞬间爆。 暮色中,赵德柱蜷缩成虾米,浑身上下只剩条绣着\"罩\"字的红裤衩。五人扬长而去时,他含泪咆哮:\"我赵德柱记住你们了!\" 打劫打到白已头上不说,还他妈一朝回到打劫前。 溪水倒映着光溜溜的身影,裤衩上的金线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最显眼的是那个金烂兰的“罩”字。 暮色将溪水染成琥珀色,五道身影围着篝火坐成歪七扭八的圈。诸葛歌正用八卦盘当烤架,串着条三丈长的赤鳞蟒——这倒霉妖兽半个时辰前还在下游喝水。 \"滋滋\"的油脂滴落声里,南宫主捏着兰花指往蟒肉上撒金粉:\"这是南海鲛人泪磨的香料,配赤鳞蟒的土腥味正合适\" \"土你大爷!\"诸葛歌一巴掌拍开他,\"老子抓的可是百年妖蟒!\" 金玲儿红绫一卷,从蟒腹掏出颗拳头大的蛇胆:\"好弟弟~这可是大补之物。\"玉指轻弹,蛇胆精准落入上官玉怀中。 少年望着蠕动的墨绿色胆囊,默默塞给戒色:\"大师更需要。\" \"阿弥陀佛\"戒色捧着蛇胆的手微微颤抖,\"贫僧修的是大乘佛法,不忌荤腥\"说罢仰头吞下,光头上瞬间泛起绿光。 看得上官玉眼角直抽抽“大师真是高人啊,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啊!” “贫僧修心不修口”戒色满面笑容。 “那为何 法名叫戒色呢”上官玉此言一出三人笑喷。 金玲儿适时补刀“老娘的内衣擦佛像是不是要干净些” 戒色“小僧去方便”说着开溜。 黑风寨赵德柱若在此,定会感慨这五人比他更像劫匪——不是劫匪的祖师爷,毕竟连妖蟒的门牙都被诸葛歌撬下来当占卜工具了。 篝火噼啪作响,南宫主掏出面琉璃镜整理刘海:\"说到东洲趣事,三年前天剑山那场收徒大典\" \"我知道!\"诸葛歌窜起来,头顶呆毛粘着片蛇鳞,\"当时天剑长老放话说要收绝世剑胚,结果来了个扛锄头的!\" 戒色突然咳嗽:\"咳咳!\" \"对对,那秃那位佛门道友!\"诸葛歌硬生生改口,\"一锄头劈开了试剑石!\" 金玲儿红绫卷走最后一块烤蟒肉:\"后来呢?\" \"后来天剑长老连夜改了门规——''带锄头者不得入山门''。\"南宫主金扇遮面窃笑,\"据说那试剑石到现在还裂着。\" 火光映得金玲儿眉眼如画:\"说到趣事,我们合欢宗倒有桩秘闻\"她突然贴近上官玉耳畔,\"百年前有位师姐,把欢喜禅的佛子拐跑了~\" 戒色手中佛珠\"咔\"地捏碎两颗。 \"那佛子还俗后开了家胭脂铺。\"金玲儿指尖燃起粉焰,\"招牌叫''菩提泪'',现在还是东洲贵妇最爱\" \"后来呢?\"诸葛歌伸长脖子。 \"后来啊~\"红绫突然缠住他脖颈,\"后来他们生了七个娃,个个精通佛法与媚术~\" 戒色突然起身:\"贫僧去下游洗洗袈裟!\" 南宫主金扇轻摇:\"要说荒唐事,我们南宫家曾有位先祖\" \"是不是三百年前那位?\"诸葛歌眼睛发亮,\"听说他女扮男装混入合欢宗\" \"闭嘴!\"金玲儿和南宫主异口同声。 扇骨突然射出三根银针,诸葛歌抱头鼠窜:\"你急了你急了!\" 上官玉默默给烤架添柴,火堆里突然\"噼啪\"炸响——竟是诸葛歌先前埋的爆炎符。 月过中天时,诸葛歌摸出个酒葫芦:\"来点百花酿?当年从百花谷顺的\" \"顺?\"金玲儿眯起眼。 \"借!是借!\"诸葛歌抹汗,\"我留了字据的!\" 酒过三巡,南宫主突然踩着醉步唱起小调:\"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调子拐了十八个弯,惊起夜枭无数。 金玲儿红绫作水袖,合着拍子跳起胡旋舞。戒色抱着酒坛念往生咒,诸葛歌用蛇牙敲八卦盘伴奏。 上官玉抱剑倚树,看着这群醉鬼把《将进酒》唱成《鬼见愁》,忽然觉得老头踹自己下山时,可能早就料到这般光景。 晨光熹微时,众人横七竖八醉倒溪边。上官玉独坐树梢,手中把玩着昨夜从蟒首抠出的晶核——这赤鳞蟒竟有蛟龙血脉。 山河鼎内,蛟脉感应到同源气息突然翻腾。少年嘴角微扬,将晶核投入鼎中。小世界顿时雷云密布,灵雨裹着蛟龙之气浇灌在赤炎朱果树上。新结的果子长大一圈。 玄霄子若在此,定会欣慰徒弟深得真传——连醉酒的同伴都能当成肥料来源。 溪水潺潺流过众人鼻尖,南宫主的金扇漂向下游,扇面上\"东洲第一美\"的字样在朝阳下熠熠生辉。而十里外的某处山洞里,赵德柱正抱着抢来的破碗发誓:\"我赵德柱嗝定要雪耻!\" 第20章 青阳血战 几人醒来继续前行,行至一处山谷外。 晨雾被血色浸透,十余道元婴遁光狼狈向山谷外逃去。上官玉眼中银纹骤亮,神识透进山谷,山谷中的情形一目了然。窥见魔猿利齿间咀嚼的元婴碎片,青莹灵光正顺着鳞甲纹路渗入血肉。谷内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 魔猿感应到几人,扑杀过来。 \"化神妖兽!\"诸葛歌手中八卦盘轰然一抖,差点悼落在地,\"这孽畜竟吞噬了修士元婴!\" 话音未落,山壁崩裂如天倾。三丈魔猿踏碎古松跃出,新生右臂竟结着佛门无畏印。金玲儿红绫卷起众人暴退,原先立足处被幽蓝妖火熔成琉璃坑。 \"闭窍金身,三头法相\"戒色手中降魔杵震颤不休,\"此妖兽它炼化了佛魔两道!\" 魔猿仰天长啸,音波凝成实质的\"卍\"字血咒。南宫主金扇展开玄光阵,三十六道阵纹刚亮起便层层崩碎。诸葛歌甩出八张紫雷符,霹雳却在魔猿眉心三寸处湮灭。 \"青虹!\" 剑鸣清越如龙吟,上官玉踏着崩落的碎石腾空。无垢战体泛起玉光,硬扛着血咒波纹突进三十丈。青虹剑挽出九朵青莲,每片花瓣都是压缩到极致的蛟龙剑气。 \"破!\" 九莲合一刺中魔猿膻中,暗金鳞甲炸开碗口大的坑洞。妖兽吃痛挥爪,爪风竟凝成降魔杵虚影。上官玉旋身避过要害,肩头道袍撕裂处露出玉色肌肤——无垢战体连白痕都未留下。 \"三才锁妖阵!\"诸葛歌喷出精血画符,三道拘神链破土而出。金玲儿红绫化作赤色罗网,三千合欢铃齐响扰乱神魂。南宫主甩出七枚琉璃钉,钉尾符箓燃起南明离火。 魔猿三首齐吼,新生左臂结出天魔印。漆黑魔焰顺着拘神链反噬,诸葛歌双臂瞬间焦黑。戒色掷出菩提子,佛光化作金钟罩住众人,钟壁却在魔焰中迅速消融。 \"神魂刺!\" 上官玉眉心银芒暴涨,三根无形魂针破空而至。魔猿中间头颅突然僵直,眼中血芒明灭不定。青虹剑趁机化作游龙,剑尖吞吐三寸青芒直刺左目。 \"铛!\" 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魔猿竟在最后关头抬臂挡剑。剑锋刺穿鳞甲没入三寸,蛟龙之气顺着伤口疯狂灌注。妖兽痛极暴怒,右掌佛印化作血色巨山压顶而下。 \"乾坤挪移!\"诸葛歌撕开珍藏的虚空符。五人所在空间扭曲,出现在百丈外断崖。原先立足处已被拍出十丈深坑,坑底岩浆翻滚。 南宫主颤抖着掏出玄天镜:\"魔猿胸口旧伤在吸收地脉灵气!快阻止它\"! \"结四象伏魔阵!\"戒色咬破指尖画血符,\"给我十息!\" 金玲儿红绫铺展如血河,南宫主金扇插地成阵眼。诸葛歌甩出二十八星宿旗,旗面燃起本命精血。上官玉青虹指天,剑气分化四十九道剑影镇守阵门。 魔猿六臂捶胸,肩头肉瘤再度膨胀。三张血口分别诵念佛经、魔咒、妖言,声波在空中凝成青红黑三色磨盘。四象阵纹刚亮起便剧烈震颤,阵旗接连爆碎。诸葛歌被爆炸余波掀飞数里,口吐鲜血狼狈不堪。 \"就是现在!\"上官玉突然拔剑回撤。青虹剑悬空自转,剑脊浮现北斗纹路——竟是暗中布下了天罡剑阵。四十九道剑影化作星链锁住魔猿,蛟龙之气凝成囚笼。 三根魂针再次破空,这次直刺三颗头颅眉心。魔猿动作停滞半息,戒色的伏魔印终于完成。金色\"卍\"字从天而降,却在触及妖气时被血色浸染。毫无作用。--- 天空被血色浸透,五道身影凌空而立。魔猿三首六臂之相踏碎山脊,每步落下都震出蛛网状裂谷。诸葛歌的八卦盘炸成齑粉,金玲儿红绫残片缠在断崖枯树上,南宫主金扇仅剩三根扇骨,戒色袈裟浸透鲜血——四人身前百丈处,上官玉青衫褴褛。 \"吼!\" 魔猿左首喷出玄冥妖火,右首唤来九幽阴雷,中间佛首结出伏魔印。三种杀招汇成混沌洪流,所过处空间扭曲坍缩。诸葛歌咬牙甩出本命阵旗:\"四象封魔阵!\"青龙白虎虚影刚成型便被妖火熔解。 \"让开。\" 平静嗓音穿透轰鸣,青虹出鞘。上官玉踏着破碎的阵纹前行,无垢战体泛起月白光晕,玄冥妖火在身前三尺自然分流。他并指轻划,虚空裂开百道剑痕——竟是昨夜用神魂诀刻下的无形剑印。 \"断。\" 剑光下压,漫天阴雷被剑痕绞碎。魔猿伏魔印拍至头顶时,他左掌轻抬,吞天极速运转,只见伏魔印极速消散,泛不起半点涟漪。 金玲儿趁机甩出红绫残片,三千情丝缠住魔猿左腕,逼得它露出腋下逆鳞。南宫主暴雨针尽数射向鳞隙,却在触及前被妖气震飞。两人的攻击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但在实力面前显得无力。 上官玉挥剑。 青虹剑气没有剑鸣,唯有天地灵气刹那寂静。魔猿六臂同时结印,身后浮现八臂修罗法相。剑锋轻颤间,百里草木尽数低头——这是剑道极境才有的万灵俯首。 \"镇\" 一字真言,先前打斗中布下的周天星斗阵启动。三百六十颗星辰虚影投射剑身,剑气割裂魔猿眉心金鳞。妖兽暴退撞塌半座山峰,碎石雨中上官玉踏星位而行,每一步都点在阵法生门。 \"困住它。\"这话是对四人所说。 诸葛歌咳血掷出天机锁,金玲儿燃尽本命精血催动合欢铃,南宫主将残破金扇插入阵眼,戒色口诵大悲咒化身怒目金刚。四道枷锁缠住魔猿瞬息,对化神妖兽而言,瞬息即是永恒。 青虹剑再动。 剑光如银河倒卷,简单至极的直刺却封死所有变化。魔猿六臂交叉格挡,鳞甲与剑锋摩擦出万千火星。上官玉手腕轻旋,剑气突然分化三千——昨夜吞噬的赤鳞蟒精血,此刻化作血色剑影。 \"破。\" 三千剑影归一,点在先前战斗中留下的旧伤。鳞甲崩裂声如琉璃破碎,魔猿胸前炸开血洞。妖兽暴怒捶胸,精血凝成九颗骷髅佛珠砸下。上官玉剑尖轻挑,佛珠轨迹偏转三寸,将远处山崖轰成深谷。 \"还没完呢!\"南宫主突然甩出保命用的紫霄雷符。雷霆劈在魔猿天灵,却只让它晃了晃脑袋。金玲儿红绫卷住其右腿:\"快刺它涌泉穴!\" 剑光却转向左侧虚空。那里乍看空无一物,实则魔猿真身正要遁走。青虹剑气贯穿虚影,逼得妖兽现形咳血。原来方才激战皆是法相,真身始终藏在三十丈外。 \"好眼力。\"戒色苦笑。他佛门天眼通都未能看破的幻象,上官玉却只凭战斗直觉识破。 魔猿终于显露本相——三首褪去其二,六臂断其四,胸口妖核跳动如濒死心脏。它突然撕裂空间欲逃,却发现百里天地已被剑意封锁。上官玉此刻才真正展露化神威压,青虹剑悬空震颤,周天星斗大阵彻底展开。 魔猿暴起扑杀,六道本命神通轰出。,满天妖气凝成十丈旋涡。妖火、佛光、魔气尽数向五人涌来,上官玉再次挥剑。就在四人以为要以命相搏时,旋涡突然消散。魔猿极速遁入地脉。 \"想逃,没那么容易” 第21章 青虹斩猿 上官玉挥剑成阵,遁入地脉的魔猿被迫从地脉深处钻出。滔天的怒意望向上官玉。 血月当空,魔猿六臂擎天。三颗头颅分别喷吐佛光、魔焰、妖雷,百里山川在三种力量碰撞下扭曲崩解。诸葛歌脚踏八卦残阵,七窍溢血仍掐诀不止;金玲儿红绫碎成缕缕残片,犹自卷住妖兽左腕;南宫主金扇尽毁,暴雨针化作铁水横流;戒色降魔杵断成三截,仍以佛光锁住魔猿足踝。 \"让开。\" 清朗嗓音破开轰鸣,上官玉青衫沐血而来。二十六载苦修的吞天诀在经脉奔涌,每一步都在焦土踏出冰莲——释放出最纯粹的杀意。 魔猿中间佛首突然睁眼:\"大威天龙!\"金色掌印凝成实质,竟比昨之前暴涨三倍。戒色呕血嘶吼:\"它吞了佛门古刹的舍利子!\" 掌印压顶刹那,青虹剑再度挥出。 没有惊天剑鸣,唯有月光在剑脊流淌。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神魂凝成三寸银芒附着刃口。剑尖轻挑,百丈佛掌如琉璃破碎,余波震得魔猿自断一臂。 \"东洲四宝,结阵!\" 四人福至心灵,各镇一方。天机阵、红鸾阵、暴雨阵、金刚阵层层嵌套,竟将魔猿暂时封入十丈囚笼。妖兽暴怒撕扯阵壁,眼看就要破封。 上官玉踏空而起,青虹剑引动九霄雷云。吞天诀在掌心凝成旋涡,形成淡紫色剑罡。魔猿三首齐啸,喷出本命妖丹,丹火凝成三头六臂的修罗法相。 \"剑去。\" 轻描淡写的一掷,青虹剑化作流星贯日。剑锋穿透丹火的刹那,吞天诀旋涡暴涨百倍,将修罗法相生生扯碎。妖兽想要收回妖丹,却发现丹火已被剑气裹挟反噬己身。 \"吼!!\" 魔猿自断三臂,精血凝成血遁符纹。空间裂缝刚现,三根神魂刺破空而至。上官玉眼中银轮流转,神魂竟将百里虚空钉成铁板。妖兽撞在无形壁障上,佛首金冠轰然碎裂。连嘶吼都没来得及发出。 上官玉终于动真格。无垢战体绽放月华,每一步都在虚空留下冰晶莲印。左手吞天诀运转吸尽方圆百里灵气,右手青虹剑吞吐九丈剑芒。魔猿剩余三臂结出混元盾,却在剑锋触及前自行崩解——它承受不住纯粹的剑意威压。 第一剑挑飞妖丹,第二剑斩落双首,第三剑刺入心口不过三寸。上官玉突然收剑回撤,任由魔猿垂死反扑。六道本命神通轰在无垢战体上,竟连袖角都未掀起。 \"吞天。\" 轻吐二字,掌心黑洞骤然扩张。魔猿周身精血倒流,鳞甲剥离,骨骼崩解。三颗头颅在旋涡中化作流光,妖丹被剑气绞成星屑。当最后缕妖魂没入黑洞,不见影踪。 青虹剑归鞘时,正好接住坠落的半截佛首金冠。上官玉随手抛给戒色:\"接着。\"转身看向瘫坐在地的四人。 五人嗑药调息。 东方既白,第一缕晨曦穿透妖雾。焦土上新芽破土,被剑气犁出的沟壑已成灵泉。金玲儿把玩着新生红绫上的星纹,忽然娇笑:\"好弟弟方才那三剑,莫不是照着姐姐的胭脂扣学的?\" “阿姨,别闹”金领儿气得发抖。没办法打不过,斗嘴斗不赢。 诸葛歌捧着复原的八卦盘嘀咕:\"二十六岁的化神战力这让我们东洲四宝的老脸往哪搁\" 戒色摩挲着金冠上的剑痕,忽然诵起《金刚经》。南宫主默默收集妖鳞碎片,余光瞥见上官玉正在擦拭剑鞘——那青虹剑自始至终,未沾半点血污。 大战后,调息完的五人往妖兽巢穴走去。 妖兽巢穴深处,千丈瀑布倒悬如龙。水帘后方别有洞天,左侧雷池紫电翻腾,右侧灵池氤氲如雾,中央石台刻着\"佛魔同源\"古篆——正是魔猿佛道双修的源头。 \"好浓的灵气!\"金玲儿红绫探入灵池,瞬间凝出冰晶花瓣,\"这池底怕是有千年钟乳灵髓。\" 诸葛歌八卦盘刚触雷池边缘,卦象便疯狂跳动:\"九霄玄雷!沾之即化道消!\"他慌忙后退,鞋尖已被雷气灼成焦炭。南宫主金扇轻挥,三根扇骨落入灵池竟生出嫩芽:\"生生造化液!\" 戒色望着雷池中沉浮的佛骨,突然口诵《楞严经》。池中紫电竟凝成怒目金刚,劈出一道雷鞭。上官玉徒手接住雷光,掌心浮现雷霆道纹:\"倒是淬体的好去处。\" 四人面面相觑。金玲儿褪去罗袜,玉足轻点灵池:\"好弟弟莫要被雷劈焦了,姐姐在灵池等你~\"话音未落已沉入池中,三千青丝化作灵茧。南宫主抛出阵旗护法,诸葛歌吞下三枚护心丹,戒色以佛光结界隔绝魔气。 上官玉褪去青衫,无垢战体流转月华。踏入雷池的刹那,九条雷龙如柱般猛然轰击在身上。上官玉只觉全身酥麻,并无太多感觉,随后十八道、三未六道、七十二道……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当最后的一波雷柱在体内消失时。吞天诀将雷精尽数吞噬。池底佛骨突然暴起,魔猿残魂裹挟着寂灭佛雷撞入丹田。 \"等的就是你!\" 识海内山河鼎轰鸣,先前存放的妖核炸开。魔猿残魂被蛟龙精血缠住,神魂诀运转凝成炼魂炉。外界雷池沸腾,紫电化作枷锁捆缚全身。每道雷霆劈落,战体便剥落旧皮生出新的肌肤。温润如玉。 七日七夜,雷池水位下降三丈。上官玉脊骨浮现雷霆道纹,发梢跃动紫电。最后一道寂灭雷劈下时,他张口吞下雷龙,眼瞳化作深紫色渊潭。 灵池方向忽然灵气暴动。金玲儿破茧而出,眉心多出莲花印记;诸葛歌八卦盘演化周天星辰;南宫主金扇重生三十六骨,扇面浮现山水洞天;戒色脑后浮现金轮,竟是修成罗汉果位。 \"元婴中期!\"四人相视而笑,却见灵池还剩七成灵液。金玲儿红绫刚欲再探,池水突然沸腾:\"快退!\" 上官玉踏雷而至,周身缠绕的紫电吓得灵液凝成冰晶。他随手抛出四枚雷符:\"百里外护法。\"不等回应便沉入池底,吞天诀凝成旋涡。 \"怪物\"诸葛歌捏着雷符苦笑。这符箓竟是用雷池紫电所炼,威能堪比化神一击。 池中少年如鲸吞海,灵液以肉眼可见速度下降。万古吞天诀在体内开辟三百六十窍穴,每个穴窍都化作微型雷池。山河鼎内小世界暴雨倾盆,赤炎朱果蜕变成龙血树。 最后一滴灵液消失时,整座洞窟开始崩塌。上官玉破关而出,青衫无风自动。元婴大圆满的威压笼罩四野,举手投足间虚空生雷。他望着掌心跳动的紫金雷球, 外面四人被上官玉的威压压的时愣神。此时的上官玉正想说话,一阵天旋地转后几人已经在青阳秘境外。 青阳秘境出口处,残阳将断壁残垣染成血色。三百修士入内时御剑凌空的盛景,此刻只剩百余人蹒跚而出。有人抱着本命剑残片嚎哭,有人浑身妖鳞倒翻——皆是强吞妖兽精血的代价。 上官玉看着些修士的模样。心道这就是修真界的残酷,四人饿虎扑食般围上,惊得上官玉倒退半步。 \"上官道友!\"诸葛歌五体投地,额头将青石板叩出蛛网裂痕:\"昨夜卦象显示你我命星交缠,当有兄弟情\" \"放屁!\"南宫主金扇拍开卦师,扇面抖出十里丹香:\"分明是我用暴雨针射落的星辉指引我来\" 金玲儿红绫缠住上官玉手腕:\"好弟弟的袖里乾坤这般宽敞~\"玉指轻点他腰间玉佩,\"装得下姐姐的梳妆台么?\"衣襟滑落间,合欢香混着血腥气直钻鼻腔。 \"女施主真相了。\"戒色双掌合十,袈裟突然鼓成帐篷:\"贫僧昨夜参禅,佛祖说小僧该给上官施主当个扫洒\" 围观修士目瞪口呆。方才还在为半株灵草厮杀的众人,此刻竟齐齐掏出留影石——东洲四骄当街抢着给人当仆役的奇景,够吹三百年。 \"停。\"上官玉并指凝雷,电光在四人鼻尖半寸处炸开:\"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四人再次上前围住上官玉。 南宫主突然祭出丹炉:\"你以后的丹药我包\" \"女施主且慢!\"戒色降魔杵截住炉火:\"佛曰七情六欲\" \"佛你大爷!\"金玲儿红绫卷走丹炉,\"好弟弟看看姐姐的《媚骨天成术》可还入眼?\" 围观人群突然骚动。但见金玲儿足尖轻点,竟在焦土上跳起天魔舞。合欢铃响处,数十修士眼神迷离,有个符修甚至开始撕扯自己道袍。 \"雕虫小技。\"上官玉并指斩断音波,剑气在地上犁出沟壑:\"家师曾言——\"他忽然顿了顿,在四人竖耳聆听时甩出杀手锏: \"色欲最耗灵石,双修费钱。\" 金玲儿踉跄收势,媚笑僵在脸上。戒色趁机递上功德箱:\"贫僧可帮道友化缘\" \"化缘?\"上官玉突然掏出算盘:\"且算笔账——诸位这些时日吃我的蛟龙肉、喝我的灵泉水、用我的护身符\" 算珠噼啪作响: \"诸葛道友毁我三套阵旗,作价八千灵石。\" \"南宫主熔了我七柄暴雨针,折合一万二。\" \"金仙子撕毁十二道护身符,算你九千。\" \"戒色大师\" \"阿弥陀佛!\"光头和尚突然暴起,\"贫僧突然想起寺里炖着鸡汤!\" \"站住!\"算盘凌空飞旋拦住去路,\"你蹭了十八顿蛟龙宴,零头抹去算三万整。\" 四人面面相觑,忽听金玲儿娇呼:\"谈钱多俗~不如肉偿?\"红绫翻卷间香风扑面。 \"好主意。\"上官玉突然甩出张血契:\"签了这卖身契,债务全免。\" 众人凑近细看,契约写着: 【自愿为仆三百年】 【每日丑时扫茅厕】 【试药失败不索赔】 \"我突然算到西方有机缘!\"诸葛歌的八卦盘疯狂转动。 \"暴雨针要炸炉了!\"南宫主金扇冒起黑烟。 金玲儿红绫卷住远处修士:\"哎呀李道友~你上次偷看我沐浴\" 戒色早已脚踏莲台溜出百丈:\"贫僧突然顿悟要闭关!\" 上官玉慢条斯理收起算盘,忽见四人又折返回来——原来外围已被闻讯赶来的债主堵死。某个扛着狼牙棒的体修大吼:\"诸葛歌!还我三年前借的阵旗!\" \"好弟弟救命~\"金玲儿躲到他身后。 上官玉突然捏碎传送符,在消失前最后一刻甩出四张字条。四人手忙脚乱接住,但见上书: 诸葛歌:【天机可测,人心难赊】 南宫主:【丹火易控,债务难平】 金玲儿:【红绫缠债,越缠越多】 戒 色:【佛不渡穷,好自为之】 夕阳下,四道遁光歪歪斜斜逃往天边,身后追着乌泱泱的讨债人群。上官玉从云层中现出身形,掸了掸纤尘不染的青衫。他腰间玉佩微颤,传出蛟龙低吟——原来早将真正的好东西藏进了空间。 百里外突然传来诸葛歌的惨叫:\"谁把我八卦盘换成讨债簿了?!\" 第22章 凡之真切 暮色吞没最后一缕霞光时,上官玉落在一处孤峰绝顶。此处罡风如刀,云海在脚下百丈处翻涌,。 青虹剑插地成阵,剑意圈出十丈净土。少年盘坐断崖边,山河鼎自眉心飞出,鼎口倒悬,倾泻出秘境所得。 血魄晶核,魔猿妖丹所化,内蕴佛魔妖三道精元,在月下泛着三色流光 。用于制高阶丹药,亦或是出售。 玄阴冰髓,三十丈灵液池凝成的晶核,寒气将方圆三丈草木冻成冰雕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如是极阴属性女修炼化修为蹭蹭往上涨。 雷纹骨片,九霄玄雷淬炼的妖兽骸骨,表面天然形成雷系道纹 古剑残片,秘境深处所得,刃口残留着上古剑意 。 若玄霄子在此,定要骂徒弟暴殄天物——这些珍宝随便一件都够化神修士打破头,此刻却被随意堆在碎石上。 山河鼎轻颤,小世界投影浮空。赤炎朱果已进化为龙血树,树上还有一百多棵未成熟的呆子。根系缠绕着半截蛟龙骨;雷池化作一片紫竹林,竹节间跃动电光;妖兽巢穴内吞噬的灵液在鼎内凝成云海,正淅淅沥沥下着灵雨。 \"倒是省了浇灌功夫。\"上官玉屈指轻弹,血魄晶核投入鼎中。小世界陡然扩张三成,边缘处隐约浮现魔猿虚影,很快被蛟龙之气撕碎。 盘点完宝物。 闭目凝神间,识海重现与魔猿的激战。万古神魂诀运转将记忆拆解成三千画面,每一帧都在虚空定格。 画面一:魔猿三首齐吼,佛魔妖三道音波叠加 当时应对:以吞天诀强行吸纳,导致经脉灼伤 此刻推演:青虹剑划\"之\"字轨迹,借三道音波互冲间隙切入 画面二:妖兽假意自爆妖丹,实则金蝉脱壳 当时应对:以雷池封锁虚空,耗去三成真元 此刻推演:分光化影术凝出假身诱敌,本体藏于剑影 画面三:佛首睁第三目,寂灭佛光偷袭 当时应对:硬抗无垢战体,留下三寸焦痕 此刻推演:神魂刺先发制人,干扰其天眼开合 这便是顶级功法的可怕之处——常人需要十年领悟的战斗经验,在神魂诀具象化推演下,不过半炷香功夫。 罡风突然暴烈,上官玉并指为剑,在虚空刻下七道战痕: 分光化影需配合吞天诀气息模拟 神魂刺可叠加魂阵增幅 无垢战体遇佛魔合击时的罩门在足少阳经 每刻一道,周身剑气便凝实一分,待七痕成阵时,背后浮现北斗剑图。 月过中天,少年忽然睁眼。瞳孔中星河倒转,竟是同时运转两大功法: 左手吞天 掌心黑洞吞噬月华,凝成霜刃 三丈内碎石悬浮,构成微型周天星辰 右手凝魂 指尖跃动三根银针,针尾缀着雷纹 每道雷纹都是魔猿战中截取的神魂碎片 \"合!\" 霜刃与雷针相撞,炸开漫天星火。每一粒火星都是战斗推演——左侧火星显化青虹剑破佛掌的最优角度,右侧火星排列出三十六种魂阵叠加方式。 若有化神修士在此,定会骇然失色。这已不是寻常悟道,而是在识海开辟出\"演武虚空\",将大道法则当剑招拆解。 突然,所有星火凝成一线。上官玉福至心灵,青虹剑自动出鞘: 新创剑招·碎星: 起手式含七种虚招,暗合北斗杀机 剑气过处留下雷火双痕,一明一暗 终极变招可化三百神魂刺为剑意 剑光搅碎云海时,百里外某座山头轰然崩塌。上官玉却皱眉:\"真元损耗多出半成\" 东方既白,少年褪去上衣。无垢战体显露玉质光泽,心口处却有三道暗痕——正是硬抗魔猿杀招的代价。 山河鼎倒悬头顶,倾泻出雷池精粹。紫电如瀑布冲刷肉身,每道雷霆都在重塑经脉: 足少阳经覆上雷纹,补全罩门 吞天诀运转路线缩短三处回环 神魂刺凝练速度提升至瞬息五发 :这已不是淬体,而是把自己当做法宝锤炼。若让炼器宗师看见,定要痛心疾首——哪有人用九霄玄雷当搓澡水的? 正午时分,上官玉忽然并指刺向太阳穴。指尖雷光没入识海,强行撕裂一片神魂—— 魂阵试验: 第一重:三千魂丝结网 第二重:网上缀雷火双符 第三重:暗藏三道吞天旋涡 \"爆!\" 十里外云团轰然炸裂,残留的魂力波动竟形成短暂禁域。少年脸色苍白,眼中却跳动着亢奋:\"魂阵叠加吞天诀,可行!\" 三日三夜后,上官玉收功起身。此刻的他: 呼吸间隐现雷纹 眸光流转时似有星河明灭 青虹剑悬于腰侧,剑鞘蒙尘如凡铁 随手挥剑斩向云海,剑气初时平淡无奇,飞出百丈后突然分化三千!云层被绞成旋涡,每一缕云气都裹着剑意,久久不散。 \"倒是悟出一招。\"少年嘴角微扬,在绝壁刻下四行小字: 吞天非为噬 凝魂不在多 无垢须有瑕 剑去莫回首 这番感悟若传出,足以引发东洲剑修大论道。奈何此地唯有云海孤峰,倒是应了那句\"大道独行\"。 残阳西斜时,上官玉踏空向东飞去。 晨光初露,薄雾漫过林梢。上官玉负手行于山道,青衫下摆沾着露水,鞋履踏过碎石时发出细碎的响动。两月前离了秘境,他依着师尊玉简所指徒步东行,封了周身灵力,敛去无垢战体的玉光,此刻望去,恰似个游山玩水的清贫书生。 行至溪畔,他驻足观流水。 三丈宽的溪面浮着落花,花瓣打着旋儿撞上青石。上官玉眸中银芒微闪,《万古神魂诀》将水流拆解成三千六百道轨迹。忽见一尾红鲤逆流跃起,水花溅落的刹那,他并指虚划—— \"哗啦!\" 水面凭空现出三尺沟壑,露出溪底卵石。红鲤悬在半空三息,又安然落回水中。这手\"分水诀\"若让修士瞧见,定要骇然于其精妙,但此刻不过是他观鱼戏水的游戏。 玄霄子曾言\"道在瓦砾\",此刻少年指尖跃动的,正是将《吞天诀》化入世俗的玄机。 正午时分,山道旁挑出酒旗。 茅草搭就的野店里,个脚夫就着咸菜啃炊饼。上官玉要了碗粗茶,邻桌镖师正吹嘘:\"上月押镖过黑风岭,那杜子腾带人劫道\" 他执杯的手微顿。茶汤倒影里,映出三日前那个雨夜:黑风寨二当家带着五十悍匪拦路,被他用树枝点倒,此刻应当还在山沟里昏睡。 \"公子也知黑风寨?\"店家添茶时搭话。 \"略有耳闻。\"上官玉摸出三枚铜钱,\"听说上月有剑仙路过,匪寨塌了半边。\" 倒不是他多话,只是想起师尊叮嘱——\"入红尘要说人话\"。 残阳西沉时,遇山神庙。 断壁残垣间供着泥像,彩漆剥落处露出稻草。上官玉拂去供台积灰,从书箱取出油纸包的酱牛肉——这是今晨用三枚灵果与猎户换的。 第七日逢雨,遇荷锄老农。 \"后生去哪?\"斗笠下传来闷声。 \"东行访友。\"上官玉指间漏出一缕真气,替老者挡去斜雨。 \"前头二十里有村落。\"老农递过蓑衣,\"张家婆婆最是心善。\" 他接过湿漉漉的蓑衣披上,青衫转眼染成赭色。这粗麻编织的衣物带着土腥气,却比法衣更令他心安。 第三十六日,墨点亮如晨阳。 穿过最后一片桃林,百亩青田入眼。村口老槐垂须十丈,树下坐着纺麻的老妪,木梭穿行声与鸡鸣犬吠织成俗世画卷。 神识如春风拂过: 七十三户土墙草顶 古井苔痕有九重年轮 垂髫小儿追着芦花鸡 连檐角蛛网都无半分灵气 \"公子何事?\"老妪头也不抬,麻线忽绷直如弦。 上官玉作揖及地:\"晚生游学至此,欲借宿旬日。\" 酉时三刻,住进村东柴房。 蛛网密布的屋内,他屈指轻叩梁柱。山河鼎自眉心飞出,鼎口垂下万千道则: 屋角鼠洞暗合奇门遁甲 窗棂裂纹如剑谱第七式 连霉斑分布都似周天星斗 \"妙哉。\"少年以指沾灰,在墙面勾画阵图。灶蟋蟀跃上砚台,被他点入一缕真气——这小虫今夜将通灵性,来日或成守宅灵兽。 炊烟起时,稚童叩门。 \"娘亲让送蒸饼。\"总角小儿踮脚递上竹篮,眼睛盯着他腰间玉佩。 上官玉拆开油纸,面香混着槐花蜜味。他咬下一口细嚼,三十六道神识同时解析: 麦粉掺了三分粟米 蜂蜜采自东山老槐 连柴灰都带着松脂香 \"告诉令堂,三日后还篮。\"他摸出一把灵果,\"这个换蒸饼。\" 小儿欢天喜地跑了。凡人生吃灵果有延年益寿驱邪祛病等功效。 月升中天,青衫铺开草席。 柴房外蟋蟀振翅,窗纸上映着老槐影。上官玉枕书而卧,山河鼎悬在梁间吞吐月华。这夜他梦见幼时随师尊赶集,玄霄子用三文钱换的麦芽糖,比千年灵果更甜。 第23章 尘俗事俗 晨光漫过青瓦,鸡鸣第三遍时,上官玉推开柴门。檐下蛛网缀着露珠,被他用茅草尖轻轻挑破,看着银丝垂落竟有些出神——若未踏上修真路,此刻他或许正扛着锄头下地,为今秋的收成发愁。 早晨帮村东王老汉犁地。黄牛慢吞吞挪步,他扶犁的手稳如握剑,犁沟笔直似尺量。老汉叼着旱烟啧啧称奇:\"后生这手犁地功夫,能当里正家的乘龙快婿!\" 上官玉嘿嘿一笑。 私塾代课。稚童背《三字经》结结巴巴,他蘸水在木案写\"天地玄黄\",水迹干时暗藏清心咒。窗棂漏下的光斑里,尘埃舞成周天星辰。 中午井台边啃槐花饼。张家媳妇新蒸的饼子掺了榆钱,他嚼着嚼着忽然顿住——饼中竟暗合《辟谷诀》第三转的气脉走向。 下午观村妇腌菜。粗陶坛里码着青瓜萝卜,他趁人不备弹入玄阴冰髓碎末。三日后开坛时,香气弥漫整个村庄。 傍晚独坐柴房刻木剑。刀刃过处木屑纷飞,刻到剑格时忽然收手——再添半分灵纹,这凡木就要化作法器。 修真快三十载,不及这五日真切。原来锄头破土的震颤,比剑斩蛟龙更撼动道心。 假如我是凡人,这时是否娶妻生子,是否有高堂奉养。把这一些想法抛之脑后,起身仰头看着满天星辰。 又过几日逢雨,他倚着门框看雨帘。 瓦当滴落的雨珠连成银线,每滴坠地都绽开水花。上官玉数到第一千零八十滴时,忽觉气海微颤——无垢战体竟自行吸纳水汽,在足少阳经凝成雨雾道纹。 \"公子看雨也能入神?\"隔壁刘寡妇递来姜汤,腕上银镯叮当。 他捧碗的手顿了顿。汤里飘着的枸杞红得刺眼,像极了三年前斩杀的赤焰蟒妖丹。 炊烟起时,稚童聚在灶前。 \"书生哥哥,麦芽糖!\"扎羊角辫的女娃伸出脏手。 上官玉摸出块琥珀色糖块,指尖暗运《淬火诀》塑形。糖块化作展翅仙鹤,引得孩童惊呼。待糖鹤融化在舌尖时,他忽然想起储物戒里的千年蜂王浆——不及这粗糖甜得真切。 月夜惊变 戌时三刻,犬吠骤急。 上官玉正在檐下刻木剑,忽闻村口老槐传来鸦啼。神识如潮水漫过村落,见三里外林间: 三十黑衣匪潜伏 刀刃淬毒泛蓝光 为首者额带刀疤,一身凶戾之气。 \"铛——\" 铜锣破夜,匪首杜子腾的破锣嗓子炸响:\"老少娘们听好了!一炷香内凑足百两白银,不然\" 火把映亮他手中鬼头刀,刀尖挑着只血淋淋的芦花鸡。 祠堂前空场,村民瑟缩成团。 上官玉藏在人堆后,看那杜子腾踩翻供桌。香炉滚落脚边,被他用鞋尖拨回阴影——炉中三支残香忽明忽暗,恰成三才困阵的阵眼。 \"读书人?\"刀疤脸突然揪住他衣领,\"细皮嫩肉的,绑了能换钱!\" 腐臭酒气扑面而来。上官玉垂眸盯着抓皱的粗布衣,忽然想起这是刘寡妇熬夜缝的。昨夜灯下,她拇指还挨了针扎。 \"放开他!\"人群里冲出羊角辫女娃,举着麦芽糖棍乱挥:\"坏蛋!还我爹爹!\" 杜子腾抬脚欲踹,忽觉膝弯一麻。踉跄间松了手,上官玉已把女娃抱回人堆。 \"还有半炷香!\"匪首恼羞成怒,鬼头刀劈碎祠堂门匾。木屑纷飞中,上官玉瞥见匾后他昨夜刻的辟邪符——朱砂符纹正在暗处流转。 火把噼啪炸响,映得人脸明灭。 上官玉垂手立在人群边缘,青衫下无垢战体泛起玉光。三丈外磨盘后,他白日刻的木剑正在震颤。丹田内,山河鼎内青虹剑发出龙吟。 上官玉安抚道“杀鸡焉用牛刀”木剑不再裹颤,战体默然,丹田恢复平静。 杜子腾拎起里正,刀锋抵住老汉咽喉:\"最后三息”。 “都给老子麻利点!”杜子腾踹了脚磨蹭的小喽啰,“抢完这村去隔壁镇子喝花酒!” 上官玉不知从哪来的的爪子,嘴角瓜子壳轻轻飞出。 “啪!” 瓜子皮正粘在土匪眼皮上。 “他娘的!”那土匪揉着眼乱骂,“哪个王八羔子” 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定住。三十来个土匪齐刷刷僵成泥胎,举火把的胳膊停半空,火星子都凝着不往下掉。杜子腾手里的大刀“咣当”砸脚面,疼得他龇牙咧嘴。 “闹鬼了!闹鬼了!”这厮瘸着腿往后窜,冷不防撞上堵肉墙。一回头,见那白面书生正冲他乐。 “这位好汉。”上官玉袖着手,跟唠家常似的,“黑风寨拢共多少人呐?” 问你话呢。”书生蹲在猪圈围栏上,顺手往槽里撒了把谷子,“养这么多兄弟挺费粮食?” 肚子腾抡起拳头就砸,离书生鼻尖三寸时突然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四仰八叉摔进猪圈,脑门正磕在喂猪的石槽上 老母猪哼哧哼哧凑过来,拱得杜子腾满脸猪食。 这厮刚要破口大骂,突然浑身发痒,跟有千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爬似的。 “哎哟喂痒死老子了”杜子腾满地打滚,腰带都蹭开了,“好汉饶命!寨子里就八十二口人!厨子老刘上个月偷馒头让俺剁了手指头” 上官玉弹指打住他话头,拎鸡崽子似的把人提溜出来。三十几个土匪还跟冰雕似的杵着,有个举火把的喽啰裤裆湿了一片——原是吓尿了。 “走,带路。”书生抬脚轻点地面,土匪们齐刷刷转身,跟提线木偶似的往山上走。杜子腾在前头带路,两条腿直打摆子。 黑风岭上灯火通明,守夜的土匪正蹲门槛上掷骰子。眼见二当家带着弟兄们回来,扯着嗓子喊:“咋这么快?抢着金元宝啦?” 话音未落,三十几个木头人似的喽啰突然活了,嗷嗷叫着往寨子里冲。这个撞翻酒坛子,那个踢飞炭火盆,还有个愣头青抱着柱子啃。 “中邪了!中邪了!”土匪们炸了窝。 上官玉翘腿坐在房梁上,抓了把瓦片当瓜子嗑。见有个机灵鬼要翻墙,随手弹了块瓦片—— “哎哟!”那土匪裤子突然滑到脚踝,光着脚摔进茅坑。 半个时辰后,黑风岭上炸了锅。 “见鬼了!二当家带着弟兄们跳粪坑!” “粮仓米面自个儿长腿往山下跑!” “灶王爷显灵把菜刀插门梁上了!” 上官玉翘腿坐在山寨屋顶,看底下土匪满山追着裤衩跑。青虹剑悬在半空当指挥棒,土匪们跟着剑尖跳起了转圈舞。有个机灵的想翻墙,被剑柄“咚”地敲个包。 “差不多得了。”他冲剑摆摆手,起身伸个懒腰。 霎时间地动山摇,七十二道剑气把山寨犁成棋盘格。土匪们跟下饺子似的掉进地缝,就露个脑袋在外头,杜子腾顶着一头泔水,眼睁睁看着书生拎起他藏钱的樟木箱—— “赃款充公。” “秘籍烧了。” “兵器融了。” 上官玉忙活完拍拍手,临走前给杜子腾脑门画了个王八。晨光乍现时,黑风岭上就剩个光秃秃的山头,土匪们被藤蔓捆成粽子,整整齐齐码在官道上。 村口老槐树下,里正捧着碗醪糟蛋直哆嗦:“少侠真乃神仙下凡” 上官玉蹲在磨盘上啃炊饼,含混道:“早说了我是读书人。” 祠堂前堆着小山高的铜钱串子,都是土匪窝里搜刮的。他弹指把最后枚铜钱摞上尖,扭头冲羊角辫丫头招手:“来,教你玩个戏法。” 小丫头刚摸到钱堆,铜钱“哗啦”散成溪流,叮叮当当滚进各家各户门缝。老张头家的瘸腿狗突然窜出来,叼着串钱往村西跑——那儿住着个瞎眼婆子。 日上三竿,青衫书生晃出村口。怀里揣着刘寡妇塞的腌萝卜,袖袋里装着王老汉给的炒南瓜子。走出二里地,身后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喊: “书生哥哥!你的木剑忘啦!” 上官玉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三月后,醉仙楼。 说书人醒木一拍:“要说那黑风寨,一夜之间叫雷劈成了棋盘山!您猜怎么着?每道沟壑宽三丈三,深六丈六,整整齐齐跟切豆腐似的” 窗外忽起喧哗,羊角辫丫头牵着瞎眼婆婆路过。书生指尖微弹,一粒金瓜子准准落进婆婆的豁口碗。 江湖还长,青衫渐远。 第24章 诸葛趣事 晌午头的日头毒得很,醉仙楼二楼雅间里,上官玉正跷着腿啃酱牛肉。窗边竹帘子半卷着,外头街面上卖凉粉的吆喝声跟说书先生的惊堂木搅作一团。 “话说那黑风寨一夜之间变棋盘山,七十二道沟整得跟尺子量过似的”楼下说书先生唾沫星子横飞,醒木拍得震天响。 上官玉嘬了嘬手指头,拎起酒壶对着壶嘴灌了一口。这醉仙楼的梨花白兑了水,喝起来跟刷锅水似的,倒是酱牛肉卤得入味,筋头巴脑嚼着带劲。 “我说这位爷——”店小二颠颠儿跑进来,“楼下有位道爷,非说账记您头上” 话音未落,楼梯口传来叮呤咣啷的铜钱响。诸葛歌顶着那卦幡闯进来,幡上“铁口直断”四个大字缺了半拉“口”字,活像被人撕了嘴。 “上官兄!可算找着你了!”这厮一屁股坐下,震得桌上花生米乱蹦,“掌柜的非说我吃白食,您给评评理” 上官玉慢悠悠咽下牛肉,抬眼打量。诸葛歌那八卦盘裂了道缝,道袍下摆沾着泥点子,活像刚从哪个坟头爬出来的。 “诸葛家少爷沦落到赊账?”他拎起根筷子戳了戳卦幡,“这幡子上的金漆都掉色了。” 诸葛歌老脸一红,从袖袋摸出个油纸包:“哪能啊!这不是给您捎了青阳特产桂花糕” 纸包一抖,掉出半块发霉的饼子。 三日前,青阳诸葛家正堂。 诸葛老爷子的龙头拐杖杵得青砖地咔咔响:“逆子!让你结交高人,你倒好,把祖传的紫金八卦盘都赔进去了!” 诸葛歌缩着脖子嘀咕:“那上官玉属泥鳅的,追他比逮九尾狐还难” “追不上?”老爷子胡子直抖,“追不上就滚去祖宗祠堂跪着!什么时候参透《天机策》第七重,什么时候出来!” 于是乎,诸葛大少爷揣着裂了缝的八卦盘,腰间玉佩当了五十两盘缠,在城隍庙蹲了半宿才卜出上官玉的方位——卦象显示“东南有炊烟处”。 雅间里,诸葛歌正跟酱牛肉较劲。 “慢点吃,别噎着。”上官玉拎着酒壶晃悠,“你们诸葛家断粮了?” “您是不知道”诸葛歌灌了口酒顺气,“自打秘境回来,老爷子天天逼我算您的行踪。昨儿个算到您在这方圆百里,我连夜跑了八十里山路” “为啥算我行踪”上官玉皱眉。 诸葛歌讲到原来这斯回家把秘境内外之事讲给了他父亲听。 好家伙这不讲不知道一讲吓一跳。尤其是讲到上官玉钩灵脉。 还有三剑灭化神妖兽。诸葛歌的父亲激动的把杯都捏碎。就像自己亲身经历一样。 当听说上官玉拥有极品空间法宝硬是坐不住了。 能把极品空间法宝随便给徒弟玩的人,是简单人物。 再说跟着上官玉去趟秘境,刚突破元婴期才三年的儿子回来已是元婴中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大气运者吗? 如果儿子能和这样的人物扯上关系,那以后的成就定是不凡。 还有其它三家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诸葛歌的老子才这样安排。 上官玉挑眉:“用缩地符跑的?” “哪能啊!”诸葛歌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贴的追风咒,“祖传的甲马符,贴胸口能日行三千里——就是跑完跟被驴踢了似的。” “你先说他们三人也会来找我”。 上官玉吃着花生米。 诸葛歌满嘴肉说话含糊不清“应~该~是”。 窗外飘来糖炒栗子的香气,上官玉忽然弹指。一粒花生米破窗而出,正打中街边小贩的秤杆。 “哎哟!”小贩手一抖,秤砣砸了脚面。 诸葛歌八卦盘突然乱转,惊得他蹦起来:“地脉震动?有妖物?” “是你裤腰带松了。”上官玉努努嘴。 酒足饭饱,诸葛歌死皮赖脸跟着上官玉逛市集。 “瞧一瞧看一卦,不准不要钱——”这厮不知从哪顺来张破桌子,卦幡往青砖缝里一插,活脱脱江湖骗子。 卖菜大娘刚凑过来,诸葛歌突然瞪大眼:“这位大姐,您家灶台刚儿是不是塌了?” “神了!”大娘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晌午炖着鸡汤呢,哗啦一声” 上官玉蹲在对面馄饨摊偷笑。方才他弹指打出一道真气,把大娘院墙外的老槐树根给掀了。 日头西斜时,卦摊前挤满大姑娘小媳妇。诸葛歌说得口干舌燥,扭头要找水喝,却见上官玉蹲在糖人摊前,正拿麦芽糖捏小人——捏的还是他跳大神的模样。 “您可真闲!” “彼此彼此。”上官玉把糖人插草把上,“喏,给你招揽生意。” 月上柳梢头,诸葛歌抱着酒坛子耍赖:“上官兄,您就发发慈悲,让我跟着混几天。回头老爷子问起来,就说咱俩探讨天道” “天道?”上官玉拎着根竹签剔牙,“昨儿你偷吃供果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天道?” 诸葛歌老脸涨成猪肝色。他昨天晌午在城隍庙顺的供果,居然被瞧见了。 “这么着。”上官玉摸出枚铜钱,“正面你滚蛋,反面” “反面我留下!” 铜钱抛起三丈高,落下时被上官玉一脚踩住。诸葛歌扒拉着他的靴子要看,却见青砖地上嵌着枚铜钱——竖着卡在砖缝里。 “这这算什么卦象?” “算你脸皮比城墙厚。”上官玉甩袖就走,腰间玉佩叮当响。 诸葛歌忙不迭追上去,怀里的八卦盘突然发烫。低头一看,盘面裂纹不知何时拼成个“跟”字。 三更天,城隍庙房梁上蹲着俩黑影。 “我说”诸葛歌啃着不知哪顺来的烧鸡,“您大半夜跑这破庙做甚?” 上官玉正扒拉瓦片:“找东西。” “找啥?我帮您算” “找清净。” 话音未落,底下值夜的老庙祝起夜,差点被房梁掉下的鸡骨头砸中。诸葛歌憋笑憋得浑身乱颤,突然脚下一滑—— “哗啦!” 半片屋顶塌了下去。 晨光熹微时,两个灰头土脸的家伙蹲在街边吃豆腐脑。诸葛歌道袍上挂着蛛网,上官玉发间插着根鸡毛。 “掌柜的,再来碗咸口的!” “甜的好吃!” “咸的!” “甜的!” 跑堂的瞅着这两位拌嘴的活宝,心想今儿可算见着真神仙了——穷神仙。 第25章 衰哥窑姐 晌午头的日头毒得能煎蛋,南宫主杵着根金灿灿的龙头拐杖,站在官道旁骂娘。这拐杖本是祖传的飞行法器,眼下却成了烧火棍——昨儿夜里让雷劈糊了,龙头上的两颗红宝石眼珠子都崩飞一颗。 \"他奶奶的\"南宫主扯开镶金丝的衣领,露出胸口贴的十二张神行符,\"诸葛家那小子能日行三百里,本公子还跑不过个算命的?\" 话没说完,神行符\"噗\"地自燃,烧得他原地蹦跶三丈高。 半月前,南宫家祠堂。 \"逆子!\"南宫老爷子把紫檀木桌拍得裂纹密布,\"让你结交高人,你倒好!把祖传的暴雨梨花针当鞭炮放了!\" 南宫主梗着脖子顶嘴:\"那上官玉的剑气比雷劫还快,我不得拿点压箱底的\" \"压箱底?\"老爷子抄起供桌上的鸡毛掸子,\"你当咱家暴雨针是二踢脚?一晚上败光三百根!\" 鸡飞狗跳间,南宫主揣着半块虎符溜出后门。这虎符本是调动家族暗卫的令牌,眼下却换了三张缩地符、五瓶回气丹,外加一包糖炒栗子。 第一日 缩地符贴反了,南宫主倒着跑了二百里。撞进土匪窝时,正巧遇见个喽啰蹲茅坑。土匪头子提着裤子追出来,看见个镶金戴玉的公子哥倒着蹦跶,愣是没敢动手。 第三日 回气丹当糖豆嗑,结果真气乱窜。南宫主头顶冒烟狂奔三里地,一头扎进养鸭塘。上岸时挂着满身水草,怀里还搂着只吓懵的绿头鸭。 第五日 跟游方道士换了张\"寻人符\",符纸燃起来追着算命幡跑。南宫主跟着追了半座城,最后发现那上官玉是算命先生用障眼法变的。 月黑风高夜,南宫主蹲在醉仙楼后巷啃冷馒头。楼里飘来酱香味,勾得他肚里馋虫直闹腾。 \"掌柜的!\"这厮把最后片金叶子拍桌上,\"上等席面一桌!记记上官公子账上!\" 跑堂的瞅着他破衣烂衫直撇嘴:\"您这模样,说认识玉皇大帝都没人信。\" 正扯皮呢,二楼传来声嗤笑。南宫主抬头一瞧,上官玉正倚着栏杆嗑瓜子,旁边诸葛歌捧着碗阳春面傻乐。 \"南宫兄!\"诸葛歌挥着筷子嚷嚷,\"您这造型挺别致啊!\" 南宫主低头一看: 镶玉腰带换成草绳 金丝靴破了俩洞,露出染黑的裹脚布 最要命的是头顶还粘着片鸭绒 三杯黄汤下肚,南宫主拍着桌子诉苦:\"你们是不知道!老子过河让船夫坑了钱,走山路被猴子抢了鞋\" 上官玉慢悠悠剔着鱼刺:\"南宫家的暴雨针呢?\" \"呸!\"南宫主掏出个针线包,\"就剩绣花针了!\" 诸葛歌凑过来一瞧,笑得直打跌:\"这不是翠红楼姑娘们补袜子的么!\" 窗外忽起喧哗,三人探头望去。南宫主那根龙头拐杖正被当铺伙计往外扔:\"什么破烂玩意儿!糊成这样还想当五十两?\" 二更天,南宫主抱着酒坛子耍赖:\"上官兄,您就收留我几日。回头老爷子问起来,就说咱俩探讨炼器之道\" \"炼器?\"上官玉摸出根绣花针,\"把这熔了重铸?\" \"别!\"南宫主扑上去抢,\"这可是翠红楼的定情信物\" 话没说完,针尖突然暴涨三尺,把房梁戳了个窟窿。诸葛歌的八卦盘\"咔嗒\"乱转:\"地脉震动!有妖物!\" \"要你个头!\"上官玉踹开窗户,\"掌柜的!房顶修缮费记南宫公子账上!\" 五更天,三个黑影蹲在屋顶补窟窿。 南宫主举着瓦片骂骂咧咧:\"老子在家都没干过粗活!\" \"知足!\"诸葛歌抹了把汗,\"上回我补的是茅坑顶\" 上官玉蹲在飞檐上啃烧鸡,鸡骨头精准砸中巡夜更夫的锣。霎时间满街狗吠,南宫主脚下一滑—— \"哗啦!\" 刚补好的窟窿又塌了。 晨光熹微时,醉仙楼掌柜看着账本直哆嗦: 打碎青花瓷瓶两只 烧穿紫檀木桌一张 最要命的是酒窖里少了三坛百年陈酿 跑堂的小声提醒:\"东家,那三位说是您远房表亲\" \"表亲?\"掌柜的眼前一亮,摸着腰间储物袋\"这他妈那是讨债鬼!分明是近亲\" 。 晌午头的日头毒得能晒化胭脂,金玲儿蹲在臭水沟边搓衣裳。那件绣着金丝牡丹的罗裙泡在脏水里,活像只褪了毛的锦鸡。 \"死丫头!洗完衣裳把恭桶刷了!\"老鸨摇着团扇从二楼探出头,金簪子插得跟刺猬似的。 金玲儿咬着后槽牙拧干衣裳,腕上淤青隐隐作痛——这是三月前被同门师姐封了气海时掐的。 三月前,合欢宗正殿。 \"玲儿啊\"宗主翘着染了蔻丹的手指,\"上官公子这般人物,咱们合欢宗可不能错过。你且下山寻他,带不回人\" \"就送我去炼情蛊是?\"金玲儿翻了个白眼。她早知道后山虫窟里泡着三个师姐,浑身爬满情蛊虫的模样能让人做三天噩梦。 三更天,金玲儿揣着媚香囊溜下山。行至落霞镇,撞见师姐柳如烟在酒肆买醉。 \"师妹这是私奔呢?\"柳如烟醉眼迷离,\"要不师姐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金玲儿忽觉气海剧痛。再睁眼时,储物镯没了,媚香囊破了,连耳坠子都被顺走一只。 第一日 金玲儿蹲在当铺前,攥着最后根金步摇。掌柜的眯眼瞅了半天:\"镀铜的,值三文。\" 气得金玲儿夺过金步摇转身离去。 第三日 被假药贩子忽悠,说是能恢复修为的灵丹。吞下去浑身发烫,醒来躺在怡红院柴房,手腕拴着狗链。 第五日: 老鸨捏着她下巴端详:\"模样倒是上等,就是眼神太凶。\"说着往她嘴里塞了颗哑丹,\"春桃这名字配你,正好。\" 怡红惊魂 ,两月后,老鸨扭着肥胖身躯,身上脂粉味熏得蚊子都不敢靠近。“春桃啊!你要找的上官公子我给你找到了,你可要伺候好。省得别人说我怡记院不懂礼数” 戌时三刻,天字三号房。 金玲儿攥着把剪烛花的铜剪,大红嫁衣裹得她喘不过气。外头传来油腻笑声:\"小美人儿,爷来啦——\" 门帘一掀,进来个脑满肠肥的绸缎商。这厮浑身酒气,腰带松垮垮挂着,活像条褪皮的蟒蛇。 \"上官公子呵呵\"绸缎商扑过来,\"听说你好这口爷今儿就扮个小公子\" 金玲儿闪身避开,后腰撞上妆台。铜镜里映出她额间残存的莲花印——那是合欢宗秘术的最后痕迹。 \"爷,奴家给您跳支舞?\"她强忍恶心摸向发簪。 \"跳!脱衣舞!\" 富商激动的身躯颤抖。 金玲儿足尖轻点,袖中抖落迷情香。这香本是用来惑人心智的,如今只剩半指甲盖的量。 绸缎商眼神发直时,她突然暴起。铜剪抵住肥肉横生的脖颈:\"解药呢?\" \"什、什么解药\" \"哑丹的解药!\"剪尖刺破油皮,\"不然姑奶奶让你当太监!\" 二更梆子响,金玲儿裹着顺来的锦被翻墙。哑丹药效渐退,嗓子眼跟吞了火炭似的疼。 \"抓住她!\" 护院灯笼晃成一片。金玲儿慌不择路,撞进间脂粉味冲鼻的厢房。妆台前坐着个穿男装的姑娘,正在往喉结贴假胡子。 \"姐姐救我!\"金玲儿扑过去攥住人家袖口,\"我乃\" \"嘘——\"姑娘突然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吞了,装哑巴。\" 外头传来砸门声时,金玲儿惊觉能说话了。刚要开口,那姑娘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雪白肩头:\"官人~您轻点嘛~\" 护院们撞开门时,只见两个\"男子\"滚作一团。领头的啐了口唾沫:\"晦气!兔儿爷也来嫖!\" 晨光熹微,金玲儿蹲在醉仙楼后巷啃馒头。那男装姑娘竟是江湖闻名的千面狐,临别时赠了她半瓶解药。 \"掌柜的!上等胭脂鹅脯\" \"记上官公子账上!\" 熟悉的台词。金玲儿抬头望去,二楼窗边探出三个脑袋:啃鸡爪的诸葛歌、剔牙的南宫主,还有举着酒壶冲她笑的上官玉。 \"哟,阿姨\"上官玉晃着酒壶,\"你这造型挺别致啊?\" 金玲儿强忍怒气低头一看: 锦被裹成襁褓状 发间插着根烧火棍 最要命的是脚上还套着怡红院的绣鞋 南宫主拍着栏杆狂笑:\"这不是春桃姑娘嘛!昨夜南街可都传遍了,说怡红院出了个爱啃黄瓜的\" 根黄瓜破空而至,正塞进他嘴里。金玲儿纵身跃上二楼,扯过上官玉的袍子擦脸:\"给姑奶奶烧洗澡水去!\" 醉仙楼天字号房,水雾蒸腾。 金玲儿泡在浴桶里咬牙切齿:\"史珍香这贱人,竟敢封我气海\" 屏风外,上官玉慢悠悠嗑着瓜子:\"封得好,不然怡红院早让你拆了。\" \"放屁!\"香胰子砸出屏风,\"姑奶奶这是虎落平阳!\" 隔壁屋,诸葛歌扒着墙缝偷看,被南宫主揪着耳朵拽走:\"作死呢!那母老虎洗白了更凶!\" 暮色渐沉时,小二送来套簇新罗裙。金玲儿对镜梳妆,额间莲花印红得滴血——那是她趁沐浴时,用朱砂混着心头血重绘的。 江湖路远,这笔账总要讨回来。 第26章 五宝齐聚 数日前, 晨雾未散,戒色和尚跷着二郎腿躺在驴背上。这秃驴头顶戒疤锃亮,僧袍半敞露出贴满符咒的胸膛,左手烧鸡右手酒葫芦,哼的小调能把佛祖气活过来。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驴尾巴扫过路边野花,惊起几只彩蝶。 晌午头,戒色晃到个茶摊前。摊主是个独眼老汉,蒸笼里飘着肉包子香。 \"施主,化个缘呗?\"戒色摸出个豁口钵盂。 老汉斜眼瞅他:\"和尚吃素。\" \"阿弥陀佛。\"戒色变戏法似的掏出只烧鹅,\"贫僧吃荤。\" 老汉独眼瞪得溜圆,戒色已经啃着包子蹲上条凳。蒸笼里少说二十个包子,眨眼剩下三,还都是韭菜馅的——这秃驴专挑肉馅吃。 \"您这包子\"戒色嘬着油手指,\"肉太柴,得用三肥七瘦。\" 老汉抄起擀面杖要打,戒色摸出串佛珠晃了晃。珠串上刻着《往生咒》,细看却是倒着刻的。 \"往生咒倒念能招财。\"戒色神叨叨凑近,\"昨儿王屠夫倒着念三遍,多宰了五头猪。\" 半柱香后,茶摊挂出新招牌:【倒念往生包,吃过的都说好!】 过黑风岭时,窜出五个拦路贼。为首的刀疤脸刚喊完\"此山是我开\",戒色突然捶胸顿足: \"可算找着亲人了!\" 山贼们面面相觑。戒色扯开僧袍,露出胸口纹的夜叉图:\"贫僧法号戒色,原先是牛头山二当家!\" \"放屁!\"刀疤脸举刀要砍,\"牛头山早让官府端了!\" \"要不怎么当和尚呢!\"戒色摸出酒葫芦灌了口,\"哥几个听过《般若山贼经》没?\" 趁山贼发愣,这秃驴盘腿开讲: \"打劫讲究缘法,寅时劫财,卯时劫色\" \"碰上孕妇要诵《安胎咒》,遇见书生要念《劝学经》\" \"最要紧是留买路钱——给人家留够回家的盘缠!\" 日头西斜时,五个山贼跪成一排要拜师。戒色摸出本《金刚经》,封面下藏着春宫图:\"先抄经百遍,抄完带你们逛翠香楼。\" 入夜,戒色晃进翠香楼。老鸨瞅见光头就撵人,这秃驴摸出锭银子:\"贫僧来度迷途姑娘。\" 天字房内,花魁正抹泪弹琵琶。戒色盘腿坐榻上,掏出烧鸡分她半只:\"姑娘眉间带煞,近日有血光之灾啊。\" 花魁吓得琵琶走了音:\"大师救我!\" \"简单。\"戒色蘸着酒水在案上画符,\"今夜子时,把肚兜挂东南角\" 话没说完,外头传来砸门声。知府公子醉醺醺闯进来:\"秃驴敢抢本少爷的人!\" 戒色突然扯开僧袍,露出夜叉纹身。知府公子酒醒大半,连滚带爬往外窜,腰带还挂在了门栓上。 花魁笑出眼泪,戒色摸走桌上果盘:\"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路遇赌坊,戒色迈不动腿了。 \"买定离手!\"庄家摇着骰盅吆喝。 戒色摸出三文钱押大,口中念念有词:\"佛祖保佑,赢了钱给您塑金身\" 开盅是小。 \"阿弥陀佛。\"这秃驴突然掀桌,\"佛曰众生平等,凭什么总开小!\" 赌徒们刚要动手,戒色掏出木鱼咚咚敲。敲到第七下,屋顶掉下窝马蜂——原是早先在房梁动了手脚。 众人抱头鼠窜时,戒色慢悠悠捡钱袋:\"早说开大,偏不信佛。\" 月明星稀,戒色哼着小调晃进醉仙楼。二楼雅间飞出根鸡骨头,正中他光头。 \"秃驴!\"金玲儿倚窗笑骂,\"姑奶奶当你死外边了!\" 戒色摸出油纸包抛上去:\"女施主,您的胭脂落怡红院了。\" 雅间里炸开锅。上官玉嗑着瓜子看戏,诸葛歌跟南宫主为抢烧鸡差点掀桌。戒色盘腿坐上房梁,酒葫芦挨个敲他们脑袋: \"年轻人火气太旺,听老衲诵段《清心咒》\" \"诵你个头!\"四人齐声笑骂。 更夫敲响三更时,五个活宝醉倒成团。戒色鼾声如雷,怀里还搂着半只没啃完的烧鹅。 日头刚爬过醉仙楼的飞檐,跑堂的小六子就眼皮直跳。昨儿夜观天象的算命瞎子说今日有血光之灾,他原是不信的——直到看见那五个瘟神勾肩搭背地晃进大堂。 \"掌柜的!雅间伺候!\"领头的青衫客甩出锭银子,指头一弹,银子\"当啷\"嵌进柜台三寸深。 雅间里,诸葛歌扒着窗框嚷嚷:\"小二!先来十斤酱牛肉!再来十坛不掺水的醉仙酿\" \"猪哥哥悠着点。\"金玲儿翘着染红的指甲,\"昨儿您抱着马桶吐半宿,姑奶奶可不想再刷鞋。\" 南宫主正拿筷子敲碗:\"南公主说谁呢?本少爷这叫玉树临风!\" \"树你个头!\"戒色和尚啃着偷摸带上楼的烧鹅,\"昨儿谁尿遁逃单?害老子典当了裤腰带!\" 上官玉蹲在房梁嗑瓜子,碎壳精准砸中四人脑门:\"上官小爷在此,尔等速速跪安。\" 小二捧着菜谱直哆嗦:\"几位爷还点、点些什么?\" \"佛跳墙!\" \"红烧狮子头!\" \"胭脂鹅脯!\" \"烤全羊!\" 四人喊得震天响,上官玉飘然落地:\"清粥小菜四份,给这四位清清肠。\" \"上官缺德你丫\" \"嗯?\" \"您圣明!\"诸葛歌变脸比翻书快,\"小二!粥里加俩卤蛋!\" 菜上桌时,戒色突然掏出木鱼:\"阿弥陀佛,老衲先超度这烧鸡\" \"超你大爷!\"金玲儿红绫卷走鸡腿,\"花和尚昨儿啃了三只鹅!\" 南宫主筷子舞成剑花:\"看招!暴雨梨花哎我针呢?\" \"这儿呢!\"诸葛歌从汤碗捞出绣花针,\"男公主的定情信物怎落我碗里了?\" 三坛醉仙酿下肚,雅间成了戏台。 金玲儿踩着桌子跳胡旋舞,红绫扫落八盏灯笼:\"姑奶奶当年可是合欢宗嗝头牌圣女!\" \"头牌算啥!\"南宫主扯开衣襟,露出贴满符咒的胸膛,\"本少爷胸口能煎蛋!\" 戒色抱着柱子念歪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翠香楼的小桃红\" 诸葛歌最绝,掏出八卦盘往地上一摔:\"来!算算上官缺德裤衩啥颜色!\" 上官玉倚着窗台冷笑,指尖真气乱弹: 金玲儿的红绫缠住诸葛歌 南宫主的符咒贴了戒色满背 诸葛歌的卦签插进烧鹅屁股 \"掌柜的!\"小六子带着哭腔,\"他们要把楼拆了!\" 戌时三刻,醉仙楼突发奇观: 天降烧鹅:戒色的木鱼敲出火星,点燃了后厨挂着的腊鹅。肥鹅带着火苗满楼乱飞,掌柜的抄锅盖当盾牌。 暴雨梨花:南宫主醉醺醺撒出把绣花针,扎得账房先生跳起踢踏舞。针上淬的痒痒粉,让半个大堂的客人笑出泪花。 红绫招魂:金玲儿扯着红绫追打诸葛歌,撞翻了十八坛陈酿。酒香混着胭脂味,熏得街边野猫直打滚。 上官玉蹲在屋顶看戏,顺手把醉倒的厨子绑上风筝。夜风一吹,胖厨子呼噜声传遍三条街。 五更天,五个醉鬼排排坐在衙门台阶上。 金玲儿顶着鸡窝头:\"上官缺德,赔我簪子!\" \"赔个屁!\"上官玉拎着空酒壶,\"谁把老子的青虹剑当给铁匠铺了?\" 南宫主突然嚎啕:\"老子的暴雨针全成缝衣针了\" \"缝衣针咋了?\"戒色摸出根针剔牙,\"昨儿还给翠香楼姑娘补袜子呢!\" 诸葛歌突然蹦起来:\"快看!醉仙楼掌柜拎着菜刀来了!\" 五人作鸟兽散,跑出二里地才发现是虚惊一场。晨雾中不知谁先笑出声,五个混世魔王笑瘫在臭水沟旁。 \"说好了!\"上官玉踹开扒他靴子的戒色,\"跟着老子混,三条规矩!\" \"您说!\"四颗脑袋凑过来。 \"第一,不准叫上官缺德!\" \"第二呢?\" \"第二他娘的还没想好!\" 朝阳跃出云层时,五个影子歪歪斜斜晃向城外。路过包子铺,戒色顺走仨肉包;经过胭脂铺,金玲儿顺盒口脂;走到铁匠铺,上官玉默默赎回了青虹剑。 江湖路远,这么混着好像也不错。 第27章 童踪疑云 日头刚爬上东山头,官道旁歪脖子槐树下,五个身影慢悠悠晃进李家村。往常这个时辰,村里该是炊烟袅袅、鸡鸣犬吠,此刻却静得瘆人。道旁菜园篱笆东倒西歪,晾衣绳上挂着件小肚兜,在晨风里孤零零地飘。 \"邪了门了。\"戒色和尚抹了把油嘴,僧靴踢飞颗石子,\"连个喘气的都没有?\" 金玲儿红绫卷住树梢荡上半空,绣鞋尖沾着晨露:\"东南角井台有人!\" 井台边蹲着个抽旱烟的老汉,烟锅子磕在青石板上\"梆梆\"响。上官玉走近时,老汉猛抬头,浑浊眼珠里全是血丝。 \"老丈,讨碗水喝?\" 木桶\"咣当\"砸进井里,老汉哆嗦着拽绳:\"喝喝完快走\" 诸葛歌的八卦盘突然从包袱里蹦出来,\"当啷\"砸在井沿。老汉手一抖,半桶水泼湿了裤腿。 \"您这村子\"上官玉按住躁动的卦盘,\"可是丢了东西?\" \"不是东西!\"老汉突然嚎出声,\"是娃娃!全村的娃娃啊!\" 烟杆\"啪嗒\"落地,碎成三截。 跟着老汉拐过三道土墙,哭嚎声浪扑面而来。 村东祠堂前,二十来个妇人瘫坐在地: 穿蓝布衫的抱着虎头鞋,额头磕出血印 梳圆髻的攥着半块米糕,糕屑混着泪往下掉 最年轻的娘子疯似的扯头发,发间还缠着根红头绳 祠堂台阶上,里正哑着嗓子喊:\"张家汉子带人去后山了!李家兄弟往东沟寻!\" 有个穿破衣褴衫的高个子突然从人堆钻出,揪住上官玉衣角:\"哥哥,找狗娃\"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原来是个傻子。 金玲儿蹲身递过麦芽糖,指尖刚触到高个子,斜刺里冲出个蓬头妇人,一把搂过孩子尖叫:\"别碰我儿!\"指甲在金玲儿手背划出白痕。 \"栓子娘!\"里正赶忙来拉,\"这是过路的\" \"过路的都是贼!\"妇人眼珠凸得吓人,\"昨夜黑风刮过,定是拍花子的妖风!\" 上官玉蹲在村西土屋前。 茅草铺的炕头还温着,碎花被团成个窝,边上搁着咬了一半的糖瓜。窗纸破洞处粘着根灰羽,戒色凑近嗅了嗅:\"雕翎,沾着朱砂味。\" \"看这!\"南宫主举着铜镜从梁上跳下,镜面映出炕头——三道抓痕深入土墙,指节细如孩童,\"乖乖,莫不是小鬼自己爬出去的?\" 外头突然炸开哭喊。王老汉跌进来:\"村北村北老槐树\" 五人赶到时,七八个汉子正对着老槐树磕头。 金玲儿红绫刚触到树干,树皮突然渗出血珠。有个汉子突然发狂,抡斧头要砍树,被上官玉一道剑气定住。 \"巳时三刻生,午时三刻死\"诸葛歌摸着生辰八字倒吸冷气,\"这是要凑九十九个童男童女,摆偷天换日阵!\" 日头爬到中天,祠堂里哭声渐弱。上官玉独坐檐下,掌心里躺着半块糖瓜。 神识扫过储物戒,玄霄子的留影玉简微微发烫——【修真者莫沾因果】。可那糖瓜黏在掌心,让他想起小时师父带他赶集,手里拿着麦芽糖,骑在师父脖子上 \"上官兄。\"诸葛歌晃着卦幡凑近,\"要管吗?\" 檐角铜铃忽响,穿堂风卷来句童谣:\"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 南宫主踹飞颗石子:\"管他娘的是谁!老子看不得孩子哭!\" 戒色和尚摸出酒葫芦猛灌:\"佛祖今日加班,这功德老子赚了!\" 上官玉碾碎糖瓜,糖渣在指尖拉出黏丝:\"猪哥哥,干活。\" 诸葛歌的八卦盘\"嗡\"地浮空,八枚铜钱映日生辉。村口老槐无风自动,树根下的泥土突然翻涌如沸水 暮色染红西天时,五人追至黑松林。腐叶堆里散落着糖人碎屑,树杈上挂着半片绣童纹的肚兜。林深处飘来烤肉焦香,混着股刺鼻腥臊。 \"三个金丹,一个元婴。速度快点制服他们\"上官玉剑鞘点地,落叶凝成微型沙盘,\"猪哥哥布阵,桃花掠阵,男公主封路,秃驴诵经。\" 三十丈外,篝火噼啪。尸骨宗四人围坐火堆: 大师兄黑袍覆体,腰间悬串骷髅铃 二弟子正拿人腿骨剔牙,脚边堆着孩童的虎头鞋 三弟子啃着烤妖兔,油手在锁魂幡上抹出黑印 小师弟摆弄着陶罐,罐里泡着九十九颗乳牙 十丈外的大铁笼里,二十来个孩童昏睡。有个扎羊角辫的女娃突然抽噎,被三弟子甩出道禁言符。 \"聒噪。\"大师兄晃了晃骷髅铃。雷霆骤起 戌时三刻,林间起雾。 诸葛歌的八卦阵借雾成型,八枚铜钱钉住四方灵气。南宫主暴雨针藏于叶下,针尖淬了十香软筋散。 \"动手!\" 金玲儿红绫如赤蟒出洞,瞬间卷飞锁魂幡。孩童铁笼被红绫缠住,拽向半空。突来的变故,几人稍稍愣神便回过神来。三弟子暴起追抢,被暴雨针封住七窍。 \"何方宵小!\"大师兄骷髅铃震响,林间窜出三具铜尸。 上官玉剑未出鞘,指尖剑气已削断铜尸头颅。断颈处爬出尸虫,被戒色和尚的佛珠碾成齑粉。 “尸阵森罗 。” \"结万骨阵!\"大师兄咬破舌尖,血雾中浮现百具骷髅。骨架咔咔重组,化作三丈高的骨巨人。 诸葛歌脚踏七星,卦盘引动天雷:\"震位雷落!\" 霹雳撕开夜幕,骨巨人左臂焦黑。南宫主趁机甩出三枚爆炎符,火光中骷髅眼窝亮起鬼火。 \"雕虫小技。\"大师兄狞笑,骷髅铃幻化鬼爪抓向铁笼。 金玲儿红绫回防,却被鬼爪撕开缺口。千钧一发之际,戒色和尚袈裟鼓风,梵文经幢护住孩童。 \"秃驴找死!\"二弟子祭出招魂幡,阴风卷着哭嚎袭来。 上官玉拔剑。 青虹出鞘的刹那,林间雾气凝成冰晶。剑光如银河倒卷,所过之处: 骨巨人碎成满地冰渣 招魂幡裂成破布条 骷髅铃\"咔嚓\"断成两半 大师兄暴退十丈,黑袍下钻出森森白骨:\"尸骨替身术!\" 真身却闪至铁笼前,骨爪掏向昏睡孩童。 \"等的就是你!\"上官玉剑尖轻挑,早先藏在孩童衣领的剑气迸发。三十六道剑芒交织成网,将大师兄钉在半空。 亥时月明,铁笼符咒尽碎。 最先醒来的羊角辫女娃揉着眼,把啃剩的糖瓜塞给上官玉:\"哥哥吃\" 诸葛歌挨个把脉:\"中了迷魂散,服点甘草汁就好。\" 南宫主踹着昏迷的尸骨宗弟子:\"这四金丹咋处置?\" 戒色和尚摸出根捆仙索:\"是超度?还是\" \"先送孩童回家,再询问几人\"上官玉剑尖轻点,废了四人修为。 返程路上,金玲儿红绫裹着孩童飞驰。最小的男娃趴在她肩头流口水,奶牙印留在红绫上。 子时三刻,老槐树被一把火烧成灰烬,李家村祠堂爆出哭嚎。不是悲声,是二十三个娘亲扯着嗓子喊自家崽的诨名。王老汉的烟杆子终于点着了,哆嗦着往上官玉几人看去,哪还有人影。 第28章 白骨如山 再回到山林,一座破庙,四根刻满符咒的石柱钉住尸骨宗弟子。金玲儿红绫缠住三弟子脖颈,吊在房梁晃悠:\"说不说?\" \"呸!\"三弟子啐出口血沫,\"尸骨宗不会放啊!\" “我去你奶奶的尸骨宗,姑奶奶是吓大的。”金玲儿手上的真气再加半分。 红绫突生倒刺,扎进皮肉却不致命。血珠顺着绫面滑落,凝成个\"痛\"字。 诸葛歌铺开八张血符,卦盘悬在四人头顶:\"天雷无妄,地火明夷——起!\" 符阵亮起的刹那,四人瞳孔骤缩。卦象化作万千钢针,直刺识海: 大师兄见着本命尸傀反噬,啃食自己双腿 二弟子重回筑基突破金丹,梅仁信劈碎丹田 。以婴魂为其筑丹。 三弟子被困火海,皮肉焦糊味真实可闻 小师弟最惨,眼前浮现百具孩童尸骸索命 \"停停手!\"小师弟裤裆湿透,\"我说!\" 戒色佛珠砸中其哑穴:\"还轮不到你。\" 小师弟似手忘了疼痛,麻木的盯着和尚。 金玲儿指尖燃起粉焰,顺着红绫烧向三弟子。火焰过处,皮肉无损却痛入骨髓:\"这合欢火专烧七情六欲,烧够三炷香,你就成木头人啦~\" 三弟子喉管发出\"嗬嗬\"怪响,眼珠凸得要掉出来。粉焰烧至心口时,终于嘶吼:\"是是师尊!梅仁信要炼万婴丹!\" \"啪!\" 大师兄突然咬下舌尖,血箭射向三弟子。金玲儿红绫急卷,血箭在半空炸成骷髅头。 \"叛徒!\"大师兄面目狰狞,\"师尊已至化神中期,尔等怎敢背\" 南宫主暴雨针封其哑门穴,针尖淬了腐骨水:\"让你说话了么?\" 诸葛歌卦盘压住大师兄天灵:\"梅仁信要童男童女何用?\" \"嗬嗬\"大师兄七窍流血,\"万婴丹以童婴先天之气破化神后期\" 金玲儿红绫勒紧二弟子:\"炼丹处在哪?\" \"黑黑尸山\"二弟子脖颈青筋暴起,\"山腹有血池已炼成八十一\" 小师弟突然抽搐,皮肤下鼓起游蛇般的黑气。戒色佛珠连点其大穴:\"尸骨咒!梅仁信要被灭口!\" 上官玉剑尖挑破四人衣袖,臂上皆纹着骷髅图腾。图腾正吞噬精血,转眼间小师弟已成干尸。 \"说梅仁信在哪里!\"诸葛歌急画镇魂符。 大师兄狂笑:\"尸骨山,尔等敢上黑尸山?师尊会剥了你们的\" \"咔嚓!\" 剑光闪过,大师兄右臂齐根而断。上官玉踩住断臂上的骷髅图腾:\"说!\" \"东南七百里白骨为碑\"大师兄气息渐弱,\"你们都要成丹引\" 午时三刻,四人化作四具干尸。 \"没人性刚抓二十三,还剩七十六。\"金玲儿红绫绞碎干尸,\"老畜生倒是会算数。\" 戒色和尚超度亡魂,佛经念到一半改词:\"早死早超生,下辈子当个王八\" 南宫主踹飞骷髅头:\"现在杀上黑尸山?\" \"不急。\"上官玉擦拭剑锋,\"让他们备好棺材。\" 暮色中,四道剑光刺破苍穹。最后那具小师弟的干尸突然睁眼,瞳中闪过梅仁信的血影:\"杀我弟子本座要将\" 话音未落全玲儿红绫一甩“畜生,备好棺材,等姑奶奶来杀你。” 黑尸山脚,腐雾遮天。五人踏碎最后一片枯林时,齐齐顿住脚步——眼前蜿蜒的山道竟是用骷髅铺就,头骨眼窝里塞着风干的舌头,下颌骨咬住前人的颈椎,绵延如森白长蛇。 \"阿弥陀佛\"戒色和尚捻着佛珠的手直抖,\"这得灭了多少孩童\" 山风卷过骷髅道,响起万千婴啼。金玲儿红绫护体,仍被怨气激得脸色煞白。诸葛歌卦盘\"咔咔\"裂开两道纹,南宫主暴雨针自发悬空,针尖齐指山巅。 上官玉剑鞘点地,青虹剑嗡鸣出鞘:\"走。\" 半山腰突现断崖,崖壁上嵌着座白骨观景台。九十九具童尸摆成\"尸\"字,心口插着引魂香。腐肉间爬满蛆虫,每只虫背上都有梅仁信的血咒纹。 \"这是第八十一批。\"崖顶传来沙哑笑声,\"多谢送来最后二十三颗丹引。\" 话落看见几人也是愣了一下。 梅仁信踏着尸毯现身,黑袍下伸出八条骨臂,每条掌心攥着颗跳动的婴心。身后三十六名弟子结阵,每人天灵盖嵌着枚血玉,玉中封着哭嚎的婴灵。 \"老畜生倒是会享福。\"金玲儿红绫燃起粉焰,\"拿孩童当踏脚石。真不愧是没人性\" 梅仁信最恨别人叫他没人性。骨臂轻挥,尸堆里站起个三岁男童尸傀。\"小友此言差矣。这些孩子能助本座突破化神后期,是他们的造化。\" 男童尸突然扑向南宫主,被暴雨针钉在半空。腐肉簌簌掉落,露出胸口的血洞——正是被活摘心脏的痕迹。 \"好个造化!\"戒色和尚佛珠炸裂,\"佛祖跟前,你也敢妄称天道!\" \"天道?\"梅仁信仰天大笑,\"本座即是天道!\" 骨臂挥洒间,血云遮月。山体裂开九道缝隙,每道缝隙都探出白骨巨掌,掌心纹路竟是孩童掌纹拼成。 诸葛歌甩出八枚铜钱封住八方:\"没人性!你以童婴炼邪丹,就不怕天劫加身?\" \"天劫?\"梅仁信扯开衣襟,胸口嵌着块逆天镜,\"本座已夺九百童男童女气运,天雷?不过挠痒!\" 镜中映出上官玉身影,梅仁信骨臂突然暴涨:\"倒是你等,坏我好事\" 青虹剑光斩断骨臂,断口处喷出黑血。血滴落地成咒,化作九具血婴尸。 \"小心!\"上官玉剑挽莲花,\"血婴沾身即腐!\" 金玲儿红绫化网,兜住扑向诸葛歌的血婴。戒色诵经超度,梵文撞上血婴却反噬吐血。南宫主暴雨针尽出,钉住血婴七窍。 \"游戏开始。\"梅仁信退至尸王座,\"孩儿们,好好招待贵客。\" 三十六弟子齐声尖啸,天灵血玉迸发红光。每道红光牵出九条血链,转眼间结成天罗地网。三百二十四条血链如毒蛇吐信,封死所有退路。 上官玉剑指梅仁信,青虹剑气撕开血幕:\"破阵!\" 四人齐动: 诸葛歌卦盘引雷,劈向东北生门 金玲儿红绫缠住七名控链弟子 南宫主暴雨针专攻血玉嵌合处 戒色佛珠炸开,卍字金印镇守阵眼 血链崩断三成时,梅仁信突然捏碎逆天镜。镜片化作万千鬼面,每张鬼面都映着惨死孩童的哭容。 \"看看这些脸!\"梅仁信骨臂狂舞,\"你们救得了谁?\" 猖狂大笑。 鬼面扑向众人,金玲儿红绫稍滞,被血链缠住脚踝。诸葛歌卦盘裂痕加剧,南宫主暴雨针开始锈蚀。上官玉剑气劈碎十张鬼面,更多鬼面从血池涌出 血链如暴雨倾盆,三百二十四道猩红锁链绞碎山石。戒色和尚的佛珠串突然炸开,金珠滚落白骨道,碾碎数具童尸。 \"他娘的!\"戒色袈裟卷住两根血链,僧靴踏着链节疾奔,\"这玩意吸真气!\" 金玲儿红绫缠住七名控链弟子,粉焰顺着绫面烧去。那七人却齐声狞笑,天灵血玉红光暴涨,竟将粉焰反推回来:\"合欢宗的小浪蹄子,给爷暖床还差不多!\" “就你们,给老娘提鞋都不配” 上官玉踏着血链凌空,剑尖轻点虚空。青虹剑气如涟漪荡开,所过之处: 血链寸断,断口处喷出黑血 链节串着的指骨炸成齑粉 控链弟子七窍溢血,天灵血玉现出裂纹 梅仁信尸王座震动,骨臂捏碎扶手:\"好个用剑高手!本座倒要看看\" 话未说完,上官玉剑光已至座前。青虹剑劈开护体尸气,在梅仁信黑袍划出道尺长裂口,露出内里森森白骨。 \"师尊!\"东北角弟子惊呼,血链阵露出破绽。 诸葛歌趁机掷出八卦盘:\"乾转离,巽化坎——四象伏魔阵!\" 四道卦象锁住四方位: 青龙位:金玲儿红绫化鳞甲,硬抗十二道血链 白虎位:南宫主暴雨针如獠牙,专刺血玉嵌合处 朱雀位:戒色和尚口吐梵火,烧得血链滋滋作响 玄武位:诸葛歌脚踏龟蛇印,硬扛反噬护阵眼 \"咔嚓!\"南宫主钢针尽碎,虎口崩裂,\"这血玉比玄铁还硬!\" 金玲儿红绫缠住三名弟子脖颈:\"姑奶奶让你硬!\"粉焰顺着七窍灌入,三人顿时皮肉鼓胀如蛤蟆,\"砰\"地炸成血雾。 西南角弟子突然咬破舌尖,血链化作九头尸蟒。蟒首叼住戒色左臂,毒牙刺入瞬间,整条胳膊泛起青黑。 \"秃驴!\"诸葛歌甩出三枚铜钱钉住蟒首,\"雷来!\" 晴空霹雳劈中尸蟒,腐肉焦臭弥漫。戒色趁机扯断左臂,佛光封住伤口:\"老子就当减肥!\" 南宫主暴雨针趁机射入蟒眼,针尖淬的化尸水瞬间融穿蟒颅。九颗头颅相继炸裂,控链弟子遭反噬,天灵血玉\"咔\"地碎裂。 上官玉剑势突变,青虹剑气凝成游龙。龙影过处: 八名弟子被剑气贯穿丹田 血链囚笼撕开三丈缺口 梅仁信尸王座扶手尽碎 金玲儿红绫卷住两名弟子对撞,头颅相击如西瓜爆裂。诸葛歌脚踏星位,卦盘引动地脉,六名控链弟子突然陷落土坑,被活埋前还保持着结印姿势。 \"还剩九个!\"南宫主暴雨针用尽,抄起地上腿骨当暗器,\"中!\" 腿骨插进控链弟子屁眼,疼得那厮真气逆行,血玉\"噗\"地崩飞。戒色独臂结印,佛光化作降魔杵,将血玉连同天灵盖砸成肉泥。 最后三名弟子背靠背结阵,血链凝成巨斧劈向诸葛歌。 \"等的就是现在!\"上官玉剑指苍穹,青虹剑引动九霄雷云。雷光顺着血链倒灌,三人瞬间焦黑如炭。 梅仁信暴怒起身,八条骨臂插入山体:\"万骨\" \"师尊救我!\"幸存弟子刚喊半句,被金玲儿红绫勒断脖颈。 三十六具尸体横陈白骨道,天灵血玉尽碎。怨气化作黑烟升腾,被戒色和尚独臂结成的往生印超度。 上官玉收剑入鞘,青衫滴血未沾:\"该清账了。\" 梅仁信撕开黑袍,露出由九百童颅拼成的躯干:\"本座要你们生不如死\"嘶哑的声音就像来自九幽。 第29章 化神之威 山风裹着血腥气掠过白骨道,梅仁信九百童颅战甲泛起幽光。每个颅骨眼眶中腾起绿火,映得他宛如九幽爬出的恶鬼。上官玉青虹剑横于胸前,剑身映出身后四人苍白的脸。 \"小家伙们。\"梅仁信骨臂轻抬,整座黑尸山轰然震颤,\"让你们见识何为化神!\" 山体突然裂开巨口,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金玲儿红绫刚卷住诸葛歌后撤,三具铜尸已从地缝爬出,腐烂指爪直掏心窝。 \"坎位注水!\"诸葛歌甩出八枚龟甲,地面涌出玄阴真泉。铜尸沾水即化,却又有更多尸傀从血池跃出。 梅仁信狞笑着掐诀,九百童颅齐诵邪咒。声波凝成实体,南宫主暴雨针尚未出手,便被音浪掀飞十丈。戒色独臂结金刚印,佛光罩住众人,金钟虚影瞬间爬满裂纹。 \"铛!\" 青虹剑斩在音障上,火星迸溅如雨。上官玉虎口生疼,剑势却愈发凌厉。每道剑气都裹挟龙吟,硬生生劈开条血路。 梅仁信胸前童颅突然脱体,化作九颗狰狞鬼首。每颗鬼首拖着脐带般的血链,獠牙间吞吐腐骨毒雾。 \"小心脐带!\"诸葛歌咳着血提醒,\"那是本命尸蛊!\" 金玲儿红绫燃起焚天焰,缠住两颗鬼首。火焰却顺着血链反噬,逼得她斩断半截红绫。戒色佛珠掷出,珠子嵌进鬼首眼眶爆开,脓血溅在南宫主肩头蚀出白骨。 \"啊!!!\"南宫主暴雨针尽出,针尖淬的化尸水融穿三颗鬼首。梅仁信闷哼倒退,剩余鬼首发狂般咬向众人。 上官玉剑化游龙,剑气绞碎两颗鬼首。最后四颗突然合体,化作十丈巨婴扑来。巨婴肚脐血链缠住青虹剑,腐毒顺着剑身蔓延。 \"撒手!\"梅仁信骨臂暴涨,欲夺神兵。 上官玉突然松剑后仰,袖中射出三枚龙鳞镖。镖身刻着玄霄子亲绘的破煞符,钉入巨婴眉心轰然炸开。气浪掀飞百具尸傀,梅仁信战甲崩落十七颗童颅。 诸葛歌趁机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八卦盘上:\"离火焚天阵!起!\" 地脉真火破土而出,将血池烧得沸腾。梅仁信脚下尸毯化为灰烬,骨臂焦黑冒烟。金玲儿红绫残片化剑,七十二道绫刃刺向战甲缺口。 \"雕虫小技!\"梅仁信震碎绫刃,腐肉中钻出百条尸蛆。蛆虫遇火变异,竟化作带翅毒蛊。 戒色独臂结不动明王印,佛光护罩缩至三丈。毒蛊撞在光罩上自爆,绿汁腐蚀得佛文黯淡。南宫主暴雨针用尽,抄起腿骨当剑,却被毒蛊钻入右臂。 \"砍了!\"上官玉剑气掠过,南宫主右臂齐肩而断。断臂落地即化脓血,腐蚀出丈许深坑。 梅仁信战甲已碎半幅,露出胸腔里跳动的尸丹。上官玉突然剑指北斗,夜空七星大亮。青虹剑吸尽星辉,化作百丈光刃。 \"星陨!\" 剑光斩落时,黑尸山被劈成两半。梅仁信九百童颅尽碎,尸丹现出裂痕。余波将四人掀飞,诸葛歌撞断三根肋骨,金玲儿红绫全毁,戒色佛珠尽碎,南宫主昏迷不醒。 烟尘散尽,梅仁信残躯嵌在山体裂缝中,骨臂仅剩两条。上官玉以剑拄地,唇角上扬,露出不屑的表情。 \"好好得很\"梅仁信胸腔尸丹忽明忽暗,\"待本座重塑肉身\" “你也得有机会才行”上官玉提剑而起。 山体突然塌陷,梅仁信随乱石坠入深渊。上官玉欲追,身后传来金玲儿微弱呼声:\"救南宫\" 回首望去,四人躺在血泊中。诸葛歌卦盘碎成八瓣,戒色独臂经脉尽断,金玲儿腹部插着半截鬼齿,南宫主断臂处黑气蔓延。 青虹剑发出悲鸣,上官玉撕衣为其几人包扎。 浓雾裹着焦臭漫过山脊,金玲儿倚着半截红绫咳血。诸葛歌用断卦绳捆住南宫主心脉,戒色独臂捏着最后颗佛珠诵经。上官玉抹去脸上血渍,青虹剑插地成炉。 \"他要作甚?\"金玲儿看着上官玉掏出三株千年灵草,惊得忘了疼。 上官玉剑指划地,青虹剑气凝成九尺丹炉。炉身浮现北斗七星纹,炉底是未干的血渍绘成的离火阵。 \"猪哥哥,取七钱腐土。\" \"秃驴,挤三滴脓血。\" \"桃花,扯根带毒的头发。\" 三人瞠目结舌,却照做不误。腐土取自梅仁信残躯,脓血是南宫主断臂处,毒发丝缠着金玲儿合欢火。 \"起!\" 剑气引动地脉真火,炉内突然窜出九色焰。腐土化灰,脓血凝珠,毒发丝融成青烟。诸葛歌的八卦盘残片突然飞起,自动拼成八卦盖扣住炉顶。 上官玉并指如飞,储物戒中飞出: 玄阴冰髓碾粉为霜 赤炎朱果榨汁成露 龙血树皮削片如纸 \"他在同时炼三炉丹!\"戒色佛珠差点捏碎。 炉内分三层: 上层冰髓粉凝成清心丹,专克腐毒; 中层朱果汁炼续脉散,重接断肢; 下层龙血树皮煅补魂膏,修复神识。 金玲儿红绫残片突然自燃,化作粉焰添柴。诸葛歌忍痛逼出本命精血,为丹炉刻阵。戒色独臂结往生印,超度怨魂作丹引。 午时三刻,炉内传出龙吟凤哕。八卦盖炸成碎片,九枚丹药凌空飞旋: 三颗清心丹通体冰蓝,丹纹如雪山叠嶂 三颗续脉散赤红如火,表面浮现金色脉络 三颗补魂膏漆黑如墨,却泛着星辉 丹香引动天象,残云汇成旋涡。上官玉剑尖轻点,三道剑气裹丹入瓶:\"喂药。\" 诸葛歌哆嗦着捧丹:\"这这是传说中的九转冰魄丹?\" \"改良版。\"上官玉撬开南宫主牙关,\"腐土中和了朱果烈性。\" 丹药入腹,南宫主断臂处肉芽疯长。戒色独臂经脉如春藤抽枝,眨眼再生五指。金玲儿腹间鬼齿化为飞灰,伤口绽放合欢花印。 最惊人的是诸葛歌——八卦盘残片飞入眉心,凝成先天卦印。他掐指一算,竟窥见百里外野兔产崽:\"天眼通?\" \"龙血树皮沾了星力。\"上官玉收剑入鞘,\"便宜你了。\" 暮色中,五人离开尸骨山。南宫主摸着新臂嘀咕:\"这胳膊怎么有股烤肉味?\" \"知足。\"戒色晃着新手掌,\"老子指缝还粘着尸油呢。\" 金玲儿红绫扫过上官玉后背:\"好弟弟,给姐姐也纹朵合欢花?\" \"纹你个头。\"上官玉嘴角抽抽\"要纹你自己纹。\" 诸葛歌忽然掐算:\"东北三百里,有炊烟\" \"炊烟个屁!\"南宫主踹飞石子,\"准是又特么要打架!\" 青虹剑破空引路,五个影子拖在夕阳里。 第30章 道阻目长 篝火在夜风中忽明忽暗,映得五人面色晦暗。戒色和尚新生的左手捏碎第八颗核桃,碎壳在指缝间簌簌而落。金玲儿残破的红绫上的合欢花印无风自动,花瓣边缘泛着血光。 \"尸蛊未灭,梅仁信必在暗处舔伤。\"上官玉擦拭着青虹剑,剑身倒映出跳动的火苗,\"化神修士断臂能续,碎丹可凝,除非\" \"除非捣了那老畜生的魂灯。彻底灭杀。\"诸葛歌指尖在虚空勾画星图,卦印在额间明灭,\"但我用天眼通追了三百里,连他半缕残魂都寻不见。\" 南宫主突然将暴雨针插进土里,针尾犹自震颤:\"要我说,直接杀上尸骨宗老巢!老子新胳膊正痒痒!\" 金玲儿红绫忽地缠住南宫主脖颈,力道不重却寒意刺骨:\"莽夫!梅仁信全盛时咱们五人合力才勉强退敌,如今他若藏身尸骨宗护山大阵,你去送死?\" 篝火\"噼啪\"炸响,火星溅在诸葛歌卦袍上。他低头盯着烧焦的衣角,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有道乌黑掌印,正是梅仁信腐骨毒所留。 \"此毒未清。\"他指尖抚过掌印,皮肉下似有活物蠕动,\"我用天眼内观,见毒丝已缠心脉,最多撑三个月。\" 戒色和尚忽然敲响木鱼,梵音却暗哑如呜咽:\"老衲金身有瑕,昨夜入定时见佛国生魔莲。\" 上官玉剑尖挑起根柴火,火焰在青虹剑上凝成冰花:\"梅仁信需九百童婴复生,如今尚缺七十六。\" \"所以他会更疯。\"金玲儿红绫绞碎块山石,\"黑尸山一败,再出手必是雷霆之势。\" 南宫主摸着新臂上淡青血管,那里隐约可见腐毒纹路:\"那咱们就窝在这儿等死?\" \"等死?\"诸葛歌突然大笑,笑着笑着咳出黑血,\"我昨夜卜卦,得了个''剥''卦。山附于地,阴长阳消\" \"说人话!\"戒色木鱼砸在他脚边。 \"十死无生。\" 夜枭在枯枝上厉啸,火堆陡然暗了三成。 上官玉忽然并指成剑,剑气在虚空刻下四道剑痕: 第一痕斩碎阴影,露出梅仁信残存尸气; 第二痕劈开夜幕,现出百里外哭泣的村落; 第三痕刺入地脉,引出黑尸山未散的怨魂; 第四痕悬而不落,倒映着五人苍白面容。 \"化神修士,需斩三尸明道心。\"剑尖点在第四痕上,\"梅仁信恶尸未斩,贪嗔痴三毒俱全,这便是破绽。\" 金玲儿红绫缠住一缕尸气,粉焰却迟迟未燃:\"所以你早看出他功法有缺?\" \"看出又如何?\"上官玉收剑入鞘,\"元婴战化神,如蝼蚁撼山。\" 其实上官玉自己就能灭杀梅仁信,但是他不想这么做,假如他自己全做完了,反而是害了四人。 南宫主突然暴起,暴雨针将尸气钉在树干:\"蝼蚁多了也能啃死象!老子这就回南宫家要人!\" \"然后让梅仁信灭你满门?\"上官玉语气冷冽,\"他此刻最盼的,便是你我分头行动。\" 戒色和尚摸出酒葫芦猛灌,酒液混着血丝从嘴角溢出:\"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这次\"他盯着葫芦里晃动的残酒,\"地狱门开得忒大了些。\" 诸葛歌卦印突然大亮,映出天穹异象——贪狼吞月,破军犯紫微。他抹去鼻血惨笑:\"三日后子时,阴气最盛,梅仁信必在那时屠村补足童婴。\" 金玲儿红绫无风自舞,花瓣剥落成刃:\"那就布个口袋阵,把老畜生\" \"然后呢?\"上官玉打断她,\"再断一次臂?碎一次丹?\" 篝火终于熄灭,余烬中一点残星忽明忽暗。南宫主拔出钉在树上的暴雨针,针尖尸毒已腐蚀成钩:\"横竖是个死,老子选个痛快的!\" 上官玉忽然起身,青虹剑映着残星划出弧光:\"明日寅时,随我入剑冢。\" \"剑冢?\"四人齐声。 \"取我师父三百年前埋下的东西。\"他踏碎余烬,身影没入黑暗,\"或许能斩开一线生机。\" 子夜时分,五人立于断龙崖前。崖壁如被巨剑劈开,裂口处吞吐着青色剑芒,千柄残剑倒插在岩缝间,嗡鸣声似万千将士低吼。金玲儿残破红绫上的合欢花印突然凋谢三瓣——这是至凶之兆。 \"跟紧。\"上官玉并指划开掌心,血珠落地成符。崖壁残剑应声倒伏,露出条仅容一人的狭道。 踏入剑冢刹那,天地倒悬。 苍穹化作剑脊,地面裂出鳞状纹路。无数剑魂游走如蛟,金玲儿的三百七十五年修为竟被压制到金丹初期。戒色和尚捻着佛珠的手青筋暴起——他二百九十载修成的罗汉金身,此刻如置油锅。 \"此地禁制随年岁增长。\"上官玉青衫无风自动,二十六年华反倒成了优势,\"诸位,各寻机缘。\" 五道剑光分射五行方位,残剑冢轰然震动。 金玲儿坠入赤色天地。岩浆河中浮沉着万千胭脂盒,每个盒中传来合欢宗秘传的《媚骨诀》。 \"雕虫小技。\"她红绫卷起岩浆,在虚空写下\"破\"字。三百七十五年情劫历历在目:初恋情殇、师姐背刺、师尊厚望每破一劫,岩浆便退三丈。 最终立于火莲之上,眼前浮现青铜妆匣。开匣刹那,九枚凤凰金簪破空而来,在她云鬓间缀成燎原火纹。 \"浴火簪\"金玲儿抚过发间炽热,\"倒是配得上姑奶奶三百七十五年的道行。\" 南宫主被困雷暴深渊。每道闪电都化作暴雨针模样,却比他三百五十年所炼更精妙。 \"偷师?\"他徒手抓向雷针,掌心焦黑见骨。剧痛中忽悟《暴雨诀》真意——原需断臂重修! 新臂猛然插入雷云,三百五十道本命针尽碎重组。雷光淬炼下,暴雨针化作紫电游龙,在他断臂处凝成雷霆纹身。 \"痛快!\"南宫主一拳轰散雷云,深渊底升起柄遮天伞,\"遮天伞?以后再挨雷劈也不怕了!\" 诸葛歌坠入棋局天地。星为子,山为盘,每落一子便削去十年寿元。他二百七十岁面容急速衰老,鹤发鸡皮时忽狂笑:\"天道五十,大衍四九——老子偏要争那一线!\" 卦盘残片飞入眉心,强行逆转光阴。当童颜重现时,手中多出块龟甲,上刻:逆天改命,折寿十载。 \"值!\"他咬破指尖在龟甲刻下\"诸葛歌到此一游\",天地棋局轰然崩塌。 戒色深陷弱水幻境。二百九十年来超度的亡魂齐聚,为首的竟是破戒时害死的青梅。 \"小和尚\"女子指尖抚过他新生的左臂,\"你说成佛重要,还是\" 木鱼突然炸响,戒色独臂结伏魔印:\"阿弥陀佛,贫僧选第三条路!\" 弱水退去,现出九环锡杖。杖头九个金环刻着《金刚经》,挥动时梵音竟带三分杀气。 \"好个杀生杖!\"戒色大笑,\"正合老子这假和尚!\" 上官玉踏入核心剑域时,万剑齐喑。 青虹剑脱手插入剑台,与三百年前师父埋下的剑鞘合为一体。鞘身浮出四字:藏锋守拙。 \"师尊\"他抚过剑鞘裂痕,那里残留着斩化神巅峰的剑意。二十六岁的身体承受不住威压,七窍溢血却笑出声:\"原来如此!\" 剑冢突然剧震,四道宝光破空而来。金玲儿的浴火簪、南宫主的遮天伞、诸葛歌的逆命龟甲、戒色的杀生杖,与青虹剑共鸣成阵。 \"走!\"上官玉拔剑指天,\"梅仁信该等急了。\" 出冢时朝阳初升,五人气息浑然一变。金玲儿鬓间火纹灼目,南宫主雷纹缠臂,诸葛歌鹤发童颜,戒色杖头金环染血。 三百里外,梅仁信捏碎最后个童婴的头骨,尸丹裂纹尽复:\"该收网了”。 第31章 神魂荡魄 血月高悬,梅仁信脚踏尸山,九百童颅战甲幽光流转。七十六道婴魂缠绕骨臂,凝成九节哭丧棒,棒头嵌着的童颅张嘴啼哭,声波震得百里焦土龟裂。上官玉青虹剑斜指大地,眉心银纹如星河倒悬——万古神魂诀已催至极致。 大战将起。 \"小家伙们,和本座作对且看你几人如何被我生擒,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我抽魂练魄。\"梅仁信哭丧棒挥出鬼哭旋风,风中隐现九百童灵哭脸。 上官玉瞳孔银芒暴涨,十八根无形魂刺结成天罗地网。 前六刺专攻战甲关节,童颅咬住魂刺却崩碎獠牙; 后九刺迂回袭其后心,婴魂鞭回防时被刺穿七处; 最后三根魂刺直取天灵,梅仁信偏头避开,银芒擦过战甲刮出火星。 金玲儿趁机甩出红绫残片,七十二枚浴火簪碎片化作火流星:\"没人性的东西,吃姑奶奶的流星雨!\" 梅仁信骨臂插入尸山,召出三千腐尸剑修。每具腐尸手持骨剑,剑法竟暗合尸骨宗秘传。腐尸结阵成北斗噬魂剑阵,剑气裹挟尸毒如黑潮涌来。 诸葛歌脚踏龟甲残片,血书卦象:\"震雷巽风——破!\" 地面窜出紫雷藤蔓,缠住腐尸双腿。南宫主独臂引雷,遮天伞骨化三千雷剑,将腐尸钉成筛子。 \"痛快!\"戒色杀生杖横扫,杖头金环迸射佛魔光。被照到的腐尸突然调转剑锋,与同类厮杀成一团血雾。 梅仁信冷笑掐诀,九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炸裂,跃出九条白骨巨龙,龙骨间流淌腐毒髓液。 \"坎位生门!\"诸葛歌呕血改阵,白骨龙却摆尾击碎八卦阵。上官玉青虹剑化虹突刺,剑尖点在龙睛处,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金玲儿浴火簪碎片凝成火凤,撞在龙颈炸开窟窿。龙骨断处却爬出万千尸虱,眨眼修复创伤。 \"打不烂?\"南宫主雷纹臂轰穿龙腹,断口处钻出三头骨龙,毒涎腐蚀得雷纹黯淡。 上官玉突然闭目凝神,神魂诀全开。识海化作银色汪洋,强行将梅仁信神魂拖入其中。 梅仁信魂体化九头尸蛟,在银海兴风作浪。上官玉魂体凝剑,斩蛟首如割草。每斩一头,外界骨龙便崩碎一具。 第八头尸蛟突然口吐人言:\"区区元婴魂海\"话音未落,银海骤起狂涛,魂剑分化万千。 外界战局突变。最后两条骨龙自爆,腐毒凝成暴雨。 戒色杀生杖舞成金钟罩,佛魔光轮硬撼腐毒暴雨。杖身密宗梵文逐一亮起,毒雨触及光幕竟凝成黑晶簌簌坠落。和尚袈裟被腐蚀出千疮百孔,左肩白骨森森,却笑得愈发癫狂:\"痛快!这才配得上佛爷的往生咒!\" 魂海深处,第九头尸蛟突然裂成九道血影。银海沸腾处,上官玉神魂突然幻化三头六臂——每只手掌各托星辰,六目射出月华锁链。血影撞上星辉瞬间,外界九百童颅战甲同时炸开幽蓝鬼火。 \"咔嚓!\" 梅仁信本体天灵盖迸裂,七十六道婴魂哀嚎着被吞天旋涡吞噬。剑身轻颤,九百童灵怨气竟凝成霜花簌簌飘落。 尸山突然剧烈震颤,血月中探出白骨巨手。梅仁信残躯被巨手攫住,喉咙里挤出嘶吼:\"恭迎老祖\"话音未落,整座尸山化作血池旋涡。 诸葛歌龟甲轰然炸碎,呕血惊呼:\"血祭大阵早被动了手脚!我们才是祭品!王八蛋,不讲武德\" 漩涡中升起青铜巨鼎,鼎身十万冤魂浮雕蠕动。鼎口喷出血色锁链,瞬间洞穿南宫主雷纹臂。金玲儿火凤被锁链绞碎,浴火簪彻底化作齑粉。 上官玉青虹剑插入大地,银色魂海倒灌现实。星河纹路在地表蔓延,无垢战体硬生生抵住血鼎吞噬。戒色突然扯断佛珠,一百零八颗舍利子嵌入杀生杖:\"佛魔叩天门!\" 杖头金环炸裂,现出半佛半魔的千丈法相。法相双手扣住鼎耳,佛手燃业火,魔掌涌冥泉,青铜鼎发出令人牙酸的哀鸣。鼎身裂缝中,隐约可见梅仁信被血链贯穿百骸,正与某个可怖存在争夺控制权。 \"就是现在!\"上官玉眉心银纹裂开,一滴璀璨魂血滴落剑锋。青虹剑化作银河匹练,带着九百童灵霜花,顺着鼎身裂缝直刺梅仁信心口——那里赫然跳动着半颗漆黑道种。 血月骤然黯淡。 道种破碎的刹那,所有人耳边响起婴儿啼哭与老者叹息交织的诡异道音。 青铜巨鼎轰然炸裂的刹那,梅仁信胸膛处的半颗漆黑道种竟如活物般蠕动。金玲儿染血的指尖刚捏起控火诀,却见那残破道种突然化作百条血线,闪电般刺入诸葛歌的八卦阵眼! \"小心!\" 诸葛歌手中龟甲堪堪挡住三道血线,身后金玲儿却闷哼一声——剩余血线尽数穿透她的小腹,将两人如提线木偶般吊上半空。血线末端赫然连接着梅仁信破碎的丹田,这魔头竟以道种为引,将自身化作吸血妖藤! \"咯咯本座就是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梅仁信残躯如破布袋般摇晃,被血线牵引的皮肤下鼓起无数肉瘤。诸葛歌咳出带内脏碎片的黑血,颤抖的手指仍在结印:\"离火兑泽\" 南宫主雷纹臂爆出紫电,却被疯狂滋生的血线缠成茧状。戒色杀生杖劈出道业火,血线遇火反而暴涨三寸——这些妖藤竟以修士精血为燃料! 上官玉眉心银纹裂至颧骨,神魂凝成的银河锁链绞住梅仁信脖颈:\"解咒!\" \"解?\"梅仁信七窍涌出蛆虫般的血丝,\"尸骨宗血傀咒,中者魂魄永镇\" 话音未落,金玲儿突然反手抓住腹中血线。涅盘火从她丹田逆冲而上,整个人瞬间化作赤红火人:\"猪哥,借你巽风一用!\" 诸葛歌会意,咬碎舌尖喷出精血。破碎的八卦阵陡然掀起飓风,裹挟着金玲儿的本命真火沿血线倒灌! \"疯子!\"梅仁信尖叫着切断血线,却仍有七道火流窜入经脉。他干瘪的胸膛鼓起焦黑血泡,炸开的脓血里爬出无数哀嚎的婴灵。 大地突然塌陷成血池,三千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每具棺椁都探出骨爪抓住众人脚踝,棺盖上赫然刻着\"梅\"字族纹!梅仁信残躯跌坐在棺阵中央,天灵盖涌出黑雾凝成家族虚影——血袍老妪拄骷髅杖,青面男子肩扛招魂幡,更有婴孩坐在白骨堆积的王座上啃食人心。 \"看见了吗?\"梅仁信腐烂的声带发出嗬嗬怪笑,\"我爷爷,我爹,尸骨宗十二长老,三百亲传′你们做好全家被灭的准\" 戒色突然一杖捅穿自己胸膛,喷涌的佛魔血在棺阵画出往生咒:\"屁话多!\" 血咒相撞的刹那,上官玉动了。 青虹剑尖绽出一点幽蓝,那是压缩到极致的万古魂海。剑锋掠过之处,青铜棺椁如遇骄阳的积雪消融。梅仁信疯狂掐诀想要引爆棺阵,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化作飞灰——上官玉的剑意竟比他的咒诀更快! \"想要自爆?也得有那能耐\"上官玉左手虚按,梅仁信丹田处浮现漩涡状的银色符文,\"你的修为,我收下了。\" 万古吞天诀运转的刹那,方圆百里的灵气形成倒卷的飓风。梅仁信破碎的道袍鼓成球状,千百年来吞噬的童男童女精魄从他毛孔中尖叫着涌出,却在银色旋涡中碎成光点。 \"不!这是我的我的元婴!!\" 梅仁信眼睁睁看着紫黑色的元婴被扯出丹田,那缩小版的自己正被银焰寸寸炼化。他枯槁的手指插入眼窝,抠出两团幽冥鬼火掷向上官玉:\"尸骨宗秘法岂容你破\" 鬼火撞上魂海旋涡的瞬间,反倒成了吞天诀的燃料。上官玉发梢无风自动,周身浮现九百道霜花——正是先前被净化的童灵残影。霜花没入旋涡的刹那,梅仁信丹田轰然炸开,迸射的修为洪流竟在半空凝成一条血色长河,被上官玉鲸吞入体! 当最后一丝黑气从梅仁信天灵盖抽离时,这具曾经叱咤风云的魔躯已如风干千年的尸骸。南宫主雷纹臂高擎,万丈雷霆在掌心凝聚:\"该偿命了!\" \"等等!\"梅仁信空洞的眼窝里突然亮起魂火,\"我祖父是尸骨宗宗主炼虚中期,我姐修成了旱魃真身,还有我爹你们若\" 剑光闪过。 青虹剑上凝结的九百童灵霜花,在这一刻全部绽放。梅仁信的头颅滚落在焦土上时,嘴角还保持着威胁的弧度。 \"聒噪。炼虚期不过是吉祥物\"上官玉剑锋轻抖,涅盘火顺着剑痕窜上尸身。那火焰中似有凤鸣清越,眨眼间将梅仁信的残躯烧得连灰烬都不剩。焦土上只余七十六道淡淡的白光升腾——是被超度的婴灵。 戒色拄着杀生杖摇摇晃晃走来,突然一脚踩碎梅仁信滚落的头颅:\"呸!佛爷最恨打不过就搬家长的废物!\" 金玲儿瘫坐在血泊中,染血的手指却捏起法诀,将梅仁信残存的气息彻底焚尽。诸葛歌用龟甲碎片撑着身子,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那血鼎好像要\" 众人转头望去,先前破碎的青铜鼎正在缓慢自愈,鼎身上的十万冤魂浮雕发出细碎的哭泣。上官玉并指如剑,万古魂海化作银河浇在鼎身:\"尘归尘,土归土。\" 银光漫过之处,冤魂浮雕渐次淡去。当最后一道怨气消散时,青铜鼎轰然坍塌,化作一捧青灰随风而逝。 血月不知何时已恢复正常,焦土上冒出嫩绿的新芽。戒色扯下破烂的袈裟裹住金玲儿伤口,转头却见上官玉望着掌心出神——那里有一粒漆黑的种子正在银焰中挣扎,隐约传出梅氏老祖的怒吼。 \"要留后手么?\"南宫主雷纹臂上紫电隐现。 上官玉五指猛然合拢,伴随着某种东西碎裂的脆响,一缕黑烟从他指缝溢出。便被吞噬殆尽。 他弹指将灰烬撒向东方,那里正是尸骨宗所在的方向。 朝阳初升,霞光染红了半边天空。 第32章 龙溪秘境 一晃月余, 龙溪城的城墙在暮色中泛着青玉光泽,砖石缝隙里流转的金色阵纹如游龙蜿蜒。五人刚穿过刻有盘龙浮雕的城门,便觉浓郁灵气扑面而来——护城大阵竟将方圆百里的灵气尽数拘在此城,连街边酒旗都浸润着灵雾凝成的水珠。 百蛟楼 \"这便是东洲有名的酒楼之一\"金玲儿指尖火苗照亮匾额上\"百蛟楼\"三个鎏金篆字,门楣悬挂的十八盏琉璃灯里,竟真有蛟魂游弋。跑堂伙计肩搭雪蚕丝巾,未语先笑:\"几位仙长里边请!三楼''潜龙阁''正空着,能俯瞰半城夜景。\" 拾级而上时,听得二楼散座喧哗。 \"上个月西漠来的秃鹫老道,带着三十具铁尸进龙脊峡\" \"放屁!分明是十二具银甲尸!\" 争吵声里,诸葛歌的龟甲碎片在袖中轻颤,暗合着某种天地韵律。 潜龙阁四壁皆是半透的水晶鳞瓦,外间灯火透进来化作粼粼波光。跑堂捧着鎏金册子殷勤介绍:\"本店招牌有冰魄龙肝、炙蛟筋、百鳞羹\" 戒色蒲扇般的手掌拍在桌面:\"炙蛟筋先来三份!佛爷的降魔杖都要饿掉了!\" 待八宝转桌摆满佳肴,上官玉屈指轻弹,一锭星纹银滚到跑堂面前:\"龙溪城近日修士云集,所为何故?\" 跑堂瞳孔微缩,手指却稳稳按住银锭:\"客官说笑了,小的只管伺候酒菜\" \"叮!\"又一锭银子叠在先前银锭上。 跑堂喉结滚动,突然抬袖掩住嘴角:\"您几位算是问对人了!\"说着反手锁死包厢的隔音阵。 \"要说这龙溪城,原是七万年前龙溪道人的道场。\"跑堂指尖蘸酒在桌面画圈,\"那位可是渡劫期大能,传闻在东海渡劫时\"他忽然压低嗓音,\"有人说是飞升时被仇家暗算,道体崩碎后化作秘境。也有人说寿元将尽,以身躯化作秘境。具体的我就不知晓了。\" 水晶窗外忽有宝辇掠过,拉车的竟是三条独角蛟龙。跑堂瞥见车辕纹饰,语速加快:\"秘境分三重天——潜龙渊限筑基,惊龙峡限金丹,斩龙台限元婴。每三百年现世一次,三日后辰时便是今年开境吉时。\" 金玲儿把玩着酒盏,涅盘火将琥珀酒液蒸成雾气:\"怎的连时辰都算得准?\" \"姑娘有所不知。\"跑堂神秘兮兮点向东方,\"城东有块龙吟碑,每逢秘境将启,碑上便会浮现倒计时。\" 诸葛歌忽然开口:\"生还者几何?\" 跑堂笑容僵了瞬,旋即被第三锭银子化开:\"上届三百修士入内,出来二十八人。\"他手指轻敲桌沿,\"不过听说天剑宗有位前辈,百年前从斩龙台带出半截龙骨,如今已是化神长老。\" 窗外传来悠长钟鸣,跑堂慌忙收声:\"戌时宵禁,小的得去封阵了。\"临出门又回头提醒,\"入秘境者需在龙吟碑留魂印,若三年后未能生还\"他比了个魂飞魄散的手势。 待包厢重归寂静,南宫主掀开雷纹臂甲,紫电在桌面勾勒出秘境简图:\"三境入口应呈天地人三才阵。\" \"不止。\"诸葛歌将龟甲碎片洒在电光阵图上,\"你们看惊龙峡与斩龙台的气机勾连——分明是连环阵中阵。\" 戒色啃着第七串炙蛟筋嘟囔:\"管他几重阵,佛爷的往生咒专克阴祟。\" \"上一次秘境开启时血河宗七十二煞进潜龙渊。\"金玲儿突然冷笑,\"出来时只剩宗主独女,听说在渊底吃了同门血肉才活下来。\" 上官玉指尖凝出霜花,在惊龙峡位置一点:\"斩龙台虽险,未必没机会。\"霜花顺着阵图蔓延,将三境连成雪梅形状。 子夜时分,五人悄然出现在城东龙吟碑前。十丈高的墨玉碑上浮动着血色倒计时:六十八时辰三刻。碑面密密麻麻刻满名讳,最新几行墨迹未干: \"赤霄派赵无忌,金丹大圆满\" \"妙音阁怜月仙子,元婴初期\" 戒色杀生杖轻触碑面,佛魔光却被无形屏障弹开:\"好重的怨气!\" 诸葛歌突然闷哼后退,手中龟甲碎片烫得发红:\"碑里有东西在窥视我们!\"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碑顶龙首雕塑突然睁眼,金光扫过众人。上官玉眉心银纹骤亮,在金光中映出星河倒影。龙吟声起,碑面缓缓浮现五个银色名讳: \"上官玉,元婴巅峰\" \"南宫主,元婴中期\" 回程时在巷口撞见个算命摊子。青幡上\"铁口直断\"四字被油灯照得惨绿,邋遢道士啃着鸡腿含糊道:\"几位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老道可替几位消灾解难。\" “哟,同行啊!我帮你算一卦”诸葛歌拿出卦盘就要开始。 老道突的跑的没影,连东西都没收。 几人笑笑离开。 次日几人去秘境路上,再遇邋遢老道人。 油腻幡布上新添了行血字:天机可测,有命来换。戒色掂着钱袋刚要开口,那邋遢道人忽然掀开左眼罩——竟是颗刻满符,器龙睛! \"五千上品灵石,不二价。\"道人指甲敲打着青铜罗盘,盘面龙血绘制的秘境图正随日影变化,\"附赠三条忠告:莫饮龙涎、莫触逆鳞、莫信同袍。\" 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火光照亮羊皮地图上蠕动的纹路:\"这图是活物?\" \"姑娘好眼力。\"邋遢老道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取千年蛟龙心头血,混着三百修士魂丝绘制,离了龙溪地界便会自毁。\" 诸葛歌的龟甲碎片悬浮在地图上空,星辉与龙纹交织成三维虚影。比起青阳秘境,惊龙峡的地貌复杂百倍:腐龙沼泽蒸腾着七彩毒瘴,葬剑谷插满生锈古剑,最深处标着血梅印记的区域,连龙血都在图卷上避让三分。 \"值这个价。\"上官玉抛过储物袋,洞玄真瞳掠过道人周身经络,\"道友的龙睛可是取自惊龙峡?\" 邋遢老道独眼骤缩,突然卷起毯子遁入地底,只余沙哑余音:\"戌时三刻,腐龙潭有月食!\" “咋又跑了,我还想给他算一卦呢”诸葛歌懵逼。 秘境入口处,三千丈的断龙崖前挤满修士。天剑宗十二剑子结北斗剑阵,剑气在头顶凝成银龙;玄冥教众人抬着黑玉棺椁,棺缝渗出冰霜;更有散修放出百丈蜃楼,楼中笙歌艳舞不断。 上官玉眸中银芒流转,洞玄真瞳悄然运转。视野里数百元婴修士灵气如灯: 七成修士灵火摇曳如风中残烛(元婴初期) 两成灵火凝成模糊兽形(元婴中期) 仅有五道灵火化龙虎之姿(元婴巅峰) 突然,东北方血袍老怪似有所感,腰间骷髅头转向众人。金玲儿指尖涅盘火倏地窜高,将那缕窥视的邪念烧成青烟:\"血河宗的老鬼,姑奶奶挖了你徒弟眼睛的事儿还没算呢。\" “金玲儿,莫欺人太甚”要不是惹不起,恐怕早把金玲儿灭杀几遍了。 辰时将至,龙吟碑轰然开裂。九道龙影自碑中冲天而起,天地间响起苍老道音: \"潜龙渊开——\" 崖底云海翻涌,露出深不见底的旋涡。数百筑基修士驾起遁光,却在触及旋涡瞬间如陷泥沼。 \"蠢货。\"南宫主冷笑,\"龙气压胜,需封禁修为徒步而下。\" 果然,最先封住气海的白衣剑修顺利没入云海。戒色挠着光头嘟囔:\"佛爷最烦这些弯弯绕。\"说着将杀生杖缩成发簪,周身佛魔气尽敛,竟如凡俗武僧般纵身跃下。 正午时分,惊龙峡入口显现。千仞绝壁裂开一线天,石缝间卡着具百丈龙骨,龙首处悬着块残破匾额:非元婴不可入。 上官玉青虹剑忽然自鸣,剑身\"万古\"二字映出龙骨深处的幽光。洞淅本源自发运转,竟窥见龙骨中封着团混沌之气——那是连洞玄真瞳都无法看穿的禁忌! \"上官道友。\"天剑宗长老踏剑而来,袖中滑出枚剑令,\"惊龙峡第七重有处剑冢\" \"没兴趣。\"青虹剑归鞘的铮鸣打断话语。长老脸色铁青,却见金玲儿指尖跳动着焚尽传讯符的涅盘火:\"老东西,上次在青阳秘境坑杀散修的事,当我们忘了?\" 夕阳染红斩龙台时,最后一道禁制终于松动。九根缠满符链的盘龙柱破土而出,柱顶龙珠同时射出血光,在空中交织成百丈高的青铜巨门。 门开刹那,恐怖龙威席卷八方。七名元婴初期修士口吐鲜血,本命法宝尽碎。 \"这才像样!\"南宫主雷纹臂紫电狂涌,夔牛虚影仰天长啸。 上官玉眉心银纹裂开,万古吞天诀悄然运转。在场五位元婴巅峰中,玄冥教长老的幽冥气、血河老祖的血煞、以及某个斗笠客身上的混沌气息,皆被洞玄真瞳标记为赤色。 \"进!\" 青虹剑化作流光没入巨门。就在穿越结界的瞬间,怀中秘境图剧烈震颤——腐龙潭方向亮起血色光柱,与邋遢老道所言月食时辰分毫不差! 第33章 阵锁千宫 青铜巨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眼前景象令众人屏息——万丈白玉阶直通云霄,阶上宫阙层叠如龙鳞,檐角悬挂的青铜铃无风自动,奏出摄魂之音。十丈外的蟠龙柱下,血河老祖正将一名元婴初期修士拍进地砖,那修士浑身经脉爆裂,竟是被阵法反噬的灵气撑破了丹田。 \"青阳秘境与这里相比,简直是孩童沙盘。\"诸葛歌的龟甲碎片悬浮成星图,刚触及百丈外的貔貅石雕,星图突然崩碎成光点,\"坎离震兑四象全乱,八十一阵环环相生。\" 金玲儿涅盘火凝成火雀探路,火雀甫飞出三丈便四分五裂,残焰勾勒出蛛网般的阵纹:\"乾位三变,坤位九转这是把周天星斗大阵拆碎了重组?\" 上官玉眸中银芒流转,洞玄真瞳映出骇人景象:整座宫殿群被三千六百道灵气丝线缠绕,每道丝线末端都系着具修士白骨。那些白骨指节仍在掐诀,竟是以身殉阵的古阵修! \"不是八十一阵。\"他青虹剑点向蟠龙柱阴影,\"是八百一十道小阵嵌套成八十一道大阵,阵眼在\"剑尖突然转向南宫主身后,\"小心!\" 剑气斩飞撞向南宫玉身后法器碎片。 玄冥教的黑玉棺椁突然炸开,九具银甲尸扑向西南角的睚眦雕像。尸气触及阵纹的刹那,地面窜出七十二道庚金剑气,将银甲尸绞成碎末。碎尸中迸发的幽冥气却腐蚀了阵纹,硬生生在杀阵中撕开缺口。 \"桀桀,多谢诸位试阵。\"玄冥长老化作黑雾掠向缺口,却在触及阵眼的瞬间惨叫坠地——那缺口处突然探出龙爪虚影,将其元婴扯出体外! 一爪捏碎,一位元婴后期就此陨落。 众 人心头一惊。有些元婴初期修士打起了退堂鼓。 斗笠客突然掷出十八枚铜钱,钱阵在空中拼成先天八卦:\"震宫七步,踏天枢位!\" 七名散修应声跃出,按卦象方位突进。第三人的靴底刚沾地砖,整座广场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沸腾的岩浆湖。洞玄真瞳看得分明,那铜钱卦象竟是倒反天罡的逆死局! \"好毒的探路石。\"戒色佛魔臂暴涨三丈,捞起两个坠湖修士,\"他娘的,拿人命填阵眼!\" 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霜花顺着地脉蔓延:\"乾宫主杀,需三人同破。金玲儿焚离位阵旗,诸葛歌锁坤位地气,南宫主引震宫雷劫。\" 涅盘火化作百雀衔旗,将东南角的青铜阵旗烧得通红;诸葛歌龟甲嵌入地缝,星辉锁链捆住翻涌的土灵;南宫主雷纹臂指天引雷,紫电如龙劈在阵眼。 \"开!\"青虹剑刺入乾宫阵眼,八百道阵纹同时亮起。众人眼前一花,竟已站在第二重宫门前——门上饕餮纹正咀嚼着方才破阵时溢散的灵气。 血河老祖突然血遁而至,九颗骷髅头咬向上官玉后颈:\"小辈倒是便宜!\" \"滚!\"戒色杀生杖横扫,佛魔光凝成\"卍\"字法印。骷髅头咬住法印的瞬间,金玲儿涅盘火顺着血线反烧回去,将老祖血袍焚出三个窟窿。 第二重宫阙布满棋盘格,每格皆刻上古篆文。天剑宗十二剑子结阵硬闯,剑气触地的刹那,三百六十枚棋子凌空飞起,化作金甲道兵。 \"是洛书九宫阵。\"诸葛歌指尖渗出血珠,在龟甲上画出活阵图,\"需以元婴为子,连破九局。\" 斗笠客突然轻笑:\"老夫执黑先行。\"说着将身旁散修拍进\"天元\"位。那修士惨叫着化作黑子,棋盘顿时涌动幽冥气。血河老祖有样学样,抓来三个散修修士填作白子。 \"下作!\"南宫主雷纹臂轰碎棋格,夔牛紫电却顺着棋路反噬。上官玉剑尖挑起四枚龟甲:\"震四巽五,我来执子。\" 青虹剑划过手腕,血珠分别滴在\"生\"、\"死\"、\"惊\"、\"开\"四门。棋盘应声翻转,露出底下星图:\"原是河图衍化的生死局——金玲儿焚休门,戒色镇伤门,南宫主破杜门!\" 第三重宫阙燃着永不熄灭的蓝焰,火中飘荡着佛偈与魔经。戒色刚踏入半步,突然抱头嘶吼——佛魔臂上金环与黑纹竟开始互相吞噬! \"是业火炼心阵。\"上官玉洞玄真瞳看破虚妄,\"你当年强修佛魔道,因果全在此处。\" 戒色额间青筋暴起,突然扯断佛珠。一百零八颗舍利子嵌入杀生杖,杖头浮现地藏虚影:\"地狱不空,佛魔同源!\" 佛魔光凝成红莲绽开,业火竟被吸入莲心。金玲儿趁机掷出涅盘火种,蓝焰中响起万千僧侣的叹息,最终凝成枚琉璃佛牌落入戒色掌心。 第四重宫阙布满铜壶滴漏,十二尊金人持戟而立。众人踏入瞬间,金玲儿的青丝突然泛起霜白。 \"是光阴阵!\"诸葛歌龟甲已布满裂痕,\"必须在一刻钟内找到阵眼,否则\"他手背皮肤已开始龟裂。 上官玉万古吞天诀转至两百转,吞噬阵中溢散的时间法则。洞玄真瞳锁定东北角的日晷:\"南宫主雷击晷针,诸葛歌逆转星轨,金玲儿烧毁子午线!\" 雷纹臂引动九天神雷,将晷针劈出裂痕;星痕龟甲强行拨动星辰投影;涅盘火沿着地砖缝隙焚烧刻痕。当日晷崩碎时,众人身上岁月痕迹潮水般退去,唯留众人一缕白发证明光阴曾在此驻足。 破开第八十道阵法时,月已中天。最后一道宫门刻着\"阵尽天门\"四字,门缝渗出混沌气息。血河老祖等人早已浑身浴血,带来的门徒十不存一。 \"此阵需五人同启。\"斗笠客首次露出真容——竟是脸上布满星图的垂暮老者,\"小友,合作否?\" “没兴趣”。上官玉冷脸道。 上官玉青虹剑点向宫门五处凹槽:\"金玲儿焚朱雀位,戒色镇玄武位,南宫主执青龙位,诸葛歌守白虎位。\"当四人灵力注入,他剑锋燃起银焰刺向中央麒麟位:\"星陨,开!\" 门开刹那,八十一阵同时轰鸣。众人眼前浮现浩瀚星图,图中漂浮着九具龙棺。血河老祖等人正要抢夺,整座宫殿突然塌缩成光点——原来真正的阵眼,是破阵者消耗的元婴精元! 晨曦穿透云层时,众人站在空荡荡的广场上。宫阙尽化飞灰,唯留块残碑矗立:破阵八百一,方见真龙颜。 第34章 百门阵 宫阙崩塌的烟尘尚未散尽,众人眼前忽然展开三千六百道青铜门。每扇门高逾十丈,门扉上浮动的阵纹如同活物游走,密密麻麻的符咒在日光下泛着森冷幽光。不知是谁喊了声\"抢先机\",数十道遁光已扑向不同门庭——却在触及阵纹的瞬间被弹回,半空中炸开血雾。 \"坎离交叠,阴阳互锁。\"诸葛歌的龟甲碎片悬在门前三寸,天眼映出阵纹流转轨迹,\"竟是单人破禁的绝户阵!\" 上官玉指尖抚过青虹剑锋,霜花顺着剑纹攀上门环。洞玄真瞳映出阵眼所在——门楣处盘踞的青铜蛟龙,逆鳞处藏着寸许缺口。\"只需三息。\"他并指如剑点在逆鳞,蛟龙突然活过来般扭动身躯,门缝溢出的青光将他吞没。 金玲儿面前的朱雀门烈焰翻腾。涅盘火化作百雀衔来阵纹碎片,却在重组时被火凤虚影反噬。\"姑奶奶还治不了你?\"她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火雀霎时化作浴火凤凰,生生将阵眼焚出裂纹。 戒色最是粗暴,佛魔臂直接捅穿玄武门阵眼。门内传出的往生咒与他体内魔气对冲,震得虎口迸血:\"他娘的,超度别人是常事,超度自己倒是头一遭!\" 上官玉睁眼时,青松翠柏的清香沁入肺腑。晨露从叶尖滚落,在潭水激起细碎金斑。远处云瀑垂落深涧,彩虹横跨处有白鹿低头饮水,鹿角上栖着的青鸟歪头打量来人。他靴尖轻点,落花竟在触及地面的刹那重新飞回枝头——此地光阴流转与外界截然不同。 \"好精妙的时间法则。\"指尖掠过含苞的九转还魂草,花苞在他触碰的瞬间绽放又凋零,轮回百世的光影在掌心流转。万古吞天诀自行运转,竟将一缕时间道蕴吸入魂海。 诸葛歌的惊呼打破寂静:\"上官兄快看!\" 龟甲碎片悬浮在半空,映出整片山谷的灵气脉络——每株草木竟都暗合周天星位,溪流走向更是勾勒出先天八卦。潭底沉着块布满青苔的残碑,隐约可见\"一瞬千年\"的篆文。 陆续有修士被传送至此。天剑宗剑子御剑掠过树梢,剑气惊起满山灵蝶;血河老祖最是张扬,脚下血云染红半边水潭,却在触及潭心莲花的瞬间被清气灼伤。 \"收着点。\"金玲儿指尖火雀叼走他看中的赤精参,\"没见着潭中净莲专克邪祟?\"她腕间火灵镯光华流转,所过处灵草自动离土,乖、顺落入上官玉祭出的青铜小鼎。 小鼎三足两耳,表面蚀刻着饕餮纹。鼎内自成方圆百丈的药田,不同属性的灵植分居八卦方位。一株千年紫灵芝刚入鼎,便被鼎中混沌气催生出人面纹路。 戒色蹲在瀑布边,佛魔臂探入寒潭。掌心金黑漩涡搅动,竟捞出三尾流淌道韵的银鳞鱼:\"好东西!炖汤定然\"话音未落,鱼身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额间顿时浮现鱼形道纹。 南宫主独坐雷击木下,雷纹臂按在焦枯树干。夔牛虚影仰天长啸,树桩中迸发的新芽瞬间长成参天巨木,枝头结出的雷果噼啪作响。\"接着。\"他抛给上官玉的果实表面雷纹,竟与青虹剑上的霜花隐隐共鸣。 最忙碌的当属诸葛歌。星痕龟甲铺满草地,每片甲纹都对应某种灵植特性:\"坎位植水月莲,离位种焚天草妙哉!这小鼎竟能模拟周天环境!\" 行至落日时分,众人眼前豁然开朗。千顷碧波荡漾如碎玉,水面漂浮着琉璃般的睡莲,每朵莲心都托着颗滚动的水珠——细看竟是凝固的晨露与晚霞。 金玲儿赤足点水,涅盘火在水面烧出金色涟漪:\"潭底有东西在看我。\" 话音未落,睡莲突然疯长。藤蔓缠住她脚踝向下拖拽,南宫主雷纹臂斩断的藤条断面,竟渗出猩红血珠。 上官玉青虹剑插入水面,霜花瞬间冰封半池春水。洞玄真瞳穿透百丈深潭,窥见水底沉着具水晶棺椁,棺中女子容貌与金玲儿有七分相似,眉心却烙着梅氏印记! \"别看!\"诸葛歌的龟甲突然蒙住他双眼,\"是炼心阵,所见皆心中魔障\" 残阳没入远山,最后一丝余晖掠过潭面。众人储物法宝已塞满奇珍,小鼎内更是自成生态。谁也没注意,鼎中那株人面紫灵芝正在悄悄啃食其他灵植 暮色浸染潭面,最后一丝霞光被琉璃睡莲吞没。上官玉忽觉袖中青铜小鼎微颤,鼎耳饕餮纹竟渗出冷汗般的露珠——这是从下山以来从未有过的异象。 神识探入鼎内的刹那,药香化作罡风扑面。昨日乖巧的人面紫灵芝,此刻膨大如华盖,菌褶间伸出万千紫色菌丝,正贪婪缠绕着龙形果树的根系。树冠上三颗已成熟的龙形果已被吸成空壳,果皮上残留着牙印状缺口。 这几颗果子还是青阳秘境里得到的,尽管已结了一百多颗新果子,那三颗也没摘。 \"放肆!\"上官玉魂念化剑斩向菌丝,断口处却喷出猩红孢子。孢子落地即生,眨眼间在药田边缘形成紫色菌毯,所过处千年灵草尽数枯萎。更骇人的是,堆成小山的灵石正在菌毯下消融,灵气如百川归海涌向灵芝本体。 金玲儿的神识紧跟着闯入:\"这孽障在吞吃鼎内乾坤!\" 涅盘火凝成火网罩下,菌丝却分泌出透明黏液。火网触及黏液竟开始反烧,惊得她急收灵力:\"它在模仿我的本命火!\" 诸葛歌的星痕龟甲铺展成阵,勉强定住东方药田:\"坎位水灵失衡,震宫木气过盛——这厮在篡改小鼎内的周天法则!\" 话音未落,龙形果树突然暴长百丈。树皮龟裂处探出龙爪般的枝杈,那颗被吸干的果实外壳剥落,蹦出条生有灵芝斑纹的幼龙,一口咬向天际的混沌云层。 鼎内大地剧烈震颤,埋藏的上品灵脉破土而出。原本温顺的灵脉之气凝成银龙,与菌丝幼龙撕咬成一团。两龙相争处,南宫主存放的雷击木突然生根发芽,树冠结出的雷果自动轰击菌毯。 \"糟了!\"戒色佛魔臂插入灵脉核心,\"它们在催生鼎内万物相克!\" 原本井然有序的八卦药田,此刻已乱作混沌战场: 离位焚天草点燃坤位玄黄土 坎位水月莲冻结震宫青雷木 兑泽金精矿溶入巽风灵髓 上官玉眉心银纹大亮,万古神魂诀强行镇压暴走的灵气。鼎壁饕餮纹却突然活过来,大口吞吃着混乱的法则之力。 人面灵芝的主干浮现五官,菌盖化作碧玉冠冕。它抬\"手\"指向混沌云层,菌丝在虚空勾画出道纹:\"吾饿\" 每说一字,鼎内空间便膨胀一倍。吞噬了龙形果的菌丝幼龙仰天长啸,竟将银龙灵脉撕下半截身躯。诸葛歌的星图阵纹应声崩碎,呕出的血染红龟甲:\"它在借周天紊乱孕育灵智!\" 金玲儿涅盘火凝成凤钗,插入自己眉心:\"姑奶奶陪你玩把大的!\" 本命精血顺着火线注入鼎内,涅盘火化作三百六十根金针,钉住菌丝幼龙周身要穴。幼龙挣扎的波动与小鼎共鸣,竟在鼎腹显化出先天八卦炉的虚影。 混沌云层突然降下九色雷劫,劈在人面灵芝冠冕上。菌丝在雷光中碳化又重生,渐渐凝成玉质骨骼。上官玉福至心灵,青虹剑划过掌心,蕴含万古神魂诀的精血洒向鼎内:\"以吾道血,铸尔灵躯!\" 血雨浇灌下,暴走的灵气突然沉寂。菌丝幼龙与银龙灵脉盘成太极,雷击木扎根灵脉化作建木,焚天草灰烬里绽出十二品莲台。人面灵芝褪去妖紫,通体晶莹如琉璃,向虚空盈盈下拜:\"谢道主点化。\" 晨曦穿透鼎口时,内里乾坤已焕然一新: 中央矗立通天建木,枝头悬挂三百六十颗道果 树根缠绕着银龙灵脉,龙睛是两汪灵泉 八方各悬先天法宝胚胎,在混沌云中沉浮 人面灵芝化作绿袍童子,正指挥菌丝修补药田 金玲儿收回神识,鬓角已生华发:\"这哪是先前的小鼎,分明是一片天地啊!\" 诸葛歌擦拭龟甲上新生的星辰纹:\"确切地说,是正在孕育大千世界的混沌元胎。\" 戒色抓着秃头“阿弥陀佛,小僧不当洒扫僧。也看……” 话说完被南宫主打断“扫你妹啊!别说那段往事” 众从齐笑 上官玉托起小鼎,鼎身饕餮纹化作混沌旋涡。一缕明悟涌上心头:昨夜蜕变中,万古吞天诀与鼎内法则交融,竟在鼎底凝成先天道纹。此刻他只需心念微动,便可调动鼎中万物—— 屈指轻弹,建木枝头的龙形果落入掌心。果实表面密布道纹,竟含有一丝真龙血脉。戒色凑近嗅了嗅,佛魔臂金环叮当乱响:\"吃下去怕是能肉身化龙!\" 潭面忽然泛起涟漪,沉睡的琉璃睡莲次第绽放。鼎内绿袍童子突然传音:\"道主小心,潭底有东西醒了\" 五人齐望深潭,只见水面倒影中,那具水晶棺椁正在缓缓开启。 第35章 祸福相倚 潭水沸腾如煮,水晶棺椁破水而出。棺盖掀开的刹那,金玲儿突然捂住心口——那棺中女子竟与她生得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多出枚血色梅印! \"咯咯好炉鼎。\"棺中女抬手间,潭水化作万千冰锥,\"封棺中万年,就是为今日夺舍!\" 上官玉青虹剑劈碎冰锥,霜花却被梅印吞噬:\"你不是金玲儿!\" \"怎么不是?\"女子指尖探出红线,缠向金玲儿脖颈,\"她本就是我斩出的七情魄!\" 金玲儿涅盘火焚断红线,火凤直扑棺椁:\"放屁!姑奶奶烧了你这腌臜货!\" 火凤撞上水晶棺的瞬间,棺中迸发幽冥寒气,竟将涅盘火冻成冰雕。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霄紫雷,却被女子张口吞入腹中:\"区区雷法\" 诸葛歌龟甲碎成星阵:\"坎离易位,封!\" 星链锁住女子的刹那,戒色杀生杖捅穿其胸膛。佛魔光涌入伤口,却见女子心口绽开血梅,花瓣化作利刃绞碎杖头金环:\"秃驴,你的心魔味道不错。\" 上官玉洞玄真瞳骤亮,窥见女子灵台缠绕着九百道魂丝——每道都系着个金玲儿的虚影!万古吞天诀悍然发动,青铜小鼎倒悬天际,绿袍童子现,鼎口混沌气如瀑垂落。 \"收!\"混沌气裹住女子,鼎内建木根系穿透其神魂。女子凄厉尖叫,周身爆开血色梅花,每片花瓣都映出金玲儿前世记忆——被囚禁在姬家血池,三魂七魄生生撕裂! 金玲儿突然僵直,眼角渗出姬家族印血纹:\"原来我真是\" \"小心!\"上官玉飞身扑救已迟了半步。女子残魂化作血刃,洞穿金玲儿丹田。涅盘火从伤口喷涌而出,将整座水潭蒸成云气。 戒色接住坠落的金玲儿,佛魔臂堵不住她溃散的灵气:\"撑住!老子这就去拆了姬家祖坟!\" 潭底传来水晶棺椁的碎裂声,女子残魂消散处,飘落一片带血的梅花瓣。 金玲儿丹田处碗口大的血洞中,涅盘火如残烛明灭。上官玉将青铜小鼎倒悬其顶,鼎内混沌气垂落成帘,却见那伤口中姬家族印如活物蠕动,竟在吞噬疗伤灵气。 \"按住她!\"诸葛歌星痕龟甲压住金玲儿四肢,卦象显示三魂正在离体,\"姬家在她魂魄种了引魂钉!\" 戒色佛魔臂扣住金玲儿天灵,往生咒刚起,潭底突然炸开漩涡。水晶棺碎片凝成血色锁链,洞穿混沌气帘将人卷向深渊。\"不好!\"上官玉青虹剑斩在锁链上,剑锋却穿透虚影——这锁链竟是魂魄所化! 金玲儿残躯没入棺椁的刹那,潭水倒卷成茧。南宫主夔牛雷拳轰在水茧上,反被震断三根指骨:\"有界域法则!\" 棺内自成天地。金玲儿飘浮在赤色星空中,九百枚姬家祖印环绕成阵。前世记忆如潮涌来:七岁时被姬家老祖抽魂炼魄,三缕主魂制成血傀儡,余下七魄投入轮回 \"痴儿,归来。\"姬家老祖虚影自星空中显现,掌心托着枚跳动的心脏,\"这才是你真正的本命魂!\" 金玲儿涅盘火突然暴涨,:\"老狗,你当我还是当年炉鼎?!\" 外界三日,棺中已过三载。 上官玉鬓角染霜,青铜小鼎昼夜不停撞击水茧。鼎内混沌气耗尽大半,建木枝叶已现枯黄。戒色杀生杖插在潭边,佛魔血浸透方圆十丈:\"佛爷倒要看看,是这龟壳硬还是我的头铁!\" 正要搏命时。 水茧突然裂开道金缝。霞光中伸出只白玉般的素手,指尖跳动的涅盘火竟呈九彩琉璃色。金玲儿踏焰而出,眉心姬氏族印化作火莲,红衣似血却透着妖异紫纹。 \"金玲儿?\"诸葛歌龟甲卦象大乱。眼前人眉眼仍是旧时模样,眼波流转间却媚意入骨。裙裾飘动时幽香袭人,几个元婴初期的修士竟当场道心失守。 金玲儿轻笑,百里潭水蒸腾成雾:\"诸葛先生不认得奴家了?\"玉指轻点,枯萎的琉璃睡莲瞬间重生,花心托着的却是跳动的元婴心脏。 上官玉青虹剑横在二人之间:\"阁下究竟是谁?\" \"好个薄情郎~\"金玲儿突然贴近,呵气如兰,\"当年共闯青阳秘境时,你可是唤人家心肝\"话音未落,九彩火莲已与霜花剑芒撞在一处。 “放屁,你个老妖婆究竟是谁”上官玉努道。 潭面炸起千重浪。金玲儿踏浪起舞,每步皆绽火莲;上官玉剑化游龙,霜花所过火息尽灭。三百回合后,金玲儿突然收势,任由剑锋抵住咽喉:\"元婴巅峰的涅盘火,还是烧不化你这冰块脸。\" 南宫主雷纹臂紫电吞吐:\"修为可伪,道法难藏——你如何证明身份?\" \"哦?\"金玲儿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凤凰胎记灼灼生辉,\"当年你替我挡下九幽爪时,可是见过这印记\" 戒色突然一杖劈来:\"管她是谁!先打服了再说!\" 佛魔光临身的刹那,金玲儿化作漫天火雀。雀群在百丈外重聚人形时,戒色僧袍已燃起九色火:\"秃驴,姑奶奶的涅盘火可还暖和?\" 诸葛歌突然掷出龟甲,星图锁住金玲儿周身:\"癸酉年惊蛰,你我初见时卦象为何?\" \"泽火革卦,你说我命犯桃花。\"金玲儿指尖燃尽星图,\"还偷偷塞给我避劫符——结果当晚就撞见南宫主沐浴\" 上官玉收剑入鞘。南宫主耳根泛起可疑红晕。南宫主散去雷光,嘴角抽搐:\"这蠢事倒像她干的。\" 霞光渐散时,金玲儿周身媚意尽敛。眉心火莲隐去,唯余眼角一抹嫣红:\"棺中三年,我熔炼了姬家千年布局。可却不知这姬家是何来路。如今修为虽至巅峰\"她突然揪住上官玉衣领,\"再敢用剑指着我,老娘今晚让你变成真正的男人!\" 第36章 佛魔同源 断崖如龙脊横贯千里,罡风在嶙峋怪石间呼啸成泣。金玲儿新染的丹蔻划过岩壁,竟在玄铁岩上熔出赤痕:\"这风里有股子腥气,像是\"话音未落,戒色颈后佛魔印突然泛起黑芒。 \"不对劲。\"戒色杀生杖插入岩缝,杖头金环叮当乱颤,\"三月前在尸骨山时,往生咒超度的怨魂\"他忽然闷哼跪地,袈裟下魔纹如活蛇游走。 诸葛歌星盘疾转:\"坎宫水气化魔,他体内魔种被引动了!\" 上官玉青虹剑出鞘三寸,九百童灵霜花结成冰罩。戒色盘坐其中,佛魔臂金黑两色疯狂交替,背后浮现地藏与修罗虚影撕扯不休。 三个时辰后,佛魔气渐趋平衡。南宫主雷纹臂刚松懈半分,崖顶忽坠血雨。血河老祖脚踏九颗骷髅头现身,枯爪间捏着枚跳动的心脏:\"秃驴,这份大礼可还喜欢?\" 魔心掷入冰罩的刹那,戒色双目赤红如血。杀生杖横扫击碎冰罩,佛魔气裹着他坠入断崖裂缝。血河老祖狞笑欲遁,却被四道气机封死退路。 \"姑奶奶的人你也敢动?\"金玲儿红衣翻卷,九彩火莲开满断崖。 上官玉剑化游龙封天门,诸葛歌龟甲镇地户,南宫主雷网锁八方。血河老祖周身血云沸腾,九颗骷髅头化作九幽魔像:\"就凭你们\" \"错。\"金玲儿指尖燃起一缕发丝,\"是我一人。\"涅盘火顺着因果线烧入老祖眉心,在他灵台炸开焚心火。 血河炸开三千血神子,每具分身皆持本命法宝。金玲儿嗤笑,足尖轻点间火凤燎天。九彩火羽扫过之处,血神子惨叫着灰飞烟灭。老祖真身遁入岩壁,却被烧融的玄铁浆封住退路。 \"让你尝尝鲜。\"金玲儿掌心托起枚琉璃火种,赫然是鼎内孕育的混沌火,\"此物连上官玉的霜花都能烧穿呢~\" 火种触及血云的瞬间,千里断崖亮如白昼。血河老祖祭出本命血河图,滔滔血浪却被蒸成赤色云气。他枯爪抓向心口,竟扯出半截晶莹道骨:\"同归于尽!\" 道骨燃起幽冥火,金玲儿眉心火莲剧颤。上官玉突然剑分阴阳,霜花凝成月轮斩断因果线:\"他要引爆轮回道骨!\" 迟了半步。 道骨炸开的轮回之力撕开时空裂隙,金玲儿半截衣袖化作飞灰,露出雪臂上狰狞的旧疤——正是当年被柳如烟偷袭留下的剑痕。 \"原来如此\"她怒极反笑,涅盘火中浮现凤凰虚影,\"姑奶奶送你场造化!\" 鼎口倒悬,混沌气吞没道骨余波。血河老祖惊觉修为流逝,九颗本命骷髅头竟被鼎中建木根系洞穿:\"不!这是\" 金玲儿并指如刀,指尖流转着棺中悟得的斩魄诀:\"这一式,叫因果轮回。\" 玉指划过,血河老祖周身浮现三百道红线——皆是他此生杀孽所化的因果。红线寸寸崩断,魂魄如烟消散,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初入道时的青衫模样。 断崖重归寂静,唯余焦土上跳动的九彩火苗。上官玉收剑入鞘,深深望了眼金玲儿臂上伤疤,纵身跃入戒色坠落的裂缝。 裂缝底部魔气如浆,青虹剑照出洞壁密密麻麻的佛魔刻痕。戒色杀生杖插在祭坛中央,杖身缠绕着八条玄铁链——尽头拴着具生有佛面的魔尸! \"等你好久了\"魔尸睁眼,竟是戒色面容。 “是你控制了血河老祖” 上官玉霜花凝成剑阵,洞玄真瞳看穿祭坛本质:这分明是用戒色前世金身炼成的镇魔碑!封印已开 戒色跌坐祭坛,八条玄铁链随呼吸起伏。佛面魔尸的金瞳与魔身的血目同时睁开,梵唱与魔啸在洞窟共鸣。上官玉剑尖霜花凝而不发,洞玄真瞳窥见戒色灵台正掀起惊涛骇浪。 戒色神识沉入体内,眼前展开万里佛国与无垠魔域。左侧天龙盘柱,右侧血海翻腾,中央菩提树扎根于骸骨堆中。佛面魔尸盘坐树冠,魔身立于血浪尖:\"小和尚,选佛还是选魔?\" \"选你姥姥!\"戒色佛魔臂轰碎菩提树,金黑双色灵气炸成飓风,\"佛爷要选第三条路!\" 佛面拈花一笑,魔身仰天狂啸。菩提碎片化作三百罗汉,血浪凝成八百修罗。戒色杀生杖横扫,杖影中地藏诵经与修罗挥刀交替:\"往生咒超度不了,就他娘的打服!\" 罗汉阵中,他佛臂结不动明王印;修罗群里,魔爪撕出阿鼻道痕。金莲在左肩绽放,魔纹在右臂游走,每一步都在佛魔之间踩出血色莲花。 佛面魔尸突然合十,佛国升起九盏青灯。灯焰中浮现戒色前世:古寺小僧撞破方丈炼婴,被活剥金身制成镇魔桩。\"痴儿,还不悟么?\"佛面叹息如钟,\"你本就是佛魔同胎!\" 魔身趁机侵入神识,血海中浮出今世记忆:为救稚童屠尽马匪,反被正道追杀。\"狗屁的清规戒律!\"魔身蛊惑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戒色突然扯碎袈裟,佛魔臂插入心口:\"都他娘给佛爷闭嘴!\" 心血溅在菩提树桩,竟燃起红莲业火。佛面魔尸同时惨叫,金身魔躯在火中交融。三百罗汉与八百修罗丢开刀兵,怔怔望着业火中重组的戒色——左半身佛光普照,右半身魔纹狰狞。 \"这才对味!\"他踏碎灵台幻境,杀生杖捅穿佛魔界限,\"老子是喝酒吃肉的疯和尚,不是泥塑的菩萨!\" 外界三十日,洞窟忽现金黑光柱。八条玄铁链寸寸断裂,佛面魔尸化作流光没入戒色天灵。南宫主雷纹臂紫电狂涌:\"他要爆体!\" 上官玉正欲出手,却见戒色周身魔纹褪至右臂,左胸浮现怒目金刚刺青。菩提树虚影破体而出,枝头挂着九枚血色菩提——竟是魔气所化佛果! \"痛快!\"戒色睁眼刹那,左目卍字金轮,右目血色莲华,\"原来镇魔碑压的是老子自己!\" 金玲儿指尖绕着九彩火线:\"秃驴,你现在算佛还是魔?\" \"你猜?\"戒色突然将杀生杖插入岩壁,杖头金环诵经、黑纹噬魂,\"佛爷刚创了招''罗汉醉酒'',试试?\" 诸葛歌龟甲卦象大乱:\"元婴巅峰,却似佛魔道种这修为\" \"虚的!\"戒色灌了口酒,\"真要打起来,还不够上官冰块砍三剑的。\" 上官玉凝视他右臂魔纹:\"可能压制?\" \"压个屁!\"戒色大笑拍臂,魔纹竟随心意隐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对,佛祖也得陪老子喝酒!\" 是夜,戒色独坐断崖。体内佛魔仍在争吵,却被他用业火凝成酒壶:\"再聒噪,把你们炼成下酒菜!\" 眉心忽然浮现青灯印记,前世记忆如潮水褪去。佛面魔尸最后的声音在灵台回响:\"万年前,老衲亦如你这般\" 他摸出根鸡腿扔向云海:\"万年前关我屁事!\" 鸡腿坠入云海刹那,竟有天龙虚影衔之而去。戒色怔了怔,突然狂笑踏云而歌:\"疯癫僧,糊涂佛,酒葫芦里装星河\" 百里外的上官玉收剑入鞘,嘴角泛起笑意。金玲儿把玩着血色菩提,眼神却飘向戒色背影——那袭破袈裟在月下翻飞,恍若半佛半魔的谪仙。 第37章 雷火惊谷 晨光初透,玉露缀满山谷。紫霭自溪涧升腾,将千顷灵田笼在薄纱中,龙须草挂着金珠随风轻摆,九色鹿低头啜饮的泉眼边,赤玉枇杷树正垂着三颗琥珀色灵果。 \"这晨雾竟含先天紫气!\"金玲儿广袖翻卷,涅盘火凝成玉瓶盛接雾气。她足尖点在龙鳞松枝头,惊起两只衔着朱果的翠翎鸟。 戒色仰头灌了口烈酒,酒液顺着佛魔纹淌入地缝:\"佛爷昨夜卜了一卦,说今日宜\"话没说落,西北方突然传来地动。 赤玉枇杷树下,山丘般的雷火兽睁开琥珀竖瞳。它慵懒地舔舐爪间雷纹,长舌忽如赤电窜出,卷走树梢最后一颗灵果。果实爆浆的脆响中,戒色正一脚踩碎某株千年血参:\"暴殄天物啊!这参须泡酒\" \"吼——!!!\" 雷火兽怒啸掀翻半片山壁,谷中紫雾被震成碎鳞。五人耳膜渗血的刹那,妖兽已化作赤雷扑至头顶——口中衔着的竟是那株被踩烂的血参! 上官玉青虹剑横架兽爪,霜花与赤雷相撞炸出百丈深坑。金玲儿涅盘火凝成锁链缠住兽尾,却被雷火顺着锁链反噬。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霄紫电劈落,雷火兽竟张口吞下天雷,额间雷纹亮如烈日。 \"坎离移位!\"诸葛歌掷出龟甲,地面陡然升起岩浆柱。雷火兽却踏火而行,兽爪拍碎三块星痕龟甲,余波将戒色震进山壁。 妖兽仰头吞吐雷云,千里晴空霎时赤红。碗口粗的雷火如暴雨倾泻,所过处龙须草化为灰烬,灵泉蒸成云气。金玲儿红衣焦黑片片,涅盘火却越烧越旺:\"姑奶奶的衣裳!把你剥了皮也赔不起!\" 九彩火凤撞上雷火兽眉心,炸开的火焰中浮现棺椁虚影。妖兽吃痛暴退,却将戒色藏身的山崖撞塌。碎石堆里突然伸出佛魔臂,擒住兽角就是一记过肩摔! \"你佛爷在此!\"戒色半身金刚怒目,半身修罗狰狞。杀生杖插入雷火兽脊背,佛魔气顺着雷纹逆冲其经脉。妖兽痛极甩尾,赤玉般的鳞片剐出漫天火星,将南宫主护体雷甲烧穿三个窟窿。 上官玉趁势剑化游龙,九百道霜花凝成冰狱。雷火兽四爪冻结的刹那,诸葛歌星盘锁住其神魂:\"就是现在!\" 金玲儿跃至云端,涅盘火凝成三百六十根焚天箭。箭雨落处,雷火兽竟张开雷纹双翼,翼骨间迸发的赤雷将箭矢尽数熔炼。南宫主独臂按地,夔牛虚影自地脉钻出,却被兽爪拍碎成电光。 最险时,妖兽口中赤雷球已凝成十丈。上官玉洞玄真瞳看穿雷核弱点,青虹剑携鼎内混沌气直刺其七寸—— \"轰!!!\" 雷球提前炸开,冲击波将五人掀飞百里。待烟尘散尽,雷火兽已退回赤玉枇杷树下,琥珀竖瞳满是讥诮。它爪下按着半截焚天箭,竟在舔舐箭头的涅盘火! 山谷已化作焦土,唯赤玉枇杷树完好无损。雷火兽慵懒地啃食着被雷火淬炼过的龙鳞松,爪尖随意扒拉出几株雷击木抛向五人,宛如施舍残羹。 金玲儿气得九窍生烟,涅盘火凝成嫁衣状战甲:\"姑奶奶要拔光它的毛!\" \"慢。\"上官玉按住她肩头,霜花在焦土绽开一朵冰莲,\"它在借我们淬炼雷火。\" 仿佛印证此言,雷火兽额间雷纹已从赤红转为暗金。诸葛歌擦拭龟甲裂痕:\"方才雷暴中有上古劫雷的气息,这孽畜在渡劫!\" 残阳如血时,五人退至山谷边缘。雷火兽不再追击,却将赤玉枇杷树连根拔起,当着众人面栽种在熔岩池中。灵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妖兽眼中讥讽之意更浓。 戒色啃着烤焦的兽腿嘟囔:\"佛爷算是明白了,它把咱们当施肥的!\" 众人望向遍地雷火淬炼过的灵草灰烬,忽然沉默——那些灰烬渗入地脉后,山谷灵气竟比战前浓郁十倍。 暮色中,雷火兽仰天长啸。啸声引动九霄雷云,隐约有化神中期的威压在天际酝酿。 晨光破晓时,山谷竟比昨日更添仙韵。日灵草灰渗入焦土,催生出琉璃般的地衣,每片地衣都流转着七彩霞光。被雷火焚尽的龙鳞松处,嫩芽顶着露珠舒展,叶脉中竟有雷纹游走。赤玉枇杷树在熔岩池中亭亭玉立,九颗灵果流转着日月光华,恍若将星辰封入琥珀。 上官玉白衣胜雪,无垢圣体开启的刹那,周身三丈自成净土。焦土在他足下绽开冰莲,雷火余烬触之即化飞星:\"今日,诛此獠。\" 青虹剑出鞘引动九霄清鸣,剑锋霜花凝成北斗阵图。雷火兽懒洋洋起身,爪尖随意勾动地脉,百里熔岩池突然炸起赤龙。金玲儿涅盘火化作嫁衣战甲,九条火凤尾翎扫灭岩浆:\"冰块脸主攻,姑奶奶烧它尾巴!\" 首日辰时,剑光与雷火撞出千里霞光。无垢圣体吸收七成雷火,上官玉竟贴身缠斗,剑锋专挑雷纹衔接处。雷火兽琥珀竖瞳首现凝重,额间雷纹聚成日轮,喷吐的赤雷中隐现上古劫云。 上官玉竞在淬体。 次日,雷火兽召来焚天雷狱。整个山谷化作熔炉,岩壁流淌着金红铁水。诸葛歌星盘锁住东方生门,龟甲碎片凝成避火阵:\"坎位水气将竭,需引天河水!\" 南宫主独臂擎天,雷纹臂接引九重天劫。紫电与赤雷相融的刹那,戒色佛魔臂插入地脉,硬生生将半条灵脉扯出掷向妖兽:\"吃你佛爷一记打狗棒!\" 雷火兽吞下灵脉,脊背突起狰狞骨刺。金玲儿趁机火遁至其腹下,涅盘火凝成三千火针刺入雷纹间隙:\"爆!\" 第三日,雷火兽首次见血。赤金兽血落地成焰,将琉璃地衣烧成七彩毒雾。南宫主雷甲尽碎,以肉身引走毒雾:\"诸葛,震位!\" 诸葛歌呕血催动移星换斗阵,将毒雾挪至九天之上。云雾翻涌三日,竟在人间降下七彩毒雨,千里草木尽枯。上官玉趁机剑化银河,在兽首留下三寸剑痕,无垢圣衣却被兽血蚀出焦痕。 第四夜,雷火兽额间日轮化作血月。山谷坠入永夜,唯赤玉枇杷树如灯塔长明。戒色佛魔臂燃起红莲业火,杀生杖捅穿妖兽左眼:\"让你瞪你佛爷!\" 兽血溅入熔岩,凝成万千血傀。金玲儿嫁衣战甲延伸出火红盖头,九凤冠冕镇压血傀:\"冰块脸,姑奶奶这新娘妆如何?\" \"尚可。\"上官玉剑斩血月,霜花中映出她鬓角伤痕,\"战后可以做‘件更好的。\" 第五日,天外陨星忽坠。雷火兽吞星炼体,兽爪暴涨三倍。南宫主以身为饵,雷纹臂硬撼星雷,右臂白骨森森:\"就是现在!\" 诸葛歌七窍溢血,星盘锁住妖兽三息。上官玉青虹剑携混沌气刺入雷纹核心,剑锋却被星核卡住。金玲儿自爆凤冠,涅盘火顺着剑痕灌入兽体,烧得五脏六腑噼啪作响。 第七日破晓,赤玉枇杷果尽数成熟。雷火兽仰头欲吞,却被无垢圣辉封住咽喉。上官玉眉心银纹裂至胸膛,万古吞天诀中速运转出:\"万古吞天,启!\" 鼎口混沌气化作枷锁,将妖兽定在虚空。青虹剑吸纳七日雷火,剑身\"万古\"二字燃起混沌雷。剑落如天倾,兽血在圣辉中蒸腾成赤霞——左前肢齐根而断,断口处雷火竟凝成舍利状! 雷火兽哀嚎震碎三座山峰,独爪刨地遁入熔岩。五人踉跄落地,南宫主左胸焦黑见骨,诸葛歌星盘尽碎陷入昏迷。金玲儿嫁衣战甲只剩残片,\"疗完伤赔我衣裳\" “你找雷火兽”上官玉倚剑而立。 戒色佛魔臂血肉模糊,仍不忘扒拉兽爪鳞片:\"这玩意泡酒,定能醉倒菩萨!\" 暮色染红山谷时,赤玉枇杷树突然凋零。九颗果核坠入熔岩,凝成九盏赤莲灯飘向天际——百里外,断肢的雷火兽正对月长啸,额间雷纹已生异变…… 第38章 兽语丹心 丹香如丝绦漫卷山谷,琉璃地衣上蒸腾起七彩氤氲。上官玉掌中乾坤鼎嗡鸣不绝,百枚极品灵丹在鼎内滴溜溜旋转,丹纹竟自发勾勒出周天星斗。南宫主盯着掌心二十余枚九转回天丹,雷纹臂的焦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成丹率怕是丹圣转世?上次说是青虹化丹炉,这次我信了。\" 雷火兽缩成赤绒团子,一瘸一拐地撞破丹雾。断肢处结着血晶,每走三步便要舔舐伤口。金玲儿涅盘火凝成火笼罩下,小兽却吐出缕赤雷烧穿笼柱,歪头盯着上官玉腰间丹瓶。 \"要这个?\"上官玉晃了晃青玉瓶,内里九纹补天丹叮咚作响。 “这家伙啥时会兽语。”诸葛歌摸着龟甲道。要说上官玉如何会兽语,还得归功于在飞来峰去御兽宗偷鸡摸狗的日子。 雷火兽琥珀瞳骤缩成线,前爪扒拉出块赤玉髓,又指指断腿,最后将玉髓推向众人。 戒色拎起小兽后颈,佛魔气扫过其经脉:\"这孽畜妖丹裂了三纹,想借丹药续肢\"话音未落,小兽突然炸毛,赤雷劈得他掌心焦黑。 “哦,脾气还不小”戒色丢悼小兽。 上官玉并指结出御兽宗秘印,眉心银纹映出古奥兽语:\"它说赤玉髓是秘境钥匙,能开三千里外的焚天谷。\"指尖在虚空画契,丹香凝成上古妖文:\"以丹续肢,以契为证——你可愿引路?\" 雷火兽耳尖抖动,突然咬破前爪。兽血在空中凝成血色星图,图中赤龙盘绕的峡谷赫然是众人手中残图缺失的部分! \"它在讨价还价。\"上官玉指尖星辉勾勒契约,\"要三十枚补天丹,十株雷击木,还有\"突然耳根泛红,\"金玲儿鬓角那朵火玉兰。\" 红衣女子闻言挑眉,涅盘火凝成花瓣飞向小兽:\"眼光倒毒,这火玉兰可是姑奶奶用本命火温养了\"话到半截突然噤声——小兽吞下花瓣后,断肢处竟生出血肉嫩芽! 诸葛歌咳着血沫笑道:\"看来它早看出你本体是\" \"闭嘴养你的伤!\"九彩火线封住卦师嘴唇。 子夜月华最盛时,上官玉祭出青铜小鼎。鼎内建木根系缠住雷火兽,混沌气裹着补天丹重塑断肢。小兽痛得浑身颤抖,口中赤雷却不敢劈向建木——那枝条上挂着的雷纹果,正是它化神渡劫所需! \"坎位注灵,离火塑形\"丹诀引动周天星力,三十枚补天丹化作流光。新生的兽爪渐覆赤鳞,鳞片下雷纹竟比原先更繁复。雷火兽突然仰头长啸,百里熔岩应声沸腾,惊得南宫主雷纹臂紫电狂涌。 破晓时分,小兽跃上赤玉枇杷树梢。独爪轻点,九颗灵果炸成星屑,在空中拼出完整星图。图中焚天谷深处,赤龙骸骨缠绕着青铜巨鼎,鼎身赫然刻着\"万古\"二字! \"这是\"上官玉青虹剑自鸣不止,\"与我所修功法有关联!\" 雷火兽舔着新爪跃上他肩头,尾尖扫过星图中某处——那里悬浮着三百枚与乾坤鼎相似的青铜碎片。 金玲儿指尖绕着妖兽尾尖:\"它说万年前乾坤鼎崩碎,器灵化作雷火兽守在此界。断肢之伤需集齐鼎身碎片,而焚天谷\" \"有九重器灵劫。\"上官玉抚过小鼎裂痕,\"难怪初见时鼎纹与它雷纹共鸣。\" 戒色拎着酒壶凑近观察:\"这么说咱们拐了人家镇派神兽?\" 雷火兽突然炸毛,赤雷劈碎酒壶,爪尖愤然指向东方——晨光中,焚天谷轮廓若隐若现,谷口盘旋的劫云竟凝成鼎状。 南宫主将雷纹臂浸入灵泉淬火:\"何时动身?\" \"待你二人伤势痊愈。\"上官玉抛过玉瓶,内里沉浮着龙眼大的混沌丹,\"此丹以雷火兽精血为引,可重塑雷骨。\" 雷火兽蜷在丹炉旁打盹,新爪无意识地在岩壁刻画。金玲儿凑近细看,竟是幅未完成的星图:鼎身碎片散落处,隐约可见姬家祖纹与应龙冢交叠 晨雾未散,雷火兽蹲在上官玉肩头舔爪。新生的左爪泛着赤金光泽,鳞片开合间溢出细碎雷芒,将沿途雾气灼出星点孔洞。金玲儿捏着新采的火玉兰逗弄小兽,却被它扭头喷了口雷火,烧焦半片花瓣。 \"脾气见长啊。\"她屈指弹在兽耳尖,\"别忘了是谁给你续的爪!\" 雷火兽龇牙炸毛,尾尖却诚实地卷走她腰间丹瓶。瓶内三十枚赤阳丹叮咚作响,正是用昨日兽血炼制。 行至午时,地脉温度骤升。百里外的焚天谷上空,九条熔岩河悬空奔涌,赤红铁水在虚空勾勒出先天阵纹。诸葛歌龟甲刚触及阵界,卦象便乱如沸粥:\"离火噬天,震雷锁地——这是器灵渡劫时自成的护谷大阵!\" 雷火兽跃至半空,新爪按在阵纹节点。岩浆河忽然分流,露出条琉璃栈道。栈道两侧铁水凝成的赤蛟睁开竖瞳,龙须飘荡间洒落焚天雷火。 \"过桥礼。\"上官玉抛出三枚补天丹。赤蛟衔丹沉入熔岩,雷火兽趁机拽着众人袖口疾奔。身后栈道寸寸崩塌,最后一枚丹纹消散时,他们已站在焚天谷碑前。 十丈高的镇谷碑爬满雷纹,碑文被岁月侵蚀得模糊难辨。南宫主雷纹臂轻触碑面,紫电突然暴走:\"碑里有东西在呼应我的夔牛雷骨!\" 雷火兽跃上碑顶,独爪刺入裂隙。岩浆自碑底喷涌,凝成三百赤甲兵俑。兵刃所指处,地面浮现星图——正是乾坤鼎碎片的位置! \"坎三震七!\"诸葛歌星盘锁住兵俑阵眼。 金玲儿火凤焚天,戒色佛魔臂碎地,上官玉剑化游龙。雷火兽蹲在战场边缘啃丹,偶尔吐出赤雷补刀,兽瞳却紧盯碑底渐现的青铜鼎足。 最后一具兵俑崩碎时,镇谷碑轰然开裂。三丈长的鼎足破土而出,表面饕餮纹与上官玉的小鼎共鸣。雷火兽突然凄厉哀嚎,身形暴涨回山岳本体,额间雷纹裂开血口! \"它在承受器灵反噬!\"上官玉混沌气裹住鼎足,\"诸葛,震位移星!\" 星痕龟甲拼成挪移阵,将鼎足摄入小鼎。雷火兽浑身雷火渐熄,缩回幼兽形态时,尾尖多了道青铜纹路。 循着星图深入百里,赤龙骸骨盘踞的峡谷赫然在目。龙骨间流淌着岩浆,每节脊椎都嵌着青铜碎片。金玲儿涅盘火刚触及龙首,整座峡谷突然翻转! \"活的?!\"戒色杀生杖插入岩缝。 骸骨眼窝腾起幽冥火,龙尾扫塌半面山壁。雷火兽炸毛嘶吼,口中赤雷凝成锁链缠住龙骨——那雷纹竟与龙尸雷痕同源! 上官玉洞玄真瞳看破虚妄:\"非龙复活,是器灵执念!\"青虹剑携小鼎混沌气刺入龙脊第七节,三百碎片如燕归巢。赤龙遗骸轰然崩塌,化作漫天火雨。 谷心祭坛上,劫云凝成的巨鼎吞吐雷火。雷火兽挣脱金玲儿怀抱,纵身跃入云鼎。鼎身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第九重器灵劫正在云层酝酿。 \"它要重铸本体!\"上官玉抛出小鼎,混沌气接引天劫,\"诸葛守震宫,南宫镇离位,戒色\" 话音未落,劫雷已如天河倾泻。雷火兽在云鼎中翻滚哀鸣,每一次雷击都让鼎身多出道玄奥道纹。金玲儿嫁衣战甲焚天而起,九凤虚影替小兽扛下三道紫霄神雷。 四十九道劫雷劈落时,云鼎骤然收缩。雷火兽衔着枚青铜碎片跃出,身形已化作龙首虎身的奇异法相。小鼎自动飞至其脚下,三百碎片拼成完整鼎身——唯缺兽口中那片核心! \"原来你才是最后一块碎片。\"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 雷火兽眷恋地蹭了蹭他掌心,化作流光没入鼎心。乾坤鼎轰然落地,鼎身浮现赤龙绕鼎图,雷纹与混沌气完美交融。 焚天谷突然地动山摇,来路被岩浆封死。鼎内传出幼兽呼噜声,指引的光束却指向更深的地渊——那里沉睡着焚天谷真正的秘密 乾坤鼎悬浮在前,鼎身赤龙纹路吞吐幽光,将地渊映照得宛如龙腹。众人踏着熔岩凝固的阶梯下行,足底传来细微震动——仿佛整座焚天谷是头沉睡的巨兽,而他们正走向其心脏。 甬道四壁布满血管状凸起,暗红液体在其中汩汩流动。金玲儿指尖掠过壁面,涅盘火忽明忽暗:\"这些是赤龙精血,历经万年竟未干涸\" 话音未落,血管突然爆裂!龙血凝成三百血蛟,每条蛟首都顶着修士面孔——正是历界陨落在此的寻宝者! \"退!\"上官玉剑化霜幕,却被血蛟轻易穿透。戒色佛魔臂擒住一条,骇然发现蛟身里裹着梅家长老的残魂:\"这鬼地方在拿死人当养料!\" 乾坤鼎突然倒扣,鼎口混沌气形成旋涡。血蛟凄厉哀嚎着被吸入鼎内,鼎身赤龙纹亮起邪异红芒。雷火兽的虚影在鼎腹浮现,竟在吞噬这些怨魂! \"不对劲。\"诸葛歌龟甲裂开血纹,\"器灵在吸收凶煞之气!\" 南宫主雷纹臂劈向鼎身,却被反震得虎口崩裂。鼎中传出兽吼,声波震塌甬道,露出下方万丈血池——池中浸泡着九具青铜棺,棺盖刻满梅家祖纹! 血池沸腾,棺椁应声开启。每具棺中腾起赤龙虚影,龙睛却泛着幽冥火。九龙交缠处,浮出块刻着\"万古\"二字的青铜残片,其气息与乾坤鼎同源却更古老! 金玲儿火凤焚天,却见九龙吐出血色道纹。道纹触及涅盘火,竟将其染成黑炎反噬主人! 上官玉无垢圣体全开,霜花领域硬抗道纹:\"这这谁的手笔\"他剑指残片上的龙形刻痕,\"是应龙冢的罪血图腾!\" 自言自语道。 青铜残片突然爆射幽光,众人神魂如遭重击。乾坤鼎剧烈震颤,鼎内雷火兽的嘶吼混入龙吟。血池底部浮现星图,正是上官玉在应龙冢见过的罪血印记! \"快毁残片!\"诸葛歌七窍溢血,\"它在唤醒\" 九龙突然合一,凝成生有人面的赤龙法相。龙爪拍碎霜花领域,将戒色按入血池。佛魔臂燃起红莲业火,却烧不化这由十万怨魂凝聚的龙躯! 危急时刻,乾坤鼎自爆三成鼎身。雷火兽虚影裹挟混沌气撞向赤龙,两股力量对撞的余波掀翻血池。上官玉趁机剑化银河,青虹剑穿透残片与赤龙法相的连接处—— \"咔嚓!\" 残片裂纹蔓延,赤龙法相发出不甘嘶吼。血池急速干涸,九具青铜棺椁化作飞灰。众人随崩塌的地渊坠落时,最后瞥见残片上的罪血图腾渗入虚空,凝成个模糊的\"卍\"字佛印 第39章 双双破境 地渊崩塌的轰鸣声中,众人坠入一片青铜废墟。断壁残垣间流转着远古星辉,每块碎砖上都刻着佛魔交战的浮雕。戒色佛魔臂上的\"卍\"字忽金忽黑,体内魔种与废墟共鸣,震得他口鼻溢血。 \"撑住!\"上官玉将混沌气渡入戒色灵台,抬头望见穹顶星图——残缺的先天八卦阵正在自行修复,阵眼处悬浮着块青铜残片。 诸葛歌的龟甲突然离体飞旋,与残片碰撞出璀璨星火。废墟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九根盘龙柱破土而出,柱顶托着方青铜卦盘。盘面先天八卦自行轮转,卦象竟与诸葛歌毕生所悟完全契合! \"乾三连,坤六断\"他无意识踏出禹步,周身浮现河图洛书虚影。废墟中飞起三百六十枚古铜钱,在空中拼成浑天仪状,\"这是初代天机阁主的法宝!\" 金玲儿挥袖扫开坠石:\"酸儒发什么呆?快取宝!\" 卦盘降下九重雷劫,每道雷霆皆含阴阳二气。诸葛歌逆卦而行,以伤换道,七窍溢血却大笑不止:\"原来如此!离火非火,坎水非水——\" \"轰!\" 最后一劫劈碎他本命龟甲,先天八卦盘却主动认主。星辉灌体间,诸葛歌白发转黑,元婴中期桎梏轰然破碎! 南宫主被气浪掀至废墟西侧,雷纹臂插入地面时,触发了埋藏的古阵。岩浆中升起白玉祭坛,坛上斜插着柄焦骨扇。扇骨刻满夔牛雷纹,甫一出土便引动九霄雷云。 \"老伙计\"他抚过扇面灼痕——这分明是前段时间被毁的本命法宝!但是又有点陌生,眼前的折扇气息更古,扇坠竟挂着块应龙逆鳞。 雷火兽突然跃上祭坛,吐出赤雷点燃阵眼。折扇化出夔牛法相,牛角顶住劈落的紫霄神雷。南宫主纵身融入法相,独臂与牛角雷纹完美契合:\"原来我的雷骨,源自上古夔牛!\" 雷劫持续三日,废墟化作雷池。南宫主折扇轻摇,十万雷霆如臂使指。最后一道劫雷劈下时,扇面浮现《雷泽图》,图中夔牛单足踏碎赤龙法相——元婴巅峰,成! 戒色啃着烤焦的兽腿嘟囔:\"这俩闷葫芦倒是造化不小。\" 金玲儿涅盘火凝成妆镜整理鬓角:\"总比某个被魔种折腾的秃驴强~\" 众人休整之际,废墟突然塌陷。青铜残片组成的姬氏族徽浮空,中心\"卍\"字佛印渗出黑血。黑血落地成魔,凝成九名生有佛面的修罗,手持的禅杖却滴着魔血。 \"小心!\"诸葛歌卦盘转动,\"这些是佛魔大战时的罪血罗汉!\" 南宫主折扇引雷,却见罗汉袈裟泛起金光,将雷霆尽数吸纳。上官玉青虹剑斩落罗汉首级,那头颅落地竟化作梅仁信模样:\"小辈,尔等皆是祭品!\" “去你他爹的什么玩意儿” 金玲儿嫁衣战甲焚天而起,却被罗汉阵困住火势。戒色佛魔臂暴涨三丈,却遭佛印反噬吐血。危急时刻,诸葛歌与南宫主对视颔首—— 先天八卦盘定住时空,雷泽图铺展成阵。卦象与雷纹交织,竟重现上古诛魔阵!九尊罗汉被锁在阵中,南宫主折扇轻挥:\"雷来!\" 十万道经过卦象增幅的紫霄神雷劈落,罪血罗汉尽数灰飞烟灭。黑血试图重组时,被上官玉混沌气卷入乾坤鼎:\"炼!\" 战后,南宫主摩挲折扇时触到暗格。扇骨中滑出卷兽皮,绘着应龙冢与焚天谷的地下脉络——两条龙脉交汇处,标着枚滴血佛印。 \"这是\"诸葛歌卦盘推演,\"十万年前佛宗镇压魔龙之地!\" 雷火兽突然焦躁低吼,乾坤鼎内传出梅仁信的狞笑。众人回首,见鼎身罪血图腾大亮,地渊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穿过裂缝,眼前景象令众人窒息——千里焦土上斜插着折断的降魔杵与染血袈裟,半截古佛金身与三头六臂的魔像同归于尽。戒色颈后佛印滚烫,每步踏出都震起梵文金莲。 \"这袈裟这是佛魔战场\"金玲儿涅盘火扫开尘灰,露出半掩在土中的火红绫缎。绫面绣着浴火凤凰,正是她当年被毁的本命法宝\"凤翎绫\"的初代原坯! 戒色驻足在古佛骸骨前。佛陀胸骨处嵌着串舍利佛珠,每颗珠子都封着尊罗汉金身。佛魔臂触及佛珠刹那,九百道梵音贯体:\"原来如此!\" 他忽然扯断自己那串普通佛珠,任由魔气肆虐。舍利佛珠自动缠上佛魔臂,金黑交融间,魔纹竟凝成《金刚经》梵文:\"万佛朝宗珠?\" 佛珠绽放九重功德金轮,将地渊魔气尽数净化。金玲儿趁机摄来凤翎绫残片,涅盘火中混入功德金光:\"姑奶奶要重炼个大的!\" 凤翎绫在火中舒展,竟吸收古战场残留的魔血。绫面凤凰渐生九首,每首衔着枚罪血舍利。金玲儿咬破指尖,以本命精血绘出焚天符:\"涅盘九转,红绫重生!\" 新生的红绫长达千丈,挥动时九凤齐鸣。戒色佛珠金光照耀下,绫面罪血舍利化作纯金,与涅盘火交融成焚世净炎。 \"这才配得上姑奶奶!姑奶奶好想念你。\"她绫缎扫过处,三具魔像轰然崩塌。废墟深处却传来讥笑,赤龙法相的虚影自佛骨中升起:\"小辈,可知这红绫最初是捆仙索?\" 龙法相虚影掐诀,战场残存的佛器尽数魔化。降魔杵长出倒刺,木鱼裂开獠牙,就连戒色的佛珠都开始渗出黑血。上官玉乾坤鼎倒扣,混沌气却遭佛光反噬:\"这些是堕佛器!\" 诸葛歌卦盘急转:\"坎离易位,佛魔倒转——南宫!\" 雷泽折扇引动九霄雷劫,却劈在戒色身上。佛魔臂趁机抓住道紫雷,以雷为墨在虚空书写《楞严咒》。金玲儿红绫卷住所有堕佛器,九凤首喷吐净炎:\"给姑奶奶——淬火!\" 佛器在净炎中重归纯净,戒色咒文已成。万佛朝宗珠离臂飞旋,九百罗汉虚影自珠中走出,各持法器归位。姬家老祖虚影惨叫消散,古佛金身却缓缓站起。 \"等等!\"上官玉洞玄真瞳看破端倪,\"这古佛心口\" 佛陀突然自爆金身,漫天佛雨中有枚菩提子落入戒色眉心。南宫主折扇接住片金身碎片,上面赫然刻着:佛魔本同源,罪血洗青天。 战场核心升起祭坛,坛上悬浮着半截捆仙索。金玲儿红绫自动缠去,竟与捆仙索熔成一体。绫缎表面浮现三千道纹,挥舞时自带空间禁锢:\"这哪是捆仙索,分明是缚龙绫!\" 戒色摩挲着新得的菩提子,佛珠里传出梵唱:\"菩提说,东南三千里有处往生池\" 话音未落,整座战场开始坍缩。众人被抛出焚天谷时,最后瞥见古佛残骸重组为姬家老祖模样,额间\"卍\"字正逆转为罪血图腾 焚天谷外,五人灰头土脸地滚落在野花丛中。戒色袈裟上粘着几片焦叶,活像被雷劈过的火鸡。他晃了晃万佛朝宗珠,珠串突然变形成酒葫芦:\"佛爷的新法宝——罗汉醉仙壶!\"说着仰头灌酒,壶口却喷出功德金泉,浇了旁边诸葛歌满脸。 \"酸掉牙了!\"诸葛歌抹着脸上的金液,先天八卦盘突然自发运转,在他头顶凝成\"遇水则发\"的卦象。话音未落,林间窜出只寻宝鼠,将珍藏的千年灵果堆成小山献上。 金玲儿把九凤缚龙绫往身上一裹,红绫瞬间化作霓裳羽衣。她足尖轻点,九凤虚影托着她在云间起舞:\"上官冰块,姑奶奶这新装如何?\" 上官玉正以混沌气清洗小鼎,头也不抬:\"尚可,若能把腰间那串骷髅头换成璎珞\" \"要你管!\"红绫突然伸手把他缠成粽子,鼎中雷火兽探出头来,幸灾乐祸地喷了他一脸火星。 南宫主握着雷泽折扇若有所思,忽然对溪流轻挥。紫电掠过水面,炸起三百条烤鱼。戒色佛魔臂快如闪电,抢走最肥美的雷纹鳟:\"善哉善哉,酒肉穿肠过\" \"穿个屁!\"金玲儿红绫卷走烤鱼,\"没见这鱼眼里有轮回纹?吃了小心下辈子变王八!\" 话音未落,烤鱼突然在戒色手中化形,变成个骂骂咧咧的龟丞相:\"哪个缺德的烤老夫?\" 诸葛歌被龟丞相追着算账,卦盘不慎掉落。先天八卦自行运转,空中浮现众人姻缘线——上官玉的红线缠着鼎耳,金玲儿的系在红绫,戒色的竟分岔成佛魔两道! \"秃驴可以啊!\"金玲儿红绫卷起卦盘,\"快看看南宫的\" 南宫主折扇一挥劈碎卦象,耳根通红:\"胡闹!\"却见扇面雷纹悄悄凝成个模糊的女子轮廓。 入夜篝火旁,戒色非要用佛珠点化野猪。万佛朝宗珠刚亮起佛光,野猪突然口吐人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大师,整两口?\" 众人惊愕间,那猪妖熟练地烤起蘑菇,还从耳朵里掏出壶猴儿酒。雷火兽凑近嗅了嗅,醉得在鼎里跳起扭臀舞。 正当闹作一团时,天外忽来血色剑光。上官玉并指截住,竟是天剑宗的求救信—— \"斩龙台惊变!赤龙法相无意间唤醒上古魔蛟,各派修士尽遭血祭\" 信纸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凝成斩龙台虚影。但见九根盘龙柱尽断,柱底渗出黑色龙血,血泊中隐约可见青铜鼎碎片! 戒色把醉醺醺的猪妖塞进乾坤鼎:\"走着!佛爷的超度套餐该续费了。\" 金玲儿红绫化作飞舟,九凤首喷着涅盘火加速:\"先说好,鼎里那截捆仙索归我!\" 夜色中,诸葛歌的卦盘浮现大凶之兆。南宫主默默擦拭折扇,雷纹里游走的已不是紫电,而是沾染龙煞的血色惊雷 第40章 斩龙血宴 斩龙台上空密布着鳞状血云,每一片云隙都渗出黑蛟涎。九根断裂的盘龙柱上,倒吊着各派修士及散修的尸骸,鲜血顺着龙纹汇入中央血池。池中泡着半截青铜鼎身,鼎耳挂满诸多修士的头颅。 \"咯咯这份大礼可还满意?\"黑魔蛟的虚影从血池升起,指尖缠绕着三百道魂丝——另一端系着昏迷的天剑宗长老们,\"用这些剑痴的血开锋,魔蛟定能\" 戒色突然抛出佛珠,珠串在空中拼成\"闭\"字:\"屁话多!\" 佛魔气封住老祖嘴巴的刹那,金玲儿红绫已缠住三具尸骸。九凤首喷吐净炎,将修士遗体炼成骨珠:\"姑奶奶的人头,你也敢动?\" 血池沸腾,魔蛟龙首破水而出。仅是龙须扫过的罡风,就将戒色新换的袈裟撕成拖把条。上官玉乾坤鼎倒悬,鼎内雷火兽却蜷缩发抖:\"它在害怕龙威!\" 诸葛歌卦盘急转:\"震六乾九,蛟逆在颌!\" 南宫主折扇引雷劈向龙颌,紫电却被逆鳞反弹。魔蛟戏谑地张开龙口,吐出个由各派法宝熔成的铁球——正是当年斩龙台的镇龙钉! \"小心!\"金玲儿红绫卷住铁球,却被烫出九个窟窿,\"这玩意比老秃驴的光头还烫!\" 戒色突然扯碎袈裟,露出满背《金刚经》刺青。佛魔臂插入血池,竟在吸收龙煞:\"佛爷今日要度化条龙玩玩!\" 魔蛟仿佛受到挑衅,龙尾拍起千丈血浪。浪中浮现历代斩龙者的残魂,持着虚化的斩龙剑劈来。 \"来得好!\"诸葛歌卦盘飞旋,残魂动作突然慢如龟爬,\"南宫,丑时三刻!\" 雷泽折扇点向血浪某处,隐藏在魂潮里的姬家老祖真身暴露。金玲儿红绫如灵蛇探出,九凤首同时咬向其四肢:\"逮到你了!\" 蛟笑着捏碎心脏,血池中青铜鼎突然爆炸。魔蛟逆鳞脱落,化作血色流星砸向众人。上官玉无垢圣体催到极致,霜花领域内时间凝滞—— \"就是现在!\"他剑指龙颌逆鳞。 戒色佛魔臂暴涨,生生掰开龙嘴;金玲儿红绫缠住龙舌;南宫主将全部雷力灌入折扇,捅进龙喉最脆弱的软鳞! 魔蛟痛极暴走,龙血化作酸雨倾泻。诸葛歌的卦盘被腐蚀大半,却狂笑着推演出最后生门:\"坎中满,万物归墟!\" 上官玉祭出小鼎,混沌气裹住魔蛟半截龙魂。鼎内雷火兽突然暴起,叼住龙魂疯狂撕咬。 血池干涸处,露出半截刻满罪血符的龙椎骨。戒色刚要触碰,骨中突然窜出条迷你血蛟,咬住他佛珠不撒口。金玲儿红绫一卷,竟把血蛟系成蝴蝶结:\"归我了!\" 南宫主默默修补焦黑的折扇,雷纹里游走的血蛟残魂突然开口:\"小子,想学真正的《雷泽天书》吗?\" 诸葛歌顶着被卦盘反噬的爆炸头,正给昏迷的天剑宗长老画王八。戒色新得的血蛟发饰突然放屁,喷出团粉色毒雾,将他变成三岁小和尚。 \"秃驴噗!\"金玲儿憋笑扯动红绫,血蛟蝴蝶结突然散开,\"这玩意送你当尿布!\" 小和尚戒色奶声奶气地结印,佛珠变成拨浪鼓:\"妖女看打!\" 上官玉擦拭着出现裂痕的乾坤鼎,忽然望向东方——那里升起九盏血色孔明灯,摆成梅家族徽的图案。灯影下,隐约有新的龙影在云层游动 戒色拨浪鼓的余音还在石壁间回荡,上官玉眸中银芒忽闪。洞玄真瞳穿透嬉闹表象,窥见溪畔青石下流转的异样阵纹——那纹路竟与焚天谷古阵同源! \"都别闹了。\"他剑尖挑起醉醺醺的雷火兽,混沌气凝成箭头指向地脉,\"东南三十步,掘地九丈。\" 诸葛歌卦盘刚触及地面,先天八卦便自行倒转。南宫主折扇引雷劈开岩层,露出下方青铜浇筑的星轨图——三千颗陨铁星辰在机关带动下缓缓运转,中央太极眼处嵌着枚龙形玉珏。 \"这是\"金玲儿红绫卷起玉珏,九凤首突然齐鸣,\"龙溪道人的本命佩!\" 玉佩触体温热,浮现出虚幻人影。青衫道人执棋笑问:\"后来者,可敢与贫道对弈破阵?\" 众人坠入虚空棋盘,黑白双子皆由星辰所化。戒色佛魔臂刚拈起黑子,整条右臂瞬间爬满星斑:\"下棋就下棋,耍什么阴招!\" \"天元位我来。\"上官玉并指落子,霜花冻结三颗白星。棋局突变,南宫主所在的\"坎\"位突然塌陷,雷纹臂抓住的棋子化作九幽玄雷。 金玲儿红绫缠住\"离\"位朱雀星:\"姑奶奶最烦弯弯绕!\"涅盘火顺着星轨烧穿棋阵,却触发连环杀劫——三百六十颗陨星轰然砸落! 诸葛歌呕血推演,卦盘浮现生门:\"不是弈棋,是破阵!乾位贪狼,坤位巨门移星换斗!\" 南宫主折扇引雷击碎\"廉贞\",戒色佛珠定住\"破军\"。当上官玉将最后一枚黑子点在\"紫薇\"位,虚空寸寸崩塌,露出隐藏的洞天福地—— 九条灵泉环抱玉虚宫,檐角风铃竟是凝固的时光碎片。殿前石碑刻着:洞中千日,外界一瞬。 金玲儿指尖触及灵泉,水中跃出条晶莹小龙:\"先天灵髓!\"小龙缠住她手腕,化作剔透玉镯。戒色佛珠碰触殿柱,浮现《大日如来经》全篇,梵文竟与魔经左右对映。 \"在此修行百年,外界不过两年。\"上官玉抚过修炼室墙壁,混沌气激活墙内周天星图,\"是时候突破了。\" 诸葛歌盘坐先天八卦台,星辉如银河灌顶;南宫主跃入雷池,折扇展开成渡劫法阵;金玲儿红绫织成茧房,九凤首吞吐涅盘火;戒色佛魔对坐,左半身结不动明王印,右半身捏阿鼻诀。 上官玉将乾坤鼎置于灵脉眼,鼎内混沌气凝成道茧。雷火兽突然叼来那枚龙形玉珏,玉珏融入道茧的瞬间,整座洞天响起龙溪道人的叹气,血色漫过斩龙台,却无人看见玉虚宫檐角的风铃,悄然转过了第一圈时光年轮。 第41章 问道 洞天无岁月,檐角风铃转过第七轮时,上官玉的道茧已布满裂痕。茧内混沌气凝成星云旋涡,每一缕都裹挟着龙溪道人残留的岁月感悟。他并未急于破茧,而是以神识在虚空勾画过往——从梅仁信战甲上的婴魂,到焚天谷罪血图腾,每一幕都在推演中拆解重组。 \"原来如此。\"茧中传来轻叹,万古吞天诀突然逆转运行。本要冲关的化神之力被硬生生压回元婴,丹田道种却多出九道年轮状纹路,\"龙溪道人当年,着实可惜”。 第八轮风铃响动时,上官玉神识浸入洞天核心。混沌气顺着龙溪佩的指引,窥见昔日画面:青衫道人在此枯坐千年,身前悬浮着与乾坤鼎同源的器胚。每当要突破大乘,便自斩修为重修道基,九劫之后终留憾恨——第十次散功时,心魔已与道相融。 \"以岁月为柴,焚道成灰。\"上官玉并指抹去虚影,鼎内混沌青莲突然绽放,\"可惜,我修的是吞天之道。\" 莲瓣吞尽龙溪残念,困住化神修士的瓶颈如薄纸碎裂。破茧而出的刹那,整座洞天的灵气倒灌入体,却被他翻掌压成三寸小人:\"还不到时候。\" 南宫主的雷池已扩张至百里,折扇展开如天幕。池中夔牛遗蜕突然睁眼,独足踏碎虚空劫云:\"小子,接好了!\" 遗蜕化雷入体,折扇三千雷纹凝成道果。元婴在雷暴中褪去凡胎,额生夔角、足踏电芒的元神法相破空长啸。雷劫劈到天地色变,池中绽出朵紫电红莲——化神初期,成! \"这就完了?\"金玲儿的声音穿透雷幕,红绫缠着九枚道果晃悠,\"姑奶奶的涅盘果都结三轮了!\" 诸葛歌的八卦台隐入星河,发间青丝随推演忽白忽黑。当先天八卦盘拼完最后一角星图,他忽然掷出本命龟甲:\"天机五十,吾衍四九——破!\" 龟甲炸成齑粉,元神却从粉尘中站起。手托的卦盘变作浑天仪,眸中流转的已不是星辰,而是洪荒天道。洞天忽然降下混沌劫,被他用一缕因果线引向戒色所在的禅房。 禅房内,戒色正与心魔对饮。佛魔树上的业火红莲开至九品,树下却堆满酒坛。混沌劫劈落的瞬间,他抬手将酒坛掷向虚空:\"佛爷请你喝酒!\" 酒气裹着劫雷入腹,佛魔元神突然暴涨。左半身披上锦襕袈裟,右半身缠绕阿鼻锁链,手中杀生杖点化出十八重地狱虚影。地狱最深处,梅仁信的残魂正在油锅里惨叫。 \"秃驴!拿命来!\"金玲儿破关而出,红绫卷走他最后一坛酒,\"说好给我留的千年醉呢?\" 九凤缚龙绫化作霓裳,她每走一步,身后便绽开朵业火红莲。化神初期的威压混着酒香,竟把刚出关的南宫主熏了个踉跄。 当最后一片桃花飘落,上官玉终于放开压制。洞天万里灵气尽纳一鼎,鼎内混沌青莲瞬间开至十二品。众人惊见虚空裂开道缝隙,上古雷劫、心魔劫、因果劫齐齐降临—— 却被他一剑斩成混沌气,浇灌在道种之上。 \"吞天道,成!\" 化神中期的威压席卷洞天,乾坤鼎自动护住其余四人。雷火兽趁机吞了道劫余韵,爪间雷纹凝成实质道痕。 九轮风铃齐齐炸响,众人被抛出秘境。落脚处仍是当年野花丛,外界却已过三年。金玲儿红绫上沾着的露珠尚未滴落,林间忽然传来惨叫—— 先前差点被血祭的修士,此刻正在追杀几个散修。那几人周身缠绕罪血黑气,眉心却浮现与戒色相似的佛魔印。 上官玉并指截住一道血刃,化神威压镇住全场:\"看来这日,发生了不少趣事。\" 他腰间乾坤鼎微微发烫,鼎内混沌青莲正指向东方。 第42章 百蛟惊鸿 百蛟楼的金匾蒙了层灰,檐角蛟魂灯只剩三盏苟延残喘。跑堂的麻子脸伙计正打着瞌睡,忽听门帘脆响—— \"炙龙筋三份,寒潭蛟醪要窖藏五百年的。\" 熟悉的嗓音惊得他摔了茶壶,抬头见五人施施然落座。金玲儿红绫缠着的九凤首正啄食椒盐龙鳞,戒色佛珠串着的骷髅头酒壶叮当乱响。 \"诈诈尸啊!\"伙计瘫坐在地, “你爹诈了,快去给佛爷安排酒食去”和尚吼道。 “梅家的悬赏榜”伙计指着一布幡。 金玲儿红绫卷来布幡,朱唇轻吹:\"龙溪城天骄榜第七十二位——上官玉,卒于龙息荒漠?\" \"岂止!\"伙计连滚带爬捧来悬赏令,\"您几位的大名都在梅家血仇碑上刻着呢!\" 泛黄的悬赏令上赫然写着: 上官玉(已诛) 赏十万灵石 金玲儿(已烹) 赏八万灵石 戒色(已阉) 赏五万灵石 \"阉?!\"戒色拍案而起,佛珠撞得叮当响,\"佛爷这就去拆了梅家祖坟!\" 诸葛歌按住他:\"急什么,先听听咱们怎么死的。\" “你真想死是吗?佛爷可为你超度。”戒色拍开诸葛歌的手。 伙计抹着冷汗细数: \"年前秘境崩塌,梅家老祖说你们被魔蛟吞得渣都不剩。天剑宗那个独臂剑修作证,说亲眼看见上官公子被龙屎喷成灰\" 南宫主折扇轻摇:\"哦?我死的如何?\" \"您老最惨!\"伙计压低声音,\"说是被三百女鬼吸干元阳,连雷纹臂都磨成粉\" 金玲儿笑得花枝乱颤:\"姑奶奶倒是好奇,我被谁烹了?\" \"说是在焚天谷洗澡,被雷火兽拖进岩浆涮了七日七夜\" 上官玉弹指冻住伙计衣摆:\"现在活人悬赏几何?\" \"涨涨到五十万了!\"伙计哭丧着脸,\"梅家老祖放话,留全尸的加赏十具元婴炉鼎!\" 楼梯突然传来酒坛碎裂声。醉醺醺邋遢老者踉跄而来,腰间七枚龙牙只剩三颗:\"几位小友?老朽这两年清明都给你们烧纸\" \"算命的?\"金玲儿红绫卷来酒壶,\"三年前赌我活着离开不了龙溪秘境,现在姑奶奶就在你面前。欠的赤精参呢?\" 老者酒醒大半:\"诈尸讨债啊!\"转身欲逃却被戒色佛珠套住脚踝。九凤首叼来纸笔,诸葛歌笑吟吟递上:\"连本带利,三百株。\" 邋遢老者欲哭无泪。 \"您几位是真不知?\"伙计收下三枚上品灵石,神秘兮兮道,\"如今龙溪城元婴修士,十不存一。\" \"血煞门少主带进去十二死士,出来时怀里抱着颗会哭的人头;妙音阁仙子们合奏《安魂曲》,结果把自己弹成行尸走肉还有血河老祖尸骨无存,听说玄冥教长老连门都没进就挂了\" 金玲儿把玩着骷髅酒壶:\"说点新鲜的。\" \"最邪乎的是梅家!\"伙计喉结滚动,\"他家祖坟夜夜冒血泉,浇灌出的曼陀罗花会唱往生咒。上月有个金丹修士偷摘一朵,第二天浑身长满梅家祖纹,把自己炼成尸傀了!\" 正说着,窗外飞过十二匹幽冥马。梅家修士沿街抛洒血帖,新悬赏令上赫然新增: 活擒上官玉 赏化神功法一部 生剖金玲儿 赠涅盘火种三枚 佛魔双修元婴 可换炼虚护法一次 戒色佛珠捏得咯咯响:\"佛爷的价钱还没南宫高?\" 南宫主折扇展开,露出新添的\"雷泽天书\"四字:\"我值一部上古传承。\" 楼梯传来环佩叮咚。老板娘扶着蛟头杖现身,裙摆下却探出梅家特有的幽冥藤:\"几位贵客,雅间请?\" 上官玉剑尖挑起蛟醪,酒液凝成梅家祖纹:\"三年前那坛掺了噬魂蛊的酒,可还有?\" 空气骤然凝固。老板娘袖中窜出九条骨蛇,被金玲儿红绫绞成烟花炸开。戒色佛珠封住门窗,南宫主折扇引雷劈碎蛟魂灯。 \"留活的。\"上官玉剑抵老板娘咽喉,\"梅家给你种了几重血咒?\" \"七七重\"女子突然浑身爬满血纹,\"救我\"话音未落便化作血水,地面浮现血色孔明灯虚影——正与斩龙台所见同源! 诸葛歌蘸着血水在桌面推演:\"梅家要凑九百九十九盏幽冥灯,这是第七百盏。\" 窗外忽起阴风,满城孔明灯齐亮。灯影在夜空拼出梅氏族徽,徽记中心浮现上官玉的混沌青莲虚影。 金玲儿红绫化作战旗:\"怎么说?\" \"买酒。\"上官玉弹剑长吟,\"掌柜的,来坛最烈的断头酒——记梅家账上!\" 几人继续回雅间喝酒,窗外飘过梅家修士的声音。南宫主身形一晃。再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个人。 百蛟楼二层雅间内,金玲儿的红绫如毒蛇般缠住梅家修士脖颈。戒色一脚踩碎对方护体玉佩,佛珠上沾染的血迹在窗棂透入的阳光下泛着暗光。 \"说!\"戒色揪起修士发髻,“为何悬赏我等五人。” 修士喉间咯咯作响,目光却瞥向窗外。诸葛歌指尖卦盘转动,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钉住其影子:\"想用血遁传讯?你还嫩得很。\" 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火苗在修士眉心半寸处跳跃:\"姑奶奶耐心有限,最后问一次——谁派你来的?\" \"是是南仁老祖\"修士浑身痉挛,\"你们三年前杀她胞弟梅仁信,老祖用血祭大法看到\" 上官玉剑尖挑起修士腰间玉牌,牌上刻着\"梅南仁近侍\"字样:\"梅仁信的姐姐?没男人,名字取得倒好\" \"你岂敢污辱老祖!\"修士突然癫狂大笑,\"老祖修成旱魃之体,已炼化七条龙脉,你们\" 南宫主折扇划过,削去他半截舌头:\"聒噪。就一个没男人而已,他也会是他弟弟一样的下场\" 诸葛歌将染血的铜钱按在卦盘:\"坎水为镜,离火显形——现!\" 血珠在桌面凝成光幕,浮现梅南仁在祖祠施法的画面:九百童男童女被铁链锁在祭坛,鲜血汇成梅仁信死前场景。 \"畜生!\"金玲儿红绫绞碎木桌,\"姑奶奶当年就该把梅仁信剁成肉酱!\" 画面中梅南仁突然转头,枯骨般的左手穿透光幕:\"找到你们了\" 雅间温度骤升,窗棂燃起幽绿鬼火。梅南仁的虚影从灰烬中踏出,嫁衣下摆滴落熔岩:\"杀我胞弟,辱我梅家——你们想怎么死?\" 戒色佛珠掷出十八罗汉虚影:\"要死也是你先\" 话未说完,佛珠竟在旱魃火中融成铁水。梅南仁骨爪隔空抓向诸葛歌,卦盘应声炸裂:\"天机阁算命的,你也配窥探本座?\" 上官玉乾坤鼎倒扣,混沌气截断虚空通道:\"隔着千里施法,你这旱魃之体也不怕散了架?\" \"牙尖嘴利。\"梅南仁虚影扭曲,\"待本座亲临龙溪城,定要把你炼成\" 金玲儿九凤缚龙绫穿透虚影:\"废话真多!没男人要的东西\" 涅盘火顺着神识联系反噬,光幕中传来梅南仁的闷哼。雅间重归平静时,只剩瘫软在地的梅家修士。 梅修士见此一幕吓的直哆嗦。 \"三年前梅仁信魂牌碎裂,\"修士咳着血沫,\"老祖用溯影血镜看到你们虐杀他的场景\" 戒色一脚踹断他三根肋骨:\"放屁!那杂碎自己爆体而亡!\" \"梅家不需要真相!\"修士突然捏碎心口血玉,\"老祖已至龙脊峡谷,你们逃\" 话音戛然而止,其身躯自燃成灰,空中浮现血色路引——直指三百里外的葬龙渊。 南宫主折扇卷住飘落的血灰:\"化神后期威压。\" \"不止。\"上官玉剑尖凝霜,\"旱魃之体已近大成,所过之处赤地千里。\" 金玲儿扯断窗边珠帘:\"怕什么!姑奶奶正好缺个旱魃火种淬炼红绫。\" 诸葛歌擦拭着破碎的卦盘:\"此战需借天时,三日后子时阴气最盛\" \"等不及了。\"戒色拎起酒坛痛饮,\"佛爷现在就要超度这没男人的疯婆娘!\" 窗外忽然传来凄厉唢呐声,九具青铜棺撞破街市。棺盖炸裂处,三百梅家死士额燃幽冥火,齐声高喝: \"南仁老祖法旨——取五人首级者,赏化神机缘!\" 第43章 龙脊骂战 “你等不用找了,我们这就前往龙脊峡谷斩杀你们口中所谓的老祖。”南宫主话落,三百修士迅速向龙脊峡谷飞去。 几人同时遁光离去。 龙脊峡谷的风裹着沙砾,在嶙峋怪石间刮出鬼哭般的啸音。梅南仁血嫁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三百死士结成的幽冥阵泛着绿光,将半边天穹染成坟场颜色。 金玲儿红绫一甩卷碎块磨盘大的山岩:\"就带这点虾兵蟹将?你梅家是穷得连棺材板都凑不齐了?\" 梅南仁枯爪捏碎岩壁:\"小贱人倒是伶牙俐齿,难怪能哄得这群蠢货替你卖命。\" \"卖命?\"戒色灌了口酒,\"佛爷是怕你梅家绝后——毕竟你那名号啧啧!\" 三百死士阵型微乱。梅南仁嫁衣突然燃起幽火:\"秃驴找死!\" \"别急啊!\"金玲儿故作恍然,\"听说某些人年轻时被合欢宗少主始乱终弃,得了个''没男人''的雅号?\" 峡谷突然死寂。梅南仁左脸尸斑剧烈抖动:\"你怎知\" \"哎呀!\"金玲儿红绫掩口,\"前些日子遇到个合欢宗老嬷嬷,说当年某位梅家小姐跪着求人双修\" \"住口!\"梅南仁尖啸震塌半面山壁,\"本座撕了你的嘴!\" \"急了?\"戒色佛珠叮当响,\"听说那少主宁肯搂着八百斤的食铁兽睡,也不愿碰你半根指头?\" 梅南仁嫁衣突然炸成碎片,露出爬满尸虫的旱魃真身:\"本座修成旱魃之体时,早将情爱焚尽!\" \"是么?\"金玲儿指尖绕着缕发丝,\"那怎么听说你闭关洞府刻满''萧郎''二字?用的还是合欢宗双修笔法\" 一道幽冥火擦着金玲儿鬓角掠过,烧焦她三根青丝。九凤缚龙绫瞬间暴涨千丈:\"哟,戳心窝子了?\" \"都愣着作甚!\"梅南仁枯爪抓向最近死士,\"给本座\" \"老祖三思!\"那死士突然跪地,\"属下家中还有\" 话未说完已被炼成尸傀。剩余死士阵型大乱,有个机灵的突然高喊:\"梅家儿郎听令!斩妖除魔正\" \"正你娘!\"戒色酒坛砸碎他天灵盖,\"当狗还当出忠肝义胆了?\" 金玲儿踏着火凤掠至半空:\"老妖婆,姑奶奶给你备了份大礼——\" 红绫抖出个贴满符咒的留影石,正是当年合欢宗少主搂着食铁兽的画面。梅南仁瞳孔幽火暴涨,周身旱魃火失控乱窜:\"本座要你魂飞魄散!\" 九幽冥火凝成三百鬼新娘扑来,金玲儿不闪不避,缚龙绫卷起地脉熔岩:\"就这?姑奶奶教你什么叫真火!\" 涅盘火与旱魃火相撞,炸开的火雨将峡谷烧成熔炉。两头食铁兽虚影突然从火中跃出,抱着梅南仁大腿喊\"萧郎\",气得她七窍喷出尸毒。 戒色趁机杀入死士群,佛珠专砸下三路:\"听说你们老祖最爱看男人断子绝孙?\" \"秃驴无耻!\" \"哟,还知道廉耻?\" 诸葛歌卦盘锁住幽冥阵眼,转头对南宫主喊:\"愣着作甚?泼脏水啊!\" 雷泽折扇卷起漫天沙尘,混着焦尸碎末糊了梅南仁满脸:\"此招名曰''黄泉敷面'',专治不要脸!\" 正当乱战之际,峡谷外忽然传来清越笛声。合欢宗少主踏着玉笛飘然而至,怀中竟真抱着头食铁兽:\"南仁,一千八百年了\" 梅南仁浑身僵直,旱魃火突然熄灭大半:\"萧萧郎?\" \"错!\"那\"少主\"撕下面皮,竟是金玲儿用涅盘火捏的分身,\"是你姑奶奶我!\" 旱魃真身轰然炸开,梅南仁凄厉尖啸震塌整条峡谷:\"本座要你们陪葬!\" 龙脊峡谷在幽冥火与涅盘火的碰撞中化作熔炉,金玲儿踏着火凤虚影掠至半空,九凤缚龙绫如赤蛟翻腾:\"老妖婆,姑奶奶今儿教你做人!\" 梅南仁枯爪撕开嫁衣,露出爬满尸斑的旱魃真身:\"小贱人,本座要把你炼成艳尸!\" 金玲儿红绫一抖,九枚凤首金铃齐鸣。声波凝成实质的赤金火刃,呈天罗地网之势罩向梅南仁。峡谷岩壁被音浪震出蛛网裂痕,三百死士耳孔迸血。 \"雕虫小技!\"梅南仁张口喷出幽冥鬼火,火中浮现九百童灵哭脸。鬼火触到音刃竟将其腐蚀成铁水,余势不减地扑向金玲儿心口。 缚龙绫突然展开成十丈火幕,九凤首探出绫面吞噬鬼火。金玲儿双颊浮现涅盘道纹:\"味道不错,再来!\" 梅南仁骨爪插入岩壁,生生扯出条地脉龙气。龙气在她掌心凝成哭丧棒,棒头挂满梅仁信生前炼制的童颅法宝:\"仁信,看着姐姐替你报仇!\" 哭丧棒挥出幽冥龙卷,卷起满地碎石凝成血色飓风。金玲儿火凤双翼被碎石割裂,绫尾缠住突袭的骷髅法宝,却被尸毒蚀穿三个窟窿。 \"就这点本事?\"梅南仁枯指连弹,九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本座给你备了嫁妆!\" 棺盖炸裂,跃出九名生前的正道仙子。她们尸身保存完好,眉心却钉着合欢宗秘制的催情钉,举手投足间粉色毒雾弥漫。 金玲儿瞳孔骤缩:\"玉清观的静仪师太?你连正道前辈都敢亵渎!\" \"她们可比你识趣。\"梅南仁狞笑,\"至少懂得伺候男人\" 缚龙绫突然暴长,九凤首喷出焚世净炎。静仪艳尸的罗裙燃起青火,却在灰烬中凝成情毒箭雨:\"小妹妹来快活呀\" 金玲儿咬破舌尖,精血染红绫缎:\"涅盘九转,净世燎原!\" 九凤首齐吟《往生咒》,绫面腾起白炎。情毒触之即化,艳尸们在圣火中恢复片刻清明:\"多谢\" 梅南仁趁机突袭,哭丧棒穿透火幕直取咽喉。金玲儿仰面下腰,红绫卷住棒身借力旋踢,绣鞋底暗藏的灭魂钉直刺旱魃右眼。 \"铛!\" 梅南仁眼皮竟是玄铁所铸,灭魂钉应声折断。枯爪扣住金玲儿脚踝,尸毒顺经脉直冲心脉:\"抓到你了!\" 千钧一发之际,杀生杖破空掷来。戒色踏着罗汉虚影跃入场中,佛魔臂抓住哭丧棒生生掰断:\"老处女,佛爷陪你玩玩!\" 金玲儿借机脱身,缚龙绫缠住两具艳尸掷向梅南仁:\"秃驴,这老妖婆的初夜归你了!\" \"放屁!\"戒色一杖捅穿艳尸天灵,\"佛爷要超度她九族!\" 佛珠突化降魔杵,戒色左眼浮现金刚法相,右眼涌出阿鼻魔纹。身后浮现百丈佛魔树,树冠结满业火红莲:\"大威天龙,世尊地藏——给爷爬!\" 梅南仁嫁衣燃起幽冥火,十指指甲暴涨三尺。魔爪与降魔杵相撞,迸发的冲击波将峡谷拓宽三丈。三百死士被余威碾成肉泥,南宫主挥扇吹散血雾:\"这秃驴疯起来比旱魃还吓人\" 五十回合后,戒色僧袍尽碎,佛魔树被拔去半边。梅南仁嫁衣残破,左臂被业火烧成焦炭。二人从崖顶打到谷底,降魔杵与鬼爪每次碰撞都震塌半座山峰。 \"痛快!\"戒色吐出口淤血,\"再来!\" \"找死!\"梅南仁撕开胸腔,掏出跳动的旱魃心,\"本座要你永堕幽冥!\" 第44章 三英战旱魃 龙脊峡谷在狂暴的能量对冲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熔岩从地缝喷涌而出,将天空染成血红色。金玲儿抹去嘴角血渍,九凤缚龙绫在身后展开遮天火翼:\"秃驴,雷公,别让这老妖婆喘气!\" 南宫主折扇陡然展开,扇面《雷泽天书》绽放刺目紫芒。夔牛虚影自九霄引下万丈雷瀑,每一道雷霆都裹挟着龙溪地脉的庚金之气:\"雷狱·万龙朝宗!\" 三百条雷龙撕裂幽冥鬼雾,梅南仁枯爪插入岩壁,生生扯出条赤色龙脉抵挡。金玲儿趁机欺身而上,缚龙绫缠住其左腿:\"老妖婆,尝尝姑奶奶的凤点头!\" 九凤首如流星坠击,将梅南仁半个身子砸入熔岩。 熔岩池突然沸腾,九具青铜棺破空飞来。梅南仁残躯在棺中重组,嫁衣化作流淌的尸血:\"本座要你们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戒色杀生杖捅穿棺椁,佛魔气凝成降魔杵,\"这话佛爷听腻了!\" 杵尖触及尸血刹那,九百张鬼脸从血中涌出啃噬佛光。金玲儿火凤俯冲而下,烈焰却在鬼脸哭嚎中熄灭。 \"小心!\"南宫主折扇划出雷网,\"这些是怨童厉魄!\" 金玲儿咬破舌尖,精血染红绫缎:\"涅盘九转·焚罪!\" 缚龙绫突然解体,九只火凤衔尾成环。凤鸣声震碎三百鬼脸,圣火顺着尸血逆烧梅南仁本体。峡谷岩壁浮现上古凤纹。 梅南仁七窍喷出尸虫,枯爪抓向自己天灵:\"仁信,助我!\" 头盖骨掀开的刹那,梅仁信的残魂裹着幽冥火冲出,化作三头六臂的鬼婴扑向金玲儿。 南宫主折扇脱手,在空中展开成雷泽图。图中夔牛踏碎虚空,独角引动九重紫霄神雷:\"雷法·天诛!\" 鬼婴在雷光中凄厉尖叫,梅仁信残魂被劈出本体。戒色佛魔臂暴涨,擒住鬼婴脖颈:\"小崽子,佛爷送你往生!\" \"你敢!\"梅南仁尸血凝成巨掌拍下。金玲儿火凤双翼硬抗一击,护体罡气炸成碎片:\"秃驴快动手!\" 戒色左眼绽金莲,右瞳涌黑潮。佛魔树虚影拔地而起,树干浮现《金刚经》与《阿鼻咒》并存的诡异纹路:\"大日如来·地狱道!\" 鬼婴在佛魔气中寸寸瓦解,梅南仁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峡谷突然地动山摇,旱魃真血渗入地脉,竟将百里山川炼成尸鼎! \"小心地火!\"诸葛歌的传音穿透结界,\"她在献祭龙脉!\" 九条岩浆巨龙破土而出,每一条龙睛都映着梅仁信的鬼脸。南宫主雷纹臂炸开血雾,强行催动《雷泽天书》最后一页:\"雷泽现世!\" 上古雷池虚影降临,夔牛真身踏浪而出。雷龙与尸龙绞杀在一处,迸发的能量乱流将戒色掀飞百丈。 金玲儿趁机突进,缚龙绫缠住梅南仁脖颈:\"该结束了!\" \"做梦!\"梅南仁嘴角扯到耳根,胸腔炸开万千尸虱,\"陪本座永坠幽冥!\" 尸虱浪潮瞬间淹没三人。南宫主折扇燃起本命雷精,在虫潮中劈出条焦黑通路:\"快退!\" 金玲儿九凤首尽碎,绫面被蚀出蜂窝般的孔洞。戒色佛魔树拦腰折断,左臂白骨森森。 梅南仁漂浮在尸鼎中央,半边身子已化作白骨:\"本座要抽你们魂魄点天灯\" 话音未落,上官玉的青虹剑穿透尸鼎核心。混沌气如天河倒卷,将漫天尸虱冲入地脉裂缝。 \"走!我去会会他\"上官玉剑锋挑起重伤二人。 梅南仁的尸爪撕开夜幕,裹着九幽冥火的指尖划出五道漆黑裂痕。上官玉后仰避过致极一爪,青虹剑顺势上撩,冰霜剑气将十丈内的鬼火尽数冻结成蓝水晶般的冰棱。 \"这点把戏也配叫旱魃之体?\"上官玉屈指弹碎冰棱,飞溅的冰渣在月光下折射出千百道银芒。他足尖点地暴射而出,无垢战体催动到极致,皮肤下流转的银光竟发出金石相击的铮鸣。 \"铛!\" 剑刃斩在梅南仁颈侧,却劈出金铁交击的火星。九百颗童颅在婴魂战甲表面游走,被斩中的那颗突然睁开空洞眼眶,喷出腥臭血箭。上官玉旋身闪避,左臂仍被腐蚀出森森白骨。 \"疼吗?\"梅南仁狞笑着扯断腰间三颗童颅,幽冥火将其熔成血色镰刀,\"这才刚开始呢!\"镰刀横扫带起鬼哭狼嚎,地面被犁出五尺深的焦黑沟壑。 上官玉不退反进,残破的左臂直接抓向镰刃。血肉与冥火接触的刹那,银芒暴涨如烈日炸开,腐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多谢你的鬼火淬体!\"他咧嘴一笑,掌心突然爆发出吞噬旋涡,竟将镰刀上的幽冥火生生扯下一团吞入腹中。 梅南仁瞳孔骤缩,旱魃之体轰然爆发。地脉龙气化作九条黄鳞巨蟒破土而出,交错撕咬间将上官玉撞进山壁。乱石崩飞中,一道银光踏着蟒首冲天而起,青虹剑引动月华凝成百丈冰瀑。 \"霜陨!\" 冰瀑倾泻而下,九蟒瞬间冻成冰雕。梅南仁双掌合十,婴魂战甲爆出冲天血光。被冻结的黄鳞巨蟒竟在冰层中扭动起来,裹挟着冰渣与幽冥火化作十八条冰火龙卷。 上官玉在风暴中心衣袍尽碎,裸露的胸膛上银纹交织。他忽然收剑归鞘,双臂大张任由冰火龙卷绞杀身躯。皮开肉绽的瞬间,无垢战体的银纹突然蔓延到伤口,将侵入体内的幽冥火与地脉龙气同时吞噬。 \"你在借我的力量淬炼肉身!\"梅南仁终于醒悟,七窍喷出黄泉阴气。方圆百里的古墓同时震动,无数棺椁中爬出紫毛僵尸,却在跃出墓穴的刹那被金色佛光压成齑粉。 戒色和尚端坐云头,左臂金刚印化作千手佛陀,右臂噬魂纹凝成万魔撕天。佛魔虚影各持经卷与锁链,将整片战场罩得密不透风。 \"老僵尸,你的对手在这儿!\"上官玉撕裂风暴冲出,重生后的肌肤泛着玉质光泽。他并指成剑点在眉心,洞玄真瞳映出万千法则丝线,突然抓住梅南仁气机转换的刹那破绽。 \"轰!\" 裹挟着吞噬之力的重拳砸在婴魂战甲同一位置,九百童颅发出凄厉尖啸。梅南仁被轰入地底,又撞碎三座山丘才勉强止住身形。他抹去嘴角黑血,突然扯断整串童颅掷向高空。 \"九幽万鬼冢!\" 九百颗童颅在空中爆成血雾,凝成遮天蔽日的幽冥国度。无数鬼新娘从血雾中飘出,嫁衣下伸出白骨利爪。金玲儿见状冷哼,九凤缚龙绫化作火凤冲霄而起,涅盘火点燃半边苍穹。 \"烧干净这些腌臜东西!\" 火凤与鬼新娘撞出漫天流火,南宫主趁机掐动雷诀。夔牛虚影踏云而来,独脚引动九天神雷,雷瀑如银河倒灌轰向梅南仁天灵盖。 梅南仁仰天长啸,旱魃之体暴涨三丈。他徒手抓住劈落的雷光,雷纹臂上的古老符咒逐一亮起,竟将天雷凝成雷矛掷向诸葛歌。星痕龟甲自动护主,将雷矛折射到周天星斗阵边缘,二十八宿星芒骤然大盛。 \"锁!\"诸葛歌剑指划动,星光凝成锁链缠住梅南仁四肢。上官玉化作银虹贯空而至,青虹剑终于刺穿先前被重击的婴魂战甲裂隙。 剑入三寸,异变陡生! 梅南仁的胸腔突然塌陷,将青虹剑生生卡住。九幽冥火顺着剑身蔓延而上,瞬间吞没上官玉右臂。\"你以为老身几千年修为是白给的?\"他五指如钩扣住上官玉天灵盖,幽冥火疯狂灌入七窍。 银芒在黑色火焰中明灭不定,上官玉的瞳孔开始涣散。就在梅南仁露出狞笑的瞬间,本该被控制的身影突然抬手按住自己手腕。 \"等的就是你近身!\" 万古吞天诀全力运转,梅南仁惊觉毕生修为如泄洪般涌向对方。他想抽身却为时已晚,周天星斗阵的星光锁链突然收缩,戒色和尚的佛魔虚影同时压下,金玲儿的涅盘火与南宫主的雷法封死所有退路。 \"给我开!\"梅南仁燃烧本命精血,旱魃之体渗出腥臭尸油。他竟自断左臂挣脱束缚,残躯化作血光冲向大阵边缘。诸葛歌早有预料,先天八卦盘射出阴阳二气,将血光逼回战场中央。 烟尘散尽时,上官玉浑身浴血却昂然而立。无垢战体银纹中多出缕缕金线,被吞噬的幽冥火在体内凝成旋转的灰白气旋。他擦去眼角血渍,剑指梅南仁勾了勾手指: \"继续。\" 梅南仁的独臂开始扭曲膨胀,指甲暴涨成三尺长的漆黑骨刃。地脉龙气形成实质化的黄泉铠甲,所过之处草木尽枯。\"小辈,今日就算拼着魂飞魄散\" 话未说完,上官玉已闪现在他身后。吞噬了足够能量的无垢战体速度暴涨,青虹剑不再是冰蓝色,而是吞吐着灰白焰光的诡异剑芒。两人残影在空中交错碰撞,每次交手都炸开环形气浪。 三百回合后,梅南仁的黄泉铠甲布满裂痕。他突然咬破舌尖喷出本命尸丹,九幽冥火凝成三头六臂的修罗相。上官玉长笑震天,周身银纹尽数化作金色,竟徒手撕开修罗相胸膛,将尸丹攥在掌心。 \"震起!\"诸葛歌适时发动周天星斗阵,星光如牢笼禁锢八方。梅南仁发出不甘的嘶吼,在众人合围下化作一道血光左冲右突,却始终逃不出星幕笼罩。 上官玉捏碎尸丹,灰白焰光冲天而起。新生的无垢战体在火光中宛如神只,他俯瞰着穷途末路的梅南仁,剑锋燃起涅盘火与雷光交织的奇异火焰: \"该结束了。\" 第45章 惊变 梅南仁的尸丹碎片还在半空飘散,上官玉的剑锋已裹着灰白焰光劈落。涅盘火与雷光交织的剑芒撕裂夜空,却在触及梅南仁天灵盖三寸时,被突然暴起的黄泉阴气死死抵住。 “小辈真当老身黔驴技穷?”梅南仁独臂插入地面,地脉龙气凝成九条黄鳞巨蟒缠住身躯。婴魂战甲碎片突然倒飞而回,每一片都燃烧着幽冥鬼火重新拼接,“九幽轮转,旱魃归元!” 诸葛歌的星斗罗盘突然剧烈震颤,二十八宿方位竟被地底涌出的尸气冲歪三寸。金玲儿甩出九凤缚龙绫想要捆住梅南仁,却被暴涨的幽冥火逼得倒卷而回。 “他要拼命!”戒色和尚双手合十,佛魔虚影化作卍字金印与骷髅锁链同时压下。梅南仁的脊骨突然刺破皮肉,森白骨架上浮现血色咒文,硬生生扛着佛魔镇压冲天而起。 上官玉的洞玄真瞳看破虚实,青虹剑瞬间分化十三道冰霜残影。每道剑影都精准刺向正在重组的婴魂战甲接缝,冰晶顺着幽冥火蔓延冻结。梅南仁狞笑着任由剑锋加身,腐烂的皮肉下突然钻出万千尸虫。 “叮叮叮——” 尸虫撞在无垢战体上爆成绿雾,腐蚀得银纹滋滋作响。上官玉不退反进,掌心吞噬旋涡暴涨三倍,竟将漫天毒雾连同尸虫尽数吸入体内。新生的金线在银纹中游走,将尸毒炼化成精纯能量。 “痛快!”他浑身毛孔喷出墨绿色毒火,速度陡然提升三倍。梅南仁尚未完成重组的战甲被连续七掌击中同一位置,九百颗童颅同时发出尖厉哭嚎。 地面突然塌陷成百丈深坑,梅南仁借势遁入地脉。金玲儿早有准备,涅盘火凝成朱雀法相直贯地底:“给我出来!” 地火冲天而起,梅南仁被烧得皮开肉绽跃出地面。南宫主的雷法早已等候多时,夔牛虚影踏着雷云轰下九道紫霄神雷。焦黑的尸身尚未落地,戒色和尚的杀生杖已带着佛魔之气横扫而至。 “砰!” 梅南仁残躯撞在星斗大阵边缘,星光锁链立即缠上四肢。他忽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被雷火灼烧成焦炭的皮肤片片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旱魃真身。 “是你们逼我的”七窍中流出腥臭尸油,梅南仁独臂插入自己胸膛,掏出一盏青铜鬼灯。灯芯跳动着幽绿色火焰,九百童颅的哭嚎突然变成整齐的诵经声。 上官玉心头警兆大作,洞玄真瞳看到方圆百里的阴气正在疯狂汇聚。诸葛歌的八卦盘咔咔转动,乾位突然崩开裂纹:“他在献祭地脉!” 鬼灯幽火暴涨成通天火柱,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沉睡千年的古尸破土而出,在幽冥火中融化成血河倒灌天穹。梅南仁的旱魃真身沐浴血雨,破碎的婴魂战甲竟与血河凝成新的鳞甲。 “黄泉引渡!” 血色苍穹突然睁开九只竖瞳,每只瞳孔都射出缠绕尸气的光柱。星斗大阵的锁链寸寸崩断,戒色和尚的佛魔虚影被洞穿消散。金玲儿喷出精血强化涅盘火,火凤却被光柱打得翎羽纷飞。 上官玉的无垢战体自发运转到极致,银金双色纹路在皮肤下交织成网。他踏碎地面冲天而起,青虹剑引动月华凝成冰霜巨龙:“霜天贯日!” 冰龙与血瞳光柱对撞的刹那,极寒与至阴之气炸开环形冲击波。梅南仁的鳞甲爬满冰霜,上官玉则被反震力轰入山体。乱石堆轰然炸开,银金身影带着吞噬旋涡再度杀出。 “万古吞天!” 旋涡中心爆发出恐怖吸力,竟将漫天血雨凝成旋涡。梅南仁惊觉本源尸气正在流失,慌忙掐诀想要收回鬼灯。诸葛歌的八卦盘突然射出阴阳二气,先天卦象锁住幽冥鬼灯一瞬。 就这一瞬之差,上官玉已撕开血幕近身。他左手吞噬漩涡扣住鬼灯,右手剑锋直刺梅南仁咽喉。无垢战体与旱魃真身碰撞出刺目火花,两人从天上打到地下,所过之处山崩地裂。 三百里外观战的散修们只见天地变色,时而冰封千里,时而血海滔天。几个胆大的想要靠近观战,却被泄露的幽冥火余波烧成灰烬。 “轰!” 再又一次对拼后,梅南仁借反震力冲向大阵缺口。九幽冥火凝成万鬼抬轿,眼看就要冲出星斗封锁。诸葛歌突然咬破指尖在八卦盘上画出敕令:“移星换斗!” 二十八宿方位瞬间轮转,本该是生门的方位变成死局。梅南仁的鬼轿撞在星光屏障上,九百抬轿恶鬼当场魂飞魄散。他癫狂咆哮着撕开自己胸膛,露出跳动着的漆黑尸心。 “是你们逼我祭出这招的”尸心表面浮现古老巫文,梅南仁的气息突然变得缥缈难测。九天之上的血瞳同时流下泪滴,泪珠落地化成九口青铜棺椁。 上官玉正要追击,却被诸葛歌传音喝止:“他在召唤九幽冥将!” 九口棺盖同时炸开,爬出身披甲骨的无头尸将。每具尸将手中都握着锈迹斑斑的古兵,挥动间带起滔天怨气。金玲儿的涅盘火撞在其中一具尸将胸口,竟只留下焦黑痕迹。 “这些是上古战死的巫族大将!”戒色和尚的佛魔臂微微颤抖,“他们的尸身经过九幽淬炼” 话音未落,九具尸将已结成战阵冲来。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轰击,雷光却被尸将胸口的巫文吸收。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首次出现裂痕,青虹剑与古兵对撞时竟崩出缺口。 梅南仁趁机盘坐虚空,漆黑尸心悬浮头顶。九幽冥火从鬼灯蔓延到尸将身上,每具尸将额头都亮起血色竖瞳:“杀光他们!” 尸将战阵突然变阵,三具持戈突刺,三具挽弓搭箭,剩下三具结印念咒。天地灵气瞬间紊乱,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竟被巫咒干扰。一支骨箭穿透他的左肩,箭身上的巫毒让无垢战体的恢复速度骤降。 “这样下去要玩完!”金玲儿祭出焚天符,精血染红的符咒化作金乌撞向梅南仁。九具尸将同时举盾,巫文亮起形成光幕,竟将金乌之火分散导入地脉。 诸葛歌的八卦盘已经布满裂纹,他忽然将星痕龟甲拍入阵眼:“诸位助我定住乾坤!” 南宫主会意,夔牛雷骨爆出刺目雷光。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面,佛光与魔气顺着地脉奔涌。金玲儿则操控涅盘火在空中画出离火大阵,上官玉长啸一声,将吞噬的能量尽数注入星斗大阵。 “周天星斗·封魔!” 星光锁链缠住九具尸将的刹那,上官玉化作流光突入战阵。无垢战体的金纹突然脱离体表,在空中凝成古朴战甲。他徒手抓住一具尸将的青铜战斧,吞噬旋涡顺着斧柄蔓延而上。 “给我碎!” 巫族尸将轰然炸裂,残躯中的幽冥火被尽数吞噬。梅南仁见状想要召回剩余尸将,却发现星光锁链已将其余八具牢牢定住。上官玉如虎入羊群,每击碎一具尸将,无垢战体的金纹就明亮一分。 当最后那具持弓尸将的头颅被捏碎时,梅南仁的尸心已经布满裂痕。他癫狂地扯下腰间所有童颅,连同鬼灯一起捏爆:“九幽之门,开!” 血雨突然静止在空中,一道横贯天地的青铜巨门虚影缓缓浮现。门缝中渗出粘稠的黑雾,某种令人心悸的波动让方圆千里所有生灵同时战栗。 上官玉的吞噬旋涡首次不受控制地暴走,无垢战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诸葛歌的八卦盘彻底崩碎,星痕龟甲裂成三瓣。金玲儿的涅盘火被压制到周身三尺,南宫主的雷法甚至无法凝聚电光。 梅南仁七窍喷血,却笑得狰狞可怖:“能逼我打开九幽之门,你们足以自傲了” 青铜巨门的缝隙又扩大一分,漆黑的门后隐约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左臂金刚印渗出金血,右臂噬魂纹爬满全身。 上官玉突然按住心口,吞噬过量的幽冥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他盯着即将洞开的九幽之门,无垢战体的金纹突然逆向流转,在皮肤表面结成古老道印。 青虹剑发出清越剑鸣,剑身上的缺口被灰白焰光填补。上官玉踏着崩裂的虚空一步步走向巨门,每步落下都有银莲在脚底绽放。梅南仁想要阻拦,却被突然暴起的吞噬旋涡扯住残躯。 “此剑,”上官玉举剑指天,夜空中的北斗七星突然大放光明,“名为葬幽冥!” 七星之力灌入剑锋,无垢战体承载的吞噬能量在此刻尽数爆发。一道糅合了星辉、雷光、涅盘火与幽冥气的剑虹贯穿天地,青铜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梅南仁的狂笑凝固在脸上。他看见自己的旱魃真身在剑光中消融,看见九幽之门的虚影被星辉冲散,最后映入瞳孔的,是上官玉眉心浮现的第三只金瞳—— “我不甘啊” 未尽的话语随着尸身灰飞烟灭。当剑光消散时,方圆百里只剩深不见底的剑痕沟壑。上官玉从空中坠落,被金玲儿的缚龙绫接住。无垢战体的金纹黯淡无光,皮肤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诸葛歌捡起星痕龟甲碎片,忽然瞳孔骤缩。本该彻底消散的九幽之门位置,竟有一缕黑雾渗入地脉。龟甲碎片上映出的卦象显示,青铜巨门的虚影正在某处地脉深处重新凝聚 第46章 魂陨道消 青铜巨门的虚影在地脉深处明灭不定,渗入岩层的黑雾正疯狂吞噬地气。上官玉被金玲儿搀扶着落地,无垢战体上的裂痕渗出银金交杂的血珠。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爬满蛛网状黑纹,左臂金刚印竟被腐蚀出森森白骨。 “那老鬼还没死透!”诸葛歌将破碎的八卦盘按进地面,星痕龟甲碎片突然悬浮而起,“他在借九幽之门重塑肉身!”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百里外的山峦突然塌陷。梅南仁残缺的头颅从地缝中升起,脖颈处延伸出由黑雾凝成的脊椎,每节骨缝都嵌着挣扎的怨灵:“本座与九幽同寿,尔等蝼蚁岂能” “聒噪。”南宫主并指抹过雷纹臂,夔牛虚影仰天长啸。九霄云层被撕开万丈缺口,积蓄多时的雷劫如天河倒灌,刺目的雷浆瞬间淹没梅南仁的残躯。 黑雾在雷光中翻涌重组,凝成三头六臂的魔神法相。梅南仁的咆哮震碎方圆十里岩层:“本座要你们陪葬!”六只魔掌各持哭丧棒、招魂幡等冥器,滔天怨气竟在雷劫中撕开通道。 上官玉推开金玲儿,无垢战体的裂纹突然迸发灰白焰光。他踏着崩裂的大地疾冲,每一步都留下燃烧的莲花状坑洞:“诸位助我开道!” 金玲儿咬破舌尖喷在九凤缚龙绫上,赤色匹练化作火凤卷起涅盘风暴。戒色和尚双掌合十,佛魔虚影化作卍字金轮与骷髅锁链缠绕魔神法相。南宫主引动雷浆凝成夔牛战甲,硬扛两柄劈落的冥器巨斧。 “就是现在!”诸葛歌将星痕龟甲碎片射向四方,残破的周天星斗阵强行运转。二十八宿星光穿透黑雾,在上官玉脚下铺就银河之路。 梅南仁中间头颅突然暴涨,口中吐出九幽黄泉。腐臭的冥河之水与星光碰撞,蒸腾出遮天蔽日的毒雾。上官玉洞玄真瞳金芒暴涨,竟在毒雾中窥见梅南仁藏在魔神法相中的本命尸丹。 “轰!” 青虹剑裹挟着吞噬漩涡直刺法相眉心,却被招魂幡卷住剑锋。梅南仁左侧头颅狞笑,哭丧棒砸向上官玉天灵盖:“同样的招式对本座” 话语戛然而止。 本该被束缚的青虹剑突然雾化,剑身中迸发出金玲儿的涅盘火与南宫主的雷光。无垢战体的银纹尽数转为暗金,上官玉右臂暴涨三倍,掌心浮现旋转的灰白气旋。 “万古吞天·噬魂!” 魔神法相的头颅被硬生生扯下,梅南仁的惨叫震碎百里云层。黑雾疯狂翻涌想要重组,却被戒色和尚的佛魔锁链贯穿。诸葛歌趁机掷出八卦盘残片,先天卦象化作牢笼锁住溃散的怨气。 “你们杀不死我!”梅南仁的尸丹在卦象牢笼中左冲右突,每次撞击都带起腥臭血雨,“九幽不灭,本座永” 金玲儿的缚龙绫突然穿透虚空,涅盘火凝成七根赤金长钉,将尸丹钉在八卦阵眼。南宫主双掌按地,夔牛雷骨引发地脉雷暴,紫色电蛇顺着长钉灌入尸丹。 梅南仁的哀嚎声中,上官玉的无垢战体开始崩解。银金碎片悬浮半空,竟在尸丹上方凝成倒悬的吞噬磨盘。戒色和尚颂唱往生咒,佛魔之气化作黑白火焰点燃磨盘。 “不!本座不能” 磨盘轰然转动,尸丹表面浮现万千张痛苦人脸。梅南仁数千年修炼的怨气被佛魔之火净化,幽冥本源被吞噬漩涡撕扯。诸葛歌七窍流血,却仍掐诀维持卦象牢笼:“上官,动手!” 上官玉残破的身躯突然虚化,与吞噬磨盘融为一体。无垢战体的碎片化作星芒锁链,洞穿尸丹上每一道裂痕。天地间响起洪钟大吕般的道音: “吞天噬地,万法归墟!” 尸丹应声爆碎,九道缠绕着黑雾的残魂四散逃窜。金玲儿涅盘火化作天罗地网,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封堵八方。戒色和尚的往生咒化作金色经文,将最后三道残魂逼至绝境。 “本座乃九幽” 梅南仁的残魂嘶吼未落,星痕龟甲碎片突然组成诛邪剑阵。上官玉从虚空中踏出,此刻他的身躯半透明状,无垢战体与吞噬旋涡完全融合。青虹剑早已粉碎,取而代之的是由星辉、雷光与涅盘火凝聚的道剑。 “斩!” 道剑劈落的轨迹上浮现万千法则锁链,梅南仁的残魂被寸寸碾碎。九幽之门的虚影想要接引最后缕残魂,却被诸葛歌引爆周天星斗阵截断。 天地突然陷入死寂。 肆虐的幽冥火消散于虚空,翻涌的血河化作清风。上官玉从半空坠落,被南宫主用雷云托住。众人衣衫褴褛,却死死盯着梅南仁消散的位置——那里连半点魂火波动都不复存在。 戒色和尚突然挥杖砸向地面,佛魔之气犁出百丈沟壑。沟底升起梅南仁最后缕残魂,却已被往生咒度化成纯净魂光。“阿弥陀佛。”他抖袖收起魂光,“送去轮回。” 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将方圆千里地脉焚烧净化。诸葛歌瘫坐在地,用染血的手指在地上勾画:“九幽之门的印记彻底抹除了。” 上官玉挣扎着起身,无垢战体已恢复如初,只是瞳孔深处多出缕灰白雾气。他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青虹剑的碎片从四面八方飞回,在掌心重铸成缠绕灰焰的新剑。 朝阳跃出地平线的刹那,千里焦土竟生出嫩绿新芽。南宫主摸着雷纹臂上的新伤苦笑:“总算结束了。” “未必。”上官玉突然剑指西南,“三百里外还有三道窥视气息。” 九凤缚龙绫应声卷起赤焰风暴,三个黑袍修士被逼出虚空。他们胸前的九幽印记尚未消散,转身欲逃却被夔牛雷狱笼罩。戒色和尚的杀生杖已抵住为首者咽喉:“梅家长老?” “饶命!我们只是奉命” 雷光闪过,三道焦尸坠落地面。金玲儿弹指焚尽尸体,凤目含煞:“梅家,真该从修真界除名了。” 朝阳完全升起时,众人身影消失在天际。清风拂过新生的大地。 第47章 云隐问道 夏末的山风卷着松香掠过山巅,金玲儿指尖跳动的涅盘火正在煅烧一尊赤玉药鼎。鼎中紫金丹液咕嘟冒泡,映得她鼻尖细汗晶莹透亮:“死秃驴,把你那破禅杖拿远点!佛光都扰了我的火候!” 十丈外的青石台上,戒色和尚正用杀生杖勾画金刚伏魔阵。闻言手腕轻抖,刚成型的阵纹险些歪斜:“女施主,这是往生阵的佛光,能助你提纯药性。”说着故意将杖头金环晃得叮当响。 药鼎突然喷出三尺火柱,金玲儿甩出缚龙绫卷住和尚脚踝:“再捣乱就把你扔去喂雷兽!” “轰隆——” 山腰处传来雷鸣,南宫主赤裸上身立于雷云之中,夔牛雷骨泛着紫芒。九道天雷接连劈落,他竟张开双臂尽数纳入雷纹臂:“上官!接好了!” 正在瀑布下淬体的上官玉猛然睁眼,灰白旋涡自掌心浮现。袭来的雷光被吞噬一空,无垢战体银纹闪过电芒:“不够劲,再来三成力道!” “你们两个疯子!”诸葛歌的声音从山顶竹楼传来。他面前悬浮着新炼制的星辰罗盘,脚下八卦阵延伸出万千光丝没入山体:“南宫主你若引发雷暴毁了星脉,咱们的聚灵阵可撑不到立冬!” 金玲儿屈指弹出一颗丹药,精准落入南宫主口中:“补气丹,十息后加五成雷力。”说罢转头瞪向诸葛歌:“阵法师就老实看阵,如奶奶说话时少插嘴!” 戒色和尚笑着摇头,禅杖点地激起佛光莲台。往生阵笼罩的东侧山崖下,数百道被净化的怨魂正在消散,其中有梅家修士也有无辜童灵。 暮色降临时,五人围坐在篝火旁。南宫主焦黑的左臂正在蜕皮,新生的肌肤泛着雷纹:“金大小姐,你这生肌散抹上比雷劈还疼。” “嫌疼就别用。”金玲儿翻手收起玉瓶,“明日开始自己扛雷,本姑娘还省得开炉。” 上官玉擦拭着青虹剑新生的灰焰纹路,突然开口:“和尚,你左臂的魔纹又深了。” 戒色和尚撕开僧袍,露出爬满右半身的噬魂纹。狰狞的魔纹在火光中蠕动,却被左胸口的卍字佛印压制:“无妨,昨夜超度梅家十二长老的残魂时,多吸了些怨气。” 诸葛歌的星斗罗盘突然投射出虚影,众人头顶浮现璀璨星河:“聚灵阵已成,子时起灵气浓度会提升三倍。不过”他瞥向上官玉,“某人若再吞掉三成灵脉,我们只能啃松果修炼了。” 上官玉屈指弹碎一块山岩,碎石在空中凝成小周天阵:“双倍奉还。” 深秋第一场雪落下时,金玲儿在崖边拦住了入定的上官玉。她发间沾着雪粒,九凤缚龙绫在身后猎猎作响:“你的吞噬旋涡最近不稳,当我察觉不到?” 青虹剑发出轻鸣,上官玉眼底灰雾翻涌又平息:“几月前吞噬梅南仁的那些玩意,有点撑着了。” “张嘴。” 涅盘火凝成的丹丸被拍进上官玉口中,金玲儿指尖划过他胸口战纹,火焰在银纹上烙出凤羽痕迹,转眼又被吞噬漩涡吸收。 初春的晨雾中,戒色和尚的禅唱与魔啸交替响起。佛魔臂已蔓延至脖颈,左脸宝相庄严,右脸魔纹狰狞。上官玉抱剑立于十丈外,突然挥出一道剑气:“要帮忙吗?” “来的好!”戒色和尚大笑转身,杀生杖迸发佛魔光轮。两人从山巅打到云海,金刚伏魔阵与吞噬旋涡撞出漫天霞光。 诸葛歌坐在重新炼制的八卦盘上推演,不时朝云海掷出阵旗:“左三丈,震位有缺!” 南宫主化作雷光穿梭战场,将溃散的灵气导入山体大阵:“两个莽夫!打碎了我的雷云台!” 当冰河再次解冻时,上官玉的吞噬旋涡已能凝成实体。灰白气旋悬于后山寒潭,将百丈瀑布倒卷上天。金玲儿隔着半座山甩来丹炉盖:“收着点!我的九转丹要出炉了!” 戒色和尚的僧袍已变成半黑半白,杀生杖上的金环与黑纹彻底融合。某日月夜,他敲开诸葛歌的竹门:“诸葛兄,借星力一用。” 星辰罗盘照亮夜空时,佛魔双修的和尚端坐北斗阵眼。佛光与魔气化作阴阳鱼,竟在周天星斗大阵中自成轮回。上官玉倚着松树观望,手中青虹剑映出天道轨迹。 立夏那日,南宫主引来九重雷劫。夔牛虚影脚踏雷海,竟将劫云撕成碎片吞食。金玲儿祭出七宝丹鼎收纳逸散的天雷,淬炼出三枚龙眼大小的雷纹丹。 “最后一颗归我!”戒色和尚突然从入定中跃起,佛魔臂抓向丹鼎。 九凤缚龙绫卷住他的脚踝,金玲儿冷笑:“拿九叶灵芝来换。” “金玲儿这货,明显被你前两次炼丹刺激到了。我们几人都快成试毒的了”。戒色拿着丹药给上官玉看。 山风卷着笑骂声传遍峰峦。上官玉独坐云海之巅,吞噬旋涡在身后缓缓转动。化神后期的屏障在八个月间已被磨得薄如蝉翼,但他仍在等待某个契机——直到某个雨夜,诸葛歌将重铸的星辰剑抛来。 “剑成之时,当破桎梏。” 暴雨倾盆而下,青虹剑与星辰剑交叉插在峰顶。上官玉立于双剑之间,无垢战体第一次完全释放。银金战纹照亮夜空,吞噬旋涡将百里雨幕抽成真空。 金玲儿抬手布下离火结界,戒色和尚以佛魔阵封锁四方。南宫主引动九霄雷云,诸葛歌的星斗大阵笼罩八荒。 “破!” 清喝声响彻天地,战纹尽数化作流动的金液。上官玉的气息节节攀升,云海被震出环形空洞。待晨光破晓时,化神后期的威压已收放自如。 众人下山那日,山巅古松突然开花。戒色和尚折下一枝别在腰间:“下次寻个暖和地界闭关如何?” 金玲儿收起缩成手绳的九凤缚龙绫:“先去焚炎谷,取我的涅盘火种。” 诸葛歌的星辰罗盘指向北方:“三十万里外有秘境将开。” 南宫主拳锋跃动雷光:“管他秘境魔境,打穿便是。” 上官玉轻弹青虹剑,灰焰在剑锋流转成星河:“走。” 第48章 焚炎收获 七道赤色流星划破云层,金玲儿的九凤缚龙绫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众人飞掠梅家旧地时,下方焦土突然窜起数百道怨魂,被戒色和尚抖袖收进往生阵盘。 \"梅家三万里地盘,倒有八成都成了鬼域。\"诸葛歌的星辰罗盘映出地脉残破之象,\"西北三百里那座黑山,应是梅家祖祠所在。\" 话音刚落,南宫主突然化作雷光俯冲而下。夔牛虚影撞碎山巅祭坛,雷瀑将正在举行血祭的十二名梅家余孽劈成焦炭:\"晦气!这种阴沟老鼠怎么杀不完?\" 上官玉凌空摄起半块未毁的祖宗牌位,掌心灰焰吞吐间将其炼成飞灰:\"杀不完就杀到他们断子绝孙。\"青虹剑感应到主人杀意,剑锋灰焰凝成睚眦凶兽虚影。 金玲儿弹指洒落涅盘火种,赤金火雨净化着焦土上的残魂:\"梅南仁的爹梅厚仁百年前就是炼虚初期,如今怕是摸到中期门槛了。至于他爷爷梅山岱\"她故意停顿,涅盘火在空中凝成血色\"炼虚中期\"四个大字。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暴起青筋,往生阵盘中的怨魂发出尖啸:\"炼虚老怪又怎样?佛爷倒想看看,是佛门的金刚怒目先超度他,还是魔道的噬魂咒先啃了他的元神!要说他梅家起名倒是绝了,爷爷霉三代,爹没后人,女儿没男人,儿子没人性。不知他家爷爷的爹叫啥名\" 众人哈哈大笑。 罡风掠过诸葛歌的星辰道袍,他指尖在罗盘上勾出星轨:\"天元大陆近千年无人突破合体,这些炼虚老怪都在寻找破界之法。梅家两老怪物若真舍得耗费寿元追杀我们\" \"那就让他们求仁得仁。\"上官玉突然停在云海之上,转身时灰焰在瞳中流转成旋涡,\"八个月前我斩梅南仁时不过化神中期,如今后期修为加上诸位的精进——\" 青虹剑骤然出鞘,百里云层被剑意劈出天堑。剑啸声中,下方三座梅家暗哨山峰同时崩塌。 \"杀他爹够不够?\" \"够!\"南宫主拳锋雷纹爆闪。 \"屠他爷爷够不够?\" \"够!!\"戒色和尚的佛魔虚影冲天而起。 \"灭他满门够不够?\" \"够!!!\"金玲儿的九凤绫化作焚天火凤。 诸葛歌苦笑摇头,脚下却亮起周天星斗阵:\"你们这些莽夫算我一个。\" 云层下方突然射出九道骨箭,箭身缠绕的幽冥火明显强过梅南仁。上官玉剑都未动,吞噬旋涡自发凝成灰盾。骨箭撞上旋涡的刹那,竟被分解成精纯阴气反哺众人。 \"梅家的送礼倒是别致。\"金玲儿冷笑挥手,火凤俯冲而下。藏身地脉的三十六个黑袍修士来不及惨叫,就在涅盘火中化作青烟。 众人继续北行途中,戒色和尚忽然开口:\"上官,你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那句''先诛其魂,再灭其门''颇合佛门除恶务尽之理。\" 青虹剑发出清越剑鸣,上官玉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老头一脚将我踢飞在青阳秘境外,砸出个大坑。我们相遇那天我就没回去过,估计不是偷看御兽宗主洗澡,就是和村中寡妇聊闲。\" 正在和村中寡妇聊闲的玄霄子猛打喷嚏。 南宫主闻言大笑,雷音震散百里积云:\"奇人呐!难怪你打架不要命,怼人也牛。\" 谈笑间天地温度骤升,远处地平线浮现赤色霞光。金玲儿腕间火纹突然明亮:\"焚炎谷到了!\" 话音未落,七十二道火龙卷拔地而起。谷口岩浆河中爬出数百只炎晶兽,为首的三头巨兽竟散发着化神威压。诸葛歌的星辰罗盘自动展开阵图:\"是焚炎谷的护谷灵兽\" 上官玉已经化作灰虹直冲兽群,青虹剑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正好用它们试试新悟的吞天剑域!\" 灰焰旋涡瞬间笼罩十里,炎晶兽喷吐的岩浆被吞噬转化。三头巨兽的晶核破体而出,在剑域中凝成赤金剑丸。金玲儿气得甩出缚龙绫卷回两枚:\"暴殄天物!这可是炼制火灵丹的至宝!\" 众人闯入谷口刹那,天地倒转。原本的赤色荒原变成熔岩火海,空中悬浮着九百座燃烧的浮岛。戒色和尚的佛魔臂自动护主,在身前凝成黑白结界:\"是焚炎幻境,小心\" \"小心个屁!\"南宫主引动九霄神雷劈向中央浮岛,\"老子们灭梅家都不怕,还怕这破阵法?\" 雷光炸碎的浮岛中飞出万道火鸦,每只鸦瞳都映出众人身影。上官玉突然心有所感,青虹剑指向东北某只火鸦:\"梅家的窥天术?找死!\" 灰焰剑虹贯穿火鸦的瞬间,万里之外某座阴殿内,正在闭关的梅厚仁突然喷出黑血。面前窥天镜炸裂的碎片中,传来上官玉冰冷的宣告: \"梅老鬼,洗干净脖子等着——下次碎的就是你的本命魂灯!\" 焚炎谷深处传来古老凤鸣,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焚炎谷深处的凤鸣声震碎九霄流云,八百座浮岛同时喷发岩浆火柱。金玲儿腕间火纹亮如赤阳,九凤缚龙绫自动展开成百丈火幕:\"是焚天炎凰的残魂!把你们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 话音未落,漫天火雨已化作凤羽倾泻而下。每片翎羽都蕴含焚山煮海之威,戒色和尚的佛魔结界瞬间布满裂纹。上官玉踏着吞噬旋涡逆冲而上,青虹剑斩出千丈灰焰剑河:\"给我开!\" 剑河与火雨相撞的刹那,虚空竟被烧出蛛网般的裂痕。南宫主趁机引动雷纹臂,九条雷龙自云层探首,叼住坠落的天火炼成雷火珠:\"接着!\" 诸葛歌的星辰罗盘展开周天阵图,将雷火珠接引至特定方位。七十二颗雷火珠组成先天离火阵,硬生生在焚天火海中撑起安全区。金玲儿十指翻飞,涅盘火凝成七根赤金火针:\"秃驴,借你佛魔血一用!\" \"又拿洒家当药引!\"戒色和尚嘴上抱怨,右臂魔纹却已渗出黑金血液。火针沾血的瞬间化作游龙,钉入炎凰虚影七处命门。 炎凰哀鸣震塌三座浮岛,熔岩海中升起万丈火浪。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尽转赤红,竟踏着火浪直扑炎凰眉心:\"借你魂火一观!\" 洞玄真瞳穿透层层火焰,窥见炎凰残魂核心的涅盘火种。那火种形如展翅凤凰,每根翎羽都流淌着大道符文。青虹剑感应到主人心意,灰焰暴涨间凝出饕餮虚影。 \"吞天!\" 饕餮巨口咬住炎凰脖颈,吞噬漩涡疯狂撕扯魂火。金玲儿见状急掐法诀,九凤绫缠住炎凰双翼:\"上官玉你疯了?这火种需用凤族秘法\" \"我便是秘法!\"上官玉七窍溢血,战体表面开始碳化剥落。吞噬的魂火在体内横冲直撞,经脉中流淌的已不是鲜血而是熔岩。 戒色和尚突然掷出杀生杖,佛魔之气化作锁链捆住炎凰利爪:\"诸葛!移星换斗!\" \"巽位转离宫,开!\"诸葛歌的星辰罗盘逆转阴阳,将炎凰命门转到上官玉剑下。南宫主浑身雷纹尽数点亮,夔牛虚影踏碎虚空撞向炎凰脊背。 \"锵——\" 青虹剑刺入火种的瞬间,整个焚炎谷的时间仿佛静止。炎凰残魂化作流光没入剑锋,八百浮岛同时熄灭。上官玉从高空坠落,浑身焦黑如炭,怀中却紧握着那团跳动不休的涅盘火种。 金玲儿飞身接住他时,涅盘火自动凝成羽衣覆盖两人。她指尖拂过上官玉碳化的脸庞,声音发颤:\"你不要命了?\" 焦黑表皮簌簌脱落,露出新生的玉质肌肤。上官玉睁眼的刹那,瞳孔深处有火凤展翅:\"这不是赌赢了?\" 三日后,焚炎谷核心地带。 金玲儿赤足立于岩浆河面,九凤缚龙绫缠绕着那团涅盘火种缓缓沉入河心。河水沸腾翻涌,凝成九根通天火柱:\"护法!\" 上官玉盘坐东方火柱,吞噬漩涡化作灰罩隔绝热浪。戒色和尚镇守西方,佛魔结界笼罩半壁苍穹。南宫主脚踏雷云巡视北方,诸葛歌的星斗大阵覆盖南方八百里。 \"涅盘九转,火炼金身!\" 金玲儿沉入岩浆的瞬间,整条河流倒卷上天。火种在她心口绽放,将血肉之躯寸寸焚毁又重塑。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突然暴走,竟开始抢夺火种能量。 \"控制住!\"诸葛歌甩出八枚阵旗钉入虚空,\"坎水阵,起!\" 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劈向上官玉:\"醒醒!你要把金玲儿吸成人干了!\" 雷光入体的刹那,上官玉背后浮现炎凰虚影。新悟的焚天剑意自动护主,将雷霆尽数反弹。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百丈,强行按住暴走的吞噬旋涡:\"上官!守住灵台!\" 岩浆中的金玲儿突然睁眼,涅盘火种已与神魂融合。她隔空点向上官玉眉心,一缕金红火线没入其识海:\"以火为引,照见本心!\" 上官玉神魂深处,灰雾旋涡与金红火凤展开厮杀。吞噬道则与涅盘道则碰撞出大道之音,最终凝成灰金相间的全新气旋。外界众人只见他周身威压暴涨,化神后期的瓶颈轰然破碎。 \"半步炼虚!\"诸葛歌的星辰罗盘咔咔作响,\"这疯子\" 多日后,金玲儿破关而出。眉心多出火焰神纹,举手投足间自带焚天威势。她抬手凝出两枚涅盘火种,弹向上官玉与南宫主:\"接着,算是利息。\" 南宫主慌忙用雷纹臂接住火种,雷霆与涅盘火交融竟产生混沌气息:\"这玩意能淬体?\" \"能要你命。\"金玲儿轻笑转身,九凤绫已蜕变成暗金色,\"接下来去哪?\" 众人看向北方天际,那里阴云密布,隐约有九幽气息流转。上官玉的青虹剑发出兴奋颤鸣,剑锋灰焰中流转着涅盘金光:\"自然是去梅家祖地,会会那位炼虚期的梅厚仁\" 他屈指弹碎百里外一座偷窥的法阵,声音裹挟着焚天剑意传遍四野: \"他儿子的魂灯,可还亮着?\" 千里外梅家祖祠中,九百盏魂灯齐齐熄灭。端坐祭坛中央的枯瘦老者睁开双眼,眸中映出上官玉持剑而立的身影。 \"竖子\"梅厚仁干枯的手掌捏碎玉座扶手,炼虚期的威压震塌半座山脉,\"本座要你永堕九幽!\" 焚炎谷冲起五道惊天虹芒,所过之处云开雾散。终于要到清算之时 第49章 骂战 梅家祖地三万里疆域,黑云压得连飞鸟都绕道而行。上官玉一脚踏碎界碑时,腐土中钻出千百只尸虫,被金玲儿甩出的涅盘火烧成灰烬。 \"瞧瞧这阴气,不知道的还当是九幽粪坑呢!\"金玲儿提着九凤缚龙绫走在最前,火光照出遍地白骨。那些骸骨细小蜷曲,分明都是未足月的婴孩。 戒色和尚的往生阵盘突然嗡鸣,超度经文自行浮现:\"阿弥陀佛,这梅家当真是恶贯满\" \"恶贯满盈?\"金玲儿突然拔高嗓门,涅盘火凝成百丈火凤冲天而起,\"说他们是畜生都辱没了畜生!\"声浪裹挟着焚天怒意,震得百里外梅家祖祠瓦片簌簌掉落。 梅厚仁破关而出的刹那,正听见这声怒骂。炼虚初期的威压碾碎十座山头,却在冲到众人百丈前被灰焰剑域挡住。 \"老棺材瓤子听好了!\"金玲儿叉腰凌空,九凤绫在身后炸开焚天火幕,\"你家祖上定是缺了大德,才给儿孙起这断子绝孙的名——梅山岱?霉三代!梅厚仁?没后人!梅南仁?没男人!梅仁信?没人性!\" 每骂一句,涅盘火就凝成血色大字悬在天穹。梅家修士从地脉中钻出,闻言竟有半数忘了结阵。 \"你梅家老祖宗怕不是粪坑里悟的道?\"金玲儿指尖点向遍地婴骸,\"拿活婴炼战甲,用孕妇养尸傀,我要是你们祖宗,早从坟里爬出来掐死这群不肖子孙!\" 梅厚仁的脸皮抽搐,炼虚期的尸气凝成九条冥龙:\"贱人找死\" \"找屎的是你!\"金玲儿突然俯冲而下,火凤掀飞三百梅家修士,\"瞧瞧这些徒子徒孙,修的都是什么下三滥功法?\"她摄起个元婴期长老,涅盘火直接烧穿其紫府,\"丹田里养尸虫,识海里养怨鬼——你们梅家修士上厕所是不是都倒立着拉?\" 上官玉的剑域突然波动——他憋笑憋得剑气乱窜。南宫主雷纹臂滋滋冒电,戒色和尚的佛魔臂差点捏碎禅杖。 “金玲儿这骂功怕是和那个大娘学的!你们瞧那双手叉腰的架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是不是该改个名呢!金骂街 金泼……” 诸葛歌话没说完上官玉一巴掌拍在诸葛歌后脑勺“你是想尝尝被骂的滋味”。“别别”诸葛歌摸着脑袋。 \"再看你们这祖地风水!\"金玲儿甩出七枚火钉钉入地脉,\"东边埋寡妇西边葬童子,难怪生不出带把的!就这破地方还想出炼虚大能?我呸!\" 一口涅盘火精喷在梅家祖祠牌位上,千年阴木瞬间燃起滔天烈焰。梅厚仁终于破防,九条冥龙撞向金玲儿:\"本座要将你炼成\" \"炼成你娘的脚皮!\"金玲儿不退反进,九凤绫缠住冥龙脖颈,\"整天炼这个炼那个,怎么不把你那棺材板炼成飞行法器?哦对不住,我忘了你们梅家男人都短小——\" 她突然扯开嗓子,声传八百里:\"梅家修士听好了!你们老祖梅山岱当年为突破炼虚,把自己亲儿子炼成尸傀!梅厚仁八百年前强娶十二位女修,结果洞房夜发现不举,把人全炼成艳尸!梅南仁更是个倒贴都没人要的货,最后硬生生把自己炼成悍拔\" \"胡说八道!\"梅厚仁浑身尸气暴走,炼虚期的威压震碎百里地脉。 \"急了?\"金玲儿甩出一面留影玉简,空中浮现梅南仁被斩时胯下空荡荡的画面,\"你梅家男人那话儿,怕是比这老秃驴的戒疤还干净!\"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僵住:\"关佛爷何事?!\" 梅家修士阵中突然传来啜泣。原来金玲儿每骂一句,涅盘火就烧穿一层洗脑咒印。不少低阶修士看着满地童骸,手中法器咣当落地。 \"再看看你们修的什么鬼道!\"金玲儿扯开某个化神长老的衣襟,露出爬满尸斑的胸膛,\"活人修尸道,阳寿不过百!你们家炼虚老祖能活到现在——\"她突然指向梅厚仁,\"是靠吸食你们这些蠢货的寿元!\" 梅厚仁的护体尸气突然紊乱。真相被揭穿的刹那,数百梅家修士突然调转刀兵。 \"最可笑是你们梅家女子!\"金玲儿的声音突然带上悲悯,\"生女娃就炼成怨傀,生男娃就养成药人。知道你们为什么代代出天阉吗?这是天道给你们梅家的报应!\" 万里苍穹突然炸响旱雷,仿佛天道应和。梅家祖祠轰然坍塌,露出底下血池中浸泡的九百具童尸。 \"现在!\"金玲儿甩出九根火羽钉住梅厚仁四肢,\"谁愿随我诛杀此獠,本姑娘为他祛除尸毒!\" \"妖言惑众!\"梅厚仁终于暴走,炼虚期的本命尸丹破体而出。那尸丹上竟嵌着十二颗跳动的心脏,分明是他历代道侣的生机所化。 金玲儿瞳孔骤缩,涅盘火凝成焚天剑:\"诸位,杀——!!\" 最后的\"杀\"字引动天道共鸣,梅家祖地上空竟现出功德金云。上官玉的青虹剑后发先至,灰焰剑域笼罩整片战场: \"梅厚仁,这一剑为你害死的九万童灵——\" 剑光照亮永夜,梅家千年罪恶在此刻迎来审判! 第50章 血染梅山 梅厚仁的尸丹悬空,十二颗道侣心脏迸发猩红血芒。万里阴云霎时凝成九幽冥府虚影,无数青面獠牙的鬼将破土而出,腐烂的指爪抓向众人脚踝。 \"起阵!\"诸葛歌脚踏星位,星辰罗盘迸射二十八道星柱。地面浮现的周天星斗图将百名梅家修士定在半空,\"金玲儿,离位!\" 金玲儿甩出九凤缚龙绫,涅盘火顺着星轨蔓延成火网:\"姑奶奶烧不死你们这些腌臜货!\"被火网笼罩的梅家修士浑身冒起青烟,体内尸虫尖叫着破体而逃。 \"轰!\" 梅厚仁的尸爪拍碎三道星柱,炼虚威压震得戒色和尚连退三步。佛魔臂暴涨至十丈,左掌金刚印凝成山岳大小的卍字佛印:\"老魔头,吃洒家一记大慈大悲掌!\" 佛印与尸爪相撞的刹那,方圆十里地面塌陷三丈。南宫主趁机跃至高空,雷纹臂引动九霄雷云:\"雷泽天书·万龙朝宗!\" 上千条雷龙俯冲而下,却在触及梅厚仁三丈外被幽冥鬼火吞噬。上官玉的青虹剑突然横斩,灰焰剑域撕开鬼火屏障:\"南宫,雷灌天灵!\"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雷龙顺着剑痕灌入梅厚仁天灵盖,炸得他颅骨开裂黑血四溅。梅厚仁怒极反笑,胸口的尸丹突然射出十二道血线,精准刺入十二具千年古尸的眉心。 \"醒来,吾妻!\" 十二具艳尸睁开猩红血眸,嫁衣下伸出白骨利爪。金玲儿看得目眦欲裂,涅盘火凝成焚天剑横扫:\"老畜生!人死了你还要糟蹋!\" 剑光斩断三具艳尸的瞬间,梅厚仁竟露出痛楚神色。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示警:\"这些女尸与他本命相连!\" \"那便斩个干净!\"上官玉的吞噬旋涡暴涨百丈,将五具艳尸卷入其中。灰焰中传出凄厉哀嚎,梅厚仁的尸丹顿时黯淡三分。 梅家修士趁机结成万鬼噬魂阵,阴气凝成九头尸鹫扑向诸葛歌。金玲儿甩出七枚火羽钉入阵眼:\"秃驴,往生咒!\"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插入地面,佛魔结界笼罩半个战场。往生经文化作金黑双色锁链,将尸鹫钉在虚空:\"尘归尘,土归土——\" \"归你祖宗!\"梅厚仁突然瞬移至结界前,尸爪穿透佛光掐住戒色咽喉,\"先超度你这秃驴!\" \"超度你娘!\"金玲儿的九凤绫缠住尸爪,涅盘火顺着经脉烧向心脏,\"你媳妇们在地狱等你团圆呢!\" 梅厚仁吃痛松手,戒色和尚的佛魔臂趁机轰在他丹田。南宫主的雷纹臂引动天雷,九道紫霄神雷接连劈在尸丹同一位置。 \"咔嚓!\" 尸丹表面裂开细纹,十二颗心脏同时爆碎。梅厚仁仰天喷出黑血,炼虚期的气息急速跌落:\"你们竟敢\" \"敢你祖宗十八代!\"金玲儿凌空画符,涅盘火凝成三百六十根火针,\"梅山岱当年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突破的心魔劫,要不要姑奶奶当众讲讲?\" 火针暴雨般落下,专挑梅家修士下三路招呼。数十个元婴修士捂着裤裆惨叫坠地,被星斗大阵碾成肉泥。 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悬空,二十八宿星力凝成实体:\"周天星斗·天诛!\" 夜空降下星雨,每颗陨石都裹着涅盘火。梅家祖地化作熔炉,修为低于化神的修士瞬间气化。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尽转灰白,青虹剑引动吞噬漩涡刺向梅厚仁眉心。 \"万古吞天!\" 灰焰旋涡撕开炼虚屏障的刹那,梅厚仁体内突然冲出九条尸龙。每条龙首都衔着枚血色玉佩,竟是梅家历代家主的本命魂器! \"小心!\"南宫主雷遁而至,夔牛虚影硬抗两条尸龙。雷纹臂血肉横飞,露出森森白骨。 戒色和尚的佛魔结界层层破碎,右半身魔纹爬满狰狞裂痕。金玲儿甩出本命火种融入星斗大阵:\"诸葛,焚天炼狱!\" 星辰罗盘应声爆裂,星火如瀑席卷八荒。梅家修士在火雨中哀嚎翻滚,肉身连同元婴一起化作飞灰。梅厚仁的十二具艳尸突然自爆,血雾凝成万鬼哭丧棒横扫四方。 上官玉的吞噬漩涡被哭丧棒击溃,胸骨凹陷倒飞千丈。无垢战体自发修复的瞬间,他借势踏碎虚空折返,青虹剑迸发从未有过的灰金剑芒: \"这一剑,为苍生!\" 剑光贯穿九条尸龙,余威劈开梅厚仁的护体尸气。炼虚老魔的右臂齐根而断,黑血洒落处草木尽枯。金玲儿趁机甩出九凤绫缠住其左腿,涅盘火顺着经脉直攻心脉:\"老畜生,给你修修命根子!\" 梅厚仁嘶吼着震碎九凤绫,残躯化作血光遁向祖祠。诸葛歌的星斗大阵早有准备,二十八宿星链交织成网:\"落!\" 血光撞在星网上的刹那,金玲儿将全部涅盘火注入阵眼。焚天烈焰顺着星链蔓延,将梅厚仁烧成火人。炼虚老魔的惨嚎声中,残余的梅家修士道心崩碎,竟有数百人调转兵刃杀向自家祖祠。 \"不——!本座定要让你们死的尸骨无存\" 梅厚仁眼睁睁看着千年基业将要付之一炬,尸丹突然爆发出最后的本源尸气。九幽之门虚影再现,门缝中伸出无数鬼手抓向众人。 刹那无数鬼手向冲进梅家祖祠的数百人,众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鬼手捏成飞灰。毫无还手之力。 上官玉趁此时。挥剑再断梅厚仁一臂。 梅厚仁的断臂处喷出粘稠黑血,落地即化作千百只尸蟞。这些毒虫背甲泛着九幽冥火,所过之处连山石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上官玉剑锋横扫,灰焰旋涡将尸蟞群卷入高空,却见梅厚仁腐烂的胸腔突然裂开,探出三条白骨嶙峋的鬼手。 \"你们彻底激怒我了。万鬼撕天!\" 带着愤怒的表情,鬼手暴涨百丈,每条指节都嵌着哭嚎的怨灵。南宫主雷遁至东侧山巅,夔牛虚影引动九天神雷:\"雷泽天书·千劫引!\" 万丈雷瀑轰在鬼手腕部,却只炸飞几片骨屑。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泛起金黑双色,左掌结不动明王印,右臂凝万魔噬心爪:\"给佛爷断!\" 佛魔之气交缠成螺旋气劲,硬生生绞碎一条鬼手。梅厚仁狞笑一声,剩余两条鬼手突然分化万千,每条手臂都浮现梅家历代先祖的狰狞面孔。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骤亮,青虹剑分化三千剑影:\"吞天剑域·开!\" 灰焰剑域笼罩方圆十里,将漫天鬼手切割成块。梅厚仁腐烂的眼眶中幽火跳动,突然张口吐出九颗漆黑獠牙。这些獠牙迎风便涨,化作九座白骨囚笼罩向三人。 \"小心尸毒!\"南宫主雷纹臂炸开紫电,却见白骨囚笼缝隙中渗出粘稠绿雾。戒色和尚的僧袍触之即腐,露出爬满魔纹的胸膛:\"他娘的,洒家这身百衲衣可是新换的!你赔我\" 佛魔结界暴涨三倍,将毒雾隔绝在外。上官玉趁机突进,青虹剑刺向梅厚仁眉心三寸的尸丹裂纹。剑锋触及皮肤的刹那,梅厚仁天灵盖突然裂开,钻出条生有妇人面孔的尸蛟。 \"好久没尝过鲜活人肉了!\"尸蛟口吐人言,竟是梅厚仁道侣的声音。毒牙咬中剑锋的瞬间,灰焰竟被幽冥鬼火压制。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破空而至,佛魔虚影各持经卷与锁链:\"往生去!\"杖头金环套住尸蛟七寸,杖尾黑纹刺入妇人眉心。梅厚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剩余八颗獠牙同时爆裂。 冲击波掀飞百里内的地皮,南宫主以雷纹臂硬抗,双臂血肉尽褪可见白骨。上官玉的无垢战体自发护主,银纹在体表凝成战甲,却仍被震得口鼻溢血。 \"不过如此。\"梅厚仁的残躯开始膨胀,地脉中的幽冥火疯狂涌入伤口,\"让你们见识真正的炼虚之威!\" 天地骤暗,九轮血月当空。每轮血月中都浮现梅家先祖的虚影,枯槁的手掌结出不同法印。戒色和尚的往生阵盘突然炸裂,佛魔之气不受控制地暴走。 \"这是九幽祭天阵!\"南宫主咳出带着雷光的血沫,\"他在献祭整片山脉的生灵!\" 话音未落,百里外的梅家残部突然爆成血雾。万千冤魂哀嚎着没入血月,梅厚仁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上官玉瞳孔收缩,剑域收拢成三丈方圆:\"先破阵眼!\" 三道身影分射三方。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面,往生咒逆转为噬魂咒;南宫主引动毕生雷元,在云端聚出夔牛雷角;上官玉的吞噬旋涡凝成钻头,直刺中央血月。 \"蚍蜉撼树!\"梅厚仁的尸丹彻底碎裂,与九轮血月融为一体。他的身躯化作万丈尸魔,每一寸皮肤都浮现梅家历代惨死的童灵面孔。 戒色和尚首当其冲,佛魔结界如薄纸般破碎。他怒喝一声,左臂金刚印燃起金色佛火,右臂噬魂纹爬满全身:\"佛魔同寂!\" 金黑双色火焰冲天而起,竟暂时抵住尸魔践踏。南宫主的夔牛雷角终于成型,带着九天雷劫之威贯入尸魔后心。梅厚仁踉跄半步,万千童灵发出刺耳尖啸。 就在此时! 上官玉的剑域收缩到极致,人剑合一化作灰金流星。无垢战体承受着超越极限的吞噬之力,皮肤寸寸龟裂又重生。这一剑本该贯穿尸魔眉心,却在最后关头偏移三寸——他瞥见戒色和尚魔纹反噬的征兆。 \"秃驴!\" 青虹剑强行转向,斩断缠绕戒色右臂的噬魂锁链。梅厚仁抓住破绽,尸魔巨掌带着九幽冥火拍下。戒色和尚的左臂佛光暴涨,竟徒手托住山岳般的魔掌:“佛爷还撑得住!\" 佛骨碎裂声清晰可闻。戒色七窍喷出金血,右半身魔纹开始反噬血肉。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突然暴走,将方圆百里的幽冥火尽数吸入体内:\"南宫!带他走!\" \"走个屁!\"戒色和尚咧嘴大笑,残存的佛力尽数注入杀生杖,\"佛曰我不入地狱——\" 杀生杖迸发刺目强光,佛魔虚影合二为一。杖身浮现八百罗汉诵经图,杖尾却缠绕着万魔噬心纹。梅厚仁的尸魔之躯首次露出惧色,九轮血月同时降下灭世血雷。 \"——谁入地狱!\" 最后的佛魔之力化作擎天巨杖,将三颗血月生生捅穿。梅厚仁的万丈魔躯轰然跪地,戒色和尚却如断线风筝般坠落。他的右半身已化作白骨,左臂佛光黯淡如风中残烛。 上官玉接住坠落的身影,吞噬旋涡疯狂运转:\"撑住!\" \"佛爷这次恐怕要去见佛祖了\"戒色和尚的魔纹开始吞噬佛心,\"替我超度梅家\" 梅厚仁的残躯再度站起,九幽冥火凝成丧魂钉:\"本座送你们团聚!\" 南宫主燃烧精血引动最后雷元,却被幽冥火逼得节节败退。上官玉将戒色交给赶来的金玲儿,无垢战体首次完全解放——皮肤下的银纹尽数转为暗金,瞳孔化作吞噬万物的灰白旋涡。 \"梅厚仁。\"他踏碎虚空,每一步都留下燃烧的莲花状坑洞,\"下一剑,可没那么容易接!\" 青虹剑发出兴奋颤鸣,剑身上的灰焰凝成实质化的饕餮纹。梅厚仁正要嘲讽,却见自己方才释放的九幽冥火,竟如乳燕归巢般涌向剑锋 第51章 困兽犹斗 金玲儿接住戒色和尚残破的身躯,涅盘火凝成九根火针钉入他周身大穴。玉瓶倒转,七颗流转丹纹的九转还魂丹直接塞进和尚嘴里:\"咽下去!你这秃驴要是敢死,姑奶奶把你舍利子磨成粉喂狗!\" 戒色喉结滚动,佛魔之气在丹药作用下暂时平衡。他右半身白骨被金玲儿用缚龙绫缠住,左臂佛光微弱如萤:\"女施主这绫子是裹尸布吗\" \"裹你个头!\"金玲儿甩出三枚火羽逼退袭来的尸鹫,涅盘火在戒色胸口烙出续命阵纹,\"诸葛!阵成了没有?\" 东方天际亮起二十八宿星光,诸葛歌脚踏星轨凌空画符:\"周天星斗·封天锁地!\"地面浮现的阵纹骤然收缩,将梅厚仁万丈魔躯硬生生压回人形。 梅厚仁腐烂的面皮疯狂抽搐,九幽冥火在阵压下滋滋作响:\"蝼蚁安敢!\"他抬脚跺向阵眼,却被南宫主引来的雷瀑轰偏方向。 \"老狗看剑!\"上官玉的灰焰剑域收束成线,青虹剑刺出时带起空间涟漪。梅厚仁抬臂格挡,幽冥鬼火凝成骨盾,却被剑锋附带的吞噬旋涡啃出缺口。 南宫主趁机突进,雷纹臂凝出夔牛撞角:\"雷泽天书·破军!\"雷光化作螺旋钻头,在梅厚仁后腰撕开血洞。黑血尚未喷溅就被阵法净化,诸葛歌的星链趁机缠住其双脚。 \"鼠辈!\"梅厚仁震碎星链,张口喷出本命尸火。火浪所过之处连灵气都被腐蚀,上官玉却张开吞噬旋涡尽数吞下:\"味道不错,再来三百斤!\" 金玲儿安顿好戒色,九凤绫卷起焚天火浪加入战团:\"老棺材瓤子,姑奶奶给你加把火!\"涅盘火与尸火相撞,炸出漫天绿莹莹的火星。梅厚仁的须发被烧焦,露出爬满尸虫的头皮。 \"乾位转坤宫!\"诸葛歌突然变阵,星斗大阵的重力瞬间颠倒。梅厚仁猝不及防撞向空中阵壁,被等候多时的南宫主一记雷拳轰进地底。 上官玉剑随身走,灰焰剑域凝成钻头贯入地缝:\"万古吞天·裂地!\" 方圆十里地面轰然塌陷,梅厚仁的护体尸气被剑气绞碎。他狼狈地滚出坑洞,左臂已化作白骨。炼虚期的威严荡然无存,眼中终于露出惊惶:\"你们你们竟敢\" \"敢你祖宗!\"金玲儿甩出九根火羽钉住他四肢,\"这招叫烤尸串,姑奶奶特意为你这老腊肉准备的!\" 梅厚仁突然咬断舌尖,喷出的黑血凝成九幽鬼玺。玺印出现的刹那,整个星斗大阵剧烈震颤,诸葛歌七窍溢血:\"他在召唤九幽法则!\" 鬼玺盖向虚空,天地间裂开百道冥河。无数青面獠牙的鬼王爬出河面,其中三头六臂的修罗王竟散发着半步炼虚的气息。南宫主雷纹臂炸开血雾,仍引动九天神雷:\"雷泽天书·万劫!\" 雷瀑与冥河对撞,炸出的混沌气流掀飞百里山峦。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尽碎,却大笑着吞噬逸散的幽冥气:\"痛快!再来!\" 梅厚仁趁机遁向阵眼,鬼玺砸向北斗星位。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解体,二十八块碎片化作星剑刺来:\"等的就是你!\" 星剑贯穿梅厚仁双肩,却被鬼玺黑光腐蚀成铁水。金玲儿的涅盘火化作锁链缠住鬼玺:\"南宫!\" \"雷泽天书·夔牛踏狱!\"南宫主燃烧精血,雷纹臂凝出完整的夔牛法相。独脚雷兽踏碎虚空,将鬼玺踩进地脉深处。 梅厚仁发出非人惨叫,七窍中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突然暴涨,将漫天尸虫连同幽冥气吞入腹中:\"多谢款待!\" \"你们逼我的\"梅厚仁残破的身躯突然干瘪,天灵盖冲出一道血色魂影。魂影手中握着的,竟是缩小版的九幽之门! 诸葛歌脸色剧变:\"他在献祭魂魄召唤九幽至宝!\" 金玲儿甩出全部涅盘火种:\"打断他!\" \"晚了!\"梅厚仁的魂影狂笑,九幽之门洞开一线。门缝中伸出的苍白手指轻轻一点,星斗大阵轰然破碎。 \"九幽杀涧·开!\" 天地间突然寂静无声。 一条血河自虚空淌出,河中沉浮着万千大能尸骸。河水所过之处,连时间都开始腐朽 第52章 困兽穷途 梅厚仁操控的九幽杀涧血河倒卷天穹,河水过处山峦崩解成灰。南宫主左肩被血浪扫中,雷纹臂护甲瞬间锈蚀,露出焦黑血肉。他咬牙暴退百丈,雷光在伤口处炸开,硬生生将侵蚀的幽冥气逼出。 \"这老狗要拼命!\"金玲儿九凤绫卷住诸葛歌腰身,涅盘火凝成凤翼急退。血河擦着发梢掠过,三千青丝顷刻白头。 上官玉的吞噬旋涡在血河中撕开缺口,青虹剑发出亢奋颤鸣:\"第51章 困兽犹斗 金玲儿接住戒色和尚残破的身躯,涅盘火凝成九根火针钉入他周身大穴。玉瓶倒转,七颗流转丹纹的九转还魂丹直接塞进和尚嘴里:\"咽下去!你这秃驴要是敢死,姑奶奶把你舍利子磨成粉喂狗!\" 戒色喉结滚动,佛魔之气在丹药作用下暂时平衡。他右半身白骨被金玲儿用缚龙绫缠住,左臂佛光微弱如萤:\"女施主这绫子是裹尸布吗\" \"裹你个头!\"金玲儿甩出三枚火羽逼退袭来的尸鹫,涅盘火在戒色胸口烙出续命阵纹,\"诸葛!阵成了没有?\" 东方天际亮起二十八宿星光,诸葛歌脚踏星轨凌空画符:\"周天星斗·封天锁地!\"地面浮现的阵纹骤然收缩,将梅厚仁万丈魔躯硬生生压回人形。 梅厚仁腐烂的面皮疯狂抽搐,九幽冥火在阵压下滋滋作响:\"蝼蚁安敢!\"他抬脚跺向阵眼,却被南宫主引来的雷瀑轰偏方向。 \"老狗看剑!\"上官玉的灰焰剑域收束成线,青虹剑刺出时带起空间涟漪。梅厚仁抬臂格挡,幽冥鬼火凝成骨盾,却被剑锋附带的吞噬旋涡啃出缺口。 南宫主趁机突进,雷纹臂凝出夔牛撞角:\"雷泽天书·破军!\"雷光化作螺旋钻头,在梅厚仁后腰撕开血洞。黑血尚未喷溅就被阵法净化,诸葛歌的星链趁机缠住其双脚。 \"鼠辈!\"梅厚仁震碎星链,张口喷出本命尸火。火浪所过之处连灵气都被腐蚀,上官玉却张开吞噬旋涡尽数吞下:\"味道不错,再来三百斤!\" 金玲儿安顿好戒色,九凤绫卷起焚天火浪加入战团:\"老棺材瓤子,姑奶奶给你加把火!\"涅盘火与尸火相撞,炸出漫天绿莹莹的火星。梅厚仁的须发被烧焦,露出爬满尸虫的头皮。 \"乾位转坤宫!\"诸葛歌突然变阵,星斗大阵的重力瞬间颠倒。梅厚仁猝不及防撞向空中阵壁,被等候多时的南宫主一记雷拳轰进地底。 上官玉剑随身走,灰焰剑域凝成钻头贯入地缝:\"万古吞天·裂地!\" 方圆十里地面轰然塌陷,梅厚仁的护体尸气被剑气绞碎。他狼狈地滚出坑洞,左臂已化作白骨。炼虚期的威严荡然无存,眼中终于露出惊惶:\"你们你们竟敢\" \"敢你祖宗!\"金玲儿甩出九根火羽钉住他四肢,\"这招叫烤尸串,姑奶奶特意为你这老腊肉准备的!\" 梅厚仁突然咬断舌尖,喷出的黑血凝成九幽鬼玺。玺印出现的刹那,整个星斗大阵剧烈震颤,诸葛歌七窍溢血:\"他在召唤九幽法则!\" 鬼玺盖向虚空,天地间裂开百道冥河。无数青面獠牙的鬼王爬出河面,其中三头六臂的修罗王竟散发着半步炼虚的气息。南宫主雷纹臂炸开血雾,仍引动九天神雷:\"雷泽天书·万劫!\" 雷瀑与冥河对撞,炸出的混沌气流掀飞百里山峦。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尽碎,却大笑着吞噬逸散的幽冥气:\"痛快!再来!\" 梅厚仁趁机遁向阵眼,鬼玺砸向北斗星位。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解体,二十八块碎片化作星剑刺来:\"等的就是你!\" 星剑贯穿梅厚仁双肩,却被鬼玺黑光腐蚀成铁水。金玲儿的涅盘火化作锁链缠住鬼玺:\"南宫!\" \"雷泽天书·夔牛踏狱!\"南宫主燃烧精血,雷纹臂凝出完整的夔牛法相。独脚雷兽踏碎虚空,将鬼玺踩进地脉深处。 梅厚仁发出骇人惨叫,七窍中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突然暴涨,将漫天尸虫连同幽冥气吞入腹中:\"多谢款待!\" \"你们逼我的\"梅厚仁残破的身躯突然干瘪,天灵盖冲出一道血色魂影。魂影手中握着的,竟是缩小版的九幽之门! 诸葛歌脸色剧变:\"他在献祭魂魄召唤九幽至宝!\" 金玲儿甩出全部涅盘火种:\"打断他!\" \"晚了!\"梅厚仁的魂影狂笑,九幽之门洞开一线。门缝中伸出的苍白手指轻轻一点,星斗大阵轰然破碎。 \"九幽杀涧·开!\" 天地间突然寂静无声。 一条血河自虚空淌出,河中沉浮着万千大能尸骸。河水所过之处,连时间都开始腐朽,震位七寸!\" 诸葛歌口喷精血,破碎的星辰罗盘残片凌空重组。二十八宿星芒穿透血幕,在天穹勾出残缺的周天阵图:\"星移斗转·锁龙!\" 地面轰然升起七十二根星链,将梅厚仁与血河暂时隔绝。金玲儿趁机甩出九枚火羽,涅盘火顺着星链蔓延成网:\"老畜生,尝尝姑奶奶的烤尸架!\" 梅厚仁腐烂的面孔扭曲嘶吼,九幽冥火凝成百具艳尸扑向阵眼。这些女尸浑身爬满咒文,竟能腐蚀星链。南宫主雷遁突进,夔牛虚影撞碎三具艳尸:\"上官,他的命门在右肋第三根骨!\" 青虹剑应声变招,剑锋灰焰凝成钻头。梅厚仁狞笑着硬接此剑,任由剑锋贯穿右肋,反手扣住上官玉咽喉:\"小辈,本座这身枯骨早被炼成尸傀\" 话音未落,剑锋吞噬漩涡突然暴涨。梅厚仁惊觉右半身幽冥气疯狂流逝,慌忙震飞上官玉。被洞穿的肋骨处,灰焰如附骨之疽侵蚀尸身。 \"原来如此!\"金玲儿眼眸骤亮,\"秃驴,往生阵还能用吗?\" 戒色和尚倚在残碑旁,佛魔臂勉强结印:\"超度这老魔头洒家魂飞魄散也值了\" 往生金光与噬魂魔气同时注入星链,大阵顿时化作佛魔炼狱。梅厚仁的护体尸气如雪遇沸汤,周身腾起腥臭黑烟。他暴怒地扯断左臂掷向高空,断臂化作千丈血蝠:\"九幽遁法·血影万千!\" 数万血蝠四散飞逃,每只都带着本体气息。诸葛歌的星斗阵盘咔咔作响,二十八宿方位接连失守:\"他要逃!\" 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青虹剑突然分化万千。每道剑影都附着吞噬旋涡,在诸葛歌的星轨指引下组成剑阵:\"万剑吞天·囚!\" 剑阵如流星雨坠落,血蝠群撞上灰焰屏障纷纷爆碎。梅厚仁真身被迫现形,右腿已被剑气绞成肉糜。他癫狂地撕开胸膛,掏出跳动着的漆黑尸心:\"是你们逼本座祭出杀戮本源!\" 尸心爆开的刹那,整条血河倒灌入体。梅厚仁残躯暴涨成三头六臂的幽冥罗刹,每只手掌都握着件九幽至宝。金玲儿瞳孔骤缩:\"这老狗把杀涧炼成本命法宝了!\" \"雷来!\"南宫主燃烧精血,雷纹臂引动九重天劫。紫霄神雷凝成的雷矛洞穿罗刹左肩,却反被幽冥气侵蚀。梅厚仁六臂齐挥,招魂幡卷起阴风将南宫主拍进山体:\"先宰了你!\"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罗刹脖颈,涅盘火顺着幡杆蔓延:\"老畜生,看看这是谁!\" 她甩出枚留影玉简,空中浮现梅厚仁年少时跪在父亲梅三岱脚下哀求的画面。画面中的梅三岱抬脚将他踹入万尸坑,冷笑声清晰可闻:\"废物也配当我梅家儿郎?\" \"贱人!!\"梅厚仁神魂剧烈震荡,六件法宝同时失控。上官玉的剑阵趁机收拢,灰焰剑气削断其四臂。 诸葛歌突然呕血,星辰罗盘彻底崩解:\"阵要破了!\" 梅厚仁独臂撕开虚空裂缝,残躯化作血虹遁走。金玲儿甩出火羽追击,却被九幽冥火吞噬:\"他要逃!\" \"逃?\"上官玉突然将青虹剑插入阵眼,\"诸葛,借星力一用!\" 残存的周天星斗阵逆转运行,二十八宿星力尽数灌入剑身。青虹剑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剑锋却亮起前所未有的混沌光芒:\"吞天剑域·葬虚空!\" 剑光所指,千里虚空凝固。梅厚仁的血遁之术撞上无形壁障,反震之力几乎撕碎残躯。他发疯般捶打虚空,九幽冥火将空间烧出蛛网裂痕:\"给本座开!\" 地面突然升起八十一根星链,正是诸葛歌用精血重布的困龙阵。南宫主从废墟中爬起,雷纹臂引动地脉雷火:\"雷泽天书·地元爆!\" 梅厚仁脚下山脉轰然炸裂,滔天雷火将其冲回剑阵中心。上官玉踏着星轨凌空走来,每步落下都有星辰明灭:\"我说过,要断你梅家传承。\" \"就凭你们?\"梅厚仁突然捏碎胸前玉佩,九幽之门虚影再现。这次门缝中探出的不再是手指,而是半截缠绕锁链的苍白手臂! 金玲儿九凤绫卷住上官玉急退:\"快躲!\" 锁链横扫而过,星斗大阵如纸糊般破碎。梅厚仁趁机化作血雾渗入地脉,却在遁出百丈时撞上灰焰剑网——上官玉早将吞噬剑气布满地底! \"啊啊啊!\"血雾重聚人形,梅厚仁残躯已不足五尺。他颤抖着摸向怀中玉简,眼中闪过决然恨意:\"父亲为梅家复仇\" 玉简捏碎的刹那,九幽冥气凝成梅家印记破空而去。金玲儿甩出涅盘火拦截,却被门后锁链击碎:\"不好!是跨域传讯!\" 上官玉的剑锋已至梅厚仁眉心:\"先送你上路!\" 梅厚仁突然露出诡异笑容,残躯主动迎向剑锋。青虹剑贯穿头颅的瞬间,他体内爆出九幽本源:\"陪葬!\" \"退!\"诸葛歌甩出本命龟甲护住众人。毁灭波纹横扫千里,梅家祖地彻底化作深渊。待烟尘散尽,唯剩半枚梅家玉简悬浮空中,其上\"三岱\"二字泛着森森鬼气 梅厚仁的残躯突然燃起幽绿魂火,方圆百里的灵气如潮水倒灌。那张腐烂的面孔在火焰中扭曲重组,竟恢复成中年时的阴鸷模样——这是燃烧千年寿元的回光返照。 \"本座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梅厚仁双手结出九幽法印,脚下浮现的尸山血海大阵将众人拖入幻境。无数梅家先祖的怨魂从血海中爬出,每一具都散发着化神威压。 上官玉洞玄真瞳金芒暴涨,轻易看穿幻境薄弱处,却故意收剑回鞘:\"诸位,陪梅长老耍耍。\"灰焰在掌心凝成棋子,悄然落在血海阵眼。 金玲儿会意,九凤绫卷住三具扑来的怨魂:\"老畜生,你这幻境里的女鬼可比你那些艳尸丑多了!\"涅盘火顺着绫罗蔓延,将怨魂烧成灰烬。 梅厚仁独目充血,血海突然沸腾。九具身披帝王冕服的尸骸破浪而出,竟是梅家历代炼虚先祖的投影:\"小辈,感受真正的九幽\" \"废话真多!\"南宫主雷纹臂炸开万千电蛇,夔牛虚影撞碎两具帝王尸骸,\"你这幻境里的祖宗,接不住老子三拳!\" 梅厚仁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血海幻境骤然凝实。金玲儿突然闷哼一声,小腿被腐蚀性血水灼伤。上官玉眼神微凝,青虹剑终于出鞘——却不是斩向梅厚仁,而是刺入自己眉心! \"万古神魂诀·魂海无量!\" 磅礴魂力如海啸席卷,血海幻境轰然破碎。梅厚仁七窍喷出魂火,燃烧寿元换来的力量正在急速衰退。他疯狂撕扯自己胸膛,抓出跳动的心脏捏爆:\"九幽鬼王,现世!\" 心脏碎肉凝成三头六臂的鬼王法相,每颗头颅都长着梅厚仁不同时期的面孔。鬼王手中哭丧棒横扫,竟将南宫主砸进地底百丈。戒色和尚强撑佛魔臂结印,却被魔气反噬呕出黑血。 \"他在透支轮回!\"诸葛歌抛出龟甲残片,\"西南坤位,尸气节点!\" 上官玉踏着鬼王臂膀逆冲而上,青虹剑灰焰凝成细丝。剑气如庖丁解牛般划过鬼王关节,每剑都精准剥离一缕本源尸气。梅厚仁的惨叫声中,鬼王法相动作越来越迟缓。 \"小辈你早能破局\"梅厚仁的魂火已呈溃散之势,\"为何拖延\" \"自然是要将你梅家秘法看个透彻。\"上官玉剑锋突然调转,吞噬旋涡将鬼王残躯尽数吸收,\"多谢款待,这九幽炼魂术我收下了!\" 梅厚仁的魂体剧烈颤抖,残存的右臂插入天灵盖:\"那便尝尝真正的炼魂之痛!\"他竟将自己的神魂撕裂,万千魂刺如暴雨倾泻。 金玲儿撑开涅盘火罩,却见魂刺穿透火焰直袭识海。危急时刻,上官玉眉心亮起魂海漩涡,所有魂刺如泥牛入海:\"等你燃尽这最后魂火,我倒要看看九幽还收不收你这残渣。\" 梅厚仁的魂体已淡如薄雾,突然尖啸着扑向戒色和尚。佛魔臂上的噬魂纹应激而发,反而将他牢牢吸附:\"不不可能\" \"早说过你梅家功法漏洞百出。\"上官玉剑指轻划,魂海凝成斩神铡刀,\"连噬魂纹的反向吞噬都算不到,也配称炼虚?\" 铡刀落下的刹那,天穹突然被撕开裂缝。一道裹挟着炼虚威压的怒喝震碎百里山河: \"竖子,尔敢!\" 梅山岱的身影尚未显现,隔空掌印已拍向上官玉天灵。金玲儿的九凤绫、南宫主的雷拳、诸葛歌的星链同时迎击,却在触及掌印的瞬间分崩离析。 上官玉的斩神铡刀被生生凝滞,梅厚仁残魂趁机遁出三丈。虚空裂缝中踏出的麻衣老者白发如瀑,每根发丝都缠绕着九幽冥火——正是梅家老祖梅山岱! \"父亲救我\"梅厚仁的残魂发出微弱波动。 梅山岱却看都不看儿子,枯槁手掌抓向上官玉:\"吞噬了你们?正好补全老夫的九幽\" \"老东西,你当我们是死人?\"金玲儿突然甩出七枚涅盘火种,在空 第53章 梅家宝库 梅山岱的白发无风自动,每根发丝都卷起九幽罡风。金玲儿的涅盘火尚未近身就被吹散,她抹去嘴角血渍,九凤绫在掌心凝成火鞭:\"老不死的,你梅家男人是不是代代天阉?瞧你这阴气森森的鬼样,怕不是当年被道侣踹下过床!\" 梅山岱眼皮微跳,炼虚期的威压突然凝成实质。方圆百里的草木瞬间枯萎,却在触及金玲儿时被星斗阵光挡住——诸葛歌不知何时已用龟甲碎片重组周天阵图。 \"坎离易位,阴阳逆乱!\"他十指翻飞,地面浮现的八卦阵竟将九幽罡风导入地脉。南宫主趁机雷遁至梅山岱背后,雷纹臂凝出夔牛撞角:\"雷泽天书·破军!\" 梅山岱头也不回,反手拍碎雷光。气劲余波将南宫主掀飞千丈,撞碎七座山峰才止住身形。上官玉的青虹剑却在此时刺到,剑锋灰焰凝成螺旋钻头:\"老狗,看剑!\" \"雕虫小技。\"梅山岱屈指弹在剑脊,震荡波将上官玉虎口震裂。吞噬旋涡自发运转,竟将炼虚气劲吞入体内:\"味道不错,再来!\" 金玲儿火鞭卷向梅山岱下盘:\"听说你当年追求天音阁主被拒,转头就把人家宗门炼成尸傀?老东西,得不到就毁掉这毛病是你们梅家祖传的?\" 梅山岱的护体罡气突然紊乱,脚下阵纹趁机蔓延。诸葛歌咳着血笑道:\"原来炼虚大能也会道心不稳。\" \"找死!\"梅山岱袖中飞出九枚丧魂钉,钉身刻满淫邪咒文。金玲儿瞳孔骤缩——那分明是用女子元阴炼制的邪器! 九凤绫燃起焚天怒焰:\"老畜生!这些丧魂钉怕不是用你亲闺女炼的?\"火鞭抽碎三枚丧魂钉,爆开的粉红雾气却被梅山岱吸入口鼻:\"能被炼成本命法宝,是她们的造化。\" \"我找你祖宗!\"上官玉罕见的爆粗口,突然暴起,吞噬漩涡凝成饕餮巨口。梅山岱的白发突然暴涨,如万箭齐发射向众人。戒色和尚的佛魔结界层层破碎,右臂白骨又添新伤。 南宫主引动地脉雷火,在漫天白发中撕开缺口:\"上官,攻他膻中!\" 青虹剑应声突刺,却在触及衣襟时被白发缠住。梅山岱冷笑捏诀,九幽之门虚影在身后浮现:\"玩够了,该收网了。\" 门缝中探出的锁链突然暴增十倍,星斗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诸葛歌七窍溢血,仍掐诀逆转阵纹:\"离宫转巽位,锁龙升天!\" 地面升起八十一根星辰锁链,与九幽锁链绞成麻花。金玲儿趁机甩出本命火种:\"老阉货,尝尝姑奶奶的涅盘诛邪!\" 火种没入白发瞬间,梅山岱突然闷哼。那些被炼化的女子怨魂竟在涅盘火中复苏,反噬其神魂。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暴涨,剑锋灰焰蜕变成混沌之色:\"万古吞天·葬虚!\" 剑光斩断三千白发,梅山岱首次后退半步。炼虚修士的尊严被触怒,他双手结出古老巫印:\"九幽黄泉,起!\" 整片战场突然塌陷,血河倒卷苍穹。河中浮尸睁开猩红血眸,每具都是梅山岱千年炼化的敌手。金玲儿被三具渡劫期尸骸围攻,九凤绫寸寸断裂:\"诸葛!阵眼在河底!\" 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解体,二十八宿星力化作光剑刺入血河。梅山岱的白发趁机缠住上官玉腰身,九幽冥火顺着经脉灼烧:\"你这功法不过如此。\" \"是吗?\"上官玉突然放弃抵抗,任由冥火入体。无垢战体的银纹突然逆转,将冥火凝成灰白剑丸:\"还你!\" 剑丸炸开的瞬间,梅山岱的护体罡气首次破碎。金玲儿甩出最后三枚火羽:\"老畜生,你那些姘头在下面喊冤呢!\" \"聒噪!\"梅山岱的耐心终于耗尽,九幽锁链突然调转方向。三条锁链洞穿金玲儿双肩与右腿,将她钉在虚空:\"先从你开始炼魂。\" 涅盘火种突然从金玲儿眉心亮起,火光照亮她染血的笑靥:\"老东西你可知姑奶奶的涅盘火能焚因果?\" 梅山岱猛然察觉不对,却见锁链上的九幽冥火竟被反向炼化。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笼罩战场,青虹剑发出震天剑鸣:\"老狗,这一剑——\" 剑光未至,九幽之门突然剧烈震颤。梅山岱脸色骤变,竟舍弃众人冲向虚空裂缝。诸葛歌引爆最后阵纹:\"休走!\" 星斗锁链缠住其右脚,南宫主燃烧精血引动九天雷狱。梅山岱暴怒挥袖,炼虚气劲将金玲儿震飞百里:\"待老夫处理完要事,定将你们炼成尸傀!\" 上官玉接住坠落的身影,涅盘火在怀中微弱跳动。金玲儿胸前三个血洞泛着九幽鬼气,却扯出带血的笑:\"骂得够劲\" 千里外传来九幽之门闭合的轰鸣,梅山岱的气息彻底消失。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面,超度着战场冤魂。南宫主焦黑的右臂垂下雷光,诸葛歌昏死在龟甲碎片中。 上官玉凝视金玲儿逐渐黯淡的火种,吞噬旋涡突然逆向运转。混沌气息注入其心脉,涅盘火种奇迹般复燃:\"下次骂人,记得站我身后。 梅家祖地的硝烟混着血腥气,金玲儿指尖跃动的涅盘火撕开最后一道结界。藏宝阁玄铁大门轰然倒塌,扬起的尘雾中透出灵石特有的湛蓝幽光,将众人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的剪影。 \"这他娘的\"南宫主雷纹臂上的电弧噼啪作响,照亮了门内景象——五十丈高的穹顶下,堆积如山的灵石在黑暗中泛起星河般的光点,最上层的极品灵石竟凝成钟乳石状垂落,每一颗都蕴含着足以让元婴修士眼红的精纯灵气。 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剧烈震颤,二十八宿方位在虚空轮转:\"小心!九宫尸傀阵还剩最后一重变化!\"话音未落,灵石山突然塌陷,数百具身披金缕玉衣的傀儡破石而出。这些傀儡眼眶嵌着幽冥火,关节处缠绕着梅家特有的炼尸符。 \"都成灰了还要守财!\"金玲儿九凤缚龙绫横扫,涅盘火顺着傀儡金缕烧出焦黑痕迹,\"秃驴,往生咒!\" 戒色和尚强压伤势佛魔臂插入地面,左半身金光大作。往生经文如锁链缠住傀儡,右臂噬魂纹却突然暴走:\"不对劲!这些是活傀!\" 上官玉洞玄真瞳金芒暴涨,只见每具傀儡丹田处都蜷缩着梅家修士的元婴。青虹剑灰焰吞吐,一剑贯穿三具傀儡:\"梅家竟用自家子弟炼傀守库!\" 南宫主引动雷瀑轰开通道,雷光中飞溅的灵石碎片在众人护体罡气上撞出火星。穿过三十丈长的灵石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九根盘龙玉柱撑起的天宝阁内,千年份的龙血灵芝被随意堆在角落,万年玄冰封着的九转还魂草足有百株,就连传说中能助人突破炼虚的阴阳破障丹,也像糖豆般装在琉璃罐中。 \"暴殄天物!\"诸葛歌心疼地捧起一株被压断的七窍玲珑参,\"这株至少三千年火候,梅家居然拿它垫桌脚!\" 金玲儿扯开东侧帷幕,成排的玉架上陈列着梅家千年收藏:北冥寒铁打造的哭丧幡缠绕着未散怨魂,用九百童女心头血淬炼的胭脂剑泛着妖异红光,甚至还有具完整的渡劫期蛟龙骨,龙首处插着根刻满淫邪符文的控魂钉。 \"这柄离火扇我要了。\"南宫主雷纹臂包裹住一柄紫电缠绕的折扇,\"正好补全雷法缺憾。\" 戒色和尚盘坐在西墙经卷前,佛魔气笼罩着三枚记载上古秘法的玉简:\"《九幽炼魂术》《血傀大法》这些邪典需带回佛门镇压。\" 上官玉丹田中的小鼎突然震颤,鼎身饕餮纹亮起幽光。循着感应来到库房最深处,角落堆积的黑色石块毫不起眼,表面还沾着未清理干净的尸油。 \"丹田中小鼎躁动不安。\"他拾起一块黑石,指尖传来空间扭曲的波动。小鼎猛然涨至丈许,鼎口漩涡将黑石尽数吞噬。金石相击声中,鼎内混沌空间轰然扩展,边缘浮现山川虚影,竟将原本的小世界雏形扩大了一倍有余。 \"虚空髓晶!\"诸葛歌的龟甲啪嗒落地,\"这是炼制洞天法宝的至宝!梅家暴殄天物,竟拿它当垫脚石!\" \"这老梅家是把整条山脉都挖空了?\"南宫主踩着雷光跃入密室,话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荡起回音。只见百丈宽的密室中,十二条晶莹剔透的灵脉如巨龙盘踞,每条灵脉都散发着足以支撑中型宗门百年的灵气。灵脉四周堆积着万年玄冰封存的灵草,九转还魂丹装在琉璃瓶中足有百枚,更有数十件流转着霞光的极品法宝悬浮半空。 戒色和尚瘫坐在入口处,佛魔臂上的噬魂纹已蔓延到脖颈:\"阿弥陀佛,洒家怕是撑不到分赃了\" \"死秃驴少说晦气话!\"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他腰间,\"先疗伤再分赃,姑奶奶可不想少个扛包的。\" 众人合力布下周天星斗阵,十二条灵脉的灵气被阵纹牵引,在密室中央凝成乳白色的灵气旋涡。诸葛歌将星辰罗盘嵌入阵眼:\"灵气浓度是外界的百倍,足够我等疗伤。\" 三月时光转瞬即逝。上官玉在灵气潮汐中睁开眼,无垢战体的银纹已转为淡金。不远处南宫主正在淬炼新得的紫电惊鸿扇,雷纹臂上的焦黑皮肉褪去,露出玉石般的新生肌肤。金玲儿头顶悬浮着涅盘火种,发间白丝尽数转黑,眉心多出一道凤翎纹。 最惊人的是戒色和尚——佛魔臂上的噬魂纹被灵气压制,左半身佛光竟凝成琉璃金身。他正拿着根龙骨磨牙,含糊不清道:\"洒家这三成修为,够揍十个梅厚仁了。\" 上官玉腰间小鼎突然震动。鼎口漩涡暴涨,十二条灵脉竟被连根拔起,化作流光没入鼎中。众人还未来得及阻止,鼎内空间已扩展十倍,混沌之气与灵气交融,凝成上百个灵液湖泊。湖面升腾的雾气触之即化,竟是液态灵气! \"外界一日,鼎中百日。\"上官玉轻抚鼎身饕餮纹,\"和尚,进去泡个澡?\" 戒色和尚尚未答话,已被金玲儿一脚踹入鼎中。九凤绫卷着十瓶九转还魂丹跟进去:\"泡够百日再出来,少一天姑奶奶烧了你的袈裟!\" 分赃时刻热闹非凡。南宫主收了三条雷属性灵脉,将紫电惊鸿扇炼入雷纹臂;金玲儿挑走所有火系法宝,涅盘火将九凤绫淬成赤金;诸葛歌取走半数灵草,当场炼了三炉九转玄丹;戒色和尚在鼎中传音,非要那具渡劫期蛟龙骨当枕头。 \"上官,这墙不对劲。\"诸葛歌的龟甲突然贴在西墙。星辰罗盘指针疯转,先天八卦阵自行运转。墙面青砖剥落,露出个三尺见方的凹槽,内里躺着一方青铜盒。 盒盖开启的刹那,时空仿佛凝固。碎片不过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表面蚀刻着星河流转的纹路。诸葛歌咬破指尖在龟甲上画出血卦,神色逐渐凝重:\"这是破界秘钥的碎片,集齐可开天门。不过\" \"不过梅家守着的定是祸非福。\"金玲儿抢过碎片扔给上官玉,\"管他呢!先收着,说不定哪天就收集齐了,先找地方喝酒,姑奶奶的九凤绫还没淬够火候。\" 众人踏出密室时,小鼎中的戒色和尚正在灵液湖里扎猛子。 第54章 瓮中捉鳖 众人踏出密室时,夕阳将梅家祖地的残垣断壁染成血色。诸葛歌望着遍地焦土中游荡的怨魂,掂了掂手中的星辰罗盘道:“若是戒色秃驴没重伤,往生咒一念,倒能省去不少麻烦。” “何必等那秃驴!”南宫主指尖跃动雷光,紫电惊鸿扇凌空展开,“金玲儿一把火烧个干净,再让老子用雷法犁地三遍,管他怨气煞气,统统劈成渣!” 金玲儿掌心腾起涅盘火,九凤绫猎猎作响:“正合我意!姑奶奶倒要看看,这腌臜地界经得住几日煅烧” “等等。”上官玉突然抬手按住金玲儿手腕,灰眸中映着地脉深处未散的九幽之气,“你们不觉得梅山岱退得太蹊跷?” 三人闻言一怔。 “那日他撕裂虚空而来,炼虚威压足以碾死化神。”上官玉指尖凝聚灰焰,在空中勾画出当日战局,“可他只出一招便仓促退走——诸位可还记得他说的话?” 诸葛歌瞳孔微缩:“他说‘待老夫处理完要事’” “正是!”上官玉灰焰猛然暴涨,将虚空烧出涟漪,“梅山岱若真在乎梅家血脉,岂会连梅厚仁的生死都不顾?眼见灭了梅厚仁他连眼都没抬。或许他真正在意的,是这枚碎片!” 青铜碎片在众人注视下泛起星辉,边缘残缺的纹路仿佛截断的星河。上官玉将其悬于掌心,洞玄真瞳金芒流转:“炼虚修士寿元将尽时,只有两条路——要么闭死关求突破,要么寻机缘破界飞升。梅家父子耗尽千年收集此物,必与后者有关!” 南宫主雷纹臂噼啪炸响:“难怪老狗逃得比孙子还快,怕是急着找其他碎片!” “但他一定会回来。”上官玉斩钉截铁,“梅家祖地尚有十二条灵脉未取,更重要的是”他跺脚震开焦土,露出地底密室入口,“这间密室暗合九宫飞星局,中央阵眼必是存放碎片的祭坛。梅山岱仓促间未能带走全部布局,如今碎片在我们手中,他若想集齐秘钥,此地便是关键!” 金玲儿涅盘火轰入地缝,烧出纵横交错的青铜阵纹:“难怪密室里的灵脉都指向同一方位——老东西把整座祖地炼成了养器大阵!” 诸葛歌星辰罗盘咔咔转动,二十八宿星图投射虚空:“上官兄所言不差。你们看这星轨走向——梅家祖地位处天狼吞月势,地脉深处必藏有接引星力的阵眼。梅山岱若要激活碎片,非此地不可!” 四人目光相触,杀意凝入实质。 “既然要守株待兔”上官玉翻掌收起碎片,青虹剑在地上划出百里剑痕,“便让他见识真正的瓮中捉鳖!” 月余后,梅家祖地已模样大变。 金玲儿盘坐云端,九凤绫化作万丈火幕垂落。涅盘火昼夜不息地焚烧着焦土,将残留的九幽之气炼成颗颗灰珠。这些珠子被南宫主以雷纹臂淬炼后,尽数嵌入诸葛歌重布的周天星斗阵——阵纹每流转一次,便有灰雾升腾,幻化成梅家修士的怨魂模样。 “阴气浓度与大战前别无二致。”诸葛歌指尖拨动星轨,地面阵纹随之明灭,“只要梅山岱触碰阵眼,三千怨魂瞬间便能污染他的九幽冥气!” 地底密室被改造成囚笼。十二条人造灵脉环绕青铜祭坛,南宫主将雷纹臂的本源雷精注入其中:“老狗不是要星力吗?老子给他备足了九天神雷!” 最狠毒的当属上官玉。他将小鼎中的灵液引出,混合焚炎谷所得的火髓,在虚空勾画吞天阵纹。每道阵纹成型时,便有灰焰没入地脉——这是以整座梅山为炉鼎布下的杀局,炼虚入阵亦难挣脱。 “还差最后一道诱饵。”上官玉并指如剑,从眉心引出一缕魂息注入青铜碎片。星辉暴涨的刹那,密室祭坛发出轰鸣,地脉深处的九幽之气如潮水翻涌。 诸葛歌立刻催动星辰罗盘:“阵法已成!就等梅三岱送上门!” 众人各踞方位隐入虚空。涅盘火仍在焚烧,雷光时不时劈落焦土,怨魂哀嚎声与半月前毫无二致——任谁看来,这都是群小辈在清理战场残局。 暮色降临时,戒色和尚从小鼎传音,“佛爷的伤势快全愈了,连金身也快淬好了!给老狗留条胳膊超度用” 再说梅三岱盘坐在飞天崖绝顶,身下是万载不化的玄冰。罡风如刀,却割不破他周身流转的九幽冥火。白发垂落冰面,映着头顶那片扭曲的星空——那是他用八百年光阴,以三千修士精血绘制的「逆星阵」。 \"还差最后三寸\"枯槁的手指划过冰面阵纹,指尖幽冥火灼出焦痕。八百年前,他在极北寒渊斩杀太虚门全宗两千四百人时,从掌门神魂中搜出的青铜碎片正悬浮阵眼。碎片上的星轨与逆星阵共鸣,在虚空撕开发丝般的裂缝。 冰面上倒映着过往:千年前他初入炼虚,识海浮现天道警示——此界修士最高止步炼虚,若不能破界,寿元到后必化枯骨。彼时梅家老祖宗临终前抓着他的手,指甲抠进他腕骨:\"三岱,找到天门\" \"聒噪。\"梅三岱挥袖震碎冰中幻象,九幽冥火将方圆十丈玄冰蒸成雾气。八百年前屠杀太虚门那夜,他捏碎最后一名弟子喉骨时,那少年眼中的惊惧与此刻冰雾如出一辙。 飞天崖突然震颤,阵纹西侧崩开裂痕。梅三岱霍然起身,白发缠住即将溃散的星轨:\"何人敢坏本座大阵!\" 腰间本命玉符亮起,传来梅厚仁濒死的魂念:\"父亲救\" 冰面映出梅家祖地的画面:梅厚仁残魂在灰焰中湮灭。梅三岱冷漠地看着儿子魂飞魄散,指尖却捏碎了三寸阵纹——逆星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虚空裂缝渗出混沌罡风。 \"竖子误我!\"他挥手撕开虚空,炼虚威压碾向万里之外的梅家祖地。 半年后,飞天崖已成死地。 逆星阵中央炸开百丈深坑,青铜碎片斜插在焦土中。梅三岱独臂撑着断剑,九幽冥火在经脉中暴走——半年前强行中断阵法,导致星力反噬,如今右臂齐肩而断,左眼被混沌罡风剜去。 \"为什么为什么!\"独目赤红如血,断剑横扫出千丈剑气。远处二十三座雪峰轰然崩塌,冰川化作洪流倾泻而下。 八百年的布局毁于一旦。他想起那个月夜:太虚门主跪在血泊中,双手奉上青铜碎片哀求:\"此物能开天门,求道友饶我宗门\"话音未落已被搜魂。而今碎片仍在梅家祖地,然阵法已破。 暴怒渐渐平息,梅三岱抓青铜法碎片按入眼眶。青铜星纹刺入瞳孔,倒映出梅家祖地的方位。九幽冥火在断臂处凝成新的手掌,他忽然低笑出声:\"上官玉倒是替本座省去炼化碎片的麻烦。\" 大战半年后, 梅家祖地上空阴云密布。 金玲儿的涅盘火仍在焚烧焦土,却突然无风自动。诸葛歌的星辰罗盘咔咔急转,二十八宿方位同时指向西方。 \"来了。\"上官玉睁开洞玄真瞳,地脉深处蛰伏的灰焰阵纹逐一亮起。 虚空裂缝在千丈高空撕开,梅三岱踏着九幽冥火降临。独目中的青铜碎片泛着幽光,瞬间锁定上官玉丹田处的小鼎:\"交出碎片,留你们全尸。\" \"老狗倒是讨价还价。\"金玲儿九凤绫卷起焚天火浪,\"想要碎片?拿你剩下那只爪子来换!\" 梅三岱白发暴涨,万千发丝化作冥火锁链:\"不知死活。\" 大战一触即发! 第55章 大战炼虚 梅三岱踏碎虚空而来,九幽冥火凝成的千丈法相遮蔽天穹。十二根冥火巨柱自地脉破土而出,将百里焦土化作幽冥鬼域。金玲儿首当其冲,九凤绫卷起焚天火浪,却在触及法相瞬间被反震得倒飞百丈。 \"老畜生!\"她抹去嘴角血渍,涅盘火在掌心凝成三足金乌,\"当年你为突破炼虚,把亲生女儿喂给九幽鬼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梅三岱法相巨掌骤然停滞。虚空中的九幽之门虚影明灭不定,门缝渗出粘稠黑雾。这瞬息破绽被戒色和尚抓住,佛魔臂暴涨百丈,左掌佛光卍字印烙在法相眉心,右臂噬魂纹如毒蛇缠颈:\"往生咒·镇魔!\" \"雕虫小技。\"法相口吐冥火,焚尽佛魔气劲。戒色和尚金身裂开血痕,却咧嘴大笑:\"洒家这招叫请君入瓮!\" 地面突然亮起周天星斗阵,诸葛歌七窍溢血掐动法诀:\"二十八宿·囚龙!\"十二条人造灵脉破土升空,在法相周身结成星辰枷锁。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雷纹臂化作百丈雷戟:\"雷泽天书·破军!\" 雷戟贯穿法相左肩,冥火如瀑倾泻。梅三岱冷哼一声,法相右掌捏碎三座山峰,碎石裹着九幽冥火轰向众人。金玲儿脚踏火凤逆冲,九枚涅盘火种炸碎陨石:\"老阉狗!你第七房小妾偷人的留影玉简,姑奶奶还留着呢!\" 法相瞳孔中的青铜碎片骤然收缩,幽冥鬼域出现刹那凝滞。上官玉等的就是此刻——小鼎倒悬天灵,鼎内十二条灵脉轰然燃烧,混沌之气灌注四肢百骸。 \"万古吞天·葬虚!\" 青虹剑灰焰尽褪,化作纯粹的黑。这不是光线的黑,而是吞噬万物的虚无。剑锋划过之处,空间如脆弱的宣纸层层剥落,露出背后扭曲的混沌虚空。 梅三岱法相双掌合十,九幽之门完全洞开。门内伸出三千条缠绕锁链的鬼手,每只手掌都刻着梅家千年血祭的符文。鬼手与剑光相撞的刹那,万里苍穹亮起惨白光芒。 \"破!\" 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尽碎,皮肤渗出血珠却在空中凝成剑形。小鼎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鼎身饕餮纹竟活了过来,张开巨口撕咬九幽之门。梅三岱法相首次后退,青铜碎片在独目中裂开细纹。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法相右腿,涅盘火顺着冥火逆燃:\"听说你修的是《九幽童子功》,怪不得上官玉杀了你儿子你都无动于忠。看来梅厚仁不是你的种,你头顶的的绿帽可是戴了好几千年啊!真是绿的发红\"这诛心之言让法相剧烈震颤,幽冥鬼域出现裂痕。 南宫主抓住时机,雷纹臂引动毕生修为。紫电惊鸿扇展开千丈雷图,九霄云层中降下万道雷龙:\"雷泽天书·万龙朝宗!\"雷龙钻入法相七窍,炸得冥火四溅。 诸葛歌喷出本命精血,星辰罗盘彻底崩解。二十八块龟甲碎片化作锁链,穿透法相周身大穴:\"周天星斗·禁法!\" 梅三岱发出震天怒吼,法相寸寸崩解。本尊从虚空跌落,白发尽数焚毁,独目中的青铜碎片布满裂痕。上官玉剑势未减,混沌剑光劈开最后九道护体冥火。 \"这一剑,葬你千年罪业!\" 剑锋触及胸膛的刹那,梅山岱突然露出诡异笑容。他主动震碎本命尸丹,滔天冥火顺着剑光倒卷。上官玉虎口崩裂,却咬破舌尖强催剑势。小鼎轰然炸开,鼎内灵液湖泊蒸腾成雾,为这一剑注入最后威能。 \"轰——!\" 剑光压着梅三岱贯入地脉,千丈深坑中熔岩喷涌如血。焦土如波浪般翻卷,十二条人造灵脉尽数炸碎。待烟尘稍散,坑底传来梅三岱沙哑的长笑,声浪震得众人耳鼻溢血: \"好好一个葬虚剑! 梅三岱从熔岩深坑中缓缓升起,半边身躯焦黑如炭,独目中青铜碎片迸发刺目血光。九幽冥火凝成万千厉鬼缠绕周身,方圆百里地脉化作沸腾的血池。 “小辈你们彻底激怒本座了!”他双手结出上古巫印,虚空裂开九道黄泉支流,“九幽黄泉·万鬼噬仙!” 血池中爬出无数青面獠牙的鬼王,每尊鬼王手中都握着滴血的哭丧棒。金玲儿九凤绫卷碎三具鬼王,却被反震得虎口崩裂:“老畜生!养这么多鬼儿子,是怕死后无人摔盆哭丧吗?!” 梅三岱独目幽光暴涨,三条冥火锁链洞穿虚空。南宫主雷纹臂横挡,紫电与冥火炸成漫天流火:“雷泽天书·夔牛盾!” “蚍蜉撼树!”梅三岱狞笑屈指,锁链突然分化万千。其中一道贯穿南宫主右胸,冥火瞬间灼穿护体罡气:“呃啊——!” 血雾喷洒间,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笼罩战场。鬼王残躯、逸散冥火乃至血池秽气尽数没入灰焰,无垢战体银纹转为暗金:“老狗,多谢款待!” 青虹剑吞吐着混沌剑芒,每一击都在梅三岱身上留下焦痕。金玲儿趁机甩出七枚涅盘火种,火凤长鸣着扑向青铜碎片:“老阉货,看姑奶奶烧了你的狗眼!” “放肆!”梅三岱暴喝震碎火凤,九幽黄泉突然倒卷。金玲儿闪避不及,被血浪凝成的鬼手拍中后背,护体火甲寸寸崩裂:“噗——!” “玲儿!”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却在触及黄泉时被腐蚀见骨。诸葛歌抛出龟甲碎片:“坎位水龙,起!” 上官玉剑势愈发狂暴,吞噬的冥火在经脉中奔涌:“你每招九幽邪法,都在助我吞天诀成长!”剑光劈开黄泉,竟将半条血河吸入鼎中。 梅三岱独目眦裂,突然扯下焦黑左臂掷向虚空:“以吾残躯,祭请九幽!” 天地骤暗,血池中升起千丈鬼帝法相。法相抬脚踩向重伤的南宫主,金玲儿咬牙扑去,九凤绫燃尽最后涅盘火:“雷疯子,欠姑奶奶一条命!” 鬼帝巨足碾碎火幕的刹那,上官玉人剑合一贯穿法相眉心。混沌剑气轰入梅三岱胸膛,将其再次砸入地底:“我说过,你不过是吞天诀的养料!” 烟尘中,金玲儿扶着胸骨碎裂的南宫主半跪在地。九凤绫已成焦灰,她咳着血沫冷笑:“老阉狗再爬出来啊” 地底传来梅三岱沙哑的嘶吼,九幽之气却已衰弱大半。上官玉持剑立于深坑边缘,鼎中冥火翻涌如海——最终死斗,近在咫尺。 第56章 宿命对决 梅山岱从熔岩深坑中缓缓升起,焦黑的皮肉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流淌着冥火的骨骼。他独目中的青铜碎片裂成蛛网状,却映出上官玉持剑而立的身影:\"三十岁的半步炼虚便是天元大陆最璀璨的时代,也未曾有过你这般人物。\" 地脉岩浆在他脚下凝固成黑曜石王座,九幽冥火化作蟒袍加身:\"何必为了蝼蚁与老夫死斗?你杀我梅家满门之事,本座可既往不咎。\" 上官玉剑锋轻颤,灰焰中浮现万千冤魂面孔——有被炼成战甲的婴孩,化作艳尸的女修,还有梅家地牢里血肉模糊的囚徒。\"听见了吗?\"他剑指梅山岱心口,\"这些亡魂在问你,他们的命凭什么由你说了结?\" 梅山岱王座崩碎,九幽之门在身后轰然洞开:\"弱肉强食本是天道!那些蝼蚁能被炼成本座登天路的基石,是他们的造化!\" 青虹剑突然清鸣,剑光撕开冥火帷幕。上官玉踏着破碎的冤魂虚影突进,每一步都震出轮回般的涟漪:\"那我今日便替天道斩你这块腐石!\" \"铛——!\" 剑锋与骨掌相撞,溅起的火星烧穿虚空。梅山岱的冥火蟒袍缠住青虹剑,腐朽的指骨却突然暴涨,指尖离上官玉咽喉仅剩三寸:\"你可知炼虚与半步炼虚的差距?本座能碎星摘月时,你祖父都未出生!\" 灰焰突然从剑柄逆卷,吞没冥火蟒袍。上官玉瞳孔化作混沌旋涡:\"那你可知吞天诀为何被称作禁忌?\" 小鼎从地脉深处冲天而起,鼎内浮现梅家祖地十万冤魂。他们嘶吼着撕咬梅山岱的护体冥火,竟在炼虚法体上留下焦痕。金玲儿染血的九凤绫趁机缠住其左腿:\"老畜生!这些''基石''的滋味如何?\" 梅山岱震碎绫罗,独目中的青铜碎片突然脱落。碎片化作流光刺向上官玉眉心,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灰焰吞噬:\"什么?!\" \"你的九幽道\"上官玉剑势如银河倾泻,将梅山岱逼退千丈,\"在我眼中不过是吞天诀的饵食!\" 两人身影在空中交错碰撞,剑光与冥火将苍穹割裂成破碎的镜面。梅山岱的骨掌拍碎三座山峰,上官玉的剑气截断九条冥河。当第三百道剑痕刻在炼虚法体上时,梅山岱突然撕开胸膛—— 一颗跳动的幽冥心脏悬浮半空,每根血管都连接着九幽之门:\"小辈,能逼出本座的黄泉心你足以自傲了。\" 青虹剑发出兴奋颤鸣,上官玉抹去嘴角金血:\"正好,我这鼎中还缺件像样的主材。\" 梅山岱的幽冥心脏搏动如战鼓轰鸣,九幽之门中涌出的黄泉血浪在百里苍穹奔涌成河。上官玉踏浪而行,青虹剑搅动混沌旋涡,将扑面而来的血煞之气尽数吞噬。每道浪峰拍碎在剑域之上,他的气息便暴涨一分。 \"大梵佛音,万魔俯首!\"戒色和尚端坐莲台破空而至,左半身金身浮现千手观音法相,右臂魔纹凝出阿修罗战刃。佛魔之气交织成遮天巨网,竟将九幽黄泉阻隔三息。 梅山岱骨指捏碎虚空,三道冥火凝成的丧魂钉直取戒色眉心:\"秃驴找死!\" \"叮!\" 金玲儿的九凤绫卷着涅盘火种截住丧魂钉,火凤虚影在毒雾中展翅长鸣:\"老阉狗!你梅家祠堂的灵位牌都被姑奶奶劈了当柴烧,还有闲心在这儿耍钉子?\"话音未落,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火纹——那是燃烧本命火种的涅盘禁术。 梅山岱的幽冥心脏突然漏跳半拍,九幽黄泉竟被焚出缺口。南宫主趁机引动雷纹臂最后的本源,九天雷云凝成万丈雷戟:\"雷泽天书·诛邪!\" \"轰隆!\" 雷戟贯穿黄泉血浪,在梅山岱胸前炸出焦黑孔洞。诸葛歌的星辰阵纹趁机攀附而上,二十八宿星力如锁链缠绕其骸骨:\"周天星斗·镇魂!\" 上官玉的剑域已扩张至百丈,吞噬漩涡将整条黄泉血河扯入鼎中。梅山岱的炼虚法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骨缝中迸发的冥火却愈发狂暴:\"你们都要陪葬!\" 他猛然扯断三根肋骨,白骨化作幽冥令箭射向九幽之门。门内传来令人牙酸的锁链拖曳声,十二尊缠绕混沌之气的古巫尸骸破界而出。 \"是九幽祖巫!\"诸葛歌喷出精血加固阵纹,\"这些是上古大劫前的\" \"管他上古还是下古!\"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千丈,千手观音法相硬撼祖巫,\"洒家超度的就是上古邪祟!\" 金玲儿脚踏火凤掠过祖巫头顶,涅盘火凝成三千火羽:\"老畜生!你请祖宗助阵的模样,比你那被雷劈死的龟孙子还狼狈!\" 梅山岱独目中的青铜碎片彻底崩碎,幽冥心脏突然离体飞向九幽之门。上官玉的洞玄真瞳金芒暴涨:\"他要献祭自身召唤九幽本源!\" 青虹剑化作混沌长虹贯空而至,却被十二祖巫以身为盾拦下。戒色和尚的莲台突然出现在剑光轨迹上,佛魔之气凝成渡世金桥:\"上官施主,斩心!\" 剑光顺着金桥折射,绕过祖巫直刺幽冥心脏。梅山岱厉啸震碎百里地脉,九幽之门中探出的苍白手臂抓向剑锋:\"本座谋划千年,岂能毁于\" \"你废话太多了!\"金玲儿自爆三枚涅盘火种,火凤虚影将苍白手臂焚退半寸。 这半寸之差,便是生死之距。 混沌剑芒刺入幽冥心脏的刹那,梅山岱的骸骨突然燃起碧绿魂火。炼虚修士的千年寿元化作滔天冥焰,将方圆百里化作九幽冥狱:\"本座要你们陪葬!!\" 戒色和尚的千手法相瞬间崩碎,佛魔臂上的噬魂纹如活蛇反噬。他暴喝一声震退南宫主与金玲儿,独身迎向焚天冥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秃驴!\" 在众人嘶吼中,戒色和尚的金身如琉璃盏轰然炸开。佛魔之气化作卍字金印与骷髅锁链,将梅山岱的冥焰暂时封入虚空裂隙。烟尘散尽时,只见他半跪在地,左半身金身尽碎,右臂魔纹爬满脖颈:\"洒家还撑得住\" 梅山岱的骸骨已化作飞灰,唯剩半颗幽冥心脏在虚空跳动。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笼罩天地,声音冷如万载玄冰:\"下一剑,葬你轮回!\" 第57章 因果 梅山岱的幽冥心脏悬于虚空,跳动的节奏与整片天地共鸣。上官玉的无垢战体绽放出前所未有的金芒,周身银纹已蜕变成流淌着混沌气息的道痕,洞玄真瞳映出九重天外的星河轨迹。 “九幽黄泉·万劫同归!”梅山岱嘶吼着捏碎心脏,九幽之门轰然炸裂。十二道贯穿天地的幽冥血柱自地脉喷涌,每一道血柱中都浮现出上古巫族的祭祀虚影。焦土化作沸腾的血海,无数青面獠牙的鬼帝踏浪而出。 上官玉剑域全开,吞噬旋涡在身后凝成遮天蔽日的灰焰轮盘。青虹剑引动周天星力,剑锋划过之处,血海竟被蒸发出万丈沟壑:“吞天诀·葬道!” 两人身影在破碎的虚空中交错碰撞,每一次对轰都震碎百里山河。梅山岱的骸骨上爬满幽冥咒文,九幽本源凝成的骨爪撕开无垢战体防御,在上官玉胸口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你可知何为炼虚?”梅山岱独目燃起幽蓝魂火,被斩落的臂骨化作万千冥鸦,“炼虚者,炼尽虚妄,返璞归” “炼的是苍生血,返的是修罗道!你谈何反璞归真。道者需坚持本心,弱小时则明悟本心,强大时则心系苍生。你连基本的道都不知道,何谈理想,何谈本心。”。上官玉眉心裂开第三只金瞳,神魂化作万丈法相。三目同睁的刹那,时光长河虚影浮现,映出梅山岱屠戮太虚门时的场景——两千修士的哀嚎声中,青年梅山岱正将青铜碎片插入掌门天灵。 梅山岱的攻势陡然凝滞,幽冥血海掀起滔天巨浪。 洞玄真瞳出·照见前尘。 七千年前的梅家后山,七岁的梅厚仁举着木剑跌跌撞撞跑来:“父亲!我悟出剑意了!”正在参悟功法的梅山岱含笑接过木剑,指尖拂过稚子发顶。 画面骤变。血月当空的祭坛上,梅山岱将哭喊的幼子按入九幽血池:“梅家需要真正的强者!”少年的指甲在他手臂抓出深痕,最终化作血池中漂浮的枯骨。 “不这不是”梅山岱的魂火剧烈震颤。 上官玉的剑锋已至,混沌剑气绞碎他半副骸骨:“你炼虚时斩的不是虚妄,而是自已的懦弱!你怕后人比你强又怕后人不争气,而相矛盾的性格造就了你的今天,说好听点你为了自己为了你的家族,当你后人有样学样造就了如今局面。然而像你等没有人性之人,你能走多远。家族亦是如此” 梅山岱癫狂大笑,残余骸骨燃起本命魂火。九幽之门碎片凝成丧魂钟,每声钟鸣都震得金玲儿七窍溢血:“本座便是化身修罗,也要” “你早就是修罗了。”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脉,往生咒与噬魂纹逆向融合,“看看你造的孽!” 血海中升起十万冤魂,被炼成战甲的婴灵啃噬梅山岱的魂火,化作艳尸的女修撕扯他的骸骨。金玲儿燃烧最后的本命火种,涅盘火凝成往生桥:“该还债了,老畜生!” 梅山岱的幽冥骨爪洞穿上官玉肩胛,却被混沌剑气绞成粉末。两人从九天战至黄泉,破碎的道则化作流星雨坠落大地。当第三百道轮回剑气斩落时,梅山岱的魂火已如风中残烛。 “为什么”骸骨跪倒在焦土之上,独目中的幽光逐渐黯淡,“本座明明触摸到了天门” 上官玉的剑锋悬在其天灵三寸,无垢战体流淌的金血在焦土绽开莲花:“你触摸的是尸山血海垒成的幻象。而你却不自知。皆因你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切不过是你的想象罢了。” 梅山岱的骸骨突然发出瓷器般的碎裂声。他望着远处崩塌的梅家祖祠,魂火中竟泛起一丝清明:“那年杏花开时厚仁说要去山外看看”而撕裂的声音却道“斩断情缘,便了结因果。” 枯骨抚过焦土,一缕纯净的幽冥气凝成杏花虚影。八百年来首次,他眼中没了戾气:“若当年带他去采杏,该多好。” 金玲儿捂着心口火纹踉跄走来,染血的九凤绫指向满地婴骸:“那些孩子本该在杏林玩耍。” “是啊本该”梅山岱的骸骨寸寸风化,独目望向天穹扭曲的星轨,“上官玉,败在你手中,老夫值了,前尘往事如过眼烟云,但我的罪过却不会随风而散。我明悟的太迟了。踏碎这天元桎梏请替老夫看看外界的精彩真正的天道”话罢用最后的灵力将自身引爆,没有天崩地裂的气势,有的只是满天灰飞。 最后一块骸骨化作星光消散,青铜碎片叮当落地。血海退潮处,竟生出一株嫩绿杏苗。 上官玉以剑为碑插入焦土,三瞳倒映着轮回长河:“因果已了,魂归去。” 狂风卷过战场,十万冤魂在涅盘火中微笑消散。戒色和尚的超度经文响彻天地,破碎的虚空降下甘霖,焦土中绽出点点新绿。 地狱之门在焦土之上轰然洞开,青铜门扉上缠绕的锁链寸寸崩解。十万冤魂自血海中升起,破碎的魂体在功德金光中重塑人形。一个襁褓婴灵飘至上官玉身前,肉乎乎的小手触碰他染血的剑锋,被冥火灼伤的魂体竟绽开笑靥。 \"谢谢\" \"大哥哥\" \"来世要做个正直的人\" 稚嫩的童声此起彼伏,金玲儿染血的九凤绫无风自动。她伸手想触碰某个少女艳尸的魂魄,那魂魄却退后半步,溃散的指尖轻点自己心口:\"姐姐这里不疼了\" 戒色和尚端坐往生莲台,佛魔臂上的噬魂纹尽数消融。往生咒化作金桥贯通地狱,他左眼映着大慈悲,右眼藏着大解脱:\"诸位施主,来世莫入修行道。\" 梅厚仁的残魂在桥头驻足,青年时的青衫虚影对着众人长揖倒地。起身时手中多了支翠玉笛,笛声引动漫天杏花雨。金玲儿突然背过身去,涅盘火在眼角蒸腾:\"晦气沙子迷眼了\" 第一滴雨落在焦土时,枯死的血槐突然抽芽。被九幽冥火灼烧千年的岩层褪去漆黑,露出底下翡翠般的灵玉。甘霖渗入戒色和尚破碎的金身,琉璃佛光中浮现八宝璎珞;南宫主焦黑的雷纹臂蜕下死皮,紫电在新生肌肤下游走如龙。 最惊人的是上官玉——无垢战体的裂痕中钻出金丝,功德金光凝成十二道混沌道纹。小鼎自丹田飞出,鼎内枯萎的灵药田瞬间繁花似锦,那株焦土生出的杏苗在鼎中世界参天而立,花开时抖落星辉如雨。 九霄云层突然裂开七彩旋涡,五道功德金光如天河垂落。金玲儿的涅盘火种在光柱中重燃,白发返青时眉心浮现凤翎神纹;诸葛歌破碎的星辰罗盘重组,龟甲烙印周天星图;南宫主的雷纹臂蜕变成紫玉髓骨,举手投足引动雷云相随。 上官玉的突破最为壮阔——炼虚天劫尚未成型,就被功德金光冲散。混沌道纹在身后凝成轮盘虚影,眸中三瞳化作日月星辰。小鼎悬于头顶,鼎口喷涌的灵雾竟在百里焦土催生出一片杏花林。 \"炼虚初期成了!\"他剑指轻划,千里外一座荒山无声化作齑粉。 戒色和尚的往生莲台绽放九品金莲,化神巅峰的佛光普照八方。他拾起一片杏花瓣嵌入掌心,魔纹尽褪的右臂结出大圆满印:\"阿弥陀佛,此间因果了矣。\" 三个月后,曾经的梅家祖地已变作仙境。功德甘霖汇成灵湖,湖心岛上的杏树亭亭如盖。 \"老东西若投胎成杏树精,倒也算造化。\"金玲儿指尖燃着涅盘火温酒,九凤绫已淬成赤金流霞。 南宫主倚着雷纹臂垂钓,湖中跃起的灵鱼裹着电光:\"那株仙杏昨夜结果了,食之可增百年寿元。\" \"留给有缘人。\"上官玉摩挲着青铜碎片,鼎中世界的星河倒映在瞳孔,\"我们的道该往更高处寻。\" 清风拂过杏林,功德金光在湖面碎成点点星芒。曾经的血海深渊,终成修士口耳相传的悟道圣地——只是再无人知晓,曾经的战况多激烈。 第58章 分脏 梅家祖地的灵湖泛起微波,岸边堆着小山般的战利品。金玲儿赤足踩在九幽玄铁打造的兵器堆上,九凤绫卷着个翡翠葫芦晃悠:“这瓶九转涅盘丹归我,谁抢我跟谁急!” “女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戒色和尚捧着本《大日如来咒》,佛光映得脑门锃亮,“但您上月偷喝佛爷的菩提酿时” “秃驴找打!”涅盘火凝成凤凰虚影扑去,却撞上诸葛歌展开的周天 。他正往龟甲里塞第三十六块虚空髓晶:“金玲儿,这瓶丹药换你三根凤翎羽可好?” 南宫主蹲在雷系法宝堆里,雷纹臂滋滋作响:“上官,这柄紫电青霜剑我要了!拿十条灵脉跟你换!”说着甩出个玉瓶,“附赠三滴雷劫液!” 上官玉斜倚杏树,功德金光在周身流转如龙。经历天道洗礼后,他眉宇间褪去最后一丝青涩,剑眉入鬓似远山含黛,眸中星河流转隐现道韵。功德金纹在颈侧若隐若现,白衣胜雪却压得住满湖霞光,便是随意挽起的发髻垂落几缕青丝,也似谪仙挥毫落下的墨痕。 “雷疯子你要点脸!”金玲儿凌空摄走青霜剑,“这剑分明是姑奶奶破阵时” “非也非也”诸葛歌推了推裂成两半的星辰镜,“当时是小爷用二十八星宿” “都闭嘴!”戒色和尚突然抛出颗舍利子,佛光定住争抢的三人,“洒家提议——抓阄!” 众人愣怔片刻,突然同时出手。涅盘火与雷光齐飞,阵纹共佛光一色,惊得湖中灵鱼跃出水面。上官玉轻笑摇头,屈指弹出一缕混沌气,将混战中的法宝尽数卷到半空:“老规矩,神识标记。” “上官玉你作弊!”金玲儿跺脚指着悬浮的玄武甲,“说好这件归我炼火铠的!” “金施主,”戒色和尚宝相庄严地往怀里塞了串菩提子,“昨日你说若拿到《离火真诀》,愿用三枚” “死秃驴闭嘴!” 嬉闹声中,上官玉望向湖心无字碑。功德金光在瞳孔深处流转,映出万千因果线——那些被梅家所害的修士,何尝不是其他世家的冤魂? “都别闹了。”他忽然开口,惊得南宫主手抖洒了半壶灵酒,“若再遇梅家之流” “直接碾过去!”金玲儿抹去嘴角丹药残渣,凤目燃起琉璃火。 “然也。”戒色和尚掌心菩提子化作齑粉,“除恶务尽,方为慈悲。” 诸葛歌的周天仪泛起彩色光晕“小爷随时奉陪” 灵湖边上支起了三丈宽的烧烤架,南宫主拎着条会喷火的赤鳞鱼嚷嚷:“这畜生忒不老实!老子追了它八座山头!”鱼尾巴啪啪抽在他脸上,溅起一串火星子。 金玲儿翘着腿坐在青玉案前,九凤绫卷来几坛陈年灵酿:“雷疯子你行不行?不行换姑奶奶来!”说着指尖弹出涅盘火,火苗蹭地窜起三丈高,把架子上那头铁甲犀牛烤得滋滋冒油。 “暴殄天物!”诸葛歌心疼地祭出寒玉盘接住滴落的油脂,“这可是炼制护心丹的”话没说完就被戒色和尚顺走盘子,蘸着椒盐吃得满嘴流油。 上官玉倚着老杏树,手里把玩着梅家库房里翻出的琉璃盏。功德金光在杯沿流转,映得他眉心血痕若隐若现——自打突破炼虚,这群家伙是越发不把他当回事了。 “秃驴!那是姑奶奶看中的牛里脊!”金玲儿抄起酒坛砸过去。 戒色和尚佛光一荡,酒坛稳稳落在掌心:“女施主,酒肉穿肠过” “佛祖心中留?”南宫主拎着烤焦的鱼尾巴晃悠,“你上个月顺走的《欢喜禅经》” “咳咳!”诸葛歌突然被灵酒呛住,怀里掉出三颗留影珠。珠子映出他昨夜在库房顺走的十二件法宝,正藏在龟甲夹层里。 上官玉屈指弹碎留影珠:“诸葛,你祖传的龟甲快成百宝囊了。” “这叫传承有序!”诸葛歌面不改色地摸出把玉梳,“金玲儿,这把万年温玉梳换你半壶涅盘火?” “不换!”金玲儿甩出火苗点燃篝火,“除非加上秃驴私藏的那串菩提子!” 篝火噼啪作响,铁甲犀的肉香混着灵酒醇香飘出十里。那头会喷火的赤鳞鱼终究被南宫主烤成焦炭,最后让上官玉拿功德金光回炉重造,愣是炼出条金光闪闪的糖醋鱼。 “要说吃鱼,还得看我。”南宫主啃着鱼尾巴吹牛,“当年我七岁就能空手抓蛟龙” “七岁尿床还差不多!”金玲儿揭老底毫不留情,“上回在焚炎谷,谁被只三尾狐吓得窜上树?” 戒色和尚突然宝相庄严:“说到焚炎谷,佛爷记得某位女施主被岩浆烧了裙子” “死秃驴找死!”涅盘火化作凤凰扑去,把和尚的僧袍烧出三个破洞。 诸葛歌趁机顺走酒坛,在龟壳里勾出隔音阵:“上官,这梅家密室里的《九幽图谱》,你真烧了?” “留着祸害人?”上官玉抿了口灵酒,瞥见金玲儿正往戒色碗里倒辣椒粉,“倒是你顺走的星轨仪。” “这叫物归原主!”诸葛歌义正言辞,“三千年前他们掘了我诸葛氏祖坟” 话没说完被南宫主勾住脖子:“你小子祖上是盗墓起家的?上回在古战场” 篝火渐熄时,那头千斤重的铁甲犀只剩骨架。金玲儿醉醺醺地挂在杏树枝头,九凤绫缠着三四个空酒坛晃悠:“姑奶奶嗝小时候偷喝师父的千年醉被吊在思过崖三天” 戒色和尚袈裟歪斜,捧着木鱼敲《将军令》:“佛爷八岁就能喝倒三个罗汉堂首座” “吹!接着吹!”南宫主满脸通红地比划,“老子当年在雷狱嗝拿天劫泡酒” 上官玉拎着半壶雪酿靠在树根下,功德金光自动净化酒气。他望着湖面倒映的星河,忽然觉得当个逍遥闲散人也不错——如果忽略正往他袖子里塞法宝的诸葛歌。 “叮——” 诸葛歌腰间玉佩突然泛起青光。醉鬼们瞬间清醒,八只眼睛齐刷刷盯着那块刻着八卦纹的传音玉。 “要命”诸葛歌哭丧着脸摸出龟甲,“我赌十颗九转丹,是催婚的!” 玉佩里传出中气十足的吼声,惊飞满林宿鸟:“诸葛歌!你个兔崽子!是不是忘了过几天你爷爷的寿诞。” “哎,不是催婚就好。”诸葛歌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篝火余烬炸起三尺火星子,映出四张憋笑的脸。 第59章 天机烟缘 金玲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出息!堂堂天机阁少主,被催个婚能吓成这样?况且只是让你回家参加你爷爷的生日宴。你战梅家老狗的气势那去了” “你懂什么!”诸葛歌揉着屁股跳起来,“我家老爷子催婚能催出花来!上回他装病骗我回去。还好我跑得快” 四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上官玉慢悠悠转着酒盏:“说下去。” “咳咳!那什么”诸葛歌眼神乱飘,“咱们要不要去青阳城逛逛?我家酒窖里藏着三百坛千年醉” “少打岔!”金玲儿九凤绫一卷缠住他脖子,“先交代清楚催婚的事!” 三息后,诸葛歌被南宫主按着肩膀,戒色和尚扣着脉门。上官玉蹲在他面前,功德金光凝成个“诚”字:“说,天机一脉的少主,躲婚躲了百年,总得有个说法。” 诸葛歌顿了顿:“我十年前见过她一次。那时的她霞姿月韵,若朝霞明丽,似月华清雅,谈吐间自有书卷清华。璇玑万象,腹有星图,能辨璇玑玉衡,胸藏丘壑,可绘四海风云。行止间带松风水月之清华,议论时现龙甲凤毛之璀璨。而我和她我深感自惭形秽,相形见绌。” 此段话说完金玲儿呆了“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老娘倒要看看。”此话明显是带着醋意的。 南宫主也是想起了什么,愣愣发呆。 和尚不知在想什么? “这事儿得从墨家的机关术说起。”诸葛歌捡起根树枝,在焦土上勾画繁复纹路,“墨家掌控的千机阁,是天元大陆机关术的祖宗。他们造的玄甲机关兽,能踏平炼虚修士的护体罡气;九转玲珑塔,可困十万冤魂;就连孩童玩的木鸢,也能载人飞渡千里” 戒色和尚突然插话:“佛爷见过!五十年前北冥妖兽潮,墨家用三千机关傀儡布下天罗地网阵,硬生生把兽王撕成碎片!” “那算什么?”诸葛歌的树枝突然亮起灵光,焦土上浮现出立体阵图,“墨家真正的杀器是万象天机城——整座城池都是活体机关,城墙能化作百万剑阵,地砖下藏着毒火雷池。当年魔道联军攻打青阳城,墨家老爷子墨羽一人守城,机关兽屠尽三万魔修!” 金玲儿眼睛发亮:“这么厉害?那墨家丫头” “墨诗语是墨家千年难遇的奇才!”诸葛歌的树枝突然折断,“她五岁造出能斩杀金丹修士的袖箭,十岁改良破军弩射程,十五岁主持建造玄武战船——那船龙骨是活的蛟龙尸傀,船舱里养着食人机关鱼!” 众人倒吸冷气。上官玉忽然开口:“你与她的婚约,与此有关?” 诸葛歌款款而道“这事还得从我刚出生开始说起,我们诸葛家从四千年前起就一直一脉单传。至于其中原因我不得而知。” 后诸葛歌讲到往事。 (天机阁密室中,诸葛歌的爷爷诸葛信盯着星盘,银发无风自动。刚满月的婴儿被放在阵眼处,二十八星宿的光斑在他眉心流转。 “奇哉!”诸葛信突然喷出口血,“这孩子竟与‘天权星’命格相合!” 匆匆赶来的诸葛礼扶住父亲:“天权星主姻缘,莫非” “墨家那丫头!”诸葛信猛地抓住儿子手腕,“墨渊前日说他孙女出生时,房梁上落了只衔着玉珏的玄鸟!可是就算两人命格再般配也没啥好的理由去和墨家结儿女亲家。”诸葛信唉声叹气。 此事也就藏在诸葛歌爷爷和爹的心中。 至到十年后,千机阁主墨渊急匆匆冲进天机阁:“诸葛兄!我父亲墨羽三年前去北冥寻‘虚空石’,至今未归。守魂塔的长老说魂灯微弱,怕是要灭啊!我此来是想求诸葛兄用秘术占卜看看我父亲在哪里。我们好去援救。” 诸葛礼看着苦苦哀求的老友,又想着老爷子说关于儿子的婚姻大事。咬牙启动周天仪。推演到第七日,他鬓角已生白发:“北极星位黑水渊有幽冥气干扰” “用血祭!”诸葛信突然划开掌心,“老夫也助一助之力!” 鲜血染红星盘的刹那,北斗七星骤然亮起。墨羽的踪迹终于显现——他被困在九幽裂缝,正与幽冥鬼王死斗! “反噬来了!”诸葛礼推开老父,独自承受天道雷霆。直到现在诸葛礼都未全俞。后待墨家人赶到时,只见墨羽被九条机关锁链缠在祭坛上,四周散落着破碎的幽冥兽残骸——这位机关巨擎竟用随身携带的三百枚爆炎符,将九幽裂缝炸出临时通道!) “墨家机关术,当真通天彻地。”上官玉轻抚剑柄,“那些机关锁链” “是墨诗语的杰作!”诸葛歌苦笑,“她当时才八岁,用父亲留下的机关零件,拼出能暂时封印幽冥之气的囚龙链。墨老爷子就是靠这个撑到救援!” 墨羽被救回后,墨渊跪在诸葛礼病榻前:“诸葛兄大恩,墨家无以为报” “不如结个姻亲。”诸葛信牵着六岁的孙子走进来,“你家诗语与我这孙儿命格相合,待二人元婴便成婚如何?” 金玲儿突然拍案:“这不挺般配吗?一个算天机,一个造机关,生个娃娃还不把天捅个窟窿!” “你懂什么!”诸葛歌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北斗七星纹,“墨家机关术需配合天机推演才能发挥十成威力。这婚约根本是两家要造个人形阵眼!” 戒色和尚忽然宝相庄严:“所以墨诗语改良的机关兽,都嵌着天机阁的星盘?” “何止!”诸葛歌掏出一枚青铜齿轮,“这是她十二岁送我的生辰礼——周天仪核心部件,用三百六十枚星纹齿轮组成,能自动推演简单阵法。你们猜她当时说什么?” 众人摇头。 “她说”诸葛歌突然捏碎齿轮,“你我成婚之日,我会造出算尽天命的机关人。” 篝火骤然寂静。南宫主咽了咽口水:“这丫头有点吓人啊。” 上官玉忽然起身,功德金光扫过满地齿轮碎片:“明日启程去青阳城。” “上官你!”诸葛歌惨叫。 “去看墨家机关术。”上官玉眼中星芒流转,“顺便见识下能算尽天命的人。” “同去。”x3。 诸葛歌:“? ?……无奈坐下” 第60章 解开心结 暮色笼罩灵湖,诸葛歌抱着膝盖坐在篝火旁,手里无意识地拨弄着几枚青铜齿轮。火光照得他侧脸忽明忽暗,素来机灵狡黠的眸子里罕见地蒙着层雾气,连金玲儿往他衣领里塞了颗火棘果都没察觉。 \"喂!\"金玲儿屈指弹在他脑门上,\"天机阁少主就这点出息?\" 诸葛歌浑身一颤,齿轮哗啦啦掉进火堆。涅盘火轰地窜起三丈,映出他眼底藏不住的惶然:\"你们你们问过我的意见没?\" \"需要吗?\"南宫主拎着酒坛晃过来,雷纹臂搭上他肩膀,\"去年灭梅厚仁的时候,你英勇无畏拼杀时,问过我们意见?\" \"那能一样吗!\"诸葛歌拍开他的手,\"这是终身大事!\" 戒色和尚突然从入定中睁眼,佛珠啪地打在他后脑:\"姻缘天定,你幼时星盘就刻下因果。佛爷当年被师父按着剃度时\" \"你当年是被馒头骗进寺的!\"金玲儿毫不留情揭短,\"说好的顿顿白面馍,结果天天啃咸菜!\" 篝火噼啪炸开几颗火星,上官玉倚着的老杏树忽然簌簌摇动。他拂开落在肩头的花瓣,功德金光在指尖凝成星轨:\"五年前你我第一次相遇,在青阳秘境遭反噬折寿三十载时可曾犹豫?\" 诸葛歌猛地抬头,南宫主雷纹臂的紫电、金玲儿发间的涅盘火、戒色和尚掌心的佛光,还有上官玉眸中的星河,此刻都落在他身上。 \"那那是兄弟义气!\" \"现在就不是了?\"金玲儿突然揪住他耳朵,\"墨家丫头要是个丑八怪,姑奶奶替你掀了千机阁!可人家美貌与智慧并存,而且还是机关术奇才\" \"还是青阳城第一美人。\"戒色和尚悠悠补刀,\"佛爷化缘时见过画像,柳叶眉杏核眼\" \"秃驴闭嘴!\" \"你怕什么?\"南宫主突然正色,雷纹臂按得他肩骨咔咔响,\"论推演你算得过上官?论逃命你跑得过我?论骂架你吵得过金玲儿?论\" \"论抗揍你比得过洒家?\"戒色和尚撩起僧袍,露出金身道道裂痕,\"咱几个每次打架不是靠你的占卜阵法,被梅三岱打成鸟样时,你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诸葛歌张了张嘴,忽然发现篝火旁的四道影子将自己团团围住。金玲儿的九凤绫、南宫主的雷纹臂、戒色的佛珠、上官玉的剑意,不知何时已结成密不透风的阵。 \"我我是怕\"他指尖无意识地在焦土上勾画星图,\"墨诗语十岁就能改造周天仪,十五岁造出破军弩你们知道她上次传讯说什么?\" 一枚玉简被拍在青石上,投射出清冷女声:【诸葛公子,最新研制的\"天命罗盘\"已能推演炼虚境命数,待君试之。】 \"听听!这像是未婚妻该说的话?\"诸葛歌抓狂地扯着头发,\"她分明是要把我塞进机关人里当阵眼!\" 上官玉忽然低笑出声,惊得众人侧目。只见他指尖星辉流转,将地上凌乱的星图补全:\"去年战梅三岱时,是谁算出有惊无险,逢凶化吉?\" \"前年又是谁\"金玲儿掰着手指,\"说焚炎谷有异宝,结果大大出人意料,谁没受益?\" \"还有三十年前\"戒色和尚幽幽道,\"你说西南有佛缘,结果洒家被八百女妖精追了三天\" 诸葛歌耳尖通红,星盘阵图越画越乱:\"那那都是意外!\" \"所以墨姑娘与你天生一对。\"上官玉拂袖震散星图,混沌气在空中凝出并蒂莲纹,\"她造机关,你算天命而且你爷爷算的会不准。\" \"我们砸场子!\"南宫主突然接话,雷纹臂噼啪作响,\"她要是敢欺负你,老子拆了千机阁的牌匾当柴烧!\" 金玲儿九凤绫卷起篝火凝成花轿:\"姑奶奶亲自给你抬轿!\" 戒色和尚宝相庄严地掏出木鱼:\"佛爷给你们念《往生咒》不是!《祈福经》!\" 诸葛歌怔怔望着这群人。金玲儿的火轿映红半边天,南宫主正在用雷纹臂烤鱼,戒色和尚的木鱼敲得比战鼓还响,上官玉的剑意在空中勾出大红喜字。 \"你们认真的?\" 回答他的是四道冲天而起的遁光。上官玉拎着他后领踏上青虹剑,混沌剑气撕开夜幕:\"去看看你的新娘。\" \"等等!我还没\" 九凤绫封住他的嘴,涅盘火在夜空炸出八个大字: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五人光遁青阳城方向,万千机关鸟突然腾空,羽翼展开的星光连成银河。墨家观星台上,执笔推算的墨衣少女忽然抬头,腕间玉珏与万里外的诸葛歌玉佩同时发烫。 \"终于来了么。\"她拂袖洒出三百枚机关零件,眨眼间拼成喜鹊绕枝的星图。 第61章 青阳城 青阳城东门高逾千丈,玄铁浇铸的城墙通体幽蓝,表面浮动着诸葛家特有的星纹阵图。四尊机关巨像分立城门两侧,左为执星盘的天机使,右为握算筹的问卦使,胸口镶嵌的周天仪正缓缓转动,将往来修士的命格尽数推演。 是正,是魔,是邪,无所遁形。所以数千年以来,青阳城算是一方净土。 \"这城门竟能窥人天机?\"上官玉洞玄真瞳金芒暴涨,看清城砖内流转的星辉轨迹,\"每块砖都刻着微型星盘。\" \"东城是诸葛家地界。\"诸葛歌指着城门悬旗——靛青旗面绣北斗七星,\"南门墨家悬朱雀旗,北门南宫家挂雷云旗,西门唐家飘药鼎旗。中央区五色旗共悬,那里由四家共治。\" 正说着,城门内冲出个跌跌撞撞的遁光。圆脸少年腰坠星纹玉佩,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少爷!您可算会哎呦!\" 小六子被自家机关兽绊了个踉跄,爬起来时头顶还粘着片银杏叶:\"老爷算准您申时三刻抵东门,让小的带「七星辇」来接\"话音戛然而止,他瞪着挤进一辆鎏金篷车的五人,\"这这车最多载三人啊!\" \"挤挤暖和!\"金玲儿九凤绫一卷,把扒着车门的戒色和尚拽进来。五阶碧眼火云兽不满地喷着鼻息,蹄下烈焰把青石板烧出焦痕。 小六子苦着脸掐诀,车壁「咔嗒」弹出暗格:\"这是墨家特制的「须弥车」,按这里能\" \"少啰嗦!\"南宫主雷纹臂按在车窗,紫电激活扩阵符纹。篷车瞬间暴涨三倍,雕花车顶伸出观星台,鎏金车辕分化出十八盏琉璃灯。 穿过东门星纹结界,喧嚣声浪扑面而来。 \"北城雷云巷!南宫家新开的锻器坊!\" \"西城唐氏药行今日发售筑基丹!\" \"南城墨家天工楼招机关学徒!\" 叫卖声中,悬浮在空中的四色令旗格外醒目。中央区穹顶悬浮着巨型「四方议事堂」,四道代表各家的光柱直通天际。 \"那是四家共治的象征。\"诸葛歌指尖星辉流转,在车窗凝成微缩沙盘,\"每月初五,五家掌事在此\" \"让让!南宫家急件!\" 三头雷纹豹拉着的青铜战车呼啸而过,驾车修士额间雷云纹与南宫主如出一辙。南宫主下意识低头,雷纹臂紫电暗敛。 金玲儿忽然扯开帘子:\"秃驴!那不是你家破庙吗?\" 众人望去,只见西北角有座灰扑扑的寺庙。掉漆的「大佛寺」匾额下,两个小沙弥正给香炉插三炷细香。戒色和尚摩挲着佛珠:\"阿弥陀佛佛爷离寺时,后山的萝卜该熟了。\" 篷车驶过西城,空气里弥漫着唐家药香。街边活药柜自动为客人抓药,柜顶蹲着的机关鹦鹉尖声叫嚷:\"当归二两!朱砂三钱!\" \"那是唐家七小姐的陪嫁。\"小六子挤在车辕上嘀咕,\"去年她大婚时,三百台活药柜排了十里红妆\" 穿过东城星宿街,五色流光骤然一净。 九丈高的星纹牌坊下,七只机关兽列阵相迎。为首的贪狼星兽口衔玉简“恭迎少主回府”。地面青玉砖暗合二十八星宿,每块砖都嵌着正在运转的微型星盘。 \"这排场\"金玲儿九凤绫卷走廉贞星兽捧着的灵果,\"你们诸葛家是把整条灵脉铺地下了?\" 诸葛歌踹了脚偷摸星兽的南宫主:\"墨家造的七星引灵阵,说是能接引星力蕴养血脉——我看纯属浪费!\" 上官玉踏车而下,靴底触地的刹那,地面星盘骤然大亮。苍穹北斗七星投下光柱,将他笼罩其中。府内突然钟鸣九响,惊得小六子手中茶盏摔碎在地:\"九九星映命!\" \"臭小子!\"洪钟般的笑声自星门内传来,\"带贵客进门要踩震位!你故意的?\" 诸葛歌笑嘻嘻勾住上官玉肩膀:\"老爹最疼天才,我这是跟你要见面礼呢!\" 众人寻声望去。 诸葛礼身着星纹玄袍自回廊转出时,檐角铜铃无风自动。这位诸葛家主面容清癯,眉间悬着道淡金卦纹,行走间地面星盘隐现,举手投足皆合周天轨迹。 \"父亲。\"诸葛歌难得正经行礼,指尖星辉勾出众人命盘虚影,\"这几位是\" “让为父来猜猜,几位贵客分别是。 上官小友,金姑娘,南宫贤侄,戒色大师。\"诸葛礼目光扫过众人,在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稍作停留,\"歌儿传讯提及诸位多矣。\" 金玲儿九凤绫卷着个机关貔貅凑近:\"诸葛叔叔,这小玩意能送我么?\"貔貅突然张口,吐出枚刻着\"寿\"字的金珠。 \"墨家送的贺礼,姑娘喜欢便拿去。\"诸葛礼轻笑,袖中飞出三道星符,\"明日寿宴,还望诸位\" \"爹!\"诸葛歌突然拽住他衣袖,\"墨家人来不来?\" 檐下星灯忽暗,南宫主腰间的雷纹佩刀嗡鸣示警。诸葛礼拂袖点亮三十六盏命灯,暖光驱散骤起的寒意:\"诗语那丫头三日前便住进府中,此刻正在\" \"诸葛世伯——\" 清泠女声自月洞门传来,八只机关蝶托着盏琉璃灯翩然而至。灯影里走出个墨色襦裙的少女,腕间玉珏与诸葛歌的玉佩同时泛起星辉。 金玲儿猛地攥紧九凤绫,涅盘火在瞳中炸开——这墨诗语竟比她想象中还要美上三分。行来是絮簪花的诗行,立处自成工 笔仕女的画境。眉间藏谢道韫咏絮的灵慧,云鬓不簪凡俗色,罗衣未染脂粉香。唯见万卷灵秀氤氲成眸中星汉,千载智识流转在皓腕琳琅。 \"这位便是上官道友?\"墨诗语的话语把众人拉回现实。站在僵成木偶的诸葛歌身旁,两根玉指在诸葛歌腰间使力。诸葛歌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三日前推演出有贵人临门,果然\" 诸葛礼离诸葛歌最近,余光看着墨诗语的动作。 \"咳咳!\"诸葛礼突然咳嗽,袖中飞出茶盏截断星辉,\"诸位车马劳顿,歌儿先带客人去星辉苑歇息。\" 诸葛歌感激的望向老父亲,果然知子莫如父。 穿过三道星门,沿途景象令见多识广的众人也暗自惊叹。九曲回廊化作银河星带,游鱼是跃动的星子,假山乃陨石雕琢。百名仆从脚踏星盘穿梭忙碌,手中捧着的不是寻常寿礼: \"北冥寒玉雕的周天仪!\" \"南宫家送的雷劫液要用蛟龙筋封存!\" \"唐家这株万年参王竟雕成了寿星佬!\" 金玲儿突然扯住个捧盒侍女,九凤绫掀开锦缎——盒中机关寿桃砰地炸开,飞出三百六十只星纹纸鹤,在空中拼出\"日月同辉\"的贺词。 \"墨家手笔。\"墨诗语拉着诸葛歌不知何时跟来,指尖轻点纸鹤。鹤群立刻重组为诸葛信年轻时的虚影,正在推演星盘,\"这千机贺寿阵我改了三昼夜。\" 诸葛歌盯着她袖口沾染的朱砂,突然道:\"你又在试炼新阵?上次炸了问星阁\" \"所以这次用你的寝殿试阵。\"墨诗语转身时发梢扫过他鼻尖,\"放心,床榻给你留着。\" 宴开星辉阁,穹顶流转着真实的周天星图。 南宫主盯着面前游动的星鲤脍,雷纹臂险些捏碎玉箸:\"这鱼真是星光所化?\" \"墨家的「天工造物术」。\"诸葛信拄着星辰杖入席,杖头珠光映得佳肴更添灵气,\"诗语丫头用三斗星辰砂,借北斗之力孕养了七七四十九日。\" 金玲儿已饮尽三壶\"醉星酿\",九凤绫卷着机关侍女倒酒:\"诸葛爷爷,听说您要当众推演天机?\" 第62章 双喜临门 诸葛信白眉微挑,袖中龟甲已落在掌心:\"金丫头要测何事?\" \"自然测姻缘!\"她斜睨着角落的墨诗语,\"看看咱们诸葛少主何时抱得美人归——\" 龟甲凌空炸开三片,星屑凝成并蒂莲纹。墨诗语腕间玉珏突然发烫,机关蝶群失控般绕着诸葛歌飞舞。诸葛信抚掌大笑:\"上上大吉!天权星动,红鸾照命!\" 星辉阁霎时沸腾。南宫主拎着雷纹酒壶跃上桌案:\"诸葛歌!还不快敬墨姑娘一杯!\"雷光在壶口噼啪作响,惊得侍奉的机关傀儡缩成一团。 墨诗语耳尖泛红,指尖轻点桌案。青玉盏自行斟满琥珀色灵酿,顺着星轨滑到诸葛歌面前:\"听闻你爱喝醉星酿,这坛是添了朱雀果的。\" \"咳我最近戒酒\"诸葛歌手忙脚乱接住杯盏,星辉道袍被泼湿一片。 \"戒酒?\"金玲儿九凤绫卷走他手中杯,\"去年谁在焚炎谷喝醉,抱着周天仪喊娘子?睁眼说瞎话。\"满堂哄笑中,墨诗语垂眸轻笑,发间步摇垂落的星子没入诸葛歌衣袖。 宴至亥时,戒色和尚忽然抖开袈裟。佛光中浮出株金莲,莲心躺着三枚青玉佛牌:\"贫僧该回寺浇萝卜了——这是大佛寺开光的平安符。\" 金玲儿拎着空酒壶摇摇晃晃起身:\"姑奶奶得回赤霞山取贺礼,把师尊养的九尾火狐偷借来玩玩!\"涅盘火在足下凝成凤影,忽又转身抛来枚玉简,\"墨姑娘,这是合欢宗双修咳,合籍大典的流程,你俩参考参考!\" 诸葛歌红着脸接过。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霄电光:\"我去北城锻器坊取柄好剑,明日定要斩开老爷子那龟甲!\" 三道遁光划破夜幕,诸葛歌追到星门处大喊:\"明日辰时开宴,迟到半刻拆你们山门!\" 诸葛信独坐问星阁,案头星盘突然剧烈震颤。他抬眸望去,正见孙儿领着上官玉踏月而来。 \"歌儿已是化神后期?\"星辰杖哐当坠地,老爷子颤巍巍站起,\"上官小友竟至炼虚境?!\" 诸葛歌嬉笑着扶住祖父:\"青阳秘境出来后,我们去了龙溪秘境,南荒焚炎谷\"他指尖星辉流转,五年血战凝成画卷: ——在雷泽深处引九天神雷淬体,南宫主断臂重塑雷纹; ——于焚炎谷底吞噬涅盘火种,金玲儿三千青丝成雪; ——闯九幽黄泉超度十万怨魂,戒色和尚佛魔相融; ——最凶险处,上官玉为护众人独战炼虚老魔,剑斩幽冥时窥得混沌真意 再到后面功德宝光加身……。诸葛老爷子看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老了…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星辉幻影消散时,墨诗语悄然而至。她轻抚诸葛歌眉间新添的伤疤,机关蝶衔来药膏:\"这道疤,用唐家的玉肌膏三月可消。\" \"留着挺好。\"诸葛歌突然握住她指尖,\"省得你总说我油头粉面。\" 星辉阁顶的周天仪突然大放光明,北斗七星连成红线。阁外传来金玲儿响彻青阳城的笑嚷:\"老爷子!我把合欢宗的聘雁偷来啦!\" 辰时初刻,诸葛府七十二座星灯齐齐点亮,原本只铺了靛青星纹毯的东城主道,此刻北段改铺雷纹云毯,西段换成百草灵石路。小六子带着三百仆从忙得脚不沾地,将备给墨家的「周天星辰砂」分装出三份。 \"南宫家送雷狱玄铁百斤!\" \"唐门赠九转续命丹三匣!\" \"墨府贺礼到——\" 唱礼声中,诸葛信一袭星月华服立于观星台,望着鱼贯而入的各族使者苦笑:\"歌儿这混小子,倒是给老夫凑了个几族同庆。\" 巳时正,星钟九响。 南宫烈率先起身,雷纹臂托起一尊紫玉鼎:\"北城雷狱淬炼八百年的「九霄雷髓」,恭贺老爷子仙寿永昌!\"鼎中雷龙虚影撞碎三盏星灯,被墨家机关兽一口吞下。 “贤侄有心了,南宫炎那老家伙可还好。”南宫烈恭敬道“家父很好,谢老爷子挂念。” 唐门夫人素手轻扬,七名药童抬出碧玉冰棺:\"万年雪参雕的寿星像,佐以唐门秘药浸泡,可挡三次死劫。\"参王眉心血痣突然睁开,竟是活着的噬毒参。 “感谢唐夫人,唐夫人有心了,待会必得多喝老头子几杯薄酒。”诸葛老爷子对着唐夫人拱手。 墨家队伍最末,墨诗语素手推了推诸葛歌。两人合力展开星纹卷轴,三百六十五颗星辰砂浮空凝成诸葛信年少时的虚影,那虚影竟开口吟诵贺寿词。 \"胡闹!\"诸葛信笑骂,眼角却泛起泪光,\"周天星辰砂是这么糟蹋的?\" 上官玉自席间起身,混沌气托着块青铜残片:\"晚辈偶得此物,愿为寿礼。\"碎片触及星盘刹那,问星阁顶的周天仪突然自行运转,投射出上古星图。 \"这是河图残片!\"诸葛信手中星辰杖剧烈震颤,\"小友这份礼,重逾山河啊!\" 其余人看见也是倒抽口凉气。只因此物过于稀有。 “些许薄礼,望老爷子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小友言重了。待会不要嫌弃酒菜寒酸”诸葛信起身抱拳。 戒色和尚合十上前,掌中金钵开出一朵九品佛莲:\"贫僧抄了十卷《药师经》,借佛门愿力炼成这延寿莲。\"莲心流转的梵文,正是大佛寺失传的《无量寿经》。 “大师能为老头子贺寿是老头子的荣信。感谢大师。”诸葛信同样起身抱拳。这是对诸葛歌的赞赏,同样也是对几人的认可,赏识。 献礼至末,诸葛歌忽然扯了扯墨诗语衣袖。两人各执半块玉珏合于星盘,穹顶北斗骤然垂落七道光柱。 \"孙儿与诗语共研的「七星贺寿阵」,祝祖父——\"诸葛歌话音未落,墨诗语已接道:\"寿与天齐,道贯星河。\" 阵成时星雨漫天,墨诗语发间步摇垂落的星子,正落在诸葛歌烧焦的袖口。墨羽手中茶盏咔嚓裂开道细纹,老脸抽搐着别过头——他家孙女正用机关蛛丝,悄悄修补那臭小子的破衣裳。是有种吾家养花百载,你家一朝连盆端的感觉。 宴散人未静,诸葛信执起墨羽手臂:\"墨兄,尝尝礼儿从北冥带回的冰魄茶。\" 待客厅门扉将合时,众人瞥见墨诗语指尖星轨一闪,诸葛歌腰间玉佩已换成与她成对的鸳鸯扣。墨羽脚下一绊,险些撞翻门边机关。 “嗨,多贪两杯竞有些醉意。”墨老头尴尬抖抖腿。 星辉阁内茶香袅袅,墨羽捏着茶盏的手青筋暴起,盯着对面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诸葛信,从牙缝里挤出句话:\"聘礼至少要三斗星辰砂。外加半部周天详解。\" \"墨兄说笑了。\"诸葛信袖中飞出张星图,\"你所说的两样东西其实早在我和礼儿谁备的聘礼之中。不过渊兄既然只选这两样,那就依羽兄所言。何况两孩子早把定情信物换了——歌儿贴身戴的鸳鸯扣,可是诗语丫头十岁时雕的。\" 墨羽老脸一黑,哼了声未说话。诸葛歌的父亲和黑诗语父亲墨渊两人对视一眼。满脸无奈。 星图映出昨夜画面:墨诗语用机关蜂偷换诸葛歌玉佩,手法娴熟得像演练过千百回。墨羽老脸一红,自家孙女这土匪做派,倒真像极了年轻时的夫人。 \"下月初九宜嫁娶。\"诸葛信指尖星辉凝成黄历,\"届时万象天机城当空,星轨铺就迎亲路\" \"要什么星轨!\"墨羽突然拍案,震得机关侍女手中茶壶炸开,\"我墨家三百台玄武战船开道,船头挂破军弩,船尾悬千机匣\" 两位老爷子吵得唾沫横飞,阁外杏树下,诸葛歌正扒着窗缝偷乐:\"诗语你看,我说他们半刻钟就能谈妥?\" 墨诗语腕间玉珏亮起微光,星纹在诸葛歌手背勾出小字:“酉时三刻,试嫁衣。” 诸葛歌的脸红的像苹果。“噗”墨诗语见诸葛歌囧样笑的格外甜美。诸葛歌竞看呆了。心脏差点蹦出来。 南宫主扛着雷纹鼎撞开星辉苑门时,打断了诸葛歌的囧态。金玲儿上前忙往诸葛歌身上挂璎珞。九凤绫卷着东海水晶、南荒火玉、西极雪蚕丝,硬是把星纹道袍改成了百宝衣。 \"北城雷狱的惊雷鼓!\"南宫主咣当放下巨鼎,\"大婚当日我擂此鼓,保管九霄雷霆都给你们贺喜!\" 戒色和尚宝相庄严地捧出木鱼:\"佛爷抄了三百卷《妙法莲华经》,句句加持早生贵\"佛偈没念完就被墨诗语的机关蟾叼走了经卷。 殊不知和尚表面是经文,内里却是合欢图。 上官玉倚着门框轻笑,掌心混沌气凝成星子,在诸葛歌衣襟绣出对戏水鸳鸯。墨诗语忽然转头:\"上官道友的礼,莫不是要等大婚当日?\" \"是的,还没完成。请两位新人耐心等待。定不会落了下乘。\" 两个对上官玉和几人行了一礼,“道友。兄弟们费心了。” 第二日诸葛家少阁主迎娶千机阁才女的事情满城皆知。 七日后,北冥深渊。 血色祭坛上跪着的探子浑身发抖:\"禀尊主,诸葛家与墨家联姻。定在半月后,距今还有八日\" 王座阴影中伸出只白骨手,捏碎传影玉简。画面里墨诗语正调试嫁衣上的机关蝶,诸葛歌脖颈处隐约露出半块河图纹。 \"好,好得很。\"沙哑笑声震落洞顶血冰,\"本座正愁找不到河图残片——\" 祭坛四周万千魔修齐声嘶吼,声浪惊起九幽寒鸦。那鸦群振翅向南飞去,羽翼间魔纹闪烁,恰是朝着青阳城方向。 第63章 诸葛歌大婚 北冥魔窟深处,幽绿的鬼火映出两道巍峨身影。 兰韦炎的白骨手摩挲着青阳城沙盘,沙粒中浮起缕缕黑烟:“诸葛家与墨家联姻,周天阵配千机匣,往后魔门子弟怕是连城墙砖都摸不着了。” 钱烈贤的骷髅法器“咔哒”作响,胸口那道横贯左肩的旧疤渗出黑血——那是三百年前被墨家破城弩所伤,至今未愈。他沙哑冷笑:“当年你我扮作行商混进城,连南宫家看门狗都能嗅出魔气,墨家机关弩追着咱们射了八条街!” 沙盘上突然浮现迎亲路线图,兰韦炎指尖幽冥火点在星轨缺口:“大婚当日,墨家要撤去三百里迎亲路的机关阵,诸葛家的周天阵也会为星辉结界让路——这是两千年来唯一的破绽。” 钱烈贤黑袍翻涌,祭坛下万千魔修齐声嘶吼。他捏碎掌心血珠,魔气化作信鸦飞向八方:“传令七杀堂!子时血洗青阳城,本座要拿诸葛小儿的头颅当贺礼!看看诸葛老儿和墨羽老儿到底有多硬气。” 初九寅时,青阳东城张灯结彩。 九十九尊机关麒麟开路,蹄下星辉铺就银河路。诸葛歌身着赤金星纹喜服,胸前鸳鸯扣映着墨诗语亲手雕的\"天作之合\"。身后三百台嫁妆车装着: 北海星辰砂(装在会变形的千机匣里) 诸葛家《周天阵解》(拓在可消字的星纹帛上) 十万年血参王(被唐门雕成送子观音) “新姑爷过三关——” 墨家大门前,八十一阶机关梯层层亮起。 第一关:千机锁灵阵。 墨府门前,八十一尊机关傀儡结成铁壁。诸葛歌刚踏前一步,地面骤然升起千根玄铁桩,桩顶机关匣“咔咔”弹出淬毒弩箭。 “半炷香破阵,否则滚回去读《周天阵解》!”墨诗语的机关分身叉腰娇喝,眼底却闪过狡黠星光。 诸葛歌轻笑抖袖,三百枚星辰砂凌空成卦。他脚踏天权星位,玄铁桩竟如活物般自行挪移——昨夜墨诗语偷偷塞给他的阵图,早标注了生门轨迹。 金玲儿嗑着瓜子起哄:“诸葛歌你行不行?不行换姑奶奶上!”话音未落,最后一根铁桩“轰隆”陷地,露出朱红大门。门缝里飘出张绢帕,赫然是墨诗语幼时练字的涂鸦——\"夫君由此进\"。 “是不是新娘子给你放水了,还是早就给了你破阵的阵图”南宫主鼓动周围人起哄。 诸葛歌给了众人一个我很自信的眼神。 第二关:问心镜 青铜古镜高悬中庭,镜面浮现七岁诸葛歌尿湿床单的糗态。满街宾客哄笑间,阁楼传来机关齿轮声,画面陡然切换—— 星夜荷塘边,十五岁的墨诗语偷塞给少年玉珏,月光在她绯红耳尖流淌。镜外真人羞恼跺脚:“二叔你动什么手脚!” 墨家长老捋须憋笑:“问心镜只映真心,丫头你自己看上的姑爷”话没说完被飞来机关蜂蛰了满嘴包。 第三关: 废铁堆前,诸葛歌抄起雷纹锤。南宫主昨夜偷塞的紫电在锤头流转,“铛”地一锤砸出心形凹槽。第二锤引动九霄雷云,废铁中的幽冥矿淬出星纹。第三锤落下时,墨诗语袖中机关蝶自发投入熔炉—— “成了!” 焦黑铁块展开双翼。竟是墨诗语及笄那年弄丢的机关凤钗。阁楼珠帘轻响,新娘自己掀了盖头:“这钗子你竟一直留着残片?” 在一片哄闹声中诸葛歌背着墨诗语上了花轿。 诸葛家正堂,星辉与机关纹交融成囍字。 “一拜星穹——” 二十八星宿投影洒落金粉。 “二拜高堂——” 墨渊盯着孙女交握的手,忍痛将珍藏的《天工秘录》塞进茶盘。 “夫妻对拜——” 墨诗语的凤冠突然弹出机关臂,把诸葛歌按着脑袋完成最后一拜。满堂宾客哄笑间,穹顶星图突然扭曲一瞬。 交拜天地完时,上官玉掌心浮起青玉葫芦。葫芦表面混沌纹流转,内里隐约可见山川河流:“此物可纳百里天地,更能遁入虚空——你俩躲进去生孩子都够用!关键它是成长型的。你们要是觉得布局不好,自已修改。此物不仅是空间法宝,也是时间法宝。外界一日,葫芦世界百日。更是保命底牌。你们俩可以共同滴血认主。” 诸葛歌看着葫芦法宝,眼眶竟有些湿润。墨诗语手在诸葛歌腰间一扭。回过神来,“谢谢了。” 上官玉将葫芦递给诸葛歌:“咱们情谊说谢就外道了。” 此物一出就连上座的两个老子也是两眼放光,呼吸急促。墨羽望向诸葛信“这小友是何来路,空间法器说送就送。” 诸葛老爷子向墨羽解释道:“其来历我也不知道,只知是几年前歌儿在青阳秘境与其结识,并和南宫家小子,合欢宗金玲儿以及大佛寺戒大师组队同探秘境。当时歌儿几人都是元婴初期修为,出秘境后是元婴中期。后来我觉得让歌儿跟其历练应该是好事就让礼儿逼歌儿去找这位好友。果不其然才几年时间,他们的成长速度堪称恐布。现在歌儿已是化神后期了。” 话落墨羽仔细打量几人。“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敢相信啊!” 诸葛老爷子喝了口茶。“让你惊讶的还有呢!你看见那上官小友的骨龄了没。三十出头的炼虚强者!。”这下墨羽不淡定了。“诸葛兄可知其出处?” 诸葛老爷子看着震惊的墨老头笑了笑。“说是来自飞来峰,可是我遣人打听,结果毫无音讯” 墨老头沉默了。 诸葛老爷子接着道:“墨兄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或许是他们的机缘亦或是咱们几家的福缘。” 墨老头激动道:“你是说……”话未说完被诸葛老爷子打断:“行了,咱该高兴,高兴。该喝酒就喝酒,今天可是我孙子现在也是你孙子的大好日子。” 墨羽点了点头。 其余宾朋也是被上官玉的大手笔震住了,事后纷纷打听上官玉的来历。 金玲儿满眼放光的盯着上官玉,心里盘算着怎么从上官玉那里得到一件至宝:“好你个上官玉!你不是说除了小鼎没别的空间法器了吗?这又是从哪来的!” 随后两人滴血认主葫芦突然隐遁无形,戒色和尚佛光都照不出痕迹。墨诗语星眸骤亮:“这纹路能反推周天轨迹?” 诸葛歌手一动刚要给过墨诗语,葫芦口“噗”地喷出红绸——竟是上官玉早备好的合卺酒。南宫主雷纹臂勾住他脖子坏笑:“洞房花烛夜,你俩就在葫芦里” “滚!”鸳鸯扣炸开星光,满堂宾客笑倒一片。 子时过半,屋顶四人醉卧星辉。 金玲儿晃着空酒壶哼小曲:“早生贵子三年抱俩哎,老娘忘了件事” 说着往上官玉扑去。 吓得上官玉手中酒坛悼落被和尚接住。“你说话就说话,缠住我干嘛!” 金玲儿脚并用缠住上官玉:“说,你的宝贝些藏那里了,今天不给老娘一个空间法宝。老娘让你也入回洞房。”缠住上官玉的身子,手却很老实的在上官玉身上摸索着。 南宫主在一旁傻笑。 戒色和尚突然捏碎佛珠,九品金莲在掌心枯萎:“不对!护城星辉在衰减!” 北方天际炸开血雷,本该璀璨的星轨结界如风中残烛。上官玉混沌气冲天而起,青阳城上空浮现密密麻麻的血鸦—— “敌袭!!!” 随着敌袭的声音传来。金玲儿放开了上官玉,上官玉长舒了口气! 第64章 星火战魔 红烛摇曳,诸葛歌指尖刚触到墨诗语的下巴,窗外突然炸开血色惊雷。 “哪个王八羔子坏小爷好事?!”诸葛歌气得星纹喜服无风自动,胸前鸳鸯扣“咔嗒”弹出三枚淬毒针。 墨诗语双颊绯红,玉手拧住他腰间软肉:“先前是谁发誓要当个稳重男人?” “疼疼疼!夫人松手嘶这毒针是给你防身用的” 机关凤钗突然从妆台飞起,在虚空划出血色轨迹——这是墨家最高级别的警报。两人对视一眼,喜服未褪便化作流光掠向城墙。 “哟!新郎官腿软了?来得这般慢!”金玲儿九凤绫卷着个魔修头颅,涅盘火将城垛烤得焦黑。 南宫主雷纹臂缠着两条魔蛟,闻言大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是不是该赔诸葛点啥?” 诸葛歌并指斩落偷袭的魔蝠,星辉在掌心凝成算筹:“赔个屁!等宰了这群杂碎,你们统统给我当门神守夜!” 墨诗语腕间玉珏骤亮,三百架机关弩自城墙升起。她红妆未卸立于星盘之上,凤冠垂珠随动作脆响:“夫君,巽位三寸。” 诸葛歌心领神会,星辰砂灌入她所指方位。周天阵纹暴涨,将扑来的血鸦群绞成肉糜。 上官玉独闯魔潮,所过之处虚空坍缩。青虹剑暂且不用,混沌气凝成的灰焰巨剑每次挥斩,便有数十魔修化为飞灰。 “无趣。”他踏碎一只魔将头颅,转身朝后方勾指,“那魔头——拿点真本事出来!” 血云中探出白骨巨掌,魔尊威压震得城墙龟裂。上官玉却轻笑抬手,吞天诀涌起的漩涡浮现头顶, “这家伙”观战的诸葛信瞳孔骤缩,“竟把幽冥魔气当美食!” 唐老夫人拄着蛇头杖观战,目光黏在南宫主身上。那小子雷纹臂撕开魔蛟七寸,紫电中竟裹着的唐霆,竟与唐门秘毒相似。 “小八前日说改良了雷纹淬毒法”她眯眼打量南宫主精壮腰身,“配我唐家‘千机引’倒是合适。” 城墙另一角,被念叨的唐好甜连打三个喷嚏。她袖中窜出条碧鳞小蛇,毒雾瞬间放倒一片魔修:“阿嚏!谁在咒本姑娘?” 戒色和尚端坐血泊之中,左掌佛光超度亡魂,右臂魔纹吞噬煞气。一具无头魔尸突然暴起,被他反手按进往生阵。 “阿弥陀佛,佛爷送你见佛祖——”阵中魔尸瞬间干瘪,佛珠却多出颗血色舍利,“呃好像超度过头了?” 诸葛歌夫妇双剑合璧,星辰砂与机关纹在空中织就死亡罗网。墨诗语操控三百架破城弩点射魔将,诸葛歌趁机用星盘锁定阵眼。 “媳妇儿!震位七丈!” “早知道到了!”墨诗语甩出凤钗,钗头机关雀叼着枚雷爆符,精准钉入血魔大阵核心。 轰——! 蘑菇云腾空而起,南宫主被气浪掀飞,雷纹臂勾住金玲儿腰带才没栽下城墙:“诸葛歌你他娘悠着点!” 墨诗语星眸流转,倚着夫君轻笑:“这份新婚贺礼,可还入眼?” 兰韦炎的白骨巨掌撕裂血云,掌心魔纹竟凝成九条黑龙。龙吟震得城墙碎石簌簌而落,诸葛歌的周天星斗阵泛起涟漪。 “这老魔竟把幽冥血海炼成了本命法宝!”墨诗语凤冠垂珠叮当乱响,机关弩射出的箭矢在半空就被龙息腐蚀。 上官玉踏空而起,灰焰巨剑横扫千军。混沌气与魔龙相撞,竟发出金石交鸣之声。他左手掐诀,喷出百丈漩涡:“老魔,你这血海不如送我泡脚?” 漩涡中伸出青藤锁链,缠住黑龙七寸狠绞。龙鳞崩裂时溅出的不是血,而是腥臭的幽冥泉水。 钱烈贤从血海中浮出,周身缠绕着三十六颗骷髅念珠。这魔头竟是用活人的头颅炼成阵眼,每颗骷髅都吞吐着腐骨毒雾。 “南宫小儿!”他狞笑着指向雷纹臂,“当年你爹也不敢这么对本座,你个小小竖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金玲儿九凤绫卷起滔天火浪,涅盘火化作朱雀直扑血海:“长得丑就少说话!这满脸脓包是谁家新研制的毒人傀儡?” 她话音未落,墨诗语的机关弩已射出暴雨般的破魔箭。每支箭尾都系着诸葛歌的星辰砂,在血雾中炸出璀璨星河。 南宫主独臂擎天,九霄雷云竟被他生生扯下半片。紫电在雷纹臂上凝成夔牛虚影,一蹄踏碎三颗骷髅念珠:“老狗,这招雷泽踏岳可是我爹教的!你可看好了。” 毒雾触到雷光瞬间汽化,唐好甜趁机甩出碧鳞蛇。小蛇毒牙咬中钱烈贤脚踝时,老夫人暗中弹出一缕千机引。 钱烈贤身形微晃,血海突然沸腾。无数魔蛟冲天而起,却被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按回往生阵:“施主杀孽太重,佛爷送你十八层地狱观光券——” 佛光与魔气交织的牢笼中,魔蛟鳞片竟开始片片剥落。 上官玉这边战得惬意,灰焰巨剑时而化鞭缠住黑龙,时而变锤砸得兰韦炎骨甲龟裂,吞天旋涡悬在头顶,将溢散的魔气尽数吞噬。 “就这点本事?”他故意漏过一条黑龙,任其撞在城墙。诸葛歌的星斗阵趁机亮起,将龙尸炼成星辰砂抛回战场。 兰韦炎暴怒,白骨身躯暴涨十倍。胸腔内浮现血海核心,十二尊魔将正在其中沉浮:“小辈找死!” 上官玉眼中洞玄真瞳骤亮,灰焰凝成巨网罩向血海核心。却在触及瞬间收力,任由魔气反冲将自己逼退三丈——正好躲过地下窜出的骨刺陷阱。 “钱老魔你行不行啊?”金玲儿踩着九凤绫在血浪上滑行,涅盘火化作莲花托住坠落的雷瀑,“五个打一个还喘得跟老牛似的,你们魔教是不是克扣你棺材本了?” 她突然甩出三枚焚天符,火凤虚影直扑钱烈贤面门:“哎哟,这脸皮比城墙厚!烧半天才焦一层!你这名字也是奇葩,让人听就知道你是个有病之人,你不感到自卑吗?” 钱烈贤怒道:“贱人你住口。” 钱烈贤七窍喷出血箭,三十六颗骷髅念珠组成森罗大阵。南宫主雷纹臂青筋暴起,硬扛着魔威将雷龙捅进阵眼:“老狗看好了!这才是雷泽天书第七重——” 雷光中浮现上古雷池虚影,唐好甜的千机引毒雾竟被电解成灵气。墨诗语抓住机会,凤钗机关雀叼着星辰砂投入雷暴中心。 戒色和尚突然闷哼,佛魔臂浮现诡异血纹。往生阵中的魔蛟尸体剧烈膨胀,竟融合成三头六臂的怪物。 “洒家超度得手软”他左掌佛光暴涨,右臂魔纹却开始反噬,“诸葛歌!借点星辰砂镇魔!” 诸葛歌星袍翻卷,周天仪在掌心疯狂旋转:“媳妇儿!坤位九丈!” 墨诗语咬破指尖在妆镜划出血符,三百架机关弩瞬间重组为降魔杵。星辰砂灌注的杵尖刺入怪物心脏时,钱烈贤突然自爆五颗骷髅念珠。 腐骨毒雾混着雷暴席卷战场,金玲儿九凤绫护住众人,涅盘火却首次出现颓势。南宫主雷纹臂焦黑一片,仍死死抵住魔威:“诸葛!阵眼在什么方位!” 诸葛歌七窍渗血,星斗阵纹明灭不定:“推演被干扰诗语!” 墨诗语凤冠炸开三千无影针,珠帘化作天罗网暂时困住魔物。她抹去唇边血渍轻笑:“震位三寸,巽位七丈——夫君可还记得合籍大典的同心阵?” 两人掌心相抵,喜服上的鸳鸯纹竟离体化作阴阳阵图。星辰砂与机关纹完美交融,在血海中撑起百丈净土。 上官玉余光瞥见主战场危机,灰焰巨剑突然分化万千。每一道剑影都缠着混沌青藤,将兰韦炎的白骨身躯钉在虚空。 “游戏该结束了。”他并指掐诀,吞天诀喷出的却不是旋涡,而是凝成实质的幽冥灵液。 兰韦炎瞳孔骤缩,这灵液竟能腐蚀他的血海核心。正要催动秘法遁走,却发现混沌青藤早已锁死空间:“你故意藏拙?!” 上官玉笑而不答,掌心灰焰凝成酒樽。仰头饮尽灵液时,无垢战体泛起玉光,一道细微裂痕却在颈侧转瞬即逝。 主战场突生异变,钱烈贤剩余骷髅念珠尽数爆开。血海中升起十二腐尸,腐肉间爬满蛊虫。 “小心尸爆!”唐老夫人蛇头杖点地,万毒阵拔地而起。碧鳞蛇王真身显现,与蛊虫撕咬成一团。 金玲儿九凤绫卷住两具腐尸,涅盘火却烧不透尸皮。南宫主独臂引动九天雷劫,紫电中竟混着唐门剧毒:“老狗!尝尝雷泽天书第八重——万毒雷殛!” 雷瀑倾泻瞬间,钱烈贤突然化作血雾遁走。只剩狞笑在战场回荡:“且让尔等多活三日” 上官玉剑指兰韦炎眉心,却故意偏了半寸。灰焰只削去对方半片骨甲:“告诉你家魔皇,他的幽冥血海酿的酒——淡了。可惜你好像没机会了。” 兰韦炎暴退千丈,白骨身躯布满裂痕。血海核心只剩六尊魔将,嘶吼着沉入虚空。 城墙下,墨诗语正给诸葛歌包扎星纹破碎的右臂。金玲儿检查着焦黑的九凤绫,突然踹飞脚边魔蛟头颅:“晦气!老娘的嫁妆钱又得添置新衣!” 戒色和尚瘫坐在尸堆里,左手超度右手啃肘子。血色舍利在掌心滚动,映出天际未散的血云。 兰韦炎白骨身躯骤然坍缩,化作九颗血色星辰悬于天际。每颗星辰中浮现扭曲人面,凄厉哀嚎化作实质音浪,城墙砖石寸寸崩裂。 “噬魂魔音!”戒色和尚佛珠炸裂,七窍渗出金血,“闭识海!这老魔把十万生魂炼成了星核!” 上官玉却逆势而上,灰焰巨剑劈开音浪。吞噬漩涡在身后凝成饕餮虚影,竟将魔音撕扯吞入:“哭丧倒是悦耳——兰老鬼不如改行当乐师?” 他剑锋所指,虚空裂开蛛网纹路。九颗血星被混沌青藤缠住,人面在挣扎中逐渐模糊。 钱烈贤卷土重来,血海翻涌间升起十二尊青铜巨鼎。鼎中沸腾的毒浆竟混合着魔皇本源气息,所过之处连涅盘火都被腐蚀出黑洞。 “这是魔皇当年炼化北冥的万毒鼎!”唐老夫人蛇头杖剧颤,“小八快退!沾上半滴就化骨销魂!”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两尊毒鼎甩向高空:“长得丑玩得花!你这毒汤熬了千年都馊了?”涅盘火化作凤凰撞向鼎身,却见鼎口突然探出千百条腐尸手臂,将火凤拽入毒浆。 南宫主雷纹臂迸发紫电,雷龙裹着唐好甜的碧鳞蛇毒轰向鼎阵:“老狗!尝尝雷泽天书第九重——千劫引!” 诸葛歌祭出翡翠葫芦,葫芦嘴喷出的银光在战场织就空间罗网。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算筹,凌空布下三百六十道机关阵眼。 “乾坤倒悬!”夫妻俩齐声喝道。 十二毒鼎突然平移三丈,毒浆泼洒的轨迹被空间折叠,反而浇在钱烈贤护体血雾上。腐尸手臂沾到毒液瞬间化作白骨,魔修惨叫响彻云霄。 戒色和尚趁机抛出佛珠,血色舍利在空中爆开往生门。被超度的怨魂化作金光锁链,将钱烈贤暂时钉在虚空:“佛爷给你念段往生咒——阿弥陀你大爷的佛!” 上官玉掌心浮现漆黑旋涡,九颗血星被硬生生扯出人面魂魄。兰韦炎白骨真身从虚空跌落,胸腔血海核心竟露出半截青铜棺椁。 “魔皇赐我的噬界棺,本是为仙尊准备”他狞笑着拍碎棺盖,混沌气息喷涌而出,“小辈,能死在此棺下,是你的造化!” 棺中伸出苍白手臂,指尖划过之处空间湮灭。上官玉灰焰巨剑触及手臂瞬间崩碎,无垢战体首次出现裂痕。他眼中洞玄真瞳骤亮,身形暴退间吞噬漩涡化作盾牌:“原来魔皇窃取了噬界族的遗骸” “钱老魔你属王八的?打不过就缩壳!”金玲儿突然甩出九凤绫缠住青铜棺椁,涅盘火顺着绫罗烧向苍白手臂,“兰老鬼从哪刨的死人骨头?这腐臭味熏得姑奶奶妆都花了!” 她嘴上骂得欢,暗中却将焚天符贴在棺底。符火引爆瞬间,噬界气息与涅盘火碰撞出黑洞,将兰韦炎半截身躯卷入虚空。 南宫主趁机引动九天雷池,万毒鼎阵被雷瀑冲散。唐好甜袖中窜出碧鳞蛇王,毒牙咬穿钱烈贤肩胛时,老夫人弹出的千机引已渗入魔修经脉。 上官玉颈侧裂痕蔓延至心口,吞噬过多噬界气息导致无垢战体濒临崩溃。他却轻笑捏诀,周身浮现九重吞噬漩涡:“兰韦炎,可知何为真正的噬界?” 旋涡相互吞噬融合,最终化作巴掌大的黑洞。战场所有灵力、毒雾、甚至光线都被吸入其中,连噬界棺都开始剧烈震颤。 兰韦炎疯狂掐诀想要收回青铜棺,却发现苍白手臂已被黑洞咬住。上官玉踏着空间碎片逼近,指尖轻点魔修眉心:“告诉魔皇,他的噬界棺——我收下了。” 钱烈贤突然自爆双臂,血雾中飞出三千蛊虫。每只蛊虫叼着颗米粒大的血晶,朝不同方向疯狂逃窜。 “是魔皇的血神子!”诸葛歌星袍卷住半数蛊虫,“别让它们接触地脉!” 墨诗语机关弩阵列变换,星辰砂化作天罗地网。金玲儿涅盘火焚烧东南角,南宫主雷瀑封锁西北方。却见一只蛊虫钻入地缝,瞬间引发百里地脉震荡。 “三日之后,魔皇亲临”钱烈贤残躯在狂笑中化为脓血,“这片山河,注定要成我魔族粮仓!” 翡翠葫芦突然裂开细纹,诸葛歌呕出带星辉的血。墨诗语扶住夫君时,机关阵盘显示地脉中已有七处魔气喷涌。 戒色和尚瘫坐在尸堆啃肘子,脚下血色舍利滚到上官玉脚边:“施主,你身上有噬界族的味道” 上官玉把玩着缩成玉佩大小的噬界棺,颈侧裂痕悄然愈合。他望向天际残留的血云,灰焰在瞳中明灭:“三日后的宴席,倒是缺道主菜。 第65章 月下红线 残阳将城墙染成血色,城内却已飘起炊烟。百姓们捧着热粥药汤挤在城门下,孩童趴在父亲肩头数着归来的修士。 “瞧见没?那位红裙仙子烧了三十六个魔头!”卖糖人的老汉指着金玲儿焦黑的九凤绫,“等战事平了,爷爷给你捏个凤凰糖人儿!” 墨诗语扶着诸葛歌从飞剑落下,星纹喜服下摆还沾着魔血。几个绣娘红着眼眶围上来,抖开连夜赶制的百福被往她身上裹:“新娘子哪能穿血衣!快把咱们的百家被披上,祛祛晦气!” 诸葛歌惨白着脸还要嘴硬,被墨诗语一记眼刀瞪得咽回话,老老实实缩进锦被里。 “哟,咱们的南宫少主,家庭位有点低啊!”金玲儿在旁煽风点火。 惹得周围绣娘哈哈大笑。 唐家别院架起十二口药炉,碧鳞蛇王盘在丹房梁上吐毒雾。唐好甜提着裙摆穿梭在药柜间,鬓角还沾着泡制龙涎香的灰烬。 “南宫主这伤得用九转回阳丹!”她抓起三株赤炎草丢进药碾,碾着碾着忽然愣住——那雷纹臂上狰狞的伤口,竟与儿时父亲带回的断臂伤痕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重物落地声。南宫主单臂扛着玄铁药炉迈进院门,雷纹臂缠满绷带还非要逞能:“甜丫头,这炉子放哪?” “放放地上就行!”唐好甜慌忙转身,耳根红得像丹炉里的火炭。袖中碧鳞小蛇探出头,冲着南宫主嘶嘶吐信。 诸葛老爷子捏着八字帖穿过回廊,靴底故意踩得枯叶沙沙响。假山后偷听的唐老夫人差点闪了腰,拄着杖强装镇定:“今儿月色不错” “是不错,正适合谈儿女婚事。”老爷子晃着帖子笑得像只老狐狸,“南宫鸿那倔驴说了,只要小八姑娘点个头,他连夜把祖传的雷鸣剑当聘礼!” 唐老夫人指尖摩挲蛇头杖,端了半辈子的架子到底没绷住:“我们唐家嫁姑娘,聘礼得加三车碧磷砂、五十坛醉龙涎” “再加十箱岭南荔枝?”老爷子摸出个酒葫芦嘬了口,“当年你嫁唐老三,回门时可是把岭南的荔枝树都薅秃了!” 金玲儿蹲在屋顶啃烧鸡,涅盘火烤得鸡皮滋滋冒油。戒色和尚闻着味儿飘上来,僧袍还沾着超度用的往生花瓣。 “秃驴,你说南宫木头知道要娶媳妇了吗?”她扯下鸡腿抛过去,“下午我看见甜丫头盯着他换药,脸红得能烙饼!” 和尚咬了口鸡腿,魔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姻缘这事,佛爷参不透。但唐姑娘今早多抓了三钱黄连给南宫施主煎药” 两人正八卦得起劲,底下厢房突然传出巨响。南宫主撞翻药架跌出来,胸前还糊着黑乎乎的解毒膏:“甜姑娘,我真没偷看你更衣!” 唐好甜追到院中,碧鳞小蛇卷着件外袍直往南宫主身上缠。她急得去捂蛇头,却被雷纹臂上的余电麻了指尖:“小绿回来!说了多少次不许扒人衣服!” 南宫主僵着身子不敢动,少女发间药香混着蛇腥味,竟比雷池淬体还让人心悸。他余光瞥见廊下偷笑的诸葛歌夫妇,雷纹臂紫电不受控地炸开朵朵火花。 “甜丫头!”唐老夫人适时出现,拐杖敲得青石砖火星四溅,“让你配安神散,怎么配到南宫公子身上了?” 老太太拽走孙女时,袖中滑落个绣并蒂莲的香囊,正巧掉在雷纹臂灼出的土坑里。 上官玉独坐观星台,掌心悬浮着缩成玉佩大小的噬界棺。颈侧裂痕渗出玉色血珠,落地竟长出晶莹的曼陀罗。 “噬界族的花”他碾碎花瓣轻笑,“魔皇这份礼,倒是别致。” 身后传来机关齿轮轻响。墨诗语提着食盒踏上玉阶,凤冠换作木簪仍难掩风华:“叔叔的伤,用星辰砂入药可好些?” “嫂子有心了,比不得诸葛小子幸福。”他挥手化出玉几,瞥见食盒里的鸳鸯酥挑眉,“半夜送点心,不怕你那小夫君呷醋?” 天未大亮,铁匠铺已响起打铁声。老王头抡着重锤敲打星辰砂,给墨家机关弩淬火的竟是金玲儿的涅盘火。 “轻点扇!”她冲拉风箱的小徒弟瞪眼,“这火候够把魔皇胡子燎了,当心烧糊你的裤腰带!” 南宫主蹲在屋檐擦雷鸣剑,剑身映出丹房晃动的倩影。唐好甜正在分装解毒丹,碧鳞蛇王忽然缠住她手腕,冲着窗外嘶鸣。 “小绿说说你擦剑的姿势不对。”她推开窗,晨光透过睫毛在脸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 南宫主愣住了,擦剑的手也停下了。 正午时分,长街摆开流水席。卖馄饨的刘婶端出祖传老汤,说书先生把前日大战编成鼓词,就连三岁娃娃都举着木剑要斩妖除魔。 诸葛歌裹成粽子靠在软轿里,还要指挥百姓布阵:“王掌柜,你家酒幡往左挪三寸哎呦!” “大白天裹那么厚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墨诗语收回敲他脑门的罗盘,转身将星辰砂撒入护城河。粼粼波光中,三百架机关弩在水面投下森然暗影。 唐老夫人最后检查嫁妆单子时,南宫鸿的飞剑传书刺破云霄。雷鸣剑裹着婚书钉在梁上,震落十年陈灰。 “南宫主臭小子听着!”老爷子脚踏星河而来,吼声惊飞满树喜鹊,“三媒六聘已在路上,此战若敢缺胳膊少腿,老夫把你挂城门当聘旗!” 南宫主正给雷纹臂缠绷带,闻言差点勒出血痕。唐好甜低头捣药,碧鳞蛇却卷着红绸往他腕上系。满院药香里,不知谁的心跳声如擂鼓。 金玲儿倚着城墙涂蔻丹,九凤绫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戒色和尚啃着酱肘子踱来,身后跟着抱酒坛的百姓。 “愁嫁?”和尚递过油纸包的肘子,“佛爷给你说门亲?东街杀猪的刘二郎” “滚!”涅盘火窜起三丈高,“老娘是要用凤冠霞帔当战旗的人!” 上官玉从阴影中走出,噬界棺化作玉簪束发。他望向魔气翻涌的天际,掌心曼陀罗绽放如血:“诸位,该赴宴了。 第66章 大战 八卦 黑云压城,九条白骨蛟龙拖拽着青铜王座破空而来。魔皇玄衣白发,指尖缠绕的锁链拴着十二具渡劫期古尸,腐臭魔威震得护城大阵明灭不定。 “当日噬界棺留在此地,该还了。”他抬眸轻笑,王座扶手上的骷髅突然睁开血瞳。 上官玉踏空而起,灰袍猎猎作响。混沌气凝成九重吞噬旋涡,将魔皇威压尽数撕碎:“魔皇老儿,你这排场比棺材铺掌柜还寒酸!” 话音未落,十二古尸已撕裂虚空扑来,却被周天星斗阵拦住去路。诸葛歌夫妇立于阵眼,星辰砂与机关纹化作漫天银河。 “巽位转离宫!”墨诗语凤钗点落,三百架机关弩齐射。箭矢穿透星斗阵后竟分化万千,每支箭尖都缀着唐门秘毒。 诸葛歌七窍溢血却笑得张狂,周天仪在掌心化作金色算盘:“媳妇儿,这招‘星河碎梦’可抵你三件新衣裳?” 魔皇麾下四大魔将刚现身,就被金玲儿的九凤绫缠住。涅盘火烧得白骨铠甲滋滋作响:“长得丑还学人戴面具?姑奶奶给你换个潮款——”她甩出焚天符,火凤虚影直接熔穿对方护体魔气。 唐好甜操控碧鳞蛇王布下万毒阵,毒雾中却突然探出只白骨利爪。腐尸魔将眼眶跳动着幽绿鬼火,五指离她咽喉仅剩三寸。 “甜丫头!”南宫主雷纹臂紫电暴涨,千劫引化作雷龙撞开魔爪。雷鸣剑脱手飞出,将腐尸钉在城墙时,剑柄还缠着唐好甜的发带。 唐老夫人蛇头杖点地,千机引毒雾凝成屏障:“南宫家小子,护不住媳妇可没回礼!”话虽严厉,眼底却漾开笑意。远处观战的南宫鸿捋须大笑,雷云在身后凝成“好”字。 戒色和尚独战两尊魔将,佛魔臂左光右暗。往生咒超度亡魂的间隙,竟还能啃着酱肘子骂阵:“佛爷超度完你们这群杂碎,功德都够还俗娶十房媳妇了!” 血色舍利突然爆开,将魔将炸进自己布下的往生阵。佛魔气息交融的瞬间,他背后浮现怒目金刚与嗜血修罗的虚影,硬生生把魔将撕成两半。 高空中的战斗已至白热。魔皇祭出魂棺,苍白手臂暴涨千丈,所过之处空间如琉璃碎裂。上官玉不闪不避,混沌气凝成灰色战甲,竟徒手扣住噬界族遗骸。 “炼虚中期?”他颈侧裂痕绽放妖异光芒,“你这魂棺是赝品!” 吞噬旋涡在掌心化作黑洞。魂棺幻灭的苍白手臂竟被寸寸吞噬。魔皇瞳孔骤缩,王座轰然炸裂,露出柄缠绕幽冥气的骨剑:“小辈,你根本不懂何为噬界” “聒噪。”上官玉并指如刀,混沌气凝成的巨剑劈开幽冥气。剑锋触及骨剑刹那,九重吞噬旋涡同时爆发,将方圆百里的灵力抽成真空。 地面战场突变,腐尸魔将自爆成毒雨。南宫主雷纹臂揽住唐好甜,万毒雷殛化作紫电穹顶。毒雨与雷光碰撞时,碧鳞蛇王突然蜕皮,新生的翡翠鳞片竟将雷毒吸纳融合。 “雷毒化生阵?!”唐老夫人激动得蛇头杖顿地,“甜丫头,南宫小子,你俩这合击之术” 见孙子如此出彩,南宫鸿也是兴奋道:“不愧是我南宫鸿的孙子。” 唐老夫人鄙视道:“少往你那老脸贴金。” “我高兴,你奈我何。”南宫鸿贱笑。唐老夫人关注战场不再理会南宫鸿。 诸葛歌趁机掷出翡翠葫芦,空间裂隙将毒雨转移至魔皇头顶。墨诗语操控机关雀引爆星辰砂,炸得魔皇发冠崩碎:“夫君,这招‘洞房花烛’如何?” 诸葛歌心想,你取名的时候问过我吗?但不敢表现出来。“好,很好,我媳妇取名那叫一绝,以后孩子的名字也由你来取。” 此话说得墨诗语心花怒放。 上官玉脚踏吞噬旋涡,每一步都踏碎空间。混沌气在他身后凝成饕餮法相,竟比噬界棺的威压还要恐怖。魔皇骨剑寸寸断裂,幽冥气被吞噬旋涡撕扯着吸入黑洞。 “不可能你不过炼虚初期” “修为是活的。”上官玉掐住魔皇咽喉,吞噬漩涡顺着指尖蔓延,“噬界族没教过你,力量不是用来装棺材的?” 魔皇身躯突然化作血雾遁走,只剩狂笑在天地回荡:“待本皇融合噬界真身” 上官玉甩去手上血污,混沌气凝成酒壶仰头畅饮:“你还有机会吗?”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迟了一步。眼看着魔皇遁走。 金玲儿用九凤绫裹着个魔将头颅当球踢:“就这?姑奶奶胭脂都没补!”转头看见南宫主给唐好甜系发带,翻着白眼甩出涅盘火,“谈情说爱的,滚远点烧!” 把唐好甜说的面色通红。 上官玉适时张嘴:“我记得南宫兄好像在翠红搂有一相好。还有我们初见时他那娘娘腔的调调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满身鸡皮疙瘩。谁的帮我解释下?”上官玉说完话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话说到这,诸葛歌自告奋勇的把戒色和尚挤到一边。:“这事我最清楚。毕竟我俩在同一城待着。” 清了清嗓子见三人看着他。顿时几卦劲一上比村中情报中心还厉害。:“我只记得那是百年前的事了,当时南宫主路过翠红楼的时候,楼上掉下根朱杈,不偏不倚的砸在南宫主头上。当南宫抬头望去时看见一位满脸胭脂俗粉的窖姐,吓得南宫苍惶跳窜,事后那窖姐竞跑到南宫家讹钱,南宫主爹为了息事宁人,没多少钱,也就给了。后来不管南宫从那家窖子过总会有同样的事发生。后来南这家伙找家里伙计家街上演子出喜欢另人的戏码才躲过他的红颜劫。不过也坏了他自已的名声,不过这些我们几大家族门清。” 话说完诸葛歌余光一瞟看见墨诗语在后面。 于是诸葛歌瘫在软轿里啃灵果,星纹喜服换成月白长衫:“夫人,为夫今日这招‘星河碎梦’” “抵不过你弄坏的三百架机关弩。你的精力挺旺盛嘛。”墨诗语清点着战损,忽然将星图拍在他胸口,“今夜双修疗伤,你主阵。” 诸葛歌欲哭无泪。 金玲儿贱贱的说道:“看来姑奶奶给墨诗语的秘集很好用啊!” 上官玉和和尚不明所以,两人对视一眼举着洒坛子喝酒。 金玲儿殊不知诸葛歌在心中不知问候过金玲儿全家多少遍。 南宫鸿拎着雷鸣剑踹开院门,身后跟着十八箱聘礼:“甜丫头,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爷爷把他剩下那条胳膊也剁了!” 唐老夫人笑着递过婚书,袖中碧鳞蛇王突然窜出,吓得老爷子雷纹乱闪。唐好甜红着脸去拽蛇尾,却被南宫主用雷光轻轻裹住手腕。 第67章 荡魔 荡魔, 魔临天地 , 遮天魔云自北而来,所过之处山峦崩碎,江河逆流。九十九条骨龙拖拽着万丈血幡,幡面每抖一次,便有万千怨魂尖啸。魔皇立于血幡之巅,脚下浮着一具青铜巨棺,棺缝中渗出的黑气将天光啃噬殆尽。 “三日期限已至。”他抬指轻叩棺盖,百里地脉应声塌陷,“今日这城,本皇要炖成肉汤。” 上官玉踏碎虚空而至,混沌气凝成灰袍猎猎如焰。吞噬漩涡在身后化作九重黑洞,将扑来的怨魂绞成齑粉:“炖汤?你这棺材倒是口好锅!不过炖的谁,尚未可知。” 星阵绞杀 , 地面炸开七十二道魔窟,腐尸如潮涌出。诸葛歌并指划开星图,周天仪悬天而转:“媳妇儿,乾位转坤宫!” 墨诗语凤钗点落,城墙三千弩机齐鸣。星辰砂裹着破魔箭化作流星雨,箭矢落地时竟连成囚龙阵纹,将尸潮困在阵中绞杀。 “兑位生离火!”诸葛歌咳着血沫大笑,星阵陡然翻转。墨诗语操控机关雀衔来涅盘火种,烈焰顺着阵纹烧出莲花图腾,腐尸在火莲中化作飞灰。 戒色和尚独闯东侧魔窟,佛魔臂左掌捏金刚印,右臂缠噬魂纹。往生咒与魔啸交织成索命梵音,超度的金光里混着撕扯生魂的黑雾。 “佛爷送你早登极乐——”他掐住魔将脖颈,佛光灌顶而入,魔纹顺臂侵蚀,“下辈子记得剃个光头,省得佛爷超度费劲!” 血色舍利当空炸开,化作百丈“卍”字法印。魔将身躯在佛魔撕扯下爆成血雾,和尚抹了把脸上血渍,掏出酱肘子啃得满嘴流油:“魔皇老儿,你这手下味道不如这酱香鹅!” “放屁,你那是肘子。”魔皇咽了口口水吼道。 和尚看了眼手中肘子:“哦,佛爷拿错了。” 正与上官玉战斗的魔皇一个踉跄。 金玲儿脚踏九凤绫横贯西天,涅盘火凝成十丈火凤。魔皇麾下毒尊刚祭出万毒鼎,就被火凤叼住鼎耳掀翻:“长得丑还玩阴的?姑奶奶给你换个发型!” 焚天符脱手化为火链,缠住毒尊绿毛狠拽。毒雾触到涅盘火瞬间汽化,露出下面溃烂的头皮:“哎哟,这癞痢头抹了毒疮膏?姑奶奶帮你刮个干净!” 魔皇皱眉瞥向毒尊溃败处,上官玉的吞噬漩涡已碾至面门:“还有闲心看戏?” 灰袍翻卷间,混沌气凝成巨剑劈向青铜棺。棺中窜出百条苍白手臂,却被剑锋斩得汁液横飞。 唐好甜操控碧鳞蛇王布下毒瘴,却被地底突刺的骨矛划破衣袖。腐尸魔将獠牙滴着毒涎扑来,雷光乍现间已被南宫主掐住咽喉。 “动她者,死!”雷纹臂紫电暴涨,千劫引灌入魔将七窍。 魔躯在雷暴中炸开时,南宫主转身将唐好甜护在怀里,雷鸣剑扫出弧光斩碎毒箭。唐老夫人远远瞧着,蛇头杖激动得戳裂青砖:“南宫鸿!这孙女婿老身要定了!” 云层中传来老爷子朗笑,雷瀑如贺礼倾泻,为战场清出半里净土。 高空战局突变。魔皇震碎青铜棺,噬界族遗骸化作狰狞战甲。苍白骨爪撕开混沌气,在上官玉肩头留下三道血痕。 “蝼蚁终归是蝼蚁。”魔甲缝隙渗出幽冥火,“本皇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 “废话真多。”上官玉抹去颈侧血渍,混沌气在掌心凝成三尺青锋。吞噬旋涡坍缩成剑纹,每一步踏出都震碎百里虚空,“这一剑,葬你足矣。” 剑光起时,天地失声。 混沌气撕开幽冥甲,噬界族遗骸发出凄厉尖啸。魔皇引以为傲的青铜棺寸寸崩裂,剑锋透胸而过时,他看清剑身上流转的竟是自己的本源魔气。 “你你何时” “噬界棺的味道,小爷尝过一次就记住了。”上官玉旋腕振剑,九重吞噬旋涡在魔皇体内同时爆发。 上官玉一剑劈落,混沌剑气如天河倒悬,魔皇身躯裹着幽冥火坠入苍冥山。山体轰然炸裂,碎石暴雨般倾泻,地缝中喷涌的魔气被混沌旋涡尽数吞噬。 “魔皇已败!杀!”城头修士齐声怒吼,剑光符箓比先前凌厉数倍。金玲儿的九凤绫卷过之处,涅盘火凝成凤凰长鸣,烧得魔修哭爹喊娘:“跑什么跑?姑奶奶给你们火化!” 山岳崩塌的轰鸣中,魔皇身躯如流星坠入苍冥山。剑痕贯穿山体,形成深不见底的噬魔渊。 金玲儿踩着魔将头颅清点战利品,九凤绫卷着半截龙角当发簪:“这就完了?姑奶奶刚热完身!” 诸葛歌瘫在机关鸢上啃灵果,星袍破成渔网:“媳妇儿,为夫这招‘星河碎梦’能不能换顿肘子” 墨诗语清点弩机的玉手突然顿住。噬魔渊方向传来空间波动。地面上悄然裂开细纹。上官玉负手立于渊边,灰袍沾着魔血,笑得意味深长。 “好戏,才刚开始。” 腐尸魔将刚爬出地缝,就被诸葛歌的星斗阵绞成碎肉。墨诗语操控机关弩阵列补刀,星辰砂炸开的蓝光中,夫妻俩隔空击掌:“乾位转震宫,给魔崽子们放个烟花!” 山体废墟突然爆开千丈血柱,魔皇踏着幽冥火冲天而起。半边身躯白骨森森,另半边却裹着蠕动的噬界黑甲,眼眶中跳动的鬼火已转为癫狂的猩红。 “本皇要屠尽尔等魂魄,炼成万世哀嚎幡!”他嘶吼着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漆黑心脏,每搏动一次,百里内的修士便觉神魂刺痛。 上官玉灰袍染血,却笑得畅快。吞噬漩涡在周身凝成三百道轮转黑洞,将魔皇威压碾碎成渣:“老棺材瓤子,你这心肝倒是下酒好菜!” 魔皇双臂暴涨,幽冥火凝成九头魔蛟扑来。上官玉瞳中洞玄真瞳金纹骤亮,九蛟扑杀轨迹在他眼中慢如蜗牛爬行。 “太慢了。”他并指如剑,混沌气在指尖凝成细线。 呲啦—— 三百道吞噬旋涡同时轰鸣,魔蛟头颅齐断。黑血尚未落地,已被旋涡抽干成灰。上官玉踏着魔皇惊愕的目光欺身而近,掌心黑洞按向其心口:“你这颗黑心,小爷收了!” 魔皇胸腔炸开血洞,却狞笑着抓住上官玉手腕:“噬界族的本事,你才学了几成?”黑甲突然活物般蠕动,顺着上官玉手臂攀附而上! 地面战场突变。十二具噬界棺破土而出,棺中爬出苍白手臂抓向修士。诸葛歌星袍鼓荡,周天仪射出金光锁链:“媳妇儿,兑位生离火!” 墨诗语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凤钗化作火雀撞向星阵。星辰砂与涅盘火交融,竟在天空烧出琉璃色的净世炎,苍白手臂触之即燃。 金玲儿踩着九凤绫掠过战场,涅盘火凝成长鞭抽飞三具噬界棺:“长得丑玩得花!棺材板都给你烧成骨灰盒!” 唐好甜操控碧鳞蛇王布毒阵,却被噬界棺震退。腐尸魔将趁机扑来,獠牙距她咽喉仅剩半尺—— 轰! 紫电雷龙咆哮而至,南宫主雷纹臂青筋暴起,千劫引硬生生捏碎魔将颅骨:“伤她者,神魂俱灭!” 雷鸣剑顺势钉入噬界棺,雷毒顺着棺缝灌入,将苍白手臂电成焦炭。唐老夫人拄杖观战,笑得见牙不见眼:“南宫鸿!你这孙子可比你当年俊多了!” “他再俊,再厉害也是我孙子” 南宫老头臭屁道。 唐老夫人嘴角一抽,懒得理南宫老头。 戒色和尚独战两具噬界棺,佛魔臂左光右暗。往生咒刚超度完百具腐尸,反手就掐住棺中爬出的苍白手臂:“佛爷送你往生极乐——” 佛光与魔气对冲爆炸,血色舍利当空化作“卍”字法印。噬界棺轰然崩碎时,他还不忘啃口酱肘子:“魔皇老儿,你这棺材板硌牙!” 高空战局已至癫狂。上官玉右臂被噬界黑甲缠成墨色,混沌气却在皮下流转如龙。魔皇胸腔黑洞喷涌幽冥火,狂笑着催动噬界本源:“同化!成为本皇的噬界战傀!” “你也配?”上官玉突然轻笑,三百吞噬旋涡逆向旋转。缠臂黑甲寸寸崩裂,露出底下玉色战体,“小爷的吞天诀,可是活吞过比你还厉害的人物!” 洞玄真瞳金纹暴涨,魔皇动作在他眼中彻底凝滞。混沌气凝成剑指,点向其眉心:“三百转,吞天!” 剑指落处,虚空坍缩。 魔皇周身黑甲炸成粉末,幽冥火被吞噬漩涡抽成旋涡。他癫狂嘶吼着挥出最后一击,却被上官玉扣住手腕反抡向山体。 轰隆——! 苍冥山二次崩塌,魔皇身躯嵌入山核。山体裂缝中渗出黑血,转眼被混沌气凝成血色晶石。 “赢了?!”城头修士欢呼未起,却见山核处亮起一点幽光。 第68章 诛魔皇 魔皇第二次从山体废墟中冲天而起,浑身血肉剥离大半,白骨裹着蠕动的噬界黑甲,眼眶中的幽冥火已癫狂如血。他双臂高举,脚下苍冥山轰然炸成齑粉,地脉中涌出的魔气凝成万丈血幡:“本皇要血祭此地,重开噬界门!” 上官玉灰袍猎猎,无垢战体绽放玉色清光,肌肤下流转的混沌气如星河奔涌:“黔驴技穷。”他踏碎虚空,身后三百吞噬旋涡轰鸣如雷,每一步都震塌百里空间。 魔皇撕开胸膛,漆黑心脏迸出三十六道血链,每道锁链末端拴着噬界祖尸残骸。祖尸咆哮着撕开空间,幽冥气凝成遮天巨爪拍下。 “雕虫技。”上官玉冷笑,无垢战体浮现玄奥道纹。混沌气在掌心凝成巨斧,一斧劈碎巨爪,反手扣住血链狠拽:“本尊教你何为噬界!” 吞噬旋涡顺着血链逆冲而上,噬界祖尸残骸竟被旋涡绞碎吞噬。魔皇惊怒交加,黑甲缝隙喷出腐血:“你怎敢!” “聒噪。”上官玉瞬移至其身后,混沌斧劈落时带起空间乱流,“斩!” 地面战场血火滔天。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最后三具噬界棺,涅盘火凝成熔炉:“给姑奶奶化成灰!”棺中苍白手臂刚探出就被烧成焦炭。 诸葛歌夫妇双阵合璧,星斗阵叠着机关杀阵,将魔潮绞成肉泥。墨诗语凤钗点落,星辰砂炸出银河瀑布:“夫君,巽位生雷!” “得令!”诸葛歌七窍溢血却笑得张狂,周天仪引动九霄雷暴。雷霆混着星辰砂,把残余魔修劈得魂飞魄散。 戒色和尚独战腐尸魔潮,左掌佛光超度,右臂魔纹吞噬。血色舍利当空炸开“卍”字法印,将最后百具腐尸压成血泥:“洒家超度的亡魂,够开十八层地狱连锁店了!” 他啃着酱肘子踹飞魔将头颅,佛魔臂突然暴涨,抓住试图逃遁的噬界魔修:“施主,黄泉路挤,佛爷送你插个队!” 南宫主雷鸣剑引动九天雷池,紫电中裹着唐好甜的碧鳞蛇毒。雷毒化龙撞向魔皇亲卫,炸开漫天毒电火花:“甜丫头,坤位补毒瘴!” “知道啦!”唐好甜操控碧鳞蛇王喷出七彩毒雾,雷毒遇雾竟凝成电网,将魔卫困杀其中。 城头观战的南宫鸿抚掌大笑:“这小子泡妞的本事随我!墨老头,你孙女婿可比你当年威风!” 墨老爷子捋须哼道:“你家那木头疙瘩,不及歌儿半分机灵!” 高空战局骤变。魔皇黑甲尽碎,残躯燃起幽冥火,癫狂撕开虚空裂缝:“上官玉!本皇在黄泉等你” “你配不上黄泉。”上官玉瞳中金纹暴闪,万古神魂诀凝出七十二柄神识飞刀,“灭!” 飞刀搅碎魔皇识海,凄厉惨嚎中,青虹剑寒芒乍现。剑光掠过脖颈,魔皇头颅飞起时仍在嘶吼:“还有三十五魔皇你杀不尽” “杀多少,是小爷的事。”上官玉振剑甩去血渍,“而你,连灰都不配留。” 青虹剑霜气席卷,魔皇残躯冻成冰雕。剑气一震,冰晶散作尘埃,风过无痕。 战场骤然死寂,旋即爆出震天欢呼。金玲儿踩着魔将焦尸补胭脂:“啧,姑奶奶新裙子又沾血了!” 诸葛歌瘫在机关弩上啃灵果:“夫人,为夫这招‘星河碎梦’值三筐肘子?” “值你个头。”墨诗语清点着弩机残骸,唇角的笑比星辉还亮。 南宫主正给唐好甜包扎伤口,雷鸣剑突然被南宫鸿夺去。老爷子屈指弹剑,雷纹臂紫电与剑鸣共振:“臭小子,明日带甜丫头回祖坟祭拜!” 唐老夫人蛇头杖顿地:“急什么?聘礼还没过完礼单!” 上官玉独坐城楼擦剑,青虹剑映出身后蹑手蹑脚的金玲儿。 “想看小爷笑话?”他头也不回,剑尖轻挑,混沌气凝成酒壶。 “切!姑奶奶是来问你”金玲儿叉腰瞪眼,“下次打架能让我和你一起不?打小鱼小虾没成就感” 剑光闪过,酒壶落在她掌心。上官玉立在城头,灰袍没入夜色。 城头欢呼未歇,上官玉忽的抬头望天。灰袍无风自动,混沌气在瞳中流转如星:“来了。” 话音刚落,九天云层轰然洞开,万丈金光如天河倾泻。功德之力凝成金雨,所过之处焦土生芽、裂痕弥合,修士们残破的法袍焕然如新。 “天道反哺!”诸葛老爷子手中茶盏落地,“老夫活了三千岁,头回见这等规模的功德雨!” 金玲儿伸手接住一滴金雨,涅盘火在掌心绽成莲台:“姑奶奶的胭脂钱省了——这功德美容比唐门驻颜丹还管用!” 墨诗语正擦拭机关弩,忽觉紫府震颤。功德金雨渗入经脉,元婴小人竟自行结出化神法印。天际劫云刚聚拢,就被金雨冲散大半,剩下几道雷劫劈下时,被诸葛歌甩出的星斗阵轻松化解。 “夫人,你这化神劫怎么跟闹着玩似的?”诸葛歌刚调侃完,自己丹田也爆出轰鸣。化神巅峰的瓶颈如纸糊般破碎,周天仪在功德金光中凝成实质。 南宫主正帮唐好甜包扎伤口,两人身上突然腾起紫青双色光柱。雷纹臂与碧鳞蛇毒在功德淬炼下交融升华,竟在空中凝成雷蛇交缠的图腾。 “甜丫头”南宫主耳根通红,“你这毒好像渗进我雷纹了” “胡、胡说!”唐好甜低头扯衣角,“是功德之力乱窜” 戒色和尚盘坐尸堆,左手酱肘子右手往生符。功德金雨浇在光头上,化神巅峰的桎梏轰然破碎。 “阿弥陀佛,佛爷这是要立地成哎呦!” 劫云凝成的雷龙比水缸还粗,照头劈下时肉香四溢——酱肘子瞬间烤得外焦里嫩。和尚跳脚大骂:“天道你大爷!佛爷超度十万亡魂就换这待遇?!” 第二道雷劫化作火凤,把他僧袍烧成洞洞状。第三道雷劫更绝,竟是功德金雷凝成的烤鸡形状,追着和尚满场跑。 “你特么逗我?!”戒色边跑边啃焦肘子,“佛爷不吃嗟来之食真香!” 上官玉独坐最高处,功德金雨在周身凝成旋涡。炼虚中期的屏障如春雪消融,无垢战体浮现的仙纹愈发清晰。青虹剑自行出鞘,在功德淬炼下霜纹转为鎏金色。 “倒是大方。”他指尖拂过剑身,瞥见功德金光中闪过的血色预兆,“可惜这份礼,烫手得很。” “这秃驴在拿雷劫烧烤?!”卖糖人的老汉手一抖,糖凤凰摔成了胖麻雀。 南宫鸿嘴角抽搐着看孙儿:“当年老夫破化神,被劈得三月下不了床” “时代变啦!”唐老夫人笑出满脸褶子,“没看甜丫头渡劫像逛胭脂铺?这功德之力可比嫁妆管用!” 金玲儿踩着九凤绫冲进雷云,涅盘火与功德金雨碰撞出漫天霞光:“姑奶奶要染个金发——哎!天道你劈我簪子干嘛?!” 三日三夜后,金雨渐息。戒色和尚的新僧袍缀满补丁,浑身冒着烤肉香。他拎着焦黑的肘子骨晃到炊事营:“佛爷这道‘渡劫佛跳墙’,换三坛烧刀子不过分?” 炊事兵掀开锅盖,吓得锅铲都掉了——那肘子骨在功德余韵中,竟泛着舍利子般的宝光。 诸葛歌夫妇正在重布护城大阵,星辰砂与机关纹沾染功德气息后,竟在夜空自行演化周天星图。 “夫君,巽位似乎多了道星轨?” “天道白送的阵眼,不要白不要!” 庆功宴上,上官玉撂下酒杯突然起身。青虹剑指向北冥魔窟:“诸葛刚大婚,南宫也快了。咱们是不是没有贺礼。” 满场寂静中,金玲儿甩出九凤绫卷走最后一只烤灵鸡:“还等什么,快走啊!” 上官玉,金玲儿,和尚遁光离去。 几家老头和唐老夫人一头雾水。 功德金云在天际残留淡淡金边,映着城外新生的万亩桃林。唐好甜偷偷把碧鳞蛇王塞进南宫主袖中,小蛇金灿灿的鳞片上,隐约显出雷纹缠绕的并蒂莲。 第69章 贺礼 三道遁光破空而去,满场宾客举着筷子愣在原地。墨诗语指尖银针戳醒发呆的诸葛歌:“夫君,解释?” “啊哈哈上官兄定是给咱们寻新婚贺礼去了!”诸葛歌揉着腰眼讪笑,“顺带给南宫兄攒聘礼哎呦夫人别掐!” 四家老爷子面面相觑。南宫鸿捏碎酒盏:“胡闹!魔皇老巢岂是儿戏?” “儿戏?”诸葛老爷子望着西北魔云,笑得高深莫测,“三个能捅破天的小祖宗出手,咱们等着开宝库。” 西北绝地,幽冥魔窟喷涌着残存魔气。金玲儿九凤绫横扫,涅盘火凝成十丈火凤:“开门红归姑奶奶了!” 火凤撞塌窟口封印,千百魔修刚涌出就被烧成灰烬。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左掌超度右拳碎魂:“阿弥陀佛,佛爷送你们集体投胎——” 上官玉闲庭信步,青虹剑未出鞘,仅凭混沌气凝成的剑指便洞穿三尊化神魔将。魔血溅至袍角三寸,被无形屏障蒸成青烟。 “无趣。”他并指划开最后一道禁制,魔皇宝库玄铁门轰然倒塌,“挑东西。” 宝库穹顶镶嵌的幽冥珠照亮万丈空间,灵石堆成连绵丘陵,极品灵晶如沙粒铺满地面。东侧法器架延绵十里,从渡劫期神兵到元婴级法宝泛着各色宝光;西侧丹阁玉瓶林立,九转金丹的香气透过封印逸散;北面典籍如山,上古禁术在兽皮卷上蠕动如活物。 “这是噬界族的青铜祭坛?”上官玉拂去角落尘埃,半块刻满诡异符文的青铜板幽光闪烁。 金玲儿正往九凤绫里塞第十件霓裳羽衣,闻言扭头:“值钱吗?” “够买下半座天元大陆。” 九凤绫瞬间缠住青铜板:“姑奶奶收了!” 戒色和尚蹲在灵食堆前犯难:“龙髓蜜饯、凤肝酱、千年醉仙酿佛的钵盂装不下啊!” “用这个。”上官玉抛来枚储物戒,“魔皇私藏的噬界骨戒,打架那天从他身上薅下来的,我试过,能装活物。” 和尚欢天喜地塞进酱肘子:“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嗝!” 毫不客气一股脑往骨戒里装。 三日后,诸葛世家广场。 “让让!都让让!”金玲儿九凤绫甩出宝山,法器丹药哗啦啦堆成十丈高台,“记账的干净!姑奶奶还要去染金发呢!” 随后和尚丢出个诸物袋:“好吃的佛爷就不分享了,这些你们自己点。”诸物袋开再次变出一小山。 诸葛老爷子拄着龙头杖赶来,见着满地极品灵晶,老腿一软栽进灵晶堆里:“这这是把魔皇祖坟刨了?” “老爷子悠着点!”南宫鸿踏剑而来,话音未落就被丹香熏了个跟头,“九转还魂丹当糖豆撒?!这这这雷鸣剑怎么插在烧鸡上?!” 上官玉倚着青虹剑闭目养神,脚边堆着三件物事:噬界青铜板、装有醉仙酿的玉壶、以及半本《混沌食谱》。戒色和尚正跟烤全牛较劲,佛魔臂油光可鉴。 “挑完了。”上官玉弹指震醒痴呆的众人,“余下的,诸葛南宫平分。” 三十辆玄铁车挤爆长街,拉车的龙血马被宝光惊得嘶鸣不止。南宫鸿捧着丹阁清单双手发颤:“九转金丹二十瓶塑魂丹三十匣甜丫头!快来扶着爷爷!” 唐老夫人蛇头杖点地疾行,碧鳞蛇王卷走三箱毒经:“南宫老儿!那箱《万毒典》是我唐家的!” 墨老爷子扑在法器山上,机关手咔咔变形:“渡劫期的千机伞!语儿他娘,快把为父的回魂丹拿来!” “爹!那是给唐的聘礼!” “放屁!老子研究三日就还!” 月上中天,三个始作俑者在屋顶对饮。金玲儿晃着新染的金发簪:“上官冰块,你真就留这点破烂?” 上官玉摩挲着青铜板,混沌气在纹路上流转:“够用了。” 戒色和尚啃着宝库里顺的酱蹄髈:“佛爷拿的最实在!这蹄髈用佛火烤过,自带功德味!” 诸葛歌夫妇抱着星斗阵图路过,见状高呼:“三位大侠!南宫家说要分你们三成” “吵死了。”上官玉弹指封了他哑穴,“再聒噪,让你今晚吊房沿上。” 四家老爷子在宝山前碰头。诸葛老爷子摸出块青铜碎片:“加上这个,够还人情了?” 碎片与上官玉手中的青铜板严丝合缝,泛起幽光。 南宫鸿叹气:“当年咱们为这碎片打得头破血流” “现在?”唐老夫人掂着毒经嗤笑,“不及小辈指缝漏的渣!” 明月映着满院珠光,上官玉的灰袍没入夜色。屋顶天际,青铜板上的符文微微发烫。 次日, 南宫鸿一巴掌拍碎紫檀桌,雷纹在袖口乱窜:“我南宫家下聘,自当八十一驾龙血马车开道,聘礼从城门排到苍冥山!” 唐老夫人蛇头杖戳得青砖开裂,碧鳞蛇王在肩头嘶嘶吐信:“放屁!甜丫头是唐门嫡女,聘礼得加三车绝情草、五箱腐骨砂——接亲队伍要是扛不住毒,趁早滚蛋!” 诸葛老爷子蹲在梁上偷喝女儿红,闻言差点呛死:“咳两位,咱们是办喜事还是摆毒阵?” “你闭嘴!”二老齐声怒喝,房梁应声炸成木屑。诸葛老爷子抱酒坛滚落,被墨羽的机关手拎住后领:“早说了看戏要戴头盔。” 次日,南宫鸿送来聘礼清单,首行赫然写着“九转雷劫液三坛”。唐老夫人冷笑挥毫,回帖墨迹未干便毒翻三个送信小厮:“告诉那老匹夫,陪嫁里有‘七步断肠散’十斤!” 金玲儿嗑着瓜子点评:“知道的当是结亲,不知道的以为两国宣战呢。” 上官玉倚着门框擦拭青虹剑:“比魔皇难对付。” 诸葛歌夫妇蹲在回廊数蚂蚁:“夫人,要不咱们私奔时的路线借南宫兄用用?” “私奔?”墨诗语指尖银针寒光一闪,“你倒是熟门熟路?” 僵持至第三日,墨羽搬出机关戏台。四老被诓上高台,幕布拉开竟是南宫主与唐好甜的布偶戏。 “甜儿怕黑”唐好甜布偶脑袋被做成包子脸。 “不怕,我用雷纹给你点灯!”南宫主布偶的独臂缠满发光丝线。 南宫鸿老脸涨红:“墨老鬼!你把我孙儿做成瘸腿傀儡?!” “放屁!这机关腿用了渡劫期蛟龙骨!” “都闭嘴!”唐老夫人突然抢过甜丫头布偶,偷偷往傀儡袖口塞了颗糖,“丫头打小喝药怕苦,夜里怕黑” 第四日,诸葛老爷子掏出《天元婚典》:“按古礼,新郎需趟毒潭,新娘要过雷池——不如反过来?” 南宫鸿掌心雷暴轰鸣:“我孙儿又不是药人!” 唐老夫人袖中毒雾翻涌:“甜丫头细皮嫩肉经得起雷劈?” 墨羽默默展开机关图:“毒潭用碧鳞蛇毒兑蜂蜜,雷池改静电符——哎!别拆我戏台!” 南宫鸿抬来十八箱锦缎:“喜服当绣雷云纹,金丝嵌霹雳石!” 唐老夫人抖开百毒幡:“放屁!得用腐骨蚕丝,袖口缀断肠珠!” 诸葛歌抱着星图溜过:“其实星辰砂喜服挺好看” “滚!”二老甩来的雷毒差点掀翻屋顶。 金玲儿啃着鸡腿嘀咕:“要不穿姑奶奶的涅盘火羽衣?烧不烂还辟邪。” 上官玉突然插话:“青虹剑气可裁衣。” 满场死寂——万年冰块居然会管闲事?! 第五日,四老被诓至后山。溪边摆着儿时玩意:南宫鸿私藏的雷击木小马,唐老夫人做给亡夫的毒藤毽子,诸葛刻满阵纹的琉璃弹珠,墨羽的机关竹蜻蜓。 “老姐姐,还记得当年你拿蝎子精吓哭南宫老三?” “你还有脸说!偷我毒经包烧鸡的是谁?” 夕阳西斜时,南宫鸿摸着雷击木马轻叹:“甜丫头三岁被蛇咬,是老夫用雷纹吸的毒。” 唐老夫人捏着毒藤毽子:“南宫小子八岁误入毒阵,是老身亲自解的蛊。” 第六日,喜帖飞遍全城: “毒潭改碧鳞温泉,雷池化霓虹灯廊。 喜服左衽绣雷纹,右衽刺毒藤,襟口星辰砂滚边。 宴席菜单: 雷暴狮子头,微麻。 七步断肠羹,解毒版。 涅盘火烤全羊,免辣。 佛跳墙(真·戒色监制)” 金玲儿拎着请柬狂笑:“洞房要不要摆诛仙阵啊哈哈!” 戒色和尚抱着功德肘子犯愁:“佛爷随礼送酱肘子还是往生符?” 大婚前夜,四老齐聚祠堂。 南宫鸿偷塞给孙子一包糖人:“你爹成亲时藏床底的,别让甜丫头瞧见。” 唐老夫人将毒纹匕首塞进孙女袖口:“南宫小子敢负你,捅完记得喂解药。” 诸葛老爷子在屋顶对月独酌:“年轻真好啊” “装什么蒜!”墨羽的机关手突袭酒坛,“你藏的新婚贺礼交出来!” 明月照得满城红绸如霞,上官玉看着几位老人,不由得想起师父,再看看见几老讨价还价的样子。像极了师父和柳姨,不过几老讨价还价的水平却不及师父一二。 第70章 大婚 晨光未破晓,南宫世家三百里红绸已铺满长街。龙血马披金甲,蹄踏雷纹云毯,惊得沿街百姓捂耳惊呼:“南宫家娶亲,阵仗比渡劫还吓人!” 唐老夫人亲自为孙女梳妆,碧鳞蛇王盘踞凤冠,毒牙叼着颗夜明珠:“甜丫头,这珠子里封着‘千机引’剧毒,南宫小子敢负你” “奶奶!”唐好甜耳坠红透,“南宫的雷纹臂昨日还替我试药呢!” 窗外忽闻雷声滚滚,南宫主驾着雷鸣战车破云而至,雷纹臂缠满喜绸,紫电在掌心凝成朵莲花:“甜丫头,我来闯毒潭了!” 诸葛歌立在毒潭边摇旗呐喊:“南宫兄!潭底有唐家七姑八姨藏的毒丹,摸到三颗算过关!” 碧绿水潭咕嘟冒泡,南宫主刚探入雷纹臂,水面突然窜出十条碧鳞小蛇。唐好甜隔窗轻笑,指尖微动,小蛇齐刷刷叼着糖丸浮出水面。 “甜丫头放水!”金玲儿嗑着瓜子起哄,“说好的‘七步断肠潭’呢?” “你懂什么!”唐老夫人瞪眼,“这是蜂蜜桂花潭!” 轮到唐好甜过雷池,南宫鸿偷偷将雷符换成霓虹灯。墨羽操控机关雀在廊下洒花瓣,众人哄笑中,新娘绣鞋点地三寸,雷纹自动凝成云桥。 正午吉时,上官玉踏云而至。青虹剑划开天幕,竟将西北魔窟残存的魔气炼成七彩祥云。 “礼来。”他袖中飞出两枚骨戒,戒面雷纹与毒藤缠绕,内嵌星空旋涡,“噬界骨戒,可容山河。” 南宫主刚触到戒指,雷纹臂紫电便被吸入戒中空间,化作百里雷池;唐好甜那枚则衍出毒瘴秘境,碧鳞蛇王欢快钻入其中。 “此戒相吸相引。”上官玉难得多说半句,“千里之外,亦可共生。” 四老盯着能装活物的空间至宝,酸成一片柠檬精。 金玲儿九凤绫卷着十坛烈酒:“姑奶奶的贺礼简单——南宫小子若惹甜丫头哭,老娘把他绑到涅盘火上烤!” 戒色和尚端出功德肘子:“洒家新研制的‘往生合欢汤’,喝完早生贵子哎!谁砸我光头?!” 诸葛歌夫妇抬出机关婚床,星纹被褥下暗藏三百六十道护阵。墨诗语附耳新娘:“按此处可弹射新郎。” “夫人你害我!”诸葛歌抱头鼠窜。 宴席开场,菜色惊心。 七步断肠羹用蜂蜜调成甜汤,雷暴狮子头裹着跳跳糖,涅盘火烤羊撒着唐门香粉。最绝的是戒色和尚的“佛跳墙”,真身竟是机关傀儡跳艳舞。 南宫鸿举杯的手微微颤抖:“甜丫头,这鸳鸯醉加了雷劫液” “无妨。”唐好甜仰头饮尽,唇边紫电流转,“我炼化了碧鳞毒丹。” 小夫妻相视一笑,雷毒交融的光晕惊落满庭花雨。 红烛摇曳,上官玉送的骨戒在案头泛起微光。南宫主轻抚唐好甜袖中毒纹:“这‘千机引’的解药,我其实尝过” “傻子!”新娘戳他心口,“那日你试的根本是糖水!” 窗外忽有流星划过,戒中空间自行展开。浩瀚星空下,雷池与毒沼交融成绚烂极光,碧鳞蛇王在雷云间翻腾嬉闹。 “上官玉这礼”南宫主揽住妻子轻笑,“倒是省了游山玩水的盘缠。” 红烛燃至天明,星河空间里传来惊呼: “南宫主!你雷纹怎么缠我腰带了?” “甜丫头你这毒藤往哪钻呢!” 残阳将城楼镀成金红,7人并排坐在青瓦上。金玲儿晃着酒壶,九凤绫垂落檐角,晚风卷起绫尾的焦痕。 “明儿姑奶奶的九凤绫该补金线了。”她忽然开口,涅盘火在指尖凝成绣针,“上官冰块,你那青虹剑能裁云锦不?” 上官玉抛过一枚噬界骨戒:“装你的针头线脑,够了。” 戒色和尚啃着酱肘子含糊道:“佛爷这钵盂还缺个盖子” “滚!”众人异口同声。 诸葛歌枕着墨诗语的腿,星袍沾满酒渍:“当年在青阳秘境,上官兄三剑斩魔猿的事。如今回想起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南宫主正给唐好甜剥松子,闻言手一抖:“你还好意思说!当年你那破追踪阵害我们被追杀了好久!” 这话有点夸大。 夜宴摆在诸葛家观星台,七星灯映着七张年轻面容。墨诗语燃起安神香,唐好甜布好解毒阵,金玲儿却拍开十坛烈酒:“婆婆妈妈作甚?今夜醉死方休!” 诸葛歌抱着酒坛爬上桌案:“先说青阳秘境!那是我一次实战,当时经验不足,布阵上缺少太多经验。武技上也是漏洞百出” 冰霜剑气仿佛穿透时光,众人眼前浮现少年上官玉的模样——灰袍染血,青虹剑尚未凝霜,眼底却已藏着吞天噬地的狂气。 “他三剑斩杀化神巅峰妖兽时的神采,直到现在还在我脑中清晰可见。” “是啊!”南宫主拍案,“我当时的震惊不比你少,当时我的金扇尽毁。暴雨针化作铁水横流。” 金玲儿笑得九凤绫缠住梁柱:“姑奶奶当年在焚炎谷,看见三个傻子被涅盘火烧得跳脚——是不是你们?!” 南宫主摩挲雷纹臂,紫电在掌心凝成小小村落:“当年咱们走到一个小村落,全村孩童都被梅仁信的弟子抢走。” 烛火忽明忽暗,映出他眼底痛色:“上官兄先是带领我们一道灭杀师兄弟四人,后上尸骨山与梅仁信硬刚。” 唐好甜握住他颤抖的手,碧鳞蛇王轻轻盘上雷纹臂。 “最险是金玲儿被棺中物吸进棺中。”诸葛歌星眸泛起水光,“上官兄和我们整整打了棺材三个时辰,结果金玲儿出来时祸得福” “结果我一出来,某些人用剑抵住我咽喉。”金玲儿接话,“还说你个老妖婆究竟是谁” 满堂哄笑中,上官玉垂眸擦拭青虹剑。剑身映出戒色和尚偷摸往酒坛兑水的动作,唇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 四更天,七星灯燃尽第七盏。诸葛歌抱着空坛呢喃:“你们走不得周天星斗阵缺了离位” 南宫主伏在案上,雷鸣剑穗缠着唐好甜衣角:“当年你说说雷纹大成时带我逛遍天元” 金玲儿踹翻酒坛:“磨叽什么!姑奶奶的涅盘火能烧穿虚空,想见了就劈条路来!” “善哉。”戒色和尚啃着冷肘子,“佛爷往生咒能传音三界,想唠嗑就烧张符。” 上官玉起身望向星河,青虹剑忽然低鸣。墨诗语轻扯他袖角:“上官大哥,哦,上官叔叔,当真要走?” “因果未了。”他弹指凝出冰莲,莲心封着三缕混沌气,“危机时捏碎。” 五更梆响时,三道遁光悄然掠过城楼。金玲儿的九凤绫缠走半街烧鸡,戒色和尚顺走酒窖十坛佳酿,上官玉在南宫新房留了枚剑符——昨夜雷毒交融的功法,正适合双修。 诸葛歌抱着星图撞开城门:“王八蛋!说好留到午时” 墨诗语拾起地上玉简,灵力催动浮现影像:上官玉在魔窟独战十二魔将,金玲儿边骂边给他补袍子,戒色和尚超度完亡魂还偷藏酱肘子。 “这是留影玉?”唐好甜红着眼眶惊呼。 南宫主握紧剑符,雷纹臂紫电乱窜:“追!” 晨雾未散,噬界骨戒突然发烫。上官玉落在长亭时,身后追来四道狼狈遁光。 诸葛歌星袍扣错三颗盘扣,墨诗语发簪歪斜;南宫主左靴右鞋,唐好甜抱着碧鳞蛇王气喘吁吁。 “狗皮膏药。”上官玉抱剑冷笑,“甩都甩不掉。” 金玲儿九凤绫卷走唐好甜怀里的蛇:“甜丫头,你家蛇崽子偷吃我胭脂!” 戒色和尚掏出一把油腻喜糖:“佛爷藏的合卺酒酿肘子,路上吃?” 七道身影映在朝阳里,青虹剑忽然指向西北。那里有新生的魔气在涌动,却比往日淡了许多。 第71章 空村谜影 西北官道卷着黄沙,七人踏过第三块界碑时,夕阳正将最后一丝余晖泼在残破的土墙上。金玲儿九凤绫扫开蛛网,涅盘火照亮村口歪斜的木匾——“柳溪村”。 “这破地方连声狗叫都没有?”她指尖火苗跃向最近茅屋,却见灶台灰烬尚温,竹篾筐里堆着半筐未剥的豆角。 上官玉蹲身拂过门槛,指腹沾着些微黑渍:“魔气残留。” 戒色和尚佛魔臂按向地面,往生咒金光渗入土中:“七日前还有人息,超度痕迹全无——死得蹊跷。” 诸葛歌展开星图,星辰砂凝成三百光点洒向村落:“巽位有血气!” 众人冲至东头瓦房,只见木桌翻倒,陶碗碎成八瓣。墨诗语操控机关鼠钻入床底,叼出件染血的粗布衫:“血未凝透,人却蒸发了。” 南宫主雷纹臂紫电游走,在墙角灼出焦痕:“这里有抓痕非人非兽。” 唐好甜碧鳞蛇王突然昂首,毒牙对准水井嘶鸣。井绳断口平整如刀削,木桶沉在井底,水面漂着半块咬过的炊饼。 翌日行至百里外,第二个空村“黄石坳”更显诡异。 金玲儿踢开铁匠铺门板,淬火池中铁水半凝,锤头还嵌在烧红的铁胚上。九凤绫卷起风箱旁的酒葫芦:“酒还是温的!” 上官玉剑指划过马厩石槽,青虹剑气震碎表层石料,露出底下暗红的魔纹:“噬界族的‘掠空阵’。” 诸葛歌星袍鼓荡,周天仪投影出村落全貌:“你们看!所有逃难痕迹都指向西北——” 光幕中,锅铲朝向、翻倒的箩筐、甚至孩童丢弃的木马,全部指向同一方位。 墨诗语在灶灰中发现异样,机关雀衔水泼去,焦黑墙面上浮现血色符咒。 “是献祭阵!”戒色和尚佛魔臂金光暴涨,“但被改成了逆阵” 唐好甜碧鳞蛇毒渗入符咒,毒雾竟凝成张扭曲人脸:“救命” 南宫主雷纹臂紫电劈向人脸,残魂发出凄厉尖啸:“魔皇三十六” 话音未断,符咒突然自燃。上官玉混沌气凝成冰幕罩住众人,黑火在冰层上灼出蛛网裂痕。 掘地三丈,南宫主劈开隐蔽地窖。腐臭扑面而来,唐好甜毒瘴化作屏障,却见窖中整整齐齐码着三百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黄符,罐身画满哭脸。 金玲儿九凤绫掀开一罐,黏稠黑液中浮着颗眼球:“姑奶奶的胭脂盒都比这干净!” 上官玉青虹剑挑破符纸,罐中黑液沸腾着凝成魔爪。戒色和尚血色舍利当空炸开,佛魔虚影将魔爪按回罐中:“佛爷超度三百年,头回见把生魂腌酱菜的!” 诸葛歌在村尾发现古怪,星辰砂布成溯光阵。光幕浮现那日场景: 农妇正喂鸡,忽然惊恐望向天际。手中簸箕落地,谷粒还在半空悬浮——整个村庄的时间仿佛被瞬间冻结,随后人与物诡异地平移向西北,只留虚影渐渐淡去。 “时空禁术。”上官玉剑尖凝聚混沌气,在虚空划出裂痕,“有东西抽走了这片区域的时间。” 裂痕中飘出缕金线,墨诗语机关罗盘疾转:“是龙脉气息!西北有龙脉被魔气污染!” 篝火噼啪,七人围坐残垣。 金玲儿串着搜来的腊肉烧烤:“要我说直接杀去源头,管他魔皇还是噬界族,烧干净了事!” 诸葛歌星图铺展在地:“从时空残留看,每个村民被抽走的不仅是魂魄,还有三颗阳寿——这够发动多少次血祭?” 戒色和尚啃着超度过的腌菜罐:“佛爷在地窖罐底发现这个。” 半截青铜残片泛着幽光,与上官玉手中的噬界祭坛严丝合合。唐好甜毒雾触之即燃,火光中映出星图:“指向天柱山?” 上官玉忽然起身,青虹剑低鸣。夜空中,一缕金线混着魔气,正如滴入清水的墨汁般晕染开来。 晨雾未散,七人分作四路。 诸葛歌与墨诗语踏着星斗阵升空,周天仪投下的光幕笼罩荒村;金玲儿九凤绫卷着涅盘火跃上云头,赤焰如网扫过山野;南宫主与唐好甜雷毒交织,紫电毒瘴渗入地脉;上官玉独行村北,青虹剑尖凝着混沌气;戒色和尚盘坐村口,佛魔臂按地诵起往生咒。 荒村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诸葛歌指尖星辰砂洒落,星图在光幕中铺展。墨诗语操控机关雀衔来碎石,嵌入星图缺口。 “龙脉走向变了。”诸葛歌星眸骤缩,“本该经天柱山入海的乾元龙脉,在此处绕了个死结。” 机关雀忽然啄向光幕某处,墨诗语蹙眉:“这里有道裂痕像是被人生生扯断的。” 星图映出的龙脉本如江河奔涌,却在柳溪村上空拧成旋涡,裂痕处渗出黑雾,似有无数细手撕扯。 金玲儿立于云巅,九凤绫猎猎如旗。涅盘火化作百只火鸦,扑向村西枯林。 “给姑奶奶现形!”火鸦撞上无形屏障,爆出漫天金焰。焦土翻卷间,地面浮现血色阵纹——正是噬界族的掠空阵,但阵眼嵌着块龙鳞。 “上官冰块!”她传音喝道,“你看龙鳞镶地上了!” 龙鳞足有磨盘大,边缘残留撕扯痕迹,鳞纹中流淌的金色龙气被魔纹侵染成紫黑。 南宫主雷纹臂插入地缝,紫电如蛛网蔓延。唐好甜碧鳞蛇王钻入电光,毒牙咬住缕黑气。 “地下三十丈有空洞!”南宫主额角沁汗,“毒瘴反馈是活物气息!” 唐好甜指尖毒雾凝成小镜,映出地底景象:数百具村民躯体如木偶悬空,周身缠绕金线与黑索,心脏处跳动着幽蓝火苗。 金线似龙脉气息,黑索溢满魔气,幽火每跳一次,村民面目便苍老一分。 戒色和尚血色舍利悬于眉心,往生咒化作金光涟漪。村口老槐突然裂开树皮,露出张扭曲人脸。 “痛好痛”人脸嘶嚎,“剥皮抽髓龙血” 佛魔臂猛然插入树干,黑血喷溅中拽出半截残魂。残魂胸腔嵌着青铜碎片,刻有噬界符文。 残魂记忆如碎镜——村民被金线裹挟入地,黑索刺入脊骨,龙鳞嵌进阵眼时发出的惨叫响彻地底。 上官玉剑尖点向村北枯井,混沌气撕开空间裂隙。井底并非水流,而是悬浮的青铜祭坛,坛上堆满村民的阳寿光球,每个光球都连着金线与黑索。 “噬界族在偷天换日。”他青虹剑冻住光球,霜纹显出血色咒文,“用龙脉温养魔种,以阳寿浇灌噬界棺。” 祭坛中央的噬界棺虚影正吸食光球能量,棺盖缝隙探出的苍白手指已凝实三寸。 暮色四合,七人聚于村中祠堂。 诸葛歌展开修补后的星图,龙脉死结处闪着血光:“有人将龙脉钉在此处,借村民阳寿喂养噬界棺。” 金玲儿抛出染血龙鳞:“阵眼镶着这玩意,龙气被魔纹污染。” 南宫主掌心雷毒凝成地底幻象:“村民未死,但阳寿被抽作养料,每过一日苍老一岁。” 戒色和尚将青铜残片按在桌上:“噬界族用龙血刻阵,残魂记忆里有句‘三十六棺养真魔’。” 上官玉剑尖点向星图死结:“噬界族在三十六处龙脉节点布阵,每阵养一棺。棺成之日,噬界真魔现世。” 祠堂忽的死寂,墨诗语机关罗盘咔嗒作响:“此处是第三十六阵?” “不。”上官玉混沌气裹住所有线索,“是第十七阵。” 金玲儿九凤绫燃起涅盘火:“管他十七还是三十六,一把火烧干净!” 诸葛歌星袍鼓荡:“需先解龙脉死结,否则爆破阵眼会引发龙脉暴走。” 南宫主雷纹臂紫电噼啪:“救村民与破阵需同步,地底空洞有自毁禁制。” 戒色和尚啃着酱肘子:“超度交给佛爷,但得加钱三坛醉仙酿!” 上官玉青虹剑归鞘:“子时动手。诸葛改星脉,金玲焚阵纹,南宫夫妇救人,和尚超度,墨姑娘控机关阵。” “你呢?”六人齐问。 “斩棺。” 第72章 子夜龙吟 子夜将至,诸葛歌踏上周天仪凝成的星桥。夜空仿佛被无形之手搅动,北斗七星诡异地偏离原位,星光如银针刺入龙脉死结。 “乾坤倒悬,离火归位!”他咬破指尖,血珠洒向星图。地面轰然震颤,枯井中喷出百丈金芒——被魔气污染的龙脉发出痛苦嘶鸣,村东老槐瞬间化为齑粉。 墨诗语立于机关阵眼,三千铁木雀衔着星辰砂盘旋成阵。砂粒碰撞间奏出清心梵音,将躁动的龙脉之气暂时安抚。 “夫君,巽位偏移三寸!”她忽然娇喝,鬓角渗出细汗。 诸葛歌星袍炸裂,露出刻满星纹的脊背:“媳妇儿,借你凤钗一用!” 凤钗破空而至,钉入龙脉裂痕。霎时星河倒灌,魔气凝成的死结竟被冲开一线清明。 金玲儿赤足踏过涅盘火凝成的莲台,九凤绫猎猎如战旗。村西枯林无风自燃,火浪中浮现血色阵纹,每一道纹路都似活蛇扭动。 “装神弄鬼!”她并指抹过朱唇,精血化作火凤撞向阵眼龙鳞。 龙鳞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魔纹腾起黑烟抵抗。金玲儿怒极反笑,扯下腰间酒壶仰头狂饮,涅盘火从七窍喷涌而出:“姑奶奶烧洗澡水都比这阵仗大!” 火势暴涨十倍,血色阵纹寸寸崩裂。龙鳞“咔嚓”绽开裂缝,一缕纯净龙气逸散而出,却被暗中袭来的黑索缠住——地底噬界棺察觉危机,竟提前反扑! 南宫主雷纹臂插入地缝,紫电如狂龙钻入地底。唐好甜碧鳞蛇王毒牙暴涨,咬住黑索狠撕:“南宫,震位三丈!” 雷瀑应声劈落,土石飞溅间露出青铜禁制。禁制表面刻满哭脸,每张脸都在嘶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是村民残魂!”唐好甜眼眶泛红,毒雾凝成细针探入禁制缝隙,“七情为锁,六欲为钥奶奶教过的解魂术!” 南宫主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雷纹与毒雾交融成青紫色光刃:“一起斩。” 光刃劈中禁制核心的瞬间,地底传来玻璃碎裂之声。三百村民躯体齐齐震颤,缠绕他们的黑索寸寸崩断。 戒色和尚盘坐往生阵中,血色舍利悬于头顶。超度经文化作实质金莲,接引地底涌出的残魂。 “这位施主,你阳寿未尽,佛爷送你” “滚!老子要撕了那些魔崽子!”壮汉残魂暴怒挣扎。 和尚佛魔臂突然暴涨,左手往生咒右手酱肘子:“戾气这么重,饿的?”说着把肘子塞进残魂嘴里。 壮汉残魂呆滞咀嚼,周身怨气竟随肉香消散。戒色和尚咧嘴一笑:“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下一位!” 上官玉踏碎虚空而至,青虹剑霜芒照亮地窟。噬界棺虚影已凝实半截手臂,苍白手指正抓向逃散的阳寿光球。 “等你很久了。”混沌气在剑尖凝成旋涡,一剑刺出时,时空仿佛静止。 棺中传来非人非兽的嘶吼,苍白手臂炸成血雾。虚影急速坍缩,却在彻底消散前射出枚青铜钉,直刺上官玉眉心! 青虹剑自鸣格挡,金铁交鸣震塌半座地窟。上官玉抹去颊边血痕,眸中混沌气流转如渊:“十七棺,不过如此。” 上官玉的剑尖刺入噬界棺虚影的刹那,混沌气如狂潮奔涌。青虹剑霜纹骤亮,棺中苍白手臂炸开的血雾未及散落,便被冻结成冰晶簌簌坠地。 混沌气乃天地初开时最暴烈的能量,以上官玉炼虚境修为强行催动,每一息都在灼烧经脉。但他面色如常,仿佛痛楚不过是剑锋上的薄霜,一震即落。 噬界棺虚影发出刺耳鸣啸,坍塌的棺体突然爆出三十六根青铜钉。钉身刻满扭曲符文,所过之处空间如瓷器开裂。 噬界钉——噬界族秘传的禁器,以龙脉精血淬炼,专破修士元婴。此刻钉阵如群鸦掠空,封死了上官玉所有退路。 地面忽有赤焰冲天,金玲儿的九凤绫卷着火凤残影撞入地窟。涅盘火缠住七枚噬界钉,熔得钉身通红:“上官冰块,欠姑奶奶十坛醉仙酿!” 金玲儿鬓发散乱,唇角溢血,显然强破地脉禁制让她神魂受创。但九凤绫上的火凤依旧张扬,仿佛她骨子里烧不尽的傲气。 上官玉剑势未收,左手掐诀凝出吞噬旋涡。三枚噬界钉没入黑洞,竟在漩涡中发出金铁相绞的刺耳声响。 吞噬旋涡第一次出现滞涩——噬界钉上的龙血竟能短暂抵抗混沌侵蚀。上官玉眼底闪过一丝凝重,这局比预想得更凶险。 地面传来轰鸣,南宫主雷纹臂引动的紫电如蛛网覆住整座村庄。唐好甜的碧鳞蛇王钻入雷网,毒雾顺着地缝渗入战场,缠住噬界棺逸散的黑气。 雷与毒本是相克之力,却在二人手中化作缠绵杀机。碧鳞蛇毒腐蚀棺体虚影,紫电则沿着裂缝灌入核心——这对新婚道侣的默契,竟比千年老修更胜三分。 噬界棺突然剧烈震颤,棺盖缝隙探出第二只苍白手掌。指尖轻点虚空,被救出的村民躯体突然僵直,眼窝冒出幽蓝鬼火。 噬界族最阴毒的控魂术——以阳寿为引,活人为傀。三百村民如提线木偶般扑向施救者,而杀他们,便是亲手斩灭最后的生机。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三丈,左掌往生咒化作金钟罩住暴走的村民,右臂魔纹凝成黑索捆向噬界棺:“洒家面前玩控魂?教你什么叫专业!” 往生咒超度亡魂,噬魂纹吞噬邪祟。这酒肉和尚看似疯癫,实则佛魔双修已臻化境。只是黑索缠棺时,他僧袍下的皮肤正渗出细密血珠——噬界棺的反噬,远超预估。 村民在金钟内疯狂撞击,额前阳寿光球忽明忽暗。墨诗语操控机关雀群衔来星辰砂,砂粒如雪落向光球:“夫君,改星轨!” 星辰砂能暂封阳寿,但强行逆转命数需付出代价。诸葛歌背后星纹已灼穿皮肉,他却笑得肆意,仿佛痛楚不过是棋局上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 噬界棺虚影趁机凝实大半身躯,苍白魔躯爬出棺椁。魔物生着三张人脸——一张是柳溪村童稚女童,一张是黄石坳垂暮老叟,第三张脸却模糊如雾。 噬界真魔以众生怨念为食,幻化万相。此刻它捏着女童嗓音轻笑,吐出的却是老叟沙哑之声:“尔等救一人,我便食百魂,这买卖可划算?” 上官玉突然收剑归鞘。 混沌气不再狂暴,反而如春水般温润流转。他踏着虚空走向真魔,脚下绽开朵朵冰莲:“本尊杀人,不讲价。” 这是《万古吞天诀》第七重“归墟”——返璞归真,杀机内敛。上官玉灰袍上的血迹未干,但剑意已臻至无人之境。 冰莲绽到第九朵时,青虹剑无声出鞘。 没有惊天剑芒,没有空间碎裂,唯有真魔胸口绽开一点霜痕。那霜痕却似活物般蔓延,眨眼覆盖全身。 极致的内敛,往往爆发最恐怖的杀力。霜痕所过之处,噬界真魔的怨念、龙脉污秽、村民执念,皆被混沌气吞噬一空。 魔物第三张脸突然清晰——竟是上官玉少年时的面容! “你以为斩的是我?”少年咧嘴一笑,霜痕骤然崩裂,“噬界三十六棺,棺棺映汝心魔” 噬界族最险恶的陷阱,便是以战养魔。每毁一棺,真魔便窃取破棺者一缕心魂。上官玉剑锋微颤,这是他从下山以来第一次失态。 冰莲碎尽,地窟归于死寂。 村民阳寿光球安稳落地,噬界棺虚影烟消云散。 唯留上官玉独立残垣,手中紧攥着一枚染霜的青铜残片。残片上少年面容栩栩如生,正对他森然冷笑。 第73章 心魔聚现 噬界棺残片上的少年面容扭曲尖笑,冰霜沿着青铜纹路蔓延至上官玉腕间。金玲儿九凤绫卷着涅盘火扫来,烈焰却在触及冰霜的瞬间冻结成赤色晶柱。 这是噬界族最阴毒的「心魔引」,专挑修士道心裂隙侵蚀。那少年幻象并非虚影,而是上官王埋藏心底三十多年的痛——在那寒雪纷飞的夜晚。 要不是师父救了自己,只怕……” \"冰块脸!\"金玲儿甩出三枚焚天符,\"姑奶奶给你烧个痛快!\" 涅盘火撞上冰霜爆出漫天金雾,却见少年幻象张口吞噬火焰,模糊的面容竟凝实三分。 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血色舍利当空炸成金钟:\"洒家超度过的魔头比你吃过的米都多!\"金钟罩住上官玉的刹那,左掌往生咒拍向青铜残片,\"这位施主,黄泉路挤,插队要加钱!\" 佛魔双修的霸道在此刻尽显。往生咒超度怨气,噬魂纹吞噬魔念,只是和尚僧袍下渗出黑血——强行干涉心魔引,等同把自身识海献给噬界族当战场。 青铜残片突然裂开缝隙,少年幻象发出凄厉哀嚎::“破庙中只看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婴孩,衣衫下依稀可见的青紫伤痕,\" 上官玉瞳孔骤缩,青虹剑第一次颤抖起来。 \"阿雷!\"唐好甜突然娇喝,碧鳞蛇王毒牙刺入南宫主雷纹臂,\"震位七寸!\" 南宫主心领神会,紫电裹着蛇毒凝成雷矢,箭尖映着唐好甜咬破指尖画的破魔符:\"给小爷破!\" 雷毒交融的新婚道侣心意相通。这一箭不攻魔躯,直指上官玉足下星阵——诸葛夫妇布下的周天星斗阵,此刻成了破局关键。 雷矢撞碎星阵核心的瞬间,诸葛歌喷出一口金血:\"媳妇改坎位!\" 墨诗语凤钗离髻,机关雀群衔着星辰砂重组阵纹。被改动的星轨突然映出上官玉识海画面——飞来峰风雪夜,少年跪师父尸身旁仰天恸哭。 是自已亲手杀了自已的恩师 幻象中的风雪突然灌入现实。上官玉腕间冰霜褪去,青虹剑却悬在少年幻象咽喉三寸。 \"当年我说过善是我,恶也是我,惧弑师,正因敬师如父。\"他剑尖轻颤,风雪在灰袍上凝成霜花,\"今夜亦然。\" 少年幻象突然癫狂大笑,身形暴涨成魔龙:\"虚伪!你不过是个怕死的懦\" 剑光如雪落。 这一剑比风雪更冷,比时光更利。三十多年前,差点死在破庙的一幕。如今三十年后斩灭心魔的一剑,剑意分毫不差。只是这一次,剑锋不再染血,而是凝着星辉与佛光。 青铜残片当空炸裂,戒色和尚一屁股坐进碎石堆:\"佛爷的往生咒涨价了!得加加三只烧鸡!\" 金玲儿九凤绫卷走最大那块残片:\"这玩意镶在凤冠上肯定气派!\" 诸葛歌瘫在墨诗语怀里,背后星纹渗着金血:\"媳妇为夫这招''星河碎梦''值三筐肘子?\" \"值你个头。\"墨诗语眼眶通红,机关手却温柔地给他喂药,\"再逞强就睡三个月书房。\" 南宫主搂着唐好甜检查雷纹臂:\"小八,你毒雾怎么染上我的紫电了?\" \"要你管!\"唐好甜耳尖通红,\"你的雷纹还缠着我的蛇毒呢\" 上官玉独坐断墙擦拭青虹剑,脚边青铜碎片忽然颤动。十七道血色细线从残片射出,在天幕拼出星图——剩余十九处噬界棺方位赫然在目。 星图核心处有团模糊黑影,隐约是具倒悬的青铜巨棺。当上官玉凝神细看时,黑影突然睁开三十六只血瞳,每一只都映着濒死破庙,提剑轼师的画面。 风雪骤起,盖住他瞬间苍白的脸色。 七道流光划破云层,山巅罡风猎猎。戒色和尚甩出佛魔臂将碎石轰成齑粉,诸葛歌的星辰砂随风铺展,眨眼间铸就半座观星台。 \"冰块脸又逞强。\"金玲儿指尖跳动的涅盘火映着远处幽蓝结界。 九凤绫突然缠住正偷吃肘子的戒色,\"秃驴!佛魔臂不是能吞心魔吗?\" 戒色叼着鸡腿含糊道:\"女施主着相了,噬界族的心魔引专攻道心裂缝。\"他忽然敛去嬉笑,金刚印在眉心烙出卍字佛纹,\"上官施主的心结只有自已解,旁人帮不上忙。而且……\" 风雪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隔绝阵法的蓝光如呼吸明灭,上官玉盘坐冰玉台上。青虹剑横置膝头,剑身倒映着三十年前那个雪夜——破庙残垣被积雪压得吱呀作响,襁褓婴孩的褴褛衣衫遮不住满身伤痕,唯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 那是他遇见玄霄子的第一夜。 \"你该感谢我。\"心魔幻化的少年坐在冰玉台边缘,赤足晃荡时带起细碎冰晶,\"若不是你贪生怕死,怎会有今日的对话呢?\" 上官玉闭目调息,腕间冰霜却沿着经络攀爬。噬界棺残留的魔气正蚕食混沌气,将记忆撕开血淋淋的缺口。 幻象骤变。 玄霄子的道袍染满黑血,胸口插着半截断剑,七窍流血的可怖模样。颤抖的手指着他:“孽徒…为何…”“不!不是我!”上官玉疯狂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低头一看,自己手中正握着染血的剑柄! \"为什么松手?\"心魔贴着他耳畔低语,\"你明知道那一剑不会要他的命。\" 现实中的冰玉台轰然炸裂,青虹剑发出悲鸣。洞府穹顶凝结出三十六道冰棱,每根冰棱都映着不同画面——玄霄子教他引气入体、带他修炼、在他调皮掏蛋时的包容 \"闭嘴!\"上官玉突然睁眼,洞玄真瞳迸发金光。然而心魔早已潜入识海深处,笑声在灵台回荡:\"你怕的不是弑师,是承认自己懦弱!\" 诸葛歌咳出两口淤血,周天仪悬浮在半空推演星轨:\"坎位星辉偏移三寸,上官兄的识海在剧烈震荡。\" 墨诗语将星辰砂注入龟甲阵盘,蹙眉道:\"噬界族竟能把心魔引种在记忆里,这手法闻所未闻。\" \"要洒家说,就该让佛爷用杀生杖敲醒他。\"戒色啃着第七只烧鸡,魔纹右臂却悄悄结出往生印, 南宫主突然拽着唐好甜跃上雷云:\"小八的蛇毒能腐蚀神识,要不要试试?\" \"你当心魔引是普通毒瘴?\"唐好甜甩出碧鳞索缠住道侣腰身,\"除非上官大哥自愿剖开识海,否则外力介入只会适得其反。\" 金玲儿沉默地擦拭焚天符,涅盘火在符纸上灼出焦痕。 上官玉的神识化作漫天风雪,在心魔制造的幻境中寸寸冰封。少年时期的自己提着青虹剑,剑尖滴落的血珠在雪地绽开红梅。 \"师父说过修真修真,修的是真\"心魔踩着玄霄子的尸体冷笑,\"你留着这些记忆,不就是等着今日?\" 风雪突然凝成冰锥暴雨。上官玉并指为剑,混沌气裹着冰霜刺向心魔,却在触及幻象时轰然崩碎——那些冰锥每一根都是记忆碎片,此刻反噬之力震得他呕出魂血。 \"看啊,你连斩灭记忆的勇气都没有。\"心魔幻化成玄霄子的模样,\"玉儿,这一剑很疼。\" \"我\"剑锋割破掌心,混沌气混着血水冻结成霜,\"我只是想保护您\" \"所以杀了我?\"心魔突然厉喝,三十六只血瞳在天空睁开,\"承认!你骨子里现在流着魔族的血,注定要吞噬至亲之人!\" 整个识海开始崩塌。就在上官玉即将被心魔吞噬时,一缕星辉刺破黑暗——那是诸葛歌强行注入的周天星力。 \"上官兄!\"遥远的声音穿透幻境,\"你当年说过幻象一切是假的,你忘记了吗?\" 冰玉台早已化作齑粉,上官玉七窍渗出的血水在身下汇成冰晶。戒色和尚的往生咒与魔纹同时亮起,金玲儿的涅盘火悬在结界外灼烧。 \"冰块脸要是入魔\"金玲儿咬破指尖,精血染红的九凤绫发出凤鸣,\"本宫就烧光他的混沌气!\" \"女施主莫急。\"戒色左掌浮现往生轮,\"佛爷的肘子钱还没收呢。\" 突然,上官玉周身爆发出璀璨星芒。墨诗语惊呼:\"是周天星斗阵!诸葛歌你疯了?\" 诸葛歌呕着血大笑:\"昨夜观星咳咳紫微星落贪狼位此劫\"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背后星纹尽碎。 识海中的上官玉突然松开青虹剑。混沌气不再狂暴,反而化作温润细雨。他踏着血泊走向心魔,任由冰锥贯穿肩胛。 \"师父教我第一课,是向死而生。\"他握住心魔幻化的剑锋,三十年前的场景突然逆转——失控的混沌气没有绞碎玄霄子心脉,而是被引导着灌入青虹剑。 真实记忆如画卷展开:此时的玄霄子因偷吃了御兽宗灵兽,柳紫衣正和玄霄子讨价还价。 心魔发出尖啸:\"不可能!我明明篡改了记忆!\" \"你篡改的,是我最恐惧的幻想。\"上官玉剑指苍穹,混沌气吞噬了所有血瞳,\"但我从未忘记,师父的手段怕是天元大陆也困不住。\" 风雪骤停,青虹剑发出清越龙吟。心魔在混沌雨中消融,最后化作少年模样:\"原来你早就\" \"道心圆满,何来裂隙?\"上官玉剑尖轻点,幻境如镜面破碎,\"惧弑师,正因敬之爱之。这份情,不是心魔,而是我的道。\" 八个月后,观星台上的积雪化了又凝。结界突然传来冰裂声。 上官玉灰袍如旧,腕间却多了道星纹锁链。戒色和尚嗅了嗅:\"好家伙,把心魔炼成法器了?\" 上官玉弹指间,星纹锁链化作冰霜没入袖中,\"噬界族恐怕要头疼了。\"九凤绫卷着焚天符扫来,却被混沌气凝成冰雕。上官玉眼底闪过笑意:\"北冥寒玉确实有助稳固神魂。\" 南宫主突然搂着唐好甜跃上雷云:\"小八说找到下个噬界棺了!\" 星图在天幕展开,倒悬青铜棺的虚影令众人色变。上官玉却率先化作流光:\"这次,换我开道。\" 风雪掠过他唇角笑意。心魔劫散去的识海里,玄霄子的虚影正在微笑。 第74章 连战噬界棺 七道流光掠过血色荒原,倒悬的青铜巨棺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上官玉抬手止住众人。唐好甜突然甩出碧鳞索缠住众人脚踝:\"地下有东西!\" 地面轰然炸裂,千百条青铜藤蔓破土而出。藤身布满血色眼球,每颗眼球都喷出腥臭黏液。 \"让开!\"金玲儿九凤绫卷成火轮,涅盘火顺着藤蔓焚烧而上,\"烧成灰看你怎么长!\" 藤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断口处却涌出更多分支。南宫主拽着唐好甜跃上雷云:\"小八,给它们加点料!\" 碧鳞毒雾混着紫电劈落,被腐蚀的藤蔓抽搐着缩回地底。戒色和尚趁机掷出杀生杖,佛魔虚影当空暴涨:\"往生咒打八折,噬界族的各位排好队——\" \"坎位三步!\"诸葛歌的星斗盘突然亮起。墨诗语心领神会,三千无影针从凤冠激射,精准钉入藤蔓节点的星辰砂。 青铜藤蔓瞬间僵直,上官玉的青虹剑已化作百丈冰龙。剑气横扫之处,冰霜顺着星砂标记蔓延,将整片藤海冻成冰雕。 \"轰!\" 金玲儿甩出焚天符补刀,冰火交织炸出漫天晶粉。 青铜巨棺突然降下黑雾,众人眼前景象骤变。荒原化作尸山血海,无数上官玉的残影在血泊中提剑弑师。 \"雕虫小技。\"上官玉剑指划破掌心,混沌气混着血珠凝成星链,“如今心魔对我而言不过是养料。\" 星链绞碎幻象的刹那,墨诗语的机关雀群已衔着星砂布阵。\"乾转离,火借风势!\"诸葛歌喷出精血催动周天仪,星斗大阵强行撑开幻境裂隙。 \"佛爷来加把火!\"戒色左掌拍出往生咒,右臂魔纹化作饕餮巨口。佛光净化怨气,魔纹吞噬残魂,硬生生在黑雾里撕出通道。 南宫主搂着唐好甜突进到棺椁底部:\"雷毒破障!\" 紫电缠绕的蛇毒箭矢离弦刹那,金玲儿的九凤绫同时卷住棺角:\"冰块脸,斩!\" 青虹剑气后发先至,冰霜顺着九凤绫灼烧的缺口蔓延。青铜巨棺发出金属扭曲的哀鸣,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棺盖轰然炸裂,三头六臂的青铜护法踏空而出。左首念咒引来九幽阴雷,右首喷吐噬魂黑炎,中央头颅发出摄魂魔音:\"蝼蚁也敢撼天?\" \"天?你也配称天。\"上官玉灰袍猎猎,混沌气在身后凝成吞天旋涡,\"就算你是天,小爷也照斩不误!\"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护法左臂:\"秃驴,超度它!\" \"得嘞!\"戒色凌空盘坐,往生咒经文化作金色锁链,\"这位施主,三颗脑袋得加钱!\" 诸葛歌的星斗盘突然疯狂旋转:\"诗语,兑位七宿!\" \"早就等着呢!\"墨诗语甩出凤冠垂珠,捆仙索缠住护法右臂瞬间,机关弩连发九支星矢钉入关节。 护法中央头颅正要喷吐魔光,南宫主的雷龙已咬住其咽喉:\"小八!\" \"知道啦!\"唐好甜踩着夫君肩膀腾空,碧鳞毒雾凝成尖锥灌入魔口,\"请噬界族的大人喝喜酒!\" 护法身躯寸寸崩裂,却从心脏爆出血色晶核:\"棺不灭,吾不死!\" 倒悬巨棺涌出滔天魔气,眼看就要重塑护法身躯。 \"诸位。\"上官玉突然剑指苍穹,\"借力一用!\" 混沌旋涡疯狂扩张,金玲儿的涅盘火、戒色的佛魔气、诸葛夫妇的星辉、南宫夫妇的雷毒尽数涌入。 青虹剑化作贯通天地的冰柱,剑身浮现众人虚影。金玲儿的火凤缠绕剑锋,戒色佛魔臂抵住剑柄,星斗阵纹在冰柱表面流转,雷毒化作螺旋纹路。 \"斩!\" 七人齐喝震碎云霄,冰柱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劈落。青铜巨棺从中间裂成两半,护法晶核在混沌气中炸成齑粉。 戒色一屁股坐在棺椁碎片上:\"这趟得加十只不,二十只烧鸡!\" \"烧鸡没有,毒蘑菇管够。\"唐好甜笑着抛出碧鳞囊,被南宫主慌忙接住:\"谋杀亲夫啊!\" 金玲儿用九凤绫卷着最大块的青铜碎片:\"冰块脸,你这招''混沌宴席''倒是方便。\" \"是诸位之功。\"上官玉擦拭青虹剑,嘴角难得含笑。 诸葛歌瘫在墨诗语怀里咳嗽:\"媳妇咱们下次能换个温柔点的打法吗?\" \"行啊。\"墨诗语温柔地擦去他嘴角血渍,\"下回你躺机关匣里观战。\" 众人笑闹间,谁也没注意青铜碎片上的血瞳悄然睁开。上官玉指尖轻弹,一缕混沌气将其彻底碾碎。 六道身影围坐在篝火旁,戒色和尚摸着肚皮唉声叹气:\"佛爷好不容易养了三年才攒的膘,这几架打的\"他扯开僧袍露出精瘦腰腹,\"瞧瞧!肋骨都能当木鱼敲!\" 金玲儿把九凤绫缠成软垫靠着:\"秃驴的肥油能炼三炉涅盘火了。\" \"此言差矣。\"诸葛歌指尖星砂凝成小秤,\"按戒色大师上月体重推算,减去的五斤肉若换算成灵力\"他突然被墨诗语塞了块桂花糕,\"媳妇喂的另算。\" 唐好甜正在给南宫主包扎雷纹臂,闻言噗嗤笑道:\"阿雷要是瘦五斤,雷纹都能多缠三圈。\"小八对南宫的昵称。 \"小八嫌弃我胖?\"南宫主故意鼓起肱二头肌,紫电在肌肉上噼啪作响,\"这肉可都是雷劫劈出来的!\" 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忽然顿住:\"诸葛,再测噬界棺方位。\" 星砂腾空组成周天仪虚影,诸葛歌闭目推演时发梢染上霜色。墨诗语默契地弹出七枚星辰砂,在夫君额前结成护神阵。 \"东北一万七千三百里,血枫林。\"诸葛歌睁眼咳出冰碴,\"这次的棺咳咳在活人体内温养。\" 血色枫叶簌簌作响,众人踏着满地红毯般的落叶前行。唐好甜突然拽住南宫主袖口:\"有股甜腥味,像像煮化的饴糖混着铁锈。\"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忽然自鸣示警,杖头经文泛起血光:\"佛爷超度过的活死人,比这枫叶还多三分。\" 地面突然隆起数十个土包,裹着枫叶的腐尸破土而出。每具尸体心口都嵌着青铜碎片,血管里流淌着粘稠的金色液体。 \"退!\"上官玉青虹剑画地为牢,冰墙拔地三丈,\"是噬界族的融金蛊。\" 金玲儿九凤绫卷着火浪扫过尸群:\"烧干净便是!\" 火焰触及金液却爆出毒烟,南宫主急忙甩出雷网:\"小八闭气!\" 墨诗语的机关雀群已携解毒丹升空,诸葛歌星斗盘锁定枫林深处:\"温养噬界棺的是活蛊人,西南三十丈!\" 枫树轰然倒塌,青铜棺椁从树心缓缓升起。棺盖上坐着个金袍老者,皮肤下凸起的蛊虫形成诡异图腾。 \"老夫等了八十载\"老者睁开的眼眶里爬出金蚕,\"总算等到血棺成熟。\" 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施主眼眶里的下酒菜,佛爷收下了!\" 往生咒与噬魂纹同时轰出,却在触及老者三丈外被金液屏障吞噬。 \"星移斗转!\"诸葛歌喷出精血催动周天仪。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三千丝线,配合星砂缠住金袍老者:\"歌儿,七息!\" 金玲儿九凤绫卷着焚天符突进:\"冰块脸破棺!\" 涅盘火撞上金液屏障的瞬间,老者皮肤突然裂开,千百只金蚕化作箭雨。 \"雷瀑!\"南宫主旋身化作雷球,唐好甜的碧鳞毒雾凝成伞盖。金蚕撞上雷毒屏障发出爆响,却在烟雾中凝聚成金色巨掌拍下。 \"小八!\" \"躲开!\" 上官玉剑尖已点在青铜棺椁三寸前,棺内突然刺出血色触须。混沌气化作旋涡绞碎触须,青虹剑气在棺面刻出冰纹。 \"棺内养的是噬界族幼体。\"上官玉瞳孔映出棺中蜷缩的六臂魔胎,\"诸葛,封住金液流动!\" 星斗大阵笼罩战场,墨诗语操控机关弩连发破甲箭。金袍老者狂笑着撕开胸腹:\"血棺已成,你们呃啊!\"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贯穿老者天灵盖,佛魔虚影撕咬着金蚕:\"超度费结现钱!佛爷概不赊账\" 老者身躯突然爆成金雾,凝成九道金棺虚影撞向众人。 \"坎位!\" \"震宫!\" 诸葛夫妇的星辰砂与机关锁链交织成网,金玲儿趁机甩出九枚焚天符。连环爆炸中,真正的青铜棺椁开始剧烈震颤。 上官玉剑势如虹,青虹剑刺入棺椁的刹那,魔胎突然睁眼。血色波纹荡开,混沌气竟被短暂压制。 \"上官当心!\"唐好甜甩出碧鳞索缠住棺角。 魔胎六臂齐挥,三道血刃破空袭来。南宫主雷纹臂暴涨拦截,仍有一道血刃突破防线。 \"小八!!\" 碧鳞伞在唐好甜胸前绽开,血刃却穿透毒障划过右肩。少女如断线风筝撞上枫树,肩头伤口瞬间爬满血纹。 上官玉眼中寒芒暴涨,混沌气化作巨掌捏碎魔胎:\"找死!\" 青铜棺椁轰然炸裂,反震之力将众人掀飞数丈。 戒色和尚用往生咒净化满地金液,金玲儿正往唐好甜伤口灌注涅盘火:\"忍着点,姑奶奶给你烧干净噬界血毒。\" 南宫主半跪在地,雷纹臂缠着碧鳞索发抖:\"都怪我漏了那道血刃\" \"阿雷的雷网挡下七成力道啦。\"唐好甜苍白着脸轻笑,\"就是可惜新衣裳\"她染血的碧纱衣肩头,毒纹正与涅盘火抗衡。 上官玉将青虹剑归鞘:\"今夜在此休整。\" 墨诗语扶着虚脱的诸葛歌布阵,星斗屏障笼罩枫林时,谁都没注意上官玉袖中滑落的半片青铜——那上面沾着唐好甜的血,正缓缓渗入混沌气。 第75章 千棺共鸣 唐好甜肩头的血纹在晨曦中泛着妖光,南宫主用雷纹臂压住伤口,紫电与毒纹碰撞出细碎火花。戒色和尚蹲在篝火前烤着山鸡,油星溅在佛珠上滋滋作响。 \"佛爷把往生咒改良了。\"他突然扯下鸡腿递给唐好甜,\"往生改往熟,专治噬界族的阴毒。\" 金玲儿九凤绫卷来晨露清洗伤口:\"秃驴的鸡腿要是能解毒,本宫就把涅盘火改成炊火。\" 众人低笑中,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忽然凝住。剑身倒映着枫林深处升起的血雾,三十六道青铜锁链虚影在天际交错。 \"来了。\" 青铜锁链破土成阵,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口倒悬棺椁。棺盖同时掀开,走出三十六具身披血甲的噬界族战傀,胸口镶嵌的正是前几战被毁的棺椁碎片。 \"三十六星煞阵。\"诸葛歌星斗盘疯狂旋转,\"他们用残棺气息反推我们行踪!\" 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丝:\"歌儿,半刻钟!\" 战傀齐声咆哮,血甲缝隙中钻出青铜藤蔓。金玲儿甩出九凤绫化作火凤:\"冰块脸,给姑奶奶开条路!\" 上官玉剑指苍穹,混沌气凝成百丈冰龙撞向战傀群。冰霜触及血甲却瞬间汽化,蒸腾的血雾中传来尖笑:\"这些血傀喝过你们同伴的毒血,滋味如何?\" 南宫主雷纹臂青筋暴起,紫电化作长鞭抽碎三具战傀。残肢却在血雾中重组,胸口棺片亮起妖光:\"没用的\" \"阿雷退后!\"唐好甜突然掷出碧鳞伞,毒雾裹住重组中的残肢,\"腐蚀灵脉需要十二息!\" 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三圈,左掌往生咒印在血傀天灵盖,右臂魔纹啃噬青铜藤蔓:\"佛爷的超度费涨了!每具血傀加两只烧鸡!\"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七具血傀,涅盘火顺着绫罗焚烧:\"诸葛歌!找到阵眼没有?\" \"巽位九丈,血色最浓处!\"诸葛歌口鼻溢血,周天仪虚影已布满裂痕。墨诗语机关弩连发七支破甲箭,箭尾星辰砂在雾中划出光轨。 上官玉踏着冰龙残骸突进,青虹剑却被血甲弹开。混沌气触碰到战傀胸口棺片时,唐好甜肩头的血纹突然发光。 \"上官他们在用我的血共鸣!\"少女咬牙撕开肩头纱布,碧鳞毒液混着血纹注入南宫主雷鞭,\"阿雷,抽我标记的方位!\" 紫电毒鞭呼啸着抽碎八具血傀,残肢在毒液中化作血水。缺口处露出阵眼血棺,棺面赫然刻着唐好甜的面容。 \"好得很。\"上官玉灰袍鼓荡,混沌气第一次完全释放。青虹剑发出龙吟,剑身浮现众人虚影——金玲儿的火、戒色的佛魔光、诸葛夫妇的星轨、南宫夫妇的雷毒尽数融入剑锋。 血棺中伸出青铜巨手:\"毁我三十六棺又如何?噬界族早已锁定\" 剑光比话语更快。 混沌剑气贯穿天地,众人灵力在剑芒中化作七彩长虹。血傀在虹光中灰飞烟灭,阵眼血棺寸寸崩裂,锁链囚笼如春雪消融。 上官玉收剑入鞘时,最后一片青铜碎片刚好落地。他转身看向唐好甜,少女肩头血纹正随阵破消散。 \"下次\"南宫主握着道侣的手微微发抖,\"我定不会漏过任何血刃。\" 唐好甜笑着往他嘴里塞了颗解毒丹:\"那我要缝件更结实的衣裳。\" 金玲儿用九凤绫卷来最大块的棺椁残片:\"这材质镶在护心镜上倒是不错。\" \"女施主且慢!\"戒色和尚突然掏出化缘钵,\"此物与佛爷有缘\" 众人笑闹声中,诸葛歌忽然剧烈咳嗽。墨诗语抚着他后背轻声道:\"周天仪反正至少要休养半月。\" \"不妨事。\"诸葛歌擦去嘴角血渍,\"昨夜观星,紫微垣东南有异光\"话音未落就被机关手捂住嘴。 上官玉望着天边散去的血雾,腕间星链忽然轻颤。他低头轻笑,剑气扫过满地残骸,青铜碎末随风飘向三十六道星轨消失的方向。 血月当空,众人围坐在熄灭的篝火旁。唐好甜肩头缠着星纹纱布,南宫主正用雷纹臂给她煨药,紫电在药罐底噼啪作响。 \"这青铜渣滓倒是会挑时候。\"戒色和尚啃着烧鸡腿,油光蹭得僧袍发亮,\"佛爷刚梦到素斋宴席,就被这帮孙子搅和\" 地面突然震颤,三十六道青铜光柱破土冲天。每道光柱中都悬浮着缩小的噬界棺虚影,棺盖开合间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 上官玉腕间星链骤亮,青虹剑自动出鞘三寸:\"不是虚影。看来是场硬仗。\" 剑锋轻颤,混沌气顺着星链流向最近的光柱——青铜棺椁竟在呼吸间膨胀百倍,棺面睁开密密麻麻的血瞳。 \"三十六棺同现\"诸葛歌星斗盘炸开三枚卦签,\"噬界族要献祭千里生灵!\" 第一口血棺轰然炸裂,腥臭血雨中冲出三千青铜蝠。蝠翼边缘泛着星砂碎光,竟是吞噬了前几次战斗残留的灵力。 \"姑奶奶的涅盘火也敢吞?\"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火凤却在中途被青铜蝠分食。蝠群腹部亮起焚天符纹路,反喷出掺杂星毒的烈焰。 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银丝网:\"歌儿,兑位归离!\" \"震宫三转,星锁囚天!\"诸葛歌十指渗血,星辰砂凝牢牢笼罩住半数蝠群。 南宫主雷纹臂暴涨,紫电化作长枪掷向血棺:\"给小爷破!\" 枪尖触及棺椁的刹那,棺内突然伸出青铜手臂握住雷枪。电光顺着臂纹流入血棺,棺面血瞳齐睁:\"谢道友赠雷。\" \"还你便是!\"唐好甜碧鳞伞倒旋,淬毒银针混着雷光回射。青铜手臂炸成碎末,却见碎渣落地生根,眨眼长出布满倒刺的藤蔓。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插入地脉,左掌往生咒印在杖头,右臂魔纹化作饕餮巨口:\"佛爷在此超度大酬宾,买十具送往生经!\" 佛光净化藤蔓,魔纹吞噬血雨,硬生生在荒原撕出净土。三具血棺趁机压顶坠落,棺盖缝隙滴落腐仙露——沾之即化骨肉。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凌空而起,青虹剑画圆成月。冰霜剑气冻结腐仙露的瞬间,金玲儿的九凤绫已缠住棺椁:\"冰块脸,斩七寸!\" 剑光劈开青铜棺椁,却见棺内跳出与众人相貌相同的尸傀。尸傀诸葛歌抬手唤出星毒阵,尸傀墨诗语甩出带倒刺的机关索。 \"玩这套?\"真诸葛歌怒极反笑,周天仪逆旋崩碎尸傀阵眼,\"噬界族的化形术还欠火候!把我媳妇变胖了。\" 十二口血棺突然拼成莲花阵,阵眼处浮现上官玉的心魔幻象。少年幻象指尖缠绕混沌气,竟在复刻青虹剑意:\"你杀得完吗?\" 回答他的是七道贯天虹光。 金玲儿涅盘火凝成朱雀,戒色佛魔气聚作明王,诸葛夫妇星砂绘就河图,南宫夫妇雷毒化成蛟龙——众人灵力尽数汇入青虹剑锋。 \"这招叫薪火相传。\"上官玉剑指苍穹,虹光中浮现玄霄子抚顶授剑的虚影,\"凭你也配化我师尊?\" 混沌剑气荡平八荒,三十六棺同碎。青铜碎末还未落地就被涅盘火焚尽,荒原上只剩星砂闪烁如河。 戒色和尚变戏法似的摸出烧鸡:\"打完收工,佛爷请客!\" \"用我九凤绫卷来的野雉请客?\"金玲儿冷笑甩出火团,烧鸡瞬间变成叫花鸡。 唐好甜倚着南宫主调制新毒:\"阿雷的雷纹臂当药炉倒挺顺手。\" \"小八要是炼出十全大补丸\"南宫主紫电烤焦了药草,\"为夫天天当炉子!\" 上官玉独坐残碑擦拭青虹剑,剑身映出众人笑闹的身影。腕间星链忽然轻颤,他并指抹去链上裂痕:\"要来便来。\" 千里外,青铜巨棺中的血瞳接连睁开。棺椁震动惊起夜鸦,鸦群掠过血月时,羽翼竟映出三十六星宿的倒影。 篝火余烬被狂风卷起,南宫主用雷纹臂拢住火星,忽见唐好甜肩头星纹纱布泛起青光。戒色和尚猛啃完的鸡骨突然立起,在沙地上拼出凶卦。 \"星移西北!\"诸葛歌咳着血沫跃起,周天仪虚影尚未成型就被罡风搅碎。墨诗语甩出机关雀群,雀羽星辰砂却在天幕撞出金属火花——整片夜空已被青铜星图笼罩。 上官玉腕间星链寸寸绷紧,青虹剑自动出鞘钉入地脉。剑身映出三十六星宿倒悬,每颗星都是缩小的噬界棺。 \"和先前一样。\"他并指抹过剑脊,混沌气顺星链冲天而起,\"不过噬界族把棺椁炼成了星斗。\" 贪狼星位的青铜棺轰然炸开,陨星裹着尸傀坠落。这些星傀浑身嵌满星砂,眼窝里跳动着涅盘火的残光,分明是吞噬了众人前战的灵力。 \"姑奶奶的火种也敢偷!\"金玲儿九凤绫卷成火铳,涅盘火弹却被星傀胸甲吸收。尸傀胸腔亮起焚天符纹路,反喷出掺杂雷毒的火流星。 南宫主旋身化雷盾护住唐好甜:\"小八的毒,阿雷的火,倒是绝配!\" \"少贫嘴!\"唐好甜碧鳞伞倒旋,三千毒针混着雷火回敬。星傀关节被腐蚀的刹那,诸葛歌的星锁恰好缠来:\"坎位断筋!\" 墨诗语操控机关傀儡撕开星傀胸甲,戒色和尚的往生咒随即拍入:\"超度要趁热!\" 佛光净化星砂的瞬间,破军星位又降下三具巨傀,足底踏出青铜毒沼。 巨傀捶地震起毒浪,南宫主雷纹臂插入地面:\"给小爷裂!\" 紫电劈开毒沼却引出更多青铜藤,藤蔓尖端竟长着唐好甜的碧鳞毒牙。少女脸色煞白:\"它们在复刻我们的招数!\"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凌空画符,冰霜剑气冻住半数毒藤。金玲儿趁机甩出九凤绫火网:\"冰块脸,烧个通天炮仗!\" 冰火相激炸碎巨傀头颅,颅腔里却蹦出缩小版的诸葛歌尸傀。 \"噬界族找死!\"真诸葛歌并指戳破眉心,本命精血染红周天仪,\"星逆乾坤!\" 血色星轨绞碎尸傀,墨诗语的机关索同时缠住破军星棺:“歌儿,七息!\" 贪狼、破军双棺突然合并,棺面睁开紫微帝瞳。瞳孔映出上官玉的心魔幻象,少年持剑的身影与玄霄子重叠:\"师尊因你而死\" \"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上官玉剑尖轻挑,混沌气化作玄霄子抚顶授剑的虚影,\"凭你也配提我师父?\" 剑气贯穿帝瞳的瞬间,紫微垣其余七棺同时炸裂。星砂如银河倾泻,却在半空凝成青铜巨掌拍下。 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撑天:\"佛爷我顶住十息!\" 僧袍炸裂,左半身佛光普照,右半身魔纹狰狞。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他腰身灌注涅盘火:\"秃驴别死,烧鸡还没吃够!\" \"就是现在!\"诸葛歌七窍溢血,周天仪终于锁定星图核心,\"噬界族把本命棺藏在太阴位!\" 唐好甜咬破舌尖,毒血染红碧鳞伞:\"阿雷,送我上去!\" 南宫主雷纹臂青筋暴起,紫电化作弹弓将道侣射向天幕。少女伞骨迸发三千淬毒星砂,硬生生在青铜巨掌撕出缺口。 上官玉化作混沌流星贯入缺口,青虹剑汇聚众人灵力——金玲儿的火凤、戒色的佛魔轮、诸葛夫妇的星轨、南宫夫妇的雷毒尽数凝于剑锋。 \"这招叫\"剑光照亮少年阳光冷峻的侧脸,\"葬星。\" 剑气荡开千里星云,太阴位棺椁如烈日下的薄冰消融。漫天星砂簌簌坠落,在荒原铺就一条银河。 戒色和尚瘫在陨坑里摸烧鸡:\"佛爷的胳膊得炖十只老母鸡补补\" \"用这个补。\"金玲儿甩来青铜星砂凝成的鸡腿,\"涅盘火淬炼过,毒不死你。\" 南宫主正给唐好甜包扎崩裂的伤口:\"下次让我当箭矢。\" \"才不要。\"少女把玩着星砂结晶,\"阿雷这么重,会压垮我的碧鳞伞。\" 上官玉独坐残碑上,腕间星链已缠满青铜锈。他屈指轻弹,锈迹簌簌掉落:\"还剩二十八宿。\" 千里外的地脉深处,青铜棺椁正在重组。棺面血瞳映出众人休憩的身影,瞳孔里流转着吞噬的渴望。 第76章 收学费 赤地千里,熔岩在龟裂的地缝间翻涌。戒色和尚杵着杀生杖当拐棍,僧袍破得能当渔网:\"佛爷现在去化缘,人家都得施舍两件衣裳!\"他撩开衣襟露出根根分明的肋骨,\"瞧瞧!佛爷快比墨施主的机关傀儡还硌手了!\" \"那正好。\"墨诗语操控机关手给诸葛歌喂水,\"以前你给歌儿当靠枕时,他还嫌你肚皮太软呢。\" 金玲儿九凤绫卷来块炽热岩晶当凳子:\"秃驴瘦了也好,省得碍着本宫放火烧棺。\"她指尖涅盘火忽明忽暗,映得赤红铠甲愈发凛冽。 “哎……”和尚一声长叹。 地面突然隆起硫磺烟柱,南宫主雷纹臂揽住唐好甜急退:\"噬界族改吃岩浆了?\" \"比吃岩浆更糟。\"上官玉剑尖挑起熔岩,金红浆液在半空凝成星图,\"他们在炼化地脉。\" “这他娘的啥时侯是个头啊!”和尚扯着破烂的衣袍。 三十六道熔岩柱冲天而起,每根火柱中都浮现青铜棺影。棺椁表面流淌着液态星砂,竟将地火与噬界魔气熔炼一体。 \"坎离易位,火中取栗!\"诸葛歌咳着血沫布阵。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丝,在岩浆海上织就星网:\"歌儿,坚持七息!\" 棺椁突然喷出岩浆蝠群,每只火蝠腹中都嵌着焚天符残片。金玲儿怒极反笑:\"偷姑奶奶的符箓炼傀?\"九凤绫卷着火浪对冲,却助长蝠群威势。 \"停手!\"上官玉剑鞘横拦,\"它们在借力。\" 混沌气凝成冰雾罩住蝠群,唐好甜趁机甩出碧鳞毒雾:\"阿雷,震位三寸!\" 雷毒交融炸开缺口,戒色佛魔臂突入蝠群:\"超度价翻倍! 上官玉忽然并指抹过青虹剑,剑脊映出熔岩深处的棺椁真身:\"诸葛测离位地脉节点,金玲儿焚天符改画坎水纹,戒色往生咒印兑宫三丈。\" \"冰块脸使唤人倒顺手!\"金玲儿嘴上抱怨,九凤绫已蘸着熔岩重绘符箓。涅盘火在水纹加持下化作冰蓝蛟龙,硬生生在火海撕出通道。 戒色和尚杀生杖钉入兑位,左掌佛光右臂魔纹:\"往生咒配噬魂纹,佛爷这招叫''超度自助餐''!\" 佛魔结界撑开的瞬间,诸葛歌星斗盘锁定核心:\"玉兄,巽位九丈,只有三十息!\" 上官玉踏着冰龙残骸突进,熔岩在混沌气前自动分流。青虹剑尖触及棺椁时,三十六道火柱突然合拢。 \"等的就是此刻。\"他腕间星链炸裂,混沌气吞噬整片火海,\"诸位,借力!\" 金玲儿的涅盘火、戒色的佛魔光、诸葛夫妇的星轨、南宫夫妇的雷毒尽数汇入剑锋。 棺中传出尖啸:\"你毁得完吗?噬界族已在诸天万界\" \"聒噪。\"剑光比声音更快。 混沌剑气贯穿地脉,熔岩海瞬间凝固成黑曜石平原。青虹剑回鞘时,最后一缕火苗恰好熄灭。 戒色和尚瘫在黑曜石上啃鸡腿:\"这岩浆烤鸡倒别具风味\" \"那是本宫的涅盘火余温!\"金玲儿九凤绫卷走半只烧鸡。 南宫主正用雷纹臂给唐好甜烤地瓜:\"小八尝尝,比噬界族的毒火纯天然。\" \"烫!\"少女娇嗔着把地瓜掰成两半,\"阿雷吹凉!\" 上官玉独坐最高处的黑曜石峰,腕间新生星链泛着熔岩余晖。他屈指轻弹剑鞘,嗡鸣声荡开千里赤地:\"来多少,斩多少。\" 地脉深处传来闷响,似有万千棺椁在青铜锁链上摇晃。但这一次,星链先发出了清越的剑鸣。 破庙檐角滴着晨露,戒色和尚四仰八叉躺在供桌上打呼噜。金玲儿九凤绫卷着野果砸过去:\"秃驴的口水要把案台淹了!\" \"阿弥陀佛\"戒色翻身躲过野果,抓起供品烧鸡就啃,\"佛爷难得睡满七个时辰,女施主发发慈悲\" 话音未落,唐好甜的碧鳞伞突然自鸣示警。伞骨上星纹流转,映出百里外冲天的青铜煞气。 \"来了。\"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不停,\"东南三十里。\" \"又来了?\"戒色哀嚎着吐出鸡骨头,\"以前都是咱们追着魔头砍,如今倒像捅了棺材窝!\" 血色荒原上,七十二具青铜棺椁围成死阵。棺盖同时掀开,走出的却不是尸傀,而是活生生的噬界族战将。为首者额生三眼,肩扛九环噬魂刀:\"本将幽泉,特来送诸位入棺。\" 金玲儿九凤绫燃起涅盘火:\"姑奶奶先给你烧个暖棺!\" 火凤撞上幽泉的瞬间,七十二棺同时喷出冥河弱水。冰寒水汽吞噬涅盘火,反倒凝成冰龙反扑。 \"坎离逆阵!\"诸葛歌星斗盘疯狂旋转,\"他们摸透了我们的招式!\" 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丝:\"歌儿,乾位!\" \"来不及了\"幽泉刀锋指向苍穹,\"请君入棺!\" 七十二道棺影化作牢笼,弱水凝成的锁链缠住众人手足。唐好甜碧鳞伞刚张开就被冻成冰雕,南宫主雷纹臂炸开的紫电竟被弱水吸收。 \"冰块脸你倒是\"金玲儿话音戛然而止——上官玉不知何时已站在幽泉身后,青虹剑尖抵着第三只眼。 \"谁教你的阵法?\"剑锋寒气渗入魔瞳。 幽泉冷笑:\"自然是你们每场战斗\" 剑光忽闪,魔瞳应声而碎。上官玉灰袍翻卷间,混沌气化作三十六道分身,同时刺向所有棺椁:\"可惜我们教得不够好。\" 棺椁表面浮现众人往昔招式:涅盘火、雷毒、星阵、佛魔光却在触及混沌分身的刹那土崩瓦解。幽泉怒吼着挥刀劈砍,九环噬魂刀却穿透虚影——上官玉真身早已凌驾阵眼之上。 \"看好了。\"青虹剑汇聚七日静修的混沌气,\"这才叫阵法。\" 剑锋点地刹那,千里荒原浮现周天星斗阵图。七十二棺椁不受控制地飞向阵眼,弱水倒灌入棺,将噬界战将反锁其中。 幽泉疯狂捶打棺盖:\"你怎会我族秘法?!\" \"你们每次送棺\"上官玉剑指轻划,棺椁表面浮现玄霄子授剑的星纹,\"都在教我破阵之道。\" 戒色和尚敲着棺盖唱往生咒:\"这位施主,棺材钱记你账上。\" 金玲儿九凤绫卷来冥河弱水:\"倒是淬火的好材料。\" 南宫主正用雷纹臂给唐好甜暖手:\"小八的碧鳞伞改个火锅如何?\" \"然后把阿雷的雷纹臂当烤架?\"少女笑着往他嘴里塞蜜饯。 上官玉独坐最高处的棺椁上擦拭青虹剑,腕间星链亮起新纹。诸葛歌仰头喝问:\"玉兄早能破局,为何等到今日?\" \"总要等他们凑齐学费。\"剑锋映出百里外溃逃的青铜流光,\"现在,该去收账了。\" 第77章 决战 血云压城,十万青铜棺椁悬于天际,如蝗群蔽日。戒色和尚盘坐在裂成两半的祭坛上,油津津的烧鹅腿举过头顶:\"阿弥陀佛,这顿怕是断头饭,佛爷得吃双份!\" 金玲儿九凤绫卷走鹅腿:\"断头还挑荤腥?\" \"酒肉穿肠过\"戒色又摸出整只烧鹅,\"噬界族入户!佛爷不好超度。\" 众人大笑间,上官玉剑指抹过青虹剑脊,混沌气在剑身凝成星图:\"三十里外,噬界族在布天罗地网。但他们所布不过是作茧自缚。\" \"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往里钻。\"诸葛歌星斗盘亮起七十二道光柱,\"他们拿星砂布阵,我便用星砂反噬。让他们见见布阵谁才是祖宗。\" 唐好甜把碧鳞毒液滴入南宫主雷纹:\"阿雷,这次要劈个大的!\" \"劈完给小八摘星星。\"紫电在雷纹臂上跳成情花。 第一波棺雨坠落时,地面突然浮现星砂绘就的饕餮纹。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拍地:\"开始了!佛爷的苦日子降临。\" 噬魂魔纹化作巨口吞噬棺椁,涅盘火却在魔纹中炸开——竟是金玲儿早将火种藏在佛珠里。 \"秃驴的肠胃该洗洗了。\"她九凤绫卷着焚天符冲入魔口,\"姑奶奶给你清清火!\" 佛魔腹中爆出冰火旋风,三千棺椁还未落地就成灰烬。 幽泉在云层现身,三眼已换成青铜魔瞳:\"雕虫小\" \"自以为是\"上官玉剑尖轻挑,星砂突然从敌方阵列反卷,将幽泉捆成粽子,\"你的阵,我的棋。让你尝尝作茧自缚的滋味。\" 十万棺椁同时亮起噬魂咒,咒文却在触及星砂时倒流。诸葛歌咳着血狂笑:\"噬界族当真慷慨,连阵眼都送上!\" 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银针刺入星图,七十二处阵眼同时崩塌。 南宫主雷纹臂暴涨如擎天柱:\"小八,来段雷毒霹雳舞!\" 唐好甜碧鳞伞倒旋升空,毒雾凝成三千丝弦。紫电在弦上跳成杀阵,所过之处棺椁如爆竹炸响。 \"该收网了。\"上官玉剑指天穹,混沌气吞尽战场残力,\"诸天星斗——\" 青虹剑化作万丈巨刃,剑身流淌着金玲儿的火、戒色的佛魔光、诸葛的星轨、南宫的雷毒。幽泉疯狂撕扯星砂锁链:\"尔等可知噬界族真正\" 剑落无声。 十万棺椁在混沌剑气中蒸发,幽泉的青铜魔瞳寸寸龟裂。战场中央只剩深不见底的剑痕,地火顺着裂痕喷涌成河。 戒色和尚摸着肚皮打嗝:\"佛爷还没消化完呢\" \"留着胃口。\"上官玉收剑归鞘,腕间星链缠上地火,\"正主要来了。\" 幽泉残躯突然自燃,青铜灰烬凝成血字悬空——【恭迎吾主】。地火长河倒卷天穹,烧出个横贯千里的空间裂缝。 血色苍穹裂开万丈豁口,青铜星砂如瀑布倾泻。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凌空而立,青虹剑映出裂痕深处那尊倒悬的王座——噬界族大祭司骸骨生花,每片花瓣都是挣扎的亡魂。 \"三十七万载\"骸骨王座传来金石摩擦般的声响,\"你是第一个逼本座现世的蝼蚁。\" 剑锋轻颤,混沌气凝成玄霄子授剑的虚影:\"噬界族以苍生为棺,当诛。\" \"苍生?\"大祭司抬手间星河倒转,十万青铜棺在身后列阵,\"不过是天道养的蛊虫!\" 第一缕星砂坠落时,战斗已不似厮杀。 上官玉剑走游龙,混沌气在足底绽开青莲;大祭司指叩虚空,青铜星砂凝成编钟。剑锋与音波相撞的刹那,千里云海炸成环状气浪。 \"太慢了。\"大祭司屈指弹飞剑芒,星砂在王座前凝成三十六尊持戈神将,\"本座见过混沌初开时第一道剑光\" 青虹剑突然分化万千,每道剑影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剑修身影。上官玉踏着剑影长河逆流而上:\"今人未必不如古。\" 神将在剑河中融化,星砂却凝成锁链缠住剑锋。大祭司轻笑:\"学得会招式,学不会天命。\"锁链突然暴长,将上官玉拽向青铜棺阵 金玲儿的九凤绫卷着涅盘火破空而来:\"老棺材板,接火!\" 焚天烈焰触及棺阵的刹那,戒色和尚的佛魔臂贯穿云层:\"超度套餐买一送十!\" 星砂棺椁在佛火中扭曲,上官玉腕间星链骤亮。混沌气吞噬佛魔光与涅盘火,青虹剑爆出万丈霞光:\"多谢。\" 剑锋划过玄奥轨迹,竟在虚空刻出周天星斗大阵。大祭司首次离座起身:\"窃道小贼!\" \"是悟道。\"上官玉剑尖轻点阵眼,十万棺椁不受控制地撞向王座,\"你的阵,我的剑。\" 青铜王座轰然炸裂,大祭司真身却是道飘渺星雾:\"你以为斩的是谁?\" 星雾中浮现上官玉毕生心魔——襁褓婴孩蜷缩雪夜,青虹剑贯穿玄霄子,唐好甜毒纹蔓延 剑锋微滞的刹那,星雾凝成弑神枪:\"本座即是汝等心中\" \"你就没点新花样\"混沌气突然化作玄霄子抚顶的手,\"心魔,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弑神枪刺入虚影的瞬间,青虹剑已点在大祭司眉心。时空仿佛凝固,剑尖与魔瞳之间流转着三十七万载光阴。 \"噬界族吞天食地三十七万载\"大祭司魔瞳映出破碎星河,\"可曾见天道怜悯众生?\" \"天道不仁\"上官玉腕间星链缠上剑锋,\"我便代天行诛!\" 混沌气吞噬星砂、佛光、涅盘火、雷毒、机关阵,青虹剑化作贯通古今的光柱。大祭司在光柱中舒展双臂,任由星雾消散:\"原来这就是痛\" 最后一缕星雾湮灭时,青铜王座核心露出第三枚棺椁碎片。天道降下七彩宝光,却在触及混沌气时凝成劫云。 戒色和尚接住坠落的碎片:\"这玩意镶化缘钵倒气派。\" 金玲儿九凤绫卷走宝光:\"天道老儿倒是会捡现成。\" 上官玉独坐云端擦拭青虹剑,三道碎片在腕间星链上流转。劫云中传出道韵雷音:\"弑天者当受\" 剑光劈散劫云,灰袍身影踏天而去:\"要判,来战。\" 万里云海尽染混沌色,青铜星砂簌簌如雨。墨诗语为诸葛歌披上星辰氅:\"这天道功德\" \"不如一碗热汤。\"南宫主搂着唐好甜架起雷火,\"小八想喝甜的还是咸的?\" 几人不是不想要天道功德,毕竟得到的多,失去的更多。 第78章 桃源 青虹剑劈开最后一道雾霾时,九重云霭突然消散。众人望着眼前的景象,连最聒噪的戒色和尚都忘了啃鸡腿。 七座翡翠色山峰悬在云端,山腰缠绕着银河般的瀑布。水珠坠落在半空便凝成琉璃盏,盛着朝霞流光叮咚作响。山脚下铺着会呼吸的土地——墨色土壤随着众人脚步泛起金纹,踩上去竟有琴瑟和鸣之声。 \"这是息壤?\"诸葛歌的星斗盘疯狂旋转,\"传说女娲补天时洒落的圣土!\" 话音未落,唐好甜突然惊呼。她腰间的碧鳞毒囊自动打开,翠绿毒雾涌向溪边一丛野草。被毒雾浸染的杂草瞬间化作灵稻,稻穗上结着珍珠米粒。 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火苗却温柔地蜷成小雀,轻啄她耳垂的明月珰。\"连焚天炎都在示好\"她难得露出怔忡神色,\"此地法则竟能安抚暴烈灵力。\" \"那边有桃林!\"南宫主突然指着东方。只见千株古树盘虬如龙,枝头沉甸甸缀着人脸大的仙桃。最奇的是每颗桃子表面都天然生着符文,仔细看去竟是不同功法要诀。 上官玉剑尖轻挑,混沌气托着众人落在桃林中央。青虹剑自动归鞘时,剑穗上的星链突然指向某处——三枚棺椁碎片正在共鸣。 \"众人先疗伤。\"他抹去嘴角血痕,\"噬界族大祭司虽说已死,但还有那三十五位魔皇,咱们先在这养精蓄锐。\" 戒色和尚抡起佛魔臂砸向铁桦木,暗金纹路的手臂却突然僵在半空。老树皮上浮现往生咒文,枝头雪白优昙花簌簌而落。 \"这树成精了?\"他吓得倒退两步,\"洒家不过想砍根房梁\" \"笨秃驴。\"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树干,\"没见树芯在流转星辉?这是受过佛光点化的灵木——用往生咒超度它。\" 和尚半信半疑地诵起经文。当\"南无阿弥陀佛\"第六遍时,巨树突然自动倾倒,年轮间迸出七彩霞光。断口处涌出琥珀色树浆,落地便凝成琉璃瓦片。 另一边,墨诗语的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丝,正指挥着诸葛歌布阵。\"乾位要留三寸空隙!\"她跺脚时喜服上的星砂簌簌飘落,\"说你呢南宫主!雷纹臂不是让你拆房子的!\" 正在夯地基的南宫主讪讪收手。他脚下躺着七八个焦黑的土灵精魄,都是被雷纹臂余威震晕的。\"娘子你看\"他讨好地举起个瑟瑟发抖的土灵,\"这小东西说要帮我们挖地窖。\" 唐好甜噗嗤笑出声。她正在用碧鳞毒液给篱笆除虫,毒雾所过之处杂草尽数化作灵肥。\"雷哥你把人家吓的快喂点雷纹臂的灵气。\" 众人忙到日暮西沉时,七座竹庐已然成型。屋顶铺着佛光琉璃瓦,房梁刻着星辰阵纹,窗棂间缠绕雷纹藤蔓。最妙的是诸葛歌用周天仪引来的星河,正化作潺潺溪水绕着竹庐流转。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戒色和尚的惨叫惊飞满山雀鸟。 \"佛爷的灵麦田!\" 众人赶到时,只见昨夜种下的金纹灵麦全部不翼而飞。息壤上留着密密麻麻的小脚印,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咀嚼声。 上官玉眼中银芒一闪,洞玄真瞳瞬间穿透晨雾:\"是萝卜精。\"他剑鞘轻震,混沌气化作巨网罩住整片山坡。 三百多只白玉萝卜被拎到空地上,根须还在拼命挣扎。这些灵植已成精怪,圆滚滚的身子上顶着翠绿缨子,最胖的那只肚皮上还沾着灵麦碎屑。 \"清蒸还是红烧?\"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 萝卜精们吓得抱成一团,突然集体指向东方桃林。最大胆的那只蹦到唐好甜脚边,碧绿缨子拼命指向自己胸口——那里隐约透着金纹灵麦的光泽。 \"它们把灵麦存在体内了。\"诸葛歌的周天仪亮起,\"这些小家伙是活的储物灵器!\" 最终众人与萝卜精达成协议:它们帮忙储存灵谷,换取每天三滴碧鳞毒液浇灌。当天下午,戒色和尚的粥锅里就多了白玉萝卜块,鲜甜得让他连啃十碗。 月上中天时,南宫主正在给紫纹雷竹浇水。他肩头的雷纹臂闪着微光,电芒所过之处竹节噼啪作响,眨眼蹿高三丈。 \"雷哥\"唐好甜提着灯笼走来,毒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你说等我们以后老了,我们能在这住一辈子吗?\" 南宫主转身将她揽进怀里,雷纹臂小心避开毒雾:“我也不知道。” 清晨雾正浓,戒色和尚已经扛着玄铁锄头蹲在田埂上。佛魔臂泛起暗金纹路,一锄下去翻出三丈灵土,惊得几只白玉萝卜精从地底钻出来,顶着绿缨子对他吱哇乱叫。 \"洒家这是帮你们松土!\"他抹了把光头,从袈裟里掏出个油纸包,\"昨儿烤的灵薯饼,换你们帮忙施个雨?\" 萝卜精们凑过来嗅了嗅,突然齐刷刷鼓起腮帮子。翠绿缨子无风自动,细密雨丝从半空飘落,在朝阳下折出七彩光晕。远处梯田里,金玲儿正踩着九凤绫在池塘上方穿梭,赤红绫罗掠过水面,惊起一尾尾金鳞跃出水面。 \"南宫主!你家灵鲤又要越狱!\"她甩出三道焚天符,火焰化作牢笼罩住池塘。正在桃林练剑的上官玉剑锋一转,混沌气凝成冰霜锁链,将蹦得最高的那条金鳞鱼拽回水中。 唐好甜拎着竹篮从灶房探出头:\"中午喝鱼汤还是烤灵薯?\"她腰间碧鳞毒囊微微发光,毒雾凝成丝线正在给篱笆除虫,\"雷哥说后山逮到两只长耳灵兔,要养在竹舍西头。\" 春耕最忙时,七人围着半亩灵稻田折腾了整日。墨诗语的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针,正帮诸葛歌调整星辰阵的阵眼。 \"戌时三刻引瑶光星辉。\"诸葛歌的星斗盘悬浮在稻苗上方,\"这些星纹灵稻最喜阴属灵气,得用\"话没说完就被戒色和尚打断。 \"我看这稻苗蔫了唧的。\"佛魔臂直接插进泥土,\"不如喂点佛光?\"说着掌心亮起往生咒文,稻苗瞬间蹿高三尺,穗头结出金灿灿的佛莲纹米粒。 金玲儿从池塘那边甩来九凤绫:\"秃驴你当种地是超度亡魂呢?\"绫罗卷起十丈水浪浇在稻田,\"没见稻叶都卷边了?要先用涅盘火温土\" \"都让开。\"上官玉突然凌空踏来,混沌气化作青黑巨鼎倒扣在稻田上。鼎身浮现饕餮纹路,眨眼间将佛光、星辉、火灵尽数吞噬。众人目瞪口呆间,稻穗突然爆出七色霞光,米粒上天然生出阴阳太极图。 南宫主拎着雷纹臂夯完最后一块田埂,见状哈哈大笑:\"要我说就该把你们灵力全喂给混沌鼎,种出来的灵米能直接当法宝使!\" 夏至那日,金玲儿在池塘边支起烤架。涅盘火温顺地蜷缩成炉灶,九凤绫卷着三条金鳞鱼来回翻烤。空气里飘着奇香,引得萝卜精们从土里钻出半个脑袋。 \"姑奶奶烤鱼的手艺,仙界都找不出第二家。\"她得意地撒了把星砂盐,\"秃驴把你酿的百果酒拿来。\" 戒色和尚抱来青玉酒坛,坛口还沾着泥土:\"这可是用佛光温养的灵果\"话音未落,唐好甜突然惊呼。她正在拌的凉菜藤蔓突然疯长,碧绿枝叶缠住酒坛就往地下钻。 \"小贼休走!\"南宫主雷纹臂迸发电光,藤蔓应声而断。众人这才看清是株偷酒喝的灵植,断口处还汩汩涌出琥珀色酒液。 上官玉剑鞘轻点地面,混沌气裹住灵植:\"后山新生的醉仙藤。\"他拎起藤蔓晃了晃,掉出七八颗酒香四溢的朱红果子,\"正好当餐后甜点。\" 秋收时节最是热闹。戒色和尚的佛魔臂化作十丈金镰,所过之处灵麦成片倒下。诸葛歌操控星斗盘布下清风阵,麦粒自动飞入墨诗语编织的星辰布袋。唐好甜用碧鳞毒雾杀虫,南宫主则带着雷纹臂夯打麦场。 金玲儿躺在麦垛上啃仙桃,九凤绫卷着酒葫芦往嘴里倒:\"小玉子别忙了,来尝尝新酿的\"她突然顿住,涅盘火从指尖窜起三丈高——上官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青虹剑正挑着她的酒葫芦。 \"星纹灵麦要曝晒七日。\"他仰头饮尽残酒,剑锋扫过麦堆掀起金色浪涛,\"午后有雨,收完这垛再歇。\" 池塘边的老柳树下,两只长耳灵兔正在偷吃萝卜精藏的灵薯。其中一只突然竖起耳朵,红眼睛望着麦田方向——混沌气化作的巨鼎正在半空旋转,将最后一片麦浪收入囊中。 第一场冬雪落下时,竹舍屋檐挂满冰晶。墨诗语把凤冠垂珠化成暖炉,诸葛歌的星斗盘在屋顶布下避雪阵。南宫主用雷纹臂融化山泉,唐好甜的碧鳞毒雾在窗棂结成防寒结界。 戒色和尚裹着虎皮袄蹲在灶房,佛魔臂正在揉面:\"佛爷这千层饼要佐青龙酱\"话音未落,金玲儿掀帘而入,发梢还沾着雪花。 \"后山寒潭冻住了。\"她将九凤绫搭在暖炉上,\"那些金鳞鱼在冰下游得欢实,要不要\" \"凿冰!\"南宫主霍然起身,雷纹臂噼啪作响,\"烤鱼配烈酒,最是驱寒。\" 上官玉推门进来时,正撞见众人热火朝天准备冰钓工具。他腕间星链突然轻颤,青虹剑自动出鞘半寸,又在混沌气安抚下归于平静。 \"早去早回。\"他摘下斗笠上的积雪,\"西南坡有雪崩迹象。 四季轮转间,竹舍西头添了座酿酒坊,东侧多了间炼器房。梯田从三亩拓到十亩,池塘里金鳞鱼生了第七窝鱼苗。萝卜精们学会用缨子比划着讨价还价,长耳灵兔开始偷喝戒色和尚的百果酒。 惊蛰那日清晨,唐好甜在晾晒毒草时忽然愣住。她腰间碧鳞毒囊不知何时变成翡翠色,毒雾凝成的蝴蝶正在篱笆间翩跹起舞。南宫主从身后环住她,雷纹臂小心避开毒雾。 池塘边突然传来戒色和尚的惨叫。众人赶去时,只见他抱着空酒坛捶胸顿足:\"佛爷埋了三年的猴儿酒!哪个天杀的\" 金玲儿倚着老柳树晃酒葫芦:\"某些人天天念叨''酒肉穿肠过'',怎么丢坛酒就跟要了命似的?\"九凤绫突然卷住个土坑,拽出个正在打酒嗝的萝卜精。 第79章 不速之客 惊蛰后的第三场雨刚停,上官玉蹲在田埂间查看灵稻长势。混沌气凝成细丝钻进泥土,吞噬掉多余的湿气后又反哺出温热水雾。稻叶上凝结的露珠突然倒悬而起,在半空中拼成个歪歪扭扭的两个\"六\"字。 \"万古吞天诀第六重,万古神魂诀六重\"他随手碾碎水珠,青虹剑在鞘中发出愉悦轻鸣,\"该育水稻苗了。\" 百丈外的池塘突然炸起冲天水花。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三倍,左手金刚印镇住翻腾的池水,右臂魔纹化作巨网捞起一尾紫金灵鲤:\"佛爷这招‘降龙伏虎捞鱼式’如何?\" \"雷哥快看!\"唐好甜提着竹篓小跑过来,碧鳞毒雾凝成丝线缠住活蹦乱跳的鱼尾,\"这鱼鳃里生着星纹,定是喝了混沌鼎的洗剑水\" 话音未落,整条鱼突然自燃。金玲儿踩着九凤绫掠过水面,涅盘火卷走焦黑的鱼身:\"说了多少次,混沌气养的鱼要用寒玉刀处理!\"她指尖窜起火苗,鱼肉在烈焰中重生三次,最终化作晶莹剔透的刺身。 春分当午,七人围坐在老柳树下吃凉面。诸葛歌的星斗盘悬在头顶遮阳,墨诗语正用凤冠垂珠给每人碗里加冰镇梅汁。 \"小玉子尝尝这个。\"金玲儿突然将九凤绫甩向上官玉。绫罗末端卷着个翡翠酒坛,坛口封泥上还嵌着涅盘火凝成的凤凰印记。 混沌气自动裹住酒坛,却在触及坛身时突然沸腾。上官玉瞳孔闪过银芒,洞玄真瞳瞬间看穿酒液里流转的星辉:\"你用周天星辰阵酿的酒?\" \"整整七百颗瑶光星露。\"金玲儿得意地晃了晃空酒壶,\"喝一口能抵三月苦修\"突然转头瞪向西方,\"秃驴!你往面里加了什么?\" 戒色和尚捧着海碗嘿嘿直笑,佛魔臂上的魔纹正往面汤里渗黑气:\"佛爷新悟的‘往生辣椒油’,超度舌头的\" 南宫主突然浑身冒起雷光,紫电在发梢噼啪作响:\"痛快!这辣劲比雷劫还带感!\"说着又往碗里浇了两勺,看得唐好甜默默把竹椅挪远三丈。 谷雨前日,墨诗语正在织布机前忙碌。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梭,将星辉与蚕丝织成流光溢彩的锦缎。诸葛歌突然抱着星斗盘冲进屋:\"娘子快看!后山醉仙藤结了个酒葫芦!\" 两人赶到时,整片山崖都被酒香浸透。手臂粗的藤蔓缠着块青玉原石,石心凹陷处盛满琥珀色琼浆。最奇的是酒液表面浮着星图,细看竟是周天星辰阵的微缩版。 \"这酒怕不是成精了。\"墨诗语指尖刚触到玉璧,藤蔓突然抖了抖。葫芦状的酒囊自动脱落,稳稳落在诸葛歌怀中。 当晚的烧鹅宴上,戒色和尚抱着酒葫芦死不撒手:\"佛爷拿佛光换的!谁抢跟谁急!\"话音未落,葫芦突然喷出一道酒箭,精准浇在他光头上。众人哄笑间,金玲儿突然眯起眼睛——上官玉腕间的星链正在微微发烫。 清明晨雾中,七人各显神通忙春耕。金玲儿的九凤绫卷着三百根竹签在插秧,每株秧苗间距分毫不差;南宫主用雷纹臂夯地,电光所过之处杂草尽成焦灰;唐好甜的碧鳞毒雾化作细雨,毒死虫卵却不伤灵土分毫。 上官玉站在田垄尽头,混沌气凝成的巨鼎悬浮半空。鼎口倾泻出的灵气如瀑布浇灌梯田,稻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节抽穗。突然他剑眉微皱,青虹剑自动出鞘三寸——东北方的天空裂开道黑缝。 \"有客到。\"他屈指弹飞剑鞘,混沌气在脚下凝成青莲。 “他是怎么进来的?”和尚满头问号?望向诸葛歌。 “我待会再去检查一遍”诸葛歌摸着头。 东北方的天空裂开道巴掌大的缝隙,狗头人身的妖怪打着滚栽进水田。这厮顶着焦黄杂毛,鼻头沾着泥浆,腰间的破布条还别着半截骨头。 \"种田的!\"它扑腾着爬上岸,尾巴甩出串泥点子,\"给狗爷倒碗水!\" 七人齐刷刷扭头。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正捏着秧苗,金玲儿的九凤绫缠着水瓢,唐好甜的碧鳞毒雾凝成小铲子——活脱脱一群庄稼把式。 上官玉传音众人:“别动,我去。” 上官玉走到狗妖面前。 \"水井干了。\"上官玉解下腰间酒葫芦晃了晃,\"百果酒倒有一壶。\" 狗妖鼻孔猛抽两下,哈喇子顺着尖牙滴落:\"酒?\"它窜到青石板上坐定,尾巴拍得啪啪响,\"满上满上!\" 黄毛爪子抱着酒坛猛灌,琥珀酒液顺着下巴淌了满胸脯。戒色和尚蹲在旁边数数:\"第三口第四口\" \"嗷——\"狗妖突然仰天长啸,蹿上桃树乱蹦,\"好酒!好酒!\"它扯下半截树枝当剑使,歪歪扭扭耍了套醉剑,扑通一声栽进池塘。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卷住狗腿:\"捞条醉狗加餐?\" \"使不得!\"狗妖在水里扑腾着作揖,\"狗肉酸!酸!\"说着突然翻起肚皮装死,漂到唐好甜脚边偷摸拽她裙角。 \"雷哥!\"唐好甜跺脚娇嗔,碧鳞毒雾凝成小蛇咬住狗耳朵。狗妖嗷唠一嗓子蹦上岸,湿毛炸成刺球。 \"接着喝!\"戒色和尚又拍开坛酒,\"佛爷这酒能洗筋伐髓\" 狗妖抱着酒坛猛摇尾巴:\"狗爷给你们跳支《月下追兔》!\"它后腿直立转圈,前爪在头顶比划兔耳,尾巴甩得像风车。 南宫主笑得雷纹臂直冒电花:\"这蠢样能追到兔子?\" \"你懂个屁!\"狗妖醉眼朦胧地指着他,\"要这样\"突然窜出去啃住自己尾巴,在田埂上滚成个黄毛球。 众人笑得东倒西歪。墨诗语的凤冠垂珠掉进酒碗,诸葛歌的星斗盘撞翻腌菜坛,连上官玉都扶着桃树抖肩膀。 日头西斜时,狗妖四仰八叉躺在草垛上。它肚皮鼓得像皮球,爪子还紧紧搂着空酒坛:\"好汉再来一坛\" 上官玉用剑鞘戳了戳狗肚子:\"酒管够,问点正事。\" 第80章 狗东西 狗妖四仰八叉躺在草垛上,肚皮随着鼾声起伏。上官玉用剑鞘戳了戳它鼓胀的肚腩:\"姓甚名谁?怎么进来的?\" \"狗狗东西\"黄毛爪子挠了挠肚脐眼,\"村东头黄老头取的\"它突然打了个酒嗝,喷出星火点点的酒气,\"那老倌儿抠门!临死前就给我留个破名\" 日头晒得狗妖翻了个身,尾巴卷住诸葛歌的裤腿:\"当年黄老头死后,我守着黄老头坟头三月饿得啃树皮\"它突然抽了抽鼻子,\"后来跟野狗帮抢泔水桶,咬死三只花斑獒\" 戒色和尚正在插秧,闻言举起佛魔臂:\"佛爷没看出来,你还挺忠心。\"话刚说完被金玲儿甩来的秧苗糊了满脸。 \"妖王狼贝贝说我护食够狠\"狗妖突然窜起来比划,\"咔嚓一口咬断灰熊精脚筋!\"它前爪在空中乱挥,险些挠到唐好甜的碧鳞伞。 南宫主拎着雷纹臂夯地:\"就这?\"电光炸起三丈土浪,\"我媳妇的毒蛇都比你能打。\" \"化形丹跟糖豆似的\"狗妖从裤裆摸出半颗发霉的丹丸,\"狼贝贝说事成之后\"它突然压低嗓门,\"再给我娶个嫂子!\" 正在喝水的墨诗语呛得直咳嗽,凤冠垂珠抖落满地。诸葛歌边给她拍背边问:\"你们妖王有几个夫人?\" \"十八房!\"狗妖掰着爪子数,\"上个月刚纳的锦鸡精\"它突然警觉地捂住嘴,\"你们不会去告密?\" 金玲儿笑得九凤绫缠住桃树:\"放心,我们给你凑第十九房\"话音未落,涅盘火燎焦了狗妖半截尾巴毛。 日头偏西时,狗妖蜷在灶房柴堆打盹。上官玉剑尖轻点它眉心:\"怎么找到这里的?\" \"飞进来的\"狗妖鼾声中夹杂梦话,\"妖王说这片云彩形状怪\"它突然挠了挠胯下,\"我就飞进来了,结果没刹住车\" 诸葛歌的星斗盘突然亮起,七十二道星芒扫过结界。墨诗语扯了扯他衣袖:\"阵眼没破,灵气波动也正常。\" \"奇了\"诸葛歌抓乱发髻,\"这蠢货穿阵竟如入无人之境?\" \"秃驴好好种田!\"诸葛歌突然冲戒色和尚喊,\"过些天给你再娶个嫂子!\" 和尚头也不抬地插秧:\"一个哪够,起码三个起步。\" \"哟,觉悟见长啊?\"诸葛歌抱着星斗盘踱过去, 和尚放下秧苗,余光膘了眼诸葛歌身后:“佛爷我觉悟高不高,我不知。但是施主你的觉悟一会儿肯定高涨!”话完和尚飞走。 诸葛耳朵突然一疼:“哎哟一声。”只见墨诗语拎着诸葛歌耳朵,愤愤的望着自己。 \"娘子听我解释!\"诸葛歌连滚带爬要逃,却被星斗盘绊了个趔趄。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针追着他满山跑,惨叫声惊飞满林雀鸟。 晚霞染红梯田时,狗妖抱着酒坛说梦话:\"这灵米给妖王当寿礼\"它突然撅起屁股放了个响屁,毒倒三只路过的萝卜精。 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顿了顿:\"狼贝贝寿宴何时?\" \"下月月圆夜\"狗妖流着哈喇子翻身,\"白骨洞摆三百桌\"它爪子突然抓住剑穗,\"狗爷要带十坛酒不!二十坛\"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把它捆成粽子:\"醉死你个狗东西!\"涅盘火故意燎焦它尾巴尖的黄毛。 夜幕降临时,惨叫声终于停歇。诸葛歌顶着满头包蹲在田埂,星袍沾满泥浆:\"我就开个玩笑\" \"这个玩笑很好笑?\"墨诗语晃着捣衣杵冷笑。 戒色和尚嚼着烧鹅腿路过:\"洒家觉得好笑。\"佛魔臂突然拍在他后背,刚洗净的星袍又印上油手印。 狗妖的鼾声如雷贯耳,混着池塘蛙鸣竟成曲调。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映得诸葛歌额头的肿包越发鲜亮。他揉着后脑勺嘟囔:\"二十八处阵眼都查过,连星砂排列都重新校准过。没啥纰漏啊\" \"怕是你没给佛爷再娶三个嫂子才出纰漏。\"戒色和尚撕着烧鸡腿,油光蹭得佛珠都发亮,\"要不再让诗语嫂子给你开开窍?\" 墨诗语冷笑一声,凤冠垂珠化作银针悬在诸葛歌头顶。南宫主连忙打圆场:\"要我说,指不定这狗妖有什么天赋神通\" \"明日辰时试阵。\"上官玉突然开口,青虹剑在地上划出阵纹,\"将狗妖投入困龙阵,若真能来去自如——\"剑尖轻点,混沌气在阵纹间流转,\"便取它妖丹研究。\" 天未大亮,诸葛歌已抱着星斗盘在桃林布阵。七十二枚星砂悬浮半空,随着他指尖牵引结成天罗地网。墨诗语在阵眼处埋下机关锁,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丝缠绕阵枢。 \"让开些。\"金玲儿甩出九凤绫,涅盘火在阵脚烧出焦痕,\"姑奶奶添点料\"火舌舔过之处,阵纹竟泛着琉璃光泽。 众人忙活时,狗妖还蜷在柴房酣睡。它怀里搂着空酒坛,鼾声震得房梁落灰,浑然不知自己即将成为试验品。 \"起阵!\" 随着诸葛歌一声清喝,星砂化作流光罩住狗妖。上官玉剑指轻划,混沌气凝成第二重九宫锁。双重阵法叠加,青光与星辉交织成茧。 \"就算是炼虚初期\"诸葛歌摸着头上的包。\"没三天也破不开\" 话音未落,狗妖突然挠了挠肚皮。它翻身的瞬间,阵法光幕竟如水面泛起涟漪,黄毛尾巴毫无阻碍地伸出阵外! \"这不可能!\"墨诗语凤冠上的垂珠叮当乱响,\"机关锁明明\" 狗妖咂着嘴翻了个身,整条后腿穿出阵外。金玲儿甩出九凤绫要捆,却被阵法反弹回来。 \"酒好酒\"狗妖梦呓着打了个滚,竟从阵中骨碌出来。它抱着酒坛蹭到南宫主脚边,口水浸湿了雷纹臂的绑带。 上官玉瞳孔银芒暴涨,洞玄真瞳扫过狗妖全身:\"经脉滞涩,妖丹浑浊\"他剑尖挑起狗妖下巴,\"你当真只有筑基修为?\" \"狗爷可是咬死过金丹虎妖!\"狗妖突然惊醒,尾巴炸成鸡毛掸子,\"当年在野狗帮\"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探来,魔纹化作黑雾渗入狗妖天灵盖。半晌后皱眉道:\"识海混沌,连心智都没成型。\" 金玲儿突然甩出涅盘火烧向阵法缺口。烈焰触及阵纹时,原本固若金汤的困龙阵竟如春雪消融,露出个狗洞大小的缺口。 \"原来如此!\"诸葛歌的星斗盘疯狂旋转,\"这蠢货自带破阵命格\"他抓起把星砂撒向狗妖,\"就像耗子打洞,专找阵法薄弱处。\" 墨诗语若有所思:\"难怪能穿过桃源结界\"她突然瞪向自家夫君,\"昨夜某人还说阵法学到狗肚子里\" \"可不就应在这狗东西身上!\"戒色和尚拍腿大笑,震得阵法光幕又颤三颤。 日上三竿时,众人终于摸清门道。这狗妖虽修为低微,却对阵法气机有天生的感应。它醉酒乱窜时看似胡闹,实则本能地沿着灵气缝隙移动。 \"好比水往低处流。\"上官玉剑尖在地上勾画阵图,\"寻常修士破阵如凿渠改道,它却是顺着阵势缝隙渗透。\" 诸葛歌捧着星斗盘两眼放光:\"若能参透其中玄机\"他突然扑向狗妖,\"快让本公子摸摸骨相!\" \"非礼啊!\"狗妖夹着尾巴满山逃窜,身后追着个手捧罗盘的星袍疯子。金玲儿笑得九凤绫缠住桃树,抖落满地花瓣。 傍晚时分,南宫主用雷纹臂夯出个十丈深坑。上官玉将改良后的阵法刻在坑壁,混沌气混合星砂凝成流动的阵纹。 \"这次用活阵。\"他拎起狗妖后颈皮,\"阵势随你移动变化\" 狗妖被丢进坑底的瞬间,万千阵纹如群蛇游走。众人屏息凝视——那黄毛身影刚扑腾两下,突然撅着屁股开始刨土。 \"它在\"唐好甜瞪大眼睛,\"沿着灵气旋涡打洞!\" 只见狗爪刨出的土坑竟暗合阵法生门走向,转眼间就挖到坑外。戒色和尚的佛魔臂都忘了合十:\"洒家当年要有这本事,早把镇魔塔挖穿了!\" 月色洒满竹舍时,众人围坐在改良后的困阵旁。狗妖被金玲儿用九凤绫倒吊在树上,正抱着酒坛说胡话。 \"妖王寿宴嗝要献宝\"它突然瞪大狗眼,\"你们可不能抢狗爷功劳!\" 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顿了顿:\"想要什么?\" \"二十坛不!五十坛好酒!\"狗妖尾巴摇成残影,\"再给狗爷说门亲事\" 戒色和尚突然拍案而起:\"佛给你保媒!\"佛魔臂拍得石桌裂开细纹,\"就许配给诸葛歌当二房!\" 墨诗语的凤冠垂珠瞬间化作暴雨梨花针,追得星袍公子满山哀嚎。南宫主趁机顺走最后一只烧鹅腿,雷纹臂迸发的电光映亮夜空。 第81章 变身入宴 晨露未曦,上官玉将二十坛灵酒摆满石阶。酒封掀开的刹那,狗妖鼻头猛抽两下,打着滚从柴堆里窜出来,黄毛尾巴扫倒三只萝卜精。 \"说好的五十坛!\"它爪子扒着酒坛直淌哈喇子。 和尚抓开南宫主:“你倒是识数,知道佛爷酿出这些酒费了多大功夫吗?”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狗腰:\"剩下三十坛在妖王寿宴后给。\"涅盘火凝成火链拴住酒坛,\"你带三个兄弟赴宴,回来再取。我们在单独给你留十坛,你看行吗?\" 狗妖眼珠滴溜转了两圈,突然扑向最近的酒坛:\"成交!\"它抱着酒坛满地打滚,酒液泼洒处竟长出几株醉仙草。 竹舍内混沌气翻涌,上官玉剑尖轻点虚空。青虹剑穗上的星链亮起,三枚棺椁碎片投射出扭曲光影,将三人身形笼罩。其于几人收入小鼎。 \"敛息诀要运转七成。\"他指尖划过金玲儿眉心,混沌气在她发梢凝成赤红鬃毛,\"金姑娘扮火鬃狼妖。\"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泛起黑雾,转眼化作青面獠牙的熊精:\"洒家这模样够不够凶?\"他故意龇牙吓唬路过的萝卜精,吓得灵植们集体钻地。 最绝的是诸葛歌——星斗盘化作龟甲背在身后,凤冠垂珠变的铜钱串挂满脖颈,活脱脱个算命老龟精。墨诗语憋着笑给他粘上胡须:\"敢偷看蚌精洗澡,腿给你打断。\" 山道上,狗妖扛着酒坛走在前头。它每走百步就要回头确认:\"狗爷这三个兄弟呃\" 身后跟着只赤红狼妖、青面熊精,还有个驼背龟精。狼妖尾巴燃着幽蓝火焰,熊精獠牙挂着碎肉,龟精正用铜钱算卦。 \"看什么看!\"狼妖甩尾抽断古树,\"好好赶路!\" 狗妖缩了缩脖子,突然瞥见龟精在偷偷吃桂花糕。它正要叫嚷,熊精蒲扇大的巴掌拍过来:\"佛老子饿了!\"佛魔臂幻化的熊掌拍碎磨盘巨石。 几人席地而坐,和尚掏出一个肘子随手丢给狗东西:“赶紧吃,吃饱好赶路。” 狗妖看着手中的肘子。就这样看了看肘子又看了看幻化成熊精的和尚,眼里说泪光。 和尚见狗东西的样子,以为他不够吃,再次掏出只金鲤丢给狗东西:“吃完了不够再给佛爷说。佛爷啥不多就吃的多。”和尚这话倒是不假,几中就和尚随时随地都能掏出吃的东西来。 狗东西看着左右爪各抓着一样好吃的,也是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谢谢,哦熊… 和…佛爷。这是我此生吃得最好吃的东西。” 金铃儿幻化的狼妖开口道:“就这还是你吃过的最好东西,那你给讲讲你以前都吃什么?” 狗东西看了看诸葛歌幻化的龟精以及熊精。缓缓开口:“我打小跟着黄老头,黄老头身体好时我的生活还算可以,也算饿不着肚子。醉后黄老头身体越来越差也就隔三差五饿着。后来黄老头死后被人埋进土里,当时不知黄老头死了。就守在三个月。我啃光了周边树皮,吃完了周边老鼠。也不见黄老头起来。于是我就出去找吃的,其间和一群野狗抢食,后来咬死三只,狼妖现我凶狠,便给了我一颗化开丹。我吃了后有了灵智才知道人生不能复生。后果在白骨洞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很好,我们这样的小妖同样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还会被打。” 渚葛歌听了狗东西的话。想起几人讨论的收伏妖,计上心头。:“你也算是有造化的狗。有多少狗被捉去做成狗肉席,这样。以后你跟着我们混,保管你三天吃九顿,肉骨头随时啃,你看行不。” 狗东西眼睛咕噜转,起身就往回走。诸葛歌连哄带骗让它带以进白洞。 日头偏西时,白骨山轮廓浮现。整座山泛着森白幽光,山体上密布蜂窝般的洞窟。最大的洞口悬着两盏人皮灯笼,映出\"寿比天齐\"四个血字。 \"报报上名号!\"守门的蝙蝠精扑棱着翅膀。 狗妖挺直腰板:\"狼贝贝大人麾下巡山使!\"它爪子指向身后,\"这三位是呃\" \"火鬃洞先锋!\"狼妖甩尾烧焦蝙蝠精半边翅膀。 \"黑风岭护法!\"熊精吼声震落洞顶碎石。 \"天机谷\"龟精话说一半被狼妖踹飞,\"算命的废什么话!\" 穿过腥臭扑鼻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穹顶高悬百颗骷髅灯,绿火映着洞厅中央的白骨王座。遍地铺着兽皮地毯,仔细看去竟都是未化形完全的妖尸。 \"狗东西!\"雷鸣般的吼声震得洞壁落灰,\"让你寻的寿礼呢?\" 王座上的狼头巨人站起身,三丈高的身躯缠着锁魂链。它左眼嵌着青铜镜,右眼却是团蠕动的血雾。 狗妖扑通跪下:\"在在\"它突然指向身后三人,\"这三位兄弟进献灵酒百坛!\" 狼贝贝的独眼扫过众人,青铜镜突然迸发幽光。上官玉袖中青虹剑轻颤,混沌气悄然裹住三人身形。镜光掠过时,只照出三团模糊妖气。 第82章 战妖王 狼贝贝独眼中青铜镜幽光渐熄,蒲扇大的爪子拍在酒坛上:\"好!好!狗东西长进了!\"拍击震得洞顶簌簌落灰,三具吊着的白骨囚笼应声断裂。 \"狐岐山白娘娘到——\" 伴着阴柔唱喝,洞窟突然漫起粉雾。九条雪尾扫开雾气,赤足踏着骷髅灯走来个宫装美人。她发间斜插人骨簪,眼角泪痣泛着妖异蓝光,最奇的是双耳尖尖生着银毛,每走一步都落下细碎冰晶。 \"狼哥生辰吉乐~\"白娘娘朱唇轻启,身后侍女捧上玉盒。盒盖掀开时寒雾弥漫,竟是颗跳动的冰晶心脏,\"极北雪妖的心头肉,最是滋补呢~\" \"疯牛谷牛魔王到——\" 地面突然震颤,两柄开山斧劈开洞门。三丈高的牛头巨人弯腰入洞,鼻孔喷着硫磺气息。它浑身肌肉虬结如铁铸,牛角上串着十二颗金丹修士的头颅,腰间缠着条还在挣扎的蛟龙。 \"哞!贺礼!\"牛魔王甩出条血淋淋的蛟筋,\"刚宰的东海蛟!\"蛟筋落地化作活物,吓得小妖们抱头鼠窜。 \"黑风洞朱娘娘到——\" 肥硕身躯挤进洞门的瞬间,三只小妖被压成肉饼。猪首人身的妖王挺着滚圆肚皮,獠牙挂着金环,九齿钉耙上还粘着脑浆。她脖颈堆着七层肥肉,每层都嵌着哭嚎的人面。 \"哎呦老狼生辰也不早说~\"猪翠花甩出个乾坤袋,倒出十名昏迷的剑修,\"刚抓的蜀山弟子,嫩得很~\" 狼贝贝独眼放光,青铜镜映出满洞珠光宝气:\"三位道友厚礼,老狼愧领了!\"它举着人颅酒杯起身,\"今夜不醉不归!\" 四妖王落座的白骨桌突然下沉三寸。小妖们鱼贯而入,端着血淋淋的生肝、冒着绿烟的肉汤、还有整具烤得半焦的修士躯体。 戒色和尚扮作的熊精缩在角落,熊掌悄悄摸向烤鹿腿。金玲儿幻化的狼妖尾巴一卷,三盘炙肉便消失在幽蓝火焰中。最绝的是诸葛歌的龟精,算命铜钱往桌上一撒,整只烤全羊就骨肉分离。 \"诸位满饮此杯!\"狼贝贝第无数次举杯。 趁四大妖王仰头灌酒,熊精突然暴起。佛魔臂幻化的熊掌暴涨三倍,一爪子薅走半扇烤犀牛。猪翠花低头时,面前酒坛已空了三轮。 \"这灵酒够劲!\"牛魔王拍着石桌嚷嚷,\"再搬二十坛来!\" 白娘娘纤指捏着人骨筷,突然发现刚切好的雪妖刺身不翼而飞。转头看见龟精正在卜卦,卦象上粘着鱼子酱。 酒过三巡,白骨桌上的珍馐换了七轮。狼贝贝独眼开始发直,青铜镜歪斜着挂在额角:\"奇怪本王的千年血参呢\" 台下角落,熊精正把三丈长的血参当甘蔗啃。金玲儿的狼尾巴卷着十壶灵酒,诸葛歌的龟壳里塞满灵果。连狗妖都偷了盘胶肝,躲在王座后大快朵颐。 \"报——\"蝙蝠精扑棱着撞进来,\"厨房厨房空了!\" 狼贝贝醉醺醺地拍碎半张石桌:\"把地窖地窖里腌的人族修士拖出来烤了!\"锁魂链哗啦作响,\"再去抓抓些新鲜的\" 狼贝贝青铜镜里渗出浑浊酒气,锁魂链缠着桌腿摇摇晃晃:\"老牛你前此时日传信\"它打了个腥臭的酒嗝,\"说要商量大事\" 牛魔王抓起整只烤修士塞进嘴里,嚼得金丹碎片咔咔作响:\"天元大陆出了几个刺头!\"它甩出卷血色兽皮,\"魔族悬赏令——灭噬界族者,七颗头颅换三州之地!\" 兽皮展开的刹那,洞窟温度骤降。画像上七人栩栩如生:上官玉剑指苍穹,金玲儿火绫绕身,戒色和尚啃着鸡腿,南宫夫妇雷毒交织,诸葛歌执星盘推算,墨诗语机关环绕。 白娘娘的狐尾突然绷直:\"这小郎君\"她指尖抚过上官玉画像,冰晶在画上凝出心形,\"待本宫抽了他的骨头做簪子~\" \"三个细胳膊腿归你!\"猪翠花九齿钉耙指向南宫主画像,\"这秃驴\"她肥舌舔过獠牙,\"够炖三天老火汤!\" 角落传来\"咔嚓\"脆响。戒色和尚捏碎鹿腿骨,油光锃亮的熊精脑袋青筋暴起。金玲儿九凤绫突然卷住狗妖,混沌气裹着它砸进诸葛歌怀中。 \"收!\"诸葛歌拍开龟壳上的铜钱串,星砂凝成的葫芦瞬间将狗妖吸入。墨诗语的机关梭悄然刺入地面,七十二道阵纹在洞窟暗处亮起。 \"哪个杂碎!\"猪翠花突然暴吼。她左眼插着根鹿骨,黄褐油脂顺着肥肉往下淌。九齿钉耙砸碎三丈地面,毒雾从人面纹身中喷涌而出。 狼贝贝的青铜镜骤然清亮:\"不对!那熊精\"镜光扫过角落时,三具幻象如泡沫破碎。 \"酒里有诈!\"牛魔王双目赤红,开山斧劈向酒坛堆。斧风卷起腥风血雨,却见金玲儿现出真身,涅盘火凝成火凤撞偏斧刃。 白娘娘九尾化作冰锥暴雨:\"竟是人族修士!\"狐尾扫过之处,满地酒坛冻结炸裂。墨诗语凤冠垂珠大放光明,机关兽从地底钻出挡住冰锥。 \"秃驴归我!\"猪翠花钉耙勾向戒色和尚。肥硕身躯看似笨拙,实则快若奔雷,九齿寒光直取咽喉。 \"你这头肥硕的老母猪,佛爷送你往生!\"佛魔臂暴涨十倍,左掌金刚印硬撼钉耙,右臂魔纹化作饕餮巨口。两股力量相撞炸出环形气浪,震塌半边洞窟。 上官玉青虹剑出鞘三寸,混沌气吞没漫天碎石:\"诸位既然认得我等\"剑鸣如龙吟响彻洞窟,\"不妨试试悬赏真假。\" 狼贝贝独眼射出青铜镜光:\"噬界族都栽在你们手里?\"锁魂链如毒蛇缠向南宫主,\"本王倒要尝尝雷纹臂的滋味!\" 紫电炸开十七道雷环,唐好甜的碧鳞毒雾混入雷光。猪翠花的人面毒雾与雷毒相撞,竟凝成剧毒雷云笼罩全场。 \"星移斗转!\"诸葛歌的星斗盘罩住穹顶,墨诗语机关梭化作三千利刃。白娘娘的冰锥暴雨被星轨引偏,尽数钉入牛魔王后背。 \"哞——!\"牛魔王狂化现出真身,十丈牛躯撞碎三根洞柱。金玲儿涅盘火化作锁链缠住牛角,火凤虚影与其角力僵持。 上官玉踏着混沌青莲升空,青虹剑映出四大妖王命门:\"当日噬界族大祭司也说过类似狂言。\"剑锋轻颤间,洞顶骷髅灯尽数熄灭,\"它坟头草该有三丈了。\" 狼贝贝的青铜镜突然龟裂,镜中映出十万棺椁虚影。它惊恐地发现周身妖力正被混沌气吞噬,锁魂链寸寸崩裂:\"你是那个斩灭\" 剑光如银河倾泻。 混沌剑气撕开洞窟穹顶,月华与血光同时灌入。四大妖王的怒吼与剑鸣交织,白骨王座在威压下化为齑粉。 碎石暴雨中,七道身影凌空而立。青虹剑尖滴落妖血,在地面汇成四个狰狞大字: 【战】、【起】、【生】、【灭】。 第83章 杀猪宰牛狼狐卒 青虹剑搅碎最后一缕锁魂链的刹那,上官玉剑指西北:\"诸葛布阵!\" 混沌气化作游龙撕开妖群,硬生生劈出条通道。墨诗语凤冠垂珠大放光明,三千机关兽如潮水开路。诸葛歌的星斗盘悬在头顶,七十二道星砂划出玄奥轨迹。 \"给佛爷留口热乎的!\"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左掌金刚印拍碎牛魔王的斧刃,右臂魔纹缠住猪翠花的钉耙。金玲儿九凤绫卷起涅盘火瀑,将白娘娘的冰锥炼成漫天蒸汽。 三百里外,诸葛歌踏着星砂凌空勾画。墨诗语甩出机关罗盘,七十二根陨铁柱插入地脉:\"周天星斗锁妖阵——起!\" 星砂与陨铁共鸣,苍穹突然降下银河光幕。地面浮现饕餮纹阵图,百里内的妖气瞬间凝滞。 \"阵眼还缺\"诸葛歌突然咳出鲜血。 墨诗语咬破指尖,血珠点在凤冠垂珠上:\"以机关术补星阵!\"三千银丝刺入地脉,将整片山脉炼成阵盘。 白骨洞内,狼贝贝独眼迸射青铜血光。被斩断的左腿化作黑雾,竟凝成九头妖蛇咬向上官玉:\"本王的腿比你的命硬!\" 青虹剑旋出冰莲,混沌气绞碎三颗蛇头。上官玉踏着蛇身逆冲而上,剑锋直指狼贝贝眉心:\"噬界族都扛不住的剑\" \"铛——!\" 青铜镜突然爆裂,碎片凝成鬼面盾挡住剑锋。狼贝贝浑身妖纹渗血,残肢处伸出白骨锁链:\"你以为斩的是谁!\" 锁链缠住洞顶的十万骷髅灯,妖火瞬间染红天际。 牛魔王现出百丈真身,牛角挑碎三座山峰。南宫主雷纹臂引下九霄紫电,唐好甜的碧鳞毒雾混着雷光凝成毒龙:\"雷毒天殛!\" 紫黑雷龙贯穿牛腹,妖丹碎成十七瓣。牛魔王轰然倒地时,十万斤妖躯砸得地脉移位,星斗锁妖阵竟裂开细纹。 白娘娘九尾燃起幽蓝狐火:\"小郎君好狠的心\"狐火凝成冰棺罩向南宫夫妇。金玲儿涅盘火化作朱雀撞碎冰棺,火羽扫过处狐尾焦黑三根。 \"谢谢你的火\"白娘娘突然媚笑,断尾处生出粉红肉芽,\"姑奶奶更喜欢了~\" 狼贝贝的骨链已缠住整座白骨山。山体崩裂处涌出黑血,汇聚成滔天血浪:\"万妖祭!\" 血浪中浮现十万妖魂,啃食着星斗大阵的光幕。诸葛歌的星袍瞬间染血:\"阵眼撑不过三十息!\" 上官玉剑锋回转,混沌气凝成巨鼎倒扣血浪:\"吞天!\" 巨鼎纹路亮起,噬界族棺椁虚影浮现。狼贝贝突然狞笑:\"等的就是这招!\"残肢处的骨链猛然刺入血鼎,十万妖魂顺着混沌气逆流而上。 青虹剑突然悲鸣,剑身浮现细密裂痕。上官玉七窍溢血,腕间星链却愈发明亮:\"你的妖魂\" 混沌气突然由黑转金,鼎内浮现玄霄子虚影。狼贝贝的骨链在金光中寸断,残存的左腿突然炸成血雾。 \"不——!\"狼贝贝独眼崩裂,青铜镜碎片刺入天灵,\"以吾妖丹祭\" 天地骤然寂静,破碎的星斗大阵外传来闷雷。血雾凝成万丈妖魔法相,三头六臂各持上古魔兵,额间竖眼缓缓睁开—— 星斗大阵的裂纹蔓延到第七重时,墨诗语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凤冠垂珠炸成三千流光,刺入七十二根陨铁柱:\"天工补阵!\" 诸葛歌的星袍无风自动,周天仪投影覆盖苍穹:\"二十八宿归位——镇!\" 陨铁柱突然化作擎天玉柱,柱身浮现青龙白虎虚影。破碎的阵纹被机关银丝重连,光幕凝成琉璃色,硬生生将血浪妖魂逼退三百丈。 白娘娘的断尾已再生五次,九尾化作漫天冰锥:\"小妹妹的毒雾倒是别致\"她突然朝唐好甜吹出粉雾,\"让姐姐教你什么叫真正的魅毒~\" 金玲儿涅盘火凝成屏障,碧鳞毒雾却突然倒卷。唐好甜指尖亮起千机引,毒雾中飞出十万碧鳞蝶:\"前辈的狐臭该洗洗了!太恶心了。\" 蝶群撞碎冰锥,毒粉沾上狐尾瞬间腐蚀见骨。白娘娘惨叫着现出原形——竟是只瘸腿老狐,断尾处流着脓血。 牛冲天抡起半截牛角砸向南宫主:\"还我妖丹!\" 雷纹臂硬接牛角,紫电顺着手臂窜入牛魔伤口。唐好甜甩出碧鳞伞,毒雾凝成三千丝弦缠住牛蹄:\"雷哥劈它天灵盖!\" 南宫主狂笑跃起,雷纹臂引下九霄劫雷:\"雷泽天殛!\" 水桶粗的紫雷贯穿牛魔眉心,妖丹在颅腔内炸成齑粉。十丈妖躯轰然跪地,牛眼还瞪着蜀山方向。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缠住九齿钉耙,右臂魔纹突然暴涨:\"佛爷送你见佛祖!\" 猪翠花的肥脸被金刚印拍扁,九齿钉耙却勾住和尚袈裟:\"秃驴陪葬!\"她浑身人面纹身同时爆开,毒血凝成万鬼哭嚎。 \"阿弥陀佛\"和尚左掌亮起卍字佛印,魔纹化作饕餮巨口,\"往生咒配噬魂诀——\"佛魔光柱冲天而起,将猪妖连同毒血炼成飞灰。 狼贝贝的妖魔法相已凝实七成,三头分别喷吐血焰、毒雾、骨刺。上官玉踏着混沌青莲穿梭在攻势间,青虹剑每次挥动都削下片法相血肉。 \"万古吞天!\"他忽然收剑归鞘,混沌气在掌心凝成旋涡。法相挥下的狼牙棒被旋涡吞噬,连带半条手臂都被扯碎。 狼贝贝真身从法相眉心跌落:\"本王的青铜镜\" 剑光如银河倒卷。青虹剑穿透青铜镜的瞬间,镜中十万棺椁虚影尽数破碎。剑锋去势不减,将狼首钉在崩塌的白骨王座上。 \"噬界族都灭不了我\"狼贝贝独眼涌出黑血。 上官玉腕间星链骤亮,三枚棺椁碎片浮现在剑脊:\"那就试试三十七万载的因果。\" 混沌气顺着剑身灌入妖躯,狼贝贝每寸血肉都浮现星砂纹路。当纹路蔓延到天灵盖时,整个妖躯突然坍缩成光点,连残魂都被星链吞噬殆尽。 诸葛歌咳着血维持星阵:\"还有只狐狸\" \"早等着呢!\"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想逃的白娘娘,涅盘火凝成熔炉,\"让你尝尝焚天符的滋味!\" 白狐在火中惨叫翻滚,每根狐毛都化作冰晶抵抗,却被唐好甜的碧鳞毒雾腐蚀穿透。三息之后,地上只剩枚布满裂痕的冰系妖丹。 上官玉拭去剑身妖血,青虹剑突然指向东方。星链上的碎片发出嗡鸣,百里外传来牛吼——本该魂飞魄散的牛冲天,竟借着蜀山弟子的肉身重生! \"倒是小瞧你了。\"他踏碎虚空而去,混沌气在身后拖出千里长虹,\"无垢战体正好活动筋骨\" 雷纹臂的紫电照亮夜幕,牛魔新躯暴涨到二十丈。上官玉并指成剑,身后浮现十万青铜棺虚影。当第一道混沌剑气劈开云层时,牛蹄踏碎的山峰还未完全崩塌。 第84章 屠牛抄家 牛冲天新生的妖躯撞碎第七座山峰,蜀山弟子的道袍早已成成碎片。二十丈高的牛魔真身泛着金属光泽,每根牛毛都缠绕着紫色电弧,断裂的牛角处竟生出两柄骨刃。妖气卷起飓风,百里内飞沙走石,连星斗大阵的光幕都泛起涟漪。 \"人族蝼蚁!\"牛蹄踏碎百丈青岩,地缝中喷出熔岩,\"本王吞过三千金丹修士\" 上官玉并指抹过青虹剑,混沌气凝成薄雾覆在剑身:\"聒噪。\"剑锋轻挑,百里内的碎石突然悬空,每块棱角都流转着星辉。 三百里外,金玲儿踩着九凤绫掠过焦土。涅盘火凝成三千火雀,追着溃逃的妖群俯冲。每只火雀啄穿妖颅后都会爆成火环,将方圆十丈的小妖烧成灰烬。 \"往哪跑!\"她甩出九张焚天符,符纸迎风化作火凤。三只元婴期虎妖刚跃起就被火凤叼住,惨叫声中炼成焦炭。余波扫过山涧,藏在岩缝里的穿山甲精瞬间汽化,只留下冒着青烟的鳞片。 戒色和尚盘坐在山巅啃烧鹅,佛魔臂暴涨百丈拍向妖群。左掌金刚印碾碎狼骑兵阵型,右臂魔纹化作深渊巨口,将上百蝙蝠妖吞入虚空:\"佛爷这是超度你们往生极乐\"说着打了个饱嗝,袈裟上溅满妖血。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天象,乌云中垂下九道紫电锁链。唐好甜碧鳞伞倒旋升空,毒雾凝成三千丝弦缠绕锁链:\"雷毒绞杀!\" 紫电毒龙横扫战场,所过之处妖兵化为脓血。两只化神期熊精举着玄铁盾抵挡,盾面刚触及电光就熔成铁水,毒雾顺着鼻腔钻入,三息后只剩两具白骨。 \"痛快!\"南宫主大笑劈碎最后一只犀牛精,雷纹臂吸收妖雷愈发璀璨。唐好甜却突然皱眉:\"雷哥小心!\"碧鳞毒雾凝成屏障挡住背后偷袭的蝎尾针,反手甩出千机引毒镖,百丈外的蝎子精顿时浑身溃烂。 战场中央的牛魔已现癫狂。它撕下后背整块皮肉,血淋淋的妖骨化作万把飞剑:\"万骨穿心!\" 剑雨裹着毒火雷光倾泻,却在触及上官玉三丈时骤然凝滞。无垢战体泛起玉色光晕,毒火倒卷,雷光反噬,骨剑叮叮当当碎成齑粉。 \"七成战牛。\"上官玉忽然开口,青虹剑再一次出鞘半寸。剑鸣声中,百里内的熔岩倒流回地缝,破碎的山石重归原位,\"再给你半炷香。\" 牛魔额间裂开第三只眼,血色竖瞳映出上古魔纹。它咬断舌尖喷出本命精血,虚空突然浮现十二面夔牛战鼓。每面鼓皮都是元婴修士的人皮,鼓槌竟是龙骨所制。 \"雷狱天殛!\"牛蹄踏碎三面战鼓。 余下九鼓自鸣,声浪凝成实体雷蛟。九条千丈雷蛟缠绕成球,将上官玉封在万丈雷狱之中。雷光之盛,连三百里外的金玲儿都眯起眼。 雷狱内的时间仿佛停滞。上官玉挽了个剑花,混沌气在脚下凝成莲台。青虹剑穗上的星链亮起,三枚棺椁碎片投射出噬界族祭坛虚影。 \"倒是比噬界族耐打些。\"他剑尖轻点虚空,雷蛟突然调头反噬。九条雷龙撞破雷狱,衔着破碎的夔牛战鼓扑向牛魔。混沌气顺着雷光侵入妖脉,牛毛根根倒竖爆出血花。 牛冲天七窍喷火,妖躯缩回十丈大小。它突然扯断脊椎骨,白骨化作裂天斧劈下:\"开天!\" 斧刃触及混沌雾气的刹那,上官玉终于踏出第一步。无垢战体硬撼斧锋,玉色肌肤与白骨斧擦出星河火花。第二步踏出时,剑鞘点中牛魔膻中穴,万古吞天诀悄然运转。 \"该收网了。\"混沌旋涡在牛魔胸口浮现,妖力如决堤洪水外泄。上官玉突然收剑归鞘,抬掌按住牛角:\"还你三成力。\" 牛魔还未反应过来,体内妖丹突然暴涨三倍。混沌气反哺的灵力远超负荷,二十丈妖躯像吹胀的皮球,皮肤寸寸开裂。它惊恐地撕扯自己肚皮:\"停手!本王愿\" 青虹剑鞘轻轻一磕牛角。 堪比炼虚自爆的威能轰然释放,妖血化作血雨洒遍八百里焦土。金玲儿及时撑开涅盘火罩,戒色和尚的超度钵倒扣住最后一批小妖。 \"咳咳\"牛魔残魂在血雨中重组,声音透着癫狂,\"你以为赢了?妖族还有八位妖王!魔皇已收到传讯\"残魂凝成血色符文,\"同时面对魔族大军和妖王围剿,你们\" 剑光掠过,残魂烟消云散。上官玉抖落剑上血珠:\"正好省去寻他们的工夫。\" 星链吞噬最后一丝妖气时,三枚棺椁碎片突然震颤——千万里外的云层中,隐约浮现魔族战船轮廓。 硝烟未散,金玲儿踩着九凤绫掠过焦土。涅盘火凝成三千火雀,将满地妖尸烧成琉璃状的结晶。\"这些拿去铺桃林小径倒合适。\"她甩出乾坤袋,火雀衔着结晶投入袋中,眨眼装满三袋。 \"雷哥快来!\"唐好甜站在牛魔残躯上招手。碧鳞毒雾裹住二十丈妖尸,腐蚀得嗤嗤作响:\"这身牛皮能炼七套护心甲!\"南宫主雷纹臂迸发电光,将妖筋完整抽出:\"夔牛筋正好补强雷纹臂。\" 狗妖缩在断崖下发抖,黄毛被血雨浸得结绺。它亲眼看见白娘娘的冰晶宫被金玲儿烧成熔岩池,猪翠花的毒潭被唐好甜炼成碧玉葫芦。最吓人的是戒色和尚——那秃驴正用佛魔臂拆狼贝贝的白骨王座,嘴里还哼着《往生咒》。 \"过来。\"上官玉剑尖挑起狗妖下巴,\"带路。\" 狗妖尾巴夹得死紧:\"大、大仙小妖愿效犬马之劳!\"它连滚带爬冲向狼贝贝的寝宫,前爪刚触到石门就尿了——门上嵌着的九颗金丹修士头骨突然睁眼。 \"让洒家超度他们。\"戒色和尚左掌亮起卍字佛印。头骨在佛光中化作金粉,露出后面三丈厚的玄铁门。诸葛歌星斗盘一转:\"九宫锁魂阵,阵眼在\" \"不必。\"上官玉青虹剑刺入门缝。混沌气顺着阵纹逆流,将整个阵法吞噬成养分。石门轰然洞开,宝光刺得狗妖睁不开眼。 狼贝贝的藏宝库堆着三十七口青铜棺,每口棺内都是噬界族秘宝。最中央的棺椁上嵌着半面青铜镜,与星链上的碎片共鸣震颤。 白娘娘的冰晶宫已成火海。金玲儿九凤绫卷走最后一块万年玄冰,涅盘火在冰床上烧出大洞:\"狐狸精的梳妆匣倒是精致。\"她掀开玉髓妆奁,三千根冰魄针暴雨般射出,被混沌鼎尽数吞噬。 \"这是\"唐好甜从冰池捞出枚狐形玉佩,\"能幻化九尾的法器?\"碧鳞毒雾刚触碰玉佩,冰晶宫突然坍塌——原来整座宫殿都是法器所化。 猪翠花的毒潭深处,戒色和尚捏着鼻子翻找。\"洒家就说有酒窖!\"佛魔臂拍碎毒瘴,露出埋在地下的千坛血酒。酒封掀开的刹那,毒雾凝成百张哭嚎人脸,被金刚印超度成青烟。 \"这酒\"他舀起一瓢饮尽,佛魔臂纹路突然暴涨三寸,\"竟能淬炼肉身!\" 牛冲天的雷狱废墟上,诸葛歌捧着星斗盘测算方位。\"震位三丈!\"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钻头,刺入焦土挖出雷池。池底沉着块雷泽天晶,表面跳动着牛魔残魂。 \"雷哥接住!\"南宫主雷纹臂吸收天晶的刹那,九霄降下三道紫雷,将百里焦土劈成琉璃平原。 桃源山谷堆满战利品。青铜棺椁排成七星阵,冰魄针插在桃树当篱笆,雷泽天晶铺成练功场,血酒坛垒成假山。狗妖蹲在角落啃妖丹,每啃一口就偷瞄众人脸色。 \"接着。\"上官玉抛来颗狼贝贝的獠牙,\"炼成本命法宝,可破寻常阵法。\" 狗妖接住獠牙时差点哭出来——这獠牙能轻易刺穿它妖丹。金玲儿笑着扔来酒葫芦:\"好好当看门狗,姑奶奶给你找十八房媳妇。\" 分赃持续到月挂中天。上官玉取走青铜镜碎片,金玲儿收了冰魄针,南宫夫妇取走雷泽天晶。戒色和尚独吞血酒,诸葛歌夫妇抱走三箱上古阵图。连萝卜精都分到妖血浇灌灵田,谷中稻穗一夜蹿高三尺。 \"该给这地方起个名。\"墨诗语把玩着狐形玉佩。 \"叫打劫谷如何?\"戒色和尚醉醺醺举坛。 青虹剑突然插入地面,剑穗星链映出两字——【桃源】。众人相视一笑,碰坛声惊飞满山雀鸟。 第85章 狗东西的机缘 清晨雾正浓,上官玉推门而出时,正瞧见狗妖撅着屁股趴在池塘边。这厮黄毛上还沾着昨夜酒渍,爪子鬼鬼祟祟探向一尾金鳞鱼。池中灵鲤尾巴一甩,水花溅得它满脸狼狈。 \"过来。\" 青虹剑鞘轻叩青石,狗妖浑身炸毛滚到跟前。上官玉指尖凝起混沌气,绕着它转了三圈。狗妖吓得后腿打颤,忽然闻到股腥臊味——竟在青石板上尿出个歪扭的\"怂\"字。 剑光乍起,狗妖闭眼等死。却听\"锵\"的一声,青铜丹炉落在庭院中央。金玲儿倚着桃树甩出九凤绫,涅盘火化作朱雀撞入炉底:\"冰块脸要开炉练丹?\" \"化形丹配启智丹。\"上官玉袖中飞出二十七味灵药,\"省得看它整日不顺眼。\" 混沌气凝成三昧真火,炉身饕餮纹渐次亮起。墨诗语刚出房门便见灵药在空中分解重组,药汁凝成太极图没入炉口,惊得凤冠垂珠乱颤。 \"两丹同炼?\"唐好甜扯住南宫主衣袖,\"这得什么境界\" \"多年前他救咱们时,\"南宫主啃着灵果嘟囔,\"左手炼九转还魂丹,右手控七绝锁魂阵,怀里还揣着锅鸡汤。\"此话有些夸张,不过上官玉同炼三炉丹之事,还是为救南宫主。 丹炉忽地轻震,霞光穿透炉盖。七十二道丹纹浮现在炉身,空中隐现鸾凤和鸣之象。上官玉掐指捏诀,炉盖掀起的刹那,十道金光直冲霄汉。 \"收。\" 混沌气化作巨掌拢住丹气。两粒金纹化形丹与三粒玉色启智丹落入瓷瓶,余下五丹被金玲儿用九凤绫卷走:\"见者有份~\" “你该叫金拔皮,这小使宜也占”上官玉无奈摸着手中丹药。 狗妖被混沌气捆成粽子,狗眼瞪得溜圆。上官玉捏开它下颌,两粒丹药顺喉而入。霎时黄毛炸成蒲公英,妖气凝成茧状。 \"我赌三个铜板,\"戒色和尚摸出烧鹅腿,\"化形后像南宫主。\" \"放屁!\"南宫主雷纹臂电光乱窜,\"起码得有秃驴七分俊朗。\" 金玲儿九凤绫卷来面铜镜:\"姑奶奶押五坛酒,定是个獐头鼠目\" 茧壳\"咔嚓\"裂开条缝。修长手指探出的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少年赤条条蜷在地上,墨发如瀑垂落腰间。眉心一点金纹似焰,锁骨处还留着狗妖时的月牙疤。最绝的是屁股后拖着条虚化的黄毛尾巴,随呼吸一颤一颤。 \"非礼勿视!\"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屏风。唐好甜碧鳞伞\"唰\"地撑开,伞面毒雾凝成\"无耻\"二字。 金玲儿吹了声口哨:\"倒是副好皮囊。\"涅盘火凝成红衣扔过去,\"比某块木头顺眼多了。\" 半炷香后,屏风后走出个青袍少年。广袖流云袍掩不住眉间野性,行走时仍带着犬类特有的轻捷。他扑通跪在上官玉跟前,开口竟带金石之音:\"谢谢主人造化\" 上官玉还在思考中。:“像是像人样了,不过狗东西这名字是不能用了。这样姓还是你的本姓,不过名字得改改。我想了几个 名讳。上官玉剑尖在地上划出四道刻痕,\"富贵、来福、旺财、新生。\" 话音未落,戒色和尚的烧鹅腿已指在\"富贵\"上。南宫主雷纹臂迸发电光勾住\"来福\",却被金玲儿九凤绫卷走:\"俗气!要叫\" \"富贵好!\"诸葛歌突然从阵图堆里抬头,\"听着就吉利。\" 墨诗语捣衣杵抵住他后腰:\"你倒是会凑热闹?\" 少年忽然伸手按住\"富贵\"二字。指尖金纹与剑痕共鸣,竟引动星链微光:\"谢主人赐名富贵。\"他抬眼时眸光清亮,\"狗东西守坟三月知冷暖,富贵余生报大恩。\" 上官玉腕间星链忽然缠住他手腕,唯余一声轻叹:\"便叫富贵。\" 池塘金鲤突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化出\"富贵平安\"四字。萝卜精们钻出土堆,顶着灵果跳起祝舞。满山桃林无风自动,撒落的花瓣在少年肩头堆成祥云纹。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烤全羊在涅盘火上滋滋冒油。狗富贵手持青玉签翻动肉串,油星溅在星纹法袍上,烫出几点焦痕也不在意——这袍子能自愈,是墨诗语用妖王皮炼的。 \"盐!\"戒色和尚盘腿坐在火堆旁,佛魔臂化作蒲扇给烤鸡腿扇风,\"佛爷这鸡腿得用星砂盐\" 狗富贵指尖亮起金纹,腰间玉佩射出道灵光。半空中浮现七色调料罐,星砂盐自动撒在鸡腿表面,混着佛光泛起琉璃色。金玲儿见状甩出九凤绫,卷走三串雷纹羊肉:\"小富贵比冰块脸贴心多了。\" 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突然顿住:\"三日后子时,魔皇先锋军将抵白骨山。\"剑锋映出天穹裂缝,那里隐约可见魔族战船的轮廓,\"诸位\" \"佛爷的手早痒了!\"戒色和尚啃着鸡腿起身,佛魔臂暴涨十丈拍向虚空。金色掌印将云层拍出个窟窿,露出后面血色月亮,\"正好试试新悟的降魔印。\" 金玲儿指尖涅盘火凝成朱雀,绕着南宫主雷纹臂盘旋:\"姑奶奶的焚天符攒了三百张,够烧穿魔皇裤衩!\"火光照得她眉眼张扬,\"冰块脸你打头阵,我包抄后路。\" \"咔嚓!\" 南宫主捏碎酒坛,雷纹臂吸收雷霆愈发璀璨:\"雷泽天书第七重正愁没试招\"紫电在他发梢跳跃成蛟龙,\"小八的碧鳞毒雾配上雷暴,够魔族喝一壶!\" 唐好甜正在穿毒针的手一抖,碧鳞伞差点戳到诸葛歌:\"雷哥你悠着点,上次试招把桃源稻谷都劈焦了\"说着瞪向丈夫,\"某些人倒是说句话?\" \"阵图备了七十二套,机关兽充能三千具。\"诸葛歌星斗盘亮起防御阵,\"我与诗语负责修补结界\"话音未落,腰间软肉就被墨诗语拧住:\"你再说一遍?\" \"主人\"狗富贵突然跪坐在地,手中烤鱼掉进火堆。涅盘火将鱼烧成灰烬,却在灰中开出一朵金莲,\"我我能杀敌么?\" 七道目光同时射来。戒色和尚的鸡腿停在嘴边,金玲儿的九凤绫缠住酒坛,连上官玉都收起青虹剑。火堆突然爆响,惊得萝卜精集体钻地。 \"就你?\"南宫主雷纹臂迸发电光,吓得狗富贵缩到上官玉身后,\"化形才半日\" \"我能闻出魔气!\"少年忽然抬头,瞳孔泛起金纹,\"三十里外埋的魔种,昨夜已发芽\"他指向东南断崖,\"现在已长出七寸毒藤!\" 上官玉剑尖轻挑,混沌气破开三十里外土层。一株缠绕魔纹的毒藤被连根拔起,藤蔓间还裹着未消化的妖兵残骸。诸葛歌星斗盘疯狂旋转:\"竟是噬心魔藤!\" \"狗鼻子真灵。\"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毒藤炼化,\"当斥候倒合适。\" 狗富贵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的月牙疤:\"这是狼贝贝留的追踪印\"金纹在疤痕上流转,\"我能感应到其他妖王位置!\" 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银针刺入疤痕,惊觉其中暗藏星砂:\"竟是无痕追踪术!上官你早看出来了?\" \"所以才留他性命。\"青虹剑归鞘声清越,\"三日前星链示警,我便知此狗有大用处。\" 火堆渐熄,星河垂落山谷。狗富贵蹲在溪边洗刷烤架,耳畔忽然传来剑鸣。抬头见上官玉立于桃枝,腕间星链正与棺椁碎片共鸣。 \"怕么?\" 少年攥紧星砂盐罐:\"怕。\"溪水映出他颤抖的手指,\"但更怕回到和野狗抢泔水的日子\" 混沌气忽然裹住他手腕,三枚碎片虚影浮现:\"此战若活下来,教你真正的破阵之术。\" 桃林无风自动,满地落英凝成八个字:破而后立,向死而生。 第86章 舌战群魔 千里焦土上黑云压城,魔族战船悬浮如蝗,妖族旌旗卷起腥风。鸡太美扭着七彩尾羽立在阵前,羊尾的弯角泛着绿光,马筒的鼻孔喷着硫磺毒雾。八位魔皇周身魔气翻涌,史多魔皇脚下甚至凝出污秽沼泽。 \"对面人族听着!\"夏柳魔皇麾下的独眼魔将踏空而出,\"此乃我族\" \"闭嘴!\"金玲儿九凤绫卷起块青石砸过去,\"姑奶奶先好好教教你们怎么说话!\" 红衣少女单手叉腰踏上云端,灵茶壶在指尖转出残影:\"鸡太美是?\"涅盘火凝成母鸡虚影下蛋,\"下蛋不勤快,尾巴倒是开屏得勤!再炫也是只老母鸡。\" 鸡妖王的七彩尾羽突然自燃,慌忙拍打间抖落满地焦毛。金玲儿转头看向羊尾:\"羊痿妖王?听说你后宫三千母羊,生出的崽子长得都像隔壁马厩真是可悲可怜!\" 羊尾的弯角\"咔嚓\"断裂,妖气凝成的绿云瞬间溃散。马筒刚要嘶鸣,九凤绫已缠住它脖颈:\"马桶成精就好好当夜壶,战场是你该待的地方?\" 马筒反驳:“我不是马桶”结果后果我妖魔大军笑场了。 魔族阵营开始骚动。金玲儿灌了口灵茶,涅盘火在唇边凝成莲花:\"夏柳魔皇,你祖上是青楼里打更的?下流手段倒是家学渊源!不知你学了几成。\" 夏柳手中魔剑突然软化,竟变成条粉红绸带。史多魔皇刚要开口,少女指尖已点到他鼻尖:\"吃屎长大的玩意,张嘴就是粪坑爆炸的动静!你真的是土狗打隔,屎吃多了。\" 诸葛歌的留影石在空中划出弧线,狗富贵捧着星斗盘边录影边帮着布阵。找到薄弱点。诸葛歌再次加固。墨诗语的机关兽从地底钻出,悄悄在魔军后方埋下三千雷火符。 南宫主对着唐好甜正重说道:“小八,你千万别学金骂街!” \"秦寿生?你这名儿起得妙啊!\"金玲儿突然甩出焚天符,火凤撞碎魔皇冠冕,\"你爹娘妥妥的癞蛤蟆追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秦寿生脸上魔纹突然溃烂,脓血滴在战甲上腐蚀出大洞。田苟魔皇刚要结印,少女已闪到他面前:\"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说的就是你这种你到现在不知被抛弃多少次了?\" 九凤绫卷起毒潭淤泥糊住魔皇嘴。范剑魔皇的骨鞭刚甩到半空,突然被涅盘火熔成铁水:\"贱名配贱人,你爹娘真是未卜先知!\" 庞光魔皇的巨斧开始颤抖。金玲儿足尖轻点他斧面,借力翻到姬从良头顶:\"从良?我看你是从棺材里爬出来作妖!既已从良,还要为祸八方,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涅盘火凝成棺材虚影当头罩下。 最后转向那沙比魔皇时,少女突然歪头甜笑:\"您这名字取得好,念出来都脏嘴~\"袖中飞出三百张禁言符,糊住魔族全军嘴巴。 三妖八皇呆若木鸡,魔将手中令旗\"啪嗒\"落地。狗富贵趁机埋下最后一道阵眼,星斗盘亮起周天星辰。 \"贱人找死!\"鸡太美终于炸毛,七彩尾羽化作万道毒针。妖王真身暴涨百丈,鸡爪撕开空间裂缝:\"本王要把你\"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从天而降,左掌卍字印拍碎毒针,右臂魔纹凝成烤架:\"佛爷等的就是你这只炸鸡!\" 羊尾弯角射出腐魂绿光,被南宫主雷纹臂引来的紫电劈成两半。马筒喷出硫磺毒雾,唐好甜碧鳞伞倒旋,毒雾反卷淹没三千妖兵。 上官玉青虹剑仍未出鞘。他踏着混沌气凌空勾画阵纹,每道轨迹都暗合周天星斗。狗富贵突然扯开衣襟,锁骨月牙疤射出金光:\"主人!坤位三十里地脉有缺!\" 剑尖轻挑,混沌气补全地脉裂痕的刹那,诸葛歌的周天星斗阵突然升华。陨铁柱化作蟠龙玉柱,星砂凝成银河倒悬,连墨诗语的机关兽都披上星辰战甲。 \"阵成了!\"诸葛歌咳着血狂笑,\"请君入瓮!\" 八位魔皇的滔天魔气突然凝滞,像是被按进琥珀的飞虫。金玲儿九凤绫卷住鸡太美脖子,涅盘火顺着尾羽烧上去:\"姑奶奶给你做个凤凰涅盘按摩!\" 鸡妖王的惨叫响彻云霄,焦香肉味引得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佛爷要鸡翅!别打烂了。\" 星斗大阵启动的瞬间,三十二道陨铁柱化作蟠龙玉柱冲天而起。墨诗语衣袖翻飞间,三千机关兽披着星辉战甲从地脉裂缝中涌出,獠牙咬住魔族战船锚链。 \"坤位补全!\"诸葛歌七窍渗血,手中周天仪射出北斗星光。整片焦土突然升起透明结界,将妖魔联军切割成九块独立星域。 金玲儿所在的天枢星域突然扭曲,鸡太美燃烧精血挣脱束缚。七彩尾羽化作百万毒针,在星空中织成遮天巨网。\"小贱人!\"妖王双目赤红,鸡爪撕开三丈空间裂缝,\"本王要生啖你肉!\" 九凤绫缠住最近的三艘战船横挡身前,毒针洞穿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红衣少女指尖燃起焚天符,火凤虚影刚凝聚成形,羊尾妖王的腐魂绿光已穿透星域障壁。 \"小心!\"戒色和尚的杀生杖破空而至。杖头佛光超度三千亡魂,杖尾魔纹竟将绿光吞吃殆尽。老和尚袈裟被硫磺毒雾烧出破洞,右臂魔纹泛着不祥红光:\"女施主骂得痛快,倒是给佛爷留只烤全羊啊!\" 马筒妖王趁机喷出硫磺毒雾,墨色浓雾中伸出万千沥青触手。唐好甜的碧鳞伞倒悬当空,伞骨间射出淬毒银针,却在触及触手的瞬间被黏稠液体吞噬。 \"雷来!\"南宫主独臂擎天,紫电在云层中凝成夔牛巨足。雷瀑倾泻的刹那,星斗大阵突然震颤——庞光魔皇的污血巨斧竟劈开了天璇星域! 上官玉的青虹剑终于出鞘。剑灵化作冰晶凤凰清啼九霄,所过之处硫磺毒雾尽数冻结。他左手结印点在眉心,洞玄真瞳映出千里战场上七百二十处破绽。 \"富贵,震位地脉!\" 小鼎突然从袖中飞出,鼎口喷出三十三条灵脉精华。狗富贵锁骨月牙疤亮如金乌,筑基期的身躯在灵液池中时隐时现,竟从史多魔皇的污秽沼泽里叼出阵枢灵珠。 夏柳魔皇的粉红绸带突然暴涨,绸缎缝隙间睁开万千媚眼。金玲儿正要嘲讽,忽然神魂恍惚,涅盘火不受控制地反噬自身。九凤绫感应到主人危机,自动结成茧状将她包裹。 \"就是现在!\"秦寿生魔皇狞笑着祭出万魂幡。十万冤魂凝成白骨巨掌,指甲缝里滴落的血水腐蚀着星辉结界。诸葛歌喷出心头血染红周天仪,二十八星宿同时亮起:\"诗语!\" 地面突然塌陷,墨诗语提前埋设的星辰砂喷涌如泉。机关兽抓住星砂融入甲胄,爪牙间流转的银河之力竟将白骨巨掌绞成碎片。新娘装扮的少女咬破指尖,凤冠垂珠化作三千捆仙索缠住三艘主战船。 \"金玲儿接剑!\"上官玉弹指射出青虹剑。剑灵感应到涅盘火气息,冰霜剑气在空中绘出太阴星轨。金玲儿破茧而出的瞬间,焚天符引动的火凤与冰凰完美交融,冰火太极图将鸡太美牢牢镇压。 妖王真身燃起黑白双焰,焦香肉味中传来戒色和尚的痛心疾首:\"我的蜜汁烤鸡翅!\"佛魔臂暴涨百丈插入战团,左手往生咒超度妖魂,右手魔纹却偷偷截留妖丹精华。 田苟魔皇突然化作本体,千丈吞天犬虚影笼罩战场。利齿咬向灵力枯竭的金玲儿,却被星痕龟甲反弹的星光刺穿上颚。诸葛歌咳着血沫大笑:\"周天星斗阵内,妖族现原形便是找死!\" 上官玉脚踏混沌气出现在金玲儿身后,掌心按在她后心。万古吞天诀疯狂运转,竟将方圆百里的魔气抽成真空。\"别逞强。\"他皱眉看着金玲儿苍白的脸,小鼎自动飞出倒出灵液瀑布。 三妖八皇突然齐声尖啸,声波震碎三百机关兽。夏柳魔皇撕开胸前铠甲,露出刻满合欢符文的肌肤:\"九幽黄泉,起!\" 其余魔皇同时自爆三成精血,滔天魔气凝成忘川河水,星斗大阵的银河结界开始崩解。 青虹剑感应到危机自动护主,剑灵化作少女形态凌空起舞。冰晶莲华在战场绽放,却被范剑魔皇的污血魔剑斩碎花瓣。上官玉眼中混沌气流转,洞玄真瞳终于锁定夏柳魔皇丹田处的本命魔纹。 \"就是此刻!\"他并指如剑点在小鼎边缘,三十三条极品灵脉同时燃烧。混沌气凝成的剑意跨越空间,在夏柳魔皇惊愕的目光中刺入丹田。青虹剑灵趁机化光突袭,冰霜剑气顺着魔纹裂隙轰然爆发。 \"啊啊啊!\"夏柳魔皇凄厉惨叫响彻云霄,魔躯从内部开始冻结。其余魔皇慌忙回援,却被南宫主引来的九霄神雷阻住去路。金玲儿吞下灵液,涅盘火顺着九凤绫缠住重伤的魔皇:\"这份大礼,姑奶奶收下了!\" 星斗大阵轰然闭合,将夏柳魔皇的半截魔躯永远留在银河结界。残存妖魔肝胆俱裂,第一次在冲锋途中露出惧色。 第87章 血染星穹 夏柳魔皇的惨叫仍在星域回荡,妖魔联军却已陷入癫狂。鸡太美燃烧的尾羽点亮半边苍穹,羊尾妖王断裂的弯角渗出腐魂毒液,整片星斗大阵都在剧烈震颤。 \"这帮畜生要拼命了!\"南宫主独臂擎着雷纹,九霄神雷化作锁链捆住三艘魔族战船,\"小八,毒雾封住东南角!\" 唐好甜甩出十二枚碧鳞镖,剧毒在星空划出翡翠轨迹。毒雾与雷光交织的刹那,马筒妖王突然现出本体——竟是百丈高的青铜马桶,桶口喷出硫磺岩浆。 \"真是污了佛爷的眼!\"戒色和尚的杀生杖插入马桶盖缝隙,佛魔臂青筋暴起,\"往生咒配马桶,超度你都嫌浪费香火!\" 马桶内传出闷响,三千毒箭突然从桶壁孔洞射出。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银丝大网,机关纹路亮起的瞬间,星辰砂凝成琉璃盾墙。毒箭钉在盾面滋滋作响,转眼被星辉净化。 金玲儿吞下第三瓶灵液,涅盘火在掌心凝成赤金长鞭。九凤绫缠住鸡太美焦黑的尾羽猛地一扯:\"老母鸡,尾巴烧没了还能下蛋吗?\" \"找死!\"鸡太美双目迸射血光,双翼掀起空间风暴。破碎的星域裂隙中,竟飞出十万枚裹着胎膜的妖卵。卵壳破裂声此起彼伏,无数半人半鸡的妖物嘶叫着扑来。 上官玉突然踏碎虚空出现在金玲儿身侧,洞玄真瞳映出妖卵核心的猩红血线:\"坤位三步,鞭稍点膻中。\" 赤金长鞭如灵蛇吐信,精准刺入最近妖物的心窍。涅盘火顺着血线逆流而上,十万妖卵同时爆成火球。鸡太美喷出精血想要收回妖魂,却被小鼎兜头罩住,三十三条灵脉化作锁链缠住其双足。 \"剑来!\" 青虹剑灵化作的冰晶少女凌空起舞,剑气在星域划出太阴轨迹。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混沌气缠绕的冰霜剑气暴涨千丈,竟将马筒妖王的青铜马桶劈成两半。 \"我的本命法宝!\"马筒妖王惨叫着缩回人形,下半身还在滴落熔岩,\"你们这些\" 戒色和尚的魔纹右臂突然穿透星辉结界,五指扣住妖王天灵盖:\"佛爷送你入轮回!\"往生咒与噬魂魔纹同时发动,妖王魂魄被生生扯成两半,一半超度一半吞噬。 战场突然寂静一瞬。 \"第二个。\"上官玉甩落剑尖魔血,小鼎将妖王残魂尽数吞噬。万古吞天诀运转到第八重,周身毛孔都在喷吐混沌气,方圆百里的星辉都被染成灰白。 八大魔皇彻底疯狂。史多魔皇脚踏污秽沼泽,腐臭黑水漫过星砂;庞光魔皇撕开胸前铠甲,脓血凝成万枚血钉;秦寿生魔皇的万魂幡卷起冤魂飓风,哭嚎声震碎三百机关兽。 \"乾坤倒转!\"诸葛歌七窍流血,周天仪射出二十八道星芒。墨诗语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凤冠垂珠化作星轨融入大阵。整片星域突然翻转,妖魔联军脚下变成璀璨银河。 金玲儿趁机甩出九凤绫,涅盘火顺着银河烧向史多魔皇。黑水与烈焰相撞蒸腾起毒雾,却在触及上官玉混沌气的瞬间被吞噬净化。 \"小心身后!\"狗富贵突然从虚空钻出,筑基期的身躯硬抗范剑魔皇一记背刺。月牙疤爆发的金光形成护盾,虽然瞬间破碎,却为上官玉争取到半息时间。 青虹剑回身横扫,剑灵少女清啼如凤鸣。冰霜剑气冻结空间,范剑魔皇持剑的右臂凝满冰晶。南宫主适时引下九道天雷,紫电顺着冰晶灌入魔皇经脉。 \"第三个。\"上官玉剑锋轻挑,混沌气绞碎魔皇心脉。小鼎自动飞出击碎其丹田,连魔婴都来不及逃遁。 星斗大阵突然剧烈震颤。秦寿生魔皇燃烧本命精血,万魂幡中爬出百丈高的白骨魔神。魔神利爪撕开天权星域,诸葛歌喷出大口鲜血,周天仪出现裂痕。 \"夫君!\"墨诗语甩出凤冠垂珠,三千星辰砂填补裂缝。机关兽群突然自爆,星火点燃白骨魔神的关节。金玲儿趁机掷出焚天符,火凤虚影撞入魔神眼眶。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升到阵眼中央,小鼎悬在头顶吞吐灵脉。万古吞天诀形成的旋涡笼罩战场,竟将白骨魔神逸散的魔气吞噬一空。青虹剑感应到主人战意,剑灵少女化作冰火双翼附着在他背后。 \"乾坤借法!\" 剑锋所指,三十三条极品灵脉同时燃烧。混沌气凝成的剑意贯穿三界,冰火双翼在星空划出太极图。庞光魔皇的污血铠甲寸寸崩裂,想要遁入虚空却被狗富贵锁住气机。 \"第四个。\" 剑光闪过,魔皇头颅高高飞起。涅盘火与九霄神雷同时击中残躯,连滴落的魔血都被小鼎吸收殆尽。 剩余魔皇终于露出惧色。羊尾妖王化作绿光欲逃,却被星斗大阵反弹回来。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千丈,左掌卍字印封天锁地,右臂魔纹凝成饕餮巨口。 \"第五个!\" 老和尚满嘴是血却狂笑不止,饕餮虚影将妖王连皮带骨吞下。佛光普照的瞬间,妖丹精华化作金色雨露反哺大阵。 上官玉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强行运转八成吞天诀的反噬开始显现,无垢战体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痕。金玲儿立刻甩出九凤绫缠住他腰间,涅盘火顺着绫罗渡入灵力。 \"还撑得住?\" 金铃儿后背插着三根毒羽,却仍在笑,\"姑奶奶还能骂哭三个魔皇呢。\" 诸葛歌突然厉喝:\"离位!\" 墨诗语应声甩出星痕龟甲,防御法宝在空中展开成八卦阵图。几乎同时,田苟魔皇的吞天犬虚影咬在阵眼,獠牙与龟甲摩擦出刺目火花。 上官玉抹去血迹,青虹剑感应到主人战意发出龙吟。剑灵少女化作流光融入剑身,冰霜剑气中开始浮现混沌符文。小鼎吞吐的灵气形成旋涡,在他脚下绘出先天八卦。 \"该结束了。\" 他踏着混沌气走向阵眼裂痕,所过之处星砂自动铺路。洞玄真瞳看穿九重魔障,剑锋直指秦寿生魔皇的本命魂珠。 八大魔皇已去其四,剩余妖魔的咆哮声中终于掺杂了绝望。星河倒卷,天地同悲,这场弑妖魔之战才刚刚进入高潮 第88章 妖陨魔消 血月当空,星斗大阵裂痕处渗出汩汩魔血。剩余四位魔皇背靠背结成阵势,田苟魔皇的吞天犬虚影已断了两条后腿,秦寿生魔皇的万魂幡只剩半截破布。 \"结九幽遁空阵!\"史多魔皇突然撕开胸膛,魔心在掌心砰砰跳动。其余三皇同时割裂手腕,漆黑魔血在空中绘出扭曲符纹。星河结界突然泛起涟漪,竟被腐蚀出碗口大的缺口。 狗富贵突然从虚空中探出脑袋,筑基期的身子卡在结界裂缝处:\"诸葛先生!巽位地脉在抽动!\"他锁骨月牙疤亮如银钩,竟用牙咬住即将断裂的星轨丝线。 墨诗语甩出凤冠垂珠,三千星辰砂顺着狗富贵撕开的缺口涌入。诸葛歌染血的指尖在周天仪上飞速划动,二十八宿方位骤然调转:\"乾坤挪移,地脉归位!\" 正要遁逃的史多魔皇一头撞在逆转的星墙上,额头魔角应声折断。金玲儿九凤绫卷住魔皇断角,涅盘火顺着伤口烧入经脉:\"屎壳郎推粪球——滚不动了?\" \"尔等找死!\"庞光魔皇突然自爆左臂,脓血凝成万枚噬魂钉。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霄紫电,却在触及血钉时发出令人牙酸的炸响——那污血竟能腐蚀天雷! 唐好甜抖开碧鳞伞,伞面三千毒针化作翡翠暴雨。戒色和尚杀生杖插入地面,佛魔臂暴涨如擎天巨柱:\"往生路上送你们一程!\"左掌卍字印封住魔皇后路,右臂魔纹化作饕餮巨口。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凌空而立,洞玄真瞳锁定每个魔皇的命门。青虹剑灵化作的冰晶少女在他身后展开双翼,小鼎悬在头顶吞吐三十三条灵脉精华。 \"秦寿生,膻中穴下一寸。\" 剑光如银河倒卷,精准刺入魔皇护心镜的裂隙。混沌气顺着剑锋涌入,万魂幡中的十万冤魂突然调转矛头。秦寿生惊恐地看着自己召出的怨灵反噬其主,魔躯被撕成碎片前仍在嘶吼:\"你们不得好\" 小鼎当空罩下,连惨叫都吞得干干净净。剑灵少女指尖凝霜,将逸散的魔魂冻成冰晶:\"第三个。\" 史多魔皇突然掏出一枚骨笛吹响,音波震碎三百星辰砂。墨诗语凤冠垂珠尽数炸裂,七窍渗出金血:\"他在召唤\" 焦土地面突然隆起无数坟包,十万魔尸破土而出。这些腐尸关节处长着星辉结晶,竟是先前战死修士的遗骸被魔气浸染。诸葛歌目眦欲裂:\"竟敢亵渎英灵!\" 上官玉眼中混沌气暴涨,万古吞天诀形成的旋涡笼罩战场。小鼎疯狂震颤,竟将魔尸身上的星辉结晶尽数剥离。失去力量源泉的腐尸纷纷倒地,化作黑水渗入焦土。 \"还给他们。\" 三十三条灵脉精华倾泻而出,纯净星辉裹挟着修士残魂升空。浩瀚银河中亮起无数光点,如同英灵最后的致意。 庞光魔皇趁机化作血雾遁向缺口,却被狗富贵一屁股坐在阵眼上:\"此路不通!\"筑基期的身子爆发出月华清辉,星斗大阵裂痕竟开始缓慢愈合。 \"最后一个。\"上官玉青虹剑指向田苟魔皇,剑灵少女双翼洒落冰火莲花。魔皇的吞天犬虚影突然调头反噬,利齿咬住主人脖颈——竟是早被混沌气侵蚀了神智。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左右开弓,左掌超度右臂吞噬,硬生生将魔皇元神扯成两半。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劈落,唐好甜的碧鳞毒雾封住退路,金玲儿的涅盘火化作熔炉煅烧。 当最后一丝魔气消散时,只剩史多魔皇独坐血泊。他忽然扯动嘴角露出森白牙齿,破碎的胸腔里传出漏风的笑声:\"这次是吾等失算但下次呢?你们能拦住几次?\" 魔皇残躯突然膨胀如球,皮肤下涌动着自爆的魔光:\"本座在黄泉路上\" \"你配么?\" 上官玉并指如剑点在其眉心,混沌气顺着经脉灌入丹田。青虹剑灵化作流光贯穿天灵,小鼎倒悬当空鲸吞魔气。魔皇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膨胀的身躯像漏气的皮囊般干瘪下去。 剑锋轻振,灰烬随风而散。星斗大阵应声解除,焦土上只剩深浅不一的陨坑。三十三条灵脉缩回小鼎时,鼎身闪过一抹混沌道纹。 金玲儿瘫坐在九凤绫织就的软榻上,指尖燃着微弱的涅盘火照明:\"姑奶奶骂累了,谁有灵茶\"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歪倒在绫罗间沉沉睡去。诸葛歌抱着出现裂痕的周天仪苦笑,墨诗语正用星辰砂修补他破损的经脉。戒色和尚抱着半截马桶盖痛心疾首:\"可惜了这千年玄铁!\" 上官玉收剑入鞘时,小鼎突然吐出枚纯净魔晶。他随手抛给狗富贵:\"筑基中期到后期,够用了。\" 狗富贵捧着魔晶正要道谢,战场西北角突然传来细微裂响。一枚沾染混沌气的妖卵正在焦土中滚动,蛋壳表面布满血色纹路——正是先前金玲儿焚烧十万妖卵时,被上官玉的混沌气无意间护住的那枚。 \"咔嚓!\" 鸡爪撕开蛋壳的刹那,整片焦土地脉突然沸腾。三十三条灵脉在小鼎中疯狂震颤,刚刚平息的星斗大阵再度亮起危险的红光。 \"咯咯咯——!\" 鸡太美的头颅从蛋壳中钻出,脖颈处竟缠绕着羊尾妖王的腐魂绿光与马筒妖王的硫磺毒雾。残存的三大妖王本源在此刻强行融合,新生的妖身暴涨千丈,七彩尾羽上流动着混沌气息。 上官玉反手将狗富贵甩向后方,青虹剑自主出鞘横挡身前。剑灵少女凝成的冰盾与妖爪相撞,竟爆出金铁交鸣之声。鸡太美喉间滚动着沙哑的嘶吼:\"你们都该死!\" 九凤绫卷着金玲儿急退三百丈,红衣少女强撑着想掷出焚天符,却被反噬的涅盘火烧伤掌心。戒色和尚的佛魔臂刚抬起便软软垂下,先前吞噬过多妖丹的副作用开始显现。 \"周天星斗,启!\"诸葛歌喷出血雾染红阵盘,残破的大阵勉强罩住方圆十里。墨诗语的机关兽群再度爬起,却只能抱住妖王脚趾自爆。 鸡太美双翼掀起混沌风暴,每一片羽毛都化作旋转的妖火轮。上官玉的无垢战体表面泛起琉璃光泽,硬抗三枚妖火轮斩击,肩头炸开深可见骨的血口。混沌气疯狂涌入伤口,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洞玄真瞳,开!\" 双眸中浮现星河旋涡,千丈妖躯的弱点清晰可见——融合不完整的心脏处,三颗妖丹正在互相吞噬。青虹剑灵感应到主人心意,化作冰火双翼附着在他背后。 鸡太美突然昂首尖啸,声波凝成实质化的血色长矛。上官玉踏着星砂腾空,剑锋划过之处留下混沌轨迹。血色长矛与剑气相撞,炸开的能量涟漪震碎十里焦土。 \"乾坤借法!\" 小鼎倒悬喷出灵脉洪流,混沌气在剑尖凝成太极图。鸡太美胸口妖丹突然射出腐魂毒光,洞穿太极阴眼的瞬间,上官玉左臂顿时血肉模糊。 \"主人!\"狗富贵突然从地缝钻出,筑基期的身躯爆发出不属于他的月华。锁骨疤痕化作银链捆住妖王脚踝,虽只停滞了半息,却让剑锋得以刺入妖丹缝隙。 鸡太美发狂般甩动脖颈,利喙撕开空间裂缝。上官玉被吸入虚空的前一刻,剑灵少女突然脱离剑身,冰晶玉手握住本体剑刃:\"主人,借混沌一用!\" 青虹剑首次绽放灰白剑芒,混沌与冰霜交融的剑气劈开虚空。外界众人只见天穹突然裂开巨口,上官玉踏着妖王头颅坠向大地,剑锋上挑着一串纠缠的妖丹。 \"结束了。\" 剑光搅碎妖丹的刹那,鸡太美千丈妖躯轰然倒塌。腐魂绿光与硫磺毒雾从七窍喷出,被小鼎尽数吞噬净化。焦土上燃起琉璃净火,将妖王残躯烧成遍地晶砂。 上官玉以剑拄地单膝跪倒,无垢战体表面爬满蛛网裂痕。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他腰身,自己却因灵力枯竭摔在晶砂堆里:\"早知道该留点力气骂这老母鸡\" 戒色和尚瘫坐在机关兽残骸上,拎着半壶灵酒苦笑:\"早知这厮能涅盘,佛爷该把马桶盖扣严实些。\"南宫主独臂引来的雷云早已散尽,正靠着唐好甜的碧鳞伞调息。 诸葛歌捧着碎裂的周天仪,忽然抬手接住一缕飘落的星辉:\"地脉归位了。\"墨诗语沉默着将凤冠垂珠埋入焦土,三千星辰砂化作嫩芽破土而出。 三日后,小鼎内三十三条灵脉尽数晋阶极品。狗富贵蹲在鼎边啃着魔晶,头顶不时闪过筑基雷劫的电光。金玲儿躺在九凤绫织就的软榻上,边喝灵茶边数落远处练剑的上官玉:\"下次再逞能,姑奶奶的焚天符可不管敌我\" 天边晚霞如血,却再无妖氛魔气。焦土边缘的星辰花海随风摇曳,似在祭奠这一战消逝的英魂。 第89章 风云再起 篝火舔舐着焦土上的夜色,小鼎在火堆上方缓缓旋转。鼎身三十三条灵脉纹路明灭不定,每条灵脉都流淌着液态星辰。 \"鼎中百日,外界不过一日。\"上官玉屈指轻弹鼎壁,混沌气在鼎口凝成旋涡,\"但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千倍。\" 金玲儿伸手探向旋涡,发梢瞬间结满灵霜:\"以前咱们几人求着你给我们看看,你舍不得。现在如此大方,有什么企图?姑奶奶可不想变成\"话没说完就被南宫主提着后领扔进鼎中。戒色和尚刚啃完的鸡骨头掉在地上,整个人倒栽葱跌入混沌旋涡。 狗富贵扒着鼎沿正要说话,被上官玉一脚踹在屁股上:\"筑基期的更需要闭关。\"半块魔晶顺势塞进他衣领,\"结丹前别出来现眼。\" 鼎内天地豁然开朗,众人站在银河凝成的云海上。远处千丈瀑布从星穹垂落,水花都是液态灵气。南宫主独臂引动雷纹,东天瞬间聚起万里雷云:\"七百天足够突破炼虚。\" 外界,上官玉盘膝坐在焦土中央。青虹剑插在身前十丈,剑灵少女显化真身警戒四方。小鼎缩成核桃大小悬在眉心,鼎身流转的混沌气与周天星辰共鸣。 第七日(鼎内七百天) 东天雷云突然坍缩成紫色光茧,南宫主破关而出的刹那,整片星域下起雷劫雨。他独臂缠绕的紫电已化作九条龙形,每片龙鳞都跳动着炼虚初期的道纹。 第十日(鼎内千日) 西天星域亮起周天阵图,诸葛歌夫妇踏着星轨走出闭关洞府。墨诗语的凤冠垂珠尽数化作本命星辰,机关兽群披着星砂战甲;诸葛歌的周天仪已与神魂融合,推演速度暴涨百倍。 第三十日(鼎内三千日) 狗富贵在灵液海里扑腾着爬上岸,浑身冒着结丹期的金光。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至百丈,左臂金刚印烙着《般若经》,右臂魔纹却凝成阿修罗相。 第四十九日(鼎内四千九百日) 金玲儿所在的南方天穹突然燃起焚天火幕。她强行压制修为千载,此刻九凤绫裹着涅盘火直冲云霄:\"上官玉!再不开鼎姑奶奶要憋炸了!\" 鼎外,上官玉并指抹过鼎身。青虹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百里外三艘白骨战船撕开云层,船首三眼魔尊的威压震碎焦土。 \"来得正好。\" 混沌气灌入鼎中,强行将金玲儿按回灵液海。转身拔剑的刹那,剑灵少女与本体合二为一,冰霜剑气裹着混沌道纹劈开虚空。魔尊第三只眼射出的污血魔光,在触及剑气时冻结成猩红冰晶。 第五十日(鼎内五千日) 小鼎轰然涨至山岳大小,金玲儿裹着涅盘火冲天而起。她身后雷龙缠身的南宫主已至炼虚中期,诸葛歌的周天星斗阵笼罩八百里,连狗富贵都踩着结丹中期的云气。 \"怎么才来?\"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最后一艘战船,涅盘火顺着船体裂隙灌入,\"姑奶奶压了千年的火气\" 上官玉收剑入鞘,小鼎自动飞回掌心。三十三条灵脉中有五条泛起金芒,鼎内星辰砂凝成的嫩芽已长成参天古树。焦土地缝里渗出清泉,倒映着漫天星斗再无阴霾。 篝火映着狗富贵油光发亮的脑门,烤架上串着的赤瞳魔牛肉滋滋冒油。戒色和尚啃着蹄髈突然愣住,盯着自己油乎乎的佛魔臂嘀咕:\"这金刚印沾了荤腥,佛祖不会降雷劈我?\" \"要劈早劈了。\"金玲儿指尖跳动的涅盘火给烤鱼翻面,\"你超度亡灵时顺走的妖丹,够下十八层\" 话音未落,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爆出星芒。阵盘投影在夜空显出百里外景象——血色祭坛上跪着三千魔修,中央悬浮的九幽鼎正在熔炼生魂。 \"血煞城,七日前新起的魔窟。\"墨诗语凤冠垂珠自动排列成星图,\"护城大阵有七十二处阵眼,每处由元婴魔修镇守。\" 南宫主独臂上的雷纹亮起紫芒:\"正好试试夔牛雷骨的极限。\"唐好甜把玩着碧鳞毒针轻笑:\"我的万毒阵还缺个试药的。\" 上官玉起身时青虹剑自动归鞘,小鼎悬在腰侧吞吐混沌气:\"子时阴气最盛时,他们该在举行血祭。\" \"那还等什么!\"金玲儿九凤绫卷起漫天火星,\"姑奶奶最见不得他们不拿人命当回事。\" 诸葛歌的星痕龟甲倒扣在地,众人气息尽数隐匿。墨诗语放出三千星辰砂,沙砾落地化作碎石枯草。狗富贵锁骨月牙疤微微发烫,突然指着城墙根:\"戌位三丈,地脉流动有异。\" 洞玄真瞳青光一闪,上官玉看清地底埋着的森森白骨:\"噬魂骨阵,触碰即发。\"戒色和尚嘿嘿一笑,佛魔臂插入地面,左掌往生咒超度亡魂,右臂魔纹吞噬阵基魔气。 城墙守卫突然骚动,金玲儿暗骂:\"秃驴偷吃不知道擦嘴!\"九凤绫卷起涅盘火冲天而起,在夜空炸成烟花:\"你姑奶奶来送温暖了!\" 三千魔修齐声诵咒,护城大阵亮起血色光罩。诸葛歌抛出周天仪,二十八宿星光凝成破阵锥:\"乾坤倒转,巽风开路!\" 南宫主独臂引动九霄雷云,紫电顺着星轨劈在阵眼。镇守的元婴魔修刚要结印,碧鳞毒针已穿透眉心。唐好甜踩着机关鸟掠过城墙,毒雾过处守卫尽数化作血水。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凌空而立,青虹剑未出鞘,单凭小鼎威压就震碎三座箭塔。剑灵少女显化真身,冰霜剑气顺着地脉裂隙冻住九幽鼎:\"主人,鼎内有三万元婴生魂。\" \"放肆!\"城中冲出八名化神魔将,为首者手持哭丧棒引动万千怨灵。戒色和尚杀生杖横扫,佛魔虚影暴涨百丈:\"阿弥陀佛,佛爷送你们往生极乐!\"往生咒超度的亡魂突然调头,反噬其主。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两名魔将,涅盘火顺着绫罗烧入丹田:\"烤元婴的味道如何?\"另侧墨诗语的机关兽群结成八卦阵,星辰砂凝成的锁链捆住五名魔将,南宫主的天雷精准劈落。 上官玉并指按在九幽鼎上,万古吞天诀逆转运行。三万生魂顺着混沌气升空,在星辉中重塑灵体。漫天魂火照亮夜空时,血煞城地底传来怒吼:\"毁我百年心血,死!\" 血袍魔皇破土而出,炼虚初期的威压震塌半座城池。手中万魂幡卷起九幽黄泉,忘川河水竟在空中凝成骷髅巨龙。 \"等的就是你!\"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分解重组,二十八宿星官化作实体降临。墨诗语甩出全部凤冠垂珠,星辰砂在巨龙周身布下天罗地网。 上官玉青虹剑出鞘,剑灵少女与本体人剑合一。小鼎喷出的混沌气凝成太极道图,冰火剑气贯穿巨龙眼眶。金玲儿趁机掷出焚天符,涅盘火顺着剑气灌入魔尊经脉。 \"不可能!\"魔尊炸成血雾想要遁走,却被狗富贵锁住气机。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封堵八方,唐好甜的碧鳞毒雾腐蚀其元神。戒色和尚佛魔臂左右开弓,超度与吞噬同时进行。 晨光破晓时,血煞城只剩满地星砂。上官玉收剑回望东方:\"下一处。\" 青虹剑突然震颤示警,千里外升起七道血色光柱。诸葛歌看着周天仪推算结果,瞳孔骤缩:\"七大魔皇同时袭来,怕是\" \"正好。\"金玲儿九凤绫燃起涅盘火,\"姑奶奶还没骂够呢。\" 狗富贵捧着热乎的元婴内丹追来:\"等等我!这玩意趁热吃才补\" 第90章 战七魔 千里焦土突然下起血雨,七道魔影踏碎虚空而来。为首的血铠魔皇伸手接住血袍魔皇最后一粒魂晶,掌心魔纹将其碾成齑粉。天地间响起万鬼恸哭,千里地脉同时喷涌污血。 \"结阵!\"诸葛歌的周天仪爆出刺目星光,星痕龟甲瞬间展开三重防御。墨诗语甩出全部星辰砂,机关兽群结成八卦阵护住侧翼。但七大魔皇的威压如天倾地陷,筑基期的狗富贵直接跪倒在地,锁骨月牙疤渗出金血。 血海魔皇往前一步:“就是你们几位杀了血袍和之前那九个废物!” 上官青虹剑挽了个剑花:“是小爷几人所为。” “不错,敢做敢当。不失年少风采。”血海魔皇赞赏的看着几人:“人族何时出了你等几位天骄!” :“你们是来打架的,还是聊天的!”金玲儿战姿已摆好。 :“你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我们几位可不像先前你们所斩杀的那几个废物。如果你们加入我魔族,定比在人物有作为!”血海魔皇满是自信的眼神。 \"打过再说\" 上官玉踏前一步,混沌气凝成实质化的战甲。小鼎悬在头顶吞吐三十三条极品灵脉,鼎身浮现的混沌道纹竟与魔皇威压分庭抗礼:\"三个归我,其余你们分。\" 魔皇血海 万丈血浪凭空浮现,浪涛中沉浮着十万骷髅。血铠魔皇手持三尖两刃刀劈落,刀锋未至,腥风已腐蚀星痕龟甲表面。 魔皇冰骸 寒霜魔皇脚下的焦土瞬间冰封,九条骨龙从冰层钻出。龙息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凝出霜花。 魔皇毒心 绿袍老妪咧嘴轻笑,三千青丝化作剧毒蚰蜒。毒雾凝成七煞修罗相,利爪抓向金玲儿眉心。 魔皇震岳 山岳般壮硕的巨汉抡起陨铁重锤,砸地瞬间掀起百丈岩刺。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硬接一击,金刚印竟出现裂痕。 魔皇幻瞳 紫纱女子轻抚右眼,瞳孔中飞出万千情丝。南宫主引动的九霄神雷突然调转方向,险些劈中诸葛歌的阵盘。 魔皇鬼车 独轮战车碾过天际,车轮由百颗人头组成。车辕处悬挂的招魂幡扫过,唐好甜的碧鳞毒针尽数失效。 魔皇影刃 黑袍刺客身形忽隐忽现,短刃每次闪现都直指狗富贵咽喉。筑基少年靠着月牙疤的预警翻滚躲闪,衣襟已被割裂七处。 天穹战场,上官玉独战三皇 青虹剑灵化作的冰晶少女刚凝成剑阵,就被血浪冲散。上官玉左眼亮起洞玄真瞳,右眼流转混沌气,双手结出截然不同的法印。 \"吞天!\" 小鼎倒悬喷出灵脉洪流,万古吞天诀形成的旋涡竟将血海吸走三成。血铠魔皇怒极反笑,三尖刀突然软化,化作九头血蟒缠向小鼎。 冰骸魔皇的骨龙趁机喷吐玄冥寒气,上官玉无垢战体表面瞬间结霜。混沌气在经脉疯狂运转,琉璃光泽的战体将寒气反震,震碎两条骨龙下颌。 \"锁!\"毒心魔皇的蚰蜒发丝突然钻入地脉,从上官玉影子中暴起突袭。七煞修罗的毒爪穿透混沌战甲,在肩头留下五个乌黑指印。 上官玉闷哼一声,左手并指抹过伤口。混沌气裹挟着剧毒灌入青虹剑,冰霜剑气顿时染上幽绿:\"还你!\" 剑光横扫三百丈,毒心魔皇的七煞修罗相被自己的本命毒腐蚀,发出凄厉哀嚎。 地面战场·生死一线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两条骨龙,涅盘火顺着绫罗烧向冰骸魔皇真身:\"老冰块!姑奶奶给你暖暖身子!\"火凤虚影撞碎冰墙的刹那,幻瞳魔皇的情丝突然缠住她脚踝。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紫电劈落,却被鬼车魔皇的招魂幡吞噬。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分解重组,二十八宿星官结成困阵:\"诗语,兑位!\" 墨诗语凤冠垂珠尽数炸裂,星辰砂凝成银河锁链。震岳魔皇的重锤砸在锁链上,反震力让他倒退三步:\"有点意思不知接下来还接得住吗?\" 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左掌金刚印按住鬼车,右臂魔纹啃食车轮人头:\"往生路上记得谢佛爷!\"往生咒与噬魂魔纹同时发动,招魂幡上的怨灵突然反噬其主。 唐好甜趁机洒出千机引剧毒,碧鳞伞倒悬化作毒雨。影刃魔皇刚要瞬移,被狗富贵用月牙疤的金光定住身形:\"狗爷我盯你半天了!别想躲。\" 上官玉嘴角溢血,小鼎表面出现细微裂痕。三大魔皇的合击之术远超预期,血海腐蚀、玄冰封脉、剧毒噬魂的连环杀招,即便有无垢战体也渐感不支。 \"剑灵!\" 青虹剑突然脱手,冰晶少女显化真身抱住血铠魔皇。极寒剑气冻结其魔纹运转的刹那,上官玉脚踏混沌气突进百丈,左手万古吞天诀按在魔皇胸口。 \"吞!\" 血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魔皇惊怒之下自爆左臂。狂暴的血煞之力炸飞上官玉,却在半空被小鼎接住反哺。 冰骸魔皇的骨剑趁机刺入上官玉后心,剑尖却被混沌气黏住。洞玄真瞳青光暴涨,映出魔皇丹田处跳动的冰魄:\"破!\" 青虹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回旋刺入,冰霜剑气引爆冰魄核心。魔皇惨叫后退,半个身躯炸成冰渣。 毒心魔皇的万千蚰蜒发丝趁机缠住上官玉四肢,七煞修罗张开血盆大口。小鼎突然倒转,鼎口喷出积蓄的剧毒与血煞:\"还给你们!\" 血铠魔皇重组身躯,三尖刀燃起本命魂火:\"到此为止了!\"刀锋劈落的轨迹暗合天道,竟引动九幽黄泉虚影。 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混沌气在掌心凝成灰白剑鞘。洞玄真瞳看穿刀势所有变化,青虹剑以最朴素的直刺迎击。 \"天隙流光。\" 剑尖点在刀锋最薄弱处,混沌气顺着裂纹灌入。血铠魔皇难以置信地看着本命魔兵寸寸碎裂,余势未消的剑气穿透其胸膛。 \"噗!\" 魔皇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周身魔纹明灭不定。冰骸与毒心魔皇急忙来援,却被小鼎喷出的灵脉洪流逼退。 地面战场突然传来巨响,幻瞳魔皇被金玲儿的焚天符烧毁右眼,鬼车魔皇的独轮战车被南宫主用雷劫劈碎。上官玉擦去嘴角血迹,青虹 第91章 断臂而逃 青虹剑精准斩断血海魔皇手臂。血海魔皇暴退。 断臂喷出污血,千里焦土瞬间化作沸腾的血池。七煞修罗的残影在血雾中重组,毒心魔皇干瘪的胸腔突然裂开,爬出万千碧绿蛊虫。 \"万蛊噬心!\" 老妪尖啸着撕开面皮,皮下竟是密密麻麻的复眼。蛊虫振翅声凝成摄魂魔音,诸葛歌的周天仪表面瞬间爬满蛊卵,推演星轨的速度骤降三成。 上官玉并指抹过青虹剑,混沌气裹挟着涅盘火在剑锋流转:\"玲儿!\" 金玲儿心领神会,九凤绫卷着焚天符掷向高空。火凤虚影与剑灵少女合二为一,冰火剑气化作漫天翎羽,将蛊虫群钉死在星辉结界上。 \"雕虫小技!\"冰骸魔皇双掌拍地,九条骨龙融合成冰霜巨蛟。蛟尾横扫击碎二十八宿阵图,墨诗语的机关兽群瞬间冻成冰雕。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天雷瀑,却被血海魔皇的血墙吞噬。唐好甜甩出碧鳞伞,三千毒针射向魔皇复眼:\"老妖婆看针!\" 毒心魔皇的复眼同时转动,毒针竟在半空凝成翡翠雕像。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左掌金刚印拍碎冰蛟头颅,右臂魔纹啃食逸散的玄冥寒气:\"这玩意比冰镇酸梅汤还带劲!\" 上官玉脚踏血浪凌空而起,小鼎倒悬喷出三十三条灵脉精华。混沌气在周身凝成灰白战甲,万古吞天诀运转到第六重,毛孔都在吞吐天地法则。 \"剑阵!\" 青虹剑灵分化万千,每道剑影都缠绕着不同属性的灵力。冰火剑气交织成网,将三大魔皇逼入三角阵势。血海魔皇的三尖刀突然软化,化作血蟒缠住剑阵中枢。 毒心魔皇趁机吐出本命蛊王,碧绿蛊虫穿透混沌战甲,在肩头咬出森森白骨。上官玉闷哼一声,左手并指插入伤口,硬生生将蛊王扯出捏碎:\"还给你!\" 蛊王毒血溅在毒心魔皇脸上,复眼瞬间腐蚀成血洞。老妪凄厉哀嚎,周身毛孔钻出亿万蛊虫,竟是要自爆本命毒源。 \"就是现在!\" 洞玄真瞳映出毒心魔皇丹田处的蛊丹,青虹剑突然脱手飞射。剑灵少女化作流光贯穿其胸膛,冰霜剑气冻结蛊丹的刹那,小鼎兜头罩下。 \"吞!\" 混沌气形成的漩涡将毒心魔皇连同蛊群尽数吞噬,鼎身浮现出碧绿道纹。剩余两大魔皇惊怒交加,血海与玄冰之力融合成滔天巨浪。 血海魔皇的断臂处生出白骨利爪,抓住小鼎边缘试图撕开缺口。冰骸魔皇的冰霜巨蛟重组身躯,口中喷出的玄冥寒气竟冻结了混沌气流。 \"主人!\"剑灵少女突然显化真身抱住青虹剑,剑锋燃起涅盘本源。金玲儿七窍渗血,九凤绫缠住自己与剑灵:\"姑奶奶的命火分你一半!\" 冰火剑气暴涨千丈,上官玉踏着剑光突进。混沌战甲在玄冥寒气中寸寸崩裂,无垢战体表面却亮起琉璃金芒。血海魔皇的白骨利爪刺入他右胸,却被骨骼间流转的混沌气黏住。 \"抓到你了。\" 上官玉任由利爪穿透身躯,左手扣住血海魔皇脖颈。万古吞天诀逆转运行,魔皇体内的血煞之力如决堤洪水般涌入小鼎。 冰骸魔皇的巨蛟咬住上官玉左腿,玄冥寒气顺着经脉上涌。剑灵少女突然自爆半截剑身,冰霜本源与玄冥寒气同源相噬,为混沌气争取到瞬息空当。 \"断!\" 青虹剑划过完美弧线,灰白剑气凝成细如发丝的混沌刃。血海魔皇的右臂再次齐根而断,断口处混沌气疯狂侵蚀,任凭血煞翻涌也无法再生。 地面战场突然传来巨响,幻瞳魔皇的右眼被南宫主用雷劫刺穿,鬼车魔皇的战车被诸葛歌的星砂锁链绞碎。戒色和尚佛魔臂抓住影刃魔皇真身,左掌往生咒与右臂噬魂魔纹同时发动,硬生生将其撕成两半。 血海魔皇卷起滔天血浪暴退千里,断臂处混沌气仍在蔓延:\"今日之辱,来日必百倍奉还!\" 冰骸魔皇的巨蛟炸成冰雾,真身借着血遁消失在天际。 上官玉拄剑半跪,胸前血洞被混沌气缓慢修复。小鼎表面新增的碧绿道纹忽明忽暗,鼎内传出毒心魔皇残魂的尖啸。金玲儿瘫坐在九凤绫上,指尖的涅盘火只剩豆大微光:\"下次换个省力的打法\" 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发出刺目红光,阵盘投影显现出先前战斗的景象:“这几位魔皇比之先前的魔皇难缠得多。而且逃走的两位明显还有战力。是因为我们人多。还是有别的事。” :“战力是要强不少,但应该是自知不敌,所以才逃窜的。”上官玉观察着青虹剑。:\"下次绝不放过\"。 上官玉吞下鼎中灵液,青虹剑感应到主人战意发出嗡鸣。剑灵少女虚影重新凝聚,断剑处流转着混沌气: 几人布下隔绝阵法疗伤调息。 血雨渐歇,焦土上蒸腾着腥气。小鼎悬在半空垂落灵瀑,三十三条极品灵脉在虚空中交织成莲台。众人散坐其间调息,百里内残留的魔气被混沌旋涡吞噬殆尽。 上官玉, 盘坐于鼎心莲台,无垢战体表面蛛网般的裂痕正缓慢愈合。小鼎吞吐的混沌气凝成实质丝线,将血海魔皇断臂中的污血一点点抽出。每剥离一滴魔血,鼎身便多出一道血色纹路。青虹剑斜插身侧,剑灵少女蜷缩在剑格处沉睡,断刃处流转着星辉。 金玲儿, 九凤绫结成火茧悬在灵瀑边缘,涅盘火顺着绫罗缝隙渗出,将方圆十丈烧成琉璃地面。红衣少女眉心燃着金焰,发梢滴落的汗珠还未落地便蒸成灵雾。偶尔火茧中传出几声闷咳,却仍撑着骂句:\"狗富贵烤的肉糊了\"戒色和尚佛魔臂插在污血沼泽中,左臂金刚印超度战场亡魂,右臂魔纹吞噬残存魔气。袈裟早已碎成布条,露出后背狰狞的修罗刺青。每当魔纹过载时,他便抓起酒壶灌一口灵液,哼两句《金刚经》压住心魔。南宫主夫妇雷纹臂缠着碧鳞毒绫, 第92章 与魔对赌 紫电与翡翠毒雾在两人经脉间流转。唐好甜将千机引剧毒导入夫君体内,南宫主引天雷淬炼后再反哺回她丹田。每一次循环,雷毒交融的灵光便明亮一分,竟在周身凝成双鱼太极。 诸葛歌夫妇, 周天仪碎片漂浮如星,墨诗语以凤冠垂珠为引,将星辰砂融入夫君破损的经脉。机关兽残骸被改造成临时阵盘,二十八宿方位各镇一只青铜玄龟。两人指尖相抵推演阵图,偶尔对视时眼中有星河流转。 狗富贵, 金丹期的身子缩在鼎足阴影里,捧着半块焦黑的魔晶啃得小心翼翼。锁骨月牙疤泛着微光,将溢散的混沌气过滤成最温和的灵力。脚边堆着捡回的机关兽零件,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天穹裂缝。 三个时辰后 第一缕晨光刺破魔云时,金玲儿的火茧轰然炸开。涅盘火凝成凤钗绾住青丝,苍白的脸已恢复血色:\"秃驴!超度完记得把马桶盖捡回来!\" 戒色和尚从入定中惊醒,佛魔臂差点捏碎酒壶:\"女施主,佛爷超度的是魔魂,不是收破烂的!还有你不要老是炸炸呼呼的,心脏不好的人不得被你吓死?\" 上官玉缓缓睁眼,小鼎将最后一丝污血炼成灰烬。青虹剑感应到主人气息,断刃处自动续接混沌剑气。他的洞玄真瞳望向西北方翻滚的魔云,那里正有着二十一道令人心悸的波动。 \"该动身了。\" 混沌气扫过战场,焦土中钻出嫩绿新芽。众人起身时,各自法器嗡鸣响应,百里星辉尽收眼底。 西北三万里,天穹被撕裂出七道猩红裂痕。浊黄色的忘川河倒悬于空,河面上漂浮着大约十万具修士骸骨,每具骸骨心口都插着刻有魔纹的青铜长钉。河畔矗立着由头骨垒成的千丈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二十一具玄铁棺椁,棺盖上流淌着未干涸的魔血。 血海魔皇的棺椁悬于最末位,断臂处缠绕的混沌气如附骨之疽,每当他试图催动魔气再生肢体,灰白雾气便发出腐蚀的滋滋声。其余魔皇形态各异:有浑身缠绕腐藤的枯木魔皇、背负毒囊的千足魔皇、双瞳燃烧幽冥火的鬼瞳魔皇二十一具棺椁散发的威压令千里内草木尽枯。 上官玉踏碎虚空现身时,忘川河水突然逆流。小鼎垂落的混沌气凝成屏障,将腥臭血雾隔绝在三丈外。金玲儿九凤绫缠在臂间,涅盘火凝成的火凤虚影在头顶盘旋:\"哟,断臂的腌臜货色还没死透呢?等会姑奶奶送你一程。\" 血海魔皇的棺椁剧烈震颤,却被一具铭刻\"冥骨\"二字的玄铁棺拦住。棺盖开启的瞬间,十万修士骸骨同时跪拜,身着玄色冕服的魔皇踏着骨阶走下。他腰间悬挂的九颗头颅竟是人族历代阵法宗师,掌心托着的骷髅法器镶嵌着类似诸葛歌的周天仪碎片虚影。 \"本座冥骨,有幸统御三十六魔域。\"魔皇声如金铁交鸣,抬手间忘川河凝成七具与众人容貌相同的冰雕,\"能斩我十五同族,尔等值得一场体面的死法。\"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天雷云,却被枯木魔皇的腐藤截断。墨诗语正要抛出星辰砂,发现脚下不知何时生出噬灵魔菇——这些魔物竟能蚕食阵法灵力。 \"本座也不以多欺少,提议七场生死斗。\"冥骨魔皇指尖燃起幽冥鬼火,在空中绘出古老战契,\"双方各出七人单打独斗,生死各安天命。若尔等胜出,本座让出百里魔域;若败\" 忘川河突然翻涌,浮现出众人被炼成尸傀的画面。 上官玉青虹剑插入地面,混沌气震碎众人足下魔菇:\"既要赌斗,敢不敢加注?\" 上官玉祭出小鼎。 小鼎喷出十五道魔皇残魂,正是先前斩杀的战利品:\"每胜一场,我毁一道残魂;若败,双手奉上此鼎。如何?\" 枯木魔皇的腐藤突然暴长,却被金玲儿的涅盘火逼退:\"再加一条!姑奶奶每赢一场,就要在你们脸上刻个''丑''字!\" 几人退回三百里外的陨星坑,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运转:\"他们在拖延时间!七大魔殿正在接引天外煞气,最多七日就能重塑被斩杀的十五魔皇!到时咱们的敌人会多很多。而且不做到铲除干净,我们和魔皇的战斗将会形成死循环。\" 墨诗语将星辰砂撒入坑底,沙砾自动排列成反噬阵图:\"单打独斗是为了避免我们使用合击阵法,这些魔物倒是狡猾。\" \"第一阵我来。\"戒色和尚撕开袈裟,佛魔臂上的金刚印与噬魂魔纹同时发亮,\"佛爷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魔功硬,还是我的杀生杖利!\" 金玲儿正用涅盘火淬炼九凤绫,闻言冷笑:\"秃驴别抢风头,姑奶奶要亲手给那断臂的废物刻字!\" 上官玉抚过青虹剑断刃处,剑灵少女虚影若隐若现:\"枯木、千足、鬼瞳三魔皇擅长消耗战,交给南宫夫妇的雷毒合击;血海魔皇断臂未愈,玲儿的涅盘火正是克星\" \"等等!\"唐好甜突然打断,碧鳞伞指向周天仪投影,\"你们看!\" 二十一具魔皇棺椁正在向中心聚拢,棺底延伸出血管般的魔纹,显然在酝酿什么融合秘术。 诸葛歌瞳孔骤缩:\"他们在用赌斗争取时间!七日之后,二十一魔皇恐怕会融合成\" \"不要小瞧了自己,想想我们一路走来,遇到过多少危机,最后都平安无事。\"上官玉并指抹过小鼎,三十三条灵脉绽放光华,\"三日内若能结束七场赌斗,足够毁掉魔殿阵基。所以兄弟们,得拿出真本事。\" 狗富贵突然从地缝钻出,满身污泥却两眼发亮:\"我在河底刨到个好东西!\" 他举起半块刻着佛印的头骨,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这竟是迦叶尊者坐化后的舍利天灵盖! 冥骨魔殿方向传来晨钟,战契符文在众人眉心发烫。上官玉将舍利佛骨按入陨星坑阵眼,混沌气与佛光交融成淡金结界:\"明日首战,由我斩旗!\" 第93章 接连取胜 当清晨的阳光刺破魔云时,忘川河面浮起百丈擂台。枯木魔皇的棺椁率先炸裂,漫天腐藤编织的王座,老魔佝偻着身子蜷坐其中。他手中藤杖挂着三百颗青翠欲滴的毒果,每颗果子里都囚禁着化神修士的元婴。 \"第一阵,本皇来取鼎。\"枯木魔皇的声音像树皮摩擦,藤杖轻点间,擂台边缘生出噬灵魔藤,\"看到这些修士了吗?小辈若是怕了,现在跪献法器,本章还能留你个全尸。\"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落在擂台西侧,青虹剑未出鞘,小鼎悬在身后吞吐灵光:\"你的果子看着倒是腌得不错,正好给我的狗当零嘴。\" 忘川河水突然沸腾,观战的千足魔皇甩出百足刺向擂台。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毒刺,涅盘火顺着足肢烧过去:\"怎么,老蜈蚣急着给枯木那孙子收尸吗?\" 千足魔皇收回醍刺:\"牙尖嘴利的丫头,待会本皇会好好招呼你的!\" 枯木魔皇藤杖插入擂台,噬灵魔藤瞬间铺满方圆千丈。藤蔓上睁开万千碧绿魔眼,每道视线都带着蚀骨剧毒。上官玉无垢战体表面泛起琉璃光泽,踏过的地面却仍被腐蚀出焦痕。 \"万藤噬心!\" 老魔干瘪的胸膛突然裂开,喷出带着腐叶的墨绿浓雾。魔藤在雾中暴涨十倍,藤条末端裂开锯齿状口器,咬向小鼎垂落的混沌气。 上官玉并指划过眉心,洞玄真瞳映出魔藤核心的碧绿木心:\"剑灵!\" 青虹剑灵化作冰晶少女,极寒剑气冻住半数魔藤。但是被斩断的藤条落地即生根,转眼又爬满擂台。 枯木魔皇怪笑着摘下毒果:\"尝尝本皇的万婴噬魂丹!\" 毒果炸开的瞬间,三百元婴哀嚎着化作怨灵。怨气与魔藤融合,竟凝成三百具化神尸傀,每具尸傀丹田都亮着自爆魔纹。 上官玉脚踏七星步,身形在尸傀群中虚实变幻。小鼎突然倒悬,鼎口喷出十五道魔皇残魂:\"想要是吗?给你!\" 残魂哀嚎着扑向枯木魔皇,老魔本能地张开噬灵魔藤吞噬,却正中陷阱——吞天诀的吞噬之力顺着魔藤反向侵蚀。 \"等的就是这一刻!\" 洞玄真瞳锁定木心位置,青虹剑脱手飞射。剑灵少女燃烧本源冰霜,将沿途魔藤尽数冻结。枯木魔皇怒吼着引爆半数尸傀,自爆的魔气震碎冰封。 硝烟中突然亮起灰白剑芒,上官玉竟将混沌气凝成第二柄剑。双剑交叉斩过木心,剑气中裹挟的涅盘火顺势燃起。 甩出金玲儿的三张焚天符,火凤虚影撞入擂台缺口。枯木魔皇的本体一截千年鬼槐被涅盘火点燃,树皮上浮现出痛苦的人脸。 \"小子找死!\"枯木魔皇彻底狂化,藤杖炸成粉末融入本体。万丈鬼槐拔地而起,枝叶间垂落的藤蔓化作勾魂锁,树根缠绕的尸骸喷出腐魂毒雾。 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双手结出混沌印。小鼎疯狂震颤,三十三条极品灵脉尽数燃烧:\"吞天!\" 混沌旋涡笼罩整座擂台,噬灵魔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青虹剑灵趁机融入本体,剑锋亮起从未有过的灰白道纹。 \"天隙流光!\" 剑光划过鬼槐躯干的刹那,时空仿佛静止。枯木魔皇惊愕地看着自己开裂的木心,树皮上的人脸发出最后哀嚎:\"不可能\" 混沌剑气轰然爆发,万丈鬼槐炸成漫天木屑。小鼎倒悬当空,将逸散的木灵本源尽数吞噬。擂台边缘的噬灵魔藤尽数枯萎,三百毒果中的元婴化作流光升天。 冥骨魔皇手中骷髅法器裂开细纹,二十一具棺椁同时震颤。血海魔皇的断臂又渗出黑血,嘶声道:\"这不可能\" 上官玉拎着枯木魔皇的残破木心跃下擂台,随手抛给狗富贵:\"泡酒。\" 筑基少年眉开眼笑地接住,锁骨月牙疤亮起佛光净化魔气:\"够泡三十坛!\" 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擂台残骸,涅盘火将腐毒烧成青烟:\"下一个谁来找死?姑奶奶给他脸上刻朵花!\" 冥骨魔皇抬手压下躁动的棺椁,幽冥瞳扫过上官玉周身裂痕:\"明日午时,第二阵。\" 忘川河突然掀起巨浪,河底浮起七具青铜古棺,棺内溢出的气息竟比二十一魔皇更阴森可怖。 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示警,阵盘映出恐怖预言——那七具古棺中沉睡的,是三千年前被封印的初代魔皇! 狗富贵把枯木魔皇的木心泡进酒坛,坛子立刻冒出绿烟。戒色和尚馋得直搓手:\"这玩意泡开了分佛爷半坛,回头超度时当圣水洒\" \"洒你个头!\"金玲儿一脚踹翻酒坛,涅盘火把泼出来的毒酒烧成青烟,\"没见这木头渣子还在动吗?你是嫌命长,还是想早点见你的佛祖!\"果然,酒液里的木屑正扭曲成小蛇模样。 上官玉盘坐在星砂绘制的阵图中央,小鼎悬在头顶吞吐混沌气。青虹剑插在身前,剑身多了道碧绿纹路——正是吞噬枯木魔皇的本源所化。 \"千足魔皇的本体是万年蜈蚣,\"诸葛歌的周天仪投射出光幕,\"每节甲壳都藏着毒囊,断足能化作子蛊。\" 墨诗语正在给金玲儿的九凤绫镶星辰砂:\"最麻烦的是它的千足幻影,真身能在百足间瞬间挪移。\" \"挪个屁!任他千足万足,\"金玲儿指尖窜起火苗,\"姑奶奶一把火烧光他的腿!连毛都不剩一根!\" 南宫主突然抛来颗紫色雷珠:\"这玩意含了唐家的碧鳞毒,爆炸时能麻痹神经。\"唐好甜补充道:\"但要贴到第七节甲壳,那是它毒丹所在。\" 千足魔皇的棺椁浸泡在血水中,百足尖端插着三百活人修士。每吸干一人精血,足尖就亮起抹红光。 \"明日你若败了,\"冥骨魔皇的骷髅法器抵住他后颈,\"本座就把你炼成尸傀。\" 血海魔皇的断臂泡在血池里,嘶声道:\"那人族丫头的火能焚魂,你\" \"聒噪!\"千足魔皇甩出足肢刺穿血池,\"老子的本命毒丹连炼虚期巅峰都能放倒,还怕个炼虚初期的丫头片子?\" 鬼瞳魔皇忽然睁开幽冥眼,瞳光映出金玲儿练习火法的画面:\"她在用星辰砂增强涅盘火,你的毒雾恐怕不是其对手。\" 千足魔皇冷笑,甲壳缝隙渗出紫黑毒液。毒液凝成个小人,赫然是金玲儿的模样:\"明日巳时,本皇要让人族听见这贱人的惨叫响彻忘川河!\" 金玲儿蹲在陨星坑边缘,九凤绫浸在南宫主引来的雷池里淬炼。绫罗表面浮现出紫电纹路,每道褶皱都藏着焚天符。 \"接着!\"上官玉突然抛来块冰晶,里面冻着节蜈蚣断足,\"千足魔皇的足肢,试试火候。\" 涅盘火裹住冰晶的刹那,毒液突然爆开。金玲儿反应极快,九凤绫卷住毒雾反甩向天空:\"雕虫小技!\"火凤虚影将毒雾烧成烟花。 \"毒爆后会残留三息时间,\"上官玉指尖混沌气扫过地面焦痕,\"突进时要留退路。\" 诸葛歌捧着重新炼制的周天仪走来:\"我们做了个好东西。\"阵盘中心嵌着枯木魔皇的木心,星砂在其表面勾勒出经脉图:\"能暂时屏蔽毒雾感知。\" \"用不着!\"金玲儿嘴上强硬,却把阵盘塞进腰带,\"姑奶奶要正面烧得他喊娘! 千足魔皇正在给足肢淬毒。每根足尖插入具元婴尸傀,吸饱精血后甲壳泛起血光。鬼瞳魔皇的幽冥眼突然亮起:\"人族在布反毒阵。\" \"让他们布!\"千足魔皇喷出本命毒雾,毒雾中浮现出金玲儿被百足穿心的幻象,\"老子的千幻毒境专破阵法,三个呼吸就能让那丫头生死道消\" 话没说完,冥骨魔皇的骷髅法器突然砸碎幻象:\"蠢货!那人族女娃的骂阵能乱人心智,明日不许与她对话!\" 血海魔皇的断臂突然抽搐:\"小心她的火能顺着毒雾反烧\" \"闭嘴!\"千足魔皇百足齐震,把血海魔皇的棺椁踹进忘川河,\"再敢多嘴,老子先拿你祭旗!\" 金玲儿把凤钗换成火焰纹抹额,九凤绫缠成护臂。狗富贵捧着个玉盒凑过来:\"甜姐让我给的,说是能解百毒。\" \"用不着!\"红衣少女甩手把玉盒扔给戒色和尚,\"你们明天看我如何收拾老毒物,姑奶奶的嘴比他的毒液厉害!\" 上官玉突然按住她肩膀,混沌气渡入经脉:\"昨日我用洞玄真瞳查看过,千足魔皇的第七节甲壳有旧伤,三年前被雷劫劈过。至今没有恢复,是一处弱点。\" 诸葛歌的周天仪亮起光点:\"午时天地阳气最盛,他的毒雾会减弱三成。把握住机会。\" \"啰嗦!\"金玲儿甩开众人跃上云端,涅盘火在脚下凝成火莲,\"打完这场,我要在冥骨老鬼脸上刻王八!\" 金玲儿, 嘴上如此说着,心里还是挺感激这些同伴的。 忘川河面升起毒雾擂台,千足魔皇的百足在雾中若隐若现。旁边的南宫主突然皱眉:\"不对劲,他的毒雾颜色比昨日的深不少。\" 上官玉握紧青虹剑:\"是血祭,他用活人增强了毒性。真是丧心病狂。\" 擂台下已传来金玲儿的怒骂:\"百足虫你裹脚布呢?姑奶奶都喝完三壶茶了!\" 千足魔皇的嘶吼震碎毒雾,百足如利剑出鞘—— 忘川河面浮起万丈毒潭,千足魔皇的百足刺穿水面。每根足肢都裹着紫黑毒液,第七节甲壳处隐约可见焦黑雷痕。金玲儿脚踏火莲跃上擂台,九凤绫缠在右臂燃起金焰:\"百足虫,姑奶奶给你修修脚!\" \"找死!不知所谓的东西!\"千足魔皇口吐人言,百足齐震掀起毒浪。浪中浮现三千毒傀,皆是先前吞噬的修士残魂所化。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绫罗展开如垂天之云。涅盘火凝成三百火鸦,与毒傀撞出漫天青烟。千足魔皇冷笑,足尖点地掀起毒刺:\"区区炼虚初期的蝼蚁,看看本皇如何让你身死道消!\" \"睁大你的死虫眼看好了!姑奶奶如何让你变成一只死虫!\"金玲儿眉心亮起炼虚道纹,火鸦突然融合成三足金乌。神鸟清啼震散毒雾,利爪撕碎三根足肢。 观战的鬼瞳魔皇幽冥眼闪烁:\"这丫头怕是不好对付啊!\" 冥骨魔皇指尖叩击棺椁:\"慌什么,千足的毒丹还未动。\" 人族阵营,上官玉青虹剑插在身前。剑灵少女显化半身,冰霜剑气笼罩营地三丈,随时准备截杀偷袭者。 第94章 火 佛灭魔 千足魔皇甲壳突然炸裂,喷出紫黑浓雾。毒雾中浮现万千足影,每道幻影都带着真实杀机:\"小丫头,尝尝本皇的千足幻\" \"幻你祖宗!\"金玲儿甩出三张焚天符,火凤撞碎七道足影,\"裹脚布似的破招数,也好意思显摆!\" 九凤绫突然缠住左后方虚空,涅盘火顺着绫罗烧出真身。千足魔皇痛吼暴退,断足处毒血腐蚀擂台。 魔族阵营骚动,血海魔皇的断臂拍打棺盖:\"用毒丹!\" 冥骨魔皇抬手镇压:\"赌斗规矩,外人不得提醒。\" \"千毒爆!\"千足魔皇百足插入擂台,毒液凝成巨茧包裹金玲儿。茧内伸出万条毒须,每根都带着化神修士自爆的威能。 火茧中突然亮起金芒,金玲儿的声音穿透毒障:\"就这点硫磺味?姑奶奶拿你泡脚都嫌寒碜!\" 涅盘火凝成莲花炸开,九凤绫裹着焚天符如流星雨坠落。千足魔皇三根主足被炸断,毒液还未落地就被蒸干。 \"该我了!\"金玲儿突然踉跄半步,护体火环出现裂痕。千足魔皇独眼发亮,真身瞬移至第七节甲壳处:\"去死!\" 百足如矛刺向少女后心,毒牙距离三寸时突然停滞——金玲儿嘴角勾起冷笑,护体火环竟是故意显露的破绽! \"等你半天了!\" 金玲儿反手抓住毒足,涅盘火顺足肢烧向第七节甲壳。千足魔皇惊觉中计,正要断足逃生,头顶突然降下九道紫雷——正是南宫主提前给的雷珠! \"轰!\" 雷火交击中,甲壳上的焦黑雷痕骤然开裂。金玲儿九凤绫缠住魔皇脖颈,焚天符贴着脸颊拍下:\"送你句临终赠言——\" 千足魔皇挣扎着喷出本命毒丹,却被涅盘火裹着塞回口中:\"下辈子记得多洗脚!太他娘的臭了!\" 毒丹在腹腔炸开的刹那,九凤绫绞住第七节甲壳。金玲儿脚踏魔皇头颅翻身跃起,涅盘火凝成巨斧劈落:\"劈碎你的棺材板!\" 千足魔皇的残躯炸成毒雨,第七节甲壳中的毒丹被南宫主的雷纹臂封印。金玲儿拎着半截焦黑毒足跃下擂台,九凤绫上还燃着未熄的涅盘火。 \"下一个!\"她甩了甩发梢的毒血,\"姑奶奶要打十个!\" 冥骨魔皇的骷髅法器突然碎裂,幽冥瞳死死盯着金玲儿:\"明日午时,第三阵。\" 鬼瞳魔皇刚要开口,被一记幽冥火抽翻在地:\"赌斗继续!\" 人族营地,上官玉将疗伤灵液抛给金玲儿:\"骂得不错。\" \"那是!\"红衣少女灌了口灵液,突然剧烈咳嗽,\"咳咳就是那毒虫的脚气实在熏人\" 狗富贵捧着封印的毒丹凑过来:\"甜姐说要炼成避毒珠\" \"炼个屁!\"金玲儿一脚踢飞毒丹,\"扔进忘川河喂王八!\" 千足魔皇的棺椁在河面炸成毒雾,二十一魔皇棺阵又暗了一角。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示警,阵盘映出河底七具古棺正在吸收战死魔皇的精魄 忘川河面浮起血色莲台,鬼瞳魔皇的棺椁缓缓开启。十万修士骸骨突然集体转向,空洞的眼眶中亮起幽绿鬼火,照得河面磷光粼粼。 \"秃驴,本皇会挖出你的佛心下酒。想想那滋味本皇就很兴奋。\"鬼瞳魔皇双瞳裂成九瓣,每瓣瞳孔都映出戒色和尚不同死状。他指尖缠绕的锁魂链叮当作响,链头骷髅咬合的声响令人牙酸。 戒色和尚把杀生杖往地上一杵,袈裟无风自动:\"佛爷的心你得有本事取。不过佛爷正缺个夜壶,你这棺材板倒是挺合适。\"他右臂魔纹突然暴涨,竟将路过的一缕冤魂吞吃入体。 鬼瞳魔皇双瞳轮转,整座擂台瞬间陷入幽冥幻境。十八层地狱景象轮番上演,刀山火海中爬出无数戒色和尚超度过的亡魂。 \"秃驴还我命来\" 被魔纹吞噬的冤魂突然具现,腐臭的手抓向和尚咽喉。观战的唐好甜惊呼:\"这是什么幻术!就连佛门高僧也会中招。\" 戒色和尚左掌结金刚印,往生咒刚起调就被鬼火打断。右臂魔纹突然不受控地暴长,竟将扑来的亡魂撕成碎片:\"超度你们就算了!佛爷送你们再死一次!也算是佛爷超度你们了!\" 鬼瞳魔皇冷笑,锁魂链绞住杀生杖:\"佛魔失衡的滋味如何?你迟早也会成魔,何必苦苦挣扎!\"链头骷髅突然咬住杖尾魔纹,竟开始反向吞噬魔气。 戒色和尚双目赤红,右臂魔纹凝成阿修罗相。佛魔臂左右互搏,左手金刚印拍向自己天灵盖,右手魔爪却撕扯胸膛:\"都给佛爷闭嘴!\" 擂台外,上官玉指尖混沌气涌动:\"和尚要是顶不住,怕是要入魔。\" 金玲儿九凤绫燃起涅盘火:\"要不要唤醒\" \"等等。\"诸葛歌按住她,\"你们快看,他袈裟下的修罗刺青在发光。\" 幻境内,戒色和尚突然扯碎袈裟。后背的修罗刺青竟与右臂魔纹共鸣,将暴走的魔气导入地脉。他趁机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杀生杖上:\"魔吞万魂,佛镇八荒!\" 杀生杖头尾同时亮起佛魔虚影,杖身浮现《金刚经》与《阿修罗咒》交错的金红纹路。戒色和尚抡圆法杖砸向地面,幽冥幻境轰然破碎! \"有点意思。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鬼瞳魔皇双瞳流出血泪,\"那就再试试这手杀招——九幽黄泉!\" 忘川河水倒灌入擂台,河底爬出九具佛骨尸傀。每具尸傀眉心都刻着佛门卍字印,脖颈缠绕的锁魂链与鬼瞳魔皇相连。 戒色和尚突然盘膝而坐,杀生杖横置膝头。左掌金刚印,右臂魔纹敛,竟在滔天魔气中诵起《地藏经》。尸傀的卍字印突然亮起佛光,锁魂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怎么敢这样做,他们可是佛门高僧!\"鬼瞳魔皇惊觉不妙,九具尸傀突然调转矛头。戒色和尚右臂魔纹暴涨百丈,将鬼瞳魔皇的幽冥瞳力反灌回尸傀体内。 \"佛曰慈悲——\"和尚突然睁眼,左掌拍碎三具尸傀,\"魔道往生!\"右臂魔爪穿透鬼瞳魔皇护体鬼火,直取眉心九瓣瞳。 鬼瞳魔皇尖啸着引爆两具佛骨尸傀,狂暴的能量将戒色和尚右臂炸得血肉模糊。但杀生杖已插入擂台核心,佛魔虚影凝成太极阵图。 \"给佛爷开!\" 戒色和尚独臂抡起杀生杖,杖尾魔纹啃噬幽冥鬼火,杖头佛光超度十万冤魂。鬼瞳魔皇的九瓣瞳孔接连爆裂,最后时刻竟想自毁魔源。 \"往生路上——\"和尚的魔爪插入其胸膛,\"岂容你撒野!\"右臂魔纹将魔源吞噬殆尽,左掌金刚印拍碎天灵盖。 第95章 南宫战魔 鬼瞳魔皇炸成漫天磷火,戒色和尚浑身浴血立于火中。杀生杖头尾佛魔虚影突然融合,在他背后凝成半佛半魔的丈六金身。 \"第三阵,人族胜。\"冥骨魔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抬手将鬼瞳残躯吸入棺椁,\"明日午时,第四阵。\"说话完带着其余魔皇离去! 别的魔皇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到冥骨魔皇和其余魔皇离去,也悻离开。 人族阵营,上官玉发现鬼瞳魔皇的本源并未流向河底——有部分被戒色和尚的魔纹截留。金玲儿正要上前搀扶,被和尚周身暴戾魔气逼退:\"别碰佛爷,现在我控制不住这条手臂。\" 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报警,阵盘映出和尚体内佛魔之气正在角力。墨诗语甩出星辰砂凝成锁链:\"先封住他右臂!\" 河底魔殿内,冥骨魔皇抚摸着出现裂痕的骷髅法器:\"废物,连个疯和尚都处理不掉。\"血海魔皇的断臂在棺中抽搐,似在嘲讽。其余魔皇仿佛没听见似的,谁也没搭理冥骨魔皇。 戒色和尚突然暴起,魔纹右臂抓向最近的狗富贵。上官玉闪身扣住他手腕,混沌气强行灌注:\"快醒来!\" 和尚眼中血色渐退,突然咧嘴一笑:\"刚才那招帅不帅?佛爷自创的''往生快乐拳''\"话没说完便昏死过去,背后金身虚影忽佛忽魔。 戒色和尚瘫坐在星辰砂凝成的锁链阵中,右臂魔纹如活物般蠕动。金玲儿蹲在三丈外,用九凤绫卷着灵果砸他脑门:\"秃驴!再发疯就把你塞马桶里!洗洗你那发疯的脑袋,让你清醒清醒!\" \"女施主,佛爷现在想吃烧鸡\"和尚话没说完,被上官玉灌下的醒神汤呛得直咳。墨诗语正在修补他破损的经脉,星辰砂顺着魔纹裂隙渗入:\"这魔气与佛光竟在融合?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冥骨魔皇的青铜棺椁突然震颤,忘川河面浮起血色擂台。血海魔皇的断臂棺椁自动开启,滔天血浪中传出嘶吼:\"该还债了!我的手臂可不是白断的!\" 南宫主独臂缠着雷纹踏空而起,唐好甜将碧鳞伞化作翡翠披风罩在他肩头:\"小心血海里的腐魂钉。\" \"我要去给那断臂的腌臜货刻碑了。小八别担心!\"南宫主引动九霄雷云,紫电在掌心凝成夔牛角。 血海魔皇的断臂处喷出血柱,在擂台凝成八具血分身:\"本皇要抽干你的骨髓!\" 八具分身同时结印,血浪中浮起十万枚腐魂钉,钉头缠绕着被吞噬的修士残魂。 \"雷瀑!\"南宫主甩出夔牛角,紫电如银河倒卷。雷光与血浪相撞的刹那,唐好甜弹指射出三枚碧鳞镖,毒雾顺着雷纹渗入血海。 血海魔皇真身藏在第三具分身,操控血浪凝成巨掌:\"区区练虚初期,也敢与本皇对战,谁你的勇气\" 话音未落,南宫主突然引爆雷纹臂上的三颗雷珠。狂暴的紫电撕开血幕,露出分身核心的断臂魔纹。 \"老魔头倒是藏得够深!不过遇到小爷,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夔牛角化作百丈雷枪刺向真身,血海魔皇却狞笑着引爆两具分身。腐魂钉暴雨般射来,唐好甜给的碧鳞伞突然展开,伞骨间射出淬毒银针:\"换我媳妇的宝伞,你撑得住吗!\" 毒针与腐魂钉空中相撞,爆出腥臭绿雾。南宫主趁机突进,雷枪贯穿第三分身的胸膛:\"断!\" 被刺穿的分身突然软化,化作血绳缠住雷枪。血海魔皇真身从擂台底部浮起,断臂处生出白骨利爪:\"本皇等的就是此刻!小家伙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不然就没什么机会了!\" 十万腐魂钉突然调转方向,竟在南宫主背后凝成血色羽翼。观战的金玲儿甩出九凤绫:\"小心!\" \"晚了!\"血海魔皇催动腐魂钉刺入雷纹臂,南宫主整条左臂瞬间发黑。唐好甜瞳孔骤缩:\"夫君!\" 南宫主突然咧嘴一笑,雷纹臂主动炸裂。蕴含碧鳞毒的紫电顺着血绳反噬,血海魔皇惊觉中计:\"你竟敢自断一臂!\" \"断一臂换你命,值了!\" 夔牛角从地脉钻出,裹挟着地心雷火贯穿魔皇丹田。金玲儿的九凤绫适时缠住其脖颈,涅盘火顺着腐魂钉烧入经脉。 血海魔皇嘶吼着自爆魔婴,却被上官玉的小鼎当空罩住:\"吞!\" 混沌气绞碎魔婴的刹那,血海魔皇最后半截手臂轰然炸裂。 上官玉分身悄然潜入忘川河底,狗富贵锁骨月牙疤亮如明灯:\"主人,在那边!\" 河床裂缝中,三十五道魔皇本源正流向七具古棺。棺椁表面刻满转生魔纹,冥骨魔皇的虚影正在吸收血海魔皇的本源。 \"果然是另有玄机,那就先探查一番。\"上官玉并指划开虚空,混沌气伪装成本源混入阵中。狗富贵小心翼翼进入阵眼裂隙:\"这样我能撑多久!\"看着上官玉的狗富贵害怕的说着。 :\"别担心,有我在,还有你出入阵法的优势。只管往前探查!″上官玉的分身跟在苟富贵后面。 擂台之上,南宫主独臂提着血海魔皇的残破魔冠。唐好甜用碧鳞伞为他挡着血雨:\"回去给你接条机关臂?\" \"不必。\"南宫主引雷火淬炼伤口,\"正好练单臂雷法。\" 冥骨魔皇的棺椁突然降下威压:\"第四阵,胜。哼!\" 也不去管血海魔皇的死活。冷哼一声,带着其它魔皇走了。 血海魔皇的残躯被吸入古棺时,棺盖魔纹明显黯淡。上官玉本体眯起眼睛——他感应到分身传回的阵法异动。 营地内,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河底异象:\"已死的十九道本源正在污染阵法。\" \"还不够。\"上官玉将混沌气注入星砂阵盘,\"等六阵之后\" 金玲儿踹醒昏睡的戒色和尚:\"秃驴!快起来吃鸡!\" 和尚迷糊间抓住烤鸡,右臂魔纹突然暴起。上官玉瞬移扣住他手腕,混沌气中混入佛骨舍利金光:\"压住!\" 河底传来冥骨魔皇的冷笑,七具古棺同时震颤。狗富贵抱着的佛骨舍利突然发烫,映出棺内正在重组的魔皇尸骸 第96章 河底诡阵 忘川河底漆黑如墨,上官玉的混沌气裹着狗富贵缓缓下沉。少年锁骨处的月牙疤泛着微光,照亮前方三丈腐尸堆积的河床。三十五道暗红血线从不同方向延伸而来,在河床裂缝处交汇成狰狞的魔纹图腾。 \"主人,坤位有东西在动\"狗富贵突然往后抓紧上官玉衣袖。前方岩壁裂缝中探出半截腐烂的龙爪,爪尖挂着半块佛门袈裟——正是三日前戒色和尚被魔纹撕裂的残片。 上官玉并指抹过双眼,洞玄真瞳青光暴涨。岩壁在视野中透明化,露出内部七具青铜古棺。每具棺椁表面都浮动着人脸,赫然是被斩杀的魔皇面容。冥骨魔皇的虚影悬浮在中央棺椁之上,正将血海魔皇的本源注入眉心竖瞳。 \"九幽转生阵。\"上官玉传音入密,\"看到棺底的血槽了吗?那是本源流转的通道。\" 狗富贵哆嗦着掏出佛骨舍利,舍利表面浮现迦叶尊者虚影:\"阵眼在第二具棺椁下方三寸,但\"他忽然瞪大眼睛,\"那些血线在往我们这边探!\" 三条血线突然缠住狗富贵脚踝,腐尸龙爪破土而出。上官玉青虹剑未出鞘,混沌气凝成剑鞘虚影斩断血线:\"跟紧我,别走丢了!\" 两人贴着岩壁挪到第二棺椁下方。阵眼处嵌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魔纹。狗富贵举起佛骨舍利正要嵌入,心脏突然睁开九只血瞳:\"蝼蚁也敢坏吾主大计!\" 上官玉左手结印,小鼎喷出十五道魔皇残魂:\"你的主子正在吞噬同族,不想报仇?\" 残魂哀嚎着扑向血瞳,趁其分神刹那,佛骨舍利精准嵌入阵眼。迦叶尊者虚影突然显化,佛光与魔纹激烈碰撞。 \"不够!\"上官玉划破指尖,一滴精血滴入阵眼。佛魔之力交融的刹那,整片河床剧烈震颤。十九道血线突然倒流,冥骨魔皇的虚影发出怒吼:\"竖子,尔敢!\" 七具古棺同时开启,初代魔皇的尸骸伸出骨爪。狗富贵怀中的舍利突然滚烫,映出冥骨魔皇本体正在急速逼近:\"主人,他的真身要下来了!\" 上官玉抓起狗富贵衣领暴退,青虹剑灵化作冰墙挡下骨爪。混沌气模拟的血海本源突然反噬,阵眼处的心脏炸成血雾。冥骨魔皇的虚影瞬间黯淡:\"本座定要抽了你们的魂!\" \"走!\"上官玉甩出小鼎砸向中央棺椁,鼎内混沌气引爆十五道残魂。趁着爆炸气浪,混沌气裹着两人冲出河面。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忘川河水倒灌出百丈漩涡。 营地内,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炸开星芒。阵盘映出河底异变:\"太好了,阵法被篡改了!被灭魔皇的本源正在反噬冥骨!\" 金玲儿九凤绫缠着烤鸡腿跃上树梢:\"早该把那些棺材板烧了!省得便宜冥骨老魔!\" 戒色和尚突然按住右臂魔纹:\"佛爷的佛魔臂感觉到冥骨老儿的气味了\" 忘川河面炸起千重浪,冥骨魔皇真身踏浪而出。他眉心竖瞳流出血泪,手中骷髅法器少了三颗獠牙:\"好手段,竟能改动上古魔阵。\" 上官玉负手立于阵前,青虹剑插在脚边:\"不及魔皇你深谋远虑,连同伴都当养料。\" 冥骨魔皇忽然轻笑,抬手招来血海魔皇残存的左臂:\"你以为本座只有这一重布置?\"残臂突然炸开,十九道魔皇虚影浮现在身后,\"他们,可都等着复仇呢。\" 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旋转:\"是魂印傀儡!他在用残魂强催战力!\" 上官玉袖中小鼎轻颤,鼎身新增的魔纹突然发亮。他并指划过剑锋,混沌气混着涅盘火斩出:\"那就再杀一次!\" 剑光斩碎三具虚影的刹那,冥骨魔皇突然出现在金玲儿身后。骷髅法器咬向她后颈:\"先收点利息\" \"你以为你是放贷的地主啊!还收利息,看佛爷请你吃一杖。\"戒色和尚的杀生杖破空而至,佛魔臂硬撼骷髅法器。右臂魔纹突然暴涨,竟将法器上的血海残魂吞入体内。 河底突然传来闷响,七具古棺同时炸裂。佛骨舍利的光辉冲破河面,在冥骨魔皇眉心映出裂纹。十九道虚影突然调转矛头,血海魔皇残魂嘶吼:\"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们!\" 上官玉趁机掷出小鼎,鼎口混沌漩涡笼罩冥骨:\"现在明白,晚了。\" 魔皇虚影互相撕咬,冥骨本体被反噬之力定在原地。金玲儿九凤绫卷住其左腿,涅盘火顺着裂纹烧入竖瞳:\"给你加点火!\" 冥骨魔皇暴退千丈,眉心竖瞳渗出黑血:\"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挥手撕开空间裂缝,带着残存虚影遁入其中。 河面飘满青铜棺椁碎片,狗富贵从水里捞出半块佛骨舍利:\"迦叶尊者的虚影消失了\" 上官玉抚过小鼎新增的十九道魔纹:\"无妨,他的佛光已融入阵法。\"转头看向南宫主新接的机关臂,\"明日第五阵,也该要有个说法了。\" 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映出恐怖画面——七具初代魔皇的尸骸正在冥骨魔殿重组。墨诗语将星辰砂洒入推演盘:\"最多五日,那七魔尸便会苏醒。\" 戒色和尚突然呕出黑血,右臂魔纹凝成冥骨魔皇的脸:\"秃驴,本座这份大礼如何?\" 佛魔金身突然暴起,一爪拍向最近的唐好甜。 戒色和尚的佛魔金身左爪距唐好甜咽喉仅剩三寸,碧鳞伞自动护主弹出三千毒针。金玲儿九凤绫缠住和尚腰身,涅盘火却烧不穿暴走的魔气:\"秃驴!你他妈给姑奶奶醒醒!\" \"让开!\"上官玉并指如剑刺入和尚眉心,混沌气混着佛骨金光灌入经脉。众人这才看清——和尚右臂魔纹已凝成冥骨魔皇的脸,正咧着嘴狞笑。 狗富贵突然扑上来,锁骨月牙疤贴住魔纹:\"主人,用这个!\"他掏出仅剩的半块佛骨舍利,迦叶尊者虚影已淡如薄雾。上官玉反手拍碎舍利,佛光顺着混沌气冲入魔纹。 第97章 逆改乾坤 忘川河畔炸起冲天水柱,戒色和尚右臂魔纹凝成的冥骨面孔疯狂扭曲。佛骨舍利碎片在混沌气催动下化作金粉,顺着经脉涌入魔纹深处。 \"迦叶老秃驴!\"魔纹发出尖锐嘶吼,金粉在和尚右臂烧出焦黑纹路,\"本座在魔界等着你们\"话音未落,魔纹突然崩碎成黑雾。 戒色和尚猛地喷出三口黑血,右臂浮现卍字佛印与骷髅魔纹交织的图案。他抄起杀生杖就要往手臂砸:\"佛爷这就断了这腌臜玩意!\" \"等等。\"上官玉按住杖尾,洞玄真瞳扫过佛魔纹路,\"这道印记已成佛魔平衡的锚点。\"他掌心混沌气凝成锁链缠住和尚右臂,\"留着它,也许会有用!\" 众人心领神会。墨诗语已经掏出星辰砂在营地四周布下星锁阵,三十六枚铜钱悬浮在阵眼:\"三个时辰内,冥骨无法再通过魔纹窥探。\" 河面突然翻涌血泡,十九道暗红光柱冲天而起。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骇人画面——被灭杀的十九位魔皇残魂正在光柱中哀嚎,他们的本源沿着血色锁链汇向千里外的冥骨魔殿。 \"他在强行吸收同族本源。\"南宫主独臂引动雷云,紫色电光劈在血色锁链上却直接穿透,\"虚体?\" \"是因果链。\"上官玉青虹剑划过虚空,剑锋与锁链碰撞迸发火星,\"唯有斩断因果\" \"让我来!\"狗富贵突然蹿到阵前。少年锁骨月牙疤泛起银光,竟徒手抓住血色锁链。诡异的是本该虚无的锁链在他手中凝成实体,佛骨金粉顺着掌心渗入链身。 冥骨魔皇的怒吼从云端传来:\"找死!\"血色锁链突然反卷,十九道魔皇虚影顺着链条扑向狗富贵。 金玲儿九凤绫卷住少年腰身,涅盘火顺着锁链逆烧而上:\"找死的是你才对,姑奶奶再给你加把火!\"火焰中浮现的却不是赤红色,而是融合了佛骨金光的灿金色。 魔皇虚影触火即燃,惨叫声中化作金粉飘散。狗富贵趁机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锁链上画出逆转符:\"主人!\" 上官玉甩出小鼎,鼎口混沌旋涡暴涨。被净化的十九道本源化作流光涌入鼎中,鼎身魔纹亮起又熄灭,最终在侧面凝成血色莲花印记。 千里外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血色光柱接连崩塌。周天仪映出冥骨魔殿景象——端坐王座的冥骨魔皇突然七窍流血,眉心竖瞳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成了!\"诸葛歌猛拍阵盘,\"反噬开始\" 话音未落,忘川河水突然沸腾。七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上的初代魔皇浮雕睁开猩红双眼。冥骨魔皇的投影浮现在河面上,虽然嘴角溢血,眼中却带着讥讽。 \"你们以为毁了转生阵就能赢?\"他抬手轻挥,七具古棺同时炸裂,\"本座早就料到这一手。\" 棺中尸骸竟是由十九位魔皇的残躯拼凑而成。血海魔皇的头颅接在腐藤魔皇的躯干上,千足魔皇的百足化作脊椎,每具尸傀都散发着炼虚巅峰的威压。 唐好甜袖中飞出碧鳞毒雾,却在触及尸傀时被魔气蒸发。南宫主独臂引动九霄神雷,雷龙轰在尸傀胸口仅留下焦痕:\"这些玩意比本体还硬!\" \"是冥骨用魔皇本源强化的战傀。\"上官玉青虹剑斩出百丈冰墙,暂时挡住尸傀冲锋,\"但是弱点在脖颈连接处——诗语!\" 墨诗语十指翻飞,七十二枚星辰砂化作银针暴雨。尸傀关节处的缝合线被精准刺入,动作顿时迟缓。戒色和尚趁机抡起杀生杖,佛魔臂暴涨三倍,一杖砸碎血海魔皇的头颅。 \"退!\"冥骨魔皇突然冷笑。破碎的头颅中喷出黑血,沾染佛魔臂的瞬间腐蚀出森森白骨。戒色和尚闷哼暴退,杀生杖插入地面犁出十丈沟壑才稳住身形。 金玲儿九凤绫卷来涅盘火为他净化手臂,却发现黑血如活物般往心脏窜:\"这血有毒!\" \"不是毒,是诅咒。\"上官玉闪身按住和尚心口,混沌气化作利刃剜出染血皮肉,\"冥骨把枯木魔皇的寄生术融在血液里了。\" 河面上七具尸傀突然融合,化作百丈高的四臂魔神。魔神胸口嵌着冥骨魔皇的竖瞳,抬手引动忘川河水化作血刃劈下。诸葛歌的星锁阵应声而碎,营地瞬间被斩出千丈深渊。 \"周天星斗,起!\"诸葛歌喷出精血染红阵盘。夜空突然降下北斗七星的光柱,将魔神定在原地。墨诗语抛出凤冠垂珠,三千无影针顺着星辉缝隙刺入魔神关节。 上官玉踏空而起,青虹剑灵化作冰凤环绕周身。小鼎悬在头顶喷出十九道净化后的魔皇本源,混沌气将其熔炼成灰白光剑:\"这一剑,还给你们。\" 剑光斩落时,四臂魔神胸口竖瞳突然转动。冥骨魔皇的虚影浮现,张口吞下剑光:\"多谢馈赠。\"灰白剑气竟被他炼化成新的手臂。 \"他在吸收净化后的本源!\"狗富贵突然大喊,\"快切断\" 迟了。冥骨魔皇新生的手臂按在魔神头顶,被净化的本源倒流回体内。眉心竖瞳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气息不降反升。 金玲儿气得九凤绫燃起焚天烈焰:\"这老魔怎么越打越强!\" \"因为他早算到我们会净化本源。\"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嘴角勾起冷笑,\"狗富贵,还记得我们在河底留的礼物吗?\" 少年猛地扯开衣襟,锁骨月牙疤绽放银光。河床深处突然亮起佛魔交织的阵纹,被冥骨吸收的净化本源突然沸腾——十九朵金莲在他经脉中盛开,每片莲瓣都刻着迦叶尊者的渡化经文。 \"你们什么时候\"冥骨魔皇的虚影开始溃散。 \"篡改阵眼时,我的混沌气裹着佛骨舍利粉末混入本源。\"上官玉剑指一点,冥骨新生的手臂轰然炸裂,\"这份回礼,可还满意?\" 四臂魔神随着惨叫声解体,七具尸骸尚未落地就被小鼎吞噬。冥骨魔皇真身从千里外传来闷哼,气息终于出现衰败迹象。 \"游戏暂停。\"河面泛起空间涟漪,冥骨魔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待本座炼化这份''厚礼'',第七场赌斗再见分晓。\" 暴雨骤停,忘川河恢复死寂。众人刚要松口气,诸葛歌突然盯着周天仪惊呼:\"剩余十七魔皇正在集体血祭!\" 阵盘映出恐怖画面——十七位魔皇跪在血池中,身躯快速干瘪。他们的本源通过血色锁链汇入虚空,另一端连接着冥骨魔殿。 \"他在提前收割赌注。\"上官玉擦拭青虹剑上黑血,\"传讯各大宗门,家族,三个时辰后我们发起总攻。\" 戒色和尚嚼着烤焦的肘子,佛魔臂还在滴落黑血:\"不等第七场了?\" \"他等得起,我们等不起。\"上官玉望向冥骨魔殿方向,小鼎正在掌心吞吐混沌气,\"该让这场闹剧落幕了。\" 第98章 魔皇倒戈 忘川河上漂浮着碎冰,十七道血柱从河底直贯云霄。诸葛歌的周天仪悬浮在半空,阵盘投射出的血色星图笼罩整片战场:\"血祭大阵已覆盖西北三百里,再有两个时辰\" \"等不了两个时辰。\"上官玉屈指弹在青虹剑上,剑鸣声荡开漫天血雾,\"南宫主开路,诗语用千机弩破开东南阵脚。\" 墨诗语的红妆嫁衣无风自动,九重裙摆下飞出三百六十枚星辰弩箭。南宫主独臂擎天引雷,夔牛虚影在雷云中仰天长啸:\"雷泽八荒!\" 紫色雷瀑轰然砸落,东南角的血色光柱应声碎裂。裂缝中露出三位魔皇身影——百骸魔皇的骨翼正在滴落腐液,身旁的赤瞳魔皇与影蛛魔皇周身魔纹明灭不定。 \"让姑奶奶用火给你们洗个澡!\"金玲儿脚踏九凤绫冲天而起,涅盘火凝成的火凤扑向三人。赤瞳魔皇双瞳突然变成琉璃色,火凤竟在空中调转方向冲向唐好甜。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横插而入,佛魔臂抓住火凤脖颈:\"这火里有股子狐骚味,不是金丫头的真火!\"掌心魔纹暴涨,将火凤捏碎成漫天火星。 影蛛魔皇尖笑着吐出蛛网,每根蛛丝都映出众人倒影:\"看看你们神魂里的裂痕\"蛛网触及星锁阵的刹那,诸葛歌突然翻转阵盘:\"坎位转离宫,星移斗换!\" 蛛网上的倒影突然变成三位魔皇的模样。百骸魔皇骨翼上的腐液滴在自己手臂上,顿时腐蚀出森森白骨:\"幻术反噬?\" \"不是幻术。\"上官玉踏着冰阶走到阵前,洞玄真瞳映出蛛网本质,\"这是照魂丝,专映心魔——看来三位对冥骨的忠诚,也没嘴上说的那般坚定。\" 赤瞳魔皇的琉璃瞳微微颤动,身后血柱突然分出细流连接他后颈:\"休要挑拨!\"抬手召出万枚骨刺,却被南宫主的雷龙绞成粉末。 \"我用得着挑拨吗?\"上官玉轻笑,小鼎喷出十九道净化后的魔皇残魂。血海魔皇的残魂突然扑向赤瞳:\"你们这些蠢货!看看你们脖子上的血契锁链!\" 三位魔皇同时摸向脖颈,皮肤下果然有血色锁链在蠕动。影蛛魔皇的蛛腿插入地面,照魂丝突然转向连接血柱:\"这是本源抽取咒印?\" 战场突然寂静。十七道血柱中浮现出诡异画面——每位魔皇脖颈锁链都延伸向冥骨魔殿,他们血祭产生的本源正被抽走九成! \"不可能!\"百骸魔皇撕开胸前骨甲,心脏处嵌着的本命魔晶正在萎缩,\"冥骨明明说血祭是平分本源\" \"他说你们就信?\"戒色和尚啃着鸡腿嗤笑,\"佛爷当年在欢喜禅宗当卧底时,嫖资都要先收定金。\" 河面突然炸开,冥骨魔皇的投影踏着骷髅法器现身:\"临阵动摇者,死。\"赤瞳魔皇脖颈锁链骤然收紧,琉璃瞳当场爆裂。 上官玉甩出青虹剑钉入虚空:\"现在看清了?\"剑锋精准斩断赤瞳魔皇脖颈锁链,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冥骨魔皇的脸。 剩余两位魔皇疯狂撕扯锁链,百骸魔皇的骨翼插入自己胸膛:\"以魔祖之名,断!\"魔晶炸裂的冲击波震断锁链,代价是半边身躯化作白骨。 \"有点意思。\"冥骨魔皇真身从虚空走出,眉心竖瞳扫过战场,\"不过本座最讨厌叛徒。\"抬手招来血柱中尚未吸收的本源,凝成三柄骸骨长矛。 影蛛魔皇的八条蛛腿急速划动:\"冥骨魔皇饶命!\"话音未落,骸骨长矛已穿透她腹部。诡异的是伤口没有流血,反而长出无数血色蛛丝将她裹成茧状。 \"快退!\"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预警。血茧炸开的瞬间,十万只血蜘蛛扑向众人。金玲儿九凤绫舞成火圈:\"焚天符!\" 涅盘火混着雷光清出一片净土时,场中只剩百骸魔皇还在挣扎。他的白骨身躯爬满血色咒文,嘶吼着冲向冥骨:\"把魔晶还给我!\" \"还你?\"冥骨魔皇轻笑,抬手捏碎从虚空抓出的魔晶,\"不如本座帮你解脱。\"百骸魔皇的身躯突然僵直,每一根骨头都长出倒刺扎入自身。 上官玉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冥骨身后:\"你的对手是我。\"青虹剑刺入虚空却只斩碎残影,真正的冥骨正在百骸魔皇头顶浮现。 \"小子,看好了。\"冥骨魔皇的竖瞳射出血光,百骸魔皇的残躯瞬间重组成骨龙,\"这才是九幽转生阵的真正用法。\"骨龙吐息冻住南宫主的雷云,龙尾扫飞墨诗语的机关弩。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十丈抓住龙角:\"给佛爷下来!\"魔纹顺着龙角蔓延,却在触及头骨时被血色咒印反弹。骨龙利齿咬住佛魔臂,戒色和尚整条右臂瞬间石化。 \"星锁断龙!\"诸葛歌喷出精血染红周天仪。北斗七星化作光索缠住骨龙,唐好甜的碧鳞毒雾趁机腐蚀关节。骨龙挣扎着喷出冰霜,却被金玲儿的火凤蒸成暴雨。 上官玉踏着雨幕跃上龙首,小鼎倒扣在骨龙天灵盖:\"收!\"混沌旋涡将骨龙吸入鼎中,鼎身顿时结满冰霜。冥骨魔皇却露出笑意:\"我得多谢馈赠。哈哈哈!\" 小鼎突然剧烈震颤,鼎内传出百骸魔皇的哀嚎。上官玉并指划过鼎身,十九朵金莲从内部绽放:\"这份回礼,可还烫手?\" 冥骨魔皇眉心竖瞳渗出黑血,甩袖震碎金莲虚影:\"第七场赌斗提前。\"挥手撕开空间裂缝,十七道血柱同时崩塌,\"本座在九幽台等你们。\" 暴雨倾盆而下,混着血水在焦土上汇成溪流。狗富贵蹲在影蛛魔皇的残骸旁,月牙疤映出蛛腿内侧的隐秘魔纹:\"主人,这花纹和河底棺材上的很像\" \"是初代影魔皇的传承印记。\"上官玉用剑气挑起蛛腿,\"冥骨连这个都舍得给,难怪能骗他们签血契。\" 诸葛歌正在用星辰砂修补阵盘:\"血祭大阵虽破,但十七魔皇的本源已被抽走八成。最多三个时辰,冥骨就能完成\" \"他完成不了。\"上官玉突然将小鼎倒扣在地,鼎口喷出被净化的骨龙残骸。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按住残骸,竟从龙晶中抽出一缕血色流光:\"这是血祭通道的坐标!\" 墨诗语已经组装好巨型弩车:\"用星辰砂做箭矢,三息之内就能打通空间隧道。\" \"不够。\"南宫主将雷纹臂按在弩车上,\"加上夔牛雷魄,轰开冥骨老儿的乌龟壳!\" 金玲儿扯下九凤绫缠住弩箭:\"怎么都得算姑奶奶一份。\"涅盘火顺着绫罗渗入箭身,三种力量交融成混沌色的光箭。 上官玉却按住弩机:\"等等。\"他转头看向西北天际,\"有客人来了。\" 阴云中落下三道魔影,正是本应镇守魔殿的蚀月、吞星、焚狱三位魔皇。蚀月魔皇的银发沾满血迹,手中提着昏迷的第四位魔皇:\"我们带投名状而来。\" 吞星魔皇展开星图,图中标记着冥骨魔殿七处阵眼:\"用魔界本源发誓,只要你们诛杀冥骨\" \"小心!\"狗富贵突然尖叫。焚狱魔皇脚下的影子突然扭曲,冥骨魔皇的虚影从影中刺出骨刃。上官玉的混沌气慢了一瞬,骨刃已穿透吞星魔皇胸膛。 \"叛徒的下场。\"冥骨虚影碾碎吞星魔皇的魔晶,转头看向蚀月,\"你也想试试?\" 蚀月魔皇银发化作锁链缠住焚狱魔皇:\"快走!他的影傀儡能通过任何阴影\"话音未落,她自己的影子突然站起,双手插入她太阳穴。 焚狱魔皇趁机化作火流星撞向虚空:\"九幽台的阵眼在冥河\"火流星被虚空裂缝吞噬前,一缕本源悄然落入小鼎。 戒色和尚一杖砸碎影傀儡:\"这他妈还怎么打?\" \"当然是照打误。\"上官玉将混沌气注入巨型弩车,\"既然有人用命送情报我们岂能不领情!\"弩机扣响的刹那,混沌光箭撕裂空间,露出后方漂浮着七具古棺的九幽台。 冥骨魔皇端坐在骷髅王座上,脚下跪着最后十二位魔皇。他手中把玩着十七颗魔晶,每颗晶体内都浮动着魔皇哀嚎的面孔:\"你们倒是来得挺快,比本座预计的早了一刻钟。\" \"杀你,宜早不宜迟。\"上官玉踏出空间裂缝,青虹剑指向十二魔皇,\"现在走,还能留条命。\" 回应他的是十二道冲天魔气。千足魔皇的残躯被炼成蜈蚣战车,腐藤魔皇的根系缠着三具修士尸体,每个魔皇眼中都跳动着血色咒印。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腐藤:\"姑奶奶最讨厌触手怪!\"涅盘火顺着藤蔓烧去,腐藤中却钻出血海魔皇的头颅:\"小丫头陪老夫\" \"陪你大爷!\"南宫主引雷劈碎头颅,雷光却被千足魔皇的百足导入地下。墨诗语的星辰弩箭精准射入关节缝隙,却见箭身被魔纹腐蚀成铁水。 \"不对劲。\"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诡异画面,\"这些魔皇体内全是冥骨的分魂!\" 仿佛印证他的话,十二魔皇突然同时自爆。血肉在空中凝成冥骨魔皇的十二道分身,每具分身都握着不同的魔器:\"本座的这份大礼,你们可还喜欢?\" 上官玉的小鼎突然自动飞起,鼎内喷出之前吞噬的所有魔皇残魂。残魂哀嚎着扑向分身,竟与冥骨分魂同归于尽。趁此间隙,青虹剑已刺到冥骨真身面前。 \"铛!\" 骷髅法器架住剑锋,冥骨魔皇的竖瞳映出小鼎虚影:\"你以为本座看不出你的鼎中有诈?\"法器上的骷髅突然咬住剑身,魔气顺着剑刃攀向上官玉手腕。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抓住法器,魔纹与冥骨魔气疯狂对撞:\"秃驴也敢坏我好事\"冥骨话音戛然而止,和尚左手的佛印正按在他眉心。 \"般若波罗蜜!\"佛光炸裂的瞬间,金玲儿的火莲、南宫主的雷龙、墨诗语的星辰砂同时轰在冥骨真身。烟尘散去后,王座上只剩碎裂的骨冠。 狗富贵突然指着七具古棺:\"棺盖在动!\" 棺椁上的初代魔皇浮雕正在脱落,冥骨魔皇的声音从每具棺中传出:\"本座说过,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99章 血染忘川 七具青铜古棺同时炸裂,初代魔皇的尸骸还未完全站起,就被棺底涌出的血色锁链缠成茧状。冥骨魔皇的虚影从每个血茧中浮现,手中握着由十七魔皇本源凝成的血色镰刀。 \"本座赐你们永生。\"镰刀挥过战场,正在与金玲儿缠斗的焚狱魔皇突然僵住。他低头看着胸口透出的血色镰刃,体内本源竟不受控地流向血茧:\"冥骨你为何这样\" \"因为你的影子背叛过。\"冥骨虚影扯出焚狱魔皇的魔晶,晶体内映出先前影蛛魔皇被吞噬的画面。魔晶炸裂的瞬间,焚狱魔皇化作血雾被吸入血茧,初代焚狱魔皇的尸骸突然睁开燃烧的双瞳。 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旋转:\"他在用其它魔皇的血脉唤醒先祖!\" 蚀月魔皇的银发突然缠住两具血茧:\"快毁掉这些\"话音未落,她自己的影子突然站起,血色镰刀斩断银发。冥骨真身从她影子里踏出,指尖划过她脖颈:\"本座最恨二度背叛。\" \"小心!\"上官玉的混沌气化作盾牌挡住镰刀,却见蚀月魔皇脖颈浮现血色咒印。她银发尽数化作锁链刺入自己心脏:\"以月蚀之名爆!\" 银月般的辉光吞没三具血茧,初代魔皇的尸骸发出痛苦嘶吼。冥骨魔皇的虚影被炸碎半边,真身却出现在百丈外的忘川河面:\"雕虫小技。\" 河面浮起密密麻麻的魔尸,都是先前被斩杀的魔皇残躯。冥骨镰刀轻点水面,魔尸突然重组成一具具无面战傀,每具战傀胸口都嵌着半枚魔晶。 \"这是共生傀。\"唐好甜甩出碧鳞毒雾,毒针却被战傀吸收,\"他们能共享伤害!\" 戒色和尚抡起杀生杖砸碎一具战傀,碎片中迸发的反震力却让佛魔臂渗出黑血:\"他娘的,打这些玩意会反伤本体!\" \"得找到核心!\"墨诗语的机关弩射出星辰砂,砂粒在战傀群中标记出七处光点,\"北斗位!\" 金玲儿脚踏九凤绫腾空,九枚焚天符组成火环砸向光点。火光中浮现的却是冥骨魔皇的讥笑,七具无面战傀突然融合成巨大人脸,张口吞下涅盘火。 \"味道不错。\"巨脸吐出带着火星的魔气,河面顿时燃起幽蓝鬼火。南宫主引雷劈向巨脸,雷光却被鬼火染成黑色反劈回来。 上官玉突然掷出小鼎,鼎口喷出之前吸收的魔皇残魂。残魂哀嚎着扑向巨脸,竟在魔气中撕开缺口:\"诗语,现在!\" 墨诗语的红妆嫁衣突然解体,露出内衬的星辰天罡阵。三百六十枚星辰砂化作流光射入缺口,巨脸轰然炸裂成七块碎片。每块碎片都化作冥骨魔皇的分身,手持不同魔器杀向众人。 最东侧的分身手持腐藤魔鞭,卷住狗富贵就往河底拖。少年锁骨月牙疤突然绽放佛光,竟在魔鞭上烧出缺口:\"主人,这些分身怕佛门\" 话音未落,持鞭分身突然自爆。腐藤毒液混着佛光碎片四溅,唐好甜的碧鳞伞瞬间被蚀穿三个窟窿。南宫主用雷纹臂挡住毒液,手臂顿时爬满青黑色纹路。 \"是魔佛煞!\"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按住南宫主伤口,右臂魔纹竟开始吞噬毒液,\"冥骨老儿把佛门禁术炼进分身了!\" 战场西侧突然亮起血光。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恐怖画面——初代魔皇的尸骸正在吞噬战傀,每吞噬一具,冥骨真身的气息就暴涨一分。忘川河水逆流上天,在空中凝成万枚血刃。 \"退到我身后!\"上官玉的混沌气化作穹顶。血刃暴雨般砸下,混沌穹顶被震出蛛网裂痕。小鼎突然自动飞起,鼎内喷出的魔皇残魂组成阵纹。 冥骨真身踏着血浪走来,手中镰刀已变成吞噬万魂的魔器:\"用本座赐予的力量对抗本座?\"镰刀斩在魂阵上,竟将残魂吸入刀身。 金玲儿突然撕开额间封印,涅盘火凝成真正的凤凰:\"老娘烧光你的破镰刀!\"火凤撞上镰刀的瞬间,刀身浮现十万张痛苦人脸,都是被吞噬的魔魂。 \"小心被反噬!\"上官玉的洞玄真瞳看破关键。青虹剑刺入火凤尾部,混沌气混着涅盘火灌入镰刀。刀身魔魂突然暴动,竟反缠住冥骨右臂。 \"好算计。\"冥骨果断断臂,断臂在空中化作新的分身,\"但本座最不缺的就是\" 话未说完,断臂分身的动作突然僵住。狗富贵不知何时爬到了分身后颈,月牙疤紧贴魔纹:\"主人教我的——以阵破阵!\"疤中射出佛骨金线,顺着魔纹刺入冥骨真身体内。 冥骨眉心竖瞳首次流出血泪:\"小畜生!\"一掌拍向狗富贵,却被戒色和尚用佛魔臂硬接。杀生杖趁机捅进竖瞳:\"吃佛爷一杖!\" 杖头佛印与魔纹同时炸开,冥骨真身暴退千丈。忘川河面突然伸出无数鬼手抓住他脚踝,竟是先前被吞噬的魔皇残魂。 上官玉的小鼎倒扣河面,鼎内混沌漩涡笼罩冥骨。三十五道净化后的本源化作锁链,将他拖向鼎口。 \"你们当真以为\"冥骨突然露出诡异笑容,主动撞入鼎中,\"本座会毫无准备?\" 小鼎剧烈震颤,鼎身浮现血色莲花。忘川河水瞬间被抽干,露出河床深处埋着的十万魔尸。每具魔尸都睁开血瞳,朝着小鼎跪拜。 \"他在借鼎修炼万魔朝宗!\"诸葛歌的周天仪炸开裂纹,\"快切断\" 迟了。小鼎轰然炸裂,冥骨魔皇踏着鼎身碎片重生。他的骨甲上浮现三十五道魔皇本命纹,气息已突破炼虚巅峰的界限。 \"这份大礼,本座收下了。\"他抬手轻握,跪拜的魔尸同时自爆。血雾凝成新的镰刀,刀锋划过之处空间崩塌。 上官玉嘴角溢血,手中却多出一枚混沌莲子——那是小鼎核心:\"你收下的,还有这个。\"莲子突然发芽,根须刺入冥骨新生的骨甲。 冥骨魔皇的竖瞳首次露出惊怒:\"混沌种?!\"骨甲迅速枯萎,他果断撕开胸膛挖出心脏,带着半块混沌莲瓣遁入虚空。 战场突然死寂。忘川河床裂开深渊,露出下方沸腾的岩浆。幸存的初代魔皇尸骸开始融化,形成三十五根血色天柱贯通天地。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爬满混沌根须:\"上官冰块,这玩意在吸佛爷的魔气!\" \"是混沌莲在净化。\"上官玉将莲子按入和尚手臂,根须顿时化作金光消散,\"冥骨带走了半颗莲子,七日之内必须\" 话音未落,东侧天空突然裂开。十七道血柱从裂缝中垂下,每根血柱都缠绕着锁链,锁链尽头捆着被俘的修士。 冥骨魔皇的声音从裂缝传来:\"明日此时,九幽台上决生死——带着混沌莲心来换这些蝼蚁。\" 金玲儿烧焦的九凤绫缠住半截断剑:\"姑奶奶要把他烧成灰!\" \"等等。\"上官玉捡起小鼎碎片,上面残留着冥骨的血迹,\"先救人,再诛魔。\" 河风吹散血雾,焦土中悄然绽放一朵星辉花。墨诗语用星辰砂裹住花茎,突然轻咦一声:\"花蕊里有东西\" 花瓣层层展开,露出半枚染血的玉简——正是蚀月魔皇自爆前藏入的密讯。诸葛歌的周天仪扫过玉简,映出九幽台下的秘密:七具初代魔皇的棺椁,正在吞噬各派修士的精血。 ps:各位书友大家好,相信能看到此处的书友,对此书还是挺感兴趣的。对此各位书友,有什么建议或设想,请在评论区,发表意见,希望各位书友勇跃讨论。其次帮作者评分,当然有催更打赏的书友。帮此书上榜。作者感激不尽。再次感谢众多书友! 第100章 双面棋局 忘川河底的岩浆映得夜空猩红,诸葛歌将染血玉简按在周天仪上,阵盘投射出的光影中浮现九幽台内部景象:七具青铜棺椁倒悬在血池上方,众多人族修士被藤蔓刺穿丹田,精血顺着血管流入棺中。 \"混账!\"金玲儿的九凤绫烧焦了半边,此刻又窜起火光,\"简直是丧尽天良,姑奶奶这就去烧了那些棺材!\" \"稍安勿躁。\"上官玉指尖凝聚混沌气,在虚空中勾勒出棺椁分布图,\"冥骨用修士精血温养初代魔皇尸骸,现在强攻只会让修士们当场毙命。\" 戒色和尚撕下袈裟包扎流血的佛魔臂:\"那老阴比算准了我们肯定会投鼠忌器,佛爷敢打赌,九幽台现在就是个等着咱们跳的火坑。\" 墨诗语正在组装新的机关弩,闻言抬头道:\"玉简最后有段波动,也许蚀月可能留了后手。\"她将星辰砂撒入推演盘,砂粒凝成一行魔界文字——「棺底逆鳞,申时三刻」。 \"申时三刻是魔气潮汐最弱时。\"诸葛歌快速拨动周天仪,\"明日决战正好在申时,冥骨是想\" \"用我们的攻击帮尸骸完成最后淬炼。\"上官玉突然轻笑,混沌气在掌心凝成七枚莲子,\"那就看看他会不会成功了,我们再送他份大礼。\" 次日申时,九幽台。 冥骨魔皇端坐在骷髅王座上,脚下血池翻涌着三十五魔皇的残骸。当上官玉等人踏碎虚空而来时,他抬手掀起百丈血浪:\"你们来得倒是很准时。\" \"你该放人了!\"上官玉抛出混沌莲心,莲子悬浮在两人中间,\"这是你想要的东西。\" 冥骨魔皇的竖瞳扫过莲子,忽然抬手将最近的三名修士摄到身前:\"本座改主意了,一颗莲子换三人。\"指尖魔气刺入修士天灵盖,惨叫声中他们的精血加速流向棺椁。 金玲儿九凤绫燃起焚天火:\"你他娘的出尔反尔,找死!\" \"金姑娘莫急。\"诸葛歌按住她肩膀,周天仪映出棺椁底部的逆鳞纹,\"还记得蚀月的提示吗?\" 冥骨魔皇又抓来五名修士:\"第二颗莲子,换这五人。\" \"不必了。\"上官玉突然捏碎手中莲子,混沌气如暴雨般洒向血池,\"你想要的,小爷亲自送你!\" 七具棺椁同时震颤,混沌气触底逆鳞纹的刹那,棺椁表面的初代魔皇浮雕突然睁开双眼。冥骨魔皇霍然起身:\"你竟能改动本座的\" 话未说完,血池突然倒卷。本该被吞噬的修士精血逆流回体内,缠绕他们的藤蔓尽数枯萎。戒色和尚的佛魔臂趁机暴涨,一杖砸向最近的棺椁:\"给佛爷碎!\" \"放肆!\"冥骨魔皇闪身挡住杀生杖,却见杖头佛印突然变成混沌莲纹。被砸中的棺椁表面裂开细缝,初代魔皇的尸骸竟伸手抓住冥骨脚踝。 上官玉剑指一点:\"爆!\" 混沌莲子从棺椁内部炸开,三十五道净化后的魔皇本源灌入尸骸。初代魔皇们发出痛苦嘶吼,竟调转矛头攻向冥骨。 \"精彩。你们以为这样就会赢吗?\"冥骨魔皇震碎抓着自己脚踝的骨爪,\"难道本座就没算到蚀月的背叛?\"他眉心竖瞳射出血光,所有修士脖颈浮现锁链,\"那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些是什么。\" 南宫主独臂引雷劈向锁链,雷霆却被导入血池:\"是魔血同命咒!\" \"没错。\"冥骨魔皇轻抚一具初代尸骸,\"他们死,修士亡;修士死,他们更强。现在\"他故意让一具尸骸拍碎两名修士,\"还要再继续吗?\" 金玲儿硬生生收回轰向尸骸的涅盘火,火星灼伤了自己手臂:\"卑鄙无耻!\" \"说别的没用,让本座教教你们何为棋手。\"冥骨魔皇操控尸骸组成杀阵,每招都逼众人攻击修士方向,\"杀同族还是救蝼蚁,开始选。\" 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诸位还记得第七场赌斗的契约吗?\" 小鼎从虚空浮现,鼎口喷出当初立约时的血契文书:\"契约只说斩杀冥骨,可没说要保修士性命。\" 冥骨魔皇瞳孔骤缩:\"你是想\" \"杀!\"上官玉厉喝。 青虹剑毫无征兆地贯穿最近三名修士胸口,剑气余波震碎他们脖颈锁链。诡异的是三人并未流血,反而化作混沌气融入剑锋。 \"是混沌分身!\"冥骨魔皇终于色变,\"你们什么时候动的手脚。真是好算计啊!\" \"昨夜子时。\"墨诗语掀开机关弩,露出内藏的星辰置换阵,\"在你以为我们整夜都在疗伤?\" 真正的修士从南宫主的雷云中落下,每人身上都缠着唐好甜的碧鳞毒丝。狗富贵从最后一人背后钻出,月牙疤还沾着泥土:\"挖了一夜地道,可算把人都换了!累死狗爷了!\" 冥骨魔皇怒极反笑:\"好,很好!\"他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魔晶,七具初代尸骸突然融合成巨魔,\"那就看看谁更狠!\" 巨魔张口吞下血池,掌心凝出十万怨魂组成的血剑。上官玉却将青虹剑插入地面:\"你还漏算了这个。\" 被替换的混沌分身突然从巨魔体内爆开,三十五道净化本源污染了怨魂。 \"抓住机会!\"诸葛歌启动周天仪。 北斗星光穿透九幽台,照出巨魔后颈的逆鳞。金玲儿化作火凤撞向弱点:\"给姑奶奶破!\" 冥骨魔皇闪身挡在逆鳞前,硬接涅盘火的双臂焦黑如炭:\"本座就算\" 话未说完,戒色和尚的杀生杖突然穿透他胸口。佛魔臂上浮现的竟是上官玉的混沌剑气:\"你!\" \"我说过要杀你。\"上官玉的真身从和尚背后走出,\"可没说必须亲自动手。\" 混沌剑气顺着杀生杖灌入魔晶,冥骨魔皇在消散前突然抓住和尚右臂:\"那就一起\" \"早等着你呢!\"狗富贵从地底钻出,月牙疤贴住冥骨手腕。佛骨金线缠住魔晶,竟将其生生拽出:\"主人接住!\" 上官玉却任由魔晶坠地:\"假的。\" 小鼎倒扣而下,真正魔晶从虚空被扯出。冥骨魔皇最后的嘶吼响彻九幽台:\"上官玉——!\" 硝烟散尽,众人看着满地狼藉。墨诗语突然轻咦一声:\"你们看,初代尸骸在消散\" \"是混沌莲子。\"上官玉摊开掌心,七枚莲子正吸收尸骸魔气,\"冥骨到死都不知道,他温养的尸骸早就被掉了包。\" 戒色和尚突然捂住右臂:\"等等,佛爷的魔纹怎么在发光?\" 佛魔臂上浮现冥骨魔皇残留的印记,此刻正化作流光涌入小鼎。鼎身浮现新的纹路,隐约是张星图。 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指向东方:\"这是通往魔界的坐标?\" \"看来他最后那句不是废话。\"上官玉收起小鼎,\"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发。\" 金玲儿烧焦的裙角在风中飘动:\"姑奶奶这次要带十瓶冰髓露!\" \"带二十瓶。\"南宫主给唐好甜包扎毒伤,\"还要把冥骨老巢烧成灰。\" 第101章 噬魂毒计 魔界血月高悬,上官玉踩着焦黑的土地,袖中小鼎突然震颤。鼎身新浮现的星图正与天际三颗赤星呼应,在众人面前投射出蜿蜒光路。 \"这星图会吃灵力!\"金玲儿甩了甩被吸住九凤绫的尾端,\"姑奶奶的涅盘火都被吞了两成。\" 诸葛歌将周天仪悬在光路上方,阵盘映出密密麻麻的魔纹:\"不是星图吃灵力,是整片魔域都在吞噬外来能量。\"他指向远处扭曲的枯树林,\"除非\" \"除非用魔界本源。\"墨诗语掀开机关匣,露出里面闪烁的混沌莲子,\"用莲子模拟魔气?\" \"用这个更划算。\"戒色和尚突然拎出一坛酒,坛身刻着「欢喜禅宗特供」。佛魔臂拍开泥封的瞬间,浓郁魔气混着酒香喷涌而出。 狗富贵捂着鼻子后退三步:\"这哪是酒,分明是魔血!\" \"当年卧底是顺的。\"和尚灌了一口,周身魔纹骤亮,\"佛爷走前面探路。你们慢慢跟上。\" 枯树林在魔气笼罩下突然活了过来。树干裂开猩红竖瞳,地底钻出腐藤缠向众人脚踝。唐好甜袖中滑落碧鳞毒针,却在触及腐藤时被弹开:\"这些藤蔓在吸收毒雾!\" \"让我这专业的来。\"南宫主独臂引雷,紫色电光劈在藤蔓上却只留下焦痕。雷光中浮现出冥骨魔皇的虚影:\"欢迎来到本座的\" \"闭嘴你!魔不魔妖不妖的玩意儿!\"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虚影,涅盘火却烧了个空。虚影消散处升起一株百丈魔藤,藤身浮现腐藤魔皇的面容:\"主上赐我新生,尔等\" \"废话真多。\"上官玉并指斩出混沌剑气,魔藤应声断成两截。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汁液,而是冥骨魔皇的狂笑:\"尔等好好享受本座的款待!\" 断藤落地即化为人形,三百腐藤分身手持毒刺杀来。墨诗语的机关弩射出星辰砂,却在半空被藤网拦截:\"它们在模仿我们的战术!\" \"模仿这个试试?\"唐好甜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碧鳞纹绽放幽光。毒雾凝成千万条小蛇钻入腐藤七窍,分身的动作顿时僵直。南宫主趁机引雷,雷蛇顺着毒雾脉络炸开连环电光。 腐藤魔皇真身在百里外显形,藤芯处嵌着半块混沌莲瓣:\"主上果然没料错,你们真敢追来\" 话音未落,杀生杖穿透他后心。戒色和尚从虚空踏出,佛魔臂捏住莲瓣:\"冥骨老儿给你莲瓣时,没说过上面有追踪印记?\" 腐藤魔皇突然自爆,毒液混着魔气吞没众人。金玲儿展开火环护住团队,却发现毒雾在吞噬涅盘火:\"这玩意也能吞噬灵力!\" \"不是吞,是转化。\"上官玉的洞玄真瞳映出毒雾本质,\"他在把我们的攻击转化成魔界本源。\" 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锁定某个方位:\"东南七十里,地下千丈!\" 狗富贵月牙疤亮如银钩,双手插入地面撕开裂缝:\"找到你了!\" 地底巨大的腐藤核心暴露在月光下,核心内竟包裹着上万具修士尸骸。 \"这是失踪的人族修士!\"墨诗语的星辰砂扫过尸骸,发现他们丹田处都长着腐藤嫩芽。 腐藤魔皇的声音从核心传出:\"主上需要养料重生,尔等\" \"尔等个头!你废话真的很多。\"唐好甜咬破舌尖,精血混着本命毒液凝成碧鳞剑。剑光穿透核心的刹那,尸骸们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腐藤嫩芽暴长成锁链缠向她脖颈。 上官玉的小鼎倒扣而下,鼎内混沌气绞碎藤链:\"先救人!\" 三十五道净化本源灌入尸骸,腐藤嫩芽纷纷枯萎。核心深处却传来冥骨的冷笑:\"本座只要三成精血就够了。\" 枯萎的嫩芽突然炸开,抽取到的修士精血化作血箭射向虚空。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恐怖画面——血箭正汇向魔界深处的祭坛,坛上悬浮着冥骨魔皇的半截骨甲。 \"截住它们!\"金玲儿化火凤追击,血箭却穿透羽翼而过,\"噫…是虚体?\" \"那是因果血契。\"上官玉剑指苍穹,混沌气凝成囚笼,\"狗富贵,改阵!\" 少年锁骨月牙疤渗出金血,在虚空画出逆转阵纹。血箭轨迹突然扭曲,其中七道调头射入小鼎。鼎身魔纹亮起又熄灭,最终在底部凝出冥骨祭坛的坐标。 腐藤核心彻底枯萎,修士尸骸化作飞灰。唐好甜握着半截碧鳞剑半跪在地:\"他们早就死了\" \"但精血是新的。\"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祭坛景象,冥骨半截骨甲已生出血肉,\"他在用活人精血重塑肉身。\" 戒色和尚突然按住佛魔臂,魔纹正不受控地涌向心脏:\"冥骨老儿在召唤魔气\" \"不止是你。\"南宫主独臂雷纹爬满紫黑色经络,\"整个魔界的魔气都在暴动。\" 天际赤星连成冥骨魔皇的面容,魔域大地裂开无数深渊。上官玉将混沌莲子按入地面,莲根疯狂吸收魔气:\"他这是在逼我们决战。\" 金玲儿烧焦的羽翼重新燃起涅盘火:\"那就战!姑奶奶正好缺个沙包。\" \"不急。\"上官玉拔出青虹剑,剑锋映出地底万里处的宫殿虚影,\"先收点利息。不能太便宜了他。\" 剑气斩入裂缝,千里外传来宫殿崩塌的轰鸣。冥骨的怒吼震落血月碎屑:\"上官玉——!\" 墨诗语用星辰砂接住碎屑,砂粒突然凝成钥匙形状:\"这是魔渊的通行令?\" \"看来看到好东西了。\"戒色和尚嚼着烤焦的魔藤,\"下一站去哪?\" 小鼎突然喷出血色舆图,图中标记着七处闪耀红点。狗富贵月牙疤与红点共鸣:\"是主人之前被抢的魔晶!\" 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推演:\"每颗魔晶都对应冥骨一处命门,但其中三颗在\" \"在魔龙巢、葬仙涧、无底渊。\"上官玉收剑入鞘,\"咱们分头行动。\" 第102章 星阵反噬 魔龙巢入口喷涌着硫磺气息,上官玉剑锋斩碎第十三道禁制时,洞窟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墨诗语指尖星辰砂凝成探路灯,映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龙鳞刻痕——每片鳞甲都嵌着人族修士的头骨。 \"东南巽位有活物。\"南宫主独臂雷纹闪烁,紫电在洞窟拐角炸出焦痕。阴影中窜出三头骸骨魔龙,脊椎上捆着腐烂的锁仙链,龙睛处跳动着熟悉的血瞳。 金玲儿的传讯火符突然自燃,空中浮现扭曲字迹:「魔晶有诈!速退——诸葛」。字迹未散,三头魔龙同时仰天长啸,声波震落万千骨刺。 \"现在退,来不及了。\"上官玉甩出小鼎罩住众人,骨刺撞击鼎身发出雨打芭蕉般的脆响。墨诗语十指翻飞,七十二枚星辰镖钉入岩壁:\"星锁定空!\" 镖尾延伸出的光索交织成网,将魔龙束缚在原地。南宫主趁机引动九霄雷云,独臂化作夔牛巨掌拍下:\"雷殛!\" 雷光吞没魔龙的刹那,骸骨缝隙突然渗出黑血。血液凝成冥骨魔皇的面孔,张口将雷霆尽数吞噬:\"本座豢养的宠物,岂会怕区区天雷?接下来好好享受!\" 魔龙骸骨轰然重组,三具合成一尊背生骨翼的狰狞龙人。它左手握着由锁仙链凝成的哭丧棒,右手提着修士头颅制成的灯笼,丹田处赫然嵌着第一颗魔晶。 \"乾坤正位交给我!\"墨诗语甩出凤冠垂珠,三千无影针刺向龙人关节。针尖触及皮肤的瞬间,龙人全身毛孔突然张开,喷出腥臭的毒雾。南宫主挥袖卷起雷幕,却见毒雾中浮现出腐藤魔皇的脸:\"唐姑娘的毒,好用吗?\" 上官玉的洞玄真瞳突然刺痛,视野中龙人丹田魔晶连着三十六道因果线,其中三道竟缠绕在南宫主雷纹臂上:\"南宫,赶快封住右脉!\" 迟了半息。龙人哭丧棒敲击地面,南宫主整条右臂突然膨胀爆裂,雷纹经络中钻出腐藤:\"冥骨老儿你好毒\" \"南宫主,你怎么样?\"墨诗语甩出星辰绫缠住南宫主腰部,龙人的骨爪却已掏向她后心。还没等南宫主回话。上官玉的混沌剑气后发先至,斩断骨爪的同时,小鼎倒扣住魔晶:\"收!\" 魔晶突然自爆,碎片化作血箭射向三人。墨诗语的星辰砂自动护主,却在触及血箭时染上黑斑:\"它在污染灵力!\" 整座洞窟剧烈震颤,岩壁龙鳞刻痕齐齐睁开竖瞳。冥骨魔皇的讥笑从四面八方传来:\"星阵反噬的滋味如何?这不过是你们偿还的开始。\" 上官玉剑插地面,混沌气顺着裂缝灌入地脉。被污染的星辰砂突然调转方向,混着混沌气凝成逆阵:\"你以为只有你会用毒?\" 魔龙巢深处传来痛苦龙吟,三人脚下的岩石突然塌陷。万丈深渊中升起熔岩王座,真正的魔龙本体盘踞其上——这条存活万年的太古魔龙,竟被剜去逆鳞,伤口处插着七根锁魂钉。 \"原来如此。\"上官玉的青虹剑发出兴奋的颤鸣,\"冥骨抽了你的逆鳞炼化魔晶。\" 太古魔龙金瞳淌血,张口喷出黑色龙息。熔岩在王座前凝成三十六尊龙将雕像,每尊雕像手中都握着沾染仙血的兵刃。 墨诗语擦去嘴角黑血,甩出最后三枚星辰核:\"南宫主,助我布周天绝阵!\" 南宫主独臂引雷点在星辰核上,雷光顺着阵纹游走。上官玉踏阵而起,混沌气化作万千剑影:\"剑七·破军!\" 剑雨与龙将碰撞的刹那,熔岩突然凝固。魔龙金瞳闪过一丝清明,逆鳞处的锁魂钉崩飞两根:\"人类助我\" \"小心!\"墨诗语的星辰绫卷住上官玉急速后撤。方才站立处升起冥骨魔皇的虚影,手中哭丧棒敲在魔龙头顶:\"畜生就是畜生,给点自由就叛主。\" 魔龙发出凄厉哀嚎,逆鳞伤口中飞出半枚混沌莲瓣。冥骨虚影贪婪地抓向莲瓣,却被南宫主的夔牛雷角贯穿胸口:\"还轮不到你!\" \"错了。\"冥骨任由雷光撕碎虚影,真身从王座后浮现,\"本座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手中的魔晶突然炸裂,熔岩王座下冲出十万冤魂,尽数灌入魔龙体内。 太古魔龙鳞片倒竖,金瞳彻底染黑。被锁魂钉禁锢的逆鳞处长出血肉,凝成冥骨魔皇的半张脸:\"现在,本座才是龙主。\" 墨诗语的周天绝阵突然逆转,星辰核全部染黑。南宫主闷哼跪地,雷纹臂爬满魔纹:\"他在篡改噗!\"一口黑血喷在阵眼,整个绝阵竟开始抽取布阵者的生命力。 上官玉脚踏七星方位,青虹剑连斩七道空间裂缝:\"诗语,改阵为坟!\" 墨诗语会意,染血的指尖在虚空画出殉阵符。星辰核一个接一个爆裂,毁灭性的冲击波将魔龙新生的逆鳞炸出裂纹。冥骨魔皇的半张脸渗出黑血:\"你们才是他娘的疯子!\" \"还没完。\"上官玉的洞玄真瞳流出血泪,小鼎悬在魔龙头顶喷出被污染的星辰砂,\"噬主!\" 魔晶残留的因果线突然反噬,十万冤魂调头撕咬冥骨的脸。太古魔龙趁机暴起,一爪撕开自己胸膛,带着冥骨半身撞入熔岩:\"一起死!\" 地脉轰然炸裂,魔龙巢开始崩塌。上官玉左手拎着南宫主,右手揽住脱力的墨诗语,踩着坠落的熔岩块冲天而起。身后传来冥骨最后的嘶吼:\"星阵反噬才刚刚开始\" 三人冲出洞窟时,整座山脉正在下沉。墨诗语颤抖着举起半块逆鳞,鳞片上跳动着纯净的龙魂:\"它最后把这个给了我\" 南宫主瘫坐在地,雷纹臂上的魔纹突然被逆鳞净化:\"这是太古龙族的祝福?\" 千里外同时亮起两道血柱,诸葛歌的传讯火符再次燃起:「葬仙涧、无底渊的魔晶已污染,速归!」 上官玉擦拭青虹剑上的龙血,剑身映出他猩红的右眼:\"去葬仙涧,该让冥骨尝尝真正的反噬了。\" 第103章 剑断幽冥 葬仙涧的罡风撕裂云层,金玲儿脚踏九凤绫掠过剑冢时,下方突然升起万道剑意。腐朽的仙剑残骸嗡嗡震颤,每一柄都映出她即将战死的画面。 \"雕虫小技!也敢在姑奶奶面前卖弄。\"她甩出九枚焚天符,火凤虚影尚未成型就被剑气绞碎。青苔覆盖的剑碑上浮现冥骨魔皇的刻字:\"此间亡魂,皆为汝实″。 戒色和尚的传讯佛珠突然炸裂,空中浮现血色\"危″字。他抡起杀生杖砸向最近的山峰,佛魔臂纹路却突然黯淡:\"他娘的,这山还真是活的!\" 山体裂开猩红瞳孔,整座剑冢开始坍缩。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骇人画面——葬仙涧深处悬浮着第二颗魔晶,晶体内竟封印着三千年前陨落的凌霄剑仙! 葬仙涧腹地。 上官玉挥剑斩碎第七波剑灵,青虹剑锋已布满裂痕。墨诗语机关弩射出的星辰砂,此刻正被魔晶散发的波动扭曲成诡异的符文。 \"坎位转离宫!\"诸葛歌喷出精血激活阵盘。周天仪刚投射出生门方位,地面突然刺出凌霄剑仙的本命仙剑——剑柄处缠绕的锁链尽头,竟直接连着南宫主的心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南宫主低头看向胸口的血线,浑身颤抖雷纹臂不受控制地抓向墨诗语。上官玉的混沌剑气截断锁链,却发现血线已深入经脉:\"这是因果剑咒。遭糕!\" 冥骨魔皇的虚影从剑冢升起:\"本座用三年阳寿换剑仙一缕残魂,却用在了你们身上,不过这份大礼尔等可还喜欢?\"他指尖轻勾,南宫主独臂引动的雷光突然劈向自己天灵。 墨诗语甩出星辰绫缠住雷纹臂,机关匣弹出拘魂锁扣住仙剑:\"诸葛!快逆转周天!\" 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旋转,阵盘浮现的却不是星图,而是凌霄剑仙陨落前的记忆——当年竟是冥骨伪装成魔族大将,骗他自碎剑心! \"原来是你这小人!\"仙剑突然挣脱封印,残魂凝聚成实体。凌霄剑仙双目流出血泪。以为上官玉等人是和冥骨一夜的,剑气顺势劈向最近的墨诗语。 上官玉闪身硬接剑气,无垢战体首次崩开血口:\"还请前辈冷静!\" 小鼎喷出混沌莲子嵌入剑仙眉心,暴走的剑气顿时停滞。冥骨虚影趁机抓向魔晶:\"剑心归位!\" \"机会就是现在!\"诸葛歌突然翻转阵盘。被污染的星辰砂凝成逆阵,魔晶内涌出的本源全数灌入剑仙残魂。凌霄剑仙仰天长啸,破碎的剑心重新凝聚:\"冥骨——!\" 仙剑化作流光刺穿虚影,余波横扫八百里剑冢。冥骨魔皇真身在千里外吐血,第二颗魔晶应声而碎:\"好个将计就计\" 再说无底渊, 金玲儿在坠落中睁开眼,九凤绫缠着狗富贵脖颈:\"这就是你说的近路?\" 少年月牙疤亮如明灯,照亮渊底堆积如山的修士遗骸:\"魔晶就在\" 话音戛然而止。腐臭的尸堆突然站起,组成高达千丈的骸骨巨人。巨人眼眶里跳动着腐藤魔皇的脸:\"主上赐我新生,定要将你们\" \"新你大爷!能不能整点新词,佛爷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戒色和尚的杀生杖捅进巨人肋骨,佛魔臂纹路突然亮起,\"上官冰块给留的后手,让你尝尝味道!\" 魔纹中喷出被净化的龙息,骸骨巨人瞬间熔成铁水。藏在心脏处的第三颗魔晶刚要逃遁,被金玲儿的火凤叼个正着。 \"小心!\"狗富贵突然扑倒金玲儿。魔晶自爆的碎片擦过她发梢,在岩壁上腐蚀出冥骨魔皇所布的阵图。阵图中央的星标位置,赫然指向上官玉所在的葬仙涧! 然而葬仙涧核心, 上官玉将混沌莲子按入剑仙眉心:\"前辈可愿助晚辈们一臂之力?\" 凌霄剑仙的残魂凝视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突然并指劈开胸膛:\"你们取走剑骨,替老夫斩了那厮!\" 剑骨离体的刹那,整座葬仙涧开始崩塌。冥骨魔皇的狂笑从地脉传来:\"你以为本座真在乎这三颗魔晶?\" 大地裂开深渊,十万剑修尸骸爬出,每具尸身都散发着被魔气污染的剑意。 墨诗语咳着黑血组装弑神弩:\"冥骨老魔他在用剑修怨气污染天道!\" 南宫主独臂引动九天神雷,却发现雷云染上血色:\"天劫是被魔化了吗!\" 上官玉融合剑骨的青虹剑突然脱手,在空中凝成万丈巨剑。剑身浮现的却不是天道铭文,而是冥骨刻下的诅咒。 \"剑七·归尘!\" 他徒手抓住剑柄,无垢战体崩裂无数血口。混沌气裹着涅盘火灌入剑锋,硬生生将诅咒烧成灰烬。巨剑斩落的轨迹上,十万剑修尸骸齐齐跪拜,怨气化作纯净剑意反哺苍穹。 冥骨魔皇的哀嚎响彻三界:\"你竟能破本座的诅咒\" 话音未落,狗富贵从地脉裂缝钻出,怀中抱着被星辉包裹的第四颗魔晶:\"主人,阵眼在这里!\" 上官玉剑锋回转,混沌剑气刺穿魔晶直入地脉。整个魔界剧烈震颤,冥骨魔皇真身被迫现形,然而竟将半数元神藏在葬仙涧的地核! \"你输了。还继续吗?\"青虹剑抵住冥骨眉心。 \"是吗?\"冥骨突然露出诡异笑容,胸口浮现出不属于此界的气息,\"那么你猜猜这是什么气息?\" 剑锋停滞的刹那,冥骨元神化作血箭遁入虚空。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恐怖画面——剩余四颗魔晶正在魔渊重组,凝成新的肉身! 金玲儿烧焦的羽翼扫过剑冢残骸:\"快追!趁他病,得要他命!\" \"不必。\"上官玉擦拭剑身血迹,\"他既想要了结此因果,所以不会就此罢手。\" 小鼎倒扣住冥骨残留的血肉,鼎内浮现出完整的魔渊星图:\"该是时候收网了。\" 剑冢深处,凌霄剑仙最后一丝残魂融入青虹剑。剑鸣声响彻九霄时,所有仙剑残骸同时指向魔渊方向。 第104章 黄泉逆涌 忘川河水像被无形大手提起,轰然倒卷向天空。冥骨魔皇站在百米高的血浪尖上,脚下十九道血色光柱直插云霄。他每踏出一步,河岸的焦土就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 \"那是血祭柱!得先毁悼东南角的那三根!\"金玲儿踩着九凤绫飞上半空,手中甩出九枚燃烧的符咒。符咒化作火凤扑向血色石柱,却被突然从浪中钻出的冰墙挡住。千足魔皇的残魂裹着寒冰重生,百条虫足像尖刀般刺来:\"小丫头,你的火还嫩了点!\" \"我的火岂是你一缕残魂能挡得住的\"。金玲儿全力挡住尖刀刺! 戒色和尚抡起杀生杖砸碎两根冰足:\"佛爷在此!再超度你一次。\"他右臂魔纹暴涨,抓住千足魔皇的尾巴往地上一摔,\"给佛爷下去啃泥!\"地面被砸出大坑,千足魔皇的冰甲裂开缝隙。 \"和尚闪开!\"南宫主独臂引动天雷,紫色电龙顺着冰缝钻入千足魔皇体内。只听\"咔嚓\"一声,魔皇残躯炸成碎片,核心处的魔晶却被血浪卷走。 冥骨魔皇在浪头冷笑:\"杀得痛快吗?本座再给你们加点料!\"他抬手一招,十九根血祭柱同时喷出黑雾。被斩杀的魔皇残魂在黑雾中重生,枯木魔皇的藤蔓缠住戒色和尚的腰:\"秃驴的血肉最补\" 和尚杀生杖砸向藤蔓。 金玲儿九凤绫卷住藤蔓,涅盘火顺着枝条烧过去。枯木魔皇惨叫着缩回黑雾,却又被血浪重新凝聚。和尚趁机脱身。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报警:\"这些残魂杀不死!血祭柱在无限复活他们!\" 上官玉一剑劈开扑来的鬼瞳魔皇,青虹剑钉入地面:\"狗富贵!快去改阵!\" \"来了!\"少年从岩石后蹿出,锁骨月牙疤亮得刺眼。他双手插入焦土,地面顿时浮现血色阵纹:\"主人,阵眼在坤位!\"话音未落,三根血祭柱突然扭曲,喷出的黑雾反向笼罩冥骨魔皇。 \"这种小把戏,本座千年前就玩腻了。\"冥骨魔皇挥袖震散黑雾,脚下血浪却突然沸腾。河水凝成万把水剑射向众人,每一柄都带着腐蚀灵力的黄泉气息。 墨诗语甩出机关弩,三百枚星辰砂化作盾牌:\"躲到我身后!\"水剑撞在盾上发出\"滋滋\"声,星辰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这水剑能腐蚀法宝!\"南宫主用雷光劈碎几柄水剑,却发现雷纹臂被溅射的水珠灼伤,\"小心千万别沾上!\" 上官玉突然腾空而起,小鼎倒悬在头顶:\"收!\"鼎口喷出混沌旋涡,将半数水剑吸入其中。冥骨魔皇眯起眼睛:\"本座倒要看看,你这破鼎能吞多少!\" 忘川河水更加疯狂地倒灌,空中水剑数量暴增十倍。小鼎剧烈震颤,鼎身出现细密裂纹。金玲儿见状咬破指尖,将精血抹在九凤绫上:\"老娘跟你拼了!\"九条火凤冲天而起,硬生生在剑雨中烧出通道。 上官玉抓住机会,青虹剑化作流光刺向冥骨眉心。剑尖距离目标仅剩三寸时,九具青铜古棺破水而出,棺中初代魔皇的尸骸结成骨盾。 \"铛!\" 青虹剑被震飞,上官玉虎口崩裂。冥骨魔皇狂笑着撕开胸前血肉,露出跳动的魔晶:\"你以为本座会毫无防备?也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突然,狗富贵从血浪中钻出,月牙疤贴住一具古棺:\"主人,这里!\"他双手结印,棺椁上的魔纹突然逆转。初代魔皇尸骸调转矛头,骨爪狠狠抓向冥骨后背。 冥骨魔皇反手拍碎尸骸,却被飞溅的骨刺划伤手臂。黑血滴入忘川河,整条河水突然变成墨色。河床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冥骨魔皇的皮肤开始片片脱落。 \"他要蜕变了!\"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闪烁,\"得赶快打断!\"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二十米,杀生杖砸向冥骨天灵盖:\"再吃佛爷一杖!\"杖头佛印与魔气对撞,炸出刺目强光。光芒消散后,众人倒吸冷气——杀生杖断成两截,冥骨魔皇头顶只留下淡淡白痕。 \"轮到本座了。\"蜕皮完成的冥骨魔皇露出真容。新生的九幽冥骨体通体漆黑,关节处长满倒刺,胸口镶嵌着十九颗魔晶。他抬手轻握,百里内的灵气突然凝固,众人像被无形大手掐住喉咙。 金玲儿七窍流血,九凤绫燃起白色火焰:\"老娘烧了你这老王八蛋!\"涅盘火终极态的火凤撞上冥骨胸膛,却只烧出巴掌大的焦痕。 \"哼…不过给本座挠痒痒罢了。\"冥骨魔皇屈指一弹,金玲儿如断线风筝般砸进山壁。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劈下,雷光竟被冥骨徒手抓住:\"来得好,还给你!让你尝尝自食其果。哈哈哈……441\"反手掷回的雷球炸得南宫主吐血飞退。 上官玉擦去嘴角血迹,青虹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浮现凌霄剑仙的虚影:\"小友,借你肉身一用!\" 剑仙 虚影入体的刹那,上官玉气息暴涨,无垢战体绽放琉璃光芒。他踏空而起,每一步都踩得空间震荡:\"这一剑,了却一切恩怨!\" 冥骨魔皇首次露出凝重之色,双手结出魔印:\"黄泉镇魂!\"忘川河水凝成万丈魔龙,与青虹剑轰然对撞。 \"轰——!\" 爆炸气浪掀翻方圆百里的土地。当烟尘散去时,众人看到冥骨魔皇半跪在地,胸口魔晶裂开细缝。上官玉单膝跪在十丈外,青虹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剑身布满裂纹。 \"好很好\"冥骨魔皇突然狂笑,裂缝中涌出粘稠黑血,\"能伤到本座,不过是依赖那剑仙而已。但本座早已将元神融入魔界本源!\"他撕开虚空裂缝,\"三日之后,本座在魔界等你们赴死!\" 血浪轰然崩塌,冥骨魔皇随着河水退去。狗富贵突然指着河床尖叫:\"快看!\" 河底露出七具青铜古棺,棺盖正在吸收散落的魔皇残骸。戒色和尚吐掉嘴里的血沫:\"这老阴比还藏了后手!\" 上官玉拔出青虹剑,剑尖指向仍在震颤的虚空裂缝:\"追!\" 第1章 奇葩师徒 飞来峰顶,云雾缭绕。 时值正午,本该是阳气最盛之时,方圆千里的灵气却诡异地朝着峰顶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旋涡。山间妖兽惊惶逃窜,连那些开了灵智的精怪都缩在洞府里瑟瑟发抖。 \"又来了\"山脚下耕作的农夫擦了擦汗,望着那如同漏斗般倒悬天际的灵气云团,摇头叹道:\"小神仙修炼起来,连老天爷都得抖三抖。\" 峰顶一块平整的青石上,盘坐着一名白衣少年。他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眉目如画,肌肤如玉,周身环绕着淡金色的光晕。那骇人的灵气旋涡正以他为中心,被疯狂吞噬。 这便是飞来峰的小主人——上官玉。 \"万古长空,一气吞天\"少年手掐法诀,周身毛孔舒张,如长鲸吸水般将磅礴灵气纳入体内。金丹在丹田中滴溜溜旋转,每转一圈就凝实一分。 若有外人在场,定会惊掉下巴。寻常修士从筑基到金丹,哪个不是历经数十年苦修?而这少年不过束发之年,竟已结成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金丹! 忽然,少年鼻子抽动了两下,眼睛还没睁开就喊了出来:\"师父!我的灵米饭糊了!\" \"放屁!\"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从云海里窜出来,手里还提着个酒葫芦,\"九转乾坤鼎要是能煮糊饭,老道我把它生吃了!\" 来人是个邋遢老道,道袍上满是油渍,头发乱得像鸡窝,腰间挂着各式各样的古怪物件。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世间万物。 这便是上官玉的师父,飞来峰的主人——玄霄子。 上官玉收了功,灵气旋涡顿时消散。他一个纵身跃到老道跟前,伸手就去抢那酒葫芦:\"您又偷喝我的百花酿!\" \"逆徒!\"老道身形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三道残影,\"孝敬师父是天经地义!\" 一老一少在峰顶追逐,身法快得肉眼难辨。忽然上官玉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摔倒,却见他不慌不忙地从袖中甩出一张符箓。 \"定!\" 符箓无风自燃,方圆十丈的空气顿时凝固。老道保持着逃跑的姿势被定在半空,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 \"嘿嘿,新研制的定身符,连元婴修士都能困住三息\"上官玉得意地取下师父手中的酒葫芦,顺手还从老道怀里摸出一包酱牛肉。 三息过后,老道落地跳脚:\"败家子!那张符用的可是千年蛟龙血!\" \"谁让您偷我酒喝。\"上官玉揭开旁边丹炉的盖子,浓郁的饭香顿时弥漫开来。 若让修仙界那些炼丹大师看到这一幕,非气得吐血不可——那通体紫金、刻满上古符文的丹炉,赫然是失踪千年的\"九转乾坤鼎\",传说能炼制出九转金丹的至宝,此刻居然被用来煮饭! 上官玉变戏法似的又掏出几样物件:用斩魔剑切灵葱,拿捆仙绳当晾衣架,最离谱的是他竟用三昧真火符生火炒菜! \"师父您尝尝,今天加了新摘的灵芝。\"少年盛了满满一碗灵米饭,饭粒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老道骂骂咧咧地接过碗,吃了一口却眯起眼睛:\"火候差了半分,灵芝放早了。\" \"您就凑合吃。\"上官玉蹲在炉边扒饭,含糊不清地说:\"待会儿我去把御兽宗那几只灵鹤抓来烤了,听说用他们的鹤肉配饭,能增加十年修为\" \"咳咳!\"老道突然呛住,瞪大眼睛:\"你怎知御兽宗有灵鹤?\" 少年露出狡黠的笑容:\"昨儿个您偷看柳宗主洗澡时,我就在后山转悠呢。那几只鹤养得真肥\" 老道的老脸罕见地红了:\"胡说什么!老道我那是那是观察御兽宗护山大阵的运行规律!\" \"哦~\"上官玉拖长声调,\"那您解释解释,为什么每次柳宗主去后山温泉,您就''观察阵法''?\" 老道恼羞成怒,抄起拂尘就要打人。上官玉早有准备,一个鹞子翻身躲到丹炉后面。师徒二人正闹着,忽听山下传来一声清叱: \"玄霄子!你给我出来!\" 声音悦耳却饱含怒意,惊起飞鸟无数。 老道脸色一变,掐指一算,突然揪住上官玉的耳朵:\"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真去偷灵鹤了?\" 上官玉疼得龇牙咧嘴:\"就就抓了只最小的\" \"混账!\"老道松开手,急得团团转,\"那柳紫衣最是记仇,这下麻烦大了!\" 少年揉着耳朵嘟囔:\"谁让她总骂您老不修\" 山下又传来一声怒喝,这次近了许多。老道一咬牙,从袖中排出八颗龙眼大小的丹药,每颗都散发着莹润光泽。 \"待会儿人家找上门,你就说\" 话未说完,一道倩影已凌空而至。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一袭紫衣勾勒出曼妙身姿,只是此刻柳眉倒竖,手中长鞭噼啪作响。 \"老流氓!教出来的徒弟也是小流氓!\"柳如烟落在峰顶,鞭子直指上官玉,\"我的雪翎鹤呢?\" 上官玉眨巴着眼睛装无辜:\"柳姨说什么呢?什么鹤?\" \"还装!\"柳紫衣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整个御兽宗就那一只通体雪白的灵鹤,现在毛都不剩了!\"她突然抽动鼻子,目光锁定那口大丹炉,\"这香味\" 老道连忙挡在炉前,赔笑道:\"柳宗主息怒,小孩子不懂事\" 柳紫衣冷笑:\"不懂事?十五岁的金丹修士,你跟我说不懂事?\"她突然甩出长鞭,卷向丹炉盖子。 \"砰!\" 盖子飞起,炉内赫然是半锅鹤肉汤,还有几根没煮化的雪白羽毛。 场面一时寂静得可怕。 \"呃\"上官玉弱弱地开口,\"柳姨,其实鹤肉还剩个腿\" \"闭嘴!\"老道和柳紫衣同时喝道。 柳紫衣深吸一口气,伸出三根纤纤玉指:\"三颗五转凝碧丹,这事就算了。\" 老道瞪大眼睛:\"你怎么不去抢!那鹤撑死了值一颗!\" \"那是三阶灵禽!从小用灵药喂养的!\"柳紫衣咬牙切齿,\"八颗,少一颗我拆了你这破道观!\" \"四颗!\"老道肉疼地还价,\"再多老道我就\" \"成交!\"柳如烟突然变脸,笑吟吟地伸出手。 老道一愣,随即明白上当了,懊恼地拍了下额头。上官玉在一旁偷笑,被师父狠狠瞪了一眼。 玄霄子不情不愿地数出四颗丹药,柳如烟接过仔细查验,满意地收入袖中。正要离开,却听上官玉喊道: \"柳姨,其实我昨天还看见两只更肥的\" 柳紫衣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下次记得多放灵芝。\"说完化作一道紫光远去。 老道狐疑地看着徒弟:\"你什么时候\" 上官玉笑嘻嘻地从炉后拖出个麻袋,打开一看,竟是两只睡得正香的雪翎鹤! \"你!\"老道指着徒弟,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却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有出息!\" 少年麻利地生火架锅:\"师父,这次咱们红烧?\" \"慢着!\"老道突然压低声音,\"先别急着吃,跟师父说说,柳宗主洗澡时\" \"师父!\" 夕阳西下,飞来峰顶炊烟袅袅。山脚下,柳紫衣把玩着刚到手的丹药,嘴角含笑: \"这爷俩倒是欢迎常来偷鹤。\" --- 第2章 境界久分 黎明时分,飞来峰顶笼罩在淡紫色的晨曦中。山间雾气未散,远远望去,整座山峰如同漂浮在云海之上的仙岛。 \"呼——吸——\" 上官玉盘坐在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双手结印,胸膛有规律地起伏。随着他的呼吸,周围十丈内的雾气形成奇特的韵律,时而向内收缩,时而向外扩散,仿佛整座山峰都在跟着他一起呼吸。 修真界将这种引动天地共鸣的现象称为\"天人交感\",是《万古吞天诀》最基础的特征。寻常修士修炼时能引动方圆十丈灵气已属难得,而上官玉每次吐纳,至少能引发五百里内的灵气潮汐。 \"臭小子!大清早的又搞这么大动静!\" 玄霄子骂骂咧咧地从道观里冲出来,道袍胡乱披在身上,手里还攥着个青铜望远镜。他身后三丈处,一道隐匿阵法正在缓缓消散,阵法中央赫然是面朝御兽宗方向的窥视法镜。 \"师父,您又在偷看柳姨晨浴啊?\"上官玉眼皮都不抬,手上法诀一变,灵气旋涡骤然扩大,\"我这不是给您提个醒嘛,柳姨每天卯时三刻准时入浴,您那隐匿阵法还差三分火候。\" \"放屁!\"老道老脸一红,手中望远镜\"嗖\"地消失,\"老道我是在研究御兽宗的护山灵禽迁徙规律!\" 上官玉终于睁开眼,嘴角挂着促狭的笑:\"那您研究出什么了?\" \"咳咳\"玄霄子强行转移话题,\"今日该考校你的《九转玄功》进度了。来,让为师看看你这金丹修士有几分成色。\" 少年一跃而起,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师父要亲自指点?\" \"少废话!\"玄霄子大袖一挥,峰顶空地顿时扩大了三倍有余,四周升起淡金色的屏障,\"先说好,不准用你那吞天诀耍赖!\" 天元大陆修真体系共分九大境界,由低到高依次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每个境界又分初、中、后三期。炼气期吸纳天地灵气入体;筑基期灵气化液,奠定道基;金丹期凝聚灵气为固态金丹;元婴期金丹破壳成婴,可离体遨游;化神期元婴与神魂相融,产生质变至于更高境界,对现在的上官玉来说还太过遥远。 上官玉活动着手腕,突然问道:\"师父,您到底是什么境界?\" 玄霄子神秘一笑:\"你猜?\" \"化神?\" \"再猜。\" \"总不能是炼虚?\"上官玉瞪大眼睛,\"我听山下的说书先生讲,整个东洲炼虚期大能不超过十位\" 老道笑而不答,从怀中掏出一张紫光缭绕的符箓:\"接得住这道''九霄雷劫符'',为师就告诉你。\" \"又来?\"上官玉怪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面龟甲小盾,\"上次您用这张符,把我劈得三天没下来床!\" 修真界符箓分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九品。这\"九霄雷劫符\"乃是地阶三品符箓,模拟元婴修士渡劫时的天雷,威力惊人。而上官玉手中的\"玄武盾\"则是玄阶一品防御法宝,按理说根本挡不住这等雷法——但法宝威力全看使用者修为,在他这个怪胎手里,玄阶法宝往往能发挥出地阶威能。 \"轰隆!\" 紫符燃尽的瞬间,一道水桶粗的雷霆当空劈下。上官玉不慌不忙,将小盾往头顶一抛,同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盾面上。 \"嗡——\" 龟甲盾迎风便长,转眼化作三丈大小的光幕,盾面浮现出清晰的玄武虚影。雷霆劈在光幕上,竟如泥牛入海,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不错嘛。\"玄霄子挑眉,\"金丹初期就能驾驭玄阶法宝,看来《万古吞天诀》确实有独到之处。\" 上官玉得意地收回小盾:\"那是自然!师父您不知道,我这金丹和普通金丹不一样,它\" 话未说完,老道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上官玉心头警兆大生,本能地向左侧闪避,却见一只枯瘦的手掌从虚空中探出,轻轻拍在他右肩上。 \"砰!\" 少年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十几丈,重重撞在防护屏障上。那屏障泛起水波般的涟漪,将他轻柔地弹回场内。 \"咳咳\"上官玉揉着肩膀爬起来,\"师父您耍赖!说好的用符箓呢?\" 玄霄子负手而立,衣袂飘飘:\"修真界生死相搏,谁跟你讲规矩?记住,真正的战斗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话音未落,老道的身影再次消失。这次上官玉学乖了,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喝道:\"灵瞳,开!\" 修真界有诸多辅助法术,\"灵瞳术\"便是其中之一。开启后可看破虚妄,识破隐身,是应对高速移动敌人的有效手段。但此法极耗灵力,普通金丹修士最多维持十息,而上官玉因修炼《万古吞天诀》,灵力储量是同阶修士的三倍有余。 少年眼中泛起淡金色光芒,视线所及,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灵气轨迹。其中一道尤为明显的轨迹正以惊人的速度绕到他身后! \"逮到您了!\"上官玉突然转身,袖中飞出一道银光。那银光迎风便长,化作一条三丈长的锁链,朝虚空处缠去。 \"捆仙索?\"玄霄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小兔崽子连这个都偷出来了?\" 锁链如灵蛇般在空中转折,眼看就要缠住那道模糊的身影,却见老道不慌不忙地掐了个法诀:\"元婴,现!\" \"嗡——\" 天地灵气骤然沸腾,一个三寸高的金色小人从玄霄子头顶跃出。那小人眉眼与老道一般无二,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此乃元婴期修士的标志——元婴离体!元婴是金丹破壳后形成的能量生命体,可离体攻击,威力无穷。元婴修士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拥有\"第二生命\",即便肉身被毁,只要元婴存活,就有重修的机会。 金色小人小手一挥,捆仙索顿时如遭雷击,哀鸣着缩回原形。上官玉脸色大变,急忙后撤,却见那元婴朝他咧嘴一笑,小手隔空一按。 \"轰!\" 无形的压力如山岳般降临,上官玉膝盖一弯,险些跪倒在地。他咬牙运转《万古吞天诀》,丹田内的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在体表形成一层淡金色的光罩。 \"一息百转?不错。\"玄霄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元婴修士之所以被称为''大修'',正是因为\" 老道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三,三个\"玄霄子\"呈三角之势将上官玉围在中间。更可怕的是,每个身影散发的气息都一般无二,完全无法分辨真假。 \"身外化身!\"上官玉额头见汗,\"师父您来真的啊?\" 身外化身是元婴期修士的招牌绝技,以元婴为基,配合特殊功法可幻化出与本体实力相近的分身。普通元婴修士最多化出一具分身,而玄霄子竟能化出两具,足见其修为深厚。 三个玄霄子同时抬手,天地灵气疯狂汇聚,在上官玉头顶形成一只亩许大小的灵气手掌。那手掌纹路清晰可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缓缓向下压来。 \"认输!我认输!\"上官玉大喊,\"师父您这是要谋杀亲徒啊!\" 巨掌在离他头顶三尺处戛然而止,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三个身影合而为一,玄霄子捋着胡须笑道:\"现在知道元婴修士的厉害了?\" 上官玉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师父,您这元婴好像有点特别啊?\" 老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哦?说说看。\" \"寻常元婴修士的化身持续时间不会超过百息,而且分身实力只有本体的七成。\"上官玉擦着汗说道,\"可您这三具身体不仅持续时间长,连威压都一模一样\" 玄霄子哈哈大笑:\"好眼力!不愧是修炼《万古吞天诀》的怪胎。\"他收起笑容,正色道:\"这就是为师要教你的第二课——境界划分只是参考,真正的实力取决于对道的理解。\" 老道席地而坐,示意徒弟也坐下:\"你可知为何十五岁结丹这等惊世骇俗之事,为师却从不许你对外炫耀?\" 上官玉摇头。 \"因为修真修真,修的是''真''。\"玄霄子指了指心口,\"这里不真,境界再高也是空中楼阁。那些靠丹药堆上去的元婴修士,十个也打不过一个脚踏实地修上来的金丹后期。\" 这是修真界最朴素的真理。境界固然重要,但对\"道\"的理解与心性的磨练才是根本。历史上不乏以金丹斩元婴、以化神杀炼虚的越阶之战,靠的就是对自身之\"道\"的极致领悟。 上官玉若有所思:\"所以师父您才一直压制境界,反复打磨每个阶段的根基?\" 玄霄子笑而不答,突然伸手在上官玉丹田处一点:\"运转金丹,让为师看看你的极限。\" 少年依言而行,体内金丹飞速旋转,体表金光大盛。起初金丹一息百转,很快提升到一百五十转、两百转最后稳定在三百转左右,周围灵气被搅动,形成小型风暴。 \"好!\"玄霄子眼中精光爆射,\"一息三百转,堪比元婴初期修士的灵力输出。《万古吞天诀》果然名不虚传!\" 他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尘土:\"今日就到这里。记住,修真之路漫长,切莫贪快求全。金丹期的奥妙,你才窥得十之一二。\" 上官玉恭敬行礼:\"弟子谨记。\" 老道转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露出猥琐的笑容:\"对了,明天柳宗主辰时沐浴,记得别搞那么大动静\" \"师父!\" 朝阳完全升起时,飞来峰顶的修炼场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些被灵气风暴摧残得东倒西歪的灵草,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超越境界的师徒对决。 第3章 玄天试练启 晨雾还未散尽,飞来峰后山的青松上挂着晶莹露珠。上官玉揉着惺忪睡眼,被玄霄子拎着衣领拖出被窝。昨夜研究新得的符箓典籍到三更天,此刻他眼皮重得像是灌了铅。 \"师父偷看柳姨洗澡也不用这么早\"少年打着哈欠,差点被门槛绊倒。 \"啪!\" 一记拂尘敲在脑门上,玄霄子今天罕见地穿着正式——如果那件勉强算干净的道袍能称作\"正式\"的话。老道花白胡子梳得整整齐齐,连常年油光发亮的衣领都洗得发白。 修真界有\"沐冠更衣\"的传统,凡遇重大仪式必先净身更衣。玄霄子这般作态,预示着今日之事非同寻常。 \"把这个换上。\"老道甩来一套月白色劲装,料子入手冰凉丝滑,在晨光中泛着淡淡银辉。 上官玉瞬间清醒了:\"云蚕丝?这一套够买下半座御兽宗了?\" \"少废话。\"玄霄子背过身去,从怀中取出一物,\"今日要带你去个地方。\" 少年这才注意到师父手中托着的青铜令牌。那令牌不过巴掌大小,却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厚重感。表面\"玄天\"二字铁画银钩,每一笔都像是用剑锋刻出来的,盯着看久了竟觉得眼睛刺痛。 此令牌材质非金非玉,乃是用天外陨铁混合五行精华炼制。表面纹路暗合周天星辰运转轨迹,是极其高明的空间定位法器。修真界能炼制这等信物的宗门,至少要有三千年以上的传承。 \"这是\" \"玄天令。\"老道语气忽然变得肃穆,\"持此物可开启试炼之路。\" 上官玉刚要伸手去摸,令牌突然\"嗡\"地一声悬浮起来,散发出淡青色光晕。光晕所及之处,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银色符文,如同夏夜萤火般明灭不定。 玄霄子袖袍一挥:\"跟紧。\" 师徒二人沿着后山小径前行,明明走了不过百步,四周景色却陡然变化。原本熟悉的松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片寸草不生的石壁,岩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两人变形的身影。 \"这是\"上官玉伸手触碰石壁,指尖传来针刺般的痛感,\"空间折叠?\" 修真界将空间分为\"表里\"两层。寻常修士只能感知表层空间,唯有达到大乘期的大能才能触及里层空间奥秘。这面石壁实则是处空间节点,将里层空间的入口伪装成山体。 玄霄子不答,将令牌按在石壁中央。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起,石壁如同水面般波动起来,渐渐显露出一扇青铜巨门的轮廓。 \"轰隆隆——\" 沉重的门户自行开启,露出后方旋转的混沌旋涡。上官玉瞪大眼睛,只见那旋涡中时而闪过雪山之巅,时而浮现熔岩地穴,甚至还有星空战场的片段,仿佛包罗了万千世界。 \"玄天试炼场。\"老道的声音在空间震荡中显得有些失真,\"共十八层,对应修真六境。\" 旋涡上方突然浮现出金色文字: 【天元历四千三百二十一年七月初七】 【开启者:玄霄子·第七代持令人】 【当前准入境界:金丹期(前三层)】 修真九境中,每三个小境界为一大关卡。金丹、元婴、化神三大境各有对应试炼,通过三层方可开启下一阶段。此处显示\"金丹期\"而非具体小境界,意味着哪怕金丹初期也可挑战全部三层试炼。 上官玉咽了口唾沫:\"师父,这地方\" \"闭嘴听好。\"玄霄子难得严肃,\"三条铁律:第一,不到灵力枯竭不准动用《万古吞天诀》;第二,试炼场时间流速与外界十比一;第三\"老道突然露出古怪笑容,\"无论看到什么,都别相信。\"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一枚玉简。神识探入,海量信息涌入脑海: 【玄天试炼规则】 壹·每层试炼内容随机生成 贰·通关标准由试炼场自行判定 叁·奖励品阶与通关评级挂钩 肆·历史最佳记录不予显示 伍·死亡风险真实存在 最下方还有行小字: ※当前灵气浓度:外界127倍※ \"这这简直是修炼圣地啊!\"上官玉双眼放光,\"在里面修炼十天相当于外界\" \"一百二十七天。\"玄霄子打断他,\"但别高兴太早。\"老道指向漩涡中心,\"看到那些血色光点了吗?那是历代失败者的精血印记。\" 少年这才注意到,混沌旋涡中确实漂浮着无数猩红光点,细看竟有数百之多。 修真界所谓\"十日当一\"的时间法阵并不罕见,但能将灵气浓度同步提升的却凤毛麟角。更可怕的是,这座试炼场竟然保留了失败者的生命印记,说明它已经触及\"轮回法则\"的边缘——这是渡劫期大能才可能触碰的领域。 \"师父,\"上官玉突然想到关键问题,\"您当年用了多久通过前三层?\" 玄霄子胡须抖了抖:\"问这个作甚?\" \"好奇嘛~\" \"七天。\" \"外界事件?\" \"试炼场内。\" 上官玉掰着手指算了算:\"那就是七十天?不对啊,按十二倍灵气浓度算,七十天相当于\" \"闭嘴!\"老道恼羞成怒,\"你以为很容易?去试试就知道了!\"说着就要把徒弟往门里推。 少年急忙扒住门框:\"等等!通关奖励到底是什么?\" 玄霄子动作一顿,眼中闪过追忆之色:\"有人得到过上古神器,有人领悟了绝世功法\"他忽然压低声音,\"但最珍贵的奖励,是试炼场给你的''答案''。\" \"答案?\" \"每个人心中最困惑的那个问题。\"老道意味深长地说,\"比如为师当年问的是\" 话音戛然而止。上官玉正听得入神,忽然屁股上挨了一脚,整个人扑进混沌旋涡中。最后一刻听到的,是玄霄子渐行渐远的嘱咐: \"记住!不管见到什么都别信\" 旋涡闭合,青铜巨门缓缓消失。石壁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地上那串浅浅的脚印,证明这里曾有人驻足。 玄霄子望着掌心逐渐暗淡的令牌,忽然叹了口气:\"《万古吞天诀》的传人应该能打破那个禁忌?\" 山风拂过,老道的身影如水波般荡漾,转眼消失不见。唯余一缕晨曦穿透云层,照在那面光滑如镜的石壁上,映出某个模糊的倒影——那似乎不是玄霄子,而是一位星冠羽衣的仙人虚影 第4章 四艺考核 --- 混沌散去,上官玉踉跄着站稳脚跟。眼前是间八角形的石室,四壁刻满繁复纹路,天花板上镶嵌着七颗按照北斗方位排列的夜明珠。地面中央摆着张青玉案几,上面整齐陈列着各式器具:丹炉、符笔、炼器锤、阵旗 \"这就是第一层试炼?\"少年揉了揉仍在发晕的脑袋,突然发现案几上方悬浮着几行金色文字: 【玄天试炼·第一层】 考核内容:丹、符、器、阵 时限:六个时辰 达标要求:四项皆达乙等以上 失败惩罚:扣除相应修为 修真四艺\"丹符器阵\"是修士安身立命的根本。丹药助修行,符箓应急变,法器增战力,阵法保平安。寻常修士精研一门已属不易,玄天试炼却要求试炼者四项兼备,足见其选拔标准之严苛。 文字下方缓缓浮现四道卷轴。上官玉伸手触碰第一道,卷轴\"唰\"地展开: 【丹道考核】 炼制三转凝气丹(丹方附后) 材料提供:三份 成丹要求:至少一道丹纹 \"三转丹?\"上官玉眉毛一挑,\"师父说过这是金丹期才能炼制的\"他快速浏览丹方,发现与玄霄子教的略有不同,\"咦?这里用冰晶草代替了火灵芝?\" 三转凝气丹是金丹修士常用的修炼辅助丹药。传统丹方需用火属性药材中和寒气,而试炼场提供的改良版却反其道而行,用冰属性药材为主。这种颠覆常规的思路,正是试炼场考核的真正目的——检验试炼者能否跳出固有框架。 少年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盘膝坐下,将丹方在脑中推演三遍。忽然他眼睛一亮:\"我明白了!《万古吞天诀》本就讲究海纳百川,若用功法特性强行压缩灵气\" 说干就干。上官玉点燃案几上的紫金丹炉,这是比九转乾坤鼎低一档的法器,但胜在火力稳定。按照丹方顺序投入药材后,他双手掐诀,丹田内金丹急速旋转。 \"万川归海!\" 一缕精纯灵力从指尖射出,在丹炉内形成微型旋涡。原本应该缓缓融合的药液被强行压缩,发出\"滋滋\"的响声。炉盖剧烈震动,眼看就要炸炉—— \"定!\" 上官玉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炉身上。血珠渗入炉壁的瞬间,狂暴的灵力突然变得温顺起来。丹炉内传出清越的鸣响,如同玉磬相击。 三个时辰后,炉盖自动开启。九颗龙眼大小的丹药飞射而出,被早有准备的上官玉用玉瓶接住。倒出一看,其中三颗表面竟有四道清晰的银色纹路! \"四纹丹?!\"少年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是说只要一纹就达标吗?\" 丹药品级以纹路数量划分,一至三纹为凡品,四至六纹为珍品,七纹以上可称仙丹。上官玉误打误撞,用《万古吞天诀》的灵力压缩特性,将本该是三纹的丹药提升到了四纹水准。这种操作风险极大,若非他灵力控制精准,早就炸炉了。 没等上官玉细看,第二道卷轴自动展开: 【符道考核】 制作千里传音符(图谱附后) 材料提供:五份 成品要求:有效距离八百里以上 \"传音符?这不是我最不擅长的吗\"上官玉苦着脸查看图谱。寻常传音符都是用单一符纸制作,而试炼场给的却是\"子母符\"制法,需要同时制作两枚关联符箓。 少年盯着图谱看了半晌,突然拍案而起:\"这不就是简化版的空间阵法吗!\"他抓起符笔,蘸着特制朱砂在两张符纸上同时勾画,\"如果把传送阵的''定位''原理应用在这里\" 符道与阵道本就同源。高阶符师往往也是阵法大家。上官玉虽不擅长传统符箓,但对空间阵法颇有研究——这全赖玄霄子常年偷看柳如烟洗澡,逼得他不得不钻研隐匿阵法。 两个时辰过去,案几上整齐排列着五对符箓。前三对是严格按照图谱制作的,后两对却明显不同——符纸边缘多了圈银色阵纹。 上官玉拿起最后制作的那对,轻轻撕开其中一张。被撕开的符纸没有损坏,反而从裂口处飞出点点银光,在空中组成一个微型传送阵。 \"成了!可重复使用的''子母传音阵符''!\"少年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这下别说八百里,八千里都\" 话未说完,第三道卷轴\"啪\"地展开: 【器道考核】 修复青虹剑(破损状态附后) 材料提供:星纹钢x2、流银x1 附加要求:保留原法器特性 一柄断成三截的青色飞剑出现在案几上。上官玉拿起剑尖部分细看,发现断口处有焦黑痕迹,显然是被雷法击断的。 \"这是天雷损伤?\"他皱眉思索,\"星纹钢硬度足够但缺乏韧性,直接修补恐怕\"忽然灵光一闪,从怀中掏出个小布袋——里面装着昨日烤雪翎鹤时顺带收集的狼王毛发。 炼器之道讲究\"物性相合\"。星纹钢虽能修复剑身,但会使飞剑失去柔韧性。雪原狼王毛发蕴含冰属性灵力,恰好能中和星纹钢的刚性,同时赋予法器冰霜特性。这种即兴发挥的材料搭配,正是顶级炼器师的特质。 上官玉将狼王毛发混入流银,用真火煅烧成银蓝色液体。随后将星纹钢锻打成薄片,包裹住剑身断口,再浇上特制溶液。令人称奇的是,溶液接触剑身的瞬间,三截断剑竟自动拼接起来,裂缝处浮现出狼毛般的细密纹路。 \"嗡——\" 修复完成的青虹剑悬浮在半空,通体流转着青蓝相间的光晕。上官玉伸手握住剑柄,顿时感到一丝冰凉顺着手臂蔓延,石室内的温度骤降,地面凝结出薄霜。 \"附带冰属性了?\"少年惊喜地挥动飞剑,一道冰蓝色剑气呼啸而出,在石壁上留下三尺长的霜痕,\"这威力快赶上玄阶法器了!\" 最后一道卷轴此时缓缓展开: 【阵道考核】 布置小周天防御阵(阵图附后) 限制条件:不得使用阵旗 附加要求:防御范围需可调节 上官玉看着阵图直挠头。小周天防御阵本是基础阵法,但不用阵旗就麻烦了——阵旗就像阵法的骨架,没有骨架如何成阵? \"等等\"他忽然盯着刚修复的青虹剑,\"如果以剑代旗\"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少年先将案几上的材料分门别类,然后取出炼制符箓剩余的空白玉片。指尖凝聚灵力,在玉片上刻画出微型阵图,共制作了三十六片。随后以青虹剑为阵眼,将玉片按照周天星辰方位排列在地面。 \"转!\" 随着一声轻喝,三十六枚玉片悬浮而起,围绕青虹剑旋转。剑气分化成丝,将各个玉片串联起来,形成立体的球形阵图。最奇妙的是,随着上官玉手势变化,阵法范围竟能自由伸缩,最小可护住一人,最大能覆盖三丈方圆。 传统阵法固定难移,皆因阵旗定位后就不可更改。上官玉独创的\"以剑代旗\"之法,将阵眼化为可移动的核心,使整个阵法获得流动性。这种革新虽看似简单,却是阵法史上重大突破——当然,此刻的少年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改写了阵道常识。 最后一枚玉片归位的瞬间,整个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四道卷轴同时燃烧起来,在空中组成新的金色文字: 【考核完成】 丹道:甲上(四纹丹) 符道:甲等(改良符) 器道:甲等(附加特性) 阵道:甲上(创新布阵) 总评:甲等 天花板上的北斗七星光芒大盛,七道星光汇聚在案几中央,凝成一块巴掌大的玉简。 上官玉刚拿起玉简,就感到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站在青铜巨门外。玄霄子正在啃烧鸡,见他出来,油乎乎的手随意一挥:\"怎么样?死里边没?\" \"师父!您看这个!\"少年兴奋地递上玉简,\"试炼场给的奖励!\" 老道瞥了一眼,突然噎住,剧烈咳嗽起来:\"咳咳『洞玄真瞳』?这不是\" \"是什么?\" 玄霄子表情复杂地看了眼正在关闭的青铜门,低声道:\"《万古吞天诀》的配套秘术。\" \"洞玄真瞳\"是上古时期专为《万古吞天诀》修炼者开发的眼术,可看破虚妄、辨识灵气。失传已久,连玄霄子都不会。 上官玉正要追问,忽然觉得双眼一阵刺痛。玉简不知何时已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视线中的世界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师父体内灵力的流动轨迹,以及藏在那件脏道袍内袋里的、绣着鸳鸯的粉色手帕。 \"师父,那是\" \"闭嘴!\"玄霄子老脸通红,\"回去修炼!明天继续第二层!\" 夕阳下,少年摸着眉心若有所思。青铜门完全关闭前,他似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第5章 血战三十六妖 青铜巨门再次开启时,上官玉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月白劲装。腰间挂着修复好的青虹剑,袖中藏着新制的子母传音符,眉心隐隐有银光流转——那是\"洞玄真瞳\"初成的标志。 \"记住,\"玄霄子往徒弟怀里塞了瓶丹药,\"打不过就\" \"知道知道,捏碎玉符逃命嘛。\"上官玉晃了晃手腕上的青色玉环,\"但您老放心,区区第二层\" 话未说完,老道突然飞起一脚。少年猝不及防,一个狗吃屎栽进青铜门内。最后一刻听到的,是师父意味深长的叮嘱: \"这次可没有取巧的路子\" 血战伊始 混沌散去,上官玉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赤红荒漠中。天空呈现诡异的紫红色,没有太阳却亮如白昼。远处沙丘起伏如凝固的巨浪,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此乃玄天试炼场第二层\"修罗荒原\",模拟上古战场的极端环境。此处灵气狂暴紊乱,修士恢复速度仅有外界三成,却要面对车轮战般的妖兽群袭。 \"咔嗒——\" 脚下突然传来异响。少年低头一看,顿时寒毛直竖——沙地里埋着半截头骨,看形状分明是人类修士的! \"轰隆隆!\"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三十六道沙柱冲天而起,每道沙柱中缓缓浮现出狰狞身影。有背生骨刺的剑齿妖虎,三头六臂的青铜魔猿,翼展五丈的铁羽雷鹰最可怕的是中央那头通体漆黑的独角巨蜥,竖瞳中跳动着幽蓝火焰。 \"三十六只金丹巅峰?\"上官玉喉结滚动,青虹剑自动出鞘,\"师父您这是要弄死我啊!\" 修真界妖兽按实力划分为九阶,对应人类修士九大境界。金丹巅峰相当于四阶顶级妖兽,而三十六只这个数量,通常是给元婴中期修士准备的试炼标准。 没有任何预兆,所有妖兽同时发动攻击。剑齿妖虎率先扑来,爪刃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铁羽雷鹰从高空俯冲,翅膀扇动间有雷霆迸射;七条沙虫从地下突袭,口器张开如绞肉机 \"洞玄真瞳,开!\" 上官玉眉心银光大盛,世界瞬间慢了下来。妖兽的动作轨迹、灵力流动、甚至肌肉发力都清晰可见。他侧身避过妖虎利爪,青虹剑顺势上挑,冰霜剑气精准刺入雷鹰左翼关节。 \"噗!\" 雷鹰哀鸣坠地,但更多攻击接踵而至。三只青铜魔猿挥舞着六柄石斧组成杀阵,封死所有退路;独角巨蜥喷出幽蓝火柱,所过之处沙粒熔化成玻璃态 \"万川归海!\" 少年剑诀一变,周身突然出现数十个微型旋涡。袭来的火柱、毒液、风刃竟被旋涡牵引偏离轨道,反而击中了几头扑来的妖兽。这是他将《万古吞天诀》的吞噬特性融入剑法的独创招式。 寻常金丹修士面对这等围攻早已力竭身亡。上官玉凭借\"洞玄真瞳\"的预判能力,加上《万古吞天诀》特有的灵力吞噬特性,才能勉强周旋。但此战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三个时辰后。 上官玉单膝跪在沙丘上,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月白劲装已被血染成褐红色。青虹剑插在五丈外的沙地里,剑身布满裂纹。周围横七竖八躺着十一具妖兽尸体,但剩下的二十五只更加狂暴。 \"第六次了\"少年吐出口中的血沫,感受着干涸的丹田。这是他第六次灵力耗尽,全靠意志力强撑。奇怪的是,每次力竭后恢复,金丹运转速度就会快上一分。 \"吼!\" 独角巨蜥终于亲自出战。它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幽蓝火焰在体表形成铠甲。上官玉勉强站起,从储物袋抓出最后三张爆炎符。 \"来啊畜生!\" 符箓化作火球轰在巨蜥头部,却连半点焦痕都没留下。巨蜥长尾横扫,上官玉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砸在百米外的岩壁上。 \"咳\"他滑落在地,眼前阵阵发黑。透过模糊视线,看到妖兽群正缓缓逼近。最可怕的是,最早击杀的那只铁羽雷鹰尸体,此刻正在诡异蓝光中重组骨骼筋肉! 修罗荒原最残酷的设定——已击杀的妖兽会不断复活!除非试炼者在限定时间内消灭所有目标,否则将陷入永无止境的车轮战。上官玉此刻尚不知情,正面临真正的绝境 \"不能死绝不能死\" 上官玉用剑撑着身体,颤抖着站起。妖兽们似乎很享受猎物的垂死挣扎,故意放慢脚步。这个举动给了少年宝贵的时间。 他忽然想起玄霄子的话:\"《万古吞天诀》真正的精髓,不在''吞天'',而在''万古''\" \"万古万古\"上官玉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师父演示功法时的场景。老道每次运转周天,灵力流向都暗合某种古老韵律 \"我明白了!\" 少年突然大笑,竟主动冲向兽群。在妖兽利爪触及身体的刹那,他做了一个疯狂举动——彻底放开对金丹的压制! \"轰!\" 丹田内,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三百转、四百转最终稳定在五百转!狂暴的灵力如决堤洪水冲垮经脉,却在洞玄真瞳引导下形成完美循环。 这是《万古吞天诀》隐藏特性——\"破而后立\"。当修炼者连续多次力竭不死,功法会自动进入超载状态,短时间内爆发出超越当前境界的力量。代价是事后经脉尽断的风险 \"万古吞天!\" 上官玉双手合十,周身毛孔同时迸发金光。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突然形成恐怖引力场。沙粒、碎石、甚至光线都向中心扭曲!二十五只妖兽惊恐嘶吼,却无法抗拒地滑向旋涡中心。 \"斩!\" 青虹剑自动飞回主人手中。上官玉每踏出一步,就有一头妖兽身首异处。剑招朴实无华,却快得超出肉眼捕捉极限。当独角巨蜥最后倒下时,少年剑锋距离它心脏还有三寸——剑气已先一步震碎了妖丹! \"呼呼\" 上官玉瘫坐在尸堆中,浑身毛孔渗出血珠。超负荷运转的金丹正在缓缓减速,但转速仍维持在四百转左右——比试炼前提升整整一百转! 荒原突然安静下来。三十六具妖兽尸体同时化为光点,在空中凝聚成三十六颗血色晶石。晶石如流星般射向上官玉,没入他周身大穴。 \"啊——\" 少年发出痛苦又畅快的长啸。血色晶石入体的瞬间,干涸的经脉被精纯能量填满,破损的脏器飞速愈合。金丹在丹田内剧烈震动,表面裂纹密布 \"咔嚓!\" 金丹外壳破碎,又迅速重组。体积缩小了三成,却更加凝实璀璨。旋转时带起的灵力涡流,赫然已接近元婴修士的丹破成婴前兆! 金丹中期标志——金丹凝缩。寻常修士需要数年苦功才能完成的境界突破,上官玉在生死战中一举达成。血色晶石是试炼场模拟的\"妖兽精华\",唯有全歼敌人才会获得,是比任何丹药都珍贵的大补之物。 紫红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金色光柱笼罩住上官玉。机械声在天地间回荡: 【第二层试炼通过】 用时:九个时辰 评级:甲上 奖励:战魂淬体一次 还不等少年反应,金色光柱骤然变得炽烈。他感觉全身骨骼被一寸寸碾碎又重组,肌肉纤维撕裂再编织这痛苦远超之前所有伤势总和! 当光芒散去,上官玉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轻轻握拳,空气竟被捏出爆鸣声!皮肤下隐约有金纹流转,这是体魄强度达到元婴层次的标志。 \"这就是战魂淬体?\" 青铜门在身后缓缓开启。上官玉转身望去,却见玄霄子站在门外,手中捧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丧服? \"师父您这是\" 老道咧嘴一笑:\"提前准备的。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话未说完,突然瞪大眼睛:\"金丹中期?!九个时辰?!\"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 \"下次准备口棺材,我觉得我能用上。\" 第6章 心魔试练 青铜巨门第三次开启时,上官玉已经换上了玄霄子特意准备的素白法袍。经过战魂淬体的身躯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凌厉气势。 \"师父,这次不用踹,我自己跳。\"少年站在门前咧嘴一笑。 玄霄子却没像往常那样插科打诨,反而罕见地正了正衣冠:\"心魔劫不比前两关,记住——\" \"知道知道,\"上官玉摆摆手,\"都是假的嘛。\" 老道突然一把抓住徒弟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若分不清真假,假的也会要命!\" 混沌散去,上官玉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前。细雨蒙蒙,瓦檐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敲出寂寞的声响。 \"这是\"少年瞳孔骤缩,这分明是他出生那年,被玄霄子捡到的破庙! 心魔劫,修真之路第一大关。从金丹破元婴开始,每次大境界突破都会引发。试炼场将这一考验放在第三层,正是要试炼者在未到元婴时便提前经历,堪称残酷至极的安排。 庙门\"吱呀\"一声打开,看见个瘦骨嶙峋的小婴孩。破烂衣衫下依稀可见青紫伤痕,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正是幼年的上官玉! \"小娃娃\"少年颤抖着伸出手,却穿过了小婴儿的身体。 \"不那不是\"上官玉抱头跪地,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场景突然扭曲。再睁眼时,他已站在一片血色荒原上。四周黑影幢幢,渐渐凝实成各种妖兽形态——雪原狼王、铁羽雷鹰、独角巨蜥甚至还有昨天刚在第二层斩杀的那些! \"还我命来\"狼王腹部血洞汩汩冒血,三只眼睛同时流下血泪。 \"你吃得可香?\"灵兔歪着折断的脖子,皮毛上还带着牙印。 最恐怖的是那只被烤熟的雪翎鹤,焦黑的骨架一瘸一拐地走来,喙中发出柳如烟的声音:\"小玉为什么要吃我\" 心魔劫最可怕之处,在于它会挖掘修士内心最深处的愧疚与恐惧。上官玉自幼修行,后又因贪嘴惹下祸端。这些平日被道心压制的负罪感,此刻全被具现化。 \"滚开!\"上官玉一道剑气劈出,妖兽幻影却如烟雾般散而复聚。 青虹剑\"当啷\"落地。少年绝望地发现,在这里他苦修多年的灵力竟毫无用处!每只妖兽靠近都会从他身上撕下一块\"东西\"——不是血肉,而是某种更本质的存在 \"这是我的道心?\"他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突然明悟。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场景再次变换。飞来峰熟悉的草庐前,玄霄子背对他正在煮茶。 \"师父!\"上官玉踉跄着扑去。 老道转身——却是七窍流血的可怖模样!胸口插着半截青虹剑,颤抖的手指着他:\"孽徒为何\" \"不!不是我!\"少年疯狂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低头一看,自己手中正握着染血的剑柄!上官玉竭力的想解释,但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急得上官玉手舞足蹈。 弑师是修真界最大禁忌,也是上官玉潜意识最深的恐惧。他自幼将玄霄子视为父亲,这份执念在心魔劫中扭曲成最致命的幻象。 幻境开始崩塌。草庐燃烧,灵田枯萎,连天空都裂开狰狞伤口。上官玉跪在血泊中,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化为飞灰 就在即将沉沦时,眉心突然一阵清凉。\"洞玄真瞳\"自动开启,世界顿时蒙上一层银色滤镜。 少年突然发现——\"玄霄子\"流血的眼睛里,瞳孔是方形的!真正的老道曾酒后吹牛,说他年轻时修炼出错,左眼瞳孔略呈三角。 \"假的\"上官玉喃喃自语,突然仰天大笑:\"都是假的!\" 笑声中,整个幻境如玻璃般碎裂。那些索命妖兽、弑师幻影全都定格,继而化为黑白二气在空中交织。 \"洞玄真瞳\"作为《万古吞天诀》配套秘术,其真正作用正是看清本质,如战斗时清楚知道对手的攻击轨迹与落点,及其他妙用。看破心魔不在话下。上官玉在最后关头醒悟:心魔劫拷问的并非过往对错,而是能否直面本心。 少年盘坐在虚空,望着环绕周身的黑白之气,忽然福至心灵: \"善是我,恶也是我。\" \"杀生,贪嘴是本性。\" \"惧弑师,正因敬师如父\" 每说一句,就有一缕黑气转化为白。当最后一丝黑气转白时,所有气息轰然涌入眉心! 上官玉猛然睁眼,发现自己仍在青铜门前。玄霄子保持着伸手欲拦的姿势,连衣角扬起的弧度都未改变。 \"师父,我回来了。\"少年微笑,眼中流转着温润玉光。 老道如遭雷击,手中拂尘\"啪嗒\"落地:\"三息破心魔?!这这\" 外界三息,幻境三日。上官玉在生死边缘顿悟\"善恶同源\"之道,铸就无瑕道心。这种境界通常只有元婴修士才能触及,他却提前在金丹期达成。 青铜门缓缓关闭前,一道混沌光芒射出,在上官玉面前凝成玉简。神识一扫,首行古篆赫然是——《万古神魂诀》! \"这是\" 玄霄子突然一揖到地:\"恭喜小友获得《万古吞天诀》配套魂法。从今日起,你我不必师徒相称。\" 少年慌忙扶起老道,却发现怎么也按不下那双枯瘦的手。正焦急时,忽觉眉心一热,洞玄真瞳自动运转—— 眼前哪是什么邋遢老道,分明是位星冠羽衣的仙人!虽然刻意伪装,但那周身流转的星辰之力,与石壁上倒映的虚影如出一辙 \"师前辈究竟是谁?\" 第7章 试炼终了 青铜巨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闷响。上官玉站在飞来峰后山的悬崖边,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三场试炼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三十六只金丹妖兽\" \"心魔幻境\"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还残留着灵力过度催动的刺痛感。洞玄真瞳自动运转,能看到皮肤下流淌的金色光晕——那是战魂淬体带来的改变。 修真无岁月,试炼场中三十日的生死搏杀,外界不过三日光景。但每一刻的煎熬与突破,都在上官玉的道心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此刻的他,虽仍是金丹中期境界,真实战力却已直逼元婴。 \"咕——\" 肚子的抗议打破了沉思。上官玉这才想起,自从进入试炼场就没正经吃过饭。虽说金丹修士已能辟谷,但自幼养成的口腹之欲却难消除。 \"师父!我回来啦!\"少年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群山间回荡。 没有回应。上官玉眉心银光一闪,洞玄真瞳瞬间锁定三里外草庐屋顶——玄霄子正翘着二郎腿晒太阳,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显然早就知道他出来了。 \"这老顽童\"少年笑骂一句,身形化作流光掠向草庐。 推开篱笆门的瞬间,浓郁香气扑面而来。院中石桌上摆满了珍馐:清蒸龙鲤、红烧火犀蹄、灵芝炖雪鹤最显眼的是中央那口大鼎,里面翻滚着金黄色的汤液,不时有灵药浮现。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试炼官嘛。\"玄霄子从屋顶飘然而下,道袍上还沾着草屑,\"怎么样?没被心魔吓尿裤子?\" 上官玉没接茬,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鼎汤:\"这是八珍养气汤?\" 八珍养气汤,修真界顶级药膳。需集齐八种三阶以上灵材,以文武火交替炖煮七日方成。一鼎价值堪比五品灵丹,寻常宗门只有长老闭关前才能享用。 老道得意地捋着胡子:\"怎么样?师父我够意思?\"突然脸色一变,\"别用手抓!用筷子!\" 少年已经撕下条龙鲤尾巴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唔好吃!比试炼场那些妖兽强多了\" 酒足饭饱,月上中天。 上官玉瘫在藤椅上,满足地摸着肚子。体内灵力自动运转,将食物中的精华转化为精纯能量。玄霄子蹲在旁边的石凳上,正用根草茎剔牙。 \"小子,试炼场给了你什么奖励?\"老道突然问道。 \"《万古神魂诀》。\"少年随口答道,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师父您不知道?\" 玄霄子眼神飘忽:\"咳咳试炼场奖励都是随机的\" 上官玉眯起眼睛,洞玄真瞳银光微闪。在老道周身,他看到了熟悉的星辰之力流转——与青铜门关闭前看到的\"玄天老祖\"虚影如出一辙。 修真界易容术千变万化,但功法本源的气息却难以伪装。此刻在上官玉眼中,玄霄子就像个打着补丁的华丽锦袍——外表邋遢破烂,内里却透着无上威严。 \"师父\"少年斟酌着词句,\"您和玄天老祖\" \"噗——!\"老道一口酒喷出三丈远,\"谁跟你说的?!\"意识到失态,又急忙板起脸:\"小孩子别瞎打听!\" 夜风拂过庭院,带来远处药田的清香。沉默良久,玄霄子忽然正色道:\"玉儿,试炼既已通过,接下来该闭关了。\" \"闭关?\"上官玉坐直身子,\"我才刚出来\" \"糊涂!\"老道一拂尘敲在他头上,\"试炼所得不需要消化?《万古神魂诀》不需要参悟?战魂淬体的效果不需要巩固?\" 每说一句就敲一下,敲得上官玉抱头鼠窜。 \"知道啦知道啦!明天就闭!\" 玄霄子这才收手,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为师给你规划的闭关步骤。前三月专修《万古神魂诀》,中间三月锤炼金丹,最后三月尝试丹破成婴\" 少年接过竹简,神识一扫顿时头皮发麻:\"每日六个周天运转?还要兼修符阵?这这哪是闭关,这是坐牢?\" 修真界闭关分\"死关\"与\"活关\"。死关需断绝一切外缘,不突破不出关;活关则可定期调节进度。玄霄子给的方案介于两者之间,既保证修炼强度,又留有调整余地,实为千年经验之谈。 老道冷笑:\"嫌苦?那你把《万古吞天诀》吐出来,改修《长春功》去,那个轻松,每天浇浇花就能涨修为。\" 上官玉立刻蔫了:\"我闭还不行吗\" 次日清晨,玄霄子带着徒弟来到飞来峰北侧绝壁。这里常年云雾缭绕,靠近了才能看到崖壁上有个不起眼的洞口。 \"这是为师年轻时开辟的洞府。\"老道袖袍一挥,洞口禁制层层开启,\"底下连着条小型灵脉,虽然比不上试炼场,但也够你用了。\" 踏入洞府的瞬间,上官玉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灵气浓郁得几乎液化,在皮肤表面凝结成细密的水珠。洞内陈设简单:一张寒玉床、几个蒲团、还有口用来煮茶的紫砂小炉。 修真洞府讲究\"藏风聚气\"。此处位于灵脉节点,又经玄霄子以阵法改造,灵气浓度是外界十五倍。寒玉床能镇定心神,对修炼《万古神魂诀》大有裨益。 \"东墙柜子里有三百斤灵谷,够你吃半年。\"玄霄子指着各处,\"西墙是典籍区,从《金丹要术》到《元婴初解》都有。最里面那间静室布了时间法阵,效果约是外界三倍\" 上官玉越听越不对劲:\"师父,您这架势是要我闭死关?\" 老道沉默片刻,突然掏出一块刻满符文的玉牌:\"若遇生死危机,捏碎它。\"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若只是练功辛苦就给老子忍着!\" 少年接过玉牌,触手温润。以他如今的眼力,自然看出这是件空间法宝,恐怕整个东洲都找不出第二块。 \"师父\"他喉头有些发紧,\"您是不是要\" \"多嘴!\"玄霄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进去!记住,不成元婴不准出来!\" 洞府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上官玉最后看到的,是师父站在晨光中的背影——那件脏兮兮的道袍边缘,竟泛起一丝星辉般的微光 第8章 神魂初探 寒玉床上升腾的雾气在洞顶结成冰霜,上官玉端坐其上已三日有余。面前的《万古神魂诀》玉简悬浮半空,投射出的金色文字在石壁上流转,将整个静室映照得忽明忽暗。 修真界将神魂比作舟,肉身比作海。寻常功法讲究\"舟随浪涌\",而《万古神魂诀》却要\"以舟驭海\"。这种逆天而行的修炼方式,正是其艰深晦涩的根源。 \"魂为灯芯,神为焰\"上官玉喃喃念着口诀,指尖凝聚出一缕淡金色魂火。这是《万古神魂诀》的入门考验——点燃魂灯。 魂火触及玉简的瞬间,异变陡生! 玉简中突然伸出数百条透明触须,顺着魂火直扑眉心。上官玉惊觉识海被强行入侵,无数陌生记忆碎片如洪流般灌入: 有上古修士移山填海的画面,有妖兽渡劫失败的哀嚎,甚至还有玄霄子年轻时偷看女修沐浴的场景 \"定!\" 少年咬破舌尖,洞玄真瞳银光大盛。那些外来记忆如潮水退去,但魂火却失控暴涨,将玉简烧得\"噼啪\"作响。 修真界功法传承分\"灌顶\"与\"自悟\"两种。《万古神魂诀》采用最霸道的\"神念传承\",若修炼者神魂不够稳固,轻则记忆混乱,重则识海崩溃。 \"咳咳\"上官玉抹去鼻血,看着焦黑的玉简苦笑,\"难怪师父说这功法挑人\" 次日辰时,第三次尝试。 上官玉在周身布下三十六道安神符,又含了片冰心草在舌底。这次他学乖了,只分出一丝魂火触碰玉简。 \"嗡——\" 玉简突然化作流光没入眉心。识海中浮现出浩瀚星图,每颗星辰都是一篇功法要义。少年大喜过望,急忙催动魂火追逐最近的星辰。 此处星图实为《万古神魂诀》的魂力显化。修炼者需以魂火炼化星辰,每炼化一颗便领悟一层功法。但魂火离体越远,对神魂负担越重。 就在魂火触及星辰的刹那,异变再生!那颗星辰突然膨胀成炽热火球,反过来吞噬了魂火。上官玉如遭雷击,七窍同时渗出血丝。 \"收!\" 玄霄子的声音突然在洞府炸响。少年只觉后颈一痛,被人强行扯出识海。睁眼就见老道脸色铁青地捏着自己脖颈,指尖还残留着星辰之力。 \"不要命了?\"玄霄子甩手将他扔回寒玉床,\"《万古神魂诀》第一忌就是贪快!\" 石壁上不知何时多了行焦痕,正是少年失控的魂火所留。那痕迹深入青石三寸,边缘呈现琉璃化的熔融状。 魂火失控的破坏力可见一斑。若非玄霄子及时出手,上官玉的神魂此刻已如这青石般千疮百孔。 第五日,上官玉披头散发地坐在典籍堆中。四周散落着上百枚玉简,都是他从藏书室翻出的魂道典籍。洞玄真瞳昼夜未熄,眼底已布满血丝。 \"不对都不对\"他抓过《神霄魂术》玉简,\"寻常魂修讲究循序渐进,可《万古神魂诀》开篇就要点燃魂火\" 忽然瞥见某枚灰色玉简上的小字:魂火如刀,先伤己后伤人。 少年猛地跳起来,撞翻了身旁的灵果盘。紫晶葡萄滚落一地,在寒玉地面冻成冰珠。 修真界有\"他山之石\"之说。上官玉此刻的顿悟,正是结合《万古吞天诀》特性得出的推论——既然吞天诀能吞噬万物,魂火为何不能先吞噬自身? 第七日,上官玉在洞府中央画出太极阴阳阵。左阵眼摆着试炼场得来的冰魄丹,右阵眼则是玄霄子给的赤阳果。 \"既然正着练不成\"少年褪去上衣,露出战魂淬体后的精壮身躯,\"那就反其道而行!\" 他同时吞下冰魄丹与赤阳果,极寒与极热两股药力在体内冲撞。洞玄真瞳催动到极致,竟在体表映出淡银色经络图。 这是兵行险着。冰火相冲虽能短暂激发潜能,但稍有不慎就会经脉尽毁。上官玉敢这么做,全仗战魂淬体后的强横体魄。 识海中,魂火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如饿虎扑食般冲向星图。这次他不去触碰星辰,反而将魂火化作旋涡,直接吞噬星图边缘的碎芒。 \"咔嚓——\" 某颗微小星辰被扯碎,化作流光融入魂火。上官玉浑身剧震,耳畔响起清越凤鸣,背后竟隐约浮现凤凰虚影! 误打误撞下,上官玉发现《万古神魂诀》的正确修炼方式——不是炼化星辰,而是吞噬星芒。这种离经叛道的方法,恰好契合《万古吞天诀》的核心要义。 就在吞噬第十颗星辰碎芒时,异变突生! 识海星图突然剧烈震荡,所有星辰汇聚成遮天巨掌拍下。上官玉的魂火瞬间被拍散,残余意识如风中残烛。 外界,他的肉身开始出现可怕变化:左半身结满冰霜,右半身赤红如烙铁,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这是过度吞噬引发的反噬。《万古神魂诀》的星图自有灵性,岂容修炼者肆意破坏?上官玉此刻遭遇的,实为功法本身的防御机制。 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玄天令突然发烫。令牌射出一道混沌之气,将暴动的星图强行定住。上官玉趁机收回残存魂火,七窍喷出的血箭在寒玉床上冻成赤色冰花。 又三日,上官玉裹着貂裘靠在墙角,面前炭盆烤着松子。这次他不再翻阅典籍,而是盯着炭火发呆。 跳跃的火光中,忽然浮现玄霄子的教诲:\"修真是把石头雕成玉,不是把玉碾成粉\" 少年猛地坐直身子,松子撒了一地:\"错了!全错了!\" 他冲到玉简前,魂火不再凝聚指尖,而是均匀散布全身。这次没有吞噬,没有对抗,只是让魂火如溪流般漫过星图。 此谓\"润物无声\"。上官玉终于明白,《万古神魂诀》不是用来征服的功法,而是需要共鸣的道统。当他放弃对抗时,星图反而主动落下星辉。 第一缕星辉融入魂火的瞬间,沉寂已久的金丹突然自动旋转。丹火与魂火交相辉映,在识海掀起璀璨光雨。 上官玉福至心灵,抬手在虚空写下两个大字: 【吞】【融】 洞府内突然灵气暴动,所有玉简无风自动。当第一片玉简化作齑粉时,少年眉心亮起星辰印记,又转瞬隐没。 这便是《万古神魂诀》第一重\"星火初燃\"达成的标志。上官玉以近乎自毁的方式,走通了前人未敢设想的修炼之路。只是那枚星辰印记 石门外,玄霄子感应到气息变化,手中酒葫芦\"啪\"地落地。他望着洞府方向,眼中星辰流转: \"竟然真让他成了\" 第9章 千里观瀑 寒玉床上的冰霜悄然融化,蒸腾的水汽在上官玉头顶结成三花聚顶之相。眉心处的星辰印记明灭不定,每当光芒大盛时,洞府四壁便会浮现出万千金色丝线——那是他外放的神识触角。 修真界将神识分为\"观微\"、\"洞玄\"、\"千里\"三重境界。寻常金丹修士终其一生不过\"观微\"巅峰,而上官玉修炼《万古神魂诀》不过月余,已然触及\"千里\"门槛。 \"凝!\" 上官玉突然睁眼,瞳孔中似有星河旋转。身前悬浮的三十六根金针同时颤动,其中三根突然分裂出细若发丝的虚影。虚影在空中交织成巴掌大的小人,眉眼竟与少年有七分相似。 此乃神魂化形之术。虚影每多维持一息,消耗的神魂之力便翻倍。上官玉此刻的造诣,已堪比元婴中期的魂修大能。 小人歪头打量着本体,突然咧嘴一笑,化作流光穿透洞府禁制。上官玉闭目凝神,共享着分神的视野: 五里外的瀑布下,三只饮水的麋鹿; 十里处药田里偷吃灵参的雪兔; 直到三十里外的御兽宗山门 \"嘭!\" 分身突然溃散。上官玉闷哼一声,鼻腔渗出鲜血,嘴角却挂着笑意:\"三十里比昨日远了五里。\" 又过七日,朝阳初升。 上官玉站在飞来峰巅,双目紧闭。发梢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洞玄真瞳进阶后的\"观天目\"自行运转,将神识感知转化为立体图景。 神识外放如同撒网,距离越远消耗越大。上官玉独创的\"涟漪法\",通过神识波纹的往复震荡,极大降低了探查消耗。 忽然,某个方向传来异常波动。神识自动聚焦,画面陡然清晰——千里外的落霞峰温泉中,氤氲水汽里浮出半截雪白香肩。三千青丝湿漉漉地贴在光洁脊背上,水面下的曲线若隐若现 \"柳柳姨?!\" 上官玉差点咬到舌头。神识下意识收缩,却因慌乱产生剧烈波动。温泉中的柳紫衣猛然转身,玉手挥出漫天水箭:\"玄霄子!你个老不羞!\" \"阿嚏!\" 正在后山偷酒的玄霄子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中酒葫芦\"扑通\"掉进寒潭。老道掐指一算,脸色骤变:\"不好!\" 话音未落,天际已现紫色流光。柳紫衣脚踏七彩鸾鸟瞬息而至,手中长鞭缠绕着雷霆:\"老流氓!隔着千里还敢偷看!\" 玄霄子刚要辩解,突然感应到残留的神魂气息——那分明是《万古神魂诀》特有的星辰波动!老道眼珠一转,痛心疾首道:\"柳宗主明鉴!老夫近日修炼走火,神识根本出不了百里\" \"还想骗我?\"柳紫衣甩出块留影石,空中顿时浮现温泉场景。画面中某道神识波动被特意标红,赫然带着淡淡的星辉。 修真界大能皆有其独特气息。上官玉尚未完全掌控功法,残留的星辰之力成了最要命的证据——偏偏与玄霄子伪装的星辰本源同出一脉! 老道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义正言辞:\"这这定是魔道贼子栽赃!待老夫开坛做法,定要\" \"做你个头!\"柳紫衣一鞭抽碎旁边巨石,\"你不给老娘一个说法,老娘烧了你的狗窝”。老头心知此锅是背定了也没去辩解。“那给你一瓶饲灵丹”。“不行起码五瓶”话说完才知上当了,也是平常讨价还价习惯了随口而为。老头见目的达成麻溜的掏出五瓶丹药。柳紫衣接过丹药气冲冲离去,鸾鸟尾羽扫落漫天飞叶。 洞府内,上官玉对外面的鸡飞狗跳浑然不觉。他正盯着掌心旋转的金色小剑,剑身密布星辰纹路,仅是目视便觉神魂刺痛。 \"去!\" 金剑化作流光穿透石壁,十里外正在啃食灵草的穿山甲突然僵直倒地——外表无伤,识海却已碎成齑粉。 此乃《万古神魂诀》杀招\"碎星\"。专攻神识,防不胜防。金丹修士若无神魂防护法宝,在此招下撑不过一息。 少年召回金剑,面色复杂:\"这功法当真杀人于无形。\" 忽然心念一动,神识如蛛网般铺向千里。这一次他学乖了,刻意避开各派禁地,却在扫过某座凡人城池时怔住——赌坊里,玄霄子幻化的中年文士,正用障眼法骗人钱财 \"师父这黑锅背得倒也不冤。\"上官玉忍俊不禁,神识扫过赌桌时悄悄动了手脚。玄霄子刚要收钱,却发现骰子莫名碎成了粉末。气得老头跳脚骂人。后被赌坊之人丢出门外。 真正的神魂大成者,可于千里之外拨动因果。上官玉此刻所为,已然触及《万古神魂诀》第二重\"织命\"的门槛。只是这用法若被创功前辈知晓,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是夜,上官玉在寒玉床上入定。识海中的星图已点亮十分之一,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一种神魂妙用。当他试图触碰某颗暗红色星辰时,突然看到幻象: 玄霄子星冠羽衣,抬手间星河倒卷; 柳紫衣化作九尾天狐,与万丈魔影厮杀; 最后画面定格在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后站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黑衣青年 \"噗!\" 强行退出识海的上官玉喷出鲜血,石壁上溅开点点金芒。那些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微小星图,许久才渐渐消散。 此谓\"星辉照影\",是《万古神魂诀》小成的标志。预示之景未必成真,却与修炼者的因果息息相关。上官玉此刻尚不知晓,他看到的正是未知的碎片 洞府外忽然传来玄霄子的哀嚎:\"臭小子!你学什么不好学偷窥坏老头子的好事\"接着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显然老道终于查明了真相。 上官玉笑着封印五感,周身泛起星辉。接下来三个月,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10章 触道不知 洞府顶部的冰棱在灵力震荡中簌簌坠落,还未触地便化作氤氲雾气。上官玉盘坐在寒玉床上,周身三百六十处窍穴吞吐灵光,每一次呼吸都引得洞府石壁上的古阵纹明灭不定。 修真者闭关,百日不过弹指。寻常修士需以丹药辅佐、阵法提神,上官玉却凭着《万古吞天诀》生生不息之效,硬是维持了三月不休不眠的入定状态。 这日正午,一缕阳光穿透洞府禁制,恰好落在少年眉间。上官玉眼皮微颤,缓缓收功。洞府地面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时积了层薄灰——那是他吞吐灵气时,从毛孔排出的浊气结晶。 \"一百零八日\"他屈指算着时日,伸手拂过石壁。指尖触到某道剑痕时突然愣住——那是七日前练剑失控留下的痕迹,此刻望去却觉剑路生涩,处处破绽。 此谓\"观旧如新\"。当修士境界提升后,回看往日所学常有豁然开朗之感。只是上官玉尚未意识到,这已是触摸大道的征兆。 少年忽然烦躁起来,一掌拍碎身旁的灵果盘。紫玉葡萄迸裂的汁水在半空凝成珠串,又被暴乱的灵气搅成雾状。 信步走出洞府,正值深秋。飞来峰后山的枫林染作赤霞,山涧清泉裹着落叶叮咚作响。上官玉踏着满地碎金而行,靴底碾过枯枝的脆响惊起几只寒鸦。 \"聒噪。\"他随手弹出一缕剑气,却在触及鸦羽前生生止住。那乌鸦歪头看他,黑豆般的眼里映着漫天流云。 杀机起于微末,止于本心。修真界多少魔头便是从虐杀生灵开始堕入邪道。上官玉这一收剑,看似平常,实则是道心澄明的外显。 行至瀑布深潭,少年盘膝坐在青石上。潭水倒映着他眉心的星痕,也映着九天上流动的云气。一片枫叶打着旋儿落向水面,在触及倒影的刹那,水面突然泛起奇异波纹——他的倒影竟自行抬手接住了落叶! \"嗯?\"上官玉猛然低头,水面平静如初。方才异象仿佛幻觉,唯有神魂深处残留着某种玄妙悸动。 三日后,洞府东南角的灵石灯忽明忽暗。上官玉盯着灯下搬运灵米碎屑的蚁群,已看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些赤火蚁每只仅有米粒大小,却能托起比自身重百倍的灵米。它们行进路线看似杂乱,细观却暗合九宫八卦。每当遇到障碍,领头的兵蚁触角轻颤,整个蚁群便如军队般变阵而行。 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上官玉此刻所见,正是大道至简的具象化。修真界曾有圣贤观蚁百日顿悟飞升,可惜少年尚不知此中机缘。 忽然,某只工蚁被灵米碎屑压住。整个蚁群立即停止前进,兵蚁们用颚齿咬碎碎屑,工蚁们则围成圆圈释放信息素。不过半炷香时间,道路复通。 上官玉无意识地掐起法诀,灵力在空中勾勒出蚁群行动的轨迹。这些线条自动交织成阵,竟是个简化版的\"八门金锁阵\"! \"轰!\" 阵法成型的刹那,洞府禁制突然共鸣。上官玉惊醒回神时,面前石桌已化作齑粉,唯余满地灵蚁安然无恙。 是夜暴雨倾盆,上官玉却独坐峰顶。护体灵光将雨水隔绝在三尺之外,远远望去像个巨大的水泡飘浮在夜色中。 他仰头望着被乌云遮蔽的星空,忽然抬手虚抓。云层裂开缝隙,漏下一缕星光。那光芒在他掌心凝聚成团,渐渐化出北斗七星的轮廓。 \"天枢贪狼,天璇巨门\"少年无意识地念着星名,每念一个,掌心星图便亮起一分。当念到\"摇光破军\"时,整座飞来峰的护山大阵突然自行运转,接引下七道碗口粗的星辉! 此乃\"言出法随\"的前兆。化神修士尚需借助天地法则才能施展的秘术,此刻竟被金丹修士无意引动。若被修真界知晓,怕是各大门派的老怪物都要抢破头来收徒。 玄霄子躲在云层之上,手中酒葫芦早已忘了喝。老道指尖星辰之力流转,将紊乱的天机尽数遮掩,嘴里喃喃道:\"这小子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 翌日清晨,上官玉蹲在药田旁发呆。昨夜星辉灌注的灵土里,几株九叶灵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突然,某只雪兔窜出草丛,在灵药根部留下一坨粪便。 \"放肆!\"少年剑指刚起又放下。只见那兔粪落处,灵芝叶片突然泛起金边,药香浓郁了数倍不止。 庄周云\"道在屎溺\"。上官玉此刻所见,恰印证了万物相生相克之理。污秽之物反成灵药养分,正如阴阳轮转之道。 他鬼使神差地摄来些许兔粪,混着晨露调成丹砂。符笔蘸满后,竟在黄纸上画出道前所未见的符纹。符成刹那,洞府内所有灵植无风自动,仿佛在向符纸朝拜。 百日后的某个黄昏,上官玉在寒玉床上睁眼。这次闭关没有惊天动地的突破,只是将金丹转速稳定在一息六百转。但若细看便会发现,他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像是山巅古松,又似石上清泉。 玄霄子送来饭食时,少年正用青虹剑削着木雕。那是个粗糙的鸦形木偶,翅膀处还留着天然木纹。 \"雕工真烂。\"老道撇撇嘴,袖中却飞出道星辰之力注入木偶。鸦眼突然泛起灵光,扑棱着翅膀落在少年肩头。 返璞归真,大巧不工。上官玉此刻的境界,已不是寻常金丹修士可以度量。那只木鸦看似简陋,实则暗藏《万古吞天诀》的吞噬道韵,可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 夜深人静时,少年抚摸着木鸦羽翅,忽然对着虚空问道:\"何为道?\" 洞府外的老松突然无风自动,松针落成个\"一\"字。而上官玉望了半晌,摇头轻笑:\"也是,想不通便不想了。\" 他不知晓的是,百里外某座荒山中,正在渡劫的化神修士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天时被第九道雷劫劈了个正着。 第11章 紫霄惊世 飞来峰顶的云层积压了七日七夜,墨色浓云中不时闪过赤金雷光。方圆千里内的飞禽走兽早已逃散一空,连那些开了灵智的精怪都缩在洞府瑟瑟发抖。玄霄子站在十里外的孤峰上,脚下踩着座覆盖半座山体的星盘大阵,道袍猎猎作响。 元婴天劫分三九重数,寻常修士不过九道雷劫。然《万古吞天诀》逆天而行,引动的是传说中的\"九九天劫\",其威能堪比化神雷劫,古今渡此劫者十不存一。 \"轰——!\" 第一道劫雷劈落时,天地骤然失声。那不是寻常的银白雷霆,而是裹着紫霄神火的赤金雷龙!雷龙过处,空间扭曲出蛛网状裂痕,百里外观劫的玄霄子须发皆焦。 紫霄神火,焚尽世间虚妄。寻常元婴劫首雷不过碗口粗细,上官玉这道却如天柱倾塌。三百年前东洲第一天骄渡劫时,首雷威力尚不及此三成。 上官玉昂首立于劫云之下,竟不祭任何法宝。战魂淬体后的身躯泛起玉色光泽,《万古吞天诀》运转到极致,在头顶形成漆黑旋涡。 \"来!\" 雷龙入体的刹那,少年七窍喷火。紫霄神火顺着经脉直冲丹田,将金丹烧得通红。远处玄霄子指尖深陷掌心,星辰大阵亮起七颗主星——若细看便会发现,那星辰方位正与上官玉体内窍穴对应。 老道以周天星斗大阵为引,将自身修为化作星河锁链,悄悄护住徒弟心脉。此等偷天换日的手段,放眼修真界唯有玄天老祖嫡传方能施展。 第二道劫雷迟迟未落。云层翻涌间,竟凝出一尊万丈雷神虚影。那虚影三头六臂,分别持锤、镜、剑、钟、壶、幡六件雷霆道器。道器齐鸣的刹那,千里内所有金丹以下修士尽皆吐血昏厥。 \"九霄荡魔神雷?!\"玄霄子失声惊呼,\"这不是大乘期的心魔劫吗?!\" 此雷专攻神魂,曾劈散过魔道巨擘血魂老祖的元神。上官玉虽未入魔道,但《万古吞天诀》吞噬天地的手段,早被天道视为异端。 雷神虚影六臂齐挥,六道颜色各异的雷光交织成网。上官玉神魂剧震,识海中的星辰图瞬间黯淡。那些被他吞噬的妖兽残魂突然暴动,在识海中化作万千怨灵撕咬。 \"聒噪!\"少年双目赤红,眉心星辰印记大亮,\"吞天诀——噬魂!\" 识海掀起黑色风暴,怨灵哀嚎着被卷入旋涡。风暴中心,一尊与上官玉容貌相同的元婴虚影缓缓睁眼,抬手握住劈落的雷网。 \"刺啦——!\" 百里外三座山峰无声湮灭。上官玉半跪在地,七窍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燃烧的魂火。玄霄子脚下的星盘裂开三道缝隙,嘴角溢出的金血将白须染成琥珀色。 第三道劫雷酝酿了足足三日。云层不再是黑色,而是呈现出混沌初开时的灰蒙。雷声不再是轰鸣,而是某种直击大道的嗡鸣。方圆万里内,所有修士的本命法宝都在颤栗。 \"混沌劫雷\"玄霄子抹去嘴角金血,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好!我玄霄的徒弟,当受此礼!\" 混沌劫雷,开天辟地第一道雷霆。修真界古籍记载,上一次现世是十万年前诛杀某位即将羽化的散仙。此雷现,天道不容! 劫云裂开竖瞳状缺口,灰蒙蒙的雷浆缓缓滴落。那滴雷浆在下坠过程中不断分裂,化作八万四千道雷剑,每道雷剑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大道真意。 上官玉忽然福至心灵,竟敞开周身窍穴。战魂淬体的玉色身躯浮现密密麻麻的星图,每一处穴位都亮起吞噬旋涡。 \"万道归宗?\"玄霄子瞳孔收缩,\"这小子要吞了混沌劫雷?!\" 雷剑入体的瞬间,上官玉的皮肤寸寸龟裂。裂纹中迸发的不是血光,而是璀璨星辉。丹田内的金丹轰然炸碎,碎片在雷光中重组成一尊三寸元婴——那元婴通体琉璃,左眼星辰右眼黑洞,怀中抱着一柄雷霆小剑。 丹破婴成,本应霞光万丈。然而此刻天地寂灭,所有异象都被混沌劫雷吞噬。玄霄子祭出本命星辰,在光阴长河中截断此段天机,从此世间无人知晓曾有混沌劫雷现世。 当最后一丝雷光消散,玄霄子脚下的星盘彻底崩碎。老道气息强如谪仙,′笑得畅快淋漓。挥手间,九颗本命星辰从九天坠落,在飞来峰周围布成欺天大阵。 \"咳咳\"他望着峰顶那团混沌未明的光茧,喃喃自语:\"接下来这九日,才是真正的生死关小子慢慢体会\" 万里外,御兽宗禁地。柳紫衣突然捏碎手中茶盏,望着飞来峰方向神色惊疑。护宗神兽碧眼金睛兽匍匐在地,发出恐惧的呜咽。 更远处的某座魔窟深处,沉睡千年的血河老祖突然睁眼:\"何人触动天道禁忌?\"旋即被反噬之力震得吐血昏迷。 而这一切纷扰,都被玄霄子以强行施展修为道行为代价,尽数掩入星陨大阵。此刻的飞来峰,已成世间最危险的禁区,也是最神圣的摇篮。 第12章 三劫叩道 劫云如墨海倾覆,万里苍穹被撕成混沌。上官玉立于星陨铁铸就的山巅,脚下焦土蒸腾着青烟,前三道雷劫已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此刻云层深处,三道猩红光轮次第亮起,宛如天道睁开的审判之眼。 第四道劫雷未落,百里地脉先沉三丈。 “咔嚓——”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漆黑的幽冥之气从地底喷涌而出,九条百丈粗的锁链自云中垂落。锁链通体乌黑,表面刻满“禁法”“绝灵”“断魂”等太古劫文,每一枚符文都流淌着猩红血光。锁链所过之处,草木凋零成灰,山石崩解为粉,连空气都凝成铅块般沉重。 此乃“九幽锁灵劫”,专封修士灵力。上古体修常殒命此劫,因灵力被封后,纵有移山填海之力,也难抗天威。 上官玉体内金丹骤然晦暗,吞天诀的吞噬之力如潮退去。他低头看着掌心黯淡的雷纹,忽而冷笑:“封我灵力?那便试试这副肉身!” “轰!” 他足踏焦土,地面炸开十丈深坑。战魂淬体的玉骨爆出金铁交鸣之声,竟以纯粹肉身撞向锁链! “铛——!” 锁链与肩骨相撞的刹那,火星如暴雨迸溅。锁链在他肩头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白骨上火星四溅,却见骨髓中金芒流转,断裂的骨骼竟在瞬息间重生!少年浴血狂笑,徒手扯住一条锁链,臂上筋肉如蛟龙盘绞,青筋暴起间—— “给我断!” “咔嚓!” 锁链崩裂的脆响震彻云霄。他借力腾空旋身,右腿如战斧劈山,将第二条锁链拦腰踢断!骨裂声与锁链崩断声交织,九链尽碎时,他已成血人,但每一道伤口都涌动着玉色光泽——肉身在破碎中蜕变为“无垢战体”,肌肤下隐现太古凶兽般的鳞纹! 劫云化作惨白旋涡,十万八千道灰影尖啸而出。 “还我命来——!” 雪原狼王独目泣血,骨爪撕开虚空;御兽宗灵鹤凋零的骨翼掀起腥风;心魔劫中“弑师幻影”手持青虹断剑,剑气竟与玄霄子七分相似……每一道残魂皆挟带滔天怨气,结成遮天蔽日的诛仙剑阵! 噬心劫,因果清算。修士一生杀孽越重,此劫越凶。上官玉吞噬万千生灵,此劫威能已堪比化神心魔! “小贼,偿命!”弑师幻影一剑刺来,剑锋未至,识海已掀起惊涛。上官玉神魂剧震,星辰图中十万星辰同时黯淡。幻象中,玄霄子胸口插着青虹剑,鲜血染红飞来峰顶:“孽徒……为何……” “闭嘴!” 少年双目赤红,突然反手扣住幻影手腕。掌心玉鳞暴起,竟将幻影手臂捏成碎片:“我上官玉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轰——!” 元婴怀中的雷剑轰然炸裂,化作十万雷针反刺残魂。被洞穿的残念未散,反被《万古吞天诀》强行炼化——雪原狼王化作贪狼星,灵鹤残翼凝为毕方火,弑师幻影的剑气竟在星辰图中刻下一道剑道真解! “因果?我吞的便是因果!” 少年白发狂舞,踏着魂骸长啸。每吞一道残魂,眉心便多出一枚血色星痕,周身煞气凝成实质,百里内草木尽数枯死! 劫云坍缩为一点黑芒,天地骤然死寂。 “嗡——” 空间如琉璃般破碎,上官玉被扯入虚空乱流。此处无光无气,唯有“空间湮灭之力”如潮汹涌——肉身崩解为尘,神魂碎为星芒,连元婴怀中的雷剑都化作齑粉。 葬道劫,天道禁忌之术。湮灭修士存在痕迹,古今渡此劫者,皆成史书未名的尘埃。 “我存在过……” 最后一缕意识在虚无中飘荡。恍惚间,他看见幼年破庙中的自己——蜷缩在雪夜,骨瘦如柴,气息痿糜。 “我要活!” “咔嚓!” 识海深处,一点星火骤亮。破碎的肉身从时光长河中逆流重组——空间湮灭之力被星火吞噬,每一粒血肉都烙印着银白道纹!当他踏出虚空时,右掌轻握,千里外一座山峰竟被隔空捏为齑粉! “轰隆——!” 山崩地裂中,少年白发如雪飘扬,周身空间道纹明灭不定。他舔去嘴角血渍,仰天嗤笑:“第七劫?尽管来——” 劫云深处传来洪荒巨兽般的低吼,三道血色光轮化作九重天门虚影。真正的生死考验,此刻才刚刚开始…… 玄霄子以星辰大阵遮掩的天机始终未破,万里外修士只见飞来峰阴云密布,却不知山巅正上演着逆天之战。而九重天门之后,心魔劫正蛰伏待发——那才是吞噬万千修士的最终噩梦! 第13章 天劫终 九重天门虚悬天穹,门缝中泄出的混沌气息令万里云海沸腾。上官玉立于虚空,周身骨骼泛着玉色冷光裸露在外,粘连着血肉,格外渗人。脚下星陨铁山早已化作齑粉。六劫已过,真正的生死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一重天门轰然洞开,银白长河奔涌而出。浪涛中沉浮着万千画面:襁褓中的婴孩被弃于雪地破庙,儿时与野兽搏杀,十五岁少年吞噬灵鹤时嘴角的油光……每滴水珠皆是他记忆的烙印。 \"斩!\" 天道之音如惊雷炸响,三道身影踏浪而出——襁褓婴儿啼哭震天,声波化作实质利刃;瘦弱童儿手握染血瓷片,眼中凶光如狼;黑袍少年周身缠绕吞噬黑雾,掌心托着破碎金丹。 心魔劫竟比寻常修士凶戾百倍! \"聒噪!\"上官玉并指如剑,眉心星辰印记骤亮。虚空浮现万千金针,每一针皆刻《万古神魂诀》秘纹。金针洞穿婴儿眉心、刺入童儿咽喉、钉穿黑袍少年丹田,三具劫身竟被生生炼化成三颗血色星辰,融入识海星图! 长河倒卷,在他左眼凝成时光轮盘。瞳孔转动间,百里外一座山峰无声湮灭,仿佛被岁月生生抹去! 第二重天门炸裂,九颗燃烧的星辰坠落。每颗星辰皆刻\"诛\"字古篆,坠落轨迹暗合周天杀阵。星核中封印着洪荒凶兽的残魂——饕餮吞云、穷奇裂地、梼杌嘶天…… 九曜诛仙劫,天道截取上古凶兽残魂炼入星核。此劫曾葬送十二位元婴巅峰修士,凶名震古烁今! \"吞天噬地?我才是祖宗!\"上官玉狂笑踏空,双臂筋肉虬结如龙。徒手抓住首颗星辰,掌心吞噬旋涡骤现,竟将饕餮残魂从星核中生生抽出!那凶兽虚影哀嚎着没入他脊骨,玉色骨骼顿时泛起饕餮鳞纹。 第二颗星辰砸碎左肩,穷奇残魂欲趁机反噬,却被脊骨鳞纹镇压成一道血色披风;第三颗洞穿腹部,梼杌煞气尚未肆虐,便被丹田黑洞吞噬成元婴手中战斧……九星尽碎时,他已成披甲魔神,呼气间虚空震颤,踏步时地脉轰鸣! 最后的天门无声开启,没有雷霆,没有星光,唯有一道身影缓步踏出——那是襁褓中的自己。婴孩双目漆黑如渊,怀中抱着具焦黑骸骨,骸骨手中紧握半块染血襁褓。 \"你本该死在那场雪夜。\"婴孩开口竟是天道之音,声浪震碎百里云层。骸骨突然抬手,碎裂的襁褓化作遮天血网,网上每一根丝线皆是被他吞噬生灵的怨念。 此乃心魔劫终极显化,以修士最深的恐惧为刃。上官玉毕生最惧非天非地,而是那个未能被风雪掩埋的自己! 血网收拢的刹那,上官玉突然闭目轻笑:\"你说的对。\"他张开双臂拥抱血网,\"但我活下来了——\" \"轰!\" 周身十万八千毛孔同时迸发吞噬黑芒。血网被撕成碎片,每一缕怨念都被炼化成星图尘埃。他踏碎婴孩虚影,抓住那具焦黑骸骨,指尖抚过襁褓残片:\"这风雪埋不了我,天道……亦不能!\" 骸骨化作流光没入眉心,星辰图中浮现一座冰封破庙。庙中婴孩不再哭泣,而是盘膝结印,吞吐诸天星辰! 九重天门轰然闭合,劫云如潮水退散。上官玉白发垂落,脚踏虚空而立。左眼轮盘映照过去风雪,右眼星图窥见未来山河,眉心竖瞳中端坐着吞天元婴,怀中抱着一柄以雷劫为鞘的古剑。 千里外窥视的修士尽皆吐血昏厥,神识中唯剩一道白发身影烙印。他们至死不知,这场震动东洲的雷劫,不过是少年踏上巅峰的第一步。 虚空裂开缝隙,青铜巨门后的世界传来洪荒兽吼。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轻笑响彻九霄:\"下一个要吞的……该轮到你了。\" 第14章 劫后问道 天穹最后一缕劫云散尽时,上官玉像块焦炭般砸落山崖。他仰面躺在碎石堆里,左臂白骨支棱在焦肉外,右腿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浑身没有半片完整的布料。焦黑的皮肤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缝中都渗出淡金色的血珠,落地竟将岩石灼出青烟。 九九天劫的余威尚存,少年体内肆虐的雷火仍在焚烧经脉。这般惨状若被寻常修士瞧见,怕是要以为是一具被天罚劈碎的尸骸。 云层忽如裂帛般撕开,一束金光穿透九霄。 淅淅沥沥的灵雨飘落,雨滴晶莹如翡翠,触地生莲,遇石化玉。上官玉残破的身躯被雨水包裹,焦黑的死皮如蝉蜕剥落,露出羊脂白玉般的新生肌肤。断裂的骨骼自行拼接,发出金石相击的清鸣;破碎的脏腑间流转碧色霞光,竟在胸腔凝成一枚青莲虚影。 \"咳咳\"他咳出半口淤血,血珠落地竟化作赤色珊瑚。方圆十里的焦土刹那复苏,枯木抽新芽,顽石绽灵花,连被雷火烧成琉璃的地面都生出翠色苔藓。 此乃\"九转甘霖\",唯有渡过九九天劫者可得。一滴可续断肢,三滴可重塑道基,此刻却如寻常雨水般倾泻——天道不容逆天者,却敬赴死者! 次日破晓,晨雾未散。 上官玉赤足立于山巅,一袭素白麻衣随风轻扬。新生的墨发披散如瀑,发梢沾着未曦的露水,在晨光中流转星辉。他垂眸俯瞰云海,左眼映着初升的朝阳,右眼盛着未褪的星河,分明是少年容颜,却透着一股阅尽沧桑的沉静。 远处采药的修士偶然抬头,恍惚见云海中有人负手而立。那人衣袂翻卷如鹤舞,周身不露半分灵力,偏偏让百里内的飞鸟绕行、走兽俯首。修士揉了揉眼,再望去时只见云雾茫茫,仿佛方才只是惊鸿一梦。 大劫过后返璞归真。此刻的上官玉,抬指可碎山岳,垂眸能镇神魂,却将锋芒尽敛于温润之下。恰似古剑归鞘,静水流深。 玄霄子拎着酒葫芦踏雾而来,道袍上还沾着昨夜偷鸡摸狗蹭上的草屑。他眯眼打量徒弟,忽然甩出一枚铜钱。 \"叮!\" 铜钱在离上官玉眉心三寸处凝滞,虚空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神魂化实,三里之内可取人性命。\"老道咂了口酒,\"单凭这一手,化神中期也难在你手下讨到便宜。\" 少年并指轻弹,铜钱倒飞回师父手中:\"若遇擅长神魂防御的对手\" \"那就跑!\"玄霄子突然变脸,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修真界多得是阴毒手段,噬魂蛊、灭神钉、斩魄幡——哪个都能要你小命!\" 晨光漫过山阶时,玄霄子抛来一枚青玉腰牌。 \"东洲青阳城近日有秘境现世,你去凑个热闹。\"老道抠着脚丫,语气随意得像在说晚饭吃什么,\"记住三条规矩:第一,有人的时侯不准用吞天诀;第二,打不过就逃;第三\" 他忽然正色,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锋芒:\"若有人要你性命,先诛其魂,再灭其门。\" 上官玉系好腰牌,忽然问道:\"师父当年下山时,可有人送过这三条规矩?\" \"有啊。\"玄霄子掏出一块焦黑的骨头,\"那人说完就被雷劈死了。\" 师徒对视一眼,同时大笑。山风卷起满地松针,惊起一群白鹤直入云霄。 夕阳西沉时,玄霄子醉倒在崖边青石上,鼾声如雷。上官玉站在山巅远眺,暮色将他素白的衣袍染成淡金。腰间青玉牌微微发烫,牌面浮现出东洲地图,青阳城的标记亮如血珠。 \"温室的花\" 他轻声自语,指尖掠过腰间那截襁褓残片。布片上的血迹早已褪尽,却在暮色中泛点星芒。山风卷起他的衣角,远远望去,似谪仙临尘,又似书生仗剑。 第15章 社死现场 玄霄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飞来峰顶的歪脖子松树上,手里拎着半只啃得七零八落的烧鸡。油乎乎的手指在衣襟上蹭了蹭,突然朝山腰处收拾行囊的上官玉弹出一道鸡骨头。 \"嗖——\" \"师父!\"少年反手接住暗器,看着掌心的鸡锁骨哭笑不得,\"您老又整什么幺蛾子?\" \"哎呀呀,人老了记性差。\"老道从树杈上摸出块玉简甩过去,鸡油在阳光下划出金灿灿的弧线,\"东洲地图,省得你找不着北。\" 上官玉两根手指捏着油光水滑的玉简,嘴角抽搐着刚要开口,忽觉后臀传来一阵剧痛——玄霄子竟瞬移到他身后,抬脚就是一记千年杀! 走了!\" “啊……” \"我艹老头你——\" 惨叫声中,少年化作流星划过天际。玄霄子掏了掏耳朵,对着天空挥了挥鸡腿:\"年轻人就该多飞飞,强身健骨啊!\" 青阳城外的落霞坡上,三百元婴修士或坐或立。这些大多须发皆白的老怪中,偶有几个面容年轻的也目含沧桑——元婴修士寿元千载,驻颜有术者不在少数。但此刻,所有人都被天边的嚎叫惊动: \"要死要死要死——!\" \"轰!!!\" 烟尘冲天而起,十丈方圆的地面塌陷成陨石坑。当尘埃散尽时,坑底爬出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衣袍虽沾满尘土,周身灵光却纯净得不似百岁之人。心中想着希望没人看见。 修真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元婴修士若保持少年样貌,要么是三百岁前破境的绝世天骄,要么是夺舍重生的老怪物。而眼前这位显然是前者。 \"咳咳\"上官玉掸了掸衣角星纹,那是玄霄子用千年冰蚕丝绣的除尘阵。阵法微光流转间,尘土尽去,露出张令人嫉妒的俊脸。 周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几个白发老怪眼角抽搐——他们在这个年纪时还在炼气期摸爬滚打呢! \"御剑时参悟天道,一时忘形。\"少年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耳尖却微微发红。 \"兄弟牛逼啊!\"人群里突然蹦出个青衣修士,头顶呆毛迎风招展,\"我诸葛歌三百岁结婴,自认算个天才,跟道友这脸着地的悟道方式比还是差远了!\" 诸葛歌,二百七十岁结婴,东洲近千年最年轻的元婴修士记录保持者——直到三日前被某人打破。 上官玉定睛看去,这厮生得唇红齿白,腰间挂着十八个储物袋,活像个人形杂货铺。最绝的是他手里攥着把瓜子,边嗑边喷壳,元婴初期的气息毫不遮掩。 \"诸葛道友\"少年微笑露齿,\"你门牙上沾着瓜子皮。\" \"噗!\"诸葛歌吐出瓜子壳,元婴威压震得地面龟裂,\"在下三百二十一岁,道友看着不过双十年华,莫非是夺舍\" 话音未落,上官玉指尖星芒乍现。三百老怪同时变色——那分明是刚渡完元婴劫的纯净气息! \"二十有六,让诸位见笑。\"少年语气平淡,却在人群掀起惊涛骇浪。 \"咔嚓!\"某位白须老道捏碎了手中灵玉,他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二百岁金丹已算奇才 \"二十六?!\"诸葛歌呆毛炸成天线,\"我艹!兄弟你吃什么长大的?\" \"西北风。\"上官玉一本正经,\"家师常说,喝风饮露方能感悟天道。\" \"放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诸葛歌硬生生把脏话咽回去,变戏法似的摸出块留影石,\"看在道友天赋异禀的份上,《东洲秘境攻略》给你打一折!\" 少年瞥见留影石上\"药王谷大长老女装实录\"的字样,嘴角抽搐:\"诸葛道友三百高龄还卖这个?\" \"这叫保持赤子之心!\"诸葛歌头顶呆毛得意晃动,\"再说了,谁规定元婴修士不能搞副业?\" 远处几位老怪摇头叹息。紫袍老妪拐杖顿地:\"老身五百岁结婴时,诸葛家这小子还在玩泥巴呢!\" \"你懂什么?\"旁边刀客摸着下巴,\"没听他说这是道心历练?\" 众人议论间,诸葛歌正举着个玉瓶追着上官玉推销:\"道友再瞧瞧这个!合欢宗特制''金枪不倒丹'',买三瓶送\" \"送你去死!\"少年忍无可忍召出青虹剑,剑柄敲在这货脑门上发出金铁交鸣——元婴修士的脑壳果然硬得很。 诸葛歌捂着额头蹦起来:\"打人不打脸啊!我这脸可是东洲美人榜第七\" \"你牙缝里有韭菜。\" \"不可能!我今早明明淦!你诈我!\"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山壁上古老符文明灭不定。三百老怪齐刷刷起身,却见符文闪烁片刻后归于沉寂。 \"啧,看来还得等三日。\"诸葛歌不知从哪摸出套茶具,元婴真火煮着灵泉,\"道友要龙井还是普洱?\" 上官玉看着这厮掏出桌椅板凳,甚至摆上盘桂花糕,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来养老的?\" \"此言差矣!\"诸葛歌嘬了口茶,\"这叫战略储备。等会打起来,饿着肚子怎么抢不是,怎么守护正道?\" 少年看着这货又摸出个火锅,终于确定老头踹自己那一脚,绝对踹轻了。 第16章 东洲四宝 晨光初照落霞坡,三百元婴修士各踞一方。有老僧入定,周身佛光如钟;有剑修抱剑而立,剑气割裂晨雾;更有人祭出丹炉就地炼丹,药香与灵气纠缠成云。唯独东北角一片鸡飞狗跳—— \"道友尝尝这桂花糕,用天山雪莲蜜腌的!\" \"不吃。\" \"那来局围棋?我这棋盘是千年寒玉\" \"不会。\" \"要不我给你算一卦?\"诸葛歌掏出三枚铜钱,\"测测你今日桃花\" 青虹剑\"锵\"地出鞘半寸,上官玉抬眼冷笑:\"测你何时闭嘴?\" 日头升至中天时,云层突然被金光照破。八匹通体雪白的独角兽踏空而来,兽蹄落下处金莲绽放,鸾凤虚影环绕着一架鎏金车辇。珠帘掀起时,漫天飘起蔷薇花瓣,香风熏得几个老修士连打喷嚏。 \"诸葛家的呆毛。\"慵懒男声从车中传来,\"今年倒是学乖了,知道提前来迎本公子。\" 诸葛歌头顶呆毛炸成鸡冠:\"我迎你大爷!\" 车辇中伸出一只戴着十枚宝石戒指的手,指节分明却涂着丹蔻。上官玉手中削到一半的雪梨\"啪嗒\"落地——只见金袍男子款步而下,眉间朱砂痣艳若滴血,腰间玉佩足足挂了九块,走起路来叮咚作响宛如奏乐。 \"说了多少次。\"男子折扇\"唰\"地展开,露出\"东洲第一美\"四个镶金大字,\"要称南宫少主。\" 上官玉沉默三息,转头认真问道:\"你们东洲对''少主''二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南宫主丹凤眼微微眯起,身后八名侍女齐声娇喝:\"放肆!\"声浪震得山坡碎石簌簌滚落。 \"南宫家小少主单名一个''主''字。\"诸葛歌憋着笑解释,\"他爹当年本想取名''王'',被族老以''太过猖狂''劝住了。\" 折扇突然射出三道金芒,却在触及上官玉衣角时被星纹吞噬。南宫主瞳孔微缩,转而用扇面遮住朱唇轻笑:\"小哥哥好生俊俏,可愿做本公子的第三十六房侍君?\" \"他愿意!\"诸葛歌举手高呼,\"洞房花烛夜记得请我喝哎哟!\" 青虹剑鞘精准击中这厮脚背,上官玉面无表情:\"在下修无情道。\" \"巧了~\"南宫主腕间金铃轻响,摄魂魔音荡开层层涟漪,\"本公子修的是多情道,正缺个冰山美人来调\" \"咔嚓!\" 清脆的啃梨声打断施法。上官玉不知从哪又摸出个雪梨,边啃边问:\"你们东洲天骄打架前都要唱戏?\" “啥意思”南宫主对着上官玉走来,看见他啃的雪梨竟是四阶灵果,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要是同来练丹该多好啊! 就在两人还想说话时。 异象突至。起初只是淡淡荷香,转眼变成勾魂摄魄的甜蜜。几个年轻修士眼神发直,手中法宝\"咣当\"坠地;白须老道猛掐大腿,怒喝:\"合欢宗的迷情瘴!\" 九名赤足少女踏着花瓣飘然而至,脚踝银铃轻响便震碎三块护身灵玉。朱红软轿落地瞬间,轿帘无风自动,伸出的玉足莹白如雪,脚尖一点便震得诸葛歌连退三步。 \"诸葛公子~\"轿中飘出的女声酥麻入骨,\"上次卖奴家沐浴留影石的账,该清算了~\" 上官玉挑眉看向直往自己身后缩的某人:\"你还有这业务?\" \"艺术!这叫艺术鉴赏!\"诸葛歌掏出手帕擦汗,\"再说我特意打了马赛克\" \"哦?\"红纱掀起,走出个媚骨天成的女子,眉心三点桃瓣红得滴血,\"那奴家是不是该谢谢你,没把关键部位用牡丹花遮住?” 圣女素手轻抬,上官玉手中啃了一半的雪梨突然化作桃花。她指尖划过少年喉结,吐气如兰:\"好俊的纯阳之体,可愿与奴家参悟阴阳\" \"他不愿意!\"南宫主金扇横插两人之间,\"这人是本公子先看上的!\" \"二位。\"上官玉拍开快要摸到胸口的手,\"我是人,不是菜。\" \"哎哟~\"圣女掩唇娇笑,腕间红绫却悄无声息缠向少年腰间,\"小郎君有所不知,我们东洲三骄向来共进退\"红绫突然绷直,另一端竟被南宫主的金扇钉在地上。 诸葛歌蹲在十丈外的岩石后大喊:\"准确说是互相拆台三百年!\" \"三百年前秘境夺宝。\"南宫主金扇翻飞,与红绫斗出漫天火星,\"这妖女抢我九转灵芝!\" \"二百年前仙门大比。\"圣女指尖桃花化作利刃,\"某个娘娘腔给我的胭脂掺痒痒粉!\" \"八十年前拍卖会!\"诸葛歌从岩石后探出头,\"你们俩合伙抬价坑我三百灵石!\" 上官玉默默啃完最后一口梨,核子精准砸中诸葛歌脑门:\"你们东洲天骄挺忙啊?\" 突然一道佛光破空而至,手持念珠的俊美和尚踏莲而来:\"阿弥陀佛,花施主可否把贫僧的裤腰带\" \"秃驴闭嘴!\"三人异口同声,南宫主金扇、圣女红绫、诸葛歌的瓜子皮齐刷刷袭向和尚。 顿时场面乱成一团。 上官玉望着空中扭打成一团的四人,突然觉得老头踹自己下山时,应该多备几斤瓜子。再来一张躺椅。 半空中金扇与红绫纠缠如龙,佛光与瓜子皮齐飞。上官玉抱剑而立,眼中星纹流转,四人看似眼花缭乱的招式在他识海被拆解成慢动作——南宫主折扇第三转时左肩会抬高半寸,金玲儿每次甩袖前右脚会不自觉踮起,戒色和尚的佛珠每转一百零八颗就会卡在指缝 \"破绽百出。\"少年指尖轻叩剑鞘,声音不大却让空中四人同时身形踉跄。 \"叮!\" 金扇擦着戒色光头皮飞过,削落三根不存在的头发。南宫主兰花指微颤:\"秃驴你故意低头!\" \"阿弥陀佛。\"戒色双手合十,袈裟却突然卷向金玲儿脚踝,\"贫僧这是罗汉伏虎\" \"伏你个头!\"圣女红绫化作九尾妖狐,一口咬住佛珠,\"上次在万佛塔,你拿我肚兜擦佛像的事还没\" \"那是除尘布!\"佛子耳尖通红。眼神闪躲 诸葛歌蹲在云团上嗑瓜子,突然朝下方大喊:\"上官兄快看!南宫老妖扇骨里藏着铜镜!\" 金扇应声裂开道缝隙,果然滑出柄雕花琉璃镜。南宫主手忙脚乱去接,被金玲儿红绫卷住腰身甩出三十丈。 \"就这?\"上官玉揉着眉心,\"你们打了三百年都没发现彼此后腰命门大敞?\" 四人同时僵在半空。 金玲儿飘然落地,红绫如水袖轻扬:\"小弟弟眼力不错,不如与姐姐组队\" \"我不和阿姨玩。\"上官玉咬了口不知从哪摸出的糖葫芦。 空气突然凝固。圣女胸前波涛剧烈起伏,发间珠钗\"咔咔\"作响:\"你叫我什么?\" \"按骨龄算。\"少年指尖燃起星火,\"您今年三百七十五,当我太奶奶都\" \"轰!\" 九道红绫炸成火凤,将方圆百丈草木焚成灰烬。诸葛歌顶着焦黑的呆毛从土坑爬出:\"三百年前她就被叫过阿姨,那次烧了半座城\" \"你闭嘴!\"金玲儿指尖凝出桃花刺,\"小混蛋你给老娘说清楚,哪里像阿姨!\" 上官玉打量她发间凤钗:\"凡间戏班子的老旦\" \"我杀了你!” 南宫主突然抚掌大笑:\"按这个算法,本公子三百二十一岁,你该叫声叔叔。\" \"叔叔好。\"上官玉拱手作揖,\"侄儿观您眼袋浮肿,建议少用铅粉敷面。\" \"你!\"南宫主手中铜镜\"咔嚓\"裂开。 戒色捻着佛珠凑过来:\"贫僧二百九十岁\" \"大师。\"少年真诚道,\"您这面相说是九百岁都有人信。\" 佛珠突然炸成齑粉,戒色额头青筋暴起:\"佛亦有怒!\" 诸葛歌扒拉着焦土找瓜子,闻言举手:\"我二百七!\" \"所以你是\"上官玉沉吟片刻,\"东洲四宝里最像人的?\" \"四宝?\"四人异口同声。 \"打起来像耍宝,吵起来像活宝。\"少年掰着手指,\"加上随身带个宝,可不就是四宝?\" 金玲儿忽然收起红绫,笑靥如花地挽住上官玉胳膊:\"小混蛋嘴这么毒,姐姐更喜欢了~\" \"阿姨请自重。\" \"你!\"金玲儿又要暴走,被南宫主金扇拦住:\"跟小孩计较什么,本公子这有上好的珍珠粉\" \"都消停会儿!\"诸葛歌突然甩出四枚玉牌,\"最新消息,这次秘境要五人组队才能进!\" 众人齐刷刷看向唯一闲人。上官玉默默后退半步:\"我突然想起家里炖着汤\" \"你走试试!\"金玲儿红绫封住八方,\"信不信老娘昭告天下,说你始乱终弃?\" 戒色双手合十:\"贫僧可作证,方才施主摸了女菩萨的手。\" \"秃驴你!\" \"加上他正好五个。\"南宫主金扇轻摇,\"本公子勉为其难当队长。\" \"凭我是阵法师!\"诸葛歌掏出罗盘。 \"凭老娘的合欢大阵!\" \"凭佛门金刚伏魔阵!\" 上官玉看着又吵作一团的四人,突然理解玄霄子为何常年醉酒——这修真界吃枣药丸! \"停!听听\"少年剑鞘震地,星纹蔓延成阵,\"想组队就约法三章。\" 四人齐刷刷掏出玉简记录。 \"第一,不准叫我弟弟。\" 金玲儿朱笔一挥改成\"小郎君\"。 \"第二,战利品我要先挑。\" 南宫主在\"挑\"字旁备注\"不得优先挑选胭脂水粉\"。 \"第三\"上官玉嘴角勾起坏笑,\"谁再吵架,谁穿诸葛歌卖的兔女郎装进秘境。\" \"附议!\"x3 \"我反对!\"诸葛歌抱紧储物袋,\"那是我留着坑不是,卖给合欢宗弟子的珍藏版!\" 四道威压同时锁来,某情报贩子含泪签下契约。夕阳将五道身影拉得老长,如同给修真界安宁日子敲响的丧钟。 第17章 秘境初探 天穹裂开一道赤色缝隙,古老符文如瀑布垂落。三百修士化作流光涌入秘境入口,唯有五道身影缓步走在最后。诸葛歌的罗盘悬浮半空,指针在\"凶吉\"间剧烈摇摆。 \"急什么?\"金玲儿把玩着发间珠钗,\"让那些蠢货先去探路。\" 上官玉望着争先恐后的修士们,识海星辰图微微震颤。那些冲在最前的修士刚触到光幕,护体灵光便如雪消融——竟是被秘境禁制生生削去三成修为。 踏入秘境的刹那,时空颠倒的眩晕感席卷全身。再睁眼时,参天古木直插云霄,叶片大如车盖,藤蔓粗若蛟龙。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露水,每呼吸一口都如饮琼浆。 \"不对劲。\"戒色捻着佛珠的手突然顿住,\"这野草\" 众人低头看去,足下杂草竟有半人高,叶片边缘生着锯齿般的利刺。南宫主金扇轻挥,斩断一片草叶,断口处渗出墨绿色汁液,落地竟腐蚀出三尺深坑。 \"噬灵草。\"上官玉剑尖挑起汁液,\"能吞噬修士灵力反哺秘境,难怪灵气如此浓郁。\" 诸葛歌的八卦盘突然迸发金光,八枚铜钱悬浮成阵:\"东北三百里,有好东西,但\"他脸色骤变,\"大凶之兆!\" 五人贴着树冠低飞,越往东北,植被越是诡异。树干布满血色纹路,藤蔓如活物般蠕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甜。上官玉忽然按住剑柄:\"停!\" 前方山谷腾起冲天煞气,隐约传来修士惨叫。神识扫过百里,只见二十余名元婴修士正仓皇逃窜,不少人衣袍染血,断臂残肢散落林间。 \"是赤目金睛兽!\"逃在最前的灰袍老者嘶吼,\"半步化神的妖兽,快撤!\" 话音未落,震天咆哮响彻云霄。古木簌簌摇晃,落叶未及触地便被声浪震成齑粉。五人周身护体灵光疯狂闪烁,金玲儿发间珠钗\"咔嚓\"裂开一道细纹。 藏身云团望去,山谷中央匍匐着山岳般的巨兽。赤色鳞甲泛着金属冷光,蝎尾毒针足有十丈长,每次摆动都在地面犁出深沟。兽瞳开合间金光如剑,扫过之处岩石崩裂。 \"四阶巅峰\"诸葛歌喉结滚动,\"相当于元婴大圆满,但妖兽肉身\" \"比化神初期修士更强。\"上官玉眼中星纹流转,识海映出妖兽周身灵力脉络,\"左腹逆鳞是罩门,毒囊蓄力需三息间隙。\" 戒色佛珠泛起金光:\"先前有七支队伍来过此地,皆尽覆灭。\"他指向山谷边缘,几具白骨挂着残破道袍,储物袋已被毒液腐蚀成焦炭。 南宫主折扇轻颤:\"重宝虽好,也得有命拿。\" \"未必没有机会。\"上官玉剑鞘点地,星纹蔓延成阵图,\"妖兽每隔六个时辰会蛰伏半刻,届时毒囊空虚。\" 金玲儿红绫缠上手腕:\"你怎知?\" “我现在知道你们几人是如何当上这四宝的了” 金玲儿举着红绫做攻击状“你给老娘我说清楚” “阿姨请看地上毒液痕迹深浅有周期变化。\"少年指向岩壁上的腐蚀纹路,\"最近一次蛰伏应在两炷香后。\" 诸葛歌的八卦盘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天道五十,大衍四九此战有一线生机!\" 众人沉默。远处传来修士临死的哀嚎,赤目金睛兽正在撕咬最后几个逃窜者。毒雾弥漫的山谷中,隐约可见九叶金蝉草的金光在妖丹旁闪烁。 \"布阵需百息。\"戒色扯下袈裟,\"贫僧可撑三十息。\" \"我的红绫能锁它十息。\"金玲儿咬破指尖,在绫面画下血符。 南宫主金扇展开,十八道风刃盘旋成阵:\"本公子攻它双目!\" 上官玉握紧青虹剑,剑锋星芒吞吐:\"我来破逆鳞。\" 山风卷过血腥,五道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赤目金睛兽似有所感,猛然抬头望向云层,兽瞳如两轮血月照亮天际—— 赤目金睛兽的咆哮震碎三座山崖,毒雨将方圆十里化作死地。四人各展绝学,灵力洪流映亮半边天穹,唯有上官玉的剑光始终游走边缘,如雾里看花。 南宫主折扇突现三十六道裂痕,扇骨中迸出紫雷:\"九霄雷引!\" 天雷劈落瞬间,金玲儿红绫缠住兽尾,硬生生将妖兽拽入雷阵。电光在鳞甲上炸开万千火星,却见上官玉\"恰好\"被气浪掀飞,跌入雷击最弱的阵眼位置——丹田吞天诀悄然运转,将溢散的雷灵之力尽数吞噬。 \"秃驴!\"诸葛歌七窍溢血,八卦阵图已现裂纹,\"换位!\" 戒色袈裟突然燃起金焰,化作降魔杵轰在妖兽天灵。妖兽踉跄后退的刹那,上官玉踉跄着\"失手\"掷出青虹剑——剑锋看似歪斜,却精准刺入赤同目金晴兽的逆鳞伤口! 两日血战,赤目金睛兽周身已无完甲。金玲儿发髻散乱,红绫残破如絮气息紊乱;南宫主十指血肉模糊,再捏不住风刃;戒色袈裟只剩半幅,佛光黯淡如残烛。唯见上官玉白衣染尘,却连发丝都未断一根。 \"最后一击!\"诸葛歌咬碎舌尖,八卦阵化作血色囚笼。 四人灵力尽数灌入阵中,上官玉却将青虹剑插入地面——剑身星纹骤亮,地脉灵气如江河入海。妖兽足下突然塌陷,磅礴地气冲碎其护体妖力。 \"破!\"四道厉喝齐响。 金玲儿的残绫刺入兽瞳,南宫主的断扇扎进咽喉,戒色的佛珠嵌入心脉,诸葛歌的阵旗贯穿丹田。上官玉的剑意此刻才真正爆发,星芒自逆鳞伤口炸开,将妖兽五脏六腑绞成血雾! 巨兽轰然倒地时,朝阳正跃出云海。四人瘫坐血泊中调息,上官玉佯装倚着青虹剑喘息——体内元婴已胖了一圈,修为直逼元婴中期。原来这家伙一边战斗,一边摸鱼,悄悄运转吞天诀吞食四周灵气。然四人对此一无所知。 \"先说好,妖丹归我。\"金玲儿指尖燃起真火,\"这毒囊能炼三炉九转避毒丹。\" \"我要逆鳞。\"南宫主捏着碎裂的铜镜,\"正好补我的照妖镜。\" 戒色默默收起佛骨舍利,诸葛歌则扑向妖兽腹中的九叶金蝉草。众人目光忽然转向上官玉,少年挠头道:\"我拿那些修士遗物。\" 三十七个焦黑的储物袋摆在地上,大多已被毒液腐蚀。上官玉随手翻检,突然摸到块漆黑的铁牌——表面锈迹斑斑,却在吞天诀感应下泛着奇异波动。应该有关联。 \"这个归我,其他你们分。\"他晃了晃铁牌。 诸葛歌的八卦盘突然疯狂旋转:\"等等!我用三株玄冰莲换这破铁片!\" 金玲儿红绫一卷:\"姐姐这有瓶合欢露\" \"阿弥陀佛,此物与我佛有缘。\" \"都闭嘴!\"南宫主甩出个玉匣,\"里面是南宫家的《风雷引》残篇!\" 上官玉笑着将铁牌收入怀中:\"诸位,说好的我先挑。结果你们都分完了,我只是拣剩下的边角料,这样\"指尖轻点,其余储物袋中的灵石法宝自动分成四堆,\"这些足够补偿。\" 四人面面相觑,忽然齐声大笑。晨光中,少年摩挲着铁牌上的古老纹路——那图案竟与玄天试炼场的青铜巨门如出一辙。 瓜分完外面的战利品,几人往妖兽洞穴内行去, 妖兽洞穴内阴风阵阵,洞顶垂落的钟乳石泛着幽蓝磷光。五人贴着湿滑的岩壁前行,诸葛歌的八卦盘滴溜溜乱转,金玲儿的红绫缠在腰间当火把,南宫主每走三步就要用金扇扇走鞋底淤泥——直到一股异香钻入鼻腔。 \"五阶赤炎朱果!\"戒色和尚的佛珠突然泛起红光,\"闻这香气,至少三千年份!\" 转过最后一道弯,洞窟豁然开朗。岩浆池中央矗立着棵通体赤红的小树,枝头挂着二十三枚龙眼大小的果子,果皮上天然纹路如火焰流转。热浪扑面而来,南宫主的发梢瞬间卷曲。 \"五五五二十五颗?\"诸葛歌数了三遍,呆毛蔫成问号。 \"二十三。\"上官玉剑鞘敲他后脑勺,\"你数学是合欢宗教的?\" 第18章 土财主 五人围坐岩浆池边,戒色用佛光撑起屏障。金玲儿舔了舔红唇:\"姐姐要五颗不过分?\" \"本公子炼一炉驻颜丹需六颗!\" \"放屁!\"诸葛歌跳脚,\"驻颜丹主材是雪莲\" \"诸位。\"上官玉突然开口,\"我只要三颗。\" 四道目光如炬射来,岩浆池都凉了三分。 \"但树归我。\"少年补上后半句。 四人齐刷刷看向那株宝树——树干不过手腕粗,根系却扎入岩浆深处。金玲儿红绫试探性一卷,\"滋啦\"燃起青烟。 \"成交!\"x4 摘果子的场面堪称修真界奇观。南宫主用金扇托着玉盒,手在发抖生怕碰坏果皮;戒色口诵往生咒才敢摘取;诸葛歌掏出天蚕丝手套,活像偷鸡的狐狸生怕跑了;金玲儿最直接——红绫裹着手掌,摘一颗亲一口。比情人还香。 上官玉抱剑旁观,直到最后三颗朱果摇摇欲坠。他忽然并指成剑,\"唰\"地斩断岩浆池,连泥带土将宝树整个挖起。根系间滚烫的熔岩滴落,在无垢战体体上烫出青烟。 \"你他妈\"诸葛歌脏话到嘴边变成惊呼,\"卧槽!\" 少年掌心浮现青铜小鼎,鼎口青光一卷,整棵树消失无踪。鼎身浮现微缩的山川河流虚影,隐约可见宝树在其中摇曳生姿。 \"极极品空间法器?!\"南宫主的折扇\"啪嗒\"落地。哈漱子从嘴角溢出。 \"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小时候我拿这玩意捉山鸡呢!\"上官玉晃了晃小鼎,\"我师父那老东西有一大堆呢。\" 四道身影瞬间扑来。戒色和尚的佛珠缠住鼎耳,金玲儿的红绫卷住鼎足,诸葛歌抱大腿,南宫主抱住了另一条大腿。 \"哥 我亲哥!\"诸葛歌声泪俱下,\"我给你当十年仆从,换这鼎看三天行不!\" \"撒手。\"上官玉抖了抖腿,这玩意老头也没和我说过是啥,先问问他们。\"先说说你们怎么这么激动\" 四人七嘴八舌: \"下品空间法宝是顶阶储物袋的升级款,物小空间大能装很多东西!而且是能藏在身体里的\" \"中品可保鲜,我花三千灵石买的冰玉匣只能算中品!如灵草,灵药灵兽不会因为离开原生环境而楛萎或死亡\" \"上品能种灵草养灵兽,但空间有限,只的放中下品灵脉在里面,灵气浓度是外面的几倍。整个东洲不超过十件!\" \"至于极品\"南宫主颤声道,\"能自成小世界,主要分属性,只要适合的器源空间能自动长,里面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人还能进里面居住,修炼时间流速好像是10比1,至于你这个你好像还没玩明白。要不出了秘境我用南宫家上品山河图与藏宝阁所有东西和你换。行不!\" 上官玉挠挠头:\"可我师父拿这鼎腌过酸菜\" \"暴殄天物啊!\"x4 诸葛歌突然掏出留影石:\"道友开个价!让我录段鼎内景象,卖情报的钱分你三成!\" \"贫僧愿用《大日如来经》交换观摩三日!\" \"姐姐把合欢宗秘典给你看~\" \"本公子本公子再给你当侍君!\" 上官玉默默将小鼎收回丹田:\"我突然想起,师父说这鼎用多了会阳痿\" 他才不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何况里面的宝贝太多了。 四人齐刷刷后退三步,岩浆池映出五张神色各异的脸——四张写着\"我不信但不敢赌\",一张写着\"这鬼话都有人信\"。 金玲儿神色惊喜“他们用不了,我能用啊,小弟弟 你看姐姐有什么都给你,包括我自己”金玲儿嗲声嗲气, 四人瞬间起了身鸡皮疙瘩。 \"阿姨,你别开玩笑\" 其余三人笑喷。 \"走。\"少年拍拍衣摆,\"再找到宝贝还按这样分。\"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时,诸葛歌突然鬼嚎:\"苍天啊!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好的前师父啊!\" \"可能因为\"上官玉沉吟道,\"你不够缺德?\" 洞穴甬道内水声滴答,五人踩着湿滑的青苔前行。诸葛歌第八次被藤蔓绊倒时,终于忍不住哀嚎:\"上官兄,令师座下可缺个会占卜的关门弟子?我愿每日替师尊洗脚暖床!\" \"暖床轮得到你?\"南宫主金扇轻摇,发间珠钗叮咚作响,\"本公子通晓三千六百种熏香调配之法,最擅\" \"停!\"金玲儿红绫突然缠住两人脖颈,\"要说侍寝,谁能比得过我合欢宗秘术?\"她媚眼如丝地贴向上官玉,\"姐姐会九转盘龙三十六式\" \"阿弥陀佛!\"戒色和尚的佛珠突然炸开,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在洞顶结成卍字阵,\"贫僧忽然想起寺中有急事\" 修真界拜师讲究机缘,但如玄霄子这般能随手赐下极品空间法器的大能,足以让天骄们抛弃尊严。 穿过三处坍塌的岔道,众人眼前豁然开朗。幽蓝磷光照亮整片地下穹窿,岩壁上镶嵌的灵石如星河倒悬,最细的也有手臂粗细。 \"上品灵脉!\"诸葛歌的八卦盘疯狂震颤,\"这条矿脉至少能供养中型宗门好几百年!\" 金玲儿红绫卷起碎石,露出下方灵光流转的矿髓:\"纯度八成以上的上品灵石!\" 南宫主金扇劈出百道风刃,整块岩壁轰然剥落。灵石雨倾泻而下,戒色和尚的袈裟鼓成布袋,眨眼间装了三千余枚。 修真界默认\"先到先得\",但遇到无主矿脉需留三成灵髓养脉。显然这五人组不打算守规矩。 第七日午时,矿洞外传来破空声。三十余道身影御剑而至,为首虬髯大汉手持开山斧:\"道友,见者有份!吃独食不好\" 上官玉剑鞘轻点地面,星纹瞬间蔓延成阵:\"行啊、把你们得到的东西也拿出来分一分呗。\" \"黄口小儿也敢\"斧刃劈在星纹上迸出火花,反震之力将大汉掀飞十丈。暗处突然射出七支毒箭,却在触及少年衣角时被星芒绞碎。 \"乾坤倒转!\"诸葛歌突然掷出阵旗。地面突然塌陷,二十余名散修跌入早先布置的困龙潭。戒色和尚口诵《镇魂经》,超度声混着潭中凶兽咆哮,吓得众人屁滚尿流。 修真界采矿讲究\"各凭本事\",但遇上这五位煞星,连老牌元婴也要退避三舍。 待最后一批散修离去,上官玉突然剑指矿脉核心。七十二道星纹浮现,整座矿洞开始剧烈震颤。 \"他要抽灵脉!\"诸葛歌呆毛炸立,\"这条上品灵脉已生灵智,会反噬\" 话音未落,矿脉核心突然化作青龙虚影冲天而起。龙吟震碎百里山岩,岩浆从地缝喷涌而出。 \"等的就是你化形!\"上官玉眉心星印骤亮,青铜小鼎悬浮头顶。鼎口垂下三千星光凝成的钓线,细看竟是《万古吞天诀》的吞噬道纹。 灵脉化形需千年孕育,此刻正是最虚弱的蜕鳞期。上官玉早用星纹阵将其逼至绝境。 青龙虚影口吐雷火,却被小鼎尽数吞噬。岩浆在地面勾勒出周天星斗图,每一处阵眼都嵌着上品灵石。 \"坎位缺三丈!\" \"离宫补火精!\" 上官玉脚踏天罡步,每踏一步都有灵石飞入阵眼。诸葛歌等人手忙脚乱地投掷灵石,金玲儿甚至摘下耳坠充作阵石。 \"锁!\"少年剑指苍穹,星纹化作囚笼。青龙虚影左冲右突,撞碎七座山峰后终于力竭,被钓线拖入青铜鼎中。 极品空间法器\"山河鼎\"内自成世界,此刻正上演蛟龙入海奇观。灵雨倾盆而下,原本才采摘完的赤炎朱果瞬间开花结果。 南宫主捧着碎裂的折扇,声音发颤:\"抽抽上品灵脉不是要三十六天罡大阵吗?还要十几名元婴修合力才能办到吗?\" \"师父说那是笨办法。\"上官玉擦拭小鼎,\"钓鱼何须撒网?而旦我钓的灵脉最少也有十三四条了\" 诸葛歌突然揪住他衣襟:\"你管这叫钓鱼?!这他妈是屠龙!你和你师父是啥怪胎啊\" \"差不多。钓鱼也需要铒\"少年指着鼎中游弋的缩小版青龙,\"就是鱼饵贵了点,用了八百斤上品灵石。\" 戒色和尚突然对着东方叩首:\"贵师尊前辈还缺不缺敲木鱼的?\" 金玲儿红绫缠住小鼎:\"好弟弟,告诉姐姐,令师沐浴时用的是什么法器?\" 此刻万里之外的飞来峰上,玄霄子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中喂狗的青铜碗跌落山崖——那是一件能镇压宗门气运的极品法器。随手一招法器重回手中。“这几天怎么了,老是打喷嚏” 第19章 打劫被打劫 暮色笼罩山谷,五道身影正蹲在溪边清点战利品。诸葛歌举着个雕花玉壶狂笑:\"这邪修居然把春宫图藏在壶底暗格!\"话音未落,溪水突然炸起十丈水墙,黑袍大汉踏浪而立,腰间骷髅头叮当作响。 \"此路是我开!\"大汉声如破锣,掌心托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此树是哎我树呢?\" 赵德柱,东洲一散修,平生最爱三件事——打劫、背黑话、在打劫时背错黑话。仗着一身横炼铁布衫身实力,喜欢打劫其余修士。凭着打劫,硬生生将修为提到元婴后期,也算是奇葩。修为比他低的打不过。修为比他一点的,他凭借肉身能把你耗垮。修为在高的直接逃跑,这些年被他打劫的修士和小宗门被他打劫的不在少数。关建这家伙只打劫不伤人。照他的话说就是你们是我的财神爷,我要是把财神爷杀了。那就是得罪财神爷。所以被他反复打劫的修士与小宗门不在少数。 南宫主金扇轻摇:\"道友,这开场词是三百年前流行款。\" \"呔!\"赵德柱一拍大腿,\"那换一个!天苍苍野茫茫,我赵德柱\" \"要打劫是?\"金玲儿红绫卷起巨石砸去,\"姐姐赶着泡温泉!\" 巨石在三丈外炸成齑粉。赵德柱叉腰狂笑:\"本座元婴后期修为,尔等\" \"本公子来!\"南宫主金扇化剑跃出,\"正好试试新研制的痒痒粉!\" 剑气裹挟粉色药雾席卷而去,赵德柱不闪不避,胸膛硬接剑锋——\"叮!\" 金扇脱手飞出,南宫主虎口崩裂:\"这厮是铁打的?\" \"错!\"赵德柱撩开衣襟,露出黝黑胸肌,\"是《铁布衫》第八重!乖乖交出储物袋,免受皮肉之苦\" 三个时辰后,南宫主累瘫在地。赵德柱头顶插着三根金钗,鼻孔塞着南宫主的香囊,依旧中气十足:\"我赵德柱\" \"换人!\"金玲儿红绫缠住他脖颈,\"姐姐陪你玩玩~\" 合欢秘术展开,漫天桃花飘落。赵德柱眼神迷离:\"仙子\" 玉指划过他胸膛:\"叫姐姐~\" \"姐你大爷!\"赵德柱突然暴起,铁拳轰碎幻境,\"老子练的是童子功!\" 红绫寸寸断裂,金玲儿踉跄后退:\"这莽夫不解风情!\" 《铁布衫》需保持元阳之身,赵德柱苦修八百七十年,至今仍是 八卦阵图平地起,八道土墙困凶兽。赵德柱埋头猛撞,\"轰隆\"声震得山鸟惊飞。半炷香后阵法尽碎,诸葛歌顶着鸡窝头爬出废墟:\"这他妈是人形凶兽?\" \"错!\"赵德柱抹去鼻血,\"是东洲第一罩!\" 打劫祖训——打劫必留裤衩,裤衩必绣\"罩\"字。 佛光普照三千界,梵音回荡九重天。赵德柱一拳轰碎佛影:\"秃驴闭嘴!\" 袈裟碎成烂布条,戒色光头上鼓起三个大包:\"施主,打人不打脸\" \"我赵德柱专打脸!\" 少年叹了口气,指尖星芒流转。赵德柱铁拳距他面门三寸时突然僵住——七十二道星纹如锁链缠身,每道纹路都卡在要穴。 \"你\"赵德柱眼珠暴突,\"用了什么妖法?\" \"定身诀。\"剑鞘轻敲他额头,\"家师用来定烧鸡的。\" 诸葛歌搓着手凑近:\"储物袋归我!\" \"靴子我要!\"南宫主扯下鎏金战靴。 金玲儿红绫一卷:\"腰带挺衬姐姐~\" 戒色默默捡起佛珠:\"阿弥陀佛,亵裤留给他\" 几个快速分赃,这家伙挺富有的,上品灵石就十几万,中下品灵石总共有上千万,各类法宝,灵器宝器,丹药,符录数不胜数,灵石全被上官玉拿走放进小鼎中,小鼎内部灵气瞬间爆。 暮色中,赵德柱蜷缩成虾米,浑身上下只剩条绣着\"罩\"字的红裤衩。五人扬长而去时,他含泪咆哮:\"我赵德柱记住你们了!\" 打劫打到白已头上不说,还他妈一朝回到打劫前。 溪水倒映着光溜溜的身影,裤衩上的金线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最显眼的是那个金烂兰的“罩”字。 暮色将溪水染成琥珀色,五道身影围着篝火坐成歪七扭八的圈。诸葛歌正用八卦盘当烤架,串着条三丈长的赤鳞蟒——这倒霉妖兽半个时辰前还在下游喝水。 \"滋滋\"的油脂滴落声里,南宫主捏着兰花指往蟒肉上撒金粉:\"这是南海鲛人泪磨的香料,配赤鳞蟒的土腥味正合适\" \"土你大爷!\"诸葛歌一巴掌拍开他,\"老子抓的可是百年妖蟒!\" 金玲儿红绫一卷,从蟒腹掏出颗拳头大的蛇胆:\"好弟弟~这可是大补之物。\"玉指轻弹,蛇胆精准落入上官玉怀中。 少年望着蠕动的墨绿色胆囊,默默塞给戒色:\"大师更需要。\" \"阿弥陀佛\"戒色捧着蛇胆的手微微颤抖,\"贫僧修的是大乘佛法,不忌荤腥\"说罢仰头吞下,光头上瞬间泛起绿光。 看得上官玉眼角直抽抽“大师真是高人啊,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啊!” “贫僧修心不修口”戒色满面笑容。 “那为何 法名叫戒色呢”上官玉此言一出三人笑喷。 金玲儿适时补刀“老娘的内衣擦佛像是不是要干净些” 戒色“小僧去方便”说着开溜。 黑风寨赵德柱若在此,定会感慨这五人比他更像劫匪——不是劫匪的祖师爷,毕竟连妖蟒的门牙都被诸葛歌撬下来当占卜工具了。 篝火噼啪作响,南宫主掏出面琉璃镜整理刘海:\"说到东洲趣事,三年前天剑山那场收徒大典\" \"我知道!\"诸葛歌窜起来,头顶呆毛粘着片蛇鳞,\"当时天剑长老放话说要收绝世剑胚,结果来了个扛锄头的!\" 戒色突然咳嗽:\"咳咳!\" \"对对,那秃那位佛门道友!\"诸葛歌硬生生改口,\"一锄头劈开了试剑石!\" 金玲儿红绫卷走最后一块烤蟒肉:\"后来呢?\" \"后来天剑长老连夜改了门规——''带锄头者不得入山门''。\"南宫主金扇遮面窃笑,\"据说那试剑石到现在还裂着。\" 火光映得金玲儿眉眼如画:\"说到趣事,我们合欢宗倒有桩秘闻\"她突然贴近上官玉耳畔,\"百年前有位师姐,把欢喜禅的佛子拐跑了~\" 戒色手中佛珠\"咔\"地捏碎两颗。 \"那佛子还俗后开了家胭脂铺。\"金玲儿指尖燃起粉焰,\"招牌叫''菩提泪'',现在还是东洲贵妇最爱\" \"后来呢?\"诸葛歌伸长脖子。 \"后来啊~\"红绫突然缠住他脖颈,\"后来他们生了七个娃,个个精通佛法与媚术~\" 戒色突然起身:\"贫僧去下游洗洗袈裟!\" 南宫主金扇轻摇:\"要说荒唐事,我们南宫家曾有位先祖\" \"是不是三百年前那位?\"诸葛歌眼睛发亮,\"听说他女扮男装混入合欢宗\" \"闭嘴!\"金玲儿和南宫主异口同声。 扇骨突然射出三根银针,诸葛歌抱头鼠窜:\"你急了你急了!\" 上官玉默默给烤架添柴,火堆里突然\"噼啪\"炸响——竟是诸葛歌先前埋的爆炎符。 月过中天时,诸葛歌摸出个酒葫芦:\"来点百花酿?当年从百花谷顺的\" \"顺?\"金玲儿眯起眼。 \"借!是借!\"诸葛歌抹汗,\"我留了字据的!\" 酒过三巡,南宫主突然踩着醉步唱起小调:\"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调子拐了十八个弯,惊起夜枭无数。 金玲儿红绫作水袖,合着拍子跳起胡旋舞。戒色抱着酒坛念往生咒,诸葛歌用蛇牙敲八卦盘伴奏。 上官玉抱剑倚树,看着这群醉鬼把《将进酒》唱成《鬼见愁》,忽然觉得老头踹自己下山时,可能早就料到这般光景。 晨光熹微时,众人横七竖八醉倒溪边。上官玉独坐树梢,手中把玩着昨夜从蟒首抠出的晶核——这赤鳞蟒竟有蛟龙血脉。 山河鼎内,蛟脉感应到同源气息突然翻腾。少年嘴角微扬,将晶核投入鼎中。小世界顿时雷云密布,灵雨裹着蛟龙之气浇灌在赤炎朱果树上。新结的果子长大一圈。 玄霄子若在此,定会欣慰徒弟深得真传——连醉酒的同伴都能当成肥料来源。 溪水潺潺流过众人鼻尖,南宫主的金扇漂向下游,扇面上\"东洲第一美\"的字样在朝阳下熠熠生辉。而十里外的某处山洞里,赵德柱正抱着抢来的破碗发誓:\"我赵德柱嗝定要雪耻!\" 第20章 青阳血战 几人醒来继续前行,行至一处山谷外。 晨雾被血色浸透,十余道元婴遁光狼狈向山谷外逃去。上官玉眼中银纹骤亮,神识透进山谷,山谷中的情形一目了然。窥见魔猿利齿间咀嚼的元婴碎片,青莹灵光正顺着鳞甲纹路渗入血肉。谷内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 魔猿感应到几人,扑杀过来。 \"化神妖兽!\"诸葛歌手中八卦盘轰然一抖,差点悼落在地,\"这孽畜竟吞噬了修士元婴!\" 话音未落,山壁崩裂如天倾。三丈魔猿踏碎古松跃出,新生右臂竟结着佛门无畏印。金玲儿红绫卷起众人暴退,原先立足处被幽蓝妖火熔成琉璃坑。 \"闭窍金身,三头法相\"戒色手中降魔杵震颤不休,\"此妖兽它炼化了佛魔两道!\" 魔猿仰天长啸,音波凝成实质的\"卍\"字血咒。南宫主金扇展开玄光阵,三十六道阵纹刚亮起便层层崩碎。诸葛歌甩出八张紫雷符,霹雳却在魔猿眉心三寸处湮灭。 \"青虹!\" 剑鸣清越如龙吟,上官玉踏着崩落的碎石腾空。无垢战体泛起玉光,硬扛着血咒波纹突进三十丈。青虹剑挽出九朵青莲,每片花瓣都是压缩到极致的蛟龙剑气。 \"破!\" 九莲合一刺中魔猿膻中,暗金鳞甲炸开碗口大的坑洞。妖兽吃痛挥爪,爪风竟凝成降魔杵虚影。上官玉旋身避过要害,肩头道袍撕裂处露出玉色肌肤——无垢战体连白痕都未留下。 \"三才锁妖阵!\"诸葛歌喷出精血画符,三道拘神链破土而出。金玲儿红绫化作赤色罗网,三千合欢铃齐响扰乱神魂。南宫主甩出七枚琉璃钉,钉尾符箓燃起南明离火。 魔猿三首齐吼,新生左臂结出天魔印。漆黑魔焰顺着拘神链反噬,诸葛歌双臂瞬间焦黑。戒色掷出菩提子,佛光化作金钟罩住众人,钟壁却在魔焰中迅速消融。 \"神魂刺!\" 上官玉眉心银芒暴涨,三根无形魂针破空而至。魔猿中间头颅突然僵直,眼中血芒明灭不定。青虹剑趁机化作游龙,剑尖吞吐三寸青芒直刺左目。 \"铛!\" 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魔猿竟在最后关头抬臂挡剑。剑锋刺穿鳞甲没入三寸,蛟龙之气顺着伤口疯狂灌注。妖兽痛极暴怒,右掌佛印化作血色巨山压顶而下。 \"乾坤挪移!\"诸葛歌撕开珍藏的虚空符。五人所在空间扭曲,出现在百丈外断崖。原先立足处已被拍出十丈深坑,坑底岩浆翻滚。 南宫主颤抖着掏出玄天镜:\"魔猿胸口旧伤在吸收地脉灵气!快阻止它\"! \"结四象伏魔阵!\"戒色咬破指尖画血符,\"给我十息!\" 金玲儿红绫铺展如血河,南宫主金扇插地成阵眼。诸葛歌甩出二十八星宿旗,旗面燃起本命精血。上官玉青虹指天,剑气分化四十九道剑影镇守阵门。 魔猿六臂捶胸,肩头肉瘤再度膨胀。三张血口分别诵念佛经、魔咒、妖言,声波在空中凝成青红黑三色磨盘。四象阵纹刚亮起便剧烈震颤,阵旗接连爆碎。诸葛歌被爆炸余波掀飞数里,口吐鲜血狼狈不堪。 \"就是现在!\"上官玉突然拔剑回撤。青虹剑悬空自转,剑脊浮现北斗纹路——竟是暗中布下了天罡剑阵。四十九道剑影化作星链锁住魔猿,蛟龙之气凝成囚笼。 三根魂针再次破空,这次直刺三颗头颅眉心。魔猿动作停滞半息,戒色的伏魔印终于完成。金色\"卍\"字从天而降,却在触及妖气时被血色浸染。毫无作用。--- 天空被血色浸透,五道身影凌空而立。魔猿三首六臂之相踏碎山脊,每步落下都震出蛛网状裂谷。诸葛歌的八卦盘炸成齑粉,金玲儿红绫残片缠在断崖枯树上,南宫主金扇仅剩三根扇骨,戒色袈裟浸透鲜血——四人身前百丈处,上官玉青衫褴褛。 \"吼!\" 魔猿左首喷出玄冥妖火,右首唤来九幽阴雷,中间佛首结出伏魔印。三种杀招汇成混沌洪流,所过处空间扭曲坍缩。诸葛歌咬牙甩出本命阵旗:\"四象封魔阵!\"青龙白虎虚影刚成型便被妖火熔解。 \"让开。\" 平静嗓音穿透轰鸣,青虹出鞘。上官玉踏着破碎的阵纹前行,无垢战体泛起月白光晕,玄冥妖火在身前三尺自然分流。他并指轻划,虚空裂开百道剑痕——竟是昨夜用神魂诀刻下的无形剑印。 \"断。\" 剑光下压,漫天阴雷被剑痕绞碎。魔猿伏魔印拍至头顶时,他左掌轻抬,吞天极速运转,只见伏魔印极速消散,泛不起半点涟漪。 金玲儿趁机甩出红绫残片,三千情丝缠住魔猿左腕,逼得它露出腋下逆鳞。南宫主暴雨针尽数射向鳞隙,却在触及前被妖气震飞。两人的攻击算得上是相得益彰,但在实力面前显得无力。 上官玉挥剑。 青虹剑气没有剑鸣,唯有天地灵气刹那寂静。魔猿六臂同时结印,身后浮现八臂修罗法相。剑锋轻颤间,百里草木尽数低头——这是剑道极境才有的万灵俯首。 \"镇\" 一字真言,先前打斗中布下的周天星斗阵启动。三百六十颗星辰虚影投射剑身,剑气割裂魔猿眉心金鳞。妖兽暴退撞塌半座山峰,碎石雨中上官玉踏星位而行,每一步都点在阵法生门。 \"困住它。\"这话是对四人所说。 诸葛歌咳血掷出天机锁,金玲儿燃尽本命精血催动合欢铃,南宫主将残破金扇插入阵眼,戒色口诵大悲咒化身怒目金刚。四道枷锁缠住魔猿瞬息,对化神妖兽而言,瞬息即是永恒。 青虹剑再动。 剑光如银河倒卷,简单至极的直刺却封死所有变化。魔猿六臂交叉格挡,鳞甲与剑锋摩擦出万千火星。上官玉手腕轻旋,剑气突然分化三千——昨夜吞噬的赤鳞蟒精血,此刻化作血色剑影。 \"破。\" 三千剑影归一,点在先前战斗中留下的旧伤。鳞甲崩裂声如琉璃破碎,魔猿胸前炸开血洞。妖兽暴怒捶胸,精血凝成九颗骷髅佛珠砸下。上官玉剑尖轻挑,佛珠轨迹偏转三寸,将远处山崖轰成深谷。 \"还没完呢!\"南宫主突然甩出保命用的紫霄雷符。雷霆劈在魔猿天灵,却只让它晃了晃脑袋。金玲儿红绫卷住其右腿:\"快刺它涌泉穴!\" 剑光却转向左侧虚空。那里乍看空无一物,实则魔猿真身正要遁走。青虹剑气贯穿虚影,逼得妖兽现形咳血。原来方才激战皆是法相,真身始终藏在三十丈外。 \"好眼力。\"戒色苦笑。他佛门天眼通都未能看破的幻象,上官玉却只凭战斗直觉识破。 魔猿终于显露本相——三首褪去其二,六臂断其四,胸口妖核跳动如濒死心脏。它突然撕裂空间欲逃,却发现百里天地已被剑意封锁。上官玉此刻才真正展露化神威压,青虹剑悬空震颤,周天星斗大阵彻底展开。 魔猿暴起扑杀,六道本命神通轰出。,满天妖气凝成十丈旋涡。妖火、佛光、魔气尽数向五人涌来,上官玉再次挥剑。就在四人以为要以命相搏时,旋涡突然消散。魔猿极速遁入地脉。 \"想逃,没那么容易” 第21章 青虹斩猿 上官玉挥剑成阵,遁入地脉的魔猿被迫从地脉深处钻出。滔天的怒意望向上官玉。 血月当空,魔猿六臂擎天。三颗头颅分别喷吐佛光、魔焰、妖雷,百里山川在三种力量碰撞下扭曲崩解。诸葛歌脚踏八卦残阵,七窍溢血仍掐诀不止;金玲儿红绫碎成缕缕残片,犹自卷住妖兽左腕;南宫主金扇尽毁,暴雨针化作铁水横流;戒色降魔杵断成三截,仍以佛光锁住魔猿足踝。 \"让开。\" 清朗嗓音破开轰鸣,上官玉青衫沐血而来。二十六载苦修的吞天诀在经脉奔涌,每一步都在焦土踏出冰莲——释放出最纯粹的杀意。 魔猿中间佛首突然睁眼:\"大威天龙!\"金色掌印凝成实质,竟比昨之前暴涨三倍。戒色呕血嘶吼:\"它吞了佛门古刹的舍利子!\" 掌印压顶刹那,青虹剑再度挥出。 没有惊天剑鸣,唯有月光在剑脊流淌。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神魂凝成三寸银芒附着刃口。剑尖轻挑,百丈佛掌如琉璃破碎,余波震得魔猿自断一臂。 \"东洲四宝,结阵!\" 四人福至心灵,各镇一方。天机阵、红鸾阵、暴雨阵、金刚阵层层嵌套,竟将魔猿暂时封入十丈囚笼。妖兽暴怒撕扯阵壁,眼看就要破封。 上官玉踏空而起,青虹剑引动九霄雷云。吞天诀在掌心凝成旋涡,形成淡紫色剑罡。魔猿三首齐啸,喷出本命妖丹,丹火凝成三头六臂的修罗法相。 \"剑去。\" 轻描淡写的一掷,青虹剑化作流星贯日。剑锋穿透丹火的刹那,吞天诀旋涡暴涨百倍,将修罗法相生生扯碎。妖兽想要收回妖丹,却发现丹火已被剑气裹挟反噬己身。 \"吼!!\" 魔猿自断三臂,精血凝成血遁符纹。空间裂缝刚现,三根神魂刺破空而至。上官玉眼中银轮流转,神魂竟将百里虚空钉成铁板。妖兽撞在无形壁障上,佛首金冠轰然碎裂。连嘶吼都没来得及发出。 上官玉终于动真格。无垢战体绽放月华,每一步都在虚空留下冰晶莲印。左手吞天诀运转吸尽方圆百里灵气,右手青虹剑吞吐九丈剑芒。魔猿剩余三臂结出混元盾,却在剑锋触及前自行崩解——它承受不住纯粹的剑意威压。 第一剑挑飞妖丹,第二剑斩落双首,第三剑刺入心口不过三寸。上官玉突然收剑回撤,任由魔猿垂死反扑。六道本命神通轰在无垢战体上,竟连袖角都未掀起。 \"吞天。\" 轻吐二字,掌心黑洞骤然扩张。魔猿周身精血倒流,鳞甲剥离,骨骼崩解。三颗头颅在旋涡中化作流光,妖丹被剑气绞成星屑。当最后缕妖魂没入黑洞,不见影踪。 青虹剑归鞘时,正好接住坠落的半截佛首金冠。上官玉随手抛给戒色:\"接着。\"转身看向瘫坐在地的四人。 五人嗑药调息。 东方既白,第一缕晨曦穿透妖雾。焦土上新芽破土,被剑气犁出的沟壑已成灵泉。金玲儿把玩着新生红绫上的星纹,忽然娇笑:\"好弟弟方才那三剑,莫不是照着姐姐的胭脂扣学的?\" “阿姨,别闹”金领儿气得发抖。没办法打不过,斗嘴斗不赢。 诸葛歌捧着复原的八卦盘嘀咕:\"二十六岁的化神战力这让我们东洲四宝的老脸往哪搁\" 戒色摩挲着金冠上的剑痕,忽然诵起《金刚经》。南宫主默默收集妖鳞碎片,余光瞥见上官玉正在擦拭剑鞘——那青虹剑自始至终,未沾半点血污。 大战后,调息完的五人往妖兽巢穴走去。 妖兽巢穴深处,千丈瀑布倒悬如龙。水帘后方别有洞天,左侧雷池紫电翻腾,右侧灵池氤氲如雾,中央石台刻着\"佛魔同源\"古篆——正是魔猿佛道双修的源头。 \"好浓的灵气!\"金玲儿红绫探入灵池,瞬间凝出冰晶花瓣,\"这池底怕是有千年钟乳灵髓。\" 诸葛歌八卦盘刚触雷池边缘,卦象便疯狂跳动:\"九霄玄雷!沾之即化道消!\"他慌忙后退,鞋尖已被雷气灼成焦炭。南宫主金扇轻挥,三根扇骨落入灵池竟生出嫩芽:\"生生造化液!\" 戒色望着雷池中沉浮的佛骨,突然口诵《楞严经》。池中紫电竟凝成怒目金刚,劈出一道雷鞭。上官玉徒手接住雷光,掌心浮现雷霆道纹:\"倒是淬体的好去处。\" 四人面面相觑。金玲儿褪去罗袜,玉足轻点灵池:\"好弟弟莫要被雷劈焦了,姐姐在灵池等你~\"话音未落已沉入池中,三千青丝化作灵茧。南宫主抛出阵旗护法,诸葛歌吞下三枚护心丹,戒色以佛光结界隔绝魔气。 上官玉褪去青衫,无垢战体流转月华。踏入雷池的刹那,九条雷龙如柱般猛然轰击在身上。上官玉只觉全身酥麻,并无太多感觉,随后十八道、三未六道、七十二道……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当最后的一波雷柱在体内消失时。吞天诀将雷精尽数吞噬。池底佛骨突然暴起,魔猿残魂裹挟着寂灭佛雷撞入丹田。 \"等的就是你!\" 识海内山河鼎轰鸣,先前存放的妖核炸开。魔猿残魂被蛟龙精血缠住,神魂诀运转凝成炼魂炉。外界雷池沸腾,紫电化作枷锁捆缚全身。每道雷霆劈落,战体便剥落旧皮生出新的肌肤。温润如玉。 七日七夜,雷池水位下降三丈。上官玉脊骨浮现雷霆道纹,发梢跃动紫电。最后一道寂灭雷劈下时,他张口吞下雷龙,眼瞳化作深紫色渊潭。 灵池方向忽然灵气暴动。金玲儿破茧而出,眉心多出莲花印记;诸葛歌八卦盘演化周天星辰;南宫主金扇重生三十六骨,扇面浮现山水洞天;戒色脑后浮现金轮,竟是修成罗汉果位。 \"元婴中期!\"四人相视而笑,却见灵池还剩七成灵液。金玲儿红绫刚欲再探,池水突然沸腾:\"快退!\" 上官玉踏雷而至,周身缠绕的紫电吓得灵液凝成冰晶。他随手抛出四枚雷符:\"百里外护法。\"不等回应便沉入池底,吞天诀凝成旋涡。 \"怪物\"诸葛歌捏着雷符苦笑。这符箓竟是用雷池紫电所炼,威能堪比化神一击。 池中少年如鲸吞海,灵液以肉眼可见速度下降。万古吞天诀在体内开辟三百六十窍穴,每个穴窍都化作微型雷池。山河鼎内小世界暴雨倾盆,赤炎朱果蜕变成龙血树。 最后一滴灵液消失时,整座洞窟开始崩塌。上官玉破关而出,青衫无风自动。元婴大圆满的威压笼罩四野,举手投足间虚空生雷。他望着掌心跳动的紫金雷球, 外面四人被上官玉的威压压的时愣神。此时的上官玉正想说话,一阵天旋地转后几人已经在青阳秘境外。 青阳秘境出口处,残阳将断壁残垣染成血色。三百修士入内时御剑凌空的盛景,此刻只剩百余人蹒跚而出。有人抱着本命剑残片嚎哭,有人浑身妖鳞倒翻——皆是强吞妖兽精血的代价。 上官玉看着些修士的模样。心道这就是修真界的残酷,四人饿虎扑食般围上,惊得上官玉倒退半步。 \"上官道友!\"诸葛歌五体投地,额头将青石板叩出蛛网裂痕:\"昨夜卦象显示你我命星交缠,当有兄弟情\" \"放屁!\"南宫主金扇拍开卦师,扇面抖出十里丹香:\"分明是我用暴雨针射落的星辉指引我来\" 金玲儿红绫缠住上官玉手腕:\"好弟弟的袖里乾坤这般宽敞~\"玉指轻点他腰间玉佩,\"装得下姐姐的梳妆台么?\"衣襟滑落间,合欢香混着血腥气直钻鼻腔。 \"女施主真相了。\"戒色双掌合十,袈裟突然鼓成帐篷:\"贫僧昨夜参禅,佛祖说小僧该给上官施主当个扫洒\" 围观修士目瞪口呆。方才还在为半株灵草厮杀的众人,此刻竟齐齐掏出留影石——东洲四骄当街抢着给人当仆役的奇景,够吹三百年。 \"停。\"上官玉并指凝雷,电光在四人鼻尖半寸处炸开:\"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四人再次上前围住上官玉。 南宫主突然祭出丹炉:\"你以后的丹药我包\" \"女施主且慢!\"戒色降魔杵截住炉火:\"佛曰七情六欲\" \"佛你大爷!\"金玲儿红绫卷走丹炉,\"好弟弟看看姐姐的《媚骨天成术》可还入眼?\" 围观人群突然骚动。但见金玲儿足尖轻点,竟在焦土上跳起天魔舞。合欢铃响处,数十修士眼神迷离,有个符修甚至开始撕扯自己道袍。 \"雕虫小技。\"上官玉并指斩断音波,剑气在地上犁出沟壑:\"家师曾言——\"他忽然顿了顿,在四人竖耳聆听时甩出杀手锏: \"色欲最耗灵石,双修费钱。\" 金玲儿踉跄收势,媚笑僵在脸上。戒色趁机递上功德箱:\"贫僧可帮道友化缘\" \"化缘?\"上官玉突然掏出算盘:\"且算笔账——诸位这些时日吃我的蛟龙肉、喝我的灵泉水、用我的护身符\" 算珠噼啪作响: \"诸葛道友毁我三套阵旗,作价八千灵石。\" \"南宫主熔了我七柄暴雨针,折合一万二。\" \"金仙子撕毁十二道护身符,算你九千。\" \"戒色大师\" \"阿弥陀佛!\"光头和尚突然暴起,\"贫僧突然想起寺里炖着鸡汤!\" \"站住!\"算盘凌空飞旋拦住去路,\"你蹭了十八顿蛟龙宴,零头抹去算三万整。\" 四人面面相觑,忽听金玲儿娇呼:\"谈钱多俗~不如肉偿?\"红绫翻卷间香风扑面。 \"好主意。\"上官玉突然甩出张血契:\"签了这卖身契,债务全免。\" 众人凑近细看,契约写着: 【自愿为仆三百年】 【每日丑时扫茅厕】 【试药失败不索赔】 \"我突然算到西方有机缘!\"诸葛歌的八卦盘疯狂转动。 \"暴雨针要炸炉了!\"南宫主金扇冒起黑烟。 金玲儿红绫卷住远处修士:\"哎呀李道友~你上次偷看我沐浴\" 戒色早已脚踏莲台溜出百丈:\"贫僧突然顿悟要闭关!\" 上官玉慢条斯理收起算盘,忽见四人又折返回来——原来外围已被闻讯赶来的债主堵死。某个扛着狼牙棒的体修大吼:\"诸葛歌!还我三年前借的阵旗!\" \"好弟弟救命~\"金玲儿躲到他身后。 上官玉突然捏碎传送符,在消失前最后一刻甩出四张字条。四人手忙脚乱接住,但见上书: 诸葛歌:【天机可测,人心难赊】 南宫主:【丹火易控,债务难平】 金玲儿:【红绫缠债,越缠越多】 戒 色:【佛不渡穷,好自为之】 夕阳下,四道遁光歪歪斜斜逃往天边,身后追着乌泱泱的讨债人群。上官玉从云层中现出身形,掸了掸纤尘不染的青衫。他腰间玉佩微颤,传出蛟龙低吟——原来早将真正的好东西藏进了空间。 百里外突然传来诸葛歌的惨叫:\"谁把我八卦盘换成讨债簿了?!\" 第22章 凡之真切 暮色吞没最后一缕霞光时,上官玉落在一处孤峰绝顶。此处罡风如刀,云海在脚下百丈处翻涌,。 青虹剑插地成阵,剑意圈出十丈净土。少年盘坐断崖边,山河鼎自眉心飞出,鼎口倒悬,倾泻出秘境所得。 血魄晶核,魔猿妖丹所化,内蕴佛魔妖三道精元,在月下泛着三色流光 。用于制高阶丹药,亦或是出售。 玄阴冰髓,三十丈灵液池凝成的晶核,寒气将方圆三丈草木冻成冰雕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如是极阴属性女修炼化修为蹭蹭往上涨。 雷纹骨片,九霄玄雷淬炼的妖兽骸骨,表面天然形成雷系道纹 古剑残片,秘境深处所得,刃口残留着上古剑意 。 若玄霄子在此,定要骂徒弟暴殄天物——这些珍宝随便一件都够化神修士打破头,此刻却被随意堆在碎石上。 山河鼎轻颤,小世界投影浮空。赤炎朱果已进化为龙血树,树上还有一百多棵未成熟的呆子。根系缠绕着半截蛟龙骨;雷池化作一片紫竹林,竹节间跃动电光;妖兽巢穴内吞噬的灵液在鼎内凝成云海,正淅淅沥沥下着灵雨。 \"倒是省了浇灌功夫。\"上官玉屈指轻弹,血魄晶核投入鼎中。小世界陡然扩张三成,边缘处隐约浮现魔猿虚影,很快被蛟龙之气撕碎。 盘点完宝物。 闭目凝神间,识海重现与魔猿的激战。万古神魂诀运转将记忆拆解成三千画面,每一帧都在虚空定格。 画面一:魔猿三首齐吼,佛魔妖三道音波叠加 当时应对:以吞天诀强行吸纳,导致经脉灼伤 此刻推演:青虹剑划\"之\"字轨迹,借三道音波互冲间隙切入 画面二:妖兽假意自爆妖丹,实则金蝉脱壳 当时应对:以雷池封锁虚空,耗去三成真元 此刻推演:分光化影术凝出假身诱敌,本体藏于剑影 画面三:佛首睁第三目,寂灭佛光偷袭 当时应对:硬抗无垢战体,留下三寸焦痕 此刻推演:神魂刺先发制人,干扰其天眼开合 这便是顶级功法的可怕之处——常人需要十年领悟的战斗经验,在神魂诀具象化推演下,不过半炷香功夫。 罡风突然暴烈,上官玉并指为剑,在虚空刻下七道战痕: 分光化影需配合吞天诀气息模拟 神魂刺可叠加魂阵增幅 无垢战体遇佛魔合击时的罩门在足少阳经 每刻一道,周身剑气便凝实一分,待七痕成阵时,背后浮现北斗剑图。 月过中天,少年忽然睁眼。瞳孔中星河倒转,竟是同时运转两大功法: 左手吞天 掌心黑洞吞噬月华,凝成霜刃 三丈内碎石悬浮,构成微型周天星辰 右手凝魂 指尖跃动三根银针,针尾缀着雷纹 每道雷纹都是魔猿战中截取的神魂碎片 \"合!\" 霜刃与雷针相撞,炸开漫天星火。每一粒火星都是战斗推演——左侧火星显化青虹剑破佛掌的最优角度,右侧火星排列出三十六种魂阵叠加方式。 若有化神修士在此,定会骇然失色。这已不是寻常悟道,而是在识海开辟出\"演武虚空\",将大道法则当剑招拆解。 突然,所有星火凝成一线。上官玉福至心灵,青虹剑自动出鞘: 新创剑招·碎星: 起手式含七种虚招,暗合北斗杀机 剑气过处留下雷火双痕,一明一暗 终极变招可化三百神魂刺为剑意 剑光搅碎云海时,百里外某座山头轰然崩塌。上官玉却皱眉:\"真元损耗多出半成\" 东方既白,少年褪去上衣。无垢战体显露玉质光泽,心口处却有三道暗痕——正是硬抗魔猿杀招的代价。 山河鼎倒悬头顶,倾泻出雷池精粹。紫电如瀑布冲刷肉身,每道雷霆都在重塑经脉: 足少阳经覆上雷纹,补全罩门 吞天诀运转路线缩短三处回环 神魂刺凝练速度提升至瞬息五发 :这已不是淬体,而是把自己当做法宝锤炼。若让炼器宗师看见,定要痛心疾首——哪有人用九霄玄雷当搓澡水的? 正午时分,上官玉忽然并指刺向太阳穴。指尖雷光没入识海,强行撕裂一片神魂—— 魂阵试验: 第一重:三千魂丝结网 第二重:网上缀雷火双符 第三重:暗藏三道吞天旋涡 \"爆!\" 十里外云团轰然炸裂,残留的魂力波动竟形成短暂禁域。少年脸色苍白,眼中却跳动着亢奋:\"魂阵叠加吞天诀,可行!\" 三日三夜后,上官玉收功起身。此刻的他: 呼吸间隐现雷纹 眸光流转时似有星河明灭 青虹剑悬于腰侧,剑鞘蒙尘如凡铁 随手挥剑斩向云海,剑气初时平淡无奇,飞出百丈后突然分化三千!云层被绞成旋涡,每一缕云气都裹着剑意,久久不散。 \"倒是悟出一招。\"少年嘴角微扬,在绝壁刻下四行小字: 吞天非为噬 凝魂不在多 无垢须有瑕 剑去莫回首 这番感悟若传出,足以引发东洲剑修大论道。奈何此地唯有云海孤峰,倒是应了那句\"大道独行\"。 残阳西斜时,上官玉踏空向东飞去。 晨光初露,薄雾漫过林梢。上官玉负手行于山道,青衫下摆沾着露水,鞋履踏过碎石时发出细碎的响动。两月前离了秘境,他依着师尊玉简所指徒步东行,封了周身灵力,敛去无垢战体的玉光,此刻望去,恰似个游山玩水的清贫书生。 行至溪畔,他驻足观流水。 三丈宽的溪面浮着落花,花瓣打着旋儿撞上青石。上官玉眸中银芒微闪,《万古神魂诀》将水流拆解成三千六百道轨迹。忽见一尾红鲤逆流跃起,水花溅落的刹那,他并指虚划—— \"哗啦!\" 水面凭空现出三尺沟壑,露出溪底卵石。红鲤悬在半空三息,又安然落回水中。这手\"分水诀\"若让修士瞧见,定要骇然于其精妙,但此刻不过是他观鱼戏水的游戏。 玄霄子曾言\"道在瓦砾\",此刻少年指尖跃动的,正是将《吞天诀》化入世俗的玄机。 正午时分,山道旁挑出酒旗。 茅草搭就的野店里,个脚夫就着咸菜啃炊饼。上官玉要了碗粗茶,邻桌镖师正吹嘘:\"上月押镖过黑风岭,那杜子腾带人劫道\" 他执杯的手微顿。茶汤倒影里,映出三日前那个雨夜:黑风寨二当家带着五十悍匪拦路,被他用树枝点倒,此刻应当还在山沟里昏睡。 \"公子也知黑风寨?\"店家添茶时搭话。 \"略有耳闻。\"上官玉摸出三枚铜钱,\"听说上月有剑仙路过,匪寨塌了半边。\" 倒不是他多话,只是想起师尊叮嘱——\"入红尘要说人话\"。 残阳西沉时,遇山神庙。 断壁残垣间供着泥像,彩漆剥落处露出稻草。上官玉拂去供台积灰,从书箱取出油纸包的酱牛肉——这是今晨用三枚灵果与猎户换的。 第七日逢雨,遇荷锄老农。 \"后生去哪?\"斗笠下传来闷声。 \"东行访友。\"上官玉指间漏出一缕真气,替老者挡去斜雨。 \"前头二十里有村落。\"老农递过蓑衣,\"张家婆婆最是心善。\" 他接过湿漉漉的蓑衣披上,青衫转眼染成赭色。这粗麻编织的衣物带着土腥气,却比法衣更令他心安。 第三十六日,墨点亮如晨阳。 穿过最后一片桃林,百亩青田入眼。村口老槐垂须十丈,树下坐着纺麻的老妪,木梭穿行声与鸡鸣犬吠织成俗世画卷。 神识如春风拂过: 七十三户土墙草顶 古井苔痕有九重年轮 垂髫小儿追着芦花鸡 连檐角蛛网都无半分灵气 \"公子何事?\"老妪头也不抬,麻线忽绷直如弦。 上官玉作揖及地:\"晚生游学至此,欲借宿旬日。\" 酉时三刻,住进村东柴房。 蛛网密布的屋内,他屈指轻叩梁柱。山河鼎自眉心飞出,鼎口垂下万千道则: 屋角鼠洞暗合奇门遁甲 窗棂裂纹如剑谱第七式 连霉斑分布都似周天星斗 \"妙哉。\"少年以指沾灰,在墙面勾画阵图。灶蟋蟀跃上砚台,被他点入一缕真气——这小虫今夜将通灵性,来日或成守宅灵兽。 炊烟起时,稚童叩门。 \"娘亲让送蒸饼。\"总角小儿踮脚递上竹篮,眼睛盯着他腰间玉佩。 上官玉拆开油纸,面香混着槐花蜜味。他咬下一口细嚼,三十六道神识同时解析: 麦粉掺了三分粟米 蜂蜜采自东山老槐 连柴灰都带着松脂香 \"告诉令堂,三日后还篮。\"他摸出一把灵果,\"这个换蒸饼。\" 小儿欢天喜地跑了。凡人生吃灵果有延年益寿驱邪祛病等功效。 月升中天,青衫铺开草席。 柴房外蟋蟀振翅,窗纸上映着老槐影。上官玉枕书而卧,山河鼎悬在梁间吞吐月华。这夜他梦见幼时随师尊赶集,玄霄子用三文钱换的麦芽糖,比千年灵果更甜。 第23章 尘俗事俗 晨光漫过青瓦,鸡鸣第三遍时,上官玉推开柴门。檐下蛛网缀着露珠,被他用茅草尖轻轻挑破,看着银丝垂落竟有些出神——若未踏上修真路,此刻他或许正扛着锄头下地,为今秋的收成发愁。 早晨帮村东王老汉犁地。黄牛慢吞吞挪步,他扶犁的手稳如握剑,犁沟笔直似尺量。老汉叼着旱烟啧啧称奇:\"后生这手犁地功夫,能当里正家的乘龙快婿!\" 上官玉嘿嘿一笑。 私塾代课。稚童背《三字经》结结巴巴,他蘸水在木案写\"天地玄黄\",水迹干时暗藏清心咒。窗棂漏下的光斑里,尘埃舞成周天星辰。 中午井台边啃槐花饼。张家媳妇新蒸的饼子掺了榆钱,他嚼着嚼着忽然顿住——饼中竟暗合《辟谷诀》第三转的气脉走向。 下午观村妇腌菜。粗陶坛里码着青瓜萝卜,他趁人不备弹入玄阴冰髓碎末。三日后开坛时,香气弥漫整个村庄。 傍晚独坐柴房刻木剑。刀刃过处木屑纷飞,刻到剑格时忽然收手——再添半分灵纹,这凡木就要化作法器。 修真快三十载,不及这五日真切。原来锄头破土的震颤,比剑斩蛟龙更撼动道心。 假如我是凡人,这时是否娶妻生子,是否有高堂奉养。把这一些想法抛之脑后,起身仰头看着满天星辰。 又过几日逢雨,他倚着门框看雨帘。 瓦当滴落的雨珠连成银线,每滴坠地都绽开水花。上官玉数到第一千零八十滴时,忽觉气海微颤——无垢战体竟自行吸纳水汽,在足少阳经凝成雨雾道纹。 \"公子看雨也能入神?\"隔壁刘寡妇递来姜汤,腕上银镯叮当。 他捧碗的手顿了顿。汤里飘着的枸杞红得刺眼,像极了三年前斩杀的赤焰蟒妖丹。 炊烟起时,稚童聚在灶前。 \"书生哥哥,麦芽糖!\"扎羊角辫的女娃伸出脏手。 上官玉摸出块琥珀色糖块,指尖暗运《淬火诀》塑形。糖块化作展翅仙鹤,引得孩童惊呼。待糖鹤融化在舌尖时,他忽然想起储物戒里的千年蜂王浆——不及这粗糖甜得真切。 月夜惊变 戌时三刻,犬吠骤急。 上官玉正在檐下刻木剑,忽闻村口老槐传来鸦啼。神识如潮水漫过村落,见三里外林间: 三十黑衣匪潜伏 刀刃淬毒泛蓝光 为首者额带刀疤,一身凶戾之气。 \"铛——\" 铜锣破夜,匪首杜子腾的破锣嗓子炸响:\"老少娘们听好了!一炷香内凑足百两白银,不然\" 火把映亮他手中鬼头刀,刀尖挑着只血淋淋的芦花鸡。 祠堂前空场,村民瑟缩成团。 上官玉藏在人堆后,看那杜子腾踩翻供桌。香炉滚落脚边,被他用鞋尖拨回阴影——炉中三支残香忽明忽暗,恰成三才困阵的阵眼。 \"读书人?\"刀疤脸突然揪住他衣领,\"细皮嫩肉的,绑了能换钱!\" 腐臭酒气扑面而来。上官玉垂眸盯着抓皱的粗布衣,忽然想起这是刘寡妇熬夜缝的。昨夜灯下,她拇指还挨了针扎。 \"放开他!\"人群里冲出羊角辫女娃,举着麦芽糖棍乱挥:\"坏蛋!还我爹爹!\" 杜子腾抬脚欲踹,忽觉膝弯一麻。踉跄间松了手,上官玉已把女娃抱回人堆。 \"还有半炷香!\"匪首恼羞成怒,鬼头刀劈碎祠堂门匾。木屑纷飞中,上官玉瞥见匾后他昨夜刻的辟邪符——朱砂符纹正在暗处流转。 火把噼啪炸响,映得人脸明灭。 上官玉垂手立在人群边缘,青衫下无垢战体泛起玉光。三丈外磨盘后,他白日刻的木剑正在震颤。丹田内,山河鼎内青虹剑发出龙吟。 上官玉安抚道“杀鸡焉用牛刀”木剑不再裹颤,战体默然,丹田恢复平静。 杜子腾拎起里正,刀锋抵住老汉咽喉:\"最后三息”。 “都给老子麻利点!”杜子腾踹了脚磨蹭的小喽啰,“抢完这村去隔壁镇子喝花酒!” 上官玉不知从哪来的的爪子,嘴角瓜子壳轻轻飞出。 “啪!” 瓜子皮正粘在土匪眼皮上。 “他娘的!”那土匪揉着眼乱骂,“哪个王八羔子” 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定住。三十来个土匪齐刷刷僵成泥胎,举火把的胳膊停半空,火星子都凝着不往下掉。杜子腾手里的大刀“咣当”砸脚面,疼得他龇牙咧嘴。 “闹鬼了!闹鬼了!”这厮瘸着腿往后窜,冷不防撞上堵肉墙。一回头,见那白面书生正冲他乐。 “这位好汉。”上官玉袖着手,跟唠家常似的,“黑风寨拢共多少人呐?” 问你话呢。”书生蹲在猪圈围栏上,顺手往槽里撒了把谷子,“养这么多兄弟挺费粮食?” 肚子腾抡起拳头就砸,离书生鼻尖三寸时突然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四仰八叉摔进猪圈,脑门正磕在喂猪的石槽上 老母猪哼哧哼哧凑过来,拱得杜子腾满脸猪食。 这厮刚要破口大骂,突然浑身发痒,跟有千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爬似的。 “哎哟喂痒死老子了”杜子腾满地打滚,腰带都蹭开了,“好汉饶命!寨子里就八十二口人!厨子老刘上个月偷馒头让俺剁了手指头” 上官玉弹指打住他话头,拎鸡崽子似的把人提溜出来。三十几个土匪还跟冰雕似的杵着,有个举火把的喽啰裤裆湿了一片——原是吓尿了。 “走,带路。”书生抬脚轻点地面,土匪们齐刷刷转身,跟提线木偶似的往山上走。杜子腾在前头带路,两条腿直打摆子。 黑风岭上灯火通明,守夜的土匪正蹲门槛上掷骰子。眼见二当家带着弟兄们回来,扯着嗓子喊:“咋这么快?抢着金元宝啦?” 话音未落,三十几个木头人似的喽啰突然活了,嗷嗷叫着往寨子里冲。这个撞翻酒坛子,那个踢飞炭火盆,还有个愣头青抱着柱子啃。 “中邪了!中邪了!”土匪们炸了窝。 上官玉翘腿坐在房梁上,抓了把瓦片当瓜子嗑。见有个机灵鬼要翻墙,随手弹了块瓦片—— “哎哟!”那土匪裤子突然滑到脚踝,光着脚摔进茅坑。 半个时辰后,黑风岭上炸了锅。 “见鬼了!二当家带着弟兄们跳粪坑!” “粮仓米面自个儿长腿往山下跑!” “灶王爷显灵把菜刀插门梁上了!” 上官玉翘腿坐在山寨屋顶,看底下土匪满山追着裤衩跑。青虹剑悬在半空当指挥棒,土匪们跟着剑尖跳起了转圈舞。有个机灵的想翻墙,被剑柄“咚”地敲个包。 “差不多得了。”他冲剑摆摆手,起身伸个懒腰。 霎时间地动山摇,七十二道剑气把山寨犁成棋盘格。土匪们跟下饺子似的掉进地缝,就露个脑袋在外头,杜子腾顶着一头泔水,眼睁睁看着书生拎起他藏钱的樟木箱—— “赃款充公。” “秘籍烧了。” “兵器融了。” 上官玉忙活完拍拍手,临走前给杜子腾脑门画了个王八。晨光乍现时,黑风岭上就剩个光秃秃的山头,土匪们被藤蔓捆成粽子,整整齐齐码在官道上。 村口老槐树下,里正捧着碗醪糟蛋直哆嗦:“少侠真乃神仙下凡” 上官玉蹲在磨盘上啃炊饼,含混道:“早说了我是读书人。” 祠堂前堆着小山高的铜钱串子,都是土匪窝里搜刮的。他弹指把最后枚铜钱摞上尖,扭头冲羊角辫丫头招手:“来,教你玩个戏法。” 小丫头刚摸到钱堆,铜钱“哗啦”散成溪流,叮叮当当滚进各家各户门缝。老张头家的瘸腿狗突然窜出来,叼着串钱往村西跑——那儿住着个瞎眼婆子。 日上三竿,青衫书生晃出村口。怀里揣着刘寡妇塞的腌萝卜,袖袋里装着王老汉给的炒南瓜子。走出二里地,身后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喊: “书生哥哥!你的木剑忘啦!” 上官玉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三月后,醉仙楼。 说书人醒木一拍:“要说那黑风寨,一夜之间叫雷劈成了棋盘山!您猜怎么着?每道沟壑宽三丈三,深六丈六,整整齐齐跟切豆腐似的” 窗外忽起喧哗,羊角辫丫头牵着瞎眼婆婆路过。书生指尖微弹,一粒金瓜子准准落进婆婆的豁口碗。 江湖还长,青衫渐远。 第24章 诸葛趣事 晌午头的日头毒得很,醉仙楼二楼雅间里,上官玉正跷着腿啃酱牛肉。窗边竹帘子半卷着,外头街面上卖凉粉的吆喝声跟说书先生的惊堂木搅作一团。 “话说那黑风寨一夜之间变棋盘山,七十二道沟整得跟尺子量过似的”楼下说书先生唾沫星子横飞,醒木拍得震天响。 上官玉嘬了嘬手指头,拎起酒壶对着壶嘴灌了一口。这醉仙楼的梨花白兑了水,喝起来跟刷锅水似的,倒是酱牛肉卤得入味,筋头巴脑嚼着带劲。 “我说这位爷——”店小二颠颠儿跑进来,“楼下有位道爷,非说账记您头上” 话音未落,楼梯口传来叮呤咣啷的铜钱响。诸葛歌顶着那卦幡闯进来,幡上“铁口直断”四个大字缺了半拉“口”字,活像被人撕了嘴。 “上官兄!可算找着你了!”这厮一屁股坐下,震得桌上花生米乱蹦,“掌柜的非说我吃白食,您给评评理” 上官玉慢悠悠咽下牛肉,抬眼打量。诸葛歌那八卦盘裂了道缝,道袍下摆沾着泥点子,活像刚从哪个坟头爬出来的。 “诸葛家少爷沦落到赊账?”他拎起根筷子戳了戳卦幡,“这幡子上的金漆都掉色了。” 诸葛歌老脸一红,从袖袋摸出个油纸包:“哪能啊!这不是给您捎了青阳特产桂花糕” 纸包一抖,掉出半块发霉的饼子。 三日前,青阳诸葛家正堂。 诸葛老爷子的龙头拐杖杵得青砖地咔咔响:“逆子!让你结交高人,你倒好,把祖传的紫金八卦盘都赔进去了!” 诸葛歌缩着脖子嘀咕:“那上官玉属泥鳅的,追他比逮九尾狐还难” “追不上?”老爷子胡子直抖,“追不上就滚去祖宗祠堂跪着!什么时候参透《天机策》第七重,什么时候出来!” 于是乎,诸葛大少爷揣着裂了缝的八卦盘,腰间玉佩当了五十两盘缠,在城隍庙蹲了半宿才卜出上官玉的方位——卦象显示“东南有炊烟处”。 雅间里,诸葛歌正跟酱牛肉较劲。 “慢点吃,别噎着。”上官玉拎着酒壶晃悠,“你们诸葛家断粮了?” “您是不知道”诸葛歌灌了口酒顺气,“自打秘境回来,老爷子天天逼我算您的行踪。昨儿个算到您在这方圆百里,我连夜跑了八十里山路” “为啥算我行踪”上官玉皱眉。 诸葛歌讲到原来这斯回家把秘境内外之事讲给了他父亲听。 好家伙这不讲不知道一讲吓一跳。尤其是讲到上官玉钩灵脉。 还有三剑灭化神妖兽。诸葛歌的父亲激动的把杯都捏碎。就像自己亲身经历一样。 当听说上官玉拥有极品空间法宝硬是坐不住了。 能把极品空间法宝随便给徒弟玩的人,是简单人物。 再说跟着上官玉去趟秘境,刚突破元婴期才三年的儿子回来已是元婴中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大气运者吗? 如果儿子能和这样的人物扯上关系,那以后的成就定是不凡。 还有其它三家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诸葛歌的老子才这样安排。 上官玉挑眉:“用缩地符跑的?” “哪能啊!”诸葛歌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贴的追风咒,“祖传的甲马符,贴胸口能日行三千里——就是跑完跟被驴踢了似的。” “你先说他们三人也会来找我”。 上官玉吃着花生米。 诸葛歌满嘴肉说话含糊不清“应~该~是”。 窗外飘来糖炒栗子的香气,上官玉忽然弹指。一粒花生米破窗而出,正打中街边小贩的秤杆。 “哎哟!”小贩手一抖,秤砣砸了脚面。 诸葛歌八卦盘突然乱转,惊得他蹦起来:“地脉震动?有妖物?” “是你裤腰带松了。”上官玉努努嘴。 酒足饭饱,诸葛歌死皮赖脸跟着上官玉逛市集。 “瞧一瞧看一卦,不准不要钱——”这厮不知从哪顺来张破桌子,卦幡往青砖缝里一插,活脱脱江湖骗子。 卖菜大娘刚凑过来,诸葛歌突然瞪大眼:“这位大姐,您家灶台刚儿是不是塌了?” “神了!”大娘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晌午炖着鸡汤呢,哗啦一声” 上官玉蹲在对面馄饨摊偷笑。方才他弹指打出一道真气,把大娘院墙外的老槐树根给掀了。 日头西斜时,卦摊前挤满大姑娘小媳妇。诸葛歌说得口干舌燥,扭头要找水喝,却见上官玉蹲在糖人摊前,正拿麦芽糖捏小人——捏的还是他跳大神的模样。 “您可真闲!” “彼此彼此。”上官玉把糖人插草把上,“喏,给你招揽生意。” 月上柳梢头,诸葛歌抱着酒坛子耍赖:“上官兄,您就发发慈悲,让我跟着混几天。回头老爷子问起来,就说咱俩探讨天道” “天道?”上官玉拎着根竹签剔牙,“昨儿你偷吃供果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天道?” 诸葛歌老脸涨成猪肝色。他昨天晌午在城隍庙顺的供果,居然被瞧见了。 “这么着。”上官玉摸出枚铜钱,“正面你滚蛋,反面” “反面我留下!” 铜钱抛起三丈高,落下时被上官玉一脚踩住。诸葛歌扒拉着他的靴子要看,却见青砖地上嵌着枚铜钱——竖着卡在砖缝里。 “这这算什么卦象?” “算你脸皮比城墙厚。”上官玉甩袖就走,腰间玉佩叮当响。 诸葛歌忙不迭追上去,怀里的八卦盘突然发烫。低头一看,盘面裂纹不知何时拼成个“跟”字。 三更天,城隍庙房梁上蹲着俩黑影。 “我说”诸葛歌啃着不知哪顺来的烧鸡,“您大半夜跑这破庙做甚?” 上官玉正扒拉瓦片:“找东西。” “找啥?我帮您算” “找清净。” 话音未落,底下值夜的老庙祝起夜,差点被房梁掉下的鸡骨头砸中。诸葛歌憋笑憋得浑身乱颤,突然脚下一滑—— “哗啦!” 半片屋顶塌了下去。 晨光熹微时,两个灰头土脸的家伙蹲在街边吃豆腐脑。诸葛歌道袍上挂着蛛网,上官玉发间插着根鸡毛。 “掌柜的,再来碗咸口的!” “甜的好吃!” “咸的!” “甜的!” 跑堂的瞅着这两位拌嘴的活宝,心想今儿可算见着真神仙了——穷神仙。 第25章 衰哥窑姐 晌午头的日头毒得能煎蛋,南宫主杵着根金灿灿的龙头拐杖,站在官道旁骂娘。这拐杖本是祖传的飞行法器,眼下却成了烧火棍——昨儿夜里让雷劈糊了,龙头上的两颗红宝石眼珠子都崩飞一颗。 \"他奶奶的\"南宫主扯开镶金丝的衣领,露出胸口贴的十二张神行符,\"诸葛家那小子能日行三百里,本公子还跑不过个算命的?\" 话没说完,神行符\"噗\"地自燃,烧得他原地蹦跶三丈高。 半月前,南宫家祠堂。 \"逆子!\"南宫老爷子把紫檀木桌拍得裂纹密布,\"让你结交高人,你倒好!把祖传的暴雨梨花针当鞭炮放了!\" 南宫主梗着脖子顶嘴:\"那上官玉的剑气比雷劫还快,我不得拿点压箱底的\" \"压箱底?\"老爷子抄起供桌上的鸡毛掸子,\"你当咱家暴雨针是二踢脚?一晚上败光三百根!\" 鸡飞狗跳间,南宫主揣着半块虎符溜出后门。这虎符本是调动家族暗卫的令牌,眼下却换了三张缩地符、五瓶回气丹,外加一包糖炒栗子。 第一日 缩地符贴反了,南宫主倒着跑了二百里。撞进土匪窝时,正巧遇见个喽啰蹲茅坑。土匪头子提着裤子追出来,看见个镶金戴玉的公子哥倒着蹦跶,愣是没敢动手。 第三日 回气丹当糖豆嗑,结果真气乱窜。南宫主头顶冒烟狂奔三里地,一头扎进养鸭塘。上岸时挂着满身水草,怀里还搂着只吓懵的绿头鸭。 第五日 跟游方道士换了张\"寻人符\",符纸燃起来追着算命幡跑。南宫主跟着追了半座城,最后发现那上官玉是算命先生用障眼法变的。 月黑风高夜,南宫主蹲在醉仙楼后巷啃冷馒头。楼里飘来酱香味,勾得他肚里馋虫直闹腾。 \"掌柜的!\"这厮把最后片金叶子拍桌上,\"上等席面一桌!记记上官公子账上!\" 跑堂的瞅着他破衣烂衫直撇嘴:\"您这模样,说认识玉皇大帝都没人信。\" 正扯皮呢,二楼传来声嗤笑。南宫主抬头一瞧,上官玉正倚着栏杆嗑瓜子,旁边诸葛歌捧着碗阳春面傻乐。 \"南宫兄!\"诸葛歌挥着筷子嚷嚷,\"您这造型挺别致啊!\" 南宫主低头一看: 镶玉腰带换成草绳 金丝靴破了俩洞,露出染黑的裹脚布 最要命的是头顶还粘着片鸭绒 三杯黄汤下肚,南宫主拍着桌子诉苦:\"你们是不知道!老子过河让船夫坑了钱,走山路被猴子抢了鞋\" 上官玉慢悠悠剔着鱼刺:\"南宫家的暴雨针呢?\" \"呸!\"南宫主掏出个针线包,\"就剩绣花针了!\" 诸葛歌凑过来一瞧,笑得直打跌:\"这不是翠红楼姑娘们补袜子的么!\" 窗外忽起喧哗,三人探头望去。南宫主那根龙头拐杖正被当铺伙计往外扔:\"什么破烂玩意儿!糊成这样还想当五十两?\" 二更天,南宫主抱着酒坛子耍赖:\"上官兄,您就收留我几日。回头老爷子问起来,就说咱俩探讨炼器之道\" \"炼器?\"上官玉摸出根绣花针,\"把这熔了重铸?\" \"别!\"南宫主扑上去抢,\"这可是翠红楼的定情信物\" 话没说完,针尖突然暴涨三尺,把房梁戳了个窟窿。诸葛歌的八卦盘\"咔嗒\"乱转:\"地脉震动!有妖物!\" \"要你个头!\"上官玉踹开窗户,\"掌柜的!房顶修缮费记南宫公子账上!\" 五更天,三个黑影蹲在屋顶补窟窿。 南宫主举着瓦片骂骂咧咧:\"老子在家都没干过粗活!\" \"知足!\"诸葛歌抹了把汗,\"上回我补的是茅坑顶\" 上官玉蹲在飞檐上啃烧鸡,鸡骨头精准砸中巡夜更夫的锣。霎时间满街狗吠,南宫主脚下一滑—— \"哗啦!\" 刚补好的窟窿又塌了。 晨光熹微时,醉仙楼掌柜看着账本直哆嗦: 打碎青花瓷瓶两只 烧穿紫檀木桌一张 最要命的是酒窖里少了三坛百年陈酿 跑堂的小声提醒:\"东家,那三位说是您远房表亲\" \"表亲?\"掌柜的眼前一亮,摸着腰间储物袋\"这他妈那是讨债鬼!分明是近亲\" 。 晌午头的日头毒得能晒化胭脂,金玲儿蹲在臭水沟边搓衣裳。那件绣着金丝牡丹的罗裙泡在脏水里,活像只褪了毛的锦鸡。 \"死丫头!洗完衣裳把恭桶刷了!\"老鸨摇着团扇从二楼探出头,金簪子插得跟刺猬似的。 金玲儿咬着后槽牙拧干衣裳,腕上淤青隐隐作痛——这是三月前被同门师姐封了气海时掐的。 三月前,合欢宗正殿。 \"玲儿啊\"宗主翘着染了蔻丹的手指,\"上官公子这般人物,咱们合欢宗可不能错过。你且下山寻他,带不回人\" \"就送我去炼情蛊是?\"金玲儿翻了个白眼。她早知道后山虫窟里泡着三个师姐,浑身爬满情蛊虫的模样能让人做三天噩梦。 三更天,金玲儿揣着媚香囊溜下山。行至落霞镇,撞见师姐柳如烟在酒肆买醉。 \"师妹这是私奔呢?\"柳如烟醉眼迷离,\"要不师姐送你一程\" 话音未落,金玲儿忽觉气海剧痛。再睁眼时,储物镯没了,媚香囊破了,连耳坠子都被顺走一只。 第一日 金玲儿蹲在当铺前,攥着最后根金步摇。掌柜的眯眼瞅了半天:\"镀铜的,值三文。\" 气得金玲儿夺过金步摇转身离去。 第三日 被假药贩子忽悠,说是能恢复修为的灵丹。吞下去浑身发烫,醒来躺在怡红院柴房,手腕拴着狗链。 第五日: 老鸨捏着她下巴端详:\"模样倒是上等,就是眼神太凶。\"说着往她嘴里塞了颗哑丹,\"春桃这名字配你,正好。\" 怡红惊魂 ,两月后,老鸨扭着肥胖身躯,身上脂粉味熏得蚊子都不敢靠近。“春桃啊!你要找的上官公子我给你找到了,你可要伺候好。省得别人说我怡记院不懂礼数” 戌时三刻,天字三号房。 金玲儿攥着把剪烛花的铜剪,大红嫁衣裹得她喘不过气。外头传来油腻笑声:\"小美人儿,爷来啦——\" 门帘一掀,进来个脑满肠肥的绸缎商。这厮浑身酒气,腰带松垮垮挂着,活像条褪皮的蟒蛇。 \"上官公子呵呵\"绸缎商扑过来,\"听说你好这口爷今儿就扮个小公子\" 金玲儿闪身避开,后腰撞上妆台。铜镜里映出她额间残存的莲花印——那是合欢宗秘术的最后痕迹。 \"爷,奴家给您跳支舞?\"她强忍恶心摸向发簪。 \"跳!脱衣舞!\" 富商激动的身躯颤抖。 金玲儿足尖轻点,袖中抖落迷情香。这香本是用来惑人心智的,如今只剩半指甲盖的量。 绸缎商眼神发直时,她突然暴起。铜剪抵住肥肉横生的脖颈:\"解药呢?\" \"什、什么解药\" \"哑丹的解药!\"剪尖刺破油皮,\"不然姑奶奶让你当太监!\" 二更梆子响,金玲儿裹着顺来的锦被翻墙。哑丹药效渐退,嗓子眼跟吞了火炭似的疼。 \"抓住她!\" 护院灯笼晃成一片。金玲儿慌不择路,撞进间脂粉味冲鼻的厢房。妆台前坐着个穿男装的姑娘,正在往喉结贴假胡子。 \"姐姐救我!\"金玲儿扑过去攥住人家袖口,\"我乃\" \"嘘——\"姑娘突然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吞了,装哑巴。\" 外头传来砸门声时,金玲儿惊觉能说话了。刚要开口,那姑娘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雪白肩头:\"官人~您轻点嘛~\" 护院们撞开门时,只见两个\"男子\"滚作一团。领头的啐了口唾沫:\"晦气!兔儿爷也来嫖!\" 晨光熹微,金玲儿蹲在醉仙楼后巷啃馒头。那男装姑娘竟是江湖闻名的千面狐,临别时赠了她半瓶解药。 \"掌柜的!上等胭脂鹅脯\" \"记上官公子账上!\" 熟悉的台词。金玲儿抬头望去,二楼窗边探出三个脑袋:啃鸡爪的诸葛歌、剔牙的南宫主,还有举着酒壶冲她笑的上官玉。 \"哟,阿姨\"上官玉晃着酒壶,\"你这造型挺别致啊?\" 金玲儿强忍怒气低头一看: 锦被裹成襁褓状 发间插着根烧火棍 最要命的是脚上还套着怡红院的绣鞋 南宫主拍着栏杆狂笑:\"这不是春桃姑娘嘛!昨夜南街可都传遍了,说怡红院出了个爱啃黄瓜的\" 根黄瓜破空而至,正塞进他嘴里。金玲儿纵身跃上二楼,扯过上官玉的袍子擦脸:\"给姑奶奶烧洗澡水去!\" 醉仙楼天字号房,水雾蒸腾。 金玲儿泡在浴桶里咬牙切齿:\"史珍香这贱人,竟敢封我气海\" 屏风外,上官玉慢悠悠嗑着瓜子:\"封得好,不然怡红院早让你拆了。\" \"放屁!\"香胰子砸出屏风,\"姑奶奶这是虎落平阳!\" 隔壁屋,诸葛歌扒着墙缝偷看,被南宫主揪着耳朵拽走:\"作死呢!那母老虎洗白了更凶!\" 暮色渐沉时,小二送来套簇新罗裙。金玲儿对镜梳妆,额间莲花印红得滴血——那是她趁沐浴时,用朱砂混着心头血重绘的。 江湖路远,这笔账总要讨回来。 第26章 五宝齐聚 数日前, 晨雾未散,戒色和尚跷着二郎腿躺在驴背上。这秃驴头顶戒疤锃亮,僧袍半敞露出贴满符咒的胸膛,左手烧鸡右手酒葫芦,哼的小调能把佛祖气活过来。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驴尾巴扫过路边野花,惊起几只彩蝶。 晌午头,戒色晃到个茶摊前。摊主是个独眼老汉,蒸笼里飘着肉包子香。 \"施主,化个缘呗?\"戒色摸出个豁口钵盂。 老汉斜眼瞅他:\"和尚吃素。\" \"阿弥陀佛。\"戒色变戏法似的掏出只烧鹅,\"贫僧吃荤。\" 老汉独眼瞪得溜圆,戒色已经啃着包子蹲上条凳。蒸笼里少说二十个包子,眨眼剩下三,还都是韭菜馅的——这秃驴专挑肉馅吃。 \"您这包子\"戒色嘬着油手指,\"肉太柴,得用三肥七瘦。\" 老汉抄起擀面杖要打,戒色摸出串佛珠晃了晃。珠串上刻着《往生咒》,细看却是倒着刻的。 \"往生咒倒念能招财。\"戒色神叨叨凑近,\"昨儿王屠夫倒着念三遍,多宰了五头猪。\" 半柱香后,茶摊挂出新招牌:【倒念往生包,吃过的都说好!】 过黑风岭时,窜出五个拦路贼。为首的刀疤脸刚喊完\"此山是我开\",戒色突然捶胸顿足: \"可算找着亲人了!\" 山贼们面面相觑。戒色扯开僧袍,露出胸口纹的夜叉图:\"贫僧法号戒色,原先是牛头山二当家!\" \"放屁!\"刀疤脸举刀要砍,\"牛头山早让官府端了!\" \"要不怎么当和尚呢!\"戒色摸出酒葫芦灌了口,\"哥几个听过《般若山贼经》没?\" 趁山贼发愣,这秃驴盘腿开讲: \"打劫讲究缘法,寅时劫财,卯时劫色\" \"碰上孕妇要诵《安胎咒》,遇见书生要念《劝学经》\" \"最要紧是留买路钱——给人家留够回家的盘缠!\" 日头西斜时,五个山贼跪成一排要拜师。戒色摸出本《金刚经》,封面下藏着春宫图:\"先抄经百遍,抄完带你们逛翠香楼。\" 入夜,戒色晃进翠香楼。老鸨瞅见光头就撵人,这秃驴摸出锭银子:\"贫僧来度迷途姑娘。\" 天字房内,花魁正抹泪弹琵琶。戒色盘腿坐榻上,掏出烧鸡分她半只:\"姑娘眉间带煞,近日有血光之灾啊。\" 花魁吓得琵琶走了音:\"大师救我!\" \"简单。\"戒色蘸着酒水在案上画符,\"今夜子时,把肚兜挂东南角\" 话没说完,外头传来砸门声。知府公子醉醺醺闯进来:\"秃驴敢抢本少爷的人!\" 戒色突然扯开僧袍,露出夜叉纹身。知府公子酒醒大半,连滚带爬往外窜,腰带还挂在了门栓上。 花魁笑出眼泪,戒色摸走桌上果盘:\"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路遇赌坊,戒色迈不动腿了。 \"买定离手!\"庄家摇着骰盅吆喝。 戒色摸出三文钱押大,口中念念有词:\"佛祖保佑,赢了钱给您塑金身\" 开盅是小。 \"阿弥陀佛。\"这秃驴突然掀桌,\"佛曰众生平等,凭什么总开小!\" 赌徒们刚要动手,戒色掏出木鱼咚咚敲。敲到第七下,屋顶掉下窝马蜂——原是早先在房梁动了手脚。 众人抱头鼠窜时,戒色慢悠悠捡钱袋:\"早说开大,偏不信佛。\" 月明星稀,戒色哼着小调晃进醉仙楼。二楼雅间飞出根鸡骨头,正中他光头。 \"秃驴!\"金玲儿倚窗笑骂,\"姑奶奶当你死外边了!\" 戒色摸出油纸包抛上去:\"女施主,您的胭脂落怡红院了。\" 雅间里炸开锅。上官玉嗑着瓜子看戏,诸葛歌跟南宫主为抢烧鸡差点掀桌。戒色盘腿坐上房梁,酒葫芦挨个敲他们脑袋: \"年轻人火气太旺,听老衲诵段《清心咒》\" \"诵你个头!\"四人齐声笑骂。 更夫敲响三更时,五个活宝醉倒成团。戒色鼾声如雷,怀里还搂着半只没啃完的烧鹅。 日头刚爬过醉仙楼的飞檐,跑堂的小六子就眼皮直跳。昨儿夜观天象的算命瞎子说今日有血光之灾,他原是不信的——直到看见那五个瘟神勾肩搭背地晃进大堂。 \"掌柜的!雅间伺候!\"领头的青衫客甩出锭银子,指头一弹,银子\"当啷\"嵌进柜台三寸深。 雅间里,诸葛歌扒着窗框嚷嚷:\"小二!先来十斤酱牛肉!再来十坛不掺水的醉仙酿\" \"猪哥哥悠着点。\"金玲儿翘着染红的指甲,\"昨儿您抱着马桶吐半宿,姑奶奶可不想再刷鞋。\" 南宫主正拿筷子敲碗:\"南公主说谁呢?本少爷这叫玉树临风!\" \"树你个头!\"戒色和尚啃着偷摸带上楼的烧鹅,\"昨儿谁尿遁逃单?害老子典当了裤腰带!\" 上官玉蹲在房梁嗑瓜子,碎壳精准砸中四人脑门:\"上官小爷在此,尔等速速跪安。\" 小二捧着菜谱直哆嗦:\"几位爷还点、点些什么?\" \"佛跳墙!\" \"红烧狮子头!\" \"胭脂鹅脯!\" \"烤全羊!\" 四人喊得震天响,上官玉飘然落地:\"清粥小菜四份,给这四位清清肠。\" \"上官缺德你丫\" \"嗯?\" \"您圣明!\"诸葛歌变脸比翻书快,\"小二!粥里加俩卤蛋!\" 菜上桌时,戒色突然掏出木鱼:\"阿弥陀佛,老衲先超度这烧鸡\" \"超你大爷!\"金玲儿红绫卷走鸡腿,\"花和尚昨儿啃了三只鹅!\" 南宫主筷子舞成剑花:\"看招!暴雨梨花哎我针呢?\" \"这儿呢!\"诸葛歌从汤碗捞出绣花针,\"男公主的定情信物怎落我碗里了?\" 三坛醉仙酿下肚,雅间成了戏台。 金玲儿踩着桌子跳胡旋舞,红绫扫落八盏灯笼:\"姑奶奶当年可是合欢宗嗝头牌圣女!\" \"头牌算啥!\"南宫主扯开衣襟,露出贴满符咒的胸膛,\"本少爷胸口能煎蛋!\" 戒色抱着柱子念歪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翠香楼的小桃红\" 诸葛歌最绝,掏出八卦盘往地上一摔:\"来!算算上官缺德裤衩啥颜色!\" 上官玉倚着窗台冷笑,指尖真气乱弹: 金玲儿的红绫缠住诸葛歌 南宫主的符咒贴了戒色满背 诸葛歌的卦签插进烧鹅屁股 \"掌柜的!\"小六子带着哭腔,\"他们要把楼拆了!\" 戌时三刻,醉仙楼突发奇观: 天降烧鹅:戒色的木鱼敲出火星,点燃了后厨挂着的腊鹅。肥鹅带着火苗满楼乱飞,掌柜的抄锅盖当盾牌。 暴雨梨花:南宫主醉醺醺撒出把绣花针,扎得账房先生跳起踢踏舞。针上淬的痒痒粉,让半个大堂的客人笑出泪花。 红绫招魂:金玲儿扯着红绫追打诸葛歌,撞翻了十八坛陈酿。酒香混着胭脂味,熏得街边野猫直打滚。 上官玉蹲在屋顶看戏,顺手把醉倒的厨子绑上风筝。夜风一吹,胖厨子呼噜声传遍三条街。 五更天,五个醉鬼排排坐在衙门台阶上。 金玲儿顶着鸡窝头:\"上官缺德,赔我簪子!\" \"赔个屁!\"上官玉拎着空酒壶,\"谁把老子的青虹剑当给铁匠铺了?\" 南宫主突然嚎啕:\"老子的暴雨针全成缝衣针了\" \"缝衣针咋了?\"戒色摸出根针剔牙,\"昨儿还给翠香楼姑娘补袜子呢!\" 诸葛歌突然蹦起来:\"快看!醉仙楼掌柜拎着菜刀来了!\" 五人作鸟兽散,跑出二里地才发现是虚惊一场。晨雾中不知谁先笑出声,五个混世魔王笑瘫在臭水沟旁。 \"说好了!\"上官玉踹开扒他靴子的戒色,\"跟着老子混,三条规矩!\" \"您说!\"四颗脑袋凑过来。 \"第一,不准叫上官缺德!\" \"第二呢?\" \"第二他娘的还没想好!\" 朝阳跃出云层时,五个影子歪歪斜斜晃向城外。路过包子铺,戒色顺走仨肉包;经过胭脂铺,金玲儿顺盒口脂;走到铁匠铺,上官玉默默赎回了青虹剑。 江湖路远,这么混着好像也不错。 第27章 童踪疑云 日头刚爬上东山头,官道旁歪脖子槐树下,五个身影慢悠悠晃进李家村。往常这个时辰,村里该是炊烟袅袅、鸡鸣犬吠,此刻却静得瘆人。道旁菜园篱笆东倒西歪,晾衣绳上挂着件小肚兜,在晨风里孤零零地飘。 \"邪了门了。\"戒色和尚抹了把油嘴,僧靴踢飞颗石子,\"连个喘气的都没有?\" 金玲儿红绫卷住树梢荡上半空,绣鞋尖沾着晨露:\"东南角井台有人!\" 井台边蹲着个抽旱烟的老汉,烟锅子磕在青石板上\"梆梆\"响。上官玉走近时,老汉猛抬头,浑浊眼珠里全是血丝。 \"老丈,讨碗水喝?\" 木桶\"咣当\"砸进井里,老汉哆嗦着拽绳:\"喝喝完快走\" 诸葛歌的八卦盘突然从包袱里蹦出来,\"当啷\"砸在井沿。老汉手一抖,半桶水泼湿了裤腿。 \"您这村子\"上官玉按住躁动的卦盘,\"可是丢了东西?\" \"不是东西!\"老汉突然嚎出声,\"是娃娃!全村的娃娃啊!\" 烟杆\"啪嗒\"落地,碎成三截。 跟着老汉拐过三道土墙,哭嚎声浪扑面而来。 村东祠堂前,二十来个妇人瘫坐在地: 穿蓝布衫的抱着虎头鞋,额头磕出血印 梳圆髻的攥着半块米糕,糕屑混着泪往下掉 最年轻的娘子疯似的扯头发,发间还缠着根红头绳 祠堂台阶上,里正哑着嗓子喊:\"张家汉子带人去后山了!李家兄弟往东沟寻!\" 有个穿破衣褴衫的高个子突然从人堆钻出,揪住上官玉衣角:\"哥哥,找狗娃\"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原来是个傻子。 金玲儿蹲身递过麦芽糖,指尖刚触到高个子,斜刺里冲出个蓬头妇人,一把搂过孩子尖叫:\"别碰我儿!\"指甲在金玲儿手背划出白痕。 \"栓子娘!\"里正赶忙来拉,\"这是过路的\" \"过路的都是贼!\"妇人眼珠凸得吓人,\"昨夜黑风刮过,定是拍花子的妖风!\" 上官玉蹲在村西土屋前。 茅草铺的炕头还温着,碎花被团成个窝,边上搁着咬了一半的糖瓜。窗纸破洞处粘着根灰羽,戒色凑近嗅了嗅:\"雕翎,沾着朱砂味。\" \"看这!\"南宫主举着铜镜从梁上跳下,镜面映出炕头——三道抓痕深入土墙,指节细如孩童,\"乖乖,莫不是小鬼自己爬出去的?\" 外头突然炸开哭喊。王老汉跌进来:\"村北村北老槐树\" 五人赶到时,七八个汉子正对着老槐树磕头。 金玲儿红绫刚触到树干,树皮突然渗出血珠。有个汉子突然发狂,抡斧头要砍树,被上官玉一道剑气定住。 \"巳时三刻生,午时三刻死\"诸葛歌摸着生辰八字倒吸冷气,\"这是要凑九十九个童男童女,摆偷天换日阵!\" 日头爬到中天,祠堂里哭声渐弱。上官玉独坐檐下,掌心里躺着半块糖瓜。 神识扫过储物戒,玄霄子的留影玉简微微发烫——【修真者莫沾因果】。可那糖瓜黏在掌心,让他想起小时师父带他赶集,手里拿着麦芽糖,骑在师父脖子上 \"上官兄。\"诸葛歌晃着卦幡凑近,\"要管吗?\" 檐角铜铃忽响,穿堂风卷来句童谣:\"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 南宫主踹飞颗石子:\"管他娘的是谁!老子看不得孩子哭!\" 戒色和尚摸出酒葫芦猛灌:\"佛祖今日加班,这功德老子赚了!\" 上官玉碾碎糖瓜,糖渣在指尖拉出黏丝:\"猪哥哥,干活。\" 诸葛歌的八卦盘\"嗡\"地浮空,八枚铜钱映日生辉。村口老槐无风自动,树根下的泥土突然翻涌如沸水 暮色染红西天时,五人追至黑松林。腐叶堆里散落着糖人碎屑,树杈上挂着半片绣童纹的肚兜。林深处飘来烤肉焦香,混着股刺鼻腥臊。 \"三个金丹,一个元婴。速度快点制服他们\"上官玉剑鞘点地,落叶凝成微型沙盘,\"猪哥哥布阵,桃花掠阵,男公主封路,秃驴诵经。\" 三十丈外,篝火噼啪。尸骨宗四人围坐火堆: 大师兄黑袍覆体,腰间悬串骷髅铃 二弟子正拿人腿骨剔牙,脚边堆着孩童的虎头鞋 三弟子啃着烤妖兔,油手在锁魂幡上抹出黑印 小师弟摆弄着陶罐,罐里泡着九十九颗乳牙 十丈外的大铁笼里,二十来个孩童昏睡。有个扎羊角辫的女娃突然抽噎,被三弟子甩出道禁言符。 \"聒噪。\"大师兄晃了晃骷髅铃。雷霆骤起 戌时三刻,林间起雾。 诸葛歌的八卦阵借雾成型,八枚铜钱钉住四方灵气。南宫主暴雨针藏于叶下,针尖淬了十香软筋散。 \"动手!\" 金玲儿红绫如赤蟒出洞,瞬间卷飞锁魂幡。孩童铁笼被红绫缠住,拽向半空。突来的变故,几人稍稍愣神便回过神来。三弟子暴起追抢,被暴雨针封住七窍。 \"何方宵小!\"大师兄骷髅铃震响,林间窜出三具铜尸。 上官玉剑未出鞘,指尖剑气已削断铜尸头颅。断颈处爬出尸虫,被戒色和尚的佛珠碾成齑粉。 “尸阵森罗 。” \"结万骨阵!\"大师兄咬破舌尖,血雾中浮现百具骷髅。骨架咔咔重组,化作三丈高的骨巨人。 诸葛歌脚踏七星,卦盘引动天雷:\"震位雷落!\" 霹雳撕开夜幕,骨巨人左臂焦黑。南宫主趁机甩出三枚爆炎符,火光中骷髅眼窝亮起鬼火。 \"雕虫小技。\"大师兄狞笑,骷髅铃幻化鬼爪抓向铁笼。 金玲儿红绫回防,却被鬼爪撕开缺口。千钧一发之际,戒色和尚袈裟鼓风,梵文经幢护住孩童。 \"秃驴找死!\"二弟子祭出招魂幡,阴风卷着哭嚎袭来。 上官玉拔剑。 青虹出鞘的刹那,林间雾气凝成冰晶。剑光如银河倒卷,所过之处: 骨巨人碎成满地冰渣 招魂幡裂成破布条 骷髅铃\"咔嚓\"断成两半 大师兄暴退十丈,黑袍下钻出森森白骨:\"尸骨替身术!\" 真身却闪至铁笼前,骨爪掏向昏睡孩童。 \"等的就是你!\"上官玉剑尖轻挑,早先藏在孩童衣领的剑气迸发。三十六道剑芒交织成网,将大师兄钉在半空。 亥时月明,铁笼符咒尽碎。 最先醒来的羊角辫女娃揉着眼,把啃剩的糖瓜塞给上官玉:\"哥哥吃\" 诸葛歌挨个把脉:\"中了迷魂散,服点甘草汁就好。\" 南宫主踹着昏迷的尸骨宗弟子:\"这四金丹咋处置?\" 戒色和尚摸出根捆仙索:\"是超度?还是\" \"先送孩童回家,再询问几人\"上官玉剑尖轻点,废了四人修为。 返程路上,金玲儿红绫裹着孩童飞驰。最小的男娃趴在她肩头流口水,奶牙印留在红绫上。 子时三刻,老槐树被一把火烧成灰烬,李家村祠堂爆出哭嚎。不是悲声,是二十三个娘亲扯着嗓子喊自家崽的诨名。王老汉的烟杆子终于点着了,哆嗦着往上官玉几人看去,哪还有人影。 第28章 白骨如山 再回到山林,一座破庙,四根刻满符咒的石柱钉住尸骨宗弟子。金玲儿红绫缠住三弟子脖颈,吊在房梁晃悠:\"说不说?\" \"呸!\"三弟子啐出口血沫,\"尸骨宗不会放啊!\" “我去你奶奶的尸骨宗,姑奶奶是吓大的。”金玲儿手上的真气再加半分。 红绫突生倒刺,扎进皮肉却不致命。血珠顺着绫面滑落,凝成个\"痛\"字。 诸葛歌铺开八张血符,卦盘悬在四人头顶:\"天雷无妄,地火明夷——起!\" 符阵亮起的刹那,四人瞳孔骤缩。卦象化作万千钢针,直刺识海: 大师兄见着本命尸傀反噬,啃食自己双腿 二弟子重回筑基突破金丹,梅仁信劈碎丹田 。以婴魂为其筑丹。 三弟子被困火海,皮肉焦糊味真实可闻 小师弟最惨,眼前浮现百具孩童尸骸索命 \"停停手!\"小师弟裤裆湿透,\"我说!\" 戒色佛珠砸中其哑穴:\"还轮不到你。\" 小师弟似手忘了疼痛,麻木的盯着和尚。 金玲儿指尖燃起粉焰,顺着红绫烧向三弟子。火焰过处,皮肉无损却痛入骨髓:\"这合欢火专烧七情六欲,烧够三炷香,你就成木头人啦~\" 三弟子喉管发出\"嗬嗬\"怪响,眼珠凸得要掉出来。粉焰烧至心口时,终于嘶吼:\"是是师尊!梅仁信要炼万婴丹!\" \"啪!\" 大师兄突然咬下舌尖,血箭射向三弟子。金玲儿红绫急卷,血箭在半空炸成骷髅头。 \"叛徒!\"大师兄面目狰狞,\"师尊已至化神中期,尔等怎敢背\" 南宫主暴雨针封其哑门穴,针尖淬了腐骨水:\"让你说话了么?\" 诸葛歌卦盘压住大师兄天灵:\"梅仁信要童男童女何用?\" \"嗬嗬\"大师兄七窍流血,\"万婴丹以童婴先天之气破化神后期\" 金玲儿红绫勒紧二弟子:\"炼丹处在哪?\" \"黑黑尸山\"二弟子脖颈青筋暴起,\"山腹有血池已炼成八十一\" 小师弟突然抽搐,皮肤下鼓起游蛇般的黑气。戒色佛珠连点其大穴:\"尸骨咒!梅仁信要被灭口!\" 上官玉剑尖挑破四人衣袖,臂上皆纹着骷髅图腾。图腾正吞噬精血,转眼间小师弟已成干尸。 \"说梅仁信在哪里!\"诸葛歌急画镇魂符。 大师兄狂笑:\"尸骨山,尔等敢上黑尸山?师尊会剥了你们的\" \"咔嚓!\" 剑光闪过,大师兄右臂齐根而断。上官玉踩住断臂上的骷髅图腾:\"说!\" \"东南七百里白骨为碑\"大师兄气息渐弱,\"你们都要成丹引\" 午时三刻,四人化作四具干尸。 \"没人性刚抓二十三,还剩七十六。\"金玲儿红绫绞碎干尸,\"老畜生倒是会算数。\" 戒色和尚超度亡魂,佛经念到一半改词:\"早死早超生,下辈子当个王八\" 南宫主踹飞骷髅头:\"现在杀上黑尸山?\" \"不急。\"上官玉擦拭剑锋,\"让他们备好棺材。\" 暮色中,四道剑光刺破苍穹。最后那具小师弟的干尸突然睁眼,瞳中闪过梅仁信的血影:\"杀我弟子本座要将\" 话音未落全玲儿红绫一甩“畜生,备好棺材,等姑奶奶来杀你。” 黑尸山脚,腐雾遮天。五人踏碎最后一片枯林时,齐齐顿住脚步——眼前蜿蜒的山道竟是用骷髅铺就,头骨眼窝里塞着风干的舌头,下颌骨咬住前人的颈椎,绵延如森白长蛇。 \"阿弥陀佛\"戒色和尚捻着佛珠的手直抖,\"这得灭了多少孩童\" 山风卷过骷髅道,响起万千婴啼。金玲儿红绫护体,仍被怨气激得脸色煞白。诸葛歌卦盘\"咔咔\"裂开两道纹,南宫主暴雨针自发悬空,针尖齐指山巅。 上官玉剑鞘点地,青虹剑嗡鸣出鞘:\"走。\" 半山腰突现断崖,崖壁上嵌着座白骨观景台。九十九具童尸摆成\"尸\"字,心口插着引魂香。腐肉间爬满蛆虫,每只虫背上都有梅仁信的血咒纹。 \"这是第八十一批。\"崖顶传来沙哑笑声,\"多谢送来最后二十三颗丹引。\" 话落看见几人也是愣了一下。 梅仁信踏着尸毯现身,黑袍下伸出八条骨臂,每条掌心攥着颗跳动的婴心。身后三十六名弟子结阵,每人天灵盖嵌着枚血玉,玉中封着哭嚎的婴灵。 \"老畜生倒是会享福。\"金玲儿红绫燃起粉焰,\"拿孩童当踏脚石。真不愧是没人性\" 梅仁信最恨别人叫他没人性。骨臂轻挥,尸堆里站起个三岁男童尸傀。\"小友此言差矣。这些孩子能助本座突破化神后期,是他们的造化。\" 男童尸突然扑向南宫主,被暴雨针钉在半空。腐肉簌簌掉落,露出胸口的血洞——正是被活摘心脏的痕迹。 \"好个造化!\"戒色和尚佛珠炸裂,\"佛祖跟前,你也敢妄称天道!\" \"天道?\"梅仁信仰天大笑,\"本座即是天道!\" 骨臂挥洒间,血云遮月。山体裂开九道缝隙,每道缝隙都探出白骨巨掌,掌心纹路竟是孩童掌纹拼成。 诸葛歌甩出八枚铜钱封住八方:\"没人性!你以童婴炼邪丹,就不怕天劫加身?\" \"天劫?\"梅仁信扯开衣襟,胸口嵌着块逆天镜,\"本座已夺九百童男童女气运,天雷?不过挠痒!\" 镜中映出上官玉身影,梅仁信骨臂突然暴涨:\"倒是你等,坏我好事\" 青虹剑光斩断骨臂,断口处喷出黑血。血滴落地成咒,化作九具血婴尸。 \"小心!\"上官玉剑挽莲花,\"血婴沾身即腐!\" 金玲儿红绫化网,兜住扑向诸葛歌的血婴。戒色诵经超度,梵文撞上血婴却反噬吐血。南宫主暴雨针尽出,钉住血婴七窍。 \"游戏开始。\"梅仁信退至尸王座,\"孩儿们,好好招待贵客。\" 三十六弟子齐声尖啸,天灵血玉迸发红光。每道红光牵出九条血链,转眼间结成天罗地网。三百二十四条血链如毒蛇吐信,封死所有退路。 上官玉剑指梅仁信,青虹剑气撕开血幕:\"破阵!\" 四人齐动: 诸葛歌卦盘引雷,劈向东北生门 金玲儿红绫缠住七名控链弟子 南宫主暴雨针专攻血玉嵌合处 戒色佛珠炸开,卍字金印镇守阵眼 血链崩断三成时,梅仁信突然捏碎逆天镜。镜片化作万千鬼面,每张鬼面都映着惨死孩童的哭容。 \"看看这些脸!\"梅仁信骨臂狂舞,\"你们救得了谁?\" 猖狂大笑。 鬼面扑向众人,金玲儿红绫稍滞,被血链缠住脚踝。诸葛歌卦盘裂痕加剧,南宫主暴雨针开始锈蚀。上官玉剑气劈碎十张鬼面,更多鬼面从血池涌出 血链如暴雨倾盆,三百二十四道猩红锁链绞碎山石。戒色和尚的佛珠串突然炸开,金珠滚落白骨道,碾碎数具童尸。 \"他娘的!\"戒色袈裟卷住两根血链,僧靴踏着链节疾奔,\"这玩意吸真气!\" 金玲儿红绫缠住七名控链弟子,粉焰顺着绫面烧去。那七人却齐声狞笑,天灵血玉红光暴涨,竟将粉焰反推回来:\"合欢宗的小浪蹄子,给爷暖床还差不多!\" “就你们,给老娘提鞋都不配” 上官玉踏着血链凌空,剑尖轻点虚空。青虹剑气如涟漪荡开,所过之处: 血链寸断,断口处喷出黑血 链节串着的指骨炸成齑粉 控链弟子七窍溢血,天灵血玉现出裂纹 梅仁信尸王座震动,骨臂捏碎扶手:\"好个用剑高手!本座倒要看看\" 话未说完,上官玉剑光已至座前。青虹剑劈开护体尸气,在梅仁信黑袍划出道尺长裂口,露出内里森森白骨。 \"师尊!\"东北角弟子惊呼,血链阵露出破绽。 诸葛歌趁机掷出八卦盘:\"乾转离,巽化坎——四象伏魔阵!\" 四道卦象锁住四方位: 青龙位:金玲儿红绫化鳞甲,硬抗十二道血链 白虎位:南宫主暴雨针如獠牙,专刺血玉嵌合处 朱雀位:戒色和尚口吐梵火,烧得血链滋滋作响 玄武位:诸葛歌脚踏龟蛇印,硬扛反噬护阵眼 \"咔嚓!\"南宫主钢针尽碎,虎口崩裂,\"这血玉比玄铁还硬!\" 金玲儿红绫缠住三名弟子脖颈:\"姑奶奶让你硬!\"粉焰顺着七窍灌入,三人顿时皮肉鼓胀如蛤蟆,\"砰\"地炸成血雾。 西南角弟子突然咬破舌尖,血链化作九头尸蟒。蟒首叼住戒色左臂,毒牙刺入瞬间,整条胳膊泛起青黑。 \"秃驴!\"诸葛歌甩出三枚铜钱钉住蟒首,\"雷来!\" 晴空霹雳劈中尸蟒,腐肉焦臭弥漫。戒色趁机扯断左臂,佛光封住伤口:\"老子就当减肥!\" 南宫主暴雨针趁机射入蟒眼,针尖淬的化尸水瞬间融穿蟒颅。九颗头颅相继炸裂,控链弟子遭反噬,天灵血玉\"咔\"地碎裂。 上官玉剑势突变,青虹剑气凝成游龙。龙影过处: 八名弟子被剑气贯穿丹田 血链囚笼撕开三丈缺口 梅仁信尸王座扶手尽碎 金玲儿红绫卷住两名弟子对撞,头颅相击如西瓜爆裂。诸葛歌脚踏星位,卦盘引动地脉,六名控链弟子突然陷落土坑,被活埋前还保持着结印姿势。 \"还剩九个!\"南宫主暴雨针用尽,抄起地上腿骨当暗器,\"中!\" 腿骨插进控链弟子屁眼,疼得那厮真气逆行,血玉\"噗\"地崩飞。戒色独臂结印,佛光化作降魔杵,将血玉连同天灵盖砸成肉泥。 最后三名弟子背靠背结阵,血链凝成巨斧劈向诸葛歌。 \"等的就是现在!\"上官玉剑指苍穹,青虹剑引动九霄雷云。雷光顺着血链倒灌,三人瞬间焦黑如炭。 梅仁信暴怒起身,八条骨臂插入山体:\"万骨\" \"师尊救我!\"幸存弟子刚喊半句,被金玲儿红绫勒断脖颈。 三十六具尸体横陈白骨道,天灵血玉尽碎。怨气化作黑烟升腾,被戒色和尚独臂结成的往生印超度。 上官玉收剑入鞘,青衫滴血未沾:\"该清账了。\" 梅仁信撕开黑袍,露出由九百童颅拼成的躯干:\"本座要你们生不如死\"嘶哑的声音就像来自九幽。 第29章 化神之威 山风裹着血腥气掠过白骨道,梅仁信九百童颅战甲泛起幽光。每个颅骨眼眶中腾起绿火,映得他宛如九幽爬出的恶鬼。上官玉青虹剑横于胸前,剑身映出身后四人苍白的脸。 \"小家伙们。\"梅仁信骨臂轻抬,整座黑尸山轰然震颤,\"让你们见识何为化神!\" 山体突然裂开巨口,无数白骨手臂破土而出。金玲儿红绫刚卷住诸葛歌后撤,三具铜尸已从地缝爬出,腐烂指爪直掏心窝。 \"坎位注水!\"诸葛歌甩出八枚龟甲,地面涌出玄阴真泉。铜尸沾水即化,却又有更多尸傀从血池跃出。 梅仁信狞笑着掐诀,九百童颅齐诵邪咒。声波凝成实体,南宫主暴雨针尚未出手,便被音浪掀飞十丈。戒色独臂结金刚印,佛光罩住众人,金钟虚影瞬间爬满裂纹。 \"铛!\" 青虹剑斩在音障上,火星迸溅如雨。上官玉虎口生疼,剑势却愈发凌厉。每道剑气都裹挟龙吟,硬生生劈开条血路。 梅仁信胸前童颅突然脱体,化作九颗狰狞鬼首。每颗鬼首拖着脐带般的血链,獠牙间吞吐腐骨毒雾。 \"小心脐带!\"诸葛歌咳着血提醒,\"那是本命尸蛊!\" 金玲儿红绫燃起焚天焰,缠住两颗鬼首。火焰却顺着血链反噬,逼得她斩断半截红绫。戒色佛珠掷出,珠子嵌进鬼首眼眶爆开,脓血溅在南宫主肩头蚀出白骨。 \"啊!!!\"南宫主暴雨针尽出,针尖淬的化尸水融穿三颗鬼首。梅仁信闷哼倒退,剩余鬼首发狂般咬向众人。 上官玉剑化游龙,剑气绞碎两颗鬼首。最后四颗突然合体,化作十丈巨婴扑来。巨婴肚脐血链缠住青虹剑,腐毒顺着剑身蔓延。 \"撒手!\"梅仁信骨臂暴涨,欲夺神兵。 上官玉突然松剑后仰,袖中射出三枚龙鳞镖。镖身刻着玄霄子亲绘的破煞符,钉入巨婴眉心轰然炸开。气浪掀飞百具尸傀,梅仁信战甲崩落十七颗童颅。 诸葛歌趁机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八卦盘上:\"离火焚天阵!起!\" 地脉真火破土而出,将血池烧得沸腾。梅仁信脚下尸毯化为灰烬,骨臂焦黑冒烟。金玲儿红绫残片化剑,七十二道绫刃刺向战甲缺口。 \"雕虫小技!\"梅仁信震碎绫刃,腐肉中钻出百条尸蛆。蛆虫遇火变异,竟化作带翅毒蛊。 戒色独臂结不动明王印,佛光护罩缩至三丈。毒蛊撞在光罩上自爆,绿汁腐蚀得佛文黯淡。南宫主暴雨针用尽,抄起腿骨当剑,却被毒蛊钻入右臂。 \"砍了!\"上官玉剑气掠过,南宫主右臂齐肩而断。断臂落地即化脓血,腐蚀出丈许深坑。 梅仁信战甲已碎半幅,露出胸腔里跳动的尸丹。上官玉突然剑指北斗,夜空七星大亮。青虹剑吸尽星辉,化作百丈光刃。 \"星陨!\" 剑光斩落时,黑尸山被劈成两半。梅仁信九百童颅尽碎,尸丹现出裂痕。余波将四人掀飞,诸葛歌撞断三根肋骨,金玲儿红绫全毁,戒色佛珠尽碎,南宫主昏迷不醒。 烟尘散尽,梅仁信残躯嵌在山体裂缝中,骨臂仅剩两条。上官玉以剑拄地,唇角上扬,露出不屑的表情。 \"好好得很\"梅仁信胸腔尸丹忽明忽暗,\"待本座重塑肉身\" “你也得有机会才行”上官玉提剑而起。 山体突然塌陷,梅仁信随乱石坠入深渊。上官玉欲追,身后传来金玲儿微弱呼声:\"救南宫\" 回首望去,四人躺在血泊中。诸葛歌卦盘碎成八瓣,戒色独臂经脉尽断,金玲儿腹部插着半截鬼齿,南宫主断臂处黑气蔓延。 青虹剑发出悲鸣,上官玉撕衣为其几人包扎。 浓雾裹着焦臭漫过山脊,金玲儿倚着半截红绫咳血。诸葛歌用断卦绳捆住南宫主心脉,戒色独臂捏着最后颗佛珠诵经。上官玉抹去脸上血渍,青虹剑插地成炉。 \"他要作甚?\"金玲儿看着上官玉掏出三株千年灵草,惊得忘了疼。 上官玉剑指划地,青虹剑气凝成九尺丹炉。炉身浮现北斗七星纹,炉底是未干的血渍绘成的离火阵。 \"猪哥哥,取七钱腐土。\" \"秃驴,挤三滴脓血。\" \"桃花,扯根带毒的头发。\" 三人瞠目结舌,却照做不误。腐土取自梅仁信残躯,脓血是南宫主断臂处,毒发丝缠着金玲儿合欢火。 \"起!\" 剑气引动地脉真火,炉内突然窜出九色焰。腐土化灰,脓血凝珠,毒发丝融成青烟。诸葛歌的八卦盘残片突然飞起,自动拼成八卦盖扣住炉顶。 上官玉并指如飞,储物戒中飞出: 玄阴冰髓碾粉为霜 赤炎朱果榨汁成露 龙血树皮削片如纸 \"他在同时炼三炉丹!\"戒色佛珠差点捏碎。 炉内分三层: 上层冰髓粉凝成清心丹,专克腐毒; 中层朱果汁炼续脉散,重接断肢; 下层龙血树皮煅补魂膏,修复神识。 金玲儿红绫残片突然自燃,化作粉焰添柴。诸葛歌忍痛逼出本命精血,为丹炉刻阵。戒色独臂结往生印,超度怨魂作丹引。 午时三刻,炉内传出龙吟凤哕。八卦盖炸成碎片,九枚丹药凌空飞旋: 三颗清心丹通体冰蓝,丹纹如雪山叠嶂 三颗续脉散赤红如火,表面浮现金色脉络 三颗补魂膏漆黑如墨,却泛着星辉 丹香引动天象,残云汇成旋涡。上官玉剑尖轻点,三道剑气裹丹入瓶:\"喂药。\" 诸葛歌哆嗦着捧丹:\"这这是传说中的九转冰魄丹?\" \"改良版。\"上官玉撬开南宫主牙关,\"腐土中和了朱果烈性。\" 丹药入腹,南宫主断臂处肉芽疯长。戒色独臂经脉如春藤抽枝,眨眼再生五指。金玲儿腹间鬼齿化为飞灰,伤口绽放合欢花印。 最惊人的是诸葛歌——八卦盘残片飞入眉心,凝成先天卦印。他掐指一算,竟窥见百里外野兔产崽:\"天眼通?\" \"龙血树皮沾了星力。\"上官玉收剑入鞘,\"便宜你了。\" 暮色中,五人离开尸骨山。南宫主摸着新臂嘀咕:\"这胳膊怎么有股烤肉味?\" \"知足。\"戒色晃着新手掌,\"老子指缝还粘着尸油呢。\" 金玲儿红绫扫过上官玉后背:\"好弟弟,给姐姐也纹朵合欢花?\" \"纹你个头。\"上官玉嘴角抽抽\"要纹你自己纹。\" 诸葛歌忽然掐算:\"东北三百里,有炊烟\" \"炊烟个屁!\"南宫主踹飞石子,\"准是又特么要打架!\" 青虹剑破空引路,五个影子拖在夕阳里。 第30章 道阻目长 篝火在夜风中忽明忽暗,映得五人面色晦暗。戒色和尚新生的左手捏碎第八颗核桃,碎壳在指缝间簌簌而落。金玲儿残破的红绫上的合欢花印无风自动,花瓣边缘泛着血光。 \"尸蛊未灭,梅仁信必在暗处舔伤。\"上官玉擦拭着青虹剑,剑身倒映出跳动的火苗,\"化神修士断臂能续,碎丹可凝,除非\" \"除非捣了那老畜生的魂灯。彻底灭杀。\"诸葛歌指尖在虚空勾画星图,卦印在额间明灭,\"但我用天眼通追了三百里,连他半缕残魂都寻不见。\" 南宫主突然将暴雨针插进土里,针尾犹自震颤:\"要我说,直接杀上尸骨宗老巢!老子新胳膊正痒痒!\" 金玲儿红绫忽地缠住南宫主脖颈,力道不重却寒意刺骨:\"莽夫!梅仁信全盛时咱们五人合力才勉强退敌,如今他若藏身尸骨宗护山大阵,你去送死?\" 篝火\"噼啪\"炸响,火星溅在诸葛歌卦袍上。他低头盯着烧焦的衣角,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有道乌黑掌印,正是梅仁信腐骨毒所留。 \"此毒未清。\"他指尖抚过掌印,皮肉下似有活物蠕动,\"我用天眼内观,见毒丝已缠心脉,最多撑三个月。\" 戒色和尚忽然敲响木鱼,梵音却暗哑如呜咽:\"老衲金身有瑕,昨夜入定时见佛国生魔莲。\" 上官玉剑尖挑起根柴火,火焰在青虹剑上凝成冰花:\"梅仁信需九百童婴复生,如今尚缺七十六。\" \"所以他会更疯。\"金玲儿红绫绞碎块山石,\"黑尸山一败,再出手必是雷霆之势。\" 南宫主摸着新臂上淡青血管,那里隐约可见腐毒纹路:\"那咱们就窝在这儿等死?\" \"等死?\"诸葛歌突然大笑,笑着笑着咳出黑血,\"我昨夜卜卦,得了个''剥''卦。山附于地,阴长阳消\" \"说人话!\"戒色木鱼砸在他脚边。 \"十死无生。\" 夜枭在枯枝上厉啸,火堆陡然暗了三成。 上官玉忽然并指成剑,剑气在虚空刻下四道剑痕: 第一痕斩碎阴影,露出梅仁信残存尸气; 第二痕劈开夜幕,现出百里外哭泣的村落; 第三痕刺入地脉,引出黑尸山未散的怨魂; 第四痕悬而不落,倒映着五人苍白面容。 \"化神修士,需斩三尸明道心。\"剑尖点在第四痕上,\"梅仁信恶尸未斩,贪嗔痴三毒俱全,这便是破绽。\" 金玲儿红绫缠住一缕尸气,粉焰却迟迟未燃:\"所以你早看出他功法有缺?\" \"看出又如何?\"上官玉收剑入鞘,\"元婴战化神,如蝼蚁撼山。\" 其实上官玉自己就能灭杀梅仁信,但是他不想这么做,假如他自己全做完了,反而是害了四人。 南宫主突然暴起,暴雨针将尸气钉在树干:\"蝼蚁多了也能啃死象!老子这就回南宫家要人!\" \"然后让梅仁信灭你满门?\"上官玉语气冷冽,\"他此刻最盼的,便是你我分头行动。\" 戒色和尚摸出酒葫芦猛灌,酒液混着血丝从嘴角溢出:\"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这次\"他盯着葫芦里晃动的残酒,\"地狱门开得忒大了些。\" 诸葛歌卦印突然大亮,映出天穹异象——贪狼吞月,破军犯紫微。他抹去鼻血惨笑:\"三日后子时,阴气最盛,梅仁信必在那时屠村补足童婴。\" 金玲儿红绫无风自舞,花瓣剥落成刃:\"那就布个口袋阵,把老畜生\" \"然后呢?\"上官玉打断她,\"再断一次臂?碎一次丹?\" 篝火终于熄灭,余烬中一点残星忽明忽暗。南宫主拔出钉在树上的暴雨针,针尖尸毒已腐蚀成钩:\"横竖是个死,老子选个痛快的!\" 上官玉忽然起身,青虹剑映着残星划出弧光:\"明日寅时,随我入剑冢。\" \"剑冢?\"四人齐声。 \"取我师父三百年前埋下的东西。\"他踏碎余烬,身影没入黑暗,\"或许能斩开一线生机。\" 子夜时分,五人立于断龙崖前。崖壁如被巨剑劈开,裂口处吞吐着青色剑芒,千柄残剑倒插在岩缝间,嗡鸣声似万千将士低吼。金玲儿残破红绫上的合欢花印突然凋谢三瓣——这是至凶之兆。 \"跟紧。\"上官玉并指划开掌心,血珠落地成符。崖壁残剑应声倒伏,露出条仅容一人的狭道。 踏入剑冢刹那,天地倒悬。 苍穹化作剑脊,地面裂出鳞状纹路。无数剑魂游走如蛟,金玲儿的三百七十五年修为竟被压制到金丹初期。戒色和尚捻着佛珠的手青筋暴起——他二百九十载修成的罗汉金身,此刻如置油锅。 \"此地禁制随年岁增长。\"上官玉青衫无风自动,二十六年华反倒成了优势,\"诸位,各寻机缘。\" 五道剑光分射五行方位,残剑冢轰然震动。 金玲儿坠入赤色天地。岩浆河中浮沉着万千胭脂盒,每个盒中传来合欢宗秘传的《媚骨诀》。 \"雕虫小技。\"她红绫卷起岩浆,在虚空写下\"破\"字。三百七十五年情劫历历在目:初恋情殇、师姐背刺、师尊厚望每破一劫,岩浆便退三丈。 最终立于火莲之上,眼前浮现青铜妆匣。开匣刹那,九枚凤凰金簪破空而来,在她云鬓间缀成燎原火纹。 \"浴火簪\"金玲儿抚过发间炽热,\"倒是配得上姑奶奶三百七十五年的道行。\" 南宫主被困雷暴深渊。每道闪电都化作暴雨针模样,却比他三百五十年所炼更精妙。 \"偷师?\"他徒手抓向雷针,掌心焦黑见骨。剧痛中忽悟《暴雨诀》真意——原需断臂重修! 新臂猛然插入雷云,三百五十道本命针尽碎重组。雷光淬炼下,暴雨针化作紫电游龙,在他断臂处凝成雷霆纹身。 \"痛快!\"南宫主一拳轰散雷云,深渊底升起柄遮天伞,\"遮天伞?以后再挨雷劈也不怕了!\" 诸葛歌坠入棋局天地。星为子,山为盘,每落一子便削去十年寿元。他二百七十岁面容急速衰老,鹤发鸡皮时忽狂笑:\"天道五十,大衍四九——老子偏要争那一线!\" 卦盘残片飞入眉心,强行逆转光阴。当童颜重现时,手中多出块龟甲,上刻:逆天改命,折寿十载。 \"值!\"他咬破指尖在龟甲刻下\"诸葛歌到此一游\",天地棋局轰然崩塌。 戒色深陷弱水幻境。二百九十年来超度的亡魂齐聚,为首的竟是破戒时害死的青梅。 \"小和尚\"女子指尖抚过他新生的左臂,\"你说成佛重要,还是\" 木鱼突然炸响,戒色独臂结伏魔印:\"阿弥陀佛,贫僧选第三条路!\" 弱水退去,现出九环锡杖。杖头九个金环刻着《金刚经》,挥动时梵音竟带三分杀气。 \"好个杀生杖!\"戒色大笑,\"正合老子这假和尚!\" 上官玉踏入核心剑域时,万剑齐喑。 青虹剑脱手插入剑台,与三百年前师父埋下的剑鞘合为一体。鞘身浮出四字:藏锋守拙。 \"师尊\"他抚过剑鞘裂痕,那里残留着斩化神巅峰的剑意。二十六岁的身体承受不住威压,七窍溢血却笑出声:\"原来如此!\" 剑冢突然剧震,四道宝光破空而来。金玲儿的浴火簪、南宫主的遮天伞、诸葛歌的逆命龟甲、戒色的杀生杖,与青虹剑共鸣成阵。 \"走!\"上官玉拔剑指天,\"梅仁信该等急了。\" 出冢时朝阳初升,五人气息浑然一变。金玲儿鬓间火纹灼目,南宫主雷纹缠臂,诸葛歌鹤发童颜,戒色杖头金环染血。 三百里外,梅仁信捏碎最后个童婴的头骨,尸丹裂纹尽复:\"该收网了”。 第31章 神魂荡魄 血月高悬,梅仁信脚踏尸山,九百童颅战甲幽光流转。七十六道婴魂缠绕骨臂,凝成九节哭丧棒,棒头嵌着的童颅张嘴啼哭,声波震得百里焦土龟裂。上官玉青虹剑斜指大地,眉心银纹如星河倒悬——万古神魂诀已催至极致。 大战将起。 \"小家伙们,和本座作对且看你几人如何被我生擒,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我抽魂练魄。\"梅仁信哭丧棒挥出鬼哭旋风,风中隐现九百童灵哭脸。 上官玉瞳孔银芒暴涨,十八根无形魂刺结成天罗地网。 前六刺专攻战甲关节,童颅咬住魂刺却崩碎獠牙; 后九刺迂回袭其后心,婴魂鞭回防时被刺穿七处; 最后三根魂刺直取天灵,梅仁信偏头避开,银芒擦过战甲刮出火星。 金玲儿趁机甩出红绫残片,七十二枚浴火簪碎片化作火流星:\"没人性的东西,吃姑奶奶的流星雨!\" 梅仁信骨臂插入尸山,召出三千腐尸剑修。每具腐尸手持骨剑,剑法竟暗合尸骨宗秘传。腐尸结阵成北斗噬魂剑阵,剑气裹挟尸毒如黑潮涌来。 诸葛歌脚踏龟甲残片,血书卦象:\"震雷巽风——破!\" 地面窜出紫雷藤蔓,缠住腐尸双腿。南宫主独臂引雷,遮天伞骨化三千雷剑,将腐尸钉成筛子。 \"痛快!\"戒色杀生杖横扫,杖头金环迸射佛魔光。被照到的腐尸突然调转剑锋,与同类厮杀成一团血雾。 梅仁信冷笑掐诀,九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棺盖炸裂,跃出九条白骨巨龙,龙骨间流淌腐毒髓液。 \"坎位生门!\"诸葛歌呕血改阵,白骨龙却摆尾击碎八卦阵。上官玉青虹剑化虹突刺,剑尖点在龙睛处,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金玲儿浴火簪碎片凝成火凤,撞在龙颈炸开窟窿。龙骨断处却爬出万千尸虱,眨眼修复创伤。 \"打不烂?\"南宫主雷纹臂轰穿龙腹,断口处钻出三头骨龙,毒涎腐蚀得雷纹黯淡。 上官玉突然闭目凝神,神魂诀全开。识海化作银色汪洋,强行将梅仁信神魂拖入其中。 梅仁信魂体化九头尸蛟,在银海兴风作浪。上官玉魂体凝剑,斩蛟首如割草。每斩一头,外界骨龙便崩碎一具。 第八头尸蛟突然口吐人言:\"区区元婴魂海\"话音未落,银海骤起狂涛,魂剑分化万千。 外界战局突变。最后两条骨龙自爆,腐毒凝成暴雨。 戒色杀生杖舞成金钟罩,佛魔光轮硬撼腐毒暴雨。杖身密宗梵文逐一亮起,毒雨触及光幕竟凝成黑晶簌簌坠落。和尚袈裟被腐蚀出千疮百孔,左肩白骨森森,却笑得愈发癫狂:\"痛快!这才配得上佛爷的往生咒!\" 魂海深处,第九头尸蛟突然裂成九道血影。银海沸腾处,上官玉神魂突然幻化三头六臂——每只手掌各托星辰,六目射出月华锁链。血影撞上星辉瞬间,外界九百童颅战甲同时炸开幽蓝鬼火。 \"咔嚓!\" 梅仁信本体天灵盖迸裂,七十六道婴魂哀嚎着被吞天旋涡吞噬。剑身轻颤,九百童灵怨气竟凝成霜花簌簌飘落。 尸山突然剧烈震颤,血月中探出白骨巨手。梅仁信残躯被巨手攫住,喉咙里挤出嘶吼:\"恭迎老祖\"话音未落,整座尸山化作血池旋涡。 诸葛歌龟甲轰然炸碎,呕血惊呼:\"血祭大阵早被动了手脚!我们才是祭品!王八蛋,不讲武德\" 漩涡中升起青铜巨鼎,鼎身十万冤魂浮雕蠕动。鼎口喷出血色锁链,瞬间洞穿南宫主雷纹臂。金玲儿火凤被锁链绞碎,浴火簪彻底化作齑粉。 上官玉青虹剑插入大地,银色魂海倒灌现实。星河纹路在地表蔓延,无垢战体硬生生抵住血鼎吞噬。戒色突然扯断佛珠,一百零八颗舍利子嵌入杀生杖:\"佛魔叩天门!\" 杖头金环炸裂,现出半佛半魔的千丈法相。法相双手扣住鼎耳,佛手燃业火,魔掌涌冥泉,青铜鼎发出令人牙酸的哀鸣。鼎身裂缝中,隐约可见梅仁信被血链贯穿百骸,正与某个可怖存在争夺控制权。 \"就是现在!\"上官玉眉心银纹裂开,一滴璀璨魂血滴落剑锋。青虹剑化作银河匹练,带着九百童灵霜花,顺着鼎身裂缝直刺梅仁信心口——那里赫然跳动着半颗漆黑道种。 血月骤然黯淡。 道种破碎的刹那,所有人耳边响起婴儿啼哭与老者叹息交织的诡异道音。 青铜巨鼎轰然炸裂的刹那,梅仁信胸膛处的半颗漆黑道种竟如活物般蠕动。金玲儿染血的指尖刚捏起控火诀,却见那残破道种突然化作百条血线,闪电般刺入诸葛歌的八卦阵眼! \"小心!\" 诸葛歌手中龟甲堪堪挡住三道血线,身后金玲儿却闷哼一声——剩余血线尽数穿透她的小腹,将两人如提线木偶般吊上半空。血线末端赫然连接着梅仁信破碎的丹田,这魔头竟以道种为引,将自身化作吸血妖藤! \"咯咯本座就是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梅仁信残躯如破布袋般摇晃,被血线牵引的皮肤下鼓起无数肉瘤。诸葛歌咳出带内脏碎片的黑血,颤抖的手指仍在结印:\"离火兑泽\" 南宫主雷纹臂爆出紫电,却被疯狂滋生的血线缠成茧状。戒色杀生杖劈出道业火,血线遇火反而暴涨三寸——这些妖藤竟以修士精血为燃料! 上官玉眉心银纹裂至颧骨,神魂凝成的银河锁链绞住梅仁信脖颈:\"解咒!\" \"解?\"梅仁信七窍涌出蛆虫般的血丝,\"尸骨宗血傀咒,中者魂魄永镇\" 话音未落,金玲儿突然反手抓住腹中血线。涅盘火从她丹田逆冲而上,整个人瞬间化作赤红火人:\"猪哥,借你巽风一用!\" 诸葛歌会意,咬碎舌尖喷出精血。破碎的八卦阵陡然掀起飓风,裹挟着金玲儿的本命真火沿血线倒灌! \"疯子!\"梅仁信尖叫着切断血线,却仍有七道火流窜入经脉。他干瘪的胸膛鼓起焦黑血泡,炸开的脓血里爬出无数哀嚎的婴灵。 大地突然塌陷成血池,三千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每具棺椁都探出骨爪抓住众人脚踝,棺盖上赫然刻着\"梅\"字族纹!梅仁信残躯跌坐在棺阵中央,天灵盖涌出黑雾凝成家族虚影——血袍老妪拄骷髅杖,青面男子肩扛招魂幡,更有婴孩坐在白骨堆积的王座上啃食人心。 \"看见了吗?\"梅仁信腐烂的声带发出嗬嗬怪笑,\"我爷爷,我爹,尸骨宗十二长老,三百亲传′你们做好全家被灭的准\" 戒色突然一杖捅穿自己胸膛,喷涌的佛魔血在棺阵画出往生咒:\"屁话多!\" 血咒相撞的刹那,上官玉动了。 青虹剑尖绽出一点幽蓝,那是压缩到极致的万古魂海。剑锋掠过之处,青铜棺椁如遇骄阳的积雪消融。梅仁信疯狂掐诀想要引爆棺阵,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化作飞灰——上官玉的剑意竟比他的咒诀更快! \"想要自爆?也得有那能耐\"上官玉左手虚按,梅仁信丹田处浮现漩涡状的银色符文,\"你的修为,我收下了。\" 万古吞天诀运转的刹那,方圆百里的灵气形成倒卷的飓风。梅仁信破碎的道袍鼓成球状,千百年来吞噬的童男童女精魄从他毛孔中尖叫着涌出,却在银色旋涡中碎成光点。 \"不!这是我的我的元婴!!\" 梅仁信眼睁睁看着紫黑色的元婴被扯出丹田,那缩小版的自己正被银焰寸寸炼化。他枯槁的手指插入眼窝,抠出两团幽冥鬼火掷向上官玉:\"尸骨宗秘法岂容你破\" 鬼火撞上魂海旋涡的瞬间,反倒成了吞天诀的燃料。上官玉发梢无风自动,周身浮现九百道霜花——正是先前被净化的童灵残影。霜花没入旋涡的刹那,梅仁信丹田轰然炸开,迸射的修为洪流竟在半空凝成一条血色长河,被上官玉鲸吞入体! 当最后一丝黑气从梅仁信天灵盖抽离时,这具曾经叱咤风云的魔躯已如风干千年的尸骸。南宫主雷纹臂高擎,万丈雷霆在掌心凝聚:\"该偿命了!\" \"等等!\"梅仁信空洞的眼窝里突然亮起魂火,\"我祖父是尸骨宗宗主炼虚中期,我姐修成了旱魃真身,还有我爹你们若\" 剑光闪过。 青虹剑上凝结的九百童灵霜花,在这一刻全部绽放。梅仁信的头颅滚落在焦土上时,嘴角还保持着威胁的弧度。 \"聒噪。炼虚期不过是吉祥物\"上官玉剑锋轻抖,涅盘火顺着剑痕窜上尸身。那火焰中似有凤鸣清越,眨眼间将梅仁信的残躯烧得连灰烬都不剩。焦土上只余七十六道淡淡的白光升腾——是被超度的婴灵。 戒色拄着杀生杖摇摇晃晃走来,突然一脚踩碎梅仁信滚落的头颅:\"呸!佛爷最恨打不过就搬家长的废物!\" 金玲儿瘫坐在血泊中,染血的手指却捏起法诀,将梅仁信残存的气息彻底焚尽。诸葛歌用龟甲碎片撑着身子,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那血鼎好像要\" 众人转头望去,先前破碎的青铜鼎正在缓慢自愈,鼎身上的十万冤魂浮雕发出细碎的哭泣。上官玉并指如剑,万古魂海化作银河浇在鼎身:\"尘归尘,土归土。\" 银光漫过之处,冤魂浮雕渐次淡去。当最后一道怨气消散时,青铜鼎轰然坍塌,化作一捧青灰随风而逝。 血月不知何时已恢复正常,焦土上冒出嫩绿的新芽。戒色扯下破烂的袈裟裹住金玲儿伤口,转头却见上官玉望着掌心出神——那里有一粒漆黑的种子正在银焰中挣扎,隐约传出梅氏老祖的怒吼。 \"要留后手么?\"南宫主雷纹臂上紫电隐现。 上官玉五指猛然合拢,伴随着某种东西碎裂的脆响,一缕黑烟从他指缝溢出。便被吞噬殆尽。 他弹指将灰烬撒向东方,那里正是尸骨宗所在的方向。 朝阳初升,霞光染红了半边天空。 第32章 龙溪秘境 一晃月余, 龙溪城的城墙在暮色中泛着青玉光泽,砖石缝隙里流转的金色阵纹如游龙蜿蜒。五人刚穿过刻有盘龙浮雕的城门,便觉浓郁灵气扑面而来——护城大阵竟将方圆百里的灵气尽数拘在此城,连街边酒旗都浸润着灵雾凝成的水珠。 百蛟楼 \"这便是东洲有名的酒楼之一\"金玲儿指尖火苗照亮匾额上\"百蛟楼\"三个鎏金篆字,门楣悬挂的十八盏琉璃灯里,竟真有蛟魂游弋。跑堂伙计肩搭雪蚕丝巾,未语先笑:\"几位仙长里边请!三楼''潜龙阁''正空着,能俯瞰半城夜景。\" 拾级而上时,听得二楼散座喧哗。 \"上个月西漠来的秃鹫老道,带着三十具铁尸进龙脊峡\" \"放屁!分明是十二具银甲尸!\" 争吵声里,诸葛歌的龟甲碎片在袖中轻颤,暗合着某种天地韵律。 潜龙阁四壁皆是半透的水晶鳞瓦,外间灯火透进来化作粼粼波光。跑堂捧着鎏金册子殷勤介绍:\"本店招牌有冰魄龙肝、炙蛟筋、百鳞羹\" 戒色蒲扇般的手掌拍在桌面:\"炙蛟筋先来三份!佛爷的降魔杖都要饿掉了!\" 待八宝转桌摆满佳肴,上官玉屈指轻弹,一锭星纹银滚到跑堂面前:\"龙溪城近日修士云集,所为何故?\" 跑堂瞳孔微缩,手指却稳稳按住银锭:\"客官说笑了,小的只管伺候酒菜\" \"叮!\"又一锭银子叠在先前银锭上。 跑堂喉结滚动,突然抬袖掩住嘴角:\"您几位算是问对人了!\"说着反手锁死包厢的隔音阵。 \"要说这龙溪城,原是七万年前龙溪道人的道场。\"跑堂指尖蘸酒在桌面画圈,\"那位可是渡劫期大能,传闻在东海渡劫时\"他忽然压低嗓音,\"有人说是飞升时被仇家暗算,道体崩碎后化作秘境。也有人说寿元将尽,以身躯化作秘境。具体的我就不知晓了。\" 水晶窗外忽有宝辇掠过,拉车的竟是三条独角蛟龙。跑堂瞥见车辕纹饰,语速加快:\"秘境分三重天——潜龙渊限筑基,惊龙峡限金丹,斩龙台限元婴。每三百年现世一次,三日后辰时便是今年开境吉时。\" 金玲儿把玩着酒盏,涅盘火将琥珀酒液蒸成雾气:\"怎的连时辰都算得准?\" \"姑娘有所不知。\"跑堂神秘兮兮点向东方,\"城东有块龙吟碑,每逢秘境将启,碑上便会浮现倒计时。\" 诸葛歌忽然开口:\"生还者几何?\" 跑堂笑容僵了瞬,旋即被第三锭银子化开:\"上届三百修士入内,出来二十八人。\"他手指轻敲桌沿,\"不过听说天剑宗有位前辈,百年前从斩龙台带出半截龙骨,如今已是化神长老。\" 窗外传来悠长钟鸣,跑堂慌忙收声:\"戌时宵禁,小的得去封阵了。\"临出门又回头提醒,\"入秘境者需在龙吟碑留魂印,若三年后未能生还\"他比了个魂飞魄散的手势。 待包厢重归寂静,南宫主掀开雷纹臂甲,紫电在桌面勾勒出秘境简图:\"三境入口应呈天地人三才阵。\" \"不止。\"诸葛歌将龟甲碎片洒在电光阵图上,\"你们看惊龙峡与斩龙台的气机勾连——分明是连环阵中阵。\" 戒色啃着第七串炙蛟筋嘟囔:\"管他几重阵,佛爷的往生咒专克阴祟。\" \"上一次秘境开启时血河宗七十二煞进潜龙渊。\"金玲儿突然冷笑,\"出来时只剩宗主独女,听说在渊底吃了同门血肉才活下来。\" 上官玉指尖凝出霜花,在惊龙峡位置一点:\"斩龙台虽险,未必没机会。\"霜花顺着阵图蔓延,将三境连成雪梅形状。 子夜时分,五人悄然出现在城东龙吟碑前。十丈高的墨玉碑上浮动着血色倒计时:六十八时辰三刻。碑面密密麻麻刻满名讳,最新几行墨迹未干: \"赤霄派赵无忌,金丹大圆满\" \"妙音阁怜月仙子,元婴初期\" 戒色杀生杖轻触碑面,佛魔光却被无形屏障弹开:\"好重的怨气!\" 诸葛歌突然闷哼后退,手中龟甲碎片烫得发红:\"碑里有东西在窥视我们!\"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碑顶龙首雕塑突然睁眼,金光扫过众人。上官玉眉心银纹骤亮,在金光中映出星河倒影。龙吟声起,碑面缓缓浮现五个银色名讳: \"上官玉,元婴巅峰\" \"南宫主,元婴中期\" 回程时在巷口撞见个算命摊子。青幡上\"铁口直断\"四字被油灯照得惨绿,邋遢道士啃着鸡腿含糊道:\"几位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老道可替几位消灾解难。\" “哟,同行啊!我帮你算一卦”诸葛歌拿出卦盘就要开始。 老道突的跑的没影,连东西都没收。 几人笑笑离开。 次日几人去秘境路上,再遇邋遢老道人。 油腻幡布上新添了行血字:天机可测,有命来换。戒色掂着钱袋刚要开口,那邋遢道人忽然掀开左眼罩——竟是颗刻满符,器龙睛! \"五千上品灵石,不二价。\"道人指甲敲打着青铜罗盘,盘面龙血绘制的秘境图正随日影变化,\"附赠三条忠告:莫饮龙涎、莫触逆鳞、莫信同袍。\" 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火光照亮羊皮地图上蠕动的纹路:\"这图是活物?\" \"姑娘好眼力。\"邋遢老道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取千年蛟龙心头血,混着三百修士魂丝绘制,离了龙溪地界便会自毁。\" 诸葛歌的龟甲碎片悬浮在地图上空,星辉与龙纹交织成三维虚影。比起青阳秘境,惊龙峡的地貌复杂百倍:腐龙沼泽蒸腾着七彩毒瘴,葬剑谷插满生锈古剑,最深处标着血梅印记的区域,连龙血都在图卷上避让三分。 \"值这个价。\"上官玉抛过储物袋,洞玄真瞳掠过道人周身经络,\"道友的龙睛可是取自惊龙峡?\" 邋遢老道独眼骤缩,突然卷起毯子遁入地底,只余沙哑余音:\"戌时三刻,腐龙潭有月食!\" “咋又跑了,我还想给他算一卦呢”诸葛歌懵逼。 秘境入口处,三千丈的断龙崖前挤满修士。天剑宗十二剑子结北斗剑阵,剑气在头顶凝成银龙;玄冥教众人抬着黑玉棺椁,棺缝渗出冰霜;更有散修放出百丈蜃楼,楼中笙歌艳舞不断。 上官玉眸中银芒流转,洞玄真瞳悄然运转。视野里数百元婴修士灵气如灯: 七成修士灵火摇曳如风中残烛(元婴初期) 两成灵火凝成模糊兽形(元婴中期) 仅有五道灵火化龙虎之姿(元婴巅峰) 突然,东北方血袍老怪似有所感,腰间骷髅头转向众人。金玲儿指尖涅盘火倏地窜高,将那缕窥视的邪念烧成青烟:\"血河宗的老鬼,姑奶奶挖了你徒弟眼睛的事儿还没算呢。\" “金玲儿,莫欺人太甚”要不是惹不起,恐怕早把金玲儿灭杀几遍了。 辰时将至,龙吟碑轰然开裂。九道龙影自碑中冲天而起,天地间响起苍老道音: \"潜龙渊开——\" 崖底云海翻涌,露出深不见底的旋涡。数百筑基修士驾起遁光,却在触及旋涡瞬间如陷泥沼。 \"蠢货。\"南宫主冷笑,\"龙气压胜,需封禁修为徒步而下。\" 果然,最先封住气海的白衣剑修顺利没入云海。戒色挠着光头嘟囔:\"佛爷最烦这些弯弯绕。\"说着将杀生杖缩成发簪,周身佛魔气尽敛,竟如凡俗武僧般纵身跃下。 正午时分,惊龙峡入口显现。千仞绝壁裂开一线天,石缝间卡着具百丈龙骨,龙首处悬着块残破匾额:非元婴不可入。 上官玉青虹剑忽然自鸣,剑身\"万古\"二字映出龙骨深处的幽光。洞淅本源自发运转,竟窥见龙骨中封着团混沌之气——那是连洞玄真瞳都无法看穿的禁忌! \"上官道友。\"天剑宗长老踏剑而来,袖中滑出枚剑令,\"惊龙峡第七重有处剑冢\" \"没兴趣。\"青虹剑归鞘的铮鸣打断话语。长老脸色铁青,却见金玲儿指尖跳动着焚尽传讯符的涅盘火:\"老东西,上次在青阳秘境坑杀散修的事,当我们忘了?\" 夕阳染红斩龙台时,最后一道禁制终于松动。九根缠满符链的盘龙柱破土而出,柱顶龙珠同时射出血光,在空中交织成百丈高的青铜巨门。 门开刹那,恐怖龙威席卷八方。七名元婴初期修士口吐鲜血,本命法宝尽碎。 \"这才像样!\"南宫主雷纹臂紫电狂涌,夔牛虚影仰天长啸。 上官玉眉心银纹裂开,万古吞天诀悄然运转。在场五位元婴巅峰中,玄冥教长老的幽冥气、血河老祖的血煞、以及某个斗笠客身上的混沌气息,皆被洞玄真瞳标记为赤色。 \"进!\" 青虹剑化作流光没入巨门。就在穿越结界的瞬间,怀中秘境图剧烈震颤——腐龙潭方向亮起血色光柱,与邋遢老道所言月食时辰分毫不差! 第33章 阵锁千宫 青铜巨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眼前景象令众人屏息——万丈白玉阶直通云霄,阶上宫阙层叠如龙鳞,檐角悬挂的青铜铃无风自动,奏出摄魂之音。十丈外的蟠龙柱下,血河老祖正将一名元婴初期修士拍进地砖,那修士浑身经脉爆裂,竟是被阵法反噬的灵气撑破了丹田。 \"青阳秘境与这里相比,简直是孩童沙盘。\"诸葛歌的龟甲碎片悬浮成星图,刚触及百丈外的貔貅石雕,星图突然崩碎成光点,\"坎离震兑四象全乱,八十一阵环环相生。\" 金玲儿涅盘火凝成火雀探路,火雀甫飞出三丈便四分五裂,残焰勾勒出蛛网般的阵纹:\"乾位三变,坤位九转这是把周天星斗大阵拆碎了重组?\" 上官玉眸中银芒流转,洞玄真瞳映出骇人景象:整座宫殿群被三千六百道灵气丝线缠绕,每道丝线末端都系着具修士白骨。那些白骨指节仍在掐诀,竟是以身殉阵的古阵修! \"不是八十一阵。\"他青虹剑点向蟠龙柱阴影,\"是八百一十道小阵嵌套成八十一道大阵,阵眼在\"剑尖突然转向南宫主身后,\"小心!\" 剑气斩飞撞向南宫玉身后法器碎片。 玄冥教的黑玉棺椁突然炸开,九具银甲尸扑向西南角的睚眦雕像。尸气触及阵纹的刹那,地面窜出七十二道庚金剑气,将银甲尸绞成碎末。碎尸中迸发的幽冥气却腐蚀了阵纹,硬生生在杀阵中撕开缺口。 \"桀桀,多谢诸位试阵。\"玄冥长老化作黑雾掠向缺口,却在触及阵眼的瞬间惨叫坠地——那缺口处突然探出龙爪虚影,将其元婴扯出体外! 一爪捏碎,一位元婴后期就此陨落。 众 人心头一惊。有些元婴初期修士打起了退堂鼓。 斗笠客突然掷出十八枚铜钱,钱阵在空中拼成先天八卦:\"震宫七步,踏天枢位!\" 七名散修应声跃出,按卦象方位突进。第三人的靴底刚沾地砖,整座广场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沸腾的岩浆湖。洞玄真瞳看得分明,那铜钱卦象竟是倒反天罡的逆死局! \"好毒的探路石。\"戒色佛魔臂暴涨三丈,捞起两个坠湖修士,\"他娘的,拿人命填阵眼!\" 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霜花顺着地脉蔓延:\"乾宫主杀,需三人同破。金玲儿焚离位阵旗,诸葛歌锁坤位地气,南宫主引震宫雷劫。\" 涅盘火化作百雀衔旗,将东南角的青铜阵旗烧得通红;诸葛歌龟甲嵌入地缝,星辉锁链捆住翻涌的土灵;南宫主雷纹臂指天引雷,紫电如龙劈在阵眼。 \"开!\"青虹剑刺入乾宫阵眼,八百道阵纹同时亮起。众人眼前一花,竟已站在第二重宫门前——门上饕餮纹正咀嚼着方才破阵时溢散的灵气。 血河老祖突然血遁而至,九颗骷髅头咬向上官玉后颈:\"小辈倒是便宜!\" \"滚!\"戒色杀生杖横扫,佛魔光凝成\"卍\"字法印。骷髅头咬住法印的瞬间,金玲儿涅盘火顺着血线反烧回去,将老祖血袍焚出三个窟窿。 第二重宫阙布满棋盘格,每格皆刻上古篆文。天剑宗十二剑子结阵硬闯,剑气触地的刹那,三百六十枚棋子凌空飞起,化作金甲道兵。 \"是洛书九宫阵。\"诸葛歌指尖渗出血珠,在龟甲上画出活阵图,\"需以元婴为子,连破九局。\" 斗笠客突然轻笑:\"老夫执黑先行。\"说着将身旁散修拍进\"天元\"位。那修士惨叫着化作黑子,棋盘顿时涌动幽冥气。血河老祖有样学样,抓来三个散修修士填作白子。 \"下作!\"南宫主雷纹臂轰碎棋格,夔牛紫电却顺着棋路反噬。上官玉剑尖挑起四枚龟甲:\"震四巽五,我来执子。\" 青虹剑划过手腕,血珠分别滴在\"生\"、\"死\"、\"惊\"、\"开\"四门。棋盘应声翻转,露出底下星图:\"原是河图衍化的生死局——金玲儿焚休门,戒色镇伤门,南宫主破杜门!\" 第三重宫阙燃着永不熄灭的蓝焰,火中飘荡着佛偈与魔经。戒色刚踏入半步,突然抱头嘶吼——佛魔臂上金环与黑纹竟开始互相吞噬! \"是业火炼心阵。\"上官玉洞玄真瞳看破虚妄,\"你当年强修佛魔道,因果全在此处。\" 戒色额间青筋暴起,突然扯断佛珠。一百零八颗舍利子嵌入杀生杖,杖头浮现地藏虚影:\"地狱不空,佛魔同源!\" 佛魔光凝成红莲绽开,业火竟被吸入莲心。金玲儿趁机掷出涅盘火种,蓝焰中响起万千僧侣的叹息,最终凝成枚琉璃佛牌落入戒色掌心。 第四重宫阙布满铜壶滴漏,十二尊金人持戟而立。众人踏入瞬间,金玲儿的青丝突然泛起霜白。 \"是光阴阵!\"诸葛歌龟甲已布满裂痕,\"必须在一刻钟内找到阵眼,否则\"他手背皮肤已开始龟裂。 上官玉万古吞天诀转至两百转,吞噬阵中溢散的时间法则。洞玄真瞳锁定东北角的日晷:\"南宫主雷击晷针,诸葛歌逆转星轨,金玲儿烧毁子午线!\" 雷纹臂引动九天神雷,将晷针劈出裂痕;星痕龟甲强行拨动星辰投影;涅盘火沿着地砖缝隙焚烧刻痕。当日晷崩碎时,众人身上岁月痕迹潮水般退去,唯留众人一缕白发证明光阴曾在此驻足。 破开第八十道阵法时,月已中天。最后一道宫门刻着\"阵尽天门\"四字,门缝渗出混沌气息。血河老祖等人早已浑身浴血,带来的门徒十不存一。 \"此阵需五人同启。\"斗笠客首次露出真容——竟是脸上布满星图的垂暮老者,\"小友,合作否?\" “没兴趣”。上官玉冷脸道。 上官玉青虹剑点向宫门五处凹槽:\"金玲儿焚朱雀位,戒色镇玄武位,南宫主执青龙位,诸葛歌守白虎位。\"当四人灵力注入,他剑锋燃起银焰刺向中央麒麟位:\"星陨,开!\" 门开刹那,八十一阵同时轰鸣。众人眼前浮现浩瀚星图,图中漂浮着九具龙棺。血河老祖等人正要抢夺,整座宫殿突然塌缩成光点——原来真正的阵眼,是破阵者消耗的元婴精元! 晨曦穿透云层时,众人站在空荡荡的广场上。宫阙尽化飞灰,唯留块残碑矗立:破阵八百一,方见真龙颜。 第34章 百门阵 宫阙崩塌的烟尘尚未散尽,众人眼前忽然展开三千六百道青铜门。每扇门高逾十丈,门扉上浮动的阵纹如同活物游走,密密麻麻的符咒在日光下泛着森冷幽光。不知是谁喊了声\"抢先机\",数十道遁光已扑向不同门庭——却在触及阵纹的瞬间被弹回,半空中炸开血雾。 \"坎离交叠,阴阳互锁。\"诸葛歌的龟甲碎片悬在门前三寸,天眼映出阵纹流转轨迹,\"竟是单人破禁的绝户阵!\" 上官玉指尖抚过青虹剑锋,霜花顺着剑纹攀上门环。洞玄真瞳映出阵眼所在——门楣处盘踞的青铜蛟龙,逆鳞处藏着寸许缺口。\"只需三息。\"他并指如剑点在逆鳞,蛟龙突然活过来般扭动身躯,门缝溢出的青光将他吞没。 金玲儿面前的朱雀门烈焰翻腾。涅盘火化作百雀衔来阵纹碎片,却在重组时被火凤虚影反噬。\"姑奶奶还治不了你?\"她咬破舌尖喷出精血,火雀霎时化作浴火凤凰,生生将阵眼焚出裂纹。 戒色最是粗暴,佛魔臂直接捅穿玄武门阵眼。门内传出的往生咒与他体内魔气对冲,震得虎口迸血:\"他娘的,超度别人是常事,超度自己倒是头一遭!\" 上官玉睁眼时,青松翠柏的清香沁入肺腑。晨露从叶尖滚落,在潭水激起细碎金斑。远处云瀑垂落深涧,彩虹横跨处有白鹿低头饮水,鹿角上栖着的青鸟歪头打量来人。他靴尖轻点,落花竟在触及地面的刹那重新飞回枝头——此地光阴流转与外界截然不同。 \"好精妙的时间法则。\"指尖掠过含苞的九转还魂草,花苞在他触碰的瞬间绽放又凋零,轮回百世的光影在掌心流转。万古吞天诀自行运转,竟将一缕时间道蕴吸入魂海。 诸葛歌的惊呼打破寂静:\"上官兄快看!\" 龟甲碎片悬浮在半空,映出整片山谷的灵气脉络——每株草木竟都暗合周天星位,溪流走向更是勾勒出先天八卦。潭底沉着块布满青苔的残碑,隐约可见\"一瞬千年\"的篆文。 陆续有修士被传送至此。天剑宗剑子御剑掠过树梢,剑气惊起满山灵蝶;血河老祖最是张扬,脚下血云染红半边水潭,却在触及潭心莲花的瞬间被清气灼伤。 \"收着点。\"金玲儿指尖火雀叼走他看中的赤精参,\"没见着潭中净莲专克邪祟?\"她腕间火灵镯光华流转,所过处灵草自动离土,乖、顺落入上官玉祭出的青铜小鼎。 小鼎三足两耳,表面蚀刻着饕餮纹。鼎内自成方圆百丈的药田,不同属性的灵植分居八卦方位。一株千年紫灵芝刚入鼎,便被鼎中混沌气催生出人面纹路。 戒色蹲在瀑布边,佛魔臂探入寒潭。掌心金黑漩涡搅动,竟捞出三尾流淌道韵的银鳞鱼:\"好东西!炖汤定然\"话音未落,鱼身突然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额间顿时浮现鱼形道纹。 南宫主独坐雷击木下,雷纹臂按在焦枯树干。夔牛虚影仰天长啸,树桩中迸发的新芽瞬间长成参天巨木,枝头结出的雷果噼啪作响。\"接着。\"他抛给上官玉的果实表面雷纹,竟与青虹剑上的霜花隐隐共鸣。 最忙碌的当属诸葛歌。星痕龟甲铺满草地,每片甲纹都对应某种灵植特性:\"坎位植水月莲,离位种焚天草妙哉!这小鼎竟能模拟周天环境!\" 行至落日时分,众人眼前豁然开朗。千顷碧波荡漾如碎玉,水面漂浮着琉璃般的睡莲,每朵莲心都托着颗滚动的水珠——细看竟是凝固的晨露与晚霞。 金玲儿赤足点水,涅盘火在水面烧出金色涟漪:\"潭底有东西在看我。\" 话音未落,睡莲突然疯长。藤蔓缠住她脚踝向下拖拽,南宫主雷纹臂斩断的藤条断面,竟渗出猩红血珠。 上官玉青虹剑插入水面,霜花瞬间冰封半池春水。洞玄真瞳穿透百丈深潭,窥见水底沉着具水晶棺椁,棺中女子容貌与金玲儿有七分相似,眉心却烙着梅氏印记! \"别看!\"诸葛歌的龟甲突然蒙住他双眼,\"是炼心阵,所见皆心中魔障\" 残阳没入远山,最后一丝余晖掠过潭面。众人储物法宝已塞满奇珍,小鼎内更是自成生态。谁也没注意,鼎中那株人面紫灵芝正在悄悄啃食其他灵植 暮色浸染潭面,最后一丝霞光被琉璃睡莲吞没。上官玉忽觉袖中青铜小鼎微颤,鼎耳饕餮纹竟渗出冷汗般的露珠——这是从下山以来从未有过的异象。 神识探入鼎内的刹那,药香化作罡风扑面。昨日乖巧的人面紫灵芝,此刻膨大如华盖,菌褶间伸出万千紫色菌丝,正贪婪缠绕着龙形果树的根系。树冠上三颗已成熟的龙形果已被吸成空壳,果皮上残留着牙印状缺口。 这几颗果子还是青阳秘境里得到的,尽管已结了一百多颗新果子,那三颗也没摘。 \"放肆!\"上官玉魂念化剑斩向菌丝,断口处却喷出猩红孢子。孢子落地即生,眨眼间在药田边缘形成紫色菌毯,所过处千年灵草尽数枯萎。更骇人的是,堆成小山的灵石正在菌毯下消融,灵气如百川归海涌向灵芝本体。 金玲儿的神识紧跟着闯入:\"这孽障在吞吃鼎内乾坤!\" 涅盘火凝成火网罩下,菌丝却分泌出透明黏液。火网触及黏液竟开始反烧,惊得她急收灵力:\"它在模仿我的本命火!\" 诸葛歌的星痕龟甲铺展成阵,勉强定住东方药田:\"坎位水灵失衡,震宫木气过盛——这厮在篡改小鼎内的周天法则!\" 话音未落,龙形果树突然暴长百丈。树皮龟裂处探出龙爪般的枝杈,那颗被吸干的果实外壳剥落,蹦出条生有灵芝斑纹的幼龙,一口咬向天际的混沌云层。 鼎内大地剧烈震颤,埋藏的上品灵脉破土而出。原本温顺的灵脉之气凝成银龙,与菌丝幼龙撕咬成一团。两龙相争处,南宫主存放的雷击木突然生根发芽,树冠结出的雷果自动轰击菌毯。 \"糟了!\"戒色佛魔臂插入灵脉核心,\"它们在催生鼎内万物相克!\" 原本井然有序的八卦药田,此刻已乱作混沌战场: 离位焚天草点燃坤位玄黄土 坎位水月莲冻结震宫青雷木 兑泽金精矿溶入巽风灵髓 上官玉眉心银纹大亮,万古神魂诀强行镇压暴走的灵气。鼎壁饕餮纹却突然活过来,大口吞吃着混乱的法则之力。 人面灵芝的主干浮现五官,菌盖化作碧玉冠冕。它抬\"手\"指向混沌云层,菌丝在虚空勾画出道纹:\"吾饿\" 每说一字,鼎内空间便膨胀一倍。吞噬了龙形果的菌丝幼龙仰天长啸,竟将银龙灵脉撕下半截身躯。诸葛歌的星图阵纹应声崩碎,呕出的血染红龟甲:\"它在借周天紊乱孕育灵智!\" 金玲儿涅盘火凝成凤钗,插入自己眉心:\"姑奶奶陪你玩把大的!\" 本命精血顺着火线注入鼎内,涅盘火化作三百六十根金针,钉住菌丝幼龙周身要穴。幼龙挣扎的波动与小鼎共鸣,竟在鼎腹显化出先天八卦炉的虚影。 混沌云层突然降下九色雷劫,劈在人面灵芝冠冕上。菌丝在雷光中碳化又重生,渐渐凝成玉质骨骼。上官玉福至心灵,青虹剑划过掌心,蕴含万古神魂诀的精血洒向鼎内:\"以吾道血,铸尔灵躯!\" 血雨浇灌下,暴走的灵气突然沉寂。菌丝幼龙与银龙灵脉盘成太极,雷击木扎根灵脉化作建木,焚天草灰烬里绽出十二品莲台。人面灵芝褪去妖紫,通体晶莹如琉璃,向虚空盈盈下拜:\"谢道主点化。\" 晨曦穿透鼎口时,内里乾坤已焕然一新: 中央矗立通天建木,枝头悬挂三百六十颗道果 树根缠绕着银龙灵脉,龙睛是两汪灵泉 八方各悬先天法宝胚胎,在混沌云中沉浮 人面灵芝化作绿袍童子,正指挥菌丝修补药田 金玲儿收回神识,鬓角已生华发:\"这哪是先前的小鼎,分明是一片天地啊!\" 诸葛歌擦拭龟甲上新生的星辰纹:\"确切地说,是正在孕育大千世界的混沌元胎。\" 戒色抓着秃头“阿弥陀佛,小僧不当洒扫僧。也看……” 话说完被南宫主打断“扫你妹啊!别说那段往事” 众从齐笑 上官玉托起小鼎,鼎身饕餮纹化作混沌旋涡。一缕明悟涌上心头:昨夜蜕变中,万古吞天诀与鼎内法则交融,竟在鼎底凝成先天道纹。此刻他只需心念微动,便可调动鼎中万物—— 屈指轻弹,建木枝头的龙形果落入掌心。果实表面密布道纹,竟含有一丝真龙血脉。戒色凑近嗅了嗅,佛魔臂金环叮当乱响:\"吃下去怕是能肉身化龙!\" 潭面忽然泛起涟漪,沉睡的琉璃睡莲次第绽放。鼎内绿袍童子突然传音:\"道主小心,潭底有东西醒了\" 五人齐望深潭,只见水面倒影中,那具水晶棺椁正在缓缓开启。 第35章 祸福相倚 潭水沸腾如煮,水晶棺椁破水而出。棺盖掀开的刹那,金玲儿突然捂住心口——那棺中女子竟与她生得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多出枚血色梅印! \"咯咯好炉鼎。\"棺中女抬手间,潭水化作万千冰锥,\"封棺中万年,就是为今日夺舍!\" 上官玉青虹剑劈碎冰锥,霜花却被梅印吞噬:\"你不是金玲儿!\" \"怎么不是?\"女子指尖探出红线,缠向金玲儿脖颈,\"她本就是我斩出的七情魄!\" 金玲儿涅盘火焚断红线,火凤直扑棺椁:\"放屁!姑奶奶烧了你这腌臜货!\" 火凤撞上水晶棺的瞬间,棺中迸发幽冥寒气,竟将涅盘火冻成冰雕。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霄紫雷,却被女子张口吞入腹中:\"区区雷法\" 诸葛歌龟甲碎成星阵:\"坎离易位,封!\" 星链锁住女子的刹那,戒色杀生杖捅穿其胸膛。佛魔光涌入伤口,却见女子心口绽开血梅,花瓣化作利刃绞碎杖头金环:\"秃驴,你的心魔味道不错。\" 上官玉洞玄真瞳骤亮,窥见女子灵台缠绕着九百道魂丝——每道都系着个金玲儿的虚影!万古吞天诀悍然发动,青铜小鼎倒悬天际,绿袍童子现,鼎口混沌气如瀑垂落。 \"收!\"混沌气裹住女子,鼎内建木根系穿透其神魂。女子凄厉尖叫,周身爆开血色梅花,每片花瓣都映出金玲儿前世记忆——被囚禁在姬家血池,三魂七魄生生撕裂! 金玲儿突然僵直,眼角渗出姬家族印血纹:\"原来我真是\" \"小心!\"上官玉飞身扑救已迟了半步。女子残魂化作血刃,洞穿金玲儿丹田。涅盘火从伤口喷涌而出,将整座水潭蒸成云气。 戒色接住坠落的金玲儿,佛魔臂堵不住她溃散的灵气:\"撑住!老子这就去拆了姬家祖坟!\" 潭底传来水晶棺椁的碎裂声,女子残魂消散处,飘落一片带血的梅花瓣。 金玲儿丹田处碗口大的血洞中,涅盘火如残烛明灭。上官玉将青铜小鼎倒悬其顶,鼎内混沌气垂落成帘,却见那伤口中姬家族印如活物蠕动,竟在吞噬疗伤灵气。 \"按住她!\"诸葛歌星痕龟甲压住金玲儿四肢,卦象显示三魂正在离体,\"姬家在她魂魄种了引魂钉!\" 戒色佛魔臂扣住金玲儿天灵,往生咒刚起,潭底突然炸开漩涡。水晶棺碎片凝成血色锁链,洞穿混沌气帘将人卷向深渊。\"不好!\"上官玉青虹剑斩在锁链上,剑锋却穿透虚影——这锁链竟是魂魄所化! 金玲儿残躯没入棺椁的刹那,潭水倒卷成茧。南宫主夔牛雷拳轰在水茧上,反被震断三根指骨:\"有界域法则!\" 棺内自成天地。金玲儿飘浮在赤色星空中,九百枚姬家祖印环绕成阵。前世记忆如潮涌来:七岁时被姬家老祖抽魂炼魄,三缕主魂制成血傀儡,余下七魄投入轮回 \"痴儿,归来。\"姬家老祖虚影自星空中显现,掌心托着枚跳动的心脏,\"这才是你真正的本命魂!\" 金玲儿涅盘火突然暴涨,:\"老狗,你当我还是当年炉鼎?!\" 外界三日,棺中已过三载。 上官玉鬓角染霜,青铜小鼎昼夜不停撞击水茧。鼎内混沌气耗尽大半,建木枝叶已现枯黄。戒色杀生杖插在潭边,佛魔血浸透方圆十丈:\"佛爷倒要看看,是这龟壳硬还是我的头铁!\" 正要搏命时。 水茧突然裂开道金缝。霞光中伸出只白玉般的素手,指尖跳动的涅盘火竟呈九彩琉璃色。金玲儿踏焰而出,眉心姬氏族印化作火莲,红衣似血却透着妖异紫纹。 \"金玲儿?\"诸葛歌龟甲卦象大乱。眼前人眉眼仍是旧时模样,眼波流转间却媚意入骨。裙裾飘动时幽香袭人,几个元婴初期的修士竟当场道心失守。 金玲儿轻笑,百里潭水蒸腾成雾:\"诸葛先生不认得奴家了?\"玉指轻点,枯萎的琉璃睡莲瞬间重生,花心托着的却是跳动的元婴心脏。 上官玉青虹剑横在二人之间:\"阁下究竟是谁?\" \"好个薄情郎~\"金玲儿突然贴近,呵气如兰,\"当年共闯青阳秘境时,你可是唤人家心肝\"话音未落,九彩火莲已与霜花剑芒撞在一处。 “放屁,你个老妖婆究竟是谁”上官玉努道。 潭面炸起千重浪。金玲儿踏浪起舞,每步皆绽火莲;上官玉剑化游龙,霜花所过火息尽灭。三百回合后,金玲儿突然收势,任由剑锋抵住咽喉:\"元婴巅峰的涅盘火,还是烧不化你这冰块脸。\" 南宫主雷纹臂紫电吞吐:\"修为可伪,道法难藏——你如何证明身份?\" \"哦?\"金玲儿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凤凰胎记灼灼生辉,\"当年你替我挡下九幽爪时,可是见过这印记\" 戒色突然一杖劈来:\"管她是谁!先打服了再说!\" 佛魔光临身的刹那,金玲儿化作漫天火雀。雀群在百丈外重聚人形时,戒色僧袍已燃起九色火:\"秃驴,姑奶奶的涅盘火可还暖和?\" 诸葛歌突然掷出龟甲,星图锁住金玲儿周身:\"癸酉年惊蛰,你我初见时卦象为何?\" \"泽火革卦,你说我命犯桃花。\"金玲儿指尖燃尽星图,\"还偷偷塞给我避劫符——结果当晚就撞见南宫主沐浴\" 上官玉收剑入鞘。南宫主耳根泛起可疑红晕。南宫主散去雷光,嘴角抽搐:\"这蠢事倒像她干的。\" 霞光渐散时,金玲儿周身媚意尽敛。眉心火莲隐去,唯余眼角一抹嫣红:\"棺中三年,我熔炼了姬家千年布局。可却不知这姬家是何来路。如今修为虽至巅峰\"她突然揪住上官玉衣领,\"再敢用剑指着我,老娘今晚让你变成真正的男人!\" 第36章 佛魔同源 断崖如龙脊横贯千里,罡风在嶙峋怪石间呼啸成泣。金玲儿新染的丹蔻划过岩壁,竟在玄铁岩上熔出赤痕:\"这风里有股子腥气,像是\"话音未落,戒色颈后佛魔印突然泛起黑芒。 \"不对劲。\"戒色杀生杖插入岩缝,杖头金环叮当乱颤,\"三月前在尸骨山时,往生咒超度的怨魂\"他忽然闷哼跪地,袈裟下魔纹如活蛇游走。 诸葛歌星盘疾转:\"坎宫水气化魔,他体内魔种被引动了!\" 上官玉青虹剑出鞘三寸,九百童灵霜花结成冰罩。戒色盘坐其中,佛魔臂金黑两色疯狂交替,背后浮现地藏与修罗虚影撕扯不休。 三个时辰后,佛魔气渐趋平衡。南宫主雷纹臂刚松懈半分,崖顶忽坠血雨。血河老祖脚踏九颗骷髅头现身,枯爪间捏着枚跳动的心脏:\"秃驴,这份大礼可还喜欢?\" 魔心掷入冰罩的刹那,戒色双目赤红如血。杀生杖横扫击碎冰罩,佛魔气裹着他坠入断崖裂缝。血河老祖狞笑欲遁,却被四道气机封死退路。 \"姑奶奶的人你也敢动?\"金玲儿红衣翻卷,九彩火莲开满断崖。 上官玉剑化游龙封天门,诸葛歌龟甲镇地户,南宫主雷网锁八方。血河老祖周身血云沸腾,九颗骷髅头化作九幽魔像:\"就凭你们\" \"错。\"金玲儿指尖燃起一缕发丝,\"是我一人。\"涅盘火顺着因果线烧入老祖眉心,在他灵台炸开焚心火。 血河炸开三千血神子,每具分身皆持本命法宝。金玲儿嗤笑,足尖轻点间火凤燎天。九彩火羽扫过之处,血神子惨叫着灰飞烟灭。老祖真身遁入岩壁,却被烧融的玄铁浆封住退路。 \"让你尝尝鲜。\"金玲儿掌心托起枚琉璃火种,赫然是鼎内孕育的混沌火,\"此物连上官玉的霜花都能烧穿呢~\" 火种触及血云的瞬间,千里断崖亮如白昼。血河老祖祭出本命血河图,滔滔血浪却被蒸成赤色云气。他枯爪抓向心口,竟扯出半截晶莹道骨:\"同归于尽!\" 道骨燃起幽冥火,金玲儿眉心火莲剧颤。上官玉突然剑分阴阳,霜花凝成月轮斩断因果线:\"他要引爆轮回道骨!\" 迟了半步。 道骨炸开的轮回之力撕开时空裂隙,金玲儿半截衣袖化作飞灰,露出雪臂上狰狞的旧疤——正是当年被柳如烟偷袭留下的剑痕。 \"原来如此\"她怒极反笑,涅盘火中浮现凤凰虚影,\"姑奶奶送你场造化!\" 鼎口倒悬,混沌气吞没道骨余波。血河老祖惊觉修为流逝,九颗本命骷髅头竟被鼎中建木根系洞穿:\"不!这是\" 金玲儿并指如刀,指尖流转着棺中悟得的斩魄诀:\"这一式,叫因果轮回。\" 玉指划过,血河老祖周身浮现三百道红线——皆是他此生杀孽所化的因果。红线寸寸崩断,魂魄如烟消散,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初入道时的青衫模样。 断崖重归寂静,唯余焦土上跳动的九彩火苗。上官玉收剑入鞘,深深望了眼金玲儿臂上伤疤,纵身跃入戒色坠落的裂缝。 裂缝底部魔气如浆,青虹剑照出洞壁密密麻麻的佛魔刻痕。戒色杀生杖插在祭坛中央,杖身缠绕着八条玄铁链——尽头拴着具生有佛面的魔尸! \"等你好久了\"魔尸睁眼,竟是戒色面容。 “是你控制了血河老祖” 上官玉霜花凝成剑阵,洞玄真瞳看穿祭坛本质:这分明是用戒色前世金身炼成的镇魔碑!封印已开 戒色跌坐祭坛,八条玄铁链随呼吸起伏。佛面魔尸的金瞳与魔身的血目同时睁开,梵唱与魔啸在洞窟共鸣。上官玉剑尖霜花凝而不发,洞玄真瞳窥见戒色灵台正掀起惊涛骇浪。 戒色神识沉入体内,眼前展开万里佛国与无垠魔域。左侧天龙盘柱,右侧血海翻腾,中央菩提树扎根于骸骨堆中。佛面魔尸盘坐树冠,魔身立于血浪尖:\"小和尚,选佛还是选魔?\" \"选你姥姥!\"戒色佛魔臂轰碎菩提树,金黑双色灵气炸成飓风,\"佛爷要选第三条路!\" 佛面拈花一笑,魔身仰天狂啸。菩提碎片化作三百罗汉,血浪凝成八百修罗。戒色杀生杖横扫,杖影中地藏诵经与修罗挥刀交替:\"往生咒超度不了,就他娘的打服!\" 罗汉阵中,他佛臂结不动明王印;修罗群里,魔爪撕出阿鼻道痕。金莲在左肩绽放,魔纹在右臂游走,每一步都在佛魔之间踩出血色莲花。 佛面魔尸突然合十,佛国升起九盏青灯。灯焰中浮现戒色前世:古寺小僧撞破方丈炼婴,被活剥金身制成镇魔桩。\"痴儿,还不悟么?\"佛面叹息如钟,\"你本就是佛魔同胎!\" 魔身趁机侵入神识,血海中浮出今世记忆:为救稚童屠尽马匪,反被正道追杀。\"狗屁的清规戒律!\"魔身蛊惑道,\"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戒色突然扯碎袈裟,佛魔臂插入心口:\"都他娘给佛爷闭嘴!\" 心血溅在菩提树桩,竟燃起红莲业火。佛面魔尸同时惨叫,金身魔躯在火中交融。三百罗汉与八百修罗丢开刀兵,怔怔望着业火中重组的戒色——左半身佛光普照,右半身魔纹狰狞。 \"这才对味!\"他踏碎灵台幻境,杀生杖捅穿佛魔界限,\"老子是喝酒吃肉的疯和尚,不是泥塑的菩萨!\" 外界三十日,洞窟忽现金黑光柱。八条玄铁链寸寸断裂,佛面魔尸化作流光没入戒色天灵。南宫主雷纹臂紫电狂涌:\"他要爆体!\" 上官玉正欲出手,却见戒色周身魔纹褪至右臂,左胸浮现怒目金刚刺青。菩提树虚影破体而出,枝头挂着九枚血色菩提——竟是魔气所化佛果! \"痛快!\"戒色睁眼刹那,左目卍字金轮,右目血色莲华,\"原来镇魔碑压的是老子自己!\" 金玲儿指尖绕着九彩火线:\"秃驴,你现在算佛还是魔?\" \"你猜?\"戒色突然将杀生杖插入岩壁,杖头金环诵经、黑纹噬魂,\"佛爷刚创了招''罗汉醉酒'',试试?\" 诸葛歌龟甲卦象大乱:\"元婴巅峰,却似佛魔道种这修为\" \"虚的!\"戒色灌了口酒,\"真要打起来,还不够上官冰块砍三剑的。\" 上官玉凝视他右臂魔纹:\"可能压制?\" \"压个屁!\"戒色大笑拍臂,魔纹竟随心意隐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对,佛祖也得陪老子喝酒!\" 是夜,戒色独坐断崖。体内佛魔仍在争吵,却被他用业火凝成酒壶:\"再聒噪,把你们炼成下酒菜!\" 眉心忽然浮现青灯印记,前世记忆如潮水褪去。佛面魔尸最后的声音在灵台回响:\"万年前,老衲亦如你这般\" 他摸出根鸡腿扔向云海:\"万年前关我屁事!\" 鸡腿坠入云海刹那,竟有天龙虚影衔之而去。戒色怔了怔,突然狂笑踏云而歌:\"疯癫僧,糊涂佛,酒葫芦里装星河\" 百里外的上官玉收剑入鞘,嘴角泛起笑意。金玲儿把玩着血色菩提,眼神却飘向戒色背影——那袭破袈裟在月下翻飞,恍若半佛半魔的谪仙。 第37章 雷火惊谷 晨光初透,玉露缀满山谷。紫霭自溪涧升腾,将千顷灵田笼在薄纱中,龙须草挂着金珠随风轻摆,九色鹿低头啜饮的泉眼边,赤玉枇杷树正垂着三颗琥珀色灵果。 \"这晨雾竟含先天紫气!\"金玲儿广袖翻卷,涅盘火凝成玉瓶盛接雾气。她足尖点在龙鳞松枝头,惊起两只衔着朱果的翠翎鸟。 戒色仰头灌了口烈酒,酒液顺着佛魔纹淌入地缝:\"佛爷昨夜卜了一卦,说今日宜\"话没说落,西北方突然传来地动。 赤玉枇杷树下,山丘般的雷火兽睁开琥珀竖瞳。它慵懒地舔舐爪间雷纹,长舌忽如赤电窜出,卷走树梢最后一颗灵果。果实爆浆的脆响中,戒色正一脚踩碎某株千年血参:\"暴殄天物啊!这参须泡酒\" \"吼——!!!\" 雷火兽怒啸掀翻半片山壁,谷中紫雾被震成碎鳞。五人耳膜渗血的刹那,妖兽已化作赤雷扑至头顶——口中衔着的竟是那株被踩烂的血参! 上官玉青虹剑横架兽爪,霜花与赤雷相撞炸出百丈深坑。金玲儿涅盘火凝成锁链缠住兽尾,却被雷火顺着锁链反噬。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霄紫电劈落,雷火兽竟张口吞下天雷,额间雷纹亮如烈日。 \"坎离移位!\"诸葛歌掷出龟甲,地面陡然升起岩浆柱。雷火兽却踏火而行,兽爪拍碎三块星痕龟甲,余波将戒色震进山壁。 妖兽仰头吞吐雷云,千里晴空霎时赤红。碗口粗的雷火如暴雨倾泻,所过处龙须草化为灰烬,灵泉蒸成云气。金玲儿红衣焦黑片片,涅盘火却越烧越旺:\"姑奶奶的衣裳!把你剥了皮也赔不起!\" 九彩火凤撞上雷火兽眉心,炸开的火焰中浮现棺椁虚影。妖兽吃痛暴退,却将戒色藏身的山崖撞塌。碎石堆里突然伸出佛魔臂,擒住兽角就是一记过肩摔! \"你佛爷在此!\"戒色半身金刚怒目,半身修罗狰狞。杀生杖插入雷火兽脊背,佛魔气顺着雷纹逆冲其经脉。妖兽痛极甩尾,赤玉般的鳞片剐出漫天火星,将南宫主护体雷甲烧穿三个窟窿。 上官玉趁势剑化游龙,九百道霜花凝成冰狱。雷火兽四爪冻结的刹那,诸葛歌星盘锁住其神魂:\"就是现在!\" 金玲儿跃至云端,涅盘火凝成三百六十根焚天箭。箭雨落处,雷火兽竟张开雷纹双翼,翼骨间迸发的赤雷将箭矢尽数熔炼。南宫主独臂按地,夔牛虚影自地脉钻出,却被兽爪拍碎成电光。 最险时,妖兽口中赤雷球已凝成十丈。上官玉洞玄真瞳看穿雷核弱点,青虹剑携鼎内混沌气直刺其七寸—— \"轰!!!\" 雷球提前炸开,冲击波将五人掀飞百里。待烟尘散尽,雷火兽已退回赤玉枇杷树下,琥珀竖瞳满是讥诮。它爪下按着半截焚天箭,竟在舔舐箭头的涅盘火! 山谷已化作焦土,唯赤玉枇杷树完好无损。雷火兽慵懒地啃食着被雷火淬炼过的龙鳞松,爪尖随意扒拉出几株雷击木抛向五人,宛如施舍残羹。 金玲儿气得九窍生烟,涅盘火凝成嫁衣状战甲:\"姑奶奶要拔光它的毛!\" \"慢。\"上官玉按住她肩头,霜花在焦土绽开一朵冰莲,\"它在借我们淬炼雷火。\" 仿佛印证此言,雷火兽额间雷纹已从赤红转为暗金。诸葛歌擦拭龟甲裂痕:\"方才雷暴中有上古劫雷的气息,这孽畜在渡劫!\" 残阳如血时,五人退至山谷边缘。雷火兽不再追击,却将赤玉枇杷树连根拔起,当着众人面栽种在熔岩池中。灵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妖兽眼中讥讽之意更浓。 戒色啃着烤焦的兽腿嘟囔:\"佛爷算是明白了,它把咱们当施肥的!\" 众人望向遍地雷火淬炼过的灵草灰烬,忽然沉默——那些灰烬渗入地脉后,山谷灵气竟比战前浓郁十倍。 暮色中,雷火兽仰天长啸。啸声引动九霄雷云,隐约有化神中期的威压在天际酝酿。 晨光破晓时,山谷竟比昨日更添仙韵。日灵草灰渗入焦土,催生出琉璃般的地衣,每片地衣都流转着七彩霞光。被雷火焚尽的龙鳞松处,嫩芽顶着露珠舒展,叶脉中竟有雷纹游走。赤玉枇杷树在熔岩池中亭亭玉立,九颗灵果流转着日月光华,恍若将星辰封入琥珀。 上官玉白衣胜雪,无垢圣体开启的刹那,周身三丈自成净土。焦土在他足下绽开冰莲,雷火余烬触之即化飞星:\"今日,诛此獠。\" 青虹剑出鞘引动九霄清鸣,剑锋霜花凝成北斗阵图。雷火兽懒洋洋起身,爪尖随意勾动地脉,百里熔岩池突然炸起赤龙。金玲儿涅盘火化作嫁衣战甲,九条火凤尾翎扫灭岩浆:\"冰块脸主攻,姑奶奶烧它尾巴!\" 首日辰时,剑光与雷火撞出千里霞光。无垢圣体吸收七成雷火,上官玉竟贴身缠斗,剑锋专挑雷纹衔接处。雷火兽琥珀竖瞳首现凝重,额间雷纹聚成日轮,喷吐的赤雷中隐现上古劫云。 上官玉竞在淬体。 次日,雷火兽召来焚天雷狱。整个山谷化作熔炉,岩壁流淌着金红铁水。诸葛歌星盘锁住东方生门,龟甲碎片凝成避火阵:\"坎位水气将竭,需引天河水!\" 南宫主独臂擎天,雷纹臂接引九重天劫。紫电与赤雷相融的刹那,戒色佛魔臂插入地脉,硬生生将半条灵脉扯出掷向妖兽:\"吃你佛爷一记打狗棒!\" 雷火兽吞下灵脉,脊背突起狰狞骨刺。金玲儿趁机火遁至其腹下,涅盘火凝成三千火针刺入雷纹间隙:\"爆!\" 第三日,雷火兽首次见血。赤金兽血落地成焰,将琉璃地衣烧成七彩毒雾。南宫主雷甲尽碎,以肉身引走毒雾:\"诸葛,震位!\" 诸葛歌呕血催动移星换斗阵,将毒雾挪至九天之上。云雾翻涌三日,竟在人间降下七彩毒雨,千里草木尽枯。上官玉趁机剑化银河,在兽首留下三寸剑痕,无垢圣衣却被兽血蚀出焦痕。 第四夜,雷火兽额间日轮化作血月。山谷坠入永夜,唯赤玉枇杷树如灯塔长明。戒色佛魔臂燃起红莲业火,杀生杖捅穿妖兽左眼:\"让你瞪你佛爷!\" 兽血溅入熔岩,凝成万千血傀。金玲儿嫁衣战甲延伸出火红盖头,九凤冠冕镇压血傀:\"冰块脸,姑奶奶这新娘妆如何?\" \"尚可。\"上官玉剑斩血月,霜花中映出她鬓角伤痕,\"战后可以做‘件更好的。\" 第五日,天外陨星忽坠。雷火兽吞星炼体,兽爪暴涨三倍。南宫主以身为饵,雷纹臂硬撼星雷,右臂白骨森森:\"就是现在!\" 诸葛歌七窍溢血,星盘锁住妖兽三息。上官玉青虹剑携混沌气刺入雷纹核心,剑锋却被星核卡住。金玲儿自爆凤冠,涅盘火顺着剑痕灌入兽体,烧得五脏六腑噼啪作响。 第七日破晓,赤玉枇杷果尽数成熟。雷火兽仰头欲吞,却被无垢圣辉封住咽喉。上官玉眉心银纹裂至胸膛,万古吞天诀中速运转出:\"万古吞天,启!\" 鼎口混沌气化作枷锁,将妖兽定在虚空。青虹剑吸纳七日雷火,剑身\"万古\"二字燃起混沌雷。剑落如天倾,兽血在圣辉中蒸腾成赤霞——左前肢齐根而断,断口处雷火竟凝成舍利状! 雷火兽哀嚎震碎三座山峰,独爪刨地遁入熔岩。五人踉跄落地,南宫主左胸焦黑见骨,诸葛歌星盘尽碎陷入昏迷。金玲儿嫁衣战甲只剩残片,\"疗完伤赔我衣裳\" “你找雷火兽”上官玉倚剑而立。 戒色佛魔臂血肉模糊,仍不忘扒拉兽爪鳞片:\"这玩意泡酒,定能醉倒菩萨!\" 暮色染红山谷时,赤玉枇杷树突然凋零。九颗果核坠入熔岩,凝成九盏赤莲灯飘向天际——百里外,断肢的雷火兽正对月长啸,额间雷纹已生异变…… 第38章 兽语丹心 丹香如丝绦漫卷山谷,琉璃地衣上蒸腾起七彩氤氲。上官玉掌中乾坤鼎嗡鸣不绝,百枚极品灵丹在鼎内滴溜溜旋转,丹纹竟自发勾勒出周天星斗。南宫主盯着掌心二十余枚九转回天丹,雷纹臂的焦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成丹率怕是丹圣转世?上次说是青虹化丹炉,这次我信了。\" 雷火兽缩成赤绒团子,一瘸一拐地撞破丹雾。断肢处结着血晶,每走三步便要舔舐伤口。金玲儿涅盘火凝成火笼罩下,小兽却吐出缕赤雷烧穿笼柱,歪头盯着上官玉腰间丹瓶。 \"要这个?\"上官玉晃了晃青玉瓶,内里九纹补天丹叮咚作响。 “这家伙啥时会兽语。”诸葛歌摸着龟甲道。要说上官玉如何会兽语,还得归功于在飞来峰去御兽宗偷鸡摸狗的日子。 雷火兽琥珀瞳骤缩成线,前爪扒拉出块赤玉髓,又指指断腿,最后将玉髓推向众人。 戒色拎起小兽后颈,佛魔气扫过其经脉:\"这孽畜妖丹裂了三纹,想借丹药续肢\"话音未落,小兽突然炸毛,赤雷劈得他掌心焦黑。 “哦,脾气还不小”戒色丢悼小兽。 上官玉并指结出御兽宗秘印,眉心银纹映出古奥兽语:\"它说赤玉髓是秘境钥匙,能开三千里外的焚天谷。\"指尖在虚空画契,丹香凝成上古妖文:\"以丹续肢,以契为证——你可愿引路?\" 雷火兽耳尖抖动,突然咬破前爪。兽血在空中凝成血色星图,图中赤龙盘绕的峡谷赫然是众人手中残图缺失的部分! \"它在讨价还价。\"上官玉指尖星辉勾勒契约,\"要三十枚补天丹,十株雷击木,还有\"突然耳根泛红,\"金玲儿鬓角那朵火玉兰。\" 红衣女子闻言挑眉,涅盘火凝成花瓣飞向小兽:\"眼光倒毒,这火玉兰可是姑奶奶用本命火温养了\"话到半截突然噤声——小兽吞下花瓣后,断肢处竟生出血肉嫩芽! 诸葛歌咳着血沫笑道:\"看来它早看出你本体是\" \"闭嘴养你的伤!\"九彩火线封住卦师嘴唇。 子夜月华最盛时,上官玉祭出青铜小鼎。鼎内建木根系缠住雷火兽,混沌气裹着补天丹重塑断肢。小兽痛得浑身颤抖,口中赤雷却不敢劈向建木——那枝条上挂着的雷纹果,正是它化神渡劫所需! \"坎位注灵,离火塑形\"丹诀引动周天星力,三十枚补天丹化作流光。新生的兽爪渐覆赤鳞,鳞片下雷纹竟比原先更繁复。雷火兽突然仰头长啸,百里熔岩应声沸腾,惊得南宫主雷纹臂紫电狂涌。 破晓时分,小兽跃上赤玉枇杷树梢。独爪轻点,九颗灵果炸成星屑,在空中拼出完整星图。图中焚天谷深处,赤龙骸骨缠绕着青铜巨鼎,鼎身赫然刻着\"万古\"二字! \"这是\"上官玉青虹剑自鸣不止,\"与我所修功法有关联!\" 雷火兽舔着新爪跃上他肩头,尾尖扫过星图中某处——那里悬浮着三百枚与乾坤鼎相似的青铜碎片。 金玲儿指尖绕着妖兽尾尖:\"它说万年前乾坤鼎崩碎,器灵化作雷火兽守在此界。断肢之伤需集齐鼎身碎片,而焚天谷\" \"有九重器灵劫。\"上官玉抚过小鼎裂痕,\"难怪初见时鼎纹与它雷纹共鸣。\" 戒色拎着酒壶凑近观察:\"这么说咱们拐了人家镇派神兽?\" 雷火兽突然炸毛,赤雷劈碎酒壶,爪尖愤然指向东方——晨光中,焚天谷轮廓若隐若现,谷口盘旋的劫云竟凝成鼎状。 南宫主将雷纹臂浸入灵泉淬火:\"何时动身?\" \"待你二人伤势痊愈。\"上官玉抛过玉瓶,内里沉浮着龙眼大的混沌丹,\"此丹以雷火兽精血为引,可重塑雷骨。\" 雷火兽蜷在丹炉旁打盹,新爪无意识地在岩壁刻画。金玲儿凑近细看,竟是幅未完成的星图:鼎身碎片散落处,隐约可见姬家祖纹与应龙冢交叠 晨雾未散,雷火兽蹲在上官玉肩头舔爪。新生的左爪泛着赤金光泽,鳞片开合间溢出细碎雷芒,将沿途雾气灼出星点孔洞。金玲儿捏着新采的火玉兰逗弄小兽,却被它扭头喷了口雷火,烧焦半片花瓣。 \"脾气见长啊。\"她屈指弹在兽耳尖,\"别忘了是谁给你续的爪!\" 雷火兽龇牙炸毛,尾尖却诚实地卷走她腰间丹瓶。瓶内三十枚赤阳丹叮咚作响,正是用昨日兽血炼制。 行至午时,地脉温度骤升。百里外的焚天谷上空,九条熔岩河悬空奔涌,赤红铁水在虚空勾勒出先天阵纹。诸葛歌龟甲刚触及阵界,卦象便乱如沸粥:\"离火噬天,震雷锁地——这是器灵渡劫时自成的护谷大阵!\" 雷火兽跃至半空,新爪按在阵纹节点。岩浆河忽然分流,露出条琉璃栈道。栈道两侧铁水凝成的赤蛟睁开竖瞳,龙须飘荡间洒落焚天雷火。 \"过桥礼。\"上官玉抛出三枚补天丹。赤蛟衔丹沉入熔岩,雷火兽趁机拽着众人袖口疾奔。身后栈道寸寸崩塌,最后一枚丹纹消散时,他们已站在焚天谷碑前。 十丈高的镇谷碑爬满雷纹,碑文被岁月侵蚀得模糊难辨。南宫主雷纹臂轻触碑面,紫电突然暴走:\"碑里有东西在呼应我的夔牛雷骨!\" 雷火兽跃上碑顶,独爪刺入裂隙。岩浆自碑底喷涌,凝成三百赤甲兵俑。兵刃所指处,地面浮现星图——正是乾坤鼎碎片的位置! \"坎三震七!\"诸葛歌星盘锁住兵俑阵眼。 金玲儿火凤焚天,戒色佛魔臂碎地,上官玉剑化游龙。雷火兽蹲在战场边缘啃丹,偶尔吐出赤雷补刀,兽瞳却紧盯碑底渐现的青铜鼎足。 最后一具兵俑崩碎时,镇谷碑轰然开裂。三丈长的鼎足破土而出,表面饕餮纹与上官玉的小鼎共鸣。雷火兽突然凄厉哀嚎,身形暴涨回山岳本体,额间雷纹裂开血口! \"它在承受器灵反噬!\"上官玉混沌气裹住鼎足,\"诸葛,震位移星!\" 星痕龟甲拼成挪移阵,将鼎足摄入小鼎。雷火兽浑身雷火渐熄,缩回幼兽形态时,尾尖多了道青铜纹路。 循着星图深入百里,赤龙骸骨盘踞的峡谷赫然在目。龙骨间流淌着岩浆,每节脊椎都嵌着青铜碎片。金玲儿涅盘火刚触及龙首,整座峡谷突然翻转! \"活的?!\"戒色杀生杖插入岩缝。 骸骨眼窝腾起幽冥火,龙尾扫塌半面山壁。雷火兽炸毛嘶吼,口中赤雷凝成锁链缠住龙骨——那雷纹竟与龙尸雷痕同源! 上官玉洞玄真瞳看破虚妄:\"非龙复活,是器灵执念!\"青虹剑携小鼎混沌气刺入龙脊第七节,三百碎片如燕归巢。赤龙遗骸轰然崩塌,化作漫天火雨。 谷心祭坛上,劫云凝成的巨鼎吞吐雷火。雷火兽挣脱金玲儿怀抱,纵身跃入云鼎。鼎身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第九重器灵劫正在云层酝酿。 \"它要重铸本体!\"上官玉抛出小鼎,混沌气接引天劫,\"诸葛守震宫,南宫镇离位,戒色\" 话音未落,劫雷已如天河倾泻。雷火兽在云鼎中翻滚哀鸣,每一次雷击都让鼎身多出道玄奥道纹。金玲儿嫁衣战甲焚天而起,九凤虚影替小兽扛下三道紫霄神雷。 四十九道劫雷劈落时,云鼎骤然收缩。雷火兽衔着枚青铜碎片跃出,身形已化作龙首虎身的奇异法相。小鼎自动飞至其脚下,三百碎片拼成完整鼎身——唯缺兽口中那片核心! \"原来你才是最后一块碎片。\"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 雷火兽眷恋地蹭了蹭他掌心,化作流光没入鼎心。乾坤鼎轰然落地,鼎身浮现赤龙绕鼎图,雷纹与混沌气完美交融。 焚天谷突然地动山摇,来路被岩浆封死。鼎内传出幼兽呼噜声,指引的光束却指向更深的地渊——那里沉睡着焚天谷真正的秘密 乾坤鼎悬浮在前,鼎身赤龙纹路吞吐幽光,将地渊映照得宛如龙腹。众人踏着熔岩凝固的阶梯下行,足底传来细微震动——仿佛整座焚天谷是头沉睡的巨兽,而他们正走向其心脏。 甬道四壁布满血管状凸起,暗红液体在其中汩汩流动。金玲儿指尖掠过壁面,涅盘火忽明忽暗:\"这些是赤龙精血,历经万年竟未干涸\" 话音未落,血管突然爆裂!龙血凝成三百血蛟,每条蛟首都顶着修士面孔——正是历界陨落在此的寻宝者! \"退!\"上官玉剑化霜幕,却被血蛟轻易穿透。戒色佛魔臂擒住一条,骇然发现蛟身里裹着梅家长老的残魂:\"这鬼地方在拿死人当养料!\" 乾坤鼎突然倒扣,鼎口混沌气形成旋涡。血蛟凄厉哀嚎着被吸入鼎内,鼎身赤龙纹亮起邪异红芒。雷火兽的虚影在鼎腹浮现,竟在吞噬这些怨魂! \"不对劲。\"诸葛歌龟甲裂开血纹,\"器灵在吸收凶煞之气!\" 南宫主雷纹臂劈向鼎身,却被反震得虎口崩裂。鼎中传出兽吼,声波震塌甬道,露出下方万丈血池——池中浸泡着九具青铜棺,棺盖刻满梅家祖纹! 血池沸腾,棺椁应声开启。每具棺中腾起赤龙虚影,龙睛却泛着幽冥火。九龙交缠处,浮出块刻着\"万古\"二字的青铜残片,其气息与乾坤鼎同源却更古老! 金玲儿火凤焚天,却见九龙吐出血色道纹。道纹触及涅盘火,竟将其染成黑炎反噬主人! 上官玉无垢圣体全开,霜花领域硬抗道纹:\"这这谁的手笔\"他剑指残片上的龙形刻痕,\"是应龙冢的罪血图腾!\" 自言自语道。 青铜残片突然爆射幽光,众人神魂如遭重击。乾坤鼎剧烈震颤,鼎内雷火兽的嘶吼混入龙吟。血池底部浮现星图,正是上官玉在应龙冢见过的罪血印记! \"快毁残片!\"诸葛歌七窍溢血,\"它在唤醒\" 九龙突然合一,凝成生有人面的赤龙法相。龙爪拍碎霜花领域,将戒色按入血池。佛魔臂燃起红莲业火,却烧不化这由十万怨魂凝聚的龙躯! 危急时刻,乾坤鼎自爆三成鼎身。雷火兽虚影裹挟混沌气撞向赤龙,两股力量对撞的余波掀翻血池。上官玉趁机剑化银河,青虹剑穿透残片与赤龙法相的连接处—— \"咔嚓!\" 残片裂纹蔓延,赤龙法相发出不甘嘶吼。血池急速干涸,九具青铜棺椁化作飞灰。众人随崩塌的地渊坠落时,最后瞥见残片上的罪血图腾渗入虚空,凝成个模糊的\"卍\"字佛印 第39章 双双破境 地渊崩塌的轰鸣声中,众人坠入一片青铜废墟。断壁残垣间流转着远古星辉,每块碎砖上都刻着佛魔交战的浮雕。戒色佛魔臂上的\"卍\"字忽金忽黑,体内魔种与废墟共鸣,震得他口鼻溢血。 \"撑住!\"上官玉将混沌气渡入戒色灵台,抬头望见穹顶星图——残缺的先天八卦阵正在自行修复,阵眼处悬浮着块青铜残片。 诸葛歌的龟甲突然离体飞旋,与残片碰撞出璀璨星火。废墟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九根盘龙柱破土而出,柱顶托着方青铜卦盘。盘面先天八卦自行轮转,卦象竟与诸葛歌毕生所悟完全契合! \"乾三连,坤六断\"他无意识踏出禹步,周身浮现河图洛书虚影。废墟中飞起三百六十枚古铜钱,在空中拼成浑天仪状,\"这是初代天机阁主的法宝!\" 金玲儿挥袖扫开坠石:\"酸儒发什么呆?快取宝!\" 卦盘降下九重雷劫,每道雷霆皆含阴阳二气。诸葛歌逆卦而行,以伤换道,七窍溢血却大笑不止:\"原来如此!离火非火,坎水非水——\" \"轰!\" 最后一劫劈碎他本命龟甲,先天八卦盘却主动认主。星辉灌体间,诸葛歌白发转黑,元婴中期桎梏轰然破碎! 南宫主被气浪掀至废墟西侧,雷纹臂插入地面时,触发了埋藏的古阵。岩浆中升起白玉祭坛,坛上斜插着柄焦骨扇。扇骨刻满夔牛雷纹,甫一出土便引动九霄雷云。 \"老伙计\"他抚过扇面灼痕——这分明是前段时间被毁的本命法宝!但是又有点陌生,眼前的折扇气息更古,扇坠竟挂着块应龙逆鳞。 雷火兽突然跃上祭坛,吐出赤雷点燃阵眼。折扇化出夔牛法相,牛角顶住劈落的紫霄神雷。南宫主纵身融入法相,独臂与牛角雷纹完美契合:\"原来我的雷骨,源自上古夔牛!\" 雷劫持续三日,废墟化作雷池。南宫主折扇轻摇,十万雷霆如臂使指。最后一道劫雷劈下时,扇面浮现《雷泽图》,图中夔牛单足踏碎赤龙法相——元婴巅峰,成! 戒色啃着烤焦的兽腿嘟囔:\"这俩闷葫芦倒是造化不小。\" 金玲儿涅盘火凝成妆镜整理鬓角:\"总比某个被魔种折腾的秃驴强~\" 众人休整之际,废墟突然塌陷。青铜残片组成的姬氏族徽浮空,中心\"卍\"字佛印渗出黑血。黑血落地成魔,凝成九名生有佛面的修罗,手持的禅杖却滴着魔血。 \"小心!\"诸葛歌卦盘转动,\"这些是佛魔大战时的罪血罗汉!\" 南宫主折扇引雷,却见罗汉袈裟泛起金光,将雷霆尽数吸纳。上官玉青虹剑斩落罗汉首级,那头颅落地竟化作梅仁信模样:\"小辈,尔等皆是祭品!\" “去你他爹的什么玩意儿” 金玲儿嫁衣战甲焚天而起,却被罗汉阵困住火势。戒色佛魔臂暴涨三丈,却遭佛印反噬吐血。危急时刻,诸葛歌与南宫主对视颔首—— 先天八卦盘定住时空,雷泽图铺展成阵。卦象与雷纹交织,竟重现上古诛魔阵!九尊罗汉被锁在阵中,南宫主折扇轻挥:\"雷来!\" 十万道经过卦象增幅的紫霄神雷劈落,罪血罗汉尽数灰飞烟灭。黑血试图重组时,被上官玉混沌气卷入乾坤鼎:\"炼!\" 战后,南宫主摩挲折扇时触到暗格。扇骨中滑出卷兽皮,绘着应龙冢与焚天谷的地下脉络——两条龙脉交汇处,标着枚滴血佛印。 \"这是\"诸葛歌卦盘推演,\"十万年前佛宗镇压魔龙之地!\" 雷火兽突然焦躁低吼,乾坤鼎内传出梅仁信的狞笑。众人回首,见鼎身罪血图腾大亮,地渊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穿过裂缝,眼前景象令众人窒息——千里焦土上斜插着折断的降魔杵与染血袈裟,半截古佛金身与三头六臂的魔像同归于尽。戒色颈后佛印滚烫,每步踏出都震起梵文金莲。 \"这袈裟这是佛魔战场\"金玲儿涅盘火扫开尘灰,露出半掩在土中的火红绫缎。绫面绣着浴火凤凰,正是她当年被毁的本命法宝\"凤翎绫\"的初代原坯! 戒色驻足在古佛骸骨前。佛陀胸骨处嵌着串舍利佛珠,每颗珠子都封着尊罗汉金身。佛魔臂触及佛珠刹那,九百道梵音贯体:\"原来如此!\" 他忽然扯断自己那串普通佛珠,任由魔气肆虐。舍利佛珠自动缠上佛魔臂,金黑交融间,魔纹竟凝成《金刚经》梵文:\"万佛朝宗珠?\" 佛珠绽放九重功德金轮,将地渊魔气尽数净化。金玲儿趁机摄来凤翎绫残片,涅盘火中混入功德金光:\"姑奶奶要重炼个大的!\" 凤翎绫在火中舒展,竟吸收古战场残留的魔血。绫面凤凰渐生九首,每首衔着枚罪血舍利。金玲儿咬破指尖,以本命精血绘出焚天符:\"涅盘九转,红绫重生!\" 新生的红绫长达千丈,挥动时九凤齐鸣。戒色佛珠金光照耀下,绫面罪血舍利化作纯金,与涅盘火交融成焚世净炎。 \"这才配得上姑奶奶!姑奶奶好想念你。\"她绫缎扫过处,三具魔像轰然崩塌。废墟深处却传来讥笑,赤龙法相的虚影自佛骨中升起:\"小辈,可知这红绫最初是捆仙索?\" 龙法相虚影掐诀,战场残存的佛器尽数魔化。降魔杵长出倒刺,木鱼裂开獠牙,就连戒色的佛珠都开始渗出黑血。上官玉乾坤鼎倒扣,混沌气却遭佛光反噬:\"这些是堕佛器!\" 诸葛歌卦盘急转:\"坎离易位,佛魔倒转——南宫!\" 雷泽折扇引动九霄雷劫,却劈在戒色身上。佛魔臂趁机抓住道紫雷,以雷为墨在虚空书写《楞严咒》。金玲儿红绫卷住所有堕佛器,九凤首喷吐净炎:\"给姑奶奶——淬火!\" 佛器在净炎中重归纯净,戒色咒文已成。万佛朝宗珠离臂飞旋,九百罗汉虚影自珠中走出,各持法器归位。姬家老祖虚影惨叫消散,古佛金身却缓缓站起。 \"等等!\"上官玉洞玄真瞳看破端倪,\"这古佛心口\" 佛陀突然自爆金身,漫天佛雨中有枚菩提子落入戒色眉心。南宫主折扇接住片金身碎片,上面赫然刻着:佛魔本同源,罪血洗青天。 战场核心升起祭坛,坛上悬浮着半截捆仙索。金玲儿红绫自动缠去,竟与捆仙索熔成一体。绫缎表面浮现三千道纹,挥舞时自带空间禁锢:\"这哪是捆仙索,分明是缚龙绫!\" 戒色摩挲着新得的菩提子,佛珠里传出梵唱:\"菩提说,东南三千里有处往生池\" 话音未落,整座战场开始坍缩。众人被抛出焚天谷时,最后瞥见古佛残骸重组为姬家老祖模样,额间\"卍\"字正逆转为罪血图腾 焚天谷外,五人灰头土脸地滚落在野花丛中。戒色袈裟上粘着几片焦叶,活像被雷劈过的火鸡。他晃了晃万佛朝宗珠,珠串突然变形成酒葫芦:\"佛爷的新法宝——罗汉醉仙壶!\"说着仰头灌酒,壶口却喷出功德金泉,浇了旁边诸葛歌满脸。 \"酸掉牙了!\"诸葛歌抹着脸上的金液,先天八卦盘突然自发运转,在他头顶凝成\"遇水则发\"的卦象。话音未落,林间窜出只寻宝鼠,将珍藏的千年灵果堆成小山献上。 金玲儿把九凤缚龙绫往身上一裹,红绫瞬间化作霓裳羽衣。她足尖轻点,九凤虚影托着她在云间起舞:\"上官冰块,姑奶奶这新装如何?\" 上官玉正以混沌气清洗小鼎,头也不抬:\"尚可,若能把腰间那串骷髅头换成璎珞\" \"要你管!\"红绫突然伸手把他缠成粽子,鼎中雷火兽探出头来,幸灾乐祸地喷了他一脸火星。 南宫主握着雷泽折扇若有所思,忽然对溪流轻挥。紫电掠过水面,炸起三百条烤鱼。戒色佛魔臂快如闪电,抢走最肥美的雷纹鳟:\"善哉善哉,酒肉穿肠过\" \"穿个屁!\"金玲儿红绫卷走烤鱼,\"没见这鱼眼里有轮回纹?吃了小心下辈子变王八!\" 话音未落,烤鱼突然在戒色手中化形,变成个骂骂咧咧的龟丞相:\"哪个缺德的烤老夫?\" 诸葛歌被龟丞相追着算账,卦盘不慎掉落。先天八卦自行运转,空中浮现众人姻缘线——上官玉的红线缠着鼎耳,金玲儿的系在红绫,戒色的竟分岔成佛魔两道! \"秃驴可以啊!\"金玲儿红绫卷起卦盘,\"快看看南宫的\" 南宫主折扇一挥劈碎卦象,耳根通红:\"胡闹!\"却见扇面雷纹悄悄凝成个模糊的女子轮廓。 入夜篝火旁,戒色非要用佛珠点化野猪。万佛朝宗珠刚亮起佛光,野猪突然口吐人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大师,整两口?\" 众人惊愕间,那猪妖熟练地烤起蘑菇,还从耳朵里掏出壶猴儿酒。雷火兽凑近嗅了嗅,醉得在鼎里跳起扭臀舞。 正当闹作一团时,天外忽来血色剑光。上官玉并指截住,竟是天剑宗的求救信—— \"斩龙台惊变!赤龙法相无意间唤醒上古魔蛟,各派修士尽遭血祭\" 信纸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凝成斩龙台虚影。但见九根盘龙柱尽断,柱底渗出黑色龙血,血泊中隐约可见青铜鼎碎片! 戒色把醉醺醺的猪妖塞进乾坤鼎:\"走着!佛爷的超度套餐该续费了。\" 金玲儿红绫化作飞舟,九凤首喷着涅盘火加速:\"先说好,鼎里那截捆仙索归我!\" 夜色中,诸葛歌的卦盘浮现大凶之兆。南宫主默默擦拭折扇,雷纹里游走的已不是紫电,而是沾染龙煞的血色惊雷 第40章 斩龙血宴 斩龙台上空密布着鳞状血云,每一片云隙都渗出黑蛟涎。九根断裂的盘龙柱上,倒吊着各派修士及散修的尸骸,鲜血顺着龙纹汇入中央血池。池中泡着半截青铜鼎身,鼎耳挂满诸多修士的头颅。 \"咯咯这份大礼可还满意?\"黑魔蛟的虚影从血池升起,指尖缠绕着三百道魂丝——另一端系着昏迷的天剑宗长老们,\"用这些剑痴的血开锋,魔蛟定能\" 戒色突然抛出佛珠,珠串在空中拼成\"闭\"字:\"屁话多!\" 佛魔气封住老祖嘴巴的刹那,金玲儿红绫已缠住三具尸骸。九凤首喷吐净炎,将修士遗体炼成骨珠:\"姑奶奶的人头,你也敢动?\" 血池沸腾,魔蛟龙首破水而出。仅是龙须扫过的罡风,就将戒色新换的袈裟撕成拖把条。上官玉乾坤鼎倒悬,鼎内雷火兽却蜷缩发抖:\"它在害怕龙威!\" 诸葛歌卦盘急转:\"震六乾九,蛟逆在颌!\" 南宫主折扇引雷劈向龙颌,紫电却被逆鳞反弹。魔蛟戏谑地张开龙口,吐出个由各派法宝熔成的铁球——正是当年斩龙台的镇龙钉! \"小心!\"金玲儿红绫卷住铁球,却被烫出九个窟窿,\"这玩意比老秃驴的光头还烫!\" 戒色突然扯碎袈裟,露出满背《金刚经》刺青。佛魔臂插入血池,竟在吸收龙煞:\"佛爷今日要度化条龙玩玩!\" 魔蛟仿佛受到挑衅,龙尾拍起千丈血浪。浪中浮现历代斩龙者的残魂,持着虚化的斩龙剑劈来。 \"来得好!\"诸葛歌卦盘飞旋,残魂动作突然慢如龟爬,\"南宫,丑时三刻!\" 雷泽折扇点向血浪某处,隐藏在魂潮里的姬家老祖真身暴露。金玲儿红绫如灵蛇探出,九凤首同时咬向其四肢:\"逮到你了!\" 蛟笑着捏碎心脏,血池中青铜鼎突然爆炸。魔蛟逆鳞脱落,化作血色流星砸向众人。上官玉无垢圣体催到极致,霜花领域内时间凝滞—— \"就是现在!\"他剑指龙颌逆鳞。 戒色佛魔臂暴涨,生生掰开龙嘴;金玲儿红绫缠住龙舌;南宫主将全部雷力灌入折扇,捅进龙喉最脆弱的软鳞! 魔蛟痛极暴走,龙血化作酸雨倾泻。诸葛歌的卦盘被腐蚀大半,却狂笑着推演出最后生门:\"坎中满,万物归墟!\" 上官玉祭出小鼎,混沌气裹住魔蛟半截龙魂。鼎内雷火兽突然暴起,叼住龙魂疯狂撕咬。 血池干涸处,露出半截刻满罪血符的龙椎骨。戒色刚要触碰,骨中突然窜出条迷你血蛟,咬住他佛珠不撒口。金玲儿红绫一卷,竟把血蛟系成蝴蝶结:\"归我了!\" 南宫主默默修补焦黑的折扇,雷纹里游走的血蛟残魂突然开口:\"小子,想学真正的《雷泽天书》吗?\" 诸葛歌顶着被卦盘反噬的爆炸头,正给昏迷的天剑宗长老画王八。戒色新得的血蛟发饰突然放屁,喷出团粉色毒雾,将他变成三岁小和尚。 \"秃驴噗!\"金玲儿憋笑扯动红绫,血蛟蝴蝶结突然散开,\"这玩意送你当尿布!\" 小和尚戒色奶声奶气地结印,佛珠变成拨浪鼓:\"妖女看打!\" 上官玉擦拭着出现裂痕的乾坤鼎,忽然望向东方——那里升起九盏血色孔明灯,摆成梅家族徽的图案。灯影下,隐约有新的龙影在云层游动 戒色拨浪鼓的余音还在石壁间回荡,上官玉眸中银芒忽闪。洞玄真瞳穿透嬉闹表象,窥见溪畔青石下流转的异样阵纹——那纹路竟与焚天谷古阵同源! \"都别闹了。\"他剑尖挑起醉醺醺的雷火兽,混沌气凝成箭头指向地脉,\"东南三十步,掘地九丈。\" 诸葛歌卦盘刚触及地面,先天八卦便自行倒转。南宫主折扇引雷劈开岩层,露出下方青铜浇筑的星轨图——三千颗陨铁星辰在机关带动下缓缓运转,中央太极眼处嵌着枚龙形玉珏。 \"这是\"金玲儿红绫卷起玉珏,九凤首突然齐鸣,\"龙溪道人的本命佩!\" 玉佩触体温热,浮现出虚幻人影。青衫道人执棋笑问:\"后来者,可敢与贫道对弈破阵?\" 众人坠入虚空棋盘,黑白双子皆由星辰所化。戒色佛魔臂刚拈起黑子,整条右臂瞬间爬满星斑:\"下棋就下棋,耍什么阴招!\" \"天元位我来。\"上官玉并指落子,霜花冻结三颗白星。棋局突变,南宫主所在的\"坎\"位突然塌陷,雷纹臂抓住的棋子化作九幽玄雷。 金玲儿红绫缠住\"离\"位朱雀星:\"姑奶奶最烦弯弯绕!\"涅盘火顺着星轨烧穿棋阵,却触发连环杀劫——三百六十颗陨星轰然砸落! 诸葛歌呕血推演,卦盘浮现生门:\"不是弈棋,是破阵!乾位贪狼,坤位巨门移星换斗!\" 南宫主折扇引雷击碎\"廉贞\",戒色佛珠定住\"破军\"。当上官玉将最后一枚黑子点在\"紫薇\"位,虚空寸寸崩塌,露出隐藏的洞天福地—— 九条灵泉环抱玉虚宫,檐角风铃竟是凝固的时光碎片。殿前石碑刻着:洞中千日,外界一瞬。 金玲儿指尖触及灵泉,水中跃出条晶莹小龙:\"先天灵髓!\"小龙缠住她手腕,化作剔透玉镯。戒色佛珠碰触殿柱,浮现《大日如来经》全篇,梵文竟与魔经左右对映。 \"在此修行百年,外界不过两年。\"上官玉抚过修炼室墙壁,混沌气激活墙内周天星图,\"是时候突破了。\" 诸葛歌盘坐先天八卦台,星辉如银河灌顶;南宫主跃入雷池,折扇展开成渡劫法阵;金玲儿红绫织成茧房,九凤首吞吐涅盘火;戒色佛魔对坐,左半身结不动明王印,右半身捏阿鼻诀。 上官玉将乾坤鼎置于灵脉眼,鼎内混沌气凝成道茧。雷火兽突然叼来那枚龙形玉珏,玉珏融入道茧的瞬间,整座洞天响起龙溪道人的叹气,血色漫过斩龙台,却无人看见玉虚宫檐角的风铃,悄然转过了第一圈时光年轮。 第41章 问道 洞天无岁月,檐角风铃转过第七轮时,上官玉的道茧已布满裂痕。茧内混沌气凝成星云旋涡,每一缕都裹挟着龙溪道人残留的岁月感悟。他并未急于破茧,而是以神识在虚空勾画过往——从梅仁信战甲上的婴魂,到焚天谷罪血图腾,每一幕都在推演中拆解重组。 \"原来如此。\"茧中传来轻叹,万古吞天诀突然逆转运行。本要冲关的化神之力被硬生生压回元婴,丹田道种却多出九道年轮状纹路,\"龙溪道人当年,着实可惜”。 第八轮风铃响动时,上官玉神识浸入洞天核心。混沌气顺着龙溪佩的指引,窥见昔日画面:青衫道人在此枯坐千年,身前悬浮着与乾坤鼎同源的器胚。每当要突破大乘,便自斩修为重修道基,九劫之后终留憾恨——第十次散功时,心魔已与道相融。 \"以岁月为柴,焚道成灰。\"上官玉并指抹去虚影,鼎内混沌青莲突然绽放,\"可惜,我修的是吞天之道。\" 莲瓣吞尽龙溪残念,困住化神修士的瓶颈如薄纸碎裂。破茧而出的刹那,整座洞天的灵气倒灌入体,却被他翻掌压成三寸小人:\"还不到时候。\" 南宫主的雷池已扩张至百里,折扇展开如天幕。池中夔牛遗蜕突然睁眼,独足踏碎虚空劫云:\"小子,接好了!\" 遗蜕化雷入体,折扇三千雷纹凝成道果。元婴在雷暴中褪去凡胎,额生夔角、足踏电芒的元神法相破空长啸。雷劫劈到天地色变,池中绽出朵紫电红莲——化神初期,成! \"这就完了?\"金玲儿的声音穿透雷幕,红绫缠着九枚道果晃悠,\"姑奶奶的涅盘果都结三轮了!\" 诸葛歌的八卦台隐入星河,发间青丝随推演忽白忽黑。当先天八卦盘拼完最后一角星图,他忽然掷出本命龟甲:\"天机五十,吾衍四九——破!\" 龟甲炸成齑粉,元神却从粉尘中站起。手托的卦盘变作浑天仪,眸中流转的已不是星辰,而是洪荒天道。洞天忽然降下混沌劫,被他用一缕因果线引向戒色所在的禅房。 禅房内,戒色正与心魔对饮。佛魔树上的业火红莲开至九品,树下却堆满酒坛。混沌劫劈落的瞬间,他抬手将酒坛掷向虚空:\"佛爷请你喝酒!\" 酒气裹着劫雷入腹,佛魔元神突然暴涨。左半身披上锦襕袈裟,右半身缠绕阿鼻锁链,手中杀生杖点化出十八重地狱虚影。地狱最深处,梅仁信的残魂正在油锅里惨叫。 \"秃驴!拿命来!\"金玲儿破关而出,红绫卷走他最后一坛酒,\"说好给我留的千年醉呢?\" 九凤缚龙绫化作霓裳,她每走一步,身后便绽开朵业火红莲。化神初期的威压混着酒香,竟把刚出关的南宫主熏了个踉跄。 当最后一片桃花飘落,上官玉终于放开压制。洞天万里灵气尽纳一鼎,鼎内混沌青莲瞬间开至十二品。众人惊见虚空裂开道缝隙,上古雷劫、心魔劫、因果劫齐齐降临—— 却被他一剑斩成混沌气,浇灌在道种之上。 \"吞天道,成!\" 化神中期的威压席卷洞天,乾坤鼎自动护住其余四人。雷火兽趁机吞了道劫余韵,爪间雷纹凝成实质道痕。 九轮风铃齐齐炸响,众人被抛出秘境。落脚处仍是当年野花丛,外界却已过三年。金玲儿红绫上沾着的露珠尚未滴落,林间忽然传来惨叫—— 先前差点被血祭的修士,此刻正在追杀几个散修。那几人周身缠绕罪血黑气,眉心却浮现与戒色相似的佛魔印。 上官玉并指截住一道血刃,化神威压镇住全场:\"看来这日,发生了不少趣事。\" 他腰间乾坤鼎微微发烫,鼎内混沌青莲正指向东方。 第42章 百蛟惊鸿 百蛟楼的金匾蒙了层灰,檐角蛟魂灯只剩三盏苟延残喘。跑堂的麻子脸伙计正打着瞌睡,忽听门帘脆响—— \"炙龙筋三份,寒潭蛟醪要窖藏五百年的。\" 熟悉的嗓音惊得他摔了茶壶,抬头见五人施施然落座。金玲儿红绫缠着的九凤首正啄食椒盐龙鳞,戒色佛珠串着的骷髅头酒壶叮当乱响。 \"诈诈尸啊!\"伙计瘫坐在地, “你爹诈了,快去给佛爷安排酒食去”和尚吼道。 “梅家的悬赏榜”伙计指着一布幡。 金玲儿红绫卷来布幡,朱唇轻吹:\"龙溪城天骄榜第七十二位——上官玉,卒于龙息荒漠?\" \"岂止!\"伙计连滚带爬捧来悬赏令,\"您几位的大名都在梅家血仇碑上刻着呢!\" 泛黄的悬赏令上赫然写着: 上官玉(已诛) 赏十万灵石 金玲儿(已烹) 赏八万灵石 戒色(已阉) 赏五万灵石 \"阉?!\"戒色拍案而起,佛珠撞得叮当响,\"佛爷这就去拆了梅家祖坟!\" 诸葛歌按住他:\"急什么,先听听咱们怎么死的。\" “你真想死是吗?佛爷可为你超度。”戒色拍开诸葛歌的手。 伙计抹着冷汗细数: \"年前秘境崩塌,梅家老祖说你们被魔蛟吞得渣都不剩。天剑宗那个独臂剑修作证,说亲眼看见上官公子被龙屎喷成灰\" 南宫主折扇轻摇:\"哦?我死的如何?\" \"您老最惨!\"伙计压低声音,\"说是被三百女鬼吸干元阳,连雷纹臂都磨成粉\" 金玲儿笑得花枝乱颤:\"姑奶奶倒是好奇,我被谁烹了?\" \"说是在焚天谷洗澡,被雷火兽拖进岩浆涮了七日七夜\" 上官玉弹指冻住伙计衣摆:\"现在活人悬赏几何?\" \"涨涨到五十万了!\"伙计哭丧着脸,\"梅家老祖放话,留全尸的加赏十具元婴炉鼎!\" 楼梯突然传来酒坛碎裂声。醉醺醺邋遢老者踉跄而来,腰间七枚龙牙只剩三颗:\"几位小友?老朽这两年清明都给你们烧纸\" \"算命的?\"金玲儿红绫卷来酒壶,\"三年前赌我活着离开不了龙溪秘境,现在姑奶奶就在你面前。欠的赤精参呢?\" 老者酒醒大半:\"诈尸讨债啊!\"转身欲逃却被戒色佛珠套住脚踝。九凤首叼来纸笔,诸葛歌笑吟吟递上:\"连本带利,三百株。\" 邋遢老者欲哭无泪。 \"您几位是真不知?\"伙计收下三枚上品灵石,神秘兮兮道,\"如今龙溪城元婴修士,十不存一。\" \"血煞门少主带进去十二死士,出来时怀里抱着颗会哭的人头;妙音阁仙子们合奏《安魂曲》,结果把自己弹成行尸走肉还有血河老祖尸骨无存,听说玄冥教长老连门都没进就挂了\" 金玲儿把玩着骷髅酒壶:\"说点新鲜的。\" \"最邪乎的是梅家!\"伙计喉结滚动,\"他家祖坟夜夜冒血泉,浇灌出的曼陀罗花会唱往生咒。上月有个金丹修士偷摘一朵,第二天浑身长满梅家祖纹,把自己炼成尸傀了!\" 正说着,窗外飞过十二匹幽冥马。梅家修士沿街抛洒血帖,新悬赏令上赫然新增: 活擒上官玉 赏化神功法一部 生剖金玲儿 赠涅盘火种三枚 佛魔双修元婴 可换炼虚护法一次 戒色佛珠捏得咯咯响:\"佛爷的价钱还没南宫高?\" 南宫主折扇展开,露出新添的\"雷泽天书\"四字:\"我值一部上古传承。\" 楼梯传来环佩叮咚。老板娘扶着蛟头杖现身,裙摆下却探出梅家特有的幽冥藤:\"几位贵客,雅间请?\" 上官玉剑尖挑起蛟醪,酒液凝成梅家祖纹:\"三年前那坛掺了噬魂蛊的酒,可还有?\" 空气骤然凝固。老板娘袖中窜出九条骨蛇,被金玲儿红绫绞成烟花炸开。戒色佛珠封住门窗,南宫主折扇引雷劈碎蛟魂灯。 \"留活的。\"上官玉剑抵老板娘咽喉,\"梅家给你种了几重血咒?\" \"七七重\"女子突然浑身爬满血纹,\"救我\"话音未落便化作血水,地面浮现血色孔明灯虚影——正与斩龙台所见同源! 诸葛歌蘸着血水在桌面推演:\"梅家要凑九百九十九盏幽冥灯,这是第七百盏。\" 窗外忽起阴风,满城孔明灯齐亮。灯影在夜空拼出梅氏族徽,徽记中心浮现上官玉的混沌青莲虚影。 金玲儿红绫化作战旗:\"怎么说?\" \"买酒。\"上官玉弹剑长吟,\"掌柜的,来坛最烈的断头酒——记梅家账上!\" 几人继续回雅间喝酒,窗外飘过梅家修士的声音。南宫主身形一晃。再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个人。 百蛟楼二层雅间内,金玲儿的红绫如毒蛇般缠住梅家修士脖颈。戒色一脚踩碎对方护体玉佩,佛珠上沾染的血迹在窗棂透入的阳光下泛着暗光。 \"说!\"戒色揪起修士发髻,“为何悬赏我等五人。” 修士喉间咯咯作响,目光却瞥向窗外。诸葛歌指尖卦盘转动,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钉住其影子:\"想用血遁传讯?你还嫩得很。\" 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火苗在修士眉心半寸处跳跃:\"姑奶奶耐心有限,最后问一次——谁派你来的?\" \"是是南仁老祖\"修士浑身痉挛,\"你们三年前杀她胞弟梅仁信,老祖用血祭大法看到\" 上官玉剑尖挑起修士腰间玉牌,牌上刻着\"梅南仁近侍\"字样:\"梅仁信的姐姐?没男人,名字取得倒好\" \"你岂敢污辱老祖!\"修士突然癫狂大笑,\"老祖修成旱魃之体,已炼化七条龙脉,你们\" 南宫主折扇划过,削去他半截舌头:\"聒噪。就一个没男人而已,他也会是他弟弟一样的下场\" 诸葛歌将染血的铜钱按在卦盘:\"坎水为镜,离火显形——现!\" 血珠在桌面凝成光幕,浮现梅南仁在祖祠施法的画面:九百童男童女被铁链锁在祭坛,鲜血汇成梅仁信死前场景。 \"畜生!\"金玲儿红绫绞碎木桌,\"姑奶奶当年就该把梅仁信剁成肉酱!\" 画面中梅南仁突然转头,枯骨般的左手穿透光幕:\"找到你们了\" 雅间温度骤升,窗棂燃起幽绿鬼火。梅南仁的虚影从灰烬中踏出,嫁衣下摆滴落熔岩:\"杀我胞弟,辱我梅家——你们想怎么死?\" 戒色佛珠掷出十八罗汉虚影:\"要死也是你先\" 话未说完,佛珠竟在旱魃火中融成铁水。梅南仁骨爪隔空抓向诸葛歌,卦盘应声炸裂:\"天机阁算命的,你也配窥探本座?\" 上官玉乾坤鼎倒扣,混沌气截断虚空通道:\"隔着千里施法,你这旱魃之体也不怕散了架?\" \"牙尖嘴利。\"梅南仁虚影扭曲,\"待本座亲临龙溪城,定要把你炼成\" 金玲儿九凤缚龙绫穿透虚影:\"废话真多!没男人要的东西\" 涅盘火顺着神识联系反噬,光幕中传来梅南仁的闷哼。雅间重归平静时,只剩瘫软在地的梅家修士。 梅修士见此一幕吓的直哆嗦。 \"三年前梅仁信魂牌碎裂,\"修士咳着血沫,\"老祖用溯影血镜看到你们虐杀他的场景\" 戒色一脚踹断他三根肋骨:\"放屁!那杂碎自己爆体而亡!\" \"梅家不需要真相!\"修士突然捏碎心口血玉,\"老祖已至龙脊峡谷,你们逃\" 话音戛然而止,其身躯自燃成灰,空中浮现血色路引——直指三百里外的葬龙渊。 南宫主折扇卷住飘落的血灰:\"化神后期威压。\" \"不止。\"上官玉剑尖凝霜,\"旱魃之体已近大成,所过之处赤地千里。\" 金玲儿扯断窗边珠帘:\"怕什么!姑奶奶正好缺个旱魃火种淬炼红绫。\" 诸葛歌擦拭着破碎的卦盘:\"此战需借天时,三日后子时阴气最盛\" \"等不及了。\"戒色拎起酒坛痛饮,\"佛爷现在就要超度这没男人的疯婆娘!\" 窗外忽然传来凄厉唢呐声,九具青铜棺撞破街市。棺盖炸裂处,三百梅家死士额燃幽冥火,齐声高喝: \"南仁老祖法旨——取五人首级者,赏化神机缘!\" 第43章 龙脊骂战 “你等不用找了,我们这就前往龙脊峡谷斩杀你们口中所谓的老祖。”南宫主话落,三百修士迅速向龙脊峡谷飞去。 几人同时遁光离去。 龙脊峡谷的风裹着沙砾,在嶙峋怪石间刮出鬼哭般的啸音。梅南仁血嫁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三百死士结成的幽冥阵泛着绿光,将半边天穹染成坟场颜色。 金玲儿红绫一甩卷碎块磨盘大的山岩:\"就带这点虾兵蟹将?你梅家是穷得连棺材板都凑不齐了?\" 梅南仁枯爪捏碎岩壁:\"小贱人倒是伶牙俐齿,难怪能哄得这群蠢货替你卖命。\" \"卖命?\"戒色灌了口酒,\"佛爷是怕你梅家绝后——毕竟你那名号啧啧!\" 三百死士阵型微乱。梅南仁嫁衣突然燃起幽火:\"秃驴找死!\" \"别急啊!\"金玲儿故作恍然,\"听说某些人年轻时被合欢宗少主始乱终弃,得了个''没男人''的雅号?\" 峡谷突然死寂。梅南仁左脸尸斑剧烈抖动:\"你怎知\" \"哎呀!\"金玲儿红绫掩口,\"前些日子遇到个合欢宗老嬷嬷,说当年某位梅家小姐跪着求人双修\" \"住口!\"梅南仁尖啸震塌半面山壁,\"本座撕了你的嘴!\" \"急了?\"戒色佛珠叮当响,\"听说那少主宁肯搂着八百斤的食铁兽睡,也不愿碰你半根指头?\" 梅南仁嫁衣突然炸成碎片,露出爬满尸虫的旱魃真身:\"本座修成旱魃之体时,早将情爱焚尽!\" \"是么?\"金玲儿指尖绕着缕发丝,\"那怎么听说你闭关洞府刻满''萧郎''二字?用的还是合欢宗双修笔法\" 一道幽冥火擦着金玲儿鬓角掠过,烧焦她三根青丝。九凤缚龙绫瞬间暴涨千丈:\"哟,戳心窝子了?\" \"都愣着作甚!\"梅南仁枯爪抓向最近死士,\"给本座\" \"老祖三思!\"那死士突然跪地,\"属下家中还有\" 话未说完已被炼成尸傀。剩余死士阵型大乱,有个机灵的突然高喊:\"梅家儿郎听令!斩妖除魔正\" \"正你娘!\"戒色酒坛砸碎他天灵盖,\"当狗还当出忠肝义胆了?\" 金玲儿踏着火凤掠至半空:\"老妖婆,姑奶奶给你备了份大礼——\" 红绫抖出个贴满符咒的留影石,正是当年合欢宗少主搂着食铁兽的画面。梅南仁瞳孔幽火暴涨,周身旱魃火失控乱窜:\"本座要你魂飞魄散!\" 九幽冥火凝成三百鬼新娘扑来,金玲儿不闪不避,缚龙绫卷起地脉熔岩:\"就这?姑奶奶教你什么叫真火!\" 涅盘火与旱魃火相撞,炸开的火雨将峡谷烧成熔炉。两头食铁兽虚影突然从火中跃出,抱着梅南仁大腿喊\"萧郎\",气得她七窍喷出尸毒。 戒色趁机杀入死士群,佛珠专砸下三路:\"听说你们老祖最爱看男人断子绝孙?\" \"秃驴无耻!\" \"哟,还知道廉耻?\" 诸葛歌卦盘锁住幽冥阵眼,转头对南宫主喊:\"愣着作甚?泼脏水啊!\" 雷泽折扇卷起漫天沙尘,混着焦尸碎末糊了梅南仁满脸:\"此招名曰''黄泉敷面'',专治不要脸!\" 正当乱战之际,峡谷外忽然传来清越笛声。合欢宗少主踏着玉笛飘然而至,怀中竟真抱着头食铁兽:\"南仁,一千八百年了\" 梅南仁浑身僵直,旱魃火突然熄灭大半:\"萧萧郎?\" \"错!\"那\"少主\"撕下面皮,竟是金玲儿用涅盘火捏的分身,\"是你姑奶奶我!\" 旱魃真身轰然炸开,梅南仁凄厉尖啸震塌整条峡谷:\"本座要你们陪葬!\" 龙脊峡谷在幽冥火与涅盘火的碰撞中化作熔炉,金玲儿踏着火凤虚影掠至半空,九凤缚龙绫如赤蛟翻腾:\"老妖婆,姑奶奶今儿教你做人!\" 梅南仁枯爪撕开嫁衣,露出爬满尸斑的旱魃真身:\"小贱人,本座要把你炼成艳尸!\" 金玲儿红绫一抖,九枚凤首金铃齐鸣。声波凝成实质的赤金火刃,呈天罗地网之势罩向梅南仁。峡谷岩壁被音浪震出蛛网裂痕,三百死士耳孔迸血。 \"雕虫小技!\"梅南仁张口喷出幽冥鬼火,火中浮现九百童灵哭脸。鬼火触到音刃竟将其腐蚀成铁水,余势不减地扑向金玲儿心口。 缚龙绫突然展开成十丈火幕,九凤首探出绫面吞噬鬼火。金玲儿双颊浮现涅盘道纹:\"味道不错,再来!\" 梅南仁骨爪插入岩壁,生生扯出条地脉龙气。龙气在她掌心凝成哭丧棒,棒头挂满梅仁信生前炼制的童颅法宝:\"仁信,看着姐姐替你报仇!\" 哭丧棒挥出幽冥龙卷,卷起满地碎石凝成血色飓风。金玲儿火凤双翼被碎石割裂,绫尾缠住突袭的骷髅法宝,却被尸毒蚀穿三个窟窿。 \"就这点本事?\"梅南仁枯指连弹,九具青铜棺破土而出,\"本座给你备了嫁妆!\" 棺盖炸裂,跃出九名生前的正道仙子。她们尸身保存完好,眉心却钉着合欢宗秘制的催情钉,举手投足间粉色毒雾弥漫。 金玲儿瞳孔骤缩:\"玉清观的静仪师太?你连正道前辈都敢亵渎!\" \"她们可比你识趣。\"梅南仁狞笑,\"至少懂得伺候男人\" 缚龙绫突然暴长,九凤首喷出焚世净炎。静仪艳尸的罗裙燃起青火,却在灰烬中凝成情毒箭雨:\"小妹妹来快活呀\" 金玲儿咬破舌尖,精血染红绫缎:\"涅盘九转,净世燎原!\" 九凤首齐吟《往生咒》,绫面腾起白炎。情毒触之即化,艳尸们在圣火中恢复片刻清明:\"多谢\" 梅南仁趁机突袭,哭丧棒穿透火幕直取咽喉。金玲儿仰面下腰,红绫卷住棒身借力旋踢,绣鞋底暗藏的灭魂钉直刺旱魃右眼。 \"铛!\" 梅南仁眼皮竟是玄铁所铸,灭魂钉应声折断。枯爪扣住金玲儿脚踝,尸毒顺经脉直冲心脉:\"抓到你了!\" 千钧一发之际,杀生杖破空掷来。戒色踏着罗汉虚影跃入场中,佛魔臂抓住哭丧棒生生掰断:\"老处女,佛爷陪你玩玩!\" 金玲儿借机脱身,缚龙绫缠住两具艳尸掷向梅南仁:\"秃驴,这老妖婆的初夜归你了!\" \"放屁!\"戒色一杖捅穿艳尸天灵,\"佛爷要超度她九族!\" 佛珠突化降魔杵,戒色左眼浮现金刚法相,右眼涌出阿鼻魔纹。身后浮现百丈佛魔树,树冠结满业火红莲:\"大威天龙,世尊地藏——给爷爬!\" 梅南仁嫁衣燃起幽冥火,十指指甲暴涨三尺。魔爪与降魔杵相撞,迸发的冲击波将峡谷拓宽三丈。三百死士被余威碾成肉泥,南宫主挥扇吹散血雾:\"这秃驴疯起来比旱魃还吓人\" 五十回合后,戒色僧袍尽碎,佛魔树被拔去半边。梅南仁嫁衣残破,左臂被业火烧成焦炭。二人从崖顶打到谷底,降魔杵与鬼爪每次碰撞都震塌半座山峰。 \"痛快!\"戒色吐出口淤血,\"再来!\" \"找死!\"梅南仁撕开胸腔,掏出跳动的旱魃心,\"本座要你永堕幽冥!\" 第44章 三英战旱魃 龙脊峡谷在狂暴的能量对冲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熔岩从地缝喷涌而出,将天空染成血红色。金玲儿抹去嘴角血渍,九凤缚龙绫在身后展开遮天火翼:\"秃驴,雷公,别让这老妖婆喘气!\" 南宫主折扇陡然展开,扇面《雷泽天书》绽放刺目紫芒。夔牛虚影自九霄引下万丈雷瀑,每一道雷霆都裹挟着龙溪地脉的庚金之气:\"雷狱·万龙朝宗!\" 三百条雷龙撕裂幽冥鬼雾,梅南仁枯爪插入岩壁,生生扯出条赤色龙脉抵挡。金玲儿趁机欺身而上,缚龙绫缠住其左腿:\"老妖婆,尝尝姑奶奶的凤点头!\" 九凤首如流星坠击,将梅南仁半个身子砸入熔岩。 熔岩池突然沸腾,九具青铜棺破空飞来。梅南仁残躯在棺中重组,嫁衣化作流淌的尸血:\"本座要你们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戒色杀生杖捅穿棺椁,佛魔气凝成降魔杵,\"这话佛爷听腻了!\" 杵尖触及尸血刹那,九百张鬼脸从血中涌出啃噬佛光。金玲儿火凤俯冲而下,烈焰却在鬼脸哭嚎中熄灭。 \"小心!\"南宫主折扇划出雷网,\"这些是怨童厉魄!\" 金玲儿咬破舌尖,精血染红绫缎:\"涅盘九转·焚罪!\" 缚龙绫突然解体,九只火凤衔尾成环。凤鸣声震碎三百鬼脸,圣火顺着尸血逆烧梅南仁本体。峡谷岩壁浮现上古凤纹。 梅南仁七窍喷出尸虫,枯爪抓向自己天灵:\"仁信,助我!\" 头盖骨掀开的刹那,梅仁信的残魂裹着幽冥火冲出,化作三头六臂的鬼婴扑向金玲儿。 南宫主折扇脱手,在空中展开成雷泽图。图中夔牛踏碎虚空,独角引动九重紫霄神雷:\"雷法·天诛!\" 鬼婴在雷光中凄厉尖叫,梅仁信残魂被劈出本体。戒色佛魔臂暴涨,擒住鬼婴脖颈:\"小崽子,佛爷送你往生!\" \"你敢!\"梅南仁尸血凝成巨掌拍下。金玲儿火凤双翼硬抗一击,护体罡气炸成碎片:\"秃驴快动手!\" 戒色左眼绽金莲,右瞳涌黑潮。佛魔树虚影拔地而起,树干浮现《金刚经》与《阿鼻咒》并存的诡异纹路:\"大日如来·地狱道!\" 鬼婴在佛魔气中寸寸瓦解,梅南仁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峡谷突然地动山摇,旱魃真血渗入地脉,竟将百里山川炼成尸鼎! \"小心地火!\"诸葛歌的传音穿透结界,\"她在献祭龙脉!\" 九条岩浆巨龙破土而出,每一条龙睛都映着梅仁信的鬼脸。南宫主雷纹臂炸开血雾,强行催动《雷泽天书》最后一页:\"雷泽现世!\" 上古雷池虚影降临,夔牛真身踏浪而出。雷龙与尸龙绞杀在一处,迸发的能量乱流将戒色掀飞百丈。 金玲儿趁机突进,缚龙绫缠住梅南仁脖颈:\"该结束了!\" \"做梦!\"梅南仁嘴角扯到耳根,胸腔炸开万千尸虱,\"陪本座永坠幽冥!\" 尸虱浪潮瞬间淹没三人。南宫主折扇燃起本命雷精,在虫潮中劈出条焦黑通路:\"快退!\" 金玲儿九凤首尽碎,绫面被蚀出蜂窝般的孔洞。戒色佛魔树拦腰折断,左臂白骨森森。 梅南仁漂浮在尸鼎中央,半边身子已化作白骨:\"本座要抽你们魂魄点天灯\" 话音未落,上官玉的青虹剑穿透尸鼎核心。混沌气如天河倒卷,将漫天尸虱冲入地脉裂缝。 \"走!我去会会他\"上官玉剑锋挑起重伤二人。 梅南仁的尸爪撕开夜幕,裹着九幽冥火的指尖划出五道漆黑裂痕。上官玉后仰避过致极一爪,青虹剑顺势上撩,冰霜剑气将十丈内的鬼火尽数冻结成蓝水晶般的冰棱。 \"这点把戏也配叫旱魃之体?\"上官玉屈指弹碎冰棱,飞溅的冰渣在月光下折射出千百道银芒。他足尖点地暴射而出,无垢战体催动到极致,皮肤下流转的银光竟发出金石相击的铮鸣。 \"铛!\" 剑刃斩在梅南仁颈侧,却劈出金铁交击的火星。九百颗童颅在婴魂战甲表面游走,被斩中的那颗突然睁开空洞眼眶,喷出腥臭血箭。上官玉旋身闪避,左臂仍被腐蚀出森森白骨。 \"疼吗?\"梅南仁狞笑着扯断腰间三颗童颅,幽冥火将其熔成血色镰刀,\"这才刚开始呢!\"镰刀横扫带起鬼哭狼嚎,地面被犁出五尺深的焦黑沟壑。 上官玉不退反进,残破的左臂直接抓向镰刃。血肉与冥火接触的刹那,银芒暴涨如烈日炸开,腐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多谢你的鬼火淬体!\"他咧嘴一笑,掌心突然爆发出吞噬旋涡,竟将镰刀上的幽冥火生生扯下一团吞入腹中。 梅南仁瞳孔骤缩,旱魃之体轰然爆发。地脉龙气化作九条黄鳞巨蟒破土而出,交错撕咬间将上官玉撞进山壁。乱石崩飞中,一道银光踏着蟒首冲天而起,青虹剑引动月华凝成百丈冰瀑。 \"霜陨!\" 冰瀑倾泻而下,九蟒瞬间冻成冰雕。梅南仁双掌合十,婴魂战甲爆出冲天血光。被冻结的黄鳞巨蟒竟在冰层中扭动起来,裹挟着冰渣与幽冥火化作十八条冰火龙卷。 上官玉在风暴中心衣袍尽碎,裸露的胸膛上银纹交织。他忽然收剑归鞘,双臂大张任由冰火龙卷绞杀身躯。皮开肉绽的瞬间,无垢战体的银纹突然蔓延到伤口,将侵入体内的幽冥火与地脉龙气同时吞噬。 \"你在借我的力量淬炼肉身!\"梅南仁终于醒悟,七窍喷出黄泉阴气。方圆百里的古墓同时震动,无数棺椁中爬出紫毛僵尸,却在跃出墓穴的刹那被金色佛光压成齑粉。 戒色和尚端坐云头,左臂金刚印化作千手佛陀,右臂噬魂纹凝成万魔撕天。佛魔虚影各持经卷与锁链,将整片战场罩得密不透风。 \"老僵尸,你的对手在这儿!\"上官玉撕裂风暴冲出,重生后的肌肤泛着玉质光泽。他并指成剑点在眉心,洞玄真瞳映出万千法则丝线,突然抓住梅南仁气机转换的刹那破绽。 \"轰!\" 裹挟着吞噬之力的重拳砸在婴魂战甲同一位置,九百童颅发出凄厉尖啸。梅南仁被轰入地底,又撞碎三座山丘才勉强止住身形。他抹去嘴角黑血,突然扯断整串童颅掷向高空。 \"九幽万鬼冢!\" 九百颗童颅在空中爆成血雾,凝成遮天蔽日的幽冥国度。无数鬼新娘从血雾中飘出,嫁衣下伸出白骨利爪。金玲儿见状冷哼,九凤缚龙绫化作火凤冲霄而起,涅盘火点燃半边苍穹。 \"烧干净这些腌臜东西!\" 火凤与鬼新娘撞出漫天流火,南宫主趁机掐动雷诀。夔牛虚影踏云而来,独脚引动九天神雷,雷瀑如银河倒灌轰向梅南仁天灵盖。 梅南仁仰天长啸,旱魃之体暴涨三丈。他徒手抓住劈落的雷光,雷纹臂上的古老符咒逐一亮起,竟将天雷凝成雷矛掷向诸葛歌。星痕龟甲自动护主,将雷矛折射到周天星斗阵边缘,二十八宿星芒骤然大盛。 \"锁!\"诸葛歌剑指划动,星光凝成锁链缠住梅南仁四肢。上官玉化作银虹贯空而至,青虹剑终于刺穿先前被重击的婴魂战甲裂隙。 剑入三寸,异变陡生! 梅南仁的胸腔突然塌陷,将青虹剑生生卡住。九幽冥火顺着剑身蔓延而上,瞬间吞没上官玉右臂。\"你以为老身几千年修为是白给的?\"他五指如钩扣住上官玉天灵盖,幽冥火疯狂灌入七窍。 银芒在黑色火焰中明灭不定,上官玉的瞳孔开始涣散。就在梅南仁露出狞笑的瞬间,本该被控制的身影突然抬手按住自己手腕。 \"等的就是你近身!\" 万古吞天诀全力运转,梅南仁惊觉毕生修为如泄洪般涌向对方。他想抽身却为时已晚,周天星斗阵的星光锁链突然收缩,戒色和尚的佛魔虚影同时压下,金玲儿的涅盘火与南宫主的雷法封死所有退路。 \"给我开!\"梅南仁燃烧本命精血,旱魃之体渗出腥臭尸油。他竟自断左臂挣脱束缚,残躯化作血光冲向大阵边缘。诸葛歌早有预料,先天八卦盘射出阴阳二气,将血光逼回战场中央。 烟尘散尽时,上官玉浑身浴血却昂然而立。无垢战体银纹中多出缕缕金线,被吞噬的幽冥火在体内凝成旋转的灰白气旋。他擦去眼角血渍,剑指梅南仁勾了勾手指: \"继续。\" 梅南仁的独臂开始扭曲膨胀,指甲暴涨成三尺长的漆黑骨刃。地脉龙气形成实质化的黄泉铠甲,所过之处草木尽枯。\"小辈,今日就算拼着魂飞魄散\" 话未说完,上官玉已闪现在他身后。吞噬了足够能量的无垢战体速度暴涨,青虹剑不再是冰蓝色,而是吞吐着灰白焰光的诡异剑芒。两人残影在空中交错碰撞,每次交手都炸开环形气浪。 三百回合后,梅南仁的黄泉铠甲布满裂痕。他突然咬破舌尖喷出本命尸丹,九幽冥火凝成三头六臂的修罗相。上官玉长笑震天,周身银纹尽数化作金色,竟徒手撕开修罗相胸膛,将尸丹攥在掌心。 \"震起!\"诸葛歌适时发动周天星斗阵,星光如牢笼禁锢八方。梅南仁发出不甘的嘶吼,在众人合围下化作一道血光左冲右突,却始终逃不出星幕笼罩。 上官玉捏碎尸丹,灰白焰光冲天而起。新生的无垢战体在火光中宛如神只,他俯瞰着穷途末路的梅南仁,剑锋燃起涅盘火与雷光交织的奇异火焰: \"该结束了。\" 第45章 惊变 梅南仁的尸丹碎片还在半空飘散,上官玉的剑锋已裹着灰白焰光劈落。涅盘火与雷光交织的剑芒撕裂夜空,却在触及梅南仁天灵盖三寸时,被突然暴起的黄泉阴气死死抵住。 “小辈真当老身黔驴技穷?”梅南仁独臂插入地面,地脉龙气凝成九条黄鳞巨蟒缠住身躯。婴魂战甲碎片突然倒飞而回,每一片都燃烧着幽冥鬼火重新拼接,“九幽轮转,旱魃归元!” 诸葛歌的星斗罗盘突然剧烈震颤,二十八宿方位竟被地底涌出的尸气冲歪三寸。金玲儿甩出九凤缚龙绫想要捆住梅南仁,却被暴涨的幽冥火逼得倒卷而回。 “他要拼命!”戒色和尚双手合十,佛魔虚影化作卍字金印与骷髅锁链同时压下。梅南仁的脊骨突然刺破皮肉,森白骨架上浮现血色咒文,硬生生扛着佛魔镇压冲天而起。 上官玉的洞玄真瞳看破虚实,青虹剑瞬间分化十三道冰霜残影。每道剑影都精准刺向正在重组的婴魂战甲接缝,冰晶顺着幽冥火蔓延冻结。梅南仁狞笑着任由剑锋加身,腐烂的皮肉下突然钻出万千尸虫。 “叮叮叮——” 尸虫撞在无垢战体上爆成绿雾,腐蚀得银纹滋滋作响。上官玉不退反进,掌心吞噬旋涡暴涨三倍,竟将漫天毒雾连同尸虫尽数吸入体内。新生的金线在银纹中游走,将尸毒炼化成精纯能量。 “痛快!”他浑身毛孔喷出墨绿色毒火,速度陡然提升三倍。梅南仁尚未完成重组的战甲被连续七掌击中同一位置,九百颗童颅同时发出尖厉哭嚎。 地面突然塌陷成百丈深坑,梅南仁借势遁入地脉。金玲儿早有准备,涅盘火凝成朱雀法相直贯地底:“给我出来!” 地火冲天而起,梅南仁被烧得皮开肉绽跃出地面。南宫主的雷法早已等候多时,夔牛虚影踏着雷云轰下九道紫霄神雷。焦黑的尸身尚未落地,戒色和尚的杀生杖已带着佛魔之气横扫而至。 “砰!” 梅南仁残躯撞在星斗大阵边缘,星光锁链立即缠上四肢。他忽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被雷火灼烧成焦炭的皮肤片片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旱魃真身。 “是你们逼我的”七窍中流出腥臭尸油,梅南仁独臂插入自己胸膛,掏出一盏青铜鬼灯。灯芯跳动着幽绿色火焰,九百童颅的哭嚎突然变成整齐的诵经声。 上官玉心头警兆大作,洞玄真瞳看到方圆百里的阴气正在疯狂汇聚。诸葛歌的八卦盘咔咔转动,乾位突然崩开裂纹:“他在献祭地脉!” 鬼灯幽火暴涨成通天火柱,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沉睡千年的古尸破土而出,在幽冥火中融化成血河倒灌天穹。梅南仁的旱魃真身沐浴血雨,破碎的婴魂战甲竟与血河凝成新的鳞甲。 “黄泉引渡!” 血色苍穹突然睁开九只竖瞳,每只瞳孔都射出缠绕尸气的光柱。星斗大阵的锁链寸寸崩断,戒色和尚的佛魔虚影被洞穿消散。金玲儿喷出精血强化涅盘火,火凤却被光柱打得翎羽纷飞。 上官玉的无垢战体自发运转到极致,银金双色纹路在皮肤下交织成网。他踏碎地面冲天而起,青虹剑引动月华凝成冰霜巨龙:“霜天贯日!” 冰龙与血瞳光柱对撞的刹那,极寒与至阴之气炸开环形冲击波。梅南仁的鳞甲爬满冰霜,上官玉则被反震力轰入山体。乱石堆轰然炸开,银金身影带着吞噬旋涡再度杀出。 “万古吞天!” 旋涡中心爆发出恐怖吸力,竟将漫天血雨凝成旋涡。梅南仁惊觉本源尸气正在流失,慌忙掐诀想要收回鬼灯。诸葛歌的八卦盘突然射出阴阳二气,先天卦象锁住幽冥鬼灯一瞬。 就这一瞬之差,上官玉已撕开血幕近身。他左手吞噬漩涡扣住鬼灯,右手剑锋直刺梅南仁咽喉。无垢战体与旱魃真身碰撞出刺目火花,两人从天上打到地下,所过之处山崩地裂。 三百里外观战的散修们只见天地变色,时而冰封千里,时而血海滔天。几个胆大的想要靠近观战,却被泄露的幽冥火余波烧成灰烬。 “轰!” 再又一次对拼后,梅南仁借反震力冲向大阵缺口。九幽冥火凝成万鬼抬轿,眼看就要冲出星斗封锁。诸葛歌突然咬破指尖在八卦盘上画出敕令:“移星换斗!” 二十八宿方位瞬间轮转,本该是生门的方位变成死局。梅南仁的鬼轿撞在星光屏障上,九百抬轿恶鬼当场魂飞魄散。他癫狂咆哮着撕开自己胸膛,露出跳动着的漆黑尸心。 “是你们逼我祭出这招的”尸心表面浮现古老巫文,梅南仁的气息突然变得缥缈难测。九天之上的血瞳同时流下泪滴,泪珠落地化成九口青铜棺椁。 上官玉正要追击,却被诸葛歌传音喝止:“他在召唤九幽冥将!” 九口棺盖同时炸开,爬出身披甲骨的无头尸将。每具尸将手中都握着锈迹斑斑的古兵,挥动间带起滔天怨气。金玲儿的涅盘火撞在其中一具尸将胸口,竟只留下焦黑痕迹。 “这些是上古战死的巫族大将!”戒色和尚的佛魔臂微微颤抖,“他们的尸身经过九幽淬炼” 话音未落,九具尸将已结成战阵冲来。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轰击,雷光却被尸将胸口的巫文吸收。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首次出现裂痕,青虹剑与古兵对撞时竟崩出缺口。 梅南仁趁机盘坐虚空,漆黑尸心悬浮头顶。九幽冥火从鬼灯蔓延到尸将身上,每具尸将额头都亮起血色竖瞳:“杀光他们!” 尸将战阵突然变阵,三具持戈突刺,三具挽弓搭箭,剩下三具结印念咒。天地灵气瞬间紊乱,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竟被巫咒干扰。一支骨箭穿透他的左肩,箭身上的巫毒让无垢战体的恢复速度骤降。 “这样下去要玩完!”金玲儿祭出焚天符,精血染红的符咒化作金乌撞向梅南仁。九具尸将同时举盾,巫文亮起形成光幕,竟将金乌之火分散导入地脉。 诸葛歌的八卦盘已经布满裂纹,他忽然将星痕龟甲拍入阵眼:“诸位助我定住乾坤!” 南宫主会意,夔牛雷骨爆出刺目雷光。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面,佛光与魔气顺着地脉奔涌。金玲儿则操控涅盘火在空中画出离火大阵,上官玉长啸一声,将吞噬的能量尽数注入星斗大阵。 “周天星斗·封魔!” 星光锁链缠住九具尸将的刹那,上官玉化作流光突入战阵。无垢战体的金纹突然脱离体表,在空中凝成古朴战甲。他徒手抓住一具尸将的青铜战斧,吞噬旋涡顺着斧柄蔓延而上。 “给我碎!” 巫族尸将轰然炸裂,残躯中的幽冥火被尽数吞噬。梅南仁见状想要召回剩余尸将,却发现星光锁链已将其余八具牢牢定住。上官玉如虎入羊群,每击碎一具尸将,无垢战体的金纹就明亮一分。 当最后那具持弓尸将的头颅被捏碎时,梅南仁的尸心已经布满裂痕。他癫狂地扯下腰间所有童颅,连同鬼灯一起捏爆:“九幽之门,开!” 血雨突然静止在空中,一道横贯天地的青铜巨门虚影缓缓浮现。门缝中渗出粘稠的黑雾,某种令人心悸的波动让方圆千里所有生灵同时战栗。 上官玉的吞噬旋涡首次不受控制地暴走,无垢战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诸葛歌的八卦盘彻底崩碎,星痕龟甲裂成三瓣。金玲儿的涅盘火被压制到周身三尺,南宫主的雷法甚至无法凝聚电光。 梅南仁七窍喷血,却笑得狰狞可怖:“能逼我打开九幽之门,你们足以自傲了” 青铜巨门的缝隙又扩大一分,漆黑的门后隐约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左臂金刚印渗出金血,右臂噬魂纹爬满全身。 上官玉突然按住心口,吞噬过量的幽冥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他盯着即将洞开的九幽之门,无垢战体的金纹突然逆向流转,在皮肤表面结成古老道印。 青虹剑发出清越剑鸣,剑身上的缺口被灰白焰光填补。上官玉踏着崩裂的虚空一步步走向巨门,每步落下都有银莲在脚底绽放。梅南仁想要阻拦,却被突然暴起的吞噬旋涡扯住残躯。 “此剑,”上官玉举剑指天,夜空中的北斗七星突然大放光明,“名为葬幽冥!” 七星之力灌入剑锋,无垢战体承载的吞噬能量在此刻尽数爆发。一道糅合了星辉、雷光、涅盘火与幽冥气的剑虹贯穿天地,青铜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梅南仁的狂笑凝固在脸上。他看见自己的旱魃真身在剑光中消融,看见九幽之门的虚影被星辉冲散,最后映入瞳孔的,是上官玉眉心浮现的第三只金瞳—— “我不甘啊” 未尽的话语随着尸身灰飞烟灭。当剑光消散时,方圆百里只剩深不见底的剑痕沟壑。上官玉从空中坠落,被金玲儿的缚龙绫接住。无垢战体的金纹黯淡无光,皮肤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诸葛歌捡起星痕龟甲碎片,忽然瞳孔骤缩。本该彻底消散的九幽之门位置,竟有一缕黑雾渗入地脉。龟甲碎片上映出的卦象显示,青铜巨门的虚影正在某处地脉深处重新凝聚 第46章 魂陨道消 青铜巨门的虚影在地脉深处明灭不定,渗入岩层的黑雾正疯狂吞噬地气。上官玉被金玲儿搀扶着落地,无垢战体上的裂痕渗出银金交杂的血珠。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爬满蛛网状黑纹,左臂金刚印竟被腐蚀出森森白骨。 “那老鬼还没死透!”诸葛歌将破碎的八卦盘按进地面,星痕龟甲碎片突然悬浮而起,“他在借九幽之门重塑肉身!”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百里外的山峦突然塌陷。梅南仁残缺的头颅从地缝中升起,脖颈处延伸出由黑雾凝成的脊椎,每节骨缝都嵌着挣扎的怨灵:“本座与九幽同寿,尔等蝼蚁岂能” “聒噪。”南宫主并指抹过雷纹臂,夔牛虚影仰天长啸。九霄云层被撕开万丈缺口,积蓄多时的雷劫如天河倒灌,刺目的雷浆瞬间淹没梅南仁的残躯。 黑雾在雷光中翻涌重组,凝成三头六臂的魔神法相。梅南仁的咆哮震碎方圆十里岩层:“本座要你们陪葬!”六只魔掌各持哭丧棒、招魂幡等冥器,滔天怨气竟在雷劫中撕开通道。 上官玉推开金玲儿,无垢战体的裂纹突然迸发灰白焰光。他踏着崩裂的大地疾冲,每一步都留下燃烧的莲花状坑洞:“诸位助我开道!” 金玲儿咬破舌尖喷在九凤缚龙绫上,赤色匹练化作火凤卷起涅盘风暴。戒色和尚双掌合十,佛魔虚影化作卍字金轮与骷髅锁链缠绕魔神法相。南宫主引动雷浆凝成夔牛战甲,硬扛两柄劈落的冥器巨斧。 “就是现在!”诸葛歌将星痕龟甲碎片射向四方,残破的周天星斗阵强行运转。二十八宿星光穿透黑雾,在上官玉脚下铺就银河之路。 梅南仁中间头颅突然暴涨,口中吐出九幽黄泉。腐臭的冥河之水与星光碰撞,蒸腾出遮天蔽日的毒雾。上官玉洞玄真瞳金芒暴涨,竟在毒雾中窥见梅南仁藏在魔神法相中的本命尸丹。 “轰!” 青虹剑裹挟着吞噬漩涡直刺法相眉心,却被招魂幡卷住剑锋。梅南仁左侧头颅狞笑,哭丧棒砸向上官玉天灵盖:“同样的招式对本座” 话语戛然而止。 本该被束缚的青虹剑突然雾化,剑身中迸发出金玲儿的涅盘火与南宫主的雷光。无垢战体的银纹尽数转为暗金,上官玉右臂暴涨三倍,掌心浮现旋转的灰白气旋。 “万古吞天·噬魂!” 魔神法相的头颅被硬生生扯下,梅南仁的惨叫震碎百里云层。黑雾疯狂翻涌想要重组,却被戒色和尚的佛魔锁链贯穿。诸葛歌趁机掷出八卦盘残片,先天卦象化作牢笼锁住溃散的怨气。 “你们杀不死我!”梅南仁的尸丹在卦象牢笼中左冲右突,每次撞击都带起腥臭血雨,“九幽不灭,本座永” 金玲儿的缚龙绫突然穿透虚空,涅盘火凝成七根赤金长钉,将尸丹钉在八卦阵眼。南宫主双掌按地,夔牛雷骨引发地脉雷暴,紫色电蛇顺着长钉灌入尸丹。 梅南仁的哀嚎声中,上官玉的无垢战体开始崩解。银金碎片悬浮半空,竟在尸丹上方凝成倒悬的吞噬磨盘。戒色和尚颂唱往生咒,佛魔之气化作黑白火焰点燃磨盘。 “不!本座不能” 磨盘轰然转动,尸丹表面浮现万千张痛苦人脸。梅南仁数千年修炼的怨气被佛魔之火净化,幽冥本源被吞噬漩涡撕扯。诸葛歌七窍流血,却仍掐诀维持卦象牢笼:“上官,动手!” 上官玉残破的身躯突然虚化,与吞噬磨盘融为一体。无垢战体的碎片化作星芒锁链,洞穿尸丹上每一道裂痕。天地间响起洪钟大吕般的道音: “吞天噬地,万法归墟!” 尸丹应声爆碎,九道缠绕着黑雾的残魂四散逃窜。金玲儿涅盘火化作天罗地网,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封堵八方。戒色和尚的往生咒化作金色经文,将最后三道残魂逼至绝境。 “本座乃九幽” 梅南仁的残魂嘶吼未落,星痕龟甲碎片突然组成诛邪剑阵。上官玉从虚空中踏出,此刻他的身躯半透明状,无垢战体与吞噬旋涡完全融合。青虹剑早已粉碎,取而代之的是由星辉、雷光与涅盘火凝聚的道剑。 “斩!” 道剑劈落的轨迹上浮现万千法则锁链,梅南仁的残魂被寸寸碾碎。九幽之门的虚影想要接引最后缕残魂,却被诸葛歌引爆周天星斗阵截断。 天地突然陷入死寂。 肆虐的幽冥火消散于虚空,翻涌的血河化作清风。上官玉从半空坠落,被南宫主用雷云托住。众人衣衫褴褛,却死死盯着梅南仁消散的位置——那里连半点魂火波动都不复存在。 戒色和尚突然挥杖砸向地面,佛魔之气犁出百丈沟壑。沟底升起梅南仁最后缕残魂,却已被往生咒度化成纯净魂光。“阿弥陀佛。”他抖袖收起魂光,“送去轮回。” 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将方圆千里地脉焚烧净化。诸葛歌瘫坐在地,用染血的手指在地上勾画:“九幽之门的印记彻底抹除了。” 上官玉挣扎着起身,无垢战体已恢复如初,只是瞳孔深处多出缕灰白雾气。他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青虹剑的碎片从四面八方飞回,在掌心重铸成缠绕灰焰的新剑。 朝阳跃出地平线的刹那,千里焦土竟生出嫩绿新芽。南宫主摸着雷纹臂上的新伤苦笑:“总算结束了。” “未必。”上官玉突然剑指西南,“三百里外还有三道窥视气息。” 九凤缚龙绫应声卷起赤焰风暴,三个黑袍修士被逼出虚空。他们胸前的九幽印记尚未消散,转身欲逃却被夔牛雷狱笼罩。戒色和尚的杀生杖已抵住为首者咽喉:“梅家长老?” “饶命!我们只是奉命” 雷光闪过,三道焦尸坠落地面。金玲儿弹指焚尽尸体,凤目含煞:“梅家,真该从修真界除名了。” 朝阳完全升起时,众人身影消失在天际。清风拂过新生的大地。 第47章 云隐问道 夏末的山风卷着松香掠过山巅,金玲儿指尖跳动的涅盘火正在煅烧一尊赤玉药鼎。鼎中紫金丹液咕嘟冒泡,映得她鼻尖细汗晶莹透亮:“死秃驴,把你那破禅杖拿远点!佛光都扰了我的火候!” 十丈外的青石台上,戒色和尚正用杀生杖勾画金刚伏魔阵。闻言手腕轻抖,刚成型的阵纹险些歪斜:“女施主,这是往生阵的佛光,能助你提纯药性。”说着故意将杖头金环晃得叮当响。 药鼎突然喷出三尺火柱,金玲儿甩出缚龙绫卷住和尚脚踝:“再捣乱就把你扔去喂雷兽!” “轰隆——” 山腰处传来雷鸣,南宫主赤裸上身立于雷云之中,夔牛雷骨泛着紫芒。九道天雷接连劈落,他竟张开双臂尽数纳入雷纹臂:“上官!接好了!” 正在瀑布下淬体的上官玉猛然睁眼,灰白旋涡自掌心浮现。袭来的雷光被吞噬一空,无垢战体银纹闪过电芒:“不够劲,再来三成力道!” “你们两个疯子!”诸葛歌的声音从山顶竹楼传来。他面前悬浮着新炼制的星辰罗盘,脚下八卦阵延伸出万千光丝没入山体:“南宫主你若引发雷暴毁了星脉,咱们的聚灵阵可撑不到立冬!” 金玲儿屈指弹出一颗丹药,精准落入南宫主口中:“补气丹,十息后加五成雷力。”说罢转头瞪向诸葛歌:“阵法师就老实看阵,如奶奶说话时少插嘴!” 戒色和尚笑着摇头,禅杖点地激起佛光莲台。往生阵笼罩的东侧山崖下,数百道被净化的怨魂正在消散,其中有梅家修士也有无辜童灵。 暮色降临时,五人围坐在篝火旁。南宫主焦黑的左臂正在蜕皮,新生的肌肤泛着雷纹:“金大小姐,你这生肌散抹上比雷劈还疼。” “嫌疼就别用。”金玲儿翻手收起玉瓶,“明日开始自己扛雷,本姑娘还省得开炉。” 上官玉擦拭着青虹剑新生的灰焰纹路,突然开口:“和尚,你左臂的魔纹又深了。” 戒色和尚撕开僧袍,露出爬满右半身的噬魂纹。狰狞的魔纹在火光中蠕动,却被左胸口的卍字佛印压制:“无妨,昨夜超度梅家十二长老的残魂时,多吸了些怨气。” 诸葛歌的星斗罗盘突然投射出虚影,众人头顶浮现璀璨星河:“聚灵阵已成,子时起灵气浓度会提升三倍。不过”他瞥向上官玉,“某人若再吞掉三成灵脉,我们只能啃松果修炼了。” 上官玉屈指弹碎一块山岩,碎石在空中凝成小周天阵:“双倍奉还。” 深秋第一场雪落下时,金玲儿在崖边拦住了入定的上官玉。她发间沾着雪粒,九凤缚龙绫在身后猎猎作响:“你的吞噬旋涡最近不稳,当我察觉不到?” 青虹剑发出轻鸣,上官玉眼底灰雾翻涌又平息:“几月前吞噬梅南仁的那些玩意,有点撑着了。” “张嘴。” 涅盘火凝成的丹丸被拍进上官玉口中,金玲儿指尖划过他胸口战纹,火焰在银纹上烙出凤羽痕迹,转眼又被吞噬漩涡吸收。 初春的晨雾中,戒色和尚的禅唱与魔啸交替响起。佛魔臂已蔓延至脖颈,左脸宝相庄严,右脸魔纹狰狞。上官玉抱剑立于十丈外,突然挥出一道剑气:“要帮忙吗?” “来的好!”戒色和尚大笑转身,杀生杖迸发佛魔光轮。两人从山巅打到云海,金刚伏魔阵与吞噬旋涡撞出漫天霞光。 诸葛歌坐在重新炼制的八卦盘上推演,不时朝云海掷出阵旗:“左三丈,震位有缺!” 南宫主化作雷光穿梭战场,将溃散的灵气导入山体大阵:“两个莽夫!打碎了我的雷云台!” 当冰河再次解冻时,上官玉的吞噬旋涡已能凝成实体。灰白气旋悬于后山寒潭,将百丈瀑布倒卷上天。金玲儿隔着半座山甩来丹炉盖:“收着点!我的九转丹要出炉了!” 戒色和尚的僧袍已变成半黑半白,杀生杖上的金环与黑纹彻底融合。某日月夜,他敲开诸葛歌的竹门:“诸葛兄,借星力一用。” 星辰罗盘照亮夜空时,佛魔双修的和尚端坐北斗阵眼。佛光与魔气化作阴阳鱼,竟在周天星斗大阵中自成轮回。上官玉倚着松树观望,手中青虹剑映出天道轨迹。 立夏那日,南宫主引来九重雷劫。夔牛虚影脚踏雷海,竟将劫云撕成碎片吞食。金玲儿祭出七宝丹鼎收纳逸散的天雷,淬炼出三枚龙眼大小的雷纹丹。 “最后一颗归我!”戒色和尚突然从入定中跃起,佛魔臂抓向丹鼎。 九凤缚龙绫卷住他的脚踝,金玲儿冷笑:“拿九叶灵芝来换。” “金玲儿这货,明显被你前两次炼丹刺激到了。我们几人都快成试毒的了”。戒色拿着丹药给上官玉看。 山风卷着笑骂声传遍峰峦。上官玉独坐云海之巅,吞噬旋涡在身后缓缓转动。化神后期的屏障在八个月间已被磨得薄如蝉翼,但他仍在等待某个契机——直到某个雨夜,诸葛歌将重铸的星辰剑抛来。 “剑成之时,当破桎梏。” 暴雨倾盆而下,青虹剑与星辰剑交叉插在峰顶。上官玉立于双剑之间,无垢战体第一次完全释放。银金战纹照亮夜空,吞噬旋涡将百里雨幕抽成真空。 金玲儿抬手布下离火结界,戒色和尚以佛魔阵封锁四方。南宫主引动九霄雷云,诸葛歌的星斗大阵笼罩八荒。 “破!” 清喝声响彻天地,战纹尽数化作流动的金液。上官玉的气息节节攀升,云海被震出环形空洞。待晨光破晓时,化神后期的威压已收放自如。 众人下山那日,山巅古松突然开花。戒色和尚折下一枝别在腰间:“下次寻个暖和地界闭关如何?” 金玲儿收起缩成手绳的九凤缚龙绫:“先去焚炎谷,取我的涅盘火种。” 诸葛歌的星辰罗盘指向北方:“三十万里外有秘境将开。” 南宫主拳锋跃动雷光:“管他秘境魔境,打穿便是。” 上官玉轻弹青虹剑,灰焰在剑锋流转成星河:“走。” 第48章 焚炎收获 七道赤色流星划破云层,金玲儿的九凤缚龙绫在罡风中猎猎作响。众人飞掠梅家旧地时,下方焦土突然窜起数百道怨魂,被戒色和尚抖袖收进往生阵盘。 \"梅家三万里地盘,倒有八成都成了鬼域。\"诸葛歌的星辰罗盘映出地脉残破之象,\"西北三百里那座黑山,应是梅家祖祠所在。\" 话音刚落,南宫主突然化作雷光俯冲而下。夔牛虚影撞碎山巅祭坛,雷瀑将正在举行血祭的十二名梅家余孽劈成焦炭:\"晦气!这种阴沟老鼠怎么杀不完?\" 上官玉凌空摄起半块未毁的祖宗牌位,掌心灰焰吞吐间将其炼成飞灰:\"杀不完就杀到他们断子绝孙。\"青虹剑感应到主人杀意,剑锋灰焰凝成睚眦凶兽虚影。 金玲儿弹指洒落涅盘火种,赤金火雨净化着焦土上的残魂:\"梅南仁的爹梅厚仁百年前就是炼虚初期,如今怕是摸到中期门槛了。至于他爷爷梅山岱\"她故意停顿,涅盘火在空中凝成血色\"炼虚中期\"四个大字。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暴起青筋,往生阵盘中的怨魂发出尖啸:\"炼虚老怪又怎样?佛爷倒想看看,是佛门的金刚怒目先超度他,还是魔道的噬魂咒先啃了他的元神!要说他梅家起名倒是绝了,爷爷霉三代,爹没后人,女儿没男人,儿子没人性。不知他家爷爷的爹叫啥名\" 众人哈哈大笑。 罡风掠过诸葛歌的星辰道袍,他指尖在罗盘上勾出星轨:\"天元大陆近千年无人突破合体,这些炼虚老怪都在寻找破界之法。梅家两老怪物若真舍得耗费寿元追杀我们\" \"那就让他们求仁得仁。\"上官玉突然停在云海之上,转身时灰焰在瞳中流转成旋涡,\"八个月前我斩梅南仁时不过化神中期,如今后期修为加上诸位的精进——\" 青虹剑骤然出鞘,百里云层被剑意劈出天堑。剑啸声中,下方三座梅家暗哨山峰同时崩塌。 \"杀他爹够不够?\" \"够!\"南宫主拳锋雷纹爆闪。 \"屠他爷爷够不够?\" \"够!!\"戒色和尚的佛魔虚影冲天而起。 \"灭他满门够不够?\" \"够!!!\"金玲儿的九凤绫化作焚天火凤。 诸葛歌苦笑摇头,脚下却亮起周天星斗阵:\"你们这些莽夫算我一个。\" 云层下方突然射出九道骨箭,箭身缠绕的幽冥火明显强过梅南仁。上官玉剑都未动,吞噬旋涡自发凝成灰盾。骨箭撞上旋涡的刹那,竟被分解成精纯阴气反哺众人。 \"梅家的送礼倒是别致。\"金玲儿冷笑挥手,火凤俯冲而下。藏身地脉的三十六个黑袍修士来不及惨叫,就在涅盘火中化作青烟。 众人继续北行途中,戒色和尚忽然开口:\"上官,你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那句''先诛其魂,再灭其门''颇合佛门除恶务尽之理。\" 青虹剑发出清越剑鸣,上官玉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老头一脚将我踢飞在青阳秘境外,砸出个大坑。我们相遇那天我就没回去过,估计不是偷看御兽宗主洗澡,就是和村中寡妇聊闲。\" 正在和村中寡妇聊闲的玄霄子猛打喷嚏。 南宫主闻言大笑,雷音震散百里积云:\"奇人呐!难怪你打架不要命,怼人也牛。\" 谈笑间天地温度骤升,远处地平线浮现赤色霞光。金玲儿腕间火纹突然明亮:\"焚炎谷到了!\" 话音未落,七十二道火龙卷拔地而起。谷口岩浆河中爬出数百只炎晶兽,为首的三头巨兽竟散发着化神威压。诸葛歌的星辰罗盘自动展开阵图:\"是焚炎谷的护谷灵兽\" 上官玉已经化作灰虹直冲兽群,青虹剑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正好用它们试试新悟的吞天剑域!\" 灰焰旋涡瞬间笼罩十里,炎晶兽喷吐的岩浆被吞噬转化。三头巨兽的晶核破体而出,在剑域中凝成赤金剑丸。金玲儿气得甩出缚龙绫卷回两枚:\"暴殄天物!这可是炼制火灵丹的至宝!\" 众人闯入谷口刹那,天地倒转。原本的赤色荒原变成熔岩火海,空中悬浮着九百座燃烧的浮岛。戒色和尚的佛魔臂自动护主,在身前凝成黑白结界:\"是焚炎幻境,小心\" \"小心个屁!\"南宫主引动九霄神雷劈向中央浮岛,\"老子们灭梅家都不怕,还怕这破阵法?\" 雷光炸碎的浮岛中飞出万道火鸦,每只鸦瞳都映出众人身影。上官玉突然心有所感,青虹剑指向东北某只火鸦:\"梅家的窥天术?找死!\" 灰焰剑虹贯穿火鸦的瞬间,万里之外某座阴殿内,正在闭关的梅厚仁突然喷出黑血。面前窥天镜炸裂的碎片中,传来上官玉冰冷的宣告: \"梅老鬼,洗干净脖子等着——下次碎的就是你的本命魂灯!\" 焚炎谷深处传来古老凤鸣,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焚炎谷深处的凤鸣声震碎九霄流云,八百座浮岛同时喷发岩浆火柱。金玲儿腕间火纹亮如赤阳,九凤缚龙绫自动展开成百丈火幕:\"是焚天炎凰的残魂!把你们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 话音未落,漫天火雨已化作凤羽倾泻而下。每片翎羽都蕴含焚山煮海之威,戒色和尚的佛魔结界瞬间布满裂纹。上官玉踏着吞噬旋涡逆冲而上,青虹剑斩出千丈灰焰剑河:\"给我开!\" 剑河与火雨相撞的刹那,虚空竟被烧出蛛网般的裂痕。南宫主趁机引动雷纹臂,九条雷龙自云层探首,叼住坠落的天火炼成雷火珠:\"接着!\" 诸葛歌的星辰罗盘展开周天阵图,将雷火珠接引至特定方位。七十二颗雷火珠组成先天离火阵,硬生生在焚天火海中撑起安全区。金玲儿十指翻飞,涅盘火凝成七根赤金火针:\"秃驴,借你佛魔血一用!\" \"又拿洒家当药引!\"戒色和尚嘴上抱怨,右臂魔纹却已渗出黑金血液。火针沾血的瞬间化作游龙,钉入炎凰虚影七处命门。 炎凰哀鸣震塌三座浮岛,熔岩海中升起万丈火浪。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尽转赤红,竟踏着火浪直扑炎凰眉心:\"借你魂火一观!\" 洞玄真瞳穿透层层火焰,窥见炎凰残魂核心的涅盘火种。那火种形如展翅凤凰,每根翎羽都流淌着大道符文。青虹剑感应到主人心意,灰焰暴涨间凝出饕餮虚影。 \"吞天!\" 饕餮巨口咬住炎凰脖颈,吞噬漩涡疯狂撕扯魂火。金玲儿见状急掐法诀,九凤绫缠住炎凰双翼:\"上官玉你疯了?这火种需用凤族秘法\" \"我便是秘法!\"上官玉七窍溢血,战体表面开始碳化剥落。吞噬的魂火在体内横冲直撞,经脉中流淌的已不是鲜血而是熔岩。 戒色和尚突然掷出杀生杖,佛魔之气化作锁链捆住炎凰利爪:\"诸葛!移星换斗!\" \"巽位转离宫,开!\"诸葛歌的星辰罗盘逆转阴阳,将炎凰命门转到上官玉剑下。南宫主浑身雷纹尽数点亮,夔牛虚影踏碎虚空撞向炎凰脊背。 \"锵——\" 青虹剑刺入火种的瞬间,整个焚炎谷的时间仿佛静止。炎凰残魂化作流光没入剑锋,八百浮岛同时熄灭。上官玉从高空坠落,浑身焦黑如炭,怀中却紧握着那团跳动不休的涅盘火种。 金玲儿飞身接住他时,涅盘火自动凝成羽衣覆盖两人。她指尖拂过上官玉碳化的脸庞,声音发颤:\"你不要命了?\" 焦黑表皮簌簌脱落,露出新生的玉质肌肤。上官玉睁眼的刹那,瞳孔深处有火凤展翅:\"这不是赌赢了?\" 三日后,焚炎谷核心地带。 金玲儿赤足立于岩浆河面,九凤缚龙绫缠绕着那团涅盘火种缓缓沉入河心。河水沸腾翻涌,凝成九根通天火柱:\"护法!\" 上官玉盘坐东方火柱,吞噬漩涡化作灰罩隔绝热浪。戒色和尚镇守西方,佛魔结界笼罩半壁苍穹。南宫主脚踏雷云巡视北方,诸葛歌的星斗大阵覆盖南方八百里。 \"涅盘九转,火炼金身!\" 金玲儿沉入岩浆的瞬间,整条河流倒卷上天。火种在她心口绽放,将血肉之躯寸寸焚毁又重塑。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突然暴走,竟开始抢夺火种能量。 \"控制住!\"诸葛歌甩出八枚阵旗钉入虚空,\"坎水阵,起!\" 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劈向上官玉:\"醒醒!你要把金玲儿吸成人干了!\" 雷光入体的刹那,上官玉背后浮现炎凰虚影。新悟的焚天剑意自动护主,将雷霆尽数反弹。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百丈,强行按住暴走的吞噬旋涡:\"上官!守住灵台!\" 岩浆中的金玲儿突然睁眼,涅盘火种已与神魂融合。她隔空点向上官玉眉心,一缕金红火线没入其识海:\"以火为引,照见本心!\" 上官玉神魂深处,灰雾旋涡与金红火凤展开厮杀。吞噬道则与涅盘道则碰撞出大道之音,最终凝成灰金相间的全新气旋。外界众人只见他周身威压暴涨,化神后期的瓶颈轰然破碎。 \"半步炼虚!\"诸葛歌的星辰罗盘咔咔作响,\"这疯子\" 多日后,金玲儿破关而出。眉心多出火焰神纹,举手投足间自带焚天威势。她抬手凝出两枚涅盘火种,弹向上官玉与南宫主:\"接着,算是利息。\" 南宫主慌忙用雷纹臂接住火种,雷霆与涅盘火交融竟产生混沌气息:\"这玩意能淬体?\" \"能要你命。\"金玲儿轻笑转身,九凤绫已蜕变成暗金色,\"接下来去哪?\" 众人看向北方天际,那里阴云密布,隐约有九幽气息流转。上官玉的青虹剑发出兴奋颤鸣,剑锋灰焰中流转着涅盘金光:\"自然是去梅家祖地,会会那位炼虚期的梅厚仁\" 他屈指弹碎百里外一座偷窥的法阵,声音裹挟着焚天剑意传遍四野: \"他儿子的魂灯,可还亮着?\" 千里外梅家祖祠中,九百盏魂灯齐齐熄灭。端坐祭坛中央的枯瘦老者睁开双眼,眸中映出上官玉持剑而立的身影。 \"竖子\"梅厚仁干枯的手掌捏碎玉座扶手,炼虚期的威压震塌半座山脉,\"本座要你永堕九幽!\" 焚炎谷冲起五道惊天虹芒,所过之处云开雾散。终于要到清算之时 第49章 骂战 梅家祖地三万里疆域,黑云压得连飞鸟都绕道而行。上官玉一脚踏碎界碑时,腐土中钻出千百只尸虫,被金玲儿甩出的涅盘火烧成灰烬。 \"瞧瞧这阴气,不知道的还当是九幽粪坑呢!\"金玲儿提着九凤缚龙绫走在最前,火光照出遍地白骨。那些骸骨细小蜷曲,分明都是未足月的婴孩。 戒色和尚的往生阵盘突然嗡鸣,超度经文自行浮现:\"阿弥陀佛,这梅家当真是恶贯满\" \"恶贯满盈?\"金玲儿突然拔高嗓门,涅盘火凝成百丈火凤冲天而起,\"说他们是畜生都辱没了畜生!\"声浪裹挟着焚天怒意,震得百里外梅家祖祠瓦片簌簌掉落。 梅厚仁破关而出的刹那,正听见这声怒骂。炼虚初期的威压碾碎十座山头,却在冲到众人百丈前被灰焰剑域挡住。 \"老棺材瓤子听好了!\"金玲儿叉腰凌空,九凤绫在身后炸开焚天火幕,\"你家祖上定是缺了大德,才给儿孙起这断子绝孙的名——梅山岱?霉三代!梅厚仁?没后人!梅南仁?没男人!梅仁信?没人性!\" 每骂一句,涅盘火就凝成血色大字悬在天穹。梅家修士从地脉中钻出,闻言竟有半数忘了结阵。 \"你梅家老祖宗怕不是粪坑里悟的道?\"金玲儿指尖点向遍地婴骸,\"拿活婴炼战甲,用孕妇养尸傀,我要是你们祖宗,早从坟里爬出来掐死这群不肖子孙!\" 梅厚仁的脸皮抽搐,炼虚期的尸气凝成九条冥龙:\"贱人找死\" \"找屎的是你!\"金玲儿突然俯冲而下,火凤掀飞三百梅家修士,\"瞧瞧这些徒子徒孙,修的都是什么下三滥功法?\"她摄起个元婴期长老,涅盘火直接烧穿其紫府,\"丹田里养尸虫,识海里养怨鬼——你们梅家修士上厕所是不是都倒立着拉?\" 上官玉的剑域突然波动——他憋笑憋得剑气乱窜。南宫主雷纹臂滋滋冒电,戒色和尚的佛魔臂差点捏碎禅杖。 “金玲儿这骂功怕是和那个大娘学的!你们瞧那双手叉腰的架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是不是该改个名呢!金骂街 金泼……” 诸葛歌话没说完上官玉一巴掌拍在诸葛歌后脑勺“你是想尝尝被骂的滋味”。“别别”诸葛歌摸着脑袋。 \"再看你们这祖地风水!\"金玲儿甩出七枚火钉钉入地脉,\"东边埋寡妇西边葬童子,难怪生不出带把的!就这破地方还想出炼虚大能?我呸!\" 一口涅盘火精喷在梅家祖祠牌位上,千年阴木瞬间燃起滔天烈焰。梅厚仁终于破防,九条冥龙撞向金玲儿:\"本座要将你炼成\" \"炼成你娘的脚皮!\"金玲儿不退反进,九凤绫缠住冥龙脖颈,\"整天炼这个炼那个,怎么不把你那棺材板炼成飞行法器?哦对不住,我忘了你们梅家男人都短小——\" 她突然扯开嗓子,声传八百里:\"梅家修士听好了!你们老祖梅山岱当年为突破炼虚,把自己亲儿子炼成尸傀!梅厚仁八百年前强娶十二位女修,结果洞房夜发现不举,把人全炼成艳尸!梅南仁更是个倒贴都没人要的货,最后硬生生把自己炼成悍拔\" \"胡说八道!\"梅厚仁浑身尸气暴走,炼虚期的威压震碎百里地脉。 \"急了?\"金玲儿甩出一面留影玉简,空中浮现梅南仁被斩时胯下空荡荡的画面,\"你梅家男人那话儿,怕是比这老秃驴的戒疤还干净!\"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僵住:\"关佛爷何事?!\" 梅家修士阵中突然传来啜泣。原来金玲儿每骂一句,涅盘火就烧穿一层洗脑咒印。不少低阶修士看着满地童骸,手中法器咣当落地。 \"再看看你们修的什么鬼道!\"金玲儿扯开某个化神长老的衣襟,露出爬满尸斑的胸膛,\"活人修尸道,阳寿不过百!你们家炼虚老祖能活到现在——\"她突然指向梅厚仁,\"是靠吸食你们这些蠢货的寿元!\" 梅厚仁的护体尸气突然紊乱。真相被揭穿的刹那,数百梅家修士突然调转刀兵。 \"最可笑是你们梅家女子!\"金玲儿的声音突然带上悲悯,\"生女娃就炼成怨傀,生男娃就养成药人。知道你们为什么代代出天阉吗?这是天道给你们梅家的报应!\" 万里苍穹突然炸响旱雷,仿佛天道应和。梅家祖祠轰然坍塌,露出底下血池中浸泡的九百具童尸。 \"现在!\"金玲儿甩出九根火羽钉住梅厚仁四肢,\"谁愿随我诛杀此獠,本姑娘为他祛除尸毒!\" \"妖言惑众!\"梅厚仁终于暴走,炼虚期的本命尸丹破体而出。那尸丹上竟嵌着十二颗跳动的心脏,分明是他历代道侣的生机所化。 金玲儿瞳孔骤缩,涅盘火凝成焚天剑:\"诸位,杀——!!\" 最后的\"杀\"字引动天道共鸣,梅家祖地上空竟现出功德金云。上官玉的青虹剑后发先至,灰焰剑域笼罩整片战场: \"梅厚仁,这一剑为你害死的九万童灵——\" 剑光照亮永夜,梅家千年罪恶在此刻迎来审判! 第50章 血染梅山 梅厚仁的尸丹悬空,十二颗道侣心脏迸发猩红血芒。万里阴云霎时凝成九幽冥府虚影,无数青面獠牙的鬼将破土而出,腐烂的指爪抓向众人脚踝。 \"起阵!\"诸葛歌脚踏星位,星辰罗盘迸射二十八道星柱。地面浮现的周天星斗图将百名梅家修士定在半空,\"金玲儿,离位!\" 金玲儿甩出九凤缚龙绫,涅盘火顺着星轨蔓延成火网:\"姑奶奶烧不死你们这些腌臜货!\"被火网笼罩的梅家修士浑身冒起青烟,体内尸虫尖叫着破体而逃。 \"轰!\" 梅厚仁的尸爪拍碎三道星柱,炼虚威压震得戒色和尚连退三步。佛魔臂暴涨至十丈,左掌金刚印凝成山岳大小的卍字佛印:\"老魔头,吃洒家一记大慈大悲掌!\" 佛印与尸爪相撞的刹那,方圆十里地面塌陷三丈。南宫主趁机跃至高空,雷纹臂引动九霄雷云:\"雷泽天书·万龙朝宗!\" 上千条雷龙俯冲而下,却在触及梅厚仁三丈外被幽冥鬼火吞噬。上官玉的青虹剑突然横斩,灰焰剑域撕开鬼火屏障:\"南宫,雷灌天灵!\"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雷龙顺着剑痕灌入梅厚仁天灵盖,炸得他颅骨开裂黑血四溅。梅厚仁怒极反笑,胸口的尸丹突然射出十二道血线,精准刺入十二具千年古尸的眉心。 \"醒来,吾妻!\" 十二具艳尸睁开猩红血眸,嫁衣下伸出白骨利爪。金玲儿看得目眦欲裂,涅盘火凝成焚天剑横扫:\"老畜生!人死了你还要糟蹋!\" 剑光斩断三具艳尸的瞬间,梅厚仁竟露出痛楚神色。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示警:\"这些女尸与他本命相连!\" \"那便斩个干净!\"上官玉的吞噬旋涡暴涨百丈,将五具艳尸卷入其中。灰焰中传出凄厉哀嚎,梅厚仁的尸丹顿时黯淡三分。 梅家修士趁机结成万鬼噬魂阵,阴气凝成九头尸鹫扑向诸葛歌。金玲儿甩出七枚火羽钉入阵眼:\"秃驴,往生咒!\"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插入地面,佛魔结界笼罩半个战场。往生经文化作金黑双色锁链,将尸鹫钉在虚空:\"尘归尘,土归土——\" \"归你祖宗!\"梅厚仁突然瞬移至结界前,尸爪穿透佛光掐住戒色咽喉,\"先超度你这秃驴!\" \"超度你娘!\"金玲儿的九凤绫缠住尸爪,涅盘火顺着经脉烧向心脏,\"你媳妇们在地狱等你团圆呢!\" 梅厚仁吃痛松手,戒色和尚的佛魔臂趁机轰在他丹田。南宫主的雷纹臂引动天雷,九道紫霄神雷接连劈在尸丹同一位置。 \"咔嚓!\" 尸丹表面裂开细纹,十二颗心脏同时爆碎。梅厚仁仰天喷出黑血,炼虚期的气息急速跌落:\"你们竟敢\" \"敢你祖宗十八代!\"金玲儿凌空画符,涅盘火凝成三百六十根火针,\"梅山岱当年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突破的心魔劫,要不要姑奶奶当众讲讲?\" 火针暴雨般落下,专挑梅家修士下三路招呼。数十个元婴修士捂着裤裆惨叫坠地,被星斗大阵碾成肉泥。 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悬空,二十八宿星力凝成实体:\"周天星斗·天诛!\" 夜空降下星雨,每颗陨石都裹着涅盘火。梅家祖地化作熔炉,修为低于化神的修士瞬间气化。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尽转灰白,青虹剑引动吞噬漩涡刺向梅厚仁眉心。 \"万古吞天!\" 灰焰旋涡撕开炼虚屏障的刹那,梅厚仁体内突然冲出九条尸龙。每条龙首都衔着枚血色玉佩,竟是梅家历代家主的本命魂器! \"小心!\"南宫主雷遁而至,夔牛虚影硬抗两条尸龙。雷纹臂血肉横飞,露出森森白骨。 戒色和尚的佛魔结界层层破碎,右半身魔纹爬满狰狞裂痕。金玲儿甩出本命火种融入星斗大阵:\"诸葛,焚天炼狱!\" 星辰罗盘应声爆裂,星火如瀑席卷八荒。梅家修士在火雨中哀嚎翻滚,肉身连同元婴一起化作飞灰。梅厚仁的十二具艳尸突然自爆,血雾凝成万鬼哭丧棒横扫四方。 上官玉的吞噬漩涡被哭丧棒击溃,胸骨凹陷倒飞千丈。无垢战体自发修复的瞬间,他借势踏碎虚空折返,青虹剑迸发从未有过的灰金剑芒: \"这一剑,为苍生!\" 剑光贯穿九条尸龙,余威劈开梅厚仁的护体尸气。炼虚老魔的右臂齐根而断,黑血洒落处草木尽枯。金玲儿趁机甩出九凤绫缠住其左腿,涅盘火顺着经脉直攻心脉:\"老畜生,给你修修命根子!\" 梅厚仁嘶吼着震碎九凤绫,残躯化作血光遁向祖祠。诸葛歌的星斗大阵早有准备,二十八宿星链交织成网:\"落!\" 血光撞在星网上的刹那,金玲儿将全部涅盘火注入阵眼。焚天烈焰顺着星链蔓延,将梅厚仁烧成火人。炼虚老魔的惨嚎声中,残余的梅家修士道心崩碎,竟有数百人调转兵刃杀向自家祖祠。 \"不——!本座定要让你们死的尸骨无存\" 梅厚仁眼睁睁看着千年基业将要付之一炬,尸丹突然爆发出最后的本源尸气。九幽之门虚影再现,门缝中伸出无数鬼手抓向众人。 刹那无数鬼手向冲进梅家祖祠的数百人,众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鬼手捏成飞灰。毫无还手之力。 上官玉趁此时。挥剑再断梅厚仁一臂。 梅厚仁的断臂处喷出粘稠黑血,落地即化作千百只尸蟞。这些毒虫背甲泛着九幽冥火,所过之处连山石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上官玉剑锋横扫,灰焰旋涡将尸蟞群卷入高空,却见梅厚仁腐烂的胸腔突然裂开,探出三条白骨嶙峋的鬼手。 \"你们彻底激怒我了。万鬼撕天!\" 带着愤怒的表情,鬼手暴涨百丈,每条指节都嵌着哭嚎的怨灵。南宫主雷遁至东侧山巅,夔牛虚影引动九天神雷:\"雷泽天书·千劫引!\" 万丈雷瀑轰在鬼手腕部,却只炸飞几片骨屑。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泛起金黑双色,左掌结不动明王印,右臂凝万魔噬心爪:\"给佛爷断!\" 佛魔之气交缠成螺旋气劲,硬生生绞碎一条鬼手。梅厚仁狞笑一声,剩余两条鬼手突然分化万千,每条手臂都浮现梅家历代先祖的狰狞面孔。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骤亮,青虹剑分化三千剑影:\"吞天剑域·开!\" 灰焰剑域笼罩方圆十里,将漫天鬼手切割成块。梅厚仁腐烂的眼眶中幽火跳动,突然张口吐出九颗漆黑獠牙。这些獠牙迎风便涨,化作九座白骨囚笼罩向三人。 \"小心尸毒!\"南宫主雷纹臂炸开紫电,却见白骨囚笼缝隙中渗出粘稠绿雾。戒色和尚的僧袍触之即腐,露出爬满魔纹的胸膛:\"他娘的,洒家这身百衲衣可是新换的!你赔我\" 佛魔结界暴涨三倍,将毒雾隔绝在外。上官玉趁机突进,青虹剑刺向梅厚仁眉心三寸的尸丹裂纹。剑锋触及皮肤的刹那,梅厚仁天灵盖突然裂开,钻出条生有妇人面孔的尸蛟。 \"好久没尝过鲜活人肉了!\"尸蛟口吐人言,竟是梅厚仁道侣的声音。毒牙咬中剑锋的瞬间,灰焰竟被幽冥鬼火压制。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破空而至,佛魔虚影各持经卷与锁链:\"往生去!\"杖头金环套住尸蛟七寸,杖尾黑纹刺入妇人眉心。梅厚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剩余八颗獠牙同时爆裂。 冲击波掀飞百里内的地皮,南宫主以雷纹臂硬抗,双臂血肉尽褪可见白骨。上官玉的无垢战体自发护主,银纹在体表凝成战甲,却仍被震得口鼻溢血。 \"不过如此。\"梅厚仁的残躯开始膨胀,地脉中的幽冥火疯狂涌入伤口,\"让你们见识真正的炼虚之威!\" 天地骤暗,九轮血月当空。每轮血月中都浮现梅家先祖的虚影,枯槁的手掌结出不同法印。戒色和尚的往生阵盘突然炸裂,佛魔之气不受控制地暴走。 \"这是九幽祭天阵!\"南宫主咳出带着雷光的血沫,\"他在献祭整片山脉的生灵!\" 话音未落,百里外的梅家残部突然爆成血雾。万千冤魂哀嚎着没入血月,梅厚仁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上官玉瞳孔收缩,剑域收拢成三丈方圆:\"先破阵眼!\" 三道身影分射三方。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面,往生咒逆转为噬魂咒;南宫主引动毕生雷元,在云端聚出夔牛雷角;上官玉的吞噬旋涡凝成钻头,直刺中央血月。 \"蚍蜉撼树!\"梅厚仁的尸丹彻底碎裂,与九轮血月融为一体。他的身躯化作万丈尸魔,每一寸皮肤都浮现梅家历代惨死的童灵面孔。 戒色和尚首当其冲,佛魔结界如薄纸般破碎。他怒喝一声,左臂金刚印燃起金色佛火,右臂噬魂纹爬满全身:\"佛魔同寂!\" 金黑双色火焰冲天而起,竟暂时抵住尸魔践踏。南宫主的夔牛雷角终于成型,带着九天雷劫之威贯入尸魔后心。梅厚仁踉跄半步,万千童灵发出刺耳尖啸。 就在此时! 上官玉的剑域收缩到极致,人剑合一化作灰金流星。无垢战体承受着超越极限的吞噬之力,皮肤寸寸龟裂又重生。这一剑本该贯穿尸魔眉心,却在最后关头偏移三寸——他瞥见戒色和尚魔纹反噬的征兆。 \"秃驴!\" 青虹剑强行转向,斩断缠绕戒色右臂的噬魂锁链。梅厚仁抓住破绽,尸魔巨掌带着九幽冥火拍下。戒色和尚的左臂佛光暴涨,竟徒手托住山岳般的魔掌:“佛爷还撑得住!\" 佛骨碎裂声清晰可闻。戒色七窍喷出金血,右半身魔纹开始反噬血肉。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突然暴走,将方圆百里的幽冥火尽数吸入体内:\"南宫!带他走!\" \"走个屁!\"戒色和尚咧嘴大笑,残存的佛力尽数注入杀生杖,\"佛曰我不入地狱——\" 杀生杖迸发刺目强光,佛魔虚影合二为一。杖身浮现八百罗汉诵经图,杖尾却缠绕着万魔噬心纹。梅厚仁的尸魔之躯首次露出惧色,九轮血月同时降下灭世血雷。 \"——谁入地狱!\" 最后的佛魔之力化作擎天巨杖,将三颗血月生生捅穿。梅厚仁的万丈魔躯轰然跪地,戒色和尚却如断线风筝般坠落。他的右半身已化作白骨,左臂佛光黯淡如风中残烛。 上官玉接住坠落的身影,吞噬旋涡疯狂运转:\"撑住!\" \"佛爷这次恐怕要去见佛祖了\"戒色和尚的魔纹开始吞噬佛心,\"替我超度梅家\" 梅厚仁的残躯再度站起,九幽冥火凝成丧魂钉:\"本座送你们团聚!\" 南宫主燃烧精血引动最后雷元,却被幽冥火逼得节节败退。上官玉将戒色交给赶来的金玲儿,无垢战体首次完全解放——皮肤下的银纹尽数转为暗金,瞳孔化作吞噬万物的灰白旋涡。 \"梅厚仁。\"他踏碎虚空,每一步都留下燃烧的莲花状坑洞,\"下一剑,可没那么容易接!\" 青虹剑发出兴奋颤鸣,剑身上的灰焰凝成实质化的饕餮纹。梅厚仁正要嘲讽,却见自己方才释放的九幽冥火,竟如乳燕归巢般涌向剑锋 第51章 困兽犹斗 金玲儿接住戒色和尚残破的身躯,涅盘火凝成九根火针钉入他周身大穴。玉瓶倒转,七颗流转丹纹的九转还魂丹直接塞进和尚嘴里:\"咽下去!你这秃驴要是敢死,姑奶奶把你舍利子磨成粉喂狗!\" 戒色喉结滚动,佛魔之气在丹药作用下暂时平衡。他右半身白骨被金玲儿用缚龙绫缠住,左臂佛光微弱如萤:\"女施主这绫子是裹尸布吗\" \"裹你个头!\"金玲儿甩出三枚火羽逼退袭来的尸鹫,涅盘火在戒色胸口烙出续命阵纹,\"诸葛!阵成了没有?\" 东方天际亮起二十八宿星光,诸葛歌脚踏星轨凌空画符:\"周天星斗·封天锁地!\"地面浮现的阵纹骤然收缩,将梅厚仁万丈魔躯硬生生压回人形。 梅厚仁腐烂的面皮疯狂抽搐,九幽冥火在阵压下滋滋作响:\"蝼蚁安敢!\"他抬脚跺向阵眼,却被南宫主引来的雷瀑轰偏方向。 \"老狗看剑!\"上官玉的灰焰剑域收束成线,青虹剑刺出时带起空间涟漪。梅厚仁抬臂格挡,幽冥鬼火凝成骨盾,却被剑锋附带的吞噬旋涡啃出缺口。 南宫主趁机突进,雷纹臂凝出夔牛撞角:\"雷泽天书·破军!\"雷光化作螺旋钻头,在梅厚仁后腰撕开血洞。黑血尚未喷溅就被阵法净化,诸葛歌的星链趁机缠住其双脚。 \"鼠辈!\"梅厚仁震碎星链,张口喷出本命尸火。火浪所过之处连灵气都被腐蚀,上官玉却张开吞噬旋涡尽数吞下:\"味道不错,再来三百斤!\" 金玲儿安顿好戒色,九凤绫卷起焚天火浪加入战团:\"老棺材瓤子,姑奶奶给你加把火!\"涅盘火与尸火相撞,炸出漫天绿莹莹的火星。梅厚仁的须发被烧焦,露出爬满尸虫的头皮。 \"乾位转坤宫!\"诸葛歌突然变阵,星斗大阵的重力瞬间颠倒。梅厚仁猝不及防撞向空中阵壁,被等候多时的南宫主一记雷拳轰进地底。 上官玉剑随身走,灰焰剑域凝成钻头贯入地缝:\"万古吞天·裂地!\" 方圆十里地面轰然塌陷,梅厚仁的护体尸气被剑气绞碎。他狼狈地滚出坑洞,左臂已化作白骨。炼虚期的威严荡然无存,眼中终于露出惊惶:\"你们你们竟敢\" \"敢你祖宗!\"金玲儿甩出九根火羽钉住他四肢,\"这招叫烤尸串,姑奶奶特意为你这老腊肉准备的!\" 梅厚仁突然咬断舌尖,喷出的黑血凝成九幽鬼玺。玺印出现的刹那,整个星斗大阵剧烈震颤,诸葛歌七窍溢血:\"他在召唤九幽法则!\" 鬼玺盖向虚空,天地间裂开百道冥河。无数青面獠牙的鬼王爬出河面,其中三头六臂的修罗王竟散发着半步炼虚的气息。南宫主雷纹臂炸开血雾,仍引动九天神雷:\"雷泽天书·万劫!\" 雷瀑与冥河对撞,炸出的混沌气流掀飞百里山峦。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尽碎,却大笑着吞噬逸散的幽冥气:\"痛快!再来!\" 梅厚仁趁机遁向阵眼,鬼玺砸向北斗星位。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解体,二十八块碎片化作星剑刺来:\"等的就是你!\" 星剑贯穿梅厚仁双肩,却被鬼玺黑光腐蚀成铁水。金玲儿的涅盘火化作锁链缠住鬼玺:\"南宫!\" \"雷泽天书·夔牛踏狱!\"南宫主燃烧精血,雷纹臂凝出完整的夔牛法相。独脚雷兽踏碎虚空,将鬼玺踩进地脉深处。 梅厚仁发出非人惨叫,七窍中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突然暴涨,将漫天尸虫连同幽冥气吞入腹中:\"多谢款待!\" \"你们逼我的\"梅厚仁残破的身躯突然干瘪,天灵盖冲出一道血色魂影。魂影手中握着的,竟是缩小版的九幽之门! 诸葛歌脸色剧变:\"他在献祭魂魄召唤九幽至宝!\" 金玲儿甩出全部涅盘火种:\"打断他!\" \"晚了!\"梅厚仁的魂影狂笑,九幽之门洞开一线。门缝中伸出的苍白手指轻轻一点,星斗大阵轰然破碎。 \"九幽杀涧·开!\" 天地间突然寂静无声。 一条血河自虚空淌出,河中沉浮着万千大能尸骸。河水所过之处,连时间都开始腐朽 第52章 困兽穷途 梅厚仁操控的九幽杀涧血河倒卷天穹,河水过处山峦崩解成灰。南宫主左肩被血浪扫中,雷纹臂护甲瞬间锈蚀,露出焦黑血肉。他咬牙暴退百丈,雷光在伤口处炸开,硬生生将侵蚀的幽冥气逼出。 \"这老狗要拼命!\"金玲儿九凤绫卷住诸葛歌腰身,涅盘火凝成凤翼急退。血河擦着发梢掠过,三千青丝顷刻白头。 上官玉的吞噬旋涡在血河中撕开缺口,青虹剑发出亢奋颤鸣:\"第51章 困兽犹斗 金玲儿接住戒色和尚残破的身躯,涅盘火凝成九根火针钉入他周身大穴。玉瓶倒转,七颗流转丹纹的九转还魂丹直接塞进和尚嘴里:\"咽下去!你这秃驴要是敢死,姑奶奶把你舍利子磨成粉喂狗!\" 戒色喉结滚动,佛魔之气在丹药作用下暂时平衡。他右半身白骨被金玲儿用缚龙绫缠住,左臂佛光微弱如萤:\"女施主这绫子是裹尸布吗\" \"裹你个头!\"金玲儿甩出三枚火羽逼退袭来的尸鹫,涅盘火在戒色胸口烙出续命阵纹,\"诸葛!阵成了没有?\" 东方天际亮起二十八宿星光,诸葛歌脚踏星轨凌空画符:\"周天星斗·封天锁地!\"地面浮现的阵纹骤然收缩,将梅厚仁万丈魔躯硬生生压回人形。 梅厚仁腐烂的面皮疯狂抽搐,九幽冥火在阵压下滋滋作响:\"蝼蚁安敢!\"他抬脚跺向阵眼,却被南宫主引来的雷瀑轰偏方向。 \"老狗看剑!\"上官玉的灰焰剑域收束成线,青虹剑刺出时带起空间涟漪。梅厚仁抬臂格挡,幽冥鬼火凝成骨盾,却被剑锋附带的吞噬旋涡啃出缺口。 南宫主趁机突进,雷纹臂凝出夔牛撞角:\"雷泽天书·破军!\"雷光化作螺旋钻头,在梅厚仁后腰撕开血洞。黑血尚未喷溅就被阵法净化,诸葛歌的星链趁机缠住其双脚。 \"鼠辈!\"梅厚仁震碎星链,张口喷出本命尸火。火浪所过之处连灵气都被腐蚀,上官玉却张开吞噬旋涡尽数吞下:\"味道不错,再来三百斤!\" 金玲儿安顿好戒色,九凤绫卷起焚天火浪加入战团:\"老棺材瓤子,姑奶奶给你加把火!\"涅盘火与尸火相撞,炸出漫天绿莹莹的火星。梅厚仁的须发被烧焦,露出爬满尸虫的头皮。 \"乾位转坤宫!\"诸葛歌突然变阵,星斗大阵的重力瞬间颠倒。梅厚仁猝不及防撞向空中阵壁,被等候多时的南宫主一记雷拳轰进地底。 上官玉剑随身走,灰焰剑域凝成钻头贯入地缝:\"万古吞天·裂地!\" 方圆十里地面轰然塌陷,梅厚仁的护体尸气被剑气绞碎。他狼狈地滚出坑洞,左臂已化作白骨。炼虚期的威严荡然无存,眼中终于露出惊惶:\"你们你们竟敢\" \"敢你祖宗!\"金玲儿甩出九根火羽钉住他四肢,\"这招叫烤尸串,姑奶奶特意为你这老腊肉准备的!\" 梅厚仁突然咬断舌尖,喷出的黑血凝成九幽鬼玺。玺印出现的刹那,整个星斗大阵剧烈震颤,诸葛歌七窍溢血:\"他在召唤九幽法则!\" 鬼玺盖向虚空,天地间裂开百道冥河。无数青面獠牙的鬼王爬出河面,其中三头六臂的修罗王竟散发着半步炼虚的气息。南宫主雷纹臂炸开血雾,仍引动九天神雷:\"雷泽天书·万劫!\" 雷瀑与冥河对撞,炸出的混沌气流掀飞百里山峦。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尽碎,却大笑着吞噬逸散的幽冥气:\"痛快!再来!\" 梅厚仁趁机遁向阵眼,鬼玺砸向北斗星位。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解体,二十八块碎片化作星剑刺来:\"等的就是你!\" 星剑贯穿梅厚仁双肩,却被鬼玺黑光腐蚀成铁水。金玲儿的涅盘火化作锁链缠住鬼玺:\"南宫!\" \"雷泽天书·夔牛踏狱!\"南宫主燃烧精血,雷纹臂凝出完整的夔牛法相。独脚雷兽踏碎虚空,将鬼玺踩进地脉深处。 梅厚仁发出骇人惨叫,七窍中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突然暴涨,将漫天尸虫连同幽冥气吞入腹中:\"多谢款待!\" \"你们逼我的\"梅厚仁残破的身躯突然干瘪,天灵盖冲出一道血色魂影。魂影手中握着的,竟是缩小版的九幽之门! 诸葛歌脸色剧变:\"他在献祭魂魄召唤九幽至宝!\" 金玲儿甩出全部涅盘火种:\"打断他!\" \"晚了!\"梅厚仁的魂影狂笑,九幽之门洞开一线。门缝中伸出的苍白手指轻轻一点,星斗大阵轰然破碎。 \"九幽杀涧·开!\" 天地间突然寂静无声。 一条血河自虚空淌出,河中沉浮着万千大能尸骸。河水所过之处,连时间都开始腐朽,震位七寸!\" 诸葛歌口喷精血,破碎的星辰罗盘残片凌空重组。二十八宿星芒穿透血幕,在天穹勾出残缺的周天阵图:\"星移斗转·锁龙!\" 地面轰然升起七十二根星链,将梅厚仁与血河暂时隔绝。金玲儿趁机甩出九枚火羽,涅盘火顺着星链蔓延成网:\"老畜生,尝尝姑奶奶的烤尸架!\" 梅厚仁腐烂的面孔扭曲嘶吼,九幽冥火凝成百具艳尸扑向阵眼。这些女尸浑身爬满咒文,竟能腐蚀星链。南宫主雷遁突进,夔牛虚影撞碎三具艳尸:\"上官,他的命门在右肋第三根骨!\" 青虹剑应声变招,剑锋灰焰凝成钻头。梅厚仁狞笑着硬接此剑,任由剑锋贯穿右肋,反手扣住上官玉咽喉:\"小辈,本座这身枯骨早被炼成尸傀\" 话音未落,剑锋吞噬漩涡突然暴涨。梅厚仁惊觉右半身幽冥气疯狂流逝,慌忙震飞上官玉。被洞穿的肋骨处,灰焰如附骨之疽侵蚀尸身。 \"原来如此!\"金玲儿眼眸骤亮,\"秃驴,往生阵还能用吗?\" 戒色和尚倚在残碑旁,佛魔臂勉强结印:\"超度这老魔头洒家魂飞魄散也值了\" 往生金光与噬魂魔气同时注入星链,大阵顿时化作佛魔炼狱。梅厚仁的护体尸气如雪遇沸汤,周身腾起腥臭黑烟。他暴怒地扯断左臂掷向高空,断臂化作千丈血蝠:\"九幽遁法·血影万千!\" 数万血蝠四散飞逃,每只都带着本体气息。诸葛歌的星斗阵盘咔咔作响,二十八宿方位接连失守:\"他要逃!\" 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青虹剑突然分化万千。每道剑影都附着吞噬旋涡,在诸葛歌的星轨指引下组成剑阵:\"万剑吞天·囚!\" 剑阵如流星雨坠落,血蝠群撞上灰焰屏障纷纷爆碎。梅厚仁真身被迫现形,右腿已被剑气绞成肉糜。他癫狂地撕开胸膛,掏出跳动着的漆黑尸心:\"是你们逼本座祭出杀戮本源!\" 尸心爆开的刹那,整条血河倒灌入体。梅厚仁残躯暴涨成三头六臂的幽冥罗刹,每只手掌都握着件九幽至宝。金玲儿瞳孔骤缩:\"这老狗把杀涧炼成本命法宝了!\" \"雷来!\"南宫主燃烧精血,雷纹臂引动九重天劫。紫霄神雷凝成的雷矛洞穿罗刹左肩,却反被幽冥气侵蚀。梅厚仁六臂齐挥,招魂幡卷起阴风将南宫主拍进山体:\"先宰了你!\"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罗刹脖颈,涅盘火顺着幡杆蔓延:\"老畜生,看看这是谁!\" 她甩出枚留影玉简,空中浮现梅厚仁年少时跪在父亲梅三岱脚下哀求的画面。画面中的梅三岱抬脚将他踹入万尸坑,冷笑声清晰可闻:\"废物也配当我梅家儿郎?\" \"贱人!!\"梅厚仁神魂剧烈震荡,六件法宝同时失控。上官玉的剑阵趁机收拢,灰焰剑气削断其四臂。 诸葛歌突然呕血,星辰罗盘彻底崩解:\"阵要破了!\" 梅厚仁独臂撕开虚空裂缝,残躯化作血虹遁走。金玲儿甩出火羽追击,却被九幽冥火吞噬:\"他要逃!\" \"逃?\"上官玉突然将青虹剑插入阵眼,\"诸葛,借星力一用!\" 残存的周天星斗阵逆转运行,二十八宿星力尽数灌入剑身。青虹剑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剑锋却亮起前所未有的混沌光芒:\"吞天剑域·葬虚空!\" 剑光所指,千里虚空凝固。梅厚仁的血遁之术撞上无形壁障,反震之力几乎撕碎残躯。他发疯般捶打虚空,九幽冥火将空间烧出蛛网裂痕:\"给本座开!\" 地面突然升起八十一根星链,正是诸葛歌用精血重布的困龙阵。南宫主从废墟中爬起,雷纹臂引动地脉雷火:\"雷泽天书·地元爆!\" 梅厚仁脚下山脉轰然炸裂,滔天雷火将其冲回剑阵中心。上官玉踏着星轨凌空走来,每步落下都有星辰明灭:\"我说过,要断你梅家传承。\" \"就凭你们?\"梅厚仁突然捏碎胸前玉佩,九幽之门虚影再现。这次门缝中探出的不再是手指,而是半截缠绕锁链的苍白手臂! 金玲儿九凤绫卷住上官玉急退:\"快躲!\" 锁链横扫而过,星斗大阵如纸糊般破碎。梅厚仁趁机化作血雾渗入地脉,却在遁出百丈时撞上灰焰剑网——上官玉早将吞噬剑气布满地底! \"啊啊啊!\"血雾重聚人形,梅厚仁残躯已不足五尺。他颤抖着摸向怀中玉简,眼中闪过决然恨意:\"父亲为梅家复仇\" 玉简捏碎的刹那,九幽冥气凝成梅家印记破空而去。金玲儿甩出涅盘火拦截,却被门后锁链击碎:\"不好!是跨域传讯!\" 上官玉的剑锋已至梅厚仁眉心:\"先送你上路!\" 梅厚仁突然露出诡异笑容,残躯主动迎向剑锋。青虹剑贯穿头颅的瞬间,他体内爆出九幽本源:\"陪葬!\" \"退!\"诸葛歌甩出本命龟甲护住众人。毁灭波纹横扫千里,梅家祖地彻底化作深渊。待烟尘散尽,唯剩半枚梅家玉简悬浮空中,其上\"三岱\"二字泛着森森鬼气 梅厚仁的残躯突然燃起幽绿魂火,方圆百里的灵气如潮水倒灌。那张腐烂的面孔在火焰中扭曲重组,竟恢复成中年时的阴鸷模样——这是燃烧千年寿元的回光返照。 \"本座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梅厚仁双手结出九幽法印,脚下浮现的尸山血海大阵将众人拖入幻境。无数梅家先祖的怨魂从血海中爬出,每一具都散发着化神威压。 上官玉洞玄真瞳金芒暴涨,轻易看穿幻境薄弱处,却故意收剑回鞘:\"诸位,陪梅长老耍耍。\"灰焰在掌心凝成棋子,悄然落在血海阵眼。 金玲儿会意,九凤绫卷住三具扑来的怨魂:\"老畜生,你这幻境里的女鬼可比你那些艳尸丑多了!\"涅盘火顺着绫罗蔓延,将怨魂烧成灰烬。 梅厚仁独目充血,血海突然沸腾。九具身披帝王冕服的尸骸破浪而出,竟是梅家历代炼虚先祖的投影:\"小辈,感受真正的九幽\" \"废话真多!\"南宫主雷纹臂炸开万千电蛇,夔牛虚影撞碎两具帝王尸骸,\"你这幻境里的祖宗,接不住老子三拳!\" 梅厚仁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血海幻境骤然凝实。金玲儿突然闷哼一声,小腿被腐蚀性血水灼伤。上官玉眼神微凝,青虹剑终于出鞘——却不是斩向梅厚仁,而是刺入自己眉心! \"万古神魂诀·魂海无量!\" 磅礴魂力如海啸席卷,血海幻境轰然破碎。梅厚仁七窍喷出魂火,燃烧寿元换来的力量正在急速衰退。他疯狂撕扯自己胸膛,抓出跳动的心脏捏爆:\"九幽鬼王,现世!\" 心脏碎肉凝成三头六臂的鬼王法相,每颗头颅都长着梅厚仁不同时期的面孔。鬼王手中哭丧棒横扫,竟将南宫主砸进地底百丈。戒色和尚强撑佛魔臂结印,却被魔气反噬呕出黑血。 \"他在透支轮回!\"诸葛歌抛出龟甲残片,\"西南坤位,尸气节点!\" 上官玉踏着鬼王臂膀逆冲而上,青虹剑灰焰凝成细丝。剑气如庖丁解牛般划过鬼王关节,每剑都精准剥离一缕本源尸气。梅厚仁的惨叫声中,鬼王法相动作越来越迟缓。 \"小辈你早能破局\"梅厚仁的魂火已呈溃散之势,\"为何拖延\" \"自然是要将你梅家秘法看个透彻。\"上官玉剑锋突然调转,吞噬旋涡将鬼王残躯尽数吸收,\"多谢款待,这九幽炼魂术我收下了!\" 梅厚仁的魂体剧烈颤抖,残存的右臂插入天灵盖:\"那便尝尝真正的炼魂之痛!\"他竟将自己的神魂撕裂,万千魂刺如暴雨倾泻。 金玲儿撑开涅盘火罩,却见魂刺穿透火焰直袭识海。危急时刻,上官玉眉心亮起魂海漩涡,所有魂刺如泥牛入海:\"等你燃尽这最后魂火,我倒要看看九幽还收不收你这残渣。\" 梅厚仁的魂体已淡如薄雾,突然尖啸着扑向戒色和尚。佛魔臂上的噬魂纹应激而发,反而将他牢牢吸附:\"不不可能\" \"早说过你梅家功法漏洞百出。\"上官玉剑指轻划,魂海凝成斩神铡刀,\"连噬魂纹的反向吞噬都算不到,也配称炼虚?\" 铡刀落下的刹那,天穹突然被撕开裂缝。一道裹挟着炼虚威压的怒喝震碎百里山河: \"竖子,尔敢!\" 梅山岱的身影尚未显现,隔空掌印已拍向上官玉天灵。金玲儿的九凤绫、南宫主的雷拳、诸葛歌的星链同时迎击,却在触及掌印的瞬间分崩离析。 上官玉的斩神铡刀被生生凝滞,梅厚仁残魂趁机遁出三丈。虚空裂缝中踏出的麻衣老者白发如瀑,每根发丝都缠绕着九幽冥火——正是梅家老祖梅山岱! \"父亲救我\"梅厚仁的残魂发出微弱波动。 梅山岱却看都不看儿子,枯槁手掌抓向上官玉:\"吞噬了你们?正好补全老夫的九幽\" \"老东西,你当我们是死人?\"金玲儿突然甩出七枚涅盘火种,在空 第53章 梅家宝库 梅山岱的白发无风自动,每根发丝都卷起九幽罡风。金玲儿的涅盘火尚未近身就被吹散,她抹去嘴角血渍,九凤绫在掌心凝成火鞭:\"老不死的,你梅家男人是不是代代天阉?瞧你这阴气森森的鬼样,怕不是当年被道侣踹下过床!\" 梅山岱眼皮微跳,炼虚期的威压突然凝成实质。方圆百里的草木瞬间枯萎,却在触及金玲儿时被星斗阵光挡住——诸葛歌不知何时已用龟甲碎片重组周天阵图。 \"坎离易位,阴阳逆乱!\"他十指翻飞,地面浮现的八卦阵竟将九幽罡风导入地脉。南宫主趁机雷遁至梅山岱背后,雷纹臂凝出夔牛撞角:\"雷泽天书·破军!\" 梅山岱头也不回,反手拍碎雷光。气劲余波将南宫主掀飞千丈,撞碎七座山峰才止住身形。上官玉的青虹剑却在此时刺到,剑锋灰焰凝成螺旋钻头:\"老狗,看剑!\" \"雕虫小技。\"梅山岱屈指弹在剑脊,震荡波将上官玉虎口震裂。吞噬旋涡自发运转,竟将炼虚气劲吞入体内:\"味道不错,再来!\" 金玲儿火鞭卷向梅山岱下盘:\"听说你当年追求天音阁主被拒,转头就把人家宗门炼成尸傀?老东西,得不到就毁掉这毛病是你们梅家祖传的?\" 梅山岱的护体罡气突然紊乱,脚下阵纹趁机蔓延。诸葛歌咳着血笑道:\"原来炼虚大能也会道心不稳。\" \"找死!\"梅山岱袖中飞出九枚丧魂钉,钉身刻满淫邪咒文。金玲儿瞳孔骤缩——那分明是用女子元阴炼制的邪器! 九凤绫燃起焚天怒焰:\"老畜生!这些丧魂钉怕不是用你亲闺女炼的?\"火鞭抽碎三枚丧魂钉,爆开的粉红雾气却被梅山岱吸入口鼻:\"能被炼成本命法宝,是她们的造化。\" \"我找你祖宗!\"上官玉罕见的爆粗口,突然暴起,吞噬漩涡凝成饕餮巨口。梅山岱的白发突然暴涨,如万箭齐发射向众人。戒色和尚的佛魔结界层层破碎,右臂白骨又添新伤。 南宫主引动地脉雷火,在漫天白发中撕开缺口:\"上官,攻他膻中!\" 青虹剑应声突刺,却在触及衣襟时被白发缠住。梅山岱冷笑捏诀,九幽之门虚影在身后浮现:\"玩够了,该收网了。\" 门缝中探出的锁链突然暴增十倍,星斗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诸葛歌七窍溢血,仍掐诀逆转阵纹:\"离宫转巽位,锁龙升天!\" 地面升起八十一根星辰锁链,与九幽锁链绞成麻花。金玲儿趁机甩出本命火种:\"老阉货,尝尝姑奶奶的涅盘诛邪!\" 火种没入白发瞬间,梅山岱突然闷哼。那些被炼化的女子怨魂竟在涅盘火中复苏,反噬其神魂。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暴涨,剑锋灰焰蜕变成混沌之色:\"万古吞天·葬虚!\" 剑光斩断三千白发,梅山岱首次后退半步。炼虚修士的尊严被触怒,他双手结出古老巫印:\"九幽黄泉,起!\" 整片战场突然塌陷,血河倒卷苍穹。河中浮尸睁开猩红血眸,每具都是梅山岱千年炼化的敌手。金玲儿被三具渡劫期尸骸围攻,九凤绫寸寸断裂:\"诸葛!阵眼在河底!\" 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解体,二十八宿星力化作光剑刺入血河。梅山岱的白发趁机缠住上官玉腰身,九幽冥火顺着经脉灼烧:\"你这功法不过如此。\" \"是吗?\"上官玉突然放弃抵抗,任由冥火入体。无垢战体的银纹突然逆转,将冥火凝成灰白剑丸:\"还你!\" 剑丸炸开的瞬间,梅山岱的护体罡气首次破碎。金玲儿甩出最后三枚火羽:\"老畜生,你那些姘头在下面喊冤呢!\" \"聒噪!\"梅山岱的耐心终于耗尽,九幽锁链突然调转方向。三条锁链洞穿金玲儿双肩与右腿,将她钉在虚空:\"先从你开始炼魂。\" 涅盘火种突然从金玲儿眉心亮起,火光照亮她染血的笑靥:\"老东西你可知姑奶奶的涅盘火能焚因果?\" 梅山岱猛然察觉不对,却见锁链上的九幽冥火竟被反向炼化。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笼罩战场,青虹剑发出震天剑鸣:\"老狗,这一剑——\" 剑光未至,九幽之门突然剧烈震颤。梅山岱脸色骤变,竟舍弃众人冲向虚空裂缝。诸葛歌引爆最后阵纹:\"休走!\" 星斗锁链缠住其右脚,南宫主燃烧精血引动九天雷狱。梅山岱暴怒挥袖,炼虚气劲将金玲儿震飞百里:\"待老夫处理完要事,定将你们炼成尸傀!\" 上官玉接住坠落的身影,涅盘火在怀中微弱跳动。金玲儿胸前三个血洞泛着九幽鬼气,却扯出带血的笑:\"骂得够劲\" 千里外传来九幽之门闭合的轰鸣,梅山岱的气息彻底消失。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面,超度着战场冤魂。南宫主焦黑的右臂垂下雷光,诸葛歌昏死在龟甲碎片中。 上官玉凝视金玲儿逐渐黯淡的火种,吞噬旋涡突然逆向运转。混沌气息注入其心脉,涅盘火种奇迹般复燃:\"下次骂人,记得站我身后。 梅家祖地的硝烟混着血腥气,金玲儿指尖跃动的涅盘火撕开最后一道结界。藏宝阁玄铁大门轰然倒塌,扬起的尘雾中透出灵石特有的湛蓝幽光,将众人染成一片光怪陆离的剪影。 \"这他娘的\"南宫主雷纹臂上的电弧噼啪作响,照亮了门内景象——五十丈高的穹顶下,堆积如山的灵石在黑暗中泛起星河般的光点,最上层的极品灵石竟凝成钟乳石状垂落,每一颗都蕴含着足以让元婴修士眼红的精纯灵气。 诸葛歌的星辰罗盘突然剧烈震颤,二十八宿方位在虚空轮转:\"小心!九宫尸傀阵还剩最后一重变化!\"话音未落,灵石山突然塌陷,数百具身披金缕玉衣的傀儡破石而出。这些傀儡眼眶嵌着幽冥火,关节处缠绕着梅家特有的炼尸符。 \"都成灰了还要守财!\"金玲儿九凤缚龙绫横扫,涅盘火顺着傀儡金缕烧出焦黑痕迹,\"秃驴,往生咒!\" 戒色和尚强压伤势佛魔臂插入地面,左半身金光大作。往生经文如锁链缠住傀儡,右臂噬魂纹却突然暴走:\"不对劲!这些是活傀!\" 上官玉洞玄真瞳金芒暴涨,只见每具傀儡丹田处都蜷缩着梅家修士的元婴。青虹剑灰焰吞吐,一剑贯穿三具傀儡:\"梅家竟用自家子弟炼傀守库!\" 南宫主引动雷瀑轰开通道,雷光中飞溅的灵石碎片在众人护体罡气上撞出火星。穿过三十丈长的灵石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九根盘龙玉柱撑起的天宝阁内,千年份的龙血灵芝被随意堆在角落,万年玄冰封着的九转还魂草足有百株,就连传说中能助人突破炼虚的阴阳破障丹,也像糖豆般装在琉璃罐中。 \"暴殄天物!\"诸葛歌心疼地捧起一株被压断的七窍玲珑参,\"这株至少三千年火候,梅家居然拿它垫桌脚!\" 金玲儿扯开东侧帷幕,成排的玉架上陈列着梅家千年收藏:北冥寒铁打造的哭丧幡缠绕着未散怨魂,用九百童女心头血淬炼的胭脂剑泛着妖异红光,甚至还有具完整的渡劫期蛟龙骨,龙首处插着根刻满淫邪符文的控魂钉。 \"这柄离火扇我要了。\"南宫主雷纹臂包裹住一柄紫电缠绕的折扇,\"正好补全雷法缺憾。\" 戒色和尚盘坐在西墙经卷前,佛魔气笼罩着三枚记载上古秘法的玉简:\"《九幽炼魂术》《血傀大法》这些邪典需带回佛门镇压。\" 上官玉丹田中的小鼎突然震颤,鼎身饕餮纹亮起幽光。循着感应来到库房最深处,角落堆积的黑色石块毫不起眼,表面还沾着未清理干净的尸油。 \"丹田中小鼎躁动不安。\"他拾起一块黑石,指尖传来空间扭曲的波动。小鼎猛然涨至丈许,鼎口漩涡将黑石尽数吞噬。金石相击声中,鼎内混沌空间轰然扩展,边缘浮现山川虚影,竟将原本的小世界雏形扩大了一倍有余。 \"虚空髓晶!\"诸葛歌的龟甲啪嗒落地,\"这是炼制洞天法宝的至宝!梅家暴殄天物,竟拿它当垫脚石!\" \"这老梅家是把整条山脉都挖空了?\"南宫主踩着雷光跃入密室,话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荡起回音。只见百丈宽的密室中,十二条晶莹剔透的灵脉如巨龙盘踞,每条灵脉都散发着足以支撑中型宗门百年的灵气。灵脉四周堆积着万年玄冰封存的灵草,九转还魂丹装在琉璃瓶中足有百枚,更有数十件流转着霞光的极品法宝悬浮半空。 戒色和尚瘫坐在入口处,佛魔臂上的噬魂纹已蔓延到脖颈:\"阿弥陀佛,洒家怕是撑不到分赃了\" \"死秃驴少说晦气话!\"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他腰间,\"先疗伤再分赃,姑奶奶可不想少个扛包的。\" 众人合力布下周天星斗阵,十二条灵脉的灵气被阵纹牵引,在密室中央凝成乳白色的灵气旋涡。诸葛歌将星辰罗盘嵌入阵眼:\"灵气浓度是外界的百倍,足够我等疗伤。\" 三月时光转瞬即逝。上官玉在灵气潮汐中睁开眼,无垢战体的银纹已转为淡金。不远处南宫主正在淬炼新得的紫电惊鸿扇,雷纹臂上的焦黑皮肉褪去,露出玉石般的新生肌肤。金玲儿头顶悬浮着涅盘火种,发间白丝尽数转黑,眉心多出一道凤翎纹。 最惊人的是戒色和尚——佛魔臂上的噬魂纹被灵气压制,左半身佛光竟凝成琉璃金身。他正拿着根龙骨磨牙,含糊不清道:\"洒家这三成修为,够揍十个梅厚仁了。\" 上官玉腰间小鼎突然震动。鼎口漩涡暴涨,十二条灵脉竟被连根拔起,化作流光没入鼎中。众人还未来得及阻止,鼎内空间已扩展十倍,混沌之气与灵气交融,凝成上百个灵液湖泊。湖面升腾的雾气触之即化,竟是液态灵气! \"外界一日,鼎中百日。\"上官玉轻抚鼎身饕餮纹,\"和尚,进去泡个澡?\" 戒色和尚尚未答话,已被金玲儿一脚踹入鼎中。九凤绫卷着十瓶九转还魂丹跟进去:\"泡够百日再出来,少一天姑奶奶烧了你的袈裟!\" 分赃时刻热闹非凡。南宫主收了三条雷属性灵脉,将紫电惊鸿扇炼入雷纹臂;金玲儿挑走所有火系法宝,涅盘火将九凤绫淬成赤金;诸葛歌取走半数灵草,当场炼了三炉九转玄丹;戒色和尚在鼎中传音,非要那具渡劫期蛟龙骨当枕头。 \"上官,这墙不对劲。\"诸葛歌的龟甲突然贴在西墙。星辰罗盘指针疯转,先天八卦阵自行运转。墙面青砖剥落,露出个三尺见方的凹槽,内里躺着一方青铜盒。 盒盖开启的刹那,时空仿佛凝固。碎片不过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表面蚀刻着星河流转的纹路。诸葛歌咬破指尖在龟甲上画出血卦,神色逐渐凝重:\"这是破界秘钥的碎片,集齐可开天门。不过\" \"不过梅家守着的定是祸非福。\"金玲儿抢过碎片扔给上官玉,\"管他呢!先收着,说不定哪天就收集齐了,先找地方喝酒,姑奶奶的九凤绫还没淬够火候。\" 众人踏出密室时,小鼎中的戒色和尚正在灵液湖里扎猛子。 第54章 瓮中捉鳖 众人踏出密室时,夕阳将梅家祖地的残垣断壁染成血色。诸葛歌望着遍地焦土中游荡的怨魂,掂了掂手中的星辰罗盘道:“若是戒色秃驴没重伤,往生咒一念,倒能省去不少麻烦。” “何必等那秃驴!”南宫主指尖跃动雷光,紫电惊鸿扇凌空展开,“金玲儿一把火烧个干净,再让老子用雷法犁地三遍,管他怨气煞气,统统劈成渣!” 金玲儿掌心腾起涅盘火,九凤绫猎猎作响:“正合我意!姑奶奶倒要看看,这腌臜地界经得住几日煅烧” “等等。”上官玉突然抬手按住金玲儿手腕,灰眸中映着地脉深处未散的九幽之气,“你们不觉得梅山岱退得太蹊跷?” 三人闻言一怔。 “那日他撕裂虚空而来,炼虚威压足以碾死化神。”上官玉指尖凝聚灰焰,在空中勾画出当日战局,“可他只出一招便仓促退走——诸位可还记得他说的话?” 诸葛歌瞳孔微缩:“他说‘待老夫处理完要事’” “正是!”上官玉灰焰猛然暴涨,将虚空烧出涟漪,“梅山岱若真在乎梅家血脉,岂会连梅厚仁的生死都不顾?眼见灭了梅厚仁他连眼都没抬。或许他真正在意的,是这枚碎片!” 青铜碎片在众人注视下泛起星辉,边缘残缺的纹路仿佛截断的星河。上官玉将其悬于掌心,洞玄真瞳金芒流转:“炼虚修士寿元将尽时,只有两条路——要么闭死关求突破,要么寻机缘破界飞升。梅家父子耗尽千年收集此物,必与后者有关!” 南宫主雷纹臂噼啪炸响:“难怪老狗逃得比孙子还快,怕是急着找其他碎片!” “但他一定会回来。”上官玉斩钉截铁,“梅家祖地尚有十二条灵脉未取,更重要的是”他跺脚震开焦土,露出地底密室入口,“这间密室暗合九宫飞星局,中央阵眼必是存放碎片的祭坛。梅山岱仓促间未能带走全部布局,如今碎片在我们手中,他若想集齐秘钥,此地便是关键!” 金玲儿涅盘火轰入地缝,烧出纵横交错的青铜阵纹:“难怪密室里的灵脉都指向同一方位——老东西把整座祖地炼成了养器大阵!” 诸葛歌星辰罗盘咔咔转动,二十八宿星图投射虚空:“上官兄所言不差。你们看这星轨走向——梅家祖地位处天狼吞月势,地脉深处必藏有接引星力的阵眼。梅山岱若要激活碎片,非此地不可!” 四人目光相触,杀意凝入实质。 “既然要守株待兔”上官玉翻掌收起碎片,青虹剑在地上划出百里剑痕,“便让他见识真正的瓮中捉鳖!” 月余后,梅家祖地已模样大变。 金玲儿盘坐云端,九凤绫化作万丈火幕垂落。涅盘火昼夜不息地焚烧着焦土,将残留的九幽之气炼成颗颗灰珠。这些珠子被南宫主以雷纹臂淬炼后,尽数嵌入诸葛歌重布的周天星斗阵——阵纹每流转一次,便有灰雾升腾,幻化成梅家修士的怨魂模样。 “阴气浓度与大战前别无二致。”诸葛歌指尖拨动星轨,地面阵纹随之明灭,“只要梅山岱触碰阵眼,三千怨魂瞬间便能污染他的九幽冥气!” 地底密室被改造成囚笼。十二条人造灵脉环绕青铜祭坛,南宫主将雷纹臂的本源雷精注入其中:“老狗不是要星力吗?老子给他备足了九天神雷!” 最狠毒的当属上官玉。他将小鼎中的灵液引出,混合焚炎谷所得的火髓,在虚空勾画吞天阵纹。每道阵纹成型时,便有灰焰没入地脉——这是以整座梅山为炉鼎布下的杀局,炼虚入阵亦难挣脱。 “还差最后一道诱饵。”上官玉并指如剑,从眉心引出一缕魂息注入青铜碎片。星辉暴涨的刹那,密室祭坛发出轰鸣,地脉深处的九幽之气如潮水翻涌。 诸葛歌立刻催动星辰罗盘:“阵法已成!就等梅三岱送上门!” 众人各踞方位隐入虚空。涅盘火仍在焚烧,雷光时不时劈落焦土,怨魂哀嚎声与半月前毫无二致——任谁看来,这都是群小辈在清理战场残局。 暮色降临时,戒色和尚从小鼎传音,“佛爷的伤势快全愈了,连金身也快淬好了!给老狗留条胳膊超度用” 再说梅三岱盘坐在飞天崖绝顶,身下是万载不化的玄冰。罡风如刀,却割不破他周身流转的九幽冥火。白发垂落冰面,映着头顶那片扭曲的星空——那是他用八百年光阴,以三千修士精血绘制的「逆星阵」。 \"还差最后三寸\"枯槁的手指划过冰面阵纹,指尖幽冥火灼出焦痕。八百年前,他在极北寒渊斩杀太虚门全宗两千四百人时,从掌门神魂中搜出的青铜碎片正悬浮阵眼。碎片上的星轨与逆星阵共鸣,在虚空撕开发丝般的裂缝。 冰面上倒映着过往:千年前他初入炼虚,识海浮现天道警示——此界修士最高止步炼虚,若不能破界,寿元到后必化枯骨。彼时梅家老祖宗临终前抓着他的手,指甲抠进他腕骨:\"三岱,找到天门\" \"聒噪。\"梅三岱挥袖震碎冰中幻象,九幽冥火将方圆十丈玄冰蒸成雾气。八百年前屠杀太虚门那夜,他捏碎最后一名弟子喉骨时,那少年眼中的惊惧与此刻冰雾如出一辙。 飞天崖突然震颤,阵纹西侧崩开裂痕。梅三岱霍然起身,白发缠住即将溃散的星轨:\"何人敢坏本座大阵!\" 腰间本命玉符亮起,传来梅厚仁濒死的魂念:\"父亲救\" 冰面映出梅家祖地的画面:梅厚仁残魂在灰焰中湮灭。梅三岱冷漠地看着儿子魂飞魄散,指尖却捏碎了三寸阵纹——逆星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虚空裂缝渗出混沌罡风。 \"竖子误我!\"他挥手撕开虚空,炼虚威压碾向万里之外的梅家祖地。 半年后,飞天崖已成死地。 逆星阵中央炸开百丈深坑,青铜碎片斜插在焦土中。梅三岱独臂撑着断剑,九幽冥火在经脉中暴走——半年前强行中断阵法,导致星力反噬,如今右臂齐肩而断,左眼被混沌罡风剜去。 \"为什么为什么!\"独目赤红如血,断剑横扫出千丈剑气。远处二十三座雪峰轰然崩塌,冰川化作洪流倾泻而下。 八百年的布局毁于一旦。他想起那个月夜:太虚门主跪在血泊中,双手奉上青铜碎片哀求:\"此物能开天门,求道友饶我宗门\"话音未落已被搜魂。而今碎片仍在梅家祖地,然阵法已破。 暴怒渐渐平息,梅三岱抓青铜法碎片按入眼眶。青铜星纹刺入瞳孔,倒映出梅家祖地的方位。九幽冥火在断臂处凝成新的手掌,他忽然低笑出声:\"上官玉倒是替本座省去炼化碎片的麻烦。\" 大战半年后, 梅家祖地上空阴云密布。 金玲儿的涅盘火仍在焚烧焦土,却突然无风自动。诸葛歌的星辰罗盘咔咔急转,二十八宿方位同时指向西方。 \"来了。\"上官玉睁开洞玄真瞳,地脉深处蛰伏的灰焰阵纹逐一亮起。 虚空裂缝在千丈高空撕开,梅三岱踏着九幽冥火降临。独目中的青铜碎片泛着幽光,瞬间锁定上官玉丹田处的小鼎:\"交出碎片,留你们全尸。\" \"老狗倒是讨价还价。\"金玲儿九凤绫卷起焚天火浪,\"想要碎片?拿你剩下那只爪子来换!\" 梅三岱白发暴涨,万千发丝化作冥火锁链:\"不知死活。\" 大战一触即发! 第55章 大战炼虚 梅三岱踏碎虚空而来,九幽冥火凝成的千丈法相遮蔽天穹。十二根冥火巨柱自地脉破土而出,将百里焦土化作幽冥鬼域。金玲儿首当其冲,九凤绫卷起焚天火浪,却在触及法相瞬间被反震得倒飞百丈。 \"老畜生!\"她抹去嘴角血渍,涅盘火在掌心凝成三足金乌,\"当年你为突破炼虚,把亲生女儿喂给九幽鬼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梅三岱法相巨掌骤然停滞。虚空中的九幽之门虚影明灭不定,门缝渗出粘稠黑雾。这瞬息破绽被戒色和尚抓住,佛魔臂暴涨百丈,左掌佛光卍字印烙在法相眉心,右臂噬魂纹如毒蛇缠颈:\"往生咒·镇魔!\" \"雕虫小技。\"法相口吐冥火,焚尽佛魔气劲。戒色和尚金身裂开血痕,却咧嘴大笑:\"洒家这招叫请君入瓮!\" 地面突然亮起周天星斗阵,诸葛歌七窍溢血掐动法诀:\"二十八宿·囚龙!\"十二条人造灵脉破土升空,在法相周身结成星辰枷锁。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雷纹臂化作百丈雷戟:\"雷泽天书·破军!\" 雷戟贯穿法相左肩,冥火如瀑倾泻。梅三岱冷哼一声,法相右掌捏碎三座山峰,碎石裹着九幽冥火轰向众人。金玲儿脚踏火凤逆冲,九枚涅盘火种炸碎陨石:\"老阉狗!你第七房小妾偷人的留影玉简,姑奶奶还留着呢!\" 法相瞳孔中的青铜碎片骤然收缩,幽冥鬼域出现刹那凝滞。上官玉等的就是此刻——小鼎倒悬天灵,鼎内十二条灵脉轰然燃烧,混沌之气灌注四肢百骸。 \"万古吞天·葬虚!\" 青虹剑灰焰尽褪,化作纯粹的黑。这不是光线的黑,而是吞噬万物的虚无。剑锋划过之处,空间如脆弱的宣纸层层剥落,露出背后扭曲的混沌虚空。 梅三岱法相双掌合十,九幽之门完全洞开。门内伸出三千条缠绕锁链的鬼手,每只手掌都刻着梅家千年血祭的符文。鬼手与剑光相撞的刹那,万里苍穹亮起惨白光芒。 \"破!\" 上官玉的无垢战体银纹尽碎,皮肤渗出血珠却在空中凝成剑形。小鼎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鼎身饕餮纹竟活了过来,张开巨口撕咬九幽之门。梅三岱法相首次后退,青铜碎片在独目中裂开细纹。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法相右腿,涅盘火顺着冥火逆燃:\"听说你修的是《九幽童子功》,怪不得上官玉杀了你儿子你都无动于忠。看来梅厚仁不是你的种,你头顶的的绿帽可是戴了好几千年啊!真是绿的发红\"这诛心之言让法相剧烈震颤,幽冥鬼域出现裂痕。 南宫主抓住时机,雷纹臂引动毕生修为。紫电惊鸿扇展开千丈雷图,九霄云层中降下万道雷龙:\"雷泽天书·万龙朝宗!\"雷龙钻入法相七窍,炸得冥火四溅。 诸葛歌喷出本命精血,星辰罗盘彻底崩解。二十八块龟甲碎片化作锁链,穿透法相周身大穴:\"周天星斗·禁法!\" 梅三岱发出震天怒吼,法相寸寸崩解。本尊从虚空跌落,白发尽数焚毁,独目中的青铜碎片布满裂痕。上官玉剑势未减,混沌剑光劈开最后九道护体冥火。 \"这一剑,葬你千年罪业!\" 剑锋触及胸膛的刹那,梅山岱突然露出诡异笑容。他主动震碎本命尸丹,滔天冥火顺着剑光倒卷。上官玉虎口崩裂,却咬破舌尖强催剑势。小鼎轰然炸开,鼎内灵液湖泊蒸腾成雾,为这一剑注入最后威能。 \"轰——!\" 剑光压着梅三岱贯入地脉,千丈深坑中熔岩喷涌如血。焦土如波浪般翻卷,十二条人造灵脉尽数炸碎。待烟尘稍散,坑底传来梅三岱沙哑的长笑,声浪震得众人耳鼻溢血: \"好好一个葬虚剑! 梅三岱从熔岩深坑中缓缓升起,半边身躯焦黑如炭,独目中青铜碎片迸发刺目血光。九幽冥火凝成万千厉鬼缠绕周身,方圆百里地脉化作沸腾的血池。 “小辈你们彻底激怒本座了!”他双手结出上古巫印,虚空裂开九道黄泉支流,“九幽黄泉·万鬼噬仙!” 血池中爬出无数青面獠牙的鬼王,每尊鬼王手中都握着滴血的哭丧棒。金玲儿九凤绫卷碎三具鬼王,却被反震得虎口崩裂:“老畜生!养这么多鬼儿子,是怕死后无人摔盆哭丧吗?!” 梅三岱独目幽光暴涨,三条冥火锁链洞穿虚空。南宫主雷纹臂横挡,紫电与冥火炸成漫天流火:“雷泽天书·夔牛盾!” “蚍蜉撼树!”梅三岱狞笑屈指,锁链突然分化万千。其中一道贯穿南宫主右胸,冥火瞬间灼穿护体罡气:“呃啊——!” 血雾喷洒间,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笼罩战场。鬼王残躯、逸散冥火乃至血池秽气尽数没入灰焰,无垢战体银纹转为暗金:“老狗,多谢款待!” 青虹剑吞吐着混沌剑芒,每一击都在梅三岱身上留下焦痕。金玲儿趁机甩出七枚涅盘火种,火凤长鸣着扑向青铜碎片:“老阉货,看姑奶奶烧了你的狗眼!” “放肆!”梅三岱暴喝震碎火凤,九幽黄泉突然倒卷。金玲儿闪避不及,被血浪凝成的鬼手拍中后背,护体火甲寸寸崩裂:“噗——!” “玲儿!”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却在触及黄泉时被腐蚀见骨。诸葛歌抛出龟甲碎片:“坎位水龙,起!” 上官玉剑势愈发狂暴,吞噬的冥火在经脉中奔涌:“你每招九幽邪法,都在助我吞天诀成长!”剑光劈开黄泉,竟将半条血河吸入鼎中。 梅三岱独目眦裂,突然扯下焦黑左臂掷向虚空:“以吾残躯,祭请九幽!” 天地骤暗,血池中升起千丈鬼帝法相。法相抬脚踩向重伤的南宫主,金玲儿咬牙扑去,九凤绫燃尽最后涅盘火:“雷疯子,欠姑奶奶一条命!” 鬼帝巨足碾碎火幕的刹那,上官玉人剑合一贯穿法相眉心。混沌剑气轰入梅三岱胸膛,将其再次砸入地底:“我说过,你不过是吞天诀的养料!” 烟尘中,金玲儿扶着胸骨碎裂的南宫主半跪在地。九凤绫已成焦灰,她咳着血沫冷笑:“老阉狗再爬出来啊” 地底传来梅三岱沙哑的嘶吼,九幽之气却已衰弱大半。上官玉持剑立于深坑边缘,鼎中冥火翻涌如海——最终死斗,近在咫尺。 第56章 宿命对决 梅山岱从熔岩深坑中缓缓升起,焦黑的皮肉簌簌剥落,露出底下流淌着冥火的骨骼。他独目中的青铜碎片裂成蛛网状,却映出上官玉持剑而立的身影:\"三十岁的半步炼虚便是天元大陆最璀璨的时代,也未曾有过你这般人物。\" 地脉岩浆在他脚下凝固成黑曜石王座,九幽冥火化作蟒袍加身:\"何必为了蝼蚁与老夫死斗?你杀我梅家满门之事,本座可既往不咎。\" 上官玉剑锋轻颤,灰焰中浮现万千冤魂面孔——有被炼成战甲的婴孩,化作艳尸的女修,还有梅家地牢里血肉模糊的囚徒。\"听见了吗?\"他剑指梅山岱心口,\"这些亡魂在问你,他们的命凭什么由你说了结?\" 梅山岱王座崩碎,九幽之门在身后轰然洞开:\"弱肉强食本是天道!那些蝼蚁能被炼成本座登天路的基石,是他们的造化!\" 青虹剑突然清鸣,剑光撕开冥火帷幕。上官玉踏着破碎的冤魂虚影突进,每一步都震出轮回般的涟漪:\"那我今日便替天道斩你这块腐石!\" \"铛——!\" 剑锋与骨掌相撞,溅起的火星烧穿虚空。梅山岱的冥火蟒袍缠住青虹剑,腐朽的指骨却突然暴涨,指尖离上官玉咽喉仅剩三寸:\"你可知炼虚与半步炼虚的差距?本座能碎星摘月时,你祖父都未出生!\" 灰焰突然从剑柄逆卷,吞没冥火蟒袍。上官玉瞳孔化作混沌旋涡:\"那你可知吞天诀为何被称作禁忌?\" 小鼎从地脉深处冲天而起,鼎内浮现梅家祖地十万冤魂。他们嘶吼着撕咬梅山岱的护体冥火,竟在炼虚法体上留下焦痕。金玲儿染血的九凤绫趁机缠住其左腿:\"老畜生!这些''基石''的滋味如何?\" 梅山岱震碎绫罗,独目中的青铜碎片突然脱落。碎片化作流光刺向上官玉眉心,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灰焰吞噬:\"什么?!\" \"你的九幽道\"上官玉剑势如银河倾泻,将梅山岱逼退千丈,\"在我眼中不过是吞天诀的饵食!\" 两人身影在空中交错碰撞,剑光与冥火将苍穹割裂成破碎的镜面。梅山岱的骨掌拍碎三座山峰,上官玉的剑气截断九条冥河。当第三百道剑痕刻在炼虚法体上时,梅山岱突然撕开胸膛—— 一颗跳动的幽冥心脏悬浮半空,每根血管都连接着九幽之门:\"小辈,能逼出本座的黄泉心你足以自傲了。\" 青虹剑发出兴奋颤鸣,上官玉抹去嘴角金血:\"正好,我这鼎中还缺件像样的主材。\" 梅山岱的幽冥心脏搏动如战鼓轰鸣,九幽之门中涌出的黄泉血浪在百里苍穹奔涌成河。上官玉踏浪而行,青虹剑搅动混沌旋涡,将扑面而来的血煞之气尽数吞噬。每道浪峰拍碎在剑域之上,他的气息便暴涨一分。 \"大梵佛音,万魔俯首!\"戒色和尚端坐莲台破空而至,左半身金身浮现千手观音法相,右臂魔纹凝出阿修罗战刃。佛魔之气交织成遮天巨网,竟将九幽黄泉阻隔三息。 梅山岱骨指捏碎虚空,三道冥火凝成的丧魂钉直取戒色眉心:\"秃驴找死!\" \"叮!\" 金玲儿的九凤绫卷着涅盘火种截住丧魂钉,火凤虚影在毒雾中展翅长鸣:\"老阉狗!你梅家祠堂的灵位牌都被姑奶奶劈了当柴烧,还有闲心在这儿耍钉子?\"话音未落,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火纹——那是燃烧本命火种的涅盘禁术。 梅山岱的幽冥心脏突然漏跳半拍,九幽黄泉竟被焚出缺口。南宫主趁机引动雷纹臂最后的本源,九天雷云凝成万丈雷戟:\"雷泽天书·诛邪!\" \"轰隆!\" 雷戟贯穿黄泉血浪,在梅山岱胸前炸出焦黑孔洞。诸葛歌的星辰阵纹趁机攀附而上,二十八宿星力如锁链缠绕其骸骨:\"周天星斗·镇魂!\" 上官玉的剑域已扩张至百丈,吞噬漩涡将整条黄泉血河扯入鼎中。梅山岱的炼虚法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骨缝中迸发的冥火却愈发狂暴:\"你们都要陪葬!\" 他猛然扯断三根肋骨,白骨化作幽冥令箭射向九幽之门。门内传来令人牙酸的锁链拖曳声,十二尊缠绕混沌之气的古巫尸骸破界而出。 \"是九幽祖巫!\"诸葛歌喷出精血加固阵纹,\"这些是上古大劫前的\" \"管他上古还是下古!\"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千丈,千手观音法相硬撼祖巫,\"洒家超度的就是上古邪祟!\" 金玲儿脚踏火凤掠过祖巫头顶,涅盘火凝成三千火羽:\"老畜生!你请祖宗助阵的模样,比你那被雷劈死的龟孙子还狼狈!\" 梅山岱独目中的青铜碎片彻底崩碎,幽冥心脏突然离体飞向九幽之门。上官玉的洞玄真瞳金芒暴涨:\"他要献祭自身召唤九幽本源!\" 青虹剑化作混沌长虹贯空而至,却被十二祖巫以身为盾拦下。戒色和尚的莲台突然出现在剑光轨迹上,佛魔之气凝成渡世金桥:\"上官施主,斩心!\" 剑光顺着金桥折射,绕过祖巫直刺幽冥心脏。梅山岱厉啸震碎百里地脉,九幽之门中探出的苍白手臂抓向剑锋:\"本座谋划千年,岂能毁于\" \"你废话太多了!\"金玲儿自爆三枚涅盘火种,火凤虚影将苍白手臂焚退半寸。 这半寸之差,便是生死之距。 混沌剑芒刺入幽冥心脏的刹那,梅山岱的骸骨突然燃起碧绿魂火。炼虚修士的千年寿元化作滔天冥焰,将方圆百里化作九幽冥狱:\"本座要你们陪葬!!\" 戒色和尚的千手法相瞬间崩碎,佛魔臂上的噬魂纹如活蛇反噬。他暴喝一声震退南宫主与金玲儿,独身迎向焚天冥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秃驴!\" 在众人嘶吼中,戒色和尚的金身如琉璃盏轰然炸开。佛魔之气化作卍字金印与骷髅锁链,将梅山岱的冥焰暂时封入虚空裂隙。烟尘散尽时,只见他半跪在地,左半身金身尽碎,右臂魔纹爬满脖颈:\"洒家还撑得住\" 梅山岱的骸骨已化作飞灰,唯剩半颗幽冥心脏在虚空跳动。上官玉的吞噬旋涡笼罩天地,声音冷如万载玄冰:\"下一剑,葬你轮回!\" 第57章 因果 梅山岱的幽冥心脏悬于虚空,跳动的节奏与整片天地共鸣。上官玉的无垢战体绽放出前所未有的金芒,周身银纹已蜕变成流淌着混沌气息的道痕,洞玄真瞳映出九重天外的星河轨迹。 “九幽黄泉·万劫同归!”梅山岱嘶吼着捏碎心脏,九幽之门轰然炸裂。十二道贯穿天地的幽冥血柱自地脉喷涌,每一道血柱中都浮现出上古巫族的祭祀虚影。焦土化作沸腾的血海,无数青面獠牙的鬼帝踏浪而出。 上官玉剑域全开,吞噬旋涡在身后凝成遮天蔽日的灰焰轮盘。青虹剑引动周天星力,剑锋划过之处,血海竟被蒸发出万丈沟壑:“吞天诀·葬道!” 两人身影在破碎的虚空中交错碰撞,每一次对轰都震碎百里山河。梅山岱的骸骨上爬满幽冥咒文,九幽本源凝成的骨爪撕开无垢战体防御,在上官玉胸口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你可知何为炼虚?”梅山岱独目燃起幽蓝魂火,被斩落的臂骨化作万千冥鸦,“炼虚者,炼尽虚妄,返璞归” “炼的是苍生血,返的是修罗道!你谈何反璞归真。道者需坚持本心,弱小时则明悟本心,强大时则心系苍生。你连基本的道都不知道,何谈理想,何谈本心。”。上官玉眉心裂开第三只金瞳,神魂化作万丈法相。三目同睁的刹那,时光长河虚影浮现,映出梅山岱屠戮太虚门时的场景——两千修士的哀嚎声中,青年梅山岱正将青铜碎片插入掌门天灵。 梅山岱的攻势陡然凝滞,幽冥血海掀起滔天巨浪。 洞玄真瞳出·照见前尘。 七千年前的梅家后山,七岁的梅厚仁举着木剑跌跌撞撞跑来:“父亲!我悟出剑意了!”正在参悟功法的梅山岱含笑接过木剑,指尖拂过稚子发顶。 画面骤变。血月当空的祭坛上,梅山岱将哭喊的幼子按入九幽血池:“梅家需要真正的强者!”少年的指甲在他手臂抓出深痕,最终化作血池中漂浮的枯骨。 “不这不是”梅山岱的魂火剧烈震颤。 上官玉的剑锋已至,混沌剑气绞碎他半副骸骨:“你炼虚时斩的不是虚妄,而是自已的懦弱!你怕后人比你强又怕后人不争气,而相矛盾的性格造就了你的今天,说好听点你为了自己为了你的家族,当你后人有样学样造就了如今局面。然而像你等没有人性之人,你能走多远。家族亦是如此” 梅山岱癫狂大笑,残余骸骨燃起本命魂火。九幽之门碎片凝成丧魂钟,每声钟鸣都震得金玲儿七窍溢血:“本座便是化身修罗,也要” “你早就是修罗了。”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脉,往生咒与噬魂纹逆向融合,“看看你造的孽!” 血海中升起十万冤魂,被炼成战甲的婴灵啃噬梅山岱的魂火,化作艳尸的女修撕扯他的骸骨。金玲儿燃烧最后的本命火种,涅盘火凝成往生桥:“该还债了,老畜生!” 梅山岱的幽冥骨爪洞穿上官玉肩胛,却被混沌剑气绞成粉末。两人从九天战至黄泉,破碎的道则化作流星雨坠落大地。当第三百道轮回剑气斩落时,梅山岱的魂火已如风中残烛。 “为什么”骸骨跪倒在焦土之上,独目中的幽光逐渐黯淡,“本座明明触摸到了天门” 上官玉的剑锋悬在其天灵三寸,无垢战体流淌的金血在焦土绽开莲花:“你触摸的是尸山血海垒成的幻象。而你却不自知。皆因你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切不过是你的想象罢了。” 梅山岱的骸骨突然发出瓷器般的碎裂声。他望着远处崩塌的梅家祖祠,魂火中竟泛起一丝清明:“那年杏花开时厚仁说要去山外看看”而撕裂的声音却道“斩断情缘,便了结因果。” 枯骨抚过焦土,一缕纯净的幽冥气凝成杏花虚影。八百年来首次,他眼中没了戾气:“若当年带他去采杏,该多好。” 金玲儿捂着心口火纹踉跄走来,染血的九凤绫指向满地婴骸:“那些孩子本该在杏林玩耍。” “是啊本该”梅山岱的骸骨寸寸风化,独目望向天穹扭曲的星轨,“上官玉,败在你手中,老夫值了,前尘往事如过眼烟云,但我的罪过却不会随风而散。我明悟的太迟了。踏碎这天元桎梏请替老夫看看外界的精彩真正的天道”话罢用最后的灵力将自身引爆,没有天崩地裂的气势,有的只是满天灰飞。 最后一块骸骨化作星光消散,青铜碎片叮当落地。血海退潮处,竟生出一株嫩绿杏苗。 上官玉以剑为碑插入焦土,三瞳倒映着轮回长河:“因果已了,魂归去。” 狂风卷过战场,十万冤魂在涅盘火中微笑消散。戒色和尚的超度经文响彻天地,破碎的虚空降下甘霖,焦土中绽出点点新绿。 地狱之门在焦土之上轰然洞开,青铜门扉上缠绕的锁链寸寸崩解。十万冤魂自血海中升起,破碎的魂体在功德金光中重塑人形。一个襁褓婴灵飘至上官玉身前,肉乎乎的小手触碰他染血的剑锋,被冥火灼伤的魂体竟绽开笑靥。 \"谢谢\" \"大哥哥\" \"来世要做个正直的人\" 稚嫩的童声此起彼伏,金玲儿染血的九凤绫无风自动。她伸手想触碰某个少女艳尸的魂魄,那魂魄却退后半步,溃散的指尖轻点自己心口:\"姐姐这里不疼了\" 戒色和尚端坐往生莲台,佛魔臂上的噬魂纹尽数消融。往生咒化作金桥贯通地狱,他左眼映着大慈悲,右眼藏着大解脱:\"诸位施主,来世莫入修行道。\" 梅厚仁的残魂在桥头驻足,青年时的青衫虚影对着众人长揖倒地。起身时手中多了支翠玉笛,笛声引动漫天杏花雨。金玲儿突然背过身去,涅盘火在眼角蒸腾:\"晦气沙子迷眼了\" 第一滴雨落在焦土时,枯死的血槐突然抽芽。被九幽冥火灼烧千年的岩层褪去漆黑,露出底下翡翠般的灵玉。甘霖渗入戒色和尚破碎的金身,琉璃佛光中浮现八宝璎珞;南宫主焦黑的雷纹臂蜕下死皮,紫电在新生肌肤下游走如龙。 最惊人的是上官玉——无垢战体的裂痕中钻出金丝,功德金光凝成十二道混沌道纹。小鼎自丹田飞出,鼎内枯萎的灵药田瞬间繁花似锦,那株焦土生出的杏苗在鼎中世界参天而立,花开时抖落星辉如雨。 九霄云层突然裂开七彩旋涡,五道功德金光如天河垂落。金玲儿的涅盘火种在光柱中重燃,白发返青时眉心浮现凤翎神纹;诸葛歌破碎的星辰罗盘重组,龟甲烙印周天星图;南宫主的雷纹臂蜕变成紫玉髓骨,举手投足引动雷云相随。 上官玉的突破最为壮阔——炼虚天劫尚未成型,就被功德金光冲散。混沌道纹在身后凝成轮盘虚影,眸中三瞳化作日月星辰。小鼎悬于头顶,鼎口喷涌的灵雾竟在百里焦土催生出一片杏花林。 \"炼虚初期成了!\"他剑指轻划,千里外一座荒山无声化作齑粉。 戒色和尚的往生莲台绽放九品金莲,化神巅峰的佛光普照八方。他拾起一片杏花瓣嵌入掌心,魔纹尽褪的右臂结出大圆满印:\"阿弥陀佛,此间因果了矣。\" 三个月后,曾经的梅家祖地已变作仙境。功德甘霖汇成灵湖,湖心岛上的杏树亭亭如盖。 \"老东西若投胎成杏树精,倒也算造化。\"金玲儿指尖燃着涅盘火温酒,九凤绫已淬成赤金流霞。 南宫主倚着雷纹臂垂钓,湖中跃起的灵鱼裹着电光:\"那株仙杏昨夜结果了,食之可增百年寿元。\" \"留给有缘人。\"上官玉摩挲着青铜碎片,鼎中世界的星河倒映在瞳孔,\"我们的道该往更高处寻。\" 清风拂过杏林,功德金光在湖面碎成点点星芒。曾经的血海深渊,终成修士口耳相传的悟道圣地——只是再无人知晓,曾经的战况多激烈。 第58章 分脏 梅家祖地的灵湖泛起微波,岸边堆着小山般的战利品。金玲儿赤足踩在九幽玄铁打造的兵器堆上,九凤绫卷着个翡翠葫芦晃悠:“这瓶九转涅盘丹归我,谁抢我跟谁急!” “女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戒色和尚捧着本《大日如来咒》,佛光映得脑门锃亮,“但您上月偷喝佛爷的菩提酿时” “秃驴找打!”涅盘火凝成凤凰虚影扑去,却撞上诸葛歌展开的周天 。他正往龟甲里塞第三十六块虚空髓晶:“金玲儿,这瓶丹药换你三根凤翎羽可好?” 南宫主蹲在雷系法宝堆里,雷纹臂滋滋作响:“上官,这柄紫电青霜剑我要了!拿十条灵脉跟你换!”说着甩出个玉瓶,“附赠三滴雷劫液!” 上官玉斜倚杏树,功德金光在周身流转如龙。经历天道洗礼后,他眉宇间褪去最后一丝青涩,剑眉入鬓似远山含黛,眸中星河流转隐现道韵。功德金纹在颈侧若隐若现,白衣胜雪却压得住满湖霞光,便是随意挽起的发髻垂落几缕青丝,也似谪仙挥毫落下的墨痕。 “雷疯子你要点脸!”金玲儿凌空摄走青霜剑,“这剑分明是姑奶奶破阵时” “非也非也”诸葛歌推了推裂成两半的星辰镜,“当时是小爷用二十八星宿” “都闭嘴!”戒色和尚突然抛出颗舍利子,佛光定住争抢的三人,“洒家提议——抓阄!” 众人愣怔片刻,突然同时出手。涅盘火与雷光齐飞,阵纹共佛光一色,惊得湖中灵鱼跃出水面。上官玉轻笑摇头,屈指弹出一缕混沌气,将混战中的法宝尽数卷到半空:“老规矩,神识标记。” “上官玉你作弊!”金玲儿跺脚指着悬浮的玄武甲,“说好这件归我炼火铠的!” “金施主,”戒色和尚宝相庄严地往怀里塞了串菩提子,“昨日你说若拿到《离火真诀》,愿用三枚” “死秃驴闭嘴!” 嬉闹声中,上官玉望向湖心无字碑。功德金光在瞳孔深处流转,映出万千因果线——那些被梅家所害的修士,何尝不是其他世家的冤魂? “都别闹了。”他忽然开口,惊得南宫主手抖洒了半壶灵酒,“若再遇梅家之流” “直接碾过去!”金玲儿抹去嘴角丹药残渣,凤目燃起琉璃火。 “然也。”戒色和尚掌心菩提子化作齑粉,“除恶务尽,方为慈悲。” 诸葛歌的周天仪泛起彩色光晕“小爷随时奉陪” 灵湖边上支起了三丈宽的烧烤架,南宫主拎着条会喷火的赤鳞鱼嚷嚷:“这畜生忒不老实!老子追了它八座山头!”鱼尾巴啪啪抽在他脸上,溅起一串火星子。 金玲儿翘着腿坐在青玉案前,九凤绫卷来几坛陈年灵酿:“雷疯子你行不行?不行换姑奶奶来!”说着指尖弹出涅盘火,火苗蹭地窜起三丈高,把架子上那头铁甲犀牛烤得滋滋冒油。 “暴殄天物!”诸葛歌心疼地祭出寒玉盘接住滴落的油脂,“这可是炼制护心丹的”话没说完就被戒色和尚顺走盘子,蘸着椒盐吃得满嘴流油。 上官玉倚着老杏树,手里把玩着梅家库房里翻出的琉璃盏。功德金光在杯沿流转,映得他眉心血痕若隐若现——自打突破炼虚,这群家伙是越发不把他当回事了。 “秃驴!那是姑奶奶看中的牛里脊!”金玲儿抄起酒坛砸过去。 戒色和尚佛光一荡,酒坛稳稳落在掌心:“女施主,酒肉穿肠过” “佛祖心中留?”南宫主拎着烤焦的鱼尾巴晃悠,“你上个月顺走的《欢喜禅经》” “咳咳!”诸葛歌突然被灵酒呛住,怀里掉出三颗留影珠。珠子映出他昨夜在库房顺走的十二件法宝,正藏在龟甲夹层里。 上官玉屈指弹碎留影珠:“诸葛,你祖传的龟甲快成百宝囊了。” “这叫传承有序!”诸葛歌面不改色地摸出把玉梳,“金玲儿,这把万年温玉梳换你半壶涅盘火?” “不换!”金玲儿甩出火苗点燃篝火,“除非加上秃驴私藏的那串菩提子!” 篝火噼啪作响,铁甲犀的肉香混着灵酒醇香飘出十里。那头会喷火的赤鳞鱼终究被南宫主烤成焦炭,最后让上官玉拿功德金光回炉重造,愣是炼出条金光闪闪的糖醋鱼。 “要说吃鱼,还得看我。”南宫主啃着鱼尾巴吹牛,“当年我七岁就能空手抓蛟龙” “七岁尿床还差不多!”金玲儿揭老底毫不留情,“上回在焚炎谷,谁被只三尾狐吓得窜上树?” 戒色和尚突然宝相庄严:“说到焚炎谷,佛爷记得某位女施主被岩浆烧了裙子” “死秃驴找死!”涅盘火化作凤凰扑去,把和尚的僧袍烧出三个破洞。 诸葛歌趁机顺走酒坛,在龟壳里勾出隔音阵:“上官,这梅家密室里的《九幽图谱》,你真烧了?” “留着祸害人?”上官玉抿了口灵酒,瞥见金玲儿正往戒色碗里倒辣椒粉,“倒是你顺走的星轨仪。” “这叫物归原主!”诸葛歌义正言辞,“三千年前他们掘了我诸葛氏祖坟” 话没说完被南宫主勾住脖子:“你小子祖上是盗墓起家的?上回在古战场” 篝火渐熄时,那头千斤重的铁甲犀只剩骨架。金玲儿醉醺醺地挂在杏树枝头,九凤绫缠着三四个空酒坛晃悠:“姑奶奶嗝小时候偷喝师父的千年醉被吊在思过崖三天” 戒色和尚袈裟歪斜,捧着木鱼敲《将军令》:“佛爷八岁就能喝倒三个罗汉堂首座” “吹!接着吹!”南宫主满脸通红地比划,“老子当年在雷狱嗝拿天劫泡酒” 上官玉拎着半壶雪酿靠在树根下,功德金光自动净化酒气。他望着湖面倒映的星河,忽然觉得当个逍遥闲散人也不错——如果忽略正往他袖子里塞法宝的诸葛歌。 “叮——” 诸葛歌腰间玉佩突然泛起青光。醉鬼们瞬间清醒,八只眼睛齐刷刷盯着那块刻着八卦纹的传音玉。 “要命”诸葛歌哭丧着脸摸出龟甲,“我赌十颗九转丹,是催婚的!” 玉佩里传出中气十足的吼声,惊飞满林宿鸟:“诸葛歌!你个兔崽子!是不是忘了过几天你爷爷的寿诞。” “哎,不是催婚就好。”诸葛歌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篝火余烬炸起三尺火星子,映出四张憋笑的脸。 第59章 天机烟缘 金玲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出息!堂堂天机阁少主,被催个婚能吓成这样?况且只是让你回家参加你爷爷的生日宴。你战梅家老狗的气势那去了” “你懂什么!”诸葛歌揉着屁股跳起来,“我家老爷子催婚能催出花来!上回他装病骗我回去。还好我跑得快” 四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上官玉慢悠悠转着酒盏:“说下去。” “咳咳!那什么”诸葛歌眼神乱飘,“咱们要不要去青阳城逛逛?我家酒窖里藏着三百坛千年醉” “少打岔!”金玲儿九凤绫一卷缠住他脖子,“先交代清楚催婚的事!” 三息后,诸葛歌被南宫主按着肩膀,戒色和尚扣着脉门。上官玉蹲在他面前,功德金光凝成个“诚”字:“说,天机一脉的少主,躲婚躲了百年,总得有个说法。” 诸葛歌顿了顿:“我十年前见过她一次。那时的她霞姿月韵,若朝霞明丽,似月华清雅,谈吐间自有书卷清华。璇玑万象,腹有星图,能辨璇玑玉衡,胸藏丘壑,可绘四海风云。行止间带松风水月之清华,议论时现龙甲凤毛之璀璨。而我和她我深感自惭形秽,相形见绌。” 此段话说完金玲儿呆了“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老娘倒要看看。”此话明显是带着醋意的。 南宫主也是想起了什么,愣愣发呆。 和尚不知在想什么? “这事儿得从墨家的机关术说起。”诸葛歌捡起根树枝,在焦土上勾画繁复纹路,“墨家掌控的千机阁,是天元大陆机关术的祖宗。他们造的玄甲机关兽,能踏平炼虚修士的护体罡气;九转玲珑塔,可困十万冤魂;就连孩童玩的木鸢,也能载人飞渡千里” 戒色和尚突然插话:“佛爷见过!五十年前北冥妖兽潮,墨家用三千机关傀儡布下天罗地网阵,硬生生把兽王撕成碎片!” “那算什么?”诸葛歌的树枝突然亮起灵光,焦土上浮现出立体阵图,“墨家真正的杀器是万象天机城——整座城池都是活体机关,城墙能化作百万剑阵,地砖下藏着毒火雷池。当年魔道联军攻打青阳城,墨家老爷子墨羽一人守城,机关兽屠尽三万魔修!” 金玲儿眼睛发亮:“这么厉害?那墨家丫头” “墨诗语是墨家千年难遇的奇才!”诸葛歌的树枝突然折断,“她五岁造出能斩杀金丹修士的袖箭,十岁改良破军弩射程,十五岁主持建造玄武战船——那船龙骨是活的蛟龙尸傀,船舱里养着食人机关鱼!” 众人倒吸冷气。上官玉忽然开口:“你与她的婚约,与此有关?” 诸葛歌款款而道“这事还得从我刚出生开始说起,我们诸葛家从四千年前起就一直一脉单传。至于其中原因我不得而知。” 后诸葛歌讲到往事。 (天机阁密室中,诸葛歌的爷爷诸葛信盯着星盘,银发无风自动。刚满月的婴儿被放在阵眼处,二十八星宿的光斑在他眉心流转。 “奇哉!”诸葛信突然喷出口血,“这孩子竟与‘天权星’命格相合!” 匆匆赶来的诸葛礼扶住父亲:“天权星主姻缘,莫非” “墨家那丫头!”诸葛信猛地抓住儿子手腕,“墨渊前日说他孙女出生时,房梁上落了只衔着玉珏的玄鸟!可是就算两人命格再般配也没啥好的理由去和墨家结儿女亲家。”诸葛信唉声叹气。 此事也就藏在诸葛歌爷爷和爹的心中。 至到十年后,千机阁主墨渊急匆匆冲进天机阁:“诸葛兄!我父亲墨羽三年前去北冥寻‘虚空石’,至今未归。守魂塔的长老说魂灯微弱,怕是要灭啊!我此来是想求诸葛兄用秘术占卜看看我父亲在哪里。我们好去援救。” 诸葛礼看着苦苦哀求的老友,又想着老爷子说关于儿子的婚姻大事。咬牙启动周天仪。推演到第七日,他鬓角已生白发:“北极星位黑水渊有幽冥气干扰” “用血祭!”诸葛信突然划开掌心,“老夫也助一助之力!” 鲜血染红星盘的刹那,北斗七星骤然亮起。墨羽的踪迹终于显现——他被困在九幽裂缝,正与幽冥鬼王死斗! “反噬来了!”诸葛礼推开老父,独自承受天道雷霆。直到现在诸葛礼都未全俞。后待墨家人赶到时,只见墨羽被九条机关锁链缠在祭坛上,四周散落着破碎的幽冥兽残骸——这位机关巨擎竟用随身携带的三百枚爆炎符,将九幽裂缝炸出临时通道!) “墨家机关术,当真通天彻地。”上官玉轻抚剑柄,“那些机关锁链” “是墨诗语的杰作!”诸葛歌苦笑,“她当时才八岁,用父亲留下的机关零件,拼出能暂时封印幽冥之气的囚龙链。墨老爷子就是靠这个撑到救援!” 墨羽被救回后,墨渊跪在诸葛礼病榻前:“诸葛兄大恩,墨家无以为报” “不如结个姻亲。”诸葛信牵着六岁的孙子走进来,“你家诗语与我这孙儿命格相合,待二人元婴便成婚如何?” 金玲儿突然拍案:“这不挺般配吗?一个算天机,一个造机关,生个娃娃还不把天捅个窟窿!” “你懂什么!”诸葛歌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北斗七星纹,“墨家机关术需配合天机推演才能发挥十成威力。这婚约根本是两家要造个人形阵眼!” 戒色和尚忽然宝相庄严:“所以墨诗语改良的机关兽,都嵌着天机阁的星盘?” “何止!”诸葛歌掏出一枚青铜齿轮,“这是她十二岁送我的生辰礼——周天仪核心部件,用三百六十枚星纹齿轮组成,能自动推演简单阵法。你们猜她当时说什么?” 众人摇头。 “她说”诸葛歌突然捏碎齿轮,“你我成婚之日,我会造出算尽天命的机关人。” 篝火骤然寂静。南宫主咽了咽口水:“这丫头有点吓人啊。” 上官玉忽然起身,功德金光扫过满地齿轮碎片:“明日启程去青阳城。” “上官你!”诸葛歌惨叫。 “去看墨家机关术。”上官玉眼中星芒流转,“顺便见识下能算尽天命的人。” “同去。”x3。 诸葛歌:“? ?……无奈坐下” 第60章 解开心结 暮色笼罩灵湖,诸葛歌抱着膝盖坐在篝火旁,手里无意识地拨弄着几枚青铜齿轮。火光照得他侧脸忽明忽暗,素来机灵狡黠的眸子里罕见地蒙着层雾气,连金玲儿往他衣领里塞了颗火棘果都没察觉。 \"喂!\"金玲儿屈指弹在他脑门上,\"天机阁少主就这点出息?\" 诸葛歌浑身一颤,齿轮哗啦啦掉进火堆。涅盘火轰地窜起三丈,映出他眼底藏不住的惶然:\"你们你们问过我的意见没?\" \"需要吗?\"南宫主拎着酒坛晃过来,雷纹臂搭上他肩膀,\"去年灭梅厚仁的时候,你英勇无畏拼杀时,问过我们意见?\" \"那能一样吗!\"诸葛歌拍开他的手,\"这是终身大事!\" 戒色和尚突然从入定中睁眼,佛珠啪地打在他后脑:\"姻缘天定,你幼时星盘就刻下因果。佛爷当年被师父按着剃度时\" \"你当年是被馒头骗进寺的!\"金玲儿毫不留情揭短,\"说好的顿顿白面馍,结果天天啃咸菜!\" 篝火噼啪炸开几颗火星,上官玉倚着的老杏树忽然簌簌摇动。他拂开落在肩头的花瓣,功德金光在指尖凝成星轨:\"五年前你我第一次相遇,在青阳秘境遭反噬折寿三十载时可曾犹豫?\" 诸葛歌猛地抬头,南宫主雷纹臂的紫电、金玲儿发间的涅盘火、戒色和尚掌心的佛光,还有上官玉眸中的星河,此刻都落在他身上。 \"那那是兄弟义气!\" \"现在就不是了?\"金玲儿突然揪住他耳朵,\"墨家丫头要是个丑八怪,姑奶奶替你掀了千机阁!可人家美貌与智慧并存,而且还是机关术奇才\" \"还是青阳城第一美人。\"戒色和尚悠悠补刀,\"佛爷化缘时见过画像,柳叶眉杏核眼\" \"秃驴闭嘴!\" \"你怕什么?\"南宫主突然正色,雷纹臂按得他肩骨咔咔响,\"论推演你算得过上官?论逃命你跑得过我?论骂架你吵得过金玲儿?论\" \"论抗揍你比得过洒家?\"戒色和尚撩起僧袍,露出金身道道裂痕,\"咱几个每次打架不是靠你的占卜阵法,被梅三岱打成鸟样时,你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诸葛歌张了张嘴,忽然发现篝火旁的四道影子将自己团团围住。金玲儿的九凤绫、南宫主的雷纹臂、戒色的佛珠、上官玉的剑意,不知何时已结成密不透风的阵。 \"我我是怕\"他指尖无意识地在焦土上勾画星图,\"墨诗语十岁就能改造周天仪,十五岁造出破军弩你们知道她上次传讯说什么?\" 一枚玉简被拍在青石上,投射出清冷女声:【诸葛公子,最新研制的\"天命罗盘\"已能推演炼虚境命数,待君试之。】 \"听听!这像是未婚妻该说的话?\"诸葛歌抓狂地扯着头发,\"她分明是要把我塞进机关人里当阵眼!\" 上官玉忽然低笑出声,惊得众人侧目。只见他指尖星辉流转,将地上凌乱的星图补全:\"去年战梅三岱时,是谁算出有惊无险,逢凶化吉?\" \"前年又是谁\"金玲儿掰着手指,\"说焚炎谷有异宝,结果大大出人意料,谁没受益?\" \"还有三十年前\"戒色和尚幽幽道,\"你说西南有佛缘,结果洒家被八百女妖精追了三天\" 诸葛歌耳尖通红,星盘阵图越画越乱:\"那那都是意外!\" \"所以墨姑娘与你天生一对。\"上官玉拂袖震散星图,混沌气在空中凝出并蒂莲纹,\"她造机关,你算天命而且你爷爷算的会不准。\" \"我们砸场子!\"南宫主突然接话,雷纹臂噼啪作响,\"她要是敢欺负你,老子拆了千机阁的牌匾当柴烧!\" 金玲儿九凤绫卷起篝火凝成花轿:\"姑奶奶亲自给你抬轿!\" 戒色和尚宝相庄严地掏出木鱼:\"佛爷给你们念《往生咒》不是!《祈福经》!\" 诸葛歌怔怔望着这群人。金玲儿的火轿映红半边天,南宫主正在用雷纹臂烤鱼,戒色和尚的木鱼敲得比战鼓还响,上官玉的剑意在空中勾出大红喜字。 \"你们认真的?\" 回答他的是四道冲天而起的遁光。上官玉拎着他后领踏上青虹剑,混沌剑气撕开夜幕:\"去看看你的新娘。\" \"等等!我还没\" 九凤绫封住他的嘴,涅盘火在夜空炸出八个大字:天作之合,佳偶天成! 五人光遁青阳城方向,万千机关鸟突然腾空,羽翼展开的星光连成银河。墨家观星台上,执笔推算的墨衣少女忽然抬头,腕间玉珏与万里外的诸葛歌玉佩同时发烫。 \"终于来了么。\"她拂袖洒出三百枚机关零件,眨眼间拼成喜鹊绕枝的星图。 第61章 青阳城 青阳城东门高逾千丈,玄铁浇铸的城墙通体幽蓝,表面浮动着诸葛家特有的星纹阵图。四尊机关巨像分立城门两侧,左为执星盘的天机使,右为握算筹的问卦使,胸口镶嵌的周天仪正缓缓转动,将往来修士的命格尽数推演。 是正,是魔,是邪,无所遁形。所以数千年以来,青阳城算是一方净土。 \"这城门竟能窥人天机?\"上官玉洞玄真瞳金芒暴涨,看清城砖内流转的星辉轨迹,\"每块砖都刻着微型星盘。\" \"东城是诸葛家地界。\"诸葛歌指着城门悬旗——靛青旗面绣北斗七星,\"南门墨家悬朱雀旗,北门南宫家挂雷云旗,西门唐家飘药鼎旗。中央区五色旗共悬,那里由四家共治。\" 正说着,城门内冲出个跌跌撞撞的遁光。圆脸少年腰坠星纹玉佩,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少爷!您可算会哎呦!\" 小六子被自家机关兽绊了个踉跄,爬起来时头顶还粘着片银杏叶:\"老爷算准您申时三刻抵东门,让小的带「七星辇」来接\"话音戛然而止,他瞪着挤进一辆鎏金篷车的五人,\"这这车最多载三人啊!\" \"挤挤暖和!\"金玲儿九凤绫一卷,把扒着车门的戒色和尚拽进来。五阶碧眼火云兽不满地喷着鼻息,蹄下烈焰把青石板烧出焦痕。 小六子苦着脸掐诀,车壁「咔嗒」弹出暗格:\"这是墨家特制的「须弥车」,按这里能\" \"少啰嗦!\"南宫主雷纹臂按在车窗,紫电激活扩阵符纹。篷车瞬间暴涨三倍,雕花车顶伸出观星台,鎏金车辕分化出十八盏琉璃灯。 穿过东门星纹结界,喧嚣声浪扑面而来。 \"北城雷云巷!南宫家新开的锻器坊!\" \"西城唐氏药行今日发售筑基丹!\" \"南城墨家天工楼招机关学徒!\" 叫卖声中,悬浮在空中的四色令旗格外醒目。中央区穹顶悬浮着巨型「四方议事堂」,四道代表各家的光柱直通天际。 \"那是四家共治的象征。\"诸葛歌指尖星辉流转,在车窗凝成微缩沙盘,\"每月初五,五家掌事在此\" \"让让!南宫家急件!\" 三头雷纹豹拉着的青铜战车呼啸而过,驾车修士额间雷云纹与南宫主如出一辙。南宫主下意识低头,雷纹臂紫电暗敛。 金玲儿忽然扯开帘子:\"秃驴!那不是你家破庙吗?\" 众人望去,只见西北角有座灰扑扑的寺庙。掉漆的「大佛寺」匾额下,两个小沙弥正给香炉插三炷细香。戒色和尚摩挲着佛珠:\"阿弥陀佛佛爷离寺时,后山的萝卜该熟了。\" 篷车驶过西城,空气里弥漫着唐家药香。街边活药柜自动为客人抓药,柜顶蹲着的机关鹦鹉尖声叫嚷:\"当归二两!朱砂三钱!\" \"那是唐家七小姐的陪嫁。\"小六子挤在车辕上嘀咕,\"去年她大婚时,三百台活药柜排了十里红妆\" 穿过东城星宿街,五色流光骤然一净。 九丈高的星纹牌坊下,七只机关兽列阵相迎。为首的贪狼星兽口衔玉简“恭迎少主回府”。地面青玉砖暗合二十八星宿,每块砖都嵌着正在运转的微型星盘。 \"这排场\"金玲儿九凤绫卷走廉贞星兽捧着的灵果,\"你们诸葛家是把整条灵脉铺地下了?\" 诸葛歌踹了脚偷摸星兽的南宫主:\"墨家造的七星引灵阵,说是能接引星力蕴养血脉——我看纯属浪费!\" 上官玉踏车而下,靴底触地的刹那,地面星盘骤然大亮。苍穹北斗七星投下光柱,将他笼罩其中。府内突然钟鸣九响,惊得小六子手中茶盏摔碎在地:\"九九星映命!\" \"臭小子!\"洪钟般的笑声自星门内传来,\"带贵客进门要踩震位!你故意的?\" 诸葛歌笑嘻嘻勾住上官玉肩膀:\"老爹最疼天才,我这是跟你要见面礼呢!\" 众人寻声望去。 诸葛礼身着星纹玄袍自回廊转出时,檐角铜铃无风自动。这位诸葛家主面容清癯,眉间悬着道淡金卦纹,行走间地面星盘隐现,举手投足皆合周天轨迹。 \"父亲。\"诸葛歌难得正经行礼,指尖星辉勾出众人命盘虚影,\"这几位是\" “让为父来猜猜,几位贵客分别是。 上官小友,金姑娘,南宫贤侄,戒色大师。\"诸葛礼目光扫过众人,在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稍作停留,\"歌儿传讯提及诸位多矣。\" 金玲儿九凤绫卷着个机关貔貅凑近:\"诸葛叔叔,这小玩意能送我么?\"貔貅突然张口,吐出枚刻着\"寿\"字的金珠。 \"墨家送的贺礼,姑娘喜欢便拿去。\"诸葛礼轻笑,袖中飞出三道星符,\"明日寿宴,还望诸位\" \"爹!\"诸葛歌突然拽住他衣袖,\"墨家人来不来?\" 檐下星灯忽暗,南宫主腰间的雷纹佩刀嗡鸣示警。诸葛礼拂袖点亮三十六盏命灯,暖光驱散骤起的寒意:\"诗语那丫头三日前便住进府中,此刻正在\" \"诸葛世伯——\" 清泠女声自月洞门传来,八只机关蝶托着盏琉璃灯翩然而至。灯影里走出个墨色襦裙的少女,腕间玉珏与诸葛歌的玉佩同时泛起星辉。 金玲儿猛地攥紧九凤绫,涅盘火在瞳中炸开——这墨诗语竟比她想象中还要美上三分。行来是絮簪花的诗行,立处自成工 笔仕女的画境。眉间藏谢道韫咏絮的灵慧,云鬓不簪凡俗色,罗衣未染脂粉香。唯见万卷灵秀氤氲成眸中星汉,千载智识流转在皓腕琳琅。 \"这位便是上官道友?\"墨诗语的话语把众人拉回现实。站在僵成木偶的诸葛歌身旁,两根玉指在诸葛歌腰间使力。诸葛歌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三日前推演出有贵人临门,果然\" 诸葛礼离诸葛歌最近,余光看着墨诗语的动作。 \"咳咳!\"诸葛礼突然咳嗽,袖中飞出茶盏截断星辉,\"诸位车马劳顿,歌儿先带客人去星辉苑歇息。\" 诸葛歌感激的望向老父亲,果然知子莫如父。 穿过三道星门,沿途景象令见多识广的众人也暗自惊叹。九曲回廊化作银河星带,游鱼是跃动的星子,假山乃陨石雕琢。百名仆从脚踏星盘穿梭忙碌,手中捧着的不是寻常寿礼: \"北冥寒玉雕的周天仪!\" \"南宫家送的雷劫液要用蛟龙筋封存!\" \"唐家这株万年参王竟雕成了寿星佬!\" 金玲儿突然扯住个捧盒侍女,九凤绫掀开锦缎——盒中机关寿桃砰地炸开,飞出三百六十只星纹纸鹤,在空中拼出\"日月同辉\"的贺词。 \"墨家手笔。\"墨诗语拉着诸葛歌不知何时跟来,指尖轻点纸鹤。鹤群立刻重组为诸葛信年轻时的虚影,正在推演星盘,\"这千机贺寿阵我改了三昼夜。\" 诸葛歌盯着她袖口沾染的朱砂,突然道:\"你又在试炼新阵?上次炸了问星阁\" \"所以这次用你的寝殿试阵。\"墨诗语转身时发梢扫过他鼻尖,\"放心,床榻给你留着。\" 宴开星辉阁,穹顶流转着真实的周天星图。 南宫主盯着面前游动的星鲤脍,雷纹臂险些捏碎玉箸:\"这鱼真是星光所化?\" \"墨家的「天工造物术」。\"诸葛信拄着星辰杖入席,杖头珠光映得佳肴更添灵气,\"诗语丫头用三斗星辰砂,借北斗之力孕养了七七四十九日。\" 金玲儿已饮尽三壶\"醉星酿\",九凤绫卷着机关侍女倒酒:\"诸葛爷爷,听说您要当众推演天机?\" 第62章 双喜临门 诸葛信白眉微挑,袖中龟甲已落在掌心:\"金丫头要测何事?\" \"自然测姻缘!\"她斜睨着角落的墨诗语,\"看看咱们诸葛少主何时抱得美人归——\" 龟甲凌空炸开三片,星屑凝成并蒂莲纹。墨诗语腕间玉珏突然发烫,机关蝶群失控般绕着诸葛歌飞舞。诸葛信抚掌大笑:\"上上大吉!天权星动,红鸾照命!\" 星辉阁霎时沸腾。南宫主拎着雷纹酒壶跃上桌案:\"诸葛歌!还不快敬墨姑娘一杯!\"雷光在壶口噼啪作响,惊得侍奉的机关傀儡缩成一团。 墨诗语耳尖泛红,指尖轻点桌案。青玉盏自行斟满琥珀色灵酿,顺着星轨滑到诸葛歌面前:\"听闻你爱喝醉星酿,这坛是添了朱雀果的。\" \"咳我最近戒酒\"诸葛歌手忙脚乱接住杯盏,星辉道袍被泼湿一片。 \"戒酒?\"金玲儿九凤绫卷走他手中杯,\"去年谁在焚炎谷喝醉,抱着周天仪喊娘子?睁眼说瞎话。\"满堂哄笑中,墨诗语垂眸轻笑,发间步摇垂落的星子没入诸葛歌衣袖。 宴至亥时,戒色和尚忽然抖开袈裟。佛光中浮出株金莲,莲心躺着三枚青玉佛牌:\"贫僧该回寺浇萝卜了——这是大佛寺开光的平安符。\" 金玲儿拎着空酒壶摇摇晃晃起身:\"姑奶奶得回赤霞山取贺礼,把师尊养的九尾火狐偷借来玩玩!\"涅盘火在足下凝成凤影,忽又转身抛来枚玉简,\"墨姑娘,这是合欢宗双修咳,合籍大典的流程,你俩参考参考!\" 诸葛歌红着脸接过。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霄电光:\"我去北城锻器坊取柄好剑,明日定要斩开老爷子那龟甲!\" 三道遁光划破夜幕,诸葛歌追到星门处大喊:\"明日辰时开宴,迟到半刻拆你们山门!\" 诸葛信独坐问星阁,案头星盘突然剧烈震颤。他抬眸望去,正见孙儿领着上官玉踏月而来。 \"歌儿已是化神后期?\"星辰杖哐当坠地,老爷子颤巍巍站起,\"上官小友竟至炼虚境?!\" 诸葛歌嬉笑着扶住祖父:\"青阳秘境出来后,我们去了龙溪秘境,南荒焚炎谷\"他指尖星辉流转,五年血战凝成画卷: ——在雷泽深处引九天神雷淬体,南宫主断臂重塑雷纹; ——于焚炎谷底吞噬涅盘火种,金玲儿三千青丝成雪; ——闯九幽黄泉超度十万怨魂,戒色和尚佛魔相融; ——最凶险处,上官玉为护众人独战炼虚老魔,剑斩幽冥时窥得混沌真意 再到后面功德宝光加身……。诸葛老爷子看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老了…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星辉幻影消散时,墨诗语悄然而至。她轻抚诸葛歌眉间新添的伤疤,机关蝶衔来药膏:\"这道疤,用唐家的玉肌膏三月可消。\" \"留着挺好。\"诸葛歌突然握住她指尖,\"省得你总说我油头粉面。\" 星辉阁顶的周天仪突然大放光明,北斗七星连成红线。阁外传来金玲儿响彻青阳城的笑嚷:\"老爷子!我把合欢宗的聘雁偷来啦!\" 辰时初刻,诸葛府七十二座星灯齐齐点亮,原本只铺了靛青星纹毯的东城主道,此刻北段改铺雷纹云毯,西段换成百草灵石路。小六子带着三百仆从忙得脚不沾地,将备给墨家的「周天星辰砂」分装出三份。 \"南宫家送雷狱玄铁百斤!\" \"唐门赠九转续命丹三匣!\" \"墨府贺礼到——\" 唱礼声中,诸葛信一袭星月华服立于观星台,望着鱼贯而入的各族使者苦笑:\"歌儿这混小子,倒是给老夫凑了个几族同庆。\" 巳时正,星钟九响。 南宫烈率先起身,雷纹臂托起一尊紫玉鼎:\"北城雷狱淬炼八百年的「九霄雷髓」,恭贺老爷子仙寿永昌!\"鼎中雷龙虚影撞碎三盏星灯,被墨家机关兽一口吞下。 “贤侄有心了,南宫炎那老家伙可还好。”南宫烈恭敬道“家父很好,谢老爷子挂念。” 唐门夫人素手轻扬,七名药童抬出碧玉冰棺:\"万年雪参雕的寿星像,佐以唐门秘药浸泡,可挡三次死劫。\"参王眉心血痣突然睁开,竟是活着的噬毒参。 “感谢唐夫人,唐夫人有心了,待会必得多喝老头子几杯薄酒。”诸葛老爷子对着唐夫人拱手。 墨家队伍最末,墨诗语素手推了推诸葛歌。两人合力展开星纹卷轴,三百六十五颗星辰砂浮空凝成诸葛信年少时的虚影,那虚影竟开口吟诵贺寿词。 \"胡闹!\"诸葛信笑骂,眼角却泛起泪光,\"周天星辰砂是这么糟蹋的?\" 上官玉自席间起身,混沌气托着块青铜残片:\"晚辈偶得此物,愿为寿礼。\"碎片触及星盘刹那,问星阁顶的周天仪突然自行运转,投射出上古星图。 \"这是河图残片!\"诸葛信手中星辰杖剧烈震颤,\"小友这份礼,重逾山河啊!\" 其余人看见也是倒抽口凉气。只因此物过于稀有。 “些许薄礼,望老爷子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小友言重了。待会不要嫌弃酒菜寒酸”诸葛信起身抱拳。 戒色和尚合十上前,掌中金钵开出一朵九品佛莲:\"贫僧抄了十卷《药师经》,借佛门愿力炼成这延寿莲。\"莲心流转的梵文,正是大佛寺失传的《无量寿经》。 “大师能为老头子贺寿是老头子的荣信。感谢大师。”诸葛信同样起身抱拳。这是对诸葛歌的赞赏,同样也是对几人的认可,赏识。 献礼至末,诸葛歌忽然扯了扯墨诗语衣袖。两人各执半块玉珏合于星盘,穹顶北斗骤然垂落七道光柱。 \"孙儿与诗语共研的「七星贺寿阵」,祝祖父——\"诸葛歌话音未落,墨诗语已接道:\"寿与天齐,道贯星河。\" 阵成时星雨漫天,墨诗语发间步摇垂落的星子,正落在诸葛歌烧焦的袖口。墨羽手中茶盏咔嚓裂开道细纹,老脸抽搐着别过头——他家孙女正用机关蛛丝,悄悄修补那臭小子的破衣裳。是有种吾家养花百载,你家一朝连盆端的感觉。 宴散人未静,诸葛信执起墨羽手臂:\"墨兄,尝尝礼儿从北冥带回的冰魄茶。\" 待客厅门扉将合时,众人瞥见墨诗语指尖星轨一闪,诸葛歌腰间玉佩已换成与她成对的鸳鸯扣。墨羽脚下一绊,险些撞翻门边机关。 “嗨,多贪两杯竞有些醉意。”墨老头尴尬抖抖腿。 星辉阁内茶香袅袅,墨羽捏着茶盏的手青筋暴起,盯着对面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诸葛信,从牙缝里挤出句话:\"聘礼至少要三斗星辰砂。外加半部周天详解。\" \"墨兄说笑了。\"诸葛信袖中飞出张星图,\"你所说的两样东西其实早在我和礼儿谁备的聘礼之中。不过渊兄既然只选这两样,那就依羽兄所言。何况两孩子早把定情信物换了——歌儿贴身戴的鸳鸯扣,可是诗语丫头十岁时雕的。\" 墨羽老脸一黑,哼了声未说话。诸葛歌的父亲和黑诗语父亲墨渊两人对视一眼。满脸无奈。 星图映出昨夜画面:墨诗语用机关蜂偷换诸葛歌玉佩,手法娴熟得像演练过千百回。墨羽老脸一红,自家孙女这土匪做派,倒真像极了年轻时的夫人。 \"下月初九宜嫁娶。\"诸葛信指尖星辉凝成黄历,\"届时万象天机城当空,星轨铺就迎亲路\" \"要什么星轨!\"墨羽突然拍案,震得机关侍女手中茶壶炸开,\"我墨家三百台玄武战船开道,船头挂破军弩,船尾悬千机匣\" 两位老爷子吵得唾沫横飞,阁外杏树下,诸葛歌正扒着窗缝偷乐:\"诗语你看,我说他们半刻钟就能谈妥?\" 墨诗语腕间玉珏亮起微光,星纹在诸葛歌手背勾出小字:“酉时三刻,试嫁衣。” 诸葛歌的脸红的像苹果。“噗”墨诗语见诸葛歌囧样笑的格外甜美。诸葛歌竞看呆了。心脏差点蹦出来。 南宫主扛着雷纹鼎撞开星辉苑门时,打断了诸葛歌的囧态。金玲儿上前忙往诸葛歌身上挂璎珞。九凤绫卷着东海水晶、南荒火玉、西极雪蚕丝,硬是把星纹道袍改成了百宝衣。 \"北城雷狱的惊雷鼓!\"南宫主咣当放下巨鼎,\"大婚当日我擂此鼓,保管九霄雷霆都给你们贺喜!\" 戒色和尚宝相庄严地捧出木鱼:\"佛爷抄了三百卷《妙法莲华经》,句句加持早生贵\"佛偈没念完就被墨诗语的机关蟾叼走了经卷。 殊不知和尚表面是经文,内里却是合欢图。 上官玉倚着门框轻笑,掌心混沌气凝成星子,在诸葛歌衣襟绣出对戏水鸳鸯。墨诗语忽然转头:\"上官道友的礼,莫不是要等大婚当日?\" \"是的,还没完成。请两位新人耐心等待。定不会落了下乘。\" 两个对上官玉和几人行了一礼,“道友。兄弟们费心了。” 第二日诸葛家少阁主迎娶千机阁才女的事情满城皆知。 七日后,北冥深渊。 血色祭坛上跪着的探子浑身发抖:\"禀尊主,诸葛家与墨家联姻。定在半月后,距今还有八日\" 王座阴影中伸出只白骨手,捏碎传影玉简。画面里墨诗语正调试嫁衣上的机关蝶,诸葛歌脖颈处隐约露出半块河图纹。 \"好,好得很。\"沙哑笑声震落洞顶血冰,\"本座正愁找不到河图残片——\" 祭坛四周万千魔修齐声嘶吼,声浪惊起九幽寒鸦。那鸦群振翅向南飞去,羽翼间魔纹闪烁,恰是朝着青阳城方向。 第63章 诸葛歌大婚 北冥魔窟深处,幽绿的鬼火映出两道巍峨身影。 兰韦炎的白骨手摩挲着青阳城沙盘,沙粒中浮起缕缕黑烟:“诸葛家与墨家联姻,周天阵配千机匣,往后魔门子弟怕是连城墙砖都摸不着了。” 钱烈贤的骷髅法器“咔哒”作响,胸口那道横贯左肩的旧疤渗出黑血——那是三百年前被墨家破城弩所伤,至今未愈。他沙哑冷笑:“当年你我扮作行商混进城,连南宫家看门狗都能嗅出魔气,墨家机关弩追着咱们射了八条街!” 沙盘上突然浮现迎亲路线图,兰韦炎指尖幽冥火点在星轨缺口:“大婚当日,墨家要撤去三百里迎亲路的机关阵,诸葛家的周天阵也会为星辉结界让路——这是两千年来唯一的破绽。” 钱烈贤黑袍翻涌,祭坛下万千魔修齐声嘶吼。他捏碎掌心血珠,魔气化作信鸦飞向八方:“传令七杀堂!子时血洗青阳城,本座要拿诸葛小儿的头颅当贺礼!看看诸葛老儿和墨羽老儿到底有多硬气。” 初九寅时,青阳东城张灯结彩。 九十九尊机关麒麟开路,蹄下星辉铺就银河路。诸葛歌身着赤金星纹喜服,胸前鸳鸯扣映着墨诗语亲手雕的\"天作之合\"。身后三百台嫁妆车装着: 北海星辰砂(装在会变形的千机匣里) 诸葛家《周天阵解》(拓在可消字的星纹帛上) 十万年血参王(被唐门雕成送子观音) “新姑爷过三关——” 墨家大门前,八十一阶机关梯层层亮起。 第一关:千机锁灵阵。 墨府门前,八十一尊机关傀儡结成铁壁。诸葛歌刚踏前一步,地面骤然升起千根玄铁桩,桩顶机关匣“咔咔”弹出淬毒弩箭。 “半炷香破阵,否则滚回去读《周天阵解》!”墨诗语的机关分身叉腰娇喝,眼底却闪过狡黠星光。 诸葛歌轻笑抖袖,三百枚星辰砂凌空成卦。他脚踏天权星位,玄铁桩竟如活物般自行挪移——昨夜墨诗语偷偷塞给他的阵图,早标注了生门轨迹。 金玲儿嗑着瓜子起哄:“诸葛歌你行不行?不行换姑奶奶上!”话音未落,最后一根铁桩“轰隆”陷地,露出朱红大门。门缝里飘出张绢帕,赫然是墨诗语幼时练字的涂鸦——\"夫君由此进\"。 “是不是新娘子给你放水了,还是早就给了你破阵的阵图”南宫主鼓动周围人起哄。 诸葛歌给了众人一个我很自信的眼神。 第二关:问心镜 青铜古镜高悬中庭,镜面浮现七岁诸葛歌尿湿床单的糗态。满街宾客哄笑间,阁楼传来机关齿轮声,画面陡然切换—— 星夜荷塘边,十五岁的墨诗语偷塞给少年玉珏,月光在她绯红耳尖流淌。镜外真人羞恼跺脚:“二叔你动什么手脚!” 墨家长老捋须憋笑:“问心镜只映真心,丫头你自己看上的姑爷”话没说完被飞来机关蜂蛰了满嘴包。 第三关: 废铁堆前,诸葛歌抄起雷纹锤。南宫主昨夜偷塞的紫电在锤头流转,“铛”地一锤砸出心形凹槽。第二锤引动九霄雷云,废铁中的幽冥矿淬出星纹。第三锤落下时,墨诗语袖中机关蝶自发投入熔炉—— “成了!” 焦黑铁块展开双翼。竟是墨诗语及笄那年弄丢的机关凤钗。阁楼珠帘轻响,新娘自己掀了盖头:“这钗子你竟一直留着残片?” 在一片哄闹声中诸葛歌背着墨诗语上了花轿。 诸葛家正堂,星辉与机关纹交融成囍字。 “一拜星穹——” 二十八星宿投影洒落金粉。 “二拜高堂——” 墨渊盯着孙女交握的手,忍痛将珍藏的《天工秘录》塞进茶盘。 “夫妻对拜——” 墨诗语的凤冠突然弹出机关臂,把诸葛歌按着脑袋完成最后一拜。满堂宾客哄笑间,穹顶星图突然扭曲一瞬。 交拜天地完时,上官玉掌心浮起青玉葫芦。葫芦表面混沌纹流转,内里隐约可见山川河流:“此物可纳百里天地,更能遁入虚空——你俩躲进去生孩子都够用!关键它是成长型的。你们要是觉得布局不好,自已修改。此物不仅是空间法宝,也是时间法宝。外界一日,葫芦世界百日。更是保命底牌。你们俩可以共同滴血认主。” 诸葛歌看着葫芦法宝,眼眶竟有些湿润。墨诗语手在诸葛歌腰间一扭。回过神来,“谢谢了。” 上官玉将葫芦递给诸葛歌:“咱们情谊说谢就外道了。” 此物一出就连上座的两个老子也是两眼放光,呼吸急促。墨羽望向诸葛信“这小友是何来路,空间法器说送就送。” 诸葛老爷子向墨羽解释道:“其来历我也不知道,只知是几年前歌儿在青阳秘境与其结识,并和南宫家小子,合欢宗金玲儿以及大佛寺戒大师组队同探秘境。当时歌儿几人都是元婴初期修为,出秘境后是元婴中期。后来我觉得让歌儿跟其历练应该是好事就让礼儿逼歌儿去找这位好友。果不其然才几年时间,他们的成长速度堪称恐布。现在歌儿已是化神后期了。” 话落墨羽仔细打量几人。“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敢相信啊!” 诸葛老爷子喝了口茶。“让你惊讶的还有呢!你看见那上官小友的骨龄了没。三十出头的炼虚强者!。”这下墨羽不淡定了。“诸葛兄可知其出处?” 诸葛老爷子看着震惊的墨老头笑了笑。“说是来自飞来峰,可是我遣人打听,结果毫无音讯” 墨老头沉默了。 诸葛老爷子接着道:“墨兄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或许是他们的机缘亦或是咱们几家的福缘。” 墨老头激动道:“你是说……”话未说完被诸葛老爷子打断:“行了,咱该高兴,高兴。该喝酒就喝酒,今天可是我孙子现在也是你孙子的大好日子。” 墨羽点了点头。 其余宾朋也是被上官玉的大手笔震住了,事后纷纷打听上官玉的来历。 金玲儿满眼放光的盯着上官玉,心里盘算着怎么从上官玉那里得到一件至宝:“好你个上官玉!你不是说除了小鼎没别的空间法器了吗?这又是从哪来的!” 随后两人滴血认主葫芦突然隐遁无形,戒色和尚佛光都照不出痕迹。墨诗语星眸骤亮:“这纹路能反推周天轨迹?” 诸葛歌手一动刚要给过墨诗语,葫芦口“噗”地喷出红绸——竟是上官玉早备好的合卺酒。南宫主雷纹臂勾住他脖子坏笑:“洞房花烛夜,你俩就在葫芦里” “滚!”鸳鸯扣炸开星光,满堂宾客笑倒一片。 子时过半,屋顶四人醉卧星辉。 金玲儿晃着空酒壶哼小曲:“早生贵子三年抱俩哎,老娘忘了件事” 说着往上官玉扑去。 吓得上官玉手中酒坛悼落被和尚接住。“你说话就说话,缠住我干嘛!” 金玲儿脚并用缠住上官玉:“说,你的宝贝些藏那里了,今天不给老娘一个空间法宝。老娘让你也入回洞房。”缠住上官玉的身子,手却很老实的在上官玉身上摸索着。 南宫主在一旁傻笑。 戒色和尚突然捏碎佛珠,九品金莲在掌心枯萎:“不对!护城星辉在衰减!” 北方天际炸开血雷,本该璀璨的星轨结界如风中残烛。上官玉混沌气冲天而起,青阳城上空浮现密密麻麻的血鸦—— “敌袭!!!” 随着敌袭的声音传来。金玲儿放开了上官玉,上官玉长舒了口气! 第64章 星火战魔 红烛摇曳,诸葛歌指尖刚触到墨诗语的下巴,窗外突然炸开血色惊雷。 “哪个王八羔子坏小爷好事?!”诸葛歌气得星纹喜服无风自动,胸前鸳鸯扣“咔嗒”弹出三枚淬毒针。 墨诗语双颊绯红,玉手拧住他腰间软肉:“先前是谁发誓要当个稳重男人?” “疼疼疼!夫人松手嘶这毒针是给你防身用的” 机关凤钗突然从妆台飞起,在虚空划出血色轨迹——这是墨家最高级别的警报。两人对视一眼,喜服未褪便化作流光掠向城墙。 “哟!新郎官腿软了?来得这般慢!”金玲儿九凤绫卷着个魔修头颅,涅盘火将城垛烤得焦黑。 南宫主雷纹臂缠着两条魔蛟,闻言大笑:“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是不是该赔诸葛点啥?” 诸葛歌并指斩落偷袭的魔蝠,星辉在掌心凝成算筹:“赔个屁!等宰了这群杂碎,你们统统给我当门神守夜!” 墨诗语腕间玉珏骤亮,三百架机关弩自城墙升起。她红妆未卸立于星盘之上,凤冠垂珠随动作脆响:“夫君,巽位三寸。” 诸葛歌心领神会,星辰砂灌入她所指方位。周天阵纹暴涨,将扑来的血鸦群绞成肉糜。 上官玉独闯魔潮,所过之处虚空坍缩。青虹剑暂且不用,混沌气凝成的灰焰巨剑每次挥斩,便有数十魔修化为飞灰。 “无趣。”他踏碎一只魔将头颅,转身朝后方勾指,“那魔头——拿点真本事出来!” 血云中探出白骨巨掌,魔尊威压震得城墙龟裂。上官玉却轻笑抬手,吞天诀涌起的漩涡浮现头顶, “这家伙”观战的诸葛信瞳孔骤缩,“竟把幽冥魔气当美食!” 唐老夫人拄着蛇头杖观战,目光黏在南宫主身上。那小子雷纹臂撕开魔蛟七寸,紫电中竟裹着的唐霆,竟与唐门秘毒相似。 “小八前日说改良了雷纹淬毒法”她眯眼打量南宫主精壮腰身,“配我唐家‘千机引’倒是合适。” 城墙另一角,被念叨的唐好甜连打三个喷嚏。她袖中窜出条碧鳞小蛇,毒雾瞬间放倒一片魔修:“阿嚏!谁在咒本姑娘?” 戒色和尚端坐血泊之中,左掌佛光超度亡魂,右臂魔纹吞噬煞气。一具无头魔尸突然暴起,被他反手按进往生阵。 “阿弥陀佛,佛爷送你见佛祖——”阵中魔尸瞬间干瘪,佛珠却多出颗血色舍利,“呃好像超度过头了?” 诸葛歌夫妇双剑合璧,星辰砂与机关纹在空中织就死亡罗网。墨诗语操控三百架破城弩点射魔将,诸葛歌趁机用星盘锁定阵眼。 “媳妇儿!震位七丈!” “早知道到了!”墨诗语甩出凤钗,钗头机关雀叼着枚雷爆符,精准钉入血魔大阵核心。 轰——! 蘑菇云腾空而起,南宫主被气浪掀飞,雷纹臂勾住金玲儿腰带才没栽下城墙:“诸葛歌你他娘悠着点!” 墨诗语星眸流转,倚着夫君轻笑:“这份新婚贺礼,可还入眼?” 兰韦炎的白骨巨掌撕裂血云,掌心魔纹竟凝成九条黑龙。龙吟震得城墙碎石簌簌而落,诸葛歌的周天星斗阵泛起涟漪。 “这老魔竟把幽冥血海炼成了本命法宝!”墨诗语凤冠垂珠叮当乱响,机关弩射出的箭矢在半空就被龙息腐蚀。 上官玉踏空而起,灰焰巨剑横扫千军。混沌气与魔龙相撞,竟发出金石交鸣之声。他左手掐诀,喷出百丈漩涡:“老魔,你这血海不如送我泡脚?” 漩涡中伸出青藤锁链,缠住黑龙七寸狠绞。龙鳞崩裂时溅出的不是血,而是腥臭的幽冥泉水。 钱烈贤从血海中浮出,周身缠绕着三十六颗骷髅念珠。这魔头竟是用活人的头颅炼成阵眼,每颗骷髅都吞吐着腐骨毒雾。 “南宫小儿!”他狞笑着指向雷纹臂,“当年你爹也不敢这么对本座,你个小小竖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金玲儿九凤绫卷起滔天火浪,涅盘火化作朱雀直扑血海:“长得丑就少说话!这满脸脓包是谁家新研制的毒人傀儡?” 她话音未落,墨诗语的机关弩已射出暴雨般的破魔箭。每支箭尾都系着诸葛歌的星辰砂,在血雾中炸出璀璨星河。 南宫主独臂擎天,九霄雷云竟被他生生扯下半片。紫电在雷纹臂上凝成夔牛虚影,一蹄踏碎三颗骷髅念珠:“老狗,这招雷泽踏岳可是我爹教的!你可看好了。” 毒雾触到雷光瞬间汽化,唐好甜趁机甩出碧鳞蛇。小蛇毒牙咬中钱烈贤脚踝时,老夫人暗中弹出一缕千机引。 钱烈贤身形微晃,血海突然沸腾。无数魔蛟冲天而起,却被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按回往生阵:“施主杀孽太重,佛爷送你十八层地狱观光券——” 佛光与魔气交织的牢笼中,魔蛟鳞片竟开始片片剥落。 上官玉这边战得惬意,灰焰巨剑时而化鞭缠住黑龙,时而变锤砸得兰韦炎骨甲龟裂,吞天旋涡悬在头顶,将溢散的魔气尽数吞噬。 “就这点本事?”他故意漏过一条黑龙,任其撞在城墙。诸葛歌的星斗阵趁机亮起,将龙尸炼成星辰砂抛回战场。 兰韦炎暴怒,白骨身躯暴涨十倍。胸腔内浮现血海核心,十二尊魔将正在其中沉浮:“小辈找死!” 上官玉眼中洞玄真瞳骤亮,灰焰凝成巨网罩向血海核心。却在触及瞬间收力,任由魔气反冲将自己逼退三丈——正好躲过地下窜出的骨刺陷阱。 “钱老魔你行不行啊?”金玲儿踩着九凤绫在血浪上滑行,涅盘火化作莲花托住坠落的雷瀑,“五个打一个还喘得跟老牛似的,你们魔教是不是克扣你棺材本了?” 她突然甩出三枚焚天符,火凤虚影直扑钱烈贤面门:“哎哟,这脸皮比城墙厚!烧半天才焦一层!你这名字也是奇葩,让人听就知道你是个有病之人,你不感到自卑吗?” 钱烈贤怒道:“贱人你住口。” 钱烈贤七窍喷出血箭,三十六颗骷髅念珠组成森罗大阵。南宫主雷纹臂青筋暴起,硬扛着魔威将雷龙捅进阵眼:“老狗看好了!这才是雷泽天书第七重——” 雷光中浮现上古雷池虚影,唐好甜的千机引毒雾竟被电解成灵气。墨诗语抓住机会,凤钗机关雀叼着星辰砂投入雷暴中心。 戒色和尚突然闷哼,佛魔臂浮现诡异血纹。往生阵中的魔蛟尸体剧烈膨胀,竟融合成三头六臂的怪物。 “洒家超度得手软”他左掌佛光暴涨,右臂魔纹却开始反噬,“诸葛歌!借点星辰砂镇魔!” 诸葛歌星袍翻卷,周天仪在掌心疯狂旋转:“媳妇儿!坤位九丈!” 墨诗语咬破指尖在妆镜划出血符,三百架机关弩瞬间重组为降魔杵。星辰砂灌注的杵尖刺入怪物心脏时,钱烈贤突然自爆五颗骷髅念珠。 腐骨毒雾混着雷暴席卷战场,金玲儿九凤绫护住众人,涅盘火却首次出现颓势。南宫主雷纹臂焦黑一片,仍死死抵住魔威:“诸葛!阵眼在什么方位!” 诸葛歌七窍渗血,星斗阵纹明灭不定:“推演被干扰诗语!” 墨诗语凤冠炸开三千无影针,珠帘化作天罗网暂时困住魔物。她抹去唇边血渍轻笑:“震位三寸,巽位七丈——夫君可还记得合籍大典的同心阵?” 两人掌心相抵,喜服上的鸳鸯纹竟离体化作阴阳阵图。星辰砂与机关纹完美交融,在血海中撑起百丈净土。 上官玉余光瞥见主战场危机,灰焰巨剑突然分化万千。每一道剑影都缠着混沌青藤,将兰韦炎的白骨身躯钉在虚空。 “游戏该结束了。”他并指掐诀,吞天诀喷出的却不是旋涡,而是凝成实质的幽冥灵液。 兰韦炎瞳孔骤缩,这灵液竟能腐蚀他的血海核心。正要催动秘法遁走,却发现混沌青藤早已锁死空间:“你故意藏拙?!” 上官玉笑而不答,掌心灰焰凝成酒樽。仰头饮尽灵液时,无垢战体泛起玉光,一道细微裂痕却在颈侧转瞬即逝。 主战场突生异变,钱烈贤剩余骷髅念珠尽数爆开。血海中升起十二腐尸,腐肉间爬满蛊虫。 “小心尸爆!”唐老夫人蛇头杖点地,万毒阵拔地而起。碧鳞蛇王真身显现,与蛊虫撕咬成一团。 金玲儿九凤绫卷住两具腐尸,涅盘火却烧不透尸皮。南宫主独臂引动九天雷劫,紫电中竟混着唐门剧毒:“老狗!尝尝雷泽天书第八重——万毒雷殛!” 雷瀑倾泻瞬间,钱烈贤突然化作血雾遁走。只剩狞笑在战场回荡:“且让尔等多活三日” 上官玉剑指兰韦炎眉心,却故意偏了半寸。灰焰只削去对方半片骨甲:“告诉你家魔皇,他的幽冥血海酿的酒——淡了。可惜你好像没机会了。” 兰韦炎暴退千丈,白骨身躯布满裂痕。血海核心只剩六尊魔将,嘶吼着沉入虚空。 城墙下,墨诗语正给诸葛歌包扎星纹破碎的右臂。金玲儿检查着焦黑的九凤绫,突然踹飞脚边魔蛟头颅:“晦气!老娘的嫁妆钱又得添置新衣!” 戒色和尚瘫坐在尸堆里,左手超度右手啃肘子。血色舍利在掌心滚动,映出天际未散的血云。 兰韦炎白骨身躯骤然坍缩,化作九颗血色星辰悬于天际。每颗星辰中浮现扭曲人面,凄厉哀嚎化作实质音浪,城墙砖石寸寸崩裂。 “噬魂魔音!”戒色和尚佛珠炸裂,七窍渗出金血,“闭识海!这老魔把十万生魂炼成了星核!” 上官玉却逆势而上,灰焰巨剑劈开音浪。吞噬漩涡在身后凝成饕餮虚影,竟将魔音撕扯吞入:“哭丧倒是悦耳——兰老鬼不如改行当乐师?” 他剑锋所指,虚空裂开蛛网纹路。九颗血星被混沌青藤缠住,人面在挣扎中逐渐模糊。 钱烈贤卷土重来,血海翻涌间升起十二尊青铜巨鼎。鼎中沸腾的毒浆竟混合着魔皇本源气息,所过之处连涅盘火都被腐蚀出黑洞。 “这是魔皇当年炼化北冥的万毒鼎!”唐老夫人蛇头杖剧颤,“小八快退!沾上半滴就化骨销魂!”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两尊毒鼎甩向高空:“长得丑玩得花!你这毒汤熬了千年都馊了?”涅盘火化作凤凰撞向鼎身,却见鼎口突然探出千百条腐尸手臂,将火凤拽入毒浆。 南宫主雷纹臂迸发紫电,雷龙裹着唐好甜的碧鳞蛇毒轰向鼎阵:“老狗!尝尝雷泽天书第九重——千劫引!” 诸葛歌祭出翡翠葫芦,葫芦嘴喷出的银光在战场织就空间罗网。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算筹,凌空布下三百六十道机关阵眼。 “乾坤倒悬!”夫妻俩齐声喝道。 十二毒鼎突然平移三丈,毒浆泼洒的轨迹被空间折叠,反而浇在钱烈贤护体血雾上。腐尸手臂沾到毒液瞬间化作白骨,魔修惨叫响彻云霄。 戒色和尚趁机抛出佛珠,血色舍利在空中爆开往生门。被超度的怨魂化作金光锁链,将钱烈贤暂时钉在虚空:“佛爷给你念段往生咒——阿弥陀你大爷的佛!” 上官玉掌心浮现漆黑旋涡,九颗血星被硬生生扯出人面魂魄。兰韦炎白骨真身从虚空跌落,胸腔血海核心竟露出半截青铜棺椁。 “魔皇赐我的噬界棺,本是为仙尊准备”他狞笑着拍碎棺盖,混沌气息喷涌而出,“小辈,能死在此棺下,是你的造化!” 棺中伸出苍白手臂,指尖划过之处空间湮灭。上官玉灰焰巨剑触及手臂瞬间崩碎,无垢战体首次出现裂痕。他眼中洞玄真瞳骤亮,身形暴退间吞噬漩涡化作盾牌:“原来魔皇窃取了噬界族的遗骸” “钱老魔你属王八的?打不过就缩壳!”金玲儿突然甩出九凤绫缠住青铜棺椁,涅盘火顺着绫罗烧向苍白手臂,“兰老鬼从哪刨的死人骨头?这腐臭味熏得姑奶奶妆都花了!” 她嘴上骂得欢,暗中却将焚天符贴在棺底。符火引爆瞬间,噬界气息与涅盘火碰撞出黑洞,将兰韦炎半截身躯卷入虚空。 南宫主趁机引动九天雷池,万毒鼎阵被雷瀑冲散。唐好甜袖中窜出碧鳞蛇王,毒牙咬穿钱烈贤肩胛时,老夫人弹出的千机引已渗入魔修经脉。 上官玉颈侧裂痕蔓延至心口,吞噬过多噬界气息导致无垢战体濒临崩溃。他却轻笑捏诀,周身浮现九重吞噬漩涡:“兰韦炎,可知何为真正的噬界?” 旋涡相互吞噬融合,最终化作巴掌大的黑洞。战场所有灵力、毒雾、甚至光线都被吸入其中,连噬界棺都开始剧烈震颤。 兰韦炎疯狂掐诀想要收回青铜棺,却发现苍白手臂已被黑洞咬住。上官玉踏着空间碎片逼近,指尖轻点魔修眉心:“告诉魔皇,他的噬界棺——我收下了。” 钱烈贤突然自爆双臂,血雾中飞出三千蛊虫。每只蛊虫叼着颗米粒大的血晶,朝不同方向疯狂逃窜。 “是魔皇的血神子!”诸葛歌星袍卷住半数蛊虫,“别让它们接触地脉!” 墨诗语机关弩阵列变换,星辰砂化作天罗地网。金玲儿涅盘火焚烧东南角,南宫主雷瀑封锁西北方。却见一只蛊虫钻入地缝,瞬间引发百里地脉震荡。 “三日之后,魔皇亲临”钱烈贤残躯在狂笑中化为脓血,“这片山河,注定要成我魔族粮仓!” 翡翠葫芦突然裂开细纹,诸葛歌呕出带星辉的血。墨诗语扶住夫君时,机关阵盘显示地脉中已有七处魔气喷涌。 戒色和尚瘫坐在尸堆啃肘子,脚下血色舍利滚到上官玉脚边:“施主,你身上有噬界族的味道” 上官玉把玩着缩成玉佩大小的噬界棺,颈侧裂痕悄然愈合。他望向天际残留的血云,灰焰在瞳中明灭:“三日后的宴席,倒是缺道主菜。 第65章 月下红线 残阳将城墙染成血色,城内却已飘起炊烟。百姓们捧着热粥药汤挤在城门下,孩童趴在父亲肩头数着归来的修士。 “瞧见没?那位红裙仙子烧了三十六个魔头!”卖糖人的老汉指着金玲儿焦黑的九凤绫,“等战事平了,爷爷给你捏个凤凰糖人儿!” 墨诗语扶着诸葛歌从飞剑落下,星纹喜服下摆还沾着魔血。几个绣娘红着眼眶围上来,抖开连夜赶制的百福被往她身上裹:“新娘子哪能穿血衣!快把咱们的百家被披上,祛祛晦气!” 诸葛歌惨白着脸还要嘴硬,被墨诗语一记眼刀瞪得咽回话,老老实实缩进锦被里。 “哟,咱们的南宫少主,家庭位有点低啊!”金玲儿在旁煽风点火。 惹得周围绣娘哈哈大笑。 唐家别院架起十二口药炉,碧鳞蛇王盘在丹房梁上吐毒雾。唐好甜提着裙摆穿梭在药柜间,鬓角还沾着泡制龙涎香的灰烬。 “南宫主这伤得用九转回阳丹!”她抓起三株赤炎草丢进药碾,碾着碾着忽然愣住——那雷纹臂上狰狞的伤口,竟与儿时父亲带回的断臂伤痕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重物落地声。南宫主单臂扛着玄铁药炉迈进院门,雷纹臂缠满绷带还非要逞能:“甜丫头,这炉子放哪?” “放放地上就行!”唐好甜慌忙转身,耳根红得像丹炉里的火炭。袖中碧鳞小蛇探出头,冲着南宫主嘶嘶吐信。 诸葛老爷子捏着八字帖穿过回廊,靴底故意踩得枯叶沙沙响。假山后偷听的唐老夫人差点闪了腰,拄着杖强装镇定:“今儿月色不错” “是不错,正适合谈儿女婚事。”老爷子晃着帖子笑得像只老狐狸,“南宫鸿那倔驴说了,只要小八姑娘点个头,他连夜把祖传的雷鸣剑当聘礼!” 唐老夫人指尖摩挲蛇头杖,端了半辈子的架子到底没绷住:“我们唐家嫁姑娘,聘礼得加三车碧磷砂、五十坛醉龙涎” “再加十箱岭南荔枝?”老爷子摸出个酒葫芦嘬了口,“当年你嫁唐老三,回门时可是把岭南的荔枝树都薅秃了!” 金玲儿蹲在屋顶啃烧鸡,涅盘火烤得鸡皮滋滋冒油。戒色和尚闻着味儿飘上来,僧袍还沾着超度用的往生花瓣。 “秃驴,你说南宫木头知道要娶媳妇了吗?”她扯下鸡腿抛过去,“下午我看见甜丫头盯着他换药,脸红得能烙饼!” 和尚咬了口鸡腿,魔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姻缘这事,佛爷参不透。但唐姑娘今早多抓了三钱黄连给南宫施主煎药” 两人正八卦得起劲,底下厢房突然传出巨响。南宫主撞翻药架跌出来,胸前还糊着黑乎乎的解毒膏:“甜姑娘,我真没偷看你更衣!” 唐好甜追到院中,碧鳞小蛇卷着件外袍直往南宫主身上缠。她急得去捂蛇头,却被雷纹臂上的余电麻了指尖:“小绿回来!说了多少次不许扒人衣服!” 南宫主僵着身子不敢动,少女发间药香混着蛇腥味,竟比雷池淬体还让人心悸。他余光瞥见廊下偷笑的诸葛歌夫妇,雷纹臂紫电不受控地炸开朵朵火花。 “甜丫头!”唐老夫人适时出现,拐杖敲得青石砖火星四溅,“让你配安神散,怎么配到南宫公子身上了?” 老太太拽走孙女时,袖中滑落个绣并蒂莲的香囊,正巧掉在雷纹臂灼出的土坑里。 上官玉独坐观星台,掌心悬浮着缩成玉佩大小的噬界棺。颈侧裂痕渗出玉色血珠,落地竟长出晶莹的曼陀罗。 “噬界族的花”他碾碎花瓣轻笑,“魔皇这份礼,倒是别致。” 身后传来机关齿轮轻响。墨诗语提着食盒踏上玉阶,凤冠换作木簪仍难掩风华:“叔叔的伤,用星辰砂入药可好些?” “嫂子有心了,比不得诸葛小子幸福。”他挥手化出玉几,瞥见食盒里的鸳鸯酥挑眉,“半夜送点心,不怕你那小夫君呷醋?” 天未大亮,铁匠铺已响起打铁声。老王头抡着重锤敲打星辰砂,给墨家机关弩淬火的竟是金玲儿的涅盘火。 “轻点扇!”她冲拉风箱的小徒弟瞪眼,“这火候够把魔皇胡子燎了,当心烧糊你的裤腰带!” 南宫主蹲在屋檐擦雷鸣剑,剑身映出丹房晃动的倩影。唐好甜正在分装解毒丹,碧鳞蛇王忽然缠住她手腕,冲着窗外嘶鸣。 “小绿说说你擦剑的姿势不对。”她推开窗,晨光透过睫毛在脸颊投下小扇子似的影。 南宫主愣住了,擦剑的手也停下了。 正午时分,长街摆开流水席。卖馄饨的刘婶端出祖传老汤,说书先生把前日大战编成鼓词,就连三岁娃娃都举着木剑要斩妖除魔。 诸葛歌裹成粽子靠在软轿里,还要指挥百姓布阵:“王掌柜,你家酒幡往左挪三寸哎呦!” “大白天裹那么厚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墨诗语收回敲他脑门的罗盘,转身将星辰砂撒入护城河。粼粼波光中,三百架机关弩在水面投下森然暗影。 唐老夫人最后检查嫁妆单子时,南宫鸿的飞剑传书刺破云霄。雷鸣剑裹着婚书钉在梁上,震落十年陈灰。 “南宫主臭小子听着!”老爷子脚踏星河而来,吼声惊飞满树喜鹊,“三媒六聘已在路上,此战若敢缺胳膊少腿,老夫把你挂城门当聘旗!” 南宫主正给雷纹臂缠绷带,闻言差点勒出血痕。唐好甜低头捣药,碧鳞蛇却卷着红绸往他腕上系。满院药香里,不知谁的心跳声如擂鼓。 金玲儿倚着城墙涂蔻丹,九凤绫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戒色和尚啃着酱肘子踱来,身后跟着抱酒坛的百姓。 “愁嫁?”和尚递过油纸包的肘子,“佛爷给你说门亲?东街杀猪的刘二郎” “滚!”涅盘火窜起三丈高,“老娘是要用凤冠霞帔当战旗的人!” 上官玉从阴影中走出,噬界棺化作玉簪束发。他望向魔气翻涌的天际,掌心曼陀罗绽放如血:“诸位,该赴宴了。 第66章 大战 八卦 黑云压城,九条白骨蛟龙拖拽着青铜王座破空而来。魔皇玄衣白发,指尖缠绕的锁链拴着十二具渡劫期古尸,腐臭魔威震得护城大阵明灭不定。 “当日噬界棺留在此地,该还了。”他抬眸轻笑,王座扶手上的骷髅突然睁开血瞳。 上官玉踏空而起,灰袍猎猎作响。混沌气凝成九重吞噬旋涡,将魔皇威压尽数撕碎:“魔皇老儿,你这排场比棺材铺掌柜还寒酸!” 话音未落,十二古尸已撕裂虚空扑来,却被周天星斗阵拦住去路。诸葛歌夫妇立于阵眼,星辰砂与机关纹化作漫天银河。 “巽位转离宫!”墨诗语凤钗点落,三百架机关弩齐射。箭矢穿透星斗阵后竟分化万千,每支箭尖都缀着唐门秘毒。 诸葛歌七窍溢血却笑得张狂,周天仪在掌心化作金色算盘:“媳妇儿,这招‘星河碎梦’可抵你三件新衣裳?” 魔皇麾下四大魔将刚现身,就被金玲儿的九凤绫缠住。涅盘火烧得白骨铠甲滋滋作响:“长得丑还学人戴面具?姑奶奶给你换个潮款——”她甩出焚天符,火凤虚影直接熔穿对方护体魔气。 唐好甜操控碧鳞蛇王布下万毒阵,毒雾中却突然探出只白骨利爪。腐尸魔将眼眶跳动着幽绿鬼火,五指离她咽喉仅剩三寸。 “甜丫头!”南宫主雷纹臂紫电暴涨,千劫引化作雷龙撞开魔爪。雷鸣剑脱手飞出,将腐尸钉在城墙时,剑柄还缠着唐好甜的发带。 唐老夫人蛇头杖点地,千机引毒雾凝成屏障:“南宫家小子,护不住媳妇可没回礼!”话虽严厉,眼底却漾开笑意。远处观战的南宫鸿捋须大笑,雷云在身后凝成“好”字。 戒色和尚独战两尊魔将,佛魔臂左光右暗。往生咒超度亡魂的间隙,竟还能啃着酱肘子骂阵:“佛爷超度完你们这群杂碎,功德都够还俗娶十房媳妇了!” 血色舍利突然爆开,将魔将炸进自己布下的往生阵。佛魔气息交融的瞬间,他背后浮现怒目金刚与嗜血修罗的虚影,硬生生把魔将撕成两半。 高空中的战斗已至白热。魔皇祭出魂棺,苍白手臂暴涨千丈,所过之处空间如琉璃碎裂。上官玉不闪不避,混沌气凝成灰色战甲,竟徒手扣住噬界族遗骸。 “炼虚中期?”他颈侧裂痕绽放妖异光芒,“你这魂棺是赝品!” 吞噬旋涡在掌心化作黑洞。魂棺幻灭的苍白手臂竟被寸寸吞噬。魔皇瞳孔骤缩,王座轰然炸裂,露出柄缠绕幽冥气的骨剑:“小辈,你根本不懂何为噬界” “聒噪。”上官玉并指如刀,混沌气凝成的巨剑劈开幽冥气。剑锋触及骨剑刹那,九重吞噬旋涡同时爆发,将方圆百里的灵力抽成真空。 地面战场突变,腐尸魔将自爆成毒雨。南宫主雷纹臂揽住唐好甜,万毒雷殛化作紫电穹顶。毒雨与雷光碰撞时,碧鳞蛇王突然蜕皮,新生的翡翠鳞片竟将雷毒吸纳融合。 “雷毒化生阵?!”唐老夫人激动得蛇头杖顿地,“甜丫头,南宫小子,你俩这合击之术” 见孙子如此出彩,南宫鸿也是兴奋道:“不愧是我南宫鸿的孙子。” 唐老夫人鄙视道:“少往你那老脸贴金。” “我高兴,你奈我何。”南宫鸿贱笑。唐老夫人关注战场不再理会南宫鸿。 诸葛歌趁机掷出翡翠葫芦,空间裂隙将毒雨转移至魔皇头顶。墨诗语操控机关雀引爆星辰砂,炸得魔皇发冠崩碎:“夫君,这招‘洞房花烛’如何?” 诸葛歌心想,你取名的时候问过我吗?但不敢表现出来。“好,很好,我媳妇取名那叫一绝,以后孩子的名字也由你来取。” 此话说得墨诗语心花怒放。 上官玉脚踏吞噬旋涡,每一步都踏碎空间。混沌气在他身后凝成饕餮法相,竟比噬界棺的威压还要恐怖。魔皇骨剑寸寸断裂,幽冥气被吞噬旋涡撕扯着吸入黑洞。 “不可能你不过炼虚初期” “修为是活的。”上官玉掐住魔皇咽喉,吞噬漩涡顺着指尖蔓延,“噬界族没教过你,力量不是用来装棺材的?” 魔皇身躯突然化作血雾遁走,只剩狂笑在天地回荡:“待本皇融合噬界真身” 上官玉甩去手上血污,混沌气凝成酒壶仰头畅饮:“你还有机会吗?”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迟了一步。眼看着魔皇遁走。 金玲儿用九凤绫裹着个魔将头颅当球踢:“就这?姑奶奶胭脂都没补!”转头看见南宫主给唐好甜系发带,翻着白眼甩出涅盘火,“谈情说爱的,滚远点烧!” 把唐好甜说的面色通红。 上官玉适时张嘴:“我记得南宫兄好像在翠红搂有一相好。还有我们初见时他那娘娘腔的调调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满身鸡皮疙瘩。谁的帮我解释下?”上官玉说完话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话说到这,诸葛歌自告奋勇的把戒色和尚挤到一边。:“这事我最清楚。毕竟我俩在同一城待着。” 清了清嗓子见三人看着他。顿时几卦劲一上比村中情报中心还厉害。:“我只记得那是百年前的事了,当时南宫主路过翠红楼的时候,楼上掉下根朱杈,不偏不倚的砸在南宫主头上。当南宫抬头望去时看见一位满脸胭脂俗粉的窖姐,吓得南宫苍惶跳窜,事后那窖姐竞跑到南宫家讹钱,南宫主爹为了息事宁人,没多少钱,也就给了。后来不管南宫从那家窖子过总会有同样的事发生。后来南这家伙找家里伙计家街上演子出喜欢另人的戏码才躲过他的红颜劫。不过也坏了他自已的名声,不过这些我们几大家族门清。” 话说完诸葛歌余光一瞟看见墨诗语在后面。 于是诸葛歌瘫在软轿里啃灵果,星纹喜服换成月白长衫:“夫人,为夫今日这招‘星河碎梦’” “抵不过你弄坏的三百架机关弩。你的精力挺旺盛嘛。”墨诗语清点着战损,忽然将星图拍在他胸口,“今夜双修疗伤,你主阵。” 诸葛歌欲哭无泪。 金玲儿贱贱的说道:“看来姑奶奶给墨诗语的秘集很好用啊!” 上官玉和和尚不明所以,两人对视一眼举着洒坛子喝酒。 金玲儿殊不知诸葛歌在心中不知问候过金玲儿全家多少遍。 南宫鸿拎着雷鸣剑踹开院门,身后跟着十八箱聘礼:“甜丫头,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爷爷把他剩下那条胳膊也剁了!” 唐老夫人笑着递过婚书,袖中碧鳞蛇王突然窜出,吓得老爷子雷纹乱闪。唐好甜红着脸去拽蛇尾,却被南宫主用雷光轻轻裹住手腕。 第67章 荡魔 荡魔, 魔临天地 , 遮天魔云自北而来,所过之处山峦崩碎,江河逆流。九十九条骨龙拖拽着万丈血幡,幡面每抖一次,便有万千怨魂尖啸。魔皇立于血幡之巅,脚下浮着一具青铜巨棺,棺缝中渗出的黑气将天光啃噬殆尽。 “三日期限已至。”他抬指轻叩棺盖,百里地脉应声塌陷,“今日这城,本皇要炖成肉汤。” 上官玉踏碎虚空而至,混沌气凝成灰袍猎猎如焰。吞噬漩涡在身后化作九重黑洞,将扑来的怨魂绞成齑粉:“炖汤?你这棺材倒是口好锅!不过炖的谁,尚未可知。” 星阵绞杀 , 地面炸开七十二道魔窟,腐尸如潮涌出。诸葛歌并指划开星图,周天仪悬天而转:“媳妇儿,乾位转坤宫!” 墨诗语凤钗点落,城墙三千弩机齐鸣。星辰砂裹着破魔箭化作流星雨,箭矢落地时竟连成囚龙阵纹,将尸潮困在阵中绞杀。 “兑位生离火!”诸葛歌咳着血沫大笑,星阵陡然翻转。墨诗语操控机关雀衔来涅盘火种,烈焰顺着阵纹烧出莲花图腾,腐尸在火莲中化作飞灰。 戒色和尚独闯东侧魔窟,佛魔臂左掌捏金刚印,右臂缠噬魂纹。往生咒与魔啸交织成索命梵音,超度的金光里混着撕扯生魂的黑雾。 “佛爷送你早登极乐——”他掐住魔将脖颈,佛光灌顶而入,魔纹顺臂侵蚀,“下辈子记得剃个光头,省得佛爷超度费劲!” 血色舍利当空炸开,化作百丈“卍”字法印。魔将身躯在佛魔撕扯下爆成血雾,和尚抹了把脸上血渍,掏出酱肘子啃得满嘴流油:“魔皇老儿,你这手下味道不如这酱香鹅!” “放屁,你那是肘子。”魔皇咽了口口水吼道。 和尚看了眼手中肘子:“哦,佛爷拿错了。” 正与上官玉战斗的魔皇一个踉跄。 金玲儿脚踏九凤绫横贯西天,涅盘火凝成十丈火凤。魔皇麾下毒尊刚祭出万毒鼎,就被火凤叼住鼎耳掀翻:“长得丑还玩阴的?姑奶奶给你换个发型!” 焚天符脱手化为火链,缠住毒尊绿毛狠拽。毒雾触到涅盘火瞬间汽化,露出下面溃烂的头皮:“哎哟,这癞痢头抹了毒疮膏?姑奶奶帮你刮个干净!” 魔皇皱眉瞥向毒尊溃败处,上官玉的吞噬漩涡已碾至面门:“还有闲心看戏?” 灰袍翻卷间,混沌气凝成巨剑劈向青铜棺。棺中窜出百条苍白手臂,却被剑锋斩得汁液横飞。 唐好甜操控碧鳞蛇王布下毒瘴,却被地底突刺的骨矛划破衣袖。腐尸魔将獠牙滴着毒涎扑来,雷光乍现间已被南宫主掐住咽喉。 “动她者,死!”雷纹臂紫电暴涨,千劫引灌入魔将七窍。 魔躯在雷暴中炸开时,南宫主转身将唐好甜护在怀里,雷鸣剑扫出弧光斩碎毒箭。唐老夫人远远瞧着,蛇头杖激动得戳裂青砖:“南宫鸿!这孙女婿老身要定了!” 云层中传来老爷子朗笑,雷瀑如贺礼倾泻,为战场清出半里净土。 高空战局突变。魔皇震碎青铜棺,噬界族遗骸化作狰狞战甲。苍白骨爪撕开混沌气,在上官玉肩头留下三道血痕。 “蝼蚁终归是蝼蚁。”魔甲缝隙渗出幽冥火,“本皇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 “废话真多。”上官玉抹去颈侧血渍,混沌气在掌心凝成三尺青锋。吞噬旋涡坍缩成剑纹,每一步踏出都震碎百里虚空,“这一剑,葬你足矣。” 剑光起时,天地失声。 混沌气撕开幽冥甲,噬界族遗骸发出凄厉尖啸。魔皇引以为傲的青铜棺寸寸崩裂,剑锋透胸而过时,他看清剑身上流转的竟是自己的本源魔气。 “你你何时” “噬界棺的味道,小爷尝过一次就记住了。”上官玉旋腕振剑,九重吞噬旋涡在魔皇体内同时爆发。 上官玉一剑劈落,混沌剑气如天河倒悬,魔皇身躯裹着幽冥火坠入苍冥山。山体轰然炸裂,碎石暴雨般倾泻,地缝中喷涌的魔气被混沌旋涡尽数吞噬。 “魔皇已败!杀!”城头修士齐声怒吼,剑光符箓比先前凌厉数倍。金玲儿的九凤绫卷过之处,涅盘火凝成凤凰长鸣,烧得魔修哭爹喊娘:“跑什么跑?姑奶奶给你们火化!” 山岳崩塌的轰鸣中,魔皇身躯如流星坠入苍冥山。剑痕贯穿山体,形成深不见底的噬魔渊。 金玲儿踩着魔将头颅清点战利品,九凤绫卷着半截龙角当发簪:“这就完了?姑奶奶刚热完身!” 诸葛歌瘫在机关鸢上啃灵果,星袍破成渔网:“媳妇儿,为夫这招‘星河碎梦’能不能换顿肘子” 墨诗语清点弩机的玉手突然顿住。噬魔渊方向传来空间波动。地面上悄然裂开细纹。上官玉负手立于渊边,灰袍沾着魔血,笑得意味深长。 “好戏,才刚开始。” 腐尸魔将刚爬出地缝,就被诸葛歌的星斗阵绞成碎肉。墨诗语操控机关弩阵列补刀,星辰砂炸开的蓝光中,夫妻俩隔空击掌:“乾位转震宫,给魔崽子们放个烟花!” 山体废墟突然爆开千丈血柱,魔皇踏着幽冥火冲天而起。半边身躯白骨森森,另半边却裹着蠕动的噬界黑甲,眼眶中跳动的鬼火已转为癫狂的猩红。 “本皇要屠尽尔等魂魄,炼成万世哀嚎幡!”他嘶吼着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漆黑心脏,每搏动一次,百里内的修士便觉神魂刺痛。 上官玉灰袍染血,却笑得畅快。吞噬漩涡在周身凝成三百道轮转黑洞,将魔皇威压碾碎成渣:“老棺材瓤子,你这心肝倒是下酒好菜!” 魔皇双臂暴涨,幽冥火凝成九头魔蛟扑来。上官玉瞳中洞玄真瞳金纹骤亮,九蛟扑杀轨迹在他眼中慢如蜗牛爬行。 “太慢了。”他并指如剑,混沌气在指尖凝成细线。 呲啦—— 三百道吞噬旋涡同时轰鸣,魔蛟头颅齐断。黑血尚未落地,已被旋涡抽干成灰。上官玉踏着魔皇惊愕的目光欺身而近,掌心黑洞按向其心口:“你这颗黑心,小爷收了!” 魔皇胸腔炸开血洞,却狞笑着抓住上官玉手腕:“噬界族的本事,你才学了几成?”黑甲突然活物般蠕动,顺着上官玉手臂攀附而上! 地面战场突变。十二具噬界棺破土而出,棺中爬出苍白手臂抓向修士。诸葛歌星袍鼓荡,周天仪射出金光锁链:“媳妇儿,兑位生离火!” 墨诗语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凤钗化作火雀撞向星阵。星辰砂与涅盘火交融,竟在天空烧出琉璃色的净世炎,苍白手臂触之即燃。 金玲儿踩着九凤绫掠过战场,涅盘火凝成长鞭抽飞三具噬界棺:“长得丑玩得花!棺材板都给你烧成骨灰盒!” 唐好甜操控碧鳞蛇王布毒阵,却被噬界棺震退。腐尸魔将趁机扑来,獠牙距她咽喉仅剩半尺—— 轰! 紫电雷龙咆哮而至,南宫主雷纹臂青筋暴起,千劫引硬生生捏碎魔将颅骨:“伤她者,神魂俱灭!” 雷鸣剑顺势钉入噬界棺,雷毒顺着棺缝灌入,将苍白手臂电成焦炭。唐老夫人拄杖观战,笑得见牙不见眼:“南宫鸿!你这孙子可比你当年俊多了!” “他再俊,再厉害也是我孙子” 南宫老头臭屁道。 唐老夫人嘴角一抽,懒得理南宫老头。 戒色和尚独战两具噬界棺,佛魔臂左光右暗。往生咒刚超度完百具腐尸,反手就掐住棺中爬出的苍白手臂:“佛爷送你往生极乐——” 佛光与魔气对冲爆炸,血色舍利当空化作“卍”字法印。噬界棺轰然崩碎时,他还不忘啃口酱肘子:“魔皇老儿,你这棺材板硌牙!” 高空战局已至癫狂。上官玉右臂被噬界黑甲缠成墨色,混沌气却在皮下流转如龙。魔皇胸腔黑洞喷涌幽冥火,狂笑着催动噬界本源:“同化!成为本皇的噬界战傀!” “你也配?”上官玉突然轻笑,三百吞噬旋涡逆向旋转。缠臂黑甲寸寸崩裂,露出底下玉色战体,“小爷的吞天诀,可是活吞过比你还厉害的人物!” 洞玄真瞳金纹暴涨,魔皇动作在他眼中彻底凝滞。混沌气凝成剑指,点向其眉心:“三百转,吞天!” 剑指落处,虚空坍缩。 魔皇周身黑甲炸成粉末,幽冥火被吞噬漩涡抽成旋涡。他癫狂嘶吼着挥出最后一击,却被上官玉扣住手腕反抡向山体。 轰隆——! 苍冥山二次崩塌,魔皇身躯嵌入山核。山体裂缝中渗出黑血,转眼被混沌气凝成血色晶石。 “赢了?!”城头修士欢呼未起,却见山核处亮起一点幽光。 第68章 诛魔皇 魔皇第二次从山体废墟中冲天而起,浑身血肉剥离大半,白骨裹着蠕动的噬界黑甲,眼眶中的幽冥火已癫狂如血。他双臂高举,脚下苍冥山轰然炸成齑粉,地脉中涌出的魔气凝成万丈血幡:“本皇要血祭此地,重开噬界门!” 上官玉灰袍猎猎,无垢战体绽放玉色清光,肌肤下流转的混沌气如星河奔涌:“黔驴技穷。”他踏碎虚空,身后三百吞噬旋涡轰鸣如雷,每一步都震塌百里空间。 魔皇撕开胸膛,漆黑心脏迸出三十六道血链,每道锁链末端拴着噬界祖尸残骸。祖尸咆哮着撕开空间,幽冥气凝成遮天巨爪拍下。 “雕虫技。”上官玉冷笑,无垢战体浮现玄奥道纹。混沌气在掌心凝成巨斧,一斧劈碎巨爪,反手扣住血链狠拽:“本尊教你何为噬界!” 吞噬旋涡顺着血链逆冲而上,噬界祖尸残骸竟被旋涡绞碎吞噬。魔皇惊怒交加,黑甲缝隙喷出腐血:“你怎敢!” “聒噪。”上官玉瞬移至其身后,混沌斧劈落时带起空间乱流,“斩!” 地面战场血火滔天。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最后三具噬界棺,涅盘火凝成熔炉:“给姑奶奶化成灰!”棺中苍白手臂刚探出就被烧成焦炭。 诸葛歌夫妇双阵合璧,星斗阵叠着机关杀阵,将魔潮绞成肉泥。墨诗语凤钗点落,星辰砂炸出银河瀑布:“夫君,巽位生雷!” “得令!”诸葛歌七窍溢血却笑得张狂,周天仪引动九霄雷暴。雷霆混着星辰砂,把残余魔修劈得魂飞魄散。 戒色和尚独战腐尸魔潮,左掌佛光超度,右臂魔纹吞噬。血色舍利当空炸开“卍”字法印,将最后百具腐尸压成血泥:“洒家超度的亡魂,够开十八层地狱连锁店了!” 他啃着酱肘子踹飞魔将头颅,佛魔臂突然暴涨,抓住试图逃遁的噬界魔修:“施主,黄泉路挤,佛爷送你插个队!” 南宫主雷鸣剑引动九天雷池,紫电中裹着唐好甜的碧鳞蛇毒。雷毒化龙撞向魔皇亲卫,炸开漫天毒电火花:“甜丫头,坤位补毒瘴!” “知道啦!”唐好甜操控碧鳞蛇王喷出七彩毒雾,雷毒遇雾竟凝成电网,将魔卫困杀其中。 城头观战的南宫鸿抚掌大笑:“这小子泡妞的本事随我!墨老头,你孙女婿可比你当年威风!” 墨老爷子捋须哼道:“你家那木头疙瘩,不及歌儿半分机灵!” 高空战局骤变。魔皇黑甲尽碎,残躯燃起幽冥火,癫狂撕开虚空裂缝:“上官玉!本皇在黄泉等你” “你配不上黄泉。”上官玉瞳中金纹暴闪,万古神魂诀凝出七十二柄神识飞刀,“灭!” 飞刀搅碎魔皇识海,凄厉惨嚎中,青虹剑寒芒乍现。剑光掠过脖颈,魔皇头颅飞起时仍在嘶吼:“还有三十五魔皇你杀不尽” “杀多少,是小爷的事。”上官玉振剑甩去血渍,“而你,连灰都不配留。” 青虹剑霜气席卷,魔皇残躯冻成冰雕。剑气一震,冰晶散作尘埃,风过无痕。 战场骤然死寂,旋即爆出震天欢呼。金玲儿踩着魔将焦尸补胭脂:“啧,姑奶奶新裙子又沾血了!” 诸葛歌瘫在机关弩上啃灵果:“夫人,为夫这招‘星河碎梦’值三筐肘子?” “值你个头。”墨诗语清点着弩机残骸,唇角的笑比星辉还亮。 南宫主正给唐好甜包扎伤口,雷鸣剑突然被南宫鸿夺去。老爷子屈指弹剑,雷纹臂紫电与剑鸣共振:“臭小子,明日带甜丫头回祖坟祭拜!” 唐老夫人蛇头杖顿地:“急什么?聘礼还没过完礼单!” 上官玉独坐城楼擦剑,青虹剑映出身后蹑手蹑脚的金玲儿。 “想看小爷笑话?”他头也不回,剑尖轻挑,混沌气凝成酒壶。 “切!姑奶奶是来问你”金玲儿叉腰瞪眼,“下次打架能让我和你一起不?打小鱼小虾没成就感” 剑光闪过,酒壶落在她掌心。上官玉立在城头,灰袍没入夜色。 城头欢呼未歇,上官玉忽的抬头望天。灰袍无风自动,混沌气在瞳中流转如星:“来了。” 话音刚落,九天云层轰然洞开,万丈金光如天河倾泻。功德之力凝成金雨,所过之处焦土生芽、裂痕弥合,修士们残破的法袍焕然如新。 “天道反哺!”诸葛老爷子手中茶盏落地,“老夫活了三千岁,头回见这等规模的功德雨!” 金玲儿伸手接住一滴金雨,涅盘火在掌心绽成莲台:“姑奶奶的胭脂钱省了——这功德美容比唐门驻颜丹还管用!” 墨诗语正擦拭机关弩,忽觉紫府震颤。功德金雨渗入经脉,元婴小人竟自行结出化神法印。天际劫云刚聚拢,就被金雨冲散大半,剩下几道雷劫劈下时,被诸葛歌甩出的星斗阵轻松化解。 “夫人,你这化神劫怎么跟闹着玩似的?”诸葛歌刚调侃完,自己丹田也爆出轰鸣。化神巅峰的瓶颈如纸糊般破碎,周天仪在功德金光中凝成实质。 南宫主正帮唐好甜包扎伤口,两人身上突然腾起紫青双色光柱。雷纹臂与碧鳞蛇毒在功德淬炼下交融升华,竟在空中凝成雷蛇交缠的图腾。 “甜丫头”南宫主耳根通红,“你这毒好像渗进我雷纹了” “胡、胡说!”唐好甜低头扯衣角,“是功德之力乱窜” 戒色和尚盘坐尸堆,左手酱肘子右手往生符。功德金雨浇在光头上,化神巅峰的桎梏轰然破碎。 “阿弥陀佛,佛爷这是要立地成哎呦!” 劫云凝成的雷龙比水缸还粗,照头劈下时肉香四溢——酱肘子瞬间烤得外焦里嫩。和尚跳脚大骂:“天道你大爷!佛爷超度十万亡魂就换这待遇?!” 第二道雷劫化作火凤,把他僧袍烧成洞洞状。第三道雷劫更绝,竟是功德金雷凝成的烤鸡形状,追着和尚满场跑。 “你特么逗我?!”戒色边跑边啃焦肘子,“佛爷不吃嗟来之食真香!” 上官玉独坐最高处,功德金雨在周身凝成旋涡。炼虚中期的屏障如春雪消融,无垢战体浮现的仙纹愈发清晰。青虹剑自行出鞘,在功德淬炼下霜纹转为鎏金色。 “倒是大方。”他指尖拂过剑身,瞥见功德金光中闪过的血色预兆,“可惜这份礼,烫手得很。” “这秃驴在拿雷劫烧烤?!”卖糖人的老汉手一抖,糖凤凰摔成了胖麻雀。 南宫鸿嘴角抽搐着看孙儿:“当年老夫破化神,被劈得三月下不了床” “时代变啦!”唐老夫人笑出满脸褶子,“没看甜丫头渡劫像逛胭脂铺?这功德之力可比嫁妆管用!” 金玲儿踩着九凤绫冲进雷云,涅盘火与功德金雨碰撞出漫天霞光:“姑奶奶要染个金发——哎!天道你劈我簪子干嘛?!” 三日三夜后,金雨渐息。戒色和尚的新僧袍缀满补丁,浑身冒着烤肉香。他拎着焦黑的肘子骨晃到炊事营:“佛爷这道‘渡劫佛跳墙’,换三坛烧刀子不过分?” 炊事兵掀开锅盖,吓得锅铲都掉了——那肘子骨在功德余韵中,竟泛着舍利子般的宝光。 诸葛歌夫妇正在重布护城大阵,星辰砂与机关纹沾染功德气息后,竟在夜空自行演化周天星图。 “夫君,巽位似乎多了道星轨?” “天道白送的阵眼,不要白不要!” 庆功宴上,上官玉撂下酒杯突然起身。青虹剑指向北冥魔窟:“诸葛刚大婚,南宫也快了。咱们是不是没有贺礼。” 满场寂静中,金玲儿甩出九凤绫卷走最后一只烤灵鸡:“还等什么,快走啊!” 上官玉,金玲儿,和尚遁光离去。 几家老头和唐老夫人一头雾水。 功德金云在天际残留淡淡金边,映着城外新生的万亩桃林。唐好甜偷偷把碧鳞蛇王塞进南宫主袖中,小蛇金灿灿的鳞片上,隐约显出雷纹缠绕的并蒂莲。 第69章 贺礼 三道遁光破空而去,满场宾客举着筷子愣在原地。墨诗语指尖银针戳醒发呆的诸葛歌:“夫君,解释?” “啊哈哈上官兄定是给咱们寻新婚贺礼去了!”诸葛歌揉着腰眼讪笑,“顺带给南宫兄攒聘礼哎呦夫人别掐!” 四家老爷子面面相觑。南宫鸿捏碎酒盏:“胡闹!魔皇老巢岂是儿戏?” “儿戏?”诸葛老爷子望着西北魔云,笑得高深莫测,“三个能捅破天的小祖宗出手,咱们等着开宝库。” 西北绝地,幽冥魔窟喷涌着残存魔气。金玲儿九凤绫横扫,涅盘火凝成十丈火凤:“开门红归姑奶奶了!” 火凤撞塌窟口封印,千百魔修刚涌出就被烧成灰烬。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左掌超度右拳碎魂:“阿弥陀佛,佛爷送你们集体投胎——” 上官玉闲庭信步,青虹剑未出鞘,仅凭混沌气凝成的剑指便洞穿三尊化神魔将。魔血溅至袍角三寸,被无形屏障蒸成青烟。 “无趣。”他并指划开最后一道禁制,魔皇宝库玄铁门轰然倒塌,“挑东西。” 宝库穹顶镶嵌的幽冥珠照亮万丈空间,灵石堆成连绵丘陵,极品灵晶如沙粒铺满地面。东侧法器架延绵十里,从渡劫期神兵到元婴级法宝泛着各色宝光;西侧丹阁玉瓶林立,九转金丹的香气透过封印逸散;北面典籍如山,上古禁术在兽皮卷上蠕动如活物。 “这是噬界族的青铜祭坛?”上官玉拂去角落尘埃,半块刻满诡异符文的青铜板幽光闪烁。 金玲儿正往九凤绫里塞第十件霓裳羽衣,闻言扭头:“值钱吗?” “够买下半座天元大陆。” 九凤绫瞬间缠住青铜板:“姑奶奶收了!” 戒色和尚蹲在灵食堆前犯难:“龙髓蜜饯、凤肝酱、千年醉仙酿佛的钵盂装不下啊!” “用这个。”上官玉抛来枚储物戒,“魔皇私藏的噬界骨戒,打架那天从他身上薅下来的,我试过,能装活物。” 和尚欢天喜地塞进酱肘子:“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嗝!” 毫不客气一股脑往骨戒里装。 三日后,诸葛世家广场。 “让让!都让让!”金玲儿九凤绫甩出宝山,法器丹药哗啦啦堆成十丈高台,“记账的干净!姑奶奶还要去染金发呢!” 随后和尚丢出个诸物袋:“好吃的佛爷就不分享了,这些你们自己点。”诸物袋开再次变出一小山。 诸葛老爷子拄着龙头杖赶来,见着满地极品灵晶,老腿一软栽进灵晶堆里:“这这是把魔皇祖坟刨了?” “老爷子悠着点!”南宫鸿踏剑而来,话音未落就被丹香熏了个跟头,“九转还魂丹当糖豆撒?!这这这雷鸣剑怎么插在烧鸡上?!” 上官玉倚着青虹剑闭目养神,脚边堆着三件物事:噬界青铜板、装有醉仙酿的玉壶、以及半本《混沌食谱》。戒色和尚正跟烤全牛较劲,佛魔臂油光可鉴。 “挑完了。”上官玉弹指震醒痴呆的众人,“余下的,诸葛南宫平分。” 三十辆玄铁车挤爆长街,拉车的龙血马被宝光惊得嘶鸣不止。南宫鸿捧着丹阁清单双手发颤:“九转金丹二十瓶塑魂丹三十匣甜丫头!快来扶着爷爷!” 唐老夫人蛇头杖点地疾行,碧鳞蛇王卷走三箱毒经:“南宫老儿!那箱《万毒典》是我唐家的!” 墨老爷子扑在法器山上,机关手咔咔变形:“渡劫期的千机伞!语儿他娘,快把为父的回魂丹拿来!” “爹!那是给唐的聘礼!” “放屁!老子研究三日就还!” 月上中天,三个始作俑者在屋顶对饮。金玲儿晃着新染的金发簪:“上官冰块,你真就留这点破烂?” 上官玉摩挲着青铜板,混沌气在纹路上流转:“够用了。” 戒色和尚啃着宝库里顺的酱蹄髈:“佛爷拿的最实在!这蹄髈用佛火烤过,自带功德味!” 诸葛歌夫妇抱着星斗阵图路过,见状高呼:“三位大侠!南宫家说要分你们三成” “吵死了。”上官玉弹指封了他哑穴,“再聒噪,让你今晚吊房沿上。” 四家老爷子在宝山前碰头。诸葛老爷子摸出块青铜碎片:“加上这个,够还人情了?” 碎片与上官玉手中的青铜板严丝合缝,泛起幽光。 南宫鸿叹气:“当年咱们为这碎片打得头破血流” “现在?”唐老夫人掂着毒经嗤笑,“不及小辈指缝漏的渣!” 明月映着满院珠光,上官玉的灰袍没入夜色。屋顶天际,青铜板上的符文微微发烫。 次日, 南宫鸿一巴掌拍碎紫檀桌,雷纹在袖口乱窜:“我南宫家下聘,自当八十一驾龙血马车开道,聘礼从城门排到苍冥山!” 唐老夫人蛇头杖戳得青砖开裂,碧鳞蛇王在肩头嘶嘶吐信:“放屁!甜丫头是唐门嫡女,聘礼得加三车绝情草、五箱腐骨砂——接亲队伍要是扛不住毒,趁早滚蛋!” 诸葛老爷子蹲在梁上偷喝女儿红,闻言差点呛死:“咳两位,咱们是办喜事还是摆毒阵?” “你闭嘴!”二老齐声怒喝,房梁应声炸成木屑。诸葛老爷子抱酒坛滚落,被墨羽的机关手拎住后领:“早说了看戏要戴头盔。” 次日,南宫鸿送来聘礼清单,首行赫然写着“九转雷劫液三坛”。唐老夫人冷笑挥毫,回帖墨迹未干便毒翻三个送信小厮:“告诉那老匹夫,陪嫁里有‘七步断肠散’十斤!” 金玲儿嗑着瓜子点评:“知道的当是结亲,不知道的以为两国宣战呢。” 上官玉倚着门框擦拭青虹剑:“比魔皇难对付。” 诸葛歌夫妇蹲在回廊数蚂蚁:“夫人,要不咱们私奔时的路线借南宫兄用用?” “私奔?”墨诗语指尖银针寒光一闪,“你倒是熟门熟路?” 僵持至第三日,墨羽搬出机关戏台。四老被诓上高台,幕布拉开竟是南宫主与唐好甜的布偶戏。 “甜儿怕黑”唐好甜布偶脑袋被做成包子脸。 “不怕,我用雷纹给你点灯!”南宫主布偶的独臂缠满发光丝线。 南宫鸿老脸涨红:“墨老鬼!你把我孙儿做成瘸腿傀儡?!” “放屁!这机关腿用了渡劫期蛟龙骨!” “都闭嘴!”唐老夫人突然抢过甜丫头布偶,偷偷往傀儡袖口塞了颗糖,“丫头打小喝药怕苦,夜里怕黑” 第四日,诸葛老爷子掏出《天元婚典》:“按古礼,新郎需趟毒潭,新娘要过雷池——不如反过来?” 南宫鸿掌心雷暴轰鸣:“我孙儿又不是药人!” 唐老夫人袖中毒雾翻涌:“甜丫头细皮嫩肉经得起雷劈?” 墨羽默默展开机关图:“毒潭用碧鳞蛇毒兑蜂蜜,雷池改静电符——哎!别拆我戏台!” 南宫鸿抬来十八箱锦缎:“喜服当绣雷云纹,金丝嵌霹雳石!” 唐老夫人抖开百毒幡:“放屁!得用腐骨蚕丝,袖口缀断肠珠!” 诸葛歌抱着星图溜过:“其实星辰砂喜服挺好看” “滚!”二老甩来的雷毒差点掀翻屋顶。 金玲儿啃着鸡腿嘀咕:“要不穿姑奶奶的涅盘火羽衣?烧不烂还辟邪。” 上官玉突然插话:“青虹剑气可裁衣。” 满场死寂——万年冰块居然会管闲事?! 第五日,四老被诓至后山。溪边摆着儿时玩意:南宫鸿私藏的雷击木小马,唐老夫人做给亡夫的毒藤毽子,诸葛刻满阵纹的琉璃弹珠,墨羽的机关竹蜻蜓。 “老姐姐,还记得当年你拿蝎子精吓哭南宫老三?” “你还有脸说!偷我毒经包烧鸡的是谁?” 夕阳西斜时,南宫鸿摸着雷击木马轻叹:“甜丫头三岁被蛇咬,是老夫用雷纹吸的毒。” 唐老夫人捏着毒藤毽子:“南宫小子八岁误入毒阵,是老身亲自解的蛊。” 第六日,喜帖飞遍全城: “毒潭改碧鳞温泉,雷池化霓虹灯廊。 喜服左衽绣雷纹,右衽刺毒藤,襟口星辰砂滚边。 宴席菜单: 雷暴狮子头,微麻。 七步断肠羹,解毒版。 涅盘火烤全羊,免辣。 佛跳墙(真·戒色监制)” 金玲儿拎着请柬狂笑:“洞房要不要摆诛仙阵啊哈哈!” 戒色和尚抱着功德肘子犯愁:“佛爷随礼送酱肘子还是往生符?” 大婚前夜,四老齐聚祠堂。 南宫鸿偷塞给孙子一包糖人:“你爹成亲时藏床底的,别让甜丫头瞧见。” 唐老夫人将毒纹匕首塞进孙女袖口:“南宫小子敢负你,捅完记得喂解药。” 诸葛老爷子在屋顶对月独酌:“年轻真好啊” “装什么蒜!”墨羽的机关手突袭酒坛,“你藏的新婚贺礼交出来!” 明月照得满城红绸如霞,上官玉看着几位老人,不由得想起师父,再看看见几老讨价还价的样子。像极了师父和柳姨,不过几老讨价还价的水平却不及师父一二。 第70章 大婚 晨光未破晓,南宫世家三百里红绸已铺满长街。龙血马披金甲,蹄踏雷纹云毯,惊得沿街百姓捂耳惊呼:“南宫家娶亲,阵仗比渡劫还吓人!” 唐老夫人亲自为孙女梳妆,碧鳞蛇王盘踞凤冠,毒牙叼着颗夜明珠:“甜丫头,这珠子里封着‘千机引’剧毒,南宫小子敢负你” “奶奶!”唐好甜耳坠红透,“南宫的雷纹臂昨日还替我试药呢!” 窗外忽闻雷声滚滚,南宫主驾着雷鸣战车破云而至,雷纹臂缠满喜绸,紫电在掌心凝成朵莲花:“甜丫头,我来闯毒潭了!” 诸葛歌立在毒潭边摇旗呐喊:“南宫兄!潭底有唐家七姑八姨藏的毒丹,摸到三颗算过关!” 碧绿水潭咕嘟冒泡,南宫主刚探入雷纹臂,水面突然窜出十条碧鳞小蛇。唐好甜隔窗轻笑,指尖微动,小蛇齐刷刷叼着糖丸浮出水面。 “甜丫头放水!”金玲儿嗑着瓜子起哄,“说好的‘七步断肠潭’呢?” “你懂什么!”唐老夫人瞪眼,“这是蜂蜜桂花潭!” 轮到唐好甜过雷池,南宫鸿偷偷将雷符换成霓虹灯。墨羽操控机关雀在廊下洒花瓣,众人哄笑中,新娘绣鞋点地三寸,雷纹自动凝成云桥。 正午吉时,上官玉踏云而至。青虹剑划开天幕,竟将西北魔窟残存的魔气炼成七彩祥云。 “礼来。”他袖中飞出两枚骨戒,戒面雷纹与毒藤缠绕,内嵌星空旋涡,“噬界骨戒,可容山河。” 南宫主刚触到戒指,雷纹臂紫电便被吸入戒中空间,化作百里雷池;唐好甜那枚则衍出毒瘴秘境,碧鳞蛇王欢快钻入其中。 “此戒相吸相引。”上官玉难得多说半句,“千里之外,亦可共生。” 四老盯着能装活物的空间至宝,酸成一片柠檬精。 金玲儿九凤绫卷着十坛烈酒:“姑奶奶的贺礼简单——南宫小子若惹甜丫头哭,老娘把他绑到涅盘火上烤!” 戒色和尚端出功德肘子:“洒家新研制的‘往生合欢汤’,喝完早生贵子哎!谁砸我光头?!” 诸葛歌夫妇抬出机关婚床,星纹被褥下暗藏三百六十道护阵。墨诗语附耳新娘:“按此处可弹射新郎。” “夫人你害我!”诸葛歌抱头鼠窜。 宴席开场,菜色惊心。 七步断肠羹用蜂蜜调成甜汤,雷暴狮子头裹着跳跳糖,涅盘火烤羊撒着唐门香粉。最绝的是戒色和尚的“佛跳墙”,真身竟是机关傀儡跳艳舞。 南宫鸿举杯的手微微颤抖:“甜丫头,这鸳鸯醉加了雷劫液” “无妨。”唐好甜仰头饮尽,唇边紫电流转,“我炼化了碧鳞毒丹。” 小夫妻相视一笑,雷毒交融的光晕惊落满庭花雨。 红烛摇曳,上官玉送的骨戒在案头泛起微光。南宫主轻抚唐好甜袖中毒纹:“这‘千机引’的解药,我其实尝过” “傻子!”新娘戳他心口,“那日你试的根本是糖水!” 窗外忽有流星划过,戒中空间自行展开。浩瀚星空下,雷池与毒沼交融成绚烂极光,碧鳞蛇王在雷云间翻腾嬉闹。 “上官玉这礼”南宫主揽住妻子轻笑,“倒是省了游山玩水的盘缠。” 红烛燃至天明,星河空间里传来惊呼: “南宫主!你雷纹怎么缠我腰带了?” “甜丫头你这毒藤往哪钻呢!” 残阳将城楼镀成金红,7人并排坐在青瓦上。金玲儿晃着酒壶,九凤绫垂落檐角,晚风卷起绫尾的焦痕。 “明儿姑奶奶的九凤绫该补金线了。”她忽然开口,涅盘火在指尖凝成绣针,“上官冰块,你那青虹剑能裁云锦不?” 上官玉抛过一枚噬界骨戒:“装你的针头线脑,够了。” 戒色和尚啃着酱肘子含糊道:“佛爷这钵盂还缺个盖子” “滚!”众人异口同声。 诸葛歌枕着墨诗语的腿,星袍沾满酒渍:“当年在青阳秘境,上官兄三剑斩魔猿的事。如今回想起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南宫主正给唐好甜剥松子,闻言手一抖:“你还好意思说!当年你那破追踪阵害我们被追杀了好久!” 这话有点夸大。 夜宴摆在诸葛家观星台,七星灯映着七张年轻面容。墨诗语燃起安神香,唐好甜布好解毒阵,金玲儿却拍开十坛烈酒:“婆婆妈妈作甚?今夜醉死方休!” 诸葛歌抱着酒坛爬上桌案:“先说青阳秘境!那是我一次实战,当时经验不足,布阵上缺少太多经验。武技上也是漏洞百出” 冰霜剑气仿佛穿透时光,众人眼前浮现少年上官玉的模样——灰袍染血,青虹剑尚未凝霜,眼底却已藏着吞天噬地的狂气。 “他三剑斩杀化神巅峰妖兽时的神采,直到现在还在我脑中清晰可见。” “是啊!”南宫主拍案,“我当时的震惊不比你少,当时我的金扇尽毁。暴雨针化作铁水横流。” 金玲儿笑得九凤绫缠住梁柱:“姑奶奶当年在焚炎谷,看见三个傻子被涅盘火烧得跳脚——是不是你们?!” 南宫主摩挲雷纹臂,紫电在掌心凝成小小村落:“当年咱们走到一个小村落,全村孩童都被梅仁信的弟子抢走。” 烛火忽明忽暗,映出他眼底痛色:“上官兄先是带领我们一道灭杀师兄弟四人,后上尸骨山与梅仁信硬刚。” 唐好甜握住他颤抖的手,碧鳞蛇王轻轻盘上雷纹臂。 “最险是金玲儿被棺中物吸进棺中。”诸葛歌星眸泛起水光,“上官兄和我们整整打了棺材三个时辰,结果金玲儿出来时祸得福” “结果我一出来,某些人用剑抵住我咽喉。”金玲儿接话,“还说你个老妖婆究竟是谁” 满堂哄笑中,上官玉垂眸擦拭青虹剑。剑身映出戒色和尚偷摸往酒坛兑水的动作,唇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 四更天,七星灯燃尽第七盏。诸葛歌抱着空坛呢喃:“你们走不得周天星斗阵缺了离位” 南宫主伏在案上,雷鸣剑穗缠着唐好甜衣角:“当年你说说雷纹大成时带我逛遍天元” 金玲儿踹翻酒坛:“磨叽什么!姑奶奶的涅盘火能烧穿虚空,想见了就劈条路来!” “善哉。”戒色和尚啃着冷肘子,“佛爷往生咒能传音三界,想唠嗑就烧张符。” 上官玉起身望向星河,青虹剑忽然低鸣。墨诗语轻扯他袖角:“上官大哥,哦,上官叔叔,当真要走?” “因果未了。”他弹指凝出冰莲,莲心封着三缕混沌气,“危机时捏碎。” 五更梆响时,三道遁光悄然掠过城楼。金玲儿的九凤绫缠走半街烧鸡,戒色和尚顺走酒窖十坛佳酿,上官玉在南宫新房留了枚剑符——昨夜雷毒交融的功法,正适合双修。 诸葛歌抱着星图撞开城门:“王八蛋!说好留到午时” 墨诗语拾起地上玉简,灵力催动浮现影像:上官玉在魔窟独战十二魔将,金玲儿边骂边给他补袍子,戒色和尚超度完亡魂还偷藏酱肘子。 “这是留影玉?”唐好甜红着眼眶惊呼。 南宫主握紧剑符,雷纹臂紫电乱窜:“追!” 晨雾未散,噬界骨戒突然发烫。上官玉落在长亭时,身后追来四道狼狈遁光。 诸葛歌星袍扣错三颗盘扣,墨诗语发簪歪斜;南宫主左靴右鞋,唐好甜抱着碧鳞蛇王气喘吁吁。 “狗皮膏药。”上官玉抱剑冷笑,“甩都甩不掉。” 金玲儿九凤绫卷走唐好甜怀里的蛇:“甜丫头,你家蛇崽子偷吃我胭脂!” 戒色和尚掏出一把油腻喜糖:“佛爷藏的合卺酒酿肘子,路上吃?” 七道身影映在朝阳里,青虹剑忽然指向西北。那里有新生的魔气在涌动,却比往日淡了许多。 第71章 空村谜影 西北官道卷着黄沙,七人踏过第三块界碑时,夕阳正将最后一丝余晖泼在残破的土墙上。金玲儿九凤绫扫开蛛网,涅盘火照亮村口歪斜的木匾——“柳溪村”。 “这破地方连声狗叫都没有?”她指尖火苗跃向最近茅屋,却见灶台灰烬尚温,竹篾筐里堆着半筐未剥的豆角。 上官玉蹲身拂过门槛,指腹沾着些微黑渍:“魔气残留。” 戒色和尚佛魔臂按向地面,往生咒金光渗入土中:“七日前还有人息,超度痕迹全无——死得蹊跷。” 诸葛歌展开星图,星辰砂凝成三百光点洒向村落:“巽位有血气!” 众人冲至东头瓦房,只见木桌翻倒,陶碗碎成八瓣。墨诗语操控机关鼠钻入床底,叼出件染血的粗布衫:“血未凝透,人却蒸发了。” 南宫主雷纹臂紫电游走,在墙角灼出焦痕:“这里有抓痕非人非兽。” 唐好甜碧鳞蛇王突然昂首,毒牙对准水井嘶鸣。井绳断口平整如刀削,木桶沉在井底,水面漂着半块咬过的炊饼。 翌日行至百里外,第二个空村“黄石坳”更显诡异。 金玲儿踢开铁匠铺门板,淬火池中铁水半凝,锤头还嵌在烧红的铁胚上。九凤绫卷起风箱旁的酒葫芦:“酒还是温的!” 上官玉剑指划过马厩石槽,青虹剑气震碎表层石料,露出底下暗红的魔纹:“噬界族的‘掠空阵’。” 诸葛歌星袍鼓荡,周天仪投影出村落全貌:“你们看!所有逃难痕迹都指向西北——” 光幕中,锅铲朝向、翻倒的箩筐、甚至孩童丢弃的木马,全部指向同一方位。 墨诗语在灶灰中发现异样,机关雀衔水泼去,焦黑墙面上浮现血色符咒。 “是献祭阵!”戒色和尚佛魔臂金光暴涨,“但被改成了逆阵” 唐好甜碧鳞蛇毒渗入符咒,毒雾竟凝成张扭曲人脸:“救命” 南宫主雷纹臂紫电劈向人脸,残魂发出凄厉尖啸:“魔皇三十六” 话音未断,符咒突然自燃。上官玉混沌气凝成冰幕罩住众人,黑火在冰层上灼出蛛网裂痕。 掘地三丈,南宫主劈开隐蔽地窖。腐臭扑面而来,唐好甜毒瘴化作屏障,却见窖中整整齐齐码着三百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黄符,罐身画满哭脸。 金玲儿九凤绫掀开一罐,黏稠黑液中浮着颗眼球:“姑奶奶的胭脂盒都比这干净!” 上官玉青虹剑挑破符纸,罐中黑液沸腾着凝成魔爪。戒色和尚血色舍利当空炸开,佛魔虚影将魔爪按回罐中:“佛爷超度三百年,头回见把生魂腌酱菜的!” 诸葛歌在村尾发现古怪,星辰砂布成溯光阵。光幕浮现那日场景: 农妇正喂鸡,忽然惊恐望向天际。手中簸箕落地,谷粒还在半空悬浮——整个村庄的时间仿佛被瞬间冻结,随后人与物诡异地平移向西北,只留虚影渐渐淡去。 “时空禁术。”上官玉剑尖凝聚混沌气,在虚空划出裂痕,“有东西抽走了这片区域的时间。” 裂痕中飘出缕金线,墨诗语机关罗盘疾转:“是龙脉气息!西北有龙脉被魔气污染!” 篝火噼啪,七人围坐残垣。 金玲儿串着搜来的腊肉烧烤:“要我说直接杀去源头,管他魔皇还是噬界族,烧干净了事!” 诸葛歌星图铺展在地:“从时空残留看,每个村民被抽走的不仅是魂魄,还有三颗阳寿——这够发动多少次血祭?” 戒色和尚啃着超度过的腌菜罐:“佛爷在地窖罐底发现这个。” 半截青铜残片泛着幽光,与上官玉手中的噬界祭坛严丝合合。唐好甜毒雾触之即燃,火光中映出星图:“指向天柱山?” 上官玉忽然起身,青虹剑低鸣。夜空中,一缕金线混着魔气,正如滴入清水的墨汁般晕染开来。 晨雾未散,七人分作四路。 诸葛歌与墨诗语踏着星斗阵升空,周天仪投下的光幕笼罩荒村;金玲儿九凤绫卷着涅盘火跃上云头,赤焰如网扫过山野;南宫主与唐好甜雷毒交织,紫电毒瘴渗入地脉;上官玉独行村北,青虹剑尖凝着混沌气;戒色和尚盘坐村口,佛魔臂按地诵起往生咒。 荒村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诸葛歌指尖星辰砂洒落,星图在光幕中铺展。墨诗语操控机关雀衔来碎石,嵌入星图缺口。 “龙脉走向变了。”诸葛歌星眸骤缩,“本该经天柱山入海的乾元龙脉,在此处绕了个死结。” 机关雀忽然啄向光幕某处,墨诗语蹙眉:“这里有道裂痕像是被人生生扯断的。” 星图映出的龙脉本如江河奔涌,却在柳溪村上空拧成旋涡,裂痕处渗出黑雾,似有无数细手撕扯。 金玲儿立于云巅,九凤绫猎猎如旗。涅盘火化作百只火鸦,扑向村西枯林。 “给姑奶奶现形!”火鸦撞上无形屏障,爆出漫天金焰。焦土翻卷间,地面浮现血色阵纹——正是噬界族的掠空阵,但阵眼嵌着块龙鳞。 “上官冰块!”她传音喝道,“你看龙鳞镶地上了!” 龙鳞足有磨盘大,边缘残留撕扯痕迹,鳞纹中流淌的金色龙气被魔纹侵染成紫黑。 南宫主雷纹臂插入地缝,紫电如蛛网蔓延。唐好甜碧鳞蛇王钻入电光,毒牙咬住缕黑气。 “地下三十丈有空洞!”南宫主额角沁汗,“毒瘴反馈是活物气息!” 唐好甜指尖毒雾凝成小镜,映出地底景象:数百具村民躯体如木偶悬空,周身缠绕金线与黑索,心脏处跳动着幽蓝火苗。 金线似龙脉气息,黑索溢满魔气,幽火每跳一次,村民面目便苍老一分。 戒色和尚血色舍利悬于眉心,往生咒化作金光涟漪。村口老槐突然裂开树皮,露出张扭曲人脸。 “痛好痛”人脸嘶嚎,“剥皮抽髓龙血” 佛魔臂猛然插入树干,黑血喷溅中拽出半截残魂。残魂胸腔嵌着青铜碎片,刻有噬界符文。 残魂记忆如碎镜——村民被金线裹挟入地,黑索刺入脊骨,龙鳞嵌进阵眼时发出的惨叫响彻地底。 上官玉剑尖点向村北枯井,混沌气撕开空间裂隙。井底并非水流,而是悬浮的青铜祭坛,坛上堆满村民的阳寿光球,每个光球都连着金线与黑索。 “噬界族在偷天换日。”他青虹剑冻住光球,霜纹显出血色咒文,“用龙脉温养魔种,以阳寿浇灌噬界棺。” 祭坛中央的噬界棺虚影正吸食光球能量,棺盖缝隙探出的苍白手指已凝实三寸。 暮色四合,七人聚于村中祠堂。 诸葛歌展开修补后的星图,龙脉死结处闪着血光:“有人将龙脉钉在此处,借村民阳寿喂养噬界棺。” 金玲儿抛出染血龙鳞:“阵眼镶着这玩意,龙气被魔纹污染。” 南宫主掌心雷毒凝成地底幻象:“村民未死,但阳寿被抽作养料,每过一日苍老一岁。” 戒色和尚将青铜残片按在桌上:“噬界族用龙血刻阵,残魂记忆里有句‘三十六棺养真魔’。” 上官玉剑尖点向星图死结:“噬界族在三十六处龙脉节点布阵,每阵养一棺。棺成之日,噬界真魔现世。” 祠堂忽的死寂,墨诗语机关罗盘咔嗒作响:“此处是第三十六阵?” “不。”上官玉混沌气裹住所有线索,“是第十七阵。” 金玲儿九凤绫燃起涅盘火:“管他十七还是三十六,一把火烧干净!” 诸葛歌星袍鼓荡:“需先解龙脉死结,否则爆破阵眼会引发龙脉暴走。” 南宫主雷纹臂紫电噼啪:“救村民与破阵需同步,地底空洞有自毁禁制。” 戒色和尚啃着酱肘子:“超度交给佛爷,但得加钱三坛醉仙酿!” 上官玉青虹剑归鞘:“子时动手。诸葛改星脉,金玲焚阵纹,南宫夫妇救人,和尚超度,墨姑娘控机关阵。” “你呢?”六人齐问。 “斩棺。” 第72章 子夜龙吟 子夜将至,诸葛歌踏上周天仪凝成的星桥。夜空仿佛被无形之手搅动,北斗七星诡异地偏离原位,星光如银针刺入龙脉死结。 “乾坤倒悬,离火归位!”他咬破指尖,血珠洒向星图。地面轰然震颤,枯井中喷出百丈金芒——被魔气污染的龙脉发出痛苦嘶鸣,村东老槐瞬间化为齑粉。 墨诗语立于机关阵眼,三千铁木雀衔着星辰砂盘旋成阵。砂粒碰撞间奏出清心梵音,将躁动的龙脉之气暂时安抚。 “夫君,巽位偏移三寸!”她忽然娇喝,鬓角渗出细汗。 诸葛歌星袍炸裂,露出刻满星纹的脊背:“媳妇儿,借你凤钗一用!” 凤钗破空而至,钉入龙脉裂痕。霎时星河倒灌,魔气凝成的死结竟被冲开一线清明。 金玲儿赤足踏过涅盘火凝成的莲台,九凤绫猎猎如战旗。村西枯林无风自燃,火浪中浮现血色阵纹,每一道纹路都似活蛇扭动。 “装神弄鬼!”她并指抹过朱唇,精血化作火凤撞向阵眼龙鳞。 龙鳞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魔纹腾起黑烟抵抗。金玲儿怒极反笑,扯下腰间酒壶仰头狂饮,涅盘火从七窍喷涌而出:“姑奶奶烧洗澡水都比这阵仗大!” 火势暴涨十倍,血色阵纹寸寸崩裂。龙鳞“咔嚓”绽开裂缝,一缕纯净龙气逸散而出,却被暗中袭来的黑索缠住——地底噬界棺察觉危机,竟提前反扑! 南宫主雷纹臂插入地缝,紫电如狂龙钻入地底。唐好甜碧鳞蛇王毒牙暴涨,咬住黑索狠撕:“南宫,震位三丈!” 雷瀑应声劈落,土石飞溅间露出青铜禁制。禁制表面刻满哭脸,每张脸都在嘶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是村民残魂!”唐好甜眼眶泛红,毒雾凝成细针探入禁制缝隙,“七情为锁,六欲为钥奶奶教过的解魂术!” 南宫主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雷纹与毒雾交融成青紫色光刃:“一起斩。” 光刃劈中禁制核心的瞬间,地底传来玻璃碎裂之声。三百村民躯体齐齐震颤,缠绕他们的黑索寸寸崩断。 戒色和尚盘坐往生阵中,血色舍利悬于头顶。超度经文化作实质金莲,接引地底涌出的残魂。 “这位施主,你阳寿未尽,佛爷送你” “滚!老子要撕了那些魔崽子!”壮汉残魂暴怒挣扎。 和尚佛魔臂突然暴涨,左手往生咒右手酱肘子:“戾气这么重,饿的?”说着把肘子塞进残魂嘴里。 壮汉残魂呆滞咀嚼,周身怨气竟随肉香消散。戒色和尚咧嘴一笑:“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下一位!” 上官玉踏碎虚空而至,青虹剑霜芒照亮地窟。噬界棺虚影已凝实半截手臂,苍白手指正抓向逃散的阳寿光球。 “等你很久了。”混沌气在剑尖凝成旋涡,一剑刺出时,时空仿佛静止。 棺中传来非人非兽的嘶吼,苍白手臂炸成血雾。虚影急速坍缩,却在彻底消散前射出枚青铜钉,直刺上官玉眉心! 青虹剑自鸣格挡,金铁交鸣震塌半座地窟。上官玉抹去颊边血痕,眸中混沌气流转如渊:“十七棺,不过如此。” 上官玉的剑尖刺入噬界棺虚影的刹那,混沌气如狂潮奔涌。青虹剑霜纹骤亮,棺中苍白手臂炸开的血雾未及散落,便被冻结成冰晶簌簌坠地。 混沌气乃天地初开时最暴烈的能量,以上官玉炼虚境修为强行催动,每一息都在灼烧经脉。但他面色如常,仿佛痛楚不过是剑锋上的薄霜,一震即落。 噬界棺虚影发出刺耳鸣啸,坍塌的棺体突然爆出三十六根青铜钉。钉身刻满扭曲符文,所过之处空间如瓷器开裂。 噬界钉——噬界族秘传的禁器,以龙脉精血淬炼,专破修士元婴。此刻钉阵如群鸦掠空,封死了上官玉所有退路。 地面忽有赤焰冲天,金玲儿的九凤绫卷着火凤残影撞入地窟。涅盘火缠住七枚噬界钉,熔得钉身通红:“上官冰块,欠姑奶奶十坛醉仙酿!” 金玲儿鬓发散乱,唇角溢血,显然强破地脉禁制让她神魂受创。但九凤绫上的火凤依旧张扬,仿佛她骨子里烧不尽的傲气。 上官玉剑势未收,左手掐诀凝出吞噬旋涡。三枚噬界钉没入黑洞,竟在漩涡中发出金铁相绞的刺耳声响。 吞噬旋涡第一次出现滞涩——噬界钉上的龙血竟能短暂抵抗混沌侵蚀。上官玉眼底闪过一丝凝重,这局比预想得更凶险。 地面传来轰鸣,南宫主雷纹臂引动的紫电如蛛网覆住整座村庄。唐好甜的碧鳞蛇王钻入雷网,毒雾顺着地缝渗入战场,缠住噬界棺逸散的黑气。 雷与毒本是相克之力,却在二人手中化作缠绵杀机。碧鳞蛇毒腐蚀棺体虚影,紫电则沿着裂缝灌入核心——这对新婚道侣的默契,竟比千年老修更胜三分。 噬界棺突然剧烈震颤,棺盖缝隙探出第二只苍白手掌。指尖轻点虚空,被救出的村民躯体突然僵直,眼窝冒出幽蓝鬼火。 噬界族最阴毒的控魂术——以阳寿为引,活人为傀。三百村民如提线木偶般扑向施救者,而杀他们,便是亲手斩灭最后的生机。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三丈,左掌往生咒化作金钟罩住暴走的村民,右臂魔纹凝成黑索捆向噬界棺:“洒家面前玩控魂?教你什么叫专业!” 往生咒超度亡魂,噬魂纹吞噬邪祟。这酒肉和尚看似疯癫,实则佛魔双修已臻化境。只是黑索缠棺时,他僧袍下的皮肤正渗出细密血珠——噬界棺的反噬,远超预估。 村民在金钟内疯狂撞击,额前阳寿光球忽明忽暗。墨诗语操控机关雀群衔来星辰砂,砂粒如雪落向光球:“夫君,改星轨!” 星辰砂能暂封阳寿,但强行逆转命数需付出代价。诸葛歌背后星纹已灼穿皮肉,他却笑得肆意,仿佛痛楚不过是棋局上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 噬界棺虚影趁机凝实大半身躯,苍白魔躯爬出棺椁。魔物生着三张人脸——一张是柳溪村童稚女童,一张是黄石坳垂暮老叟,第三张脸却模糊如雾。 噬界真魔以众生怨念为食,幻化万相。此刻它捏着女童嗓音轻笑,吐出的却是老叟沙哑之声:“尔等救一人,我便食百魂,这买卖可划算?” 上官玉突然收剑归鞘。 混沌气不再狂暴,反而如春水般温润流转。他踏着虚空走向真魔,脚下绽开朵朵冰莲:“本尊杀人,不讲价。” 这是《万古吞天诀》第七重“归墟”——返璞归真,杀机内敛。上官玉灰袍上的血迹未干,但剑意已臻至无人之境。 冰莲绽到第九朵时,青虹剑无声出鞘。 没有惊天剑芒,没有空间碎裂,唯有真魔胸口绽开一点霜痕。那霜痕却似活物般蔓延,眨眼覆盖全身。 极致的内敛,往往爆发最恐怖的杀力。霜痕所过之处,噬界真魔的怨念、龙脉污秽、村民执念,皆被混沌气吞噬一空。 魔物第三张脸突然清晰——竟是上官玉少年时的面容! “你以为斩的是我?”少年咧嘴一笑,霜痕骤然崩裂,“噬界三十六棺,棺棺映汝心魔” 噬界族最险恶的陷阱,便是以战养魔。每毁一棺,真魔便窃取破棺者一缕心魂。上官玉剑锋微颤,这是他从下山以来第一次失态。 冰莲碎尽,地窟归于死寂。 村民阳寿光球安稳落地,噬界棺虚影烟消云散。 唯留上官玉独立残垣,手中紧攥着一枚染霜的青铜残片。残片上少年面容栩栩如生,正对他森然冷笑。 第73章 心魔聚现 噬界棺残片上的少年面容扭曲尖笑,冰霜沿着青铜纹路蔓延至上官玉腕间。金玲儿九凤绫卷着涅盘火扫来,烈焰却在触及冰霜的瞬间冻结成赤色晶柱。 这是噬界族最阴毒的「心魔引」,专挑修士道心裂隙侵蚀。那少年幻象并非虚影,而是上官王埋藏心底三十多年的痛——在那寒雪纷飞的夜晚。 要不是师父救了自己,只怕……” \"冰块脸!\"金玲儿甩出三枚焚天符,\"姑奶奶给你烧个痛快!\" 涅盘火撞上冰霜爆出漫天金雾,却见少年幻象张口吞噬火焰,模糊的面容竟凝实三分。 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血色舍利当空炸成金钟:\"洒家超度过的魔头比你吃过的米都多!\"金钟罩住上官玉的刹那,左掌往生咒拍向青铜残片,\"这位施主,黄泉路挤,插队要加钱!\" 佛魔双修的霸道在此刻尽显。往生咒超度怨气,噬魂纹吞噬魔念,只是和尚僧袍下渗出黑血——强行干涉心魔引,等同把自身识海献给噬界族当战场。 青铜残片突然裂开缝隙,少年幻象发出凄厉哀嚎::“破庙中只看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婴孩,衣衫下依稀可见的青紫伤痕,\" 上官玉瞳孔骤缩,青虹剑第一次颤抖起来。 \"阿雷!\"唐好甜突然娇喝,碧鳞蛇王毒牙刺入南宫主雷纹臂,\"震位七寸!\" 南宫主心领神会,紫电裹着蛇毒凝成雷矢,箭尖映着唐好甜咬破指尖画的破魔符:\"给小爷破!\" 雷毒交融的新婚道侣心意相通。这一箭不攻魔躯,直指上官玉足下星阵——诸葛夫妇布下的周天星斗阵,此刻成了破局关键。 雷矢撞碎星阵核心的瞬间,诸葛歌喷出一口金血:\"媳妇改坎位!\" 墨诗语凤钗离髻,机关雀群衔着星辰砂重组阵纹。被改动的星轨突然映出上官玉识海画面——飞来峰风雪夜,少年跪师父尸身旁仰天恸哭。 是自已亲手杀了自已的恩师 幻象中的风雪突然灌入现实。上官玉腕间冰霜褪去,青虹剑却悬在少年幻象咽喉三寸。 \"当年我说过善是我,恶也是我,惧弑师,正因敬师如父。\"他剑尖轻颤,风雪在灰袍上凝成霜花,\"今夜亦然。\" 少年幻象突然癫狂大笑,身形暴涨成魔龙:\"虚伪!你不过是个怕死的懦\" 剑光如雪落。 这一剑比风雪更冷,比时光更利。三十多年前,差点死在破庙的一幕。如今三十年后斩灭心魔的一剑,剑意分毫不差。只是这一次,剑锋不再染血,而是凝着星辉与佛光。 青铜残片当空炸裂,戒色和尚一屁股坐进碎石堆:\"佛爷的往生咒涨价了!得加加三只烧鸡!\" 金玲儿九凤绫卷走最大那块残片:\"这玩意镶在凤冠上肯定气派!\" 诸葛歌瘫在墨诗语怀里,背后星纹渗着金血:\"媳妇为夫这招''星河碎梦''值三筐肘子?\" \"值你个头。\"墨诗语眼眶通红,机关手却温柔地给他喂药,\"再逞强就睡三个月书房。\" 南宫主搂着唐好甜检查雷纹臂:\"小八,你毒雾怎么染上我的紫电了?\" \"要你管!\"唐好甜耳尖通红,\"你的雷纹还缠着我的蛇毒呢\" 上官玉独坐断墙擦拭青虹剑,脚边青铜碎片忽然颤动。十七道血色细线从残片射出,在天幕拼出星图——剩余十九处噬界棺方位赫然在目。 星图核心处有团模糊黑影,隐约是具倒悬的青铜巨棺。当上官玉凝神细看时,黑影突然睁开三十六只血瞳,每一只都映着濒死破庙,提剑轼师的画面。 风雪骤起,盖住他瞬间苍白的脸色。 七道流光划破云层,山巅罡风猎猎。戒色和尚甩出佛魔臂将碎石轰成齑粉,诸葛歌的星辰砂随风铺展,眨眼间铸就半座观星台。 \"冰块脸又逞强。\"金玲儿指尖跳动的涅盘火映着远处幽蓝结界。 九凤绫突然缠住正偷吃肘子的戒色,\"秃驴!佛魔臂不是能吞心魔吗?\" 戒色叼着鸡腿含糊道:\"女施主着相了,噬界族的心魔引专攻道心裂缝。\"他忽然敛去嬉笑,金刚印在眉心烙出卍字佛纹,\"上官施主的心结只有自已解,旁人帮不上忙。而且……\" 风雪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隔绝阵法的蓝光如呼吸明灭,上官玉盘坐冰玉台上。青虹剑横置膝头,剑身倒映着三十年前那个雪夜——破庙残垣被积雪压得吱呀作响,襁褓婴孩的褴褛衣衫遮不住满身伤痕,唯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 那是他遇见玄霄子的第一夜。 \"你该感谢我。\"心魔幻化的少年坐在冰玉台边缘,赤足晃荡时带起细碎冰晶,\"若不是你贪生怕死,怎会有今日的对话呢?\" 上官玉闭目调息,腕间冰霜却沿着经络攀爬。噬界棺残留的魔气正蚕食混沌气,将记忆撕开血淋淋的缺口。 幻象骤变。 玄霄子的道袍染满黑血,胸口插着半截断剑,七窍流血的可怖模样。颤抖的手指着他:“孽徒…为何…”“不!不是我!”上官玉疯狂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低头一看,自己手中正握着染血的剑柄! \"为什么松手?\"心魔贴着他耳畔低语,\"你明知道那一剑不会要他的命。\" 现实中的冰玉台轰然炸裂,青虹剑发出悲鸣。洞府穹顶凝结出三十六道冰棱,每根冰棱都映着不同画面——玄霄子教他引气入体、带他修炼、在他调皮掏蛋时的包容 \"闭嘴!\"上官玉突然睁眼,洞玄真瞳迸发金光。然而心魔早已潜入识海深处,笑声在灵台回荡:\"你怕的不是弑师,是承认自己懦弱!\" 诸葛歌咳出两口淤血,周天仪悬浮在半空推演星轨:\"坎位星辉偏移三寸,上官兄的识海在剧烈震荡。\" 墨诗语将星辰砂注入龟甲阵盘,蹙眉道:\"噬界族竟能把心魔引种在记忆里,这手法闻所未闻。\" \"要洒家说,就该让佛爷用杀生杖敲醒他。\"戒色啃着第七只烧鸡,魔纹右臂却悄悄结出往生印, 南宫主突然拽着唐好甜跃上雷云:\"小八的蛇毒能腐蚀神识,要不要试试?\" \"你当心魔引是普通毒瘴?\"唐好甜甩出碧鳞索缠住道侣腰身,\"除非上官大哥自愿剖开识海,否则外力介入只会适得其反。\" 金玲儿沉默地擦拭焚天符,涅盘火在符纸上灼出焦痕。 上官玉的神识化作漫天风雪,在心魔制造的幻境中寸寸冰封。少年时期的自己提着青虹剑,剑尖滴落的血珠在雪地绽开红梅。 \"师父说过修真修真,修的是真\"心魔踩着玄霄子的尸体冷笑,\"你留着这些记忆,不就是等着今日?\" 风雪突然凝成冰锥暴雨。上官玉并指为剑,混沌气裹着冰霜刺向心魔,却在触及幻象时轰然崩碎——那些冰锥每一根都是记忆碎片,此刻反噬之力震得他呕出魂血。 \"看啊,你连斩灭记忆的勇气都没有。\"心魔幻化成玄霄子的模样,\"玉儿,这一剑很疼。\" \"我\"剑锋割破掌心,混沌气混着血水冻结成霜,\"我只是想保护您\" \"所以杀了我?\"心魔突然厉喝,三十六只血瞳在天空睁开,\"承认!你骨子里现在流着魔族的血,注定要吞噬至亲之人!\" 整个识海开始崩塌。就在上官玉即将被心魔吞噬时,一缕星辉刺破黑暗——那是诸葛歌强行注入的周天星力。 \"上官兄!\"遥远的声音穿透幻境,\"你当年说过幻象一切是假的,你忘记了吗?\" 冰玉台早已化作齑粉,上官玉七窍渗出的血水在身下汇成冰晶。戒色和尚的往生咒与魔纹同时亮起,金玲儿的涅盘火悬在结界外灼烧。 \"冰块脸要是入魔\"金玲儿咬破指尖,精血染红的九凤绫发出凤鸣,\"本宫就烧光他的混沌气!\" \"女施主莫急。\"戒色左掌浮现往生轮,\"佛爷的肘子钱还没收呢。\" 突然,上官玉周身爆发出璀璨星芒。墨诗语惊呼:\"是周天星斗阵!诸葛歌你疯了?\" 诸葛歌呕着血大笑:\"昨夜观星咳咳紫微星落贪狼位此劫\"话音未落便昏死过去,背后星纹尽碎。 识海中的上官玉突然松开青虹剑。混沌气不再狂暴,反而化作温润细雨。他踏着血泊走向心魔,任由冰锥贯穿肩胛。 \"师父教我第一课,是向死而生。\"他握住心魔幻化的剑锋,三十年前的场景突然逆转——失控的混沌气没有绞碎玄霄子心脉,而是被引导着灌入青虹剑。 真实记忆如画卷展开:此时的玄霄子因偷吃了御兽宗灵兽,柳紫衣正和玄霄子讨价还价。 心魔发出尖啸:\"不可能!我明明篡改了记忆!\" \"你篡改的,是我最恐惧的幻想。\"上官玉剑指苍穹,混沌气吞噬了所有血瞳,\"但我从未忘记,师父的手段怕是天元大陆也困不住。\" 风雪骤停,青虹剑发出清越龙吟。心魔在混沌雨中消融,最后化作少年模样:\"原来你早就\" \"道心圆满,何来裂隙?\"上官玉剑尖轻点,幻境如镜面破碎,\"惧弑师,正因敬之爱之。这份情,不是心魔,而是我的道。\" 八个月后,观星台上的积雪化了又凝。结界突然传来冰裂声。 上官玉灰袍如旧,腕间却多了道星纹锁链。戒色和尚嗅了嗅:\"好家伙,把心魔炼成法器了?\" 上官玉弹指间,星纹锁链化作冰霜没入袖中,\"噬界族恐怕要头疼了。\"九凤绫卷着焚天符扫来,却被混沌气凝成冰雕。上官玉眼底闪过笑意:\"北冥寒玉确实有助稳固神魂。\" 南宫主突然搂着唐好甜跃上雷云:\"小八说找到下个噬界棺了!\" 星图在天幕展开,倒悬青铜棺的虚影令众人色变。上官玉却率先化作流光:\"这次,换我开道。\" 风雪掠过他唇角笑意。心魔劫散去的识海里,玄霄子的虚影正在微笑。 第74章 连战噬界棺 七道流光掠过血色荒原,倒悬的青铜巨棺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上官玉抬手止住众人。唐好甜突然甩出碧鳞索缠住众人脚踝:\"地下有东西!\" 地面轰然炸裂,千百条青铜藤蔓破土而出。藤身布满血色眼球,每颗眼球都喷出腥臭黏液。 \"让开!\"金玲儿九凤绫卷成火轮,涅盘火顺着藤蔓焚烧而上,\"烧成灰看你怎么长!\" 藤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断口处却涌出更多分支。南宫主拽着唐好甜跃上雷云:\"小八,给它们加点料!\" 碧鳞毒雾混着紫电劈落,被腐蚀的藤蔓抽搐着缩回地底。戒色和尚趁机掷出杀生杖,佛魔虚影当空暴涨:\"往生咒打八折,噬界族的各位排好队——\" \"坎位三步!\"诸葛歌的星斗盘突然亮起。墨诗语心领神会,三千无影针从凤冠激射,精准钉入藤蔓节点的星辰砂。 青铜藤蔓瞬间僵直,上官玉的青虹剑已化作百丈冰龙。剑气横扫之处,冰霜顺着星砂标记蔓延,将整片藤海冻成冰雕。 \"轰!\" 金玲儿甩出焚天符补刀,冰火交织炸出漫天晶粉。 青铜巨棺突然降下黑雾,众人眼前景象骤变。荒原化作尸山血海,无数上官玉的残影在血泊中提剑弑师。 \"雕虫小技。\"上官玉剑指划破掌心,混沌气混着血珠凝成星链,“如今心魔对我而言不过是养料。\" 星链绞碎幻象的刹那,墨诗语的机关雀群已衔着星砂布阵。\"乾转离,火借风势!\"诸葛歌喷出精血催动周天仪,星斗大阵强行撑开幻境裂隙。 \"佛爷来加把火!\"戒色左掌拍出往生咒,右臂魔纹化作饕餮巨口。佛光净化怨气,魔纹吞噬残魂,硬生生在黑雾里撕出通道。 南宫主搂着唐好甜突进到棺椁底部:\"雷毒破障!\" 紫电缠绕的蛇毒箭矢离弦刹那,金玲儿的九凤绫同时卷住棺角:\"冰块脸,斩!\" 青虹剑气后发先至,冰霜顺着九凤绫灼烧的缺口蔓延。青铜巨棺发出金属扭曲的哀鸣,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棺盖轰然炸裂,三头六臂的青铜护法踏空而出。左首念咒引来九幽阴雷,右首喷吐噬魂黑炎,中央头颅发出摄魂魔音:\"蝼蚁也敢撼天?\" \"天?你也配称天。\"上官玉灰袍猎猎,混沌气在身后凝成吞天旋涡,\"就算你是天,小爷也照斩不误!\"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护法左臂:\"秃驴,超度它!\" \"得嘞!\"戒色凌空盘坐,往生咒经文化作金色锁链,\"这位施主,三颗脑袋得加钱!\" 诸葛歌的星斗盘突然疯狂旋转:\"诗语,兑位七宿!\" \"早就等着呢!\"墨诗语甩出凤冠垂珠,捆仙索缠住护法右臂瞬间,机关弩连发九支星矢钉入关节。 护法中央头颅正要喷吐魔光,南宫主的雷龙已咬住其咽喉:\"小八!\" \"知道啦!\"唐好甜踩着夫君肩膀腾空,碧鳞毒雾凝成尖锥灌入魔口,\"请噬界族的大人喝喜酒!\" 护法身躯寸寸崩裂,却从心脏爆出血色晶核:\"棺不灭,吾不死!\" 倒悬巨棺涌出滔天魔气,眼看就要重塑护法身躯。 \"诸位。\"上官玉突然剑指苍穹,\"借力一用!\" 混沌旋涡疯狂扩张,金玲儿的涅盘火、戒色的佛魔气、诸葛夫妇的星辉、南宫夫妇的雷毒尽数涌入。 青虹剑化作贯通天地的冰柱,剑身浮现众人虚影。金玲儿的火凤缠绕剑锋,戒色佛魔臂抵住剑柄,星斗阵纹在冰柱表面流转,雷毒化作螺旋纹路。 \"斩!\" 七人齐喝震碎云霄,冰柱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劈落。青铜巨棺从中间裂成两半,护法晶核在混沌气中炸成齑粉。 戒色一屁股坐在棺椁碎片上:\"这趟得加十只不,二十只烧鸡!\" \"烧鸡没有,毒蘑菇管够。\"唐好甜笑着抛出碧鳞囊,被南宫主慌忙接住:\"谋杀亲夫啊!\" 金玲儿用九凤绫卷着最大块的青铜碎片:\"冰块脸,你这招''混沌宴席''倒是方便。\" \"是诸位之功。\"上官玉擦拭青虹剑,嘴角难得含笑。 诸葛歌瘫在墨诗语怀里咳嗽:\"媳妇咱们下次能换个温柔点的打法吗?\" \"行啊。\"墨诗语温柔地擦去他嘴角血渍,\"下回你躺机关匣里观战。\" 众人笑闹间,谁也没注意青铜碎片上的血瞳悄然睁开。上官玉指尖轻弹,一缕混沌气将其彻底碾碎。 六道身影围坐在篝火旁,戒色和尚摸着肚皮唉声叹气:\"佛爷好不容易养了三年才攒的膘,这几架打的\"他扯开僧袍露出精瘦腰腹,\"瞧瞧!肋骨都能当木鱼敲!\" 金玲儿把九凤绫缠成软垫靠着:\"秃驴的肥油能炼三炉涅盘火了。\" \"此言差矣。\"诸葛歌指尖星砂凝成小秤,\"按戒色大师上月体重推算,减去的五斤肉若换算成灵力\"他突然被墨诗语塞了块桂花糕,\"媳妇喂的另算。\" 唐好甜正在给南宫主包扎雷纹臂,闻言噗嗤笑道:\"阿雷要是瘦五斤,雷纹都能多缠三圈。\"小八对南宫的昵称。 \"小八嫌弃我胖?\"南宫主故意鼓起肱二头肌,紫电在肌肉上噼啪作响,\"这肉可都是雷劫劈出来的!\" 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忽然顿住:\"诸葛,再测噬界棺方位。\" 星砂腾空组成周天仪虚影,诸葛歌闭目推演时发梢染上霜色。墨诗语默契地弹出七枚星辰砂,在夫君额前结成护神阵。 \"东北一万七千三百里,血枫林。\"诸葛歌睁眼咳出冰碴,\"这次的棺咳咳在活人体内温养。\" 血色枫叶簌簌作响,众人踏着满地红毯般的落叶前行。唐好甜突然拽住南宫主袖口:\"有股甜腥味,像像煮化的饴糖混着铁锈。\"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忽然自鸣示警,杖头经文泛起血光:\"佛爷超度过的活死人,比这枫叶还多三分。\" 地面突然隆起数十个土包,裹着枫叶的腐尸破土而出。每具尸体心口都嵌着青铜碎片,血管里流淌着粘稠的金色液体。 \"退!\"上官玉青虹剑画地为牢,冰墙拔地三丈,\"是噬界族的融金蛊。\" 金玲儿九凤绫卷着火浪扫过尸群:\"烧干净便是!\" 火焰触及金液却爆出毒烟,南宫主急忙甩出雷网:\"小八闭气!\" 墨诗语的机关雀群已携解毒丹升空,诸葛歌星斗盘锁定枫林深处:\"温养噬界棺的是活蛊人,西南三十丈!\" 枫树轰然倒塌,青铜棺椁从树心缓缓升起。棺盖上坐着个金袍老者,皮肤下凸起的蛊虫形成诡异图腾。 \"老夫等了八十载\"老者睁开的眼眶里爬出金蚕,\"总算等到血棺成熟。\" 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施主眼眶里的下酒菜,佛爷收下了!\" 往生咒与噬魂纹同时轰出,却在触及老者三丈外被金液屏障吞噬。 \"星移斗转!\"诸葛歌喷出精血催动周天仪。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三千丝线,配合星砂缠住金袍老者:\"歌儿,七息!\" 金玲儿九凤绫卷着焚天符突进:\"冰块脸破棺!\" 涅盘火撞上金液屏障的瞬间,老者皮肤突然裂开,千百只金蚕化作箭雨。 \"雷瀑!\"南宫主旋身化作雷球,唐好甜的碧鳞毒雾凝成伞盖。金蚕撞上雷毒屏障发出爆响,却在烟雾中凝聚成金色巨掌拍下。 \"小八!\" \"躲开!\" 上官玉剑尖已点在青铜棺椁三寸前,棺内突然刺出血色触须。混沌气化作旋涡绞碎触须,青虹剑气在棺面刻出冰纹。 \"棺内养的是噬界族幼体。\"上官玉瞳孔映出棺中蜷缩的六臂魔胎,\"诸葛,封住金液流动!\" 星斗大阵笼罩战场,墨诗语操控机关弩连发破甲箭。金袍老者狂笑着撕开胸腹:\"血棺已成,你们呃啊!\"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贯穿老者天灵盖,佛魔虚影撕咬着金蚕:\"超度费结现钱!佛爷概不赊账\" 老者身躯突然爆成金雾,凝成九道金棺虚影撞向众人。 \"坎位!\" \"震宫!\" 诸葛夫妇的星辰砂与机关锁链交织成网,金玲儿趁机甩出九枚焚天符。连环爆炸中,真正的青铜棺椁开始剧烈震颤。 上官玉剑势如虹,青虹剑刺入棺椁的刹那,魔胎突然睁眼。血色波纹荡开,混沌气竟被短暂压制。 \"上官当心!\"唐好甜甩出碧鳞索缠住棺角。 魔胎六臂齐挥,三道血刃破空袭来。南宫主雷纹臂暴涨拦截,仍有一道血刃突破防线。 \"小八!!\" 碧鳞伞在唐好甜胸前绽开,血刃却穿透毒障划过右肩。少女如断线风筝撞上枫树,肩头伤口瞬间爬满血纹。 上官玉眼中寒芒暴涨,混沌气化作巨掌捏碎魔胎:\"找死!\" 青铜棺椁轰然炸裂,反震之力将众人掀飞数丈。 戒色和尚用往生咒净化满地金液,金玲儿正往唐好甜伤口灌注涅盘火:\"忍着点,姑奶奶给你烧干净噬界血毒。\" 南宫主半跪在地,雷纹臂缠着碧鳞索发抖:\"都怪我漏了那道血刃\" \"阿雷的雷网挡下七成力道啦。\"唐好甜苍白着脸轻笑,\"就是可惜新衣裳\"她染血的碧纱衣肩头,毒纹正与涅盘火抗衡。 上官玉将青虹剑归鞘:\"今夜在此休整。\" 墨诗语扶着虚脱的诸葛歌布阵,星斗屏障笼罩枫林时,谁都没注意上官玉袖中滑落的半片青铜——那上面沾着唐好甜的血,正缓缓渗入混沌气。 第75章 千棺共鸣 唐好甜肩头的血纹在晨曦中泛着妖光,南宫主用雷纹臂压住伤口,紫电与毒纹碰撞出细碎火花。戒色和尚蹲在篝火前烤着山鸡,油星溅在佛珠上滋滋作响。 \"佛爷把往生咒改良了。\"他突然扯下鸡腿递给唐好甜,\"往生改往熟,专治噬界族的阴毒。\" 金玲儿九凤绫卷来晨露清洗伤口:\"秃驴的鸡腿要是能解毒,本宫就把涅盘火改成炊火。\" 众人低笑中,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忽然凝住。剑身倒映着枫林深处升起的血雾,三十六道青铜锁链虚影在天际交错。 \"来了。\" 青铜锁链破土成阵,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口倒悬棺椁。棺盖同时掀开,走出三十六具身披血甲的噬界族战傀,胸口镶嵌的正是前几战被毁的棺椁碎片。 \"三十六星煞阵。\"诸葛歌星斗盘疯狂旋转,\"他们用残棺气息反推我们行踪!\" 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丝:\"歌儿,半刻钟!\" 战傀齐声咆哮,血甲缝隙中钻出青铜藤蔓。金玲儿甩出九凤绫化作火凤:\"冰块脸,给姑奶奶开条路!\" 上官玉剑指苍穹,混沌气凝成百丈冰龙撞向战傀群。冰霜触及血甲却瞬间汽化,蒸腾的血雾中传来尖笑:\"这些血傀喝过你们同伴的毒血,滋味如何?\" 南宫主雷纹臂青筋暴起,紫电化作长鞭抽碎三具战傀。残肢却在血雾中重组,胸口棺片亮起妖光:\"没用的\" \"阿雷退后!\"唐好甜突然掷出碧鳞伞,毒雾裹住重组中的残肢,\"腐蚀灵脉需要十二息!\" 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三圈,左掌往生咒印在血傀天灵盖,右臂魔纹啃噬青铜藤蔓:\"佛爷的超度费涨了!每具血傀加两只烧鸡!\"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七具血傀,涅盘火顺着绫罗焚烧:\"诸葛歌!找到阵眼没有?\" \"巽位九丈,血色最浓处!\"诸葛歌口鼻溢血,周天仪虚影已布满裂痕。墨诗语机关弩连发七支破甲箭,箭尾星辰砂在雾中划出光轨。 上官玉踏着冰龙残骸突进,青虹剑却被血甲弹开。混沌气触碰到战傀胸口棺片时,唐好甜肩头的血纹突然发光。 \"上官他们在用我的血共鸣!\"少女咬牙撕开肩头纱布,碧鳞毒液混着血纹注入南宫主雷鞭,\"阿雷,抽我标记的方位!\" 紫电毒鞭呼啸着抽碎八具血傀,残肢在毒液中化作血水。缺口处露出阵眼血棺,棺面赫然刻着唐好甜的面容。 \"好得很。\"上官玉灰袍鼓荡,混沌气第一次完全释放。青虹剑发出龙吟,剑身浮现众人虚影——金玲儿的火、戒色的佛魔光、诸葛夫妇的星轨、南宫夫妇的雷毒尽数融入剑锋。 血棺中伸出青铜巨手:\"毁我三十六棺又如何?噬界族早已锁定\" 剑光比话语更快。 混沌剑气贯穿天地,众人灵力在剑芒中化作七彩长虹。血傀在虹光中灰飞烟灭,阵眼血棺寸寸崩裂,锁链囚笼如春雪消融。 上官玉收剑入鞘时,最后一片青铜碎片刚好落地。他转身看向唐好甜,少女肩头血纹正随阵破消散。 \"下次\"南宫主握着道侣的手微微发抖,\"我定不会漏过任何血刃。\" 唐好甜笑着往他嘴里塞了颗解毒丹:\"那我要缝件更结实的衣裳。\" 金玲儿用九凤绫卷来最大块的棺椁残片:\"这材质镶在护心镜上倒是不错。\" \"女施主且慢!\"戒色和尚突然掏出化缘钵,\"此物与佛爷有缘\" 众人笑闹声中,诸葛歌忽然剧烈咳嗽。墨诗语抚着他后背轻声道:\"周天仪反正至少要休养半月。\" \"不妨事。\"诸葛歌擦去嘴角血渍,\"昨夜观星,紫微垣东南有异光\"话音未落就被机关手捂住嘴。 上官玉望着天边散去的血雾,腕间星链忽然轻颤。他低头轻笑,剑气扫过满地残骸,青铜碎末随风飘向三十六道星轨消失的方向。 血月当空,众人围坐在熄灭的篝火旁。唐好甜肩头缠着星纹纱布,南宫主正用雷纹臂给她煨药,紫电在药罐底噼啪作响。 \"这青铜渣滓倒是会挑时候。\"戒色和尚啃着烧鸡腿,油光蹭得僧袍发亮,\"佛爷刚梦到素斋宴席,就被这帮孙子搅和\" 地面突然震颤,三十六道青铜光柱破土冲天。每道光柱中都悬浮着缩小的噬界棺虚影,棺盖开合间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 上官玉腕间星链骤亮,青虹剑自动出鞘三寸:\"不是虚影。看来是场硬仗。\" 剑锋轻颤,混沌气顺着星链流向最近的光柱——青铜棺椁竟在呼吸间膨胀百倍,棺面睁开密密麻麻的血瞳。 \"三十六棺同现\"诸葛歌星斗盘炸开三枚卦签,\"噬界族要献祭千里生灵!\" 第一口血棺轰然炸裂,腥臭血雨中冲出三千青铜蝠。蝠翼边缘泛着星砂碎光,竟是吞噬了前几次战斗残留的灵力。 \"姑奶奶的涅盘火也敢吞?\"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火凤却在中途被青铜蝠分食。蝠群腹部亮起焚天符纹路,反喷出掺杂星毒的烈焰。 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银丝网:\"歌儿,兑位归离!\" \"震宫三转,星锁囚天!\"诸葛歌十指渗血,星辰砂凝牢牢笼罩住半数蝠群。 南宫主雷纹臂暴涨,紫电化作长枪掷向血棺:\"给小爷破!\" 枪尖触及棺椁的刹那,棺内突然伸出青铜手臂握住雷枪。电光顺着臂纹流入血棺,棺面血瞳齐睁:\"谢道友赠雷。\" \"还你便是!\"唐好甜碧鳞伞倒旋,淬毒银针混着雷光回射。青铜手臂炸成碎末,却见碎渣落地生根,眨眼长出布满倒刺的藤蔓。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插入地脉,左掌往生咒印在杖头,右臂魔纹化作饕餮巨口:\"佛爷在此超度大酬宾,买十具送往生经!\" 佛光净化藤蔓,魔纹吞噬血雨,硬生生在荒原撕出净土。三具血棺趁机压顶坠落,棺盖缝隙滴落腐仙露——沾之即化骨肉。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凌空而起,青虹剑画圆成月。冰霜剑气冻结腐仙露的瞬间,金玲儿的九凤绫已缠住棺椁:\"冰块脸,斩七寸!\" 剑光劈开青铜棺椁,却见棺内跳出与众人相貌相同的尸傀。尸傀诸葛歌抬手唤出星毒阵,尸傀墨诗语甩出带倒刺的机关索。 \"玩这套?\"真诸葛歌怒极反笑,周天仪逆旋崩碎尸傀阵眼,\"噬界族的化形术还欠火候!把我媳妇变胖了。\" 十二口血棺突然拼成莲花阵,阵眼处浮现上官玉的心魔幻象。少年幻象指尖缠绕混沌气,竟在复刻青虹剑意:\"你杀得完吗?\" 回答他的是七道贯天虹光。 金玲儿涅盘火凝成朱雀,戒色佛魔气聚作明王,诸葛夫妇星砂绘就河图,南宫夫妇雷毒化成蛟龙——众人灵力尽数汇入青虹剑锋。 \"这招叫薪火相传。\"上官玉剑指苍穹,虹光中浮现玄霄子抚顶授剑的虚影,\"凭你也配化我师尊?\" 混沌剑气荡平八荒,三十六棺同碎。青铜碎末还未落地就被涅盘火焚尽,荒原上只剩星砂闪烁如河。 戒色和尚变戏法似的摸出烧鸡:\"打完收工,佛爷请客!\" \"用我九凤绫卷来的野雉请客?\"金玲儿冷笑甩出火团,烧鸡瞬间变成叫花鸡。 唐好甜倚着南宫主调制新毒:\"阿雷的雷纹臂当药炉倒挺顺手。\" \"小八要是炼出十全大补丸\"南宫主紫电烤焦了药草,\"为夫天天当炉子!\" 上官玉独坐残碑擦拭青虹剑,剑身映出众人笑闹的身影。腕间星链忽然轻颤,他并指抹去链上裂痕:\"要来便来。\" 千里外,青铜巨棺中的血瞳接连睁开。棺椁震动惊起夜鸦,鸦群掠过血月时,羽翼竟映出三十六星宿的倒影。 篝火余烬被狂风卷起,南宫主用雷纹臂拢住火星,忽见唐好甜肩头星纹纱布泛起青光。戒色和尚猛啃完的鸡骨突然立起,在沙地上拼出凶卦。 \"星移西北!\"诸葛歌咳着血沫跃起,周天仪虚影尚未成型就被罡风搅碎。墨诗语甩出机关雀群,雀羽星辰砂却在天幕撞出金属火花——整片夜空已被青铜星图笼罩。 上官玉腕间星链寸寸绷紧,青虹剑自动出鞘钉入地脉。剑身映出三十六星宿倒悬,每颗星都是缩小的噬界棺。 \"和先前一样。\"他并指抹过剑脊,混沌气顺星链冲天而起,\"不过噬界族把棺椁炼成了星斗。\" 贪狼星位的青铜棺轰然炸开,陨星裹着尸傀坠落。这些星傀浑身嵌满星砂,眼窝里跳动着涅盘火的残光,分明是吞噬了众人前战的灵力。 \"姑奶奶的火种也敢偷!\"金玲儿九凤绫卷成火铳,涅盘火弹却被星傀胸甲吸收。尸傀胸腔亮起焚天符纹路,反喷出掺杂雷毒的火流星。 南宫主旋身化雷盾护住唐好甜:\"小八的毒,阿雷的火,倒是绝配!\" \"少贫嘴!\"唐好甜碧鳞伞倒旋,三千毒针混着雷火回敬。星傀关节被腐蚀的刹那,诸葛歌的星锁恰好缠来:\"坎位断筋!\" 墨诗语操控机关傀儡撕开星傀胸甲,戒色和尚的往生咒随即拍入:\"超度要趁热!\" 佛光净化星砂的瞬间,破军星位又降下三具巨傀,足底踏出青铜毒沼。 巨傀捶地震起毒浪,南宫主雷纹臂插入地面:\"给小爷裂!\" 紫电劈开毒沼却引出更多青铜藤,藤蔓尖端竟长着唐好甜的碧鳞毒牙。少女脸色煞白:\"它们在复刻我们的招数!\"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凌空画符,冰霜剑气冻住半数毒藤。金玲儿趁机甩出九凤绫火网:\"冰块脸,烧个通天炮仗!\" 冰火相激炸碎巨傀头颅,颅腔里却蹦出缩小版的诸葛歌尸傀。 \"噬界族找死!\"真诸葛歌并指戳破眉心,本命精血染红周天仪,\"星逆乾坤!\" 血色星轨绞碎尸傀,墨诗语的机关索同时缠住破军星棺:“歌儿,七息!\" 贪狼、破军双棺突然合并,棺面睁开紫微帝瞳。瞳孔映出上官玉的心魔幻象,少年持剑的身影与玄霄子重叠:\"师尊因你而死\" \"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上官玉剑尖轻挑,混沌气化作玄霄子抚顶授剑的虚影,\"凭你也配提我师父?\" 剑气贯穿帝瞳的瞬间,紫微垣其余七棺同时炸裂。星砂如银河倾泻,却在半空凝成青铜巨掌拍下。 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撑天:\"佛爷我顶住十息!\" 僧袍炸裂,左半身佛光普照,右半身魔纹狰狞。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他腰身灌注涅盘火:\"秃驴别死,烧鸡还没吃够!\" \"就是现在!\"诸葛歌七窍溢血,周天仪终于锁定星图核心,\"噬界族把本命棺藏在太阴位!\" 唐好甜咬破舌尖,毒血染红碧鳞伞:\"阿雷,送我上去!\" 南宫主雷纹臂青筋暴起,紫电化作弹弓将道侣射向天幕。少女伞骨迸发三千淬毒星砂,硬生生在青铜巨掌撕出缺口。 上官玉化作混沌流星贯入缺口,青虹剑汇聚众人灵力——金玲儿的火凤、戒色的佛魔轮、诸葛夫妇的星轨、南宫夫妇的雷毒尽数凝于剑锋。 \"这招叫\"剑光照亮少年阳光冷峻的侧脸,\"葬星。\" 剑气荡开千里星云,太阴位棺椁如烈日下的薄冰消融。漫天星砂簌簌坠落,在荒原铺就一条银河。 戒色和尚瘫在陨坑里摸烧鸡:\"佛爷的胳膊得炖十只老母鸡补补\" \"用这个补。\"金玲儿甩来青铜星砂凝成的鸡腿,\"涅盘火淬炼过,毒不死你。\" 南宫主正给唐好甜包扎崩裂的伤口:\"下次让我当箭矢。\" \"才不要。\"少女把玩着星砂结晶,\"阿雷这么重,会压垮我的碧鳞伞。\" 上官玉独坐残碑上,腕间星链已缠满青铜锈。他屈指轻弹,锈迹簌簌掉落:\"还剩二十八宿。\" 千里外的地脉深处,青铜棺椁正在重组。棺面血瞳映出众人休憩的身影,瞳孔里流转着吞噬的渴望。 第76章 收学费 赤地千里,熔岩在龟裂的地缝间翻涌。戒色和尚杵着杀生杖当拐棍,僧袍破得能当渔网:\"佛爷现在去化缘,人家都得施舍两件衣裳!\"他撩开衣襟露出根根分明的肋骨,\"瞧瞧!佛爷快比墨施主的机关傀儡还硌手了!\" \"那正好。\"墨诗语操控机关手给诸葛歌喂水,\"以前你给歌儿当靠枕时,他还嫌你肚皮太软呢。\" 金玲儿九凤绫卷来块炽热岩晶当凳子:\"秃驴瘦了也好,省得碍着本宫放火烧棺。\"她指尖涅盘火忽明忽暗,映得赤红铠甲愈发凛冽。 “哎……”和尚一声长叹。 地面突然隆起硫磺烟柱,南宫主雷纹臂揽住唐好甜急退:\"噬界族改吃岩浆了?\" \"比吃岩浆更糟。\"上官玉剑尖挑起熔岩,金红浆液在半空凝成星图,\"他们在炼化地脉。\" “这他娘的啥时侯是个头啊!”和尚扯着破烂的衣袍。 三十六道熔岩柱冲天而起,每根火柱中都浮现青铜棺影。棺椁表面流淌着液态星砂,竟将地火与噬界魔气熔炼一体。 \"坎离易位,火中取栗!\"诸葛歌咳着血沫布阵。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丝,在岩浆海上织就星网:\"歌儿,坚持七息!\" 棺椁突然喷出岩浆蝠群,每只火蝠腹中都嵌着焚天符残片。金玲儿怒极反笑:\"偷姑奶奶的符箓炼傀?\"九凤绫卷着火浪对冲,却助长蝠群威势。 \"停手!\"上官玉剑鞘横拦,\"它们在借力。\" 混沌气凝成冰雾罩住蝠群,唐好甜趁机甩出碧鳞毒雾:\"阿雷,震位三寸!\" 雷毒交融炸开缺口,戒色佛魔臂突入蝠群:\"超度价翻倍! 上官玉忽然并指抹过青虹剑,剑脊映出熔岩深处的棺椁真身:\"诸葛测离位地脉节点,金玲儿焚天符改画坎水纹,戒色往生咒印兑宫三丈。\" \"冰块脸使唤人倒顺手!\"金玲儿嘴上抱怨,九凤绫已蘸着熔岩重绘符箓。涅盘火在水纹加持下化作冰蓝蛟龙,硬生生在火海撕出通道。 戒色和尚杀生杖钉入兑位,左掌佛光右臂魔纹:\"往生咒配噬魂纹,佛爷这招叫''超度自助餐''!\" 佛魔结界撑开的瞬间,诸葛歌星斗盘锁定核心:\"玉兄,巽位九丈,只有三十息!\" 上官玉踏着冰龙残骸突进,熔岩在混沌气前自动分流。青虹剑尖触及棺椁时,三十六道火柱突然合拢。 \"等的就是此刻。\"他腕间星链炸裂,混沌气吞噬整片火海,\"诸位,借力!\" 金玲儿的涅盘火、戒色的佛魔光、诸葛夫妇的星轨、南宫夫妇的雷毒尽数汇入剑锋。 棺中传出尖啸:\"你毁得完吗?噬界族已在诸天万界\" \"聒噪。\"剑光比声音更快。 混沌剑气贯穿地脉,熔岩海瞬间凝固成黑曜石平原。青虹剑回鞘时,最后一缕火苗恰好熄灭。 戒色和尚瘫在黑曜石上啃鸡腿:\"这岩浆烤鸡倒别具风味\" \"那是本宫的涅盘火余温!\"金玲儿九凤绫卷走半只烧鸡。 南宫主正用雷纹臂给唐好甜烤地瓜:\"小八尝尝,比噬界族的毒火纯天然。\" \"烫!\"少女娇嗔着把地瓜掰成两半,\"阿雷吹凉!\" 上官玉独坐最高处的黑曜石峰,腕间新生星链泛着熔岩余晖。他屈指轻弹剑鞘,嗡鸣声荡开千里赤地:\"来多少,斩多少。\" 地脉深处传来闷响,似有万千棺椁在青铜锁链上摇晃。但这一次,星链先发出了清越的剑鸣。 破庙檐角滴着晨露,戒色和尚四仰八叉躺在供桌上打呼噜。金玲儿九凤绫卷着野果砸过去:\"秃驴的口水要把案台淹了!\" \"阿弥陀佛\"戒色翻身躲过野果,抓起供品烧鸡就啃,\"佛爷难得睡满七个时辰,女施主发发慈悲\" 话音未落,唐好甜的碧鳞伞突然自鸣示警。伞骨上星纹流转,映出百里外冲天的青铜煞气。 \"来了。\"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不停,\"东南三十里。\" \"又来了?\"戒色哀嚎着吐出鸡骨头,\"以前都是咱们追着魔头砍,如今倒像捅了棺材窝!\" 血色荒原上,七十二具青铜棺椁围成死阵。棺盖同时掀开,走出的却不是尸傀,而是活生生的噬界族战将。为首者额生三眼,肩扛九环噬魂刀:\"本将幽泉,特来送诸位入棺。\" 金玲儿九凤绫燃起涅盘火:\"姑奶奶先给你烧个暖棺!\" 火凤撞上幽泉的瞬间,七十二棺同时喷出冥河弱水。冰寒水汽吞噬涅盘火,反倒凝成冰龙反扑。 \"坎离逆阵!\"诸葛歌星斗盘疯狂旋转,\"他们摸透了我们的招式!\" 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丝:\"歌儿,乾位!\" \"来不及了\"幽泉刀锋指向苍穹,\"请君入棺!\" 七十二道棺影化作牢笼,弱水凝成的锁链缠住众人手足。唐好甜碧鳞伞刚张开就被冻成冰雕,南宫主雷纹臂炸开的紫电竟被弱水吸收。 \"冰块脸你倒是\"金玲儿话音戛然而止——上官玉不知何时已站在幽泉身后,青虹剑尖抵着第三只眼。 \"谁教你的阵法?\"剑锋寒气渗入魔瞳。 幽泉冷笑:\"自然是你们每场战斗\" 剑光忽闪,魔瞳应声而碎。上官玉灰袍翻卷间,混沌气化作三十六道分身,同时刺向所有棺椁:\"可惜我们教得不够好。\" 棺椁表面浮现众人往昔招式:涅盘火、雷毒、星阵、佛魔光却在触及混沌分身的刹那土崩瓦解。幽泉怒吼着挥刀劈砍,九环噬魂刀却穿透虚影——上官玉真身早已凌驾阵眼之上。 \"看好了。\"青虹剑汇聚七日静修的混沌气,\"这才叫阵法。\" 剑锋点地刹那,千里荒原浮现周天星斗阵图。七十二棺椁不受控制地飞向阵眼,弱水倒灌入棺,将噬界战将反锁其中。 幽泉疯狂捶打棺盖:\"你怎会我族秘法?!\" \"你们每次送棺\"上官玉剑指轻划,棺椁表面浮现玄霄子授剑的星纹,\"都在教我破阵之道。\" 戒色和尚敲着棺盖唱往生咒:\"这位施主,棺材钱记你账上。\" 金玲儿九凤绫卷来冥河弱水:\"倒是淬火的好材料。\" 南宫主正用雷纹臂给唐好甜暖手:\"小八的碧鳞伞改个火锅如何?\" \"然后把阿雷的雷纹臂当烤架?\"少女笑着往他嘴里塞蜜饯。 上官玉独坐最高处的棺椁上擦拭青虹剑,腕间星链亮起新纹。诸葛歌仰头喝问:\"玉兄早能破局,为何等到今日?\" \"总要等他们凑齐学费。\"剑锋映出百里外溃逃的青铜流光,\"现在,该去收账了。\" 第77章 决战 血云压城,十万青铜棺椁悬于天际,如蝗群蔽日。戒色和尚盘坐在裂成两半的祭坛上,油津津的烧鹅腿举过头顶:\"阿弥陀佛,这顿怕是断头饭,佛爷得吃双份!\" 金玲儿九凤绫卷走鹅腿:\"断头还挑荤腥?\" \"酒肉穿肠过\"戒色又摸出整只烧鹅,\"噬界族入户!佛爷不好超度。\" 众人大笑间,上官玉剑指抹过青虹剑脊,混沌气在剑身凝成星图:\"三十里外,噬界族在布天罗地网。但他们所布不过是作茧自缚。\" \"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往里钻。\"诸葛歌星斗盘亮起七十二道光柱,\"他们拿星砂布阵,我便用星砂反噬。让他们见见布阵谁才是祖宗。\" 唐好甜把碧鳞毒液滴入南宫主雷纹:\"阿雷,这次要劈个大的!\" \"劈完给小八摘星星。\"紫电在雷纹臂上跳成情花。 第一波棺雨坠落时,地面突然浮现星砂绘就的饕餮纹。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拍地:\"开始了!佛爷的苦日子降临。\" 噬魂魔纹化作巨口吞噬棺椁,涅盘火却在魔纹中炸开——竟是金玲儿早将火种藏在佛珠里。 \"秃驴的肠胃该洗洗了。\"她九凤绫卷着焚天符冲入魔口,\"姑奶奶给你清清火!\" 佛魔腹中爆出冰火旋风,三千棺椁还未落地就成灰烬。 幽泉在云层现身,三眼已换成青铜魔瞳:\"雕虫小\" \"自以为是\"上官玉剑尖轻挑,星砂突然从敌方阵列反卷,将幽泉捆成粽子,\"你的阵,我的棋。让你尝尝作茧自缚的滋味。\" 十万棺椁同时亮起噬魂咒,咒文却在触及星砂时倒流。诸葛歌咳着血狂笑:\"噬界族当真慷慨,连阵眼都送上!\" 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银针刺入星图,七十二处阵眼同时崩塌。 南宫主雷纹臂暴涨如擎天柱:\"小八,来段雷毒霹雳舞!\" 唐好甜碧鳞伞倒旋升空,毒雾凝成三千丝弦。紫电在弦上跳成杀阵,所过之处棺椁如爆竹炸响。 \"该收网了。\"上官玉剑指天穹,混沌气吞尽战场残力,\"诸天星斗——\" 青虹剑化作万丈巨刃,剑身流淌着金玲儿的火、戒色的佛魔光、诸葛的星轨、南宫的雷毒。幽泉疯狂撕扯星砂锁链:\"尔等可知噬界族真正\" 剑落无声。 十万棺椁在混沌剑气中蒸发,幽泉的青铜魔瞳寸寸龟裂。战场中央只剩深不见底的剑痕,地火顺着裂痕喷涌成河。 戒色和尚摸着肚皮打嗝:\"佛爷还没消化完呢\" \"留着胃口。\"上官玉收剑归鞘,腕间星链缠上地火,\"正主要来了。\" 幽泉残躯突然自燃,青铜灰烬凝成血字悬空——【恭迎吾主】。地火长河倒卷天穹,烧出个横贯千里的空间裂缝。 血色苍穹裂开万丈豁口,青铜星砂如瀑布倾泻。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凌空而立,青虹剑映出裂痕深处那尊倒悬的王座——噬界族大祭司骸骨生花,每片花瓣都是挣扎的亡魂。 \"三十七万载\"骸骨王座传来金石摩擦般的声响,\"你是第一个逼本座现世的蝼蚁。\" 剑锋轻颤,混沌气凝成玄霄子授剑的虚影:\"噬界族以苍生为棺,当诛。\" \"苍生?\"大祭司抬手间星河倒转,十万青铜棺在身后列阵,\"不过是天道养的蛊虫!\" 第一缕星砂坠落时,战斗已不似厮杀。 上官玉剑走游龙,混沌气在足底绽开青莲;大祭司指叩虚空,青铜星砂凝成编钟。剑锋与音波相撞的刹那,千里云海炸成环状气浪。 \"太慢了。\"大祭司屈指弹飞剑芒,星砂在王座前凝成三十六尊持戈神将,\"本座见过混沌初开时第一道剑光\" 青虹剑突然分化万千,每道剑影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剑修身影。上官玉踏着剑影长河逆流而上:\"今人未必不如古。\" 神将在剑河中融化,星砂却凝成锁链缠住剑锋。大祭司轻笑:\"学得会招式,学不会天命。\"锁链突然暴长,将上官玉拽向青铜棺阵 金玲儿的九凤绫卷着涅盘火破空而来:\"老棺材板,接火!\" 焚天烈焰触及棺阵的刹那,戒色和尚的佛魔臂贯穿云层:\"超度套餐买一送十!\" 星砂棺椁在佛火中扭曲,上官玉腕间星链骤亮。混沌气吞噬佛魔光与涅盘火,青虹剑爆出万丈霞光:\"多谢。\" 剑锋划过玄奥轨迹,竟在虚空刻出周天星斗大阵。大祭司首次离座起身:\"窃道小贼!\" \"是悟道。\"上官玉剑尖轻点阵眼,十万棺椁不受控制地撞向王座,\"你的阵,我的剑。\" 青铜王座轰然炸裂,大祭司真身却是道飘渺星雾:\"你以为斩的是谁?\" 星雾中浮现上官玉毕生心魔——襁褓婴孩蜷缩雪夜,青虹剑贯穿玄霄子,唐好甜毒纹蔓延 剑锋微滞的刹那,星雾凝成弑神枪:\"本座即是汝等心中\" \"你就没点新花样\"混沌气突然化作玄霄子抚顶的手,\"心魔,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弑神枪刺入虚影的瞬间,青虹剑已点在大祭司眉心。时空仿佛凝固,剑尖与魔瞳之间流转着三十七万载光阴。 \"噬界族吞天食地三十七万载\"大祭司魔瞳映出破碎星河,\"可曾见天道怜悯众生?\" \"天道不仁\"上官玉腕间星链缠上剑锋,\"我便代天行诛!\" 混沌气吞噬星砂、佛光、涅盘火、雷毒、机关阵,青虹剑化作贯通古今的光柱。大祭司在光柱中舒展双臂,任由星雾消散:\"原来这就是痛\" 最后一缕星雾湮灭时,青铜王座核心露出第三枚棺椁碎片。天道降下七彩宝光,却在触及混沌气时凝成劫云。 戒色和尚接住坠落的碎片:\"这玩意镶化缘钵倒气派。\" 金玲儿九凤绫卷走宝光:\"天道老儿倒是会捡现成。\" 上官玉独坐云端擦拭青虹剑,三道碎片在腕间星链上流转。劫云中传出道韵雷音:\"弑天者当受\" 剑光劈散劫云,灰袍身影踏天而去:\"要判,来战。\" 万里云海尽染混沌色,青铜星砂簌簌如雨。墨诗语为诸葛歌披上星辰氅:\"这天道功德\" \"不如一碗热汤。\"南宫主搂着唐好甜架起雷火,\"小八想喝甜的还是咸的?\" 几人不是不想要天道功德,毕竟得到的多,失去的更多。 第78章 桃源 青虹剑劈开最后一道雾霾时,九重云霭突然消散。众人望着眼前的景象,连最聒噪的戒色和尚都忘了啃鸡腿。 七座翡翠色山峰悬在云端,山腰缠绕着银河般的瀑布。水珠坠落在半空便凝成琉璃盏,盛着朝霞流光叮咚作响。山脚下铺着会呼吸的土地——墨色土壤随着众人脚步泛起金纹,踩上去竟有琴瑟和鸣之声。 \"这是息壤?\"诸葛歌的星斗盘疯狂旋转,\"传说女娲补天时洒落的圣土!\" 话音未落,唐好甜突然惊呼。她腰间的碧鳞毒囊自动打开,翠绿毒雾涌向溪边一丛野草。被毒雾浸染的杂草瞬间化作灵稻,稻穗上结着珍珠米粒。 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火苗却温柔地蜷成小雀,轻啄她耳垂的明月珰。\"连焚天炎都在示好\"她难得露出怔忡神色,\"此地法则竟能安抚暴烈灵力。\" \"那边有桃林!\"南宫主突然指着东方。只见千株古树盘虬如龙,枝头沉甸甸缀着人脸大的仙桃。最奇的是每颗桃子表面都天然生着符文,仔细看去竟是不同功法要诀。 上官玉剑尖轻挑,混沌气托着众人落在桃林中央。青虹剑自动归鞘时,剑穗上的星链突然指向某处——三枚棺椁碎片正在共鸣。 \"众人先疗伤。\"他抹去嘴角血痕,\"噬界族大祭司虽说已死,但还有那三十五位魔皇,咱们先在这养精蓄锐。\" 戒色和尚抡起佛魔臂砸向铁桦木,暗金纹路的手臂却突然僵在半空。老树皮上浮现往生咒文,枝头雪白优昙花簌簌而落。 \"这树成精了?\"他吓得倒退两步,\"洒家不过想砍根房梁\" \"笨秃驴。\"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树干,\"没见树芯在流转星辉?这是受过佛光点化的灵木——用往生咒超度它。\" 和尚半信半疑地诵起经文。当\"南无阿弥陀佛\"第六遍时,巨树突然自动倾倒,年轮间迸出七彩霞光。断口处涌出琥珀色树浆,落地便凝成琉璃瓦片。 另一边,墨诗语的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丝,正指挥着诸葛歌布阵。\"乾位要留三寸空隙!\"她跺脚时喜服上的星砂簌簌飘落,\"说你呢南宫主!雷纹臂不是让你拆房子的!\" 正在夯地基的南宫主讪讪收手。他脚下躺着七八个焦黑的土灵精魄,都是被雷纹臂余威震晕的。\"娘子你看\"他讨好地举起个瑟瑟发抖的土灵,\"这小东西说要帮我们挖地窖。\" 唐好甜噗嗤笑出声。她正在用碧鳞毒液给篱笆除虫,毒雾所过之处杂草尽数化作灵肥。\"雷哥你把人家吓的快喂点雷纹臂的灵气。\" 众人忙到日暮西沉时,七座竹庐已然成型。屋顶铺着佛光琉璃瓦,房梁刻着星辰阵纹,窗棂间缠绕雷纹藤蔓。最妙的是诸葛歌用周天仪引来的星河,正化作潺潺溪水绕着竹庐流转。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戒色和尚的惨叫惊飞满山雀鸟。 \"佛爷的灵麦田!\" 众人赶到时,只见昨夜种下的金纹灵麦全部不翼而飞。息壤上留着密密麻麻的小脚印,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咀嚼声。 上官玉眼中银芒一闪,洞玄真瞳瞬间穿透晨雾:\"是萝卜精。\"他剑鞘轻震,混沌气化作巨网罩住整片山坡。 三百多只白玉萝卜被拎到空地上,根须还在拼命挣扎。这些灵植已成精怪,圆滚滚的身子上顶着翠绿缨子,最胖的那只肚皮上还沾着灵麦碎屑。 \"清蒸还是红烧?\"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 萝卜精们吓得抱成一团,突然集体指向东方桃林。最大胆的那只蹦到唐好甜脚边,碧绿缨子拼命指向自己胸口——那里隐约透着金纹灵麦的光泽。 \"它们把灵麦存在体内了。\"诸葛歌的周天仪亮起,\"这些小家伙是活的储物灵器!\" 最终众人与萝卜精达成协议:它们帮忙储存灵谷,换取每天三滴碧鳞毒液浇灌。当天下午,戒色和尚的粥锅里就多了白玉萝卜块,鲜甜得让他连啃十碗。 月上中天时,南宫主正在给紫纹雷竹浇水。他肩头的雷纹臂闪着微光,电芒所过之处竹节噼啪作响,眨眼蹿高三丈。 \"雷哥\"唐好甜提着灯笼走来,毒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你说等我们以后老了,我们能在这住一辈子吗?\" 南宫主转身将她揽进怀里,雷纹臂小心避开毒雾:“我也不知道。” 清晨雾正浓,戒色和尚已经扛着玄铁锄头蹲在田埂上。佛魔臂泛起暗金纹路,一锄下去翻出三丈灵土,惊得几只白玉萝卜精从地底钻出来,顶着绿缨子对他吱哇乱叫。 \"洒家这是帮你们松土!\"他抹了把光头,从袈裟里掏出个油纸包,\"昨儿烤的灵薯饼,换你们帮忙施个雨?\" 萝卜精们凑过来嗅了嗅,突然齐刷刷鼓起腮帮子。翠绿缨子无风自动,细密雨丝从半空飘落,在朝阳下折出七彩光晕。远处梯田里,金玲儿正踩着九凤绫在池塘上方穿梭,赤红绫罗掠过水面,惊起一尾尾金鳞跃出水面。 \"南宫主!你家灵鲤又要越狱!\"她甩出三道焚天符,火焰化作牢笼罩住池塘。正在桃林练剑的上官玉剑锋一转,混沌气凝成冰霜锁链,将蹦得最高的那条金鳞鱼拽回水中。 唐好甜拎着竹篮从灶房探出头:\"中午喝鱼汤还是烤灵薯?\"她腰间碧鳞毒囊微微发光,毒雾凝成丝线正在给篱笆除虫,\"雷哥说后山逮到两只长耳灵兔,要养在竹舍西头。\" 春耕最忙时,七人围着半亩灵稻田折腾了整日。墨诗语的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针,正帮诸葛歌调整星辰阵的阵眼。 \"戌时三刻引瑶光星辉。\"诸葛歌的星斗盘悬浮在稻苗上方,\"这些星纹灵稻最喜阴属灵气,得用\"话没说完就被戒色和尚打断。 \"我看这稻苗蔫了唧的。\"佛魔臂直接插进泥土,\"不如喂点佛光?\"说着掌心亮起往生咒文,稻苗瞬间蹿高三尺,穗头结出金灿灿的佛莲纹米粒。 金玲儿从池塘那边甩来九凤绫:\"秃驴你当种地是超度亡魂呢?\"绫罗卷起十丈水浪浇在稻田,\"没见稻叶都卷边了?要先用涅盘火温土\" \"都让开。\"上官玉突然凌空踏来,混沌气化作青黑巨鼎倒扣在稻田上。鼎身浮现饕餮纹路,眨眼间将佛光、星辉、火灵尽数吞噬。众人目瞪口呆间,稻穗突然爆出七色霞光,米粒上天然生出阴阳太极图。 南宫主拎着雷纹臂夯完最后一块田埂,见状哈哈大笑:\"要我说就该把你们灵力全喂给混沌鼎,种出来的灵米能直接当法宝使!\" 夏至那日,金玲儿在池塘边支起烤架。涅盘火温顺地蜷缩成炉灶,九凤绫卷着三条金鳞鱼来回翻烤。空气里飘着奇香,引得萝卜精们从土里钻出半个脑袋。 \"姑奶奶烤鱼的手艺,仙界都找不出第二家。\"她得意地撒了把星砂盐,\"秃驴把你酿的百果酒拿来。\" 戒色和尚抱来青玉酒坛,坛口还沾着泥土:\"这可是用佛光温养的灵果\"话音未落,唐好甜突然惊呼。她正在拌的凉菜藤蔓突然疯长,碧绿枝叶缠住酒坛就往地下钻。 \"小贼休走!\"南宫主雷纹臂迸发电光,藤蔓应声而断。众人这才看清是株偷酒喝的灵植,断口处还汩汩涌出琥珀色酒液。 上官玉剑鞘轻点地面,混沌气裹住灵植:\"后山新生的醉仙藤。\"他拎起藤蔓晃了晃,掉出七八颗酒香四溢的朱红果子,\"正好当餐后甜点。\" 秋收时节最是热闹。戒色和尚的佛魔臂化作十丈金镰,所过之处灵麦成片倒下。诸葛歌操控星斗盘布下清风阵,麦粒自动飞入墨诗语编织的星辰布袋。唐好甜用碧鳞毒雾杀虫,南宫主则带着雷纹臂夯打麦场。 金玲儿躺在麦垛上啃仙桃,九凤绫卷着酒葫芦往嘴里倒:\"小玉子别忙了,来尝尝新酿的\"她突然顿住,涅盘火从指尖窜起三丈高——上官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青虹剑正挑着她的酒葫芦。 \"星纹灵麦要曝晒七日。\"他仰头饮尽残酒,剑锋扫过麦堆掀起金色浪涛,\"午后有雨,收完这垛再歇。\" 池塘边的老柳树下,两只长耳灵兔正在偷吃萝卜精藏的灵薯。其中一只突然竖起耳朵,红眼睛望着麦田方向——混沌气化作的巨鼎正在半空旋转,将最后一片麦浪收入囊中。 第一场冬雪落下时,竹舍屋檐挂满冰晶。墨诗语把凤冠垂珠化成暖炉,诸葛歌的星斗盘在屋顶布下避雪阵。南宫主用雷纹臂融化山泉,唐好甜的碧鳞毒雾在窗棂结成防寒结界。 戒色和尚裹着虎皮袄蹲在灶房,佛魔臂正在揉面:\"佛爷这千层饼要佐青龙酱\"话音未落,金玲儿掀帘而入,发梢还沾着雪花。 \"后山寒潭冻住了。\"她将九凤绫搭在暖炉上,\"那些金鳞鱼在冰下游得欢实,要不要\" \"凿冰!\"南宫主霍然起身,雷纹臂噼啪作响,\"烤鱼配烈酒,最是驱寒。\" 上官玉推门进来时,正撞见众人热火朝天准备冰钓工具。他腕间星链突然轻颤,青虹剑自动出鞘半寸,又在混沌气安抚下归于平静。 \"早去早回。\"他摘下斗笠上的积雪,\"西南坡有雪崩迹象。 四季轮转间,竹舍西头添了座酿酒坊,东侧多了间炼器房。梯田从三亩拓到十亩,池塘里金鳞鱼生了第七窝鱼苗。萝卜精们学会用缨子比划着讨价还价,长耳灵兔开始偷喝戒色和尚的百果酒。 惊蛰那日清晨,唐好甜在晾晒毒草时忽然愣住。她腰间碧鳞毒囊不知何时变成翡翠色,毒雾凝成的蝴蝶正在篱笆间翩跹起舞。南宫主从身后环住她,雷纹臂小心避开毒雾。 池塘边突然传来戒色和尚的惨叫。众人赶去时,只见他抱着空酒坛捶胸顿足:\"佛爷埋了三年的猴儿酒!哪个天杀的\" 金玲儿倚着老柳树晃酒葫芦:\"某些人天天念叨''酒肉穿肠过'',怎么丢坛酒就跟要了命似的?\"九凤绫突然卷住个土坑,拽出个正在打酒嗝的萝卜精。 第79章 不速之客 惊蛰后的第三场雨刚停,上官玉蹲在田埂间查看灵稻长势。混沌气凝成细丝钻进泥土,吞噬掉多余的湿气后又反哺出温热水雾。稻叶上凝结的露珠突然倒悬而起,在半空中拼成个歪歪扭扭的两个\"六\"字。 \"万古吞天诀第六重,万古神魂诀六重\"他随手碾碎水珠,青虹剑在鞘中发出愉悦轻鸣,\"该育水稻苗了。\" 百丈外的池塘突然炸起冲天水花。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三倍,左手金刚印镇住翻腾的池水,右臂魔纹化作巨网捞起一尾紫金灵鲤:\"佛爷这招‘降龙伏虎捞鱼式’如何?\" \"雷哥快看!\"唐好甜提着竹篓小跑过来,碧鳞毒雾凝成丝线缠住活蹦乱跳的鱼尾,\"这鱼鳃里生着星纹,定是喝了混沌鼎的洗剑水\" 话音未落,整条鱼突然自燃。金玲儿踩着九凤绫掠过水面,涅盘火卷走焦黑的鱼身:\"说了多少次,混沌气养的鱼要用寒玉刀处理!\"她指尖窜起火苗,鱼肉在烈焰中重生三次,最终化作晶莹剔透的刺身。 春分当午,七人围坐在老柳树下吃凉面。诸葛歌的星斗盘悬在头顶遮阳,墨诗语正用凤冠垂珠给每人碗里加冰镇梅汁。 \"小玉子尝尝这个。\"金玲儿突然将九凤绫甩向上官玉。绫罗末端卷着个翡翠酒坛,坛口封泥上还嵌着涅盘火凝成的凤凰印记。 混沌气自动裹住酒坛,却在触及坛身时突然沸腾。上官玉瞳孔闪过银芒,洞玄真瞳瞬间看穿酒液里流转的星辉:\"你用周天星辰阵酿的酒?\" \"整整七百颗瑶光星露。\"金玲儿得意地晃了晃空酒壶,\"喝一口能抵三月苦修\"突然转头瞪向西方,\"秃驴!你往面里加了什么?\" 戒色和尚捧着海碗嘿嘿直笑,佛魔臂上的魔纹正往面汤里渗黑气:\"佛爷新悟的‘往生辣椒油’,超度舌头的\" 南宫主突然浑身冒起雷光,紫电在发梢噼啪作响:\"痛快!这辣劲比雷劫还带感!\"说着又往碗里浇了两勺,看得唐好甜默默把竹椅挪远三丈。 谷雨前日,墨诗语正在织布机前忙碌。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梭,将星辉与蚕丝织成流光溢彩的锦缎。诸葛歌突然抱着星斗盘冲进屋:\"娘子快看!后山醉仙藤结了个酒葫芦!\" 两人赶到时,整片山崖都被酒香浸透。手臂粗的藤蔓缠着块青玉原石,石心凹陷处盛满琥珀色琼浆。最奇的是酒液表面浮着星图,细看竟是周天星辰阵的微缩版。 \"这酒怕不是成精了。\"墨诗语指尖刚触到玉璧,藤蔓突然抖了抖。葫芦状的酒囊自动脱落,稳稳落在诸葛歌怀中。 当晚的烧鹅宴上,戒色和尚抱着酒葫芦死不撒手:\"佛爷拿佛光换的!谁抢跟谁急!\"话音未落,葫芦突然喷出一道酒箭,精准浇在他光头上。众人哄笑间,金玲儿突然眯起眼睛——上官玉腕间的星链正在微微发烫。 清明晨雾中,七人各显神通忙春耕。金玲儿的九凤绫卷着三百根竹签在插秧,每株秧苗间距分毫不差;南宫主用雷纹臂夯地,电光所过之处杂草尽成焦灰;唐好甜的碧鳞毒雾化作细雨,毒死虫卵却不伤灵土分毫。 上官玉站在田垄尽头,混沌气凝成的巨鼎悬浮半空。鼎口倾泻出的灵气如瀑布浇灌梯田,稻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节抽穗。突然他剑眉微皱,青虹剑自动出鞘三寸——东北方的天空裂开道黑缝。 \"有客到。\"他屈指弹飞剑鞘,混沌气在脚下凝成青莲。 “他是怎么进来的?”和尚满头问号?望向诸葛歌。 “我待会再去检查一遍”诸葛歌摸着头。 东北方的天空裂开道巴掌大的缝隙,狗头人身的妖怪打着滚栽进水田。这厮顶着焦黄杂毛,鼻头沾着泥浆,腰间的破布条还别着半截骨头。 \"种田的!\"它扑腾着爬上岸,尾巴甩出串泥点子,\"给狗爷倒碗水!\" 七人齐刷刷扭头。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正捏着秧苗,金玲儿的九凤绫缠着水瓢,唐好甜的碧鳞毒雾凝成小铲子——活脱脱一群庄稼把式。 上官玉传音众人:“别动,我去。” 上官玉走到狗妖面前。 \"水井干了。\"上官玉解下腰间酒葫芦晃了晃,\"百果酒倒有一壶。\" 狗妖鼻孔猛抽两下,哈喇子顺着尖牙滴落:\"酒?\"它窜到青石板上坐定,尾巴拍得啪啪响,\"满上满上!\" 黄毛爪子抱着酒坛猛灌,琥珀酒液顺着下巴淌了满胸脯。戒色和尚蹲在旁边数数:\"第三口第四口\" \"嗷——\"狗妖突然仰天长啸,蹿上桃树乱蹦,\"好酒!好酒!\"它扯下半截树枝当剑使,歪歪扭扭耍了套醉剑,扑通一声栽进池塘。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卷住狗腿:\"捞条醉狗加餐?\" \"使不得!\"狗妖在水里扑腾着作揖,\"狗肉酸!酸!\"说着突然翻起肚皮装死,漂到唐好甜脚边偷摸拽她裙角。 \"雷哥!\"唐好甜跺脚娇嗔,碧鳞毒雾凝成小蛇咬住狗耳朵。狗妖嗷唠一嗓子蹦上岸,湿毛炸成刺球。 \"接着喝!\"戒色和尚又拍开坛酒,\"佛爷这酒能洗筋伐髓\" 狗妖抱着酒坛猛摇尾巴:\"狗爷给你们跳支《月下追兔》!\"它后腿直立转圈,前爪在头顶比划兔耳,尾巴甩得像风车。 南宫主笑得雷纹臂直冒电花:\"这蠢样能追到兔子?\" \"你懂个屁!\"狗妖醉眼朦胧地指着他,\"要这样\"突然窜出去啃住自己尾巴,在田埂上滚成个黄毛球。 众人笑得东倒西歪。墨诗语的凤冠垂珠掉进酒碗,诸葛歌的星斗盘撞翻腌菜坛,连上官玉都扶着桃树抖肩膀。 日头西斜时,狗妖四仰八叉躺在草垛上。它肚皮鼓得像皮球,爪子还紧紧搂着空酒坛:\"好汉再来一坛\" 上官玉用剑鞘戳了戳狗肚子:\"酒管够,问点正事。\" 第80章 狗东西 狗妖四仰八叉躺在草垛上,肚皮随着鼾声起伏。上官玉用剑鞘戳了戳它鼓胀的肚腩:\"姓甚名谁?怎么进来的?\" \"狗狗东西\"黄毛爪子挠了挠肚脐眼,\"村东头黄老头取的\"它突然打了个酒嗝,喷出星火点点的酒气,\"那老倌儿抠门!临死前就给我留个破名\" 日头晒得狗妖翻了个身,尾巴卷住诸葛歌的裤腿:\"当年黄老头死后,我守着黄老头坟头三月饿得啃树皮\"它突然抽了抽鼻子,\"后来跟野狗帮抢泔水桶,咬死三只花斑獒\" 戒色和尚正在插秧,闻言举起佛魔臂:\"佛爷没看出来,你还挺忠心。\"话刚说完被金玲儿甩来的秧苗糊了满脸。 \"妖王狼贝贝说我护食够狠\"狗妖突然窜起来比划,\"咔嚓一口咬断灰熊精脚筋!\"它前爪在空中乱挥,险些挠到唐好甜的碧鳞伞。 南宫主拎着雷纹臂夯地:\"就这?\"电光炸起三丈土浪,\"我媳妇的毒蛇都比你能打。\" \"化形丹跟糖豆似的\"狗妖从裤裆摸出半颗发霉的丹丸,\"狼贝贝说事成之后\"它突然压低嗓门,\"再给我娶个嫂子!\" 正在喝水的墨诗语呛得直咳嗽,凤冠垂珠抖落满地。诸葛歌边给她拍背边问:\"你们妖王有几个夫人?\" \"十八房!\"狗妖掰着爪子数,\"上个月刚纳的锦鸡精\"它突然警觉地捂住嘴,\"你们不会去告密?\" 金玲儿笑得九凤绫缠住桃树:\"放心,我们给你凑第十九房\"话音未落,涅盘火燎焦了狗妖半截尾巴毛。 日头偏西时,狗妖蜷在灶房柴堆打盹。上官玉剑尖轻点它眉心:\"怎么找到这里的?\" \"飞进来的\"狗妖鼾声中夹杂梦话,\"妖王说这片云彩形状怪\"它突然挠了挠胯下,\"我就飞进来了,结果没刹住车\" 诸葛歌的星斗盘突然亮起,七十二道星芒扫过结界。墨诗语扯了扯他衣袖:\"阵眼没破,灵气波动也正常。\" \"奇了\"诸葛歌抓乱发髻,\"这蠢货穿阵竟如入无人之境?\" \"秃驴好好种田!\"诸葛歌突然冲戒色和尚喊,\"过些天给你再娶个嫂子!\" 和尚头也不抬地插秧:\"一个哪够,起码三个起步。\" \"哟,觉悟见长啊?\"诸葛歌抱着星斗盘踱过去, 和尚放下秧苗,余光膘了眼诸葛歌身后:“佛爷我觉悟高不高,我不知。但是施主你的觉悟一会儿肯定高涨!”话完和尚飞走。 诸葛耳朵突然一疼:“哎哟一声。”只见墨诗语拎着诸葛歌耳朵,愤愤的望着自己。 \"娘子听我解释!\"诸葛歌连滚带爬要逃,却被星斗盘绊了个趔趄。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针追着他满山跑,惨叫声惊飞满林雀鸟。 晚霞染红梯田时,狗妖抱着酒坛说梦话:\"这灵米给妖王当寿礼\"它突然撅起屁股放了个响屁,毒倒三只路过的萝卜精。 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顿了顿:\"狼贝贝寿宴何时?\" \"下月月圆夜\"狗妖流着哈喇子翻身,\"白骨洞摆三百桌\"它爪子突然抓住剑穗,\"狗爷要带十坛酒不!二十坛\"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把它捆成粽子:\"醉死你个狗东西!\"涅盘火故意燎焦它尾巴尖的黄毛。 夜幕降临时,惨叫声终于停歇。诸葛歌顶着满头包蹲在田埂,星袍沾满泥浆:\"我就开个玩笑\" \"这个玩笑很好笑?\"墨诗语晃着捣衣杵冷笑。 戒色和尚嚼着烧鹅腿路过:\"洒家觉得好笑。\"佛魔臂突然拍在他后背,刚洗净的星袍又印上油手印。 狗妖的鼾声如雷贯耳,混着池塘蛙鸣竟成曲调。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映得诸葛歌额头的肿包越发鲜亮。他揉着后脑勺嘟囔:\"二十八处阵眼都查过,连星砂排列都重新校准过。没啥纰漏啊\" \"怕是你没给佛爷再娶三个嫂子才出纰漏。\"戒色和尚撕着烧鸡腿,油光蹭得佛珠都发亮,\"要不再让诗语嫂子给你开开窍?\" 墨诗语冷笑一声,凤冠垂珠化作银针悬在诸葛歌头顶。南宫主连忙打圆场:\"要我说,指不定这狗妖有什么天赋神通\" \"明日辰时试阵。\"上官玉突然开口,青虹剑在地上划出阵纹,\"将狗妖投入困龙阵,若真能来去自如——\"剑尖轻点,混沌气在阵纹间流转,\"便取它妖丹研究。\" 天未大亮,诸葛歌已抱着星斗盘在桃林布阵。七十二枚星砂悬浮半空,随着他指尖牵引结成天罗地网。墨诗语在阵眼处埋下机关锁,凤冠垂珠化作三千银丝缠绕阵枢。 \"让开些。\"金玲儿甩出九凤绫,涅盘火在阵脚烧出焦痕,\"姑奶奶添点料\"火舌舔过之处,阵纹竟泛着琉璃光泽。 众人忙活时,狗妖还蜷在柴房酣睡。它怀里搂着空酒坛,鼾声震得房梁落灰,浑然不知自己即将成为试验品。 \"起阵!\" 随着诸葛歌一声清喝,星砂化作流光罩住狗妖。上官玉剑指轻划,混沌气凝成第二重九宫锁。双重阵法叠加,青光与星辉交织成茧。 \"就算是炼虚初期\"诸葛歌摸着头上的包。\"没三天也破不开\" 话音未落,狗妖突然挠了挠肚皮。它翻身的瞬间,阵法光幕竟如水面泛起涟漪,黄毛尾巴毫无阻碍地伸出阵外! \"这不可能!\"墨诗语凤冠上的垂珠叮当乱响,\"机关锁明明\" 狗妖咂着嘴翻了个身,整条后腿穿出阵外。金玲儿甩出九凤绫要捆,却被阵法反弹回来。 \"酒好酒\"狗妖梦呓着打了个滚,竟从阵中骨碌出来。它抱着酒坛蹭到南宫主脚边,口水浸湿了雷纹臂的绑带。 上官玉瞳孔银芒暴涨,洞玄真瞳扫过狗妖全身:\"经脉滞涩,妖丹浑浊\"他剑尖挑起狗妖下巴,\"你当真只有筑基修为?\" \"狗爷可是咬死过金丹虎妖!\"狗妖突然惊醒,尾巴炸成鸡毛掸子,\"当年在野狗帮\"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探来,魔纹化作黑雾渗入狗妖天灵盖。半晌后皱眉道:\"识海混沌,连心智都没成型。\" 金玲儿突然甩出涅盘火烧向阵法缺口。烈焰触及阵纹时,原本固若金汤的困龙阵竟如春雪消融,露出个狗洞大小的缺口。 \"原来如此!\"诸葛歌的星斗盘疯狂旋转,\"这蠢货自带破阵命格\"他抓起把星砂撒向狗妖,\"就像耗子打洞,专找阵法薄弱处。\" 墨诗语若有所思:\"难怪能穿过桃源结界\"她突然瞪向自家夫君,\"昨夜某人还说阵法学到狗肚子里\" \"可不就应在这狗东西身上!\"戒色和尚拍腿大笑,震得阵法光幕又颤三颤。 日上三竿时,众人终于摸清门道。这狗妖虽修为低微,却对阵法气机有天生的感应。它醉酒乱窜时看似胡闹,实则本能地沿着灵气缝隙移动。 \"好比水往低处流。\"上官玉剑尖在地上勾画阵图,\"寻常修士破阵如凿渠改道,它却是顺着阵势缝隙渗透。\" 诸葛歌捧着星斗盘两眼放光:\"若能参透其中玄机\"他突然扑向狗妖,\"快让本公子摸摸骨相!\" \"非礼啊!\"狗妖夹着尾巴满山逃窜,身后追着个手捧罗盘的星袍疯子。金玲儿笑得九凤绫缠住桃树,抖落满地花瓣。 傍晚时分,南宫主用雷纹臂夯出个十丈深坑。上官玉将改良后的阵法刻在坑壁,混沌气混合星砂凝成流动的阵纹。 \"这次用活阵。\"他拎起狗妖后颈皮,\"阵势随你移动变化\" 狗妖被丢进坑底的瞬间,万千阵纹如群蛇游走。众人屏息凝视——那黄毛身影刚扑腾两下,突然撅着屁股开始刨土。 \"它在\"唐好甜瞪大眼睛,\"沿着灵气旋涡打洞!\" 只见狗爪刨出的土坑竟暗合阵法生门走向,转眼间就挖到坑外。戒色和尚的佛魔臂都忘了合十:\"洒家当年要有这本事,早把镇魔塔挖穿了!\" 月色洒满竹舍时,众人围坐在改良后的困阵旁。狗妖被金玲儿用九凤绫倒吊在树上,正抱着酒坛说胡话。 \"妖王寿宴嗝要献宝\"它突然瞪大狗眼,\"你们可不能抢狗爷功劳!\" 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顿了顿:\"想要什么?\" \"二十坛不!五十坛好酒!\"狗妖尾巴摇成残影,\"再给狗爷说门亲事\" 戒色和尚突然拍案而起:\"佛给你保媒!\"佛魔臂拍得石桌裂开细纹,\"就许配给诸葛歌当二房!\" 墨诗语的凤冠垂珠瞬间化作暴雨梨花针,追得星袍公子满山哀嚎。南宫主趁机顺走最后一只烧鹅腿,雷纹臂迸发的电光映亮夜空。 第81章 变身入宴 晨露未曦,上官玉将二十坛灵酒摆满石阶。酒封掀开的刹那,狗妖鼻头猛抽两下,打着滚从柴堆里窜出来,黄毛尾巴扫倒三只萝卜精。 \"说好的五十坛!\"它爪子扒着酒坛直淌哈喇子。 和尚抓开南宫主:“你倒是识数,知道佛爷酿出这些酒费了多大功夫吗?”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狗腰:\"剩下三十坛在妖王寿宴后给。\"涅盘火凝成火链拴住酒坛,\"你带三个兄弟赴宴,回来再取。我们在单独给你留十坛,你看行吗?\" 狗妖眼珠滴溜转了两圈,突然扑向最近的酒坛:\"成交!\"它抱着酒坛满地打滚,酒液泼洒处竟长出几株醉仙草。 竹舍内混沌气翻涌,上官玉剑尖轻点虚空。青虹剑穗上的星链亮起,三枚棺椁碎片投射出扭曲光影,将三人身形笼罩。其于几人收入小鼎。 \"敛息诀要运转七成。\"他指尖划过金玲儿眉心,混沌气在她发梢凝成赤红鬃毛,\"金姑娘扮火鬃狼妖。\"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泛起黑雾,转眼化作青面獠牙的熊精:\"洒家这模样够不够凶?\"他故意龇牙吓唬路过的萝卜精,吓得灵植们集体钻地。 最绝的是诸葛歌——星斗盘化作龟甲背在身后,凤冠垂珠变的铜钱串挂满脖颈,活脱脱个算命老龟精。墨诗语憋着笑给他粘上胡须:\"敢偷看蚌精洗澡,腿给你打断。\" 山道上,狗妖扛着酒坛走在前头。它每走百步就要回头确认:\"狗爷这三个兄弟呃\" 身后跟着只赤红狼妖、青面熊精,还有个驼背龟精。狼妖尾巴燃着幽蓝火焰,熊精獠牙挂着碎肉,龟精正用铜钱算卦。 \"看什么看!\"狼妖甩尾抽断古树,\"好好赶路!\" 狗妖缩了缩脖子,突然瞥见龟精在偷偷吃桂花糕。它正要叫嚷,熊精蒲扇大的巴掌拍过来:\"佛老子饿了!\"佛魔臂幻化的熊掌拍碎磨盘巨石。 几人席地而坐,和尚掏出一个肘子随手丢给狗东西:“赶紧吃,吃饱好赶路。” 狗妖看着手中的肘子。就这样看了看肘子又看了看幻化成熊精的和尚,眼里说泪光。 和尚见狗东西的样子,以为他不够吃,再次掏出只金鲤丢给狗东西:“吃完了不够再给佛爷说。佛爷啥不多就吃的多。”和尚这话倒是不假,几中就和尚随时随地都能掏出吃的东西来。 狗东西看着左右爪各抓着一样好吃的,也是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谢谢,哦熊… 和…佛爷。这是我此生吃得最好吃的东西。” 金铃儿幻化的狼妖开口道:“就这还是你吃过的最好东西,那你给讲讲你以前都吃什么?” 狗东西看了看诸葛歌幻化的龟精以及熊精。缓缓开口:“我打小跟着黄老头,黄老头身体好时我的生活还算可以,也算饿不着肚子。醉后黄老头身体越来越差也就隔三差五饿着。后来黄老头死后被人埋进土里,当时不知黄老头死了。就守在三个月。我啃光了周边树皮,吃完了周边老鼠。也不见黄老头起来。于是我就出去找吃的,其间和一群野狗抢食,后来咬死三只,狼妖现我凶狠,便给了我一颗化开丹。我吃了后有了灵智才知道人生不能复生。后果在白骨洞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很好,我们这样的小妖同样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还会被打。” 渚葛歌听了狗东西的话。想起几人讨论的收伏妖,计上心头。:“你也算是有造化的狗。有多少狗被捉去做成狗肉席,这样。以后你跟着我们混,保管你三天吃九顿,肉骨头随时啃,你看行不。” 狗东西眼睛咕噜转,起身就往回走。诸葛歌连哄带骗让它带以进白洞。 日头偏西时,白骨山轮廓浮现。整座山泛着森白幽光,山体上密布蜂窝般的洞窟。最大的洞口悬着两盏人皮灯笼,映出\"寿比天齐\"四个血字。 \"报报上名号!\"守门的蝙蝠精扑棱着翅膀。 狗妖挺直腰板:\"狼贝贝大人麾下巡山使!\"它爪子指向身后,\"这三位是呃\" \"火鬃洞先锋!\"狼妖甩尾烧焦蝙蝠精半边翅膀。 \"黑风岭护法!\"熊精吼声震落洞顶碎石。 \"天机谷\"龟精话说一半被狼妖踹飞,\"算命的废什么话!\" 穿过腥臭扑鼻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穹顶高悬百颗骷髅灯,绿火映着洞厅中央的白骨王座。遍地铺着兽皮地毯,仔细看去竟都是未化形完全的妖尸。 \"狗东西!\"雷鸣般的吼声震得洞壁落灰,\"让你寻的寿礼呢?\" 王座上的狼头巨人站起身,三丈高的身躯缠着锁魂链。它左眼嵌着青铜镜,右眼却是团蠕动的血雾。 狗妖扑通跪下:\"在在\"它突然指向身后三人,\"这三位兄弟进献灵酒百坛!\" 狼贝贝的独眼扫过众人,青铜镜突然迸发幽光。上官玉袖中青虹剑轻颤,混沌气悄然裹住三人身形。镜光掠过时,只照出三团模糊妖气。 第82章 战妖王 狼贝贝独眼中青铜镜幽光渐熄,蒲扇大的爪子拍在酒坛上:\"好!好!狗东西长进了!\"拍击震得洞顶簌簌落灰,三具吊着的白骨囚笼应声断裂。 \"狐岐山白娘娘到——\" 伴着阴柔唱喝,洞窟突然漫起粉雾。九条雪尾扫开雾气,赤足踏着骷髅灯走来个宫装美人。她发间斜插人骨簪,眼角泪痣泛着妖异蓝光,最奇的是双耳尖尖生着银毛,每走一步都落下细碎冰晶。 \"狼哥生辰吉乐~\"白娘娘朱唇轻启,身后侍女捧上玉盒。盒盖掀开时寒雾弥漫,竟是颗跳动的冰晶心脏,\"极北雪妖的心头肉,最是滋补呢~\" \"疯牛谷牛魔王到——\" 地面突然震颤,两柄开山斧劈开洞门。三丈高的牛头巨人弯腰入洞,鼻孔喷着硫磺气息。它浑身肌肉虬结如铁铸,牛角上串着十二颗金丹修士的头颅,腰间缠着条还在挣扎的蛟龙。 \"哞!贺礼!\"牛魔王甩出条血淋淋的蛟筋,\"刚宰的东海蛟!\"蛟筋落地化作活物,吓得小妖们抱头鼠窜。 \"黑风洞朱娘娘到——\" 肥硕身躯挤进洞门的瞬间,三只小妖被压成肉饼。猪首人身的妖王挺着滚圆肚皮,獠牙挂着金环,九齿钉耙上还粘着脑浆。她脖颈堆着七层肥肉,每层都嵌着哭嚎的人面。 \"哎呦老狼生辰也不早说~\"猪翠花甩出个乾坤袋,倒出十名昏迷的剑修,\"刚抓的蜀山弟子,嫩得很~\" 狼贝贝独眼放光,青铜镜映出满洞珠光宝气:\"三位道友厚礼,老狼愧领了!\"它举着人颅酒杯起身,\"今夜不醉不归!\" 四妖王落座的白骨桌突然下沉三寸。小妖们鱼贯而入,端着血淋淋的生肝、冒着绿烟的肉汤、还有整具烤得半焦的修士躯体。 戒色和尚扮作的熊精缩在角落,熊掌悄悄摸向烤鹿腿。金玲儿幻化的狼妖尾巴一卷,三盘炙肉便消失在幽蓝火焰中。最绝的是诸葛歌的龟精,算命铜钱往桌上一撒,整只烤全羊就骨肉分离。 \"诸位满饮此杯!\"狼贝贝第无数次举杯。 趁四大妖王仰头灌酒,熊精突然暴起。佛魔臂幻化的熊掌暴涨三倍,一爪子薅走半扇烤犀牛。猪翠花低头时,面前酒坛已空了三轮。 \"这灵酒够劲!\"牛魔王拍着石桌嚷嚷,\"再搬二十坛来!\" 白娘娘纤指捏着人骨筷,突然发现刚切好的雪妖刺身不翼而飞。转头看见龟精正在卜卦,卦象上粘着鱼子酱。 酒过三巡,白骨桌上的珍馐换了七轮。狼贝贝独眼开始发直,青铜镜歪斜着挂在额角:\"奇怪本王的千年血参呢\" 台下角落,熊精正把三丈长的血参当甘蔗啃。金玲儿的狼尾巴卷着十壶灵酒,诸葛歌的龟壳里塞满灵果。连狗妖都偷了盘胶肝,躲在王座后大快朵颐。 \"报——\"蝙蝠精扑棱着撞进来,\"厨房厨房空了!\" 狼贝贝醉醺醺地拍碎半张石桌:\"把地窖地窖里腌的人族修士拖出来烤了!\"锁魂链哗啦作响,\"再去抓抓些新鲜的\" 狼贝贝青铜镜里渗出浑浊酒气,锁魂链缠着桌腿摇摇晃晃:\"老牛你前此时日传信\"它打了个腥臭的酒嗝,\"说要商量大事\" 牛魔王抓起整只烤修士塞进嘴里,嚼得金丹碎片咔咔作响:\"天元大陆出了几个刺头!\"它甩出卷血色兽皮,\"魔族悬赏令——灭噬界族者,七颗头颅换三州之地!\" 兽皮展开的刹那,洞窟温度骤降。画像上七人栩栩如生:上官玉剑指苍穹,金玲儿火绫绕身,戒色和尚啃着鸡腿,南宫夫妇雷毒交织,诸葛歌执星盘推算,墨诗语机关环绕。 白娘娘的狐尾突然绷直:\"这小郎君\"她指尖抚过上官玉画像,冰晶在画上凝出心形,\"待本宫抽了他的骨头做簪子~\" \"三个细胳膊腿归你!\"猪翠花九齿钉耙指向南宫主画像,\"这秃驴\"她肥舌舔过獠牙,\"够炖三天老火汤!\" 角落传来\"咔嚓\"脆响。戒色和尚捏碎鹿腿骨,油光锃亮的熊精脑袋青筋暴起。金玲儿九凤绫突然卷住狗妖,混沌气裹着它砸进诸葛歌怀中。 \"收!\"诸葛歌拍开龟壳上的铜钱串,星砂凝成的葫芦瞬间将狗妖吸入。墨诗语的机关梭悄然刺入地面,七十二道阵纹在洞窟暗处亮起。 \"哪个杂碎!\"猪翠花突然暴吼。她左眼插着根鹿骨,黄褐油脂顺着肥肉往下淌。九齿钉耙砸碎三丈地面,毒雾从人面纹身中喷涌而出。 狼贝贝的青铜镜骤然清亮:\"不对!那熊精\"镜光扫过角落时,三具幻象如泡沫破碎。 \"酒里有诈!\"牛魔王双目赤红,开山斧劈向酒坛堆。斧风卷起腥风血雨,却见金玲儿现出真身,涅盘火凝成火凤撞偏斧刃。 白娘娘九尾化作冰锥暴雨:\"竟是人族修士!\"狐尾扫过之处,满地酒坛冻结炸裂。墨诗语凤冠垂珠大放光明,机关兽从地底钻出挡住冰锥。 \"秃驴归我!\"猪翠花钉耙勾向戒色和尚。肥硕身躯看似笨拙,实则快若奔雷,九齿寒光直取咽喉。 \"你这头肥硕的老母猪,佛爷送你往生!\"佛魔臂暴涨十倍,左掌金刚印硬撼钉耙,右臂魔纹化作饕餮巨口。两股力量相撞炸出环形气浪,震塌半边洞窟。 上官玉青虹剑出鞘三寸,混沌气吞没漫天碎石:\"诸位既然认得我等\"剑鸣如龙吟响彻洞窟,\"不妨试试悬赏真假。\" 狼贝贝独眼射出青铜镜光:\"噬界族都栽在你们手里?\"锁魂链如毒蛇缠向南宫主,\"本王倒要尝尝雷纹臂的滋味!\" 紫电炸开十七道雷环,唐好甜的碧鳞毒雾混入雷光。猪翠花的人面毒雾与雷毒相撞,竟凝成剧毒雷云笼罩全场。 \"星移斗转!\"诸葛歌的星斗盘罩住穹顶,墨诗语机关梭化作三千利刃。白娘娘的冰锥暴雨被星轨引偏,尽数钉入牛魔王后背。 \"哞——!\"牛魔王狂化现出真身,十丈牛躯撞碎三根洞柱。金玲儿涅盘火化作锁链缠住牛角,火凤虚影与其角力僵持。 上官玉踏着混沌青莲升空,青虹剑映出四大妖王命门:\"当日噬界族大祭司也说过类似狂言。\"剑锋轻颤间,洞顶骷髅灯尽数熄灭,\"它坟头草该有三丈了。\" 狼贝贝的青铜镜突然龟裂,镜中映出十万棺椁虚影。它惊恐地发现周身妖力正被混沌气吞噬,锁魂链寸寸崩裂:\"你是那个斩灭\" 剑光如银河倾泻。 混沌剑气撕开洞窟穹顶,月华与血光同时灌入。四大妖王的怒吼与剑鸣交织,白骨王座在威压下化为齑粉。 碎石暴雨中,七道身影凌空而立。青虹剑尖滴落妖血,在地面汇成四个狰狞大字: 【战】、【起】、【生】、【灭】。 第83章 杀猪宰牛狼狐卒 青虹剑搅碎最后一缕锁魂链的刹那,上官玉剑指西北:\"诸葛布阵!\" 混沌气化作游龙撕开妖群,硬生生劈出条通道。墨诗语凤冠垂珠大放光明,三千机关兽如潮水开路。诸葛歌的星斗盘悬在头顶,七十二道星砂划出玄奥轨迹。 \"给佛爷留口热乎的!\"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左掌金刚印拍碎牛魔王的斧刃,右臂魔纹缠住猪翠花的钉耙。金玲儿九凤绫卷起涅盘火瀑,将白娘娘的冰锥炼成漫天蒸汽。 三百里外,诸葛歌踏着星砂凌空勾画。墨诗语甩出机关罗盘,七十二根陨铁柱插入地脉:\"周天星斗锁妖阵——起!\" 星砂与陨铁共鸣,苍穹突然降下银河光幕。地面浮现饕餮纹阵图,百里内的妖气瞬间凝滞。 \"阵眼还缺\"诸葛歌突然咳出鲜血。 墨诗语咬破指尖,血珠点在凤冠垂珠上:\"以机关术补星阵!\"三千银丝刺入地脉,将整片山脉炼成阵盘。 白骨洞内,狼贝贝独眼迸射青铜血光。被斩断的左腿化作黑雾,竟凝成九头妖蛇咬向上官玉:\"本王的腿比你的命硬!\" 青虹剑旋出冰莲,混沌气绞碎三颗蛇头。上官玉踏着蛇身逆冲而上,剑锋直指狼贝贝眉心:\"噬界族都扛不住的剑\" \"铛——!\" 青铜镜突然爆裂,碎片凝成鬼面盾挡住剑锋。狼贝贝浑身妖纹渗血,残肢处伸出白骨锁链:\"你以为斩的是谁!\" 锁链缠住洞顶的十万骷髅灯,妖火瞬间染红天际。 牛魔王现出百丈真身,牛角挑碎三座山峰。南宫主雷纹臂引下九霄紫电,唐好甜的碧鳞毒雾混着雷光凝成毒龙:\"雷毒天殛!\" 紫黑雷龙贯穿牛腹,妖丹碎成十七瓣。牛魔王轰然倒地时,十万斤妖躯砸得地脉移位,星斗锁妖阵竟裂开细纹。 白娘娘九尾燃起幽蓝狐火:\"小郎君好狠的心\"狐火凝成冰棺罩向南宫夫妇。金玲儿涅盘火化作朱雀撞碎冰棺,火羽扫过处狐尾焦黑三根。 \"谢谢你的火\"白娘娘突然媚笑,断尾处生出粉红肉芽,\"姑奶奶更喜欢了~\" 狼贝贝的骨链已缠住整座白骨山。山体崩裂处涌出黑血,汇聚成滔天血浪:\"万妖祭!\" 血浪中浮现十万妖魂,啃食着星斗大阵的光幕。诸葛歌的星袍瞬间染血:\"阵眼撑不过三十息!\" 上官玉剑锋回转,混沌气凝成巨鼎倒扣血浪:\"吞天!\" 巨鼎纹路亮起,噬界族棺椁虚影浮现。狼贝贝突然狞笑:\"等的就是这招!\"残肢处的骨链猛然刺入血鼎,十万妖魂顺着混沌气逆流而上。 青虹剑突然悲鸣,剑身浮现细密裂痕。上官玉七窍溢血,腕间星链却愈发明亮:\"你的妖魂\" 混沌气突然由黑转金,鼎内浮现玄霄子虚影。狼贝贝的骨链在金光中寸断,残存的左腿突然炸成血雾。 \"不——!\"狼贝贝独眼崩裂,青铜镜碎片刺入天灵,\"以吾妖丹祭\" 天地骤然寂静,破碎的星斗大阵外传来闷雷。血雾凝成万丈妖魔法相,三头六臂各持上古魔兵,额间竖眼缓缓睁开—— 星斗大阵的裂纹蔓延到第七重时,墨诗语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凤冠垂珠炸成三千流光,刺入七十二根陨铁柱:\"天工补阵!\" 诸葛歌的星袍无风自动,周天仪投影覆盖苍穹:\"二十八宿归位——镇!\" 陨铁柱突然化作擎天玉柱,柱身浮现青龙白虎虚影。破碎的阵纹被机关银丝重连,光幕凝成琉璃色,硬生生将血浪妖魂逼退三百丈。 白娘娘的断尾已再生五次,九尾化作漫天冰锥:\"小妹妹的毒雾倒是别致\"她突然朝唐好甜吹出粉雾,\"让姐姐教你什么叫真正的魅毒~\" 金玲儿涅盘火凝成屏障,碧鳞毒雾却突然倒卷。唐好甜指尖亮起千机引,毒雾中飞出十万碧鳞蝶:\"前辈的狐臭该洗洗了!太恶心了。\" 蝶群撞碎冰锥,毒粉沾上狐尾瞬间腐蚀见骨。白娘娘惨叫着现出原形——竟是只瘸腿老狐,断尾处流着脓血。 牛冲天抡起半截牛角砸向南宫主:\"还我妖丹!\" 雷纹臂硬接牛角,紫电顺着手臂窜入牛魔伤口。唐好甜甩出碧鳞伞,毒雾凝成三千丝弦缠住牛蹄:\"雷哥劈它天灵盖!\" 南宫主狂笑跃起,雷纹臂引下九霄劫雷:\"雷泽天殛!\" 水桶粗的紫雷贯穿牛魔眉心,妖丹在颅腔内炸成齑粉。十丈妖躯轰然跪地,牛眼还瞪着蜀山方向。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缠住九齿钉耙,右臂魔纹突然暴涨:\"佛爷送你见佛祖!\" 猪翠花的肥脸被金刚印拍扁,九齿钉耙却勾住和尚袈裟:\"秃驴陪葬!\"她浑身人面纹身同时爆开,毒血凝成万鬼哭嚎。 \"阿弥陀佛\"和尚左掌亮起卍字佛印,魔纹化作饕餮巨口,\"往生咒配噬魂诀——\"佛魔光柱冲天而起,将猪妖连同毒血炼成飞灰。 狼贝贝的妖魔法相已凝实七成,三头分别喷吐血焰、毒雾、骨刺。上官玉踏着混沌青莲穿梭在攻势间,青虹剑每次挥动都削下片法相血肉。 \"万古吞天!\"他忽然收剑归鞘,混沌气在掌心凝成旋涡。法相挥下的狼牙棒被旋涡吞噬,连带半条手臂都被扯碎。 狼贝贝真身从法相眉心跌落:\"本王的青铜镜\" 剑光如银河倒卷。青虹剑穿透青铜镜的瞬间,镜中十万棺椁虚影尽数破碎。剑锋去势不减,将狼首钉在崩塌的白骨王座上。 \"噬界族都灭不了我\"狼贝贝独眼涌出黑血。 上官玉腕间星链骤亮,三枚棺椁碎片浮现在剑脊:\"那就试试三十七万载的因果。\" 混沌气顺着剑身灌入妖躯,狼贝贝每寸血肉都浮现星砂纹路。当纹路蔓延到天灵盖时,整个妖躯突然坍缩成光点,连残魂都被星链吞噬殆尽。 诸葛歌咳着血维持星阵:\"还有只狐狸\" \"早等着呢!\"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想逃的白娘娘,涅盘火凝成熔炉,\"让你尝尝焚天符的滋味!\" 白狐在火中惨叫翻滚,每根狐毛都化作冰晶抵抗,却被唐好甜的碧鳞毒雾腐蚀穿透。三息之后,地上只剩枚布满裂痕的冰系妖丹。 上官玉拭去剑身妖血,青虹剑突然指向东方。星链上的碎片发出嗡鸣,百里外传来牛吼——本该魂飞魄散的牛冲天,竟借着蜀山弟子的肉身重生! \"倒是小瞧你了。\"他踏碎虚空而去,混沌气在身后拖出千里长虹,\"无垢战体正好活动筋骨\" 雷纹臂的紫电照亮夜幕,牛魔新躯暴涨到二十丈。上官玉并指成剑,身后浮现十万青铜棺虚影。当第一道混沌剑气劈开云层时,牛蹄踏碎的山峰还未完全崩塌。 第84章 屠牛抄家 牛冲天新生的妖躯撞碎第七座山峰,蜀山弟子的道袍早已成成碎片。二十丈高的牛魔真身泛着金属光泽,每根牛毛都缠绕着紫色电弧,断裂的牛角处竟生出两柄骨刃。妖气卷起飓风,百里内飞沙走石,连星斗大阵的光幕都泛起涟漪。 \"人族蝼蚁!\"牛蹄踏碎百丈青岩,地缝中喷出熔岩,\"本王吞过三千金丹修士\" 上官玉并指抹过青虹剑,混沌气凝成薄雾覆在剑身:\"聒噪。\"剑锋轻挑,百里内的碎石突然悬空,每块棱角都流转着星辉。 三百里外,金玲儿踩着九凤绫掠过焦土。涅盘火凝成三千火雀,追着溃逃的妖群俯冲。每只火雀啄穿妖颅后都会爆成火环,将方圆十丈的小妖烧成灰烬。 \"往哪跑!\"她甩出九张焚天符,符纸迎风化作火凤。三只元婴期虎妖刚跃起就被火凤叼住,惨叫声中炼成焦炭。余波扫过山涧,藏在岩缝里的穿山甲精瞬间汽化,只留下冒着青烟的鳞片。 戒色和尚盘坐在山巅啃烧鹅,佛魔臂暴涨百丈拍向妖群。左掌金刚印碾碎狼骑兵阵型,右臂魔纹化作深渊巨口,将上百蝙蝠妖吞入虚空:\"佛爷这是超度你们往生极乐\"说着打了个饱嗝,袈裟上溅满妖血。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天象,乌云中垂下九道紫电锁链。唐好甜碧鳞伞倒旋升空,毒雾凝成三千丝弦缠绕锁链:\"雷毒绞杀!\" 紫电毒龙横扫战场,所过之处妖兵化为脓血。两只化神期熊精举着玄铁盾抵挡,盾面刚触及电光就熔成铁水,毒雾顺着鼻腔钻入,三息后只剩两具白骨。 \"痛快!\"南宫主大笑劈碎最后一只犀牛精,雷纹臂吸收妖雷愈发璀璨。唐好甜却突然皱眉:\"雷哥小心!\"碧鳞毒雾凝成屏障挡住背后偷袭的蝎尾针,反手甩出千机引毒镖,百丈外的蝎子精顿时浑身溃烂。 战场中央的牛魔已现癫狂。它撕下后背整块皮肉,血淋淋的妖骨化作万把飞剑:\"万骨穿心!\" 剑雨裹着毒火雷光倾泻,却在触及上官玉三丈时骤然凝滞。无垢战体泛起玉色光晕,毒火倒卷,雷光反噬,骨剑叮叮当当碎成齑粉。 \"七成战牛。\"上官玉忽然开口,青虹剑再一次出鞘半寸。剑鸣声中,百里内的熔岩倒流回地缝,破碎的山石重归原位,\"再给你半炷香。\" 牛魔额间裂开第三只眼,血色竖瞳映出上古魔纹。它咬断舌尖喷出本命精血,虚空突然浮现十二面夔牛战鼓。每面鼓皮都是元婴修士的人皮,鼓槌竟是龙骨所制。 \"雷狱天殛!\"牛蹄踏碎三面战鼓。 余下九鼓自鸣,声浪凝成实体雷蛟。九条千丈雷蛟缠绕成球,将上官玉封在万丈雷狱之中。雷光之盛,连三百里外的金玲儿都眯起眼。 雷狱内的时间仿佛停滞。上官玉挽了个剑花,混沌气在脚下凝成莲台。青虹剑穗上的星链亮起,三枚棺椁碎片投射出噬界族祭坛虚影。 \"倒是比噬界族耐打些。\"他剑尖轻点虚空,雷蛟突然调头反噬。九条雷龙撞破雷狱,衔着破碎的夔牛战鼓扑向牛魔。混沌气顺着雷光侵入妖脉,牛毛根根倒竖爆出血花。 牛冲天七窍喷火,妖躯缩回十丈大小。它突然扯断脊椎骨,白骨化作裂天斧劈下:\"开天!\" 斧刃触及混沌雾气的刹那,上官玉终于踏出第一步。无垢战体硬撼斧锋,玉色肌肤与白骨斧擦出星河火花。第二步踏出时,剑鞘点中牛魔膻中穴,万古吞天诀悄然运转。 \"该收网了。\"混沌旋涡在牛魔胸口浮现,妖力如决堤洪水外泄。上官玉突然收剑归鞘,抬掌按住牛角:\"还你三成力。\" 牛魔还未反应过来,体内妖丹突然暴涨三倍。混沌气反哺的灵力远超负荷,二十丈妖躯像吹胀的皮球,皮肤寸寸开裂。它惊恐地撕扯自己肚皮:\"停手!本王愿\" 青虹剑鞘轻轻一磕牛角。 堪比炼虚自爆的威能轰然释放,妖血化作血雨洒遍八百里焦土。金玲儿及时撑开涅盘火罩,戒色和尚的超度钵倒扣住最后一批小妖。 \"咳咳\"牛魔残魂在血雨中重组,声音透着癫狂,\"你以为赢了?妖族还有八位妖王!魔皇已收到传讯\"残魂凝成血色符文,\"同时面对魔族大军和妖王围剿,你们\" 剑光掠过,残魂烟消云散。上官玉抖落剑上血珠:\"正好省去寻他们的工夫。\" 星链吞噬最后一丝妖气时,三枚棺椁碎片突然震颤——千万里外的云层中,隐约浮现魔族战船轮廓。 硝烟未散,金玲儿踩着九凤绫掠过焦土。涅盘火凝成三千火雀,将满地妖尸烧成琉璃状的结晶。\"这些拿去铺桃林小径倒合适。\"她甩出乾坤袋,火雀衔着结晶投入袋中,眨眼装满三袋。 \"雷哥快来!\"唐好甜站在牛魔残躯上招手。碧鳞毒雾裹住二十丈妖尸,腐蚀得嗤嗤作响:\"这身牛皮能炼七套护心甲!\"南宫主雷纹臂迸发电光,将妖筋完整抽出:\"夔牛筋正好补强雷纹臂。\" 狗妖缩在断崖下发抖,黄毛被血雨浸得结绺。它亲眼看见白娘娘的冰晶宫被金玲儿烧成熔岩池,猪翠花的毒潭被唐好甜炼成碧玉葫芦。最吓人的是戒色和尚——那秃驴正用佛魔臂拆狼贝贝的白骨王座,嘴里还哼着《往生咒》。 \"过来。\"上官玉剑尖挑起狗妖下巴,\"带路。\" 狗妖尾巴夹得死紧:\"大、大仙小妖愿效犬马之劳!\"它连滚带爬冲向狼贝贝的寝宫,前爪刚触到石门就尿了——门上嵌着的九颗金丹修士头骨突然睁眼。 \"让洒家超度他们。\"戒色和尚左掌亮起卍字佛印。头骨在佛光中化作金粉,露出后面三丈厚的玄铁门。诸葛歌星斗盘一转:\"九宫锁魂阵,阵眼在\" \"不必。\"上官玉青虹剑刺入门缝。混沌气顺着阵纹逆流,将整个阵法吞噬成养分。石门轰然洞开,宝光刺得狗妖睁不开眼。 狼贝贝的藏宝库堆着三十七口青铜棺,每口棺内都是噬界族秘宝。最中央的棺椁上嵌着半面青铜镜,与星链上的碎片共鸣震颤。 白娘娘的冰晶宫已成火海。金玲儿九凤绫卷走最后一块万年玄冰,涅盘火在冰床上烧出大洞:\"狐狸精的梳妆匣倒是精致。\"她掀开玉髓妆奁,三千根冰魄针暴雨般射出,被混沌鼎尽数吞噬。 \"这是\"唐好甜从冰池捞出枚狐形玉佩,\"能幻化九尾的法器?\"碧鳞毒雾刚触碰玉佩,冰晶宫突然坍塌——原来整座宫殿都是法器所化。 猪翠花的毒潭深处,戒色和尚捏着鼻子翻找。\"洒家就说有酒窖!\"佛魔臂拍碎毒瘴,露出埋在地下的千坛血酒。酒封掀开的刹那,毒雾凝成百张哭嚎人脸,被金刚印超度成青烟。 \"这酒\"他舀起一瓢饮尽,佛魔臂纹路突然暴涨三寸,\"竟能淬炼肉身!\" 牛冲天的雷狱废墟上,诸葛歌捧着星斗盘测算方位。\"震位三丈!\"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钻头,刺入焦土挖出雷池。池底沉着块雷泽天晶,表面跳动着牛魔残魂。 \"雷哥接住!\"南宫主雷纹臂吸收天晶的刹那,九霄降下三道紫雷,将百里焦土劈成琉璃平原。 桃源山谷堆满战利品。青铜棺椁排成七星阵,冰魄针插在桃树当篱笆,雷泽天晶铺成练功场,血酒坛垒成假山。狗妖蹲在角落啃妖丹,每啃一口就偷瞄众人脸色。 \"接着。\"上官玉抛来颗狼贝贝的獠牙,\"炼成本命法宝,可破寻常阵法。\" 狗妖接住獠牙时差点哭出来——这獠牙能轻易刺穿它妖丹。金玲儿笑着扔来酒葫芦:\"好好当看门狗,姑奶奶给你找十八房媳妇。\" 分赃持续到月挂中天。上官玉取走青铜镜碎片,金玲儿收了冰魄针,南宫夫妇取走雷泽天晶。戒色和尚独吞血酒,诸葛歌夫妇抱走三箱上古阵图。连萝卜精都分到妖血浇灌灵田,谷中稻穗一夜蹿高三尺。 \"该给这地方起个名。\"墨诗语把玩着狐形玉佩。 \"叫打劫谷如何?\"戒色和尚醉醺醺举坛。 青虹剑突然插入地面,剑穗星链映出两字——【桃源】。众人相视一笑,碰坛声惊飞满山雀鸟。 第85章 狗东西的机缘 清晨雾正浓,上官玉推门而出时,正瞧见狗妖撅着屁股趴在池塘边。这厮黄毛上还沾着昨夜酒渍,爪子鬼鬼祟祟探向一尾金鳞鱼。池中灵鲤尾巴一甩,水花溅得它满脸狼狈。 \"过来。\" 青虹剑鞘轻叩青石,狗妖浑身炸毛滚到跟前。上官玉指尖凝起混沌气,绕着它转了三圈。狗妖吓得后腿打颤,忽然闻到股腥臊味——竟在青石板上尿出个歪扭的\"怂\"字。 剑光乍起,狗妖闭眼等死。却听\"锵\"的一声,青铜丹炉落在庭院中央。金玲儿倚着桃树甩出九凤绫,涅盘火化作朱雀撞入炉底:\"冰块脸要开炉练丹?\" \"化形丹配启智丹。\"上官玉袖中飞出二十七味灵药,\"省得看它整日不顺眼。\" 混沌气凝成三昧真火,炉身饕餮纹渐次亮起。墨诗语刚出房门便见灵药在空中分解重组,药汁凝成太极图没入炉口,惊得凤冠垂珠乱颤。 \"两丹同炼?\"唐好甜扯住南宫主衣袖,\"这得什么境界\" \"多年前他救咱们时,\"南宫主啃着灵果嘟囔,\"左手炼九转还魂丹,右手控七绝锁魂阵,怀里还揣着锅鸡汤。\"此话有些夸张,不过上官玉同炼三炉丹之事,还是为救南宫主。 丹炉忽地轻震,霞光穿透炉盖。七十二道丹纹浮现在炉身,空中隐现鸾凤和鸣之象。上官玉掐指捏诀,炉盖掀起的刹那,十道金光直冲霄汉。 \"收。\" 混沌气化作巨掌拢住丹气。两粒金纹化形丹与三粒玉色启智丹落入瓷瓶,余下五丹被金玲儿用九凤绫卷走:\"见者有份~\" “你该叫金拔皮,这小使宜也占”上官玉无奈摸着手中丹药。 狗妖被混沌气捆成粽子,狗眼瞪得溜圆。上官玉捏开它下颌,两粒丹药顺喉而入。霎时黄毛炸成蒲公英,妖气凝成茧状。 \"我赌三个铜板,\"戒色和尚摸出烧鹅腿,\"化形后像南宫主。\" \"放屁!\"南宫主雷纹臂电光乱窜,\"起码得有秃驴七分俊朗。\" 金玲儿九凤绫卷来面铜镜:\"姑奶奶押五坛酒,定是个獐头鼠目\" 茧壳\"咔嚓\"裂开条缝。修长手指探出的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少年赤条条蜷在地上,墨发如瀑垂落腰间。眉心一点金纹似焰,锁骨处还留着狗妖时的月牙疤。最绝的是屁股后拖着条虚化的黄毛尾巴,随呼吸一颤一颤。 \"非礼勿视!\"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屏风。唐好甜碧鳞伞\"唰\"地撑开,伞面毒雾凝成\"无耻\"二字。 金玲儿吹了声口哨:\"倒是副好皮囊。\"涅盘火凝成红衣扔过去,\"比某块木头顺眼多了。\" 半炷香后,屏风后走出个青袍少年。广袖流云袍掩不住眉间野性,行走时仍带着犬类特有的轻捷。他扑通跪在上官玉跟前,开口竟带金石之音:\"谢谢主人造化\" 上官玉还在思考中。:“像是像人样了,不过狗东西这名字是不能用了。这样姓还是你的本姓,不过名字得改改。我想了几个 名讳。上官玉剑尖在地上划出四道刻痕,\"富贵、来福、旺财、新生。\" 话音未落,戒色和尚的烧鹅腿已指在\"富贵\"上。南宫主雷纹臂迸发电光勾住\"来福\",却被金玲儿九凤绫卷走:\"俗气!要叫\" \"富贵好!\"诸葛歌突然从阵图堆里抬头,\"听着就吉利。\" 墨诗语捣衣杵抵住他后腰:\"你倒是会凑热闹?\" 少年忽然伸手按住\"富贵\"二字。指尖金纹与剑痕共鸣,竟引动星链微光:\"谢主人赐名富贵。\"他抬眼时眸光清亮,\"狗东西守坟三月知冷暖,富贵余生报大恩。\" 上官玉腕间星链忽然缠住他手腕,唯余一声轻叹:\"便叫富贵。\" 池塘金鲤突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化出\"富贵平安\"四字。萝卜精们钻出土堆,顶着灵果跳起祝舞。满山桃林无风自动,撒落的花瓣在少年肩头堆成祥云纹。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烤全羊在涅盘火上滋滋冒油。狗富贵手持青玉签翻动肉串,油星溅在星纹法袍上,烫出几点焦痕也不在意——这袍子能自愈,是墨诗语用妖王皮炼的。 \"盐!\"戒色和尚盘腿坐在火堆旁,佛魔臂化作蒲扇给烤鸡腿扇风,\"佛爷这鸡腿得用星砂盐\" 狗富贵指尖亮起金纹,腰间玉佩射出道灵光。半空中浮现七色调料罐,星砂盐自动撒在鸡腿表面,混着佛光泛起琉璃色。金玲儿见状甩出九凤绫,卷走三串雷纹羊肉:\"小富贵比冰块脸贴心多了。\" 上官玉擦拭青虹剑的手突然顿住:\"三日后子时,魔皇先锋军将抵白骨山。\"剑锋映出天穹裂缝,那里隐约可见魔族战船的轮廓,\"诸位\" \"佛爷的手早痒了!\"戒色和尚啃着鸡腿起身,佛魔臂暴涨十丈拍向虚空。金色掌印将云层拍出个窟窿,露出后面血色月亮,\"正好试试新悟的降魔印。\" 金玲儿指尖涅盘火凝成朱雀,绕着南宫主雷纹臂盘旋:\"姑奶奶的焚天符攒了三百张,够烧穿魔皇裤衩!\"火光照得她眉眼张扬,\"冰块脸你打头阵,我包抄后路。\" \"咔嚓!\" 南宫主捏碎酒坛,雷纹臂吸收雷霆愈发璀璨:\"雷泽天书第七重正愁没试招\"紫电在他发梢跳跃成蛟龙,\"小八的碧鳞毒雾配上雷暴,够魔族喝一壶!\" 唐好甜正在穿毒针的手一抖,碧鳞伞差点戳到诸葛歌:\"雷哥你悠着点,上次试招把桃源稻谷都劈焦了\"说着瞪向丈夫,\"某些人倒是说句话?\" \"阵图备了七十二套,机关兽充能三千具。\"诸葛歌星斗盘亮起防御阵,\"我与诗语负责修补结界\"话音未落,腰间软肉就被墨诗语拧住:\"你再说一遍?\" \"主人\"狗富贵突然跪坐在地,手中烤鱼掉进火堆。涅盘火将鱼烧成灰烬,却在灰中开出一朵金莲,\"我我能杀敌么?\" 七道目光同时射来。戒色和尚的鸡腿停在嘴边,金玲儿的九凤绫缠住酒坛,连上官玉都收起青虹剑。火堆突然爆响,惊得萝卜精集体钻地。 \"就你?\"南宫主雷纹臂迸发电光,吓得狗富贵缩到上官玉身后,\"化形才半日\" \"我能闻出魔气!\"少年忽然抬头,瞳孔泛起金纹,\"三十里外埋的魔种,昨夜已发芽\"他指向东南断崖,\"现在已长出七寸毒藤!\" 上官玉剑尖轻挑,混沌气破开三十里外土层。一株缠绕魔纹的毒藤被连根拔起,藤蔓间还裹着未消化的妖兵残骸。诸葛歌星斗盘疯狂旋转:\"竟是噬心魔藤!\" \"狗鼻子真灵。\"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毒藤炼化,\"当斥候倒合适。\" 狗富贵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的月牙疤:\"这是狼贝贝留的追踪印\"金纹在疤痕上流转,\"我能感应到其他妖王位置!\" 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银针刺入疤痕,惊觉其中暗藏星砂:\"竟是无痕追踪术!上官你早看出来了?\" \"所以才留他性命。\"青虹剑归鞘声清越,\"三日前星链示警,我便知此狗有大用处。\" 火堆渐熄,星河垂落山谷。狗富贵蹲在溪边洗刷烤架,耳畔忽然传来剑鸣。抬头见上官玉立于桃枝,腕间星链正与棺椁碎片共鸣。 \"怕么?\" 少年攥紧星砂盐罐:\"怕。\"溪水映出他颤抖的手指,\"但更怕回到和野狗抢泔水的日子\" 混沌气忽然裹住他手腕,三枚碎片虚影浮现:\"此战若活下来,教你真正的破阵之术。\" 桃林无风自动,满地落英凝成八个字:破而后立,向死而生。 第86章 舌战群魔 千里焦土上黑云压城,魔族战船悬浮如蝗,妖族旌旗卷起腥风。鸡太美扭着七彩尾羽立在阵前,羊尾的弯角泛着绿光,马筒的鼻孔喷着硫磺毒雾。八位魔皇周身魔气翻涌,史多魔皇脚下甚至凝出污秽沼泽。 \"对面人族听着!\"夏柳魔皇麾下的独眼魔将踏空而出,\"此乃我族\" \"闭嘴!\"金玲儿九凤绫卷起块青石砸过去,\"姑奶奶先好好教教你们怎么说话!\" 红衣少女单手叉腰踏上云端,灵茶壶在指尖转出残影:\"鸡太美是?\"涅盘火凝成母鸡虚影下蛋,\"下蛋不勤快,尾巴倒是开屏得勤!再炫也是只老母鸡。\" 鸡妖王的七彩尾羽突然自燃,慌忙拍打间抖落满地焦毛。金玲儿转头看向羊尾:\"羊痿妖王?听说你后宫三千母羊,生出的崽子长得都像隔壁马厩真是可悲可怜!\" 羊尾的弯角\"咔嚓\"断裂,妖气凝成的绿云瞬间溃散。马筒刚要嘶鸣,九凤绫已缠住它脖颈:\"马桶成精就好好当夜壶,战场是你该待的地方?\" 马筒反驳:“我不是马桶”结果后果我妖魔大军笑场了。 魔族阵营开始骚动。金玲儿灌了口灵茶,涅盘火在唇边凝成莲花:\"夏柳魔皇,你祖上是青楼里打更的?下流手段倒是家学渊源!不知你学了几成。\" 夏柳手中魔剑突然软化,竟变成条粉红绸带。史多魔皇刚要开口,少女指尖已点到他鼻尖:\"吃屎长大的玩意,张嘴就是粪坑爆炸的动静!你真的是土狗打隔,屎吃多了。\" 诸葛歌的留影石在空中划出弧线,狗富贵捧着星斗盘边录影边帮着布阵。找到薄弱点。诸葛歌再次加固。墨诗语的机关兽从地底钻出,悄悄在魔军后方埋下三千雷火符。 南宫主对着唐好甜正重说道:“小八,你千万别学金骂街!” \"秦寿生?你这名儿起得妙啊!\"金玲儿突然甩出焚天符,火凤撞碎魔皇冠冕,\"你爹娘妥妥的癞蛤蟆追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秦寿生脸上魔纹突然溃烂,脓血滴在战甲上腐蚀出大洞。田苟魔皇刚要结印,少女已闪到他面前:\"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说的就是你这种你到现在不知被抛弃多少次了?\" 九凤绫卷起毒潭淤泥糊住魔皇嘴。范剑魔皇的骨鞭刚甩到半空,突然被涅盘火熔成铁水:\"贱名配贱人,你爹娘真是未卜先知!\" 庞光魔皇的巨斧开始颤抖。金玲儿足尖轻点他斧面,借力翻到姬从良头顶:\"从良?我看你是从棺材里爬出来作妖!既已从良,还要为祸八方,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涅盘火凝成棺材虚影当头罩下。 最后转向那沙比魔皇时,少女突然歪头甜笑:\"您这名字取得好,念出来都脏嘴~\"袖中飞出三百张禁言符,糊住魔族全军嘴巴。 三妖八皇呆若木鸡,魔将手中令旗\"啪嗒\"落地。狗富贵趁机埋下最后一道阵眼,星斗盘亮起周天星辰。 \"贱人找死!\"鸡太美终于炸毛,七彩尾羽化作万道毒针。妖王真身暴涨百丈,鸡爪撕开空间裂缝:\"本王要把你\"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从天而降,左掌卍字印拍碎毒针,右臂魔纹凝成烤架:\"佛爷等的就是你这只炸鸡!\" 羊尾弯角射出腐魂绿光,被南宫主雷纹臂引来的紫电劈成两半。马筒喷出硫磺毒雾,唐好甜碧鳞伞倒旋,毒雾反卷淹没三千妖兵。 上官玉青虹剑仍未出鞘。他踏着混沌气凌空勾画阵纹,每道轨迹都暗合周天星斗。狗富贵突然扯开衣襟,锁骨月牙疤射出金光:\"主人!坤位三十里地脉有缺!\" 剑尖轻挑,混沌气补全地脉裂痕的刹那,诸葛歌的周天星斗阵突然升华。陨铁柱化作蟠龙玉柱,星砂凝成银河倒悬,连墨诗语的机关兽都披上星辰战甲。 \"阵成了!\"诸葛歌咳着血狂笑,\"请君入瓮!\" 八位魔皇的滔天魔气突然凝滞,像是被按进琥珀的飞虫。金玲儿九凤绫卷住鸡太美脖子,涅盘火顺着尾羽烧上去:\"姑奶奶给你做个凤凰涅盘按摩!\" 鸡妖王的惨叫响彻云霄,焦香肉味引得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佛爷要鸡翅!别打烂了。\" 星斗大阵启动的瞬间,三十二道陨铁柱化作蟠龙玉柱冲天而起。墨诗语衣袖翻飞间,三千机关兽披着星辉战甲从地脉裂缝中涌出,獠牙咬住魔族战船锚链。 \"坤位补全!\"诸葛歌七窍渗血,手中周天仪射出北斗星光。整片焦土突然升起透明结界,将妖魔联军切割成九块独立星域。 金玲儿所在的天枢星域突然扭曲,鸡太美燃烧精血挣脱束缚。七彩尾羽化作百万毒针,在星空中织成遮天巨网。\"小贱人!\"妖王双目赤红,鸡爪撕开三丈空间裂缝,\"本王要生啖你肉!\" 九凤绫缠住最近的三艘战船横挡身前,毒针洞穿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红衣少女指尖燃起焚天符,火凤虚影刚凝聚成形,羊尾妖王的腐魂绿光已穿透星域障壁。 \"小心!\"戒色和尚的杀生杖破空而至。杖头佛光超度三千亡魂,杖尾魔纹竟将绿光吞吃殆尽。老和尚袈裟被硫磺毒雾烧出破洞,右臂魔纹泛着不祥红光:\"女施主骂得痛快,倒是给佛爷留只烤全羊啊!\" 马筒妖王趁机喷出硫磺毒雾,墨色浓雾中伸出万千沥青触手。唐好甜的碧鳞伞倒悬当空,伞骨间射出淬毒银针,却在触及触手的瞬间被黏稠液体吞噬。 \"雷来!\"南宫主独臂擎天,紫电在云层中凝成夔牛巨足。雷瀑倾泻的刹那,星斗大阵突然震颤——庞光魔皇的污血巨斧竟劈开了天璇星域! 上官玉的青虹剑终于出鞘。剑灵化作冰晶凤凰清啼九霄,所过之处硫磺毒雾尽数冻结。他左手结印点在眉心,洞玄真瞳映出千里战场上七百二十处破绽。 \"富贵,震位地脉!\" 小鼎突然从袖中飞出,鼎口喷出三十三条灵脉精华。狗富贵锁骨月牙疤亮如金乌,筑基期的身躯在灵液池中时隐时现,竟从史多魔皇的污秽沼泽里叼出阵枢灵珠。 夏柳魔皇的粉红绸带突然暴涨,绸缎缝隙间睁开万千媚眼。金玲儿正要嘲讽,忽然神魂恍惚,涅盘火不受控制地反噬自身。九凤绫感应到主人危机,自动结成茧状将她包裹。 \"就是现在!\"秦寿生魔皇狞笑着祭出万魂幡。十万冤魂凝成白骨巨掌,指甲缝里滴落的血水腐蚀着星辉结界。诸葛歌喷出心头血染红周天仪,二十八星宿同时亮起:\"诗语!\" 地面突然塌陷,墨诗语提前埋设的星辰砂喷涌如泉。机关兽抓住星砂融入甲胄,爪牙间流转的银河之力竟将白骨巨掌绞成碎片。新娘装扮的少女咬破指尖,凤冠垂珠化作三千捆仙索缠住三艘主战船。 \"金玲儿接剑!\"上官玉弹指射出青虹剑。剑灵感应到涅盘火气息,冰霜剑气在空中绘出太阴星轨。金玲儿破茧而出的瞬间,焚天符引动的火凤与冰凰完美交融,冰火太极图将鸡太美牢牢镇压。 妖王真身燃起黑白双焰,焦香肉味中传来戒色和尚的痛心疾首:\"我的蜜汁烤鸡翅!\"佛魔臂暴涨百丈插入战团,左手往生咒超度妖魂,右手魔纹却偷偷截留妖丹精华。 田苟魔皇突然化作本体,千丈吞天犬虚影笼罩战场。利齿咬向灵力枯竭的金玲儿,却被星痕龟甲反弹的星光刺穿上颚。诸葛歌咳着血沫大笑:\"周天星斗阵内,妖族现原形便是找死!\" 上官玉脚踏混沌气出现在金玲儿身后,掌心按在她后心。万古吞天诀疯狂运转,竟将方圆百里的魔气抽成真空。\"别逞强。\"他皱眉看着金玲儿苍白的脸,小鼎自动飞出倒出灵液瀑布。 三妖八皇突然齐声尖啸,声波震碎三百机关兽。夏柳魔皇撕开胸前铠甲,露出刻满合欢符文的肌肤:\"九幽黄泉,起!\" 其余魔皇同时自爆三成精血,滔天魔气凝成忘川河水,星斗大阵的银河结界开始崩解。 青虹剑感应到危机自动护主,剑灵化作少女形态凌空起舞。冰晶莲华在战场绽放,却被范剑魔皇的污血魔剑斩碎花瓣。上官玉眼中混沌气流转,洞玄真瞳终于锁定夏柳魔皇丹田处的本命魔纹。 \"就是此刻!\"他并指如剑点在小鼎边缘,三十三条极品灵脉同时燃烧。混沌气凝成的剑意跨越空间,在夏柳魔皇惊愕的目光中刺入丹田。青虹剑灵趁机化光突袭,冰霜剑气顺着魔纹裂隙轰然爆发。 \"啊啊啊!\"夏柳魔皇凄厉惨叫响彻云霄,魔躯从内部开始冻结。其余魔皇慌忙回援,却被南宫主引来的九霄神雷阻住去路。金玲儿吞下灵液,涅盘火顺着九凤绫缠住重伤的魔皇:\"这份大礼,姑奶奶收下了!\" 星斗大阵轰然闭合,将夏柳魔皇的半截魔躯永远留在银河结界。残存妖魔肝胆俱裂,第一次在冲锋途中露出惧色。 第87章 血染星穹 夏柳魔皇的惨叫仍在星域回荡,妖魔联军却已陷入癫狂。鸡太美燃烧的尾羽点亮半边苍穹,羊尾妖王断裂的弯角渗出腐魂毒液,整片星斗大阵都在剧烈震颤。 \"这帮畜生要拼命了!\"南宫主独臂擎着雷纹,九霄神雷化作锁链捆住三艘魔族战船,\"小八,毒雾封住东南角!\" 唐好甜甩出十二枚碧鳞镖,剧毒在星空划出翡翠轨迹。毒雾与雷光交织的刹那,马筒妖王突然现出本体——竟是百丈高的青铜马桶,桶口喷出硫磺岩浆。 \"真是污了佛爷的眼!\"戒色和尚的杀生杖插入马桶盖缝隙,佛魔臂青筋暴起,\"往生咒配马桶,超度你都嫌浪费香火!\" 马桶内传出闷响,三千毒箭突然从桶壁孔洞射出。墨诗语凤冠垂珠化作银丝大网,机关纹路亮起的瞬间,星辰砂凝成琉璃盾墙。毒箭钉在盾面滋滋作响,转眼被星辉净化。 金玲儿吞下第三瓶灵液,涅盘火在掌心凝成赤金长鞭。九凤绫缠住鸡太美焦黑的尾羽猛地一扯:\"老母鸡,尾巴烧没了还能下蛋吗?\" \"找死!\"鸡太美双目迸射血光,双翼掀起空间风暴。破碎的星域裂隙中,竟飞出十万枚裹着胎膜的妖卵。卵壳破裂声此起彼伏,无数半人半鸡的妖物嘶叫着扑来。 上官玉突然踏碎虚空出现在金玲儿身侧,洞玄真瞳映出妖卵核心的猩红血线:\"坤位三步,鞭稍点膻中。\" 赤金长鞭如灵蛇吐信,精准刺入最近妖物的心窍。涅盘火顺着血线逆流而上,十万妖卵同时爆成火球。鸡太美喷出精血想要收回妖魂,却被小鼎兜头罩住,三十三条灵脉化作锁链缠住其双足。 \"剑来!\" 青虹剑灵化作的冰晶少女凌空起舞,剑气在星域划出太阴轨迹。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混沌气缠绕的冰霜剑气暴涨千丈,竟将马筒妖王的青铜马桶劈成两半。 \"我的本命法宝!\"马筒妖王惨叫着缩回人形,下半身还在滴落熔岩,\"你们这些\" 戒色和尚的魔纹右臂突然穿透星辉结界,五指扣住妖王天灵盖:\"佛爷送你入轮回!\"往生咒与噬魂魔纹同时发动,妖王魂魄被生生扯成两半,一半超度一半吞噬。 战场突然寂静一瞬。 \"第二个。\"上官玉甩落剑尖魔血,小鼎将妖王残魂尽数吞噬。万古吞天诀运转到第八重,周身毛孔都在喷吐混沌气,方圆百里的星辉都被染成灰白。 八大魔皇彻底疯狂。史多魔皇脚踏污秽沼泽,腐臭黑水漫过星砂;庞光魔皇撕开胸前铠甲,脓血凝成万枚血钉;秦寿生魔皇的万魂幡卷起冤魂飓风,哭嚎声震碎三百机关兽。 \"乾坤倒转!\"诸葛歌七窍流血,周天仪射出二十八道星芒。墨诗语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凤冠垂珠化作星轨融入大阵。整片星域突然翻转,妖魔联军脚下变成璀璨银河。 金玲儿趁机甩出九凤绫,涅盘火顺着银河烧向史多魔皇。黑水与烈焰相撞蒸腾起毒雾,却在触及上官玉混沌气的瞬间被吞噬净化。 \"小心身后!\"狗富贵突然从虚空钻出,筑基期的身躯硬抗范剑魔皇一记背刺。月牙疤爆发的金光形成护盾,虽然瞬间破碎,却为上官玉争取到半息时间。 青虹剑回身横扫,剑灵少女清啼如凤鸣。冰霜剑气冻结空间,范剑魔皇持剑的右臂凝满冰晶。南宫主适时引下九道天雷,紫电顺着冰晶灌入魔皇经脉。 \"第三个。\"上官玉剑锋轻挑,混沌气绞碎魔皇心脉。小鼎自动飞出击碎其丹田,连魔婴都来不及逃遁。 星斗大阵突然剧烈震颤。秦寿生魔皇燃烧本命精血,万魂幡中爬出百丈高的白骨魔神。魔神利爪撕开天权星域,诸葛歌喷出大口鲜血,周天仪出现裂痕。 \"夫君!\"墨诗语甩出凤冠垂珠,三千星辰砂填补裂缝。机关兽群突然自爆,星火点燃白骨魔神的关节。金玲儿趁机掷出焚天符,火凤虚影撞入魔神眼眶。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升到阵眼中央,小鼎悬在头顶吞吐灵脉。万古吞天诀形成的旋涡笼罩战场,竟将白骨魔神逸散的魔气吞噬一空。青虹剑感应到主人战意,剑灵少女化作冰火双翼附着在他背后。 \"乾坤借法!\" 剑锋所指,三十三条极品灵脉同时燃烧。混沌气凝成的剑意贯穿三界,冰火双翼在星空划出太极图。庞光魔皇的污血铠甲寸寸崩裂,想要遁入虚空却被狗富贵锁住气机。 \"第四个。\" 剑光闪过,魔皇头颅高高飞起。涅盘火与九霄神雷同时击中残躯,连滴落的魔血都被小鼎吸收殆尽。 剩余魔皇终于露出惧色。羊尾妖王化作绿光欲逃,却被星斗大阵反弹回来。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千丈,左掌卍字印封天锁地,右臂魔纹凝成饕餮巨口。 \"第五个!\" 老和尚满嘴是血却狂笑不止,饕餮虚影将妖王连皮带骨吞下。佛光普照的瞬间,妖丹精华化作金色雨露反哺大阵。 上官玉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强行运转八成吞天诀的反噬开始显现,无垢战体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痕。金玲儿立刻甩出九凤绫缠住他腰间,涅盘火顺着绫罗渡入灵力。 \"还撑得住?\" 金铃儿后背插着三根毒羽,却仍在笑,\"姑奶奶还能骂哭三个魔皇呢。\" 诸葛歌突然厉喝:\"离位!\" 墨诗语应声甩出星痕龟甲,防御法宝在空中展开成八卦阵图。几乎同时,田苟魔皇的吞天犬虚影咬在阵眼,獠牙与龟甲摩擦出刺目火花。 上官玉抹去血迹,青虹剑感应到主人战意发出龙吟。剑灵少女化作流光融入剑身,冰霜剑气中开始浮现混沌符文。小鼎吞吐的灵气形成旋涡,在他脚下绘出先天八卦。 \"该结束了。\" 他踏着混沌气走向阵眼裂痕,所过之处星砂自动铺路。洞玄真瞳看穿九重魔障,剑锋直指秦寿生魔皇的本命魂珠。 八大魔皇已去其四,剩余妖魔的咆哮声中终于掺杂了绝望。星河倒卷,天地同悲,这场弑妖魔之战才刚刚进入高潮 第88章 妖陨魔消 血月当空,星斗大阵裂痕处渗出汩汩魔血。剩余四位魔皇背靠背结成阵势,田苟魔皇的吞天犬虚影已断了两条后腿,秦寿生魔皇的万魂幡只剩半截破布。 \"结九幽遁空阵!\"史多魔皇突然撕开胸膛,魔心在掌心砰砰跳动。其余三皇同时割裂手腕,漆黑魔血在空中绘出扭曲符纹。星河结界突然泛起涟漪,竟被腐蚀出碗口大的缺口。 狗富贵突然从虚空中探出脑袋,筑基期的身子卡在结界裂缝处:\"诸葛先生!巽位地脉在抽动!\"他锁骨月牙疤亮如银钩,竟用牙咬住即将断裂的星轨丝线。 墨诗语甩出凤冠垂珠,三千星辰砂顺着狗富贵撕开的缺口涌入。诸葛歌染血的指尖在周天仪上飞速划动,二十八宿方位骤然调转:\"乾坤挪移,地脉归位!\" 正要遁逃的史多魔皇一头撞在逆转的星墙上,额头魔角应声折断。金玲儿九凤绫卷住魔皇断角,涅盘火顺着伤口烧入经脉:\"屎壳郎推粪球——滚不动了?\" \"尔等找死!\"庞光魔皇突然自爆左臂,脓血凝成万枚噬魂钉。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霄紫电,却在触及血钉时发出令人牙酸的炸响——那污血竟能腐蚀天雷! 唐好甜抖开碧鳞伞,伞面三千毒针化作翡翠暴雨。戒色和尚杀生杖插入地面,佛魔臂暴涨如擎天巨柱:\"往生路上送你们一程!\"左掌卍字印封住魔皇后路,右臂魔纹化作饕餮巨口。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凌空而立,洞玄真瞳锁定每个魔皇的命门。青虹剑灵化作的冰晶少女在他身后展开双翼,小鼎悬在头顶吞吐三十三条灵脉精华。 \"秦寿生,膻中穴下一寸。\" 剑光如银河倒卷,精准刺入魔皇护心镜的裂隙。混沌气顺着剑锋涌入,万魂幡中的十万冤魂突然调转矛头。秦寿生惊恐地看着自己召出的怨灵反噬其主,魔躯被撕成碎片前仍在嘶吼:\"你们不得好\" 小鼎当空罩下,连惨叫都吞得干干净净。剑灵少女指尖凝霜,将逸散的魔魂冻成冰晶:\"第三个。\" 史多魔皇突然掏出一枚骨笛吹响,音波震碎三百星辰砂。墨诗语凤冠垂珠尽数炸裂,七窍渗出金血:\"他在召唤\" 焦土地面突然隆起无数坟包,十万魔尸破土而出。这些腐尸关节处长着星辉结晶,竟是先前战死修士的遗骸被魔气浸染。诸葛歌目眦欲裂:\"竟敢亵渎英灵!\" 上官玉眼中混沌气暴涨,万古吞天诀形成的旋涡笼罩战场。小鼎疯狂震颤,竟将魔尸身上的星辉结晶尽数剥离。失去力量源泉的腐尸纷纷倒地,化作黑水渗入焦土。 \"还给他们。\" 三十三条灵脉精华倾泻而出,纯净星辉裹挟着修士残魂升空。浩瀚银河中亮起无数光点,如同英灵最后的致意。 庞光魔皇趁机化作血雾遁向缺口,却被狗富贵一屁股坐在阵眼上:\"此路不通!\"筑基期的身子爆发出月华清辉,星斗大阵裂痕竟开始缓慢愈合。 \"最后一个。\"上官玉青虹剑指向田苟魔皇,剑灵少女双翼洒落冰火莲花。魔皇的吞天犬虚影突然调头反噬,利齿咬住主人脖颈——竟是早被混沌气侵蚀了神智。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左右开弓,左掌超度右臂吞噬,硬生生将魔皇元神扯成两半。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劈落,唐好甜的碧鳞毒雾封住退路,金玲儿的涅盘火化作熔炉煅烧。 当最后一丝魔气消散时,只剩史多魔皇独坐血泊。他忽然扯动嘴角露出森白牙齿,破碎的胸腔里传出漏风的笑声:\"这次是吾等失算但下次呢?你们能拦住几次?\" 魔皇残躯突然膨胀如球,皮肤下涌动着自爆的魔光:\"本座在黄泉路上\" \"你配么?\" 上官玉并指如剑点在其眉心,混沌气顺着经脉灌入丹田。青虹剑灵化作流光贯穿天灵,小鼎倒悬当空鲸吞魔气。魔皇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膨胀的身躯像漏气的皮囊般干瘪下去。 剑锋轻振,灰烬随风而散。星斗大阵应声解除,焦土上只剩深浅不一的陨坑。三十三条灵脉缩回小鼎时,鼎身闪过一抹混沌道纹。 金玲儿瘫坐在九凤绫织就的软榻上,指尖燃着微弱的涅盘火照明:\"姑奶奶骂累了,谁有灵茶\"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歪倒在绫罗间沉沉睡去。诸葛歌抱着出现裂痕的周天仪苦笑,墨诗语正用星辰砂修补他破损的经脉。戒色和尚抱着半截马桶盖痛心疾首:\"可惜了这千年玄铁!\" 上官玉收剑入鞘时,小鼎突然吐出枚纯净魔晶。他随手抛给狗富贵:\"筑基中期到后期,够用了。\" 狗富贵捧着魔晶正要道谢,战场西北角突然传来细微裂响。一枚沾染混沌气的妖卵正在焦土中滚动,蛋壳表面布满血色纹路——正是先前金玲儿焚烧十万妖卵时,被上官玉的混沌气无意间护住的那枚。 \"咔嚓!\" 鸡爪撕开蛋壳的刹那,整片焦土地脉突然沸腾。三十三条灵脉在小鼎中疯狂震颤,刚刚平息的星斗大阵再度亮起危险的红光。 \"咯咯咯——!\" 鸡太美的头颅从蛋壳中钻出,脖颈处竟缠绕着羊尾妖王的腐魂绿光与马筒妖王的硫磺毒雾。残存的三大妖王本源在此刻强行融合,新生的妖身暴涨千丈,七彩尾羽上流动着混沌气息。 上官玉反手将狗富贵甩向后方,青虹剑自主出鞘横挡身前。剑灵少女凝成的冰盾与妖爪相撞,竟爆出金铁交鸣之声。鸡太美喉间滚动着沙哑的嘶吼:\"你们都该死!\" 九凤绫卷着金玲儿急退三百丈,红衣少女强撑着想掷出焚天符,却被反噬的涅盘火烧伤掌心。戒色和尚的佛魔臂刚抬起便软软垂下,先前吞噬过多妖丹的副作用开始显现。 \"周天星斗,启!\"诸葛歌喷出血雾染红阵盘,残破的大阵勉强罩住方圆十里。墨诗语的机关兽群再度爬起,却只能抱住妖王脚趾自爆。 鸡太美双翼掀起混沌风暴,每一片羽毛都化作旋转的妖火轮。上官玉的无垢战体表面泛起琉璃光泽,硬抗三枚妖火轮斩击,肩头炸开深可见骨的血口。混沌气疯狂涌入伤口,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洞玄真瞳,开!\" 双眸中浮现星河旋涡,千丈妖躯的弱点清晰可见——融合不完整的心脏处,三颗妖丹正在互相吞噬。青虹剑灵感应到主人心意,化作冰火双翼附着在他背后。 鸡太美突然昂首尖啸,声波凝成实质化的血色长矛。上官玉踏着星砂腾空,剑锋划过之处留下混沌轨迹。血色长矛与剑气相撞,炸开的能量涟漪震碎十里焦土。 \"乾坤借法!\" 小鼎倒悬喷出灵脉洪流,混沌气在剑尖凝成太极图。鸡太美胸口妖丹突然射出腐魂毒光,洞穿太极阴眼的瞬间,上官玉左臂顿时血肉模糊。 \"主人!\"狗富贵突然从地缝钻出,筑基期的身躯爆发出不属于他的月华。锁骨疤痕化作银链捆住妖王脚踝,虽只停滞了半息,却让剑锋得以刺入妖丹缝隙。 鸡太美发狂般甩动脖颈,利喙撕开空间裂缝。上官玉被吸入虚空的前一刻,剑灵少女突然脱离剑身,冰晶玉手握住本体剑刃:\"主人,借混沌一用!\" 青虹剑首次绽放灰白剑芒,混沌与冰霜交融的剑气劈开虚空。外界众人只见天穹突然裂开巨口,上官玉踏着妖王头颅坠向大地,剑锋上挑着一串纠缠的妖丹。 \"结束了。\" 剑光搅碎妖丹的刹那,鸡太美千丈妖躯轰然倒塌。腐魂绿光与硫磺毒雾从七窍喷出,被小鼎尽数吞噬净化。焦土上燃起琉璃净火,将妖王残躯烧成遍地晶砂。 上官玉以剑拄地单膝跪倒,无垢战体表面爬满蛛网裂痕。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他腰身,自己却因灵力枯竭摔在晶砂堆里:\"早知道该留点力气骂这老母鸡\" 戒色和尚瘫坐在机关兽残骸上,拎着半壶灵酒苦笑:\"早知这厮能涅盘,佛爷该把马桶盖扣严实些。\"南宫主独臂引来的雷云早已散尽,正靠着唐好甜的碧鳞伞调息。 诸葛歌捧着碎裂的周天仪,忽然抬手接住一缕飘落的星辉:\"地脉归位了。\"墨诗语沉默着将凤冠垂珠埋入焦土,三千星辰砂化作嫩芽破土而出。 三日后,小鼎内三十三条灵脉尽数晋阶极品。狗富贵蹲在鼎边啃着魔晶,头顶不时闪过筑基雷劫的电光。金玲儿躺在九凤绫织就的软榻上,边喝灵茶边数落远处练剑的上官玉:\"下次再逞能,姑奶奶的焚天符可不管敌我\" 天边晚霞如血,却再无妖氛魔气。焦土边缘的星辰花海随风摇曳,似在祭奠这一战消逝的英魂。 第89章 风云再起 篝火舔舐着焦土上的夜色,小鼎在火堆上方缓缓旋转。鼎身三十三条灵脉纹路明灭不定,每条灵脉都流淌着液态星辰。 \"鼎中百日,外界不过一日。\"上官玉屈指轻弹鼎壁,混沌气在鼎口凝成旋涡,\"但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千倍。\" 金玲儿伸手探向旋涡,发梢瞬间结满灵霜:\"以前咱们几人求着你给我们看看,你舍不得。现在如此大方,有什么企图?姑奶奶可不想变成\"话没说完就被南宫主提着后领扔进鼎中。戒色和尚刚啃完的鸡骨头掉在地上,整个人倒栽葱跌入混沌旋涡。 狗富贵扒着鼎沿正要说话,被上官玉一脚踹在屁股上:\"筑基期的更需要闭关。\"半块魔晶顺势塞进他衣领,\"结丹前别出来现眼。\" 鼎内天地豁然开朗,众人站在银河凝成的云海上。远处千丈瀑布从星穹垂落,水花都是液态灵气。南宫主独臂引动雷纹,东天瞬间聚起万里雷云:\"七百天足够突破炼虚。\" 外界,上官玉盘膝坐在焦土中央。青虹剑插在身前十丈,剑灵少女显化真身警戒四方。小鼎缩成核桃大小悬在眉心,鼎身流转的混沌气与周天星辰共鸣。 第七日(鼎内七百天) 东天雷云突然坍缩成紫色光茧,南宫主破关而出的刹那,整片星域下起雷劫雨。他独臂缠绕的紫电已化作九条龙形,每片龙鳞都跳动着炼虚初期的道纹。 第十日(鼎内千日) 西天星域亮起周天阵图,诸葛歌夫妇踏着星轨走出闭关洞府。墨诗语的凤冠垂珠尽数化作本命星辰,机关兽群披着星砂战甲;诸葛歌的周天仪已与神魂融合,推演速度暴涨百倍。 第三十日(鼎内三千日) 狗富贵在灵液海里扑腾着爬上岸,浑身冒着结丹期的金光。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至百丈,左臂金刚印烙着《般若经》,右臂魔纹却凝成阿修罗相。 第四十九日(鼎内四千九百日) 金玲儿所在的南方天穹突然燃起焚天火幕。她强行压制修为千载,此刻九凤绫裹着涅盘火直冲云霄:\"上官玉!再不开鼎姑奶奶要憋炸了!\" 鼎外,上官玉并指抹过鼎身。青虹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百里外三艘白骨战船撕开云层,船首三眼魔尊的威压震碎焦土。 \"来得正好。\" 混沌气灌入鼎中,强行将金玲儿按回灵液海。转身拔剑的刹那,剑灵少女与本体合二为一,冰霜剑气裹着混沌道纹劈开虚空。魔尊第三只眼射出的污血魔光,在触及剑气时冻结成猩红冰晶。 第五十日(鼎内五千日) 小鼎轰然涨至山岳大小,金玲儿裹着涅盘火冲天而起。她身后雷龙缠身的南宫主已至炼虚中期,诸葛歌的周天星斗阵笼罩八百里,连狗富贵都踩着结丹中期的云气。 \"怎么才来?\"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最后一艘战船,涅盘火顺着船体裂隙灌入,\"姑奶奶压了千年的火气\" 上官玉收剑入鞘,小鼎自动飞回掌心。三十三条灵脉中有五条泛起金芒,鼎内星辰砂凝成的嫩芽已长成参天古树。焦土地缝里渗出清泉,倒映着漫天星斗再无阴霾。 篝火映着狗富贵油光发亮的脑门,烤架上串着的赤瞳魔牛肉滋滋冒油。戒色和尚啃着蹄髈突然愣住,盯着自己油乎乎的佛魔臂嘀咕:\"这金刚印沾了荤腥,佛祖不会降雷劈我?\" \"要劈早劈了。\"金玲儿指尖跳动的涅盘火给烤鱼翻面,\"你超度亡灵时顺走的妖丹,够下十八层\" 话音未落,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爆出星芒。阵盘投影在夜空显出百里外景象——血色祭坛上跪着三千魔修,中央悬浮的九幽鼎正在熔炼生魂。 \"血煞城,七日前新起的魔窟。\"墨诗语凤冠垂珠自动排列成星图,\"护城大阵有七十二处阵眼,每处由元婴魔修镇守。\" 南宫主独臂上的雷纹亮起紫芒:\"正好试试夔牛雷骨的极限。\"唐好甜把玩着碧鳞毒针轻笑:\"我的万毒阵还缺个试药的。\" 上官玉起身时青虹剑自动归鞘,小鼎悬在腰侧吞吐混沌气:\"子时阴气最盛时,他们该在举行血祭。\" \"那还等什么!\"金玲儿九凤绫卷起漫天火星,\"姑奶奶最见不得他们不拿人命当回事。\" 诸葛歌的星痕龟甲倒扣在地,众人气息尽数隐匿。墨诗语放出三千星辰砂,沙砾落地化作碎石枯草。狗富贵锁骨月牙疤微微发烫,突然指着城墙根:\"戌位三丈,地脉流动有异。\" 洞玄真瞳青光一闪,上官玉看清地底埋着的森森白骨:\"噬魂骨阵,触碰即发。\"戒色和尚嘿嘿一笑,佛魔臂插入地面,左掌往生咒超度亡魂,右臂魔纹吞噬阵基魔气。 城墙守卫突然骚动,金玲儿暗骂:\"秃驴偷吃不知道擦嘴!\"九凤绫卷起涅盘火冲天而起,在夜空炸成烟花:\"你姑奶奶来送温暖了!\" 三千魔修齐声诵咒,护城大阵亮起血色光罩。诸葛歌抛出周天仪,二十八宿星光凝成破阵锥:\"乾坤倒转,巽风开路!\" 南宫主独臂引动九霄雷云,紫电顺着星轨劈在阵眼。镇守的元婴魔修刚要结印,碧鳞毒针已穿透眉心。唐好甜踩着机关鸟掠过城墙,毒雾过处守卫尽数化作血水。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凌空而立,青虹剑未出鞘,单凭小鼎威压就震碎三座箭塔。剑灵少女显化真身,冰霜剑气顺着地脉裂隙冻住九幽鼎:\"主人,鼎内有三万元婴生魂。\" \"放肆!\"城中冲出八名化神魔将,为首者手持哭丧棒引动万千怨灵。戒色和尚杀生杖横扫,佛魔虚影暴涨百丈:\"阿弥陀佛,佛爷送你们往生极乐!\"往生咒超度的亡魂突然调头,反噬其主。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两名魔将,涅盘火顺着绫罗烧入丹田:\"烤元婴的味道如何?\"另侧墨诗语的机关兽群结成八卦阵,星辰砂凝成的锁链捆住五名魔将,南宫主的天雷精准劈落。 上官玉并指按在九幽鼎上,万古吞天诀逆转运行。三万生魂顺着混沌气升空,在星辉中重塑灵体。漫天魂火照亮夜空时,血煞城地底传来怒吼:\"毁我百年心血,死!\" 血袍魔皇破土而出,炼虚初期的威压震塌半座城池。手中万魂幡卷起九幽黄泉,忘川河水竟在空中凝成骷髅巨龙。 \"等的就是你!\"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分解重组,二十八宿星官化作实体降临。墨诗语甩出全部凤冠垂珠,星辰砂在巨龙周身布下天罗地网。 上官玉青虹剑出鞘,剑灵少女与本体人剑合一。小鼎喷出的混沌气凝成太极道图,冰火剑气贯穿巨龙眼眶。金玲儿趁机掷出焚天符,涅盘火顺着剑气灌入魔尊经脉。 \"不可能!\"魔尊炸成血雾想要遁走,却被狗富贵锁住气机。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封堵八方,唐好甜的碧鳞毒雾腐蚀其元神。戒色和尚佛魔臂左右开弓,超度与吞噬同时进行。 晨光破晓时,血煞城只剩满地星砂。上官玉收剑回望东方:\"下一处。\" 青虹剑突然震颤示警,千里外升起七道血色光柱。诸葛歌看着周天仪推算结果,瞳孔骤缩:\"七大魔皇同时袭来,怕是\" \"正好。\"金玲儿九凤绫燃起涅盘火,\"姑奶奶还没骂够呢。\" 狗富贵捧着热乎的元婴内丹追来:\"等等我!这玩意趁热吃才补\" 第90章 战七魔 千里焦土突然下起血雨,七道魔影踏碎虚空而来。为首的血铠魔皇伸手接住血袍魔皇最后一粒魂晶,掌心魔纹将其碾成齑粉。天地间响起万鬼恸哭,千里地脉同时喷涌污血。 \"结阵!\"诸葛歌的周天仪爆出刺目星光,星痕龟甲瞬间展开三重防御。墨诗语甩出全部星辰砂,机关兽群结成八卦阵护住侧翼。但七大魔皇的威压如天倾地陷,筑基期的狗富贵直接跪倒在地,锁骨月牙疤渗出金血。 血海魔皇往前一步:“就是你们几位杀了血袍和之前那九个废物!” 上官青虹剑挽了个剑花:“是小爷几人所为。” “不错,敢做敢当。不失年少风采。”血海魔皇赞赏的看着几人:“人族何时出了你等几位天骄!” :“你们是来打架的,还是聊天的!”金玲儿战姿已摆好。 :“你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我们几位可不像先前你们所斩杀的那几个废物。如果你们加入我魔族,定比在人物有作为!”血海魔皇满是自信的眼神。 \"打过再说\" 上官玉踏前一步,混沌气凝成实质化的战甲。小鼎悬在头顶吞吐三十三条极品灵脉,鼎身浮现的混沌道纹竟与魔皇威压分庭抗礼:\"三个归我,其余你们分。\" 魔皇血海 万丈血浪凭空浮现,浪涛中沉浮着十万骷髅。血铠魔皇手持三尖两刃刀劈落,刀锋未至,腥风已腐蚀星痕龟甲表面。 魔皇冰骸 寒霜魔皇脚下的焦土瞬间冰封,九条骨龙从冰层钻出。龙息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凝出霜花。 魔皇毒心 绿袍老妪咧嘴轻笑,三千青丝化作剧毒蚰蜒。毒雾凝成七煞修罗相,利爪抓向金玲儿眉心。 魔皇震岳 山岳般壮硕的巨汉抡起陨铁重锤,砸地瞬间掀起百丈岩刺。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硬接一击,金刚印竟出现裂痕。 魔皇幻瞳 紫纱女子轻抚右眼,瞳孔中飞出万千情丝。南宫主引动的九霄神雷突然调转方向,险些劈中诸葛歌的阵盘。 魔皇鬼车 独轮战车碾过天际,车轮由百颗人头组成。车辕处悬挂的招魂幡扫过,唐好甜的碧鳞毒针尽数失效。 魔皇影刃 黑袍刺客身形忽隐忽现,短刃每次闪现都直指狗富贵咽喉。筑基少年靠着月牙疤的预警翻滚躲闪,衣襟已被割裂七处。 天穹战场,上官玉独战三皇 青虹剑灵化作的冰晶少女刚凝成剑阵,就被血浪冲散。上官玉左眼亮起洞玄真瞳,右眼流转混沌气,双手结出截然不同的法印。 \"吞天!\" 小鼎倒悬喷出灵脉洪流,万古吞天诀形成的旋涡竟将血海吸走三成。血铠魔皇怒极反笑,三尖刀突然软化,化作九头血蟒缠向小鼎。 冰骸魔皇的骨龙趁机喷吐玄冥寒气,上官玉无垢战体表面瞬间结霜。混沌气在经脉疯狂运转,琉璃光泽的战体将寒气反震,震碎两条骨龙下颌。 \"锁!\"毒心魔皇的蚰蜒发丝突然钻入地脉,从上官玉影子中暴起突袭。七煞修罗的毒爪穿透混沌战甲,在肩头留下五个乌黑指印。 上官玉闷哼一声,左手并指抹过伤口。混沌气裹挟着剧毒灌入青虹剑,冰霜剑气顿时染上幽绿:\"还你!\" 剑光横扫三百丈,毒心魔皇的七煞修罗相被自己的本命毒腐蚀,发出凄厉哀嚎。 地面战场·生死一线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两条骨龙,涅盘火顺着绫罗烧向冰骸魔皇真身:\"老冰块!姑奶奶给你暖暖身子!\"火凤虚影撞碎冰墙的刹那,幻瞳魔皇的情丝突然缠住她脚踝。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紫电劈落,却被鬼车魔皇的招魂幡吞噬。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分解重组,二十八宿星官结成困阵:\"诗语,兑位!\" 墨诗语凤冠垂珠尽数炸裂,星辰砂凝成银河锁链。震岳魔皇的重锤砸在锁链上,反震力让他倒退三步:\"有点意思不知接下来还接得住吗?\" 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左掌金刚印按住鬼车,右臂魔纹啃食车轮人头:\"往生路上记得谢佛爷!\"往生咒与噬魂魔纹同时发动,招魂幡上的怨灵突然反噬其主。 唐好甜趁机洒出千机引剧毒,碧鳞伞倒悬化作毒雨。影刃魔皇刚要瞬移,被狗富贵用月牙疤的金光定住身形:\"狗爷我盯你半天了!别想躲。\" 上官玉嘴角溢血,小鼎表面出现细微裂痕。三大魔皇的合击之术远超预期,血海腐蚀、玄冰封脉、剧毒噬魂的连环杀招,即便有无垢战体也渐感不支。 \"剑灵!\" 青虹剑突然脱手,冰晶少女显化真身抱住血铠魔皇。极寒剑气冻结其魔纹运转的刹那,上官玉脚踏混沌气突进百丈,左手万古吞天诀按在魔皇胸口。 \"吞!\" 血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魔皇惊怒之下自爆左臂。狂暴的血煞之力炸飞上官玉,却在半空被小鼎接住反哺。 冰骸魔皇的骨剑趁机刺入上官玉后心,剑尖却被混沌气黏住。洞玄真瞳青光暴涨,映出魔皇丹田处跳动的冰魄:\"破!\" 青虹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回旋刺入,冰霜剑气引爆冰魄核心。魔皇惨叫后退,半个身躯炸成冰渣。 毒心魔皇的万千蚰蜒发丝趁机缠住上官玉四肢,七煞修罗张开血盆大口。小鼎突然倒转,鼎口喷出积蓄的剧毒与血煞:\"还给你们!\" 血铠魔皇重组身躯,三尖刀燃起本命魂火:\"到此为止了!\"刀锋劈落的轨迹暗合天道,竟引动九幽黄泉虚影。 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混沌气在掌心凝成灰白剑鞘。洞玄真瞳看穿刀势所有变化,青虹剑以最朴素的直刺迎击。 \"天隙流光。\" 剑尖点在刀锋最薄弱处,混沌气顺着裂纹灌入。血铠魔皇难以置信地看着本命魔兵寸寸碎裂,余势未消的剑气穿透其胸膛。 \"噗!\" 魔皇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周身魔纹明灭不定。冰骸与毒心魔皇急忙来援,却被小鼎喷出的灵脉洪流逼退。 地面战场突然传来巨响,幻瞳魔皇被金玲儿的焚天符烧毁右眼,鬼车魔皇的独轮战车被南宫主用雷劫劈碎。上官玉擦去嘴角血迹,青虹 第91章 断臂而逃 青虹剑精准斩断血海魔皇手臂。血海魔皇暴退。 断臂喷出污血,千里焦土瞬间化作沸腾的血池。七煞修罗的残影在血雾中重组,毒心魔皇干瘪的胸腔突然裂开,爬出万千碧绿蛊虫。 \"万蛊噬心!\" 老妪尖啸着撕开面皮,皮下竟是密密麻麻的复眼。蛊虫振翅声凝成摄魂魔音,诸葛歌的周天仪表面瞬间爬满蛊卵,推演星轨的速度骤降三成。 上官玉并指抹过青虹剑,混沌气裹挟着涅盘火在剑锋流转:\"玲儿!\" 金玲儿心领神会,九凤绫卷着焚天符掷向高空。火凤虚影与剑灵少女合二为一,冰火剑气化作漫天翎羽,将蛊虫群钉死在星辉结界上。 \"雕虫小技!\"冰骸魔皇双掌拍地,九条骨龙融合成冰霜巨蛟。蛟尾横扫击碎二十八宿阵图,墨诗语的机关兽群瞬间冻成冰雕。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天雷瀑,却被血海魔皇的血墙吞噬。唐好甜甩出碧鳞伞,三千毒针射向魔皇复眼:\"老妖婆看针!\" 毒心魔皇的复眼同时转动,毒针竟在半空凝成翡翠雕像。戒色和尚佛魔臂暴涨,左掌金刚印拍碎冰蛟头颅,右臂魔纹啃食逸散的玄冥寒气:\"这玩意比冰镇酸梅汤还带劲!\" 上官玉脚踏血浪凌空而起,小鼎倒悬喷出三十三条灵脉精华。混沌气在周身凝成灰白战甲,万古吞天诀运转到第六重,毛孔都在吞吐天地法则。 \"剑阵!\" 青虹剑灵分化万千,每道剑影都缠绕着不同属性的灵力。冰火剑气交织成网,将三大魔皇逼入三角阵势。血海魔皇的三尖刀突然软化,化作血蟒缠住剑阵中枢。 毒心魔皇趁机吐出本命蛊王,碧绿蛊虫穿透混沌战甲,在肩头咬出森森白骨。上官玉闷哼一声,左手并指插入伤口,硬生生将蛊王扯出捏碎:\"还给你!\" 蛊王毒血溅在毒心魔皇脸上,复眼瞬间腐蚀成血洞。老妪凄厉哀嚎,周身毛孔钻出亿万蛊虫,竟是要自爆本命毒源。 \"就是现在!\" 洞玄真瞳映出毒心魔皇丹田处的蛊丹,青虹剑突然脱手飞射。剑灵少女化作流光贯穿其胸膛,冰霜剑气冻结蛊丹的刹那,小鼎兜头罩下。 \"吞!\" 混沌气形成的漩涡将毒心魔皇连同蛊群尽数吞噬,鼎身浮现出碧绿道纹。剩余两大魔皇惊怒交加,血海与玄冰之力融合成滔天巨浪。 血海魔皇的断臂处生出白骨利爪,抓住小鼎边缘试图撕开缺口。冰骸魔皇的冰霜巨蛟重组身躯,口中喷出的玄冥寒气竟冻结了混沌气流。 \"主人!\"剑灵少女突然显化真身抱住青虹剑,剑锋燃起涅盘本源。金玲儿七窍渗血,九凤绫缠住自己与剑灵:\"姑奶奶的命火分你一半!\" 冰火剑气暴涨千丈,上官玉踏着剑光突进。混沌战甲在玄冥寒气中寸寸崩裂,无垢战体表面却亮起琉璃金芒。血海魔皇的白骨利爪刺入他右胸,却被骨骼间流转的混沌气黏住。 \"抓到你了。\" 上官玉任由利爪穿透身躯,左手扣住血海魔皇脖颈。万古吞天诀逆转运行,魔皇体内的血煞之力如决堤洪水般涌入小鼎。 冰骸魔皇的巨蛟咬住上官玉左腿,玄冥寒气顺着经脉上涌。剑灵少女突然自爆半截剑身,冰霜本源与玄冥寒气同源相噬,为混沌气争取到瞬息空当。 \"断!\" 青虹剑划过完美弧线,灰白剑气凝成细如发丝的混沌刃。血海魔皇的右臂再次齐根而断,断口处混沌气疯狂侵蚀,任凭血煞翻涌也无法再生。 地面战场突然传来巨响,幻瞳魔皇的右眼被南宫主用雷劫刺穿,鬼车魔皇的战车被诸葛歌的星砂锁链绞碎。戒色和尚佛魔臂抓住影刃魔皇真身,左掌往生咒与右臂噬魂魔纹同时发动,硬生生将其撕成两半。 血海魔皇卷起滔天血浪暴退千里,断臂处混沌气仍在蔓延:\"今日之辱,来日必百倍奉还!\" 冰骸魔皇的巨蛟炸成冰雾,真身借着血遁消失在天际。 上官玉拄剑半跪,胸前血洞被混沌气缓慢修复。小鼎表面新增的碧绿道纹忽明忽暗,鼎内传出毒心魔皇残魂的尖啸。金玲儿瘫坐在九凤绫上,指尖的涅盘火只剩豆大微光:\"下次换个省力的打法\" 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发出刺目红光,阵盘投影显现出先前战斗的景象:“这几位魔皇比之先前的魔皇难缠得多。而且逃走的两位明显还有战力。是因为我们人多。还是有别的事。” :“战力是要强不少,但应该是自知不敌,所以才逃窜的。”上官玉观察着青虹剑。:\"下次绝不放过\"。 上官玉吞下鼎中灵液,青虹剑感应到主人战意发出嗡鸣。剑灵少女虚影重新凝聚,断剑处流转着混沌气: 几人布下隔绝阵法疗伤调息。 血雨渐歇,焦土上蒸腾着腥气。小鼎悬在半空垂落灵瀑,三十三条极品灵脉在虚空中交织成莲台。众人散坐其间调息,百里内残留的魔气被混沌旋涡吞噬殆尽。 上官玉, 盘坐于鼎心莲台,无垢战体表面蛛网般的裂痕正缓慢愈合。小鼎吞吐的混沌气凝成实质丝线,将血海魔皇断臂中的污血一点点抽出。每剥离一滴魔血,鼎身便多出一道血色纹路。青虹剑斜插身侧,剑灵少女蜷缩在剑格处沉睡,断刃处流转着星辉。 金玲儿, 九凤绫结成火茧悬在灵瀑边缘,涅盘火顺着绫罗缝隙渗出,将方圆十丈烧成琉璃地面。红衣少女眉心燃着金焰,发梢滴落的汗珠还未落地便蒸成灵雾。偶尔火茧中传出几声闷咳,却仍撑着骂句:\"狗富贵烤的肉糊了\"戒色和尚佛魔臂插在污血沼泽中,左臂金刚印超度战场亡魂,右臂魔纹吞噬残存魔气。袈裟早已碎成布条,露出后背狰狞的修罗刺青。每当魔纹过载时,他便抓起酒壶灌一口灵液,哼两句《金刚经》压住心魔。南宫主夫妇雷纹臂缠着碧鳞毒绫, 第92章 与魔对赌 紫电与翡翠毒雾在两人经脉间流转。唐好甜将千机引剧毒导入夫君体内,南宫主引天雷淬炼后再反哺回她丹田。每一次循环,雷毒交融的灵光便明亮一分,竟在周身凝成双鱼太极。 诸葛歌夫妇, 周天仪碎片漂浮如星,墨诗语以凤冠垂珠为引,将星辰砂融入夫君破损的经脉。机关兽残骸被改造成临时阵盘,二十八宿方位各镇一只青铜玄龟。两人指尖相抵推演阵图,偶尔对视时眼中有星河流转。 狗富贵, 金丹期的身子缩在鼎足阴影里,捧着半块焦黑的魔晶啃得小心翼翼。锁骨月牙疤泛着微光,将溢散的混沌气过滤成最温和的灵力。脚边堆着捡回的机关兽零件,时不时抬头瞄一眼天穹裂缝。 三个时辰后 第一缕晨光刺破魔云时,金玲儿的火茧轰然炸开。涅盘火凝成凤钗绾住青丝,苍白的脸已恢复血色:\"秃驴!超度完记得把马桶盖捡回来!\" 戒色和尚从入定中惊醒,佛魔臂差点捏碎酒壶:\"女施主,佛爷超度的是魔魂,不是收破烂的!还有你不要老是炸炸呼呼的,心脏不好的人不得被你吓死?\" 上官玉缓缓睁眼,小鼎将最后一丝污血炼成灰烬。青虹剑感应到主人气息,断刃处自动续接混沌剑气。他的洞玄真瞳望向西北方翻滚的魔云,那里正有着二十一道令人心悸的波动。 \"该动身了。\" 混沌气扫过战场,焦土中钻出嫩绿新芽。众人起身时,各自法器嗡鸣响应,百里星辉尽收眼底。 西北三万里,天穹被撕裂出七道猩红裂痕。浊黄色的忘川河倒悬于空,河面上漂浮着大约十万具修士骸骨,每具骸骨心口都插着刻有魔纹的青铜长钉。河畔矗立着由头骨垒成的千丈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二十一具玄铁棺椁,棺盖上流淌着未干涸的魔血。 血海魔皇的棺椁悬于最末位,断臂处缠绕的混沌气如附骨之疽,每当他试图催动魔气再生肢体,灰白雾气便发出腐蚀的滋滋声。其余魔皇形态各异:有浑身缠绕腐藤的枯木魔皇、背负毒囊的千足魔皇、双瞳燃烧幽冥火的鬼瞳魔皇二十一具棺椁散发的威压令千里内草木尽枯。 上官玉踏碎虚空现身时,忘川河水突然逆流。小鼎垂落的混沌气凝成屏障,将腥臭血雾隔绝在三丈外。金玲儿九凤绫缠在臂间,涅盘火凝成的火凤虚影在头顶盘旋:\"哟,断臂的腌臜货色还没死透呢?等会姑奶奶送你一程。\" 血海魔皇的棺椁剧烈震颤,却被一具铭刻\"冥骨\"二字的玄铁棺拦住。棺盖开启的瞬间,十万修士骸骨同时跪拜,身着玄色冕服的魔皇踏着骨阶走下。他腰间悬挂的九颗头颅竟是人族历代阵法宗师,掌心托着的骷髅法器镶嵌着类似诸葛歌的周天仪碎片虚影。 \"本座冥骨,有幸统御三十六魔域。\"魔皇声如金铁交鸣,抬手间忘川河凝成七具与众人容貌相同的冰雕,\"能斩我十五同族,尔等值得一场体面的死法。\"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天雷云,却被枯木魔皇的腐藤截断。墨诗语正要抛出星辰砂,发现脚下不知何时生出噬灵魔菇——这些魔物竟能蚕食阵法灵力。 \"本座也不以多欺少,提议七场生死斗。\"冥骨魔皇指尖燃起幽冥鬼火,在空中绘出古老战契,\"双方各出七人单打独斗,生死各安天命。若尔等胜出,本座让出百里魔域;若败\" 忘川河突然翻涌,浮现出众人被炼成尸傀的画面。 上官玉青虹剑插入地面,混沌气震碎众人足下魔菇:\"既要赌斗,敢不敢加注?\" 上官玉祭出小鼎。 小鼎喷出十五道魔皇残魂,正是先前斩杀的战利品:\"每胜一场,我毁一道残魂;若败,双手奉上此鼎。如何?\" 枯木魔皇的腐藤突然暴长,却被金玲儿的涅盘火逼退:\"再加一条!姑奶奶每赢一场,就要在你们脸上刻个''丑''字!\" 几人退回三百里外的陨星坑,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运转:\"他们在拖延时间!七大魔殿正在接引天外煞气,最多七日就能重塑被斩杀的十五魔皇!到时咱们的敌人会多很多。而且不做到铲除干净,我们和魔皇的战斗将会形成死循环。\" 墨诗语将星辰砂撒入坑底,沙砾自动排列成反噬阵图:\"单打独斗是为了避免我们使用合击阵法,这些魔物倒是狡猾。\" \"第一阵我来。\"戒色和尚撕开袈裟,佛魔臂上的金刚印与噬魂魔纹同时发亮,\"佛爷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魔功硬,还是我的杀生杖利!\" 金玲儿正用涅盘火淬炼九凤绫,闻言冷笑:\"秃驴别抢风头,姑奶奶要亲手给那断臂的废物刻字!\" 上官玉抚过青虹剑断刃处,剑灵少女虚影若隐若现:\"枯木、千足、鬼瞳三魔皇擅长消耗战,交给南宫夫妇的雷毒合击;血海魔皇断臂未愈,玲儿的涅盘火正是克星\" \"等等!\"唐好甜突然打断,碧鳞伞指向周天仪投影,\"你们看!\" 二十一具魔皇棺椁正在向中心聚拢,棺底延伸出血管般的魔纹,显然在酝酿什么融合秘术。 诸葛歌瞳孔骤缩:\"他们在用赌斗争取时间!七日之后,二十一魔皇恐怕会融合成\" \"不要小瞧了自己,想想我们一路走来,遇到过多少危机,最后都平安无事。\"上官玉并指抹过小鼎,三十三条灵脉绽放光华,\"三日内若能结束七场赌斗,足够毁掉魔殿阵基。所以兄弟们,得拿出真本事。\" 狗富贵突然从地缝钻出,满身污泥却两眼发亮:\"我在河底刨到个好东西!\" 他举起半块刻着佛印的头骨,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这竟是迦叶尊者坐化后的舍利天灵盖! 冥骨魔殿方向传来晨钟,战契符文在众人眉心发烫。上官玉将舍利佛骨按入陨星坑阵眼,混沌气与佛光交融成淡金结界:\"明日首战,由我斩旗!\" 第93章 接连取胜 当清晨的阳光刺破魔云时,忘川河面浮起百丈擂台。枯木魔皇的棺椁率先炸裂,漫天腐藤编织的王座,老魔佝偻着身子蜷坐其中。他手中藤杖挂着三百颗青翠欲滴的毒果,每颗果子里都囚禁着化神修士的元婴。 \"第一阵,本皇来取鼎。\"枯木魔皇的声音像树皮摩擦,藤杖轻点间,擂台边缘生出噬灵魔藤,\"看到这些修士了吗?小辈若是怕了,现在跪献法器,本章还能留你个全尸。\" 上官玉踏着混沌气落在擂台西侧,青虹剑未出鞘,小鼎悬在身后吞吐灵光:\"你的果子看着倒是腌得不错,正好给我的狗当零嘴。\" 忘川河水突然沸腾,观战的千足魔皇甩出百足刺向擂台。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毒刺,涅盘火顺着足肢烧过去:\"怎么,老蜈蚣急着给枯木那孙子收尸吗?\" 千足魔皇收回醍刺:\"牙尖嘴利的丫头,待会本皇会好好招呼你的!\" 枯木魔皇藤杖插入擂台,噬灵魔藤瞬间铺满方圆千丈。藤蔓上睁开万千碧绿魔眼,每道视线都带着蚀骨剧毒。上官玉无垢战体表面泛起琉璃光泽,踏过的地面却仍被腐蚀出焦痕。 \"万藤噬心!\" 老魔干瘪的胸膛突然裂开,喷出带着腐叶的墨绿浓雾。魔藤在雾中暴涨十倍,藤条末端裂开锯齿状口器,咬向小鼎垂落的混沌气。 上官玉并指划过眉心,洞玄真瞳映出魔藤核心的碧绿木心:\"剑灵!\" 青虹剑灵化作冰晶少女,极寒剑气冻住半数魔藤。但是被斩断的藤条落地即生根,转眼又爬满擂台。 枯木魔皇怪笑着摘下毒果:\"尝尝本皇的万婴噬魂丹!\" 毒果炸开的瞬间,三百元婴哀嚎着化作怨灵。怨气与魔藤融合,竟凝成三百具化神尸傀,每具尸傀丹田都亮着自爆魔纹。 上官玉脚踏七星步,身形在尸傀群中虚实变幻。小鼎突然倒悬,鼎口喷出十五道魔皇残魂:\"想要是吗?给你!\" 残魂哀嚎着扑向枯木魔皇,老魔本能地张开噬灵魔藤吞噬,却正中陷阱——吞天诀的吞噬之力顺着魔藤反向侵蚀。 \"等的就是这一刻!\" 洞玄真瞳锁定木心位置,青虹剑脱手飞射。剑灵少女燃烧本源冰霜,将沿途魔藤尽数冻结。枯木魔皇怒吼着引爆半数尸傀,自爆的魔气震碎冰封。 硝烟中突然亮起灰白剑芒,上官玉竟将混沌气凝成第二柄剑。双剑交叉斩过木心,剑气中裹挟的涅盘火顺势燃起。 甩出金玲儿的三张焚天符,火凤虚影撞入擂台缺口。枯木魔皇的本体一截千年鬼槐被涅盘火点燃,树皮上浮现出痛苦的人脸。 \"小子找死!\"枯木魔皇彻底狂化,藤杖炸成粉末融入本体。万丈鬼槐拔地而起,枝叶间垂落的藤蔓化作勾魂锁,树根缠绕的尸骸喷出腐魂毒雾。 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双手结出混沌印。小鼎疯狂震颤,三十三条极品灵脉尽数燃烧:\"吞天!\" 混沌旋涡笼罩整座擂台,噬灵魔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青虹剑灵趁机融入本体,剑锋亮起从未有过的灰白道纹。 \"天隙流光!\" 剑光划过鬼槐躯干的刹那,时空仿佛静止。枯木魔皇惊愕地看着自己开裂的木心,树皮上的人脸发出最后哀嚎:\"不可能\" 混沌剑气轰然爆发,万丈鬼槐炸成漫天木屑。小鼎倒悬当空,将逸散的木灵本源尽数吞噬。擂台边缘的噬灵魔藤尽数枯萎,三百毒果中的元婴化作流光升天。 冥骨魔皇手中骷髅法器裂开细纹,二十一具棺椁同时震颤。血海魔皇的断臂又渗出黑血,嘶声道:\"这不可能\" 上官玉拎着枯木魔皇的残破木心跃下擂台,随手抛给狗富贵:\"泡酒。\" 筑基少年眉开眼笑地接住,锁骨月牙疤亮起佛光净化魔气:\"够泡三十坛!\" 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擂台残骸,涅盘火将腐毒烧成青烟:\"下一个谁来找死?姑奶奶给他脸上刻朵花!\" 冥骨魔皇抬手压下躁动的棺椁,幽冥瞳扫过上官玉周身裂痕:\"明日午时,第二阵。\" 忘川河突然掀起巨浪,河底浮起七具青铜古棺,棺内溢出的气息竟比二十一魔皇更阴森可怖。 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示警,阵盘映出恐怖预言——那七具古棺中沉睡的,是三千年前被封印的初代魔皇! 狗富贵把枯木魔皇的木心泡进酒坛,坛子立刻冒出绿烟。戒色和尚馋得直搓手:\"这玩意泡开了分佛爷半坛,回头超度时当圣水洒\" \"洒你个头!\"金玲儿一脚踹翻酒坛,涅盘火把泼出来的毒酒烧成青烟,\"没见这木头渣子还在动吗?你是嫌命长,还是想早点见你的佛祖!\"果然,酒液里的木屑正扭曲成小蛇模样。 上官玉盘坐在星砂绘制的阵图中央,小鼎悬在头顶吞吐混沌气。青虹剑插在身前,剑身多了道碧绿纹路——正是吞噬枯木魔皇的本源所化。 \"千足魔皇的本体是万年蜈蚣,\"诸葛歌的周天仪投射出光幕,\"每节甲壳都藏着毒囊,断足能化作子蛊。\" 墨诗语正在给金玲儿的九凤绫镶星辰砂:\"最麻烦的是它的千足幻影,真身能在百足间瞬间挪移。\" \"挪个屁!任他千足万足,\"金玲儿指尖窜起火苗,\"姑奶奶一把火烧光他的腿!连毛都不剩一根!\" 南宫主突然抛来颗紫色雷珠:\"这玩意含了唐家的碧鳞毒,爆炸时能麻痹神经。\"唐好甜补充道:\"但要贴到第七节甲壳,那是它毒丹所在。\" 千足魔皇的棺椁浸泡在血水中,百足尖端插着三百活人修士。每吸干一人精血,足尖就亮起抹红光。 \"明日你若败了,\"冥骨魔皇的骷髅法器抵住他后颈,\"本座就把你炼成尸傀。\" 血海魔皇的断臂泡在血池里,嘶声道:\"那人族丫头的火能焚魂,你\" \"聒噪!\"千足魔皇甩出足肢刺穿血池,\"老子的本命毒丹连炼虚期巅峰都能放倒,还怕个炼虚初期的丫头片子?\" 鬼瞳魔皇忽然睁开幽冥眼,瞳光映出金玲儿练习火法的画面:\"她在用星辰砂增强涅盘火,你的毒雾恐怕不是其对手。\" 千足魔皇冷笑,甲壳缝隙渗出紫黑毒液。毒液凝成个小人,赫然是金玲儿的模样:\"明日巳时,本皇要让人族听见这贱人的惨叫响彻忘川河!\" 金玲儿蹲在陨星坑边缘,九凤绫浸在南宫主引来的雷池里淬炼。绫罗表面浮现出紫电纹路,每道褶皱都藏着焚天符。 \"接着!\"上官玉突然抛来块冰晶,里面冻着节蜈蚣断足,\"千足魔皇的足肢,试试火候。\" 涅盘火裹住冰晶的刹那,毒液突然爆开。金玲儿反应极快,九凤绫卷住毒雾反甩向天空:\"雕虫小技!\"火凤虚影将毒雾烧成烟花。 \"毒爆后会残留三息时间,\"上官玉指尖混沌气扫过地面焦痕,\"突进时要留退路。\" 诸葛歌捧着重新炼制的周天仪走来:\"我们做了个好东西。\"阵盘中心嵌着枯木魔皇的木心,星砂在其表面勾勒出经脉图:\"能暂时屏蔽毒雾感知。\" \"用不着!\"金玲儿嘴上强硬,却把阵盘塞进腰带,\"姑奶奶要正面烧得他喊娘! 千足魔皇正在给足肢淬毒。每根足尖插入具元婴尸傀,吸饱精血后甲壳泛起血光。鬼瞳魔皇的幽冥眼突然亮起:\"人族在布反毒阵。\" \"让他们布!\"千足魔皇喷出本命毒雾,毒雾中浮现出金玲儿被百足穿心的幻象,\"老子的千幻毒境专破阵法,三个呼吸就能让那丫头生死道消\" 话没说完,冥骨魔皇的骷髅法器突然砸碎幻象:\"蠢货!那人族女娃的骂阵能乱人心智,明日不许与她对话!\" 血海魔皇的断臂突然抽搐:\"小心她的火能顺着毒雾反烧\" \"闭嘴!\"千足魔皇百足齐震,把血海魔皇的棺椁踹进忘川河,\"再敢多嘴,老子先拿你祭旗!\" 金玲儿把凤钗换成火焰纹抹额,九凤绫缠成护臂。狗富贵捧着个玉盒凑过来:\"甜姐让我给的,说是能解百毒。\" \"用不着!\"红衣少女甩手把玉盒扔给戒色和尚,\"你们明天看我如何收拾老毒物,姑奶奶的嘴比他的毒液厉害!\" 上官玉突然按住她肩膀,混沌气渡入经脉:\"昨日我用洞玄真瞳查看过,千足魔皇的第七节甲壳有旧伤,三年前被雷劫劈过。至今没有恢复,是一处弱点。\" 诸葛歌的周天仪亮起光点:\"午时天地阳气最盛,他的毒雾会减弱三成。把握住机会。\" \"啰嗦!\"金玲儿甩开众人跃上云端,涅盘火在脚下凝成火莲,\"打完这场,我要在冥骨老鬼脸上刻王八!\" 金玲儿, 嘴上如此说着,心里还是挺感激这些同伴的。 忘川河面升起毒雾擂台,千足魔皇的百足在雾中若隐若现。旁边的南宫主突然皱眉:\"不对劲,他的毒雾颜色比昨日的深不少。\" 上官玉握紧青虹剑:\"是血祭,他用活人增强了毒性。真是丧心病狂。\" 擂台下已传来金玲儿的怒骂:\"百足虫你裹脚布呢?姑奶奶都喝完三壶茶了!\" 千足魔皇的嘶吼震碎毒雾,百足如利剑出鞘—— 忘川河面浮起万丈毒潭,千足魔皇的百足刺穿水面。每根足肢都裹着紫黑毒液,第七节甲壳处隐约可见焦黑雷痕。金玲儿脚踏火莲跃上擂台,九凤绫缠在右臂燃起金焰:\"百足虫,姑奶奶给你修修脚!\" \"找死!不知所谓的东西!\"千足魔皇口吐人言,百足齐震掀起毒浪。浪中浮现三千毒傀,皆是先前吞噬的修士残魂所化。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绫罗展开如垂天之云。涅盘火凝成三百火鸦,与毒傀撞出漫天青烟。千足魔皇冷笑,足尖点地掀起毒刺:\"区区炼虚初期的蝼蚁,看看本皇如何让你身死道消!\" \"睁大你的死虫眼看好了!姑奶奶如何让你变成一只死虫!\"金玲儿眉心亮起炼虚道纹,火鸦突然融合成三足金乌。神鸟清啼震散毒雾,利爪撕碎三根足肢。 观战的鬼瞳魔皇幽冥眼闪烁:\"这丫头怕是不好对付啊!\" 冥骨魔皇指尖叩击棺椁:\"慌什么,千足的毒丹还未动。\" 人族阵营,上官玉青虹剑插在身前。剑灵少女显化半身,冰霜剑气笼罩营地三丈,随时准备截杀偷袭者。 第94章 火 佛灭魔 千足魔皇甲壳突然炸裂,喷出紫黑浓雾。毒雾中浮现万千足影,每道幻影都带着真实杀机:\"小丫头,尝尝本皇的千足幻\" \"幻你祖宗!\"金玲儿甩出三张焚天符,火凤撞碎七道足影,\"裹脚布似的破招数,也好意思显摆!\" 九凤绫突然缠住左后方虚空,涅盘火顺着绫罗烧出真身。千足魔皇痛吼暴退,断足处毒血腐蚀擂台。 魔族阵营骚动,血海魔皇的断臂拍打棺盖:\"用毒丹!\" 冥骨魔皇抬手镇压:\"赌斗规矩,外人不得提醒。\" \"千毒爆!\"千足魔皇百足插入擂台,毒液凝成巨茧包裹金玲儿。茧内伸出万条毒须,每根都带着化神修士自爆的威能。 火茧中突然亮起金芒,金玲儿的声音穿透毒障:\"就这点硫磺味?姑奶奶拿你泡脚都嫌寒碜!\" 涅盘火凝成莲花炸开,九凤绫裹着焚天符如流星雨坠落。千足魔皇三根主足被炸断,毒液还未落地就被蒸干。 \"该我了!\"金玲儿突然踉跄半步,护体火环出现裂痕。千足魔皇独眼发亮,真身瞬移至第七节甲壳处:\"去死!\" 百足如矛刺向少女后心,毒牙距离三寸时突然停滞——金玲儿嘴角勾起冷笑,护体火环竟是故意显露的破绽! \"等你半天了!\" 金玲儿反手抓住毒足,涅盘火顺足肢烧向第七节甲壳。千足魔皇惊觉中计,正要断足逃生,头顶突然降下九道紫雷——正是南宫主提前给的雷珠! \"轰!\" 雷火交击中,甲壳上的焦黑雷痕骤然开裂。金玲儿九凤绫缠住魔皇脖颈,焚天符贴着脸颊拍下:\"送你句临终赠言——\" 千足魔皇挣扎着喷出本命毒丹,却被涅盘火裹着塞回口中:\"下辈子记得多洗脚!太他娘的臭了!\" 毒丹在腹腔炸开的刹那,九凤绫绞住第七节甲壳。金玲儿脚踏魔皇头颅翻身跃起,涅盘火凝成巨斧劈落:\"劈碎你的棺材板!\" 千足魔皇的残躯炸成毒雨,第七节甲壳中的毒丹被南宫主的雷纹臂封印。金玲儿拎着半截焦黑毒足跃下擂台,九凤绫上还燃着未熄的涅盘火。 \"下一个!\"她甩了甩发梢的毒血,\"姑奶奶要打十个!\" 冥骨魔皇的骷髅法器突然碎裂,幽冥瞳死死盯着金玲儿:\"明日午时,第三阵。\" 鬼瞳魔皇刚要开口,被一记幽冥火抽翻在地:\"赌斗继续!\" 人族营地,上官玉将疗伤灵液抛给金玲儿:\"骂得不错。\" \"那是!\"红衣少女灌了口灵液,突然剧烈咳嗽,\"咳咳就是那毒虫的脚气实在熏人\" 狗富贵捧着封印的毒丹凑过来:\"甜姐说要炼成避毒珠\" \"炼个屁!\"金玲儿一脚踢飞毒丹,\"扔进忘川河喂王八!\" 千足魔皇的棺椁在河面炸成毒雾,二十一魔皇棺阵又暗了一角。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示警,阵盘映出河底七具古棺正在吸收战死魔皇的精魄 忘川河面浮起血色莲台,鬼瞳魔皇的棺椁缓缓开启。十万修士骸骨突然集体转向,空洞的眼眶中亮起幽绿鬼火,照得河面磷光粼粼。 \"秃驴,本皇会挖出你的佛心下酒。想想那滋味本皇就很兴奋。\"鬼瞳魔皇双瞳裂成九瓣,每瓣瞳孔都映出戒色和尚不同死状。他指尖缠绕的锁魂链叮当作响,链头骷髅咬合的声响令人牙酸。 戒色和尚把杀生杖往地上一杵,袈裟无风自动:\"佛爷的心你得有本事取。不过佛爷正缺个夜壶,你这棺材板倒是挺合适。\"他右臂魔纹突然暴涨,竟将路过的一缕冤魂吞吃入体。 鬼瞳魔皇双瞳轮转,整座擂台瞬间陷入幽冥幻境。十八层地狱景象轮番上演,刀山火海中爬出无数戒色和尚超度过的亡魂。 \"秃驴还我命来\" 被魔纹吞噬的冤魂突然具现,腐臭的手抓向和尚咽喉。观战的唐好甜惊呼:\"这是什么幻术!就连佛门高僧也会中招。\" 戒色和尚左掌结金刚印,往生咒刚起调就被鬼火打断。右臂魔纹突然不受控地暴长,竟将扑来的亡魂撕成碎片:\"超度你们就算了!佛爷送你们再死一次!也算是佛爷超度你们了!\" 鬼瞳魔皇冷笑,锁魂链绞住杀生杖:\"佛魔失衡的滋味如何?你迟早也会成魔,何必苦苦挣扎!\"链头骷髅突然咬住杖尾魔纹,竟开始反向吞噬魔气。 戒色和尚双目赤红,右臂魔纹凝成阿修罗相。佛魔臂左右互搏,左手金刚印拍向自己天灵盖,右手魔爪却撕扯胸膛:\"都给佛爷闭嘴!\" 擂台外,上官玉指尖混沌气涌动:\"和尚要是顶不住,怕是要入魔。\" 金玲儿九凤绫燃起涅盘火:\"要不要唤醒\" \"等等。\"诸葛歌按住她,\"你们快看,他袈裟下的修罗刺青在发光。\" 幻境内,戒色和尚突然扯碎袈裟。后背的修罗刺青竟与右臂魔纹共鸣,将暴走的魔气导入地脉。他趁机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杀生杖上:\"魔吞万魂,佛镇八荒!\" 杀生杖头尾同时亮起佛魔虚影,杖身浮现《金刚经》与《阿修罗咒》交错的金红纹路。戒色和尚抡圆法杖砸向地面,幽冥幻境轰然破碎! \"有点意思。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鬼瞳魔皇双瞳流出血泪,\"那就再试试这手杀招——九幽黄泉!\" 忘川河水倒灌入擂台,河底爬出九具佛骨尸傀。每具尸傀眉心都刻着佛门卍字印,脖颈缠绕的锁魂链与鬼瞳魔皇相连。 戒色和尚突然盘膝而坐,杀生杖横置膝头。左掌金刚印,右臂魔纹敛,竟在滔天魔气中诵起《地藏经》。尸傀的卍字印突然亮起佛光,锁魂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怎么敢这样做,他们可是佛门高僧!\"鬼瞳魔皇惊觉不妙,九具尸傀突然调转矛头。戒色和尚右臂魔纹暴涨百丈,将鬼瞳魔皇的幽冥瞳力反灌回尸傀体内。 \"佛曰慈悲——\"和尚突然睁眼,左掌拍碎三具尸傀,\"魔道往生!\"右臂魔爪穿透鬼瞳魔皇护体鬼火,直取眉心九瓣瞳。 鬼瞳魔皇尖啸着引爆两具佛骨尸傀,狂暴的能量将戒色和尚右臂炸得血肉模糊。但杀生杖已插入擂台核心,佛魔虚影凝成太极阵图。 \"给佛爷开!\" 戒色和尚独臂抡起杀生杖,杖尾魔纹啃噬幽冥鬼火,杖头佛光超度十万冤魂。鬼瞳魔皇的九瓣瞳孔接连爆裂,最后时刻竟想自毁魔源。 \"往生路上——\"和尚的魔爪插入其胸膛,\"岂容你撒野!\"右臂魔纹将魔源吞噬殆尽,左掌金刚印拍碎天灵盖。 第95章 南宫战魔 鬼瞳魔皇炸成漫天磷火,戒色和尚浑身浴血立于火中。杀生杖头尾佛魔虚影突然融合,在他背后凝成半佛半魔的丈六金身。 \"第三阵,人族胜。\"冥骨魔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抬手将鬼瞳残躯吸入棺椁,\"明日午时,第四阵。\"说话完带着其余魔皇离去! 别的魔皇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到冥骨魔皇和其余魔皇离去,也悻离开。 人族阵营,上官玉发现鬼瞳魔皇的本源并未流向河底——有部分被戒色和尚的魔纹截留。金玲儿正要上前搀扶,被和尚周身暴戾魔气逼退:\"别碰佛爷,现在我控制不住这条手臂。\" 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报警,阵盘映出和尚体内佛魔之气正在角力。墨诗语甩出星辰砂凝成锁链:\"先封住他右臂!\" 河底魔殿内,冥骨魔皇抚摸着出现裂痕的骷髅法器:\"废物,连个疯和尚都处理不掉。\"血海魔皇的断臂在棺中抽搐,似在嘲讽。其余魔皇仿佛没听见似的,谁也没搭理冥骨魔皇。 戒色和尚突然暴起,魔纹右臂抓向最近的狗富贵。上官玉闪身扣住他手腕,混沌气强行灌注:\"快醒来!\" 和尚眼中血色渐退,突然咧嘴一笑:\"刚才那招帅不帅?佛爷自创的''往生快乐拳''\"话没说完便昏死过去,背后金身虚影忽佛忽魔。 戒色和尚瘫坐在星辰砂凝成的锁链阵中,右臂魔纹如活物般蠕动。金玲儿蹲在三丈外,用九凤绫卷着灵果砸他脑门:\"秃驴!再发疯就把你塞马桶里!洗洗你那发疯的脑袋,让你清醒清醒!\" \"女施主,佛爷现在想吃烧鸡\"和尚话没说完,被上官玉灌下的醒神汤呛得直咳。墨诗语正在修补他破损的经脉,星辰砂顺着魔纹裂隙渗入:\"这魔气与佛光竟在融合?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冥骨魔皇的青铜棺椁突然震颤,忘川河面浮起血色擂台。血海魔皇的断臂棺椁自动开启,滔天血浪中传出嘶吼:\"该还债了!我的手臂可不是白断的!\" 南宫主独臂缠着雷纹踏空而起,唐好甜将碧鳞伞化作翡翠披风罩在他肩头:\"小心血海里的腐魂钉。\" \"我要去给那断臂的腌臜货刻碑了。小八别担心!\"南宫主引动九霄雷云,紫电在掌心凝成夔牛角。 血海魔皇的断臂处喷出血柱,在擂台凝成八具血分身:\"本皇要抽干你的骨髓!\" 八具分身同时结印,血浪中浮起十万枚腐魂钉,钉头缠绕着被吞噬的修士残魂。 \"雷瀑!\"南宫主甩出夔牛角,紫电如银河倒卷。雷光与血浪相撞的刹那,唐好甜弹指射出三枚碧鳞镖,毒雾顺着雷纹渗入血海。 血海魔皇真身藏在第三具分身,操控血浪凝成巨掌:\"区区练虚初期,也敢与本皇对战,谁你的勇气\" 话音未落,南宫主突然引爆雷纹臂上的三颗雷珠。狂暴的紫电撕开血幕,露出分身核心的断臂魔纹。 \"老魔头倒是藏得够深!不过遇到小爷,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夔牛角化作百丈雷枪刺向真身,血海魔皇却狞笑着引爆两具分身。腐魂钉暴雨般射来,唐好甜给的碧鳞伞突然展开,伞骨间射出淬毒银针:\"换我媳妇的宝伞,你撑得住吗!\" 毒针与腐魂钉空中相撞,爆出腥臭绿雾。南宫主趁机突进,雷枪贯穿第三分身的胸膛:\"断!\" 被刺穿的分身突然软化,化作血绳缠住雷枪。血海魔皇真身从擂台底部浮起,断臂处生出白骨利爪:\"本皇等的就是此刻!小家伙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不然就没什么机会了!\" 十万腐魂钉突然调转方向,竟在南宫主背后凝成血色羽翼。观战的金玲儿甩出九凤绫:\"小心!\" \"晚了!\"血海魔皇催动腐魂钉刺入雷纹臂,南宫主整条左臂瞬间发黑。唐好甜瞳孔骤缩:\"夫君!\" 南宫主突然咧嘴一笑,雷纹臂主动炸裂。蕴含碧鳞毒的紫电顺着血绳反噬,血海魔皇惊觉中计:\"你竟敢自断一臂!\" \"断一臂换你命,值了!\" 夔牛角从地脉钻出,裹挟着地心雷火贯穿魔皇丹田。金玲儿的九凤绫适时缠住其脖颈,涅盘火顺着腐魂钉烧入经脉。 血海魔皇嘶吼着自爆魔婴,却被上官玉的小鼎当空罩住:\"吞!\" 混沌气绞碎魔婴的刹那,血海魔皇最后半截手臂轰然炸裂。 上官玉分身悄然潜入忘川河底,狗富贵锁骨月牙疤亮如明灯:\"主人,在那边!\" 河床裂缝中,三十五道魔皇本源正流向七具古棺。棺椁表面刻满转生魔纹,冥骨魔皇的虚影正在吸收血海魔皇的本源。 \"果然是另有玄机,那就先探查一番。\"上官玉并指划开虚空,混沌气伪装成本源混入阵中。狗富贵小心翼翼进入阵眼裂隙:\"这样我能撑多久!\"看着上官玉的狗富贵害怕的说着。 :\"别担心,有我在,还有你出入阵法的优势。只管往前探查!″上官玉的分身跟在苟富贵后面。 擂台之上,南宫主独臂提着血海魔皇的残破魔冠。唐好甜用碧鳞伞为他挡着血雨:\"回去给你接条机关臂?\" \"不必。\"南宫主引雷火淬炼伤口,\"正好练单臂雷法。\" 冥骨魔皇的棺椁突然降下威压:\"第四阵,胜。哼!\" 也不去管血海魔皇的死活。冷哼一声,带着其它魔皇走了。 血海魔皇的残躯被吸入古棺时,棺盖魔纹明显黯淡。上官玉本体眯起眼睛——他感应到分身传回的阵法异动。 营地内,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河底异象:\"已死的十九道本源正在污染阵法。\" \"还不够。\"上官玉将混沌气注入星砂阵盘,\"等六阵之后\" 金玲儿踹醒昏睡的戒色和尚:\"秃驴!快起来吃鸡!\" 和尚迷糊间抓住烤鸡,右臂魔纹突然暴起。上官玉瞬移扣住他手腕,混沌气中混入佛骨舍利金光:\"压住!\" 河底传来冥骨魔皇的冷笑,七具古棺同时震颤。狗富贵抱着的佛骨舍利突然发烫,映出棺内正在重组的魔皇尸骸 第96章 河底诡阵 忘川河底漆黑如墨,上官玉的混沌气裹着狗富贵缓缓下沉。少年锁骨处的月牙疤泛着微光,照亮前方三丈腐尸堆积的河床。三十五道暗红血线从不同方向延伸而来,在河床裂缝处交汇成狰狞的魔纹图腾。 \"主人,坤位有东西在动\"狗富贵突然往后抓紧上官玉衣袖。前方岩壁裂缝中探出半截腐烂的龙爪,爪尖挂着半块佛门袈裟——正是三日前戒色和尚被魔纹撕裂的残片。 上官玉并指抹过双眼,洞玄真瞳青光暴涨。岩壁在视野中透明化,露出内部七具青铜古棺。每具棺椁表面都浮动着人脸,赫然是被斩杀的魔皇面容。冥骨魔皇的虚影悬浮在中央棺椁之上,正将血海魔皇的本源注入眉心竖瞳。 \"九幽转生阵。\"上官玉传音入密,\"看到棺底的血槽了吗?那是本源流转的通道。\" 狗富贵哆嗦着掏出佛骨舍利,舍利表面浮现迦叶尊者虚影:\"阵眼在第二具棺椁下方三寸,但\"他忽然瞪大眼睛,\"那些血线在往我们这边探!\" 三条血线突然缠住狗富贵脚踝,腐尸龙爪破土而出。上官玉青虹剑未出鞘,混沌气凝成剑鞘虚影斩断血线:\"跟紧我,别走丢了!\" 两人贴着岩壁挪到第二棺椁下方。阵眼处嵌着颗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魔纹。狗富贵举起佛骨舍利正要嵌入,心脏突然睁开九只血瞳:\"蝼蚁也敢坏吾主大计!\" 上官玉左手结印,小鼎喷出十五道魔皇残魂:\"你的主子正在吞噬同族,不想报仇?\" 残魂哀嚎着扑向血瞳,趁其分神刹那,佛骨舍利精准嵌入阵眼。迦叶尊者虚影突然显化,佛光与魔纹激烈碰撞。 \"不够!\"上官玉划破指尖,一滴精血滴入阵眼。佛魔之力交融的刹那,整片河床剧烈震颤。十九道血线突然倒流,冥骨魔皇的虚影发出怒吼:\"竖子,尔敢!\" 七具古棺同时开启,初代魔皇的尸骸伸出骨爪。狗富贵怀中的舍利突然滚烫,映出冥骨魔皇本体正在急速逼近:\"主人,他的真身要下来了!\" 上官玉抓起狗富贵衣领暴退,青虹剑灵化作冰墙挡下骨爪。混沌气模拟的血海本源突然反噬,阵眼处的心脏炸成血雾。冥骨魔皇的虚影瞬间黯淡:\"本座定要抽了你们的魂!\" \"走!\"上官玉甩出小鼎砸向中央棺椁,鼎内混沌气引爆十五道残魂。趁着爆炸气浪,混沌气裹着两人冲出河面。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忘川河水倒灌出百丈漩涡。 营地内,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炸开星芒。阵盘映出河底异变:\"太好了,阵法被篡改了!被灭魔皇的本源正在反噬冥骨!\" 金玲儿九凤绫缠着烤鸡腿跃上树梢:\"早该把那些棺材板烧了!省得便宜冥骨老魔!\" 戒色和尚突然按住右臂魔纹:\"佛爷的佛魔臂感觉到冥骨老儿的气味了\" 忘川河面炸起千重浪,冥骨魔皇真身踏浪而出。他眉心竖瞳流出血泪,手中骷髅法器少了三颗獠牙:\"好手段,竟能改动上古魔阵。\" 上官玉负手立于阵前,青虹剑插在脚边:\"不及魔皇你深谋远虑,连同伴都当养料。\" 冥骨魔皇忽然轻笑,抬手招来血海魔皇残存的左臂:\"你以为本座只有这一重布置?\"残臂突然炸开,十九道魔皇虚影浮现在身后,\"他们,可都等着复仇呢。\" 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旋转:\"是魂印傀儡!他在用残魂强催战力!\" 上官玉袖中小鼎轻颤,鼎身新增的魔纹突然发亮。他并指划过剑锋,混沌气混着涅盘火斩出:\"那就再杀一次!\" 剑光斩碎三具虚影的刹那,冥骨魔皇突然出现在金玲儿身后。骷髅法器咬向她后颈:\"先收点利息\" \"你以为你是放贷的地主啊!还收利息,看佛爷请你吃一杖。\"戒色和尚的杀生杖破空而至,佛魔臂硬撼骷髅法器。右臂魔纹突然暴涨,竟将法器上的血海残魂吞入体内。 河底突然传来闷响,七具古棺同时炸裂。佛骨舍利的光辉冲破河面,在冥骨魔皇眉心映出裂纹。十九道虚影突然调转矛头,血海魔皇残魂嘶吼:\"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们!\" 上官玉趁机掷出小鼎,鼎口混沌漩涡笼罩冥骨:\"现在明白,晚了。\" 魔皇虚影互相撕咬,冥骨本体被反噬之力定在原地。金玲儿九凤绫卷住其左腿,涅盘火顺着裂纹烧入竖瞳:\"给你加点火!\" 冥骨魔皇暴退千丈,眉心竖瞳渗出黑血:\"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挥手撕开空间裂缝,带着残存虚影遁入其中。 河面飘满青铜棺椁碎片,狗富贵从水里捞出半块佛骨舍利:\"迦叶尊者的虚影消失了\" 上官玉抚过小鼎新增的十九道魔纹:\"无妨,他的佛光已融入阵法。\"转头看向南宫主新接的机关臂,\"明日第五阵,也该要有个说法了。\" 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映出恐怖画面——七具初代魔皇的尸骸正在冥骨魔殿重组。墨诗语将星辰砂洒入推演盘:\"最多五日,那七魔尸便会苏醒。\" 戒色和尚突然呕出黑血,右臂魔纹凝成冥骨魔皇的脸:\"秃驴,本座这份大礼如何?\" 佛魔金身突然暴起,一爪拍向最近的唐好甜。 戒色和尚的佛魔金身左爪距唐好甜咽喉仅剩三寸,碧鳞伞自动护主弹出三千毒针。金玲儿九凤绫缠住和尚腰身,涅盘火却烧不穿暴走的魔气:\"秃驴!你他妈给姑奶奶醒醒!\" \"让开!\"上官玉并指如剑刺入和尚眉心,混沌气混着佛骨金光灌入经脉。众人这才看清——和尚右臂魔纹已凝成冥骨魔皇的脸,正咧着嘴狞笑。 狗富贵突然扑上来,锁骨月牙疤贴住魔纹:\"主人,用这个!\"他掏出仅剩的半块佛骨舍利,迦叶尊者虚影已淡如薄雾。上官玉反手拍碎舍利,佛光顺着混沌气冲入魔纹。 第97章 逆改乾坤 忘川河畔炸起冲天水柱,戒色和尚右臂魔纹凝成的冥骨面孔疯狂扭曲。佛骨舍利碎片在混沌气催动下化作金粉,顺着经脉涌入魔纹深处。 \"迦叶老秃驴!\"魔纹发出尖锐嘶吼,金粉在和尚右臂烧出焦黑纹路,\"本座在魔界等着你们\"话音未落,魔纹突然崩碎成黑雾。 戒色和尚猛地喷出三口黑血,右臂浮现卍字佛印与骷髅魔纹交织的图案。他抄起杀生杖就要往手臂砸:\"佛爷这就断了这腌臜玩意!\" \"等等。\"上官玉按住杖尾,洞玄真瞳扫过佛魔纹路,\"这道印记已成佛魔平衡的锚点。\"他掌心混沌气凝成锁链缠住和尚右臂,\"留着它,也许会有用!\" 众人心领神会。墨诗语已经掏出星辰砂在营地四周布下星锁阵,三十六枚铜钱悬浮在阵眼:\"三个时辰内,冥骨无法再通过魔纹窥探。\" 河面突然翻涌血泡,十九道暗红光柱冲天而起。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骇人画面——被灭杀的十九位魔皇残魂正在光柱中哀嚎,他们的本源沿着血色锁链汇向千里外的冥骨魔殿。 \"他在强行吸收同族本源。\"南宫主独臂引动雷云,紫色电光劈在血色锁链上却直接穿透,\"虚体?\" \"是因果链。\"上官玉青虹剑划过虚空,剑锋与锁链碰撞迸发火星,\"唯有斩断因果\" \"让我来!\"狗富贵突然蹿到阵前。少年锁骨月牙疤泛起银光,竟徒手抓住血色锁链。诡异的是本该虚无的锁链在他手中凝成实体,佛骨金粉顺着掌心渗入链身。 冥骨魔皇的怒吼从云端传来:\"找死!\"血色锁链突然反卷,十九道魔皇虚影顺着链条扑向狗富贵。 金玲儿九凤绫卷住少年腰身,涅盘火顺着锁链逆烧而上:\"找死的是你才对,姑奶奶再给你加把火!\"火焰中浮现的却不是赤红色,而是融合了佛骨金光的灿金色。 魔皇虚影触火即燃,惨叫声中化作金粉飘散。狗富贵趁机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锁链上画出逆转符:\"主人!\" 上官玉甩出小鼎,鼎口混沌旋涡暴涨。被净化的十九道本源化作流光涌入鼎中,鼎身魔纹亮起又熄灭,最终在侧面凝成血色莲花印记。 千里外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血色光柱接连崩塌。周天仪映出冥骨魔殿景象——端坐王座的冥骨魔皇突然七窍流血,眉心竖瞳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成了!\"诸葛歌猛拍阵盘,\"反噬开始\" 话音未落,忘川河水突然沸腾。七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棺盖上的初代魔皇浮雕睁开猩红双眼。冥骨魔皇的投影浮现在河面上,虽然嘴角溢血,眼中却带着讥讽。 \"你们以为毁了转生阵就能赢?\"他抬手轻挥,七具古棺同时炸裂,\"本座早就料到这一手。\" 棺中尸骸竟是由十九位魔皇的残躯拼凑而成。血海魔皇的头颅接在腐藤魔皇的躯干上,千足魔皇的百足化作脊椎,每具尸傀都散发着炼虚巅峰的威压。 唐好甜袖中飞出碧鳞毒雾,却在触及尸傀时被魔气蒸发。南宫主独臂引动九霄神雷,雷龙轰在尸傀胸口仅留下焦痕:\"这些玩意比本体还硬!\" \"是冥骨用魔皇本源强化的战傀。\"上官玉青虹剑斩出百丈冰墙,暂时挡住尸傀冲锋,\"但是弱点在脖颈连接处——诗语!\" 墨诗语十指翻飞,七十二枚星辰砂化作银针暴雨。尸傀关节处的缝合线被精准刺入,动作顿时迟缓。戒色和尚趁机抡起杀生杖,佛魔臂暴涨三倍,一杖砸碎血海魔皇的头颅。 \"退!\"冥骨魔皇突然冷笑。破碎的头颅中喷出黑血,沾染佛魔臂的瞬间腐蚀出森森白骨。戒色和尚闷哼暴退,杀生杖插入地面犁出十丈沟壑才稳住身形。 金玲儿九凤绫卷来涅盘火为他净化手臂,却发现黑血如活物般往心脏窜:\"这血有毒!\" \"不是毒,是诅咒。\"上官玉闪身按住和尚心口,混沌气化作利刃剜出染血皮肉,\"冥骨把枯木魔皇的寄生术融在血液里了。\" 河面上七具尸傀突然融合,化作百丈高的四臂魔神。魔神胸口嵌着冥骨魔皇的竖瞳,抬手引动忘川河水化作血刃劈下。诸葛歌的星锁阵应声而碎,营地瞬间被斩出千丈深渊。 \"周天星斗,起!\"诸葛歌喷出精血染红阵盘。夜空突然降下北斗七星的光柱,将魔神定在原地。墨诗语抛出凤冠垂珠,三千无影针顺着星辉缝隙刺入魔神关节。 上官玉踏空而起,青虹剑灵化作冰凤环绕周身。小鼎悬在头顶喷出十九道净化后的魔皇本源,混沌气将其熔炼成灰白光剑:\"这一剑,还给你们。\" 剑光斩落时,四臂魔神胸口竖瞳突然转动。冥骨魔皇的虚影浮现,张口吞下剑光:\"多谢馈赠。\"灰白剑气竟被他炼化成新的手臂。 \"他在吸收净化后的本源!\"狗富贵突然大喊,\"快切断\" 迟了。冥骨魔皇新生的手臂按在魔神头顶,被净化的本源倒流回体内。眉心竖瞳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气息不降反升。 金玲儿气得九凤绫燃起焚天烈焰:\"这老魔怎么越打越强!\" \"因为他早算到我们会净化本源。\"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嘴角勾起冷笑,\"狗富贵,还记得我们在河底留的礼物吗?\" 少年猛地扯开衣襟,锁骨月牙疤绽放银光。河床深处突然亮起佛魔交织的阵纹,被冥骨吸收的净化本源突然沸腾——十九朵金莲在他经脉中盛开,每片莲瓣都刻着迦叶尊者的渡化经文。 \"你们什么时候\"冥骨魔皇的虚影开始溃散。 \"篡改阵眼时,我的混沌气裹着佛骨舍利粉末混入本源。\"上官玉剑指一点,冥骨新生的手臂轰然炸裂,\"这份回礼,可还满意?\" 四臂魔神随着惨叫声解体,七具尸骸尚未落地就被小鼎吞噬。冥骨魔皇真身从千里外传来闷哼,气息终于出现衰败迹象。 \"游戏暂停。\"河面泛起空间涟漪,冥骨魔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待本座炼化这份''厚礼'',第七场赌斗再见分晓。\" 暴雨骤停,忘川河恢复死寂。众人刚要松口气,诸葛歌突然盯着周天仪惊呼:\"剩余十七魔皇正在集体血祭!\" 阵盘映出恐怖画面——十七位魔皇跪在血池中,身躯快速干瘪。他们的本源通过血色锁链汇入虚空,另一端连接着冥骨魔殿。 \"他在提前收割赌注。\"上官玉擦拭青虹剑上黑血,\"传讯各大宗门,家族,三个时辰后我们发起总攻。\" 戒色和尚嚼着烤焦的肘子,佛魔臂还在滴落黑血:\"不等第七场了?\" \"他等得起,我们等不起。\"上官玉望向冥骨魔殿方向,小鼎正在掌心吞吐混沌气,\"该让这场闹剧落幕了。\" 第98章 魔皇倒戈 忘川河上漂浮着碎冰,十七道血柱从河底直贯云霄。诸葛歌的周天仪悬浮在半空,阵盘投射出的血色星图笼罩整片战场:\"血祭大阵已覆盖西北三百里,再有两个时辰\" \"等不了两个时辰。\"上官玉屈指弹在青虹剑上,剑鸣声荡开漫天血雾,\"南宫主开路,诗语用千机弩破开东南阵脚。\" 墨诗语的红妆嫁衣无风自动,九重裙摆下飞出三百六十枚星辰弩箭。南宫主独臂擎天引雷,夔牛虚影在雷云中仰天长啸:\"雷泽八荒!\" 紫色雷瀑轰然砸落,东南角的血色光柱应声碎裂。裂缝中露出三位魔皇身影——百骸魔皇的骨翼正在滴落腐液,身旁的赤瞳魔皇与影蛛魔皇周身魔纹明灭不定。 \"让姑奶奶用火给你们洗个澡!\"金玲儿脚踏九凤绫冲天而起,涅盘火凝成的火凤扑向三人。赤瞳魔皇双瞳突然变成琉璃色,火凤竟在空中调转方向冲向唐好甜。 戒色和尚的杀生杖横插而入,佛魔臂抓住火凤脖颈:\"这火里有股子狐骚味,不是金丫头的真火!\"掌心魔纹暴涨,将火凤捏碎成漫天火星。 影蛛魔皇尖笑着吐出蛛网,每根蛛丝都映出众人倒影:\"看看你们神魂里的裂痕\"蛛网触及星锁阵的刹那,诸葛歌突然翻转阵盘:\"坎位转离宫,星移斗换!\" 蛛网上的倒影突然变成三位魔皇的模样。百骸魔皇骨翼上的腐液滴在自己手臂上,顿时腐蚀出森森白骨:\"幻术反噬?\" \"不是幻术。\"上官玉踏着冰阶走到阵前,洞玄真瞳映出蛛网本质,\"这是照魂丝,专映心魔——看来三位对冥骨的忠诚,也没嘴上说的那般坚定。\" 赤瞳魔皇的琉璃瞳微微颤动,身后血柱突然分出细流连接他后颈:\"休要挑拨!\"抬手召出万枚骨刺,却被南宫主的雷龙绞成粉末。 \"我用得着挑拨吗?\"上官玉轻笑,小鼎喷出十九道净化后的魔皇残魂。血海魔皇的残魂突然扑向赤瞳:\"你们这些蠢货!看看你们脖子上的血契锁链!\" 三位魔皇同时摸向脖颈,皮肤下果然有血色锁链在蠕动。影蛛魔皇的蛛腿插入地面,照魂丝突然转向连接血柱:\"这是本源抽取咒印?\" 战场突然寂静。十七道血柱中浮现出诡异画面——每位魔皇脖颈锁链都延伸向冥骨魔殿,他们血祭产生的本源正被抽走九成! \"不可能!\"百骸魔皇撕开胸前骨甲,心脏处嵌着的本命魔晶正在萎缩,\"冥骨明明说血祭是平分本源\" \"他说你们就信?\"戒色和尚啃着鸡腿嗤笑,\"佛爷当年在欢喜禅宗当卧底时,嫖资都要先收定金。\" 河面突然炸开,冥骨魔皇的投影踏着骷髅法器现身:\"临阵动摇者,死。\"赤瞳魔皇脖颈锁链骤然收紧,琉璃瞳当场爆裂。 上官玉甩出青虹剑钉入虚空:\"现在看清了?\"剑锋精准斩断赤瞳魔皇脖颈锁链,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冥骨魔皇的脸。 剩余两位魔皇疯狂撕扯锁链,百骸魔皇的骨翼插入自己胸膛:\"以魔祖之名,断!\"魔晶炸裂的冲击波震断锁链,代价是半边身躯化作白骨。 \"有点意思。\"冥骨魔皇真身从虚空走出,眉心竖瞳扫过战场,\"不过本座最讨厌叛徒。\"抬手招来血柱中尚未吸收的本源,凝成三柄骸骨长矛。 影蛛魔皇的八条蛛腿急速划动:\"冥骨魔皇饶命!\"话音未落,骸骨长矛已穿透她腹部。诡异的是伤口没有流血,反而长出无数血色蛛丝将她裹成茧状。 \"快退!\"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预警。血茧炸开的瞬间,十万只血蜘蛛扑向众人。金玲儿九凤绫舞成火圈:\"焚天符!\" 涅盘火混着雷光清出一片净土时,场中只剩百骸魔皇还在挣扎。他的白骨身躯爬满血色咒文,嘶吼着冲向冥骨:\"把魔晶还给我!\" \"还你?\"冥骨魔皇轻笑,抬手捏碎从虚空抓出的魔晶,\"不如本座帮你解脱。\"百骸魔皇的身躯突然僵直,每一根骨头都长出倒刺扎入自身。 上官玉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冥骨身后:\"你的对手是我。\"青虹剑刺入虚空却只斩碎残影,真正的冥骨正在百骸魔皇头顶浮现。 \"小子,看好了。\"冥骨魔皇的竖瞳射出血光,百骸魔皇的残躯瞬间重组成骨龙,\"这才是九幽转生阵的真正用法。\"骨龙吐息冻住南宫主的雷云,龙尾扫飞墨诗语的机关弩。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十丈抓住龙角:\"给佛爷下来!\"魔纹顺着龙角蔓延,却在触及头骨时被血色咒印反弹。骨龙利齿咬住佛魔臂,戒色和尚整条右臂瞬间石化。 \"星锁断龙!\"诸葛歌喷出精血染红周天仪。北斗七星化作光索缠住骨龙,唐好甜的碧鳞毒雾趁机腐蚀关节。骨龙挣扎着喷出冰霜,却被金玲儿的火凤蒸成暴雨。 上官玉踏着雨幕跃上龙首,小鼎倒扣在骨龙天灵盖:\"收!\"混沌旋涡将骨龙吸入鼎中,鼎身顿时结满冰霜。冥骨魔皇却露出笑意:\"我得多谢馈赠。哈哈哈!\" 小鼎突然剧烈震颤,鼎内传出百骸魔皇的哀嚎。上官玉并指划过鼎身,十九朵金莲从内部绽放:\"这份回礼,可还烫手?\" 冥骨魔皇眉心竖瞳渗出黑血,甩袖震碎金莲虚影:\"第七场赌斗提前。\"挥手撕开空间裂缝,十七道血柱同时崩塌,\"本座在九幽台等你们。\" 暴雨倾盆而下,混着血水在焦土上汇成溪流。狗富贵蹲在影蛛魔皇的残骸旁,月牙疤映出蛛腿内侧的隐秘魔纹:\"主人,这花纹和河底棺材上的很像\" \"是初代影魔皇的传承印记。\"上官玉用剑气挑起蛛腿,\"冥骨连这个都舍得给,难怪能骗他们签血契。\" 诸葛歌正在用星辰砂修补阵盘:\"血祭大阵虽破,但十七魔皇的本源已被抽走八成。最多三个时辰,冥骨就能完成\" \"他完成不了。\"上官玉突然将小鼎倒扣在地,鼎口喷出被净化的骨龙残骸。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按住残骸,竟从龙晶中抽出一缕血色流光:\"这是血祭通道的坐标!\" 墨诗语已经组装好巨型弩车:\"用星辰砂做箭矢,三息之内就能打通空间隧道。\" \"不够。\"南宫主将雷纹臂按在弩车上,\"加上夔牛雷魄,轰开冥骨老儿的乌龟壳!\" 金玲儿扯下九凤绫缠住弩箭:\"怎么都得算姑奶奶一份。\"涅盘火顺着绫罗渗入箭身,三种力量交融成混沌色的光箭。 上官玉却按住弩机:\"等等。\"他转头看向西北天际,\"有客人来了。\" 阴云中落下三道魔影,正是本应镇守魔殿的蚀月、吞星、焚狱三位魔皇。蚀月魔皇的银发沾满血迹,手中提着昏迷的第四位魔皇:\"我们带投名状而来。\" 吞星魔皇展开星图,图中标记着冥骨魔殿七处阵眼:\"用魔界本源发誓,只要你们诛杀冥骨\" \"小心!\"狗富贵突然尖叫。焚狱魔皇脚下的影子突然扭曲,冥骨魔皇的虚影从影中刺出骨刃。上官玉的混沌气慢了一瞬,骨刃已穿透吞星魔皇胸膛。 \"叛徒的下场。\"冥骨虚影碾碎吞星魔皇的魔晶,转头看向蚀月,\"你也想试试?\" 蚀月魔皇银发化作锁链缠住焚狱魔皇:\"快走!他的影傀儡能通过任何阴影\"话音未落,她自己的影子突然站起,双手插入她太阳穴。 焚狱魔皇趁机化作火流星撞向虚空:\"九幽台的阵眼在冥河\"火流星被虚空裂缝吞噬前,一缕本源悄然落入小鼎。 戒色和尚一杖砸碎影傀儡:\"这他妈还怎么打?\" \"当然是照打误。\"上官玉将混沌气注入巨型弩车,\"既然有人用命送情报我们岂能不领情!\"弩机扣响的刹那,混沌光箭撕裂空间,露出后方漂浮着七具古棺的九幽台。 冥骨魔皇端坐在骷髅王座上,脚下跪着最后十二位魔皇。他手中把玩着十七颗魔晶,每颗晶体内都浮动着魔皇哀嚎的面孔:\"你们倒是来得挺快,比本座预计的早了一刻钟。\" \"杀你,宜早不宜迟。\"上官玉踏出空间裂缝,青虹剑指向十二魔皇,\"现在走,还能留条命。\" 回应他的是十二道冲天魔气。千足魔皇的残躯被炼成蜈蚣战车,腐藤魔皇的根系缠着三具修士尸体,每个魔皇眼中都跳动着血色咒印。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腐藤:\"姑奶奶最讨厌触手怪!\"涅盘火顺着藤蔓烧去,腐藤中却钻出血海魔皇的头颅:\"小丫头陪老夫\" \"陪你大爷!\"南宫主引雷劈碎头颅,雷光却被千足魔皇的百足导入地下。墨诗语的星辰弩箭精准射入关节缝隙,却见箭身被魔纹腐蚀成铁水。 \"不对劲。\"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诡异画面,\"这些魔皇体内全是冥骨的分魂!\" 仿佛印证他的话,十二魔皇突然同时自爆。血肉在空中凝成冥骨魔皇的十二道分身,每具分身都握着不同的魔器:\"本座的这份大礼,你们可还喜欢?\" 上官玉的小鼎突然自动飞起,鼎内喷出之前吞噬的所有魔皇残魂。残魂哀嚎着扑向分身,竟与冥骨分魂同归于尽。趁此间隙,青虹剑已刺到冥骨真身面前。 \"铛!\" 骷髅法器架住剑锋,冥骨魔皇的竖瞳映出小鼎虚影:\"你以为本座看不出你的鼎中有诈?\"法器上的骷髅突然咬住剑身,魔气顺着剑刃攀向上官玉手腕。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抓住法器,魔纹与冥骨魔气疯狂对撞:\"秃驴也敢坏我好事\"冥骨话音戛然而止,和尚左手的佛印正按在他眉心。 \"般若波罗蜜!\"佛光炸裂的瞬间,金玲儿的火莲、南宫主的雷龙、墨诗语的星辰砂同时轰在冥骨真身。烟尘散去后,王座上只剩碎裂的骨冠。 狗富贵突然指着七具古棺:\"棺盖在动!\" 棺椁上的初代魔皇浮雕正在脱落,冥骨魔皇的声音从每具棺中传出:\"本座说过,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99章 血染忘川 七具青铜古棺同时炸裂,初代魔皇的尸骸还未完全站起,就被棺底涌出的血色锁链缠成茧状。冥骨魔皇的虚影从每个血茧中浮现,手中握着由十七魔皇本源凝成的血色镰刀。 \"本座赐你们永生。\"镰刀挥过战场,正在与金玲儿缠斗的焚狱魔皇突然僵住。他低头看着胸口透出的血色镰刃,体内本源竟不受控地流向血茧:\"冥骨你为何这样\" \"因为你的影子背叛过。\"冥骨虚影扯出焚狱魔皇的魔晶,晶体内映出先前影蛛魔皇被吞噬的画面。魔晶炸裂的瞬间,焚狱魔皇化作血雾被吸入血茧,初代焚狱魔皇的尸骸突然睁开燃烧的双瞳。 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旋转:\"他在用其它魔皇的血脉唤醒先祖!\" 蚀月魔皇的银发突然缠住两具血茧:\"快毁掉这些\"话音未落,她自己的影子突然站起,血色镰刀斩断银发。冥骨真身从她影子里踏出,指尖划过她脖颈:\"本座最恨二度背叛。\" \"小心!\"上官玉的混沌气化作盾牌挡住镰刀,却见蚀月魔皇脖颈浮现血色咒印。她银发尽数化作锁链刺入自己心脏:\"以月蚀之名爆!\" 银月般的辉光吞没三具血茧,初代魔皇的尸骸发出痛苦嘶吼。冥骨魔皇的虚影被炸碎半边,真身却出现在百丈外的忘川河面:\"雕虫小技。\" 河面浮起密密麻麻的魔尸,都是先前被斩杀的魔皇残躯。冥骨镰刀轻点水面,魔尸突然重组成一具具无面战傀,每具战傀胸口都嵌着半枚魔晶。 \"这是共生傀。\"唐好甜甩出碧鳞毒雾,毒针却被战傀吸收,\"他们能共享伤害!\" 戒色和尚抡起杀生杖砸碎一具战傀,碎片中迸发的反震力却让佛魔臂渗出黑血:\"他娘的,打这些玩意会反伤本体!\" \"得找到核心!\"墨诗语的机关弩射出星辰砂,砂粒在战傀群中标记出七处光点,\"北斗位!\" 金玲儿脚踏九凤绫腾空,九枚焚天符组成火环砸向光点。火光中浮现的却是冥骨魔皇的讥笑,七具无面战傀突然融合成巨大人脸,张口吞下涅盘火。 \"味道不错。\"巨脸吐出带着火星的魔气,河面顿时燃起幽蓝鬼火。南宫主引雷劈向巨脸,雷光却被鬼火染成黑色反劈回来。 上官玉突然掷出小鼎,鼎口喷出之前吸收的魔皇残魂。残魂哀嚎着扑向巨脸,竟在魔气中撕开缺口:\"诗语,现在!\" 墨诗语的红妆嫁衣突然解体,露出内衬的星辰天罡阵。三百六十枚星辰砂化作流光射入缺口,巨脸轰然炸裂成七块碎片。每块碎片都化作冥骨魔皇的分身,手持不同魔器杀向众人。 最东侧的分身手持腐藤魔鞭,卷住狗富贵就往河底拖。少年锁骨月牙疤突然绽放佛光,竟在魔鞭上烧出缺口:\"主人,这些分身怕佛门\" 话音未落,持鞭分身突然自爆。腐藤毒液混着佛光碎片四溅,唐好甜的碧鳞伞瞬间被蚀穿三个窟窿。南宫主用雷纹臂挡住毒液,手臂顿时爬满青黑色纹路。 \"是魔佛煞!\"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按住南宫主伤口,右臂魔纹竟开始吞噬毒液,\"冥骨老儿把佛门禁术炼进分身了!\" 战场西侧突然亮起血光。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恐怖画面——初代魔皇的尸骸正在吞噬战傀,每吞噬一具,冥骨真身的气息就暴涨一分。忘川河水逆流上天,在空中凝成万枚血刃。 \"退到我身后!\"上官玉的混沌气化作穹顶。血刃暴雨般砸下,混沌穹顶被震出蛛网裂痕。小鼎突然自动飞起,鼎内喷出的魔皇残魂组成阵纹。 冥骨真身踏着血浪走来,手中镰刀已变成吞噬万魂的魔器:\"用本座赐予的力量对抗本座?\"镰刀斩在魂阵上,竟将残魂吸入刀身。 金玲儿突然撕开额间封印,涅盘火凝成真正的凤凰:\"老娘烧光你的破镰刀!\"火凤撞上镰刀的瞬间,刀身浮现十万张痛苦人脸,都是被吞噬的魔魂。 \"小心被反噬!\"上官玉的洞玄真瞳看破关键。青虹剑刺入火凤尾部,混沌气混着涅盘火灌入镰刀。刀身魔魂突然暴动,竟反缠住冥骨右臂。 \"好算计。\"冥骨果断断臂,断臂在空中化作新的分身,\"但本座最不缺的就是\" 话未说完,断臂分身的动作突然僵住。狗富贵不知何时爬到了分身后颈,月牙疤紧贴魔纹:\"主人教我的——以阵破阵!\"疤中射出佛骨金线,顺着魔纹刺入冥骨真身体内。 冥骨眉心竖瞳首次流出血泪:\"小畜生!\"一掌拍向狗富贵,却被戒色和尚用佛魔臂硬接。杀生杖趁机捅进竖瞳:\"吃佛爷一杖!\" 杖头佛印与魔纹同时炸开,冥骨真身暴退千丈。忘川河面突然伸出无数鬼手抓住他脚踝,竟是先前被吞噬的魔皇残魂。 上官玉的小鼎倒扣河面,鼎内混沌漩涡笼罩冥骨。三十五道净化后的本源化作锁链,将他拖向鼎口。 \"你们当真以为\"冥骨突然露出诡异笑容,主动撞入鼎中,\"本座会毫无准备?\" 小鼎剧烈震颤,鼎身浮现血色莲花。忘川河水瞬间被抽干,露出河床深处埋着的十万魔尸。每具魔尸都睁开血瞳,朝着小鼎跪拜。 \"他在借鼎修炼万魔朝宗!\"诸葛歌的周天仪炸开裂纹,\"快切断\" 迟了。小鼎轰然炸裂,冥骨魔皇踏着鼎身碎片重生。他的骨甲上浮现三十五道魔皇本命纹,气息已突破炼虚巅峰的界限。 \"这份大礼,本座收下了。\"他抬手轻握,跪拜的魔尸同时自爆。血雾凝成新的镰刀,刀锋划过之处空间崩塌。 上官玉嘴角溢血,手中却多出一枚混沌莲子——那是小鼎核心:\"你收下的,还有这个。\"莲子突然发芽,根须刺入冥骨新生的骨甲。 冥骨魔皇的竖瞳首次露出惊怒:\"混沌种?!\"骨甲迅速枯萎,他果断撕开胸膛挖出心脏,带着半块混沌莲瓣遁入虚空。 战场突然死寂。忘川河床裂开深渊,露出下方沸腾的岩浆。幸存的初代魔皇尸骸开始融化,形成三十五根血色天柱贯通天地。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爬满混沌根须:\"上官冰块,这玩意在吸佛爷的魔气!\" \"是混沌莲在净化。\"上官玉将莲子按入和尚手臂,根须顿时化作金光消散,\"冥骨带走了半颗莲子,七日之内必须\" 话音未落,东侧天空突然裂开。十七道血柱从裂缝中垂下,每根血柱都缠绕着锁链,锁链尽头捆着被俘的修士。 冥骨魔皇的声音从裂缝传来:\"明日此时,九幽台上决生死——带着混沌莲心来换这些蝼蚁。\" 金玲儿烧焦的九凤绫缠住半截断剑:\"姑奶奶要把他烧成灰!\" \"等等。\"上官玉捡起小鼎碎片,上面残留着冥骨的血迹,\"先救人,再诛魔。\" 河风吹散血雾,焦土中悄然绽放一朵星辉花。墨诗语用星辰砂裹住花茎,突然轻咦一声:\"花蕊里有东西\" 花瓣层层展开,露出半枚染血的玉简——正是蚀月魔皇自爆前藏入的密讯。诸葛歌的周天仪扫过玉简,映出九幽台下的秘密:七具初代魔皇的棺椁,正在吞噬各派修士的精血。 ps:各位书友大家好,相信能看到此处的书友,对此书还是挺感兴趣的。对此各位书友,有什么建议或设想,请在评论区,发表意见,希望各位书友勇跃讨论。其次帮作者评分,当然有催更打赏的书友。帮此书上榜。作者感激不尽。再次感谢众多书友! 第100章 双面棋局 忘川河底的岩浆映得夜空猩红,诸葛歌将染血玉简按在周天仪上,阵盘投射出的光影中浮现九幽台内部景象:七具青铜棺椁倒悬在血池上方,众多人族修士被藤蔓刺穿丹田,精血顺着血管流入棺中。 \"混账!\"金玲儿的九凤绫烧焦了半边,此刻又窜起火光,\"简直是丧尽天良,姑奶奶这就去烧了那些棺材!\" \"稍安勿躁。\"上官玉指尖凝聚混沌气,在虚空中勾勒出棺椁分布图,\"冥骨用修士精血温养初代魔皇尸骸,现在强攻只会让修士们当场毙命。\" 戒色和尚撕下袈裟包扎流血的佛魔臂:\"那老阴比算准了我们肯定会投鼠忌器,佛爷敢打赌,九幽台现在就是个等着咱们跳的火坑。\" 墨诗语正在组装新的机关弩,闻言抬头道:\"玉简最后有段波动,也许蚀月可能留了后手。\"她将星辰砂撒入推演盘,砂粒凝成一行魔界文字——「棺底逆鳞,申时三刻」。 \"申时三刻是魔气潮汐最弱时。\"诸葛歌快速拨动周天仪,\"明日决战正好在申时,冥骨是想\" \"用我们的攻击帮尸骸完成最后淬炼。\"上官玉突然轻笑,混沌气在掌心凝成七枚莲子,\"那就看看他会不会成功了,我们再送他份大礼。\" 次日申时,九幽台。 冥骨魔皇端坐在骷髅王座上,脚下血池翻涌着三十五魔皇的残骸。当上官玉等人踏碎虚空而来时,他抬手掀起百丈血浪:\"你们来得倒是很准时。\" \"你该放人了!\"上官玉抛出混沌莲心,莲子悬浮在两人中间,\"这是你想要的东西。\" 冥骨魔皇的竖瞳扫过莲子,忽然抬手将最近的三名修士摄到身前:\"本座改主意了,一颗莲子换三人。\"指尖魔气刺入修士天灵盖,惨叫声中他们的精血加速流向棺椁。 金玲儿九凤绫燃起焚天火:\"你他娘的出尔反尔,找死!\" \"金姑娘莫急。\"诸葛歌按住她肩膀,周天仪映出棺椁底部的逆鳞纹,\"还记得蚀月的提示吗?\" 冥骨魔皇又抓来五名修士:\"第二颗莲子,换这五人。\" \"不必了。\"上官玉突然捏碎手中莲子,混沌气如暴雨般洒向血池,\"你想要的,小爷亲自送你!\" 七具棺椁同时震颤,混沌气触底逆鳞纹的刹那,棺椁表面的初代魔皇浮雕突然睁开双眼。冥骨魔皇霍然起身:\"你竟能改动本座的\" 话未说完,血池突然倒卷。本该被吞噬的修士精血逆流回体内,缠绕他们的藤蔓尽数枯萎。戒色和尚的佛魔臂趁机暴涨,一杖砸向最近的棺椁:\"给佛爷碎!\" \"放肆!\"冥骨魔皇闪身挡住杀生杖,却见杖头佛印突然变成混沌莲纹。被砸中的棺椁表面裂开细缝,初代魔皇的尸骸竟伸手抓住冥骨脚踝。 上官玉剑指一点:\"爆!\" 混沌莲子从棺椁内部炸开,三十五道净化后的魔皇本源灌入尸骸。初代魔皇们发出痛苦嘶吼,竟调转矛头攻向冥骨。 \"精彩。你们以为这样就会赢吗?\"冥骨魔皇震碎抓着自己脚踝的骨爪,\"难道本座就没算到蚀月的背叛?\"他眉心竖瞳射出血光,所有修士脖颈浮现锁链,\"那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些是什么。\" 南宫主独臂引雷劈向锁链,雷霆却被导入血池:\"是魔血同命咒!\" \"没错。\"冥骨魔皇轻抚一具初代尸骸,\"他们死,修士亡;修士死,他们更强。现在\"他故意让一具尸骸拍碎两名修士,\"还要再继续吗?\" 金玲儿硬生生收回轰向尸骸的涅盘火,火星灼伤了自己手臂:\"卑鄙无耻!\" \"说别的没用,让本座教教你们何为棋手。\"冥骨魔皇操控尸骸组成杀阵,每招都逼众人攻击修士方向,\"杀同族还是救蝼蚁,开始选。\" 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诸位还记得第七场赌斗的契约吗?\" 小鼎从虚空浮现,鼎口喷出当初立约时的血契文书:\"契约只说斩杀冥骨,可没说要保修士性命。\" 冥骨魔皇瞳孔骤缩:\"你是想\" \"杀!\"上官玉厉喝。 青虹剑毫无征兆地贯穿最近三名修士胸口,剑气余波震碎他们脖颈锁链。诡异的是三人并未流血,反而化作混沌气融入剑锋。 \"是混沌分身!\"冥骨魔皇终于色变,\"你们什么时候动的手脚。真是好算计啊!\" \"昨夜子时。\"墨诗语掀开机关弩,露出内藏的星辰置换阵,\"在你以为我们整夜都在疗伤?\" 真正的修士从南宫主的雷云中落下,每人身上都缠着唐好甜的碧鳞毒丝。狗富贵从最后一人背后钻出,月牙疤还沾着泥土:\"挖了一夜地道,可算把人都换了!累死狗爷了!\" 冥骨魔皇怒极反笑:\"好,很好!\"他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魔晶,七具初代尸骸突然融合成巨魔,\"那就看看谁更狠!\" 巨魔张口吞下血池,掌心凝出十万怨魂组成的血剑。上官玉却将青虹剑插入地面:\"你还漏算了这个。\" 被替换的混沌分身突然从巨魔体内爆开,三十五道净化本源污染了怨魂。 \"抓住机会!\"诸葛歌启动周天仪。 北斗星光穿透九幽台,照出巨魔后颈的逆鳞。金玲儿化作火凤撞向弱点:\"给姑奶奶破!\" 冥骨魔皇闪身挡在逆鳞前,硬接涅盘火的双臂焦黑如炭:\"本座就算\" 话未说完,戒色和尚的杀生杖突然穿透他胸口。佛魔臂上浮现的竟是上官玉的混沌剑气:\"你!\" \"我说过要杀你。\"上官玉的真身从和尚背后走出,\"可没说必须亲自动手。\" 混沌剑气顺着杀生杖灌入魔晶,冥骨魔皇在消散前突然抓住和尚右臂:\"那就一起\" \"早等着你呢!\"狗富贵从地底钻出,月牙疤贴住冥骨手腕。佛骨金线缠住魔晶,竟将其生生拽出:\"主人接住!\" 上官玉却任由魔晶坠地:\"假的。\" 小鼎倒扣而下,真正魔晶从虚空被扯出。冥骨魔皇最后的嘶吼响彻九幽台:\"上官玉——!\" 硝烟散尽,众人看着满地狼藉。墨诗语突然轻咦一声:\"你们看,初代尸骸在消散\" \"是混沌莲子。\"上官玉摊开掌心,七枚莲子正吸收尸骸魔气,\"冥骨到死都不知道,他温养的尸骸早就被掉了包。\" 戒色和尚突然捂住右臂:\"等等,佛爷的魔纹怎么在发光?\" 佛魔臂上浮现冥骨魔皇残留的印记,此刻正化作流光涌入小鼎。鼎身浮现新的纹路,隐约是张星图。 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指向东方:\"这是通往魔界的坐标?\" \"看来他最后那句不是废话。\"上官玉收起小鼎,\"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发。\" 金玲儿烧焦的裙角在风中飘动:\"姑奶奶这次要带十瓶冰髓露!\" \"带二十瓶。\"南宫主给唐好甜包扎毒伤,\"还要把冥骨老巢烧成灰。\" 第101章 噬魂毒计 魔界血月高悬,上官玉踩着焦黑的土地,袖中小鼎突然震颤。鼎身新浮现的星图正与天际三颗赤星呼应,在众人面前投射出蜿蜒光路。 \"这星图会吃灵力!\"金玲儿甩了甩被吸住九凤绫的尾端,\"姑奶奶的涅盘火都被吞了两成。\" 诸葛歌将周天仪悬在光路上方,阵盘映出密密麻麻的魔纹:\"不是星图吃灵力,是整片魔域都在吞噬外来能量。\"他指向远处扭曲的枯树林,\"除非\" \"除非用魔界本源。\"墨诗语掀开机关匣,露出里面闪烁的混沌莲子,\"用莲子模拟魔气?\" \"用这个更划算。\"戒色和尚突然拎出一坛酒,坛身刻着「欢喜禅宗特供」。佛魔臂拍开泥封的瞬间,浓郁魔气混着酒香喷涌而出。 狗富贵捂着鼻子后退三步:\"这哪是酒,分明是魔血!\" \"当年卧底是顺的。\"和尚灌了一口,周身魔纹骤亮,\"佛爷走前面探路。你们慢慢跟上。\" 枯树林在魔气笼罩下突然活了过来。树干裂开猩红竖瞳,地底钻出腐藤缠向众人脚踝。唐好甜袖中滑落碧鳞毒针,却在触及腐藤时被弹开:\"这些藤蔓在吸收毒雾!\" \"让我这专业的来。\"南宫主独臂引雷,紫色电光劈在藤蔓上却只留下焦痕。雷光中浮现出冥骨魔皇的虚影:\"欢迎来到本座的\" \"闭嘴你!魔不魔妖不妖的玩意儿!\"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虚影,涅盘火却烧了个空。虚影消散处升起一株百丈魔藤,藤身浮现腐藤魔皇的面容:\"主上赐我新生,尔等\" \"废话真多。\"上官玉并指斩出混沌剑气,魔藤应声断成两截。断口处喷出的却不是汁液,而是冥骨魔皇的狂笑:\"尔等好好享受本座的款待!\" 断藤落地即化为人形,三百腐藤分身手持毒刺杀来。墨诗语的机关弩射出星辰砂,却在半空被藤网拦截:\"它们在模仿我们的战术!\" \"模仿这个试试?\"唐好甜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碧鳞纹绽放幽光。毒雾凝成千万条小蛇钻入腐藤七窍,分身的动作顿时僵直。南宫主趁机引雷,雷蛇顺着毒雾脉络炸开连环电光。 腐藤魔皇真身在百里外显形,藤芯处嵌着半块混沌莲瓣:\"主上果然没料错,你们真敢追来\" 话音未落,杀生杖穿透他后心。戒色和尚从虚空踏出,佛魔臂捏住莲瓣:\"冥骨老儿给你莲瓣时,没说过上面有追踪印记?\" 腐藤魔皇突然自爆,毒液混着魔气吞没众人。金玲儿展开火环护住团队,却发现毒雾在吞噬涅盘火:\"这玩意也能吞噬灵力!\" \"不是吞,是转化。\"上官玉的洞玄真瞳映出毒雾本质,\"他在把我们的攻击转化成魔界本源。\" 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锁定某个方位:\"东南七十里,地下千丈!\" 狗富贵月牙疤亮如银钩,双手插入地面撕开裂缝:\"找到你了!\" 地底巨大的腐藤核心暴露在月光下,核心内竟包裹着上万具修士尸骸。 \"这是失踪的人族修士!\"墨诗语的星辰砂扫过尸骸,发现他们丹田处都长着腐藤嫩芽。 腐藤魔皇的声音从核心传出:\"主上需要养料重生,尔等\" \"尔等个头!你废话真的很多。\"唐好甜咬破舌尖,精血混着本命毒液凝成碧鳞剑。剑光穿透核心的刹那,尸骸们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腐藤嫩芽暴长成锁链缠向她脖颈。 上官玉的小鼎倒扣而下,鼎内混沌气绞碎藤链:\"先救人!\" 三十五道净化本源灌入尸骸,腐藤嫩芽纷纷枯萎。核心深处却传来冥骨的冷笑:\"本座只要三成精血就够了。\" 枯萎的嫩芽突然炸开,抽取到的修士精血化作血箭射向虚空。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恐怖画面——血箭正汇向魔界深处的祭坛,坛上悬浮着冥骨魔皇的半截骨甲。 \"截住它们!\"金玲儿化火凤追击,血箭却穿透羽翼而过,\"噫…是虚体?\" \"那是因果血契。\"上官玉剑指苍穹,混沌气凝成囚笼,\"狗富贵,改阵!\" 少年锁骨月牙疤渗出金血,在虚空画出逆转阵纹。血箭轨迹突然扭曲,其中七道调头射入小鼎。鼎身魔纹亮起又熄灭,最终在底部凝出冥骨祭坛的坐标。 腐藤核心彻底枯萎,修士尸骸化作飞灰。唐好甜握着半截碧鳞剑半跪在地:\"他们早就死了\" \"但精血是新的。\"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祭坛景象,冥骨半截骨甲已生出血肉,\"他在用活人精血重塑肉身。\" 戒色和尚突然按住佛魔臂,魔纹正不受控地涌向心脏:\"冥骨老儿在召唤魔气\" \"不止是你。\"南宫主独臂雷纹爬满紫黑色经络,\"整个魔界的魔气都在暴动。\" 天际赤星连成冥骨魔皇的面容,魔域大地裂开无数深渊。上官玉将混沌莲子按入地面,莲根疯狂吸收魔气:\"他这是在逼我们决战。\" 金玲儿烧焦的羽翼重新燃起涅盘火:\"那就战!姑奶奶正好缺个沙包。\" \"不急。\"上官玉拔出青虹剑,剑锋映出地底万里处的宫殿虚影,\"先收点利息。不能太便宜了他。\" 剑气斩入裂缝,千里外传来宫殿崩塌的轰鸣。冥骨的怒吼震落血月碎屑:\"上官玉——!\" 墨诗语用星辰砂接住碎屑,砂粒突然凝成钥匙形状:\"这是魔渊的通行令?\" \"看来看到好东西了。\"戒色和尚嚼着烤焦的魔藤,\"下一站去哪?\" 小鼎突然喷出血色舆图,图中标记着七处闪耀红点。狗富贵月牙疤与红点共鸣:\"是主人之前被抢的魔晶!\" 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推演:\"每颗魔晶都对应冥骨一处命门,但其中三颗在\" \"在魔龙巢、葬仙涧、无底渊。\"上官玉收剑入鞘,\"咱们分头行动。\" 第102章 星阵反噬 魔龙巢入口喷涌着硫磺气息,上官玉剑锋斩碎第十三道禁制时,洞窟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墨诗语指尖星辰砂凝成探路灯,映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龙鳞刻痕——每片鳞甲都嵌着人族修士的头骨。 \"东南巽位有活物。\"南宫主独臂雷纹闪烁,紫电在洞窟拐角炸出焦痕。阴影中窜出三头骸骨魔龙,脊椎上捆着腐烂的锁仙链,龙睛处跳动着熟悉的血瞳。 金玲儿的传讯火符突然自燃,空中浮现扭曲字迹:「魔晶有诈!速退——诸葛」。字迹未散,三头魔龙同时仰天长啸,声波震落万千骨刺。 \"现在退,来不及了。\"上官玉甩出小鼎罩住众人,骨刺撞击鼎身发出雨打芭蕉般的脆响。墨诗语十指翻飞,七十二枚星辰镖钉入岩壁:\"星锁定空!\" 镖尾延伸出的光索交织成网,将魔龙束缚在原地。南宫主趁机引动九霄雷云,独臂化作夔牛巨掌拍下:\"雷殛!\" 雷光吞没魔龙的刹那,骸骨缝隙突然渗出黑血。血液凝成冥骨魔皇的面孔,张口将雷霆尽数吞噬:\"本座豢养的宠物,岂会怕区区天雷?接下来好好享受!\" 魔龙骸骨轰然重组,三具合成一尊背生骨翼的狰狞龙人。它左手握着由锁仙链凝成的哭丧棒,右手提着修士头颅制成的灯笼,丹田处赫然嵌着第一颗魔晶。 \"乾坤正位交给我!\"墨诗语甩出凤冠垂珠,三千无影针刺向龙人关节。针尖触及皮肤的瞬间,龙人全身毛孔突然张开,喷出腥臭的毒雾。南宫主挥袖卷起雷幕,却见毒雾中浮现出腐藤魔皇的脸:\"唐姑娘的毒,好用吗?\" 上官玉的洞玄真瞳突然刺痛,视野中龙人丹田魔晶连着三十六道因果线,其中三道竟缠绕在南宫主雷纹臂上:\"南宫,赶快封住右脉!\" 迟了半息。龙人哭丧棒敲击地面,南宫主整条右臂突然膨胀爆裂,雷纹经络中钻出腐藤:\"冥骨老儿你好毒\" \"南宫主,你怎么样?\"墨诗语甩出星辰绫缠住南宫主腰部,龙人的骨爪却已掏向她后心。还没等南宫主回话。上官玉的混沌剑气后发先至,斩断骨爪的同时,小鼎倒扣住魔晶:\"收!\" 魔晶突然自爆,碎片化作血箭射向三人。墨诗语的星辰砂自动护主,却在触及血箭时染上黑斑:\"它在污染灵力!\" 整座洞窟剧烈震颤,岩壁龙鳞刻痕齐齐睁开竖瞳。冥骨魔皇的讥笑从四面八方传来:\"星阵反噬的滋味如何?这不过是你们偿还的开始。\" 上官玉剑插地面,混沌气顺着裂缝灌入地脉。被污染的星辰砂突然调转方向,混着混沌气凝成逆阵:\"你以为只有你会用毒?\" 魔龙巢深处传来痛苦龙吟,三人脚下的岩石突然塌陷。万丈深渊中升起熔岩王座,真正的魔龙本体盘踞其上——这条存活万年的太古魔龙,竟被剜去逆鳞,伤口处插着七根锁魂钉。 \"原来如此。\"上官玉的青虹剑发出兴奋的颤鸣,\"冥骨抽了你的逆鳞炼化魔晶。\" 太古魔龙金瞳淌血,张口喷出黑色龙息。熔岩在王座前凝成三十六尊龙将雕像,每尊雕像手中都握着沾染仙血的兵刃。 墨诗语擦去嘴角黑血,甩出最后三枚星辰核:\"南宫主,助我布周天绝阵!\" 南宫主独臂引雷点在星辰核上,雷光顺着阵纹游走。上官玉踏阵而起,混沌气化作万千剑影:\"剑七·破军!\" 剑雨与龙将碰撞的刹那,熔岩突然凝固。魔龙金瞳闪过一丝清明,逆鳞处的锁魂钉崩飞两根:\"人类助我\" \"小心!\"墨诗语的星辰绫卷住上官玉急速后撤。方才站立处升起冥骨魔皇的虚影,手中哭丧棒敲在魔龙头顶:\"畜生就是畜生,给点自由就叛主。\" 魔龙发出凄厉哀嚎,逆鳞伤口中飞出半枚混沌莲瓣。冥骨虚影贪婪地抓向莲瓣,却被南宫主的夔牛雷角贯穿胸口:\"还轮不到你!\" \"错了。\"冥骨任由雷光撕碎虚影,真身从王座后浮现,\"本座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手中的魔晶突然炸裂,熔岩王座下冲出十万冤魂,尽数灌入魔龙体内。 太古魔龙鳞片倒竖,金瞳彻底染黑。被锁魂钉禁锢的逆鳞处长出血肉,凝成冥骨魔皇的半张脸:\"现在,本座才是龙主。\" 墨诗语的周天绝阵突然逆转,星辰核全部染黑。南宫主闷哼跪地,雷纹臂爬满魔纹:\"他在篡改噗!\"一口黑血喷在阵眼,整个绝阵竟开始抽取布阵者的生命力。 上官玉脚踏七星方位,青虹剑连斩七道空间裂缝:\"诗语,改阵为坟!\" 墨诗语会意,染血的指尖在虚空画出殉阵符。星辰核一个接一个爆裂,毁灭性的冲击波将魔龙新生的逆鳞炸出裂纹。冥骨魔皇的半张脸渗出黑血:\"你们才是他娘的疯子!\" \"还没完。\"上官玉的洞玄真瞳流出血泪,小鼎悬在魔龙头顶喷出被污染的星辰砂,\"噬主!\" 魔晶残留的因果线突然反噬,十万冤魂调头撕咬冥骨的脸。太古魔龙趁机暴起,一爪撕开自己胸膛,带着冥骨半身撞入熔岩:\"一起死!\" 地脉轰然炸裂,魔龙巢开始崩塌。上官玉左手拎着南宫主,右手揽住脱力的墨诗语,踩着坠落的熔岩块冲天而起。身后传来冥骨最后的嘶吼:\"星阵反噬才刚刚开始\" 三人冲出洞窟时,整座山脉正在下沉。墨诗语颤抖着举起半块逆鳞,鳞片上跳动着纯净的龙魂:\"它最后把这个给了我\" 南宫主瘫坐在地,雷纹臂上的魔纹突然被逆鳞净化:\"这是太古龙族的祝福?\" 千里外同时亮起两道血柱,诸葛歌的传讯火符再次燃起:「葬仙涧、无底渊的魔晶已污染,速归!」 上官玉擦拭青虹剑上的龙血,剑身映出他猩红的右眼:\"去葬仙涧,该让冥骨尝尝真正的反噬了。\" 第103章 剑断幽冥 葬仙涧的罡风撕裂云层,金玲儿脚踏九凤绫掠过剑冢时,下方突然升起万道剑意。腐朽的仙剑残骸嗡嗡震颤,每一柄都映出她即将战死的画面。 \"雕虫小技!也敢在姑奶奶面前卖弄。\"她甩出九枚焚天符,火凤虚影尚未成型就被剑气绞碎。青苔覆盖的剑碑上浮现冥骨魔皇的刻字:\"此间亡魂,皆为汝实″。 戒色和尚的传讯佛珠突然炸裂,空中浮现血色\"危″字。他抡起杀生杖砸向最近的山峰,佛魔臂纹路却突然黯淡:\"他娘的,这山还真是活的!\" 山体裂开猩红瞳孔,整座剑冢开始坍缩。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骇人画面——葬仙涧深处悬浮着第二颗魔晶,晶体内竟封印着三千年前陨落的凌霄剑仙! 葬仙涧腹地。 上官玉挥剑斩碎第七波剑灵,青虹剑锋已布满裂痕。墨诗语机关弩射出的星辰砂,此刻正被魔晶散发的波动扭曲成诡异的符文。 \"坎位转离宫!\"诸葛歌喷出精血激活阵盘。周天仪刚投射出生门方位,地面突然刺出凌霄剑仙的本命仙剑——剑柄处缠绕的锁链尽头,竟直接连着南宫主的心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南宫主低头看向胸口的血线,浑身颤抖雷纹臂不受控制地抓向墨诗语。上官玉的混沌剑气截断锁链,却发现血线已深入经脉:\"这是因果剑咒。遭糕!\" 冥骨魔皇的虚影从剑冢升起:\"本座用三年阳寿换剑仙一缕残魂,却用在了你们身上,不过这份大礼尔等可还喜欢?\"他指尖轻勾,南宫主独臂引动的雷光突然劈向自己天灵。 墨诗语甩出星辰绫缠住雷纹臂,机关匣弹出拘魂锁扣住仙剑:\"诸葛!快逆转周天!\" 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旋转,阵盘浮现的却不是星图,而是凌霄剑仙陨落前的记忆——当年竟是冥骨伪装成魔族大将,骗他自碎剑心! \"原来是你这小人!\"仙剑突然挣脱封印,残魂凝聚成实体。凌霄剑仙双目流出血泪。以为上官玉等人是和冥骨一夜的,剑气顺势劈向最近的墨诗语。 上官玉闪身硬接剑气,无垢战体首次崩开血口:\"还请前辈冷静!\" 小鼎喷出混沌莲子嵌入剑仙眉心,暴走的剑气顿时停滞。冥骨虚影趁机抓向魔晶:\"剑心归位!\" \"机会就是现在!\"诸葛歌突然翻转阵盘。被污染的星辰砂凝成逆阵,魔晶内涌出的本源全数灌入剑仙残魂。凌霄剑仙仰天长啸,破碎的剑心重新凝聚:\"冥骨——!\" 仙剑化作流光刺穿虚影,余波横扫八百里剑冢。冥骨魔皇真身在千里外吐血,第二颗魔晶应声而碎:\"好个将计就计\" 再说无底渊, 金玲儿在坠落中睁开眼,九凤绫缠着狗富贵脖颈:\"这就是你说的近路?\" 少年月牙疤亮如明灯,照亮渊底堆积如山的修士遗骸:\"魔晶就在\" 话音戛然而止。腐臭的尸堆突然站起,组成高达千丈的骸骨巨人。巨人眼眶里跳动着腐藤魔皇的脸:\"主上赐我新生,定要将你们\" \"新你大爷!能不能整点新词,佛爷耳朵都听出茧子了!\"戒色和尚的杀生杖捅进巨人肋骨,佛魔臂纹路突然亮起,\"上官冰块给留的后手,让你尝尝味道!\" 魔纹中喷出被净化的龙息,骸骨巨人瞬间熔成铁水。藏在心脏处的第三颗魔晶刚要逃遁,被金玲儿的火凤叼个正着。 \"小心!\"狗富贵突然扑倒金玲儿。魔晶自爆的碎片擦过她发梢,在岩壁上腐蚀出冥骨魔皇所布的阵图。阵图中央的星标位置,赫然指向上官玉所在的葬仙涧! 然而葬仙涧核心, 上官玉将混沌莲子按入剑仙眉心:\"前辈可愿助晚辈们一臂之力?\" 凌霄剑仙的残魂凝视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突然并指劈开胸膛:\"你们取走剑骨,替老夫斩了那厮!\" 剑骨离体的刹那,整座葬仙涧开始崩塌。冥骨魔皇的狂笑从地脉传来:\"你以为本座真在乎这三颗魔晶?\" 大地裂开深渊,十万剑修尸骸爬出,每具尸身都散发着被魔气污染的剑意。 墨诗语咳着黑血组装弑神弩:\"冥骨老魔他在用剑修怨气污染天道!\" 南宫主独臂引动九天神雷,却发现雷云染上血色:\"天劫是被魔化了吗!\" 上官玉融合剑骨的青虹剑突然脱手,在空中凝成万丈巨剑。剑身浮现的却不是天道铭文,而是冥骨刻下的诅咒。 \"剑七·归尘!\" 他徒手抓住剑柄,无垢战体崩裂无数血口。混沌气裹着涅盘火灌入剑锋,硬生生将诅咒烧成灰烬。巨剑斩落的轨迹上,十万剑修尸骸齐齐跪拜,怨气化作纯净剑意反哺苍穹。 冥骨魔皇的哀嚎响彻三界:\"你竟能破本座的诅咒\" 话音未落,狗富贵从地脉裂缝钻出,怀中抱着被星辉包裹的第四颗魔晶:\"主人,阵眼在这里!\" 上官玉剑锋回转,混沌剑气刺穿魔晶直入地脉。整个魔界剧烈震颤,冥骨魔皇真身被迫现形,然而竟将半数元神藏在葬仙涧的地核! \"你输了。还继续吗?\"青虹剑抵住冥骨眉心。 \"是吗?\"冥骨突然露出诡异笑容,胸口浮现出不属于此界的气息,\"那么你猜猜这是什么气息?\" 剑锋停滞的刹那,冥骨元神化作血箭遁入虚空。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恐怖画面——剩余四颗魔晶正在魔渊重组,凝成新的肉身! 金玲儿烧焦的羽翼扫过剑冢残骸:\"快追!趁他病,得要他命!\" \"不必。\"上官玉擦拭剑身血迹,\"他既想要了结此因果,所以不会就此罢手。\" 小鼎倒扣住冥骨残留的血肉,鼎内浮现出完整的魔渊星图:\"该是时候收网了。\" 剑冢深处,凌霄剑仙最后一丝残魂融入青虹剑。剑鸣声响彻九霄时,所有仙剑残骸同时指向魔渊方向。 第104章 黄泉逆涌 忘川河水像被无形大手提起,轰然倒卷向天空。冥骨魔皇站在百米高的血浪尖上,脚下十九道血色光柱直插云霄。他每踏出一步,河岸的焦土就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 \"那是血祭柱!得先毁悼东南角的那三根!\"金玲儿踩着九凤绫飞上半空,手中甩出九枚燃烧的符咒。符咒化作火凤扑向血色石柱,却被突然从浪中钻出的冰墙挡住。千足魔皇的残魂裹着寒冰重生,百条虫足像尖刀般刺来:\"小丫头,你的火还嫩了点!\" \"我的火岂是你一缕残魂能挡得住的\"。金玲儿全力挡住尖刀刺! 戒色和尚抡起杀生杖砸碎两根冰足:\"佛爷在此!再超度你一次。\"他右臂魔纹暴涨,抓住千足魔皇的尾巴往地上一摔,\"给佛爷下去啃泥!\"地面被砸出大坑,千足魔皇的冰甲裂开缝隙。 \"和尚闪开!\"南宫主独臂引动天雷,紫色电龙顺着冰缝钻入千足魔皇体内。只听\"咔嚓\"一声,魔皇残躯炸成碎片,核心处的魔晶却被血浪卷走。 冥骨魔皇在浪头冷笑:\"杀得痛快吗?本座再给你们加点料!\"他抬手一招,十九根血祭柱同时喷出黑雾。被斩杀的魔皇残魂在黑雾中重生,枯木魔皇的藤蔓缠住戒色和尚的腰:\"秃驴的血肉最补\" 和尚杀生杖砸向藤蔓。 金玲儿九凤绫卷住藤蔓,涅盘火顺着枝条烧过去。枯木魔皇惨叫着缩回黑雾,却又被血浪重新凝聚。和尚趁机脱身。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报警:\"这些残魂杀不死!血祭柱在无限复活他们!\" 上官玉一剑劈开扑来的鬼瞳魔皇,青虹剑钉入地面:\"狗富贵!快去改阵!\" \"来了!\"少年从岩石后蹿出,锁骨月牙疤亮得刺眼。他双手插入焦土,地面顿时浮现血色阵纹:\"主人,阵眼在坤位!\"话音未落,三根血祭柱突然扭曲,喷出的黑雾反向笼罩冥骨魔皇。 \"这种小把戏,本座千年前就玩腻了。\"冥骨魔皇挥袖震散黑雾,脚下血浪却突然沸腾。河水凝成万把水剑射向众人,每一柄都带着腐蚀灵力的黄泉气息。 墨诗语甩出机关弩,三百枚星辰砂化作盾牌:\"躲到我身后!\"水剑撞在盾上发出\"滋滋\"声,星辰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这水剑能腐蚀法宝!\"南宫主用雷光劈碎几柄水剑,却发现雷纹臂被溅射的水珠灼伤,\"小心千万别沾上!\" 上官玉突然腾空而起,小鼎倒悬在头顶:\"收!\"鼎口喷出混沌旋涡,将半数水剑吸入其中。冥骨魔皇眯起眼睛:\"本座倒要看看,你这破鼎能吞多少!\" 忘川河水更加疯狂地倒灌,空中水剑数量暴增十倍。小鼎剧烈震颤,鼎身出现细密裂纹。金玲儿见状咬破指尖,将精血抹在九凤绫上:\"老娘跟你拼了!\"九条火凤冲天而起,硬生生在剑雨中烧出通道。 上官玉抓住机会,青虹剑化作流光刺向冥骨眉心。剑尖距离目标仅剩三寸时,九具青铜古棺破水而出,棺中初代魔皇的尸骸结成骨盾。 \"铛!\" 青虹剑被震飞,上官玉虎口崩裂。冥骨魔皇狂笑着撕开胸前血肉,露出跳动的魔晶:\"你以为本座会毫无防备?也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突然,狗富贵从血浪中钻出,月牙疤贴住一具古棺:\"主人,这里!\"他双手结印,棺椁上的魔纹突然逆转。初代魔皇尸骸调转矛头,骨爪狠狠抓向冥骨后背。 冥骨魔皇反手拍碎尸骸,却被飞溅的骨刺划伤手臂。黑血滴入忘川河,整条河水突然变成墨色。河床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冥骨魔皇的皮肤开始片片脱落。 \"他要蜕变了!\"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闪烁,\"得赶快打断!\"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暴涨二十米,杀生杖砸向冥骨天灵盖:\"再吃佛爷一杖!\"杖头佛印与魔气对撞,炸出刺目强光。光芒消散后,众人倒吸冷气——杀生杖断成两截,冥骨魔皇头顶只留下淡淡白痕。 \"轮到本座了。\"蜕皮完成的冥骨魔皇露出真容。新生的九幽冥骨体通体漆黑,关节处长满倒刺,胸口镶嵌着十九颗魔晶。他抬手轻握,百里内的灵气突然凝固,众人像被无形大手掐住喉咙。 金玲儿七窍流血,九凤绫燃起白色火焰:\"老娘烧了你这老王八蛋!\"涅盘火终极态的火凤撞上冥骨胸膛,却只烧出巴掌大的焦痕。 \"哼…不过给本座挠痒痒罢了。\"冥骨魔皇屈指一弹,金玲儿如断线风筝般砸进山壁。南宫主引动九天神雷劈下,雷光竟被冥骨徒手抓住:\"来得好,还给你!让你尝尝自食其果。哈哈哈……441\"反手掷回的雷球炸得南宫主吐血飞退。 上官玉擦去嘴角血迹,青虹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浮现凌霄剑仙的虚影:\"小友,借你肉身一用!\" 剑仙 虚影入体的刹那,上官玉气息暴涨,无垢战体绽放琉璃光芒。他踏空而起,每一步都踩得空间震荡:\"这一剑,了却一切恩怨!\" 冥骨魔皇首次露出凝重之色,双手结出魔印:\"黄泉镇魂!\"忘川河水凝成万丈魔龙,与青虹剑轰然对撞。 \"轰——!\" 爆炸气浪掀翻方圆百里的土地。当烟尘散去时,众人看到冥骨魔皇半跪在地,胸口魔晶裂开细缝。上官玉单膝跪在十丈外,青虹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剑身布满裂纹。 \"好很好\"冥骨魔皇突然狂笑,裂缝中涌出粘稠黑血,\"能伤到本座,不过是依赖那剑仙而已。但本座早已将元神融入魔界本源!\"他撕开虚空裂缝,\"三日之后,本座在魔界等你们赴死!\" 血浪轰然崩塌,冥骨魔皇随着河水退去。狗富贵突然指着河床尖叫:\"快看!\" 河底露出七具青铜古棺,棺盖正在吸收散落的魔皇残骸。戒色和尚吐掉嘴里的血沫:\"这老阴比还藏了后手!\" 上官玉拔出青虹剑,剑尖指向仍在震颤的虚空裂缝:\"追!\" 第105章 混沌裂天 魔界的天空悬挂着三轮血月,扭曲的枯树像妖魔的爪子伸向天际。上官玉刚踏出虚空裂缝,脚下突然窜出七条腐藤。墨诗语甩出三枚星辰镖钉住藤蔓根部:\"前方西南三十步,地下有东西!\" \"让佛爷来!\"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面,硬生生拽出个浑身长满蘑菇的魔将。那魔将腹部裂开,喷出腥臭孢子弥漫在空气中,使得周围腥臭无比。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魔将脖颈:\"你这奇丑无比的臭东西,姑奶奶烧死你!\"涅盘火顺着绫罗烧过去,蘑菇魔将瞬间化成焦炭。突然,焦炭中迸出数百颗毒孢,南宫主立刻引雷劈下:\"快都退后!别让毒孢近身!\" 紫色雷网笼罩毒孢,爆炸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诸葛歌的周天仪突然报警:\"正东五里处,大批魔物正在聚集!\" \"是为冥骨老儿送葬的队伍!。\"金玲儿冷笑道。 上官玉擦去剑上黏液,随后说道:\"金玲儿烧路,和尚开道,半炷香内定要突破包围!\" 九凤绫化作火轮碾过焦土,沿途魔物沾上涅盘火便惨叫着化为灰烬。戒色和尚抡起新换的玄铁杖,佛魔臂纹路亮起红光,一杖砸碎三米高的岩石魔像。碎石飞溅中,墨诗语的机关弩精准点杀漏网之鱼。配合的相当默契。 众人刚冲出三里地,地面突然塌陷成巨坑。十八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初代魔皇的尸骸手持骨制兵器围拢过来。看起来颇显滑稽。狗富贵锁骨月牙疤剧烈跳动:\"主人,这些棺材还在不停的吸取魔气!\" \"那就先毁棺!\"上官玉抛出小鼎,鼎口喷出混沌气裹住最近的棺椁。棺盖突然炸开,初代血海魔皇的尸骸挥动三叉戟劈来,戟刃带起的血浪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 南宫主独臂引雷硬接,新换的机关臂冒出青烟:\"这玩意比活的时候还难缠!打老半天也不见疲意!\" \"那是因为有人在远程操控。\"诸葛歌的周天仪锁定百里外某处,\"冥骨老魔在借尸骸布局!此战怕是会耗费不少时间!\" 金玲儿烧穿两具尸骸,却发现碎骨自动重组:\"这他娘的要打到什么时候?上官冰块,快想想办法,老娘可不想被这些丑陋的尸骸给耗死!\" 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双手结印:\"都退到我身后!警戒四周!\"小鼎倒悬头顶,三十五道魔皇残魂咆哮着冲出。残魂发疯般扑向青铜棺椁,竟开始撕咬同源的初代尸骸。 百里外传来冥骨魔皇的闷哼,棺椁操控出现破绽的一瞬间。戒色和尚趁机砸碎三具棺椁,佛魔臂突然暴涨:\"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玄铁杖捅穿第四具棺椁时,里面竟藏着冥骨的一缕分魂。 \"小把戏而已。\"分魂狞笑着自爆,气浪掀翻众人。墨诗语撞在岩壁上吐血,机关弩零件散落一地。金玲儿的九凤绫缠住分魂残片:\"姑奶奶找到你老巢了!\" 涅盘火顺着残片指引烧向东方,火光照亮百里外悬浮的骸骨王座。冥骨魔皇端坐其上,胸口十九颗魔晶已融合大半:\"你们来得可真慢。我等得好无聊啊!\" \"你把棺材板当盾牌?真是长得丑,玩得花!\"金玲儿甩出火凤直扑王座,\"姑奶奶这次烧你个干净!看你还无不无聊。\" 冥骨魔皇抬手轻点,九幽冥骨体泛起黑光。火凤撞上黑光竟被冻结成冰雕,摔在地上碎成冰渣:\"就你这涅盘火?不过尔尔。还有何本事都使出来!\" 南宫主独臂高举,九天神雷凝成百丈雷枪:\"那小爷这个呢!\"雷枪掷出的刹那,冥骨胸口魔晶闪烁,雷枪突然调头反刺。上官玉挥剑劈碎雷枪,虎口震裂:\"他竟然能逆转攻击!\" \"让老夫试试。\"凌霄剑灵的声音从青虹剑传出。上官玉咬破舌尖,精血抹在剑身:\"还请前辈助阵!\" 剑仙附体的瞬间,上官玉化作流光突刺。冥骨魔皇首次起身迎战,骨爪与剑锋相撞迸出火花。两人交手产生的冲击波震碎方圆百丈的岩石,戒色和尚差点被掀飞:\"这他娘还是人打架?\" \"我找到破绽了!\"诸葛歌突然大喊,\"每次逆转攻击后,他胸口魔晶会暗半息!\" 墨诗语忍痛组装好弑神弩:\"南宫主,帮我争取三息!\" 南宫主独臂炸出雷光,九道雷龙扑向冥骨。冥骨照例逆转攻击,雷龙反冲时胸口魔晶果然暗淡。墨诗语扣动扳机,淬毒弩箭精准命中魔晶裂缝:\"中!\" 冥骨魔皇踉跄半步,上官玉趁机斩下他左臂。断臂落地化作黑水,眨眼又长出新的:\"蝼蚁终究是蝼蚁。真以为蚁多会咬死象!哼……\"十九颗魔晶突然离体,在空中结成灭世魔阵。 上官玉震碎小鼎封印。三十五道魔皇残魂发疯般扑向魔晶,同源气息引发剧烈爆炸。冥骨魔皇首次露出痛苦神色,新生手臂爬满血色纹路:\"你们很好,彻底激怒了本座!\"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面,硬生生撕开魔界地脉:\"狗富贵,改阵!\"少年将月牙疤贴住裂缝,佛光顺着地脉烧向魔阵核心。金玲儿趁机甩出所有焚天符,火海吞没半个天空。 冥骨魔皇在烈焰中嘶吼,晋升进程被强行打断。他强行撕开空间裂缝遁走前,魔晶碎片雨点般射向众人:\"三日之后,本座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诸葛歌帮着墨诗语用星辰砂线缝合腹部的贯穿伤:\"他的恢复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 \"因为吞噬了魔界本源。\"上官玉擦拭青虹剑上的黑血,\"狗富贵,还能感应到棺材吗?\" 少年趴在地上聆听:\"东北方两百里,还有三具棺椁在移动。\" 金玲儿给焦黑的九凤绫缠上新符咒:\"追不追?\" \"必须得追!\"上官玉斩落衣摆裹住流血的手臂,\"赶在他完全融合前,毁掉所有棺椁!\" 众人离去后,冥骨魔皇的虚影从血池浮现。他胸口魔晶重新凝聚,裂缝中钻出细小的混沌根须:\"好个上官玉,竟把混沌莲种在本座体内\" 第106章 焚世莲华 东北方的腐骨沼泽蒸腾着毒雾,周边满是人、兽、妖,的骸骨,三具青铜棺椁正在吞噬满地骸骨。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最近那具棺椁,涅盘火刚烧熔棺盖,腐臭的尸水便顺缝喷涌而出。 \"赶快退回来!\"上官玉话未落扯住金玲儿后领暴退。尸水落地,随即长成食人花海,无边无际,千足魔皇的冰晶虫足从花心刺出。南宫主引雷劈碎冰晶,却发现雷光被食人花转化为养料。 \"这玩意不仅能吸取雷光之力反而转化为养料!真是活久见!\"南宫主摸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食人花海。 \"那就用物理攻击!佛爷来对付它。看它有多邪乎!\"戒色和尚抡起玄铁杖横扫,佛魔臂纹路亮起红光。杖风所过之处花茎尽断,藏在花蕊里的魔晶暴露出来。 墨诗语甩出淬毒银针,精准射穿三颗魔晶:\"东南方还有两具!用同样的方法应该可行!\" 众人疾驰三百丈,迎面撞上正在融合的棺椁。初代血海魔皇与腐藤魔皇的尸骸绞成肉藤怪物,藤条间流淌着黄泉水。狗富贵突然捂住月牙疤:\"主人,冥骨老魔通过棺材偷窥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晴。\" \"即然他想看,那就让他看个够。\"上官玉并指抹过青虹剑,混沌气裹着三十五道残魂灌入剑身,\"剑九·斩因果!\" 剑气撕裂空间,将肉藤怪物与棺椁的联系拦腰斩断。失去能量源的怪物轰然倒地,却在众人靠近时突然自爆。爆炸威力彻爆发,裹携着棺椁碎片以及地面沙石骸骨,向众人袭来。 \"大家小心!\"说是迟那是快诸葛歌的周天仪快速展开护盾。腐肉,骸骨碎块,棺桴碎片,以及沙石混合撞在光幕上,竟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金玲儿九凤绫卷住最后半具棺椁,帮诸葛歌分担一些冲击,涅盘火转为炽白色:\"给姑奶奶化成飞灰!\" 棺椁在烈焰中扭曲变形,顺利烧掉袭来的骸骨等东西。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侯。突然射出万枚骨钉。上官玉快速旋身挥剑格挡,但还是晚了一步,三枚骨钉穿透护体混沌气,钉入右肩:\"骨钉有毒!\"上官玉大声提醒众人。 唐好甜翻出解毒丹递给上官玉时,沼泽突然沸腾。冥骨魔皇的投影从毒雾中浮现,胸口魔晶已完全融合:\"陪尔等玩了这么久了,游戏也该结束了。\"他抬手虚握,方圆百里的魔气疯狂涌入体内。 冥骨魔皇的九幽冥骨体暴涨至百米,十九颗魔晶在体表游走如星斗。他抬脚跺地,整片沼泽拔地而起,化作万千骸骨利刃:\"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座的真实实力,往后见到阎王好知道是谁杀的你们。\" \"见阎王的是你才对,不对,你连见阎王的机会都没有。老娘定要把你这老魔烧的魂飞魄散,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留一丝!\"说着金玲儿燃尽本命精血,涅盘火凝成实质化的火凤铠甲。她化作流星极速撞向冥骨膝盖,在漆黑骨甲上烧出焦痕。 冥骨吃痛挥掌,掌风将她拍进岩壁:\"你真是只烦人的苍蝇!\" 唐好甜飞身去救金玲儿。 上官玉抓住机会剑指苍穹。小鼎倒悬于天,三十五道残魂与混沌气交融,凝成遮天蔽日的灰云。雷霆在云中翻滚,每一道都带着净化之力。 冥骨魔皇仰天咆哮,魔晶射出黑光击散雷云:\"雕虫小\"冥骨话音戛然而止。他发现雷云碎片竟附着在魔晶表面,混沌根须正疯狂抽取本源。 \"你以为我们只会硬拼?\"上官玉咳着黑血冷笑,\"殊不知从先前战斗开始,我每场战斗都在你体内种莲!\" 冥骨恨恨的看着上官玉,胸口猛然绽开混沌莲花,根须顺着经脉蔓延全身。他暴怒撕开胸膛,却扯出大团带血的莲藕:\"我知道你在我体内种莲,但是却不以为意。没想到尔等竞如此卑鄙!枉尔等自称名门正道,与市井波皮有何异。\" 上官玉握着青虹剑盯着冥骨:“和你比,我们要学的还有很多!” 戒色和尚的佛魔臂插入地面裂缝,硬生生掀起百丈地皮。然后对狗富贵眨了眨眼。 狗富贵将月牙疤贴住地脉,佛光顺着裂缝烧向冥骨脚底。唐好甜把毒交给南宫主,南宫主趁机掷出雷纹机关臂,引爆了埋在地下的九霄雷符。 连环爆炸中,墨诗语组装出最后的弑神弩。弩箭用星辰砂与涅盘火淬炼,箭尾刻着狗富贵用佛血写的破魔咒:\"上官,三息后!抓住机会。\" \"剑十·弑神!\"上官玉心领神会人剑合一,青虹剑裹挟混沌气贯穿冥骨眉心。几乎同时,弑神弩箭射入他胸口莲心。冥骨魔皇发出惊天怒吼,九幽冥骨体寸寸崩裂。 \"本座不甘\"魔晶炸成碎片,混沌莲趁机吞噬全部本源。忘川河虚影在空中溃散,魔界天空裂开纯净的星光。 金玲儿在唐好甜的拉扯中从碎石堆爬出,半边身子焦黑:\"赢赢了?\" 戒色和尚瘫在地上,佛魔臂彻底石化。望向众人:\"总算弄死这老阴比你们得做点好吃的给佛爷补补!\" 上官玉跪在废墟中,青虹剑碎得只剩剑柄。小鼎悬浮在面前,鼎内三十五道魔魂正被混沌莲净化。墨诗语忽然指着东方:\"大家快看!\" 初升的朝阳刺破魔界血云,被污染的大地长出嫩绿新芽。幸存的魔物仓皇逃窜,青铜棺椁在阳光下化为尘埃。 三个月后,众人疗伤恢复后。围坐在火堆前,狗富贵突然指着星空尖叫:\"主人!你快看混沌莲在发光!\" 众人抬头望去,星海中浮现冥骨魔皇的虚影,身旁站着七个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 \"游戏刚刚开始\"虚影在笑声中消散,留下七具刻着不同图腾的青铜棺椁投影。 第107章 星骸重启 \"这老不死的魔头怎么还阴魂不散了!\"金玲儿把酒碗摔在青草地上,涅盘火顺着草地烧焦了狗富贵的尾巴。狗富贵无辜的看向众人。金玲儿指着星空中的七棺投影,\"你给姑奶奶等着,我这就去烧了你那些破棺材!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诸葛歌按住她肩膀,周天仪的铜盘映出诡异星图:\"七棺方位对应二十八宿死位,每个棺椁都镇守着上古凶兽残魂。怕是不好对付啊!\"诸葛歌继续转动阵盘,星图突然裂成七块,\"我们竟然被锁定了。\" 墨诗语拆开发髻,用星辰砂在桌面画出棺椁图腾:\"饕餮、穷奇、混沌、梼杌、朱厌、蛊雕、鬼车——七大凶兽的本源印记。\"她指尖划过蛊雕图腾时,砂粒突然凝成毒虫模样,\"三个月前冥骨的死,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手?\" \"应该是冥骨老魔在作祟!\"南宫主新装的机关臂冒出蒸汽,\"我说怎么那老魔轻易就被咱们给杀了!原来还留有后手,真是老奸巨滑!\" 上官玉擦拭着新铸的玄铁剑,剑身映出他眉心的混沌莲印:\"明日咱们出发,先破雕棺。后看看是谁在作妖!\" \"主人先等等!\"狗富贵抱着星盘撞开门,月牙疤泛着青光,\"我刚看见东北三千里有星骸坠落,七具棺椁都在往那边移动!\" \"管他是啥,佛爷都得给他超度了。″和尚佛魔臂在空中左右打旋。 然而直径百里的陨坑中央,漆黑的星骸表面流淌着液态星光。七具青铜棺椁悬浮在星骸上方,棺盖上的凶兽图腾正在吸收星光。 \"那不是女娲补天用的五彩石残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转动,\"难道他们是在用星骸重塑凶兽本体!\" 黑袍人从阴影中走出,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与冥骨七分相似的面容:\"本座乃冥骨胞弟幽骸,恭候诸位多时了!你们远来是客,不知对我备的大礼可还满意?\" \"礼你大爷!你们还有多少兄弟姐妹一起叫出来,省得姑奶奶来回奔波!\"金玲儿甩出九凤绫,涅盘火凝成火凤直扑对方面门。幽骸抬手招来饕餮棺椁,棺中伸出布满利齿的巨舌卷住火凤,\"滋啦\"一声吞入腹中。全无半点伤害。 戒色和尚抡起玄铁杖砸向穷奇棺椁:\"佛爷最烦装神弄鬼!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的来。只知装神弄鬼,当缩头乌龟。佛爷最是瞧不起!\" 杖身佛光与棺椁魔气对撞,炸出直径十米的深坑。棺盖掀开半尺,穷奇利爪撕开虚空,和尚的僧袍瞬间染血。极速回退。 上官玉剑指星骸:\"诗语嫂子布阵,小八嫂子用毒辅助,南宫断后,我先去毁核心!\" 墨诗语的红裙绽开七十二道机关翼,星辰砂如瀑布般倾泻。星骸表面亮起防御阵纹,唐好甜的毒雾瞬间弥漫阵纹。却被狗富贵的月牙疤干扰出缺口。南宫主独臂引动九天神雷,雷龙顺着缺口钻入星骸内部。 \"轰——!\" 星骸炸出万千碎片,液态星光化作暴雨倾盆。幽骸勃然变色:\"你们很不错,难怪我哥会栽在你们手中!\"七具棺椁同时开启,凶兽残魂凝成实体。 幽骸掐诀的手势再变,无数的 蛊雕振翅掀起毒雾,铺天盖地,无孔不入。 金玲儿九凤绫燃起白焰,火凤与毒雾相撞,在天空烧出翡翠色的毒火云。瞬时弥漫半边天。 混沌兽张开巨口,戒色和尚的玄铁杖被吸入虚无:\"他娘的还我兵器!\"佛魔臂暴涨抓住混沌尾巴,却被梼杌利角刺穿肩胛。南宫主掷出雷符逼退梼杌,自己却被朱厌的火尾扫中后背。 上官玉脚踏七星方位,玄铁剑引动混沌莲力:\"剑十一·断轮回!\"剑气斩断鬼车九首,黑血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幽骸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骨爪直掏后心:\"你的命本座收下了!\" \"叮!\" 墨诗语的星辰盾飞向上官玉后背挡住致命一击,盾面裂痕迅速蔓延。她嘴角溢血却笑道:\"你的攻击,比起你哥可差太远了,连我个女流之辈也奈何不了。你也好意思出来露脸。\" 诸葛歌心痛媳妇的同时,趁机抛出周天仪,阵盘化作金箍套住幽骸。狗富贵心领神会,立刻将月牙疤贴地,佛光顺着地脉烧穿幽骸护体魔气。金玲儿九凤绫卷住其脖颈:\"说!冥骨在哪!\" 幽骸突然自爆右臂,黑血凝成传送阵:\"兄长在黄泉尽头等你们\"残躯消失前,七具棺椁同时炸裂,凶兽残魂融合成百丈巨兽。 诸葛歌的罗盘指针疯转,手也抖得厉害:\"这是……七大凶兽合体?\" 星骸坑底升起参天巨兽,龙首虎身,背生蛊雕双翼,九条鬼车尾缠着混沌黑雾。它抬爪拍下时,空间都被撕裂出裂缝。 \"大家快结周天星斗阵!\"上官玉划破掌心,血线连接众人眉心。混沌莲在阵眼绽放,三十五道魔皇残魂化作铠甲覆盖全身。 金玲儿九凤绫燃尽最后灵力:\"姑奶奶跟它拼了!\" 南宫主引爆雷纹机关臂:\"算我一个!\" 戒色和尚扯下佛珠串:\"阿弥陀佛,物理超度也是功德!不过得涨点价!\" 巨兽吐息撞上星斗阵的刹那,狗富贵突然跃向阵眼:\"主人,快用这个!\"他撕开衣襟,月牙疤竟脱落成玉珏嵌入阵盘。佛光与混沌气交融,凝成开天辟地的光刃。 \"斩!\" 光刃贯穿巨兽头颅,凶兽哀嚎着解体。星骸坑底露出青铜棺椁的本体,上面刻着通往黄泉的星路图。 墨诗语忙给渚葛歌包扎着渗血的胸口:\"幽骸最后说的黄泉尽头是哪里\" \"应该是冥河源头。\"上官玉擦拭着再度崩裂的玄铁剑,想着青虹剑。 金玲儿往伤口倒酒消毒:\"管他什么河,烧干便是!\" 狗富贵盯着玉珏残留的佛光:\"这月牙疤也许是地藏王菩萨的轮回印,我能感应到冥骨在吞噬六道轮回。\" 戒色和尚嚼着烤焦的凶兽肉:\"难怪佛爷的往生咒最近不灵,原来冥骨老儿在断众生投胎的路!可又是为了什么呢?\" 众人还没想明白,诸葛歌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吓得黑诗语手中的酒壶掉落在地,周天仪映出恐怖画面——冥河倒灌人间,百万生灵魂飞魄散。 \"七日。\"他擦去嘴角血迹,\"我们最多还有七日。\" 上官玉将星路图烙入玉简:\"明日咱们再次出发,这次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夜空划过血色流星,映得众人铠甲泛起红光。墨诗语轻声呢喃:\"你们听见了吗?星骸里有心跳声\" 第108章 冥骨丧黄泉 众人来到黄泉尽头,也就冥河源头。 暗红色的河水在青铜棺椁间奔涌,每滴水珠都映着扭曲的亡魂。上官玉斩碎第三波袭来的骨刺,玄铁剑锋已布满缺口:\"我们前往西南方,找到棺阵核心!并彻底摧毁掉。\" 金玲儿看着上官玉的样子,有些余心不,随即道:\"让姑奶奶开路!你们后面跟着。\" 金玲儿双臂燃起白炽火焰,涅盘火凝成双翼掠过河面。所过之处河水蒸发,露出河床下密密麻麻的修士遗骸。突然,骸骨堆中伸出九条鬼车尾,毒刺直取她后心。 戒色和尚瞬间掷出佛珠串,魔纹臂暴涨十丈:\"你佛爷在此!胆敢造次。\"佛光与毒雾相撞,炸出直径三十米的真空带。墨诗语趁机甩出机关鸢,七十二枚淬毒弩箭钉入鬼车七寸:\"南宫接下来交给你!\" \"雷落九霄!\"南宫主新装的玄铁机关臂炸出紫电,顺着毒箭脉络灌入鬼车体内。巨兽哀嚎着解体,却在溃散前喷出混沌黑雾。雾中浮现冥骨魔皇的面容:\"游戏是时候该结束了。这一次尔等不会再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河心升起百丈青铜台,冥骨与幽骸的残躯正在融合。他们下半身浸泡在冥河中,胸口镶嵌着星骸核心,跳动的频率与狗富贵怀中玉珏产生共鸣。 \"他果然在吸收六道轮回!\"诸葛歌的周天仪炸成碎片,七窍流血,\"星骸核心是女娲石仿品,有逆转阴阳之效!得想办法控制住,不然咱们怕是十分凶险。\"诸葛歌把话说得已很体面,从他推算出的是,此行十死无生,但他不能打击众人的斗志。 青铜台突然绽放青光,众人眼前景象骤变。金玲儿看见师尊在火海中化为灰烬,戒色和尚重回佛魔共生的雨夜,墨诗语的机关翼沾满家族鲜血。冥河幻境直击心魔,连上官玉都又看见师尊被自己轼杀的场面。 \"都是假的!主人你们快醒醒。\"狗富贵撕心裂肺的吼声伴随玉珏清光。佛光涤荡幻境,众人回神时已被骸骨兵团包围。南宫主雷符清出缺口,把唐好甜护在身后。 \"保护好富贵!玉珏不仅是破阵关键!也是咱们求生的希望。\"上官玉对众人说道。 话落剑斩骨龙,混沌莲印在眉心亮起:\"诗语嫂子,布周天锁龙阵!\" 墨诗语红裙绽开机关阵图,星辰砂凝成三百六十道阵旗。诸葛歌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乾坤倒转,阵起!\" 唐好甜把毒雾再次添加进阵中,并协助墨诗语布阵。 骸骨兵团被定住的刹那,狗富贵将玉珏按入河床。地藏法相虚影拔地而起,佛掌拍向青铜台:\"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青铜台瞬间炸裂,冥骨与幽骸,也彻底融合。新生的双头魔躯高达两百米,左首操控星骸能量,右首驱使冥河死气。左爪挥出星辰风暴,右爪掀起黄泉巨浪。 金玲儿燃烧本命精血,涅盘火凝成不死鸟:\"畜生,还我人族数十万修士,及凡人性命!\"火鸟撞碎星辰风暴,余波烧熔魔躯左肩。右首幽骸暴怒,冥河水凝成万鬼箭雨。向着金玲儿飞去。 戒色和尚扯下袈裟掷向空中:\"万佛朝宗!\"魔纹臂渗出金血,在袈裟绘出罗汉降魔图。佛光结界挡住箭雨,袈裟却在三息后化为飞灰。和尚吐血后退数步。 上官玉踏着鬼车残骸跃起,玄铁剑引动混沌莲力:\"剑十二·开天!\"剑气劈开魔躯胸膛,露出跳动的星骸核心。核心突然射出引力旋涡,将他连人带剑拽向深渊。 \"主人!\"狗富贵扑上去抓住他脚踝。上官玉旋转身体,脚夹狗富贵飞身落地,然而狗富贵却因玉珏与星骸产生共鸣,却被佛魔双气渡入体内,狗富贵想动却动不了。唯有眼晴咕噜旋转,佛魔气像是找到宣泄口往狗富贵眼里窜,狗富贵突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疑成佛莲金瞳。 上官玉时刻注视着狗富贵,见无事,反而得了双佛莲金瞳也是暗松口气。 墨诗语组装出弑神弩终极形态,弩身刻满星辰秘纹:\"南宫助我!\" 南宫主扯断机关臂能量管,夔牛雷魄注入弩箭,额关青筋鼓涨:\"中!\" 却没有泛起任何莲漪。 雷箭贯穿星骸核心的刹那,冥河突然静止。 刹那间冥河灵泉的波光骤然扭曲,上官玉怀中小鼎突然剧烈震颤。三十五道魔纹在鼎身游走,竟与天穹残留的星骸产生共鸣。狗富贵佛莲金瞳猛然睁开:\"主人,他在借星骸重塑肉身!\" 话音未落,净化后的冥河突然沸腾,清澈水流重新变得猩红。河底升起七根青铜柱,每根柱面都浮动着冥骨魔皇的狞笑:\"本座说过,游戏才刚刚开始——\" 金玲儿甩出九凤绫缠住最近那根铜柱,涅盘火却顺着青铜纹路反噬:\"这破柱子能吸收灵力!\" \"那就用蛮力!\"戒色和尚魔纹臂暴涨三倍,玄铁杖砸得铜柱火星四溅。柱面突然睁开千只血瞳,戒色右臂瞬间石化:\"他娘的,是黄泉邪眼!\" 诸葛歌的残破周天仪突然自燃:\"七柱对应北斗四位,必须同时摧毁!\" 墨诗语拆解机关翼零件,七十二枚星辰镖悬浮周身:\"南宫,引雷!\" \"夔牛,现!\"南宫主独臂炸开雷光,新装的玄铁机关臂化作雷兽虚影。雷霆顺着星辰镖分流七道,却在触及铜柱时被血色旋涡吞噬。 河心突然炸起万丈血浪,冥骨魔皇踏着星骸重塑的躯体降临。新生的九幽冥骨体流淌液态星光,胸口嵌着三十五颗魔晶,每颗都映着被吞噬魔皇的面容。 冥骨魔皇抬手轻握,整条冥河倒卷成鞭。金玲儿九凤绫被血浪绞碎,涅盘火种从心口剥离:\"还给姑奶奶!\" \"想要?\"冥骨魔晶闪烁,火种竟融入他左眼,\"涅盘火终极态,本该如此用。\"左眼喷出白金色火柱,瞬间汽化百里河床。 上官玉玄铁剑横挡火柱,剑身在高温中赤红:\"狗富贵,改阵!\" 少年佛莲金瞳渗血,月牙疤脱落处浮现地藏法印。佛光顺着星骸能量逆流,竟在冥骨脚下刻出往生阵:\"主人,只有三息时间!\" 小鼎突然挣脱上官玉掌控,鼎口喷出三十五道纯净魔魂。血海魔皇残魂抱住冥骨右腿:\"还我本源!\"枯木魔皇根系缠住左臂,鬼瞳魔皇直视其眉心竖瞳。 \"你们敢反噬?!\"冥骨魔晶接连炸裂,墨诗语趁机甩出弑神弩终极箭:\"中!\" 星骸箭矢贯穿胸膛的刹那,上官玉吞天诀再现。吞噬旋涡绞碎一切,吞噬后的所有化为精纯灵气反哺自身。 混沌莲从眉心剥离,根系扎入冥河地脉。小鼎化作百丈旋涡,三十五魔魂为锁,星骸能量为链,硬生生将冥骨魔躯扯向鼎口:\"本座早已在魔界\" \"那就追到魔界再杀你一次!\"金玲儿点燃最后寿元,涅盘火混着佛莲金焰灌入旋涡。 天地在轰鸣中归于死寂。 小鼎\"当啷\"落地,鼎身新增三十五颗星辰刻痕。冥骨魔皇消散处,焦土绽开一朵星辉花,花瓣上滚动着净化后的黄泉露珠。 戒色和尚石化右臂寸寸崩裂,却咧嘴大笑:\"值了!\" 诸葛歌用碎镜片拼凑的周天仪映出星图:\"六道轮回重启了。\" 墨诗语瘫坐在机关翼残骸中,指尖触碰星辉花瓣:\"比星辰砂还美。\" 上官玉拾起小鼎,鼎内三十五道魔魂已化作灵脉。狗富贵昏迷在旁,佛莲金瞳黯淡却呼吸平稳。金玲儿白发垂地,却将涅盘火种按入星辉花:\"烧了这么久姑奶奶好累。\" 第109章 冥河秘境 冥河旋涡吞吐着幽蓝荧光,金玲儿指尖捻着星辉花瓣,九凤绫残片在灵气中飘摇:\"这花倒是比魔皇骨头顺眼。\" \"你就别再感慨了。还有正事要做\"上官玉掌心混沌气凝成光罩,\"咱们也该进冥河找机缘了。\" 众人遁入漩涡刹那,河水突然分层。上层猩红如血,下层澄澈似镜。穿过分界线时,狗富贵佛莲金瞳骤然刺痛:\"主人,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我的魂!\" 上官玉用洞玄真瞳察看狗富贵,指间疑出混沌气包裹着狗富贵,刹时痛感全消。狗富贵欲要感谢上官玉。 戒色和尚突然发声吓得狗富贵一个踉跄, \"抓紧了!\"戒色和尚魔纹臂暴涨,玄铁杖插入河壁减缓下坠。岩壁突然睁开万千幽绿瞳孔,南宫主雷纹臂炸出紫电:\"这是噬魂苔藓!\" 墨诗语甩出机关鸢探路,鸢尾星辰砂照亮深渊——河床竟铺满龙骨,每具骸骨间生长着散发灵光的奇花异草。诸葛歌的残破周天仪疯狂转动:\"天枢位有混沌波动!\" 上官玉踏着龙骨疾行,靴底触及某块青灰岩板时,地面突然浮现上古阵纹。阵眼处悬浮着莲子大小的青玉籽,籽内流转着开天辟地的混沌气。 \"混沌青莲籽,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上官玉指尖刚触及玉籽,整条冥河突然沸腾。青虹剑残柄从袖中飞出,剑灵虚影在混沌气中缓缓凝实。上官玉大喜:\"以莲为心,可铸不朽剑骨!\" 金玲儿挥绫扫开扑来的食灵藤:\"要铸剑就快点!姑奶奶快撑不住了\"话音未落,藤蔓中钻出七条碧磷蛇,毒牙咬向她脖颈。戒色和尚一杖砸碎蛇头:\"佛爷最烦长虫!\" 话落追击而去。 上官玉盘坐阵眼,\"吞天诀,起!\"喉间爆出野兽般的嘶吼,丹田处突然浮现漆黑旋涡,混沌气顿时化作九条灰龙,顺着周身三百六十处大穴倒灌而入。 悬浮在阵眼处青莲籽突然发出悲鸣,莲子挣脱莲台,竟被漩涡硬生生扯入上官玉体内!\"喀嚓!\"脊柱最先承受不住两股至强能量的冲撞,琉璃般的道骨寸寸崩裂。 混沌气在经脉中化作灭世风暴,青莲籽却绽放出亿万缕青色霞光,所过之处血肉竟生出翡翠般的结晶。 上官玉双目赤红地咬碎舌尖,以本命精血在紫府勾勒出吞天诀第九重符文!气海突然炸开星辰般的光点,混沌与青莲之力竟在丹田形成阴阳鱼图! 破碎的经脉被混沌气重塑成晶莹的玉髓,青莲生机则化作三千碧色游龙,顺着周天穴位冲天而起。却在触及上官玉额前新生道纹时,化作滋养元神的甘露。 \"破!\"长啸声中,秘境穹顶被实质化的声浪撕开裂缝。上官五踏空而立,每根发丝都流转着混沌道韵,左眼浮现金色莲印,右眼却跳动着吞噬万物的黑炎。脚下生出七十二品虚空金莲,以混沌为骨,青莲为血, 炼虚中期的桎梏轰然破碎。 周身毛孔溢出灰雾,雾中隐现三千小世界生灭之象。 从而突破至炼虚后期。 趁热打铁,以心为槌,以魂为砧。青莲剑心悬浮在离火位上,混沌气缠绕剑身。而青虹剑以莲为心,在混沌气的包裹中重铸剑身,剑灵少女欢快围着剑身旋转。 戒色和尚追着逃窜的碧磷蛇闯入侧洞,洞内矗立着百丈石碑。左刻佛陀拈花,右雕魔神啖心,佛魔之气绞成飓风。 \"这是什么鬼东西?\"和尚的魔纹臂不受控地按上碑面,佛音,魔声突然在耳边炸响。只是一瞬间和尚的袈裟尽湿。 脸上露出痛苦面容,想要抽回手臂,想是这样想的,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一半手臂泛起金光,另一半手臂的魔纹却渗出黑气。两股力量在筋脉中撕咬冲撞。皮肤下仿佛有千万只毒蚁啃噬,金红相间的血珠顺着龟裂的纹路渗出。在石碑前绘出诡异的图腾。 \"噗!\"一大口鲜血喷在图腾上,佛莲清气涌上天灵,魔气下沉涌泉。和尚的脊椎发刺耳的咯吱声。 而丹田却突然传来冰火炸裂的剧痛,魔化作寒潮冻僵肺腑,佛光却如熔岩在筋脉里奔涌。 和尚嘴里艰难吐出句偈语:\"菩提…本……无树,……明境……亦非台。″。瞬间和尚明悟,原来佛魔平衡从来不再压制, \"破!\" 丹田双莲绽放,佛光化作八宝金轮悬于脑后,魔气疑成九首蛟龙盘距周身,青金色气柱冲天而起,碧磷蛇在威压下化为齑粉。 佛魔臂青筋暴起,竟将碑中邪佛残念扯出吞噬。石碑轰然炸裂,迸出的金黑碎片凝成降魔杖虚影:\"镇狱伏魔\" 墨诗语正在采集龙骨间的「星辰草」,地面突然震颤。诸葛歌的周天仪映出恐怖画面——众人所在的河床,竟是古兽「吞星鼋」的背甲! \"大家快撤!\"南宫主雷纹臂引动九天神雷。雷霆劈在鼋甲上,却唤醒更多沉睡的鳞片。每块鳞片翻起,都露出吸食灵气的孔洞。 冥河河床剧烈震颤,吞星鼋千米宽的背甲掀起滔天巨浪。金玲儿脚踏九凤绫残片腾空,涅盘火凝成火网兜住坠落的龙骨:\"这王八壳子比魔皇还硬!\" \"甲缝有缺口!\"墨诗语操控机关鸢俯冲,鸢尾射出七十二枚淬毒钢钉。毒钉卡在鳞片接缝处,唐好甜立即洒出碧鳞蛊粉:\"蚀!\" 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吞星鼋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波掀翻众人,南宫主雷纹臂插入地面犁出百米沟壑才稳住身形:\"上官!\" 上官玉凌空而立,重铸的青虹剑吞吐寒芒。剑锋划过虚空,沿途水汽凝成冰桥:\"冰封三千里!\" 霜白剑气撞上鼋甲,瞬间冻结方圆百丈河床。戒色和尚抡起镇狱杖跃上冰面,杖头罗汉虚影暴涨:\"给佛爷开!\" 镇狱杖砸中腐化鳞片的刹那,十八罗汉虚影齐诵梵音。佛光顺着毒蚀的缺口渗入甲壳,吞星鼋背甲炸开蛛网裂痕。诸葛歌抛出周天仪残片:\"坎水位,七寸!\" 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两根龙角骸骨,涅盘火顺着绫罗烧成火龙卷:\"畜生,吃姑奶奶一记火葬!\" 火焰撞进甲缝的瞬间,青虹剑化作湛蓝流光贯入缺口。剑灵清啸声响彻冥河:\"破!\" 吞星鼋巨口突然张开,河底灵气形成旋涡。南宫主刚凝聚的雷光被抽离,雷纹臂瞬间黯淡:\"它还在吞噬灵力!\" 唐好甜袖中蛊虫还未飞出就被吸成干尸,墨诗语的机关鸢零件叮当坠落。上官玉剑锋上的冰晶开始消融,青虹剑发出危险嗡鸣。 \"富贵!\"戒色和尚魔纹臂青筋暴起。狗富贵佛莲金瞳渗出血泪,双手按在冰面画出逆灵阵:\"乾坤倒转!\" 被吞噬的灵气从鼋口反喷而出,金玲儿趁机将涅盘火种投入气浪。白炽火柱冲天而起,映得整条冥河亮如白昼。 吞星鼋在火海中疯狂翻滚,七枚星辰内丹从伤口迸出。诸葛歌脚踏七星方位,周天仪残片组成锁灵阵:\"困住内丹!\" 墨诗语甩出三千星辰砂,砂粒凝成囚笼扣住最近两枚。南宫主雷纹臂缠绕电弧,徒手抓住第三枚:\"给老子过来!\" 上官玉剑尖轻挑,四枚内丹被冰晶锁链拽向青虹剑。剑灵虚影张口吞噬内丹,剑身浮现北斗七星纹路:\"剑骨已成!\" 最后一剑刺出时,时空仿佛静止。湛蓝剑光穿透鼋首,冰霜从颅骨蔓延至全身。吞星鼋保持挣扎的姿势冻成冰雕,轰然炸裂成万千星辉。 第110章 镇狱降魔 七枚星辰内丹悬浮在冰晶祭坛上,每颗都蕴含浩瀚星力。金玲儿指尖触碰最炽热的那颗,丹内传出凤鸣:\"这颗归我!\" 戒色和尚抓过佛光萦绕的内丹,镇狱杖自动吸附其上:\"罗汉金身?有点意思。\" 诸葛歌夫妇各取一枚推演星阵,南宫主将雷纹内丹按入机关臂,唐好甜选中的毒丹化作碧鳞蛊王。 上官玉剑尖挑起最后两枚:\"富贵,接住!\" 狗富贵慌忙用衣襟兜住,佛莲金瞳突然映出星图:\"这是周天星斗大阵的阵眼?\" 金玲儿盘坐涅盘火中,九凤绫残片与星辰内丹融合。绫身浮现不死鸟图腾,振翅时洒落火雨:\"这才配得上姑奶奶!\" 戒色和尚的镇狱杖吸收金身内丹,杖头分化十八罗汉虚影。一杖砸下,河床裂开佛魔交织的沟壑:\"痛快!\" 墨诗语将星辰砂融入机关鸢,三千铁羽泛着星辉:\"试试新家伙。\"铁羽齐射,百里外岩壁炸成蜂窝。 南宫主雷纹臂缠绕紫金电弧,随手劈开挡路巨岩:\"这威力,要是先前,够冥骨老儿喝一壶!\" 唐好甜指尖碧鳞蛊王吞吐毒雾,雾气凝成三具毒傀儡:\"试试我的新玩具。\"傀儡跃入残余的噬魂苔藓群,所过之处植被尽枯。 上官玉轻抚青虹剑,冰晶随心意凝成剑鞘:\"该给老伙计起个新名字就叫‘北极’。\" 众人围坐在龙骨堆砌的临时营地,中央篝火燃烧着涅盘火种。金玲儿烤着冥河银鱼,九凤绫在身后铺成火焰王座:\"接下来往哪走?\" 诸葛歌摆弄着新推演的星盘:\"东北方有强烈灵力波动,像是药园?\" \"管他呢!你们说东,佛爷绝不往西。\"戒色和尚撕咬鱼腿,\"有佛爷这镇狱杖,神挡杀神!\" 狗富贵抱着星辰内丹打盹,佛莲金瞳在梦中映出纯净星空。 上官玉倚着青虹剑望向河面,冰晶倒影中闪过混沌青莲虚影。剑灵在神识海低语:\"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冥河药园入口腾起紫雾,戒色和尚手中镇狱杖突然震颤。杖头罗汉金身浮现裂痕,魔纹臂爬满黑色血管:\"他娘的这玩意很不对劲啊!\" \"秃驴!\"金玲儿九凤绫卷住他右臂,涅盘火刚触及皮肤就被魔气吞噬,\"你的臭胳膊在吃姑奶奶我的火!\" 上官玉剑指疾点和尚眉心,混沌气刚入体就被佛魔之力绞碎:\"它吞噬的是佛魔双生碑的残念!\"话音未落,镇狱杖炸出十八道虚影——九尊罗汉与九头魔神在药园上空厮杀。 戒色和尚眼前景象扭曲,腥风卷着血雨扑面而来。袈裟被罡风撕扯成飘零的蝶。头顶九尊罗汉结金刚伏魔阵,佛光凝成的降魔杵每次挥动都震碎三朵流云;九头魔神吞吐毒瘴,蛇尾扫过处,优昙婆罗花瞬间枯萎成灰。 佛魔臂在经脉里灼烧,左半臂梵文如烙铁般赤红,右半臂魔纹却泛起幽蓝冷光。 罗汉第三目突然睁开,佛光如剑刺破魔瘴。眉间若隐若现的黑莲印记,指腹擦过腕间一百零八颗混着佛骨与魔晶的念珠。魔神逆鳞下藏着《楞严咒》的梵文刻痕。 魔神的利爪贯穿最末位罗汉金身时,整座药园开始坍缩。佛血藤渗出猩红汁液,优昙花集体绽放出摄魂幽光。和跃向半空撕开袈裟,露出脊背上用朱砂与孔雀石绘制的《心经》! \"修罗场中菩提生!\" 佛魔臂同时插入暴动的灵气旋涡,左半臀结不动明王印,右手指天引下雷霆。罗汉额间黑莲与魔神逆鳞梵文突然共鸣,千年执念化作金黑两色砂砾,在优昙花芯凝成阴阳双鱼。 当最后粒砂坠入花心,魔神九首衔住飘落的花瓣,罗汉金身碎成晨雾。佛血藤重新缠绕成钟杵形态。 戒色和尚魔纹臂不受控地暴涨。看见幻象中自己背后站着冥骨魔皇的虚影。 药园内,罗汉与魔神虚影对轰。墨诗语的三千星辰鸢被余波震碎大半:\"快困住那些虚影!不知和尚还能撑多久!\" 南宫主雷纹臂引动天雷,电网刚罩住两尊魔神,就被佛光普渡的罗汉击穿:\"这他娘敌我不分!怎么办啊!\" 上官玉青虹剑插地,冰封领域冻住三头魔神:\"金玲儿,烧佛影!\" 九凤绫火凤还未出手。 就看见幻境内,戒色和尚魔纹臂贯穿冥骨虚影:\"原来是你这老魔头的手笔!\" 虚影狞笑着消散:\"是你自己贪求力量而已\" 现实中药园突然地动山摇,镇狱杖吸收散落的魔神残念,杖身浮现修罗图腾。戒色和尚猛然睁眼,右臂魔纹与左胸佛印交相辉映:\"都给佛爷——合!\" 十八虚影化作流光没入镇狱杖,杖头凝成半佛半魔的奇异法相。戒色和尚抡杖横扫,佛魔之气绞成飓风,将残留的虚影尽数吞噬:\"爽!这玩意比娘们带劲!\" 诸葛歌见和尚没事便调侃道:\"秃驴,娘们怎么个带劲法,还请大师为小爷解感!\" 和尚嘴角抽抽不理会诸葛歌。 金玲儿九凤绫烧焦的边角翘起:\"死秃驴,赔姑奶奶的绫罗!\" \"佛爷拿这个抵债!应该绰绰有余。\"戒色和尚为逃避诸葛歌的话题,杖尖挑起块暗金矿石,\"佛爷刚在幻境里看见的陨铁,够打十条绫子!\" 药园深处传来兽吼,七头碧眼魔虎扑出。戒色和尚踏前一步,镇狱杖砸地:\"镇!\" 佛魔领域展开,魔虎动作瞬间迟缓。上官玉青虹剑划过优美弧线,七颗虎头齐齐落地。 众人望向上官玉,仿佛在说你给我们留点啊! 上官玉见众人望向他,尴尬的摸着鼻子道:\"试试新招式!\" 众人一副你看我是傻子吗?的样子。 和尚打破平静,上官玉感激的向和尚点头。 \"罗汉伏魔阵打底,加上点魔道趣味。\"戒色和尚踹开虎尸,露出地下密室,\"哟,这畜生还藏着宝贝!\" 密室内堆满上古佛器,中央莲台供着半截降魔杵。镇狱杖突然脱手飞出,与降魔杵融合重生。新杖通体乌金,杖头呈怒目金刚相,杵尖缠绕修罗魔纹。 \"此物原名''阿修罗怒'',倒是配你。\"上官玉剑尖轻点,密室佛龛浮现铭文,\"持此杖者,当镇八荒邪祟。\" 戒色和尚握杖的瞬间,佛魔之气贯入百会穴,修为暴涨至炼虚后期:\"冥骨老儿洗干净脖子等着!佛爷迟早超度你!\" 众人满载而归时,药园入口的紫雾突然凝成冥骨虚影:\"以为破心魔就能赢?本座在魔界恭候尔等,就怕尔等不敢来,哈哈\" 镇狱杖破空而至,佛魔之气绞碎虚影:\"老魔你的屁话真多!\"杖头钉着块星骸碎片,上面刻着模糊的星门坐标。 金玲儿焚烧最后一片毒雾:\"接下来砸哪扇门?\" 上官玉剑指北方,青虹剑感应到冲天剑气:\"该会会真正的剑冢了。\" 第111章 剑冢惊变 冥河以北三千里,冲天剑气将云层割裂成絮状。众人踏剑而行,南宫主雷纹臂泛起电弧:\"这剑气带着血腥味,怕是饮过百万生灵。\" \"不过这正合我意。\"上官玉青虹剑嗡鸣不止,剑灵虚影在肩头显形,\"北极剑刚成不久,也该饮血了。\" 临近剑冢,地面插满残剑。金玲儿九凤绫扫开地面挡路的剑骸,绫身突然被无形剑气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墨诗语抛出三千星辰鸢,铁羽映出密密麻麻的红点——每柄残剑都在渗出黑血,血珠凝成持剑人影。诸葛歌周天仪急转:\"那是剑奴!冥骨用魔血污染了剑冢亡魂!\" 十万剑奴同时抬头,血色剑气交织成网。戒色和尚镇狱杖砸地,佛魔领域撑开屏障:\"他娘的,比厕所的蚊子还多!真够烦人的。\" 上官玉青虹剑划出冰墙,冻住前排剑奴。向几人吩咐道:\"金玲儿烧东南阵眼!\" \"用得着你说!姑奶奶看得清情况!\"九凤绫卷起涅盘火柱,将插着青铜巨剑的祭坛烧得通红。剑奴群突然暴走,攻击强度瞬间暴涨三倍。 唐好甜洒出碧鳞蛊雾,毒雾却被剑气搅散:\"这些玩意不怕毒!\" \"小八你看着,你男人请他们吃雷!\"南宫主雷纹臂引动天雷,紫金电蟒横扫千军。 祭坛上青铜剑突然炸裂,黑衣剑灵踏空而出。其面容与上官玉七分相似,手中血剑吞吐混沌气:\"擅闯剑冢者,死!\" 青虹剑灵猛然震颤:\"怎么和主人有七八分相似!\" 上官玉格开血剑,虎口崩裂:\"冥骨为了对付我,真是煞费苦心啊!连剑灵都塑造的和我一般无二。可见我在冥骨心中有多么重!?\" 金玲儿撇了撇嘴,还是忍不住说道:\"都这时侯了,你还有心自恋,我真的是连墙都不扶,就服你!\" 心魔剑灵招式与上官玉完全一致,却招招致命。双剑相撞的冰晶与血雾中,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剑十三·问心!\"上官玉突然弃守强攻,胸口硬接血剑。剑尖刺入三寸时,左手抓住心魔手腕:\"你终究只是幻象。不是我所想象,也不是我分身幻化,所以……\" 活未完青虹剑瞬间贯穿心魔灵台,北极剑气涤荡魔血。剑冢万剑齐鸣,所有剑奴化为血水渗入地脉。戒色和尚一杖砸碎祭坛:\"装神弄鬼!\" 祭坛下方露出千丈剑池,池中插着七柄通天巨剑。诸葛歌推演星位,手脚颤抖,冷汗直流:\"七剑对应北斗,但阵眼却被改造成魔门!\" 墨诗语操控着星辰鸢触碰剑柄,鸢身瞬间被魔气腐蚀:\"剑池在孕育什么凶物?\" 池底突然睁开猩红竖瞳,七剑齐飞组成囚笼。金玲儿九凤绫撞上剑栅,涅盘火竟被吞噬:\"这究竟是什么玩意,连姑奶奶的火都不怕!\" 剑池突然沸腾,十万残剑拼合成饕餮剑兽。兽首吞吐剑罡,所过之处空间割裂。南宫主雷纹臂劈出的电蟒被绞成光屑,根本近不了剑兽身!\" 上官玉剑指抹过青虹剑,北极剑气冻结左侧剑翼:\"我先攻它右目!\" 狗富贵佛莲金瞳渗血,看穿剑核位置:\"檀中穴三寸,有团黑气!应该是命门!\" 戒色和尚跃上剑兽脊背,使出九成力,镇狱杖捅入关节缝隙:\"给佛爷裂!\"罗汉魔神虚影撕开剑铠。 唐好甜趁机洒出蚀金蛊,腐蚀出拳头大的破口。金玲儿九凤绫裹着涅盘火种贯入:\"烧烤剑兽,姑奶奶还是第一次尝试!\" 上官玉人剑合一,青虹剑引动剑冢所有寒气。北极剑光如彗星坠地,穿透剑核的刹那,十万残剑雨落如瀑。 却瞬息归于平静。 剑池干涸处升起玉台,七柄古剑环绕剑碎碑。 碑底石匣自动开启,露出半卷《无垢剑典》。剑气贯体瞬间,上官玉周身冰晶化作莲铠。 金玲儿踹开试图偷剑的戒色:\"别碰!这些剑似乎在哭。\" 墨诗语拾起块剑碑碎片,星辰砂自动勾勒星图:\"剑冢只是开始,真正的战场在\" 北方天际亮起七道血芒,冥骨魔皇的笑声响彻云霄:\"小家伙们,猫戏老鼠的游戏,可还喜欢?\" 上官玉提剑戒备着, 金玲儿与和尚的反应最大,其余人还在震惊中,金玲儿已开骂:\"老魔头,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玩意,有本事出来啊!藏头露尾的东西,和臭水沟的老鼠有何区别!\" 和尚一杖挥出,血芒化作星骸碎片。 星骸碎片划破天穹,坠入冥河掀起千米巨浪。墨诗语操控星辰鸢抵近侦查,铁羽被腐蚀得坑洼遍布:\"碎片表面在渗黏液有东西要出来了!\" \"所有人快退后!\"上官玉青虹剑凝出冰盾,挡住第一波溅射的毒液。黏液触及冰面滋滋作响,腾起的紫烟凝成骷髅状:\"是蚀界虫的孵化液!\" 话音刚落,星骸轰然炸裂。拳头大的甲虫如黑潮涌出,每只腹部长着人脸,口器吞吐着空间裂缝。诸葛歌周天仪疯狂报警:\"它们能咬穿一切,别被近身!\" 南宫主撕开右臂绷带,新生的紫金雷纹臂电弧爆涌:\"畜生们,小爷给你们尝尝雷球!\" 双臂交握高举,霄纹尖蔓延至脖颈。积蓄 三息后,雷球脱手瞬间引发空气电离,众人须发倒竖。 \"天罚·雷瀑!\" 雷球砸入虫群中央,千万道电弧呈放射状炸开。前排甲虫焦黑坠落,后排却吞噬同类尸体,甲壳泛起雷光。 唐好甜趁机甩出碧鳞蛊匣,三百毒蜂迎风暴涨:\"以毒攻毒!\"毒蜂尾针穿透虫甲,注入的蛊毒却让甲虫体型暴涨,\"糟糕,毒素被转化了!反而加速它们成长!\" 虫群汇聚成百米高的巨虫,人脸口器喷出空间刃。金玲儿九凤绫缠住三枚空间刃,绫身瞬间被割裂:\"姑奶奶的绫子啊!\" \"金玲儿用火攻内部!\"上官玉冰封巨虫左腿,\"和尚,开道!\" 镇狱杖佛魔领域撑开通道,唐好甜飞身跃入虫腹。腐臭黏液浸透靴底。 碧鳞蛊王从袖中钻出。黄绿色消化液喷溅。毒傀替身冒烟融化,真身凌空翻转,毒雾反而成了踏脚石。七次借力才冲出虫腹。后背衣料已被蚀穿。 虫腹内壁疯狂收缩,酸液如暴雨倾泻。唐好甜毒傀替身被溶穿七具,真身踩着最后傀儡跃出:\"南宫!雷来!\" 南宫主雷纹臂插入地面,夔牛虚影踏碎河床:\"雷池·起!\" 方圆千米化作雷泽,虫群动作骤缓。唐好甜咬破舌尖,精血喷洒蛊王:\"万毒归宗,去!\" 毒雾凝成三千碧鳞剑,随着雷光指引灌入虫群关节。雷光顺着毒纹脉络游走,甲壳缝隙迸射紫绿色火花。 虫群发出高频卒惨叫。雷毒交融引发连环爆炸,巨虫节肢寸断。上官玉青虹剑凌空劈下,北极剑气将虫首冻成冰雕:\"碎!\" 虫尸堆中升起星骸核心,南宫主雷纹臂不受控地吸附其上。紫色雷纹蜕变为暗金色,臂骨传出夔牛咆哮:\"这是上古雷兽精魄!\" 唐好甜毒傀手臂被余波震碎,却咧嘴大笑:\"值了!\" 南宫主挥臂轻扫,百里外岩峰应声崩塌:\"雷神臂的滋味,冥骨老儿得尝尝鲜!\" 墨诗语从虫尸提取毒腺:\"这蚀界虫的腐蚀液,能溶穿佛魔领域。\" 唐好甜将毒液注入蛊王,碧鳞蛊匣震颤着进化。新生的蚀毒雾可凝成实体战傀,举手投足间空间龟裂:\"再试试这个!\" 毒傀一掌拍向测试岩壁,岩石未触即化作齑粉。戒色和尚魔纹臂发麻:\"这玩意比佛爷的杖还凶!\" 狗富贵佛莲金瞳穿透星骸外壳,内部浮现青铜棺椁虚影,棺上刻着冥河全图! 上官玉剑尖挑开星核,一卷兽皮地图飘落。图中标记七处血池,池底皆沉睡着凶兽棺椁:\"冥骨还在重演三十六魔皇仪式!\" 金玲儿焚烧残余虫尸,涅盘火中浮现模糊画面:冥骨魔皇站在血色星门前,身后跪伏着七道凶兽黑影。 \"在东北八百里处,有朱厌血池!\"诸葛歌星盘快旋转,锁定最近目标,\"但是池水能腐蚀大乘修士,需雷毒开路。\" 南宫主雷神臂缠绕紫金电蟒:\"小爷打头阵!\" 唐好甜蚀毒雾凝成战甲:\"毒傀已备三千,够淹了那池子!\" 众人逼近血池时,池水突然沸腾。朱厌骸骨拼接重生,手持岩浆巨棍:\"主上有令,擅闯者\" 镇狱杖砸碎未说完的台词,戒色和尚魔纹暴涨:\"挡佛爷者,佛爷提前超度!\" 上官玉剑指苍穹,青虹剑气引动九霄寒潮:\"今日,便平了这腌臊血池!\" 第112章 朱厌血池 冥河翻滚的血浪在身后咆哮,众人踏着南宫主雷神臂激发的电弧疾行。血色苍穹下,百里外的天空呈现诡异的琥珀色,岩浆在云层间缓缓流动,勾勒出山岳般的巨猿轮廓。 \"往前八百三十里处,地脉灵气已被吞噬九成!\"诸葛歌手中周天仪投射出血色星图,二十八宿中的危宿已然黯淡。 \"这孽畜在抽取地心火髓!看来所图不小啊!\"诸葛歌聚精会神观察着,生怕错过一丝线索。 唐好甜突然按住腰间碧鳞蛊匣,三只金蝉蛊破匣而出,在腥风中剧烈震颤:\"是腐骨花混着紫河车的气味冥骨老魔是在用孕妇精血喂养尸傀!当真是毫无人性!\" 墨诗语看见这一幕,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对着唐好甜说道:\"要是魔有人性,还叫魔吗?只是苦了那些孕妇。\"同为女人,看着这一幕,特别的揪心。 血池直径三十余里,沸腾的血色池水泛着金属寒光。七根刻满魔纹的青铜柱钉在池畔,碗口粗的锁链贯穿朱厌骸骨四肢。那骸骨高逾百丈,眼窝跳动的幽绿鬼火忽明忽暗,手中岩浆巨棍猛然砸向池面。 \"锁链应是针对朱厌最有用的手段!\"上官玉青虹剑绽出七道冰晶剑气,\"南宫主用雷光轰断西柱,和尚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南宫主右臂雷纹骤然发亮,紫金电蟒缠绕着唐好甜的蚀毒雾,在空中拧成螺旋风暴。雷毒漩涡撞上西侧青铜柱的瞬间,柱面魔纹亮起血色屏障,想要抵挡,却在解及紫电刹那,被毒雾腐蚀出蛛网状裂痕。朱厌骸骨发出震天嘶吼,岩浆巨棍裹挟万钧之势向众人横扫而来。 \"星轨移位!\"诸葛歌抛出二十八面青铜阵旗,墨诗语三千星辰鸢精准嵌入阵眼。周天星斗阵光华大盛,岩浆巨棍轨迹被强行偏移三寸,炽热浆流擦着金玲儿鬓发掠过,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 \"你这王八蛋竟敢毁姑奶奶的琉璃簪!姑奶奶定要把你烧成灰。\"金玲儿九凤绫卷起涅盘火种,火凤虚影振翅扑向骸骨眉心。那鬼火竟分化出九道分身,在颅骨内游走不定,\"真是见鬼了!这玩意还会移魂术!简直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骸骨胸腔突然炸裂,三百根骨刺裹挟魔血激射而来。戒色和尚袈裟鼓荡如帆,佛魔领域展开刹那,骨刺在领域边缘凝滞半息。 乘此时机狗富贵化作金光突进。 佛莲金瞳穿透层层魔障,狗爪拍在骸骨第三肋间隙。青虹剑气接踵而至,北极寒潮顺着骨缝灌入,冰晶在关节处疯狂生长。 朱厌残躯剧烈震颤,想要摆脱冰晶,但是岩浆巨棍表面也已爬满霜花。朱厌残躯立刻集中还能运转的能量于一处,诀然自爆。 \"小心尸骸自爆!\"上官玉大吼,混沌青莲体绽放华光,吞天诀运转强行吸收七成魔气。仍有百余骨刺穿透防御,向众人袭来。墨诗语瞬间甩出十二具玄铁傀儡,飞向袭来的骨刺。机关关节的咬合声与金属撕裂声交响成动听的死亡乐章。 唐好甜稍微不慎,左肩被骨刺贯穿,毒血沿着碧鳞蛊纹蔓延:\"是噬心蛊南宫!\"话音未落,雷神臂已按在她伤口,紫金电光灼烧腐肉滋滋作响。她紧咬银牙,蚀毒雾凝成三百毒针反刺自身大穴:\"给老娘破!\" 南宫主第一次听见媳妇爆粗口,想起平时温柔的唐好甜。联想起金玲儿的破嘴,目光看向金玲儿。 金玲儿察觉南宫主看着她,转头与南宫主目光对视。大声说道:\"看啥看,又不是老娘教你媳妇说的。″说落不再理会南宫主,继续盯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南宫主悻悻的转头,望向唐好甜。心里却想着:″是不是让自己媳妇少和金玲儿接触。\" 血池底部浮现出三十六颗魔瞳,朱厌骸骨在幽光中重组。新生骨甲泛着星陨铁冷光,三尖两刃枪吞吐着暗红岩浆。诸葛歌手中星盘裂开三道缝,顾不上心痛星盘,对着众人着急说:\"它在吞噬地脉煞气,得赶快阻止它!\" 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混沌青莲领域全开。战场逸散的能量化作三千青丝,缠绕住朱厌四肢关节:\"金玲儿,往巽位攻击!\" 九凤绫寸寸崩裂,金玲儿眉心火焰纹亮如赤阳。涅盘火种从心口浮出,竟是枚布满裂痕的凤凰卵。卵壳缝隙溢出混沌气息,与青莲领域产生奇异共鸣。 \"接好了!\"火卵划出赤色轨迹,涅盘火化作青鸾神鸟。朱厌骸骨被利爪按入血池瞬间,三尖枪刺穿青鸾左翼。上官玉人剑合一,北极剑气化作冰龙贯穿其天灵。 池水炸起千丈血浪,青铜柱接连崩塌。冥骨魔影在浪尖缓缓凝聚,黑袍下伸出白骨手指:\"不愧是混沌青莲体,上官玉你可得好好感谢本座。要不你加入我魔族,本座带你回魔界,给你更好的资源!\" \"资你祖宗!\"金玲儿踩着机关鸢腾空,残破九凤绫抽向魔影,\"你个死魔头生儿子浑身屁眼,生女儿满嘴獠牙的腌臜货!只知玩阴的东西,有何脸面规劝他人,我要是你,自己撒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省得浪费空间!\" 魔影剧烈扭曲,血浪凝成巨掌往金玲儿拍来。北极剑龙鳞纹乍现,剑气引动冥河怒涛斩向巨掌:\"破!\" 剑气与巨掌碰撞瞬间,罡风撕裂千里空间,巨掌被斩得四分五裂,转眼不见踪影。 血池干涸处猛然升起一座祭坛,《混沌魔典》残卷悬浮其上。戒色和尚刚触到书页,右臂魔纹突然暴走:\"这邪书还能唤醒心魔!\" 墨诗语操控星辰鸢拓印文字,星砂在空中组成诡异阵图:\"阵图中记载着『青莲易主』之术,需以混沌体为皿,九大凶兽精魄为引\"墨诗语话未说完。 北方天际亮起血色星门,冥骨本体声音穿透虚空:\"本座在魔界等你们。上官玉本座期待你的到来!\" 第113章 冥河遗秘 冥河浊浪挟裹森森白骨,在犬牙交错的河岸间咆哮奔涌。狗富贵前爪突然扣进岩层,脖颈金铃发出急促清响,佛莲金瞳中倒映出河底异象:\"水脉在改道!河床深处有东西要破土而出!\" 墨诗语素手轻扬,机关星辰鸢刚掠出三丈便被旋涡吞噬。铁羽在众人惊骇目光中迅速锈蚀,化作点点铁屑溶入暗流。\"这是黄泉弱水!\"她厉声示警,腰间玉珏绽放青光,\"大家快退!\" 七道剑光冲天而起,下方河床骤然开裂百丈。青铜古门裹挟着青色玄光破水而出,门环处纠缠的蛟龙浮雕龙须贲张,镶嵌在龙睛处的星髓石黯淡的像将熄灭的炭火。金玲儿九凤绫刚触及门框,绫面金丝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这门也能吞噬灵力!得另想办法破开。\" \"我试试以混沌为引!看看效果\"上官玉混沌青莲体泛起清光,掌心按在蛟龙逆鳞处。青铜门发出沉闷轰鸣,门缝中溢出的竟是精纯至极的先天灵气。戒色和尚袒露的右臂上魔纹剧烈扭动,镇狱杖重重杵地:\"佛爷修行三百多年,除了上官玉的小鼎,还不曾见过这般浓度的灵气!\" 洞天秘境展露真容,七十二座倒垂山峰悬于苍穹,银瀑逆流直上九霄。南宫主左臂缠绕的雷蛇突然间失控,紫金电光化作游龙没入云层。\"我的雷霆法则\"他惊愕地看着电弧在指间重新组合,\"竟在自行蜕变!\"南宫主大喜。 \"大家千万要注意时空乱流!\"诸葛歌星盘投射出经纬脉络,北斗七星方位竟与现世完全相悖,\"东侧山峰的星象对应万年前周天轨迹,大家一定不要触碰任何事物!\" 白玉棋盘横亘在悬空广场,纵横十九道沟壑中,黑子皆是三眼六臂的修罗尸骸,白子竟是盘坐莲台的佛骨金身。棋枰中央的水晶棺中,沉睡女子面容与墨诗语竟有八分相似。墨诗羽激动喊道:\"娘亲?!\"机关鸢从她颤抖的指间滑落,三千铁羽暴射而出却在棺前三寸凝滞。 星图缓缓从棺盖上方浮现,苍老声音带着牙酸的滋味,震荡神魂:\"破此珍珑,可承吾族遗泽。\"话落棋局突变,黑子化作百丈修罗持戟而立,白子凝成八部天龙盘踞云端。戒色和尚抡起镇狱杖砸向天元位:\"下什么劳什子棋!佛爷\"话音未落,他右腿自脚踝开始石化,诡异纹路顺着经脉蔓延。 \"那是因果律禁制!你这莽夫。\"诸葛歌扣住他肩井穴,脚下划阵阻止石化蔓延,上官玉混沌气包裹和尚向上而提,把和尚提回众人中。 诸葛歌的星盘映出棋盘下的暗金色脉络。 \"看来必须以棋道破局。\"上官玉剑指\"三三位\",青虹剑气却被无形屏障反弹:\"白子循周天星辰,黑子应九幽魔煞。诗语嫂子控白,金玲儿掌黑!\" 金玲儿九凤绫卷起黑子重重拍落,涅盘火在棋盘烙下焦痕:\"本姑娘可不通棋道,错了可别怪姑奶奶咦?\" 修罗魔将突然调转兵刃自相残杀。墨诗语还在想着娘亲,但还是含泪操控白子,她知道这是上官玉有意分散她的注意力。 八部天龙随星轨游走,佛光与魔气在棋局中形成微妙平衡。 当星辰印记烙在\"星位\"刹那,水晶棺迸发七彩霞光。棺中女子化作流光没入墨诗语眉心,她额间浮现的星图竟与悬空山峰遥相呼应:\"这是星河机关总纲?\" 青铜残碑矗立在秘境深处,上古妖文泛着幽蓝荧光。狗富贵爪尖抚过碑文凹痕:\"『伪界囚笼,混沌为匙』——难怪冥骨老魔觊觎主人的青莲体。\" 碑体随着上官玉催动混沌气渐次点亮,星砂突然凝聚成羽衣星冠的虚影。 \"后来者\"人影声音空灵如天外梵音,\"此乃混沌碎片所化牢狱,囚禁着\"血色魔纹骤然侵蚀星砂,冥骨嘶哑笑声从地脉深处传来打断虚影说话。冥骨笑道:\"星穹老儿,你的遗言还是这般无趣。\" 万千血藤破土而出,藤蔓上人脸果实发出凄厉哀嚎。唐好甜趁势甩出的碧鳞蛊王刚触及藤蔓,毒雾便被果实吞噬殆尽。\"它们还能吸收我的毒素进化!\"她疾退三步,鼎中本命蛊发出预警悲鸣。 \"纯阳火攻!你受得了吗?\"话未落便祭出红绫, 金玲儿涅盘火尚未成形,血藤表面已凝结出玄冰护甲。上官玉即刻剑引弱水幻化为龙,与南宫主劈落的雷霆相撞,爆发的极光瞬间汽化方圆十丈血藤。戒色和尚突然单膝跪地,魔纹臂插入岩层:\"地脉深处有东西在与我的魔骨共鸣!不知是福是祸!\" 众人重返白玉棋局,诸葛歌星盘推演出血色脉络:\"七处血池暗合北斗杀阵,冥骨真身必在摇光位。\"南宫主雷神臂轰碎残碑:\"那咱们趁老魔不未愎复完全,直捣黄龙!灭了老魔\" \"你和秃驴一样是莽夫!\"金玲儿撕下染血袖袍包扎伤口,\"伪界法则的残缺,炼虚修为以上入内必遭时空反噬——否则老魔何需大费周章谋夺上官玉的青莲体?\" 上官玉轻拭剑锋沉思片刻后说道:\"那就以我为饵,但我需大家相助——佛魔引渡其现身,蚀界毒破其魔躯,还有\"他望向墨诗语额间星痕,\"诗语嫂子新得的星河机关阵。\" 众人立刻上前。 微缩星图自墨诗语掌心浮现:\"七十二悬山可组周天杀阵,但需混沌气为枢机。这不难办到。\" 戒色和尚扯开衣襟,金黑交织的血珠从魔纹臂渗出:\"佛魔引便用贫僧这半佛半魔之血来画!\" 唐好甜祭出碧玉蛊鼎,鼎中毒物在弱水中翻腾惨叫:\"蚀界毒需十二时辰炼制。\"诡异的婴儿啼哭自鼎中传出,令众人脊背发凉。 狗富贵突然跃上青铜残骸,佛莲金瞳穿透层层地脉:\"主人,千丈之下有活着的混沌灵脉在挣扎。\" 第114章 魔界鏖战 血色星门在冥河尽头轰然洞开,七十二座倒悬山峰震颤着投下锯齿状阴影。 戒色和尚的镇狱杖深深插入岩层,魔纹臂上金黑血珠顺着杖身滚落,在焦土上蚀出缕缕青烟。 \"佛魔引需以心头血为媒,\"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符咒纹路突然泛起轮回梵文,\"老魔半刻钟内必到!一场硬战是免不了了。待此战过后,佛爷定要大吃大喝,补补身体。\" 诸葛歌抱着星盘调侃道:\"其实啊!秃驴你没必要再补了。我怕以后和你一起出去,不知你是在走路还是在打滚!\" \"滚一边去看好你的阵盘。\"和尚抬脚踹,却被诸葛歌躲开。 金玲儿并指划开掌心,涅盘火种顺着血槽注入符咒。青焰腾起的刹那,苍穹骤然暗沉,星门裂纹中渗出粘稠黑雾,如同巨兽缓缓张开的咽喉。金玲儿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的道:\"让姑奶奶把火烧得旺旺的,来个烧烤魔头\"。 金玲儿话语刚落,十万魔兵如溃堤蚁群倾泻而出,腐烂的骨甲摩擦声令人齿冷。 为首魔将三颗头颅狰狞可怖——左侧头颅挂着半串佛珠,右侧生着弯曲羊角,中央头颅竟与上官玉有七分相似。 但是头部整体看起来却又颇为滑稽。用他那公鸭嗓说道:\"青莲混沌体本是我们魔主之物,当归吾主!但你们豪取豪夺,我魔族与尔等不共戴天,今日便要斩杀尔等立威!\"话落魔将它挥舞八丈骨戟劈开空间裂缝,戟刃缠绕的怨魂发出尖锐啼哭。 南宫主雷神臂青筋暴起,紫电化作百丈雷龙直贯云霄:\"雷狱·九霄劫!\"千里雷云旋涡中降下炽白光柱,前排魔兵瞬间碳化。唐好甜顺势甩出蚀毒蛊匣,碧绿毒雾与雷暴交织成螺旋风暴,将魔潮撕开巨大缺口。 后方魔兵尽将前面已死魔兵吞噬,从而壮大已身。 \"它们竟然在吞食同类进化!\"墨诗语操控的三千星辰鸢俯冲而下,铁羽却在触及骨甲时迸溅火星。 诸葛歌二十八面阵旗插入焦土,星轨在地面投射出璀璨银河:\"乾坤倒转,离火焚天!\"魔潮被无形之力扭转方向,三头魔将的骨戟重重劈在自家军阵中。 上官玉化作青虹剑光穿透雨幕,北极剑气在魔将胸腔绽开冰莲。戒色和尚的镇狱杖裹挟梵魔之气轰然砸落,六字真言与魔纹交织成枷锁:\"吽!\"魔将天灵盖炸裂的瞬间,腐肉中竟爬出无数带刺肉芽。 地面突然渗出沥青状黑血,七十二具青铜棺破土而立。棺盖星图与墨诗语额间印记共鸣颤动,她踉跄后退:\"这是娘亲独创的星河千机锁!\"指尖机关丝线根根绷断,勒出淋漓血痕。 薄纱女子们飘出棺椁的刹那,银铃轻响如情人呢喃。金玲儿九凤绫刚触及纱幔,瞳孔便泛起粉雾,眼神迷离:\"南宫你穿留仙裙当真\"她痴笑着走向魔潮,绫罗燃起的涅盘火险些灼穿诸葛歌衣袖。上官玉混沌青莲体绽放清光,却见阵枢旁的诸葛歌双目赤红,正将星盘砸向自己太阳穴。 上官玉一边用混沌气分别包裹两人,一边加入神魂之力的喊声大叫道: \"醒来!\" 在上官玉的神魂帮助下。 金玲儿与诸葛歌缓缓恢复清明。 戒色和尚魔纹臂暴涨三倍,镇狱杖横扫击碎铜棺。万千冤魂凝结的血色古琴悬空自鸣,音刃过处山石崩裂。唐好甜耳垂翡翠炸成齑粉,七窍渗出血线:\"以毒攻毒!\"她捏碎本命蛊匣,碧鳞蛊王自爆形成的毒瘴与音浪对冲,空中爆开惨绿涟漪。 墨诗语额间星痕迸射光柱,三千机关鸢组合成星陨弩车。诸葛歌喷出的血雾在弩箭尖端凝成破军星纹:\"摇光贯日·赦!\"星光弩箭贯穿古琴瞬间,薄纱女子们化作皑皑白骨。深渊中传来冥骨冷笑,声波震得悬山巨石如雨坠落:\"倒是小瞧了你们,接下来尔等慢慢享受\" 王座自深渊升起,双生魔皇身躯如树根纠缠。左半身佛光普照,脑后悬浮卍字金轮;右半身魔气翻涌,脊椎突出森白骨刺。\"苦海无涯,皈依我佛。\"佛手结印处绽放曼陀罗,魔爪挥舞间血魂幡猎猎作响。 戒色和尚的镇狱杖在佛光屏障前炸成碎片,魔纹臂爬满蛛网裂痕:\"盗佛骨炼魔身,你早该入无间炼狱!\"右半身魔皇嗤笑着招来万魂噬心咒,金玲儿突然闷哼倒地,涅盘火种明灭欲熄。 \"老娘要假死诱敌!\"她神识传音如针刺般入上官玉灵台。青虹剑故意偏移三寸,魂刃\"噗嗤\"穿透金玲儿心口。涅盘火种轰然爆裂,青鸾虚影裹挟离火席卷王座。\"不——!\"佛半身凄厉尖叫,金轮竟开始吞噬魔躯,混沌乱流中现出冥骨真身。 冥骨右臂青莲纹已蔓延至脖颈,抬手吞噬挣扎的双生魔皇:\"多谢诸位助本座褪去残次品。\"魔主的威压下,令悬山接连崩塌,诸葛歌星盘\"咔嚓\"裂开三道纹。七窍流血,脚步踉跄。 上官玉撕裂上衣,心口混沌青莲虚影与悬山共鸣:\"你当小爷的青莲体是任你随意拿捏的?\"冥骨右臂突然暴起蛛网裂纹,星砂从皮下喷涌而出。七十二悬山裹挟时空乱流轰然坠落,狗富贵化作混沌巨盾挡住反扑魔焰。 趁此时机南宫主雷神臂引动九天神罚,蚀毒雾腐蚀护体魔罡。和尚的镇狱杖残片钉入冥骨七窍。时空裂隙吞没惨叫声的刹那,墨诗语瞥见深渊有混沌灵气凝聚成婴孩形状。 烟尘散尽时,金玲儿从涅盘灰烬中坐起,发梢跃动青鸾火苗。戒色和尚瘫在魔骸堆里苦笑:\"秃驴我这次差点就要去见佛祖了\"南宫主焦黑的雷神臂滋滋作响,却咧嘴举起酒葫芦:\"活着的,满饮此杯!\" 上官玉凝视掌心消散的青莲虚影,深渊下的混沌灵气突然发生混乱。墨诗语袖中机关罗盘疯狂旋转,诸葛歌的阵盘也快速抖动。墨诗语和诸葛歌对视一眼,诸葛歌手掐法诀,推算起来。过了会收起阵盘对众人说道:\"有敌人在算计我们,不过还有段时间才会到来!\" 和尚啃着烧鸡道:\"管他啥玩意,来多少佛爷超度多少!\" 第115章 血河盟誓 冥河战场上飘荡着未散的剑意,金玲儿擦去嘴角血迹,涅盘火将最后一具魔将尸骸烧成灰烬。 上官玉披出腰间震颤的北极剑,剑光无形划破虚空向远方窥视的妖主斩去。\"进鼎疗伤。\"他捏碎传送符,青铜小鼎在虚空裂痕中一闪而逝。 众人消失的刹那,三百里外山巅的青狮妖主一愣,躲闪不及被斩断条手臂。妖主大惊,捏碎了另一只手中窥天镜。\"找!\"妖主独臂挥出妖火,烧焦了前来报信的鹰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几人躲在暗处疗伤。绝逃不出千里范围!我去趟邪阴宗。\" 青狮妖主踏上邪阴宗地界时,天穹正落下猩红的雨。他独臂震碎笼罩山门的万魂瘴,玄铁重甲上未干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在白玉骨阶上拖出蜿蜒红痕。 六千级台阶直通天际,每级皆由九具修士骸骨浇筑而成。妖主靴底刚触及第一块白骨,整条天阶突然活物般扭曲翻涌,骸骨关节咔咔作响地爬起,空洞眼眶里亮起幽绿鬼火。 \"无良老邪还是这般小家子气。\"妖主嗤笑,残袖中绽开九朵青莲妖火。火舌舔过处,白骨守卫尚未完全苏醒便化作灰烬,台阶上留下焦黑的莲花烙印。 当他踏上第三百级时,血雨突然化作倾盆瀑布,每一滴雨水都凝成恶鬼面容嘶吼扑来。 \"破!\" 妖主独臂结印,背后浮现青狮法相。音波震碎千重雨幕,露出台阶尽头盘踞的赤鳞蛟龙——那竟是用百条元婴期蛟筋拧成的门帘。蛟首齐齐睁眼,毒牙喷出腐蚀灵力的碧火。 王座上的无良邪尊透过蛟目窥视,手中人骨念珠转得快了几分。他看到妖主直接扯断三颗蛟首塞进口中咀嚼,青色妖火顺着蛟筋烧穿整条门帘,这才慵懒地抬手撤去禁制。 \"青狮道友别来无恙?\"邪尊的声音裹着血河腥风飘来,七十二根盘龙柱上的石龙同时睁眼。这些被抽魂炼化的蛟龙尸骸,龙须上还挂着未消化完的修士残肢。 妖主踏进大殿的刹那,血河中的水突然倒卷成墙。他面不改色地穿过血幕,任由万魂撕咬残破铠甲:\"邪尊的待客之道,倒是越发别致了。\"青焰从铠甲裂隙迸发,将附着的怨灵烧得吱吱作响。 邪尊斜倚在九百颗头骨堆砌的王座上,指尖缠绕着三条噬魂蜈蚣。他故意让右腿垂在血河上方,看着食人鱼跃起啃咬血肉,又瞬间被护体邪气震成血雾:\"听闻道友被斩了右臂,本尊特意备了万魂补身宴。还请上座。\" \"不劳邪兄费心。\"妖主独臂按在鎏金案几上,五指深深抠进龙纹,\"倒是邪尊可知,上官玉那伙人此刻正重伤濒死?\"他甩出五颗留影珠,光影中浮现出上官玉等人大战冥骨老魔的场景。:\"怎么样,邪兄可有何想法。″ 血河突然掀起十丈狂涛,邪尊坐直身子,三条蜈蚣钻入太阳穴游走:\"道友莫不是被斩坏了脑子?那小子三日前刚屠尽冥骨老魔,此刻怕是正在某处庆功。\" \"庆功?\"妖主突然撕开胸甲,露出被冰霜侵蚀的狰狞伤口。极寒之气与青莲妖火在血肉间拉锯,每次碰撞都迸出细碎冰晶:\"北极剑气入体七日未散,你觉得持剑者能好到哪去?\" 邪尊瞳孔微缩,缠绕念珠的尾指不自觉抽搐。王座下的血水开始沸腾,七十二根盘龙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可不想趟你们的浑水。\" 妖主趁机弹指展开山河图,青焰在沙盘上烧出焦痕:\"如今正道修士大多丧于魔族之手,然而魔族己灭。只要除掉这几个变数\"他独臂横扫,代表上官玉等人的光点被捏碎,\"天元大陆就是你我的盘中餐。\" \"哦?但我还是不感兴趣!\"邪尊说完重回王座。 妖主知道这是邪尊在坐地起价,咬牙说道:\"我把青狮岭让给你!″ 邪尊突然闪现在沙盘前,人骨念珠压住妖主手腕。两人邪气与妖火在方寸间对撞,将鎏金案几熔成赤红铁水:\"青狮岭距我血河要塞不过八百里,道友舍得将咽喉要道拱手相让?\" \"事成后北荒三万里妖域尽归本座。\"妖主任由铁水灼穿护体罡气,独臂在沙盘划出分界线,\"中州沃土与东海灵脉全归邪尊,如何?\"他刻意让青莲火在\"中州\"二字上多停留半息,看着邪尊喉结微微滚动。 血河之水突然平静如镜,映出邪尊扭曲的倒影。他袖中滑出半截脊椎,蘸着血水在虚空书写契约:\"三个月后月蚀之夜,你我合兵七杀谷。\"文字间突然钻出百条血虫,\"不过本尊需要些诚意\" 妖主无奈,突然捏碎传讯玉符,殿外传来妖兽嘶吼。五头炼虚期大妖扛着玄冰棺椁破门而入,寒气瞬间冻结半数血河。棺盖轰然炸裂,七十二具至阴尸傀缓缓睁眼,每具尸身都萦绕着炼虚修士的残魂。 \"阴年阴月阴时炼制的尸魁,可抵十万精兵。\"妖主弹指唤醒尸傀,看着它们撕碎扑来的血河怨灵,\"再加上这个——\"他从心口扯出块青铜残片,凶煞之气震得盘龙柱裂开细纹。 \"裂天戟!\"邪尊终于色变,三条噬魂蜈蚣从耳孔钻出扑向残片。这上古妖皇神兵曾劈开过幽冥血海,对邪修功法有天生的压制力。他强压下抢夺的冲动,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道友果然深藏不露。\" \"此物可破空间禁制。\"妖主任由蜈蚣缠绕残片,青焰悄然灼烧其神魂烙印,\"那小子有件空间至宝,届时还需邪尊的十方炼魂阵配合。\" 血河开始逆流,这是邪尊心绪剧烈波动的征兆。他忽然抬手召来万毒潭水,墨绿色毒液在空中凝成誓约:\"以血为契,违者受万蛊噬心!\" 妖主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却在血契成型的瞬间,用青莲火在核心条款烧出裂隙。邪尊佯装未见,实则将噬心蛊藏进誓约花纹——两人都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当最后一道符文没入眉心时,七十二具尸傀突然暴起。邪尊早有预料地甩出人骨念珠,将尸傀炸成碎肉:\"道友的诚意本尊收下了。\"他舔着溅到唇边的腐肉,袖中滑出调兵血符。 妖主望着冲天而起的十万邪兵,独臂在背后捏碎传讯鳞片。他安插在血河下游的三千妖兵立即撤离,留下七十二座空营——那里埋着用幽冥鬼火伪装的裂天戟残片。 子夜时分,两股洪流在七杀谷外汇聚。邪阴宗先锋是三百头血尸傀儡,青狮妖部派出的却是老弱残兵。当第一缕月光照亮谷口时,两位枭雄在云端相视而笑,手中令旗却同时指向对方本阵。 血雨下得更急了。 第116章 冥河惊变 冥河畔飘着孜然香气,金玲儿把啃完的羊腿骨扔进火堆,涅盘火瞬间将骨头烧成琉璃状。 狗富贵叼着烤羊排突然竖起耳朵,诸葛歌腰间悬挂的周天仪发出清脆鸣响。 \"正东三百里,无数道邪修气息正往咱们这里赶来\"诸葛歌往烤鱼上撒了把星辰砂,星砂遇火化作银河般的流光,\"西北也有无数妖族修土往这边汇聚。不知是福还是祸!\" 墨诗雨扯下一块羊腿肉塞进诸葛歌嘴里:\"看来一场大战是免不了了。我早已习惯了。就是出来时间久了,有点想家了!\" 诸葛歌拉起墨诗语的手说道:\"等此件事了,我陪你回青阳老家!\" 金玲儿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心里酸酸的。嘴上却说道:\"你俩想要弄出人命,滚回你们的空间葫芦。别在这里欺负我们这些单身人士!\" 唐好甜和南宫主对视一眼,偷偷的笑了。 金玲儿看见唐好甜和南宫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大吼道:\"好你们两对狗男女,越来越作是!″ 狗富贵被金玲儿的大吼吓得羊排悼落地上,上官玉重新扯下一块递给狗富贵。 戒色和尚撕着烤鸡腿含糊道:\"要不你考虑一下几年前佛爷给你说起过的那屠夫!″ 金玲儿一听瞬间把一酒坛砸向和尚:\"滚你娘的蛋。\"和尚接过酒坛喝了一口:\"这不是挺温柔的嘛!还知道给佛爷递酒。\" 众人哄笑,就在这时。血云压境。 \"佛爷刚把魔气排出的不剩多少,这帮孙子来得真是时候。\"他油腻腻的右手往镇魔杖上一抹,杖尾顿时燃起黑焰。 金玲儿正拍开第五坛灵酒。正当有气没处撒时。出气筒就来了!她一脚踩在翻倒的酒坛上,涅盘火随着怒气在发梢跳跃:\"哪个不长眼的敢这时候触老娘的霉头?活得不耐烦了!\" 数十万邪修在血河对岸列阵,冲在最前的血傀战车突然自燃。金玲儿甩出九凤缚龙绫,赤红长绫横跨冥河,将十二辆战车串成糖葫芦砸进河里:\"姑奶奶烤个肉正享受美食的时侯,你们是赶着投胎还是急着送死?\"随后金玲儿一顿输出,把对面敌人直接给骂懵。 妖主站在乌云上差点捏碎令旗。他分明看见这女人周身灵力澎湃,哪像重伤未愈的模样?身侧邪尊手中的人骨罗盘突然炸裂,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正在啃烤兔腿的狗富贵。 \"你不是说他们重伤濒死吗?\"邪尊扯住妖主残破的袖管,三条噬魂蜈蚣从指甲缝钻出来回爬动,\"那丫头骂人的嗓门比我的血河号角还响!你他娘的坑我是不是?\" \"他们应该是在虚张声势,外强中干,你看其它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咱们应该一鼓作气,拿下几人,就相当于拿下了天元大陆。\"就在准备动手时。 金玲儿凌空踏上九凤缚龙绫,涅盘火在身后凝成凤凰虚影。她左手叉腰右手指天,每说一个字就甩出张焚天符:\"两个老不死的狗东西给姑奶奶听着!姑奶奶吃了八年的素面,早不知酒肉是啥味,好不容易开荤吃顿好的,却被你们这些王八蛋打搅。\" \"八年?\"妖主突然抓住关键点,独臂上的青鳞片片竖起,\"他们消失不到四十日!却是八年,空间至宝,他们有空间至宝!\" 话落激动的望向邪尊,同时邪尊也露出贪婪的目光,盯向众人,一妖一邪心中顿现无数想法。 因为在天元大陆之地,还从来没听说有过空间至宝。现在妖一邪都急于求证。 正往机关弩装填星辰砂的墨诗语噗嗤笑了:\"忘了说,我们小鼎里百日外界才一日。\"她抬手射爆试图渡河的妖蝠先锋,爆炸的星光里还掺着孜然味。 在听到墨诗语的话后,一妖一邪彻底证实了空间至宝的存在。都在想着怎么样才的得到。 然而想得到是一回事,得先把眼前的乱局结束后,才能有机会争夺。 邪尊的血河王座突然摇晃起来,七十二颗骷髅头同时渗出黑血。他揪住身旁邪帅的领口咆哮:\"你不是说用窥天镜查过百里内没有埋伏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属下确实看到他们在吐血疗伤,可倒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邪帅话没说完就被捏碎了天灵盖。 狗富贵突然人立而起,爪子里还抓着半串烤蘑菇:\"汪!本大爷的佛莲金瞳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在七杀谷互相下绊子。相互提防对方,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戏!\"它头顶绽开金色莲花虚影,冥河对岸的十方炼魂阵突然崩塌一角。 戒色和尚拎着镇魔杖站起来,杖头往地上一杵,百里河面炸起滔天巨浪:\"要打就痛快打,派这些杂鱼来送死算怎么回事?\"他左臂金刚印亮起佛光,右臂魔纹却开始吸食战场死气。 妖主和邪尊同时后退半步。他们身后数十万大军竟被七人一狗的气势压得战马嘶鸣,前排邪修已经有人开始往血河里扔替死傀儡。 \"都都给本尊冲!\"邪尊甩出十八道血符,却悄悄往妖主阵营方向偏移,\"取上官玉首级者赏百万灵石!从此在邪阴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妖主冷笑着一脚踹飞传令妖将:\"谁砍了那秃驴的禅杖,本座封他做第十三妖王!不对,是第六妖王。\" 冲在最前的血傀突然僵住,金玲儿的涅盘火不知何时缠上了操控丝线。墨诗语的机关弩泼洒出星辰暴雨,每颗星砂落地都化作三丈尖刺。狗富贵在战场缝隙里穿梭,每次抬爪就毁掉一处阵眼。让妖邪联军损失惨重! \"就这?\"上官玉终于起身,北极剑出鞘的瞬间,百里冥河冻结成镜,\"两位不如亲自下场练练?\" 河对岸的冲锋戛然而止。邪尊看着被冻在冰层里的三千先锋,突然揪住妖主衣领:\"你的裂天戟呢?快他娘的破开这该死冰阵!\" 妖主独臂燃起青焰,却烧不化北极剑意凝成的玄冰。他这才想起藏在营帐里的裂天戟残片,昨夜不知被哪个混账调包成了烧火棍! 第117章 大战再起 邪尊眼看着自己的弟子, 被人族屠戮的损失惨重,千年的底蕴不能毁于一旦。恨就恨不该听从妖妖主蛊惑,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不得已下场救援。 血河上空炸开百丈宽的血色旋涡,无良邪尊踏着沸腾的邪云冲天而起。他身后七十二杆招魂幡猎猎作响,每面幡旗都裹着三名化神修士的生魂:\"竖子安敢!让本尊来会会你这个毛头小子。\" 上官玉横剑当胸,北极剑嗡鸣着震碎扑面而来的怨魂:\"等你多时了。 你再不下来,我们将会屠完你所有的邪修弟子。灭其传承。从此天元大陆再无邪修。\"剑灵化作冰龙盘踞肩头,混沌青气在周身形成三重光轮。 地面战场突然寂静,金玲儿甩开烧成焦炭的邪修统领,涅盘火凝成长鞭抽碎三头妖犀:\"正主总算舍得出来了?\"她故意提高嗓门,\"刚才骂得不过瘾,老棺材瓤子敢下来吃姑奶奶一鞭么?今夜的风有点儿大,不知道你的棺材漏不漏风。\" 邪尊太阳穴青筋暴突,手中人骨念珠突然绷断。九百颗婴孩头骨呼啸着组成骷髅巨像,眼眶中喷出碧绿毒火:\"小辈找死!\" 冰龙与骷髅巨像轰然相撞,极寒与毒火在云层间撕出百里裂痕。上官玉剑走游龙,每道剑气都带着混沌旋涡,将邪尊放出的噬魂蜈蚣绞成碎片。 \"万邪归宗!\"邪尊咬破舌尖喷出血雾,七十二杆招魂幡突然融合成血色巨剑。剑身睁开九只竖瞳,正是他祭炼千年的本命邪眼。 北极剑突然发出清越龙吟,上官玉身法骤然加快三倍。血色巨剑斩中的残影还未消散,真身已出现在邪尊背后:\"破!\" 剑锋触及后心的刹那,邪尊身躯突然化作血水。三百丈外血河翻涌,重新凝聚的身影胸口赫然插着三根冰锥——竟是提前种下的替死秘术。 \"好!好!好!\"邪尊连道三声,手中多出枚刻满咒文的骨笛,\"能逼本尊动用这万魂笛,你足以自傲了!\" 地面战场已呈碾压之势。戒色和尚的镇魔杖插在妖犀王头顶,左臂佛光超度亡魂,右臂魔纹却在吞噬妖丹:\"痛快!这可比敲木鱼带劲多了!\" 妖主看着节节败退的妖军,独臂捏碎传讯玉符。青狮岭方向突然升起五道妖气,正是仅存的五大妖王前来接应。他悄然祭出裂天戟残片划开空间,却被突如其来的血河锁链缠住脚踝。 \"道友想去何处?\"邪尊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竟在激战中分神,将血河之水化作枷锁捆住妖主。 上官玉等的就是这瞬间分神。北极剑突然分化万千,剑雨笼罩方圆十里。邪尊不得不收回血河防御,妖主趁机斩断锁链:\" 老匹夫,你想死不要拉上我。\" \"想走?是谁当初说的要消灭人族修士?不是你的窜夺,我会来吗?现在你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邪尊突然甩出三张血符,符咒在空中结成三角牢笼。他太阳穴的噬魂蜈蚣疯狂游走,竟是燃烧精血强行提升战力:\"今日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妖主挥戟劈砍牢笼,却发现每道裂痕都被血河填补。他独目赤红地瞪着邪尊:\"你早就算计好了!又何必怨天尤人?要不是你的贪心,想要一统天元大陆会有今日之祸吗?\" 地面突然传来巨响,金玲儿的涅盘火化作凤凰撞破血色牢笼。她踩着九凤缚龙绫冲上云霄:\"两个老不死的打一个,要脸不要?\"挥手甩出十八张焚天符,火网将战场照得亮如白昼。 上官玉突然收剑后撤,混沌青气在脚下结成莲台:\"既然二位兴致正浓\"北极剑缓缓归鞘,身后浮现小鼎虚影,\"那便一起。\" 妖主独臂青筋暴起,裂天戟残片突然燃起幽绿妖火。他身形暴涨三倍,背后浮现青狮法相,獠牙间喷吐着腐蚀空间的毒涎:\"给本座死!\" 邪尊狞笑着吹响万魂笛,七十二杆招魂幡化作血蟒缠向上官玉四肢。每条血蟒口中都衔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他屠戮十万生灵炼制的\"噬心锁魂阵\"。 上官玉足下莲台突然旋转,混沌气旋将血蟒绞成血雾。北极剑脱手飞出,剑灵冰龙张口喷出极寒吐息,将妖主的毒涎冻成冰棱:\"不过如此。 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一起使出来。\" \"狂妄的小子!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妖主一戟劈碎冰棱,戟刃擦着上官玉左肩划过,带起一串血珠。邪尊趁机催动血河倒灌,九条血龙自云层俯冲而下。 上官玉染血的衣袍突然无风自动,小鼎虚影暴涨至百丈。鼎口混沌漩涡将血龙尽数吞噬,反哺的灵力化作青莲没入伤口:\"该我了。接下来请二位做好赴死的准备。\" 北极剑突然分化万千,每道剑影都缠绕着混沌之气。邪尊的万魂笛发出刺耳悲鸣,七十二杆招魂幡接连爆裂。妖主挥戟格挡,却发现裂天戟残片正在被混沌气侵蚀。 \"赶快联手!不然今天咱们谁都讨不了好。\"邪尊嘶吼着喷出本命精血,在空中凝成血色罗网。妖主咬牙催动妖丹,青狮法相与血网融合,化作遮天蔽日的天妖血狱。 上官玉踏空而起,混沌青莲在脚下层层绽开。北极剑发出惊天长吟,剑光如银河倒悬:\"破!\" 剑光与血狱碰撞的刹那,天地失声。 百里内的云层被冲击波撕碎,冥河水倒卷上天。地面战场上,金玲儿撑开涅盘火罩护住众人,仍被余波掀飞三百丈:\"上官玉你拆天啊!\" 当光芒散尽时,三人凌空对峙。上官玉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剑锋上滴落混杂着混沌气的血珠;邪尊的万魂笛布满裂痕,嘴角不断溢出黑血;妖主的裂天戟残片只剩半截,右肩赫然插着三枚冰锥。 \"痛快!\"上官玉突然大笑,混沌青气再度升腾,\"再来!\" 妖主与邪尊对视一眼,同时暴喝出声。青狮法相与血河巨浪交融,化作毁天灭地的洪流扑向上官玉—— 剑光再起! 第118章 背刺 北极剑锋撕裂长空的刹那,三千丈冰河如天河倒悬。上官玉青袍猎猎,剑尖凝结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邪尊的血色幡旗在冰河中凝固成猩红珊瑚,七十二道幡尾保持着飘动姿态被永恒定格。 \"好个玄冰真意!本座倒是小瞧了你。\"妖主裂天戟裹挟着万钧之力劈下,戟刃划过的轨迹竟将空间撕开细小黑缝。却在触及邪尊后背三尺处,被凭空浮现的混沌气旋绞住,九幽玄铁打造的戟身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邪尊灰白长发在罡风中狂舞,枯槁手指捏出古怪法诀:\"万鬼噬心!\"七十二杆招魂幡应声爆裂,腥臭血雾中探出九颗房屋大小的龙首。每颗头颅上都布满密密麻麻的复眼,三百六十度转动的瞳孔射出腐骨毒光。 上官玉足下冰龙昂首长吟,龙爪拍碎三道毒光,龙尾扫过处四颗邪龙头颅冲天而起。手腕轻抖,北极剑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残余的邪龙脖颈突然浮现冰蓝色细线——那是被绝对低温瞬间冻结的剑痕。 地面炸起的紫黑色雷柱直贯云霄,南宫主夫妇的雷毒领域如同活物般蔓延。妖主分神望去,正见自己麾下妖犀王被九重天雷劈中,十丈高的妖躯在电光中层层剥落,最终化作冒着青烟的焦黑骨架。再看一眼时,成片成片的小妖倒在雷毒之下,青狮妖王的心在滴血。 裂天戟回防慢了半息,北极剑气已洞穿左肩。妖主闷哼着倒退百丈,伤口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蔓延。他独目中凶光暴闪,竟直接扯下冻结的左臂,断肢在坠落过程中碎成冰渣。 \" 和我对战你还敢分心。\"上官玉抹去嘴角血丝,剑锋遥指妖主眉心,\"下一剑取你元神!让你灰飞烟灭。\" 周天星斗阵展开的刹那,三百邪修如同坠入银河。诸葛歌白袍翻飞立于阵眼,手中星盘投射出璀璨星图:\"贪狼吞月!\"星辰锁链自虚空垂下,将挣扎的邪修串成血色珠帘。某个元婴邪修刚祭出本命法宝,就被贯体而过的锁链带着撞碎三具同门肉身。 墨诗语的机关傀儡踏着北斗方位结阵,星辰砂化作暴雨倾泻。某个双头傀儡突然张开腹部,喷出融化金铁的炽白流火;另具蛇形傀儡尾部展开成锯齿圆轮,将五名邪修拦腰截断。 \"阿弥陀佛,此等魔物合该超度。\"戒色和尚镇魔杖插进牛首妖将天灵,左掌佛光普照下,妖魂化作点点金辉升空。右臂魔纹却如活物般蠕动,将妖丹吸成灰白粉末。他袈裟半边燃着金色佛火,半边缠绕紫黑魔焰,走过之处留下焦黑佛印与腐蚀坑洞。 狗富贵人立而起撕咬邪修脚筋,佛莲金瞳不断解析阵法脉络:\"汪!乾位三丈!\"金玲儿闻言甩出十八道涅盘火符,赤金火凤长鸣着俯冲而下。十二名结阵邪修刚举起阵旗,就被从天而降的火柱烧成扭曲弹像。 \"秃驴抢我猎物!\"金玲儿踩着九凤缚龙绫掠过战场,火枪点出七朵枪花。正要收割的戒色和尚突然手杖后跃,远处炸开直径十丈的熔岩坑。金玲儿吐舌轻笑:\"手滑了~下次一定注意。\" 和尚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返回战场厮杀。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瞬息变成战场收割机。 妖主独目闪过幽光,裂天戟假意劈出半月斩击,脑中不断闪出各种脱身之计。最后心一横。神识却凝成密语,传音上官玉:\"我想和你结成同盟。共同剿灭邪尊。\" 上官玉挥剑震碎血河锁链,混沌青气顺着声波反溯:\"我要五成妖丹。还需要你先出手对付邪尊。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不过多花点儿时间。也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贪得无厌!但事后你得放我们离开。我妖族和你的恩怨一笔勾销。不得算后账!\"妖主表面暴怒,裂天戟却突然调转。戟刃幽绿妖火暴涨三丈,毫无征兆地捅穿邪尊后心。淬毒的戟尖从胸口透出时,邪尊护体血罡才后知后觉地泛起涟漪。 邪尊缓缓转头,枯槁面容因惊怒扭曲:\"你竟敢背刺我!我发誓定要将你妖族屠杀殆……\"话未说完,南宫主的雷龙已轰碎其半边身躯,金玲儿的焚天符则将残躯烧成灰烬。 \"本座忍你千年了!\"妖主狞笑着搅动戟身,\"你和冥骨老魔,仗着自己的势力大。处处针对我们妖族。本座忍辱负重千年,终于等到这一机会。你今天插翅难逃。\"突然暴退百丈,原先站立处已被血色骨刺贯穿。 炸开的血雾中,邪尊元神裹着本命血珠疾退。七十二邪帅同时自爆,血肉化作万里血盾。上官玉故意漏出缺口,混沌青气悄无声息缠住妖主脚踝。 \"五成!现在该兑现了。\"上官玉指尖轻弹,被冻结的血河发出冰川移动的轰鸣。 妖主独臂颤抖着抛出妖丹,却在交接瞬间暴起发难。裂天戟化作九道虚影刺出,却被周天星斗阵转移至血河对岸。诸葛歌轻笑收阵:\"早就防着这手。你这两面三刀的玩意儿。在小爷们面前玩手段你还嫩了点儿。\" 上官玉把玩着炼化的妖丹,剑鞘轻点地面。百里冰原应声开裂,露出下方涌动的岩浆:\"下次见面,小爷要的可就不止这些了。\" 妖主捏碎传送玉符的刹那,血河西岸传来邪尊嘶吼:\"青狮老妖,你彻底的激怒我了。接下来等着我无尽的报复!还有你们人族小子。待本座收拾了妖王再找你们算账。\"余音被空间裂缝吞噬,只留下满地冰火交织的战场。 金玲儿火枪插地,歪头笑道:\"现在追还来得及哦~\"却被北极剑鞘按住肩膀。上官玉望着天际残留的血痕,嘴角勾起冰冷弧度:\"看戏总得给门票。更何况还是狗咬狗的戏码。也许这一生就只看这一次。好好欣赏!\" 第119章 妖邪对战 冥河畔的硝烟还未散尽,金玲儿指尖跳动的涅盘火已将焦土化为沃野。焦黑的土地上钻出嫩绿新芽,被血水染红的河面泛起粼粼波光,几尾银鱼跃出水面,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映出七彩虹光。此时民河边早已不是满目疮痍,而是焕发生机。 \"接着!\"南宫主从林间闪出,肩上扛着三头野牛,身后跟着十几只被藤蔓捆住的野兔。腰间挂着的冰晶葫芦叮当作响,每走一步就有雪水渗出——这是新琢磨的捕猎法,用极寒之气瞬间冻住猎物四肢。 戒色和尚麻利地支起烤架,镇魔杖插在地上当挂肉桩:\"佛爷今天要开荤戒!\"他左掌燃起佛火炙烤牛腿,右臂魔纹却偷偷吸走野兔精血。墨诗语笑着抛给他一坛灵酒:\"小心破戒遭雷劈。\" \"要劈早劈了,不差这一顿!\"和尚抱起酒坛就喝。 金玲儿烤着山鸡。对着和尚说道:\"你要是哪天娶个媳妇儿,你的人生就完美了。\" 和尚置之不理,自顾自的烤着牛腿。 上官玉倚在青石上擦拭北极剑,剑灵化作的小蛇正盘在烤牛腿上取暖。 南宫主夫妇在河边处理野鸡,雷光闪过便是褪毛去脏,唐好甜的毒雾将内脏化为肥料撒进新翻的土里。 \"那老狮子倒是会挑地方。\"诸葛歌展开星图,光影中浮现青狮岭全景,\"你们猜这两边谁能赢?\" 狗富贵突然窜上石头,头顶金莲虚影照亮星图:\"汪!本大爷赌三只烤兔腿,邪阴宗撑不过三个时辰!\" 邪阴宗地底的血池沸腾如熔岩,无良邪尊浸泡在粘稠血水中,正在用秘法提升修为。以及恢复自身伤势。周身爬满吸血蛭。池边堆着三百童男童女的尸骸,这些都是他紧急抓来献祭的药引。 \"还不够…\"他抬手捏爆最后两个活祭品,鲜血汇入池中形成旋涡。干瘪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七十二道邪纹在胸口亮起猩红光芒。当血池彻底干涸时,他踏着尸骨走出密室,炼虚巅峰的威压震塌半座山门。 校场上,五万邪修跪地颤抖。比起巅峰时期的十万大军,如今队列里多了不少强征来的杂役,有个十二岁的少年裤脚还在滴尿。显然吓得不轻。 \"看看你们的样子!\"邪尊挥袖掀飞前排十几个修士,他们的精血在空中凝成血镜,映出青狮岭的轮廓,\"那老狗害我们折损数万同门,此仇不报,何以立威!以前对我们卑躬屈膝的小妖。如今却背叛我邪阴宗。血债就应该血来偿。剿灭青狮岭,灭杀青狮妖王。\" \"杀!杀!杀!\" 被迫吞下爆血丹的邪修们眼冒红光,修为被强行提到元婴期,代价是三日后的神魂俱灭。血河战船升空时。有个少年想逃,被监军长老当场抽成干尸。吓的还有想逃跑的邪修。呆立的站在战船上。 青狮岭的妖王殿内,妖主独臂摩挲着裂天戟残片。殿外看似平静,实则埋着三千爆炎妖雷,每颗雷珠都掺了孔雀胆毒液。五大妖王蹲在暗处舔舐刀刃,他们脚边堆着百具小妖尸体——全是想要逃跑的。都是这两日清理的。 \"报——邪阴宗战船已过黑风峡!即将到达青狮岭。\" 探子话音未落,妖主突然挥戟斩下他头颅:\"聒噪。\"鲜血溅在沙盘上,正好标出血河战船的航迹。 他往王座暗格塞入传送符,转身对心腹妖将狞笑:\"等那老鬼攻破第一道防线,就把他的退路炸了。给我狠狠的杀。此战一举歼灭邪阴宗\"殿外传来护山大阵启动的轰鸣,山巅的灵石炮台开始充能。 血河战船撞上护山大阵的刹那,七十二尊灵石巨炮同时开火。邪尊化作血影冲天而起,身后邪修如蝗虫般扑向妖兵。有个年轻邪修刚砍翻狼妖,就被地下窜出的毒藤刺穿丹田——妖主早在三日前就吩咐手下在土里埋了食人花种。 \"老狗受死!\"邪尊甩出九条噬魂锁,每条锁链都拴着化神修士的颅骨。妖主挥戟劈碎锁链,暗中捏碎玉符启动爆炎妖雷。 \"轰!\" 第一波爆炸发生在邪修最密集处,绿色毒火瞬间吞噬好几千人。邪尊太阳穴青筋暴起,咬破舌尖喷出血咒:\"万魂噬心!\" 两大炼虚巅峰的对轰震塌半座山峰,飞溅的碎石击穿十几个观战的小妖。妖主假意败退,将邪尊引入布满裂天戟残片的杀阵,却不料对方突然甩出三百张替死符。 \"雕虫小技!\"邪尊的血河领域笼罩百里,将埋伏的五大妖王困住两个。妖王青犀刚要自爆妖丹,被血水侵入七窍,反而调转刀口砍向同僚。 三十里外的云霞峰顶,上官玉等人围坐在镜像阵前。唐好甜掏出冰晶瓜子分给众人,金玲儿用涅盘火温着酒壶,戒色和尚甚至摸出块石板烤起蛇肉。 \"这招血河化剑有点意思。\"诸葛歌记录着邪尊的招式轨迹,\"若是配上我的天罡北斗阵\" \"打住!\"墨诗语往他嘴里塞了块烤肉,\"说好只看戏的。\" 镜像中突然炸开刺目血光,妖主左腿被邪尊的血煞刀齐根斩断。他咆哮着催动裂天戟自爆,残片却早被血河腐蚀大半,只炸塌半截山崖。 \"差不多了。\"上官玉起身收走镜像阵,\"再打下去要波及凡人村落。\" 众人御剑离去时,狗富贵突然朝战场方向撒了泡尿,佛莲金瞳闪过一丝狡黠:\"汪!本大爷留了点纪念品!\" 青狮岭主峰已塌成废墟,邪尊踩着妖主的断腿冷笑:\"本尊要抽你妖魂点天灯!\" 妖主突然捏碎暗藏的传送符,身形消失前甩出最后五颗妖雷:\"做梦!\" 幸存的邪修与妖兵面面相觑,不知谁先扔了兵器,转眼间溃逃成数十股散兵。此战过后,邪阴宗精锐十不存一,青狮妖王势力更是土崩瓦解。 三百里外的溪边,上官玉接过南宫主递来的烤鱼。北极剑插在身旁,剑穗上不知何时多了枚血色玉符——正是妖主传送前掉落的保命符。 第120章 残垣寻宝 上官玉吃完烤鱼。对着众人说道:\"妖邪联手对付对付我们。我们该去收点儿利息了。\" 和尚一听上官玉的话,顿时激动的不行。立马附和道:\"那就快走呗,还等什么嘞?佛爷已经迫不及待了。″ 金玲儿比和尚还要着急。拉着狗富贵的尾巴。向远处飞去。 狗富贵在空中\"汪汪\"乱叫。 青狮岭主峰塌了大半,众人在废墟中寻觅半天无果。金玲儿踩着焦黑的断木骂骂咧咧:\"这老狮子属耗子的?宝库能藏哪儿啊!还是那老狮子带走了呢?\"涅盘火烧穿三处假密道后,连她都开始冒汗。 诸葛歌展开星图,周天仪悬浮在废墟上嗡嗡打转:\"奇门遁甲全毁,地脉都被打乱了。想要找到宝贝,看来得多费一番功夫了。\"他刚说完就被墨诗语踹了脚屁股——机关女王正趴在地上听声辨位,眼睛差点被星图金光晃瞎。 和尚搜索的最仔细。连厕所的缝隙都仔细观察半天。 南宫主夫妇还在废墟中摸索着。 上官玉也在思索着到宝库底藏在哪里。 \"汪,主人快往这边来。!\"狗富贵突然冲着断崖狂吠,佛莲金瞳照出石缝里半片青鳞。那是妖主断腿时崩飞的护心鳞,此刻正卡在看似普通的岩壁间。 戒色和尚抡起镇魔杖就要砸,被南宫主一道雷光拦住:\"动静太大会引发垮塌。\"唐好甜弹指射出碧鳞毒,岩石表面立刻腐蚀出大洞——露出后面泛着青光的玄铁闸门。 \"这种技术活还得请姑奶奶这样专业的来!\"金玲儿甩出九凤缚龙绫缠住门环,涅盘火顺着绫罗烧红整扇巨门。北极剑适时刺入门缝,上官玉手腕轻抖,三丈厚的闸门像切豆腐般裂成八瓣。 烟尘散去时,所有人同时咽了口唾沫。十万箱极品灵石堆成山,顶上的箱子被震开条缝,灵石雨哗啦啦倾泻而下。 \"天杀的!这孙子怕是抢了半个天元大陆?这也太多了。\"戒色和尚扑进灵石堆,左兜右揣还不忘往嘴里塞两颗,结果硌碎半颗后槽牙。 疼的捂住腮帮子乱跳。那形象就像诸葛歌所说的是个球在跳。 墨诗语直奔西北角的机关区,抱着上古千机匣又哭又笑:\"祖师爷在上!这这是机关圣的星轨盘!\"诸葛歌在旁酸溜溜道:\"你上月还说我是最好的阵盘\" \"你给我靠边点。你能和星轨盘相提并论吗?\"诸葛歌气呼呼的离开。 金玲儿翻出件流火羽衣往身上比划,涅盘火自动适配尺寸。南宫主蹲在灵药堆里挑挑拣拣,突然举着冰晶葫芦尖叫:\"万年雪魄!这是好东西呀!够冻十座城了!\" 上官玉却站在宝库最深处,看见一枚青铜碎片。正和他原先的四枚一模一样。挥手摄来。拿在手中仔细观察。又把原来的四枚一起拿出来。试着能不能拼成一个完整的东西? 因为碎片不完整,暂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上官玉只好把它收回储物空间。待以后收集齐了再看具体是什么。 \"这玩意儿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南宫主抓着大把灵石\"要我说\" \"当啷!\" 唐好甜的碧鳞毒瓶突然炸裂,:\"不好意思,手滑了。″众人默默后退三步,上官玉对着众人道:\"先把所有宝物都分了。\" 狗富贵顶着星辰冠窜来窜去,冠上镶嵌的留影珠自动记录分赃现场。 \"佛爷要这尊八宝功德鼎!\"戒色和尚死死抱住三丈高的香炉,\"煮十头牛都够用!到时候煮他个十锅,八锅,所以我再也不怕储备粮不够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宝物?\"墨诗语甩出机关索抢走鼎耳,\"这是炼器的天工炉!若是给你煮肉,怕是你的佛祖分分钟能将你带走。\" 金玲儿往羽衣上串第十二颗南海鲛珠时,诸葛歌正往冰晶葫芦里塞第三十二株万年灵草。南宫主夫妇最实在,雷纹布兜着三百瓶高阶丹药,唐好甜腰间缠满毒蛟筋。 上官玉踹开装灵石的箱子,露出底下整块星辰陨铁:\"老规矩,炼器材料归我。\"小鼎虚影一闪,三吨重的陨铁消失无踪。 将青石岭的宝库搜刮完毕。众人意犹未尽,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上官玉看着众人的样子。既觉得有趣又感觉些许无奈。 和尚提议道:\"青狮岭竟然被我们搬空了。但是还有一个邪阴宗嘛。咱们再往邪阴宗走一遭。\" 众人赞同。飞行途中,比打架的时候飞得还快。很快便来到邪阴宗。 邪阴宗山门歪斜欲倒,守门弟子蜷在墙角打摆子。护山大阵早已破败不堪,野狗叼着半截人腿在阵眼处撒尿。 \"这也太惨了。\"金玲儿挥袖烧掉满地尸骸,\"连个像样的禁制都没了?\" 诸葛歌的周天仪刚展开就冒黑烟——此地怨气太重。墨诗语放出探路机关鼠,结果老鼠刚进山门就自爆成渣:\"血煞反噬,不知死过多少人。\" 众人走到地底血池时,狗富贵突然炸毛:\"汪!棺材动了!\" 干涸的血池底,无良邪尊缓缓睁开猩红独眼。他下半身还是烂肉,上半身却爬满新生的邪纹:\"很意外是?本尊用了万名弟子的精血重塑肉身,但伤的太重了,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你们想要杀本尊,也没那么容易!我会…\" \"打住!\"金玲儿甩出焚天符烧他刚长出的头发,\"要打快打,姑奶奶赶着替你收尸呢!\" 无良邪尊的狠话卡在喉咙里,他此刻才发现——血池四周早已被周天星斗阵封锁,南宫夫妇的雷毒领域也已经笼罩在头顶,而上官玉的北极剑正抵在他新生的心脏位置。 \"我见你和青狮大战后,也没有这么重的伤啊!难不成还有什么是我遗漏了的?\"上官玉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众人暂时收回法器,上官玉将剑也收了起来。 \"今天恐怕就是我的死期,告诉尔等也无所谓,先前同你们大战,青狮小妖背刺于我,那时本尊便已伤极本源,我知道尔等不会给本尊太多时间疗养伤势,毕竟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本尊可比尔等了解得多!于是我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以秘法恢复修为,但是反噬却很可怕。在和青狮小妖交战中,我便已被反噬,不然那小妖想逃,那是不可能的。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要战便战。\" 第121章 血池激战 话音刚落。 琅邪尊残缺的身躯突然炸开血雾, 七十二道邪纹脱离皮肉,在空中结成九头血蟒。他仅剩的右眼珠迸出血泪,嘶吼声震得血池碎石簌簌坠落:\"本尊就是死,也不让你们好过。还要拉着你们陪葬!\" 金玲儿甩出九凤缚龙绫缠住两条血蟒,涅盘火刚烧穿蟒首,断颈处又长出三颗新头:\"这老鬼属蚯蚓的?\" \"他在燃烧本源!\"诸葛歌抛出三百六十枚阵旗,星斗大阵将战场切割成八块,\"媳妇,填补兑位阵眼!\" 墨诗语操控机关傀儡扑向指定方位,却被突然钻出的骨刺扎成筛子。无良邪尊狂笑着撕开胸膛,三百根肋骨化作骨矛暴雨:\"都来陪葬!\" 南宫主夫妇的雷毒领域首次被破,雷龙被污血腐蚀得千疮百孔。唐好甜甩出万毒阵,毒雾却被骨矛带起的腥风倒吹回来:\"小心!\" 戒色和尚的镇魔杖插入地面,左臂佛光凝成金钟罩。骨矛撞上金钟发出刺耳鸣响,他右臂魔纹突然暴涨:\"佛爷超度了你!\"魔气化作巨掌拍下,却只打散道残影。 上官玉的北极剑冻住半数骨矛,剑锋触及琅邪尊眉心时,对方突然化作血水融入地面。原本干涸的血池,瞬间血水弥漫,开始沸腾,数万冤魂的哭嚎声响彻云霄。 \"以我残躯,祭献幽冥!\"无良邪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血池底部浮现巨大邪眼。被星斗大阵分割的空间开始崩塌,无数血手从地底探出抓向众人脚踝。 墨诗语的冰晶葫芦炸成碎片,极寒之气暂时冻住血手:\"顶不住了!快支援!\" 狗富贵突然跃入阵眼,佛莲金瞳射出金光:\"汪!弱点在乾位三丈!\"上官玉闻声掷出小鼎,混沌气旋将隐匿在虚空中的邪尊真身硬生生扯出。 琅邪尊半截身子被混沌气绞碎,却坚强的不让身体颤抖。后狞笑着捏碎本命血珠:\"尔等随我陪葬!\" 炼虚巅峰的自爆威压让时空凝滞,血池瞬间蒸发成深坑。 诸葛歌口鼻溢血,颤抖的身子摇摇欲坠。双手快成残影:\"周天逆转,斗转星移!\"星斗大阵突然坍缩成黑洞,将自爆能量引入九霄云外。 众人耳膜被震得鲜血直流,待烟尘散尽时,方圆十里已成琉璃盆地。无良邪尊仅剩的头颅悬浮在空中,右眼死死瞪着东方——那是青狮岭的方向。 \"本尊恨啊!\" 头颅突然裂开蛛网般的血纹,嘶吼声裹挟着滔天怨气: \"青狮老狗!我咒你妖丹溃烂,血脉枯竭,子嗣相残,永世不入轮回!\" \"尔等听着,本尊不惧死。但希望尔等替我斩杀了青狮小妖。\"他转头望向上官玉,破碎的瞳孔映出众人身影,\"若非那老狗蛊惑,本尊何至于此斩杀青丝妖王的酬金,就在血池下\" 话音未落,残存头颅突然炸成血雾,连真灵都未留下。一缕黑烟飘向东方,在空中凝成诅咒符印,转瞬消散于风中。 金玲儿抖落羽衣上的血痂,涅盘火烧出个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孔洞:\"死老邪临死还要毁人衣裳!老娘又得花费不少时间练制羽衣。\" 诸葛歌瘫坐在阵盘上苦笑:\"多年积攒的星辰砂全搭进去了\"墨诗语默默给他嘴里塞了颗回灵丹。 上官玉凝视着诅咒消散的方向,北极剑归鞘时带起冰晶:\"贪字头上一把刀。\" \"若他不觊觎天元霸权\" \"若他不轻信妖主挑拨\" \"若他舍得放弃血池基业\"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修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尔虞我诈你死我亡。如若上官玉等人修为不济,那么一切都将是另一种结局。还是上官玉的师傅玄霄子说的对:\"修真修真修的是真!\"如若失去了本真一切都于事无补。 冰晶落地成字,正是琅邪尊生前最爱的《血神经》开篇——\"欲成大道,舍身入邪\"。 狗富贵突然冲着琉璃化的地面狂吠,佛莲金瞳照出血池底部的暗纹。和尚和金玲儿最积极。顺着指引破开三丈晶层,露出被封印的青铜巨门。 门环是两只衔尾邪龙,龙睛镶着无良邪尊的本命血玉。金玲儿甩出涅盘火烧融门锁,门内景象却让所有人愣住—— 十万卷典籍整齐排列,七成是救世济民的医书;三千瓶灵丹整齐的摆放在货架之内;就连堆成山的灵石都井然有序的摆放着。 \"这老邪收集这么多医典,是想做什么呢?\"戒色和尚手中的八宝功德鼎哐当坠地。 上官玉拾起案头玉简,神识扫过微微叹息。 原来三千多年前,无良邪尊本是医仙谷圣手,后就因为没有救活一人性命。被人称为无良医。在机缘巧合下,心有不满的医仙谷圣手。得到\"血神经\"这部邪典。 从此踏上邪修之路。在邪法大成之后,亲手覆灭医仙谷。在医仙谷的基础上创立了邪阴宗。残杀修士屠戮百姓。变成了臭名昭着的邪修宗门。 \"他本不必如此,却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人心难测,人性更是深不可测!。\"南宫主看着玉简,发出醒人至深的感慨。 唐好甜突然砸碎所有毒瓶:\"我唐门三千多年前也曾受过医仙谷恩惠。后来不知影踪。缘由竟是如此。\" \"主人这里有个盒子。\"狗富贵狗爪捧着盒子,递给上官玉。上官玉打开竟是两枚青铜碎片。和原来的五枚青铜碎片一模一样。当上官玉把七枚青铜碎片放在一起时,竟发出绚烂无比的光芒,光芒指向东海位置。上官玉笑道:\"还得去东海走一走了。\" 北极剑发出轻吟,剑灵冰龙卷起漫天飞雪。雪花落在血池遗址上,竟开出朵朵白梅。 和尚把所有的邪典收集在一起,金儿祭出涅盘火,把所有的邪典烧成灰烬。 众人离开时,上官玉将一部医典插在宝库门前。邪阴宗凶煞之气尽散,化作医仙谷传承石碑。 邪阴宗故地瞬间变化为药香弥漫的山谷。雪花飘落山谷似是人间仙境。 狗富贵扭头回望,佛莲金瞳映出幻影——青衣药郎背着竹篓采药,回头笑得温润如玉。 风雪掩去所有痕迹,唯有碑文在月下生辉: 第122章 死海渔村 上官玉等人离开邪阴宗,应该说是药谷。一路往东。期间走走停停。见过美丽的风景,看过凡人的生活。历经三月到达东海。 咸湿的海风卷着腐烂海藻拍在礁石上,金玲儿绣鞋刚沾地就陷进青黑色的淤泥里。滩涂上密密麻麻的藤壶壳泛着油光,像无数只死人的眼睛。 三十几座歪斜的茅屋趴在悬崖裂缝里,屋顶渔网挂着发臭的鱼头骨。有个干瘦孩童蹲在礁石旁,正用贝壳刮石缝里的绿苔——刮满半碗就倒进陶罐,混着海水煮成糊糊。 \"外乡人?\" 倚着门框的老妪眼窝深陷,脖颈皮肤耷拉成褶皱。她怀里抱着个襁褓,裹布下露出半截青紫色的小脚——那孩子至少三个月没动弹过了。 戒色和尚解开背篓时,麦饼香气引得茅屋后窜出七八个黑影。这些妇人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嵌着贝壳碎,却像野狗护食般蜷缩着不敢上前。 和尚见此一幕,把食物发放给老者。上官玉对老者道:\"老丈,此地为何如此萧条?\" \"潮水三个月前就不对劲。\"老村长杵着鲸鱼骨拐杖,指向远处灰蒙蒙的海平面,\"先是鲭鱼群集体搁浅,接着牡蛎一夜之间全死了。出海打鱼的儿郎至今未归。\" 滩涂上残留着成片的牡蛎壳,内壁沾着沥青状黏液。墨诗语用冰晶镊子夹起片碎壳,寒气刚触到黏液就腾起青烟。 \"带我们去看看渔船。\"上官玉递过水囊,老村长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他竟不敢喝陌生人的水。 泊船湾里歪着十二艘破木船,船帮长满肉瘤似的藤壶。最大那艘的桅杆上缠着渔网,网眼里卡着半具骷髅,肋骨上还穿着鱼叉。 \"不是我们的人。\"老村长突然抽搐起来,\"那东西是随着黑潮漂来的!\" 子时刚过,海面腾起浓稠的灰雾。白日里瘫在屋里的老妇们突然鱼贯而出,赤脚踩进冰冷海水。她们机械地捞着根本不存在的鱼获,有个妇人把礁石当成食物,啃的满嘴鲜血。。 \"潮潮潮\" 梦呓般的呢喃从每座茅屋溢出,村民们集体面向海面跪倒。悬崖裂缝里传来骨骼摩擦声,十二艘鬼渔船无风自动,腐烂的缆绳在月光下扭成麻花。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诸葛歌在滩涂边缘布下为数不多的星砂。当第一缕阳光刺破灰雾时,众人看见惊悚一幕—— 退潮后的淤泥里布满血管状红藻,每根藻丝都缠着米粒大的婴孩指骨。墨诗语的机关蜂刚靠近,红藻突然暴起缠住蜂翼,转眼吸成空壳。 南宫主雷纹臂滋滋作响,\"海底怕是镇着大凶之物。也不知究竟是什么。\" 正午时分,村民们突然拖着条破船走向礁石滩。船里堆着仅存的糙米和咸鱼,老村长颤巍巍地捧出个陶罐——里面泡着九颗童齿。 \"海神娶亲\"他混浊的眼里滚出血泪,\"献上童男童女就能换回渔船\" 船头无风自燃,火焰却是诡异的幽蓝色。在村民们癫狂的哭嚎声中,载满贡品的破船缓缓沉入漩涡 \"每块礁石似乎都在呼吸。\"狗富贵炸着毛低吼,金玲儿甩出涅盘火烧穿岩层,滚落的碎石里掉出半枚青金色的鳞片,边缘带着龙纹。 上官玉弯腰拾起鳞片时,小鼎突然剧烈震颤。北极剑自动出鞘指向深海,剑身结出厚厚的盐霜。 众人离去时,老村长仍跪在礁石上念叨着海神。他背后的影子在夕阳下扭曲拉长,隐约现出鱼尾形状。 东海的水色在此处呈现出诡异的墨蓝,阳光穿透千米海面后只剩几点幽光。上官玉收起北极剑,剑鞘上凝结的盐霜簌簌坠落,在死寂的海水中发出细微脆响。远处礁石群泛着青灰色,本该附着其上的藤壶与海葵消失无踪,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抹除。 \"这地方连条小鱼都没有。\"金玲儿指尖燃起涅盘火,火光映出海底连绵起伏的阴影——那是无数沉船的轮廓,船骸间缠绕着发黑的锁链。 诸葛歌展开周天仪,星砂在罗盘上聚成乱流:\"水下有东西在干扰灵气。\"他的袖口突然被海草缠住,扯断时带出半片鳞甲,边缘泛着青铜锈色。 墨诗语刚放出机关蜂探查,蜂群突然失控般撞向西北方。众人追着残蜂游出半里,海水毫无预兆地沸腾起来。三千头铁甲海龟浮出水面,龟壳缝隙探出淬毒骨刺,龟背上骑着皮肤青灰的鲛人。更深处传来闷雷般的低吼,十二条百丈长的章鱼触腕缓缓升起,每条触腕末端都长着鲨鱼头颅。 \"退!\" 南宫主甩出雷网罩住众人,却发现海兽群并未进攻。它们保持着整齐的包围圈,鲨人弓手搭箭却不拉弦,章鱼触腕在海面划出漩涡却不推进,仿佛在等待某种指令。 百丈深的海沟裂缝中,青狮妖王独臂撑着岩壁喘息。他右腿自膝盖以下只剩白骨,伤口寄生着荧光海绵,每次移动都扯得面部扭曲。面前悬浮的青铜罗盘映出上官玉等人身影,盘面血纹正指向困在封印阵中的黑影。 \"来得倒是快\"妖王瘸腿踢翻脚边的尸骸堆,七百三十四具渔夫尸体被锁链贯穿脖颈,像风干的咸鱼挂在岩壁上。海葵缠绕着昏迷的青壮年,精血正顺着青铜锁链汇入封印阵。阵中的黑影每隔半刻便发出婴啼,引得妖王太阳穴青筋暴跳。 妖王抓起个濒死的渔夫按在岩壁上,独臂利爪剖开其胸膛。跳动的心脏被塞进青铜罗盘凹槽,血光顿时照亮整片裂谷。封印阵的裂纹扩张半寸,黑影伸出利爪撕扯结界,鳞片刮擦声令人牙酸。 \"还差二百六十六个\"妖王舔去溅到唇边的血沫,瘸腿伤口钻出更多荧光海葵。三个月前他逃至东海,本是为躲避追杀,却在海底发现了上古妖兽的封印。那妖兽隔着结界传给他统御海兽的秘法,代价是每日承受蚀骨之痛——此刻他断臂处的青鳞已蔓延到脖颈。 海面上的上官玉收起探查术法,眉间微蹙:\"海兽行动章法森严,定有操控者。\" \"莫非是那只大妖?\"金玲儿指向海底若隐若现的青铜柱影,\"能让海族俯首的,至少是大乖期\" 众人说话间,包围圈突然变换阵型。十二头巨鲸浮出水面喷出水柱,水雾在空中凝成血色符文——正是青狮妖王族徽。 \"是那老狮子!\"戒色和尚攥紧镇魔杖,\"他投靠海族了?\" 无人察觉海底妖王正透过罗盘窥视,当他看到众人戒备姿态,独眼泛起凶光:\"果然是为截胡而来!\" 妖王瘸腿猛踏岩壁,寄生海葵爆出剧毒汁液。剧痛刺激下,他独臂疯狂挥舞青铜罗盘。海面兽群闻令而动,九头蛇颈龙喷出毒雾遮蔽天光,霸王乌贼吐出沥青封锁退路。 上官玉挥剑劈开毒障,却发现海兽只是虚张声势。每当众人试图突围,兽群便后撤半里;稍作停留,立刻有新物种加入包围。诸葛歌的周天仪显示灵气流向全数汇往海底某处,却被青铜柱散发的凶煞之气干扰了方位。 \"它们在拖延时间。\"墨诗语收回受损的机关蜂,\"水下定在进行某种仪式。\" 裂谷中的妖王盯着罗盘冷笑,又一批渔夫被锁链拖入深海。青年们脖颈锁链亮起青光时,封印阵的黑影发出愉悦尖啸。妖王瘸腿已与岩壁生长在一起,每次输送精血都让他面容枯槁三分。 海面上,金玲儿突然甩出涅盘火焚尽毒藤。火光映亮海底的瞬间,上官玉瞥见岩壁上悬挂的人影——某个渔夫正用最后的力气在锁链上刻字。 \"救青\" 水波扭曲了刻痕,兽群立刻补全缺口。妖王在罗盘前暴怒捏碎传音螺,更多海兽从深渊涌出,彻底遮蔽了那片岩壁。 潮水在双方僵持中上涨,封印阵的裂纹已蔓延如蛛网。 第123章 怒海战兽 上官玉对众人大声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不如主动出击。\" 话落金玲儿的九凤缚龙绫绞碎三头虎鲨,血雾还未散开便被浪涛吞噬。海面下突然窜出百条铁鳞海蛇,蛇口喷出青绿毒液,将方圆十丈海水染成剧毒沼泽。 \"坤位转离!\" 诸葛歌的周天阵盘迸发刺目星芒,众人脚下浮现八卦虚影。墨诗语趁机抛出十二具机关傀儡,傀儡关节射出淬毒钢针,精准刺入海蛇七寸。 南宫主夫妇雷毒合击,雷龙裹挟着碧鳞毒雾在兽群中撕开缺口。 和尚的镇魔杖。每回一次便会清空一片区域。 \"冲出去!\"上官玉剑指东南,北极剑气冻出百米冰道。冰层却在三息后轰然炸裂。 十二条章鱼触腕破水而出,每条腕足都缠着沉船残骸,锈蚀的铁锚如流星锤般砸来。 上官玉一剑挥出。剑光与残骸相撞。瞬间发生爆炸。爆炸产生的碎片。如激射的飞刀向众人飞去。众人灵活躲避。 八百丈下的珊瑚裂谷中,青狮妖王独臂抓着青铜罗盘,瘸腿上的荧光海葵随呼吸明灭。他佝偻着背贴在岩壁上,像只畸变的深海生物。七百具渔夫尸体在身后轻轻摇晃,锁链摩擦声与妖兽嘶鸣混成诡谲的安魂曲。 \"挣扎挣扎得越狠\"妖王独眼映着罗盘血光,裂开缺齿的嘴狞笑,\"本座的祭品就越多。\"寄生在断臂处的海葵突然喷出毒刺,剧痛让他浑身痉挛——这是操控海兽的代价,每道命令都在啃噬神魂。 戒色和尚的镇魔杖插入巨鲸天灵盖,左臂佛光刚要超度亡魂,鲸尸突然自爆。腐肉中钻出万千食人海虱,瞬间覆盖众人护体灵光。 \"他娘的!\"和尚右臂魔纹暴涨,魔气化作巨掌拍碎虫潮,\"这些畜牲还真多!\" 仿佛印证他的说法,新涌来的海兽甲壳上浮现青铜纹路,竟能部分抵御涅盘火。金玲儿烧穿三头铁甲龟后喘息道:\"它们在适应我们的招式!\" 妖主瘸腿勾动青铜锁链,两个濒死渔夫被拖到面前。他独臂利爪刺入其胸膛,蘸着心头血在罗盘上画符:\"看好了!\" 海面战场突变,兽群突然放弃进攻,开始跳起诡异的环形舞。九头蛇颈龙首尾相衔,霸王乌贼喷出沥青在空中凝成个血字:臣服,或成祭品。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显摆。\"上官玉挥剑劈碎血字,剑气余波却震伤三头虎鲸——这些海兽竟被刻意调弱了防御。妖王在海底狂笑,他就是要让对手的每次杀戮都背负罪孽。 墨诗语的机关蜂群突然失控,转头扑向主人。南宫主甩出雷网拦截,却发现蜂群外壳镀上了绝缘鳞片。狗富贵佛莲金瞳暴涨,照出蜂群腹部的血红符咒——正是青狮妖王独有特征。 \"他在用我们的招式训练海兽!\"诸葛歌的周天仪疯狂旋转,\"必须找到操控核心!解决麻烦。\" 仿佛听见这句话,海底升起十二根青铜巨柱。柱面凶煞符文与妖王手中罗盘共鸣,海面顿时形成百里漩涡,将众人灵力源源不断抽向深渊。 妖王瘸腿已与岩壁生长在一起,海葵根系深入骨髓。他贪婪吸收着漩涡传来的灵力,断臂处的青鳞蔓延到脖颈:\"对再挣扎得狠些\" 封印阵中的黑影突然伸出利爪,鳞片刮擦结界发出刺耳鸣响。九百渔夫同时抽搐,脖颈锁链开始逆向输送妖力——他们竟成了活体蓄电池! \"快了还差最后\"妖王独眼充血,没发现背后锁链悄然断裂。某个渔夫指尖凝出冰晶,正是上官玉先前分发的救命灵力。 上官玉洞玄真瞳在海底仔细探查,忽然感应到自己的能力有些波动。随后欣喜道:\"找到你了!这次看你还往哪里逃?\" 上官玉突然收剑入鞘,混沌青气在周身凝成卵形护罩。在众人惊愕目光中,他如陨石般直坠深海,北极剑灵化作冰龙开路,所过之处海兽尽数冻结。 妖王手中罗盘突然炸裂,反噬之力震得他口喷黑血。透过纷飞的青铜碎片,他看见那道贯穿深海的冰蓝轨迹——就像三个月前斩断他右臂的那道剑光。 \"不!\"瘸腿海葵疯狂爆裂,妖王独臂插入封印阵缺口,\"本座要你们陪葬!\" 冰龙啸声震碎百里海涛,上官玉的身影消失在深渊暗影中。 青狮妖王的独臂卡在封印阵裂口处,暗红血纹顺着他的手臂蔓延。他期待的力量并没有涌现,反而感到整条胳膊被无形的獠牙啃噬。“怎么回事?!”他独眼充血,疯狂扭动手臂,伤口处的荧光海葵因剧痛爆裂,脓血混着毒液喷溅在岩壁上。 上官玉的洞玄真瞳扫过妖王全身,混沌青气在剑锋凝聚:“反噬入骨,报应不爽。”北极剑劈开浑浊海水,剑气卷起旋涡直取妖王咽喉。 妖王瘸腿猛蹬岩壁,寄生海葵的触须根根断裂。他独臂抓起块珊瑚岩砸向剑光,珊瑚在触碰到混沌气的瞬间化为齑粉。“本座就算死——”他嘶吼着撕开胸前鳞甲,露出跳动的妖丹,“也要拉你陪葬!” 剑锋与妖丹相撞的刹那,海底炸开刺目青光。七百条锁住渔民的青铜链应声崩断,尸体与活人在激流中翻滚,上官玉飞身退去的同时,遥控混沌气裹住渔民。 海面突然陷入死寂。九头蛇颈龙变回温顺的灰鲸,霸王乌贼缩成巴掌大的小章鱼,密密麻麻的兽群瞬间变回原来的本体,鱼虾龟蟹。各种海洋生物四散游去。。戒色和尚祭出碧水珠,光罩裹着狗富贵沉入海底:“佛爷来也!” 众人紧随其后,只见上官玉的剑光追着妖王残躯。那昔日枭雄此刻瘸腿拖曳,独臂不断捶打头颅,青鳞下渗出黑血:“停下都给本座停下!”——反噬之力正在啃噬他的神魂。 “死到临头还在装疯卖傻?”金玲儿甩出焚天符封住退路。妖王独眼突然暴凸,瘸腿筋肉绷紧弹射而起,竟用头槌撞向墨诗语的机关傀儡。钢铁之躯被撞出凹坑,他额骨碎裂却浑然不觉,反手扯断傀儡手臂刺向诸葛歌。 上官玉剑锋回转,冰蓝剑气冻住妖王肘关节:“你已穷途末路。还是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哈哈哈!”妖王突然狂笑,独臂插入心口扯出半颗妖丹,“那就一起死!” 北极剑光快过独臂。妖丹尚未离手便被剑气绞碎,混沌青气化作锁链缠住妖王脖颈。他瘸腿上的海葵疯狂扭动,毒刺扎入上官玉护体罡气,却被上官玉运转的吞天诀,将毒素尽数吞噬。 “不不该如此”妖王独臂抓向封印阵方向,指尖离裂口仅剩三寸。上官玉剑锋轻挑,青光掠过处,那颗狰狞头颅带着不甘的神情飞离身躯。 却被金玲儿的涅盘火烧成飞灰。一代妖主连根妖毛都没有剩下。 诸葛歌的周天仪照亮岩壁,七百三十四具躯体悬挂如蛛网下的飞蛾。 锁链贯穿琵琶骨,伤口处蠕动着寄生海葵。南宫主雷光劈断铁索,唐好甜甩出解毒粉遏制海葵扩张。 “活的!这里还有气!”狗富贵金瞳锁定某个青年,那人指尖还捏着半块麦饼,墨诗的冰晶葫芦冻住伤口,戒色和尚左掌佛光护住心脉。 其余几人也忙碌的救治渔民。 当最后一名渔民被拖上海面时,朝阳正刺破云层。海风裹着咸腥味拂过甲板,幸存的渔民们蜷缩在涅盘火凝成的暖帐里。 “总共七百二十三人。”墨诗语清点完人数,机关傀儡捧着堆碎鳞走来,“妖王尸骨无存!没想到那老王八蛋,临死前还作了这么大的妖。” 金玲儿弹指烧尽碎鳞,望着恢复平静的海面:“倒是便宜他了。” 浪涛拍打船身,仿佛在回应什么。 第124章 清虚子 阿毛赤脚跑过泥泞的村道,衣摆兜着鼓胀的蛤蜊冲进茅屋:\"爷爷!沙滩能捡到吃的了!你看我捡了好多。\" 老渔民将信将疑的接过孙子递过来的蛤蜊。满是老茧的手,颤巍巍捏碎蛤壳,浑浊的眼珠映着鲜嫩贝肉。他扶着墙挪到村口,望向海边。 村口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女人们提着竹篓奔向沙滩,礁石缝隙挤满肥美的青口贝,退潮后的沙坑里银光闪烁,搁浅的沙丁鱼正在蹦跳。三个月来死寂的滩涂,此刻翻涌着久违的生机 \"船!快看是渔船!\" 瘸腿的王二叔最先望见海平线上的黑点。挂着破帆的楼船缓缓靠岸,船头 渔村特有的图腾若隐若现。当第一个虚弱青年踉跄着跳下甲板时,老婆婆手中的竹篓砰然坠地 \"娘,阿旺回来了。\"母子俩相拥而泣。 七百多个身影陆续下船,他们身上多处狰狞的锁链伤疤,述说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却让整个渔村沸腾如滚水。 上官玉等人望着这一幕相视一笑。遁光朝海海底深处掠去。当被救之人激动的跑回船中,早已不见几人踪影。被救之人齐跪沙滩,朝着深海之处跪拜。 海底封印坛前,上官玉的洞玄真瞳泛起青芒。仔细观察着阵坛。生怕错过一丝线索。青铜阵坛呈八卦状,八处卦位凹陷,正中太极眼泛着幽光。 金玲儿涅盘火照亮坛面,发现每个凹陷处都刻着不同纹路。政坛主位似乎缺少着什么。 此时的上官玉却犯难了,因为他手中只有七枚碎片,然而阵坛却需要八枚碎片。这也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现实写照。 南宫主引动雷光劈向阵坛,电弧却被震位给吸收。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唐好甜的碧鳞毒刚触及坎位,阵坛突然泛起青光,毒液瞬间汽化。 金玲儿却不信邪。燃起涅盘火。往阵坛烧去。却在触及阵坛时,原本无物不焚的陧盘火,却被阵坛离位吸收。 戒色和尚的镇魔杖砸在坤位,反震之力震裂虎口:\"他娘的,比玄铁还硬!\" 苟富贵望着众人的操作,默默地后退了几步。生怕波及到自身。 墨诗语还想上前凑凑热闹。被诸葛歌拉住。 诸葛歌一手掐诀,另一只手展开周天仪,星砂勾勒出残缺的卦象:\"你们不懂就不要乱来。万一引起反噬,吃亏的还是你们。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才行。阵坛本身应该是第八块碎片。\"他指向太极眼处的裂痕,\"上官的七枚碎片放入其中,方能引动八卦。\" 上官玉依言取出七枚青铜残片,碎片感应到阵坛气息突然震颤。像是归家的游子对母亲的思念。青铜残片在空中飞旋起舞。当第一枚嵌入乾位时,珊瑚藤壶纷纷剥落;第二枚入兑位,海水凝成漩涡;待第七枚落入离位,整座阵坛开始缓慢旋转。 八道星芒自卦位射出,在海底交织成八卦图形。阵坛中央的太极眼突然浮空,阴阳双鱼化作实体游动。八卦虚影笼罩方圆百里,就连金玲儿的涅盘火都被牵引成先天离卦之形。 八色玄光冲破海面,将夜幕照得亮如白昼。光柱中海水凝成水晶天阶,波纹化作道纹流转。当光芒渐敛时,八卦阵眼处浮现出,一白发老者的虚影——道袍云纹似星河倒卷,手中拂尘轻扫间,三千璎珞自虚空垂落。 八色刺目玄光渐敛,白发老者的虚影渐渐凝实。磅礴威压如天倾覆。 戒色和尚的镇魔杖嗡鸣着插入岩层,金玲儿鬓角渗出细汗,身体颤抖。诸葛歌夫妇相互挽扶,避免摔倒。南宫主夫妇也没好到哪里去。狗富贵在上官玉脚下 瑟瑟发抖。唯独上官玉神色如常。 老者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上官玉身上:“炼虚巅峰,骨龄不过三十七载,连老夫也看不透你。”他雪白长眉微扬,声如古钟轻振,“长江后浪滔天起,倒是叫老朽开了眼界。” 上官玉抱剑行礼:“前辈谬赞。” 清虚子拂尘轻摆,三千璎珞无风自动。 星芒笼罩诸葛歌与墨诗语二人周身,周天仪竟自主翻开扉页。“二百八十多岁的炼虚道侣,咦……女娃竟比男子大。奇哉,奇哉!”老者指尖划过虚空,星砂凝成双鹤绕梁图,“阵器相合,阴阳相济,简直是绝配呀!放在老夫那个年代也是凤毛麟角。” 墨诗语脸颊微红,诸葛歌长揖及地:“晚辈惭愧。” 戒色和尚镇魔杖突然腾起佛魔双焰,老者轻笑一声:“三百出头,佛骨魔心却能融会贯通。”他虚点和尚右臂魔纹,“以杀止杀,倒是合了阿修罗道的真意。” 戒色挠着光头嘿嘿一笑:“大师傅当年也是这么说。” 拂尘清扫掠过南宫主夫妇,南宫主夫妇的 雷纹与毒雾交织成网,清虚子袖中飞出道符将其裹住:“雷毒相生,虽是偏锋”符纸突然炸成青莲,“却暗合破而后立的天地至理。甚是有趣。” 唐好甜拽了拽丈夫衣袖,两人齐齐躬身:“多谢前辈指点。” 目光在金玲儿身上定格。 涅盘火被无形之力压成烛光大小,老者虚握火光:“十多年连破两境,根基却虚浮。”火焰突然暴涨三丈,“丫头,你缺的不是机缘,是沉淀。” 向来泼辣的金玲儿竟规规矩矩行了个弟子礼:“谨记前辈教诲。” 狗富贵原本趴在上官玉的脚下,青虚子随手一挥。 佛莲金瞳被摄到半空,清虚子打量许久:“凡犬之躯,竟能修出佛门慧根。”金光突然凝成莲花宝座虚影,“若渡过大天劫,或可成就吠陀罗汉果位。亦或跟在你主人身边能得更大造化。” 狗富贵得意地摇尾巴:“汪!本大爷就说嘛!我是大富大贵的狗!” 那表情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瞬间打破压抑的场面。上官玉抬脚轻踢狗富贵。狗富贵也是机灵。双爪做出作揖状:\"多谢老仙人。\" 璎珞环佩声渐歇,老者虚影退至八卦阵眼,他拂尘搭在臂弯,背后浮现出星河轮转的虚景。 “太久没见生人了,倒是失了礼数。老夫清虚子。你们看见的我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 话落刹那,海底岩层浮现出万千道纹,每一笔都暗合周天星辰。 第125章 对话 清虚子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拂尘轻扬。\"你们即能集齐碎片,令阵坛启动。便说明我们有缘,那么老夫就再送你们一场造化。不过……\" 清虚子望向上官玉。对着上官玉说道:\"小友已是炼虚巅峰。老夫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不如就陪老夫喝茶聊天!\"上官玉行礼道:\"但凭前辈吩咐!\" 八卦阵盘泛起九色玄光。青虚子指尖依次点向虚空,每落一指便有一道星辉垂落。 “和尚,且收着。” 戒色和尚正啃着肘子,忽被青光笼罩。镇魔杖上的佛魔双焰凝成琉璃舍利,左臂金刚印与右臂魔纹竟如水乳交融。他刚张口要喊,整个人已化作流光没入坤位星门。 诸葛歌的周天仪与墨诗语的机关匣自动飞出,在巽坎位拼成浑天仪。夫妇二人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星辉卷入阵中。 南宫主夫妇的雷纹与毒雾交织成青莲,唐好甜看了眼其余人,随丈夫消失在震兑位光柱里。 金玲儿脚下腾起涅盘火凤,三千无影针化作羽翼流光,还想说点什么,离位星门已将她吞没。 狗富贵冲着清虚子龇牙,佛莲金瞳映出饕餮虚影,整条狗被吸进艮位前还在嚷叫:“汪!……” 阵盘归于平静,八座星门只剩乾位空悬。 清虚子虚指海面,波涛凝成青玉案。他斟了盏星光凝成的茶汤,推给端坐如松的上官玉:“小友不妨说说,当今天元大陆是何光景?” 上官玉轻叩玉案,随后躬身行礼。恭敬答道:\"家族与宗门共立。虽有摩擦,却也无伤大雅。毕竟天元大陆如今达到练虚者少之又少。况且凡人颇多。\" 接着清虚子又问道:\"我观小友身上,还残留有与妖魔大战后的气息。不知现在妖魔是何现象。\" \"魔族和妖族。被我等几人基本屠灭殆尽。就算还有残余也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话落上官玉并指抹过案面,冰纹显化出在冥河,众人血战冥骨老魔的画面。 清虚子虚影泛起涟漪,手中茶盏碎成星屑又重聚:“妖族呢?” 第二道剑气腾起,冰纹化作青狮岭战场。画面中妖主被无良邪尊打的断腿逃窜,数万妖兵邪修自相残杀。 后在海底阵坛处灭杀青狮妖主的画面。 “真没想到那妖主竟跑到了此处。若不是你等众人来的时机刚好。若被他侵蚀阵盘后果难料。”老者背后星图骤暗,明显有些怒气。 上官玉收拢冰霜剑气,玉案恢复平静:“前辈为何在此?而且还是一道残魂。” 清虚子望向八卦阵眼,整座海底突然映出虚幻的星图。 虚影突然凝实三分,清虚子转头看向上官玉:“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我们八人” 清虚子虚指轻划,海底暗流化作时光长河。上官玉眼前浮现出四千五百年前的苍穹——天幕如被利爪撕开,横贯万里的血色裂痕喷涌着墨绿浊气,将云层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罡风卷着腥臭的血雨掠过战场,修士的残破道袍与妖魔碎骨在飓风中混成惨烈的旋涡。 \"那日,妖魔联军攻击天元大陆。他们以妖魔之气污染大陆本源。天元大陆的本源在哀鸣。\"清虚子的声音裹着时空的回响。画面中,青虚子仙风道骨的虚影立于云巅,星纹道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指尖凝聚的星辉却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 八道身影凌空结印,本命法宝在血色苍穹下绽放光华。瑶光仙子的九霄环佩琴悬于离位,冰蚕丝弦已断六根,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凝成最后三根琴弦;天枢真人掌中量天尺裂痕遍布,仍强行丈量着溃散的地脉。 \"断界分光诀,启!\" 清虚子本尊的怒喝震碎百里阴云。八道本命精血在阵纹中燃起青焰,周天星斗大阵发出刺目极光。上官玉清晰看见,每位大能脚下延伸出蛛网般的裂纹——那是地脉灵气被血祭大阵抽离的轨迹,金色灵髓如溃堤般涌向天穹裂痕。 瑶光仙子眉心沁出血珠,断裂的琴弦突然绷直。她纤指扫过虚空,七根冰弦化作北斗星链锁向裂痕,却在触及浊气的瞬间崩碎成晶粉。\"师妹!\"清虚子本尊嘶吼着祭出本命星盘,替她挡下反噬的魔气。 地动山摇间,天元大陆边缘开始崩塌。沧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腾,裸露的岩床被法则乱流切割成菱形晶簇。上官玉看见东海某处突然凹陷,万丈海水倒灌进地心,形成吞噬光明的黑洞。 清虚子本尊的右手最先出现异变。指尖如被无形的刻刀雕琢,从指甲开始碎成星尘,琉璃化的痕迹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其余七位大能的道体同时迸发强光,他们的本命法宝在悲鸣中解体,化作七色虹桥架在裂痕两端。 \"走好。\"琉璃化的清虚子本尊最后看了眼同伴,星盘轰然炸成三千符篆。天枢真人的量天尺寸寸断裂,每一截碎片都钉入地脉节点;瑶光仙子将残琴掷向裂痕,琴身化作补天石填补最后的缺口。 当光芒散尽时,血色苍穹已被撕成两半。原先的天元大陆如同被神斧劈开,断裂处翻涌着混沌雾霭。清虚子本尊的琉璃残躯悬浮在虚空乱流中,其余七位大能连神魂都未留下,唯有本命法宝的残片在雾霭中沉浮。 画面突然转向东海深渊。清虚子残魂裹着大陆本源坠入海底时,七道青铜流光从阵眼迸射而出。其中一枚碎片掠过他虚化的手掌,上面还沾着瑶光仙子的冰弦碎屑。 海底阵坛在此刻显形,正是当年断界分光诀的阵眼所化。清虚子残魂坠入阵坛中央时,七枚青铜碎片已消失在天际。不知飞往何处? \"所以这阵坛\" \"是当年八件本命法宝熔铸而成。\"清虚子虚影轻触阵坛表面的星纹,\"你们寻回的七枚碎片,正是当年飞散的阵眼残片。如今残片回归,希望他们能在本源之力的帮助下,诞生一缕意识,从而复生\" 画面如潮水般退去,海底明珠贝因承受不住时空回溯之力,接连爆成齑粉。上官玉保持着握剑的姿势,剑鞘上凝结的冰霜正在簌簌坠落。他瞳孔中仍倒映着天崩地裂的景象,握着剑柄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清虚子虚影淡如薄雾,背后的八卦阵盘开始缓缓转动。海水中漂浮的明珠碎屑折射出七彩光晕,将最后一丝时空涟漪定格在琉璃化的道躯上。 第126章 本源之缺 清虚子的虚影轻抚阵坛裂痕,指尖星辉如流沙般从石缝间滑落。远处鱼群突然凝成更漏形状,随着他的话音缓缓流转。 \"四千五百年前,大陆刚分割时,\"老者望着在冰晶中折射的破碎光影,\"最初的修士连元婴雷劫都扛不住。\"他忽然并指划开虚空,星光凝成灵力变迁图谱:化神期的光点如萤火般稀疏,炼虚境的辉光直到最千年才零星亮起。 上官玉的剑鞘无意识抵住岩壁,冰霜顺着缝隙蔓延。他注意到图谱中代表自己的光点格外璀璨,几乎要灼伤阵盘上闭目修炼的众人。 清虚子虚点图谱中一道裂痕,画面顿时化作当年断界场景。血色苍穹下,被分割的大陆边缘翻涌着混沌雾霭,无数灵脉如断肢般抽搐。 \"本源不全,法则有缺。\"老者的道袍泛起涟漪,仿佛又感受到当年撕裂神魂的剧痛,\"修士破境如攀天梯,到头来却发现梯子尽头是绝壁。\" 上官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剑柄雕纹,这是他思索时的习惯。冰晶倒映出他微蹙的眉头——此前冲击炼虚巅峰时,确实感到天地间有无形枷锁。 但也只是一点点。 \"但你们却做到了。\"清虚子突然转身,虚影几乎贴上上官玉的面庞。他枯槁的手指穿透冰晶图谱,点在代表炼虚境的光斑上,\"四千年化神转炼虚,比老夫预计快了十倍不止。这说明本源自我恢复的不错。不过照这样下去也得是数万年,甚至是数十万年才能彻底的恢复。 毕竟越往后越难。就像修为一样,每跨一级都难如登天。\" 海底暗流突然紊乱,沉睡的狗富贵在艮位莲台上翻了个身。金玲儿的涅盘火无意识暴涨,将离位星门映得通红——机缘炼化已到关键时刻。 \"或许\"老者虚握一缕星辉,\"当年我们低估了生灵的韧性。\" 阵坛突然发出嗡鸣,清虚子的虚影淡了三分。他凝视上官玉周身流转的混沌之气,雪白长眉突然扬起:\"小友师承何人?\" \"家师玄霄子,隐于东境飞来峰。\"上官玉抱剑行礼,剑穗上的冰晶铃铛纹丝不动——这是极致的控制力。 清虚子虚指在空中连划十七个上古篆文,每个字都代表渡劫期大能的名号。星光篆文在触碰到\"玄霄\"二字时突然崩散,化作点点流萤。 \"东境飞来峰,老夫从未听闻\"他忽然顿住,残魂感应到某种超越此界的气息。海底暗流凝成旋涡,又在即将触及真相时轰然溃散。 随后陷入沉思。不久后紧皱的皱纹舒展开来。 \"或许令师知晓破界之法。\"清虚子说这话时,背后星图突然浮现裂缝。修炼中的诸葛歌在巽位莲台上闷哼一声,周天仪自动翻开新页。 上官玉握剑的手陡然收紧,这是他今日首次失态:\"前辈此言何意?\" 清虚子虚影退至阵眼,避开对方眼中乍现的混沌青芒:\"没什么,你见到你师尊自会明白。\" 明珠贝突然集体转向阵眼方向,分泌出带着记忆的珍珠。清虚子虚托其中一颗,珠内映出当年八人结阵的场景。 \"瑶光总说琴心比天高\"他轻触珍珠表面泛起的冰弦虚影,\"其实她最怕黑,入定时都要点着长明灯。\" 上官玉的剑鞘在地面划出半圆,这是玄霄子教他的清心诀起手式。清虚子注意到这个细节,残魂剧烈震荡,海底顿时掀起暗涌。 \"时辰到了。\" 清虚子突然望向海面,朝阳正刺破云层。他的虚影开始化作星屑,却比先前凝实许多:\"你走之前加强此处封印,莫让别人知晓此地,对任何人不要提及本源。\" 话未说完,整座阵盘突然离地三尺。沉睡众人同时睁开双眼,眸中流转着不同的道韵。狗富贵头顶金莲绽开九品,张口却打了个带着饕餮威压的哈欠。 清虚子的残魂在晨光中淡去,最后一丝星屑飘向上官玉的眉心:\"代我看看天元大陆之外的世……\" 海风吹散未尽之语,唯有阵坛上的七星纹路亮了一瞬。 上官玉陷入沉思。连破镜而出的众人都没有理会。 戒色和尚最先睁开双眼,镇魔杖上的佛魔双焰已凝成琉璃舍利。左臂金刚印化作金钟虚影罩住全身,右臂魔纹凝成黑莲悬于脑后,炼虚巅峰的威压震得海底细沙逆流倒卷。 \"阿弥陀佛\"他刚开口就被自己浑厚的佛音惊住,方圆十丈的海水突然凝成真空。 反而把和尚自己吓了一跳。 诸葛歌的周天仪悬浮在头顶,三百六十枚阵旗自主环绕成河图洛书。墨诗语的机关匣自动分解重组,三千六百枚星辰砂凝成微型周天星斗阵,在指尖流转如银河。 \"巽位生门偏移三寸。\"诸葛歌突然掐诀,海水中凭空浮现出八卦阵图。墨诗语默契地弹指射出机关隼,隼尾拖着的星辰砂精准补全阵眼。 南宫主夫妇所在的坎位莲台突然炸开,雷光与毒雾交织成青紫色旋涡。唐好甜的发簪自动分解成三千毒针,每根针尖都跃动着碧鳞电弧;南宫主的雷纹臂浮现出夔牛图腾,抬手间引动九霄雷云透海而下。 \"收着点!\"金玲儿从离位星门跃出,涅盘火凝成凤翼护住众人。她发间的凤冠垂珠已化作三千火羽,每片羽毛都刻着焚天符纹。 最惊人的是狗富贵,它蹲在艮位岩架上抖了抖毛,佛莲金瞳竟在海底照出百里外的渔村景象。头顶金莲开至十二品,修为已达化神,张口打了个哈欠就震碎三块礁石。 上官玉剑鞘轻点阵坛,冰霜顺着青铜纹路蔓延:\"诸葛兄,劳烦补全周天星斗阵。\" 诸葛歌并指如剑,本命阵盘飞出三百六十道星轨。墨诗语同步抛出机关罗盘,十万枚星辰砂如群星坠海,在海底铺就璀璨阵基。 \"对位缺角,震门偏移。\"狗富贵突然人立而起,佛莲金瞳映出三处暗伤。它抬爪拍碎某块伪装的礁石,露出下面被海葵腐蚀的阵纹。 金玲儿甩出九凤缚龙绫缠住阵坛,涅盘火顺着绫罗烧尽千年积垢;南宫主夫妇的雷毒领域笼罩四极,将试图靠近的深海生物逼退百里。 当最后一道基础阵纹落成时,上官玉突然凌空而起。北极剑脱鞘而出,剑灵冰龙长吟震碎百里海幕。 \"乾为天,坤作地。\" 第一道剑气冻住阵坛核心,海底升起三十六天罡阵柱。 \"离火焚邪,坎水镇渊。\" 第二道剑气分化万千,七十二地煞阵眼在海沟亮起。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剑气纵横,金玲儿喃喃道:\"他这是要把东海炼成阵盘?\" 最惊人的是第八十一道阵法。上官玉并指抹过剑锋,混沌青气凝成实质的阵纹,竟将先前布下的八十一道阵法环环相扣。天罡阵柱与地煞阵眼通过星轨串联,周天星斗阵为经,八卦封印为纬,涅盘火作阵胆,雷毒领域为杀门。 \"阵中有阵,阵阵相生。\"诸葛歌苦笑着收起本命阵盘,\"我这辈子都别想追上这变态了。\" 当最后一道混沌阵纹没入阵眼时,整片东海突然陷入绝对寂静。鱼群凝成八卦图形游动,暗流奏出清越阵鸣,连阳光都被折射成周天星图。 海面腾起九色霞光,千里云层化作阵纹流转。渔村百姓望见天际浮现的巨型八卦图,纷纷跪地叩拜。阿毛指着海面尖叫:\"快看!鱼在天上飞!\" 那其实是跃出海面的剑鱼群,它们被阵法之力托到云层,鳞片反射出璀璨星辉。七日后这番异象仍未被修士参透,成为东海流传千年的未解之谜。 上官玉归剑入鞘时,海底阵坛已隐入海底深处。他最后看了眼清虚子消散的位置,转身走向海面:\"该走了。\" 众人御剑而起,身后东海突然翻起千丈浪涛。浪尖凝成清虚子虚影,朝他们消失的方向微微颔首。狗富贵突然回头狂吠,佛莲金瞳映出阵坛深处一抹青光——那枚沾着瑶光仙子冰弦碎屑的青铜残片,正悄然凝出一丝魂魄。 第127章 分头行动 众人从东海离开,下午时分行至一处山谷,和尚提议大家在此休息,实则是和尚自已肚子饿了。 夕阳将山谷染成琥珀色时,南宫主的肩头已扛着两头野牛回来。牛蹄上还沾着未干的溪水泥浆,脖颈处的雷击焦痕冒着青烟——他竟用雷法直接劈晕了猎物。 “三只岩羊在西南断崖处,”他卸下猎物,雷纹臂上的夔牛图腾还在滋滋作响,“唐妹的千机引封锁了退路,这会儿应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轰隆”巨响。唐好甜踩着碧鳞毒雾飘然而至,身后跟着三头被毒藤缠成粽子的岩羊。最后那只羊角上还卡着半截机关弩箭,正是墨诗语的手笔。 “秃驴!生火!”金玲儿甩出九凤缚龙绫,赤红长绫卷来半截枯树。戒色和尚的镇魔杖往地上一杵,左掌佛光点燃柴堆,右臂魔纹却偷偷吸走两只岩羊精血。 狗富贵窜到岩羊跟前嗅了嗅,突然人立而起:“汪!汪!\"对着和尚叫了几声 ,和尚自知理亏,但还是很坦然的对着狗富贵说道:\"再去找点柴火来。\"狗富贵不再理会和尚,走到一边趟着。 唐好甜指尖弹出一缕碧雾,羊皮瞬间腐蚀脱落,露出粉嫩精肉,“腐心草的毒,早被我的千机引化了。大家放心吃!”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上官玉的北极剑成了最趁手的切肉刀。剑气过处,牛肉被分成薄如蝉翼的肉片,挂在雷纹臂引来的电弧上炙烤。墨诗语掏出机关匣,弹指间拼出个自动旋转的烤架;诸葛歌则用星砂布下防风阵,免得肉香引来妖兽。 酒过三巡,金玲儿突然把酒坛往青石上一顿。涅盘火顺着坛口窜起三尺,映得她眉眼凌厉:“玩够了?接下来咱们去哪?” 墨诗语擦拭机关弩的手指顿了顿。弩身映出青阳城钟楼的雕花窗棂——那是她大婚那日,诸葛歌在窗下布了九百九十九盏星辰灯。 “出来好多年了,有点想家了!”墨诗语说话的声音虽轻,但是眼神所流露出的思家之情却益言表。诸葛歌默默的牵起了墨诗语的手。 唐好甜默默挽起袖口,露出腕上褪色的鸳鸯钏。南宫主突然起身去添柴,雷纹臂亮得反常——当年他就是在青阳城外,用这道雷纹劈开了魔族的围攻,而救下的唐好甜。 “要回你们回!”戒色和尚撕着羊腿,油光糊了满脸,“佛爷跟着上官吃香喝辣” 金玲儿一脚踢在和尚屁股上:\"你难道不回你的大佛寺,看看 还有没有人去烧香拜佛。 “咳看它干嘛!有老和尚在还轮不着佛爷我操心!”他抓起酒葫芦猛灌,殊不知颤抖的手 已经出卖了和尚的嘴。 所有人的目光聚向上官玉。他正用北极剑挑着火堆,冰霜剑气将跳动的焰灵定格成璀璨冰花。 \"回青阳没问题,我也想回去。\"上官玉见众人都想回去于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不过我有个要求。那就是分开走。路上遇见妖族和魔族的余孽得顺手清理干净,还是我先说过的那句话,诛其人,灭其魂,断其传承,不过这里该说是诛其妖魔!”剑尖突然点碎冰花,无数冰晶映出众人惊愕的脸。 众人虽不知上官玉为何这样做,但还是点头同意。上官玉接着说道:“从东海到青阳三条主道,每条都有妖族残部。” 诸葛歌将周天仪展开,星砂在空中凝成地形图:“血狼谷、鬼哭林、断龙渊这些地方确实藏着妖族,魔修余孽。” “那咱们不如立个赌约?”金玲儿眼睛发亮,涅盘火在掌心跳动,“谁杀的妖魔少,谁包下青阳城最大酒楼大摆三日流水席?” \"好啊!好啊!佛爷最喜欢打赌了。\"和尚满是欢喜。恨不得现在就离去。 \"你们倒是想的好,包下最大的酒楼。最大的酒楼是我家开的。你们是想白吃白喝啊!\"诸葛歌对着众人道。 和尚对着诸葛歌说道:\"你最好先传信回去,叫你家厨子把好吃好喝的给佛爷备好。\" \"你这是赖上我了吗?想吃东西把钱备好。\"诸葛歌反驳。 \"咱们之间谈钱多伤感情呀!不如佛爷给你讲讲缘!\"上的脸能笑出花儿来。 诸葛歌白了和尚一眼。手上则悄摸摸的用玉简,给诸葛老爷子传讯。 墨诗语突然拆卸机关弩,零件在膝上拼成青阳城模型。 看来真的是思家心切。 南宫主擦拭着雷纹臂,电弧在皮肤下游走如龙。 最平静的是诸葛歌。他正在星砂地图上标注路线,每画一道星轨,就有对应的妖魔据点化为齑粉 。 众人再次商讨一番回青阳的路线,最后决定。 上官玉独行断龙渊 。 金玲儿与狗富贵走血狼谷 。 南宫夫妇赴鬼哭林 。 诸葛夫妇经落凤坡 , 戒色和尚随意走。 狗富贵哀求的抓着上官玉,想和上官玉一起,金玲儿威胁道:\"你不和我一起,老娘烧光你的狗毛!\" 上官玉对着狗富贵道:\"你懂阵法,的帮上她的忙,也看着她,别让她任性而为。\" 狗富贵无奈,只得听从上官玉的安排。 “明日辰时出发。”上官玉归剑入鞘,剑气余波震熄最后一点火星。他望向北斗星位的眼神晦暗不明——那里对应着清虚子消散的阵坛方向。 墨诗语将青阳城模型拆回零件,唐好甜腕间的鸳鸯钏突然亮起微光。最远处山崖传来夜枭啼鸣,惊起几片带着雷焦味的落叶,那是南宫主白日狩猎时残留的痕迹。 次日一早众人分别。上官玉朝着断龙渊的方向行去。 断龙渊的峭壁如被巨斧劈开,嶙峋怪石间流淌着墨绿色瘴气。上官玉踏着冰霜凝成的阶梯缓步而下,北极剑鞘上结满的盐晶簌簌坠落,在千丈深渊里激起细碎回响。 谷底传来黏腻的水声,三百妖兵正用骨瓢舀起血池中的腐液,浇灌着中央祭坛上十二具蛟龙骨。每浇一瓢,骨架上便浮起猩红咒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腥味。 \"时辰到!\" 为首的牛首妖将高举战斧,斧刃劈开捆在祭坛边的九十九名童男童女。鲜血尚未落地就被蛟龙骨吸收,骨架眼窝腾起幽蓝鬼火。 上官玉落在祭坛东侧钟乳石上,洞玄真瞳扫过全场——东南角三个化神期妖将,西北方藏着七处传送阵,血池底部沉着半截青铜妖器。 想到当日清虚子众人。为众生牺牲的场景。上官玉不再客气。 北极剑出鞘三寸。 霜白剑气如涟漪扩散,最先触及的十名妖兵瞬间冻成冰雕。他们保持着舀血的动作,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在冰晶中,倒映出后方同伴惊恐扭曲的面容。 第128章 清剿余孽 \"敌袭!\"牛首妖将反应及时,手中战斧横扫,劈向两道袭来的剑气。斧刃上的妖纹刚亮起红光,忽觉脖颈一凉——剑气已斩断牛首妖将脖颈,飞出的牛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坠地。眼睛却迟迟闭不上。 三百妖兵同时暴起,狼妖掷出淬毒骨矛,蛇精喷出腐蚀毒雾,鹰怪俯冲撕咬。上官玉左手结印,青莲混沌体泛起玉色光华,毒雾还未触及肌肤便蒸腾成青烟;右手持剑画圆,北极剑气凝成冰环横扫,八十头妖兽拦腰而断,残躯尚未落地就碎成冰渣。 \"结万妖阵!\" 三名化神妖将现出本体:七尾毒蝎、三头血蟒、铁翼雷鹏。毒蝎尾钩刺破虚空,带着空间撕裂的尖啸扎向上官玉后心;血蟒喷出腐蚀血雨,雷鹏双翼引动九霄天雷。 然而在实力面前所做一切都是无用之功。 洞玄真瞳映出三妖命门。 上官玉踏着冰阶逆冲而上,北极剑点碎毒蝎第七节背甲,剑气顺着甲缝灌入妖丹;左手虚抓,万古吞天诀凝成黑洞,将血雨与天雷尽数吞噬。铁翼雷鹏正要振翅高飞,北扱剑光已斩入其眉心,妖魂被剑光绞成碎片。 祭坛上的蛟龙骨突然暴起,十二具骨架拼成百丈妖龙。它张口喷出幽冥鬼火,却被北极剑引来的极寒风暴冻在半空。上官玉踏着龙脊而上,剑锋刺入颅骨时,万古吞天诀已开始鲸吞妖龙残魂。 幸存的妖兵丢盔弃甲,朝着七处传送阵狂奔。上官玉剑指轻划,七道冰墙拔地而起,将传送阵冻成晶莹的牢笼。 所有妖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饶命!饶命……\" 此起彼伏的声音进入上官玉儿中。上官玉毫无半点怜悯之情。 跪地求饶的狼妖话音未落,北极剑气已斩灭其神魂。上官玉漫步血池,所过之处冰莲绽放,将污血与尸骸尽数净化。经过第三祭坛时,北极剑气透地三丈,藏在血池底的青铜妖器破土而出,还未飞遁就被小鼎吸入混沌空间。 一炷香后,断龙渊重归死寂。 十二座祭坛化作冰晶粉末,三百妖兵保持着逃亡姿态冻在冰墙内,三大妖将的残躯挂在钟乳石上,像被钉在琥珀中的虫豸。上官玉收剑入鞘时,最后一块碎冰恰好坠入深渊。 小鼎传来轻微震颤,吞噬的妖龙残魂已炼成数滴精纯灵液。随手挥出无数火点。将此地所有有关妖族的任何气息焚为飞灰。大火燃尽,再次施展术法。将残魂炼出的数滴精纯灵液 反哺大地。断龙渊重焕生机。小草发芽,枯木逢春。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随后向青阳城方向,踏着冰阶飘然而去,身后深渊腾起净化后的七彩霞雾,美轮美奂! 诸葛歌夫妇按照既定的路线往落凤坡行去。路过天工城,此时的天工城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骸骨,半倾的楼阁间爬满墨绿色藤蔓。 诸葛歌的周天仪悬浮在断墙之上,星砂勾勒出整座城池的灵力流向——三千六百道幽蓝光脉汇聚向中央高塔,像一张被蛛网裹住的星图。 \"媳妇,东北艮位有活人气息。\"墨诗语指尖弹出一枚机关蜂,蜂尾拖着的磷粉在空中划出荧光轨迹,\"有十二人,困在一处地窖中。\" 两人踏着青石板路前行,沿途尽是机关残骸,缺了头颅的青铜力士仍保持着挥拳姿势,锈蚀的连弩卡着半支断箭,齿轮间还缠着几缕破碎的布条。 高塔前的广场上,三百具人形傀儡正在演练剑阵。它们的关节裹着血肉筋膜,眼眶里嵌着修士金丹,剑锋划过空气时带起的腥风。令人作呕。 墨诗语强忍呕吐的冲动。关闭五感。 \"以人养傀,这些魔族真的是丧尽天良。难怪上官要对他们斩尽杀绝!\"诸葛歌星目含煞,面带怒意,周天仪突然暴涨三倍,\"阵起!\" 三百六十枚阵旗破袖而出,星砂在空中凝成囚龙阵。正要结阵的傀儡突然僵直,剑锋离墨诗语咽喉仅剩三寸。 墨诗语反手甩出机关匣,七十二枚透骨钉精准打入傀儡关节。被钉住的傀儡突然自爆,腐肉碎骨间窜出千百条血线虫,却被早有准备的星砂屏障挡在半空。 \"巽位生门,坤位死位。\"诸葛歌脚踏七星步,阵旗随步法轮转。嘴中念念有词。墨诗语趁机抛出三千星辰砂,砂粒在空中拼成浑天仪,将血线虫引向阵眼雷池。 高塔顶层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整座城池突然开始倾斜。墨诗语攀着飞檐跃上塔顶,只见七名魔修正将活人塞进锻炉——人皮裹着机关骨架,丹田处还嵌着妖兽内丹。 \"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魔族的魔主已死,你们这些魔族余孽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真是不知死活!\" 墨诗语愤怒的祭出机关弩 。 机关弩瞬间分解重组,三千六百枚无影针如暴雨般倾泻。三个魔修刚祭出护身法宝,针群突然在空中拐出弧形轨迹,绕过防御直刺后颈死穴。 诸葛歌的周天仪封死退路,星砂凝成锁链捆住欲逃的魔修长老,语气凶狠的问道:\"说!自毁机关在何处?\" 那长老狞笑着咬碎毒囊,身躯突然膨胀——却被墨诗语射入喉间的封脉钉定住气血。 地底传来齿轮崩裂的巨响,整座城池开始下沉。诸葛歌的星砂探出十二条灵力触须,疯狂搜寻着自毁核心。墨诗语甩出九条机关索缠住震雷坊,将困在其中的百姓拽向安全区域。 \"坎水位,离火位!\" 诸葛歌手指疯狂掐诀。 周天仪突然指向塔底熔炉。诸葛歌瞬间咬破指尖,精血在虚空画出八卦阵图。墨诗语翻身跃入熔炉,机关臂甲弹出一百零八把利刃,瞬间肢解了正在运转的万钧齿轮组。 最后一枚齿轮停转时,城池倾斜的角度离崩塌临界仅差三分。十二名百姓被星砂托着送出废墟,最年长的老者就要跪地感谢二人。被墨诗语拽住。 \"天工城的遗产不该留存于世。\"墨诗语点燃火磷弹,烈焰顺着机关脉络蔓延。诸葛歌的周天仪悬在残城上空,星砂如银河倒灌,将魔修改造的痕迹尽数抹除。 三百傀儡在火海中起舞,血肉筋膜烧焦的恶臭里混着檀香——那是墨诗语特制的净魂香,助枉死者魂归天地。当最后一具青铜力士化作铁水时,星辰砂凝成墓碑立于废墟前。 朝阳升起时,十二名幸存者跪地叩首。猪哥哥夫妇侧身躲开。最机灵的孩童指着诸葛歌的周天仪:\"仙师,这个会转的盘子能教我吗?\" 墨诗语轻笑着擦拭机关弩上的血渍:\"等你长大满16岁,还有这方面的心思。那就前往青阳城,墨家或者诸葛家,去参加考核。\"话落,弩身突然映出千里外青阳城的轮廓。 诸葛歌收起星砂地图,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两人遁光离去。 第129章 雷毒火海 南宫主夫妇抵达鬼哭林。此时的 鬼哭林,古松柏扭曲的如同佝偻病鬼,树皮上淌着墨绿色脓液。南宫主踩碎一具半腐的刺猬尸体,雷纹臂上的夔牛图腾突然泛起青光——三丈外看似寻常的苔藓地,实则是万毒窟的噬肉菌毯。 唐好甜腕间鸳鸯钏轻响,七十二根碧鳞针没入菌毯边缘。毒雾蒸腾间,地面显出血肉构筑的阶梯,每一级台阶都嵌着修士的头盖骨,眼窝里爬满七彩蜈蚣。 南宫主并指劈下雷光,阶梯表面浮起密密麻麻的魔纹。雷霆触及魔纹的刹那,整片菌毯突然收缩,裹着二人坠入地底深渊。 地窟穹顶倒挂着十万毒囊,每个囊包都裹着具半融化的修士尸体。南宫主刚引动九霄雷云,雷纹臂突然发生痉挛,此处地脉竟与雷泽相冲,夔牛精魄在经脉中暴走。 \"夫君快收力!\" 唐好甜甩出千机引缠住他右臂,毒雾顺着经络逆行压制雷灵。南宫主闷哼一声,雷纹臂青筋暴突,溢散的雷光在窟顶炸开毒囊。毒囊破裂腐雨倾盆而下,却在触及唐好甜鸳鸯钏青光时化作飞灰。 三头毒蛟破开尸堆袭来,唐好甜旋身洒出碧鳞毒粉。毒蛟鳞片遇粉即溶,南宫主趁机并掌虚按,残余雷劲凝成电网将其绞杀。毒蛟残躯尚未落地,已被伺机而动的尸虫分食。 两人穿过血肉甬道,眼前豁然开阔。百丈蛊池中翻涌着人面蛊虫,每只蛊虫都长着婴儿面孔,正啃食池底堆积的修士金丹。池中央的青铜鼎上,九名蛊师正在举行血祭。 为首的独眼蛊师割开手腕,血滴入鼎的刹那,蛊虫集体发出啼哭。声波震碎三具毒傀,南宫主的雷纹臂渗出鲜血,唐好甜立即弹出一枚封脉钉刺入南宫主曲池穴。 \"乾坤倒转!\"唐好甜甩出全部碧鳞针,针尾系着的毒丝在蛊池上方结网。南宫主强忍经脉剧痛,引动雷纹臂所积蓄的夔牛雷精,青紫色雷龙顺着毒丝灌入蛊池。 蛊虫在雷火中爆浆,溅出的毒液却让蛊师们狂喜,他们在等毒雾浓度达到临界点。当第九波雷火劈落时,池底突然伸出千条血肉触须,缠向南宫主夫妇。 唐好甜咬破舌尖,精血混着本命毒源凝成青黑火苗。火苗触及蛊池的瞬间,整座地窟化作碧火炼狱。毒雾被焚成七彩琉璃,蛊师们在结晶化的惨叫中碎成齑粉。 南宫主趁机抱住妻子,雷纹臂硬扛着碧火高温冲出火海。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万毒窟在碧火中坍缩成百丈深坑,所有毒物连同地脉魔气尽数湮灭。 三十里外的古松柏梢头,唐好甜为夫君包扎雷纹臂。原本狰狞的魔纹已褪成淡青色,融合后的雷毒灵力在经络中流转如意。南宫主望着深坑中腾起的碧色烟柱,忽然朗声大笑。 \"当年你奶奶说雷毒相合\"他揽过妻子指向烟柱,\"这碧火雷云,可比咱们结婚时祖祠的烟花好看万倍。\" 鸳鸯钏在朝阳下泛起新辉,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林雾中。远处青阳城方向,一道冰蓝剑光正掠过血狼谷上空 血狼谷的嶙峋山壁上插满残剑,锈蚀的剑身在月光下泛着血光。金玲儿踩着九凤缚龙绫掠过剑丛,绫罗扫过处,那些浸透妖血的古剑竟发出怨魂般的呜咽。 \"汪!这破地方让狗爷浑身发毛!\"狗富贵缩在金玲儿肩头,佛莲金瞳扫视着剑冢深处。它突然炸毛跃起,叼住一支破空而来的骨箭——箭尾刻着狼头图腾,箭簇泛着腐心草的幽绿。 三百步外的祭剑台上,狼妖王正将活人心脏嵌入剑柄。每嵌一颗,祭坛上的妖剑便腾起三尺血焰,剑身浮现出扭曲的人脸。 甚是诡异。 \"姑奶奶最烦装神弄鬼!以前斩杀过一只狼妖王,不知你有没有以前的狼妖耐打。\"金玲儿甩出三张焚天符,赤红火凤扑向祭坛。狼妖王咧嘴一笑,身影突然雾化,火凤穿透虚影撞上山壁,炸出漫天星火。 燃烧的星火突然凝成血色帷幕。金玲儿眼前景象扭曲,竟回到当年离开师门寻找上官玉的夜晚,师姐柳如烟, 背刺金玲儿,让金玲儿在妓院待了几月时间的画面。 \"雕虫小技。还得多谢你提醒我,不然我都快忘了柳如烟那贱人!\"她冷笑掐诀,涅盘火却无法点燃幻境。狼妖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血魂幻境以剑冢千年怨气为基,你越挣扎\" 话音未落,狗富贵突然窜上金玲儿头顶。佛莲金瞳绽开十二品莲台虚影,幻境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金玲儿趁机咬破舌尖,精血混着涅盘火凝成破障箭,一箭洞穿幻境核心。 现实中的祭剑台已化作血肉熔炉,三千妖剑悬浮半空,剑柄处延伸出血肉经络,连接着中央的狼妖王真身。他双臂化作剑刃,脊椎突出七根骨刺,每根骨刺都串着九颗人族修士头颅。 狼妖王挥动剑臂,妖剑群如蝗虫扑来。金玲儿脚踏缚龙绫疾退,所过之处留下涅盘火径。妖剑触及火痕即熔,却在狼妖王操控下前仆后继。 向着一人一狗刺来。 狗富贵左突右闪突然跃入剑群,佛莲金瞳锁定某柄刻着佛印的古剑。它一爪拍碎剑身,藏在其中的高僧舍利迸发金光,整座剑冢的妖剑突然滞空,那是狼妖王控剑大阵的阵眼。被狗富贵突如其来的破坏。打乱了狼妖王的节奏。 趁此时机金玲儿抛出大把焚天符,火凤数量暴涨至八十一只。狼妖王惊恐地发现,涅盘火竟顺着妖剑的血肉经络反噬而来。他斩断双臂剑刃欲逃,却被狗富贵堵住退路。 金玲儿摘下凤冠垂珠,三千火羽化作烈焰龙卷。狼妖王在火中现出本体——竟是只皮毛焦黑的独眼巨狼。它张口吐出本命妖丹,想要施展最后底牌。却被狗富贵跃起一口吞下。 失去妖丹的狼妖王。惊恐之下,被金玲儿的涅盘火烧成灰灰。原本被控制的妖剑纷纷坠地,金玲儿并指引动火凤俯冲。涅盘火顺着剑冢地脉蔓延,将浸透血煞之气的古剑熔成铁水。当最后一柄妖剑化作青烟时,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嗝——\"狗富贵突然打了个带着剑鸣的饱嗝,头顶金莲虚影中浮现出剑形纹路。它茫然地挠了挠耳朵,张口竟喷出一道三寸长的剑气,将十丈外的巨石劈成两半。 金玲儿揪着狗耳朵拎到眼前:\"你吞了剑魄?造化倒是不小。姑奶奶忙活半天,全便宜你这狗东西!\" \"汪!本大爷 现在叫狗富贵,不叫狗东西。!\"狗富贵得意地甩尾,佛莲金瞳里流转着玄奥剑意。 \"老娘管你是狗富贵还是狗东西,你必须给我点儿东西作为补偿。不然老娘这么半天岂不是白忙活了?\"金灵儿还抓着苟富贵的耳朵。 \"好东西全在我主人那里,你去找他要。快放开狗爷的耳朵!\"一人一狗打闹半天。 狗富贵突然冲着东南方狂吠,那里正是青阳城的方向——城头戍卫的灯火在百里外若隐若现。 当所有一切与妖有关之物被焚为灰灰时,一人一狗踏着高温未消的剑冢离去。 第130章 枯禅寺 山风呜咽着掠过枯禅寺周遭的荒林,卷起尘土与枯叶,打着旋儿撞在斑驳褪色的寺墙上。那朱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底下灰败的墙体,裂缝蜿蜒如垂死巨兽的筋络,无声诉说着破败与颓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像是积年的尘土混杂着某种深埋地底的、若有若无的腥甜,沉沉压在人心头。 沉重的脚步踏碎了山道的寂静,一道身影摇摇晃晃,由远及近。 来人是个和尚,粗布僧衣洗得发白,沾满油渍尘土,敞着怀,露出圆滚滚的肚子和肌理分明的胸膛。他顶着个锃亮的光头,在昏暗天光下像颗移动的月亮。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肩上那根乌沉沉的镇魔杖,杖头非金非木,隐有暗芒流转,粗粝的纹路盘绕杖身,透着一股子凶悍的沉煞之气。 此刻,这凶器正被他随意地扛在肩上,另一只手则抓着一只硕大的、油光锃亮的蹄髈。和尚大口撕咬着,油脂顺着他下巴蜿蜒流淌,滴落在前襟,留下更深的污迹。他吃得摇头晃脑,腮帮子鼓动如蛙,满足的哼哼声和咀嚼的“唧”声在寂静山林里格外刺耳。 “唔…香!这王家老铺的酱肘子,十几年了,还是这个味儿!”他含糊地嘟囔,声音洪亮,震得路旁几片枯叶簌簌落下。咽下一大块肥肉,他又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摸出个油亮的葫芦,拔掉塞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浓烈呛人的酒气瞬间弥散开来,冲淡了周遭的腐朽味道,却又搅和出一种更加怪异的氛围。 他抹了把嘴,油手在僧衣上随意蹭了蹭,步履不停,继续向那山门紧闭、死气沉沉的枯禅寺走去。那副饕餮模样,活脱脱一个刚从市井屠夫变化出来的酒肉和尚,与那肃穆佛门、枯寂山寺,形成荒诞绝伦的对比。 枯禅寺的山门前,石阶冰冷。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的知客僧正背对着山道,机械地挥动着一柄巨大的“扫帚”。那东西通体乌黑,非竹非木,尖端异常锐利沉重,每一次划过青石板,都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嗤啦”声,伴随着几点微不可察的暗红火星。青石板上,几道新鲜的、深深刻入的划痕纵横交错,边缘还残留着某种粘稠的、半凝固的暗色痕迹,散发出极淡的血腥气。 戒色和尚踏上最后一级石阶,脚步声惊动了那知客僧。他动作猛地一滞,如同生锈的机括被强行卡住,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一张脸映入戒色眼帘。肤色是一种长期不见阳光的灰白,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嘴唇干裂发乌。最可怖的是他脖颈后面——一条紫黑色的、蜈蚣状的狰狞魔纹,正随着他僵硬的动作微微起伏,一明一暗地闪烁着邪异的光泽,仿佛一条活物盘踞其上,贪婪地吸食着什么。 “不…不知大师…来自何处?…嗝!” 知客僧智明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如同两块锈铁摩擦。话未说完,他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响亮的酒嗝,一股带着浓烈腐酒味道的黑雾“噗”地喷了出来,迅速在两人之间弥漫开,那股子腥甜腐朽的气息骤然浓烈了数倍。 “本寺…嗝!今日…不便待客!速…速去!” 智明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戒色,眼神空洞中带着一丝被强行压制的狂躁,握紧“扫帚”的手背上青筋暴突,指节捏得发白。 戒色那双原本带着几分醉意和戏谑的眼睛,在智明转身喷出黑雾的刹那,骤然沉淀下来。所有的嬉笑不羁瞬间敛去,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沉静与锐利。他扛着镇魔杖,目光如实质的芒刺,扫过智明脖颈后那扭动闪烁的蜈蚣魔纹,掠过他手中那柄倒持的、杵头沾满暗红粘稠血渍的降魔杵,最后落在他喷出黑雾的嘴唇上。 那腐酒的气息……戒色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是“蚀魂酿”,魔道中用来侵蚀心智、转化魔仆的邪物。这枯禅寺,已然成了魔窟! 一丝冷冽的寒光在戒色眼底深处闪过,快得如同错觉。随即,那副醉醺醺、混不吝的表情又迅速爬回他的脸上,甚至更添了几分夸张。 “哎呀呀!”戒色猛地一拍自己油光锃亮的光头,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才恍然大悟,“那可真是不巧!佛爷我大老远跑来,图的就是贵寺藏着的几坛子‘醉菩提’啊!” 他嗓门洪亮,震得山门似乎都嗡嗡作响。 话音未落,他肩上的镇魔杖“咚”地一声被他重重顿在地上。杖尾蕴含的巨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脚下三块厚实的青石地砖应声而碎,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尺余!碎石粉末激扬而起。 就在这烟尘弥漫的瞬间,戒色仿佛一个粗心大意的醉汉,手忙脚乱地去扶自己腰间那个看起来同样油腻破旧的储物袋。袋口“无意”间被扯开了一条不小的缝隙。 一道柔和却异常夺目的宝光瞬间从袋口喷薄而出!那光芒并非单一色彩,而是流动着七彩霞晕,映亮了周遭的尘埃。透过缝隙,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灵石!每一块都纯净剔透,灵气氤氲,最小的也有拳头大小,层层叠叠,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庞大灵气波动!那光芒如此璀璨,甚至短暂地驱散了山门前的阴郁晦暗。 戒色手忙脚乱地“拢”着袋口,嘴里还在兀自嘟囔:“唉,可惜,可惜!没有好酒,佛爷这就走,这就走!去别家碰碰运气!” 他作势转身,镇魔杖拖在身后,在破碎的地砖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 就在戒色转身、袋口光芒乍现的刹那,智明那双原本浑浊空洞、充满狂躁的眼睛,像是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猛地爆发出骇人的贪婪光芒!那光芒如此炽烈,几乎要烧穿他灰败的脸皮,连脖颈后那条蜈蚣魔纹都仿佛受到了刺激,剧烈地扭动了一下,色泽变得更深更亮。 “大师留步!留步!” 智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变了调,那股子干涩嘶哑被一种急切的谄媚所取代,显得无比怪异。他几乎是踉跄着向前抢了两步,手中那柄沉重的倒持降魔杵被他随手丢在一旁,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他堆起一个僵硬而扭曲的笑容,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大师说哪里的话?对旁人自然是不方便…可您是同道啊!同是出家人,岂有不方便之理?” 他搓着手,眼睛死死黏在戒色腰间那个已经合拢、但似乎还残留着宝光余韵的储物袋上,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咕噜声,像一头饿极了的野兽盯上了肥美的猎物。“里边儿请!快请!酒…酒水管够!” 第131章 戏魔 智明侧身让开道路,身体微微前倾,姿态谦卑得近乎谄媚。然而当他转身引路时,脖颈后那条紫黑色的蜈蚣魔纹,在阴影中却如同活物般兴奋地扭动、鼓胀,色泽变得幽深如凝固的污血。 戒色脸上那醉醺醺的笑容咧得更开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封的寒潭。他扛着镇魔杖,晃悠着油光光的脑袋,大摇大摆地跨过了枯禅寺那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门槛。 门内,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刚一踏入,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便扑面而来。浓郁的檀香被一种更深沉、更粘腻的甜腥气味彻底压过,那甜腥里混杂着浓烈的酒气、腐败的肉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无数人同时叹息的阴冷。空气浓稠得如同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油脂。 大雄宝殿内光线昏暗,唯有几盏长明灯摇曳着幽绿的火苗,将巨大的佛像映照得影影绰绰,面目模糊,平添几分狰狞。殿内香火鼎盛得反常,粗大的线香插在香炉里,燃烧得极其缓慢,升腾起的烟雾不是常见的青白色,而是带着一种浑浊的灰绿,沉甸甸地弥漫在梁柱之间,凝而不散。 大殿中央的九品莲台上,端坐着枯禅寺的方丈智空。他披着金线织就的华美袈裟,宝相庄严,双手结着禅定印。然而,这庄严的表象之下,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八条粗壮、滑腻、布满吸盘的章鱼般的紫黑色触手,从他袈裟的下摆处无声无息地伸探出来,灵活得如同怪蟒!每条触手的尖端都卷着一大块腐烂发黑、滴淌着黄绿色粘液的肉块,正耐心地、逐一地塞进环绕莲台一周的十八尊罗汉像口中! 那些石雕的罗汉像,原本或怒目或慈悲的面容,此刻在幽绿灯光和灰绿烟雾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诡异无比的满足感。它们石质的嘴巴竟真的在微微开合,咀嚼着那些腐肉,发出细微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咯吱…”声。粘稠的汁液顺着石像的下巴流淌下来,在莲台下的青砖上积成一小滩一小滩恶心的污渍。 智空方丈低垂着眼睑,仿佛沉浸在最精深的禅定之中。然而,当他缓缓开口时,喉咙里传出的却是令人极度不适的、男女混响的叠音,如同无数声音强行糅合在一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回响: “阿弥陀佛…贵客…临门…真乃…蓬荜生辉…” 那声音在空旷诡异的大殿里回荡,“听…智明说…大师亦是…好酒…之人?那正好…尝尝…本寺新酿的…‘菩提血露’…妙用…无穷…” 一条触手卷起旁边一个半人高的粗陶酒坛,坛口用黄泥封着,却不断有暗红色的液体从泥封缝隙中渗出,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和魔气混合的甜香。 “等等!” 一声炸雷般的大喝猛地响起,瞬间压过了那诡异的咀嚼声和男女混响的魔音! 只见戒色和尚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人已窜到了莲台前的巨大供桌旁。供桌上堆满了奇形怪状的供品,多是些分辨不出原貌的肉块和内脏。他毫不避讳地一把抓起智空触手卷着的那个粗陶酒坛,单手拍开泥封,将坛口凑到他那油光锃亮的大鼻子下,深深一吸! “嗤——”他发出一个极其响亮的、带着十足嫌弃的嗤鼻声,仿佛闻到了世间最劣等的泔水。 “呸!什么玩意儿!”戒色随手将沉重的酒坛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暗红的酒液溅出不少,落在地上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腐蚀出细小的白烟。“一股子下等魔血的腥臊味儿!火候差了十万八千里!兑水了?糊弄佛爷我呐!” 他指着酒坛,唾沫星子横飞,脸上满是鄙夷。 他猛地一甩头,油光光的脑袋在幽绿灯火下闪闪发亮,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没有更好的了吗?堂堂枯禅寺就这点家底?扫兴!真他娘的扫兴!既然没有能入口的玩意儿,那就甭废话了,赶紧的,麻溜儿的,给佛爷我安排一间清净上房!赶了一天路,乏了!” 他一边嚷嚷,一边旁若无人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筋骨发出噼啪的爆响,扛着那根凶煞的镇魔杖,大剌剌地就往殿后走,仿佛这魔气森森的大殿是他家后院。 莲台之上,智空方丈那低垂的眼睑猛地掀开!那一瞬间,根本不是什么高僧的慈和眼眸,而是一双完全漆黑、没有眼白、只有针尖般一点猩红瞳孔的魔眼!那点猩红死死钉在戒色油滑的背影上,浓烈如有实质的杀意混杂着贪婪,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过去。八条滑腻的触手骤然绷紧,吸盘猛烈开合,卷着的腐肉被捏得汁液四溅。整个大殿里那沉滞的灰绿烟雾似乎都随着他的怒火而加速翻涌起来,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智明僵硬地在前引路,穿过几重同样死寂阴森的院落。空气中那股甜腥腐败的气息无处不在,墙角阴影里似乎总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却又看不真切,只有一种被无数冰冷视线窥视的粘稠感。 “就这间,大师…清…清净。” 智明推开一扇厚重的禅房门,声音干涩。一股浓郁的、带着奇异甜香的青烟立刻从门内涌出。 戒色毫不客气,一步就跨了进去,仿佛没闻到那怪异的香气。禅房内陈设古朴,一床一桌一蒲团,仅此而已。那袅袅的青烟正是从梁上悬挂的七盏造型奇特的古灯中逸散而出。那七盏灯通体惨白,似乎是某种骨骼雕琢而成,灯盏的位置排布成一个勺形,正是北斗之状。灯内燃烧的并非灯油,而是一种粘稠的、暗金色的膏状物,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却又夹杂着强烈亵渎感的气息——那是被活生生抽取、熬炼的高僧脊髓!燃起的黑烟凝而不散,丝丝缕缕垂落,带着无声无息侵蚀仙佛道基的恶毒力量,悄然缠向盘踞在房中的不速之客。 戒色仿佛毫无察觉,四仰八叉地就往房内唯一那个看起来最厚实、最干净的蒲团上一躺——那正是智空方丈日常打坐的位置。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还把油腻的脸颊在蒲团上蹭了蹭,留下明显的油渍。 “哈啾——!” 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毫无征兆地炸响!如同平地惊雷! 戒色猛地坐起,张大嘴巴,对着那垂落缠绕而来的黑烟就是一个大喷嚏!一股肉眼可见的、混合着浓烈酒气和肉味的强劲气流从他口鼻中狂喷而出!这股气息至阳至浊,毫无章法,如同蛮横的攻城锤,狠狠撞在那些阴损歹毒的魔烟之上! “呼啦!” 第132章 穿糖葫芦 原本丝丝缕缕垂落、如同活物般缠绕的黑烟,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喷嚏风暴猛地倒卷而回!不仅没能缠上戒色分毫,反而被这股蛮力硬生生压回了七盏骨灯之内!灯火被冲得剧烈摇曳,几近熄灭,灯盏内暗金色的脊髓膏剧烈翻滚,发出“滋啦滋啦”的哀鸣,升腾起更加浓烈的青黑色烟雾,仿佛被激怒的毒蛇在灯内翻滚挣扎。 几乎在喷嚏响起的同时,禅房深处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后,传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墙壁后是一间狭小的暗室,一个身着漆黑骨甲、脸上布满扭曲魔纹的魔将正盘坐在一座由骷髅头垒成的法坛上,双手结着繁复的控魔法印。他面前悬浮着一面小小的三角令旗,旗面上魔光流转,与梁上七盏摄魂灯气息相连。 戒色那一个喷嚏,不仅震散了魔烟,更通过这无形的联系,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魔将的心神之上!他浑身剧震,气血翻腾,喉头一甜,强行将涌上的魔血压了下去,三角令旗在他手中“咔”一声,旗杆竟被捏出了裂痕! “阿嚏!” 戒色又响亮地抽了抽鼻子,揉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梁上那七盏兀自剧烈波动、青黑烟雾翻腾的骨灯,声音洪亮地抱怨道:“什么味儿啊这是?又酸又馊还掺着股子陈年老棺材板的霉味!你们魔族现在混得这么惨?连买点正经檀香的钱都没了?尽整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破烂玩意儿熏人!呸!晦气!” 暗室中,魔将气得浑身魔气爆涌,脸上的魔纹都扭曲得如同活虫乱爬。他眼中凶光暴射,猛地一咬舌尖,“噗”地一声,一口蕴含着精纯魔元的紫黑色心头精血喷在手中那面濒临碎裂的三角令旗上! 令旗得了精血滋养,瞬间魔光大盛,旗面上浮现出无数扭曲哀嚎的魔影!一股比之前阴狠歹毒十倍的魔念顺着无形的联系,狠狠刺向梁上七盏摄魂灯!他要强行催动灯盏本源,将这不知死活的疯和尚连皮带骨、连同元神一起炼化成灯油! 七盏骨灯猛地一震,灯焰由幽绿转为惨白!灯内暗金色的脊髓膏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粘稠的灯油表面鼓起一个个巨大的气泡,破裂开来,喷出的不再是青烟,而是浓稠如墨汁、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滚滚黑潮!这黑潮带着恐怖的腐蚀性,空气都被灼烧出“嗤嗤”白烟,如同无数条来自九幽的毒蟒,疯狂地卷向蒲团上的戒色!所过之处,木质的梁柱无声无息地朽坏剥落,石砖地面迅速变黑、酥脆! 面对这足以蚀骨销魂的恐怖黑潮,戒色和尚非但没有丝毫惧色,那双醉眼朦胧的眸子里反而掠过一丝孩童看到新奇玩具般的兴奋光芒! “哎呦?急眼了?喷墨汁了?” 他怪叫一声,非但不躲,反而手往怀里一掏。 摸出来的不是什么佛门法器,竟是一串红艳艳、亮晶晶、裹着厚厚透明糖衣的山楂糖葫芦! 就在那腥臭污秽、蚀魂腐骨的黑潮即将扑到他身上的千钧一发之际,戒色手腕一抖,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准和……随意。他竟将手中那串糖葫芦,迎着那足以熔金化铁的恐怖魔烟,闪电般地伸了过去! 嗤——! 糖葫芦的顶端瞬间没入翻滚的魔烟黑潮之中!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粘稠污秽、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魔烟,在接触到冰凉透明的糖衣时,仿佛遇到了克星,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捋顺”,竟丝丝缕缕、服服帖帖地缠绕包裹在鲜红的山楂果和晶莹的糖衣之上!原本的污黑在包裹上去的瞬间,被糖衣的晶光一映,竟诡异地带上了一层半透明的暗红色泽,如同上好的、带着血腥气的糖丝! 戒色手腕灵巧地一转,那串裹满了“特制糖丝”的糖葫芦便被抽了出来。他看也不看那兀自翻滚咆哮、却仿佛失去了目标的魔烟黑潮,张大嘴巴,“啊呜”一口,就咬下了最顶端那颗裹着暗红“魔烟糖丝”的山楂球! 嘎嘣脆!糖衣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禅房里异常清晰。 他腮帮子鼓动,用力咀嚼着,眉头先是微微皱起,似乎在细细品味,随即又舒展开,咂了咂油乎乎的嘴唇,带着几分品鉴的意味,大声点评道:“嗯…酸劲儿够足,是百年老山楂!就是这‘糖丝’…啧,火候还是差了点!味儿太淡!不够醇厚!魔崽子们手艺不行啊,偷工减料!呸!没劲儿!” 他一边嫌弃地评价着,一边又“嘎嘣”、“嘎嘣”地咬下第二颗、第三颗裹着魔烟糖丝的山楂球,吃得津津有味,嘴角甚至还沾上了一抹诡异的暗红色糖渍。那轻松写意的姿态,仿佛不是在对抗能蚀仙佛道基的魔道秘宝,而是在街边小摊挑剔老板的手艺。 “味道淡了!” 戒色再次大声地、带着十二分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仿佛这魔烟糖丝严重败坏了他享用零食的兴致。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那一直看似随意拄在身边的镇魔杖,尾端那不起眼的、带着螺旋纹路的金属箍,毫无征兆地往下一沉! “噗!” 一声沉闷如击破革的声响! 坚硬的青石地面在那乌沉沉的杖尾面前,脆弱得如同豆腐。杖尾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牛油,瞬间洞穿尺余厚的石板!去势不止,带着一股无坚不摧的蛮横力量,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石板之下、那间由魔将操控的暗室! 暗室之内,惨白一片!七盏摄魂灯被强行催动到极限的反噬之力刚刚爆发,魔将正全力压制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要撕裂他魔魂的阴火。三名同样盘坐在骷髅法坛四周、负责提供魔元支撑的魔修,更是脸色灰败,七窍中都渗出丝丝黑气,显然被那剧烈的反噬伤得不轻。 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头顶坚硬的石板如同薄纸般被撕裂,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佛门刚猛与魔道凶煞的恐怖气劲,如同九幽探出的魔爪,又似天界降下的雷杵,带着毁灭性的穿透力,悍然刺下! 噗!噗!噗! 连续三声短促而沉闷的肉体贯穿声! 乌沉沉的镇魔杖尾端,如同串糖葫芦的竹签,精准无比地将三名魔修自下而上,从头顶贯穿至胸腹!锋锐无匹的煞气瞬间绞碎了他们所有的生机与魔元,连惨叫都只发出半声便戛然而止。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片,顺着杖身那粗粝的纹路狂喷而出! 而那名主阵的魔将,因为位置稍偏,只是被杖尾边缘携带的恐怖罡风狠狠擦中左肩。即便如此,他整个左肩连同左臂,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咔嚓”一声脆响,骨头尽碎,血肉模糊!狂暴的气劲透体而入,将他整个人狠狠掼在后面的石壁上,撞出一个蛛网状的深坑!他口中鲜血狂喷,夹杂着内脏碎块,三角令旗脱手飞出,眼中的惊骇与绝望凝固 第133章 与魔斗法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电光石火!三名被贯穿的魔修尸体,还保持着盘坐结印的姿态,就被那镇魔杖如同串蚂蚱般硬生生从地下暗室里提了上来!顺着粗壮的杖身滑出地面,悬挂在半空,兀自滴滴答答地淌着粘稠的黑血和内脏碎片。 戒色单手握杖,手臂稳如磐石。他嫌弃地瞥了一眼杖身上串着的三具温热尸体,还有他们那兀自残留着施法印记、微微抽搐的手指。 “就这?” 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失望。他手腕随意地一抖,镇魔杖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杖身上串着的三具尸体随之晃荡起来,破烂的肢体相互碰撞,发出“噗嗤”、“咔哒”的怪响,如同三只巨大而丑陋的风铃。 “佛爷当年在醉仙楼跟那帮龟孙儿划拳斗酒,掀桌子砸板凳,都比你们这破阵热闹十倍!” 戒色唾沫横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屁大点动静,挠痒痒呢?真他娘的扫兴!连塞牙缝都不够格!” 轰隆! 禅房紧闭的两扇厚重木门如同被攻城巨锤击中,瞬间爆裂成无数碎片,裹挟着凄厉的劲风,如同暴雨般向屋内倾泻! 烟尘木屑弥漫之中,十二道散发着冲天魔气的身影,挟裹着刺骨的杀意,如同地狱冲出的魔神,悍然闯入! 为首者身高近丈,浑身肌肉虬结如铁石,覆盖着青黑色的角质鳞片,头顶一对弯曲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巨大牛角!他手中一柄门板大小的狰狞战斧,斧刃上流淌着暗红色的血光,仅仅是存在本身,就散发出撕裂空间的锋锐感!正是魔将中的先锋,大力牛魔将!他血红的牛眼瞬间锁定蒲团上的戒色,喉咙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秃驴!纳命来——!!!” 吼声未落,他已一步踏出,巨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跺下,手中战斧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当头劈落!这一斧,凝聚了他全身的魔元,斧刃前方的空气都被压缩成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势要将眼前这碍眼的和尚连同他身下的蒲团劈成齑粉! 然而,就在他巨足落地的瞬间—— 嗤溜! 一声极其滑腻、令人猝不及防的异响! 大力牛魔将那布满鳞片、稳如磐石的巨足,踩中的不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一层不知何时覆盖了整个禅房地面的、光滑如镜的坚冰!那冰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蓝色,寒气森森,坚硬无比,更带着一股滑不留手的奇异特性! “呃?!” 牛魔将志在必得的一斧,力道用老的瞬间脚下陡然一滑!庞大的身躯瞬间失去了平衡,如同喝醉了酒的蛮牛,不受控制地向前猛扑出去!手中的巨斧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失衡,劈砍的轨迹完全偏离,带着恐怖的呼啸声,擦着戒色的光头狠狠砸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轰——!!! 碎石砖块如同炮弹般四溅!厚实的墙壁被硬生生劈开一个巨大的豁口,露出外面阴沉的天空! 牛魔将庞大的身躯狠狠摔在冰面上,滑出去老远,撞翻了一张沉重的木桌才停下,发出痛苦的闷哼。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紧随其后冲进来的十一名魔将动作齐齐一滞,脸上都露出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在这一片混乱的当口,蒲团上的戒色动了! 他非但没有趁机反击,反而猛地站起,左手五指翻飞如穿花蝴蝶,瞬间结成一个繁复无比、金光粲然的佛门金刚印!与此同时,他右臂僧袖“嗤啦”一声被狂暴的力量撑裂!露出整条精壮的手臂——只见那手臂上,原本隐伏的暗金色魔纹如同活了过来,疯狂地扭动、蔓延、暴涨!眨眼间覆盖了他整条右臂,甚至向着肩头和胸膛延伸,散发出浓郁、霸道、纯粹到极致的太古魔气! “嘿!来得正好!佛爷正愁没乐子呢!” 戒色狂笑一声,那暴涨着暗金魔纹的右臂猛地向身侧空地一挥! 呼——! 浓郁如墨的太古魔气狂涌而出,并非攻击,而是迅速凝结、塑形!刹那间,一张巨大、厚重、通体由漆黑魔晶构筑而成的赌桌凭空出现,重重砸在禅房中央的冰面上!桌面光滑如镜,边缘镌刻着狰狞咆哮的魔神浮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魔威!桌面中央,一个由森森白骨构成的巨大骰盅赫然在目! 戒色右脚闪电般抬起,在牛魔将狼狈爬起之前,不偏不倚,正正踩住了他那条粗壮有力、覆盖着鳞片的尾巴根! “嗷——!” 牛魔将疼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挣扎着想抽回尾巴,却被那只脚如同万钧山岳般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戒色环视一圈被这诡异赌桌和自身气势震慑住的魔将们,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恶劣、极其兴奋的笑容,声音如同洪钟,震得整个禅房嗡嗡作响: “买定离手!开盘啦!新鲜热乎的赌局!” 他踩着牛魔尾巴的脚用力碾了碾,引来对方又一声痛吼,“就赌你们这群魔崽子,能在佛爷手底下撑过三招!一赔十!灵石、魔核、法宝、胳膊腿儿,啥都收!敢不敢玩一把?啊?!” 他那只覆盖着暗金魔纹的右臂重重拍在魔晶赌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那白骨骰盅都跳了一下。狂暴的魔气和凛冽的佛光在他身上交织缠绕,形成一种荒诞绝伦又恐怖无比的压迫感。十二名凶神恶煞的魔将,竟被他一人一桌,堵在这冰封的禅房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轰——咔啦啦!!! 如同九天惊雷直接在头顶炸开!整个枯禅寺都在这一声恐怖的巨响中剧烈颤抖! 戒色和尚头顶的房梁、瓦片、椽子……所有的一切,在万分之一秒内被一股无法想象的蛮横力量彻底粉碎!不是崩塌,而是被硬生生地从内部撑爆、撕裂、化为斋粉!无数碎木断瓦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又被一股无形的力场排开。刺眼的天光混杂着滚滚烟尘,瞬间灌满了整个禅房! 烟尘弥漫中,一尊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魔影,取代了原本的屋顶,降临在戒色和那十二名魔将的头顶! 它高逾十丈,勉强保持着佛陀跌坐的轮廓,但通体覆盖着紫黑色、流淌着粘液的厚重甲壳。无数颗猩红、怨毒的眼珠密密麻麻地镶嵌在甲壳的缝隙和凸起上,如同沸腾的血海,疯狂转动,同时迸射出亿万道粘稠污秽的血色魔光!这血光所及之处,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侵蚀出滋滋作响的黑色波纹。它没有腿,下半身是无数条蠕动纠缠、粗壮如殿柱、布满吸盘和骨刺的触须,深深扎根在下方的大殿废墟之中。而它的上半身,则探出八条同样覆盖甲壳、末端却化作锋利骨刃或巨钳的恐怖臂膀! 这正是枯禅寺方丈智空彻底魔化显现的本相——八臂千眼秽土魔佛! “玩够了吗?!” 一个混合了亿万怨魂尖啸、低沉魔音咆哮、以及智空原本声线的三重魔音,如同实质的音波巨浪,从魔佛那布满利齿的巨口中轰然爆发!整个空间都在音波下扭曲震荡!禅房内实力稍弱的魔将被震得气血翻腾,耳鼻溢血,连连后退。 随着这声魔吼,秽土魔佛千眼中迸发的血光骤然炽烈了十倍!血光所照之处,枯禅寺的景象如同被投入滚水的冰雪,瞬间消融、扭曲、变异! 青砖地面化为蠕动的、覆盖着粘液的暗红肉毯;斑驳的墙壁滋生出纠结的血管和搏动的肉瘤;断裂的梁柱上抽出白森森的骨刺,滴落着黄绿色的脓液;空气中弥漫的腐朽甜香瞬间被浓郁到化不开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和脏器腐烂的恶臭取代!整座寺庙,连同其下的山体,在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一座巨大无比、不断搏动收缩、散发着地狱气息的——血肉魔窟!无数扭曲的魔影在肉壁的褶皱和血管间蠕动、尖啸! 恐怖的魔威如同实质的巨山,轰然压下!那十二名魔将,包括刚刚爬起来的牛魔,在这源自本源的魔佛威压下,无不瑟瑟发抖,本能地想要匍匐跪拜! 第134章 三步灭魔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景象和足以碾碎神魂的威压,戒色和尚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魔佛的咆哮和魔窟的哀嚎。 “玩?” 他摇了摇头,眼神里最后一丝醉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如同风暴中心的风眼。“刚热完身,正主就急着下场了?也罢……” 他抬脚,松开了牛魔的尾巴。同时,那只覆盖着暗金魔纹的右臂随意地一挥。 呼——! 那张由太古魔气凝聚、散发着强大魔威的魔晶赌桌,连同中央的白骨骰盅,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瞬间无声无息地消散,化为缕缕精纯的魔气,被他手臂上的魔纹鲸吞般吸了回去。 “那就…动点真格的。” 话音落下的刹那,戒色手中那根一直拄着的乌沉沉的镇魔杖,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是单一的佛光或魔焰!杖身左半边,刺目纯粹、带着大慈悲大威严的金色佛光轰然爆发,光焰之中,隐约有八部天龙的威严虚影盘旋咆哮,梵音禅唱响彻虚空;杖身右半边,则是深沉霸道、焚尽万物的暗金魔焰冲天而起,魔焰翻滚凝聚,竟在戒色持杖的右臂之上,化出一套棱角狰狞、布满尖刺、仿佛由地狱熔岩锻造而成的修罗战甲虚影! 佛光魔焰,泾渭分明,却又在他手中完美交融,形成一股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杖头那颗一直沉寂的舍利子,此刻也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如同第三颗太阳! 秽土魔佛千眼中血光暴涨,八条覆盖着甲壳的魔臂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如同八条灭世魔龙,从四面八方绞杀而至!所过之处,空间都被划出漆黑的裂痕! 戒色动了! 没有闪避,没有格挡!他迎着那遮天蔽日的八条魔臂,迎着那亿万道蚀魂血光,一步踏出! 第一步,镇魔杖横扫! 杖身左半的八部天龙佛光骤然凝聚到极致,化作一道横扫六合的煌煌金虹!这道金虹并非毁灭,而是蕴含着无上超度伟力的慈悲之光!金虹所过之处,那八条狰狞的魔臂触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发出“嗤嗤”的消融声,紫黑色的甲壳寸寸碎裂、剥落、化为飞灰! “嗷——!!!” 秽土魔佛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八条魔臂竟被这一杖齐根扫断!断裂的创口处没有鲜血,只有无数扭曲挣扎、痛苦哀嚎的半透明僧魂虚影喷涌而出!这些都是在漫长岁月中被魔佛吞噬、禁锢、折磨的枯禅寺历代僧侣的魂魄!此刻被那纯净浩瀚的佛光扫过,僧魂们脸上的痛苦狰狞瞬间化为平和,对着戒色合十一礼,随即在璀璨佛光中化作点点光雨,消散于天地间,重归轮回。 第二步,镇魔杖直刺! 在扫断魔臂的瞬间,戒色身形如电,借着反震之力,人杖合一,化作一道佛魔交融的螺旋流光,直刺魔佛那由无数触须盘绕而成的、如同肉山般的庞大丹田核心!这一次,是杖身右半那暗金色的修罗魔焰占据了主导! 噗嗤——! 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巨大的油脂块!杖头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层层叠叠的蠕动触须和坚韧魔躯!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魔佛力量的核心——那枚由无数年积攒的世间污秽、怨念、邪欲凝聚而成的、不断搏动的巨大秽气魔丹! “呃啊啊啊——!!!” 魔佛的惨叫变成了恐惧到极致的尖啸!它那千只血眼瞬间布满了裂痕!杖头上的修罗魔纹如同最贪婪的饕餮,爆发出恐怖的吸力!那枚庞大污秽的魔丹,以及魔佛体内积攒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秽气、魔元、邪力,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沿着镇魔杖奔涌而出,被那暗金色的魔纹和戒色右臂上的修罗战甲虚影贪婪地吞噬、炼化!魔佛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紫黑色的甲壳失去光泽,变得灰败皲裂! 第三步,镇魔杖高擎! 戒色双臂肌肉虬结,佛魔之力在杖身激荡交融,发出龙吟魔啸般的恐怖轰鸣!他高擎镇魔杖,杖头那颗舍利子光芒万丈,映照出下方魔佛那因力量被疯狂抽取而急剧萎缩、扭曲变形的躯体!一股足以开天辟地、终结万物的毁灭性力量在杖尖疯狂凝聚!禅房内残余的十二魔将在这股威压下早已瘫软在地,如同待宰的羔羊! “不——!!!”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带着无尽恐惧和绝望的尖嚎,从那急剧干瘪萎缩的魔佛残躯中爆发出来!不是男女混响的魔音,而是智空方丈那苍老、扭曲、充满悔恨和战栗的本音! “圣僧饶命!饶命啊!!!” 就在那蕴含着终结之力的第三杖即将落下的瞬间,秽土魔佛庞大如山的残躯,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如同漏气般急速坍缩!紫黑甲壳剥落、触须枯萎、千眼爆裂……眨眼之间,竟缩成了一个不足三尺高、浑身皮肤皱巴巴如同脱水的侏儒!他手脚并用,涕泪横流,连滚带爬地扑到戒色脚下,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戒色那条覆盖着修罗战甲虚影的小腿,布满褶皱的脸上只剩下最原始的、对彻底湮灭的恐惧: “圣僧!佛祖!饶命!饶了我这条贱命!我愿皈依!我愿献出一切!求您…求您别杀我!别让我魂飞魄散啊!!!” 那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垂死的哀鸣。 戒色低头,看着脚下这个瑟瑟发抖、丑态百出的侏儒。他眼中无悲无喜,只有一片看透生死的漠然。那是一种经历了太多,对魔道本质洞若观火的平静。 “饶命?”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魔窟的哀嚎和侏儒的哭求,带着一种斩断因果的决绝,“是不可能的。你早已不是智空,只是一团披着人皮的秽土魔念。” 他那只覆盖着暗金魔纹、凝聚着修罗战甲的右臂伸出,五指张开,如同捉拿一只小鸡般,轻易地将那侏儒拎了起来。侏儒在他手中抖如筛糠,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但超度你……” 戒色手臂上的魔纹骤然亮起刺目的暗金光芒,一股沛然莫御、纯粹到极致的太古魔元混合着佛门金刚之力在他掌中爆发! “佛爷却办得到!” 话音落下的瞬间,戒色那只魔纹密布、覆盖着修罗甲虚影的右臂猛地一合!五指收拢! “噗叽——!”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捏碎一个灌满污水的烂皮囊的闷响!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那侏儒在他掌中,如同被投入万钧锻压机的泥偶,瞬间被碾成了一团粘稠、污秽、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紫黑色齑粉!连同其中最后一丝挣扎的魔念和智空的残魂,都被那霸道的佛魔之力彻底碾碎、净化,化为虚无!一丝青烟都未曾溢出,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戒色摊开手掌,任由那污秽的粉末从指缝簌簌落下,被地面蠕动的血肉魔窟贪婪吸收。他看也不看,手腕一翻,镇魔杖倒转,乌沉沉的杖尾闪烁着佛魔交融的微光,被他高高举起,对着脚下这搏动不休的巨大血肉魔窟核心,狠狠插落! 轰——!!! 杖尾刺入肉毯的瞬间,如同烧红的铁钎插入冰海!以刺入点为中心,一道金红交织、佛魔缠绕的璀璨光柱,如同开天辟地的巨剑,轰然爆发,直冲云霄!光柱撕裂了笼罩枯禅寺的污秽魔云,照亮了晦暗的天穹! 光柱之中,左半是威严神圣的八部天龙虚影,盘绕飞舞,梵音宏大,涤荡魔氛;右半则是那套由暗金魔焰凝聚、棱角狰狞的修罗战甲,发出无声的咆哮,吞噬着残存的秽气!杖头那颗舍利子光芒万丈,光晕流转间,竟映照出一个年轻僧人的虚影——眉清目秀,眼神澄澈,身着朴素的僧衣,双手合十,脸上带着初入佛门的虔诚与平和。那正是未被魔念侵蚀前的智空和尚。 恢弘的佛魔光焰如同决堤的洪流,以杖身为中心,急速向四面八方扩散、冲刷!所过之处,景象如同时光倒流。 第135章 赶出寺庙 蠕动流脓的血肉魔毯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迅速褪色、干涸、崩解,重新显露出下方冰冷坚硬的青石地砖;墙壁上滋生的血管肉瘤枯萎剥落,露出斑驳但干净的旧墙;空气中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被一股雨后山林般的清新气息取代;那些在肉壁褶皱间蠕动的魔影发出凄厉绝望的尖啸,在佛魔光焰中如同泡沫般迅速消散! 那些被魔纹控制的僧侣,无论是正在扫地的、念经的、还是呆滞行走的,脖颈后那条狰狞的蜈蚣状魔纹,在佛魔光焰扫过的瞬间,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的活物,剧烈地扭动、抽搐起来,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紫黑色的魔纹迅速变得焦黑、干裂,最终“噼啪”一声,寸寸断裂、剥落!一缕缕淡淡的黑气从断口处逸散出来,随即被净化之光彻底湮灭。 魔纹断裂的刹那,僧侣们眼中那层浑浊、狂躁、麻木的灰翳如同潮水般退去。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脸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深深的疲惫,仿佛刚从一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中惊醒。 大雄宝殿的废墟上,被震飞压在瓦砾下的智空老方丈悠悠转醒。他灰白的眉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天光让他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随即,他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圆了! 映入眼帘的,是那尊残破却依旧庄严的菩萨泥塑像。而菩萨像前,那个油光满面的疯和尚,正旁若无人地仰着脖子,对着菩萨慈悲低垂的面容,“吨吨吨吨”地狂灌着葫芦里的酒!供桌上原本的供果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被啃得只剩骨架的烧鸡!一只油汪汪、香气扑鼻的鸡腿,正被戒色抓在手里,随着他灌酒的动作一晃一晃。 “孽障!!!” 一股混杂着极度震惊、滔天怒火、以及被严重亵渎信仰的狂怒,瞬间冲垮了智空老和尚残存的理智!他须发戟张,灰白的眉毛倒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从瓦砾中挣扎着爬起,枯瘦的手闪电般抄起身边半截断裂的沉重戒尺,就要朝戒色扑过去!那戒尺虽断,边缘却锋利如刀! 戒色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就在智空抄起戒尺的瞬间,他灌酒的动作一顿,随手将喝空的酒葫芦往身后一抛,正好丢向扑来的智空。同时,他那只抓着鸡腿的油手,变戏法似的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酒葫芦,晃了晃,里面传来液体的晃荡声。 “啧,急啥?尝尝这个!” 戒色头也不回,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酒气和满不在乎,“刚用那魔佛的本源炼的‘涤魔烧’,劲儿大,包你喝了啥烦恼都没了!” 那酒葫芦划着弧线飞向智空。智空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入手沉重冰凉。他低头一看,葫芦通体呈现一种诡异的暗金色泽,非玉非石,葫芦表面隐隐有极其细微、不断扭动的紫黑色纹路流转,散发出一种微弱却纯粹到令人心悸的魔道本源气息,混合着浓郁的酒香。这气息,与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秽土魔佛同源! “你…你竟敢…用那魔物本源…酿酒?!” 智空老和尚气得浑身都在筛糠般颤抖,握着葫芦的手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指关节捏得惨白,几乎要将这诡异的葫芦捏碎!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戒色,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锐变调,如同砂纸摩擦: “你…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妖僧?!佛门清规戒律,在你眼中如同无物吗?!当着菩萨金身的面,饮酒!啖肉!亵渎神圣!甚至…甚至用那万恶的魔物本源酿酒!你…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无量罪过啊!!!” 他嘶声力竭地咆哮着,另一只手里的断戒尺指向戒色,又指向菩萨像,最后痛苦地闭上眼,双手颤抖着合十,反复念诵佛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平息那几乎要炸裂胸腔的怒火和信仰被践踏的剧痛。 戒色终于慢悠悠地转过身,油光光的脸上毫无愧色,反而带着一种“你这老头儿真不识货”的嫌弃表情。他一边用力撕扯着手中鸡腿上最后一丝筋肉,一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嘟囔: “醉?什么醉?佛爷我这刚喝了个润喉,肉才啃了个半饱,离醉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哪儿来的罪过?你这老和尚,也忒小气!有好东西藏着掖着,还不兴别人自己找点乐子?没劲!” “你…你…你!!!” 智空老和尚被他这番混账话气得眼前发黑,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差点背过气去。他指着戒色的手抖得如同抽风,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喉咙里“嗬嗬”的怪响。 “来人!来人啊!!!” 智空终于从极致的愤怒中找回了一丝理智,他猛地转身,对着废墟外那些刚刚苏醒、还瘫软在地、满脸茫然的僧众,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激动而劈裂,“给我将这亵渎佛门、无法无天的妖僧!打!打出去!!!赶出山门!永世不得再踏足枯禅寺半步!!!”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废墟上回荡。那些被驱散了魔纹、恢复了神智的僧人们,虽然身体虚弱,精神恍惚,但方丈积威尚在。他们挣扎着爬起,脸上带着对戒色方才那番“壮举”的恐惧、茫然,以及对方丈命令的本能服从。有人捡起地上的断砖,有人拾起碎裂的桌腿,更多的人只是赤手空拳,却也在方丈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逼视下,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地围拢过来,形成一个松散的、毫无威慑力的包围圈。 戒色看着这群面黄肌瘦、脚步虚浮、眼神躲闪的和尚,再看看气得浑身哆嗦、脸色铁青的智空老方丈,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三口两口将鸡腿上的肉啃了个精光,随手将光溜溜的骨头朝智空脚下一丢,发出“啪嗒”一声轻响。油腻的手指在身上随意擦了擦,然后弯腰,捡起地上那个啃剩的烧鸡骨架,随手塞进储物袋。 “行行行!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扛起那根乌沉沉的镇魔杖,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转身就朝破烂的山门外走去。包围他的僧人们如同潮水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无一人敢真正上前阻拦,眼神里只有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啧啧,连顿饱饭都混不上,这枯禅寺,忒抠门!下次请佛爷来,佛爷都不来!” 他嘟嘟囔囔的声音渐渐远去,扛着镇魔杖的身影,在破败的山道上摇摇晃晃,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薄雾和山林之中。 咚——嗡—— 枯禅寺那口幸存下来的巨大铜钟,在晨光中终于被敲响。浑厚悠远的钟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平静,层层叠叠地扩散开去,涤荡着山林间残留的最后一丝阴霾。 山道上,扛着镇魔杖的戒色和尚脚步轻快。他手腕一翻,竟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赫然是另一只完整的、热腾腾的烧鸡!他扯下一只鸡腿,狠狠咬了一大口,满足地咀嚼着。 在他肩头,那根乌沉沉的镇魔杖上,异象纷呈。杖身左半边,那威严神圣的八部天龙虚影并未消散,缩小成尺余长,如同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缠绕着杖身缓缓游弋;而右半边,那暗金色的修罗战甲虚影也并未隐去,化作一个巴掌大小、面目狰狞的暗金魔将光影,抱着臂膀,悬浮在杖身右侧。 此刻,那小小的金龙似乎对暗金魔将的存在极为不满,时不时凑过去,用虚幻的龙爪去扒拉魔将的肩甲,或者朝着魔将喷吐一口毫无杀伤力的金色光雾。而那暗金魔将光影则一脸不耐烦,挥舞着小小的拳头,作势要打,又被金龙灵活地躲开。一龙一魔,如同两个顽童,围绕着乌沉的杖身追逐打闹,金光与暗芒交相闪烁,给这凶煞的兵器平添了几分荒诞的生气。 戒色瞥了一眼杖身上追逐打闹的龙影魔光,又咬了一大口鸡腿,油脂顺着嘴角流下。他望着远处天际线下,那座在晨雾中若若隐若现的巍峨城池轮廓。 含糊的嘟囔了一句。\"诸葛家酒楼,佛爷我来了。 第136章 青阳现绩 青阳城巍峨的东门,在午后的阳光里投下巨大而沉重的阴影。初春的寒意尚未彻底退去,风掠过城墙上斑驳的箭痕与刀疤,发出低沉的呜咽。远处苍青色的山脉如同盘踞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城下这片喧嚣之地。 城门外,官道与野径交汇处,早已人声鼎沸。贩夫走卒的吆喝、车马辚辚的滚动、孩童追逐的嬉笑,混杂着远处隐隐传来的铁匠铺击打声,织成一片世俗而鲜活的声浪。人流如同浑浊却充满生机的河流,在城门前的空地上汇聚、涌动,又沿着几条大道,向着四面八方流淌而去。 “轰——!” 一声炸雷般的巨响骤然撕裂了这片嘈杂。一道裹挟着刺目雷光的魁梧身影如同天外陨石,挟着狂暴的气浪轰然砸落在人群边缘的空地上!地面猛地一沉,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激起漫天尘土。雷光稍敛,露出南宫主那张帅气却不失豪迈的脸。他单手扛着一根足有丈长的巨大物件——那是半截焦黑扭曲的魔族角旗,断口处兀自缭绕着丝丝缕缕令人作呕的墨绿魔气,浓烈的硫磺与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肩上盘踞的紫电虬龙昂起狰狞的头颅,朝着人群方向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细小而狂暴的电蛇在空气中噼啪作响,引得附近人群一阵骚动后退。 “哈哈哈!”南宫主咧嘴大笑,声如洪钟,震得旁边摊贩的幌子簌簌抖动,“鬼哭林那帮杂碎!以为弄点魔蛊就能奈何小爷?呸!”他示威般抬起粗壮的右臂,那臂膀上紫电游走,发出低沉的雷鸣,引得肩上虬龙也兴奋地扭动身躯。 话音未落,一股阴冷甜腻的气息悄然弥漫。一缕墨绿色的薄雾,仿佛有生命般贴着地面无声滑来,薄雾中心,一道窈窕身影踩着巨大团扇轻盈落下。唐好甜巧笑倩兮,水绿的罗裙纤尘不染,仿佛踏春归来。 “夫君,”她声音柔媚,带着一丝嗔怪,“下次莫要冲那么快了。” “咔嗒…咔嗒咔嗒…” 西北方传来一阵清脆而富有韵律的机械转动声,精准得如同钟表。一道身影脚踏着缓缓旋转、符文流转的青铜星盘,凌空而降。诸葛歌青衫磊落,一手托着虚幻闪烁的河图洛书光影,气度从容。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体周围悬浮着的七八具残骸——那是形态各异、明显属于高等魔族的傀儡残躯,扭曲的金属肢体和破碎的魔能核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半空,兀自微微抽搐。浓重的机油与焦糊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形成另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紧随其后,一声清越的机关鸟鸣,一只精巧的机关鸢划破气流,轻盈落地。墨诗语从鸢背上跃下,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她纤指微动,几缕几乎难以察觉的银丝瞬间收回袖中。与此同时,散落在地上的数十支精钢弩箭仿佛被无形的手牵引,嗡鸣着自动飞起,精准地投入她腰间一个毫不起眼的灰色皮囊。 “都——给——我——让——开——!” 一声清亮高亢、带着十足火气的娇叱如炸雷般从天际滚落。众人下意识抬头,只见一片赤红火光撕裂云层,如同燃烧的流星急速坠下!金玲儿脚踏着九凤缠绕、龙形盘踞的赤红绫带(九凤缚龙绫),周身烈焰翻腾,所过之处,地面残留的薄雪瞬间汽化,蒸腾起大片灼热的白雾。热浪滚滚扑面,逼得离得稍近的人连连后退。 她身后紧跟着一只体型不大、通体金黄毛发的巨犬。狗富贵四爪踏地如风,每一爪落下都带起一小圈尘土,獠牙森然,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咆哮。最骇人的是它嘴里还叼着半只鲜血淋漓、覆盖着银灰色硬毛的断爪,看那形状与残留的妖气,分明是妖族精锐狼卫的标志! “雪狼谷那窝畜生!”金玲儿稳稳落地,九凤缚龙绫如活物般缠绕在她臂弯,火光跳跃,映着她因战斗而红润的俏脸,也映出她眉宇间的煞气,“仗着风雪地利就想设伏?被姑奶奶一把涅盘火,烧得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她目光扫视全场,带着胜利者的睥睨,最后精准地落向队伍最后方那个慢悠悠的身影,柳眉一挑,“喂!秃驴!磨磨蹭蹭的,属乌龟的吗?就等你一个了!” 众人视线随之聚焦。 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朴素灰布僧袍、顶着光溜溜脑袋的年轻和尚,正一步一个脚印,不紧不慢地从官道尽头踱来。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单掌竖于胸前,一派宝相庄严。然而,他那挽起袖管的右臂上,一道道狰狞扭曲、散发着不祥暗紫色光晕的魔纹,却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隐隐蠕动,与他周身的佛门清净气息形成诡异而强烈的反差。 更令人侧目的是他肩上那根看似普通的乌木镇魔杖。杖头上,赫然用坚韧的藤蔓穿着七八颗面目狰狞、死不瞑目的魔族头颅!每一颗头颅的眉心处,都烙着一个金光闪闪、散发着纯净佛力的“卍”字印记——往生咒的金印。黑红粘稠的污血,正顺着杖身缓缓滴落,在干燥的黄土路面上洇开一朵朵小小的、污秽的花。“阿弥陀佛,”戒色和尚走到众人近前,脸上笑容不变,仿佛肩上挑着的不是魔头而是几串素斋,“劳诸位久候。小僧在楛禅寺超度完最后几个顽固不化的魔修,见山下几个村落房舍被魔气余波损毁,乡亲们露宿难熬,便顺路帮他们修葺了几日屋顶。”他语气平和,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全然不顾那杖头魔血滴落发出的轻微“嗒、嗒”声,以及那股随之弥漫开来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 一时间,城门外这片小小的空地成了修罗场的微缩景观。焦黑的魔族角旗、钉着蛇牙钉的枯树、悬浮的傀儡残骸、叼着妖狼断爪的金毛巨犬、一串滴血的魔首……空气里混杂着雷火的焦糊、毒雾的甜腥、魔血的恶臭、妖爪的血腥以及傀儡的机油味,形成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息。六人彼此交换着眼神,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噼啪作响,那是毫不掩饰的炫耀与比较。 鬼哭林那魔将,临死前还想自爆魔核,嘿,被小爷一拳连角旗带脑袋轰成了渣!”南宫主拍着肩上虬龙,声震四野,引得肩头雷龙昂首嘶鸣,电光更炽。他刻意将手中那半截巨大的、象征着魔族军团荣耀的角旗又往上掂了掂,沉重的旗杆末端在土地上拖出更深的沟痕。 唐好甜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矜持的得意:“夫君勇猛,妾身不过清理了些漏网之鱼。只是这些魔崽子骨头太软,沾了点‘销魂引’,连皮带骨就化成了几滩脓水,倒是省了掩埋的功夫。”她目光似无意地扫过戒色和尚杖头的魔首,仿佛在比较哪种死法更为“干净利落”。 “天工城核心阵枢那具‘玄甲魔傀’,倒是个硬茬子,”诸葛歌指尖轻点悬浮在身侧的一具格外庞大、胸口有个巨大贯穿伤口的金属傀儡残骸,语气淡然,却难掩锋芒,“其核心驱动符文嵌套了七重变化,防御也堪称铜墙铁壁。可惜,还是被我的‘洛书推演’寻到了唯一一处旧伤节点,一击破之。”他身周悬浮的其他残骸微微旋转,如同无声的功勋碑。 墨诗语的手在诸葛歌腰间拎了一圈。“少说大话。” “嘁!”金玲儿不屑地撇撇嘴,九凤缚龙绫上的火焰猛地窜高一截,灼热的气浪让旁边的狗富贵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雪狼谷那老狼王嚎得倒是凄惨,说什么血脉不绝复仇不止,结果呢?连它那窝刚睁眼的狼崽子,都被姑奶奶的涅盘火炼成了飞灰,省得日后祸害!”她踢了踢脚边狗富,贵刚嫌弃地吐出来的半只妖狼断爪,那断爪上还带着银灰色的硬毛。 戒色和尚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单掌一礼:“小僧愚钝,只会些超度的笨法子。这些魔头,生前执念深重,煞气冲霄,小僧只好一一送他们早登极乐,也免得遗祸人间。”他说话间,那串魔首眉心的“卍”字金印仿佛呼应般,流转过一层微弱的佛光,与臂上蠕动的魔纹形成令人心悸的对比。镇魔杖上,又有一滴浓稠的黑血坠落,“啪嗒”一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第137章 沉重与感动 就在这时,一声极轻、却又清晰得如同在每个人耳边响起的轻笑,打断了这无声的攀比。 古松虬枝的阴影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青年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剑鞘呈现深邃如极夜寒空的玄黑色,隐隐有冰晶凝结的纹路——北极剑。剑未出鞘,一股无形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已悄然弥漫开来,与周遭热烈的炫耀气息格格不入。 上官玉。 他雪白的衣袍纤尘不染,唯独在左下摆处,沾染了几点已经凝固的暗金色污渍,如同雪地里绽开的几朵诡异金梅。那色泽,那气息,分明是某种强大妖族心脉精血所留!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手中的角旗、蛇牙钉、傀儡残骸、妖爪、魔首……最后落在那几滴暗金妖血之上,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怠? “看来,”他开口,声音清越平和,如同山涧冷泉流淌,“诸位此行,玩得颇为尽兴。” 这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像是一盆冰水骤然泼进了滚油里。 “上官玉!你说什么风凉话?”金玲儿反应最快,柳眉倒竖,火气腾地一下直冲天灵盖。她手腕一抖,九凤缚龙绫上分出一小团炽白耀眼的涅盘真火,如同被激怒的火鸟,带着焚灭一切的气息,“呼”地一声直扑上官玉那沾染了妖血的衣摆!“装什么大尾巴狼!最后一个回来还摆谱?少废话,你那边到底宰了多少?亮出来给姑奶奶瞧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团致命的火焰上。然而,就在那涅盘真火即将触及衣角的刹那,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爆发的轰鸣。那团足以熔金化铁的炽白火焰,在距离白衣尚有三寸之遥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零度的叹息之壁,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湮灭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 上官玉甚至没有去看那湮灭的火焰,只是极其随意地、象征性地掸了掸那片沾染妖血的衣摆。这个动作本身,更像是对眼前这喧嚣场面的一种无声的疏离和轻微的嘲弄。 “没有多少,”他抬眼,视线掠过金玲儿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红唇,掠过南宫主肩上瞬间黯淡的雷光,掠过诸葛歌骤然凝重的眼神,最终投向远方苍青色的山峦,“算不得什么战绩。比不上你们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那平淡的语气里终于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极高处的漠然,“你也知道,不过都是些……苟延残喘的余孽罢了。” 最后半句轻飘飘落下,如同判决。 “没有太多的挑战性。” 死寂。 绝对的死寂瞬间笼罩了这片空地。方才还弥漫着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炫耀气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抽空。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南宫主肩膀上那条刚刚还昂首咆哮、电光四射的紫电虬龙,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猛地一缩,萎靡地变成了一条细弱得如同蚯蚓的可怜电丝,瑟瑟发抖地钻进他衣领深处,再不敢露头。那半截曾被他视为无上荣耀的魔族角旗,此刻仿佛重若千钧,被他下意识地、带着点仓皇地往身后藏了藏。 连狗富贵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剧变,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畏惧的呜咽。它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嘴,那半只象征着金玲儿赫赫战功的妖狼断爪,“啪嗒”一声掉落在尘土里,沾满了灰。它不大的身躯瑟缩了一下,本能地往远离上官玉的方向挪了挪。 戒色和尚脸上的温和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变得无比“庄严肃穆”。他立刻放下竖掌的左手,双手合十,宝相庄严,对着自己杖头那串还在滴血的魔首,口中念念有词,梵音低唱,仿佛刚才那个挑着一串头颅、满面红光讲述如何“超度”魔修的人根本不是他。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的诵经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突兀。 金玲儿脸上那点因羞恼而起的红晕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种被无形力量慑住的苍白。九凤缚龙绫上的火焰彻底熄灭,温顺地缠绕在她臂弯,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机。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喉咙却像被冻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死死盯着上官玉衣摆上那几点暗金色的妖血。 那几点暗金,无声地昭示着一种他们无法企及、甚至无法理解的层面。他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斩杀的是何等存在?无人知晓,也无人敢问。“余孽”二字,像冰冷的针,刺破了他们所有的沾沾自喜。 “咳!” 一声刻意的、带着点尴尬的干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诸葛歌清了清嗓子,脸上挤出一点极其不自然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那个……时候不早了,该进城了。什么输啊赢啊的,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计较这些虚名?”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朝前迈了一步,试图将众人的注意力从上官玉身上引开,“到了青阳城,就是到了我诸葛家的地头。诸位放心,小弟我必定好好尽尽这地主之谊,保管让大家宾至如归!”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旁边正憋着一股莫名邪火的南宫主立刻像找到了宣泄口。他浓眉一拧,铜铃大眼瞪向诸葛歌,粗声粗气地嚷道:“诸葛歌!你这话啥意思?啥叫‘你的地盘’?难道小爷我不是青阳城土生土长的?这青阳城东门外的地砖,哪一块小爷没踩过?怎么就成了你家的了?”他下意识地挺起胸膛,似乎想找回一点刚才被上官玉一句话打落的气势。 诸葛歌正待解释,脚下那面一直缓缓运转的青铜星盘,其上的符文指针毫无征兆地剧烈颤动起来,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嗡嗡”声! “等等!”诸葛歌脸色骤变,猛地抬手制止了南宫主的话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巍峨的东城门,“老爷子他们……” 话音未落! 就在众人望向城门瞬间,四道色泽各异、却同样快如闪电的虹光,自城内激射而出!虹光未至,四股强大而各具特色的气息已然如同怒涛般席卷而来,瞬间冲散了城外残留的魔气、妖氛与血腥,带来了属于青阳城世家的磅礴底蕴与……灼热的关切。 虹光敛去,四道身影已稳稳落在众人面前。 “我的乖孙媳妇儿!哎哟喂!可想死老头子我了!” 一声带着哭腔、激动得变了调的呼喊率先炸响。诸葛家老爷子,那位须发皆白、平日里最重仪态风度的老人,此刻全然不顾形象,像一阵风似的直接越过自家孙子诸葛歌,白胡子激动得乱颤,目标精准无比地直扑墨诗语!他围着墨诗语,如同鉴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搓着手,转着圈,眼神热切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瘦了!黑了!在外头风餐露宿,吃了多少苦头啊!”诸葛老爷子声音发颤,布满皱纹的手想去碰墨诗语的脸颊,又怕唐突了似的缩回来,最终只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她星纹披风的边缘,“看看这披风,都旧了!是不是诸葛歌那臭小子光顾着自己耍帅,没照顾好你?跟爷爷说,爷爷扒了他的皮给你做新衣裳!” 第138章 四老护孙 旁边的墨家老家主墨羽,一张脸早已黑如锅底。他猛地一步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把将诸葛老爷子从墨诗语身边推开,力道之大,差点把诸葛老爷子推个趔趄。 “老东西!滚开!离我孙女远点!”墨羽的嗓门比诸葛老爷子还洪亮,饱含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独占欲。他一把将还有些懵的墨诗语拉到身后护住,如同老母鸡护雏,然后才仔细端详起孙女来。越看,那火气似乎越旺,他猛地扭头,对着站在一旁、表情僵硬的诸葛歌怒目而视,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诸葛歌脸上:“臭小子!快老实告诉你墨爷爷!你有没有欺负我家诗语?有没有让她受委屈?敢说一个‘不’字,老头子我现在就拆了你的骨头熬汤喝!”那架势,仿佛诸葛歌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采花贼。 “爷爷!轻点!我衣服真要散了!”墨诗语被两个老人拉扯得手忙脚乱,小脸涨得通红,一边努力按住被诸葛老爷子扯得快滑落的星纹披风肩带,一边试图安抚自家暴怒的爷爷。墨羽却根本不听,一双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紧紧握住墨诗语纤细的手腕,老眼中竟真的泛起了浑浊的泪光,声音哽咽:“瘦了!真的瘦了!看看这小手腕,细得跟柴火棍似的!是不是诸葛歌那小王八蛋光顾着耍他那些破铜烂铁,没给你吃饱穿暖?你告诉爷爷,爷爷这就去掀了他们诸葛家的屋顶!”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胡乱去擦眼角,那心疼的模样,仿佛墨诗语不是去历练了几年,而是刚从地狱里爬回来。 另一侧,气氛同样“热烈”得近乎爆炸。 唐老夫人,这位以医术,毒术闻名、平日里眼神都带着三分冷厉的老太太,此刻脸上却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她完全无视了旁边高大魁梧、正欲言又止的南宫主,一双保养得宜却带着奇异碧色指甲的手,精准地捏住了唐好甜粉嫩的脸颊,如同揉捏最上等的面团,左右端详,力道之大,让唐好甜精巧的五官都有些变形。 “哎哟我的甜心肝儿!”唐老夫人声音甜得发腻,可眼神却锐利如刀,瞬间捕捉到唐好甜眼角一道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浅浅红痕,“这眼角怎么回事?怎么有道印子?是不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宵小伤着了?还是……”她话音陡然转厉,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冷,猛地转头盯向旁边一脸无辜又尴尬的南宫主,“定是南宫家那混账小子护你不周!连自家媳妇儿的脸都护不住,南宫家那点雷法都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这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放你娘的屁!”一声雷霆般的怒吼炸响。南宫鸿老爷子,那位以火爆脾气和独臂雷纹威震青阳的南宫家前任家主,瞬间须发戟张,仅存的独臂上那古老的雷纹骤然亮起刺目的紫光,狂暴的电流在他手臂周围噼啪作响,空气都仿佛被电离焦糊。“老夫的孙子怎么可能……”他怒发冲冠,就要上前理论。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唐老夫人眼中碧芒一闪,袖中无声无息地窜出数条手指粗细、通体漆黑、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毒藤!这些毒藤速度快得如同鬼魅,带着浓郁的腥甜气息,瞬间缠绕而上,如同灵蛇般将暴怒的南宫鸿捆了个结结实实!任凭南宫鸿身上雷光爆闪,那毒藤却坚韧异常,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勒得南宫鸿脸色发紫,只能发出“嗬嗬”的怒喘,后面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哼!”唐老夫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宝贝孙媳妇身上,瞬间变脸,堆满了慈爱的笑容,“甜儿乖,别理那老疯子。跟奶奶说说,路上可遇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了?有没有不长眼的敢惹你生气?奶奶给你做主!” 玄空法师,那位宝相庄严、德高望重的老僧,目光越过纷乱的人群,落在自己那正对着魔首诵经的徒弟戒色和尚身上。他双手合十,低低宣了声佛号,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丝毫波澜,仿佛眼前这扛着滴血魔首的和尚,与寺中那个晨钟暮鼓、参禅打坐的弟子毫无关联。 戒色和尚也停下了诵经,对着玄空法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语气轻松得像是出门打酱油归来:“老和尚,我回来了。”他甚至还晃了晃肩上的镇魔杖,那串魔首随之轻轻摇摆,黑血滴落得更欢快了。玄空法师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随即再次闭目,捻动手中佛珠的速度似乎快了一丝,依旧沉默。 金玲儿抱着双臂,冷眼旁观着这场混乱至极的认亲大会,红唇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弧度:“呵,这帮老头老太太……真是‘可爱’得让人牙酸。”她语气里的嘲讽意味浓得化不开。 然而,她话音未落,一直被她用九凤缚龙绫末端轻轻缠住、显得有些不耐烦的狗富贵,敏锐地抓住了她分神嘲讽的瞬间!狗富贵眼中狡黠光芒一闪,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坚韧的缚龙绫竟被它爆发的蛮力瞬间撑开了一丝缝隙! “汪!”狗富贵发出一声得意的嚎叫,四爪猛地蹬地,如同离弦的金色箭矢,带着一股腥风,撒着欢儿就朝人群边缘那抹安静的白影——上官玉猛扑过去!那条毛茸茸的粗大尾巴甩得如同风车,带着十足的谄媚和久别重逢的狂喜。 “狗东西!反了你了!敢逃?!”金玲儿瞬间回神,俏脸含煞,手腕一抖,九凤缚龙绫如同活过来的赤色巨蟒,带着灼热的气浪,迅疾无比地卷向狗富贵粗壮的后腿! 眼看那炽热的绫带就要缠上狗腿,一直静立如松的上官玉,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他腰间那柄玄黑色的北极剑,剑鞘上凝结的冰晶纹路骤然亮起一抹幽蓝的寒光!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剑鸣响起。 刹那间,一股肉眼可见的、凝练到极致的白色寒气,如同绝对零度的领域,以北极剑为中心骤然扩散!那迅疾如电、带着焚灭之威的九凤缚龙绫,在距离狗富贵后腿尚有尺许距离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万载玄冰构成的叹息之墙,瞬间被冻结在半空!赤红的绫带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冰霜,僵直地悬停在冰冷的空气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灼热的气息被极寒彻底压制、吞噬。 上官玉这才微微抬手,修长的手指精准地落在扑到近前、正拼命用大脑袋蹭他腿的狗富贵那毛茸茸的头顶,动作熟稔而随意地揉了揉。狗富贵舒服得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讨好声。 “物归原主。”上官玉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狗富贵闻言,更是谄媚到了极点,它猛地张开大嘴,喉咙深处金光一闪!竟“噗”的一声,吐出一道三寸长短、凝练无比、散发着凌厉无匹剑意的金色剑光!那剑光如同活物,绕着上官玉的手腕轻盈地转了一圈,带着孺慕之情,随即没入他袖中消失不见 第139章 酒宴 紧接着,狗富贵抬起它那湿漉漉的大鼻子,竟声音带着点委屈的瓮声瓮气:“主人主人!以后别让我跟着这金八婆了!憋屈死狗了!帮她破了那劳什子‘千幻迷心阵’,吞了点剑魄和妖丹,得了点好处。结果她还抠门,非让我分一点给她!小气啦的!”它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瞟向金玲儿,狗脸上满是控诉。 “狗东西!你说谁是八婆?!”金玲儿本就因缚龙绫被冻住而怒火中烧,再听到狗富贵这添油加醋的告状,瞬间炸毛!俏脸涨得通红,柳眉倒竖,周身烈焰“轰”地一下再次腾起数尺高!她也不管那被冻住的缚龙绫了,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教训这只“忘恩负义”的蠢狗。 狗富贵吓得“嗷呜”一声,庞大的身躯极其灵活地一缩,哧溜一下完全躲到了上官玉身后,只露出半个狗头和一只充满挑衅的狗眼。一人一狗,一个怒火冲天穷追不舍,一个仗着主人庇护上蹿下跳,在这片刚刚经历了沉重与感动的空地上,竟闹得不可开交,鸡飞狗跳。 直到这时,诸葛老爷子、墨羽、唐老夫人以及刚被唐老夫人松开毒藤、兀自喘着粗气、脸色铁青的南宫鸿,才终于将目光从各自的宝贝疙瘩(孙媳妇)身上移开,真正注意到了那个站在古松阴影下、一袭白衣、气质卓然的年轻人。 尤其是诸葛老爷子,当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落在上官玉身上时,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以他浸淫玄门术法千载的深厚修为和独到的观气之术,此刻竟完全看不透眼前这年轻人的深浅!对方站在那里,气息明明清晰可感,却又仿佛与周围的天地元气融为一体,如同深渊般不可测量!这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只在某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身上感受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惊疑和凝重涌上心头。诸葛老爷子喉头滚动了一下,正欲开口询问。 “咳,”一声沉稳的轻咳适时响起。诸葛歌的父亲,现任诸葛家主诸葛礼,一个面容儒雅、气度沉稳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对着玄空法师以及众人拱手一礼,声音温和而富有感染力,恰到好处地化解了先前场中因上官玉而起的微妙气氛:“玄空大师,诸位小友,一路风尘,多有辛苦。家父与诸位长辈关心则乱,失礼之处,还望海涵。”他目光扫过还在追打狗富贵的金玲儿和躲在后面的狗富贵,嘴角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斋宴早已在醉仙楼备下,虽非珍馐,也算干净清爽。还请大师、上官小友、戒色师父、金姑娘……以及这位灵犬道友,”他特意对着狗富贵点了点头,引得狗富贵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随我等移步,稍作歇息,洗洗风尘。” 玄空法师睁开眼,对着诸葛礼微微颔首,宣了声佛号:“诸葛家主有心了,老衲恭敬不如从命。”他目光扫过还在闹腾的金玲儿和狗富贵,以及那被冻住的缚龙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上官玉也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他抬手,指尖在那冻结缚龙绫的坚冰上轻轻一点。“咔嚓”一声轻响,冰霜碎裂,化为点点寒芒消散。赤红的绫带恢复了柔软,无力地垂落下来。 金玲儿恨恨地瞪了一眼躲在上官玉身后的狗富贵,悻悻地收回了九凤缚龙绫。戒色和尚扛着他的“战利品”,咧嘴一笑:“有酒就行!”狗富贵则得意地“呜汪”一声,大摇大摆地跟在上官玉脚边。 人群终于开始移动,如同退潮般呼啦啦涌向繁华的青阳城东门。喧闹声、长辈的嘘寒问暖声、狗富贵的吠叫声再次响起,掩盖了方才片刻的沉重与诡异。 诸葛歌站在原地,看着前方——墨诗语被诸葛老爷子和墨羽两位老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一个喋喋不休地问她喜欢吃什么点心,一个板着脸训斥她不该穿什么单薄,墨诗语脸上带着无奈又温暖的笑意,小心地应付着。另一边,唐好甜则被唐老夫人和终于缓过气来的南宫鸿围着,老夫人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各种精巧的糕点蜜饯往她嘴里塞,南宫鸿则一脸心疼地捧着一个打开的木匣,里面是几块闪烁着紫色电纹、一看就非凡品的雷击木,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要给孙媳妇打一套护身首饰…… 暖黄的灯火从城门内透出,勾勒出亲人团聚的温馨剪影。 诸葛歌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最终化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他转过头,看向身边同样被遗忘在灯火阑珊处的南宫主。 南宫主魁梧的身躯在灯影下显得有些落寞,他肩头那条蚯蚓般的电丝彻底缩进了衣领,手里那半截焦黑的魔族角旗被随意地拖在地上,沾满了尘土。他正愣愣地看着前方被南宫鸿嘘寒问暖的唐好甜,眼神复杂,有欣慰,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 “嘿,”诸葛歌用手肘碰了碰南宫主,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声音低沉,“南宫,你说……咱俩真是亲孙子?” 南宫主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收回目光,看向诸葛歌。他脸上惯有的笑容不见了,只剩下一种被冷落后孩子般的茫然和委屈。他挠了挠自己刺猬般的短发,浓眉纠结在一起,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带着浓重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哎……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啊。” 醉仙楼,青阳城当之无愧的第一楼。三层高的朱漆木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夜色中被无数悬挂的雕花灯笼映照得金碧辉煌,流光溢彩。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从楼内飘出,混合着诱人的酒菜香气,勾动着往来行人的心魄。 三层,最顶级的“揽月”雅阁。紫檀木的圆桌光可鉴人,几乎占据了雅阁中心大半的空间。桌上琳琅满目,铺满了各色珍馐:热气蒸腾、形似云朵的“清蒸星鲈”;通体晶莹、散发着淡淡寒气的“冰镇玉髓羹”;色泽金黄、香气霸道的“炭烤灵犀肋”;以灵草汁液染就、如同翡翠雕琢的“碧玉玲珑糕”;还有取自火山熔岩附近、外壳赤红如火的“焰心醉虾”……林林总总,不下数十道,皆是醉仙楼压箱底的招牌,寻常修士难得一见的珍品。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材本身的异香与顶级香料混合的复杂气息,馥郁得令人沉醉。 诸葛老爷子作为此地辈分最高者之一,红光满面地站起身,捧起一个通体由整块温润白玉雕琢而成的酒壶。壶身上天然形成的星云纹路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晕。他脸上带着烂灿的笑容,朗声道:“诸位小友远道归来,风尘仆仆,老夫心中甚慰!此酒,名曰‘星河醉’!”他一边说,一边倾斜玉壶,一道闪烁着细碎银色星辉、如同将整条银河浓缩其中的酒液,缓缓注入一只同样材质的白玉杯中,酒香清冽悠远,仿佛带着星辰的气息。 第140章 被忽略的两少主 “此酒取周天星辰初生之时的清辉,辅以千年雪峰之巅的寒泉,再以秘法……”诸葛老爷子正欲详细道来,声音却戛然而止。 只见对面,戒色和尚那双眼睛在听到“酒”字时,早已亮得如同饿狼见到了肥肉!根本不等老爷子说完,他大手一伸,旁若无人地直接抓起桌上一壶刚开封、同样流淌着星辉的“星河醉”!他甚至懒得用杯子,就那么粗豪地一仰头,壶嘴对着自己的嘴,“咕咚咕咚!”如同长鲸饮水般狂灌起来!晶莹的酒液顺着他刚毅的下颌线条肆意流淌,沾湿了僧袍的前襟,浓烈的酒香瞬间压过了满桌珍馐的香气。 “咳咳……这……”诸葛老爷子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痛快!好酒!”戒色和尚一口气灌下去大半壶,这才畅快地一抹嘴,喉结滚动,发出满足的叹息声。他咂咂嘴,意犹未尽地评价道:“就是劲儿还差点意思!不够烈!跟喝甜水似的!有没有更带劲儿的?比如咱们青阳城特产的‘烧刀子’?”他目光灼灼地扫视着桌上其他的酒壶,仿佛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旁的玄空法师,从落座起便一直闭目垂帘,手中那串深褐色的菩提佛珠捻动得飞快,发出细微而急促的摩擦声。他嘴唇微动,似乎在默诵经文,对徒弟这惊世骇俗的豪饮做派,选择了彻底的眼不见为净。只是那微微抽动的眼角,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没过多久,玄空法师便站起身,对着众人合十一礼,以需静修为由,告辞离去。众人连忙起身相送,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送走玄空法师,重新落座后,气氛稍显凝滞。墨羽老爷子轻咳一声,试图打破尴尬。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桌上一块残破的、雕刻着复杂云纹的青铜翅膀,脸上满是痛惜,声音都带着颤:“唉……祖传的宝贝啊……老夫当年费了多少心血才修复好的‘千机雀’……怎么……怎么就只剩这么半拉翅膀了?造孽啊!”他心疼地摩挲着那冰冷的金属残片,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爷爷,”坐在他旁边的墨诗语见状,连忙从随身的百宝囊里掏出一块拳头大小、闪烁着细碎星芒的深蓝色金属矿石。矿石表面天然形成的云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散发出精纯而内敛的星辰之力。“您看这个,这是从天工城核心区域找到的‘星纹云铁’,品质极佳,正好可以用来……”她话未说完,膝盖上就被墨老爷子用手杖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坐着!”墨羽板着脸呵斥,声音严厉,可那看着孙女的眼神却软得一塌糊涂,里面盛满了心疼和宠溺,“出门几年翅膀硬了?跟爷爷还来这套虚的?什么云铁不云铁的,爷爷缺你这点东西?坐好!多吃点菜!看你瘦的!”他一边训斥,一边却极其自然地将那块价值连城的星纹云铁接了过去,飞快地揣进了自己怀里,动作麻利得完全不像个老人。 另一侧,唐好甜正小声给唐老夫人讲述着这些年的历练见闻,说到惊险处,老夫人眉头紧锁。冷不防,一块软糯香甜、点缀着金色桂花的糕点就塞到了唐好甜嘴里,差点把她后面的话堵回去。 “慢些说,慢些说,”唐老夫人眼中满是心疼,用丝帕温柔地替她擦拭嘴角,“瞧你这孩子,光顾着说话,先垫垫胃。这桂花糕是今早新做的,用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金桂蜜。”她话音未落,一条通体碧绿、只有手指粗细、鳞片闪烁着宝石般光泽的小蛇,极其灵巧地从她宽大的袖口中钻出。小蛇亲昵地蹭了蹭唐好甜的脸颊,然后伸出细小的、分叉的蛇信,温柔地舔掉了她嘴角沾着的一点糕点碎屑。这诡异又温馨的一幕,看得旁边的南宫鸿眼角直跳。 而南宫鸿自己,则不知何时已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个尺许长的紫檀木匣。他郑重其事地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三块形状各异、却都通体呈现深紫色、表面天然烙印着如同雷霆劈过般银色纹路的木头。木纹间,隐隐有细小的电弧跳跃闪烁,散发出精纯而霸道的雷灵气息。 “孙孙媳妇儿,”南宫鸿将木匣推到唐好甜面前,语气带着补偿般的豪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拿着!顶级的千年雷击木!正宗的‘紫霄雷纹’!收好了!回头找个好匠人,给你打几件护身的玩意儿!算爷爷替那不成器的孙子给你赔个不是!”他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对面、正闷头喝酒的南宫主。 主位旁,诸葛礼正低声与上官玉交谈。这位儒雅的诸葛家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另一边,戒色和尚已经彻底放开了。他面前的桌案简直成了他一个人的战场。风卷残云不足以形容其万一!那盘堆成小山似的炭烤灵犀肋,在他手里如同啃甘蔗,三两口便只剩光溜溜的骨头;整碟碧玉玲珑糕被他直接倒进口中,嚼得咯吱作响;那外壳赤红的焰心醉虾,他连壳带肉囫囵嚼碎吞下,仿佛那灼热的虾壳只是脆皮点心;酒壶更是空了一个又一个,仆役流水般送上,又被他牛饮般清空。满桌珍馐,竟有七成进了他的无底洞般的肠胃!咀嚼声、吞咽声、满足的叹息声,成了他独特的伴奏。 金玲儿看得直翻白眼,百无聊赖地拿起一只烧得油亮酥脆的灵禽腿,随手递给趴在脚边、眼巴巴望着满桌美食流口水的狗富贵:“喏,馋死狗,赏你的。” 狗富贵那湿漉漉的鼻子凑近嗅了嗅,狗眼里却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嫌弃,狗头一扭,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发出“嗤”的一声,竟把头扭开了,还用爪子把那油亮的鸡腿往外推了推,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这动作充满了赤裸裸的不屑。 “嘿!你这死狗!还挑食了?!”金玲儿气结,作势要打。 雅阁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珍馐美酒的香气、长辈关切的絮语、戒色和尚豪放的吃喝声、金玲儿与狗富贵的小小闹剧……交织成一幅热闹而温暖的画卷。 然而,在这画卷的一角,靠近窗边的位置,气氛却有些格格不入的沉郁。 诸葛歌和南宫主并肩坐着,面前的玉杯里盛满了那流淌着星辉的“星河醉”。只是,这价值连城的美酒,此刻在他们口中,似乎也品不出什么滋味。 诸葛歌端着酒杯,目光却有些失焦地落在对面。墨诗语被墨羽和诸葛老爷子夹在中间,两位老人还在喋喋不休,一个给她碗里堆满了菜,小山似的,另一个则不停询问她机关术的进境,眼神里满是骄傲和期许。墨诗语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小声应答着,偶尔目光投向诸葛歌,带着一丝歉意和安抚。 诸葛歌扯了扯嘴角,想回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却发现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他默默收回目光,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清冽却微带苦涩的酒液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滑入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点被遗忘的微凉。 “啧。”旁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浓浓烦躁的咂嘴声。 南宫主那粗壮的胳膊搁在紫檀桌面上,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捏着酒杯,指节都有些发白。他魁梧的身躯微微前倾,铜铃大眼死死盯着另一侧。唐好甜正小口吃着唐老夫人塞给她的点心,老夫人袖中的碧鳞小蛇亲昵地绕着她的手腕,南宫鸿则在一旁指着那匣子雷击木,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看那架势,恨不得当场就给孙媳妇打一副全套的首饰。唐好甜偶尔抬头,目光与南宫主相遇,也只是飞快地闪过一丝歉意,随即又被长辈的关怀淹没。 南宫主猛地抓起桌上的白玉酒壶,也不用杯,学着戒色和尚的样子,对着壶嘴就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沾湿了衣襟,他却浑然不觉。那帅气的脸上,此刻清晰地写着“憋屈”两个大字。那壶价值不菲的星河醉,被他喝出了劣质烧刀子的悲壮感。 “哐当。” 一声轻响。诸葛歌拿起桌上的另一壶酒,替自己重新斟满,然后酒壶轻轻碰了碰南宫主放在桌上的酒壶。 南宫主从对面收回几乎要喷火的目光,看向诸葛歌。两个同样高大、此刻却显得有些萧索的身影,在暖黄灯火与喧闹人声的边缘,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诸葛歌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再次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声音低哑,带着浓浓的自嘲,像是问南宫主,又像是在问这满桌的热闹,更是在问这灯火辉煌的青阳城: “来,兄弟……走一个。”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那被亲人遗忘的委屈和失落。终究化为了杯中物。随着一句苦涩的调侃,沉沉咽下:“咱俩……真是亲孙子” 第141章 震惊众人 晚风裹挟着醉仙楼内残余的酒菜香气,在“揽月”雅阁内打着旋儿。紫檀圆桌杯盘狼藉,诸葛老爷子满面红光,正举起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杯,酝酿着更热情的劝酒词,目光扫过在座的小辈们。 就在这时,一直静坐于窗畔的上官玉,放下了手中那双未曾沾染半点油星的青竹箸。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他雪白的袖口无声滑落,露出修长的手指。指尖微动,七枚样式古朴、却隐隐流淌着暗金色泽的储物袋,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依次排列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袋身之上,繁复的鎏金符文在灯火下闪烁着内敛而尊贵的光华。 “叮——!” 一声极其清脆、如同金玉交击的轻鸣响起。七枚储物袋口的金绳,在同一刹那自行崩解! 紧接着,是足以令任何修士心脏骤停的景象! 轰隆! 仿佛雪山崩塌,又似天河倒卷!海量的、闪烁着纯净灵光的极品灵石,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从袋口倾泻而出!那灵石蕴含的精纯灵气瞬间凝成实质的光雾,几乎将整个雅阁都染成了梦幻般的乳白色!拳头大小的极品灵石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哗声。 更令人窒息的是数十个玉瓶,瓶塞自行弹开,里面盛满的各色灵液——有赤红如岩浆的“地心火髓”,有碧绿如翡翠的“万载空青”,有银白流淌的“月华凝露”——此刻失去了束缚,“咕咚咚”争先恐后地滚落出来,浓郁到化不开的灵药异香瞬间盖过了满桌酒肉之气,几乎让人闻之醉倒。 “咔嚓!”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南宫鸿老爷子那只由整块雷纹紫玉雕琢而成、视若珍宝的酒杯,在他独臂无意识的巨力下,竟被硬生生捏碎!碎裂的玉片刺破了他的掌心,几缕鲜血渗出,而他恍若未觉。杯中残存的星河醉酒液甚至来不及落地,就被上官玉方向的极致寒意冻结在半空,化作一串晶莹剔透、内里还封存着酒液涟漪的冰珠,叮叮当当地滚落地面。 整个雅阁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眼睛瞪得滚圆,大脑一片空白。眼前这堆积如山的极品灵石、千年灵药、顶级灵液……其价值,其数量,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极限!诸葛歌和南宫主大婚时,几个打劫魔皇宝库为两人准备的贺礼,与眼前这随意倾泻而出的“杂物”相比,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墨羽老爷子嘴唇哆嗦着,颤巍巍地伸出手,似乎想确认眼前景象的真实性。他枯瘦的手指抓起一把滚到他手边的极品灵石。那灵石入手温润,精纯的灵气几乎要顺着毛孔钻入体内。就在这时,他袖中那只视若生命的机关鸟“千机雀”,仿佛也被这恐怖的灵气洪流刺激得失控,猛地振翅飞出,“笃笃笃!”尖利的金属喙狠狠啄在他手背上,留下几个红点。 “嘶!”墨羽吃痛,却顾不上责骂自己的宝贝,只是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旁边同样呆若木鸡的诸葛老爷子,声音嘶哑而尖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诸葛老鬼!你……你快掐我一把!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他们……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的……这么多的……”他“这么多”了半天,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眼前的景象,“怕是……怕是天元大陆所有宗门、所有修仙世家加起来压箱底的底蕴,也堆不出这么多、这么精纯的好东西?” “哈哈哈!”一声洪亮到近乎炸裂的大笑打破了死寂。戒色和尚拍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虽然眼中也满是震惊,但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和一股莫名的豪气。“这手笔,佛爷喜欢!” “诸位,请移步窗外,看看广场。”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向巨大的雕花木窗。 上官玉并指如剑,对着窗外虚空轻轻一划。 刹那间,窗外那轮原本被云层半遮的明月,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辉!皎洁的月光如同实质的水银,倾泻而下,将醉仙楼前那片足有三十丈方圆的巨大青石广场照得亮如白昼! 当众人看清广场上的景象时,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四位家主,也彻底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剩下倒吸冷气的声音。 堆积如山! 已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 方才雅阁内倾泻而出的灵石灵药,与眼前广场上的东西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只见整个广场,早已被无法估量的灵材、法宝堆满!闪烁着各色宝光的矿石、流淌着生命气息的奇花异草、散发着强大波动的刀枪剑戟、宝甲法袍……如同垃圾般随意堆积,形成了一座座闪烁着梦幻光泽的小山! 然而,最震撼人心的,是矗立在这片“垃圾山”中央的三具庞然大物! 那是三具如同小山丘般的妖兽尸骸!它们形态狰狞可怖,即使已经死去,那残留的、属于炼虚境巅峰大妖的恐怖威压。 而此刻,这三具足以让任何大宗门都垂涎三尺、视为镇派底蕴的炼虚尸骸,它们的头颅,都被一道粗大无比、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幽蓝色冰柱贯穿!那冰柱晶莹剔透,正是由最精纯的北极剑气凝结而成!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冰柱内部,那粘稠如浆、散发着恐怖能量的暗金色(妖王)、墨绿色(魔蛟)、幽蓝色(骸骨魔尊)的妖血、魔血,并未凝固,而是在冰层之下缓缓地、汩汩地流动着,如同被封冻在时光琥珀中的死亡河流!那头暗金鳞甲妖王仅存的一只巨大独眼,甚至还在冰层下诡异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着,透出无尽的不甘与怨毒! 诸葛老爷子白须乱颤,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上……上官小友……你……你这是要……要开宗立派?还是要……要买下整个天元大陆?!” 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如何能拥有如此恐怖的身家,又为何要将其如此“暴殄天物”地展示出来。 上官玉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四位家主因极度震惊而扭曲的脸庞,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道由纯粹寒冰凝结而成的光幕瞬间在他面前展开,光幕之上,一行行由血色篆文书写、笔锋凌厉如刀、却又带着一股煌煌正气的文字,凌空显现: 诛妖兵者,赏极品灵石十枚! 诛妖将者,赐地阶功法一部! 灭炼虚魔首者,可自选天材地宝三件! 注:所获妖魔凭证,需经四大家族联合核验。 字字如铁,杀伐凛然!那血色篆文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每个人的眼球。 “我想劳烦四位家主,”上官玉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以四家在天元大陆累世的赫赫声誉,以及青阳城这块金字招牌的名义,广发英雄帖,召集天元大陆所有宗门、所有修仙世家、所有有血性的修士,不论出身……共同降妖除魔,涤荡乾坤!” 他微微一顿,冰幕上的血色文字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映照着他清俊却坚毅的侧脸。 不过,”他话锋一转,对着四位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家主,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却更显其诚意,“具体的召集章程、任务派发、贡献统计、资源调配、防伪防弊……这些繁琐却至关重要的细节,非我一人之力可及。还需仰仗四位前辈的智慧、经验与人脉,多多费心筹划。” 最后半句“多多费心筹划”,如同重锤,终于将四位家主从无边的震撼中砸醒。 “滋啦——!” 唐老夫人看着手中这块足以让邪修疯狂的炼虚魔尊头骨,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抽动,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感叹:“老身活了千余载,自认也算见过些世面……可今日,当真是开了眼!头一回见人拿炼虚境大妖、魔尊的尸骸……当萝卜白菜一样往外送!” 那“送”字,被她咬得极重。 四位家主——诸葛老爷子、墨羽、南宫鸿、唐老夫人,彼此交换着眼神。那眼神中,最初的震撼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兴奋、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巨大责任和机遇同时砸中的复杂情绪。他们仿佛在用目光无声地交流着同一个问题:这年轻人,到底图什么? “砰!!!” 一声巨响!南宫鸿那只布满雷纹的独臂,狠狠拍在了紫檀圆桌上!整张坚硬无比、刻有防御符文的桌面,应声碎裂成无数块!木屑纷飞! 第142章 天价布局 “上官小子!”南宫鸿须发戟张,仅存的独眼精光爆射,如同择人而噬的雷豹,声如洪钟,震得雅阁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少跟老子绕弯子!直说!你搞出这么大阵仗,召集全天下的修士,到底想干什么?!要我们四个老骨头怎么干?!” 他身上的雷纹剧烈闪烁,狂暴的雷灵力在周身噼啪作响,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上官玉身上。 上官玉神色不变,仿佛南宫鸿拍碎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紫檀桌,而是一块朽木。他抬手,极其随意地掸去袖口凝结的一粒微不可察的冰晶,动作优雅而从容。然后,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南宫鸿那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又缓缓扫过另外三位家主。 他的声音不高,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冥骨魔主,青狮妖王,此二獠,已被我等几人斩杀。” 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今盘踞天元大陆的妖魔,不过是些失去主心骨、惶惶不可终日的余孽。” 雅阁内,落针可闻。冥骨魔主!青狮妖王!这两个名字,如同两座压在所有天元修士头顶的魔山!竟……竟已被他们斩杀了?!四位家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北极剑的寒意更甚! “我的想法很简单。”上官玉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那就是——诛尽所有妖魔,灭其所有传承!将它们的根,从这天元大陆上彻底拔除!让它们的血,流干在这片土地上!让它们的名,成为历史的尘埃!从此以后,天元大陆,人族疆域之内,将不再有妖族栖息之地,不再有魔族肆虐之影!”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投向窗外广场上那堆积如山的资源,以及那三具被冰封的炼虚尸骸: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便权当作此事的赏金。至于如何调度天下修士,如何编织这除魔的天罗地网……这些繁琐之事,还需四位前辈,多多费心了。” 话音落下。 雅阁内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万载玄冰,连烛火都停止了跳动。 四位家主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诸葛老爷子张着嘴,白须无风自动;墨羽手中的机关鸟忘了啄他,呆呆地望着上官玉;南宫鸿那只布满雷纹的独臂微微颤抖;唐老夫人袖中毒藤僵直,碧鳞小蛇也缩回了袖中。 冥骨魔主、青狮妖王……死了? 诛尽所有妖魔?灭其传承? 从此天元大陆再无妖族魔族? 每一个字,都如同九天惊雷,在他们识海中炸响!这已不是简单的除魔卫道,这是要掀翻整个大陆的秩序,重塑万古乾坤的宏图伟业!其气魄之大,其决心之坚,其手段之酷烈,其资源之雄厚……远超他们的想象极限!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粗重的喘息声才在雅阁内响起。 墨羽老爷子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抽干了雅阁内所有的灵气。他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上官玉,郑重无比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声音苍老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敬重: “小友……不,上官道友!此等宏愿,此举壮行,实乃天元大陆亿兆生灵之福!亦是所有心怀正道的修士之福!老朽……老朽代这天下苍生,代这未来有望安宁的世代修士,谢过道友了!” 他腰弯得很低,白发垂落,语气诚挚无比。 上官玉身形微动,已然出现在墨羽身前,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托住了他下拜的身体:“墨老言重,分内之事。” 诸葛老爷子也猛地站起,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再无半分醉意,只有属于一方雄主的睿智与决断:“好!好一个‘诛尽所有,灭其传承’!此等气魄,老夫服了!诸葛家,愿倾全族之力,助道友成此伟业!” “算我南宫家一个!”南宫鸿声如雷震,独臂重重捶在胸口,“杀光那些畜生崽子!老子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和几个魔头斗斗!” 唐老夫人没有多言,只是对着上官玉,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碧芒闪动,那是医毒双修独有的决绝与狠厉:“唐家,责无旁贷!” 无需再多言语,目标已然清晰,决心已经凝聚。四位家主不再耽搁,对着上官玉重重一拱手,又深深看了一眼窗外广场上那昭示着决心与力量的“赏金”,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转身便联袂匆匆离去。雅阁内只留下他们离去的背影和空气中尚未消散的激动与凝重。他们需要立刻商议,如何将这惊天动地的计划,变成一张笼罩整个天元大陆的天罗地网! 以往万籁俱寂的青阳城,被一声震彻云霄的龙吟惊醒! 那龙吟并非来自真正的神龙,而是源自城中心那座巍峨古老的钟楼!巨大的青铜钟体剧烈震颤,发出的声波如同实质的浪潮,瞬间席卷了整个青阳城,并且朝着更远的天地扩散开去! 四道横贯天际、足有千丈之巨的璀璨光幕,如同神只垂下的天谕,分别悬挂于青阳城的东、南、西、北四方! 东方天幕: 由无数柄闪烁着森然寒光的飞剑组成!剑尖朝下,剑柄相连,组成了玄奥无比的剑阵。剑光流动间,清晰无比地凝现出上官玉那杀气腾腾的“降妖除魔令”全文!每一个血色篆文都仿佛由剑气构成,凌厉无匹,直刺人心! 南方天幕: 滚滚雷云翻腾不息!刺目的电蛇在云层中穿梭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而在那雷暴的中心,无数形态狰狞、特征鲜明的妖族和魔族形象,被狂暴的雷电精准地拓印出来,纤毫毕现!从最低等的魔卒、妖兵,到凶名赫赫的妖将、魔帅,甚至包括那三具被冰封在广场上的炼虚尸骸的图鉴,都清晰无比!这是南宫家以雷霆之力刻印的妖魔图鉴! 西方天幕: 成千上万只精巧的木质机关鸟,如同迁徙的蜂群,发出整齐划一的“咔哒”振翅声,遮天蔽日!它们井然有序地穿梭飞行,每一次掠过下方人群密集的区域,便会从腹部的暗格中抛洒下无数枚温润的玉简。玉简如同雨点般落下,被下方早已沸腾的修士们争相抢夺。每一枚玉简,都记录着由墨家精心划分、标注了地点、目标、难度等级的具体猎杀任务! 北方天幕: 无数条粗壮坚韧、闪烁着幽绿毒芒的藤蔓,如同活物般在空中疯狂交织、生长!它们彼此缠绕、攀附,最终形成了一张覆盖整个北城的、不断流动变化的巨大藤网!藤蔓之上,一个个金色的、由毒液腐蚀而成的名字和数字飞快地浮现、跳动、更新!这是唐家以本命毒藤编织的实时贡献榜!每斩杀一头妖魔,贡献者的名字和功绩便会瞬间刻录其上,昭告天下! “快看醉仙楼前!!”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早已被龙吟和光幕惊动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东市醉仙楼方向! 当人群涌到醉仙楼前那片巨大的青石广场时,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第143章 诸葛窘境 广场中央,那三具被北极剑气冰封的炼虚尸骸依旧如同三座死亡丰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然而此刻,在它们周围,三十三条如同苍龙般蜿蜒盘踞、散发着浓郁到化为液态灵雾的极品灵脉,被某种大神通强行拘束于此!灵脉的核心处,形成了数个巨大的灵液池,池中灵液氤氲,在月光与四周法宝灵材的光辉映照下,折射出梦幻迷离的七彩虹光,将整个广场渲染得如同仙境! 但最令人血液沸腾、战意冲霄的,是矗立在广场正前方的一座高达百丈的巨碑!那巨碑通体由最纯粹的幽蓝色寒冰构成,正是上官玉以无上北极剑气,将那三具炼虚尸骸连同贯穿它们的冰柱,彻底冻融、重塑而成!三头巨妖的狰狞姿态被永恒地冰封在巨碑之中,它们痛苦扭曲的面容、断裂的骨骼、流淌的妖血魔血都清晰可见!尤其是那头暗金鳞甲妖王那只巨大的独眼,依旧在厚重的冰层下,极其缓慢地、诡异地转动着,无声地诉说着炼虚境大妖临死前的怨毒与不甘!这巨碑本身,就是最直观、最震撼的战利品展示和力量宣告! 金玲儿赤着一双玉足,如同火焰精灵般,稳稳地站在那散发着刺骨寒意的百丈冰碑的最顶端。九凤缚龙绫缠绕在她纤细的腰肢和手臂上,末端卷着一块巴掌大小、通体血红、雕刻着狰狞鬼面的令牌。她清亮的声音灌注了灵力,如同凤鸣般传遍整个沸腾的广场: “都听好了!酉时,于此地开始登记造册!化神境以下的,去西边墨家机关鸟落脚点领取保命符箓!化神境的道友,直接过来,用灵力在这块‘血魂令’上按下你们的神魂印记!”她话音未落,玉指一弹,一道炽白的涅盘真火冲天而起,在高高的天幕上轰然炸开,熊熊燃烧,瞬间烧灼出一幅巨大无比、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云图!赤红的火焰在夜空中经久不散,如同不灭的战旗! 醉仙楼顶层的露台上,诸葛歌扶着栏杆,望着下方如同烧沸开水般汹涌澎湃的人潮,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老爷子真是……把护城大阵的灵力回路都拆解出来,和唐家的万毒藤阵融合,搞成了这个贡献榜……看来是铁了心要杜绝一切浑水摸鱼、冒名顶替的小人行径了。” 旁边,墨诗语正全神贯注地调试着一架造型奇特的千机弩,弩身上复杂的符文流转不息。她闻言轻叹一声:“不止如此。现在每猎杀一头妖魔,只要是在任务范围内,其独特的妖气或魔气印记被摧毁的瞬间,猎杀者的神魂印记便会自动被这遍布全城的‘天网’捕捉,功绩直接刻入神魂印记,同步更新在贡献榜上。省去了无数核验、上报、登记的麻烦,也最大程度杜绝了作假,为后续兑换奖励提供了最可靠的依据。”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对这项庞大工程精密性的自豪。 残月西沉,天边已泛起一丝鱼肚白。喧嚣了整夜的醉仙楼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宾客陆续散去,只剩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狂热气息。 上官玉拂了拂雪白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对诸葛礼微微颔首:“诸葛家主,今日多有叨扰。” “等等!”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诸葛老爷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冲过来,一把拽住了上官玉的袖口,老脸上堆满了过于热情的笑容,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歌儿!歌儿他那院里,不是还有好几间空着的上等厢房吗?宽敞又清净!上官小友不如就在那里歇息?正好让歌儿他们多跟你请教请……” 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 “佛寺清净!”戒色和尚晃着不知从哪里又摸出来的一个酒壶,打着酒嗝,晃晃悠悠地插了进来,一把揽住上官玉的肩膀,“走走走,上官!回大佛寺去!正好让上官好好休息休息!”他朝诸葛老爷子挤了挤眼,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死狗!跟我回合欢宗!”另一边,金玲儿早就揪住了试图再次溜向上官玉的狗富贵的后颈皮。狗富贵的身躯拼命挣扎,四爪乱蹬,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狗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上官玉。 “汪!”它猛地发力一扑,却被早有准备的金玲儿甩出的九凤缚龙绫缠了个结结实实,瞬间裹成了个不断蠕动的金色“粽子”。 “看什么看?!”金玲儿察觉到诸葛歌投来的、欲言又止的目光,立刻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俏脸上满是“你敢多嘴就死定了”的威胁,“大佛寺里全是念经的秃驴!姑奶奶我去那儿住着合适吗?!合欢宗有的是地方给这狗东西睡!”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拽了拽缚龙绫,拖着挣扎不休的狗富贵转身就走,只留下一路狗毛和愤怒的“呜呜”声。 通往城西大佛寺的石板路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蜿蜒。戒色和尚灌了一大口酒,突然嗤笑一声,打破了沉默:“我说上官,你跑那么快,是怕留在诸葛家,扰了人家含饴弄孙、共享天伦的好时光?”他转过头,借着微弱的晨曦,看向身边白衣如雪、气息清冷的同伴,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眸子里,此刻却闪烁着一种极其认真的光芒:“嘿!有你这等心思剔透、实力通天的兄弟、佛爷我这辈子,算是跟定你了!刀山火海,算我一个!”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那魔纹隐现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 上官玉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他并未回答,只是目光似乎无意地瞥向了诸葛家大宅的方向。黎明前的黑暗尚未完全褪去,但以他的目力,清晰地看到其中一扇亮着温暖灯火的窗纸上,映出墨诗语的身影。她被三位老人——诸葛老爷子、墨羽,甚至还有诸葛歌的父亲——团团围在中间。老人们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疼爱,嘘寒问暖,端茶递水,仿佛要将几年分离的关爱一次性补足。而在那扇温暖窗棂之外的昏暗廊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孤零零地蹲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只早已凉透的烧鸡,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背影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萧索落寞。正是诸葛歌。更讽刺的是,他那件从不离身的本命法宝——推演天机的周天仪,此刻正悬浮在他头顶三尺处,慢悠悠地、自顾自地旋转着,散发着淡淡的星辉,仿佛一个沉默的旁观者,在无声地嘲笑着主人的窘境。 第144章 计划进行 “当——!” 悠远而浑厚的古刹钟声,如同洗涤心灵的清泉,蓦然响起,惊飞了栖息在寺檐下的数只夜鸦,扑棱棱地飞向泛着青白色的天际。 大佛寺那古朴厚重的山门前,玄空法师早已提着灯笼等候多时。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宝相庄严、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恭敬的面容。见到上官玉和戒色和尚的身影出现在石阶尽头,老法师连忙上前几步,深深合十行礼,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敬重:“上官施主,您的禅房早已准备妥当,一应用度皆按……” “哎呀老和尚!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客套了!”戒色和尚不耐烦地打断他,随手将那沉重的乌木镇魔杖“哐当”一声杵在地上,震得地面微颤。他大大咧咧地撸起自己右臂的僧袍袖子,将那布满狰狞蠕动魔纹的佛魔臂伸到玄空法师面前,急切地嚷嚷道:“快!快给佛爷看看!我这宝贝胳膊今天又有点发痒发烫,是不是那些魔崽子又在梦里骂我了?赶紧用你的佛光给扫扫!” 玄空法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深知自己这徒弟的性子,以及所走的路。他不再多言,指尖凝聚起柔和而精纯的金色佛光,小心翼翼地点向戒色和尚的右臂。 “嗤——!” 就在佛光触及魔纹的刹那,异变陡生!那原本只是缓缓蠕动的魔纹骤然扭曲、膨胀,瞬间化作一张狰狞咆哮的恶鬼面孔!浓郁的魔气如同沸腾的黑雾,猛地从魔纹中喷涌而出,直扑玄空法师面门!那鬼面獠牙毕露,发出无声的尖啸,带着强烈的怨毒与侵蚀之力! 玄空法师脸色剧变,指尖佛光暴涨,试图镇压,但那鬼面魔气极其凶悍,竟隐隐有反噬之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静立一旁的上官玉,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他周身那无形无质、仿佛能同化万物的混沌气息,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了一下。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抚平的震颤。 那咆哮欲出的鬼面魔气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咽喉,瞬间凝固!所有的张狂、怨毒、侵蚀之力,在接触到那层看似稀薄混沌气的刹那,如同冰雪消融般被无声无息地吞噬、化解!狰狞的鬼面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迅速萎缩、黯淡,重新变回了皮肤下那一道道扭曲的暗紫色魔纹,虽然依旧存在,却再不复方才的凶戾,仿佛被彻底镇压、驯服。 玄空法师惊魂未定地收回手指,额角已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看着戒色和尚那条暂时“安静”下来的佛魔臂,又敬畏地看了一眼气息渊深似海的上官玉,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干涩:“阿弥陀佛……此魔性深植,凶戾异常。戒色,你……你每日需多诵十遍清心咒,以佛力化解其戾气,万不可再肆意动用其本源魔能了。” 他语气凝重,充满了告诫。 “念经?”戒色和尚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胳膊,仿佛刚才那惊险一幕从未发生。他弯腰从旁边的石阶下捞起一个不知何时藏在那里的酒坛,拍开封泥,仰头就是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念经不如喝酒来得痛快!等天亮了,佛爷我去城外超度几个不开眼的魔崽子,用它们的魔魂来‘喂’这胳膊,保管比念什么清心咒都管用!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嘛!哈哈!”他笑得肆意而狂放。 玄空法师看着徒弟这副油盐不进、酒肉穿肠的模样,只能无奈地摇头,宣了声佛号,提着灯笼,转身缓步离去。昏黄的灯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摇曳,映照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与此同时,三百里外,合欢宗那灯火通明、弥漫着旖旎香气的主殿内。 “滚开!再敢碰它一下,老娘剁了你的爪子!”金玲儿杏眼圆睁,一脚踹开一个满脸好奇、试图伸手去摸狗富贵脑袋的年轻弟子。 她拖着那不断蠕动的金色“粽子”,大步流星地走到最上首那由整块暖玉雕琢而成的宗主宝座前。手腕一抖,九凤缚龙绫如同灵蛇般松开,又瞬间缠绕上宝座两侧的扶手,将刚刚获得“自由”、正想扑腾的狗富贵牢牢地拴在了那象征着合欢宗最高权力的宝座之上! “孽畜!给姑奶奶老实待在这儿!”金玲儿叉着腰,指着狗富贵的鼻子,恶狠狠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合欢宗的镇殿神兽了!给我看好这座位!要是让什么阿猫阿狗坐了上去,或者丢了根毛……哼哼!等会姑奶奶接你去我的住处。”她冷笑两声,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金玲儿转过身,就在她转身的刹那,那娇艳如花的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得意而狡黠的弧度,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小样儿,姑奶奶还收拾不了你这孽畜?看你这下还怎么跑去告老娘的刁状!以后乖乖当你的‘神兽’!” 脚步轻快,显然心情极好。被拴在宝座上的狗富贵,只能徒劳地对着她的背影,发出几声悲愤的嚎叫。 晨光初绽的时刻,悬挂于北城上空、由唐家毒藤编织的巨型贡献榜,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藤蔓疯狂扭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其上流淌的金色名字和贡献值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下一刻,在所有早起修士、以及无数被惊动而抬头望天的人惊骇的目光中,贡献榜最顶端,那原本空置的榜首位置,骤然浮现出两个巨大无比、如同用滚烫鲜血书写的猩红大字! 「上官玉」 「诛化神巅峰魔皇x1亅 字迹殷红刺目,仿佛还在滴落着未干的血珠!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煞气,隔着千丈高空,依旧清晰地弥漫下来! 醉仙楼顶层露台,彻夜未眠、正围坐在一起,对着满桌玉简地图商议降妖除魔大会具体细节的四位家主,同时感应到了那股煞气,猛地抬头! 当看清那血红的榜首信息时,诸葛老爷子手中的白玉茶盏,“咔嚓”一声,被他无意识地捏成了齑粉!滚烫的茶水混合着茶叶溅了他一手,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那刺目的血字,老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又是震惊,又是无奈,最终化作一声哭笑不得的叹息: “这小子……这小子啊!”他摇着头,语气复杂无比,“他是怕我们几个老骨头闲着没事干,故意给我们找事做是?!这大会还没正式开始,他就跑去又宰了一个化神巅峰的魔皇?!这让我们接下来怎么安排?怎么压轴?!”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冲着那“榜首”名头和恐怖奖励而来的修士,在得知这消息后,会是如何的疯狂。 南宫鸿那只独臂上的雷纹瞬间亮起刺目的紫光,发出噼啪的爆响。他猛地站起身,仅存的独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和兴奋,声如炸雷,瞬间传遍整个醉仙楼: “还商量个屁!速传令各州分舵!告诉那些还在路上的宗门老鬼、世家家主们!以及所有散修,青阳城,要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最盛大、最热闹、奖励最丰厚、也必将载入史册的——降妖除魔誓师大会 第145章 古刹济世 晨雾如同轻纱,尚未完全从青阳城东街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散去,清冷空气中便已传来笃笃的木鱼声,敲碎了黎明最后的寂静。上官玉缓步在古朴的寺庙庭院中穿行。寺内古木参天,更显清幽。 刚绕过放生池,便见戒色和尚大大咧咧地蹲在巨大的青铜香炉旁,一手油腻腻地抓着个肥硕的鸡腿,正啃得满嘴流油。他那身灰扑扑的袈裟下摆,毫不客气地蹭在香炉底座上,沾满了深褐色的油渍。 “好个酒肉和尚,”上官玉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在佛前如此大快朵颐,就不怕玄空法师回来,打断你这双不守清规的腿?”说话间,他屈指一弹,一道细若游丝却凝练至极的冰霜剑气无声射出,精准地击中了戒色和尚手中的鸡腿。 嗤啦一声轻响,白气升腾。那啃了一半、还滴着油的鸡腿瞬间被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坚冰包裹,冻得如同刚从万载冰窟里捞出来一般。 戒色和尚被这突如其来的“加料”弄得一愣,却也不慌。他嘿嘿一笑,油腻的左手随意在胸前僧袍上抹了一把,露出右臂上那狰狞蠕动的魔纹。只见他右臂肌肉微一鼓胀,暗紫色的魔气如活物般翻涌而出,缠绕上冰封的鸡腿。 “咔嚓…簌簌…” 细微的碎裂声中,那层坚冰如同脆弱的琉璃,在魔气的侵蚀下迅速崩解,化作细碎的冰碴簌簌掉落在地。他毫不在意地继续啃着恢复自由的鸡腿,含糊道:“怕个鸟!老和尚天不亮就带着几个小萝卜头,扛着粥桶去城外搭棚施粥了。你是不知道,这破庙穷得连功德箱都被老和尚撬了,熔了铜钱铸成锄头分给城外农夫了——喏,你看!” 他用那油乎乎的手指,毫不避讳地指向大殿正中的主位。 上官玉顺着望去,心中微微一动。那尊本该宝相庄严的鎏金如来坐像,此刻莲花座竟缺了半边!断裂处木材裸露,残留着清晰的斧凿痕迹,显得格外刺目。供桌也非紫檀,而是一张旧木桌,上面只摆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面盛着半碗陈年的香灰,三根细长的劣质线香插在其中,袅袅升起的青烟,在寂静的大殿中盘旋,缠绕过褪色破旧的经幡,更添几分萧条。 “还记得几年前,诸葛歌那小子大婚之后,咱们联手剿灭那魔皇老巢么?”戒色和尚突然敛去了几分嬉笑,声音低沉了些,甚至罕见地用那只油手在胸前结了个不甚标准的金刚印,“那次,佛爷我可没少分赃。灵石堆成小山,天材地宝、法宝法器……啧啧,够开个小宗门了。”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扫过这破败却干净的殿堂:“我寻思着,好歹是自家庙,总不能看着老和尚带着小沙弥饿死,就一股脑儿全塞给了他。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语气里带着点忿忿,又藏着难以言说的敬意,“这老顽固!转头就把所有东西都换成了一车车最糙的米面!在城外荒滩上,一口气搭了三十座粥棚!说什么‘佛渡有缘人,米救饥寒客’!嘿!好家伙,差点把佛爷我的私房酒钱都搭进去,要不是你们几个时不时接济点,佛爷早饿成干尸了!这些你当时也知道的。” 他啃了一大口鸡腿,油脂顺着嘴角流下:“这次回来,我看他这庙越发不像样,又偷偷塞给他一些灵石和药材。结果呢?你猜怎么着?老和尚眼睛都不眨一下,转头又全换成了粮种、棉衣、粗盐,散给了城外那些凡人!自己是一丁点儿都没留!我是真怕啊,怕哪天突然听到消息,说老和尚在哪个粥棚边饿晕过去,就此圆寂了!”他重重叹了口气,指向大殿侧门通往后院的方向,“你再看看那片菜园子。” 上官玉移步侧门望去。后院开垦出的一片菜畦倒是生机勃勃,青菜翠绿欲滴,萝卜缨子水灵,显然被精心照料着。然而,在菜畦间弯腰浇水、除草的几个小沙弥,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的僧袍洗得发白,宽大得像是挂在竹竿上,与他们稚嫩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 上官玉沉默着,缓步走到一根支撑大殿的斑驳殿柱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粗糙的木纹。指尖传来的触感并非朽木的脆弱,反而隐含着极其细微却坚韧的灵力波动。他心念微动,洞玄真瞳悄然运转。 刹那间,眼前景象豁然一变!那看似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梁柱殿宇,其木质纹理深处,竟隐藏着繁复玄奥、流转着淡淡金芒的阵纹线条——正是佛门护山大阵“九转金刚阵”的核心阵纹!其防御之力,怕是化神期修士全力一击也难损分毫。视线拔高,整座大佛寺都被一层肉眼难辨的淡金色佛光温柔笼罩,祥和而坚韧。更令人惊异的是,在戒色和尚那油光锃亮的光头之上,竟隐约盘踞着数道威严神圣的天龙虚影,龙睛开合间,自有凛然威势。 “别瞅了!”戒色和尚扯开本就松垮的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心口位置,一个纯粹由金色佛力凝聚而成的“卍”字符印缓缓浮现,散发着中正平和的佛光,却又与右臂的魔纹隐隐形成对峙之势。“八部天龙法相,佛爷我最后的保命符!你又不是没见过!”他语气带着点自嘲的粗豪,“说白了,这就是个埋在佛爷心口的‘炸弹’!怕的就是哪天这佛魔二气彻底失衡,‘轰’一声把佛爷炸得灰飞烟灭……唉,不提这个!走,带你去后山看看景致,散散心!” 二人不再言语,踩着布满湿滑青苔的古老石阶,拾级而上。山道蜿蜒,古木蔽日。行至半山腰,头顶上空忽有破空之声掠过。抬头望去,只见七八道颜色各异的剑光迅疾地划过尚未完全明亮的天空,方向直指城郊那片郁郁葱葱的黑松林——那里正是诸葛家负责清剿的地域。为首一名白衣女子身姿飒爽,腰间悬挂的玉牌在晨光中闪过诸葛家特有的星辰徽记,她手中一枚罗盘指针正牢牢锁定着松林深处。 “瞅见没?”戒色和尚拨开一根斜伸出来、挂满沉甸甸果实的野桃枝,无形的金钟罩气劲微微震荡,熟透的桃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自从你让那四家把降妖除魔令撒出去,青阳城都快被闻风而来的修士挤得炸锅了!昨儿个醉仙楼的老王头还跟佛爷诉苦,说光是灵茶就卖出去了两千多壶!跑堂的小伙计被逼得日夜苦练,愣是把最基础的御物术都学会了,就为了端茶送碗能快些!” 登上山顶的观景台时,一轮红日恰好挣脱云层的束缚,将万道金辉洒向苏醒的大地。上官玉扶着锈迹斑斑的铁链围栏,极目远眺。晨曦中的青阳城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壮丽画卷:城东方向,诸葛家高耸的观星楼琉璃瓦反射着朝阳,氤氲着淡淡的紫气;旁边墨家的天工楼顶,一柄巨大的金属千机伞正迎着晨风缓缓旋转,折射出冷硬的金属光泽;城北南宫府邸上空,昨夜激发的雷云大阵尚未完全散去,细小的电蛇还在云层中隐现;西城唐家药庐方向,飘散出的淡碧色毒雾凝成一道独特的烟柱,袅袅上升。而更远处,大片凡人居住区域升起的袅袅炊烟,与寺庙里飘出的青烟在空中交汇、缠绕,竟在宽阔的护城河上空,奇妙地勾勒出半幅若隐若现、流转不息的太极图景。 “上官!可算找到你了!” 两道略显狼狈的剑光歪歪扭扭地落在观景台旁的山道上,光芒敛去,露出诸葛歌和南宫主的身影。诸葛歌那身向来纤尘不染的星纹道袍此刻皱巴巴如同腌菜,南宫主更是凄惨,左边袖子不知被何种火焰烧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边缘焦黑卷曲,隐约可见其下雷纹臂上几道清晰的、带着焦痕的牙印! 上官玉嘴角微扬,强忍着笑意,屈指轻弹,两把由纯粹寒气凝成的晶莹冰椅凭空出现在他们身后,“二位这是……破境渡劫去了?还是被哪路天雷误伤了?” 第146章 难兄难弟 “渡劫?比那可怕多了!”南宫主一屁股坐下去,那冰椅“咔嚓”一声被他魁梧的身躯坐得粉碎。他也不在意,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满脸后怕地摸出一个焦黑扭曲、勉强能看出是糖人形状的东西,苦着脸道:“今早我家甜儿突发奇想,要改良一种能侵蚀魔元的新毒丹。你说试药就试药,她非要用我的雷纹臂当药引子!我就那么随口说了句‘甜儿你这火候似乎还差了半分’……好家伙!她柳眉一竖,直接掐诀引来了九霄神雷!轰隆一声就把炼丹房顶给掀了!我到现在耳朵还嗡嗡响!”他揉了揉耳朵,一脸困惑加委屈,“你说她以前多温柔啊,怎么一回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有时候真怀疑,是不是金玲儿那疯婆娘偷偷给我媳妇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她给教坏了!” 诸葛歌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腰间的本命法宝周天仪上,此刻竟滑稽地缠着好几缕艳丽的红丝线,活像被蜘蛛精缠上的法器。他无奈地整理着衣襟,露出脖颈间一道浅浅的勒痕:“诗语最近痴迷于改进她的‘三千无影针’,非说要在运转的周天星斗大阵里测试其隐匿性和穿透力。我不过是在推演阵法变化时稍微慢了一点点,她那个改良过的、带自动捆缚功能的凤冠垂珠机关就启动了!好家伙,直接把我捆成了粽子,吊在机关鸢底下,在几百丈的高空吹了整整半夜的冷风!”他指着自己腰间的周天仪和脖子,“喏,你看,这还有捆仙索留下的印子!最可气的是,我爹和我爷爷就在旁边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上官兄,你说我这委屈跟谁说理去?” 上官玉看着这两位“难兄难弟”,正想开口安抚两句,头顶上方的空间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波动。 “嗷呜——!”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狗嚎,一道焦黄色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裹挟着一股焦糊味,猛地从云层中翻滚着摔落下来,“唧”一身,不偏不倚,正正糊在了上官玉雪白的前襟上! 正是狗富贵! 此刻的狗富贵哪还有半分神俊模样?一身金毛被烧得东秃一块西焦一片,不少地方还冒着缕缕青烟,最显眼的是它脊背上,焦黑的痕迹竟然诡异地组成了一个歪歪扭扭、极具嘲讽意味的“玲”字!它脖子上还滑稽地套着半截赤红色的九凤缚龙绫,勒得它直翻白眼,舌头耷拉在外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汪!呜呜……主人!我、我总算活着逃回来了!”狗富贵一骨碌滚到地上,四爪发软,趴在那里呼哧带喘,连声音都透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一道三寸长的小剑虚影惊魂未定地绕着它的狗头飞速乱窜。 戒色和尚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拎起狗富贵脖子上那半截缚龙绫,嗅了嗅:“嚯!这上头沾的涅盘火味道……金玲儿那疯丫头,又拿你这身狗皮当试符的靶子了?” 狗富贵闻言,眼泪汪汪地拼命点头,喉咙里发出委屈至极的呜咽。它艰难地扭动身体,从腹袋里抖出一颗留影珠,用爪子扒拉到上官玉脚边。 珠子光芒一闪,投射出一片光影。画面中是合欢宗圣女金玲儿那华丽却充满“危险”气息的寝宫。只见金玲儿手持饱蘸朱砂的符笔,正一脸兴奋地在狗富贵宽阔的狗背上龙飞凤舞地画着某种复杂而暴烈的符箓。九凤缚龙绫将试图挣扎的黄狗捆得像个待宰的粽子。背景音里,清晰地传来金玲儿清脆却充满威胁的声音:“死狗!再敢乱动一下,信不信姑奶奶现在就把你扔进三昧真火的炼丹炉里回炉重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是作孽啊。”戒色和尚装模作样地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然而他右臂上的魔纹却仿佛嗅到了什么有趣的气息,兴奋地泛起一阵阵妖异的红光。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八卦:“不过……佛爷我昨儿个听几个路过的散修嚼舌头,说合欢宗最近在各大黑市和拍卖行,高价悬赏收购赤炎金猊兽的顶级妖丹……该不会金丫头是想炼制什么……” 轰隆——!!! 戒色和尚的猜测尚未说完,一声惊天动地的恐怖爆炸声,如同平地惊雷,骤然从城外极远的方向传来!震得整个观景台都微微颤抖! 众人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青阳城外,距离约三百里的天际,一道粗大无比、赤红如血的烟霞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烟霞翻滚扩散,凝而不散,其核心处,赫然可见一只由纯粹火焰构成的、巨大无匹的凤凰虚影在展翅翱翔,发出无声的尖啸——正是金玲儿招牌的顶级火系符箓“焚天符”全力激发时特有的标志性纹路! “嗷——!”狗富贵浑身的毛瞬间炸开,根根倒竖,如同一个巨大的金色刺球!它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哧溜一下化作一道残影,闪电般钻进了上官玉腰间悬挂的一个古朴小鼎之中,速度快得只留下一条瑟瑟发抖的尾巴尖还露在外面。 “啧啧啧……”南宫主摸着雷纹臂上那清晰的牙印,脸上露出了同病相怜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容,“要说还是上官英明神武,早早地选择跟这秃驴窝在这清净佛寺里,远离那些‘是非’啊!” 诸葛歌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神示意众人看向山道的尽头。 不知何时,那里静静站着一位挎着竹编篮子的老妪。她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裳,头上包着蓝印花布头巾,脸上皱纹深刻,笑容慈祥,竹篮里装满了带着晶莹露珠的新鲜山菇。然而在场的几人,谁也不会真的把她当作普通山妇——这正是墨家那位深藏不露、精擅易容的老嬷嬷! 老人家笑眯眯地朝诸葛歌招了招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小歌啊,别在这儿躲清闲了。诗语丫头让老身带个话,新改良的千机软甲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你回去试穿合身呢。她说……”老嬷嬷故意顿了顿,笑容越发和蔼可亲,“若是半个时辰内还见不到你的人影,今晚机关阁顶楼那观星台的风光,想必是极好的。” 当两位难兄难弟被各自夫人派来的“使者”毫不留情地拎走时,戒色和尚正蹲在悬崖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就着山风,津津有味地啃着刚摘下来的野桃,汁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此刻,朝阳已完全跃出地平线,将天地万物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 山下,四大家族宅院方向,同时响起了低沉而雄浑的集结号角,一声接着一声,声震四野,那时修士们开始汇聚,准备奔赴各自的战场。而在凡人的区域,一座座粥棚上方腾起了滚滚白色蒸汽,带着米粮的朴实香气,与寺庙里传来的悠远浑厚的晨钟之声,,在这清新的晨光里奇异地交融、回荡。 一群被钟声惊起的白鹭,舒展着洁白的羽翼,掠过下方连绵起伏、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的青阳城屋脊,向着更高远的天空飞去。 第147章 怒火 “砰!哗啦——!” 赤红的九节鞭裹挟着焚灭一切的涅盘真火,如同暴怒的火龙,狠狠抽在奢华衣柜上!坚硬的木材在神火面前脆弱如纸,瞬间炸裂成漫天飞溅的木屑!化作片片飞灰,在绣楼内狂乱飞舞。 金玲儿赤着一双玉足,踩在满地狼藉之上。脚下是碎裂的胭脂玉盒,各色名贵的香粉、昂贵的灵兽皮绒毯,混合着木屑和焦灰,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她周身散发着炼虚后期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熔岩,将整座绣楼内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十二名穿着统一粉色纱裙的侍女,瑟瑟发抖地跪在绣楼门外,头埋得极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们面前的铜盆里,原本温热的洗脸水,早已在可怖的寒意下冻结成一块坚冰,表面甚至凝结着细密的霜花。 “说——!”金玲儿猛地一甩手,九凤缚龙绫如同赤色毒蛇,瞬间缠住了跪在最前面的一个绿衣婢女的脖颈,将她整个人凌空提起!那婢女双脚离地,脸色瞬间涨红发紫,徒劳地用手去抓那勒入皮肉的炽热绫带。 “今早是谁!胆敢把柳如烟那个贱人放进我的院子?!”金玲儿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她凤目含煞,死死盯着那快要窒息的婢女,“敢有半句虚言,我让你神魂俱灭!” “圣……圣女息怒……”绿衣婢女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额角因为刚才被猛然提起时撞在门框上,正汩汩地冒着鲜血,“是……是柳师姐……她说……说奉宗主之命……给圣女豢养的灵犬……送些……送些新得的琼浆灵果……奴婢……奴婢不敢阻拦……”她眼中充满了恐惧的泪水,“结果……结果灵犬突然发狂……挣脱了项圈……就……就跑不见了……” “跑不见了?”金玲儿眼中寒芒更盛,缠着婢女的缚龙绫骤然收紧!那婢女双眼翻白,眼看就要香消玉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金玲儿腰间悬挂着的一枚传讯玉简,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温润而稳定的青色光芒,驱散了一丝绣楼内狂暴的火气与杀意。 这突如其来的光芒让金玲儿狂暴的动作猛地一滞。她眼中翻腾的怒火如同被泼入了一盆冰水,瞬间凝固。缠住婢女的九凤缚龙绫也微微松弛了些许。绿衣婢女摔落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喘息,劫后余生。 金玲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焚尽理智的怒火,抬手抓向那枚发光的玉简。 玉简入手微凉,一道清冷平和、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的熟悉声音,清晰地在她识海中响起: “苟富贵已安全返回我处,无恙。勿念。” 是上官玉。 短短一句话,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平息了金玲儿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涅盘真火,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回她体内。绣楼内那令人窒息的恐怖高温和威压,也如同冰雪消融般散去大半。 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狼狈不堪、仍在瑟瑟发抖的婢女,又看了看门外跪伏一地、如同受惊鹌鹑的侍女们。眼神中那冰冷的杀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愤怒未消,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对自己失控的懊恼。 “呼……”金玲儿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戾气都排尽。她手腕一抖,收回了九凤缚龙绫。然后,在侍女们惊愕的目光中,她竟亲自弯下腰,将那名额头流血、脖颈淤青的绿衣婢女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起来,都起来。”金玲儿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却已没有了之前的暴戾。她看着眼前这十二张惊魂未定、写满恐惧的年轻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 她走到她们面前,微微欠身,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今日之事,是师姐做得不对。”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侍女,“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迁怒于你们,更不该……出手伤人。”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我一时气急败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对你们做了出格的事情。请师妹们……原谅师姐这一次。” 这番道歉的话语从一个向来骄纵暴烈、地位尊崇的圣女口中说出,其冲击力丝毫不亚于刚才的雷霆之怒。侍女们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金玲儿没有理会她们的震惊,直接伸手探入腰间的储物袋。光芒一闪,一大堆散发着浓郁灵气、纯净得毫无杂质的极品灵石如同小山般出现在地上!每一颗都圆润饱满,灵光氤氲,足以让任何低阶修士疯狂。 “这些灵石,权当是师姐的赔罪。”金玲儿指着那堆灵石,“每人一百枚,拿去。” “圣女……这……太贵重了!奴婢们不敢……”侍女们吓得连连摆手后退,别说一百枚极品灵石,就是一枚,对她们而言也是天文数字,更别提收下圣女的“赔罪”之物了。 “拿着!”金玲儿语气不容置疑,直接上前,抓起离她最近的一个侍女的手,将一把沉甸甸、冰凉温润的极品灵石硬塞进她颤抖的掌心。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她态度强硬,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师姐保证,”她一边分发灵石,一边看着她们的眼睛,语气郑重,“以后,绝不会再这样对待你们。今日,是我失态了。” 侍女们捧着那价值连城的灵石,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磅礴灵气和冰凉触感,看着金玲儿脸上那罕见的、带着歉意和认真的神情,心中的恐惧渐渐被巨大的震惊和一丝茫然所取代。最终,她们在圣女的注视下,怀着满心的不可思议和忐忑,将灵石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对着金玲儿深深行了一礼,才低着头,脚步虚浮地退了下去。 金玲儿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紧绷的身体才彻底放松下来。她并非真的怕了这些侍女,更非怕上官玉责怪她没看好狗富贵——以狗富贵化神期的实力和滑溜劲,区区元婴后期的柳如烟根本奈何不了它。她真正在意的,是上官玉那份无需言表的信任。如今狗富贵安然无恙地回去了,她心头最大的石头也终于落地。 然而,柳如烟……想到这个名字,金玲儿眼中刚刚平息的火焰又隐隐跳动起来。送灵果?哼!狗富贵怎么会无缘无故发狂挣脱?这贱人,定是又起了什么龌龊心思!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 她身影一晃,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直奔灵兽园而去。 合欢宗灵兽园,奇花异草点缀其间,灵禽瑞兽的低鸣此起彼伏。然而,在一处僻静的假山旁,气氛却截然不同。 柳如烟一袭华贵的烟霞色流云裙,发髻高挽,金步摇随着她刻薄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她正用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捏着一只通体火红、唯有四爪雪白的漂亮狸花猫的后颈皮,将它提在半空。 这红狸花猫显然极具灵性,琥珀色的猫瞳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四只雪白的爪子徒劳地蹬踹着,发出威胁的低吼。它蓬松的尾巴末端,系着一个精巧的、刻着清晰“柳”字的黄铜铃铛。更令人气愤的是,它的四只爪子都被闪烁着禁锢符文的“缚灵锁”紧紧缠绕着,勒进了皮肉,动弹不得。 “啧啧啧,李师妹倒是养了只好畜生。”柳如烟的声音娇媚,却带着毒蛇般的阴冷。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尖锐的指甲轻轻刮过狸花猫锋利的犬齿,“瞧瞧这口利齿,寒光闪闪,咬合力定然不俗。正好,本宫新得的那只雪貂,正缺个磨牙的好玩意儿。” “喵呜——!”感受到威胁的红狸花猫猛地弓起背,全身毛发炸开,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嘶叫,后腿狠狠蹬向柳如烟的手腕! 第148章 清算 “孽畜!还敢反抗?!”柳如烟眼中厉色一闪,手腕一翻,一道赤红色的绫带,正是金玲儿常用的缚龙绫仿品,瞬间飞出,精准地勒住了狸花猫脆弱的咽喉!猫儿的嘶叫戛然而止,只剩下痛苦的嗬嗬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柳如烟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抬起穿着精致绣鞋的脚,狠狠地踩在红狸花猫那条蓬松漂亮、鞋跟用力地碾压着柔软的尾骨! “叫啊!怎么不叫了?”柳如烟脸上挂着残忍而得意的笑容,声音拔高,刻意让不远处那个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粉衣少女听得清清楚楚,“让你那没用的主子好好听听,她的宝贝畜生是怎么在本宫手里‘享受’的!” 那粉衣少女,正是这红狸花猫的主人,李师妹。她看着自己视若珍宝、从小养大的灵宠在柳如烟手中遭受如此酷刑,心如刀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可面对柳如烟这心狠手辣的内门师姐,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外门弟子,除了敢怒不敢言地战斗,什么也做不了。 “多年不见,柳师姐你这欺软怕硬、下作无耻的性子,倒是半点没改啊!”一个冰冷到极点、仿佛蕴含着九幽寒冰的声音,骤然在灵兽园上空炸响! 轰隆——! 伴随着这声音的,是一只由纯粹涅盘真火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这火焰巨掌携带着焚灭万物的恐怖气息,如同陨星天降,狠狠拍在灵兽园入口处那层强大的防御禁制上!足以抵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禁制光幕,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应声而碎,化作漫天流萤! 赤红的火云翻滚落地,金玲儿的身影从中踏出。如同无形的海啸席卷整个灵兽园!园中所有灵兽,无论品阶高低,此刻全都匍匐在地,发出恐惧到极致的哀鸣悲啸! “先削把我的狗弄丢了,就迫不及待地又欺负上李师妹的红狸花猫了?”金玲儿一步步走来,赤足踩在碎裂的禁制上,目光如同利刃,直刺柳如烟那张因惊骇而扭曲的脸,“这么多年了,柳师姐你真是毫无长进,只会在窝里横!咱们之间那些旧账,还有你这些年欠下的新债,今日,也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柳如烟在金玲儿那如同实质的杀意和恐怖的威压下,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发间的金步摇因为颤抖而叮当乱响,显得格外慌乱。“金……金师妹,误会!天大的误会!”她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发紧,“我……我只是见李师妹这灵猫生得实在喜人可爱,一时心喜,便想逗弄一番,绝无恶意!不信……不信你问李师妹!”她急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早已吓傻的李师妹,眼神中充满了威胁,“再说了,我们师姐妹一场,能……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都是些小误会罢了!” “啪——!!!” 一声清脆响亮到极致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在灵兽园内回荡! 根本没人看清金玲儿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一道凝练如赤色晶石的涅盘火掌印凭空出现,结结实实、毫不留情地抽在了柳如烟那张保养得宜、妆容精致的左脸上! “啊——!”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布娃娃,被这蕴含恐怖力量的一巴掌直接抽飞出去!她曼妙的身躯在空中翻滚着,狠狠撞在三丈外坚硬的假山石上,才“砰”的一声滑落在地。左脸颊瞬间高高肿起,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火焰掌印,几颗带血的牙齿混着血沫从她嘴里喷了出来,精心梳理的发髻也散乱不堪,狼狈到了极点。 金玲儿看都没看被抽飞的柳如烟,身影一闪,已出现在那只奄奄一息的红狸花猫身边。她指尖轻勾,缠绕在猫儿咽喉和爪子上的仿品缚龙绫以及缚灵锁如同腐朽的草绳般寸寸断裂。她小心翼翼地将虚弱的红狸花猫抱在怀里,一股精纯柔和的涅盘火元力渡入猫儿体内,暂时护住了它的心脉。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红狸花猫脖颈间那被毛发遮掩的地方时,一股更甚之前的暴怒瞬间冲垮了理智! 在那柔软的橘红色毛发之下,赫然烙着一个新鲜的、还带着血痂的刺青印记——三个扭曲却清晰的小字:“柳氏灵宠”! “这你又作何解释!”金玲儿一字一顿,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意。她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焚天的怒火,死死盯住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捂着脸颊满脸怨毒的柳如烟。 唰! 一枚留影石被金玲儿甩出,悬浮在半空,光芒大放! 水镜般的画面瞬间投射出来——正是刚才柳如烟如何狞笑着,用一根烧红的、刻着符文的烙铁,不顾红狸花猫凄厉的惨叫,硬生生将“柳氏灵宠”四个字烙印在它脖颈上的全过程!画面清晰得连柳如烟眼中那残忍的快意都分毫毕现! “需要我现在就请宗主和戒律堂诸位长老,一同来欣赏你这‘逗弄灵宠’的精彩戏码么?!” “成何体统!!!” 一声蕴含着磅礴灵力、如同暮鼓晨钟般的怒喝,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剑光破空而至!戒律堂长老,一位面容古板严肃、身着玄色绣银纹法袍的老妪,脚踏飞剑,瞬息间落在场中。她头上那根象征身份、通体碧绿的玉簪,因为震怒而嗡鸣不止,散发出的无形气劲竟将周围几株桃树上的花瓣震落如雨! 柳如烟如同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到戒律长老脚边,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鲜血淋漓,染红了她华贵的裙裾。她抬起那张肿如猪头、涕泪横流的脸,声音凄楚无比:“长老明鉴!弟子冤枉啊!弟子只是……只是见这灵猫孤苦无依,无人照料,心生怜悯,才……” “孤苦无依?无人照料?”金玲儿抱着怀中虚弱的红狸花猫,发出刺骨的冷笑,打断了柳如烟的表演,“李师妹日日精心喂养,视若珍宝的红狸花猫,在你眼里就成了‘孤苦’?好一个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她根本不给戒律长老开口的机会,语速极快,字字如刀,开始细数柳如烟的罪状: “上月十五,你利用掌管外门月俸之便,克扣灵石三百七十五枚,中饱私囊!证据就在外门账房被你篡改的玉简里!” “前日酉时,药圃旁的灵狐苑,你因嫉妒林师妹的玉面狐品相更佳,暗中在它的灵食中投入‘七步化骨散’,将其毒杀!残留毒粉的玉瓶,此刻还藏在你枕下的暗格里!” “三日前深夜,你潜入宗门药园,在你大师姐精心培育的‘九转还魂草’根部,埋下了能吞噬灵根的‘蚀灵蛊’!那装蛊虫的碧玉葫芦,就挂在你贴身侍女的腰间!” 每说一桩,金玲儿的声音就高一分,眼中的怒火就炽盛一分!她所列举的时间、地点、手段、证据,详细具体,令人无法反驳! “放肆!”戒律长老脸色铁青,被金玲儿这连珠炮般的指控和毫不客气的态度激怒,猛地一挥衣袖!一股雄浑的青色罡风席卷而出,瞬间将金玲儿护在红狸花猫周身的涅盘真火震散了大半!“无凭无据,污蔑构陷同门,金圣女,你该当何罪?!宗规戒律,你难道都忘了吗?!” “无凭无据?污蔑构陷?”金玲儿在罡风中稳住身形,护住怀中灵猫,眼神锐利如剑,直视戒律长老,“长老这是要明目张胆地偏袒柳如烟了?” “什么叫偏袒?!”戒律长老义正词严,指着金玲儿和地上狼狈的柳如烟,“老身来时,亲眼所见,是你金玲儿在恃强凌弱,出手殴打柳如烟!这叫眼见为实!铁证如山!容不得你狡辩!” 此刻,灵兽园外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整个合欢宗。越来越多的弟子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围在破损的禁制外观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柳如烟见围观者众多,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和恶毒。她突然放声大哭,声音凄婉哀绝,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两行清泪混合着血污从肿胀的脸上滑落:“呜呜呜……诸位同门!诸位师姐师妹!你们可要为如烟做主啊!”她挣扎着抬起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对着人群哭诉,“金师妹她……她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又得宗主看重,便肆意欺压同门!今日更是无端污蔑,对我狠下毒手!求求大家,替如烟说句公道话啊!”她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仿佛真的承受了莫大的冤屈和不公。这副凄惨模样,配上她平日刻意营造的“柔弱”形象,确实让不少不明真相的低阶弟子露出了同情之色。 “收起你这套令人作呕的把戏!”金玲儿的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压过了柳如烟的哭嚎,也盖过了所有议论。她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只有冰冷的厌恶和决绝,“你这套对付外面那些野男人的招数,或许还有点用。但今天,在这里,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我们之间的账,还有你欠其他师姐师妹的血债,必须算清!” 第149章 凄惨下场 话音未落,金玲儿猛地抬手,七枚闪烁着不同光泽的留影石被她同时甩向空中! 嗡!嗡!嗡!嗡…… 七枚留影石光芒大放,瞬间在空中投射出七面巨大的水镜!每一面水镜中,都清晰地映照出柳如烟令人发指的恶行! 第一面水镜:奢华的内室,柳如烟捏着林师妹的下巴,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强行将一杯泛着诡异绿芒的毒酒灌入她口中!林师妹绝望挣扎,最终七窍流血,痛苦蜷缩而亡。柳如烟甚至悠闲地哼着轻快的小曲! 第二面水镜:阴暗的密室,陈师姐被禁锢在法阵中。柳如烟手持一柄闪烁着幽光的骨刃,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兴奋表情,活生生地剜出了陈师姐丹田中那枚晶莹剔透、代表着修为根基的灵根!陈师姐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密室! 第三面水镜:柳如烟与一名浑身笼罩在黑雾中、魔气森森的修士在隐秘山洞中私会,她恭敬地献上合欢宗内部的地图和一袋灵石…… 第四面、第五面……克扣月俸、构陷同门、抢夺法宝、虐杀灵宠……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事实,无比清晰地呈现在所有合欢宗弟子面前! “嘶——!” “天哪!” “是她!真的是她害了林师姐!” “我的灵根……我的修为……就是被她……”曾被剜去灵根的陈师姐此刻也在人群中,枯瘦的身躯剧烈颤抖,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刻骨的仇恨,死死盯着水镜中那血腥的画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许多曾遭受柳如烟欺凌、敢怒不敢言的弟子,此刻看着那些熟悉的场景,眼眶瞬间泛红,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整个灵兽园内外,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瞬间被巨大的哗然和愤怒的声浪淹没! 如此滔天的罪恶,铁证如山,再也无法掩盖! 此事,终于惊动了合欢宗至高无上的存在。 威严庄重的合欢主殿内,鎏金蟠龙柱高耸入云。宗主云袖轻拂,端坐于九凤宝座之上,绝美的容颜笼罩着一层寒霜。三十几枚散发着不同气息的留影石,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悬浮于大殿半空,将柳如烟数十年来桩桩件件的恶行,毫无保留地投射在巨大的光幕之上:克扣盘剥、构陷同门、残害手足、虐杀灵宠、私通魔修、泄露宗门机密……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只有留影石中传来的惨叫声、狞笑声,以及柳如烟那令人作呕的嘴脸,无声地控诉着。 宗主玉指轻抬,隔空遥遥一点。 “啊——!”跪在殿中、面无人色的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她眉心那朵象征着合欢宗内门核心弟子身份的粉色莲花印记,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瓷器,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下一刻,莲花印砰然碎裂,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无形!“即日起,柳如烟,废黜修为,逐出合欢宗!永世不得再入山门!”宗主的声音清冷如冰,不带丝毫感情,宣判了柳如烟的命运,“凡遭其迫害之弟子,皆可上前,自取其应得之赔偿!” “轰——!”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还我修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嘶吼率先响起!正是那位曾被柳如烟活活剜去灵根的陈师姐!她枯瘦如柴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索命的厉鬼,第一个冲向瘫软在地的柳如烟!她那如同枯枝般的右手五指成爪,狠狠地、毫无保留地抓向柳如烟的丹田气海!她要亲手夺回,或者说,毁灭掉这个毁了她一生的贱人最后的修为根基! “不——!不要!宗主饶命!饶命啊!”柳如烟发出绝望到极致的哀嚎,她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烟霞流云裙在陈师姐枯爪的撕扯下瞬间裂成了褴褛的布条,精心保养的肌肤被抓出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她披头散发,状若疯癫,拼命地挣扎着,手脚并用地朝着高高在上的宗主宝座方向爬去,“弟子知错了!弟子愿入寒冰炼狱!愿受万毒噬心之苦!求宗主开恩!饶弟子一命啊!” 然而,她的哭嚎和求饶,在满殿同门愤怒的目光和宗主的冷漠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她爬着爬着,忽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抱着红狸花猫,冷冷注视着她的金玲儿。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柳如烟猛地调转方向,手脚并用地爬到金玲儿脚边,沾满血污和泥土的双手死死抓住金玲儿绣着金凤的裙角,抬起那张涕泪横流、肿胀不堪、写满恐惧和哀求的脸: “师妹!金师妹!救救我!看在我们同门修行百年的情分上!求求你替我跟宗主求求情!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求你了师妹!”她语无伦次,声音嘶哑,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最后一丝乞求。 金玲儿低下头,俯视着脚下这个曾经趾高气扬、如今却如同烂泥般卑微乞怜的女人。她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怜悯,没有快意,只有一种穿透了时光的冰冷。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弯下腰,从自己碎裂的衣袖中,拾起了一块胭脂盒的碎片。 那碎片边缘锋利,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淡粉色的胭脂痕迹,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诡异甜腥气息。 金玲儿将这块碎片,轻轻地放在柳如烟眼前的地面上。碎片的反光,清晰地映照出柳如烟此刻那张血肉模糊、狰狞可怖、写满绝望的脸。 “记得这个味道吗?”金玲儿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柳如烟的心上,“蚀骨粉。当年,你就是把它掺在这盒‘醉芙蓉’胭脂里,送给我的。” 柳如烟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哀求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淹没。 “你可知道,我用了整整三年,才勉强将那附骨之蛆般的毒力一点点逼出?你可知道,那三年里,我每一刻都在承受着筋骨寸断、神魂撕裂般的痛苦?”金玲儿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听者不寒而栗,“我逃出宗门,九死一生,才捡回这条命。我一直念着那点微薄得可怜的同门之谊。我想着,或许时间能让你醒悟,让你收敛。我甚至天真地以为,你多少会有些改变……” 她的目光扫过殿中那些因为柳如烟的恶行而伤残、而道心受损的同门,最终落回柳如烟那张惊恐扭曲的脸上,语气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 “然而,我低估了你骨子里的恶!你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欺上瞒下,残害同门,视宗规如无物!这些暂且不说……”金玲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和凛然正气,“单说你私通魔修这一条!如今天元大陆,亿万修士正戮力同心,浴血奋战,只为诛尽妖魔,还人间朗朗乾坤!而你!身为合欢宗弟子,非但不思斩妖除魔,反而与魔修为伍,沆瀣一气,泄露宗门机密,罪同叛族!此等行径,死百次亦不足惜!” 金玲儿站直身体,最后看了一眼脚下如同烂泥般的柳如烟,声音冰冷,如同最后的审判: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柳如烟,今日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七日后,阴风怒号,煞气弥漫的葬魂谷深处。 金玲儿赤足踏过嶙峋的怪石和沾着暗红血渍的泥土,在一处散发着浓烈腐臭的洼地边缘停了下来。 洼地中央的血泊里,躺着一个曾经艳冠合欢、如今却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身影——正是被废去修为、逐出宗门的柳如烟。 她身上那件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布条,勉强遮住布满污垢和血痂的躯体。原本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剑痕、刀伤,皮肉翻卷,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她的双手双脚,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手腕和脚踝处,是清晰无比的、被利器挑断了所有筋络的可怕伤口。鲜血早已流干,伤口边缘呈现出死寂的青黑色。 几只皮毛肮脏、眼珠泛着贪婪红光的野狗,正围在她身边,疯狂地撕咬着什么,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其中一只野狗嘴里,正叼着一截被啃食得血肉模糊的断指!那断指上,一枚水头极好、翠绿欲滴的翡翠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折射出刺眼的、带着嘲讽意味的光芒——那正是当年,柳如烟从惨死的林师妹手上,硬生生撸下来的遗物! 失去了合欢宗的庇护,失去了修为的依仗,柳如烟这个曾经树敌无数的恶毒女人,终于迎来了她所有仇家最疯狂、最肆无忌惮的报复。这满身的伤痕和野狗啃食的断指,便是她罪孽的最终写照。 “救……救……”似乎是感应到了有人靠近,血泊中那具“残骸”的喉咙里,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嗬嗬声,如同破旧的风箱。一只仅剩三根手指、残缺不全、沾满污血的右手,颤抖着、极其艰难地,朝着金玲儿站立的虚空方向,徒劳地伸着,似乎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金玲儿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她的眼中,没有怜悯,没有快意,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她缓缓蹲下身,将手中一直握着的那样东西,轻轻放在了柳如烟眼前的地面上——正是那块沾着蚀骨粉残迹的胭脂盒碎片。 碎片冰冷的边缘,清晰地映照出柳如烟此刻那张血肉模糊、眼窝深陷、如同恶鬼般的脸。 “你的东西。”金玲儿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还你。” 说完,她站起身,不再看血泊中那徒劳伸向虚空的手,也仿佛没有听到那喉咙里越来越微弱的嗬嗬声,转身,赤足踏过嶙峋的怪石,朝着谷外走去。背影决绝,不带一丝留恋。 葬魂谷的阴风越发凄厉。几只体型硕大、羽毛油亮、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秃鹫,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悄无声息地滑翔而下,盘旋在洼地上空,锐利的眼睛锁定了下方那唯一的“食物”。 当第一只秃鹫收起翅膀,如同黑色的陨石般俯冲而下,闪烁着寒光的锋利鸟喙,精准而冷酷地刺向柳如烟那空洞绝望、仅剩一只完好的左眼眼眶时—— “啊——!!!” 一声凄厉到超越了人类极限、饱含着无尽痛苦、恐惧和绝望的惨嚎,如同最后的绝响,猛然刺破了葬魂谷死寂的黄昏,久久回荡在山谷之间。 第150章 百川汇青阳 大佛寺浑厚的晨钟撞破青阳城氤氲的薄雾,余音未散,诸葛家酒楼前的青石广场已然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穿星纹法袍的阵法师、佩雷符玉珏的剑修、背负紫藤药篓的灵药谷弟子、携带着精巧傀儡匣的墨家子弟……各色修士汇聚于此,灵光隐现,气息交织。广场东侧那面巨大的降妖除魔榜前,两个筑基期的散修正踮着脚,伸长脖子张望。 “快看!四大家族又挂出甲等奖励榜了!”年轻修士指着新展开的鎏金卷轴,声音激动,“合欢宗剿灭黑水泽元婴魔蛟,选的报酬竟是三滴雷劫液!还有,五位金丹修士组队,在黑石山灭杀了一整队妖族精锐,选的报酬是十枚固元丹!” 他身旁的老者忙不迭掏出玉简速记,眼中精光闪烁:“上月灵药宗悬赏千年血参才出两滴雷劫液,还是这儿的买卖划算……”话音未落,忽被一股巨力撞得一个趔趄。回头一看,只见唐家修士正吆喝着扛过一尊三丈长的碧玉蟾蜍,那蟾蜍的舌头灵巧一卷,将告示墙边几片残叶卷入巨口,叶片瞬间腐蚀,腾起缕缕刺鼻青烟。 酒楼顶层,雕花玉栏前,上官玉凭栏而立。洞玄真瞳无声流转,俯瞰着下方如织的人流。整个广场笼罩在诸葛歌改良的周天星斗阵中,七十二道流转的星轨将接取任务的修士井然分流:阵法师在巽位前验看破阵玉简记录,剑气森然的剑修在离位测试剑气纯度,医修则在坎位凝神演示祛毒手法。两名墨家弟子正调试着新制的验灵傀儡,青铜兽首双目射出灵光,扫过修士腰牌,空中便清晰浮现其降妖除魔功勋的量化价值。 诸葛歌与墨诗语并肩来到上官玉身后。诸葛歌望着下方高效运转的阵法,语气带着一丝汇报的意味:“昨日共发放降妖除魔令七百三十五枚。”墨诗语捧着光华流转的星罗盘,凤冠垂珠映照出天元大陆各州郡的灵气流向,汇报道:“蜀山玄天剑派有意在城外建立分坛,北境寒月宫亦有半数弟子欲迁来,同样想在城外择地设立分部。四老遣我来,想听听你的意思。” 上官玉唇角微扬,目光依旧落在下方:“这是你们四大家族的事。为何要问我一个外人?” 此言一出,诸葛歌脸色骤变,猛地转头瞪向上官玉,眼中燃起真切的怒意:“外人?咱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你以‘外人’自居,这不是瞧不起我们吗?!” 墨诗语连忙拉住诸葛歌的手臂,温声道:“上官,你绝非外人。且不说我们同生共死,情同手足。单论这青阳城今日之气象,翻天覆地之变,皆因你而起。降妖除魔令是你首倡,这聚拢四方修士、重定乾坤格局的枢纽,你说关不关你的事?”她目光恳切,直视上官玉。 上官玉见两人情真意切,眼中掠过一丝暖意,不再推辞:“既然你们信我,我便说说。其一,他们想在此建宗门或分坛,可以,但土地只能租,不可售。其二,价格方面莫要手软,眼光放长远。以此速度发展下去,青阳城未来或成天元大陆第一雄城。至于具体细则,让四老去头疼便是。”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诸葛歌脸上的怒容瞬间冰雪消融,化作灿烂笑容,甚至带着点促狭:“哈哈!我就说嘛!要不咱们合伙去做生意?以你这‘奸商’的眼光和手段,定能成为天元大陆首富!” 上官玉抬脚,作势轻踢诸葛歌:“少贫嘴!赶紧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几日后,城中忽闻喧天之声。抬头望去,三十八匹神骏的赤霄马踏云嘶鸣,拉拽着一艘庞大华贵的飞舟碾过云层,船头迎风招展的“万宝楼”旗帜猎猎作响,那磅礴气势惊得巡逻修士险些捏碎传讯符。飞舟尚未完全停稳,七位身着锦袍、气息渊深的元婴期掌柜已御剑而下,手捧烫金礼单,步履匆匆,直奔城中四大家族核心议事之地。 “这该是第七家来开分号的大商会了。”南宫主把玩着手中一块蕴藏雷光的夔牛雷骨,看着家仆们将一箱箱流光溢彩的贺礼搬入库房,啧啧称奇,“北冥寒铁、南海鲛绡、西域魂晶……啧啧,这手笔,够重建三个青阳城了!真是阔气!” 墨诗语指尖轻点身前悬浮的阵盘,空中顿时浮现青阳城微缩光影。曾经凡人聚居的区域,此刻已化作鳞次栉比的临时洞府。每间石室门口都悬浮着灵力凝成的价码:临街单间每日五灵石,带小型聚灵阵的雅舍二十灵石,而由南宫家雷云阵笼罩、灵气浓郁的顶级洞府,标价赫然是每日百灵!光影中,几个散修正围着洞府告示牌激烈争论,很快被身着诸葛家服饰的护卫礼貌地请向广场一角的仲裁台——那里端坐着四位家主特意从凡人区请来的德高望重的老学究,正依据新立的城规,调解着修士间的纠纷。 墨诗语转向一旁沉思的上官玉,解释道:“城外周边适宜的山峰、峡谷,已驻扎了三十八家大小宗门。城中,加上万宝楼,已有七家大型商会入驻。凡人区的洞府租金收益,四大家族只抽三成管理费,其余七成尽数返还给原住民。如此一来,凡人有了长久生计。大佛寺的玄空法师,也就是戒色和尚的师傅,想必也能少操些心了。”上官玉闻言,默默颔首。 另一边,唐好甜正小心翼翼地查验着唐老夫人派人新送来的几株散发着阴寒之气的九幽腐骨草。南宫主不知何时悄悄溜到她身后,指尖悄然凝出一丝碧绿剔透、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鉴毒针——正是他的碧鳞蛇毒所化。 “灵药谷长老刚传讯来,”南宫主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说要在咱们地界举办百年一度的丹道盛会。” 唐好甜头也不抬,嘴角却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指尖毒针光芒微闪:“哦?你猜他们首选之地在何处?”她忽然抬头,目光扫向南宫主刚才的位置,却发现对方已敏捷地退开数丈,顿时挑眉轻笑:“咦?跑那么远作甚?过来帮我试试这新萃的九幽腐骨草毒性如何?”诸葛歌、墨诗语等人看着南宫主瞬间变得哭丧的脸,忍不住哄堂大笑。 第151章 青阳变化 众人各自忙碌散去,上官玉信步走入扩建后的东市。曾经摆着糖人摊子的街角,如今矗立起一座高达七层的鉴宝阁,琉璃瓦上流转的防御阵纹流光溢彩,比皇宫大内还要精致。那位昔日的糖葫芦老汉,如今已然改行,草把子上插满了刻画着缩地符的桃木签,成了个阵旗贩子。 “上仙!看看新到的遁地符?”老汉眼尖,认出这位常客,殷勤地举起一根木签,“用佛门金刚砂画的符纹,能轻松穿透三丈厚的岩层!保命利器!” 旁边的丹药铺子忽然爆发出阵阵喝彩。挤进去一看,原来是药王谷的几名弟子正在当众演示新研制的驱魔散。只见他们将一个巴掌大的玉瓶投入一缸魔气萦绕、腥臭扑鼻的黑水中,瓶中粉末遇水即化,刹那间,翻腾的黑雾如同被无形之手冻结,瞬间凝成细碎的黑色冰晶,簌簌坠落缸底,缸中清水复现。围观修士惊叹不已,竞相出价,最终被一位来自中州修仙世家的代表以三千灵石的高价拍下。 “啧啧,这可比咱们打生打死方便太多了。真是想不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油香和果香传来,戒色和尚不知何时已凑到上官玉身边,啃着一个灵气四溢的朱果,宽大的僧袍下隐隐露出油纸包裹的肘子轮廓,他咂咂嘴,眼中闪着精光,“你拿出些灵石、天才地宝,竟真让一座城脱胎换骨,活活变了天地!不过……嘿嘿,老实交代,你兜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好宝贝?分点儿给佛爷救救急呗!” 上官玉:“????”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上官玉独自登上城中新建的观星塔顶。洞玄真瞳运转到极致,视野瞬间跨越万里。只见千里之外的荒野之上,各色璀璨灵光如星河倾泻,交织成壮丽的除魔画卷: 玄天剑派弟子组成的凌厉剑阵劈开遮天蔽日的妖蝠群;寒月宫修士联手唤出的冰瀑冻结了疯狂蔓延的魔藤林; 更有散修们临时组队驾驭的巨型战争傀儡,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同移动的山峦,在魔物盘踞之地平推碾压。东南方向,一道庄严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隐隐传来浩荡佛号——竟是西北雷音寺的高僧率众在超度一尊肆虐千年的强大妖将。 “如何?我家改良后的传讯阵网,让诛魔效率提升了至少七成。”诸葛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手中托着一个精巧的周天仪,仪内映照出天元大陆的微缩光影,其上光点闪烁,代表着正在进行的无数除魔任务,“各州修士共享的降妖除魔榜实时更新。喏,今日榜首是北境狂刀门,他们意外发现并捣毁了血魔教余孽的一个藏宝洞窟,收获颇丰。” 墨诗语捧着一个冒着袅袅热气的机关茶壶走来,接口道:“更妙的是这些年轻后辈的活力。你看灵药谷那对兄妹,”她轻点塔外光幕,画面切换,显现出两个少年修士在幽暗洞窟中谨慎试药的场景,“他们自创的驱魔散配方,如今已通过我们的平台卖遍了天元大陆。放在从前,这等秘方早就被宗门束之高阁,秘不示人了。现在倒好,成了他们兄妹发家致富的契机。”她放下茶壶,面向上官玉,神情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这一切,皆是你的功劳。不仅让天元修士前所未有地凝聚,更令整体修为在这段时间内突飞猛进。” 上官玉侧身避开,轻声道:“言重了。” 他缓步走回栏杆边,望着东方天际逐渐泛起的鱼肚白,手指无意识地轻抚着腰间的北极剑鞘。剑灵感应到主人的心绪,剑柄上悄然凝出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花,在夜风中无声旋转。年前,他们还需亲历险境,与冥骨老魔、青狮妖主这等巨擘生死搏杀。如今,各州郡的修士们已能自发组织,高效清剿妖魔余孽;当年需要豁出性命才能争夺的稀有资源,如今在各大商会的货架上明码标价,唾手可得。 “当——” 城南方向,悠扬的钟声蓦然荡开,清澈而富有穿透力,那是新建的传道院开始了早课。三百童子清脆的诵读声汇成一股清流,齐诵着《净魔诀》的经文,声浪拂过屋宇,惊飞了檐角悬挂的铜铃。几个偷溜出来的小修士趴在传道院的墙头上,满脸向往地张望,他们腰间挂着的粗糙木剑上,还歪歪扭扭地刻着“斩妖除魔”的字样。 “上月收到的拜师帖,堆满了整整三间库房。”南宫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也登上了塔楼,缠绕着雷纹的左臂上,新束了一条流光溢彩的避雷绸缎,“老爷子们兴致高昂,说要办一座前所未有的修仙学宫,连课程都编排好了——卯时练剑修基础,午时讲丹道入门,未时授符箓精要……” 他的话语忽然顿住,目光投向西北天际。众人随之望去,只见那片天空魔云翻涌,煞气冲天。然而,并非妖魔反扑,而是由十八个不同门派联合组成的庞大诛魔队,正在合力围剿一片规模骇人的尸潮!各色法宝、飞剑、法术的光华交织成一张遮天巨网,悍然撕裂了厚重的魔云,竟在那片污浊的黑暗之中,硬生生撕扯出一道横贯天际的七彩虹桥,璀璨夺目,象征着众志成城的力量。 五更的梆子声穿透薄雾,在青阳城寂静的街巷间回荡。上官玉独立于庭院微凉的晨露中,唇角噙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他的目光掠过苏醒的城池: 街角,卖早点的小贩推着刻满疾风符文的灵木车,车轮无声飞转,蒸笼里升腾的热气带着面点香甜,瞬间掠过半条长街;醉仙楼高大的门廊下,值夜的伙计睡眼惺忪,却已娴熟地掐诀念咒,十几坛沉重的灵酒被无形的御物之力托起,稳稳飞向后厨;目光投向更远处,昔日荒草丛生的城郊,如今已如雨后春笋般矗立起七十二座风格各异的山门殿宇——那是闻风而来、响应除魔令的大小宗门和修仙家族新辟的驻地。极目天际,来自各州郡的大型传送阵台昼夜不息地闪耀着空间波动特有的银芒,将一队队神情坚毅的修士、一箱箱灵光氤氲的战备物资,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天元大陆每一个需要光亮驱散黑暗的角落。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在上官玉沉寂的心湖中漾开。他几乎未曾察觉,掌心那团孕育万物的混沌气正自发流转,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温顺。腰间悬着的北极剑,仿佛感应到主人心绪的微妙变化,竟无风自动,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如同冰泉滴落玉盘,瞬间荡涤了清晨的薄寒! 嗡——! 第152章 道别 上官玉心中微凛,瞬间从那种玄妙的沉浸中惊醒。就在他心神波动的刹那,藏于腰间小鼎内的三十三条极品灵脉,竟似受到了无形的召唤,骤然共振!海量精纯到极致的灵气轰然喷薄而出,如同三十三条苏醒的苍龙,直冲云霄! 青阳城上空,风云激荡! 浩瀚磅礴的灵气在九天之上疯狂汇聚、压缩、塑形,最终凝成一朵覆盖了小半座城池、巨大无朋的混沌青莲虚影!莲瓣缓缓舒展,流淌着混沌初开般的玄奥气息,青辉洒落,笼罩全城。 这一刻,整座青阳城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旋即又被无形的力量唤醒! 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手中的兵刃、怀里的法宝、祭炼的灵器,皆不受控制地齐齐嗡鸣震颤!灵药谷长老正在温养的丹炉,“轰”地一声炉盖冲天,喷薄出前所未有的七色霞光,药香瞬间弥漫十里;天机门主静室中一尊尚未点睛的青铜傀儡,空洞的眼窝里骤然亮起两团充满智慧之火的灵光;甚至连街边小贩那刻着疾风符的木车,粗糙的木纹都隐隐浮现出更加深邃玄奥的天然道韵…… 这震撼天地的异象仅仅持续了三息,那巨大的混沌青莲便无声消散,如同从未出现。然而,那三息之间烙印在所有人心头的悸动与明悟,却如同燎原的星火,再也无法熄灭——所有人心底都无比清晰地升起一个念头:天元大陆的修仙之路,自今日起,已然踏上了一片前所未见的新途! 当第一缕真正的晨光彻底驱散薄雾,将整座生机勃勃的城池照亮时,上官玉已将躁动的混沌气纳入体内,轻轻按住了犹带余温的北极剑柄。他最后望了一眼人声鼎沸、光幕流转的除魔贡献榜,目光扫过街角——两个总角稚童正用刚买的糖人当宝剑,有模有样地比划着剑招,小脸上满是兴奋。他无声地笑了笑,转身,身影悄然没入熙熙攘攘、充满了希望与喧闹的人潮之中。 自从那日混沌青莲异象之后,心头萦绕的那缕若有若无、难以捕捉的感悟,便让上官玉来到了大佛寺。一连数日,他盘膝于那尊莲花座残破的鎏金佛像前,闭目静思,试图抓住那玄妙感觉的核心。然而,那感悟如同指间流沙,越是用力,消散得越快。最终,他轻轻一叹,睁开了眼睛。既然此刻参不透,强求亦是枉然。 青阳城一行,目的已达。眼见降妖除魔的大势已如洪流奔涌,不可阻挡地步入正轨,上官玉心中那份对师门、对师尊的牵挂便越发清晰起来。飞来峰上,师父玄霄子那里,有太多他需要寻求答案的疑问。 心意既定,他不再犹豫,一道平静却清晰无比的神念传音,瞬间抵达几位挚友识海:「诸位,今日未时三刻,我当归返师门。」 未时三刻,阳光正好。诸葛家那座标志性的九层鎏金塔酒楼,琉璃瓦在灿烂的日辉下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耀人眼目。值了一夜班的年轻跑堂正趴在柜台后打盹,口水都快滴到账本上,忽然被一阵奇异的嗡鸣和骤然亮起的光芒惊醒! 他揉着惺忪睡眼抬头望去,惊得“啊呀”一声,手中算盘“啪嗒”摔落在地——只见从酒楼底层直至顶层飞檐,七十二盏造型古朴、以秘银为骨、镶嵌着诸葛家独门星纹的琉璃灯笼,正次第点亮!柔和而璀璨的星辉流淌而出,彼此勾连,竟在酒楼周围形成了一片缓缓旋转的微型星域虚影!这是诸葛家迎接最尊贵宾客时才舍得动用的最高规格仪仗! “我不过是回趟师门,清修之地,何必搞出这般阵仗?” 上官玉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在流光溢彩的九层宴厅门口响起。他望着眼前景象:脚下是整块切割、温润剔透的玄冰玉铺就的地面,其下竟暗藏玄机,缓缓流转的周天星斗大阵投影清晰可见,每一条星轨都镶嵌着价值连城的月华石,散发出清冷皎洁的光辉,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置身星河中央,奢华得近乎梦幻。 墨诗语的身影从一扇巨大的、雕刻着精密齿轮与飞鸟图案的机关屏风后转出,凤冠上的珍珠流苏在月华石的光芒中摇曳生姿,叮咚作响,如同清泉击石。她浅笑道:“南宫家可是出了三车最上等的雷纹云锦,唐家也贡献了窖藏百年的百坛‘碧鳞醉’,至于金玲儿那疯丫头……” 她话音突然顿住。 一股熟悉的、带着霸道灼热气息的焦糊味已然飘进了大厅。 “某些人不是信誓旦旦说酉时才走吗?” 金玲儿清脆又带着火气的声音响起。她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手里随意拎着半截边缘焦黑卷曲的九凤缚龙绫,发髻间斜斜插着一张新炼制成功、符文还在隐隐流动赤光的焚天符。她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开挡在路中间、雕刻着星宿图案的檀木椅,炽热的涅盘真火气息逸散,竟将脚下万年玄冰玉地面灼烧出几缕袅袅青烟。她环视奢华的大厅,撇了撇嘴,语气硬邦邦地找补:“哼!姑奶奶可不是专程来送你的!是听说诸葛家新请了位灵厨,特意来尝尝鲜,看味道配不配得上这排场!” 只是那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上官玉。 看着她那副欲盖弥彰的心口不一模样,墨诗语心中暗笑,连忙打圆场,转移话题:“好了好了,人都差不多齐了,就差那酒肉和尚了。等那秃驴一到,咱们就开席!” “佛爷来也——!” 墨诗语话音未落,一声洪亮的大吼伴随着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冲进了宴厅。只见戒色和尚扛着他那标志性的乌木镇魔杖,僧袍皱巴巴地沾满了各色胭脂印子,尤其显眼的是他右臂那狰狞的魔纹上,竟还缠着几缕断裂的金色丝线,仔细看去,分明是春风楼头牌歌姬所用的七宝琴弦! “哈哈,路上耽搁,路上耽搁!” 他左掌装模作样地结了个金刚印,一股无形的气劲震出,试图抖落满身的“红尘俗气”,“昨夜在城南乱葬岗超度了三十几个积年的怨魂野鬼,累得佛爷我念往生咒时都差点睡过去……” 他正说着,那镇魔杖尾端垂落的锁魂链突然哗啦一响,抖落出半只绣着并蒂莲花的、小巧玲珑的绣花鞋。 “噗嗤!” 南宫主实在没憋住笑,赶紧递过去一碗醒酒汤掩饰,“我说秃驴,你超度的这些‘孤魂’,莫不是春风楼哪位红颜知己的……” “死秃驴!” 金玲儿指尖“腾”地冒起一簇炽白的涅盘火,柳眉倒竖,“说好了未时在城隍庙碰头,一起去西市淘换点符材,你竟敢放老娘鸽子!害得我白等半个时辰!” 第153章 嘻闹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戒色和尚面对质问,脸上毫无愧色,反而突然宝相庄严,双手合十,背后竟隐隐浮现出八部天龙护法的威严虚影,佛光与魔纹交织,形成奇异的气场。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上官玉,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佛爷我方才心潮澎湃,灵台通明,忽感天机示下!此番随上官施主回那飞来峰,必有一段惊天动地的大因果等着!上官施主,咱们何时启程?” 上官玉看着这突然“神圣”起来的和尚,若非深知其本性,真要怀疑是被哪位得道高僧夺舍了。他眉头微挑:“我何时说过,要带你一起回飞来峰?” “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比亲兄弟还亲!” 戒色和尚瞬间破了功,凑上前来,一脸无赖相,拍着胸脯嚷嚷,“先前在佛祖面前,佛爷我就发过宏愿了!你上官玉走到哪儿,佛爷我就跟到哪儿!这辈子,下辈子,你都甭想甩掉佛爷我这块狗皮膏药!” 诸葛歌在一旁看得直乐,打趣道:“秃驴,你这‘异父异母亲兄弟’的词儿整得还挺新鲜!我看你佛门的清规戒律,早被你破得千疮百孔,干脆趁此机会还了俗,拜入飞来峰门下算了!” 众人一番嬉笑打闹,冲淡了离别的愁绪。申时的日头悄悄滑过飞檐翘角,将最后一片金光镀在鎏金塔顶时,这场奢华的饯行宴终于开席。 诸葛歌立于主位,手中精巧的周天仪光华流转,一道璀璨的星河图景投射在穹顶之上。三百六十道灵光四溢、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随着缓缓运转的星轨在宾客间无声流转:北冥寒玉盏盛着薄如蝉翼、闪烁着细微雷纹的冰镇蛟龙脍;南海琉璃樽自动斟满碧绿如玉、散发着奇异酒香的碧鳞醉;甚至连盛放瓜子蜜饯的小碟,都是刻印着缩地阵纹、触手生温的玄玉盘。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诸葛家倾尽心思的款待。 “诸位,请尝尝这道‘混沌青莲羹’。” 墨诗语纤指轻点面前的机关转盘,精致的玉碗便自行飞到每个人面前。羹汤呈现出一种玄奥的混沌色泽,点点清气氤氲其上。“此羹取的是上官兄当日于冥河,一剑斩灭冥骨老魔时,其魔躯崩解所逸散、并被北极剑气短暂封存的精纯混沌本源之气,”她解释道,又看向唐好甜,“再佐以唐妹妹精心调配、能涤荡经脉沉疴暗伤的‘九转驱魔散’,于修行大有裨益。” 狗富贵端坐在它专属的、铺着软垫的鎏金高背椅上,面前摆着一盘长达三丈、堆满了各色灵光闪闪奇珍异果的拼盘。它正全神贯注,爪尖凝出那三寸长的金色小剑虚影,小心翼翼地跟南宫主争抢盘子里最后一块金黄油亮、表面跳动着细碎电芒的雷纹酥:“南宫耙耳朵!愿赌服输!昨儿打赌输我的那十颗化神期妖丹,啥时候……” “咔嚓!” 狗富贵话未说完,南宫主那雷纹密布的右臂突然无意识迸发出一道细小的紫电!电光精准地击中那块被两“人”争夺的雷纹酥,酥饼瞬间炸裂成七八块,四散飞溅! “哎呀,碎了。” 唐好甜不知何时已笑吟吟地站在旁边,素手轻扬,一蓬闪烁着碧绿幽光的粉末精准地撒向那些飞散的酥块碎片,“老规矩,谁抢到,归谁。” “唐姐姐你变了!” “汪汪!我的酥!” 金玲儿的涅盘真火与南宫主的护体雷光几乎是本能地同时炸开!赤红与紫电猛烈碰撞!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宴厅!早有经验的侍者们反应极快,瞬间启动了穹顶和四壁的防御阵法,一层柔和的星光护罩及时撑开,将爆炸的余波隔绝在外。饶是如此,坚固的穹顶也被震得簌簌落下几缕金粉——负责修缮阵法的管事在角落默默扶额,这已是本月第三次修补宴厅穹顶了。这几位祖宗凑在一起,走哪儿祸害到哪儿的本事,真是名不虚传。 申时末,残阳的金辉透过巨大的琉璃窗棂,将宴厅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喧嚣渐息,杯盘间流淌着酒足饭饱后的慵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离情。 上官玉屈指,在北极剑的玄黑剑鞘上轻轻一叩。 叮—— 一声清越的脆响如同寒泉乍破。肉眼可见的冰霜以他为中心,顺着地面玄冰玉中流转的星轨极速蔓延,瞬间将席间所有杯盏碗碟中残余的酒液冻结,连同那流转的星图也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瑰丽的瞬间。 嬉闹声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知道,离别的时刻到了。 “此去飞来峰,清修无岁月,” 上官玉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声音平静,“不知下次相聚,会是何时。” 他掌心向上,混沌气氤氲,五枚温润剔透、内蕴玄奥青芒的玉简缓缓浮现,每一枚都萦绕着令人心安的混沌气息。“若有要事,或遇艰难,凭此玉简,可传音于我。” 金玲儿第一个上前,一把抓过属于自己的那枚玉简。涅盘真火在她指尖跳跃,毫不客气地在温润的青玉表面烙下一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纹路。“哼,某些人最好在深山老林里清心寡欲,别被天雷劈傻了脑子,忘了回来的路!” 她嘴上不饶人,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话音刚落,她手腕一抖,九凤缚龙绫如同赤色闪电般卷出,目标直指正趴在鼎边打盹的狗富贵,“喂,这狗东西要不还是留给我养段时间?省得它跟着你吃糠咽菜!” “汪呜!狗爷才不跟你这疯婆娘!” 黄光一闪,狗富贵反应奇快,“哧溜”一声就钻进了上官玉腰间的小鼎里,只留下瓮声瓮气的抗议在空气中回荡,“狗爷要跟主人回老家吃香喝辣!谁也别想拦!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诸葛歌与墨诗语相视一笑,接过玉简。诸葛歌指尖星芒微闪,那玉简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腰间悬挂的古老星痕龟甲之中,隐没不见。南宫主则是大大咧咧地一伸手,玉简触碰到他那雷光隐现的手臂,竟如同水滴融入海绵般,直接被雷纹臂吸收了进去。 戒色和尚瞪大眼睛,看看诸葛歌的龟甲,又看看南宫主光溜溜的胳膊,最后盯着金玲儿手里那枚烙着凤凰纹的玉简,右臂魔纹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蠕动起来,黑气翻涌:“喂喂喂!上官!这不公平!凭啥他们几个都有信物,就佛爷我没有?看不起和尚是不是?” 上官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指尖一缕混沌气如灵蛇般缠绕:“你不是口口声声要随我同去飞来峰,寸步不离么?既已同行,还要这传讯玉简何用?” “呃……” 戒色和尚被噎得一滞,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嘿嘿干笑两声,“也对,也对!佛爷我亲自跟着,比那破玉简管用多了!” 第154章 回家 青阳城东,十里长亭。 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金玲儿忽然冷哼一声,纤手一扬,一张气息恐怖的焚天符箓冲天而起! “轰——!” 符箓在极高处炸开,化作一只翼展百丈的烈焰凤凰,清越的凤鸣响彻云霄!凤凰振翅翱翔,所过之处,涅盘真火凝成一条横贯天际、宽达百里的赤金红毯,从长亭脚下一直铺向遥远的天际,霞光万丈,壮丽无比! “婆婆妈妈!要走就风风光光地走!” 金玲儿傲然道。 “哈哈哈!秃驴说得对,排场不能小!” 南宫主豪迈大笑,独臂高举,雷纹爆发出刺目紫光! “咔嚓嚓——!” 九霄之上,雷云瞬间汇聚,道道粗大的紫色雷霆如同怒龙般劈落,却在接近红毯时化作温顺流淌的液态雷浆,均匀地铺洒在涅盘火毯之上,形成一条紫电交织、星光闪烁的星河大道!雷光跳跃,与赤焰交相辉映,瑰丽奇幻。 “虚空不稳,容我添砖加瓦。” 诸葛歌面带微笑,手中周天仪急速旋转,无数细密的星光符文如同活物般飞出,融入那烈焰与雷霆铺就的奢华大道之中,瞬间将其稳固,空间涟漪平复,大道坚如磐石。 在这足以让任何修士瞠目结舌的、堪称奢侈到极致的送行阵仗中,上官玉、戒色和尚,以及从鼎口探出半个狗头的狗富贵,却踏上了一艘最是朴素无华的青叶小舟。小舟通体碧绿,仅容三四人,如同凡间渔夫所用,与头顶那百里红毯紫电星河的壮阔背景格格不入。 “其实坐佛爷我的镇魔杖更快更稳……” 戒色和尚看着头顶的排场,又看看脚下的小舟,忍不住嘀咕。 话未说完,青叶小舟猛地一颤,毫无征兆地来了个近乎垂直的急转直下,如同流星坠向云海! “嗷呜——呕!” 狗富贵猝不及防,半个身子被甩出鼎外,四爪死死扒着光滑的船舷,吐得昏天黑地,胆汁都快出来了,“主…主人…慢点儿…慢点儿啊!再这么飞下去…狗命…狗命真要没了!谋杀…谋杀忠犬啦!” 上官玉却仿佛没听见,随意地将北极剑枕在脑后,舒展身体躺在舟中,任由青叶小舟如同顽皮的游鱼,在翻涌的云海波涛间肆意穿梭、起伏跌宕。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天光隐没。青叶舟的尾部,一盏用普通竹篾和桐油纸糊成的昏黄风灯,被戒色和尚用魔纹点燃的碧鳞酒气点亮,在深沉的夜色中摇曳出一点温暖的光晕。戒色和尚盘坐在舟尾,用魔纹催生的黑炎慢悠悠地烤着不知何时从宴席上顺来的半坛碧鳞醉,酒香混合着奇异的魔气与微弱的佛光,飘散在夜风里。狗富贵早已吐空了肚子,此刻四仰八叉地瘫在舱底一张残留着星斗阵纹的阵图残片上,鼾声如雷,震得那残图上的星光都微微发颤。 上官玉枕着剑,望着东方天际逐渐变得清晰、如同巨剑般刺破云层的飞来峰轮廓。那熟悉的山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巍峨沉静。他的目光掠过山巅,忽然,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那峰顶之上,燃烧着的晚霞,赤金流淌,云浪翻涌,竟与十几年前他被玄霄子踢下山时,一般无二。 青叶小舟如同碧绿的柳叶,轻盈地穿梭在翻涌的流云之间。舟身与云气相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戒色和尚正灌着从宴席上顺来的碧鳞醉,醉眼朦胧地欣赏着云海奇景,忽然,他猛地瞪圆了眼睛,如同见了鬼一般,指着前方茫茫云海怪叫起来: “上……上官!你确定没走错路?!这破地方佛爷我当年偷……咳,云游天下时,少说也路过几十回了!怎么从来没发现这里还藏着座山?!”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镇魔杖哐当一声杵在舟底,震得小舟一颤。 狗富贵正扒着船舷,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晃得又一阵干呕,吐着舌头有气无力地哼哼:“秃……大师,您这是又喝到假酒了?还是假酒喝太多,这会儿就开始说胡话发酒疯了?” 它抬起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嗅前方的云雾,除了清冽的灵气,啥也没闻出来。 和尚没理会狗富贵的吐槽,兀自盯着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云海,脸上满是震惊与困惑:“邪门!真邪门了!” 上官玉唇角微扬,不是不想解释,而是他也搞不懂。只是指尖掐动一个古朴的法诀。青叶舟通体碧光流转,舟身上那些看似天然木纹的细微刻痕骤然亮起!道道玄奥的青色剑痕如同活了过来,散发出凌厉而内敛的剑意。 嗡——! 随着剑痕亮起,前方那厚重如幕布、遮蔽视线的茫茫云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中间缓缓撕开!云雾向两侧急速退散,露出其后被隐藏的惊人景象! 一座孤绝千丈的险峰,如同沉睡巨神的脊梁,悍然刺破苍穹!峰顶覆盖着亘古不化的皑皑白雪,在日光下折射出冷冽的银辉;山腰处,数道飞瀑如九天银河垂落,轰鸣着砸入深不见底的幽涧,激起漫天水雾,在阳光照射下形成绚丽的彩虹;半山云雾缭绕之间,亭台楼阁的飞檐斗角若隐若现,宛如仙宫琼宇。而最令人心神震撼的,是那峰顶之上,并非真实的日月,竟悬浮着一轮由纯粹至极的冰晶凝结而成的巨大皓月!清冷的月华洒落,将整座山峰笼罩在一片如梦似幻、不似人间的仙境光晕之中! “卧槽?!” 戒色和尚的下巴差点砸在脚背上,镇魔杖彻底脱手,“哐当”一声巨响砸在舟底,震得青叶舟都晃了三晃,差点把狗富贵甩出去。“佛爷这双佛魔双修、堪破虚妄的法眼……竟然看不穿这幻阵?!” 他难以置信,左掌下意识结起佛门金刚印,右臂魔纹噬魂纹同时亮起,试图强行窥探。 就在他佛魔之力触及山体的刹那—— 嗡!嗡!嗡!嗡…… 整座飞来峰表面,骤然浮现出亿万道密密麻麻、细若游丝却凌厉无匹的符咒!这些符咒并非刻画,而是由最精纯、最凝练的无上剑意自行凝聚而成!它们如同活物般流转、交织,构成了一张覆盖全山、牢不可破的恐怖剑意禁制之网!每一道符咒都散发着令戒色和尚神魂刺痛的危险气息! 第155章 误会 “汪汪!嗷呜——!” 狗富贵几乎同时开启了它的佛莲金瞳,两道实质般的金光射向禁制核心,试图寻找破绽。然而,它的金瞳只捕捉到核心处那惊鸿一瞥——一朵缓缓旋转、散发着混沌初开气息的巨大青莲虚影!仅仅是被那虚影的玄奥道韵扫过,狗富贵便如遭雷击,佛莲金瞳瞬间黯淡,惨叫一声,双眼刺痛流下血泪,吓得它魂飞魄散,哧溜一下化作一道黄光,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上官玉的袖袋深处,只留下带着哭腔的哀嚎在舟内回荡:“主人救命!这山真的会要了狗命啊!太可怕了!” 青叶舟最终稳稳停泊在一株虬枝盘结、挂满晶莹冰棱的千年老松树下。戒色和尚跳下小舟,双脚踩在覆盖着薄薄白霜的石阶上,一股奇异的暖流却从脚底涌泉穴升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驱散了山间的寒气。他低头看去,只见每一步落下,脚下霜雪中便悄然绽放出一朵由精纯地脉灵气凝聚而成的金色莲花虚影,稳稳托住他的足底,步步生莲! “乖乖……这手笔……” 和尚咂舌,还在揉着被刚才剑意禁制刺痛的眼睛,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 三人沿着这神奇的石阶向上,来到半山腰一处清幽的竹篱小院外。房门半掩,尚未踏入,便听得院内传来一阵争执之声,穿透了竹篱: “……那九幽獓的妖丹,乃是至阴至邪之物,必须用万年玄冰玉髓镇着!才能锁住其精华不散,避免邪气侵蚀心神!你倒好!” 一个清冷中带着薄怒的女声响起,伴随着环佩叮咚的脆响,“竟拿它当普通石子,随意丢在这石案上!简直暴殄天物!” 只见柳紫衣一袭华贵的绛紫色宫装长裙,广袖拂过院中的青石桌案,腕间一枚造型古朴的御兽环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悦耳声响。她秀眉微蹙,显然气得不轻。 而被她指责的对象——玄霄子,此刻正随意地坐在石凳上。他广袖垂落,露出一截白玉般温润的指尖,正捏着一颗龙眼大小、表面黑气缭绕翻涌的妖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另一只手,则抓着一本摊开的、封面油腻腻的《百味蒸鲜诀》。夕阳的金辉斜斜洒落,将他青丝半垂的俊逸侧影投在竹窗的素纸上。从院门柴扉的角度望去,因光影和站位的缘故,那影子竟像是他将身前站立的柳紫衣虚虚地圈在了怀中,仿佛正低头在她耳边私语。 “胡闹!” 玄霄子忽然开口,声音清朗如玉磬。他手腕一翻,竟顺势扣住了柳紫衣正要拂开妖丹的手腕,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往石案前一带,“你且仔细看这丹纹走向……” “哐当!” 玄霄子的话音未落,柴扉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一道焦黄色的影子如同闪电般蹿了进来,目标精准无比地扑向石案!正是狗富贵!它趁着两人愣神的瞬间,一口叼走石案上那半只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烧鸡,含糊不清地嚷嚷着:“光天化日耍流氓啊老头!羞不羞!羞不羞!” “咦?!” 玄霄子和柳紫衣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惊得怔住,玄霄子捏着妖丹的手停在半空,柳紫衣被扣住的手腕也忘了挣脱,两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上官玉带着促狭笑意的清朗声音适时响起:“看来弟子回来的不是时候。师尊与柳姨探讨道法,倒是越发……‘深入’了。” 他故意将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柳紫衣浑身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甩开玄霄子还扣着她手腕的手!这一甩力道之大,带翻了石案上的青瓷茶盏!温热的碧螺春茶汤泼洒而出,不偏不倚,尽数浇在了玄霄子雪白道袍的前襟上! 深色的茶渍迅速洇开,湿透的薄薄布料紧贴肌肤,隐隐透出内里紧实的肌理轮廓。 “啊!” 柳紫衣低呼一声,绝美的脸庞瞬间飞起两片红霞,一直烧到了耳根。她羞恼交加,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掐诀祭出御兽环,仓促召唤自己的坐骑青鸾。那青鸾显然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慌乱,落地时一个趔趄没站稳,巨大的翅膀扑棱棱地扇动,带起一阵狂风,“哗啦”一声将旁边竹架上晾晒的笋干撞得七零八落,滚了一地。 “小混蛋!你怎么回来了?!” 玄霄子拂袖一挥,雄浑的灵力瞬间蒸干了道袍上的水渍,恢复如初。他板着脸呵斥,试图维持师尊威严,然而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看来我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搅扰了老头子你的好事。” 上官玉走进小院,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目光在玄霄子和那满地笋干之间来回扫视。 “你瞎说什么浑话!” 玄霄子老脸微热,强自镇定地解释,“柳宗主是来商议万兽图谱中关于九幽獓的记载……” 然而他话音未落,柳紫衣早已化作一道羞愤的紫色惊虹,头也不回地朝着院门外急掠而去!速度之快,差点撞上刚踏进院门、正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戒色和尚。慌乱间,她甚至将一方绣着流云百兽图案、灵气氤氲的本命法器“流云帕”遗落在了石凳上。 只留下余音袅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在暮色渐浓的山间飘荡:“改……改日再议!” 山风卷着松林的涛声,一阵阵涌入清幽的小院。玄霄子已然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正饶有兴致地拎着狗富贵的后颈皮,将它提溜到眼前仔细打量。 黄狗四爪悬空,徒劳地乱蹬着,口中发出不满的呜呜声。它那双佛莲金瞳下意识地射出两道探查的金光,扫向玄霄子。然而,那足以窥破寻常禁制、蕴含佛力的金光,在触及玄霄子看似普通的手掌时,竟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唔,你这凡狗,倒是得了不小的造化。” 玄霄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饕餮血脉觉醒了三成左右,这佛莲金瞳用来破阵窥虚尚可,但于攻伐之道,还差得远。” 他说话间,屈指在狗富贵湿漉漉的鼻尖上轻轻一弹。 “嗷呜!” 狗富贵吃痛,眼泪汪汪,刚要龇牙咧嘴表示抗议,嘴里却被玄霄子眼疾手快地塞进了一颗龙眼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诱人甜香与磅礴灵气的朱果!那果子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涌入腹中,噎得它直翻白眼,抗议声也变成了含糊的呜咽。 玄霄子的目光转向一旁正襟危坐(努力装出来的)、眼神却难掩好奇与一丝敬畏的戒色和尚。没有任何征兆,玄霄子突然并指如剑,快如闪电般点向戒色和尚的心口! “嗡——!” 第156章 玄霄子的深思 戒色和尚体内蛰伏的八部天龙护法法像应激而现,威严的佛光虚影瞬间笼罩其身,试图抵御!然而,玄霄子指尖那一点看似平淡无奇的青色光华,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伟力!佛光虚影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剧烈震颤,仅仅支撑了半息,便轰然破碎,被硬生生压回了和尚体内! “佛心种魔胎?” 玄霄子眉头微挑,似乎看穿了本质。他一步上前,动作自然地一把扯开戒色和尚的僧袍衣襟。果然,那右臂上狰狞的噬魂魔纹正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膨胀,散发出暴戾的魔气,试图冲破佛力的束缚,显然已到了失控的边缘!“竟连八部天龙印都压不住你这魔性,还学人喝酒吃肉嫖……咳,美其名曰体悟红尘百态?” 玄霄子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戒色和尚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僧袍。他下意识地想结金刚印护体,但念头刚起,玄霄子那温润如玉却重逾山岳的手掌,已然轻描淡写地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轰——! 一股浩瀚无垠、精纯至极、蕴含着天地至理的道韵洪流,如同九天银河倒灌,瞬间冲刷过戒色和尚的四肢百骸、经脉窍穴!这股力量并非破坏,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净化与梳理之力!和尚右臂上那疯狂扭动的魔纹,在这道韵的冲刷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顽铁,暴躁的魔气迅速消融、褪去,狰狞的纹路竟逐渐变得柔和,最终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淡金色泽!虽然魔性未除,却仿佛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暂时蛰伏了下来。 “贪、嗔、痴三毒未净,魔根深种。” 玄霄子收回手掌,语气不容置疑,“明日开始,去藏经阁,每日抄写《清静经》百遍,静心涤虑。” 说罢,他袖袍随意地一扫。 咣当! 那根被戒色和尚视若性命、沉重无比的镇魔杖,竟如同轻飘飘的稻草般被一股柔力卷起,精准地砸进了墙角那堆码放整齐的柴火堆里,只露出半截杖身,如同插在柴堆里的破铜烂铁。 戒色和尚呆立当场,如同石化。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从看不穿的幻阵,到被轻易压制的佛魔法相,再到魔纹被强行“安抚”,最后是镇魔杖被当成柴火棍……这一切的冲击,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白发垂肩、气质出尘的老者,只觉得对方的身影仿佛与背后的飞来峰融为一体,浩瀚如星空,深不可测。而自己,渺小得如同星空下的一粒尘埃。 最后,玄霄子的目光落在了上官玉身上。那深邃如渊的眼眸深处,终于浮起一丝真切的、带着欣慰与探究的笑意。 嗡! 上官玉腰间的北极剑未出鞘,却自发地发出清越的嗡鸣,剑鞘上冰纹流转! 藏于储物戒中的神秘小鼎,也传来阵阵轻微的震颤! 更奇异的是,院外山间的云雾,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开始朝着小院的方向缓缓翻涌汇聚! “无垢战体,终究是蜕变成了青莲混沌体。” 玄霄子语气肯定。他并指如刀,指尖萦绕着玄奥的青色道韵,轻轻划过上官玉的手腕。刹那间,上官玉皮肤之下,隐约可见一朵含苞待放的混沌青莲虚影缓缓流转,散发出包容万象的玄奥气息。“万古吞天诀,卡在第八重巅峰的瓶颈了?神魂诀亦是如此,还有……” 玄霄子目光如炬,似乎洞悉了上官玉体内更深层次的状况,“看来,你经历的磨砺,还远远不够。” 傍晚的炊烟,带着松木燃烧特有的清香,袅袅漫过清冷的山涧。竹篱小院的厨房里,上官玉难得地系着一条粗布围裙,站在灶台前忙碌。 北极剑悬浮在半空,剑尖吞吐着凝练至极的冰霜剑气,正“唰唰唰”地将一颗颗圆滚滚的土豆削皮、切块,最终化作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薯片,整齐地落入竹篾中。 万古吞天诀的玄奥气劲在灶膛里无声运转,卷动着熊熊的柴火,奇异的青莲虚影在跳跃的火焰中若隐若现,精准地控制着火候,翻烤着一只肥美的松鸡,表皮金黄酥脆,油脂滋滋作响。 最绝的是那只神秘小鼎,此刻悬在巨大的蒸锅上方。鼎口氤氲着浓郁的灵气,鼎中灵液化作了细密的灵雨,均匀地洒落在蒸屉里晶莹剔透、泛着五色霞光的灵米之上,使其粒粒饱满,灵气内蕴。 “爆炒龙肝来喽——!” 戒色和尚的破锣嗓子打破了厨房的和谐。他端着一口大铁锅风风火火地冲进堂屋,僧袖被灶火燎出了三个焦黑的破洞。盘中热气腾腾的龙肝片片金黄,滋滋作响,奇异的是,每一片上都缠绕着丝丝缕缕、散发着祥和气息的金线——竟是这酒肉和尚情急之下,将自身修炼不易的佛门功德金光当成了提鲜的调料! “汪汪汪!” 狗富贵早已按捺不住,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扒着桌沿,口水都快流成河。它爪尖凝出那三寸金色小剑,迫不及待地戳向一盘油亮诱人的红烧雷纹鲤,瞬间把鱼肉戳成了筛子,嘴里还急吼吼地叫着:“主人!主人!你快来啊!再不来,所有好东西都要被这贪吃的大师塞进他的无底洞了!” 玄霄子端坐主位,神态悠然。他捏着一双青竹筷,在满桌佳肴上轻轻一点。七道微不可察的流光瞬间飞出,精准地落向不同的碗盏。 噗! 松鸡肥嫩的腹中突然掉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 戒色和尚好奇地打开一看,脸瞬间垮了下来——里面赫然是一卷墨迹淋漓、尚未干透的《清静经》拓本! “嗷——!佛爷的命咋这么苦啊!” 和尚的哀嚎响彻小院,在玄霄子不容置疑的目光下,哭丧着脸被罚去院中石桌前,就着月光开始抄写。 狗富贵刚得意地叼走一只大鸡腿,面前“哐当”一声多出了一摞三尺来高、散发着灵兽气息的玉简——正是御兽宗送来的、图文并茂的《灵兽经脉图详解》,显然也是功课。 月上中天,清辉如水,洒满小院。石桌上已杯盘狼藉,堆满了空盘空盏。玄霄子慢条斯理地用青瓷小勺舀着石磨现磨的豆花,令人惊奇的是,每一勺舀起,豆花中都会浮现出一朵微缩的、缓缓旋转的混沌青莲虚影,旋即又融入豆花消失。 上官玉从巨大的蒸笼里端出一个温润的白玉盅。当盅盖掀开的刹那—— 轰! 九道璀璨夺目、蕴含不同属性灵气的霞光骤然冲天而起!霞光交织碰撞,迸发出强大的气浪,直接将蹲在桌边打饱嗝的狗富贵掀了个跟头,咕噜噜滚下石凳! 只见玉盅之内,盛着九颗玲珑剔透、如同极品翡翠雕琢而成的汤圆!汤圆内里,隐约可见流金般的馅料包裹着点点闪烁的星砂,散发出令人迷醉的异香与磅礴的生机!这正是上官玉以自身混沌气为引,将三十三味珍稀灵药完美融合炼化而成的奇珍——九转翡翠星砂汤圆! “当年你离山前,” 玄霄子用勺子轻轻舀起一颗翡翠汤圆,看着那流金星砂在内里缓缓流淌,眼中带着一丝追忆,“煮的灵米饭最香,都能把御兽宗的灵兽吸引而来。” 他忽然屈指一弹! 嗖! 半颗被咬开的翡翠汤圆,裹着流金星砂,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射向院中正抓耳挠腮抄经的戒色和尚! 和尚下意识地张口一接!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灵之气瞬间在他体内炸开!周身原本黯淡的淡金色魔纹,如同被圣泉洗涤,瞬间变得澄澈通透,隐隐散发出琉璃般的光泽!背后那原本有些虚幻的八部天龙护法法像,竟猛地凝实了三分,威严更盛!墙角柴堆里的镇魔杖也受到感应,自行嗡鸣着飞回他手中,乌木杖身流淌过一层温润的佛光! 子夜的钟声,悠远而空灵,从山巅某处荡开,拂过静谧的山涧。 狗富贵四仰八叉地瘫在老桂树下,肚皮滚圆,每一声饱嗝都喷出几道细小的金色剑芒,在月光下闪烁。 戒色和尚盘坐在院中青石上,有气无力的诵经声与抑扬顿挫的磨牙声奇异地交织在一起。他身上佛光与魔气氤氲升腾,竟在茅草屋顶上空缓缓凝聚成一幅流转不息、阴阳相济的太极图虚影。 上官玉默默收拾着碗筷,动作轻柔。当他端起最后一个盘子时,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窗边。 只见师尊玄霄子并未回房,而是独自静坐于庭院中的石凳上。他面前石桌上空无一物,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边那轮冰晶皓月。清冷的月辉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山风拂过他垂落的青丝,侧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寂与深不可测的悠远。 不知此刻,这位深不可测的老人,又在思索着何等惊天动地之事? 第157章 入套 次日清晨。 薄雾如流动的素纱,尚未完全褪去夜的微凉。那株虬枝盘结、饱经风霜的老树,枝叶间还缀着晶莹的露珠,欲坠未坠。空气中弥漫着特有的清冽与湿润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这份山巅独有的宁静,却被一道突兀出现的身影彻底撕裂。 吱呀—— 木门发出轻微的呻吟,上官玉伸着懒腰,慢悠悠地踱出厢房。他脸上带着一丝被窝余温滋养出的慵懒,昨夜那九转翡翠星砂汤圆所蕴含的磅礴灵气,仍在四肢百骸中缓缓流淌、沉淀,如同暖流般滋养着刚刚蜕变不久的混沌体,带来一种沉甸甸的满足感。他习惯性地将目光投向院中那张熟悉的青石桌,然而,视线在触及石桌旁那道身影的瞬间,如同撞上了万载玄冰,脸上的慵懒和满足瞬间冻结、碎裂! 玄霄子负手而立,背对着厢房,面向着院外翻涌的云海。他不再是昨夜月下独酌时那青衫半解的闲适模样,此刻,他身着一件异常庄重道袍! 道袍是深沉到近乎夜色的玄青,布料本身并非凡品,隐隐流动着星辰湮灭般的细碎银芒,仿佛将一片微缩的夜空披在了身上。宽大的袖口与交叠的衣襟边缘,用极细的金线绣满了繁复而古老的云雷纹饰。这些纹路并非死物,随着玄霄子极其轻微悠长的呼吸,竟在清冷的晨曦中明灭不定。腰间束着一条温润的白玉带,玉带中央,并非寻常佩玉,而是一枚非金非玉、材质难辨的圆形佩饰。它通体混沌氤氲,仿佛包裹着一团初生的星云,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法则波动,仅仅是目光触及,便觉心神摇曳。他如瀑的白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仅用一根看似朴素、实则蕴藏道韵的乌木簪束在脑后。整个人肃穆、庄严、深不可测,如同更像一柄尘封万年、锋芒内敛却随时准备斩裂苍穹的无上神兵! 这身装束……上官玉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突!一股混杂着刻骨敬畏、血脉贲张的兴奋以及近乎本能的战栗,如同冰冷的电流般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太熟悉了!这烙印在神魂深处的记忆!十多年前,当他还是个初入元婴、锋芒毕露的毛头小子时,师尊第一次为他开启那名为“玄天”的试炼绝域时,穿的就很庄重! “师…师傅?” 上官玉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脸上的笑容瞬间如同初升的朝阳般灿烂起来,眼神里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欣喜光芒,那是对极致挑战的渴望在燃烧,“您……您老人家这是……?” 他的声音甚至因为激动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混沌体深处沉寂的战意,仿佛被这身道袍点燃,开始无声地咆哮! 玄霄子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如同古井深潭,唯有那双深邃如宇宙星渊的眼眸,平静地映照着弟子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期待与亢奋。他没有直接回答上官玉那几乎溢于言表的疑问,反而用一种平淡到近乎漠然、却让上官玉瞬间感到一丝诡异寒意的语调问道:“昨夜那汤圆,滋味如何?以你自身混沌气为引,调和三十三味天地灵粹,想必对你稳固那万古吞天诀第八重巅峰的瓶颈,略有裨益?” 仿佛清晨偶遇,闲话家常。 上官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心头那股因师尊装束而燃起的熊熊战火,瞬间被浇上了一瓢冰水,一丝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兴奋的心头。然而,渴望变强的本能瞬间压倒了这丝不安,他几乎是带着迫不及待、大声地试探着问道:“师傅……弟子这才刚回来,连山下的土都还没踩热乎呢!您老人家不会……不会这就让我去‘那个地方’?” 他故意顿了顿,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甚至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那可是弟子的强项啊!十多年没去了,骨头都快生锈了,正好松松筋骨!” 他口中的“那个地方”,正是玄霄子以无上神通,在飞来峰本源深处开辟的、专为磨砺他这唯一亲传弟子而存在的——玄天试炼之地!那里是炼狱,是绝境,是规则的坟场!十多年前,元婴期的他初次踏入,便经历了九死一生,但也正是在那非人的磨砺中,他脱胎换骨,攫取了奠定道基的惊世机缘!每一次进入,都意味着一次向死而生的蜕变!恐惧与渴望,早已在他灵魂深处交织难分。 “你猜?” 玄霄子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绝不是一个温和宽慰的笑容,更像是一种洞悉了猎物内心所有兴奋与恐惧后、带着一丝残酷玩味的最终确认。两个轻飘飘的字,如同两道裹挟着万钧之力的无形重锤,狠狠砸在上官玉的心坎上!那丝不祥的预感瞬间放大! “噗通!” 旁边厢房的木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戒色和尚揉着惺忪浮肿的睡眼,打着震天响的哈欠走了出来,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大清早的吵吵什么……扰人清梦……佛爷那劳什子《清静经》才抄了不到……呃?!” 他的抱怨如同被利刃斩断,戛然而止!眼珠子在看到玄霄子那身仿佛能镇压诸天邪魔的玄青道袍的瞬间,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像是白日撞见了从九幽爬出的太古凶神!剩下的半个哈欠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惊恐的抽气,后背瞬间被一层冰冷的冷汗浸透!昨夜被强行“安抚”魔纹、镇魔杖如同破铜烂铁般被扫进柴堆的恐怖阴影,如同潮水般汹涌回卷! “汪呜……!” 狗富贵也机警地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它那源自饕餮血脉的敏锐灵觉让它浑身金毛如同触电般根根炸起!四条小短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夹着尾巴,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拼命想往上官玉身后宽大的衣袍里钻,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看不见的点。 玄霄子淡漠的目光扫过这一人一狗,那眼神如同在审视两件即将投入熔炉的器物,语气依旧是那平淡得令人绝望、毫无波澜的调子:“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红尘万丈,体悟得差不多了?还有你这只小饕餮,”他的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狗富贵身上,“佛莲金瞳用来戳戳鱼肉、找找零嘴倒是使得顺手。既然都在,那便一起。” 话语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 “一起?一起什么?!去哪儿?!” 戒色和尚被那“一起”两个字吓得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声音都变了调,心中警铃大作。 “玄天试炼。” 玄霄子终于给出了最终、也是最恐怖的宣判,目光重新落回上官玉身上,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这次,为师特意给你加了点‘新料’,想来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微微停顿,补充的话语如同寒冰坠地,砸在戒色和尚和狗富贵的心头,“至于你们三个,保管让你们……终身难忘,满意而归。” 上官玉尚不知晓,这次被“加料”的试炼,其残酷与诡谲,将远超他过往的所有想象,成为真正刻入骨髓、永世难忘的噩梦开端。 话音刚落,玄霄子那宽大的玄青袖袍,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般,随意地向下一拂! 嗡——!!! 整个飞来峰顶的小院空间,仿佛一张被无形巨手狠狠揉搓的画卷,瞬间发生了恐怖的扭曲、塌陷、拉伸!并非寻常的传送挪移,而是空间本身的结构被一种难以理解、凌驾于法则之上的伟力强行折叠、压缩、撕裂!青石垒砌的院墙、虬劲的老桂树、冰冷的石桌石凳、甚至地上摇曳的青草……所有熟悉的景物都在视野中疯狂地拉长、变形、破碎!最终化作一片光怪陆离、色彩迷离的混沌漩涡!根本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骤然爆发,如同宇宙黑洞般,将惊骇欲绝的上官玉、魂飞魄散的戒色和尚、以及发出绝望哀嚎的狗富贵,瞬间吞噬!连一丝反抗的涟漪都未能泛起! 天地间,只余下玄霄子独立于恢复平静的小院中,玄青道袍上的云雷纹路在晨光中无声流转,深邃的目光投向那漩涡消失的虚空,仿佛在低语:“去,好好体会为师为你准备的惊喜!” 第158章 玄天试炼 眼前的景象如同破碎的琉璃被强行粘合,刚刚稳定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便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上官玉彻底淹没! 刺骨! 那并非寻常的寒冷,而是仿佛能冻结灵魂、源自九幽深处的阴寒,无视了护体灵力,直接侵蚀骨髓! 狂暴! 无处不在的灵气乱流,不再是温顺的能量,而是变成了无数根无形的、高速旋转的锋利锉刀,疯狂撕扯着经脉,刮擦着每一寸肌肤! 窒息! 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沉重如山的法则压迫感!仿佛整个天地的规则都扭曲了、破碎了,带着恶意狠狠挤压下来,让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神魂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砂砾中反复摩擦! “哼!” 上官玉闷哼一声,强忍着几乎要将头颅撕裂的眩晕感和五脏六腑被搅动的强烈不适,青莲混沌体本能地疯狂运转!一层朦胧而坚韧的混沌光晕自他体表浮现,如同最原始的胎膜,将侵袭而来的致命寒流和狂暴混乱的灵气稍稍阻隔在外,但这层光晕在如此恐怖的环境中,也显得摇摇欲坠,明灭不定。 这里,依旧是飞来峰的深处,但绝非他记忆中那熟悉的、虽然险峻却自有规律的试炼场!眼前的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 天空是令人绝望的铅灰色,厚重粘稠的混沌云层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搅动着,低垂翻滚,形成巨大的、缓缓碾磨的旋涡,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粗大得如同远古巨蟒般的紫色电蛇,毫无征兆地撕裂云层,带着刺耳的爆鸣,狠狠砸落在下方嶙峋狰狞的黑色怪石上,每一次轰击都炸开漫天燃烧着魔火的碎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驳杂不堪的灵气,刺鼻的硫磺味、阴冷粘稠的魔气、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令人灵魂都感到腐朽衰败的死气交织混杂,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吞咽毒雾。 脚下的大地呈现出诡异的、仿佛干涸血液的暗红色,龟裂的缝隙中毫无规律地交替出现着滚烫翻涌、散发着刺鼻毒烟的岩浆和冻结万载、寒气刺骨的幽蓝玄冰! 目之所及,怪石嶙峋,形态扭曲如同垂死挣扎的巨兽骸骨;枯死的树木张牙舞爪,枝桠如同妖魔的利爪伸向混沌的天空。更令人不安的是,空间本身都显得极不稳定,视线所及之处,时而出现细微的涟漪和水波般的褶皱,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碎! 这就是新的玄天试炼之地?!和记忆中的相比,曾经的试炼简直如同萤火比之烈日!这里更加混乱、狂暴、充满了纯粹毁灭性的气息!仅仅是置身其中,就感觉体内的灵力运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滞涩,如同在粘稠的泥沼中挣扎;神魂更是被无形的、布满尖刺的磨盘反复碾磨,剧痛无比! 上官玉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一股被自家师尊“坑”了的强烈怨念油然而生——这哪里是“加了点料”?这分明是把整个九幽地狱的边角料都塞进来了!他想要的惊喜没有,但这惊吓,师尊给的真是足足的! “我……我滴个佛祖啊!前辈……玄霄子前辈!您老人家管这叫‘加了点料’?!” 戒色和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脸色煞白如纸。他右臂上那被玄霄子强行“安抚”成淡金色的魔纹,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扭动,颜色在淡金与深紫之间疯狂变幻,显然被此地狂暴驳杂的能量刺激得彻底躁动起来。 和尚下意识地将镇魔杖横在胸前,杖头竭力绽放出微弱的佛光,杖尾却逸散出丝丝缕缕的魔气,试图在这混乱的能量风暴中稳住摇摇欲坠的心神。 “嗷呜——!” 狗富贵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直接化作一道黄光跳到了上官玉的肩膀上,两只前爪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小小的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它那双佛莲金瞳应激开启到极致,金光灼灼,警惕而恐惧地扫视着周围扭曲蠕动的空间线条和如同沸腾油锅般狂暴混乱的能量节点。源自饕餮血脉的本能在疯狂示警:此地极度危险! 玄霄子的身影并未在这片绝域中出现,但他那冰冷、清晰、如同天道律令般不容置疑的声音,却直接在两人一狗的识海最深处轰然炸响: “乖徒儿。” 那声音毫无感情,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 “此地弥漫的混沌迷雾,乃为师截取九天罡风煞气、地肺毒火精粹、域外天魔残念,辅以破碎虚空法则,强行糅合而成。内蕴万千破碎、冲突的法则碎片。运转你的万古吞天诀,吞噬它,炼化它!直至体内混沌青莲真正绽放,混沌气充盈周身三百六十窍穴,运转如意,无一丝阻滞,方算入门。” “此地空间节点错乱无序,能量风暴即为陷阱。你的洞玄真瞳能看穿几分虚妄?何时能于这狂暴乱流中寻得一线稍纵即逝的生机缝隙,何时才算你初步过关。” “北极剑灵沉寂已久,该让它尝尝真正的法则之威了。混沌体?不是号称越伤越强吗?很好,为师倒要亲眼看看,在这法则绞杀之下,你这‘不破不立’的混沌体,究竟能撑到第几轮崩溃!” “戒色。” 声音转向,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审视: “此地魔气、死气、怨念、秽气混杂,正是滋养你体内那佛心魔胎的绝佳温床。压制它?不。老夫要你,彻底——放纵它!以你佛心为引,引动此地污浊魔气入体,全力运转你的佛魔臂!” “佛光普照时,需涤荡方圆十丈内一切污秽邪祟,魔气不得近身!” “魔纹噬魂时,需精准抽取前方那片‘蚀骨魔藤’丛的核心生机本源,不得有分毫外泄,伤及藤蔓本身!做不到?那便等着被魔藤吸干!” “金刚印护体?在此地瞬息万变的玄冰极寒与地火毒炎交攻之下,你能撑多久金身不破?十息?还是三息?” “八部天龙法像?让它显化出来!在这法则混乱、能量暴走之地,维持法像不崩不散,佛魔之气流转圆融,才是真正的‘得道’!不是虚有其表!” “镇魔杖在你手中,难道只是摆设?佛魔虚影分化,一者超度此地游荡的怨毒残魂,化解其戾气;一者吞噬魔藤精粹,化为己用。佛魔转换,随心所欲,一念之间,圆融无碍,方为‘双修’真谛。” “若失衡入魔……呵,则老夫也束手无策,只能将你斩杀!” “狗崽子。” 最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对非人存在的漠然: “你的佛莲金瞳能看穿虚妄,无视寻常阵法?此地天然形成的空间褶皱、能量陷阱、幻象迷障,便是你的考题。” “看到那些在乱流中肆意穿梭、如同游鱼的‘法则剑气’了吗?它们由最混乱暴烈的天地能量与破碎法则自然凝聚而成,无差别攻击一切蕴含生机的活物。你的任务,就是躲开它们!” “利用你的金瞳,找出最安全、最短的路径,活着抵达前方那座被九重天然禁制扭曲力场笼罩的‘蕴灵洞’。洞内或有生机。” “饕餮之体?允许你吞噬沿途逸散的能量和那些最弱小的剑气补充自身消耗。但记住,贪多必爆体!” “你爪尖凝出的那三寸小剑,是你唯一的攻击手段。只准用来击溃阻碍你路径的、最脆弱的空间节点或能量触须。若敢浪费在别处……”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若被任何一道法则剑气斩中……后果嘛!老夫多道菜!” 三道冰冷、清晰、如同死亡倒计时般的指令,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三人的识海深处。没有一丝缓冲,没有半分适应,残酷到极致的试炼,在他们双脚落地的瞬间,便已如同绞索般套上了脖颈! 轰隆——!!!!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试炼的残酷,一道直径足有水桶粗细、散发着毁灭性气息的深紫色雷霆,如同蛰伏已久的毒龙,毫无征兆地从那翻滚的混沌云层中猛然劈落!目标,直指刚刚站稳的上官玉!那雷霆蕴含的能量,远超练虚修士渡劫时的天雷,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瞬间降临! “吞天!!” 上官玉瞳孔骤缩成针尖,心知退避已无可能,更知这仅仅是开始!他眼中瞬间爆发出玉石俱焚般的决绝与疯狂,低吼一声,万古吞天诀被催动到前所未有的极致!他非但没有防御,反而如同扑火的飞蛾,主动迎向那灭世雷霆!周身亿万毛孔在刹那间完全张开,形成一个无形却恐怖至极的巨大吞噬旋涡! 轰! 狂暴的雷霆之力如同决堤的天河,被那旋涡蛮横地撕扯、吞噬!青莲混沌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皮肤下那朵混沌青莲虚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青辉流转,试图将这股毁灭性的能量强行镇压、分解、炼化!但雷霆之力太过霸道,太过纯粹! 上官玉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剧烈震颤,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喉咙一甜,一缕刺目的鲜血便从嘴角溢出!体表那层护体的混沌光晕剧烈闪烁,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与此同时,洞玄真瞳被他强行开启到极限!视野瞬间变幻,周围不再是混沌的景象,而是变成了无数疯狂扭曲的彩色线条——那是狂暴的空间乱流!是沸腾如岩浆的能量节点!是如同蛛网般密布的空间裂缝!甚至连那道紫色雷霆劈落的轨迹、其中蕴含的毁灭法则碎片,都变得清晰可见! 然而,这庞大的、混乱到极致的洪流,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识海!剧痛无比!他必须在这狂暴的吞噬炼化、承受身体崩解边缘的痛苦中,强行分出一部分心神,去解析这地狱般的混乱法则环境,寻找那如同在怒海狂涛中寻找一根稻草般的“一线生机”! 这老头……太狠了!上官玉心中那点残存的侥幸彻底熄灭,只剩下咬牙硬抗的疯狂。 第159章 绝域鏖战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混合着痛苦、暴戾癫狂的咆哮从另一边炸响!戒色和尚双目赤红,随着玄霄子那“放纵”的指令如同魔咒般烙印在神魂深处,他右臂上那被强行“安抚”的魔纹彻底失控!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深海狂鲨,瞬间从淡金色转化为深邃粘稠、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墨黑!魔纹疯狂地扭动、膨胀,甚至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凸起!一股源自九幽深渊的暴戾、贪婪、毁灭的魔气不受控制地冲天而起,将他半张脸都染上了不祥的黑紫色! 他左臂几乎是本能地、死死地结出金刚印,一层凝实的金色佛光勉强透体而出,如同脆弱的金箔覆盖全身,试图抵御内外交迫的侵蚀。然而,此地仿佛拥有恶意的意志,就在他佛魔失衡的瞬间! 轰隆! 脚下暗红色的大地猛地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滚烫的、冒着刺鼻硫磺毒烟的岩浆如同地狱之血般喷涌而出,直袭下盘! 咔啦啦! 头顶扭曲的混沌云层中,毫无征兆地凝聚出一根磨盘大小、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气的幽蓝玄冰巨锥,带着冻结灵魂的尖啸,狠狠砸落!目标,正是他的天灵盖! 冰火交攻!绝杀之势! “金刚不坏!给佛爷顶住!!” 戒色和尚目眦欲裂,为了活着出去找玄霄子“理论”,他榨干最后一丝佛力,金刚印佛光暴涨,硬生生在头顶和脚下撑开两面金光熠熠的护罩! 铛——!!! 噗嗤——!!!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与岩浆灼烧的闷响同时爆发!玄冰巨锥狠狠砸在头顶佛光上,冰屑四溅,寒气弥漫,护罩剧烈震荡,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脚下喷涌的岩浆则如同巨兽的舌头,疯狂舔舐着金色护罩,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金光迅速黯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脚深深陷入滚烫的地面,膝盖以下传来刺骨的灼痛和极寒的麻痹感,僧鞋瞬间化为飞灰! 更可怕的危机紧随而至! 嘶嘶嘶——! 前方龟裂的暗红地面如同沸腾的沼泽,猛地窜出数十条漆黑如墨、布满倒刺、散发着浓郁魔气和腐朽死气的藤蔓——正是玄霄子点名的那片蚀骨魔藤!它们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群,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闪电般噬咬而来,倒刺上闪烁着幽绿的毒芒,目标直指佛光护罩摇摇欲坠的和尚! “往生极乐!给佛爷超度!” 戒色和尚左掌猛地向前拍出,掌心“卍”字佛印光芒大放,化作一道丈许大小的金色法印,带着洗涤一切的梵唱轰向袭来的魔藤洪流!佛光普照,所过之处,魔藤上依附的无数扭曲残魂发出凄厉到极点的尖啸,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雪人,瞬间被净化、消融,化作缕缕青烟! 然而,就在佛光涤荡污秽的同时,他右臂的魔纹却发出了更加饥渴、更加兴奋的嗡鸣!漆黑的魔气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瞬间凝聚成一只覆盖着狰狞鳞片、指尖如同匕首般锋利的巨大魔爪!魔爪带着吞噬一切的贪婪,无视了佛光,反而精准地、狠辣地抓向其中一条最为粗壮、魔气最盛的蚀骨魔藤! “噬魂夺魄!给佛爷拿来!” 魔爪狠狠刺入坚韧的藤身,一股精纯却阴冷邪恶的生机精粹被强行攫取,顺着魔爪涌入和尚右臂!一瞬间,戒色和尚脸上同时浮现出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左脸因佛光涤荡而显得宝相庄严,带着慈悲悯人的金光;右脸却因魔气吞噬而扭曲狰狞,覆盖着暴戾的紫黑魔纹!佛魔之力在他体内如同两股对冲的洪流疯狂冲突、撕扯,经脉剧痛欲裂,神魂仿佛要被生生扯成两半!他身体剧烈颤抖,僧袍鼓荡,背后的虚空剧烈扭曲,一尊模糊不清、半身金光灿灿为庄严天龙、半身魔气森然为狰狞夜叉的八部天龙法像虚影,在狂暴混乱的能量风暴中艰难地凝聚、闪烁,发出痛苦的嘶吼,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解成光暗碎片! “汪汪汪!嗷呜——救命啊主人!秃驴!救命!!” 狗富贵的尖叫最为凄惨尖锐,充满了纯粹的动物性恐惧。它小小的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化作一道模糊的金色闪电,在嶙峋的黑色怪石、扭曲如鬼爪的枯树、以及突然裂开喷涌岩浆或寒气的地缝间亡命奔逃!每一次落点都惊险万分。 它那双佛莲金瞳早已开启到极致,视野中不再是寻常景物,而是无数疯狂扭动、色彩斑斓的能量洪流,以及如同破碎镜面般布满裂痕的空间线条!最致命的,是那一道道或明或暗、如同拥有生命的游鱼般在能量乱流中肆意穿梭、散发着冰冷刺骨锋锐之意的“法则剑气”!它们毫无规律,轨迹莫测,所过之处,连空间都留下细微的黑色裂痕! 嗤——! 一道淡青色、薄如蝉翼的剑气几乎是贴着狗富贵蓬松的尾巴尖掠过!它甚至能感觉到那剑气散发的、切割灵魂的寒意!身后一块坚逾精钢的黑色巨石,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无声无息地斜斜斩成两半,断口光滑如镜!狗富贵吓得心胆俱裂,亡魂皆冒,四爪在地上猛地一蹬,身体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几乎扭曲的姿势翻滚出去,险之又险地避开!碎石擦着它的肚皮飞过。 它根本顾不上用那三寸小剑去攻击任何东西,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本能都倾注在预判和闪避上!金瞳疯狂地扫视着前方地狱般的景象,瞳孔收缩放大,捕捉着剑气洪流中那稍纵即逝、比发丝还细的安全缝隙。每一次跳跃转折,都压榨着它每一分肌肉的力量。偶尔,当一道极其微弱、逸散的能量流或细小如针尖的破碎剑气擦身而过时,它才敢猛地张开嘴,喉咙深处饕餮之力发动,产生微弱的吸力,将其吞噬,勉强补充一丝几乎耗尽的体力。 至于那三寸长的金色小剑虚影,此刻可怜兮兮、颤颤巍巍地悬在它头顶,像一只被暴雨打蒙了的蜜蜂,只敢对偶尔挡在它逃命路径上的、最细小的能量触须或松动的碎石,射出一道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金光,将其勉强击溃,为它争取一线宝贵的腾挪空间。它的狗眼死死盯着视野尽头——那座笼罩在九层不同色泽、复杂能量扭曲力场下的山洞轮廓,那就是它唯一的生路“蕴灵洞”!路途遥远得令人绝望,每一步都踩在死亡的刀锋之上。 时间,在这片被混乱法则统治的绝域中,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被疯狂压缩。每一息都漫长得如同一个痛苦的世纪,却又短暂得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 上官玉此刻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孤舟。他在紫色雷霆的狂暴轰击与粘稠混沌迷雾的侵蚀围困中左冲右突,身形狼狈却带着一股不屈的狠劲。 万古吞天诀运转到了前所未有的极限,身体仿佛成了一个被不断强行注入毁灭能量、又被内部力量疯狂捶打锻造的熔炉。青莲混沌体在毁灭与新生的边缘反复淬炼,体表那层混沌光晕在雷霆的轰击下明灭不定,却奇迹般地一次次重新凝聚,并且每一次都似乎比之前凝实了一分,颜色也更深邃了一分,如同混沌初开的胎膜。 然而,这淬炼的代价同样惨烈!内腑如同被巨锤反复擂击,翻江倒海,每一次雷霆入体都让他喷出一小口带着电光的淤血;识海更是因为洞玄真瞳持续超负荷解析那混乱到令人发狂的法则乱流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里面搅动!他身上的青衫早已被狂暴的能量撕扯得褴褛不堪,化作片片布条挂在身上,露出底下闪烁着青玉般温润光泽、却又布满纵横交错血痕的肌肤,那是混沌体承受极限压力的外在体现。 北极剑悬浮在他身侧,剑鞘嗡鸣不止,清越的剑鸣中带着高昂的战意和一丝焦躁,冰霜剑气在鞘口吞吐不定,凝而不发,如同蛰伏的凶兽,在等待主人发出那斩断一切法则束缚的致命一击!他眼中的洞玄真瞳金光流转到了极致,视野中充斥着无数破碎、冲突、纠缠的法则线条和狂暴的能量节点,大脑如同超载的星盘,疯狂运算推演,试图在这片混沌风暴的“死局”中,捕捉到那一丝稍纵即逝、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生门”规律。 第160章 炼狱磨锋 戒色和尚的处境则更加诡异凶险,如同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狂舞的疯子。他左臂高举,金刚印佛光普照十丈,梵唱阵阵,不断净化着如潮水般涌来的蚀骨魔藤和空气中弥漫的怨毒死气,佛光所及,魔藤枯萎,残魂消散。然而他的右臂,那只狰狞的魔爪却如同贪婪的饕餮,不断撕扯、吞噬着魔藤核心的生机精粹,漆黑的魔气缭绕,将精粹转化为滋养魔纹的养分。 佛光与魔气在他身上激烈冲突、拉锯,使得他半边身体金光璀璨,宝相庄严如同怒目金刚;半边身体却魔气森森,鳞甲覆盖,青面獠牙如同深渊修罗。这极致的矛盾在他身体上刻画出惊心动魄的割裂感。背后的八部天龙法像虚影,在冰锥地火的外部轰击与体内佛魔冲突的双重恐怖压力下,如同风中残烛,时而凝实一分。 龙吟佛唱响彻混乱空间,释放出威严的镇压之力;时而又剧烈波动扭曲,佛光魔气相互湮灭,濒临彻底溃散的边缘。 镇魔杖被他舞动得如同疯魔,杖头绽放柔和佛光,精准地笼罩向那些被佛光从魔藤上剥离、充满怨毒不甘的残魂,将其超度净化;杖尾则魔气翻涌,如同锁链般缠绕住被魔爪攫取的魔藤精粹,将其强行吸纳。分化出的佛魔虚影在他周身,十丈范围内形成了一个短暂而极度危险的平衡领域。 如同风暴眼中的一点脆弱平静。但他每一次佛光与魔气的转换,都伴随着全身经脉如同被寸寸撕裂的剧痛和神魂被反复拉扯的眩晕感。 脸上的表情在慈悲、暴怒、痛苦、狰狞之间飞速变幻,豆大的汗珠混合着从毛孔渗出的血丝滚落,破烂的僧袍早已被汗水、血水、岩浆灰烬和冰霜浸透,紧紧贴在身上。更可怕的是,随着他不断吞噬魔藤精粹,右臂的魔纹颜色变得愈发深邃粘稠,散发出的气息也越发暴戾凶悍,魔纹甚至开始向肩膀和胸膛蔓延!若非左臂源源不断的佛力注入金刚印,以及背后那尊艰难维持的八部天龙法像虚影死死压制着魔性核心,恐怕他早已被彻底魔化,沦为只知杀戮的魔物! 此刻的戒色和尚,就像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行走在彻底失控的边缘。 最为狼狈的,无疑是狗富贵。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油光水滑,一身金黄长毛被凌厉的剑气割裂、被狂暴的能量乱流灼烧,变得灰暗板结、凌乱不堪,甚至露出了好几块光秃秃的狗皮。 细密的血痕遍布全身,有的是被剑气擦过留下的灼痕,有的是在亡命闪避时撞上嶙峋怪石刮出的伤口。它累得舌头长长地耷拉在嘴外,呼哧呼哧地剧烈喘息,每一次跳跃都显得异常沉重滞涩。 那双佛莲金瞳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长时间高负荷运转带来的巨大压力,让它感觉狗脑袋阵阵发晕,仿佛要炸开。但它不敢有丝毫停顿!身后、身侧、头顶……无处不在的法则剑气如同附骨之蛆,编织着死亡的罗网!它只能凭借战斗的本能和金瞳那近乎预知般的微弱示警,在死亡的缝隙中拼命向前冲撞。 饕餮之体疯狂运转,吞噬着周遭散逸的驳杂能量,但这无异于杯水车薪。头顶悬浮的那三寸小剑,光芒也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前方,蕴灵洞外那九层复杂交叠、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在它疲惫而模糊的金瞳视野中,显得无比遥远又恐怖万分。每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足以将它撕碎的剑气,它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劫后余生的呜咽。 轰隆!咔嚓!嗤啦——! 雷霆的震怒咆哮,冰火能量碰撞的恐怖轰鸣,剑气撕裂空气的尖利啸音,魔藤破土而出的嘶哑吼叫,佛光梵唱的庄严之声,魔气翻涌的凄厉尖啸……还有狗富贵那凄惨无助的哀鸣……在这片被玄霄子一手打造的混沌绝域中,疯狂地交织、碰撞,奏响了一曲残酷到极致、也狂野到极致的死亡交响乐。 玄霄子那浩瀚如海、深不可测的神念,如同九天之上冷漠俯瞰众生的天道之眼,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下方炼狱中挣扎求生的三个身影。他的意志中没有丝毫赞赏,没有半点怜悯,只有对极限承受力的冰冷推演,以及对这场“磨砺”效果毫厘不差的校验。 砰! 上官玉再次被一道蕴含着空间切割法则的暗灰色雷霆狠狠劈中,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根擎天巨柱般的黑色怪石上。坚硬的石柱应声而碎,轰然倒塌!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其中夹杂着暗红的内脏碎片。 青莲混沌体的光芒在他体表疯狂闪烁,竭力修复着可怕的创伤,体表缭绕的混沌气息似乎因此又浓郁了一丝。他挣扎着,用染血的手撑起身体,洞玄真瞳布满血丝,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锁定混沌云层深处某个不断变幻形态的能量旋涡核心。 另一边,戒色和尚正与一条从沸腾岩浆中骤然窜出的巨型魔藤搏杀,猝不及防下被那布满倒刺的藤蔓狠狠抽中!护体的金刚印佛光瞬间破碎,他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的麻袋,惨叫着横飞出去,将一片嶙峋怪石撞得粉碎。 他挣扎着爬起,右臂魔纹黑光大盛,强行将缠绕侵蚀过来的污秽魔气吞噬入体,左臂则艰难地再次结印,黯淡的佛光重新艰难亮起。但他背后那原本凝实威严的八部天龙法像虚影,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溃散。他眼中血丝密布,交织着魔性的狂躁、佛性的坚忍,以及被逼至绝境后爆发出的狠戾凶光。 “呜嗷——!!!” 狗富贵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绝望惨叫。为了躲避一道从极其刁钻角度激射而来的赤红剑气,它被迫冲进了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的区域——空间褶皱陷阱!刚一踏入,无形的空间之力瞬间如同亿万只触手般缠绕、挤压过来,让它深陷泥沼,寸步难移!而就在这致命的迟滞瞬间,三道来自不同方位、属性迥异的恐怖剑气,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群,精准地成品字形绞杀而至,彻底封死了它所有可能的闪避空间!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而冰冷地扼住了它的咽喉! 漫长的折磨,才刚刚揭开它猩红帷幕的一角。在这片由玄霄子亲手构筑的炼狱里,时间被无限拉长,痛苦被极致放大。每一寸前进的道路,都浸透了滚烫的汗水、淋漓的鲜血和濒临崩溃边缘的疯狂意志。 飞来峰,这座看似飘渺出尘的仙家福地,此刻已然化作了天地间最残酷的磨刀石,誓要将这三块顽铁,在血与火的淬炼中,锻造成真正的无双神兵! 第161章 磨骨三月 混沌绝域之内,时间早已失去了刻度。扭曲的铅灰色天穹永无白昼,只有翻滚的、仿佛凝固的厚重云层,以及其中撕裂虚空的惨白电蛇,提供着唯一惨淡而变幻的光源。狂暴驳杂的灵气乱流如同永不停歇的蚀骨罡风,呼啸着刮过每一寸空间。三个月,对于外界而言或许只是四季轮转中的一季,对于深陷此地的上官玉、戒色和尚与狗富贵,却漫长得如同在无间地狱里挣扎了千百个轮回。 上官玉, 他早已不成人形。曾经飘逸的青衫早已化为飞灰,只剩下几缕焦黑的布条,勉强挂在被混沌气反复淬炼、呈现出一种非金非玉、暗沉青灰的躯体上。那躯体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旧的焦痂被新的法则雷霆劈开,绽开的血肉在青莲虚影的流转下艰难蠕动愈合,留下纵横交错的暗红色疤痕,如同干涸龟裂的岩浆河床。此刻,他正身处一片狂暴到极致的“法则风暴”中心。 不再是单一的雷霆。无数道色彩各异、属性迥异的法则碎片,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毁灭蜂群,裹挟着撕裂万物的能量,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疯狂激射!有的炽热如流淌的熔岩,有的阴寒似九幽玄冰,有的带着空间切割的锐利,有的蕴含腐魂蚀魄的剧毒!上官玉如同风暴核心的一片孤叶,身形在方寸之地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疯狂腾挪闪避,每一次极限移动都带起一串模糊的残影。洞玄真瞳的金芒在眼眶中熊熊燃烧,几乎要灼穿眼球,视野里是无数条代表致命法则轨迹的混乱线条,他必须在电光石火间预判、计算、选择那唯一可能存在的生路! “吞!” 一声嘶哑如金属摩擦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万古吞天诀运转到前所未有的极致,他不再试图完全躲避这无休止的毁灭洪流,而是主动选择性地让一些相对“温和”的法则碎片轰击在身上!青莲混沌体光芒爆闪,硬抗冲击的同时,体表亿万毛孔形成的无形旋涡如同饕餮的巨口,疯狂撕扯、吞噬着那些碎片中蕴含的法则本源与狂暴能量!嗤啦!一道暗灰色的空间碎片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左肩,瞬间带起一溜刺眼的血花,深可见骨!但他右拳却裹挟着刚刚吞噬而来的驳杂能量与自身精纯的混沌气,如同出膛的混沌陨星,狠狠砸向另一道迎面袭来的赤红火系法则碎片! 轰——!!! 拳锋与法则碎片悍然碰撞,爆发出震碎耳膜的恐怖轰鸣!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他如破布袋般狠狠掀飞,接连撞碎了大片嶙峋的黑色怪石,碎石纷飞如雨。他趴伏在尘埃弥漫的废墟中,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都呕出带着细碎内脏末的黑血。然而,那双燃烧的洞玄真瞳,穿透飞扬的尘土,依旧死死锁定着风暴核心深处那个不断扭曲、变幻不定的能量节点——那是玄霄子曾言及的“一线生机”所在!北极剑悬浮在他身侧,剑鞘嗡鸣不止,冰霜剑气凝成实质般的寒雾缭绕剑身,剑灵的意念渴望着出鞘饮血,却又被上官玉以绝强的意志死死压制。它在等待,等待那唯一一个,足以定鼎乾坤的绝杀之机! 戒色和尚, 他所在之处,已化作一片佛光与魔气激烈征伐的修罗血场。原本暗红色的大地被冰霜冻结又被岩浆融化,反复蹂躏,再被魔藤喷溅的污血和佛光净化后的苍白灰烬层层覆盖,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斑驳图景。戒色和尚本人,则如同一个被强行缝合、又时刻处于崩裂边缘的怪异伤口。 他的右臂已经完全被深邃如渊、流淌着粘稠魔光的诡异魔纹覆盖吞噬。整条手臂膨胀得不成比例,肌肉虬结贲张,皮肤呈现出紫黑色,指甲变得漆黑尖锐如钩。魔纹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搏动,散发出贪婪、暴戾、渴望吞噬一切生机的恐怖魔威。与之形成地狱般对比的是他的左半身。璀璨纯净的金色佛光如同液态的琉璃,左臂稳稳结着金刚伏魔印,佛光凝成一层厚重、庄严的光甲覆盖其上,散发着净化一切邪祟污秽的凛然圣洁。他的脸庞,在极致的痛苦中扭曲、抽搐、变幻:右眼赤红如血,充斥着魔性的疯狂、毁灭与嗜血的欲望;左眼则是一片澄澈如古井的金色,蕴藏着佛性的悲悯、坚韧与渡世的宏愿。这种灵魂与肉身的剧烈撕裂感,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旧风箱在作最后的、撕心裂肺的拉扯。 “唵!嘛!呢!叭!咪!吽!” 左掌裹挟着磅礴浩瀚的佛光,猛地拍向一片从沸腾岩浆中疯狂涌出、缠绕着无数凄厉哀嚎怨魂的魔藤森林!巨大的金色“卍”字法印如同烈日坠空,轰然压下!所过之处,魔藤如遇克星般急速枯萎碳化,缠绕其上的怨魂在解脱的梵唱声中化作缕缕青烟消散,硬生生净化出一片短暂的佛光净土。 然而,就在佛光爆发的刹那,他右臂那狰狞的魔爪竟完全不受控制地、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与贪婪的渴望,狠狠抓向另一侧一条格外粗壮、散发着精纯死寂之气的蚀骨魔藤主根!“给佛爷——吞!” 魔爪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坚韧的藤身,疯狂攫取、吞噬着其中蕴含的庞大生机与死亡本源!墨黑的魔光顺着魔爪汹涌倒灌入和尚的右臂,让他右半身的魔气瞬间再次暴涨,肌肉块垒更加狰狞,脸上那魔性的狞笑也随之扩大一分,几乎要撕裂嘴角。 最艰难的是维持头顶上方那尊半佛半魔、巨大而虚幻的八部天龙法像。法像左半身是宝相庄严、手执法器的金刚佛陀虚影,右半身却化作了三头六臂、獠牙毕露、燃烧着魔焰的忿怒魔王!在这混乱法则的无情碾压和体内佛魔本源激烈冲突的双重恐怖压力下,法像虚影剧烈地波动、闪烁、扭曲!时而佛陀金身光芒大放,暂时压制住魔像的凶焰;时而又魔气汹涌如潮,疯狂侵蚀佛光,将佛陀半身染上不祥的暗色。每一次力量的失衡都让法像濒临溃散边缘,也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戒色和尚本就脆弱不堪、濒临分裂的神魂之上,让他忍不住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凄厉痛嚎!镇魔杖在他手中早已化作一团模糊的佛魔光影,杖头佛光超度亡魂,杖尾魔气吞噬生机,分化出的佛魔虚影在身周十丈内勉力维持着一个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崩塌的领域。他的僧袍早已化为齑粉,裸露的上身如同被无数酷刑反复蹂躏过,布满了冰霜冻裂、岩浆灼烧、魔藤鞭笞抽打、以及佛魔能量反噬造成的恐怖伤痕,新伤覆盖着旧痂,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肉。汗水、血水、魔气蒸腾的黑雾、佛光逸散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将他涂抹成一个在炼狱中挣扎、凄惨而诡异绝伦的活体图腾。 狗富贵, 曾经引以为傲的油光水滑的黄毛,如今只剩下稀疏凌乱的几绺,如同枯草般勉强覆盖着布满纵横交错、新旧叠加血痕的皮肤。大片大片的皮肤裸露着,呈现出淡粉色的新生疤痕,更有数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在剧烈的奔跑中还在缓慢地渗出暗红的血珠。它瘦得脱了形,肋骨根根分明地凸起,奔跑时薄薄的皮肤下几乎能看到内脏的微弱起伏轮廓。原本灵动狡黠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刻入灵魂的恐惧,唯有那双佛莲金瞳,在疲惫不堪、布满血丝的眼眶中依旧顽强地亮着微弱的光芒,只是这光芒远不如从前炽盛,带着一种油尽灯枯般的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 它依旧在亡命奔逃。目标只有一个——远处那笼罩在九重变幻莫测、散发着令人灵魂颤栗,毁灭波动的天然禁制光罩下的蕴灵洞!那洞口在它透支的视野中,如同绝望沙漠里的海市蜃楼,遥不可及却又承载着唯一的生机。它的动作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敏捷与优雅,每一次跳跃都显得沉重而迟滞,落地时甚至常常因为力竭而微微踉跄,爪子在地上拖出浅浅的血痕。然而,无数次在死亡边缘挣扎徘徊所磨砺出的本能,以及对生的极致渴望,让它形成了一种刻入骨髓的闪避节奏。它不再思考,仅凭金瞳那近乎预感的微弱示警和身体的本能反应,在无数道交织的死亡之网中,寻找着那几乎不存在的缝隙,艰难地、一寸寸地向着那渺茫的希望挪动。 第162章 其锋初利 嗤! 一道淡蓝色的冰霜剑气贴着狗富贵秃了大半的头顶掠过,刺骨的冻气让它头顶仅存的几根毛发瞬间凝结成霜。它甚至没有力气发出呜咽,只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猛地一矮身,四爪在焦土上奋力一蹬,狼狈不堪地滚进一处凹陷的岩石阴影里。 视野中,佛莲金瞳疯狂闪烁着,扫描着前方一片看似能量平稳的区域。然而,金瞳深处反馈回的细微扭曲和能量节点的异常波动,让它全身狗毛瞬间倒竖——那是极其隐蔽、足以绞杀一切的空间褶皱陷阱! 没有丝毫犹豫,它选择了绕行,哪怕这条路线更远,更贴近几道如同毒蛇般游弋的赤红火系剑气。 “嗷…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呜咽般的呻吟从喉咙里挤出。就在它绕行时,一道细若发丝、几乎无声无息的金色破碎法则剑气,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刺客,从刁钻的侧面骤然袭来!避无可避! 嗡! 头顶那柄光芒已如风中残烛的三寸小剑应激而动,化作一道黯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金线,以最后的力量精准地撞向那道致命金芒! 叮! 一声微弱却刺耳的脆响!三寸小剑发出一声哀鸣般的震颤,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剑身上赫然出现一道细微却狰狞的裂痕,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机,无力地坠落回狗富贵头顶。那道破碎的金色剑气也被撞得偏离了方向,险之又险地擦着它的后腿掠过! 嗤啦! 一小块皮肉瞬间被撕裂带走,留下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钻心的剧痛让狗富贵浑身剧烈一颤,但它连惨叫的力气都已被榨干,只是更加拼命地、拖着那条几乎废掉的后腿,一瘸一拐地向前方一道狭窄的岩石缝隙亡命冲去,试图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获得片刻苟延残喘的机会。饕餮之体在本能的驱动下张开嘴,贪婪地吞噬着周围逸散出的最微弱的一丝混乱灵气,聊胜于无。 飞来峰顶,小院依旧笼罩在亘古的静谧之中。老桂树下,一张普通的石桌上,静静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球内光影流转,混沌绝域中那三个在生死边缘挣扎、承受着无尽痛苦的身影纤毫毕现,每一个绝望的眼神、每一道狰狞的伤口都清晰可见。 柳紫衣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玄霄子身侧。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宫装,身姿依旧曼妙如仙,但此刻那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绝美容颜上,却布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焦虑,黛眉紧蹙,秋水般的眼眸中水光潋滟。她看着水晶球中上官玉一次次被狂暴的法则碎片轰击得吐血倒飞,看着戒色和尚在佛魔本源激烈冲突中痛苦嘶吼、身体如同濒临破碎的瓷器般皲裂,看着狗富贵拖着残破不堪的躯体在死亡剑气中亡命奔逃、鲜血染红了稀疏的皮毛……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反复揉捏,每一次画面中的冲击都让她呼吸一窒,痛彻心扉。纤细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师兄……” 柳紫衣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她望向玄霄子,那双美眸中充满了深深的不忍、焦虑,甚至带着一丝质问,“这…这会不会太过酷烈了?拔苗助长,非但无益,反而可能伤及本源,彻底毁了他的根基啊!你看玉儿他……” 她的目光再次死死锁住水晶球中上官玉浴血挣扎的身影,声音哽咽,带着母亲特有的锥心之痛,“……他每次吐血倒下,我的心都像是被利刃生生剜去一块!我们…我们是不是太心急了?” 玄霄子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松,目光沉静如万古寒潭,透过水晶球凝视着炼狱中的弟子,仿佛在审视一块璞玉在烈焰中的变化。他的侧脸在熹微的晨光下勾勒出冷硬的线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岩石般的坚毅。 “师妹,” 玄霄子的声音平稳依旧,听不出丝毫波澜,却蕴含着山岳般的沉重,“你的心疼,为兄岂能不知?但这份疼,此刻必须忍下。这非是酷刑,而是对他,最深沉的护持。” 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水晶球,望向了星河彼岸:“你我眼中的‘根基’,不过是这天元大陆一方池塘的浅显认知。玉儿要行的路,不在凡尘,而在九天之上!灵界……乃至那浩瀚无垠、强者如林的诸天万界,他所将面临的凶险诡谲、杀机四伏,比眼前这方绝域,只会更凶险十倍、百倍!若无一副能在绝境深渊中挣扎求生、于毁灭风暴里涅盘重生的不灭之躯,若无一颗在无尽苦痛与绝望深渊中依旧能保持澄澈、洞悉一线生机的道心,他凭什么去闯荡?凭什么在未来的大争之世立足?” 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柳紫衣写满担忧的脸上,带着洞悉的睿智:“况且,玉儿自小被你以御兽宗秘法精心调养,灵兽精血、天地宝药日日淬炼,他的青莲混沌体,根基之雄浑,潜力之深厚,远超你此刻的想象。这磨砺……” 玄霄子的目光扫过水晶球里,上官玉再次挣扎着从碎石中爬起,眼中那不屈的火焰非但未熄,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对他这具被无数宝药精血反复熬炼的躯壳而言,是极限的压榨,亦是潜能的释放。他,吃得下!也必须吃得下!” 柳紫衣嘴唇翕动,眼中泪光更盛:“可是师兄,玉儿他才不到四十岁啊!在我们眼中,他…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孩子?” 玄霄子打断她,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复杂的弧度,那笑容里有感慨,有骄傲,更有如山岳般沉重的期许与压力,“师妹,你可知,不到四十岁的炼虚巅峰,莫说在这偏安一隅的天元大陆,便是放眼那万族争锋、天骄如恒河沙数的诸天万界,亦是凤毛麟角,足以震动一方星域,引来巨擘侧目的存在?”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严肃,如同洪钟大吕:“然而,古往今来,惊才绝艳者如过江之鲫,陨落中途者却如繁星!天妒其才,人劫重重!玉儿心性坚韧,百折不挠,这是他最大的依仗。但这份韧性,非天生地养,需千锤百炼!眼前这点苦痛磨难,不过是磨刀石上最初的一道砥砺,连开锋的序曲都算不上!若连这一关都熬不过去,何谈未来?何谈登顶绝巅,俯瞰万古星河?” 柳紫衣被玄霄子话语中描绘的宏大格局和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压力所震慑,一时竟无言以对。她看着水晶球中上官玉那虽然狼狈不堪、浑身浴血,眼神却始终如磐石般坚定、火焰般炽烈的模样,心中的焦虑稍稍平复了一丝,但那份忧虑如同阴云,依旧难以驱散。她忽然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急切道:“玉儿不是还有几个至交好友吗?那个叫金玲儿的小姑娘,诸葛家的那对道侣,南宫家的夫妇……他们皆是良才美玉,何不一同唤来,让他们也在此接受些磨砺?一来人多力量大,彼此照应,以后玉儿也能轻松些;二来对他们自身也是天大机缘。日后,他们对玉儿的臂助岂非更强?就一个戒色和尚……” 她瞥了一眼水晶球里状若疯魔、佛魔之气纠缠不休的和尚,秀眉微蹙,“……虽有其特殊之处,终究……势单力薄了些。” 玄霄子闻言,目光依旧停留在水晶球上,正看到上官玉在法则风暴的间隙中,如同捕食的猎豹般骤然暴起,北极剑悍然出鞘!一道凝聚着精纯混沌气与冰霜法则的剑芒撕裂空间,精准无比地斩向风暴核心那个变幻不定的能量节点!狂暴的风暴被短暂地撕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他缓缓摇头,声音带着一种洞察命运轨迹的缥缈: “机缘未至,不可强求。” 他的语气变得深邃而难以捉摸:“缘法际会,自有其定数。该来的,终究会来,强求反易生变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再次浮现:“待玉儿和那和尚……嗯,还有那条狗,修为再进一步,达到大乘境之时,为兄自会出手,先玉儿和尚还有那狗崽子塞进小灵界去历练一番。” 玄霄子嘴角的笑意加深,仿佛想到了某个极其有趣的画面,补充道:“而且,我可是在那里,给玉儿‘准备’了一份特别的‘见面礼’——一个足够他头疼一阵子的‘好媳妇’!定能让他好好感谢我这师傅。” 话音落下,玄霄子不再多言,负手望天,白发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飘拂,背影显得愈发高深莫测,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 柳紫衣怔怔地站在原地,反复咀嚼着“小灵界”、“好媳妇”这些字眼,心中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既有对未知凶险的担忧,又有对那“见面礼”的强烈好奇。但看着玄霄子那讳莫如深、不容打扰的背影,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枚映照着无尽痛苦、挣扎与不屈意志的水晶球上,看着上官玉在撕裂的风暴缝隙中踉跄却坚定地前行,看着他眼中那仿佛能焚尽一切阻碍的火焰,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将所有的关切与力量都寄托于那遥远的身影。 混沌绝域深处,对飞来峰顶这场关乎他未来的对话一无所知的上官玉,刚刚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扭曲的空间乱流,拄着北极剑剧烈地喘息着。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水,不断从他线条紧绷的下颌滴落,在脚下暗红色的焦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带着腥气的坑洞。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眸穿透弥漫的尘埃和混乱的能量乱流,死死盯住那依旧狂暴肆虐、仿佛遥不可及的风暴核心,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疲惫,但那深处燃烧的火焰,却比三个月前更加炽烈、更加纯粹、更加……一往无前! 三个月的炼狱磨砺,仅仅是这场漫长而残酷蜕变的……。未来的路,早已被那位深不可测的师尊,在九天之上,以命运为笔,悄然勾勒。而此刻的他,唯有将所有的意志凝聚于牙关,在血与火交织的深渊中,一步一个血印地,继续前行! 第163章 青阳巨变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距离上官玉在飞来峰玄天试炼中经历那非人折磨,已悄然流逝了一整年时光。这一年,对于深陷绝域、于血火生死间轮回的上官玉、戒色和尚与狗富贵而言,漫长如千载。而对于万里之外,因他一手推动而风云汇聚的青阳城,却是翻天覆地、气象万千的黄金岁月。 昔日的青阳城,纵然是四大家族根基之地,也不过是天元大陆东南一隅较为繁华的重镇。而如今,这座沐浴在初升朝阳下的巨城,早已脱胎换骨,其规模之宏伟,气象之鼎盛,足以令任何初临者心神剧震,叹为观止。 青阳巨城,巍巍矗立。 原本高耸的旧城墙,如今已成为内城的古朴边界。新的外城如钢铁巨龙盘踞大地,向着无垠的远方延展。扩建后的青阳城,其范围足足是旧城的八倍有余!站在东门高达百丈、铭刻着巨大防御符文的巍峨城楼之上极目远眺,只见鳞次栉比的建筑群落如同连绵的山脉般层层铺展,琉璃瓦顶反射着万点金光,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仿佛没有边际。 内城,依旧是诸葛、南宫、墨、唐四大家族的核心所在,格局愈发庄严恢弘,气象森然。诸葛家的“天机阁”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星辰运转般的神秘光泽;南宫家的“雷泽殿”轰鸣隐隐,殿宇之间仿佛有细密的雷弧跳跃游走,低沉的雷鸣之声缭绕不息;墨家的“千机院”机关精巧绝伦,巨大的木质飞鸢时而振翅盘旋,起落于精巧的机关平台之上;唐家的“医毒门”则笼罩在一片氤氲流转、色彩变幻的霞雾之中,透出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内城之外,是繁华鼎沸、活力四射的中城区域。宽阔得足以容纳十辆马车并行的主干道,皆以坚逾精铁的青罡岩铺就,被打磨得光可鉴人,倒映着两侧的琼楼玉宇。 道路两旁,楼阁林立,飞檐斗拱直指苍穹,各色商铺鳞次栉比,招牌流光溢彩,争奇斗艳。 丹鼎阁丹香四溢,神兵坊寒光凛冽,万宝楼珠光宝气,灵兽斋异兽低吼……空气中混合着丹药的清芬、灵材的异香以及无数修士身上散发的驳杂灵力波动,形成一股独属于青阳巨城的、充满勃勃生机的气息。 隶属不同巨擘的商会已有十数家在此扎根,巨大的招牌如同旗帜般宣示着实力,每日吞吐着海量的灵石与珍稀资源。 更有规划整齐的“洞府区”,依山傍水,灵气氤氲成雾,无数或简陋或奢华的洞府点缀其间,禁止光芒明灭闪烁,如同星辰,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租赁修行。 而最令人震撼的巨变,当属东门外那片广袤无垠的山峰深谷。仅仅一年前,这里还是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仅零星散布着几个依附四大家族的小村落。 如今,举目望去,一座座风格迥异、规模不等的庄园、府邸、山门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星罗棋布,一直蔓延至遥远的天际线!三百余家修仙家族、宗门,或举族搬迁,或分支入驻,如同百川归海,纷纷在此扎根筑巢。 有的府邸气派非凡,亭台楼阁连绵如宫阙,护山大阵的光晕流转不息,彰显着深厚的底蕴;有的则隐逸清幽,藏于深林幽谷、清溪之畔,透出超然物外的仙家气韵。 这片新兴的仙族聚居地,俨然成了青阳城庞大躯体上最具活力与潜力的外延。每日都有新的建筑在轰鸣声中破土动工,灵光闪烁,人声鼎沸。驾驭着各色法器、灵兽的修士如同过江之鲫,穿梭于东门与这片生机勃勃的仙族原野之间,形成一道昼夜不息、奔流不止的洪流。 青阳城,这座由上官玉点燃星星之火、最终燎原成天元大陆第一雄城的庞然大物,其心脏与命脉,牢牢掌握在四大家族手中。而这一年,四大家族所积累的财富与权势,早已攀升至一个令他们祖辈都难以想象的恐怖高度,真正实现了翻天覆地的蜕变。 诸葛老爷子每日只需悠闲地坐在天机阁顶层,品着千年灵茶,神念随意扫过家族名下那遍布中城黄金地段的数百间日进斗金的旺铺,以及城外大片被精心分割、租赁给各方势力的灵田与山头。看着账房流水般呈上的、动辄以极品灵石为计量单位的庞大租金和交易抽成报表,他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被财富的光芒熨平了,只剩下心满意足的笑意。曾经需要精打细算、甚至需要族人出生入死冒险寻宝才能维持的家族运转,如今只需稳坐高阁,便有海量资源如江河般滚滚涌入。 南宫家的雷泽殿内,原本用于储存家族秘宝的核心库房,如今已被扩建了数次,依旧显得捉襟见肘。库内堆积如山的上品灵石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珍稀矿材堆积成岭,更有来自各方势力的供奉宝物琳琅满目。南宫家主看着族中年轻一代的子弟们,再无需为修炼资源发愁,可以心无旁骛地钻研祖传的霸道雷法,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欣慰与睥睨四方的豪情。 墨家的千机院更是借此东风,一跃成为机关术士们心中的无上圣地。在海量资源的支持下,墨家得以大肆收购天南地北的珍稀材料,广纳散修中的能工巧匠。家族传承的古老机关术,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爆发式发展。各种构思精妙绝伦、威力骇人听闻的新型机关傀儡和多功能阵盘被源源不断地研发制造出来,不仅极大地增强了墨家自身的实力,更成为了青阳城对外展示实力、进行贸易的一张耀眼夺目的烫金名片。 唐家的医毒门则显得更为深沉内敛。充裕到难以想象的后勤保障,让唐家得以培育出更多、更罕见、威力也更恐怖的毒物灵植,炼制出功效更强、诡谲难防的毒丹与毒阵。虽然其行事风格与名声依旧令人生畏,但在对抗魔族、妖族入侵的前线,唐家子弟凭借这些奇诡手段展现出的强大杀伤力与战场控制力,也赢得了众多势力的敬畏与主动寻求的合作。 这一切荣光与鼎盛的源头,那个名字——上官玉,早已深深烙印在四大家族核心成员的心底,其地位之高,近乎信仰的基石。 诸葛老爷子常在庄严肃穆的家族高层会议上,抚须长叹,语重心长:“若无上官小友当日振臂一呼,运筹帷幄,点石成金,焉有我四大家族今日之泼天富贵、鼎盛威仪?此恩,当世代铭记,永志不忘!” 然而,在这片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的盛世画卷之下,却有四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甚至……陷入了某种无所适从的境地。 诸葛歌斜倚在自家天机阁顶层那视野最佳的雅间软榻上,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一个悬浮在面前的精巧星盘。星盘上星光流转,推演着无意义的轨迹。窗外,是中城核心区最鼎沸的喧嚣——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商铺招牌与穿梭如织的修士洪流交织成一幅活力四射的画卷。但这极致的繁华盛景,落在他眼中,却只余下一片索然无味。墨诗语安静地坐在一旁,纤纤玉指正专注地拆解、重组着一具巴掌大小、结构极其复杂的机关弩。她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精准无误,却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重复感,失去了往日的灵性与创造的激情。 这对智慧超群、曾为青阳城扩建立下汗马功劳的夫妇,在巨城落成、百业步入正轨之后,骤然失去了方向。诸葛歌的周天星斗阵,曾精准规划城区脉络、防御节点,是城市建设的灵魂人物;墨诗语的千机机关术,曾在大型工程攻坚、防御工事构筑中绽放异彩,是开疆拓土的利器。那时的他们,殚精竭虑,日夜不休,虽身体疲惫,精神却昂扬充实。 如今,巨城巍然矗立,秩序井然,如同精密的机器般自行运转。那些需要他们呕心沥血、亲力亲为的宏大挑战,仿佛一夜之间烟消云散。繁琐的日常管理自有经验丰富的长老和精明干练的管事负责,他们只需在极少数关乎家族未来的重大决策时象征性地露个面。这种突如其来的、近乎彻底的“清闲”,对于习惯了在风口浪尖运筹帷幄、在艰难险阻中磨砺智慧与锋芒的两人而言,非但不是享受,反而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与深入骨髓的倦怠。 第164章 故友寻踪 同样的情绪,如同无形的丝线,也紧紧缠绕在南宫主与唐好甜心头。 雷泽殿宽敞肃穆的议事厅内,南宫主正强打精神,听着一位族老事无巨细地汇报着某处新开采灵矿的月产量、灵石纯度及运输损耗。枯燥的数字如同催眠的咒语,让他沉重的眼皮直往下坠。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右臂上那玄奥深邃的雷纹,体内蛰伏的雷泽之力在平静的表象下隐隐躁动,如同被囚禁的凶兽,渴望着狂暴的释放,渴望着在电闪雷鸣中撕裂一切的酣畅淋漓。 唐好甜安静地坐在他身侧,看似娴静如水,纤纤玉指却无意识地缠绕、把玩着一缕淡绿色的毒雾。那雾气在她指尖灵动地变幻着形态,时而如伺机而动的毒蛇,时而如缠绕绞杀的藤蔓,透着一股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寂寥。 曾几何时,在青阳城扩建的狂潮中,南宫主那开山裂石的霸道雷法是清除障碍的利刃,唐好甜精妙的毒阵则是清剿盘踞妖兽巢穴的无形天网,两人配合无间,叱咤风云。如今,却落得个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境地。 “无聊……太他娘的无聊了!” 南宫主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紫檀木扶手上,沉闷的巨响打断了族老唾沫横飞的汇报,在对方愕然不解的目光中豁然起身,烦躁地在厅内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虎。“每日不是灵石就是矿材,再不然就是库房库存!听得老子耳朵都起茧子了!这日子,淡得嘴里能淡出鸟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灼灼目光投向唐好甜,“夫人,你说是不是?” 唐好甜指尖缠绕的毒雾轻轻一颤,悄然消散于无形。她抬起柔美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也染上了一丝无奈:“夫君说的是……比起坐在这里听这些繁琐的账目,我更怀念从前,跟着大家伙一起闯荡、一起战斗的时光。虽然步步惊心,危机四伏,但……那份痛快淋漓,是此刻安稳无法比拟的。” “痛快?” 诸葛歌带着强烈共鸣的声音立刻从南宫主腰间的传音玉简中响起。这是四人私下构建的神念小群。“何止是痛快!那是在刀尖上起舞,在生死边缘淬炼道心!哪像现在,骨头缝里都快长出锈来了!” 墨诗语清冷如冰玉相击的声音也紧随其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机关弩拆装千遍,万变不离其宗,终究不如实战中一次破敌来得真切。” 一种强烈的共鸣瞬间在四位少主心头激荡、回响。青阳城的繁华盛世,是他们亲手参与、一砖一瓦缔造出来的奇迹,可当这奇迹真正矗立在眼前,运转得井然有序时,他们却发现自己成了这盛世图景中最格格不入、最无所适从的看客。 往昔的热血冒险,并肩作战的豪情,上官玉那永远冲锋在前、吞噬万物的青色身影,戒色和尚那狂放不羁、佛魔一体的邪魅笑容,金玲儿那焚尽八荒、令天地失色的涅盘烈焰……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越发衬得眼前这唾手可得的富足安稳,如同黄金铸就的华丽鸟笼,精致却令人窒息。 合欢宗驻地,坐落于青阳城外西南方向一处灵气氤氲、风景如诗如画的山谷深处。精致的亭台楼阁巧妙地掩映在繁花似锦与苍翠欲滴的修竹之间,悠扬的丝竹管弦之声隐隐飘荡,与青阳城内那喧嚣鼎沸的市井气息相比,宛如两个世界,透着一股世外桃源般的清幽雅致。 金玲儿盘膝坐在自己闺房那宽敞的露台上,面前摆放着一套价值连城的红泥小火炉和白玉茶具。她身着一袭如火如荼的宫装长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容颜倾世。然而,此刻这张足以颠倒众生的绝美脸庞上,却清晰地写着与诸葛歌等人如出一辙的……索然无味。 一缕纯净剔透、蕴含着生生不息之意的金红色火焰——她的本命涅盘火,此刻正温顺地跳跃在她纤纤玉指的指尖。火焰在她随心所欲的操控下灵巧地变幻着形态,时而化作一只振翅欲飞、神骏非凡的火焰凤凰,时而凝成一朵栩栩如生、栩栩盛放的金焰红莲。这本是她焚山煮海、令群魔辟易的无上利器,此刻却只能用来温着紫砂壶中那取自灵脉的清泉,显得明珠暗投,大材小用。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带着无尽的寂寥,从她娇艳的樱唇中轻轻吐出。合欢宗的日子,安逸舒适到了极点。师尊对她宠爱有加,修炼资源只多不少。可这种蜜糖般的安逸,对于习惯了在烈焰中淬炼自我、在生死搏杀间寻求突破的金玲儿来说,无异于温吞水煮青蛙,缓慢地消磨着她的锋芒。 她无比怀念那焚烧魔物时烈焰滔天的炽热快感,怀念那空间禁锢锁敌、掌控全局的绝对意志,更怀念……那一道总是沉默而坚定地挡在她身前,以混沌之力吞噬一切危险,又反哺给她无尽力量与安心的青色身影。 就在这份蚀骨的无聊几乎要将她淹没时,她腰间悬挂的那枚温润玉简,突然毫无征兆地轻轻震动起来。神识扫过,是诸葛歌发来的讯息。 没有半点寒暄客套,诸葛歌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一种找到“病友”般的强烈共鸣,直接在她识海中炸响:“金疯子!在合欢宗那温柔乡里待得快发霉长毛了?我和诗语,南宫和好甜,四个都快闲得骨头缝里生蘑菇了!这青阳城虽好,繁华得晃眼,可偏偏没了当初那提着脑袋闯荡、热血沸腾的劲儿!我们……想去找上官和那个花和尚了!金疯子,你来不来?!” “去!” 金玲儿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清脆如凤鸣,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被点燃引信的兴奋,瞬间驱散了所有慵懒!“立刻!马上!这破地方,本姑娘早就待得浑身不自在了!什么时候出发?在哪儿碰头?” 她猛地从蒲团上站起,火红的裙裾如同燃烧的流云般烈烈舞动,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面即将出征的战旗。 一年多的安逸时光,早已将她骨子里那份属于战斗、属于烈焰、属于无拘无束冒险的因子压抑到了极限,此刻被诸葛歌一句话彻底点燃!寻找上官玉,寻找那条充满未知挑战与热血激情的征途,才是她灵魂深处真正渴望的归宿! “哈哈哈!痛快!” 诸葛歌爽朗豪迈的大笑声透过玉简震荡着金玲儿的识海,“就知道这疯子跟我们是一路人!南宫兄,好甜妹子,你们怎么说?金疯子可点头了!” “同去!同去!” 南宫主那粗豪洪亮的嗓门立刻响起,带着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走的兴奋,“这鸟地方,老子是一刻也忍不了了!这就回去收拾家伙事儿!谁拦我跟谁急!” “嗯,一起。” 唐好甜温柔但异常坚定的声音紧随其后,如同磐石落地。 墨诗语的声音依旧清冷简洁,却带着行动派的果断:“老地方,酒楼顶层雅间,速来。” 金玲儿眼中金红色的涅盘火苗“腾”地窜起三尺高,炽烈的光芒将整个露台映照得如同熔炉,她嘴角勾起一抹足以令骄阳失色的明艳笑意:“等着我!” 她果断收起玉简,转身化作一道炽热的流光,风风火火地冲向合欢宗核心区域,去向她的师尊——合欢宗宗主辞行。 合欢宗主殿内,香雾缭绕。当金玲儿带着一身尚未平息的火焰气息,急切地说明来意时,高踞主位的合欢宗主,那位风韵犹存、眼神慧黠的美妇人,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最得意也最头疼的弟子,眼中没有半分惊讶,反而流露出一丝了然与淡淡的无奈。她深知金玲儿骨子里的野性如同那涅盘之火,绝非这山谷能长久束缚的。过多的挽留只会徒增不快。 “罢了,” 宗主轻叹一声,声音带着宠溺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这性子,为师再清楚不过。这青阳城,终究是圈不住你这只火凤凰的。想去,便去。”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严肃,“只是玲儿,外间不比宗门,人心险恶,妖魔横行。切记,凡事三思,性子收敛几分,莫要一味逞强斗狠。遇事……多求助你那几位同伴,尤其是……上官小友。” 最后一句,带着意味深长的提点。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金玲儿心中暖流涌动,郑重地行了一礼。师徒二人又简单叮嘱几句,金玲儿便不再耽搁,再次化作一道灼热的流光,冲出合欢宗山门。 第165章 故友相聚 金玲儿驾驭着一道绚丽的火虹,朝着青阳城的方向疾驰。她心中急切,只想尽快与诸葛歌等人汇合,然后踏上寻找上官玉的旅程。然而,当那座传说中的巨城轮廓真正撞入她眼帘时,饶是这位见惯了大场面的炼虚后期强者,也不由得心神剧震,下意识地放缓了遁光。 “这……这是青阳城?!” 她悬浮在半空,红唇微张,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望着下方那片浩瀚无垠的宏伟城池。 记忆中的青阳城,虽有格局,但规模不过尔尔。而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延绵无尽的巨大城郭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洪荒巨兽,八倍于旧城的范围,几乎要将远处的山峦都囊括进去!高耸入云的城墙闪烁着强大的符文灵光,百丈城门吞吐着川流不息的人潮。目光所及,内城核心区域那几座标志性的宏伟建筑——诸葛家的“天机阁”、南宫家的“雷泽殿”、墨家的“千机院”、唐家的“医毒门”,如同擎天巨柱,散发着磅礴威严的气息。 而最让她感到震撼的,是东门外那片广袤的仙族原野。数百家修仙家族,宗门的庄园、府邸、山门星罗棋布,各色护山大阵的光晕交相辉映,灵气氤氲升腾。 无数驾驭着法器、灵兽的修士如同密集的蜂群,在城郭与仙族原野之间穿梭不息。鼎沸的人声、灵兽的嘶鸣、法器的破空声、甚至远处大型工地上传来的轰鸣,混合成一股宏大而充满生机的城市脉搏,隔着遥远的距离都清晰可闻。 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浓度,也远超她的想象。驳杂却异常浓郁,那是无数修士汇聚、无数灵脉被引动、无数天材地宝交易流转所共同营造出的独特环境。 “一人之力……” 金玲儿喃喃自语,绝美的脸上写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震撼、钦佩、感慨交织,“上官玉……你以一己之念,竟真的撬动了整个天元大陆的格局!此城气象,已成大陆中心,万世不易之基业!”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带着淡然笑意,却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惊天伟力的青色身影。这份改天换地的气魄与成就,让她心中那缕因安逸而生出的些许懈怠,瞬间被点燃的战意彻底焚尽。 片刻的震撼过后,金玲儿收敛心神,化作一道更迅疾的火虹,精准地落入青阳城内城,诸葛家那座最为醒目的地标——“天机阁”旁,那座同样由诸葛家经营、如今已是青阳城顶级销金窟的“醉仙楼”。 顶层的雅间,禁制早已开启。推门而入,诸葛歌、墨诗语、南宫主、唐好甜四人早已等候在此。 没有久别重逢的寒暄客套,甚至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金玲儿一身火红的身影甫一出现,四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眼神中只有一种心照不宣的迫切和即将踏上征程的兴奋。 “来了。” 诸葛歌言简意赅,从储物戒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古朴温润的青色玉简——正是上官玉临别时所赠的传讯玉符。 无需言语,五人目光交汇,同时点头。诸葛歌毫不犹豫,指尖凝聚一丝精纯灵力,点在玉简之上。 嗡! 玉简瞬间亮起柔和的青色光芒,悬浮于众人面前。 --- 与此同时,遥远而神秘的飞来峰深处,那片被玄霄子以大神通开辟的混沌绝域边缘。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玄霄子与柳紫衣的身影悄然浮现。他们并未进入那狂暴混乱的核心区域,而是如同站在风暴眼的边缘,平静地注视着其中那三个在毁灭能量中搏杀的身影。 一年的时光,对于这片扭曲时空的绝域而言,意义更加漫长。但此刻的玄霄子,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满意的、近乎欣慰的笑容。 柳紫衣站在他身侧,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身影——上官玉。 上官玉, 他依旧身处法则风暴的核心,但姿态已截然不同。不再是狼狈闪避、被动承受,而是如同风暴的主宰者! 他身形挺拔如松,立于狂暴乱流的中心,周身混沌气澎湃如海,形成一道坚韧的青色光晕壁垒。无数色彩斑斓、属性迥异的法则碎片如暴雨般轰击在壁垒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却只能在壁垒表面激起剧烈的涟漪,再难轻易撕裂他的肉身! 洞玄真瞳的金光凝练如实质,在他眼中缓缓流转。他不再被动的解析,而是主动引导!双手掐诀,万古吞天诀运转间,巨大的无形旋涡以他为中心疯狂扩张,竟主动牵引、吞噬着周围狂暴的法则碎片和混乱能量!那吞噬的速度和炼化的效率,比一年前快了何止十倍!涌入体内的毁灭性能量被青莲混沌体瞬间镇压、分解、转化为精纯的混沌气,反哺自身,甚至隐隐有反哺外界壁垒的趋势! 更惊人的是,他竟在主动出击!北极剑早已出鞘,握于手中。剑身不再是单纯的冰蓝,而是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流!他看准风暴中某个能量节点剧烈波动的刹那,眼中金光爆射,清喝一声:“破!” 一道凝聚着混沌气的冰霜剑罡撕裂长空,精准无比地斩在那节点之上!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戳破了鼓胀的气囊,那一片区域的法则风暴竟被他这一剑硬生生撕裂开一道短暂的缝隙!虽然瞬间又被后续的能量填补,但这主动撕裂风暴的壮举,代表着他对这片绝域的掌控力已今非昔比!他身上依旧有伤痕,但都是瞬间愈合的浅痕,眼神锐利如鹰,气势如虹,仿佛一柄在无尽锤打下,锋芒初露的神剑! 戒色和尚, 所在的区域,已化作一片奇异而稳定的佛魔领域。 左臂金刚印绽放着纯净无暇、如同琉璃熔铸般的佛光,凝成的光甲厚重如山,稳稳抵御着交替轰击的玄冰巨锥与地火岩浆,光甲上佛文流转,稳固异常。 第166章 磨刀 右臂魔纹深邃如渊,却不再暴戾失控,反而透出一种凝练、纯粹的吞噬之力。魔爪挥动间,精准地攫取着蚀骨魔藤的核心精粹,效率奇高,再无半分能量外泄。魔气涌入体内,非但没有引发冲突,反而被佛光巧妙地引导、约束,形成一种奇异的循环。 最惊人的是他头顶上方那尊八部天龙法像虚影!左半身是宝相庄严、手持降魔杵的金刚佛陀,右半身是青面獠牙、缠绕着纯净黑炎(非魔气)的忿怒明王!法像凝实无比,纤毫毕现,散发着浩瀚的威压! 在混乱法则的冲击下,法像稳如磐石,佛光与明王之力。这是一种被佛性净化、掌控的魔道力量。流转不息,形成一个稳定的力场,将身周十丈范围牢牢护住,超度亡魂与吞噬精粹同时进行,圆融无碍! 镇魔杖在他手中轻若无物,舞动间分化出的佛魔虚影灵动而强大。他脸上那分裂的痛苦表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和平静,僧袍虽破旧,气度却如山岳般沉稳。一年前那濒临崩溃的佛魔冲突,如今已化为他强大的力量源泉! 狗富贵, 它的变化同样巨大。虽然毛发依旧稀疏,似乎习惯了,但体型比一年前精悍了数倍,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爆发力。身上的伤痕少了很多,且愈合速度极快。 它不再狼狈逃窜,而是在嶙峋怪石和能量乱流间灵活地穿梭跳跃,动作迅捷如电,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佛莲金瞳光芒内敛,不再刺目,却更加深邃精准。视野中,那些致命的法则剑气、空间褶皱陷阱,如同被慢放分解,轨迹清晰可辨。 它甚至有余力主动出击!头顶悬浮的那柄三寸金色小剑,此刻光华内蕴,凝练如实质,剑身隐隐有玄奥符文流转。面对前方突然交织形成的三道剑气封锁网,它眼中金光一闪,小剑“咻”地一声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金线,精准无比地刺中封锁网能量流转最薄弱的一个节点! 嗤! 一声轻响,看似严密的剑气网竟被这一剑点破,瞬间溃散!狗富贵身形毫不停滞,化作一道白影从缺口处电射而过,直扑前方那座越来越近、被九重恐怖禁制笼罩的蕴灵洞!饕餮之体在奔跑中自然运转,高效地吞噬着逸散的能量补充消耗。它的眼神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冷静和执着。 “好!好!好!” 玄霄子连道三声好,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能在无数次生死擦肩中,将潜能逼迫到如此境地,从挣扎求存到主动驾驭,甚至尝试撕裂环境……这第一阶段的磨砺,他们算是真正入门了!骨头够硬,韧性够足,这刀……总算磨出了点样子!” 柳紫衣紧绷了一年多的心弦,在看到上官玉那游刃有余、主动撕裂风暴的英姿时,终于彻底松弛下来。担忧如同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骄傲和欣喜。 看着上官玉在绝境中蜕变成长,那份成就感和欣慰感,让她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仿佛连周围狂暴的混沌气流都因这笑容而柔和了几分。 “师兄……” 柳紫衣转头看向玄霄子,声音带着轻松和感激,正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 咻——! 一道柔和的绿色光芒,如同穿越了无尽空间,无视了混沌绝域的狂暴阻隔,瞬间出现在玄霄子身侧不远处,正是来自飞来峰小院厢房的方向! 正是上官玉留在屋内的那枚传讯玉简被激发了! 玄霄子眉头微挑,似乎早有预料。他并未回头,只是随意地伸出修长的手指,对着那道绿光凌空一摄。 那枚散发着柔和绿芒的玉简便如同乳燕归巢般,稳稳落入他的掌心。他神念微动,玉简中诸葛歌那带着激动和急迫的声音,便清晰地在他和柳紫衣识海中响起: “上官!我们几个在青阳城都快闲出鸟来了!这富贵安稳的日子,哪有跟着你闯荡痛快?金玲儿也到了,我们五人已聚齐!速速报个坐标,我们这就来找你和花和尚喝酒吃肉!再不动动筋骨,骨头都要生锈了!” 声音在狂暴的绝域背景下显得有些失真,但那份熟悉的热切和决心却分毫未减。 玄霄子听完,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再次勾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和一丝……看好戏的促狭。 他捏着玉简,神念微动,一道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回应,直接跨越无尽空间,精准地落回青阳城醉仙楼雅间内那枚悬浮的玉简之中: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皮痒了?等着。” 声音平淡,却让雅间内正满怀期待的诸葛歌五人,没来由地同时打了个寒颤。 玄霄子随手将光芒熄灭的玉简抛给身旁的柳紫衣,转过头,脸上带着一种“瞌睡送枕头”的满意笑容,对柳紫衣道:“师妹,你看,这不是就来了么?时机正好。”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还得劳烦师妹你跑一趟,去把哪几个‘骨头生锈’的家伙,接上山来。” 玄霄子特意在“招待”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烁着一种让柳紫衣都感到有些心悸的光芒,“为兄要好好‘招待招待’他们,活动活动筋骨。” 柳紫衣接过玉简,看着玄霄子眼中那熟悉的、如同老狐狸算计小兔子般的光芒,再联想到下方绝域中上官玉等人那非人的磨砺场景,她脸上的明媚笑容顿时僵了一下,随即化为无奈和一丝对即将到来的诸葛歌等人的……同情。 “师兄……” 柳紫衣扶额,有些头疼地提醒道,“你的‘招待’……可千万别太过火了。” 她可是深知自己这位师兄磨砺起人来,那手段是何等的别出心裁和刻骨铭心。 玄霄子负手而立,望着绝域中气势如虹的上官玉,以及远处那座狗富贵即将抵达的蕴灵洞,白发在混乱气流中轻扬,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和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火候如何,得试过才知道。磨刀石……不嫌多。” 柳紫衣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玉简,身形化作一道淡紫色的流光,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青阳城的方向急速遁去。留下玄霄子一人,静静地看着下方那三块即将完成第一阶段淬炼的“顽铁”,又看了看远方天际,仿佛已经看到了几个兴冲冲自投罗网的身影,而师兄眼中那磨刀霍霍的光芒,愈发炽盛。 第167章 仙子接引 柳紫衣不再多言。她心念微动,体内那浩瀚如星海、足以令天元大陆空间震颤崩裂的磅礴修为,瞬间被无形的道则锁链层层束缚、压制,归于沉寂。此刻显露在外的,不过是一缕堪堪维持遁光、在炼虚巅峰修士眼中也显得稀松平常的灵力波动。这是必要的谨慎,此界天地法则脆弱,容不得她本体万分之一的威能肆意外泄。 一道淡紫色的流光,如同划破晨曦的惊鸿,自飞来峰巅悄然射出,其速看似不快,却在眨眼间便跨越了万水千山,径直落入青阳城内城那繁华鼎沸的“醉仙楼”顶层雅间。 雅间门扉无声洞开。 当那道淡紫色的身影沐浴着窗外透入的天光,真正出现在诸葛歌五人面前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柳紫衣并未刻意释放任何威压,仅凭其本身的存在,便让整个雅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澄澈、升华。她身着一袭看似简单的淡紫色流云广袖宫装,衣料却流淌着月华般温润内敛的光泽,其上隐隐有星河流转的虚影。乌黑如瀑的长发仅用一根剔透的紫玉簪松松挽起,几缕青丝垂落颈侧,更衬得那一段欺霜赛雪的脖颈细腻修长。 她的容颜,已非尘世笔墨所能尽述。五官的每一处线条都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最精妙的灵韵,完美得令人窒息。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清澈深邃的眸子里,沉淀着亿万星辰生灭的悠远与沉静。琼鼻挺秀,唇色是天然不点而朱的樱粉,微微抿着,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看透世情的淡然弧度。肌肤莹润无瑕,散发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毫无岁月痕迹,却又沉淀着一种历经万古沧桑方能淬炼出的、难以言喻的深邃气韵。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颀长曼妙,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如同月晕般的清辉。并非刻意营造的仙气,而是生命本源臻至极高境界后自然散发的道韵光华。她仿佛是自九天画卷中走出的神女,不沾半点凡尘烟火,又像是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灵秀之气的化身,清冷、高贵、圣洁,带着一种令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的永恒之美。 一时间,雅间内落针可闻。 诸葛歌和南宫主,这两位在青阳城呼风唤雨的少主,此刻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微张,呼吸都停滞了。他们见过的绝色佳人不知凡几,合欢宗内更是以魅术闻名,但从未有任何一人,能像眼前这位紫衣女子般,仅仅一个照面,就将“美”这个字诠释到如此惊心动魄、直抵神魂的境地!那是一种超越了皮相、超越了魅惑、直指生命本源与大道韵律的震撼! 金玲儿、墨诗语、唐好甜三女,同样是天姿国色,各有千秋。但此刻,她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惊艳?赞叹?但更多的,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差距的、无法抑制的自惭形秽!仿佛山野间精心培育的幽兰,骤然得见九天瑶池中那株汲取日月精华、历经万古沧桑的圣莲。她们引以为傲的容颜气质,在此女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与凡俗。三女下意识地微微垂首,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哼!” 两声压抑着羞恼的冷哼几乎同时响起。 墨诗语面若寒霜,清冷的眸子扫过自家夫君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纤细白皙的手指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揪住了诸葛歌的右耳,狠狠一拧! “哎哟!夫人饶命!轻点轻点!” 诸葛歌瞬间从神魂颠倒中痛醒,龇牙咧嘴,连连告饶。 另一侧,唐好甜脸上依旧带着柔美的笑意,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甜蜜”的危险。她的小手也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南宫主的耳朵,温柔地……用力一扭! “嘶——!甜、甜儿!放手!疼疼疼!” 南宫主粗豪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高大的身躯痛得弯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豪气? 柳紫衣对眼前这因她容貌而引发的小小混乱,甚至连眼波都未曾有丝毫涟漪。无数岁月里,比这炽热千倍万倍的目光她都早已习以为常,漠然视之。她莲步轻移,走到雅间中央,目光平静地扫过五人,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流淌,清冽悦耳,不带丝毫烟火气:“我乃上官玉师姑,你们唤我柳姨即可。” 这平易近人的自称和温和的语气,瞬间打破了雅间内因她绝世容颜带来的无形压力与尴尬。三女眼睛顿时一亮! 金玲儿率先上前一步,火红的裙摆摇曳,带着明媚的笑意,亲昵又不失恭敬地道:“柳姨!我是金玲儿!你平时是怎么保养的可以教教我吗?” 她本就性子活泼,此刻见柳紫衣如此随和,立刻自来熟起来。 墨诗语也松开了揪着诸葛歌耳朵的手,敛衽一礼,清冷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墨诗语,见过柳姨。多谢柳姨亲自来接我们。” 唐好甜同样盈盈一礼,笑容甜美:“唐好甜,给柳姨请安。上官有您这样的师姑,真是他的福气。” 诸葛歌和南宫主揉着通红的耳朵,也赶紧上前,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诸葛歌(南宫主),拜见柳姨!” 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和讨好。 柳紫衣看着眼前这几个鲜活灵动、对上官玉充满真挚情谊的年轻人,淡漠的眸底深处,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暖意。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众人的亲近。 简单交谈几句后,柳紫衣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语气恢复平淡:“此去归期难定。你们,可都准备好了?若有俗务牵挂,或需与家人交代,我可给你们时间处理。待一切安排妥当,我再来接引你们。” “不用!” “无需!” “都安排好了!” “随时可以走!” 五人几乎异口同声,回答得斩钉截铁,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的兴奋与期待。在他们想来,柳姨亲自来接,定是带他们去与上官玉、戒色和尚汇合,继续那热血沸腾的冒险生涯。哪里会想到,前方等待他们的,是那位深不可测的玄霄子早已磨得铮亮的“刀石”? 柳紫衣看着他们雀跃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叹,面上却不动声色:“既如此,那便走。” 她不再多言,甚至连一个法诀都未掐动,只是那笼罩着朦胧月晕的广袖,朝着五人所在的方向,极其随意地轻轻一挥。 无声无息!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没有任何空间涟漪,更没有任何光影闪烁! 诸葛歌、金玲儿、墨诗语、南宫主、唐好甜五人,连同他们脸上那兴奋期待的表情,就在这轻描淡写的一拂之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画卷上轻轻抹去,瞬间、彻底地消失在了雅间之中!仿佛他们从未在此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灵茶香气,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第168章 仙人手段 这一幕,恰好被路经雅间外长廊、正前往天机阁处理事务的诸葛老爷子尽收眼底! 老爷子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如同被九天玄雷劈中,整个人瞬间石化!他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布满皱纹的脸上血色褪尽,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刚才……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美得不似凡人的紫衣女子……她只是……轻轻挥了下袖子? 然后……歌儿、语儿、玲儿丫头、南宫家的小子、唐家的丫头……五个人……就……没了? 不是瞬移!不是传送!是彻彻底底的消失!连一丝空间涟漪、一缕灵力残留都没有!干净得如同从未存在过!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诸葛老爷子这位炼虚后期强者毕生的认知极限!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和无法理解的震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爹?爹!您怎么了?!” 紧随其后的诸葛礼,诸葛歌之父,见老爷子僵立在雅间门口,脸色煞白,眼神发直,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老爷子的胳膊,用力摇晃,声音都变了调,“爹!您别吓我!出什么事了?!” 诸葛礼的惊呼和摇晃,如同惊雷般将诸葛老爷子从极度的震撼中惊醒。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儿子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诸葛礼都感到生疼。 “礼…礼儿!” 诸葛老爷子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激动,语无伦次,“看…看到了!仙踪!真正的仙踪啊!歌儿他们…被接走了!被那位…那位仙子接走了!挥手间…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没有!哈哈哈!天佑我诸葛家!天佑我四大家族!从今往后,青阳城!天元大陆!谁还能撼动我四家根基?无人!无人能及!哈哈哈!这是泼天的仙缘!泼天的造化啊!” 他激动得老泪纵横,手舞足蹈。 诸葛礼听得一头雾水,看着父亲状若疯魔的样子,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以为老爷子练功出了岔子或是被什么邪魔入侵了心神。他紧紧抓住老爷子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慌:“爹!您清醒点!什么仙子?什么仙缘?歌儿他们刚才还在里面说话呢!我一直在外面,他们离开我怎么会不知道?!您是不是看到幻觉了?” “幻觉?放屁!” 诸葛老爷子被儿子的质疑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情绪也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将方才所见一幕,包括那紫衣女子无法形容的容貌气质,以及那匪夷所思的“拂袖消示”手段,原原本本、详细无比地描述给了诸葛礼听。 “……礼儿,你明白了吗?” 诸葛老爷子说完,眼神灼灼地盯着儿子,声音依旧带着激动后的微颤,“那等手段,绝非此界修士所能拥有!为父虽老眼昏花,但炼虚后期的神魂感知不会错!仅仅远远看了她一眼,为父的神魂就抑制不住地颤栗!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挥手间抹去五人,不留丝毫痕迹?哼,即便是大乘期的老祖宗也做不到如此举重若轻、道法自然!这是真正的上界仙家手段!歌儿他们……是被真正的上界大能接引走了啊!” 他眼中爆发出无比炽热的光芒,“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诸葛家,我四大家族的血脉,有了通往更高天地的可能!这是万世不遇的机缘!” 诸葛礼听完父亲的描述,整个人也呆住了,心中的惊涛骇浪丝毫不亚于老爷子。他看着空荡荡的雅间,再回想父亲那笃定到近乎狂热的神情,一个前所未有的、令人眩晕的可能性,在他心中轰然炸开! 诸葛老爷子不知道的是,他所感受到的那股令他神魂颤栗的恐怖压制力,仅仅是柳紫衣刻意将修为压制到天元大陆所能承受极限后,无意间泄露出的亿万分之一的气息!若柳紫衣真身降临,无需任何动作,仅仅一个念头,整个天元大陆便会化为宇宙尘埃。 醉仙楼雅间内发生的震撼与狂喜,对于被柳紫衣“拂袖带走”的五人而言,已遥不可及。 没有天旋地转,没有空间撕扯的痛苦。 五人只觉眼前景象瞬间模糊、扭曲、重组,如同水波荡漾般,下一个刹那,脚踏实地之感传来,周遭的景象已彻底改变! 清冽到仿佛能洗涤神魂的灵气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新与山巅特有的凛冽寒意。脚下是温润的青色玉石铺就的平台,四周云雾缭绕,如同置身云端。抬头望去,一座无法形容其高、其险、其奇的孤峰刺破云海,傲然耸立于天地之间!峰顶隐约可见古朴的亭台楼阁轮廓,在流转的霞光与氤氲的混沌雾气中若隐若现,充满了亘古、苍茫、神圣的气息 飞来峰! 仅仅是站在山腰的平台之上,感受着此地远超青阳城千百倍的浓郁灵气和那无法言喻的天地道韵,五人便已心神俱震,刚才被柳紫衣美貌引发的波澜瞬间被这仙家气象带来的巨大冲击所取代!这绝非人力所能造就的洞天福地! “好……好手段……” 诸葛歌喃喃自语,看着脚下纤尘不染的玉台和四周翻涌的云海,脸上写满了震撼与敬畏。他精通阵法,更能体会到刚才那“拂袖转移”的恐怖之处——那是完全超越了空间传送概念、近乎于“言出法随,改易乾坤”的无上神通! 金玲儿、墨诗语、南宫主、唐好甜亦是心神摇曳,久久无法平静。柳紫衣那看似随意的一挥,彻底折服了他们。此刻,他们对这位“柳姨”的敬畏,已攀升到了顶点。 “呵呵,几个小家伙,看呆了?” 一个温和清朗的笑声忽然在众人身后响起。 五人悚然一惊,连忙回头。只见一位白发垂肩、身着朴素青衫的老者,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平台之上。他面容清癯,眼神温润慈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负手而立,周身气息圆融自然,仿佛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第169章 激动 虽然从未谋面,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明悟瞬间攫住了五人的心神——眼前这位,定是上官玉那位神秘莫测的师尊,玄霄子! “晚辈诸葛歌(金玲儿、墨诗语、南宫主、唐好甜),拜见前辈!” 五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收敛心神,齐齐躬身行大礼,声音里透着发自肺腑的恭敬。面对这位能教导出上官玉那般妖孽的存在,他们心中唯有高山仰止,不敢揣度其深浅分毫。 此时的玄霄子,与柳紫衣口中那“磨刀霍霍”的形象判若两人。他笑容和煦,如春风拂面,雪白的长须随风轻摆,目光扫过五人时,带着一种长辈看自家后辈特有的温和与包容:“不必多礼。玉儿能有你们这些重情重义、肝胆相照的朋友,是他的福气,也是老夫的欣慰。都起来。” 声音温润平和,带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态度,瞬间消融了五人心中最后一丝拘谨与忐忑,顿生如沐春风般的亲近之感。 玄霄子微微颔首,袖袍轻拂:“走,随我来。先带你们去看看那两个皮猴子和小狗,免得你们等得心焦。” 说罢,他转身,步履悠然,踏上了蜿蜒于云雾缭绕、奇峰耸峙的山崖间的一条古朴青石小径。 五人连忙恭敬跟上。小径两侧,古木虬枝盘结,遮天蔽日,其上灵藤缠绕,奇花异草点缀其间,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嶙峋怪石形态各异,隐有天然道韵流转;偶尔有羽毛绚烂如霞的灵禽自翻腾的云海中振翅掠过,留下一串清越悠长的鸣叫。一派祥和宁静、仙气盎然的景象,更让五人心中笃定,此来必是机缘,脸上不禁浮现轻松的笑意。 不多时,玄霄子带着他们来到一处视野极为开阔的断崖边。断崖前方,赫然是一片被强大无比的淡金色禁制光幕所笼罩的区域。光幕之内,景象扭曲模糊,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巨力揉捏,狂暴的能量乱流肉眼可见,电蛇狂舞,冰霜与烈焰交替肆虐,雷鸣般的轰响被禁制隔绝,只余下沉闷的嗡鸣,透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喏,就在里面。” 玄霄子指着那片狂暴扭曲的奇异空间,语气轻松得仿佛在介绍一处寻常风景。 五人连忙凝神望去,目光穿透光幕的阻隔。 只见那混乱狂暴、法则碎片如刀的空间核心: 上官玉身形如鬼魅流云,在密集如雨的法则碎片轰击下从容闪避挪移,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丝毫滞涩。周身混沌气缭绕,时而如雾霭弥漫护体,时而凝聚指尖,化作一道凝练至极、仿佛能开天辟地的灰蒙蒙剑罡,随手挥出,便精准地撕裂前方汹涌的能量乱流,姿态潇洒至极,举重若轻,宛如在刀尖上起舞。 戒色和尚稳如山岳,盘坐一方虚空。佛光湛湛与深沉魔气在他周身流转不息,竟形成一种奇异的圆融平衡。头顶八部天龙法像威严盘踞,龙吟隐隐,将铺天盖地的冰锥火雨轻松抵御在外。手中镇魔杖看似随意挥洒,杖影所过之处,或金光普渡消弭戾气,或魔纹闪烁吞噬能量,超度与吞噬并行不悖,端的是游刃有余。 狗富贵则化作一道迅疾无比的黄色闪电,在能量陷阱密布、嶙峋怪石如林的险地中灵活穿梭跳跃。它头顶那柄晶莹小剑悬浮,剑尖偶尔一点,便有一道细微却锋锐无匹的剑气射出,轻松破开前方无形的能量壁垒或空间褶皱,直指远处一个在混乱中散发着稳定微光、若隐若现的山洞,那轻松写意的姿态,仿佛在自家后花园遛弯。 “这……” 南宫主看着上官玉那“轻松”撕裂连山岳都能碾碎的乱流,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布满雷纹、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手臂,眼中那丝跃跃欲试的光芒再也掩藏不住,“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难嘛?” 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却又透出强烈的挑战欲。 “嗯,” 诸葛歌微微蹙起他那双洞察阵纹的锐目,仔细分辨着那片空间的能量波动,“上官的身法确实精妙绝伦,但这空间的能量强度……似乎……并非完全无法抗衡?” 阵法师的本能让他捕捉到了一丝“似乎可以一试”的错觉。 “富贵好像……圆润了点?” 金玲儿关注点向来清奇,她眨着大眼睛,目光紧追着那道灵活的黄影,小声嘀咕道。 墨诗语和唐好甜虽未言语,但彼此交换的眼神中,也分明流露出几分“此情此景,我上是否也能行”的微妙神色。唐好甜甚至下意识地掂量了一下腰间鼓鼓囊囊的百宝囊。 玄霄子将五人脸上那细微的表情变化、眼中闪烁的光芒尽收眼底,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丝,显得愈发慈祥。然而,在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最深处,却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如同老谋深算的猎人看着懵懂猎物踏入精心布置陷阱般的满意精芒。 “呵呵,” 玄霄子捋了捋垂落胸前、仙气飘飘的白须,语气依旧如同闲话家常般慈和,“他们在这‘混沌磨盘’里也折腾了一年有余了,总算摸到点门道,看着是比刚开始那会儿手忙脚乱、鼻青脸肿的模样轻松了不少。”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暖阳般扫过五人略显风尘仆仆的脸庞,笑容和煦得让人心头发暖:“你们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先好好休息,叙叙旧。玉儿他们今日便能结束这一阶段的修炼出来。老夫给你们三天时间相聚,把青阳城的新鲜事,都好好聊聊,热闹热闹。” “三天后……” 玄霄子的话语微微拖长,脸上的笑容愈发慈祥可亲,仿佛在为晚辈准备一份惊喜大礼,“……老夫再亲自为你们安排些‘活动筋骨’、‘松松皮肉’的小节目。保证让你们这趟飞来峰之行,不虚此行,终生难忘。”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味。 五人闻言,只当这是慈祥长辈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期待,心中暖意融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纷纷再次躬身行礼:“多谢前辈厚爱!” 看着五人脸上那毫无防备、甚至带着几分天真期待的笑容,玄霄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悠然转身,负手而立,目光投向远方那翻腾不息、浩瀚无垠的云海。山风拂过他宽大的道袍,猎猎作响,吹起他雪白的长发与长须。在他那深邃眼眸映照着流云变幻的瞬间,一丝名为“磨刀石已就位,良材美玉待琢”的锐利寒芒,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一闪而逝,快得令人无从捕捉。 清冽的灵气裹挟着山风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芬芳,却也悄然带来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令人肌肤微栗的微妙气息。断崖之下,那混沌磨盘内的轰鸣,似乎也隐隐变得沉闷了几分。 第170章 相聚疑云 断崖边,五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被禁制光幕扭曲的狂暴空间,心中那份“我上我也行”的错觉,随着上官玉、戒色和尚与狗富贵展现出的那份举重若轻、游刃有余的姿态,愈发清晰起来。 终于,在五人带着几分羡慕、几分跃跃欲试的目光注视下,那片混乱的绝域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只见上官玉周身混沌气一敛,北极剑归鞘,身形如一道青色流光,精准地穿透扭曲的光幕,稳稳落在断崖平台之上。他衣衫虽有些破损,却难掩那股历经淬炼后沉淀下来的沉稳与锐利,眼神清亮,气息圆融。 紧随其后,戒色和尚一步踏出,佛光魔气瞬间内敛,恢复成那个看似普通的酒肉和尚模样,只是眉宇间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深沉的凝练,头顶那尊威严肃穆的八部天龙法像虚影也悄然隐去。 最后冲出的是一道快如闪电的黄影——狗富贵!它精准地落在平台边缘,虽然依旧瘦骨嶙峋,毛发稀疏,但精神抖擞,眼神灵动锐利,头顶那柄三寸小剑欢快地嗡鸣着,绕着它转圈。 “上官!” “和尚!” “富贵!” 金玲儿、诸葛歌、南宫主等人立刻围了上去,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激动。一年多的思念与此刻亲眼见证对方巨大变化的震撼交织在一起,让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然而,当众人目光扫过平台时,却发现玄霄子和柳紫衣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平台中央堆积如山、散发着惊人灵气与勃勃生机的……珍奇异兽! 这些异兽形态各异,有的形如麒麟却生有七彩羽翼,有的通体晶莹如玉、体内流淌着星辉般的血液,有的状若猛虎却缠绕着青色的风雷之气……许多种类,别说金玲儿他们,就连见多识广的上官玉也认不全! “哇!好香……不对,好浓的灵气!” 金玲儿美眸放光,涅盘火都忍不住在指尖跳跃了一下。 “这……这都是柳姨送来的?” 墨诗语也被眼前这堆价值连城的灵材震撼了。 “大手笔!真正的大手笔!” 诸葛歌啧啧称奇。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堆珍馐吸引。但反应最快的,却是刚刚脱困的戒色和尚! 他双眼放光,如同饿了三年的饕餮看到了绝世盛宴,口中高宣一声含糊不清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人却已经如同鬼魅般扑到了兽堆旁! 那动作,快!准!狠! 只见他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一头形似麋鹿、头顶生有晶莹玉角的异兽脖颈,手腕一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异兽瞬间毙命!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庖丁解牛般的韵律感。 紧接着,他那柄看似沉重的镇魔杖不知何时已被当成了剔骨刀,杖尖金光一闪,嗤啦几声,异兽坚韧无比的皮毛便被完美剥下,露出里面莹白如玉、纹理细腻的兽肉! 生火?念头一动,右臂魔纹微闪,一缕精纯的黑色魔炎,早已被佛性净化掌控,喷吐而出,瞬间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散发着清香的灵木柴堆! 串肉上架?几个呼吸间,几大块最肥美的兽肉便被串在削尖的千年灵木枝上,稳稳架在了跳跃的魔炎之上! 整个过程,从宰杀到上架,一气呵成,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熟练得令人发指!哪里还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被馋虫附体、沉浸此道千百年的老饕! “和尚……你……” 南宫主看得目瞪口呆,指着那跳跃的魔炎和滋滋冒油的兽肉,一时语塞。众人也都看傻了,本以为和尚经历一年多的“炼狱”磨砺,气质沉稳了许多,没想到一见到吃的,瞬间原形毕露,甚至……变本加厉了? “嘿嘿,佛爷我这是……体悟红尘烟火,感悟生命真谛!” 和尚一边麻利地翻动着烤肉,一边大言不惭,眼睛死死盯着那逐渐变得金黄油亮的肉块,喉结疯狂滚动,嘴角可疑的晶莹液体都快挂不住了,“你们懂什么!这一年多,嘴里淡出个鸟来!全是狂暴的法则能量和魔藤精!这肉香……这油花……嘶溜……” 他终于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众人这才恍然,哪里是变勤快了?分明是被馋疯了!一年多的非人折磨,嘴里怕是连点油腥味都没沾过!看着和尚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急切模样,众人又是好笑又是同情,刚刚升起的那点“炼狱不过如此”的错觉,似乎被这馋相冲淡了一丝。 很快,浓郁的、混合着奇异灵香的烤肉味弥漫了整个平台,勾得人食欲大动。众人围着篝火坐下,气氛热烈而温馨。 诸葛歌和南宫主迫不及待地开始向上官玉讲述起这一年多青阳城的惊天巨变。 “上官!你是没看到!现在的青阳城,足足有八个旧城那么大!城墙高得吓人,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东门外那仙族原野!好家伙,三百多家修仙家族扎堆落户!那灵气浓度,那热闹劲……” “咱们几大家族现在可了不得!躺着收灵石收到手软!我家老爷子现在走路都带风……” “醉仙楼的生意火爆得不行!全靠你的名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绘声绘色,唾沫横飞,将青阳城的繁华鼎盛、四大家族的富可敌国描绘得淋漓尽致。墨诗语和唐好甜在一旁不时补充细节,说起城中种种新奇变化,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金玲儿则和狗富贵为了一只烤得金黄酥脆、灵气四溢的异兽后腿,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富贵!松口!这是本姑娘看上的!” “汪汪汪!主人救命!金疯子又欺负狗!” 一人一狗绕着篝火追逐打闹,金玲儿裙裾翻飞如火焰,狗富贵化作一道黄影左突右窜,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和尚则完全沉浸在饕餮的快乐中,一手抓着一条烤得焦香流油的兽腿,一手拎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吃得满嘴流油,喝得酣畅淋漓,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嘴里含糊地嘟囔着:“香……真香……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仿佛要把过去一年多的亏欠,一次吃回来 第171章 旧事 酒过三巡,肉食过半,气氛愈加热络。当上官玉问起他们是如何得知飞来峰所在、又是如何被接引而来时,诸葛歌立刻眉飞色舞地讲述了柳紫衣降临醉仙楼、拂袖间将他们带走的震撼一幕。 “上官,你是不知道柳姨有多厉害!那容貌气质……简直……简直没法形容!感觉看一眼都是亵渎!” “她只是那么轻轻一挥手,我们五个人唰的一下就没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还说她是你的师姑呢!让我们叫她柳姨!嘿嘿,玉哥儿,有这么厉害的师姑,你怎么不早说啊?” “师姑?柳姨?” 上官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中的酒葫芦“哐当”一声掉在玉台上,残余的酒液汩汩流出。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雷霆劈中,眼神瞬间变得茫然、震惊,继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 “你说……柳宗主……自称是我师姑?是……师傅的小师妹?” 上官玉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对啊!柳姨亲口说的!” 金玲儿停止了和狗富贵的打闹,肯定地点点头,看着上官玉骤变的脸色,有些不解,“上官,你怎么了?” 怎么了? 上官玉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无数混乱的念头如同炸开的烟花,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 师姑?小师妹? 这怎么可能?! 自打记事起,他的师尊玄霄子和御兽宗的宗主柳紫衣,在他眼中就是一对水火不容、见面必掐的冤家对头啊! 童年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小时候,师傅玄霄子经常神神秘秘地溜出去,然后半夜扛着被敲晕的、御兽宗精心培育的珍稀灵兽幼崽或者仙禽回来,美其名曰“给徒儿补身体”。那些灵兽身上往往还带着御兽宗特有的烙印! 稍大一点,自己修为初成,在师傅“言传身教”下,也完美继承了这门“手艺”。师徒俩配合默契,一个调虎离山,一个负责下手,把御兽宗的灵兽园当成了自家后厨。 为此,没少被柳紫衣那恐怖的神念锁定,追得鸡飞狗跳,漫天雷火毒瘴! 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每次被柳紫衣逮住现行后,师傅玄霄子总是板着脸,装模作样地把自己训斥一顿,然后忍痛掏出大把大把珍贵的丹药、宝材作为赔偿,交给那位气得脸色发青、美眸喷火的柳宗主。那些赔偿之物,往往价值远超偷走的灵兽本身!年幼的他曾心疼得要死,觉得师父太亏了。 那十几年来的恩怨情仇,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师傅和柳宗主之间,横眉冷对是常态,冷嘲热讽是便饭,大打出手也不罕见。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是师兄妹?! 巨大的疑问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上官玉的心脏,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诸葛歌他们不可能说谎,柳紫衣也绝不会无端自称他的师姑。 那……过去十几年看到的那些激烈冲突,那些巨额赔偿……难道都是假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目的是什么?锻炼自己偷东西的本事?这代价也太大了!还是说……另有隐情? 无数个“为什么”在他脑中盘旋,挥之不去。他感觉自己过往认知的某个重要基石,正在轰然崩塌。 “上官?上官?” 诸葛歌看着上官玉失魂落魄、眉头紧锁的样子,担忧地唤道。 “啊?哦……” 上官玉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没……没事。只是……有点意外。” 他拿起掉落的酒葫芦,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也无法浇灭心中的困惑。 想不通,就不去想?话虽如此,但心中的疑云得不到解释,就如同骨鲠在喉,让他坐立难安。他必须问个清楚! “你们先吃着,喝着。” 上官玉霍然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我……去找师傅问点事。”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朝着记忆中御兽宗在飞来峰上的驻地——百兽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上官玉匆匆离去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上官这是怎么了?” 南宫主挠挠头。 “好像听到柳姨是他师姑,反应特别大?” 墨诗语若有所思。 “管他呢!来来来,接着吃!这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和尚才不管那么多,抓起一块新烤好的、滋滋冒油的兽排,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诸葛歌、金玲儿等人虽然疑惑,但美食当前,气氛正好,也很快将这点小插曲抛在脑后,重新加入了热闹的聚餐。 唯有蹲在金玲儿脚边啃骨头的狗富贵,抬起狗头,看了看上官玉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旁边正埋头苦干、吃得满嘴流油的和尚,最后目光扫过眼前这五个还在为飞来峰轻松试炼,和即将到来的突破大乘机遇而兴奋雀跃的家伙,黑溜溜的狗眼里,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混合着幸灾乐祸和深深同情的复杂光芒。 它默默低下头,用爪子把面前一根巨大的、烤得焦香酥脆的异兽腿骨往自己这边扒拉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狠狠地咬了下去,仿佛在说:“多吃点,傻孩子们……好日子,快到头咯!” 上官玉心急如焚,遁光全开,很快便来到飞来峰西麓一片被强大结界笼罩、灵气异常浓郁、充斥着各种灵兽气息的广袤山谷——百兽园。这里便是御兽宗在飞来峰的驻地。 结界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又或者玄霄子或柳紫衣肯定给了他权限,他直接穿入其中。园内奇花异草遍地,古木参天,溪流潺潺,各种在外界难得一见的珍禽异兽或悠闲漫步,或嬉戏打闹,一派祥和景象。 他的神念瞬间锁定了目标——山谷深处,一座被紫藤花环绕、雅致精巧的竹楼前。两道身影正相对而坐,在花架下品茗对弈。 左边,青衫白发,正是他那深不可测的师尊玄霄子。右边,紫衣流云,风华绝代,正是御兽宗宗主柳紫衣,现在……或许该称一声师姑? 上官玉身形如电,瞬间落在竹楼前的空地上,带起一阵劲风,吹落了石桌上几片紫藤花瓣。 玄霄子和柳紫衣似乎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玄霄子捏着一枚白玉棋子,正沉吟着落在棋盘上。柳紫衣则端起青瓷茶盏,优雅地轻啜一口,眼波流转,瞥了上官玉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了然?还有一丝淡淡的……促狭? “师傅!” 上官玉站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灼灼地看向玄霄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弟子有事请教!” 玄霄子放下棋子,抬起眼,那温润慈和的目光落在上官玉身上,似乎早已洞悉他心中所想,脸上依旧挂着那副高深莫测、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第172章 师侄释怀 竹楼前,紫藤花架筛下细碎的金色光斑,慵懒地洒在相对而坐的两人身上。玄霄子指间捻着一枚莹润白玉棋子,看似随意地审视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局势,实则气定神闲; 柳紫衣则手持墨玉黑子,黛眉微蹙,凝视着眼前的杀局。棋枰无声,却暗流汹涌。 上官玉的到来,如同投入这潭深水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这份凝滞的静谧。 他定定地站在石桌前,胸口微微起伏。纵然青莲混沌体赋予他沉稳如山的气质,此刻也难以压下眼中翻腾如沸的复杂情绪。 无数疑问——关于欺骗、关于那场旷日持久的演戏、关于那些年偷过的珍兽、挨过的追打、赔过的灵丹妙药——如同沉重的铅块,在他喉间滚动、碰撞。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然而,真正面对眼前这两位气息渊深如海的长辈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又将这些质问死死堵了回去。 还能说什么?质问师父和师姑为何联手编织了这长达十几年的弥天大谎?又有何意义?他上官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只知闯祸的孩童。 诸葛歌讲述柳紫衣接引他们时那拂袖改易乾坤的莫测神通,此刻百兽园内流淌的、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远超外界千百倍的道韵与蓬勃生命气息……这一切都冰冷而清晰地昭示着一个事实: 他过往所认知、所经历的那些过往,不过是在这两位至高存在的默许与操控下,为他精心搭建的一座……安全的堡垒。若他们不愿,他永远只能徘徊在真相的边缘,无法触及核心。 “叮——” 柳紫衣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青瓷茶盏,杯底与冰凉的石桌相触,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微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抬起眼眸,那双沉淀着无尽星河、仿佛能映照诸天万界的眸子,温和地落在了上官玉那张写满挣扎、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的脸上。无需言语,她已然洞悉了他心底那团纠缠不休的乱麻。 “玉儿,” 柳紫衣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潺潺流淌,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心绪的力量,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其实,从你记事起,你所见到的,我与你师尊之间的种种不和、争斗,皆是我二人刻意为之的一场……戏。” 平静的话语,却如同九天惊雷在上官玉耳边轰然炸响!纵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此刻被师姑亲口证实,依旧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其最终目的,” 柳紫衣的目光清澈如水,坦荡地迎向上官玉震惊的视线,没有半分闪躲,“便是要让你在跌跌撞撞中,切身领悟一个最朴素的天地至理:世间万事,皆有因果。无论你做什么事,无论其初衷是善是恶,是顽劣还是好奇,都必将承担其相应的后果。偷兽,便要承受被追捕的狼狈与风险;惹祸,便要付出赔偿的代价,甚至可能是皮肉之苦,甚至生命的代价。此乃天道循环,亦是红尘炼心,磨砺你心志的必经之路。” 她顿了顿,看着上官玉眼中那抹震惊开始缓缓沉淀,逐渐被一丝拨云见日的恍然和深沉的释然所取代,才继续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至于欺瞒你我之间的关系……” 柳紫衣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一旁依旧捏着棋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沉浸棋局实则耳朵竖得老高的玄霄子,那绝美的容颜上掠过一丝淡淡的无奈与纵容,“不过是你的好师尊,怕我这个做师姑的……心肠太软。” 她微微摇头,带着点嗔怪的意味:“他怕我见不得你小小年纪就吃尽苦头,怕我忍不住出手干预,替你挡下那些本该由你承受的风雨,反而耽误了你在真正的逆境中磨砺筋骨、淬炼神魂的机会。故而,才刻意设下这层障眼法,让我只能以对头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 “而你从小到大,所偷所食的那些珍奇异兽,” 柳紫衣的声音愈发柔和,那份独属于长辈的慈爱与期许缓缓流淌出来,“也绝非偶然得之,更非你运气逆天。皆是为你精心挑选、特意安排的机缘。其一,是为补充你修吞天诀所需的海量精元气血,弥补你年幼时根基的过度消耗;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仿佛能刺透人心,“在你与那些异兽搏斗、周旋、智取甚至狼狈偷取 的过程中,你的临机应变之能、生死搏杀之技、对自身每一分力量的精微掌控,以及对致命危险的直觉感应……都在无数次的险死还生、追逃之间,被无形地千锤百炼!那些看似狼狈不堪的追逐,那些肉痛不已的赔偿,都是你成长路上最珍贵的养分,是你通往巅峰强者之路不可或缺的……磨刀石!” 柳紫衣的话语,如同冬日暖阳,又似和煦春风,一点点驱散了盘踞在上官玉心头十几年的阴霾与困惑。他静静地伫立着,倾听着,眼神中的震惊、迷茫、委屈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透彻。正如师姑所言,他心思何其敏锐?从诸葛歌描述柳紫衣那改天换地的接引手段时,结合自己在飞来峰所见所感,过去那些巧合、幸运、倒霉的碎片,早已在他心中串联成了一条清晰的脉络,猜到了七八分真相。此刻,不过是得到了那最后也是最重的确认,尘埃落定。 噗通! 一声闷响,上官玉没有丝毫犹豫,双膝一弯,结结实实地跪在了柳紫衣面前那光滑温润、触手生凉的青玉石板上。他甚至没有去看旁边那位始作俑者的师尊,而是仰起头,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星辰,紧紧锁住柳紫衣那双蕴藏星河的眸子。千言万语,万般思绪,在胸中如火山般翻涌奔腾,最终却只化作两个沉甸甸、仿佛用尽了他所有力气、饱含着无尽愧疚与感激的字眼,破喉而出: “师姑!” 这一声呼唤,他已在心底压抑了太久太久!从懵懂孩童时,只能远远仰望那位美丽绝伦、修为通天却与师尊势同水火的师姑;到少年顽劣时,被她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心头却总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并非真正恶意的直觉;直至今日,洞悉一切前因后果……这声师姑,是他跨越了十几年误解与无形隔阂后,最赤诚、最郑重的叩首认亲,是对亲缘最深的归属与呼唤! 柳紫衣的娇躯猛地一颤! 那双沉淀着万古星辰、仿佛阅尽沧桑的眼眸,瞬间被一层朦胧的水汽彻底笼罩。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下迅速汇聚、滚动,如同晨曦中最纯净的露珠,在穿过紫藤花架的阳光下,折射出令人心碎的璀璨光芒。 她设想过千百次上官玉得知真相后的反应——愤怒、质问、不解、怨怼……却唯独没有料到,这声她期盼了不知多少寒暑春秋的师姑,会以如此猝不及防、如此直击灵魂的方式降临!这简单的两个字,像一把温柔又锋利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心底尘封已久、最柔软也最脆弱的那扇门。 “玉儿……快,快起来!” 柳紫衣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与颤抖,她几乎是慌乱地站起身,伸出那双执掌生杀的手,急切地去搀扶上官玉的胳膊。那平日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一切的从容气度荡然无存,指尖甚至因为心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发凉。 此刻的她,仅仅是一个被至亲血脉的孺慕之情深深触动、喜极而泣的长辈。 眼看这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师侄相认戏码即将达到高潮,旁边那个早已按捺不住、极其煞风景的声音终于带着十二分的不耐烦响了起来: “行了行了!没完没了了是?” 玄霄子将手中捏了半天的白玉棋子“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棋盘上!力道之大,不仅震得棋盘嗡嗡作响,连旁边柳紫衣那杯刚放下的青瓷茶盏都猛地一跳,茶水泼洒出来,在光滑的石桌上蜿蜒流淌。 他捋了捋垂落额前的几缕白发,脸上那副世外高人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写满了简直没眼看的嫌弃,对着眼前这执手相看泪眼、就差抱头痛哭的两人用力挥了挥袖子,没好气地数落道: “你们两个!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跪得情真意切……这师侄情深、互诉衷肠的戏码,往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慢慢演!现在哭哭啼啼、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柳兄妹 ,赶紧把你那点金豆子收起来!还有你,臭小子!” 他猛地将炮火转向刚被柳紫衣扶起、眼眶同样泛着红晕的上官玉。 玄霄子的语气陡然一变,如同寒铁交击,瞬间褪去了所有的不正经,变得无比严肃、郑重,带着一种山岳般沉重、不容置疑的威严力量,目光如电般刺向上官玉: 第173章 老不正经 “上官玉,小兔崽子,竖起耳朵给为师听好了!” 玄霄子声如雷霆,震得紫藤花簌簌落下,“把你心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关于过去的、现在的、甚至未来的所有疑惑、所有不解、所有狗屁倒灶的猜测——统统给为师打包!扔到九天云外去!现在!立刻!马上!” 他豁然起身,一身青衫无风自鼓,满头白发根根飞扬!一股浩瀚如无边星海、却又被他强行收敛压制着的磅礴气息轰然弥漫开来,瞬间将这片小小的花架空间笼罩得如同凝固!上官玉只觉心神剧震,仿佛被无形的巨山压顶,呼吸都为之一窒。 “那些所谓的为什么,不是你个臭小子现在该操心的玩意儿!你的路,在前方!你的道,在脚下!等你什么时候,真正凭自己的本事,一步一个脚印,把修为给我夯实到渡劫之境!” 玄霄子伸出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上官玉的鼻尖,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神魂,“到了那时,不用你问,为师自会将一切前因后果,所有你想知道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塞进你脑子里!现在?少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滚!立刻滚去陪你的小伙伴吃肉喝酒!好好珍惜你们剩下的两天快活时光!” 玄霄子这番话语,如同黄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的道韵,狠狠敲散了上官玉心中最后一丝对过往真相的纠结执念。是啊,师尊说得对!真相就在那里,跑不了。而变强,才是叩开那扇大门唯一的、也是最硬的钥匙!渡劫境!上官玉眼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焰! 然而,看着师尊那副“老子都是为了你好”、“少打听对你没好处”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模样,再想想过去十几年被蒙在鼓里、提心吊胆偷兽的日子,以及无数次被柳紫衣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差点屁滚尿流的狼狈不堪……上官玉心底那点被强行摁下去的“不爽”,噌地一下,如同浇了油的野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他眼珠滴溜溜一转,一个“绝妙”的报复念头瞬间在心底成型,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弧度。 就在玄霄子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柳紫衣也正用欣慰又慈爱的目光温柔注视着他时,上官玉突然身形一顿,猛地转向柳紫衣!他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极其严肃、极其担忧、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隐患的表情,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石桌旁的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字字入耳: “对了师姑!弟子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觉得必须提醒您一下!” 他刻意顿了顿,仿佛在艰难地组织语言,目光还非常不经意、带着点难以启齿的意味,飞快地扫过旁边一脸茫然的玄霄子,“您往后……在百兽园深处那眼灵泉沐浴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谨慎,务必把防护结界开到最大啊!弟子听闻……嗯……听闻某些……为老不尊、道貌岸然的老不正经……” 他特意在“老不正经”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手里可是藏着能窥破虚妄、洞察秋毫的宝贝!据说……就有那么个为老不尊的嗜好,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窥人隐私的下作勾当!弟子……弟子以前就……就不小心‘撞破’过那么一两回!实在令人不齿!” 话音未落! 上官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唰”地一下在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只留下那番语重心长、忧心忡忡的善意提醒,在紫藤花架下袅袅回荡,余音绕梁,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狠狠泼下了一瓢冰水! 石桌旁,时间仿佛骤然凝固。 玄霄子脸上的表情彻底僵死!那捋着白须的手停在半空,宛如一尊滑稽的雕塑。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凸出眼眶,嘴巴微张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粗如水桶的九天神雷劈了个正着!外焦里嫩!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无限循环:小兔崽子!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偷看她洗澡了?!那窥天仪是用来观测星轨、推演天机、洞彻宇宙奥妙的正经宝贝!天地大势的正事!正事!!你竟敢污蔑老夫的清白?! 然而,正确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因而造就的美丽误会。一切的解释和咆哮,都已经淹没在紧随其后的滔天杀意之中! 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连神魂都能冻结、连空间都为之凝滞的恐怖杀气,如同万载寒渊瞬间降临,精准无比、牢牢地锁定了玄霄子!那杀气之浓烈,让方圆百丈内的温度骤降,紫藤花瓣上都瞬间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柳紫衣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那张刚刚还因上官玉一声“师姑”而梨花带雨、充满了慈爱与柔情的绝美脸庞,此刻已是寒霜密布,冷得能刮下冰渣!那双秋水般潋滟的眸子,此刻燃烧着足以焚灭星辰、煮沸九幽的滔天怒火!那眼神,锐利得如同亿万根淬了九幽剧毒的冰锥,带着足以洞穿万古的羞愤与杀意,死死地、牢牢地钉在玄霄子身上,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玄——霄——子!” 柳紫衣的声音如同亿万载不化的玄冰相互摩擦碰撞,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蕴含着足以撕裂苍穹的恐怖力量,带着滔天的羞愤和毫不掩饰的毁灭意志,“你、竟、敢、用、窥、天、仪、偷、看、我、沐、浴?!” 轰——!!! 整个百兽园,万籁俱寂!所有灵禽异兽,无论强大弱小,瞬间噤若寒蝉,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按住了头颅,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连呜咽都不敢发出一声! 下一秒! 足以撕裂苍穹、湮灭万物的炽烈紫色神光,与狂暴肆虐、试图挣扎的青蒙道韵轰然碰撞!如同两颗太古星辰对撞!无数闪烁着玄奥符文、粗如山岳的法则锁链,如同亿万条被彻底激怒的太古魔龙凭空显现,瞬间将那个刚刚张嘴试图辩解、连半个音节都没吐出来的玄霄子,捆成了一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姿势极其扭曲滑稽的“老树盘根”! “师妹!误会!天大的误会!你听我解释!那小王八蛋胡……” “解释?!” 柳紫衣的声音拔高到极致,带着破音的尖啸,羞怒彻底淹没了理智,“留着你的解释去跟冥河里的亡魂说!老!流!氓!受死——!!!” 一场由上官玉无心之言,实则精心策划点燃的、纯粹单方面碾压的大战,在风景如画的百兽园内,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地爆发了! 竹楼在狂暴的能量余波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摇摇欲坠! 紫藤花架瞬间被掀飞,漫天紫白花瓣如同被卷入飓风,狂舞纷飞! 石桌棋盘更是首当其冲,在一声巨响中被彻底掀翻!珍贵的黑白玉棋子如同遭遇了天女散花般,崩飞四射,噼里啪啦地滚落草丛、坠入山崖,有些甚至被恐怖的能量直接碾成了齑粉! 而此刻,早已施展遁法溜到飞来峰另一侧山巅之上的上官玉,正惬意无比地躺在一块光滑的大青石上。嘴里悠闲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惬意地枕在脑后,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高高翘着二郎腿,脚丫子还得意地一晃一晃。他优哉游哉地望着百兽园方向那冲天而起、几乎要捅破天穹的恐怖能量光柱,以及隐隐传来的、自家师尊那气急败坏、声嘶力竭的辩解呐喊和师姑那羞怒交加、杀气腾腾的叱喝娇斥。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得意又带着点小恶魔般恶作剧成功的弧度,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啧,老头子,让你打断我和师姑互诉衷肠?让你把我当傻子蒙了十几年……嘿嘿,这美丽的误会,您老人家就好好消受消受!” 他惬意地吐掉嘴里的草茎,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两天后?嘿嘿,小爷我……翘首以待!” 笫174章 幸灾乐祸 飞来峰巅,一方天然形成的巨大平台。篝火熊熊燃烧,舔舐着架子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的珍奇异兽,浓郁的焦香混合着陈年灵酒的醇厚芬芳,在清冽的夜空中肆意弥漫,勾动着最原始的食欲与欢愉。 上官玉斜倚在一块温润如脂、散发着暖意的灵玉上,姿态慵懒得像只晒饱了太阳的猫。他手里拎着一个几乎有半人高的硕大朱红酒葫芦,时不时惬意地啜饮一口,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仿佛洞悉一切却又乐在其中的笑意。 他听着诸葛歌和南宫主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青阳城的繁华喧嚣与奇闻异事,看着金玲儿和通体雪白、愈发圆润的狗富贵为了最后一块烤得金黄焦脆、香气四溢的兽肋排追逐打闹,墨诗语与唐好甜偶尔凑近了低声细语,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彼此掩唇浅笑,眼波流转。戒色和尚则彻底化身为佛门饕餮修罗,盘坐如山,埋首于堆积如小山的晶莹兽骨之中,吃得风卷残云,油光满面,口中含糊不清地念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一派快意逍遥、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难得的安宁与欢聚,如同暖流淌过心间,驱散了修行路上的孤寂。 然而,这份宁静祥和,如同脆弱的琉璃盏,瞬间被来自百兽园方向的惊天动地彻底粉碎! 轰隆——!!!咔嚓嚓——!!! 不是一声,而是如同亿万道九天惊雷在耳畔同时炸裂!紧接着,是连绵不绝、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苍穹都撕裂的恐怖爆鸣!脚下的飞来峰剧烈地颤抖起来,平台边缘的碎石簌簌滚落深渊,篝火被震得疯狂摇曳,火星四溅! 众人骇然失色,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百兽园上空,天地已为之变色!两团浩瀚无垠、蕴含着截然相反、却又都足以令大道颤栗的法则伟力的光芒,正以最原始、最狂暴的姿态疯狂碰撞、绞杀、湮灭! 一团是深邃无极的玄青色,内里道韵流转,符文生灭,如同包裹着亿万星辰、沉浮着混沌星云的宇宙胎膜,每一次翻涌都带着碾碎虚空、重定地火水风的恐怖伟力,沉重得让远在飞来峰的众人都感到神魂欲裂! 另一团则是焚尽八荒的深紫色,神光炽烈万丈,光华之中仿佛有亿万神兽魔禽的虚影在咆哮奔腾,每一次爆发都如同灭世神焰喷薄,将大片天空灼烧得扭曲模糊,散发出令万物凋零、神魂都要被焚成灰烬的灼热与无上威严! 青紫二色,每一次悍然对撞,都爆发出刺穿耳膜、直抵神魂深处的巨响!亿万道足以撕裂空间、湮灭万物的恐怖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狂龙般迸射而出,将苍穹切割得支离破碎! 狂暴无比的气浪如同实质的灭世海啸,层层叠叠、摧枯拉朽般席卷四方!所过之处,扎根千年的参天古木如同稻草般被连根拔起、绞成齑粉,坚逾精钢的山岩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天空被映照得光怪陆离,时而青芒大盛,如混沌初开,压得紫焰黯淡; 时而又紫火燎原,焚尽青霞,将半边天染成炼狱!风云激荡,法则哀鸣,整个飞来峰所在的天地仿佛都在两位绝世强者的怒火下瑟瑟发抖! “嘶——!!” 南宫主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要将整片空间的冷意都吸进肺里,手中啃了一半、油光发亮的兽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几乎要裂眶而出,“这……这真的是柳姨和前辈在……‘切磋’?还是有什么恐怖存在!” 这毁天灭地的动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倾尽全力的生死搏杀,要将对方彻底从这方天地抹去! “好……好恐怖的法则力量!完全……完全超越了阵理!” 诸葛歌脸色煞白如纸,身为阵法师,他对能量和规则的感知最为敏锐! 那碰撞核心逸散出的每一丝波动,都蕴含着足以瞬间将他神魂撕碎、将他毕生所学碾为尘埃的恐怖力量,那是完全超越了他理解范畴的至高法则!他下意识地死死握紧了身旁墨诗语冰凉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金玲儿早已停止了和狗富贵的追逐,涅盘火在她指尖剧烈地跳跃、明灭,映照着她美眸中无与伦比的震撼与一种近乎虔诚的向往:“这……就是踏临绝巅,举手投足间改天换地的……真正伟力吗?”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墨诗语和唐好甜亦是心神剧震,娇躯微颤。那毁天灭地、法则碰撞的宏大景象,如同最炽热的烙印,深深铭刻在她们的灵魂深处,将内心深处对力量、对更高境界的渴望之火,彻底点燃,熊熊燃烧! 五人看得心潮澎湃,浑身血液如同被点燃般沸腾起来!青阳城的安逸繁华,世俗的功名利禄,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渺小! 眼前这撼动乾坤、执掌法则的无上伟力,才是他们踏上修行路时,内心深处最炽热、最原始的渴望!变强!变得像这样强大!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地占据他们的心神! 然儿众人不知的是,这还是两人压制修为下的战斗。 唯有上官玉,依旧保持着那副事不关己的悠哉模样,甚至惬意地仰头灌了一大口酒。他眯着眼,看着远处那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恐怖光团,侧耳倾听着隐约穿透空间、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自家师尊那气急败坏、似乎还夹杂着“误会”、“冤枉”、“听我解释”之类的仓皇辩解,以及师姑那羞怒交加、饱含滔天杀意、字字如刀的叱喝“老不羞!”“拿命来!”嘴角那抹狡黠的笑意如同偷腥成功的狐狸,怎么也压不下去。 “啧,淡定点,都淡定点。” 上官玉懒洋洋地挥了挥酒葫芦,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样子,“老传统了,日常小节目。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啊。” 他心中简直乐开了花,暗爽不已:老头子,让你处心积虑算计我!这“惊喜”大礼包,滋味够劲爆? 第176章 磨刀再起 “至于你们两对小夫妻,” 雾气扫过诸葛歌墨诗语与南宫主唐好甜,带着一种奇异的牵引之力,“道侣同心,其利断金,亦可互为磨刀石!” “诸葛歌、墨诗语!你夫妇二人精研阵道机关,相辅相成。便入星罗棋布千机境!以阵法为基,引动周天星力!以机关为刃,布下绝杀之局!破阵,破局,更破尔等自身桎梏!破而后立,方得新生!” “南宫主、唐好甜!你二人雷毒相生,刚柔并济,乃绝配!便入雷狱毒瘴渊!引九天神雷,淬尔等筋骨皮膜!纳万毒瘴气,炼尔等心志神魂!雷毒相融,刚柔合一,方显尔等蜕变之姿!” 话音落下的瞬间! 玄霄子那被混沌气包裹的手臂,只能看到一团涌动的雾气。极其随意地抬起,朝着金玲儿所在的方向,轻描淡写地一挥!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空间被蛮横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嗡鸣! 金玲儿只觉周身空间瞬间被冻结、凝固!随即,她眼前的世界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镜面,哗啦一声,寸寸崩碎、剥落!一股无法抗拒的、足以焚灭星辰的恐怖吸力传来! 下一刻,她已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翻腾着赤金色、如同液态太阳般的熔岩火海之上!灼热到足以汽化精金的气浪瞬间将她吞噬!护体的涅盘火发出凄厉的尖啸,光芒急剧黯淡!一股仿佛要将她灵魂都点燃、每一寸血肉都在哀嚎的焚心炼魂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意识深处! 紧接着,玄霄子双臂齐出——依旧是两团翻涌的混沌雾气——分别朝着诸葛歌夫妇和南宫主夫妇的方向,凌空一点! 诸葛歌与墨诗语只觉得脚下坚实的平台瞬间消失,化为一片浩瀚无垠、由亿万颗闪烁星辰光点和无数玄奥复杂、流淌着致命能量的法则线条构成的巨大棋盘!天空是旋转的星图,脚下是流动的阵纹!无数形态狰狞、闪烁着金属寒光、或喷吐着能量光束的机关傀儡,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密密麻麻地从虚空中、从星阵节点里涌现,带着毁灭的气息,将他们彻底包围!杀机四伏,无处可逃! 南宫主与唐好甜则被一股混合着毁灭雷霆与腐蚀剧毒的恐怖力量拉扯,瞬间坠入一片仿佛亘古存在的黑暗深渊!头顶是交织成网、狂舞咆哮的紫色灭世神雷!四周是粘稠如油、色彩斑斓、散发着甜腻死亡气息的剧毒瘴气!雷蛇噬体,毒瘴蚀骨!毁灭与腐朽的力量疯狂地撕扯、侵蚀着他们的身体与意志! 四人甚至连一声短促的惊呼都未能发出,便在原地彻底消失,被精准地投入了各自专属的、如同炼狱般恐怖的磨砺道场! 最后,那团浓郁的混沌雾气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沸腾的开水,牢牢锁定了站在最前面的上官玉、戒色和尚以及夹着尾巴的狗富贵!一股比之前针对五人时更加和煦、却让上官玉瞬间汗毛倒竖的暖意笼罩了他们。 “至于你们三个……” 玄霄子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温和,甚至带上了一种让上官玉头皮发麻、骨头缝里都透出凉气的慈爱,那感觉就像被一条毒蛇用信子舔舐着后颈,“第一阶段的小打小闹……该结束了。是时候……给你们上点真正的硬菜了!保证营养均衡,回味无穷!” 话音未落! 玄霄子那包裹在混沌雾气中的脚。同样只能看到一团涌动的雾气,极其随意地、如同驱赶几只聒噪的苍蝇般,朝着上官玉、戒色和尚以及狗富贵那三颗圆润饱满、目标明确的臀部方向,轻描淡写地凌空一踹! 这一踹,看似毫无烟火气,甚至带着点慵懒! 但落在上官玉三人身上—— 一股根本无法抗拒、仿佛蕴含着整个洪荒宇宙全部重量的恐怖力量,如同太古神山崩塌、星辰陨落般,精准而狠辣地印在了他们的后臀之上!力道之猛,角度之刁钻,足以让任何防御瞬间瓦解! “嗷呜——!!” “我佛慈悲……无量他妈的天尊!!” “汪汪汪汪汪——!!屁股!本王的尊臀要裂开啦!!” 三道凄厉到变调、充满了无尽悲愤与无理剧痛的惨叫,瞬间撕裂了飞来峰顶清晨的宁静!仿佛三只被捏住了脖子的尖叫鸡! 两人一狗,如同三颗被超巨型神弩射出去的、燃烧着绝望火焰的流星!化作三道扭曲的、惨叫着翻滚的流光,以比他们来时快了十倍不止的速度,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划破长空,狠狠地、精准无比地砸回了那片刚刚离开不到两天、让他们在噩梦中都会惊醒的——混沌绝域的最核心区域! 而且,从他们那凄惨的抛物线轨迹和玄霄子嘴角,那抹恶劣的笑意来看,落点绝对比一年前那个新手村位置……更加深入!更加狂暴!能量乱流更加密集!仿佛直接丢进了正在爆发的法则飓风眼! “乖徒儿,” 玄霄子那裹在浓得化不开的混沌气中的声音,慢悠悠地、带着一种大仇得报、心满意足、无比期待的极度愉悦,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狂暴的空间乱流,在上官玉三人被那毁天灭地的能量彻底淹没、撕碎惨叫前的最后一刹那,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识海深处: “为师精心为你准备的这份惊喜,可还满意?好好享受这家的温暖!为师保证……让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刻骨铭心,永世难忘!哈哈哈哈哈……” “老混蛋——!!!” 上官玉那充满了无尽悲愤、悔恨和物理剧痛的怒吼,刚刚冲出喉咙,便被狂暴的混沌雷霆、法则碎片和空间乱流瞬间撕成了最原始的粒子,消散无踪,只剩下灵魂深处回荡的哀嚎: “你玩真的啊啊啊——!!!咱不带这么记仇的!!!” 混沌绝域的核心,恐怖的轰鸣再次淹没了所有杂音,仿佛在为新一轮的磨砺奏响狂暴的序曲。 第175章 锋火再燃 上官玉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把煽风点火,不仅让玄霄子焦头烂额,更是在无形中将身边这群伙伴心中向往安逸的小火苗彻底扑灭,换成了熊熊燃烧、渴望投身地狱特训的烈焰彻底唤醒。更是为自己即将迎来的,由师尊精心设计的重点关照,埋下了一颗名为刻骨铭心的种子 这场惊天动地的师兄妹对战,其激烈程度远超众人想象,足足持续了二十七个时辰,直到第三日黎明前最黑暗、最寂静的时刻,那毁天灭地、令万物噤声的能量波动,才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下去,只留下满目疮痍的百兽园和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法则余韵。 两日时光,便在飞来峰顶的欢宴、惊叹、以及对远处那场持续轰鸣的神仙打架的敬畏观望中,悄然滑过。 第三日清晨,当第一缕微弱的晨曦艰难地刺破厚重云海,吝啬地洒落在飞来峰顶一片狼藉的平台上时篝火余烬尚温,兽骨散落,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人周身笼罩在一层浓郁得化不开、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流转的混沌雾气之中。这雾气呈现出一种沉凝的玄灰色,厚重粘稠,仿佛液态的宇宙尘埃,不仅彻底遮蔽了他的面容、身形、衣袍,甚至连他存在的边界都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雾气中沉浮。此刻的他,不像一个血肉之躯的修士,更像是一团行走的、蕴含着开天辟地之秘、随时可能坍缩爆发的混沌本源! 一股难以言喻、比昨日那惊天动地的法则碰撞更令人窒息、更直抵灵魂深处的恐怖威压,如同亿万钧无形的神山,轰然降临!沉甸甸、冷冰冰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神魂之上!平台上的空气瞬间凝固如铅,残存的篝火余烬被彻底压灭,连一丝青烟都无法冒出。五人只觉呼吸停滞,血液冻结,连思维都变得无比迟缓,只剩下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敬畏与恐惧! “嘶……” 五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瞬间从宿醉的微醺和大战余韵的震撼中被彻底冻醒!他们敬畏地低下头,心脏狂跳,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去触碰那团代表着至高与未知的混沌雾气。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在轰鸣:深不可测!这才是真正立于云端、俯瞰众生的无上存在! 唯有上官玉,在看到这团庄严神圣的混沌气的瞬间,嘴角就忍不住疯狂地向上抽搐,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他急忙用酒葫芦挡住脸,强忍着才没爆笑出声!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层厚得能当城墙用的混沌气下面,自家师尊那张老脸,此刻必定是姹紫嫣红、精彩纷呈,如同开了染坊! 定是被盛怒的师姑用那双温柔的玉手,好好抚慰了一番,彻底没脸见人了!这层混沌气,哪里是彰显威严?分明是欲盖弥彰的遮羞布!他憋笑憋得肚子疼,心中那点幸灾乐祸简直要溢出来了。 “咳。” 一声清咳,突兀地从那团浓郁如实质、缓缓蠕动的混沌雾气中传出。声音确是玄霄子无疑,但听起来……比往日低沉沙哑了几分?尾音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仿佛被人狠狠揍过鼻梁的闷重鼻音? “都站好。”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了混沌气的阻隔。 五人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瞬间挺直腰背,在狼藉的平台上列成一排,神情肃穆,眼神中燃烧着被昨日那场惊天大战彻底点燃的、对力量的无尽渴望与直面磨砺的决心火焰! 上官玉也收敛了那点幸灾乐祸的笑意,难得正经地站到队伍最前方。戒色和尚一抹油嘴,狗富贵叼着半块骨头,也赶紧凑了过来,肃立待命。 混沌雾气微微翻涌,仿佛有实质的目光穿透而出,缓缓扫过众人。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鼻音的低沉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冰冷的山泉,带着审视与告诫: “你们五人后来。不知此地磨砺,非人间嬉戏,乃以身为炉,以魂为柴,引天地伟力铸就道基。痛苦煎熬,如坠炼狱;生死一线,不比寻常修炼。若无大毅力、大恒心、大勇气,趁早熄了心思。老夫言尽于此,此刻退出,尚可保全颜面。一旦踏入,绝无回头之路。” “准备好了!前辈!” 南宫主第一个爆吼出声,声若惊雷,震得平台碎石微颤!他双拳紧握,雷纹臂上电光噼啪炸响,虬结的肌肉贲张,整个人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充满了狂暴的战意,“刀山火海,我南宫闯定了!” 和尚看着南宫主那跃跃欲试的神态,心中得意,有种阴谋得逞之感! 晚辈心意已决,愿随前辈磨砺己身,百死不悔!” 诸葛歌抱拳躬身,眼神锐利如剑,声音沉稳却蕴含着磐石般的坚定。墨诗语悄然握住他的手,掌心微凉却同样坚定。 “请前辈成全!” 金玲儿、墨诗语、唐好甜亦是异口同声,斩钉截铁,毫无半分犹豫退缩。金玲儿指尖涅盘火跃动,美眸中尽是决绝。 “好。” 混沌雾气中传来一声听不出喜怒的回应。玄霄子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肃,如同宣告法则,“既如此,老夫丑话说在前头。你五人根基,浮夸不稳,和玉儿与那和尚,犹如粗胚与精钢,尚欠千锤百炼;积累更是欠缺,虽在十几年间横跨两大境,但沉淀不足!故而,尔等所需磨砺之时间,相对长远!其中过程,亦将艰难百倍!脱胎换骨?那是最低要求!九死一生?才是尔等常态!此刻,可还有话说?!” 他话语一顿,那浓郁的混沌雾气似乎猛地向内坍缩了一下,无形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针,精准地刺向每一个人: “磨砺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老夫已为尔等量身定制了专属的道途。” “金丫头,” 雾气转向金玲儿,带着一丝引动天火的灼热气息,“涅盘真火,焚尽八荒,亦需浴火方能重生。你,独入焚天炼狱,直面火之本源!焚汝血肉,炼汝神魂!不达真凰之境,永世不出!” 第177章 炼狱深寒 轰!轰!轰! 三声沉闷的巨响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瞬间被淹没。落点之处,赫然是比一年前第一阶段深入了数倍的恐怖区域! 如果说第一阶段是混乱的能量风暴和法则碎片交织的炼狱,那么此刻上官玉三人所置身的区域,便是炼狱的核心熔炉! 天空不再是扭曲的铅灰,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混沌云层厚重得如同亿万斤玄铁。 低低地压下来,几乎触手可及。云层中翻滚的已不是紫色电蛇,而是粗壮如龙、色泽惨白、散发着寂灭气息的殛灭神雷!每一次落下,都无声无息,却能在接触的瞬间,将空间都湮灭出一片短暂的黑洞! 大地的暗红色泽更深,如同浸透了无数神魔的污血。龟裂的缝隙中涌出的不再是岩浆或玄冰,而是粘稠如胶、不断翻滚冒泡、散发着刺鼻硫磺与腐朽恶臭的“九幽污秽”!这污秽蕴含剧毒,更能侵蚀灵力,腐蚀神魂! 空气中弥漫的能量乱流,狂暴程度提升了何止十倍!驳杂的法则碎片不再是散乱的蜂群,而是凝聚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如同锋利绞索般的“法则乱流风暴带”!这些风暴带毫无规律地移动、切割,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留下久久不散的漆黑裂痕! 更可怕的是无处不在的“混沌威压”!那是一种源自世界本源崩坏、法则扭曲到极致产生的恐怖重压,如同无数座无形的神山碾压在神魂与肉身之上,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灵力运转更是滞涩如同深陷泥沼! “咳咳……老头……你够狠!” 上官玉从一堆散发着恶臭的污秽泥沼中挣扎着爬起,浑身沾满粘稠的黑泥,青莲混沌体自主激发,混沌光晕艰难地抵御着污秽的侵蚀和无处不在的威压,脸色难看至极。北极剑发出低沉的嗡鸣,剑鞘上冰霜蔓延,似乎在竭力对抗环境的侵蚀。 戒色和尚更惨,他落点正好在一道法则乱流风暴带边缘,刚爬起来就被边缘的乱流扫中,僧袍瞬间化为飞灰,右臂魔纹应激闪耀,吞噬之力爆发才勉强抗住,但左臂结出的金刚印佛光护罩剧烈震荡,险些破碎!他脸色煞白。 狗富贵则直接掉进了一小滩翻滚的九幽污秽里,此刻正疯狂地刨着爪子往外爬,原本就稀疏的狗毛被腐蚀得嗤嗤作响,冒着黑烟,疼得它嗷嗷直叫,佛莲金瞳都吓成了蚊香眼,头顶的小剑疯狂乱射金光,击打着溅起的污秽泡泡。 上官玉洞玄真瞳瞬间开启到极致,金光在眼眶中燃烧,艰难地解析着周围比第一阶段复杂混乱了百倍的法则线条和能量节点。他猛地一拉和尚和狗富贵,“左前方三十丈!殛灭神雷要来了!躲进那块巨岩阴影!” 两人一狗刚刚狼狈地扑入一块被污秽覆盖大半的黑色巨岩后。 轰! 一道惨白色的寂灭雷光无声落下,精准地轰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吞噬一切的黑暗瞬间扩散,将那片区域的空间、能量、污秽……一切存在,彻底湮灭!足足过了数息,那片黑暗才缓缓平复,留下一个光滑如镜、深不见底的圆形坑洞! 和尚和狗富贵看着那深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第一阶段,那简直是温柔乡!第二阶段,起步就是生死时速! 无尽的熔岩翻滚,赤金色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般化作无数火蛇、火凤、火龙,疯狂地扑击撕咬着中央那一点渺小的红影! 金玲儿悬浮在火海之上,绝美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周身燃烧着金红色的涅盘火,竭力抵抗着外界那温度更高、更具毁灭性的本源真火焚烧。但这抵抗,如同风中残烛! “嗤啦!” 一条火焰巨蟒狠狠抽在她的护体火焰上,金红的涅盘火瞬间黯淡,恐怖的高温穿透防御,直接灼烧她的肌肤和神魂!剧痛让她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缕带着焦糊味的青烟。 “该死的花和尚……” 金玲儿银牙紧咬,美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现在哪里还不明白?当初在平台上看上官玉他们“轻松惬意”,根本就是假象!是那秃驴故意营造的错觉!这炼狱,比她想象的恐怖百倍!每一次火焰的灼烧,都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焚成灰烬!涅盘火自带的重生之力在疯狂消耗她的寿元,补充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但她没有放弃,眼中只有更甚的倔强:“想烧死我?没那么容易!给我……吞!” 她竟主动放开一丝防御,引导一缕本源真火入体,试图用涅盘火将其吞噬炼化!瞬间,她体表燃起更炽烈的火焰,痛苦也倍增,身体剧烈颤抖,却死死坚持! 浩瀚无垠的虚空棋盘之上,星光流转,杀机四伏。无数或大或小、形态各异、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机关傀儡,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刀轮切割、弩箭攒射、毒雾喷吐、重力场域……攻击手段层出不穷,配合着脚下不断变幻、形成致命陷阱的星光棋路! “乾位!坤位!诗语,连环锁!” 诸葛歌脸色苍白,额角青筋暴跳,周天仪悬浮头顶,疯狂推演着傀儡的进攻路线和棋盘陷阱的变化。他双手掐诀,星辰之力化作无数星光锁链,试图束缚住一片区域的傀儡。 墨诗语清冷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十指在虚空中急速点动,操控着几具他们临时拼凑出的防御机关兽抵挡着另一面的攻击。机关兽在傀儡潮的冲击下不断损毁。“夫君!左翼!星位偏移,陷阱触发!” 她急促提醒。 轰隆!一道星光棋路突然塌陷,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诸葛歌险之又险地避开,但周天仪推演出的星光锁链被黑洞边缘擦中,瞬间崩碎!反噬之力让他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诸葛歌看着眼前这仿佛无穷无尽、精密配合到令人绝望的傀儡狂潮,再想想当初看上官玉他们那“轻松”闪避法则碎片的画面,心中充满了被欺骗的苦涩和愤怒。这哪里是轻松?这分明是地狱级的解谜闯关!每一次推演都耗尽心神,每一次操控都如履薄冰!夫妻二人背靠背,眼神交汇,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疲惫与不屈。诸葛歌抹去嘴角血迹,眼神锐利:“诗语,换‘天罡地煞变阵’!” 这里是雷霆与剧毒主宰的死亡深渊!粗大的紫色神雷如同狂怒的巨龙,毫无规律地撕裂粘稠的彩色毒雾,轰击在深渊峭壁和下方翻滚的毒液沼泽上,炸起漫天毒浪!毒雾无孔不入,侵蚀着护体灵光,麻痹着神经,腐蚀着血肉! “啊——!” 南宫主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雷纹臂青筋虬结,缠绕着刺目的雷光,硬生生一拳轰碎了一道劈向唐好甜的散逸雷蛇!但他的护体雷罡也被毒雾侵蚀得滋滋作响,皮肤上出现诡异的彩色斑纹,传来阵阵麻痹和刺痛。“他奶奶的!戒色秃驴!等佛爷出去,老子非用雷把你那光头劈成炭不可!” 他终于彻底想通了!当初那秃驴说什么快摸到大乘门槛,还吃得满嘴流油!全是放屁!这鬼地方的雷霆,每一道都蕴含着毁灭性的法则之力,比他引动的九霄神雷恐怖百倍!那毒瘴更是阴损歹毒,连他的雷泽之体都扛得艰难! 唐好甜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泛着青紫色。她全力催动碧鳞蛇毒,试图操控周围的毒雾形成屏障,但在深渊本源毒瘴面前,她的控毒之力显得如此渺小。毒雾不断突破她的防御,侵蚀着她的身体,让她摇摇欲坠。“雷哥……小心右侧!” 她强忍着眩晕提醒。 “甜儿!” 南宫主看到唐好甜状态不对,目眦欲裂!他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用自己宽阔的后背硬扛下一道擦过的紫色神雷! 轰! 雷光炸裂!南宫主后背瞬间一片焦黑,雷毒之力侵入体内,让他喷出一口带着电光的黑血!但他死死抱住唐好甜,雷纹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甜儿撑住!运转毒经!以毒攻毒!老子就不信,这破地方能磨死我们夫妻!” 第178章 咬牙登阶 唐好甜感受到丈夫宽阔胸膛传来的力量和滚烫的体温,看着他焦黑的后背和嘴角的血迹,眼中泪水混合着毒雾滑落,却燃起了更强烈的求生意志!她不再试图操控所有毒雾,而是将碧鳞蛇毒的力量收缩,紧紧护住自己和南宫主的心脉要害,同时引导一丝侵入体内的深渊毒瘴,艰难地尝试炼化、融合! 时光在无尽的痛苦、挣扎与咬牙坚持中,悄然流逝了三个月。 三个月,在炼狱的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混沌绝域核心。 上官玉的身影在惨白的殛灭神雷与狂暴的法则乱流风暴带间高速穿梭。他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但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星,锐利而沉凝。 青莲混沌体的光晕凝练如实质的青色甲胄,硬抗着九幽污秽的侵蚀和混沌威压。万古吞天诀形成的巨大旋涡更加庞大,疯狂吞噬着周围狂暴的能量和法则碎片,炼化效率比初入时快了数倍!北极剑早已出鞘,剑身缠绕着混沌气流,偶尔一剑挥出,冰霜混沌剑气精准地撕裂一小片法则乱流,为他和身后的和尚、富贵开辟出短暂的喘息之机。 戒色和尚盘坐在一片相对安全的污秽岩石上,周身佛魔之气流转形成一个稳定的太极图虚影。左臂金刚印佛光厚重如山,右臂魔纹深邃如渊,吞噬之力精准地攫取着污秽中蕴含的奇特能量,一种被极度污染扭曲的精粹。他头顶的八部天龙法像虚影在殛灭神雷的威压下依旧稳固,只是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嘴里骂骂咧咧就没停过,对象自然是某个“老匹夫”。 狗富贵则瘦了一大圈,但眼神更加凶悍锐利。它在嶙峋的怪石和污秽沼泽间灵活跳跃,佛莲金瞳光芒内敛,精准地预判着神雷落点和乱流轨迹。头顶的三寸小剑凝练如实质的金色晶体,偶尔点出,能短暂干扰一小片法则乱流或者击溃一团袭来的污秽毒泡。饕餮之体疯狂运转,吞噬着逸散的混乱能量,勉强维持着消耗。它现在最恨的不是这炼狱,而是那个当初骗它说“跟着主人有肉吃”的秃驴! 涅盘火海。 金玲儿盘坐在一片由她自身涅盘火强行撑开的、不足丈许的“净土”之上。她身上的红裙早已化为灰烬,此刻穿着一套由涅盘火凝聚而成的金红色战甲,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却也布满了被本源真火灼烧出的焦痕。她的气息比三个月前强大了许多,周身燃烧的涅盘火颜色更加深邃,隐隐透出一丝白金之色!她不再是被动承受焚烧,而是主动引导、吞噬、炼化着本源真火!每一次吞噬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但她的眼神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气息在痛苦中缓慢而坚定地攀升! 千机境。 诸葛歌与墨诗语背靠背,站在一片由星光锁链和残破机关兽组成的临时堡垒之中。两人皆是脸色苍白,气息不稳,身上带着不少机关傀儡留下的伤痕。但他们的眼神却充满了兴奋和默契!诸葛歌的周天仪光芒流转,推演速度更快,布下的星光棋阵更加精妙复杂,往往能困住大片傀儡。墨诗语操控的机关兽虽然数量少了,但更加精巧致命,配合着诸葛歌的阵法,往往能打出精妙的配合,撕开傀儡潮的缺口!两人在生死边缘的磨合中,阵道与机关术的融合达到了新的高度! 雷狱毒瘴渊。 深渊峭壁的一处凹陷内。南宫主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焦黑的雷击痕迹和诡异的彩色毒斑,但肌肉线条却如同精钢浇筑,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右臂的雷纹如同活物般扭动,散发着强大的雷霆气息。唐好甜依偎在他身侧,脸色依旧苍白,但青紫色的嘴唇已恢复了几分血色。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混合着碧绿与深渊彩色的奇异毒雾,气息虽然虚弱,却多了一种深沉的危险感。 “哈哈哈!痛快!” 南宫主一拳轰出,狂暴的雷光凝聚成一条怒吼的雷龙,将前方一片粘稠的毒瘴和数道散逸的雷蛇一同轰散!“甜儿,看好了!雷毒相生,破!” 他引导着一丝深渊毒瘴融入雷光,紫色的雷龙瞬间染上了一层妖异的彩色,威力暴增! 唐好甜眼中异彩连连,指尖碧鳞蛇毒流转,尝试着将一丝南宫主引动的精纯雷力融入自身毒雾,毒雾瞬间变得更加凝练、更具穿透力!虽然过程依旧痛苦艰难,但两人找到了在绝境中互相支撑、融合力量的道路! 一年光阴,在炼狱的熔炉中悄然滑过。 混沌绝域核心。 上官玉负手而立,站在一片相对平静的污秽岩石之上。他身上的青衫早已换成了由混沌气自行凝聚而成的玄青色战袍,纤尘不染。周身混沌气流转如意,形成一道坚韧而内敛的光晕,将狂暴的能量乱流和九幽污秽轻易排开。洞玄真瞳的金光深邃平和,视野中那混乱到极致的法则线条似乎有了模糊的脉络可循。万古吞天诀的旋涡无声运转,鲸吞着海量的混乱能量,转化为精纯的混沌气反哺自身,效率惊人。北极剑悬于身侧,剑鸣清越,冰霜混沌剑气吞吐不定,引而不发,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 他神色平静,目光悠远,仿佛这片曾让他狼狈不堪的绝域核心,已成了他信步闲庭的后花园。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戒色和尚在不远处,宝相庄严地盘坐着,如果忽略他嘴里叼着的一根不知名草根的话。佛魔之气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完美的、缓缓旋转的太极球,将一切侵袭隔绝在外。八部天龙法像虚影缩小凝实,如同实质的护法金身悬浮在他脑后,散发着祥和与威严并存的气息。镇魔杖横在膝上,佛光魔气内蕴。一年的深层次磨砺,让他对佛魔之力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圆融境界,心魔蛰伏,佛心通明。 狗富贵则懒洋洋地趴在一块暖和的黑色岩石上晒太阳。它体型精悍,毛发……依旧稀疏,但油光水滑了许多。佛莲金瞳半开半阖,头顶那柄三寸小剑缩成了米粒大小、金光璀璨的剑丸,滴溜溜地旋转着,自动斩灭着靠近的污秽泡泡和微弱的能量乱流。饕餮之体高效运转,气息悠长。它现在对这片绝域的态度,已经从恐惧变成了……嫌弃。太无聊了,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 柳紫衣的身影偶尔会悄然出现在飞来峰绝域之外,隔着扭曲的禁制光幕,静静凝望混沌核心中那道沉稳如山的青色身影。绝美的脸上带着欣慰与心疼交织的复杂神色。但当她的目光扫过旁边同样在观察、周身混沌气缭绕的玄霄子时,那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哼。” 柳紫衣冷哼一声,下巴微抬,如同高傲的凤凰,看都懒得看玄霄子一眼,转身便化作紫色流光消失。每次都是如此,从不与玄霄子交谈半句。 玄霄子似乎也习惯了,只是那团混沌气会微微波动一下,仿佛在无声地叹气。 金玲儿、诸葛歌夫妇、南宫主夫妇,在各自专属的炼狱中坚持了一年,修为境界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根基被打磨得更加坚实,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远非一年前可比。金玲儿的涅盘火已带上了明显的白金之色,焚天符的威力暴涨;诸葛歌夫妇的阵法与机关融合无间,能布置出困杀炼虚巅峰的恐怖杀阵;南宫主夫妇的雷毒领域威力倍增,配合更加默契。 然而,若与上官玉和戒色和尚此刻那近乎脱胎换骨、返璞归真般的气象相比,他们的进步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五人身上依旧带着炼狱留下的深刻痕迹,眼神深处残留着疲惫,气息虽强却远不如上官玉二人那般圆融内敛,深不可测。差距,在极限的压榨下,被残酷地放大。 玄霄子的声音如同天宪,再次响彻在上官玉和尚的识海: “二阶段结束。玩闹……到此为止。” “接下来,是真正的‘极限试炼’。撑过去,海阔天空。撑不过去……魂飞魄散。” “好好享受,小家伙们。这‘惊喜’,才刚刚开始……” 混沌绝域核心,刚刚获得片刻宁静的上官玉,心中警兆骤生!一股比之前恐怖十倍、仿佛要将整个宇宙都碾碎的混沌威压,如同无形的灭世磨盘,轰然降临! 第179章 极限淬火 混沌绝域核心。 那骤然降临的、比之前恐怖十倍的混沌威压,已非无形山岳,而是化作了实质的、碾碎星辰的灭世磨盘!空气瞬间凝固如神铁,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裂!上官玉只觉得周身骨骼都在哀鸣,青莲混沌体凝成的光晕甲胄剧烈震荡,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他闷哼一声,身形猛地一沉,双脚深深陷入污秽的暗红岩地之中! “噗!” 旁边的戒色和尚更是不堪,佛魔太极球瞬间被压扁,八部天龙法像虚影剧烈摇晃,他直接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金血,脸色惨白! “呜嗷!” 狗富贵直接被压趴在地,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浑身骨骼咯咯作响! 但这仅仅是开始! 天空那暗红如血的厚重云层,猛地向下塌陷!无数道粗壮如太古魔龙、色泽惨白到令人绝望的“寂灭殛雷”,不再是散乱劈落,而是如同倾盆暴雨般,交织成一片覆盖整个核心区域的毁灭雷网!每一道雷光都蕴含着彻底湮灭物质与能量的法则伟力! 同时,大地龟裂的缝隙中,粘稠如胶、散发着蚀魂腐魄恶臭的“九幽污秽”如同沸腾的魔海,掀起滔天巨浪,带着恐怖的侵蚀之力,疯狂拍打、吞噬着一切! 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只是移动绞索的“法则乱流风暴带”,此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无数条狂暴的、由纯粹法则碎片构成的能量巨龙,在雷网与污秽巨浪间疯狂穿梭、绞杀!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片片崩解! 极限试炼!名副其实的灭顶之灾! “和尚!富贵!聚!” 上官玉目眦欲裂,洞玄真瞳燃烧到极致,金光几乎要刺破眼眶!他嘶吼着,万古吞天诀以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运转,巨大的混沌旋涡在头顶凝聚,强行撕扯、吞噬着最外围的殛雷、污秽和法则乱流,为三人撑开一片不足三丈、岌岌可危的临时净土!北极剑爆发出惊天剑鸣,冰霜混沌剑气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匹练,悍然斩向一道当头劈落的殛雷! 轰隆!剑气与雷光碰撞,爆发出足以震碎神魂的巨响!上官玉浑身剧震,虎口崩裂,鲜血染红剑柄!但他半步不退,眼中只有疯狂的火焰! 戒色和尚也爆发出全部潜力,口中佛号与魔啸交织!佛魔太极球疯狂旋转,八部天龙法像发出震天龙吟佛唱,双掌齐出,一掌佛光普照,化作金色光幕试图净化污秽巨浪;一掌魔纹闪耀,化作吞噬黑洞,疯狂攫取法则乱流风暴的能量!镇魔杖分化出两道巨大的佛魔虚影,硬撼另一侧的殛雷! “噗!噗!” 每一次硬撼,和尚都狂喷鲜血,僧袍瞬间被染红!但他眼神凶狠,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 狗富贵更是激发了所有潜能,佛莲金瞳射出两道凝练如实质的金光,疯狂扫描着毁灭风暴中最细微的缝隙!它体型瞬间膨胀了一圈,饕餮之体不顾一切地吞噬着近处逸散的混乱能量,头顶的剑丸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疯狂点射着那些袭向净土薄弱处的污秽毒泡和细小法则乱流!每一次点射都让它发出痛苦的呜咽,毛发焦黑脱落! 涅盘火海·金玲儿: 原本只是焚烧本源真火的火海,骤然变成了“焚魂炼狱”!赤金色的火焰凝聚成无数手持烈焰巨斧、身披熔岩重甲的火焰巨人!它们咆哮着,踏着熔岩巨浪,挥舞着巨斧狠狠劈砍!每一斧都带着撕裂神魂的灼痛和焚尽本源的力量!金玲儿凝聚的涅盘火甲瞬间破碎,白金火焰剧烈摇曳!她发出凄厉的惨叫,神魂如同被投入熔炉反复煅烧!直接针对她的神魂本源! 千机境·诸葛歌 墨诗语: 浩瀚棋盘瞬间变成了“绞肉磨盘”!星光棋路不再是陷阱,而是化作了切割一切的死亡光线!机关傀儡不再是单体,而是组合成了庞大如山、浑身布满炮口、关节处喷射着毒火酸液的“战争巨像”!巨像每一步都震得虚空颤抖,炮火覆盖毫无死角!诸葛歌的周天仪推演速度跟不上巨像的毁灭节奏,星光锁链被轻易扯断!墨诗语操控的机关兽如同纸糊般被碾碎!两人瞬间陷入绝境,身上被死亡光线切割出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雷狱毒瘴渊·南宫主 唐好甜: 深渊变成了“寂灭雷池”!粘稠的毒瘴被压缩凝聚成无数条色彩斑斓、快如闪电的“蚀魂毒龙”!紫色的殛灭神雷不再是散乱劈落,而是化作了由纯粹毁灭雷霆构成的“雷狱牢笼”,将两人死死困在其中!毒龙在雷狱中穿梭,每一次噬咬都带走大片血肉和神魂!南宫主的雷泽之体被雷狱压制,雷纹臂光芒黯淡!唐好甜的融合毒雾被毒龙轻易撕碎!夫妻二人背靠背,在雷狱毒龙中艰难支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电光和毒血! 才第二阶段就将残酷推向了极致!每一息都在生死边缘挣扎,每一次抵抗都透支着生命本源!痛苦如同潮水,一波强过一波,永无止境!五人终于彻底明白,当初平台上所见到的青松是何等可笑的假象,也深刻体会到了被和尚坑进这真正炼狱的滋味!但此刻,后悔已无用,唯有咬碎钢牙,将所有的愤怒、不甘、以及对生的渴望,化作支撑下去的无穷力量!他们在毁灭风暴中咆哮、挣扎、一点点压榨着自身的极限! 时间在极限的煎熬中,如同钝刀子割肉般缓慢流逝。半年,如同六百年般漫长。 混沌绝域核心。 上官玉盘坐在一片由他自身混沌气强行撑开的、不足丈许的绝对领域之中。领域之外,殛灭雷网、污秽巨浪、法则乱龙依旧疯狂肆虐,却无法侵入分毫! 他周身笼罩在一层浓郁的、如同实质液体的混沌气中。体表之下,那朵含苞待放的混沌青莲虚影,此刻正发生着惊人的蜕变! 莲瓣缓缓舒张,一层又一层,每一片莲瓣都仿佛由最本源的混沌法则凝聚而成,其上流淌着玄奥莫测的道纹!青、灰、黑三色混沌气流在莲心处交汇、旋转,形成一个微型的、缓缓转动的混沌旋涡!一股包容万物、孕育万物、亦可毁灭万物的浩瀚气息,自那初绽的青莲中弥漫开来! 第180章 膨胀的狗富贵 嗡——! 万古吞天诀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自行运转!那吞噬一切的旋涡,早已超越了无形的界限,彻底显化、凝结为一片缓缓旋转、深邃莫测的混沌星云!核心绝域内狂暴肆虐的能量、崩碎的法则碎片,乃至那足以碾碎星辰的恐怖混沌威压,此刻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住,被这混沌星云蛮横地撕扯、鲸吞而入!吞噬的速度与炼化的效率,攀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源源不绝、精纯到极致的混沌之气反哺己身,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推动着丹田气海深处那朵混沌青莲速绽放! 成了!青莲混沌体,大成!万古吞天诀,第九重天! 一股足以撼动寰宇的磅礴力量感,瞬间充盈上官玉四肢百骸的每一寸角落!他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眼中混沌气汹涌流转,仿佛有开天辟地的鸿蒙景象在其中生灭幻化!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与这片狂暴的混沌绝域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他不再是闯入者,而是化作了这片混沌的一部分!突破大乘境的契机,如同地心深处即将喷发的熔岩火山,带着毁灭与新生的磅礴力量,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感知之中! “压制它!” 就在这突破临界点的千钧一发之际,玄霄子那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在他识海深处炸响! “根基尚需千锤百炼!莲开九品,方为混沌圆满!此刻若破境,便是自毁长城,前功尽弃!” 上官玉眼中精光爆射,没有丝毫犹豫,更无半分贪恋那唾手可得的境界突破。心念电转间,体内那如怒海狂涛般汹涌澎湃、即将冲破桎梏的滔天伟力,被他以莫大的意志强行压制、驯服、引导!如同百川归海,万流朝宗,所有狂暴的能量尽数倒灌,注入那朵初绽神华的混沌青莲之中!青莲舒展花瓣的速度骤然变得极其缓慢,但其光芒却愈发内敛深邃,莲瓣上的混沌纹理也更加清晰玄奥,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底蕴在无声中疯狂沉淀、夯实。 时光如混沌中的乱流,悄然又逝去八个月。极限试炼那足以磨灭星辰的恐怖压力,从未有过丝毫减弱,反而如同磨刀石,将置身其中的两道身影打磨得愈发锋芒毕露。 在距离上官玉不远处的另一片混沌风暴眼中心,戒色和尚盘膝而坐。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其左臂之上,金刚印凝结出的佛光,不再是刺目的璀璨金色,而是化作了温润如玉、纯净无瑕、流转着不朽意蕴的琉璃佛光!厚重如山岳,坚不可摧,隐隐透出万法不侵的至高韵味! 右臂缠绕的魔纹,亦非昔日的深邃墨黑,而是化作了暗金流淌、如同熔化的神金岩浆!其中蕴含的吞噬之力变得前所未有的纯粹、霸道,却又被一股宏大浩瀚、沛然莫御的佛性牢牢约束、调和,再无半分失控暴走的迹象,形成了一种刚猛与阴柔、毁灭与慈悲的奇异现象! 最为惊人的,是他头顶显化的八部天龙法像!那已不再是虚幻的光影,而是凝成了半实质的宏伟存在!金刚佛陀的无量慈悲与忿怒明王的降魔怒火彻底融合为一,化作一尊通体暗金、宝相庄严却又散发着无边降魔威严的“佛魔明王”真身法相!法相双目半开半阖,左眼蕴藏普渡众生的慈悲,右眼燃烧焚尽邪魔的忿怒!周身佛光与魔气如两条亘古长河,流转不息,形成了一种完美无瑕、圆融无碍的平衡!那柄镇魔宝杖悬浮于法相之前,杖头佛光内敛,凝结为一枚舍利虚影,杖尾魔纹盘绕,凝聚出一枚暗金魔核,两者浑然一体,散发着镇压诸邪的浩瀚威能! 在这极限的压榨与无数次生死一线的磨砺中,他所有的功法、神通、乃至本命法宝,终于完成了最终的蜕变与终极进阶!一股沛然莫御、圆融无碍、仿佛触及大道本源的强大气息冲天而起,搅动四方混沌!突破大乘境的契机,同样如同破晓的曙光,无比清晰地降临在他身上! “压制!” 玄霄子的声音再次如同天道纶音,精准地在他识海响起,带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佛魔相济,尚未圆融!明王真身,尚未凝实!此刻若破境,佛魔失衡,魔胎难消,永堕苦海!” 戒色和尚眼中闪过一丝洞彻的明悟与磐石般的坚定,低宣一声佛号。这一次,那佛号声中蕴含着真正的、圆融的佛性禅意。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澎湃欲出的破境伟力尽数引导,如同百炼精钢,灌注进头顶那尊半实质的佛魔明王法身之中。法身随之光芒大盛,暗金流转,威严更甚,凝实度肉眼可见地提升,向着那最终的圆满境界稳步迈进。 就在戒色和尚完成力量压制,心神稍定的电光火石之间—— “汪!汪汪汪汪——!!!” 一声嘹亮、高亢、充满了无上威严与穿透灵魂力量的狗吠,如同惊雷般陡然从混沌绝域相对温和的外围区域炸响!这吠声不仅响亮,更蕴含着强大的灵力波动,其强度赫然达到了……炼虚初期! 是狗富贵! 这条天赋异禀的大狗,竟然率先突破了化神期的桎梏,一步踏入了炼虚之境! 循声望去,只见外围区域能量乱流稍缓之地,一头体型已然暴涨了数倍、壮硕如小牛犊般的神俊大狗,正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它通体的毛发变得金黄蓬松,根根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新长出来的毛发更是油光水滑。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头顶,一枚金光璀璨、无数玄奥符文流转不息的金色剑丸,正滴溜溜地悬浮旋转,散发着凌厉无匹的剑气!突破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让它那佛莲金瞳中金光爆射,狗脸上写满了“老子天下无敌”的膨胀感!它觉得自己苦尽甘来,终于可以在这片曾经的炼狱里横着走了!什么混沌乱流,什么法则碎片,在炼虚大妖狗富贵面前,都是浮云! 然而,狗富贵这睥睨天下的得意姿态,仅仅维持了不到三息。 “嗷呜?!”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它膨胀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得意的吠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了一声惊愕的呜咽。 一只完全由精纯混沌能量构成的、遮天蔽日的无形巨手,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如同捏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鸡仔般,精准无比地一把捏住了它命运的后颈皮! 下一秒,天旋地转!眼前景象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瞬间切换! 上一刻还在外围相对安全的地带耀武扬威,下一刻,它那壮硕的狗躯已被蛮横地、精准地扔进了核心区域那如同灭世般的风暴中心!四周是撕裂虚空的寂灭殛雷巨网、翻涌着污秽与毁灭法则的滔天黑浪、以及狂暴嘶吼的法则乱流巨龙!更要命的是,它的落点,正好卡在了一道水桶粗细的寂灭殛雷和一条张牙舞爪扑来的法则乱流巨龙的夹击路径正中央! “汪汪汪汪汪——!!!狗爷的命运咋如此坎坷!我的狗命啊!啊啊!!!” 狗富贵惊恐欲绝、撕心裂肺的惨嚎,瞬间就被狂暴到极致的能量轰鸣彻底吞没!它那刚刚突破炼虚期、原本让它信心爆棚的澎湃妖力,在这混沌绝域最核心的灭世风暴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脆弱、可笑!什么睥睨天下,什么横着走,统统成了泡影!它只能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将刚刚获得、还未来得及熟悉的新生力量疯狂地注入头顶的剑丸和佛莲金瞳,在毁灭的狂潮中狼狈不堪地翻滚、跳跃、闪躲,发出凄惨的呜咽。瞬间,它就从那个意气风发、睥睨四方的炼虚大妖,被打回了原形——一只在生死线上疯狂挣扎、灰头土脸、险象环生的可怜狗子。 第181章 劫前准备 飞来峰巅。 笼罩了玄霄子一年有余、厚重如铅的混沌气旋,终于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露出了峰顶的真实景象。 依旧是那一身洗得发白的朴素青衫,白发如雪,垂落肩头。面容清癯,线条如刀刻斧凿般分明,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与智慧。只是……那本该仙风道骨、纤尘不染的脸庞上,此刻却残留着几道颜色浅淡、却异常清晰的淤青指痕?尤其刺眼的是左眼眶下方,一小块尚未完全消退的乌青,如同上好的宣纸上不慎滴落的墨点,格外醒目。以他通天彻地的修为,这等皮肉之伤,念头微动便可复原如初。然而,他却似乎……刻意留着它们? 柳紫衣的身影,如同融入月色的精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峰顶另一侧。她那清冷如冰湖的目光落在玄霄子脸上,尤其是左眼那块碍眼的乌青时,绝美的容颜上,先是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错愕,随即,那精致得无可挑剔的唇角,便难以自抑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愉悦、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弧度。但这笑意如同昙花一现,被她迅速用强大的意志力压下,重新覆上了那层拒人千里的清冷高华。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那一抹幸灾乐祸、仿佛看了一场大戏的促狭笑意,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如同冰层下暗涌的暖流。 玄霄子对柳紫衣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注目礼视若无睹,仿佛脸上那几道勋章根本不存在。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孤峰古松。目光穿透重重空间阻隔,精准地落在混沌绝域最核心之处——那里,两股被强行压制、却如同地心熔岩般疯狂积蓄着毁灭性力量的气息,正以令人心悸的速度攀升、碰撞!一朵含苞待放的混沌青莲,一尊半虚半实的佛魔明王法身!它们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已隐隐牵动了此界残缺的天道法则,引来了无形的雷霆之怒!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所有的戏谑、轻松尽数敛去,只剩下如山岳般的沉重与洞悉危机的锐利。 “师妹,”玄霄子开口,声音低沉如闷雷滚过云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那两个小子……快压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青莲九品将绽,明王法身将凝。他们此番引动的天劫……绝非寻常的六九天劫!恐有九重天雷加身之威!甚至……犹有过之!” “九九天劫?”柳紫衣闻言,脸上残存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瞬间冻结,黛眉紧蹙,清冷的声音带着凝重,“此界天地法则本就残缺不全,空间脆弱不堪,如何能承载如此毁天灭地的劫数?” “正是因此!”玄霄子目光如电,斩钉截铁,“必须早做万全之备! 单凭飞来峰自身的天地禁制,在此等天威面前,无异于纸糊!我需要你御兽宗镇派至宝——万灵归元大阵’的核心阵盘!以及……那三根镇压宗门灵脉祖源的定海神珍铁!” 柳紫衣瞳孔骤然收缩!万灵归元大阵,乃是御兽宗传承万古、镇压宗门气运的无上超级大阵,其核心阵盘,更是整个大阵的心脏与枢纽,堪称宗门命脉所系!而那三根定海神珍铁,更是汲取无尽地脉龙气、蕴养万载方成的天地奇珍,沉重无匹,蕴含无上镇封伟力,是稳固御兽宗根基、镇压灵源躁动的无上神物!玄霄子这一开口,几乎是要搬走御兽宗小半的底蕴! 她深深地、深深地看了玄霄子一眼,目光复杂,有审视,有探究,最终化为一片决然。没有半分迟疑,没有一句询问,玉手在虚空中优雅地一翻。 嗡! 一枚仅有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古老青铜色泽的阵盘凭空出现。其上符文密布,繁复玄奥到了极致,仿佛将洪荒万兽的咆哮、奔腾、生息尽数镌刻其中,一股苍茫、浩瀚、统御万灵的磅礴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让周遭空间都微微震荡!紧随其后的,是三根通体乌黑、非金非玉、表面光滑如镜却布满天然道纹的巨大铁柱!它们甫一出现,一股沉重得仿佛连时空都能压塌、令虚空为之扭曲凹陷的恐怖威压便轰然降临!飞来峰顶的地面,无声无息地向下陷落了三寸! 正是御兽宗的无上底蕴——万灵归元阵盘与定海神珍铁! “够不够?”柳紫衣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冰泉,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平静的语调下荡开细微的涟漪。 玄霄子看着悬浮在眼前这两件足以让灵界巨擘都为之疯狂的至宝,眼中精光爆射,如同点燃了两颗星辰:“有它们在,再辅以为兄的混沌本源禁法,当有七成把握,筑起一道屏障!然……九九天劫,变数无穷,七成……尚不够稳妥!”他目光转向柳紫衣,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罕见的郑重与请求,“师妹,此阵非你不可驾驭。我需要你亲自坐镇‘万灵归元阵眼’,以你本源精血为引,沟通阵中万兽精魄,激发此阵最大威能,稳固大阵根基!同时……护住外围那几个尚在第二阶段苦苦挣扎的小家伙,莫让他们被天劫余波碾成齑粉。” 柳紫衣没有言语回应,只是极其轻微却无比坚定地颔首。她莲步轻移,衣袂飘然,如同月下仙子般走到那悬浮的青铜阵盘之前,盘膝坐下。双眸微阖,一股浩瀚如无尽汪洋、精纯至极的生命本源之力,混合着统御万兽、号令群妖的无上威严之气,自她体内沛然涌出,如同潺潺溪流,又似奔腾江河,缓缓注入那古老的阵盘之中。 嗡——! 阵盘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青金色光辉!无数形态各异、气息恐怖的洪荒巨兽虚影——真龙、天凤、麒麟、狻猊、穷奇……在其中奔腾咆哮,仰天长啸!整个飞来峰顶,瞬间仿佛化作了远古蛮荒的斗兽场! 玄霄子看着柳紫衣专注而强大的背影,又下意识地抬手,极其轻微地碰了碰自己左眼下的那块乌青,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空明、专注,如同映照天地的古镜! 满头白发无风自动,根根飞扬!双手在胸前以一种肉眼难辨、轨迹玄奥莫测的速度掐动法诀!一道道凝练如实质、闪烁着混沌本源气息的青色符文,如同拥有生命般,自他指尖流淌而出,密密麻麻,瞬间布满虚空! “混沌为引,万灵为基!神铁定海,禁锁乾坤!”玄霄子一声低喝,声如九天龙吟,直透九霄云外! 轰!轰!轰! 三根定海神珍铁应声爆发出乌沉沉的、厚重到极致的无量神光!它们如同三根撑起天穹的远古神柱,带着镇压万古、定鼎八荒的无上威势,轰然插入飞来峰顶的虚空节点之中!无数由混沌符文凝聚而成的青色法则锁链,如同灵蛇般缠绕而上,与柳紫衣催动的万灵归元大阵所释放出的、蕴含着万兽精魄力量的青金色光芒瞬间交织、融合! 一张覆盖了整个飞来峰、甚至隐隐向外辐射、笼罩方圆百里的巨大光网,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骤然成型!光网之上,混沌气流奔腾咆哮如怒龙,万兽虚影巡弋嘶吼似神兵,三根定海神珍铁的光柱如同宇宙的锚点,镇压着一切空间波动,稳固着每一寸被笼罩的天地!整张光网散发着一种混沌初开、天地始分般的古老、苍茫与坚不可摧的极致防御气息!仿佛将飞来峰从这方残缺的世界中暂时剥离、加固,化作了一座独立的、固若金汤的战争堡垒! 玄霄子独立于峰顶最高处,青衫在狂暴的能量余波中猎猎作响,白发狂舞。他抬起头,目光穿透那流转着混沌与万兽光影的超级禁制,望向那被隔绝在外、却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正疯狂汇聚着毁灭性能量的苍穹。此刻,他脸上的淤青伤痕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前所未有的凝,以及……那深藏在眼底深处,一丝为弟子前途命运而生的、难以言喻的紧张。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他低声自语,声音几乎被能量流动的轰鸣淹没,“为师能做的……仅止于此了。剩下的……是生是死,是龙是虫,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第182章 双劫临世 “老头——!压不住了!真的压不住了——!!!” 混沌绝域核心,那方由上官玉混沌气撑开的绝对领域中,骤然响起一声近乎撕裂神魂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狂暴的力量即将失控的焦灼! 上官玉盘坐于领域中央,周身混沌气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剧烈翻滚、喷涌!体表之下,那朵混沌青莲虚影已绽放至八品半!第九品莲瓣正疯狂震颤,边缘处已隐隐透出混沌光华,随时可能彻底舒展!浩瀚磅礴、足以撼动星辰的力量在他体内左冲右突,如同被禁锢的洪荒巨兽,即将挣脱牢笼!万古吞天诀形成的混沌星云旋涡失控般疯狂旋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连带着整个混沌绝域核心的狂暴能量都向他疯狂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漏斗! 玄霄子立于飞来峰顶,目光如电,穿透层层禁制,死死盯着那片被混沌能量风暴笼罩的核心区域。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只见被超级禁制光网笼罩的飞来峰上空,原本晴朗的苍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厚重到令人绝望的、覆盖了方圆万里的恐怖劫云! 这劫云并非寻常的乌云,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开、鸿蒙初判般的灰黑色泽!云层厚重如同亿万钧神铁浇筑,缓缓旋转,形成一个覆盖整个天穹的巨大旋涡!旋涡中心,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终结之地!无数粗大如山脉、色泽暗紫、深黑、惨白、甚至交织着混沌气流、缠绕着法则锁链的恐怖电蛇在云层深处疯狂滋生、游走、碰撞! 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照亮整个天地的刺目强光,伴随着低沉到足以震碎神魂的恐怖雷鸣!一股毁天灭地、让万物归墟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灭世磨盘,沉甸甸地压在飞来峰上,压得那由混沌禁法、万灵归元阵、定海神珍铁构成的超级防御光网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呻吟! “九九天劫……而且是蕴含混沌本源的‘鸿蒙混沌劫’!” 玄霄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比预想的……更凶!” “师兄!” 柳紫衣盘坐在万灵归元阵盘核心,脸色同样苍白,美眸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担忧。她清晰地感受到那劫云中蕴含的、足以瞬间湮灭大乘巅峰的恐怖力量!“玉儿他……能扛住吗?这劫威……已远超古籍记载的任何九九天劫!” 玄霄子死死盯着劫云旋涡中心那不断汇聚、即将劈落的灭世雷光,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发白。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种近乎偏执的语气低吼道:“扛不住也得扛!我玄霄子的徒弟,没那么容易死!他的青莲混沌体,他的万古吞天诀,就是为打破极限而生的!这劫……就是他的磨刀石!最硬的磨刀石!” 话虽如此,他眼中那深沉的忧虑却怎么也化不开。 就在那旋涡中心第一道酝酿到极致的、粗如山岳、通体缠绕着混沌气流和法则锁链的暗紫色殛灭神雷即将劈落的瞬间! 玄霄子动了! 他并指如剑,对着混沌绝域核心那能量风暴中心狠狠一划! “移!” 嗡——! 空间法则被强行扭曲!上官玉连同他周身沸腾的混沌气、即将绽放的九品青莲,以及那巨大的能量漏斗,瞬间从毁灭风暴中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飞来峰顶超级禁制光网覆盖下的核心区域——一片被玄霄子以无上手段临时开辟、铭刻着无数混沌符文、接引着万灵归元阵与定海神珍铁力量的巨大渡劫法阵中央! 轰咔——!!!! 几乎在上官玉落地的同一刹那! 那道酝酿已久的暗紫色殛灭混沌神雷,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撕裂了厚重劫云,带着湮灭万物的寂灭气息,无视空间距离,狠狠劈落!目标直指法阵中心的上官玉! “吞天!!” 上官玉双目赤红,仰天怒吼!面对这灭世一击,他再无保留!万古吞天诀第九重全力爆发!头顶的混沌星云旋涡瞬间膨胀百倍,化作一张吞噬天地的巨口,悍然迎向那道暗紫神雷!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鸣响彻天地!暗紫神雷狠狠撞入混沌旋涡!毁灭性的能量疯狂肆虐!旋涡剧烈震荡,瞬间被撕裂开无数缺口!狂暴的雷光如同决堤的洪流,穿透旋涡,狠狠轰击在上官玉身上! 噗——! 上官玉如遭万钧重锤轰击,身体剧震,猛地喷出一大口燃烧着紫色雷火的鲜血!青莲混沌体凝成的战袍瞬间破碎,露出底下闪烁着青玉光泽、却瞬间布满焦黑裂痕的肌肤!他整个人被硬生生砸入渡劫法阵的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但这仅仅是开始!九九天劫,九九八十一道!一道强过一道! 劫雷如狱: 第二道,惨白寂灭雷,无声无息,湮灭空间! 上官玉以洞玄真瞳捕捉轨迹,北极剑裹挟混沌气悍然斩出,冰霜混沌剑气与寂灭雷光对撞,剑身哀鸣,他虎口崩裂,手臂焦黑! 第三道,深黑九幽雷,蕴含蚀魂腐魄的污秽之力! 青莲虚影在体表浮现,九品莲瓣流转,强行净化污秽,但神魂剧痛如万针穿刺! 第四道,赤红焚世雷,温度之高足以融化星辰! 上官玉引动万古吞天诀,疯狂吞噬火雷之力,周身燃起混沌火焰,七窍都在冒烟! 第五道,靛蓝玄冰雷,极致冰寒冻结灵力神魂! 混沌气沸腾,强行化解冰封,但动作变得无比迟缓…… …… 第三十六道,混沌五行灭绝神雷!金木水火土五行本源之力交织缠绕,相生相灭,化作一道五彩斑斓、却散发着终结气息的恐怖光柱! 上官玉将青莲混沌体催动到极致,九品青莲虚影在身后彻底显化!他双手结印,万古吞天诀与洞玄真瞳结合,在身前布下层层混沌屏障! 轰!屏障层层破碎!灭绝神雷狠狠轰在青莲虚影之上!青莲剧烈摇曳,莲瓣出现细微裂痕!上官玉再次狂喷鲜血,气息瞬间萎靡! 第四十五道!一道前所未有、如同由纯粹混沌法则凝聚而成的灰色雷矛!无声无息,却散发着让玄霄子和柳紫衣都为之色变的终结气息! “青莲护体!吞天噬道!” 上官玉榨干最后一丝力量,将破碎的青莲虚影与吞天旋涡合二为一,化作一朵旋转的混沌莲台,硬抗雷矛! 嗤——! 灰色雷矛刺入莲台,发出令人牙酸的侵蚀声!莲台光芒急速黯淡,上官玉浑身浴血,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他死死咬牙,眼中混沌气疯狂燃烧,以无上意志支撑 第183章 混沌开天(上) “玉儿!” 柳紫衣看着渡劫法阵中那如同血人般、在灰色雷矛下苦苦支撑的身影,心痛如绞,声音带着哭腔,“师兄!他快不行了!” 玄霄子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死死盯着那根灰色雷矛。他的手指几次抬起,又强忍着放下。他知道,此刻若出手干预,上官玉的道基将前功尽弃!他咬着牙,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相信他!他的意志,比这劫雷更硬!他的混沌体,还未到极限!莲开九品,岂是儿戏?!给我撑住!!” 他仿佛在给上官玉打气,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就在上官玉与第四十五道混沌雷矛僵持、生死一线之际! “阿弥陀……佛魔无量!佛爷……也压不住了——!!!” 另一侧,被混沌绝域隔绝的戒色和尚所在区域,也爆发出一股丝毫不弱于上官玉的狂暴气息!他头顶那尊半实质的佛魔明王法身光芒万丈,暗金身躯剧烈震颤,再也无法压制那股突破的洪流!属于他的大乘天劫,感应到这股气息,瞬间引动! 轰隆隆——! 飞来峰上空,那原本只笼罩上官玉的万里混沌劫云,猛地再次向外扩张!体积暴涨一倍!云层变得更加厚重、更加黑暗!旋涡中心,除了那针对上官玉的恐怖劫雷,另一股同样磅礴、却带着佛魔交织、既神圣又暴戾的诡异劫雷气息,开始疯狂汇聚!两股劫云相互挤压、碰撞,发出更加沉闷恐怖的雷鸣!整个天地都仿佛要被这双劫叠加的威势压垮! 玄霄子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该死!双劫叠加!混沌劫与佛魔劫共鸣!威力何止倍增!!” 他当机立断!神念如同风暴般席卷而出! “移!” 嗡!嗡!嗡!…… 还在各自第二阶段炼狱中与毁灭风暴搏命挣扎的金玲儿、诸葛歌夫妇、南宫主夫妇,以及刚刚被丢进核心区域没多久、被劈得外焦里嫩、嗷嗷惨叫的狗富贵,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强行挪移出了混沌绝域和渡劫法阵的范围! 他们刚出现在飞来峰顶安全区域,惊魂未定。 轰咔——!!!! 第四十六道针对上官玉的、比之前更加粗壮凝练的暗紫混沌神雷,与戒色和尚引动的第一道、缠绕着卍字佛印与狰狞魔纹的“佛魔净世雷”,如同两条灭世狂龙,一左一右,同时撕裂苍穹,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劈向渡劫法阵中的两人!而它们劈落的位置,赫然有部分重合! 双雷交汇! 轰隆隆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发生了!仿佛两颗恒星在眼前对撞!刺目的强光瞬间吞噬了一切!狂暴到极致的能量冲击波,混合着混沌气流、佛光魔气、以及湮灭一切的劫雷之力,如同灭世的狂潮,轰然扩散! 众人被玄霄子强大的护体神光护在身后,依旧感觉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神魂都在那爆炸的余波中颤抖!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片刚刚被挪移出来、原本由混沌绝域核心能量构成的、坚固无比的平台区域,在双雷交汇爆炸的余波扫过的瞬间—— 无声无息,化为齑粉! 连空间本身都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片片崩解、湮灭!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弥漫着混沌与毁灭气息的巨大虚无空洞!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硬生生从世界上抹去! 劫后余生的强烈冲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金玲儿、诸葛歌五人以及狗富贵!他们脸色煞白,浑身冷汗淋漓,看着那恐怖的虚无空洞,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刚才……若是再晚一瞬被挪移出来…… 玄霄子站在众人身前,青衫猎猎,白发狂舞。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护体神光,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壁垒,为众人挡下所有逸散的毁灭性能量。他死死盯着渡劫法阵中央那片被刺目雷光与毁灭能量彻底淹没的区域,眼神凝重到了极点。 柳紫衣更是将万灵归元大阵催动到了极致!阵盘光芒万丈,无数洪荒巨兽虚影仰天咆哮,喷吐出磅礴的生命精元与守护之力,注入渡劫法阵,死死稳固着那片摇摇欲坠的空间,为其中的两人争取一线生机! “前辈……” 诸葛歌声音干涩,带着后怕与极度的震撼,“这……这就是真正的天劫之威?” 他们之前经历的那些所谓炼狱,在这毁天灭地的双劫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上官……和尚……” 金玲儿美眸含泪,紧紧盯着雷光肆虐的中心,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秃驴虽然坑……但他……” 南宫主看着那佛魔交织的恐怖雷光,第一次对戒色和尚产生了由衷的敬畏。 墨诗语和唐好甜紧紧依偎在一起,脸色苍白,但眼中除了恐惧,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变强渴望!只有拥有这样的力量,才能在如此天地之威下,守护想要守护的人!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汪汪!主人!秃驴!顶住啊!” 狗富贵吓得夹紧了尾巴,但依旧对着雷光中心发出担忧的吠叫。 玄霄子没有回头,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如同定心之锚: “看着!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 “这就是打破极限、逆天而行的代价!” “这也是通往真正强者之路的……唯一途径!” “若连直面天威的勇气都没有,谈何登顶?谈何长生?” “他们若成功,便是你们未来的灯塔!他们若失败……” 玄霄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决绝,“……那便是你们需要超越的尸骨!” 他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五人心头!恐惧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在毁灭中涅盘、在绝境中求存的疯狂决心!五人死死盯着那片被毁灭雷光淹没的渡劫法阵,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变强!不惜一切代价地变强! 而此刻,渡劫法阵的核心,毁灭的能量风暴中心。 上官玉浑身浴血,骨骼不知断裂了多少根,青莲虚影黯淡无光,却依旧顽强地旋转着,疯狂吞噬着轰入体内的第四十六道混沌神雷与佛魔净世雷交汇的毁灭性能量!他眼中混沌气燃烧到极致,发出不屈的咆哮:“给我……开!!!” 另一侧,戒色和尚更是凄惨,佛魔明王法身被第一道佛魔净世雷劈得布满裂痕,魔气佛光紊乱。但他同样在咆哮,金刚印与魔爪齐出,疯狂炼化着侵入体内的劫雷之力:“佛魔一体!万劫不磨!给佛爷……凝!!!” 双劫叠加的灭世考验,才刚刚进入最惨烈的阶段! 第184章 混沌开天(下) 万里混沌劫云之下,死寂如同凝固的寒冰,沉重地笼罩着飞来峰顶。唯有那覆盖整个天穹、如同灭世磨盘般缓缓旋转的劫云漩涡中心,不断积蓄的恐怖能量发出低沉轰鸣——那声音并非单纯的雷响,更像是亿万神魔在深渊尽头同时发出的痛苦咆哮,每一次震颤都直击神魂深处,让万物生灵本能地战栗。 渡劫法阵中央,两个身影在弥漫的、散发着焦糊与毁灭气息的能量尘埃中若隐若现,如同狂风暴雨中两簇随时会彻底熄灭的残烛火星。 上官玉单膝深陷于焦黑龟裂的地面,双手死死拄着插在身前的北极剑。曾经光华流转的北极剑此刻黯淡如顽铁,剑身上布满了蛛网般密集、仿佛下一刻就要崩碎的裂痕。他整个人已不成人形,护身战甲早已化为齑粉,裸露出的躯体焦黑如被天火反复灼烧的枯木,布满了深可见骨、甚至能窥见内部焦黑萎缩内脏的恐怖裂口!无数细若游丝却狂暴无比的混沌雷蛇,在他焦黑的骨骼缝隙、断裂扭曲的经脉间疯狂的钻窜、噬咬、炸裂!每一次雷光闪烁,都带起他全身一阵令人牙酸的剧烈痉挛,和更加深入骨髓的无声痛楚。他低垂着头颅,散乱焦枯、如同败草般的长发遮住了面容,唯有那死死拄剑、筋肉虬结却控制不住疯狂颤抖的双臂,昭示着他仍未放弃的顽强意志。 另一侧,戒色和尚的惨状更甚一筹。他呈大字型瘫在一个更深、边缘流淌着熔岩般暗红色光芒的焦坑里,那柄伴随他征战无数的镇魔杖,仅剩下半截焦黑扭曲、冒着青烟的木杆,如同残破的墓碑般斜插在坑边。他全身如同被投入九幽炼狱最深处反复煅烧过亿万次的焦炭,体表那些曾蕴含无上威能的魔纹与佛光尽数湮灭无踪,只留下焦糊扭曲、如同地狱烙印般的丑陋痕迹。唯有那双镶嵌在焦黑骷髅般面孔上的眼珠,还在极其缓慢、异常艰难地转动着,嘴巴似乎被之前的雷霆劈得彻底麻痹,只能发出微弱到几不可闻、断断续续的气音: “劈…劈呀……再…再来啊……就…这点…雷光……想劈死…佛爷……佛爷的…骨头…硬着…呐……” 这近乎无赖般的微弱挑衅,在死寂压抑到极致的天地间,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刺耳、以及不屈! 仿佛被这蝼蚁最后的倔强彻底激怒,那覆盖万里的混沌劫云旋涡猛地向内急剧坍缩!积蓄的能量瞬间攀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足以令修仙大能胆寒! 旋涡中心,不再是雷蛇游走,而是凝聚成一片纯粹到极致、深邃到吞噬一切光芒、散发着令万物灵魂冻结的终极毁灭之光!酝酿的时间,漫长到令人窒息,仿佛整个世界的呼吸都已停止!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由纯粹毁灭意志构成的灭世海啸,一波强过一波地、疯狂的冲击着玄霄子布下的超级防御禁制光网!光网剧烈震荡、扭曲变形,发出令人心胆俱裂、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的刺耳哀鸣! 这漫长到令人绝望的酝酿,对于渡劫法阵中那两个仅存一丝生机的身影而言,却是弥足珍贵、用生命换来的喘息之机! 上官玉拄着剑,头颅极其艰难地抬起一寸。焦黑的面孔下,那双燃烧着微弱却无比执拗的混沌火焰的眼眸,死死锁定旋涡中心那片代表着终极毁灭的光芒。万古吞天诀第九重被他以超越极限的莫大意志强行榨取、催动!体表之下,那朵黯淡欲灭的九品混沌青莲虚影再次顽强浮现,莲心处的微型混沌旋涡以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旋转!周围空间残留的、稀薄到几乎不存在的混沌能量、散逸的劫雷余烬、甚至那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毁灭性威压本身,都被这旋涡蛮横地撕扯、吞噬! 点点微弱如萤火、却蕴含生机的混沌气流艰难地反哺着他油尽灯枯、千疮百孔的躯体,争分夺秒地修补着那些最致命的、足以瞬间带走他性命的创伤。 戒色和尚也停止了嘴硬,焦炭般的身体极其微弱地起伏了一下。他体内残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佛魔之力开始极其艰难地流转。左臂焦黑的皮肤下,一丝微弱却纯净无比的琉璃佛光如同残存的火星,顽强地亮起;右臂则有一缕暗金流淌、如同熔岩余烬的魔纹在焦痕下若隐若现。那半截镇魔杖微微震颤,杖头与杖尾残留的佛魔气息竭力共鸣、试图牵引,想要重新凝聚那早已濒临溃散、虚幻到极致的佛魔明王法身虚影。他在压榨着灵魂深处最后的力量,准备迎接那最后的、也是终极的审判! 终于——! 轰——咔——! 仿佛宇宙鸿蒙初辟、天地分离的第一声创世巨响!酝酿到极致的第七十九道劫雷,悍然劈落! 这已绝非单一的雷柱! 而是由整整七十九道色泽诡异各异、属性截然相克、却每一道都粗壮如大山的恐怖雷霆本源,疯狂地绞缠、熔炼、最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赤红如熔岩的焚世之雷、靛蓝如万载玄冰的冻结之雷、深黑如九幽魔渊的蚀魂之雷、惨白如万物终点的寂灭之雷、暗紫如混沌本源的湮灭之雷、金黄如天道净化的破邪之雷、墨绿如剧毒腐蚀的腐神之雷……无数种代表着天地间最极致、最纯粹毁灭力量的本源雷霆,此刻完美交融,不分彼此,化作一道直径超过百丈、色彩斑斓扭曲到令人神魂眩晕、却又散发着让天地法则都为之哀鸣、万物归墟终极气息的灭世光柱!光柱所过之处,空间无声无息地湮灭、分解,留下久久无法愈合、散发着终结气息的漆黑虚无裂痕! “退!!!”玄霄子脸色瞬间煞白,厉啸声如同裂帛!大袖卷起一片混沌光幕,裹挟着金玲儿、诸葛歌五人以及惊恐呜咽的狗富贵,瞬移向后暴退千里! 几乎在他们身影消失的刹那! 那道灭世光柱,带着审判一切的威能,狠狠轰击在渡劫法阵边缘的超级防御光网之上! 嗡——! 由混沌本源禁法、万灵归元大阵、三根定海神珍铁共同构筑、曾被认为坚不可摧的超级防御光网,此刻如同被陨石撞击的琉璃穹顶,瞬间爆发出足以刺瞎人眼的毁灭强光!无数道粗大狰狞、如同深渊巨口般的裂痕以光柱落点为中心,疯狂向四面八方蔓延!整个光网剧烈扭曲、变形、呻吟,发出不堪重负、将彻底崩溃的末日哀嚎! 轰隆隆隆隆——! 灭世光柱余威不减,如同碾碎朽木般蛮横地穿透了濒临瓦解的防御光网,虽然其毁灭性的能量被光网强行削弱了大部分,都带着足以洞穿星辰的残余威势,狠狠灌入渡劫法阵内部,精准无比地轰击在玄霄子为两人预留的渡劫核心区域——那一片早已被前七十八道劫雷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焦土!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终极爆炸发生了! 比太阳核心炽烈亿万倍的强光瞬间吞噬了一切感知!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开闸的灭世洪流,瞬间将那片区域内残存的一切物质、能量、甚至空间本身,彻底汽化、分解、归于最原始的混沌虚无!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流淌着融化琉璃般炽热光芒、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终结气息的恐怖巨坑!坑内,无数残余的、暴躁不安的雷霆电火如同亿万条狂舞的金蛇银蛇,疯狂地跳跃、炸裂,发出噼啪作响、令人头皮发麻的爆鸣,将巨坑上方的空气都电离成一片诡异而致命的斑斓色彩! 当劫雷残余的毁灭能量缓缓散去,巨坑底部,露出了两个更加凄惨、仿佛随时会化为飞灰的身影。 上官玉依旧保持着拄剑跪地的姿势,但他身下的地面已深深塌陷下去数十丈!他全身焦黑如炭,如同被彻底烧透、一触即碎的朽木,只有那微微起伏、几乎难以察觉的胸膛,以及眼眶中那两簇微弱到极致、却依旧执拗燃烧不肯熄灭的混沌火焰,证明着一丝顽强的生机尚存。周身游走的雷蛇更加狂暴、数量更多,每一次闪烁跳跃,都带起大片的焦黑碳化碎屑簌簌剥落,仿佛这具残躯下一刻就会彻底解体。 第185章 雷劫 戒色和尚则完全瘫软在坑底最深处,如同一块彻底失去生机的焦黑顽石。那半截镇魔杖早已在最后的冲击中化为了肉眼难辨的飞灰。他连眼珠都难以转动半分,只有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极其缓慢的呼吸! “上官玉!和尚——!”千里之外,金玲儿发出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绝望的哭喊。 “这……这就是最后三道了吗?太……太可怕了……这根本不是渡劫,这是天罚!”诸葛歌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们……还能……撑住吗?”南宫婉紧握的双拳指节惨白如骨,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狗富贵夹紧尾巴,喉咙里滚动着极度恐惧的低沉呜咽,瑟瑟发抖。 玄霄子和柳紫衣脸色铁青如寒铁。两人毫不犹豫,身影瞬间化作两道流光,出现在那濒临彻底崩溃、裂痕遍布的防御光网巨大缺口处! “万灵归元,镇!”柳紫衣玉手猛地按在悬浮的阵盘之上,浩瀚如海的生命本源之力与万兽精魄之力不顾一切、如同决堤洪流般疯狂注入! “混沌无极,固!”玄霄子白发狂舞如疯魔,双手急速划出玄奥轨迹,无数凝练如实质、闪耀着本源之光的混沌符文如同决堤的瀑布般倾泻而出,试图修补那如同天堑般的巨大裂痕! 然而,天道无情,劫数难逃! 不等他们那仓促的补救显现出半分效果。 轰隆隆隆隆—— 第八十道劫雷,以比前一道更恐怖百倍的威势,紧随而至! 那斑斓扭曲的灭世光柱更加粗壮、更加凝练、毁灭的气息浓郁到让整个天元大陆的空间结构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微微震颤! 这道真正意义上毁天灭地、代表混沌终极审判的光柱,无视了玄霄子和柳紫衣仓促布下的防御光幕,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志,狠狠贯入那深不见底的巨坑!目标,直指坑底那两个仅存最后一丝微弱生机的焦炭身影! “吼——!!!”戒色和尚那几乎沉寂的残躯感受到了无可逃避、足以焚尽一切的致命威胁!焦炭般的身体内,最后一点火星被彻底点燃!他放弃了所有徒劳的防御,反而将残存的、混杂着佛性与魔性的力量疯狂地,不计后果地运转,化作一个微小却极其暴烈的旋涡,悍然主动迎向那灭世雷光! 他要以身为炉,引这混沌终极之雷淬炼己身!做那破釜沉舟、向死而生的最后一搏! “来啊!劈不死佛爷!佛爷永远是你佛爷!”一声混合着无尽痛楚、疯狂与不屈的嘶吼,从他那焦炭般的喉咙中艰难地挤出,在这灭世雷音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震撼人心! 而就在那足以焚尽万古、湮灭星辰的第八十道灭世劫雷即将加身的刹那! 一直沉默如山、如同焦炭般濒临瓦解的上官玉,猛地抬起了头颅! 他眼中那两簇摇曳欲熄的混沌火焰,骤然爆发出洞穿虚妄、照见本源的无量光芒!其中再无痛苦与挣扎,只剩下一种历经万劫、勘破生死后的大彻大悟与亘古平静! “原来……如此……” 在生与死的绝对界限,在毁灭的极致深渊,在亲眼目睹、亲身承受了混沌劫雷所蕴含的创生与毁灭、秩序与混乱交织轮转的终极伟力与大道轨迹后,那缕萦绕心头、晦涩难明的感悟,终于被他牢牢抓住,彻底明悟!如同拨开遮蔽大道的亿万重迷雾,得见朗朗乾坤、宇宙真谛! “道!” 什么是道? 道,是宇宙运行的铁律,是万物生灭的呼吸。 道,是混沌初开时劈开鸿蒙的第一缕清光,是星海归墟时吞噬一切的最终寂灭。 道,是至高的包容,是无尽的吞噬,是伟岸的创生,也是绝对的毁灭! 道,无形无质,却又充盈于每一粒微尘,流淌在每一道法则,轰鸣于每一记劫雷之中! 他所修的万古吞天诀,吞噬万物,反哺自身,是掠夺,是强取,是霸道!此为道之用! 他所修的青莲混沌体,混沌为基,万法不侵,是守护,是包容,是坚韧!此亦道之用! 但这,都只是道的表象,是道在凡尘的投影! 真正的道,是那吞噬与包容背后的终极本源——是那混沌未分、鸿蒙初判时,孕育一切、亦可终结一切的——混沌创灭之道! 混沌,是万物的,亦是万物的终点。创生与毁灭,本就是混沌不可分割、永恒流转的一体两面! 他无需强行吞噬劫雷,也无需以血肉之躯硬抗劫雷! 他,本就可以是劫雷的一部分!他,本就是混沌本身! “吾之道,乃混沌创灭!” 上官玉的声音平静而宏大,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声道音,清晰地响彻在毁灭的雷暴中心,竟短暂地压过了灭世雷音! 就在那斑斓扭曲、蕴含着亿万种毁灭属性的灭世光柱即将将他与戒色和尚彻底吞没、化为虚无的瞬间! 上官玉动了! 他没有挥剑,没有结印,甚至放弃了运转吞天诀! 他只是缓缓地、无比自然地、如同拥抱久别重逢的故友般张开了双臂!迎向那足以毁灭一切的劫雷洪流! 他体表那焦黑碳化的躯壳寸寸剥落、化为飞灰,露出底下晶莹如玉、流淌着纯粹混沌气流、如同初生宇宙胚胎般的新生肌肤!那朵九品混沌青莲虚影在他身后彻底显化、凝实,莲瓣舒展,混沌气氤氲流淌,演化开天辟地之景!莲心处的旋涡不再狂暴吞噬,而是以一种契合宇宙脉动、蕴含大道韵律的玄奥姿态缓缓旋转,散发出一种与头顶灭世劫雷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接近混沌本源的浩瀚气息! 不可思议、颠覆认知的一幕发生了! 那足以湮灭星辰、令真仙胆寒的恐怖劫雷光柱,在触及上官玉张开的双臂、触及那缓缓旋转、散发大道韵律的混沌青莲虚影的瞬间,并未爆发出预想中的毁灭性冲击! 反而如同倦鸟归巢、游子还乡! 狂暴的、蕴含着无数种极致毁灭属性的劫雷之力,竟被那混沌青莲以一种润物无声、大道自然的方式,轻柔而彻底地包容、吸纳、分解、同化! 第186章 道化天劫 而处于混沌大道庇护范围边缘的戒色和尚,那足以将他瞬间汽化的恐怖压力骤然消散!那灭顶的雷光,此刻竟被混沌青莲过滤、转化,化作一股相对温和却精纯无比、蕴含着混沌创生之力的磅礴能量洪流,温柔而坚定地冲刷、浸润着他那焦炭般的残躯! “卧……槽?!” 和尚那被雷霆劈得麻木的嘴巴都惊得能动了,他根本来不及细想这神迹般的变故,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福缘感直冲灵台!残存的佛魔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金刚琉璃骨与暗金魔躯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贪婪地吞噬、吸收着这股被混沌道韵洗礼过、蕴含创生伟力的劫雷能量!焦黑的躯壳下,新生的、闪烁着琉璃佛光与暗金魔纹、更加强韧百倍的骨骼血肉,在混沌雷霆的淬炼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重生!那濒临彻底溃散的佛魔明王法身虚影,竟在这混沌创生之雷的滋养下,开始重新凝聚、显化,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圆融无碍、威严浩荡的气息,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混沌初开的古老韵味! “道……道化天劫?!” 千里之外,正倾尽全力、面色狰狞维持临时阵法的玄霄子,看到这颠覆常理的一幕,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他脸上的凝重瞬间被无与伦比的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狂喜取代! “混沌创灭……以身合道……他……他竟然在初入大乘境就触摸到了道的真谛?” 柳紫衣同样震撼得心神摇曳,檀口微张,美眸中充满了如同目睹开天辟地般的惊悸与狂热!这已非天赋异禀所能形容,这是真正的逆天妖孽!是足以震动诸天万界、改写修行古史的绝世之姿! 然而,天道无情,劫数未尽!震惊归震惊,那深入骨髓的担忧却丝毫未减!还有最后一道!那凝聚了整个混沌劫云所有毁灭意志、象征着天道最终审判的终极一击! 就在上官玉道化第八十道劫雷,青莲光芒大盛,和尚借机涅盘重生之际—— 轰——!!! 第八十一道劫雷,那酝酿到极致,仿佛抽空了万里劫云所有能量与意志的终极一击,终于降临! 这道劫雷,已非光柱形态! 它仿佛是整个覆盖万里的混沌劫云旋涡的终极坍缩。仿佛蕴含所有色彩的终点——虚无,如同一道纯粹毁灭概念的具象化。散发着令时空冻结、法则哀鸣气息的终极之矛!它无声无息,却让时间为之凝固,空间为之板结!所过之处,万物归墟,法则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解湮灭!玄霄子和柳紫衣耗尽心力,仓促布下的临时阵法,在这代表天道终极审判的矛锋面前,如同烈日下的薄霜般被轻易撕裂开一道巨大的、无法弥补的恐怖缝隙! 一丝丝、仅仅是一丝丝恐怖到无法想象、超越此界承受极限的劫雷气息,瞬间从那裂缝中弥漫、逸散而出,如同致命的瘟疫,悄然渗入天元大陆的天地法则之间! 青阳城,诸葛家天机阁顶层。 诸葛老爷子、南宫鸿、墨羽、唐老夫人,以及感应到那灭世天威、匆匆从大佛寺赶来的玄空老和尚,正齐聚一堂,面色惨白地借助巨大的观天镜阵,死死盯住那片被混沌与毁灭彻底笼罩的苍穹。 当那道终极劫雷的气息透过裂缝逸散出微不足道的一丝的瞬间! 噗——!噗——!噗——! 诸葛老爷子、南宫鸿、墨羽、唐老夫人等几位炼虚巅峰强者,如同被无形的灭世巨锤狠狠砸中胸膛,同时脸色煞白如金纸,狂喷鲜血!悬空老和尚更是浑身护体佛光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明灭,手中的紫金钵盂当啷一声掉落在地,灵光尽失! “这……这……这究竟是……何等……天威?!” 诸葛老爷子声音嘶哑颤抖,充满了无边无际、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大恐怖!绝对是有灭世级的存在复苏,引动了天道终极之罚!” 南宫鸿骇然失色,心神几乎失守。 天元大陆各处,无数强大的修士,无论身处洞府潜修,还是于闹市行走,在那一丝气息弥漫开来的瞬间,无不神魂剧震!恐慌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蔓延至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而此刻,那道凝聚了混沌劫云最终意志、象征着天道终极审判的毁灭之矛,已无视一切阻隔,降临到渡劫法阵巨坑的上空!矛锋冰冷无情,直指那朵散发着混沌道韵、演化生灭的青莲,以及青莲下闭目感悟、仿佛与道相合的上官玉,和旁边正在混沌雷光中涅盘重生的戒色和尚! “上官玉!醒醒!最后一道来了!顶住啊!” 戒色和尚刚刚凝聚的佛魔明王法身在那终极矛锋的威压下剧烈颤抖、几欲崩散!他感受到了那足以终结一切、抹杀万古的毁灭意志,惊骇欲绝,顾不得继续淬体,朝着依旧闭目、仿佛沉浸在无上道境中的上官玉发出撕心裂肺、蕴含无尽恐惧与祈求的凄厉嘶吼!他榨干灵魂深处刚刚诞生的一丝力量,将重新凝聚的法身催动到极致,暗金光芒如同回光返照般疯狂爆闪,试图为上官玉争取那万分之一刹那的反应时间! 就在那毁灭之矛的冰冷矛尖即将洞穿混沌青莲、将两人连同这片空间彻底从宇宙中抹除的千钧一发之际! 上官玉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 他的眼中,再无混沌火焰,只有一片深邃无边、包容万象、倒映着宇宙生灭轮回、星河幻灭重生的平静混沌!仿佛大道本身在他眸中显化! 他平静地望着那最终审判的毁灭之矛,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洞悉一切、超然物外的、淡然的微笑。 “混沌……创灭。” 他轻声低语,每一个字都如同大道纶音,在毁灭的寂静中清晰回荡。 “毁灭,即是新生之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身后的九品混沌青莲虚影光芒大放,璀璨到照亮了整个被劫云笼罩的天地!莲瓣层层舒展,仿佛要撑开一方新的宇宙!莲心处的混沌旋涡以一种玄奥到无法理解、违背常理的轨迹逆向旋转! 那足以终结一切、抹杀概念的毁灭之矛,在触及青莲那包容万象的光芒的刹那,并未引发预想中的终极湮灭! 反而如同冰雪消融于春阳,尘土归于大地! 那纯粹的毁灭概念,那终极的劫雷之力,竟被那逆向旋转、演化归墟与创生的混沌旋涡,以一种匪夷所思、超越天道规则的方式,分解、转化、吸收!化作了滋养这朵混沌道莲、壮大其本源的无上养料! 青莲的光芒,在这一刻,璀璨到了极致,仿佛成为了这方天地的唯一光源!莲瓣之上,清晰可见的混沌道纹如同活着的星河般流淌不息,散发出开天辟地、重定地水火风的浩瀚伟力!一股圆满、强大、彻底凌驾于凡尘之上、仿佛与天地同寿的气息,自上官玉身上冲天而起,撼动九霄!那是属于大乘境修士真正的威压! 劫云旋涡中心,那酝酿着无尽毁灭的、如同宇宙伤疤般的漆黑,失去了锁定的目标,不甘地翻滚涌动了几下,最终缓缓消散。厚重的混沌劫云如同退潮的海水般,迅速变得稀薄、透明,露出了其后久违的、碧蓝如洗、仿佛被雷霆彻底涤荡过的纯净苍穹! 第187章 甘霖 当那覆盖万里的恐怖混沌劫云如同退潮般消散,露出碧蓝如洗的苍穹时,此时的整个飞来峰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劫雷肆虐后留下的巨大焦黑坑洞、崩裂的空间痕迹,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烈焦糊味和毁灭气息,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世之劫的残酷。 然而,天道无情亦有情。就在劫云散尽的刹那,一丝丝温润、清新、蕴含着磅礴生命精元的奇异气息,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悄然弥漫开来。 淅淅沥沥…… 无声无息间,一场奇异的灵雨,降临在飞来峰顶。 这不是普通的雨滴,而是由最精纯的天地本源之力与劫后余生的造化生机凝聚而成的——雷劫甘霖! 甘霖如丝如雾,散发着柔和的七彩霞光,带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与洗涤神魂的清凉气息,无声地飘洒而下。 甘霖首先落在那两个巨坑之中,如同最温柔的母亲之手,抚慰着浴血重生的战士。 上官玉,焦黑如炭的躯体在甘霖的浸润下,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焦黑的死皮如同冰雪般消融褪去,露出底下新生的、流淌着温润玉泽、隐隐有混沌气流萦绕的肌肤。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粉嫩的肉芽,迅速弥合。断裂的骨骼在甘霖滋养下发出莹白光芒,变得更加坚韧致密。他依旧闭目盘坐,沉浸在悟道的余韵之中,周身散发着圆满、浩瀚、如同初生宇宙般的大乘威压。那朵九品混沌青莲虚影在他身后缓缓旋转,莲瓣舒展,道纹流转,吸纳着甘霖中的造化之力,变得更加凝实璀璨。 戒色和尚那焦炭般的身躯同样沐浴在甘霖之中。焦黑剥落,新生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金与琉璃交织的光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残破的僧袍在甘霖中自行修复、重组,化作一件暗金色镶边的崭新僧衣。他头顶上方,那尊彻底凝实的佛魔明王法身沐浴甘霖,暗金身躯流淌着温润佛光与深邃魔气,威严更盛。和尚咧着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迅速恢复的生机,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对力量的沉醉。 甘霖并未止步于两人,它如同拥有生命般,温柔地洒向整个飞来峰顶。 被劫雷轰出的巨大焦黑坑洞,在甘霖的浸润下,焦土迅速褪去,肥沃湿润的泥土重新涌现,嫩绿的草芽以惊人的速度破土而出,顽强地覆盖着创伤。被冲击波摧毁的岩石、崩裂的地面,也在甘霖的滋养下缓缓弥合,恢复平整。 那些被劫雷撕裂、边缘流淌着融化琉璃光芒的空间裂缝,在甘霖的浸润下,如同被无形的手抚平,缓缓愈合,空间重新变得稳固。空气中弥漫的毁灭气息被甘霖迅速净化、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新、浓郁到极致的生机灵气。 玄霄子立于峰顶边缘,看着那逐渐愈合的巨大空间裂缝,那是被最后一道劫雷撕裂的。玄霄子眉头微皱。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精纯的混沌道力,准备彻底修复这道连接天元大陆的缝隙。 “师兄,且慢。” 柳紫衣清冷的声音传来,她不知何时已走到玄霄子身侧,玉手轻轻按住了他抬起的手臂。 玄霄子侧目,带着一丝询问。 柳紫衣的目光投向那道正在甘霖中缓缓愈合的裂缝,美眸中流转着洞察天机的智慧光芒:“此缝虽为劫雷所破,亦是天道意志使然。甘霖透过此隙,惠泽下界生灵,此乃平衡之道,亦是福泽。若强行封堵,隔绝生机,反违了天道酬勤、劫后余庆之理。顺其自然,待其自愈即可。” 她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对自然法则的深刻理解。 玄霄子目光微动,看着甘霖如同天河倒挂,丝丝缕缕透过那裂缝,洒向下方的天元大陆。他沉吟片刻,缓缓放下了手,颔首道:“师妹所言在理。福祸相依,此甘霖于下界,亦是造化。” 他不再执着于修复,而是负手而立,静静看着甘霖透过缝隙,润泽苍生。 当那一丝逸散的终极劫雷气息引起大陆恐慌之际,紧随而来的,便是这穿透空间缝隙、带着七彩霞光与无尽生机的甘霖! 甘霖虽稀薄,却蕴含着远超寻常灵气的造化之力! 它如同最温柔的春雨,悄然洒落在青阳城,洒落在仙族原野,洒落在天元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诸葛老爷子、南宫家主等人正因那恐怖气息而心神受创,口吐鲜血。骤然间,几滴温润清凉的甘霖落在他们身上。 “嗯?” 诸葛老爷子一愣,只觉得一股精纯温和、难以言喻的生命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方才被震伤的内腑如同久旱逢甘霖,疼痛迅速缓解,枯竭的灵力飞快恢复,甚至隐隐有精进之感!脸上的惊惶恐惧,被难以置信的舒适与茫然取代。 “这……这是?” 南宫鸿看着落在手臂上、瞬间融入皮肤的甘霖光点,感受着体内伤势的快速愈合,雷纹臂上电光都温顺了几分。 “好精纯的生命之力!比顶级灵丹还要神异!” 墨羽惊喜道。 玄空老和尚捡起掉落的紫金钵盂,看着落在钵盂中瞬间化作灵液的甘霖,浑浊的老眼爆发出精光,双手合十,激动地高宣佛号:“阿弥陀佛!劫后甘霖,天降福泽!此乃苍生之幸!” 恐慌的气氛,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在甘霖洒落的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修士沐浴甘霖的惊喜,舒畅、大街小巷,山林原野,无数人走出屋舍,张开双臂,迎接这天赐的恩惠。草木在甘霖中疯长,灵药在甘霖中成熟,连空气中驳杂的灵气都变得纯净温和了许多。 飞来峰顶,甘霖渐歇。 渡劫法阵的巨坑已化为一片生机盎然的草地,中心处,两股强大无比、如同神魔苏醒般的气息缓缓收敛。 上官玉与戒色和尚几乎同时睁开双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皆看到了对方眼中那脱胎换骨般的蜕变与深邃如渊的力量。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身形一晃,已出现在玄霄子、柳紫衣以及金玲儿等人面前。 第188章 重铸新生 此时的两人,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官玉 一身玄青色混沌气凝成的长袍,身姿挺拔如孤峰傲松。面容依旧俊朗,但眉宇间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与深邃。双眸开阖间,混沌气流转,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奥秘。气息渊深似海,圆融无缺,静立如岳,却给人一种包容万象、不可测度的感觉。大乘境初期的威压自然流露,却并不迫人,反而带着一种返璞归真的道韵。 戒色和尚一身崭新的暗金镶边僧衣,身形魁梧挺拔。光头锃亮,面容刚毅,左眼澄澈如佛门琉璃,右眼深邃如暗夜魔渊。周身佛光魔气圆融流转,形成一种独特的、既庄严又邪异的魅力。背后那尊半隐半现的佛魔明王法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劫后余生的得意和对力量的自信。 “好!好!好!” 玄霄子看着眼前脱胎换骨的两人,连道三声好,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慰与赞赏,“青莲九品,混沌创灭!佛魔一体,明王金身!你们二人,不负为师所望!此劫过后,海阔天空,大道可期!” 柳紫衣绝美的脸上也绽放出温暖的笑容,目光落在上官玉身上,充满了慈爱与骄傲:“玉儿,做得很好。师姑为你骄傲。” 她又看向戒色和尚,微微颔首:“戒色,亦有大毅力,大机缘。” 得到这两位深不可测存在的肯定,上官玉和戒色和尚心中亦是激荡。上官玉恭敬行礼:“谢师尊、师姑护道之恩!” 戒色和尚也难得正经地合十躬身:“阿弥陀佛,多谢前辈成全!” 玄霄子摆摆手,笑道:“行了,客套话少说。你们刚破境,还需稳固。剩下这点时间,跟你们的小伙伴好好聚聚。” 他目光扫过一旁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眼中满是崇拜与热切的金玲儿五人。 柳紫衣也微微一笑,玉手轻挥,平台空地上再次出现一堆散发着诱人香气和磅礴灵气的珍奇异兽,种类比上次更加罕见珍贵。“吃饱喝足,好好聊聊。” 说罢,她与玄霄子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将空间留给了这群年轻人。 “上官!和尚!” 金玲儿第一个扑了上来,围着两人转圈,涅盘火在指尖雀跃,美眸中异彩连连,“太厉害了!你们刚才渡劫的样子……简直……简直帅呆了!” “恭喜玉哥!恭喜大师!终成大乘!” 诸葛歌和墨诗语上前,由衷地祝贺,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向往。 “哈哈!秃驴,哦不,大师!你这身新皮囊看着顺眼多了!还有这法身,够威风!” 南宫主大笑着拍着戒色和尚的肩膀,雷纹臂电光闪烁。 “恭喜二位。” 唐好甜温柔笑道,看着两人身上那圆满强大的气息,再看看自己夫妇在二阶段炼狱中挣扎一年的成果,心中对力量的渴望更加炽热。 “汪汪汪!主人威武!秃驴……呃,大师也还行!” 狗富贵摇着尾巴凑到上官玉脚边,炼虚初期的气息也凝实了不少,佛莲金瞳滴溜溜转着,显然在二阶段后期也得了不少好处。 篝火再次燃起,更加珍稀肥美的异兽肉在火焰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香气四溢。众人围坐,气氛热烈。 “来来来!上官,和尚,快说说!大乘境到底啥感觉?” 南宫主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大块烤得金黄的兽腿肉塞给和尚,又给上官玉递上灵酒。 戒色和尚一口咬下滚烫的兽肉,烫得龇牙咧嘴,含糊不清地炫耀道:“啥感觉?嘿嘿,感觉……佛爷现在一拳能打爆十个之前的自己!体内灵力……不,是法力!浩瀚如海,源源不绝!神魂清明,念头通达!以前参悟不透的经文,现在一眼就能看穿本质!这感觉……啧啧,比吃龙肝凤髓还爽!” 他灌了一大口酒,舒服地眯起眼。 上官玉端着酒杯,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仿佛蕴含着一个世界之力的混沌法力,以及识海中那更加清晰、仿佛触手可及的大道轨迹,微笑道:“大乘之境,确非凡俗。法力蜕变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对天地法则的感应更加清晰,对自身之道的理解更加深刻。仿佛……挣脱了一层无形的枷锁,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他看向金玲儿等人,目光带着鼓励:“你们根基已固,只要坚持下去,此境并非遥不可及。” “更广阔的天地……” 诸葛歌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玉哥,你最后那是什么手段?……是否就是触及了更高层次的力量?” 此言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看向上官玉。那以身合道、化劫雷为己用的震撼一幕,深深烙印在他们脑海。 上官玉沉吟片刻,并未直接解释混沌创灭之道的玄奥,因为他也刚接触,了解的不是太多。他缓缓道:“那是一种……对自身的感悟。你们在各自的试炼中,不断压榨极限,磨砺自身,其实也是在不断地接近、触摸你们所修力量的本源。涅盘火的本源是什么?阵道机关的本源是什么?雷毒之力的本源又是什么?当你们真正理解并掌握那份本源之力时,便是破茧成蝶、踏入大乘之日。” 金玲儿若有所思,指尖涅盘火静静燃烧。 诸葛歌与墨诗语对视一眼,似有所悟。 南宫主和唐好甜则看着彼此,眼神交流,似乎在思考着雷与毒的本源交融。 戒色和尚抹了抹嘴上的油,插话道:“本源不本源的,佛爷不懂那么多!佛爷就知道,拳头够硬,骨头够硬,扛得住劈,才能活下来!才能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几个,在二阶段被炼得吱哇乱叫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快死了?是不是也咬着牙想着老子(老娘)一定要挺过去?这就对了!这就是在磨砺自身——求生的意志,变强的决心!这玩意儿够强,啥本源都能给你磨出来!” 和尚这番粗俗却直指核心的话,让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只剩下篝火的温暖和伙伴相聚的欢畅。 “哈哈哈!秃驴……大师这话话糙理不糙!” “对!管他什么本源,先扛过去再说!” “吃肉喝酒!庆祝上和大师登临大乘!” “干杯!” 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珍馐异兽的香气混合着灵酒的醇厚,弥漫在劫后新生、生机勃勃的飞来峰顶。劫难的阴影已然散去,属于他们的传奇之路,在更高的上,再次铺开。 而此刻,玄霄子正在飞来峰深处的炼器室内,指尖混沌道火升腾,看着眼前一柄布满裂痕、灵性黯淡的北极剑残骸,以及半截焦黑的镇魔杖杆,眼中精光闪烁。 “混沌为基,青莲为引……该给你们换点新家伙了。” 他喃喃自语,挥手间,数块散发着古老洪荒气息、非金非玉的奇异神材落入道火之中。 第189章 神兵重铸 篝火跳跃,油脂滴落柴堆的滋滋声与众人喧闹的笑语交织,在飞来峰顶回荡。珍稀的异兽肉被烤得金黄酥脆,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灵酒的醇厚,勾动着最原始的食欲。 然而,在这饕餮盛宴中,有两道身影格外突出。 戒色和尚盘腿坐在地上,面前堆着小山般的兽骨。他左手抓着一根烤得油光发亮、香气四溢的麒麟肋排,右手拎着个硕大的酒葫芦,吃得满嘴油光锃亮,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个大馒头。那新生的暗金琉璃身躯仿佛自带无底洞,无论多少肉食填进去都波澜不惊。 “嗯!香!真他娘的香!”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又狠狠撕下一大块肉,嚼得汁水飞溅,“佛爷我这一年多,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可算开荤了!” 旁边的狗富贵也不甘示弱,体型虽然没和尚庞大,但饕餮之体全开,吞噬速度惊人。它抱着一块比它脑袋还大的雷纹犀腿骨,啃得咔嚓作响,秃了大半的毛发随着咀嚼一抖一抖,头顶那米粒大的金色剑丸都兴奋地滴溜溜乱转。它一边埋头狂啃,一边还不忘用爪子扒拉旁边烤架上刚放上去的肉块,喉咙里发出护食的低吼:“汪汪汪!呜——!这块是我的!秃驴你别想抢!” “好你个秃驴!属饕餮的吗?吃得比富贵还凶残!” 南宫主看得目瞪口呆,赶紧把自己刚烤好的、滋滋冒油的肉护在身前,一脸警惕。 “大师……您慢点,注意点形象……” 墨诗语看着和尚那风卷残云、豪迈不羁的吃相,忍不住扶额,哭笑不得。 金玲儿则被狗富贵溅起的骨头渣子逗得笑弯了腰,指着它道:“富贵!慢点啃!骨头渣子都蹦到我裙子上了!小心我抠你肉!” 就在这喧闹的吃喝气氛达到顶点,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时,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在篝火摇曳的光影边缘。 玄霄子依旧是那身朴素青衫,白发垂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柳紫衣紫衣流云,风华绝代,清冷的眼神中也难得地带着一丝轻松与暖意。两人周身那深不可测的气息此刻都收敛得如同寻常长辈,平易近人。 喧闹声瞬间安静下来。众人连忙起身,恭敬行礼。 “师尊,师姑。” “前辈,柳姨。” 玄霄子目光扫过吃得满嘴流油、形象感人的和尚和狗富贵,又看了看其他几人,眼中笑意更浓。他并未多言,只是缓缓摊开双手。 嗡——! 左手掌心,一道清越悠扬、仿佛能涤荡神魂的剑鸣骤然响起!一柄全新的长剑凭空悬浮而出! 此剑长约三尺三寸,剑身并非实体,而是由流动不息、如同活物般的混沌气流凝聚而成!气流呈现出深邃玄奥的青灰黑三色,缓缓旋转流淌,隐隐有开天辟地的景象在其中生灭! 剑身之上,九朵微缩的混沌青莲印记清晰烙印,莲瓣舒展,道纹流转不息。剑锋无影,却散发着一种切割万物、破灭万法的极致锋锐!一股浩瀚、古老、凌驾于法则之上的混沌气息扑面而来,让在场所有人,包括刚突破的戒色和尚,都感到神魂一阵悸动,呼吸微窒! “混沌剑。” 玄霄子声音平静,却带着洞彻天地的威严,“此剑以你破碎的北极剑为基,融九天玄魄、混沌神晶,辅以你自身混沌道韵重铸。剑身即混沌,可随你心意变化万千,吞噬万物,亦可衍化万法。此剑,当随你征战诸天!” 上官玉看着眼前这柄与自己血脉相连、气息同源的神剑,眼中爆发出灼热而璀璨的光彩!他伸出右手,那混沌剑仿佛有灵性般,发出一声欢快清越的嗡鸣,化作一道混沌流光,瞬间没入他掌心,消失不见。一股血脉相连、如臂使指、心意相通的强大掌控感油然而生! 玄霄子右手之中,则是一道沉重如山岳、带着佛魔交织无上威压的乌金光芒! 一柄全新的禅杖悬浮而出! 杖身非金非木,通体呈现一种暗沉厚重、仿佛能镇压万古的乌金色泽,其上天然铭刻着无数繁复玄奥、蕴含大道至理的佛魔符文,左半符文金光流转,透着无量庄严与慈悲; 右半符文魔纹深邃,散发着吞噬寰宇的暴戾。杖头并非寻常圆环,而是盘踞着一尊栩栩如生、半佛半魔的明王法身雕像,左掌稳托一枚金光璀璨、蕴含佛性的舍利,右爪紧握一颗幽暗深邃、魔气森然的魔核!杖尾则形似怒目金刚踏地镇魔,又似魔龙摆尾裂空,散发着镇压诸邪、定鼎乾坤的沉重威势!佛光与魔气在杖身上和谐流转,圆融一体,形成一种独特而强大、威震八方的力场! “此杖,便唤作‘渡厄’。” 玄霄子目光转向激动得直搓手的戒色和尚,“取超度世间灾厄、镇伏一切魔障之意。杖身乃混沌星核铁所铸,坚固不灭,万劫难伤。杖头明王法身,可引动你自身法相之力,佛魔随心,威能倍增。杖尾镇魔踏地,蕴含定海神珍铁余威,可定一方乾坤,稳固山河!持此杖,当护持本心,明辨佛魔,渡己渡人,方不负其名!” 戒色和尚看着这柄气息与自己佛魔明王法身完美契合、仿佛量身定做的“渡厄”神杖,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欢快地颤抖!他一把扔掉啃了一半的兽腿,油腻的大手在僧袍上胡乱蹭了两下,无比郑重、近乎虔诚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渡厄杖接过! 嗡——! 渡厄杖入手瞬间,发出一声低沉浑厚、仿佛大地脉动的嗡鸣!杖身佛魔符文瞬间亮起,光芒流转,与和尚体内的佛魔之力产生强烈共鸣!背后那尊半隐半现的佛魔明王法身虚影自动显化,威严暴涨!和尚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刚猛无俦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与自身法力水乳交融,圆融无碍!他忍不住仰天发出一声酣畅淋漓的长啸,声震四野:“好杖!好个渡厄!深得佛爷我心!哈哈哈!” 玄霄子看着爱不释手的两人,眼中欣慰更甚。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而深远:“神兵已成,前路已明。玉儿,和尚,你们二人已臻大乘,此界法则脆弱如纸,已非尔等久留之地。准备一下,三日后,前往小灵界。” “小灵界?” 上官玉和戒色和尚同时一愣,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感到意外。 “那我们呢?” 金玲儿、诸葛歌、南宫主、墨诗语、唐好甜五人几乎异口同声,急切地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 “尔等根基虽固,然火候未足,尚需在此界继续打磨,沉淀积累,直至破境大乘。” 玄霄子目光扫过五人,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狗崽子也留下,它的血脉之路,也还需在此界走完。” “啊?还要练啊?” 南宫主顿时苦了脸,像霜打的茄子。 “前辈,柳姨,弟子定当勤修不辍,不负所望!” 墨诗语和唐好甜则恭敬应道,眼神坚定。 诸葛歌和金玲儿对视一眼,虽有不舍,但也明白这是必经之路,默默点头。 戒色和尚挠了挠自己锃亮的光头,忽然想到什么,对玄霄子道:“前辈,去小灵界之前,我……想回趟大佛寺,跟老和尚道个别。毕竟……养育之恩……” “不可。” 不等玄霄子开口,柳紫衣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她看着戒色和尚,解释道,语气清晰而直接:“你如今已是大乘修士,周身道韵圆满,法力浑厚如渊。天元大陆天地法则脆弱如琉璃,根本无法承载你的真身。你无需刻意释放威压,仅仅是存在本身,都可能引动空间崩塌,法则紊乱,为下界带来难以预料的浩劫。除非……” 她顿了顿,目光深邃,“你能像我一般,将自身修为、道韵、乃至生命气息都完美压制到此界炼虚巅峰的程度,且不引动丝毫法则涟漪。此等控度,非你目前所能及。” 戒色和尚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暗金琉璃、佛魔之力自然流转的强悍身躯,感受着体内那澎湃如海啸般的法力,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这种精微到毫厘的极致压制,他现在确实做不到。 玄霄子看了柳紫衣一眼,两人眼神交汇,心意相通。他微微颔首。 柳紫衣会意,目光又扫过金玲儿、诸葛歌等人。虽然他们没开口,但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对家人的深切思念与牵挂,又如何能瞒过她的眼睛? “罢了。” 柳紫衣轻叹一声,声音柔和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既如此,便让你们与家人见上一面,以慰思念。” 话音未落,柳紫衣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淡紫色的流光,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淡淡的馨香。 第190章 探亲 青阳城,醉仙楼顶层雅间。 诸葛老爷子、南宫鸿、墨羽、唐老夫人以及悬空老和尚围坐品茗,正谈论着前日那惊天动地的雷劫与随后降临的甘霖福泽。虽不明缘由,众人语气中皆充满敬畏与感慨。 倏然! 雅间中央,空间如水波般无声荡漾。 柳紫衣风华绝代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依旧是一袭淡紫宫装,气质出尘,恍若天仙临凡。 “啊!” 诸葛老爷子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砸在桌上,茶水四溅!他猛地站起身,老眼圆睁,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其余几人一时不明所以,不知老诸葛为何对一女子如此失态。 “前……前辈!” 诸葛老爷子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慌忙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到了极点,“不知前辈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他心中早已翻江倒海:这位深不可测的仙子,竟再次亲临!且是如此悄无声息! 南宫鸿、墨羽、唐老夫人虽不明就里,但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见老诸葛都如此恭敬,岂敢怠慢?当即紧随其后,躬身垂首,大气都不敢喘,神色无比庄重。 柳紫衣目光平静地扫过几人,微微颔首,算作回礼。她开门见山,声音清越如泉:“不必多礼。本座此来,是带你们去见见那几个小家伙。他们思念亲人,又不便离开,故特允尔等一叙。” 几位家主闻言又惊又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小辈,自是求之不得。 “放松心神。” 柳紫衣不再多言,广袖对着五人轻轻一挥。 无声无息! 雅间内,连同柳紫衣在内的五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桌上倾倒的茶杯与袅袅茶香,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虚幻。 大佛寺·藏经阁。 玄空老和尚正盘坐于蒲团之上,手持念珠,闭目诵经。毫无征兆地,一道神秘紫霞将他全身笼罩! 老和尚猛地睁眼,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感受到那光华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种熟悉而浩瀚的气息。他心念电转,不再抗拒,彻底放松了心神。 紫光一闪而逝,老和尚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静谧的藏经阁内。 合欢宗·宗主静室。 正在打坐调息的金玲儿师尊,同样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紫色光华笼罩。她美眸睁开,闪过一丝惊疑,下意识想要反抗,却觉力量如泥牛入海。光华一闪,静室内已是空无一人。 从柳紫衣离开飞来峰,到带着六位炼虚大能返回,整个过程,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飞来峰顶。 紫光闪烁,诸葛老爷子、南宫鸿、墨羽、唐老夫人、玄空老和尚,戒色和尚的师傅、金玲儿师尊六人的身影,伴随着柳紫衣,瞬间出现在平台之上。 六人只觉眼前一花,周遭景物瞬息变幻!从熟悉的青阳城、大佛寺、合欢宗,骤然置身于这灵气浓郁到化液、道韵流转如实质的仙家圣地!那扑面而来的天地威压与清新道韵,让他们心神剧震,一时愣在原地,恍如坠入梦境。 “爷爷!!” “爷爷!!” “师尊!” “老和尚!”,也就戒色和尚敢如此称呼自家师傅。 金玲儿、诸葛歌、墨诗语、南宫主、唐好甜、戒色和尚惊喜的呼喊同时响起! 这熟悉的声音瞬间将六人惊醒!看着眼前气息强大、精神焕发、甚至发生了脱胎换骨般巨变的自家小辈,巨大的惊喜如洪流般冲散了所有的震惊与不适! “歌儿!语儿!快让爷爷看看!” 诸葛老爷子老泪纵横,一把拉住诸葛歌和墨诗语的手,上下打量,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好!好!根基扎实了!气息沉稳内敛!这修为……炼虚后期巅峰了?!好!好!好啊!” “主儿!甜儿!” 南宫鸿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南宫主肩上,又仔细端详唐好甜,他雷纹臂甲上电光欢快地跳跃游走,“不错!有老子当年的悍勇风范!这雷泽之力……更加精纯凝练了!” 墨羽和唐老夫人也立刻围住墨诗语和唐好甜,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仔细查看着她们的变化。 “玲儿!” 合欢宗主看着一身火红、涅盘火气息愈发深邃纯净的金玲儿,绝美的脸上漾开温柔笑意,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气息圆融,更胜往昔,看来是长大了。” “师傅!” 戒色和尚则一个箭步冲到悬空老和尚面前,难得收敛了平日的嬉皮笑脸,恭敬地行了个佛礼。他本欲炫耀一番自己那大乘境的威压与新得的渡厄神杖,但想起柳紫衣的警告,只得硬生生憋回,只是嘿嘿傻笑。 悬空老和尚目光如炬,看着戒色和尚那暗金琉璃般流转佛光的宝躯,以及身后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他心悸威压的佛魔明王法相,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芒!他双手合十,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欣慰:“善哉!善哉!佛魔一体,明王护道!徒儿,你……你已远超为师矣!此乃大造化!无上大造化啊!” 他虽无法看透具体境界,但那份圆融无碍、深不可测的气息,绝非炼虚境所能拥有! 一时间,平台之上充满了亲人重逢的喜悦与温情。关切的话语,欣慰的笑容,激动的泪水,交织成一幅暖意融融的画卷。 玄霄子静立一旁,看着这温馨一幕,脸上露出温和笑意。他对身旁的上官玉和柳紫衣微微颔首。 上官玉会意,最后看了一眼被家人环绕、欢声笑语的伙伴们,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更多的,是对前路无惧的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对玄霄子和柳紫衣道:“师尊,师姑,我们走。” 柳紫衣轻轻点头。 三道身影,玄霄子在前,柳紫衣与上官玉稍稍落后半步,悄然腾空而起。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唯有三道清光包裹着他们,如同融入清风流云,无声无息地朝着飞来峰更高处、那被混沌雾气笼罩的未知之地飞去,转瞬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将这片充满了离别与重逢、喜悦与期待的天地,留给了那些需要倾诉与告别的身影。 第191章 峰回路转 三道清光裹着玄霄子、柳紫衣与上官玉,如同融入流风般悄然飞向飞来峰顶那片翻涌不定的混沌雾气。云气拂面而过,峰顶那喧嚣温暖的篝火人声、亲人重逢的喜悦低语,瞬间被隔绝在下方,变得遥远而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柳紫衣清冷的目光扫过身侧的上官玉,少年眉宇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沉静,眼底深处却跃动着对前路无畏的坚定锋芒,这份矛盾的特质让她心头微动。玄霄子负手而行,衣袂在流风中轻扬,一派闲庭信步的悠然。眼看三人就要彻底没入御兽宗那混沌屏障之中—— 玄霄子身形骤然一顿。 “嗯?”一声轻哼逸出,他眉头微蹙,目光投向下方那片灯火阑珊处,似乎捕捉到了一丝被遗忘的杂念。 柳紫衣与上官玉同时停下身形,投去探寻的目光。 玄霄子并未解释,只随意地朝下方那片温暖的光晕处,凌空虚虚一抓! 峰顶平台。 狗富贵正被金玲儿搂在怀里,秃了大半的脑袋被那保养得宜的纤手揉得东倒西歪。它嘴里还叼着半根啃得油光锃亮、肉香四溢的麒麟腿骨,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呜呜”声,豆大的黑眼珠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玄空老和尚和戒色和尚师徒情深的戏码,看得津津有味。 骤然间! 一股无可抗拒的柔和力量凭空降临,如同无形的丝茧,将它整个包裹。狗富贵只觉得眼前光影急旋,空间刹那扭曲!嘴里叼着的骨头险些脱嘴而出。 “汪呜?!” 油腻腻的爪子和那半截麒麟腿骨同时出现在玄霄子三人面前。狗富贵四爪悬空,懵懂地眨巴着小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它下意识地一松口,那根沾满口水和油光的骨头“啪嗒”一声,精准地落在了玄霄子纤尘不染的青色道袍下摆上,留下一个清晰油腻的印记。它本能地伸出前爪想撑住身么稳住自己,结果两只沾满油渍和肉屑碎骨的爪子,结结实实、毫无偏差地按在了玄霄子洁净的道袍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玄霄子缓缓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袍子上那摊迅速晕开的油污,以及两个清晰得刺眼的泥泞狗爪印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随即,他面无表情地抬手,指尖清光微不可察地一闪,油污、爪印连同那半根惹祸的骨头瞬间化为虚无,道袍光洁如新,仿佛从未受过玷污。 “走了。”玄霄子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翻涌的混沌屏障,身形率先融入其中。正式踏入了御兽宗的地界。 柳紫衣的目光却焦着在上官玉身上,那清冷如冰湖的眼底深处,漾起难以掩饰的温柔与关切。她看着少年日渐英挺的眉宇,看着他眼中对未知世界的跃跃欲试与纯粹的战意,殷殷叮嘱道: “玉儿,到了小灵界,首要便是保护好自己。切记莫要逞强斗狠,遇事需量力而行,若遇不可抗之敌,速退为上。实在危急,便遁入小鼎空间暂避锋芒,保命要紧!” 话音未落,玄霄子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响起:“他又不是三岁稚童了,自己的道途,终需自己一步步踏过。你如此操心,反倒扰他心绪。况且,小灵界不过一方小界,最高战力不过合体巅峰。若连此界都需畏首畏尾,将来何以征战诸天万域,直面无垠星海?” 被骤然打断话语的柳紫衣明显不悦,清冷的眸光瞬间转向玄霄子,带着一丝嗔怒:“我看师兄这是脸上的伤疤好了,便忘了当初的痛了!” 玄霄子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竟罕见地没有反驳,只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厅内的玉桌,自顾自斟了杯茶,沉默地啜饮起来,一副不与小女子计较的模样。 柳紫衣见他不语,这才转回目光,继续向上官玉仔细叮嘱了许多细节,从灵力运转到保命法门,事无巨细。待一切交代完毕,她又深深看了玄霄子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随即才翩然转身,步入后堂,身影消失在珠帘之后。 上官玉心头一震,看着师姑那挺直如青竹、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孤寂背影,一股暖流夹杂着浓烈的酸涩骤然涌上喉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朝着柳紫衣消失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无比的郑重:“弟子谨记师姑教诲!定当珍重己身,不负师恩!” 玄霄子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嘴角又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归于沉默,只摇了摇头。上官玉带着仍有些懵懂的狗富贵,开始在御兽宗内闲逛。眼前掠过无数形态各异、气息或凶悍或祥瑞的珍奇异兽,不由勾起他儿时在此偷兽的遥远记忆。 狗富贵则自以为在飞来峰磨炼了几年,实力已然强横无边。它趾高气扬地溜达到柳紫衣的坐骑——那只神骏非凡的青鸾面前,龇牙咧嘴地发出低吼挑衅。结果可想而知,不过眨眼的功夫,它就被青鸾一翅膀扇得倒飞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狗脸变形,发出一连串凄惨的“嗷呜”声。 飞来峰顶。 篝火依旧跳跃着温暖的光芒,映照着亲人重逢时一张张激动难抑的面庞。 诸葛歌和墨诗语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激动得有些站不稳的诸葛老爷子坐下。老爷子枯瘦如柴的手紧紧抓着诸葛歌结实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犹带着未平的颤音:“快…快跟爷爷说说!这一年多,你们…你们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定是吃了天大的苦头?” 墨羽也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目光灼灼如炬,紧紧盯着两个心爱的后辈,生怕错过一个字。 诸葛歌与墨诗语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掠过一丝心有余悸的庆幸和脱胎换骨后的明悟。诸葛歌深吸一口气,斟酌着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两位爷爷,这飞来峰上,名为磨砺之地,实则步步惊心,处处皆是杀机。那无处不在的天地威压,沉重得如同太古磨盘碾压神魂肉身;那汹涌不息的道韵冲击,锋利得如同亿万利刃刮骨剔髓。我们每日每夜,无不是在自身极限的边缘挣扎求存,精神稍有松懈,肉身稍显疲弱,便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之局……” 墨诗语接过丈夫的话,清亮的声音里带着沉甸甸的凝重,补充道:“万幸有玄霄子前辈与柳紫衣前辈以无上法力时时护持我等本源不灭,更布下诸般凶险绝阵,引动天地本源之力反复淬炼我等根基。每一次破阵而出,都如同在鬼门关前硬生生打了一个来回,身心俱疲;每一次道韵感悟,神魂都仿佛被撕裂又重组,痛苦不堪言。而上官与戒色大师……他们二人更是承担了最为凶险、最为核心的冲击,以身为引,为我们开辟前路,竖立了难以企及的榜样!” “大乘?!”诸葛老爷子浑浊的老眼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抓住了墨诗语话语中的关键,声音陡然拔高,“上官小友和那和尚……他们……” “正是如此!”诸葛歌重重地点头,眼中爆发出难以言喻的崇敬与震撼光芒,“上官兄以身化剑,引动峰顶混沌之力,硬撼那毁天灭地的劫雷!后又以无上道境,化雷劫为己用!最终破茧成蝶,成功踏入大乘之境!戒色大师佛魔同源,明王法相顶天立地,万法不侵,同样为我们照亮了前行的方向!若无他们二人以无匹之姿,以身试道,为我们扛下了最恐怖的压力,指明了破境的关键,我们几人……恐怕绝无可能坚持到最后!”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吐出了那个足以震动整个青阳界的境界:“就在前日,那场笼罩飞来峰、令天地变色的浩劫雷云之中,上官玉与戒色大师……双双破境,踏入了……大乘之境!” “哐当——!” 第192章 温情 诸葛老爷子手中那个刚刚被墨诗语重新斟满热茶的青玉茶杯,再次脱手而出,“啪嚓”一声脆响,狠狠砸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瞬间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袍角,他却浑然未觉。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瞳孔剧烈收缩,嘴巴徒劳地张着,喉结上下滚动,却只能发出因极度震惊而急促的“嘶嘶”倒气声。 “大……大乘?!” 墨羽也失声叫了出来,身体猛地从石墩上弹起,一贯沉稳如渊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炼虚境对他们而言已是难以逾越的天堑,大乘?那几乎是只存在于古老典籍和缥缈传说中的境界!是他们这些老家伙穷尽毕生心血也只能可望而不可及的至高门槛!如今,竟如此真切地发生在两个年轻后辈身上? 平台另一侧,南宫主正唾沫横飞地向南宫鸿和唐老夫人讲述自己如何挥舞雷锤,将一座万仞冰山劈得粉碎,唐好甜则在一旁细声细气地补充着与冰魄妖灵搏斗时的凶险细节。当话语不可避免地触及上官玉与戒色和尚突破大乘时,南宫鸿那只覆盖着狰狞雷纹臂甲的右手猛地攥紧成拳,臂甲上缠绕的粗壮电光“噼啪”一声爆响,他铜铃般的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啥玩意儿?大乘?”唐老夫人手中那根温润的玉杖也轻轻一顿,杖尖点在地面,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荡开,她眼中精光暴涨如电,沉默了片刻,才长长吐出一口仿佛积压了千年的浊气,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后生可畏,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金玲儿与师尊相对而坐,低声诉说着涅盘火经历雷劫后的蜕变与更深层次的感悟。当提及上官玉和戒色和尚破境时,合欢宗主那只正温柔抚摸着爱徒秀发的手也微微一顿,美眸抬起,越过篝火,望向平台另一侧那对师徒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极其复杂难明的神采,有震撼,有感慨,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温热的空气中。 几道蕴含着极致震惊、难以言喻的羡慕、甚至带着一丝灼热渴望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灵压般,齐刷刷地聚焦到平台另一侧的戒色和尚身上。 此刻,戒色和尚正背对着众人,他那肥硕如山的身躯几乎将悬空老和尚那枯瘦的身影完全遮蔽。他正手忙脚乱地从自己那件沾满油污、皱巴巴的僧袍宽大袖子里、鼓囊囊的怀里、甚至裤腰那松垮的系带处,往外掏着东西。 哗啦啦——! 一堆堆闪烁着浓郁灵光、品质绝佳的上品灵石、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灵气氤氲如雾的极品灵石,被他像倒不值钱的碎石块一样,一股脑儿地、不由分说地塞进悬空老和尚枯瘦的怀里。那些灵石棱角分明,灵光逼人,显然正是他这两日才从诸葛歌、南宫主他们手里化缘来的新鲜香火钱。 “拿着,都拿着!老和尚!” 戒色和尚一边粗鲁地塞,一边努力压低他那洪钟般的嗓门,但声音依旧清晰可闻,“佛爷我现在发达了!这些都是孝敬您的!您在大佛寺,该吃吃该喝喝,救济那些穷苦人也悠着点,别把自己饿瘦了!等我跟着上官兄弟踏平那小灵界,在诸天万界打下一片大大的地盘,站稳了脚跟,风风光光地就把您接过去享清福!到时候,天天龙肝凤髓管够!佛爷我保证,绝对不让您再啃那干巴巴的白面馒头!” “痴儿休得胡言!” 悬空老和尚枯瘦的双手下意识地拢住怀中那堆硌人的、沉甸甸的灵石,感受着其上残留的一丝自家徒儿的体温和……熟悉的油腻。他那张布满岁月沟壑、早已修炼得古井无波的老脸,此刻却难以抑制地微微颤动着。 浑浊的目光穿透眼前这具散发着暗金琉璃光泽、佛魔之力圆融流转、仅凭自然散发的威压就让他灵魂都感到窒息的雄壮宝躯,恍惚间,仿佛穿越了漫长岁月,看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大佛寺那破旧斋堂外的石阶上,一个饿得面黄肌瘦、肋骨根根可见的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盯着其他僧人碗里那几片寡淡的青菜。那时的自己,是如何捻着佛珠,带着一副悲天悯人实则暗藏机锋的笑容走过去,对他许诺:“入我佛门,日日皆有饱饭可食。” 小男孩那双饥饿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饿狼般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咚咚咚”磕了响头。可入了门才知道,所谓的“饱饭”,不过是每日几个能噎死人的冷硬白面馒头…… 再后来,这孩子天赋渐显,被自己狠心派往早已被魔气侵蚀的欢喜禅宗卧底。那一场腥风血雨,欢喜禅宗虽被正道联手剿灭,可这孩子却也彻底被魔气侵染了本源,从此佛魔之力在他体内日夜撕扯争斗,稍有不慎便是魔性爆发、万劫不复。多少次深夜,他痛苦蜷缩,发出野兽般的嘶嚎,需要自己耗尽一身精纯佛力才能勉强压制那狂暴的魔息…… 如今,这个曾为一口饱饭被他骗进寺门的小男孩,这个曾无数次挣扎在佛魔边缘、生不如死的弟子,竟已成长到连此界天地法则都难以承载其伟力,需要飞升更高世界的地步!他气息圆融,佛魔共生,明王法相自生护体,那曾经致命的魔性,如今已化为他无上伟力的一部分,再无需外力压制!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热猛地冲上悬空老和尚的鼻腔,直冲眼眶。他枯枝般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几颗灵石坚硬的棱角深深硌进掌心,带来清晰的刺痛,才勉强将那股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堤坝的情绪死死压了回去。他抬起另一只枯瘦如柴、却异常稳定的手,极其缓慢而郑重地,在戒色和尚那油光锃亮、反射着篝火光芒的光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稀世珍宝,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欣慰与释然。 “痴儿……” 老和尚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承载了千山万水的重量,最终只化作一句悠长而饱含深情的佛号,在夜风中轻轻回荡,“……善哉,善哉。” 戒色和尚被老和尚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动作弄得一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即又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地傻笑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孩子般的纯粹满足。 就在这温情弥漫的瞬间,那几道来自诸葛老爷子、南宫鸿、墨羽、唐老夫人以及金玲儿师尊的、混合着极致震撼与赤裸裸羡慕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照灯,更加灼热地牢牢锁定在戒色和尚身上。那目光的强度,几乎要在他光溜溜的脑袋上烙下印记。 戒色和尚只觉得后颈发凉,浑身肥肉都莫名地紧绷起来。他猛地转过身,粗壮的脖子一梗,对着那几位眼巴巴望过来的老家主和风华绝代的合欢宗主,没好气地、声若洪钟地吼道:“喂!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绝人寰、实力通天的和尚啊?佛爷我脸上长道纹了还是头顶生莲花了?!” 被他这粗声粗气、毫不客气的一吼,几位老家主这才猛地从失神状态中惊醒。诸葛老爷子老脸微红,尴尬地干咳几声,掩饰着内心的波澜。南宫鸿则爆发出更加洪亮的笑声,如同滚滚雷音:“哈哈哈!好!好小子!好一个顶天立地的佛魔明王!痛快!我家那不成器的主儿能跟着你们这等人物一起历练,沾上点光,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泼天造化!” 他看向戒色和尚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与与有荣焉的骄傲,仿佛在看自家最出息的后辈,越看越是顺眼。 墨羽捋着颌下长须,眼中智慧的光芒闪烁,缓缓点头,声音沉稳有力:“后生可畏,前途无量!语儿能得此良朋益友,并肩同行,实乃我墨家之幸!” 唐老夫人也含笑颔首,看向戒色和尚的目光充满了长辈的慈和与深切的期许,仿佛在看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 就连金玲儿那位清冷绝伦的师尊,看向戒色和尚的眼神也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郑重的认可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那目光交汇之处,没有丝毫的嫉妒与不甘,只有为自家小辈能与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结下深厚情谊、得以并肩踏上那波澜壮阔征途的深深庆幸与无上骄傲! 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温暖地映照着平台上一张张写满欣慰、骄傲与不舍的脸庞。亲人重逢的喜悦余温尚在心头萦绕,而那通向更高处、被混沌雾气隔绝的新征途,以及随之而来的离别,已然清晰地悬于高天之上,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第193章 离别与启程 温情的时光总是短暂如白驹过隙,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飞来峰顶,晨曦初露,薄雾如轻纱般在山间流转。玄霄子、柳紫衣与上官玉及狗富贵一同来到众人面前。六位家主这才得以近距离瞻仰这位前辈高人。 玄霄子一袭青袍无风自动,整个人时而如凡尘俗子般朴实无华,时而又似浩瀚星空般深不可测。六位家主只看了一眼,便觉神魂震荡,仿佛直面天地大道真意,连忙垂首敛目,不敢直视。 诸葛老爷子反应最快,当即躬身行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晚辈诸葛信,拜见两位前辈!承蒙前辈对歌儿、语儿的再造之恩,此恩此德,我诸葛家永世难忘!\" 其余五人这才如梦初醒。南宫鸿大步上前,抱拳行礼时臂甲相撞发出铿锵之声:\"南宫鸿拜见两位前辈!主儿、甜儿能得前辈指点,实乃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墨羽长揖到地,声音沉稳有力:\"墨家墨羽,谢过前辈大恩。\" 唐老夫人拄着玉杖微微欠身:\"老身代唐家上下,叩谢前辈恩德。\" 金玲儿的师尊——合欢宗主苏清霜盈盈下拜,声音如清泉击玉:\"合欢宗苏清霜,见过两位前辈。玲儿顽劣,承蒙照拂,感激不尽。\" 悬空老和尚双手合十,佛号深沉:\"阿弥陀佛,老衲玄空,谢过两位施主点化劣徒之恩。\" 玄霄子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声音平静似深潭:\"机缘天定,他们自有造化。\" 柳紫衣站在玄霄子身侧,清冷如霜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诸葛老爷子身上,微微颔首:\"诸葛家主客气了。歌儿、语儿心性坚韧,还有几位小家伙皆是可造之材。\" 玄霄子抬首望了望天色,袖袍轻拂:\"时辰已至。叙旧到此为止,他们的试炼之路方才开始。\"转头看向柳紫衣,\"师妹,可还有话要交代?\" 柳紫衣轻轻摇头,目光柔和地看向上官玉:\"该说的都已说过。\" 众老家主连忙齐声应和:\"全凭前辈安排!\" 玄霄子不再多言,忽然抬脚轻轻一踢—— \"汪呜!我的狗命啊!\"狗富贵还没反应过来,圆滚滚的身体就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眨眼间消失在不远处突然出现的空间旋涡中。不想变成狗肉席的狗富贵,就此开启了它的试炼求生之路。 玄霄子面色如常,右手随意一挥。刹那间,诸葛歌、墨诗语、南宫主、唐好甜、金玲儿五人脚下同时亮起玄奥阵纹,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爷爷保重!\"墨诗语最后喊出一声,话音未落,五人已消失在原地。 六位家主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南宫鸿的雷纹臂甲上电光乱窜,显示出内心的震撼。诸葛老爷子嘴唇颤抖着,正要再次道谢—— \"心意已领。\"玄霄子仿佛早已料到,抬手制止,\"这就送你们回去。\" 不等众人反应,玄霄子大袖一挥,六位家主只觉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如流水般急速后退。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青阳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面前正是诸葛家名下的醉仙楼。 \"这这\"唐老夫人手中的玉杖\"咚\"地一声杵在地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玄空老和尚低头看着自己枯瘦的双手,喃喃道:\"一念之间,这就是大能手段\" \"我们不是在做梦?\"南宫鸿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诸葛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胸中翻腾的情绪:\"不是梦是真的\" 与此同时,飞来峰顶。 玄霄子转头看向上官玉和戒色和尚:\"你们也该启程前往小灵界了。\" 上官玉抱拳正要说话,忽然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 \"哎哟!老头你又搞偷袭!\"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上官玉想起当年被玄霄子一脚踹到青阳秘境的场景。 \"佛祖啊——\"戒色和尚的惨叫声拖得老长。 两道身影如流星般划过天际,惨叫声在空中拖出长长的尾音,眨眼间消失在天际尽头。 柳紫衣脸色骤变,转身怒视玄霄子:\"玄霄子!你就不能换个方式?玉儿还是个孩子!\" 玄霄子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袖:\"修行之路,哪有不痛的?我这是帮他记住这一刻。\"顿了顿,又小声嘀咕道:\"其实我就是脚痒了\" \"你!\"柳紫衣气得胸口起伏,清冷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当年师父怎么没把你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榆木脑袋逐出师门!\" 玄霄子挑了挑眉:\"师妹似乎忘了,当年是谁偷偷把师父珍藏的九转玄丹换成泥丸,害得师父在众大佬面前出丑?\" 柳紫衣白皙的脸颊瞬间涨红:\"你你血口喷人!那明明是你干的!\" 玄霄子呵了一声,不再争辩,转身负手而立,望向远方云海:\"他们自有他们的造化。\" 柳紫衣冷哼一声,却也沉默下来,与师兄并肩而立。山风猎猎,吹动两人的衣袍,在晨光中交织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青阳城,醉仙楼雅间内。 六位家主围坐一桌,桌上摆着灵茶灵果,却无人有心思品尝。 南宫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诸葛老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见过柳前辈?\" 诸葛老爷子苦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缓缓道:\"确实见过。那是在歌儿他们刚被带走的时候\"老诸葛眼中浮现追忆之色,缓缓对众人讲述着。 \"临走时柳前辈曾回头看了我一眼\"诸葛老爷子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一眼,仿佛洞穿了我的前世今生,在她面前,我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苏清霜轻抚茶盏,若有所思:\"如此说来,柳前辈定是上界仙人无疑?\" 诸葛老爷子摇头:\"我看不透。她就像玄霄子前辈一样,时而返璞归真,时而深不可测。\" 玄空老和尚长叹一声:\"阿弥陀佛。能得这等高人指点,确实是那几个孩子的莫大机缘。\" 唐老夫人忽然问道:\"你们说玄霄子前辈和柳前辈,究竟是什么关系?\" 众人面面相觑,南宫鸿摸着下巴的胡茬,促狭一笑:\"听他们互称师兄妹,应是同门。不过\"他压低声音,\"我看柳前辈对玄霄子前辈的态度,可不止是师妹对师兄那么简单。\" \"慎言!\"诸葛老爷子急忙制止,\"前辈之事,岂是我等可以妄加揣测的?\" 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袅袅茶香。六位家主各怀心思,却都明白一个事实——他们的后辈,已经走上了一条他们无法想象的通天大道。 窗外,夕阳西下,将青阳城的屋檐染成金色。新的传奇,正在远方徐徐展开。 第194章 奇葩落地 戒色和尚在往西空中翻滚着,宽大的僧袍被风吹得鼓鼓囊囊,活像一只被踢飞的胖葫芦。他拼命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想要调整姿势,可玄霄子那一脚蕴含的空间之力岂是他能轻易化解的? “这老头下脚可真狠!”和尚龇牙咧嘴地咒骂着,可还没等他骂完,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朝一座荒山山头砸去。 “砰——!!!” 地面剧烈震颤,尘土飞扬,一个直径数丈的深坑赫然出现。坑底,戒色和尚四仰八叉地躺着,屁股深陷泥土之中,光溜溜的脑袋上沾满了草屑和灰尘。 “哎哟喂……佛爷的屁股……”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扶着老腰从坑里爬出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骂骂咧咧,“还好没人看见,否则佛爷一世英名毁于一脚!”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座荒芜的山头,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小镇的轮廓。拍打尘土时带起一片灰雾,和尚突然僵住——三十步开外的老松树上,蹲着个挎药篓的采药人,正张着嘴呆望这边。两人视线相接的刹那,采药人\"哧溜\"一声滑下树干,转眼消失在山道拐角。 \"无量那个天尊!\"和尚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早知就该跟玄霄子老儿讨要个隐身符\"他揉着快摔成八瓣的屁股,一瘸一拐走向山下。远处炊烟袅袅处似有集镇,和尚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突然觉得鞋印形状的屁股也没那么疼了。嘀咕道:“这老头,送佛爷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化缘的地儿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迈开大步朝山下走去,边走边揉着屁股,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玄霄子这老家伙,等佛爷哪天修为超过你,非得也给你屁股来一脚不可!” 与此同时,上官玉也在空中飞驰,只不过他的方向与戒色和尚截然相反。他努力运转灵力,试图减缓下坠的速度,可玄霄子那一脚蕴含的力道极其诡异,竟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身形。 “这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上官玉咬牙切齿,心里已经把玄霄子骂了八百遍。 就在这时,他视野中出现了一座城池,规模不小,街道上人来人往,似乎颇为繁华。上官玉心里一沉:“完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街道上,行人原本正排着长队,似乎在等待什么。忽然,有人抬头望天,惊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一个白点由远及近,速度极快,正朝着街道中央砸来! “快跑——!” 人群瞬间炸开,四散奔逃。 “轰——!” 一声巨响,地面震颤,烟尘四起。街道中央被砸出一个大坑,碎石飞溅,尘土弥漫。 原本四散的人群又小心翼翼地围拢过来,探头探脑地往坑里看。 \"造孽哦,这得是多大仇\"绸缎庄老板娘捏着帕子直咂舌。 卖炊饼的王二麻子突然惊呼:\"快看!那白乎乎的还在动呢!\" “死了没?”有人小声问道。 “不知道,砸这么狠,估计成肉泥了?”另一人接话。 这时,一个胆大的围观者找来一根长竹竿,小心翼翼地捅了捅坑里的人影。 “喂,还活着吗?” 坑底,上官玉灰头土脸,满身尘土,原本飘逸的白衣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下形象全毁了……” 他猛地一跃,从坑中跳了出来,稳稳落地。 围观群众纷纷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上官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说道:“咳咳……那个……飞着飞着睡着了,不小心掉下来了。” 众人:“……” 一阵沉默后,人群中传来几声嗤笑。 “呵,飞睡着了?骗鬼呢!” “就是,摔成这样还嘴硬!” “散了散了,估计是哪家修炼走火入魔的愣头青。” 卖糖葫芦的老头突然\"噗嗤\"笑出声,这笑声像滴进油锅的水,整条街瞬间沸腾。 \"哎呦喂,老头子活六百来岁,头回见御剑睡觉的!\" \"你瞧他屁股上那鞋印,准是被好好的踹下来的!\" 挎篮子的姑娘们掩嘴偷笑,几个地痞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上官玉耳根烧得通红。他分明听见人群里有人开盘口,赌他是被哪家姑娘踹下来的。最可气的是个穿开裆裤的小童,正指着他的屁股问娘亲:\"那个叔叔是不是尿裤子了?\" 众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纷纷摇头,转身继续回去排队,仿佛刚刚的闹剧只是个小插曲。 上官玉站在原地,嘴角抽搐,心里再次把玄霄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等我回去,非得找他算账不可!咋就没想到走之前在 挑拨一下师傅和师姑,让师姑再揍师傅一顿!”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环顾四周,发现这座城池似乎有些古怪——街道上的年轻人排着长队,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事情。 “奇怪,他们在等什么?”上官玉皱了皱眉,决定先弄清楚情况。 上官玉刚想迈步离开这个尴尬之地,忽然感觉左右两侧各有一道身影靠近。他下意识想要运转灵力,却发现这两道气息并无恶意,只是两个穿着统一褐色短打的年轻小厮。 \"这位公子请留步!\"左侧的小厮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家管家有请,还请公子赏脸。\"右侧的小厮更是直接伸手就要搀扶。 上官玉眉头微蹙,正欲婉拒,却见不远处一位身着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这人约莫四十出头,实际年龄却不知是多少?腰间挂着一串玉牌,走起路来叮当作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管事。 \"哎呀呀,这位公子!\"管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近前,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方才见公子从天而降,身手不凡,想必是修行中人?\" 上官玉暗自苦笑,心想这\"从天而降\"的方式可真是够丢人的。他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尘,淡淡道:\"不过是些粗浅功夫,让阁下见笑了。\" \"公子过谦了!\"管家眼睛一亮,目光在上官玉身上来回打量。只见这青年虽衣衫沾尘,却掩不住那一身超凡脱俗的气质。他面如冠玉,眉若远山,一双星眸深邃如潭,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潇洒气度。 管家越看越是欢喜,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若不嫌弃,可否移步测一测骨龄?\" 第195章 选婿盛会 \"测骨龄?\"上官玉面露疑惑。 \"正是!\"管家笑得见牙不见眼,\"今日是我们皇甫家选拔人才的良辰吉日,只要骨龄不超过百岁,都有机会获得丰厚待遇。\" 上官玉心中一动。他初来乍到,正需要了解这小灵界的情况。眼前这皇甫家听起来颇有势力,倒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上官玉微微颔首。 测灵台通体由青玉打造,表面刻满了繁复的符文。上官玉将手掌轻轻按在台面上,顿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 \"嗡——\" 台面上的符文依次亮起,最终凝聚成一个清晰的数字:四十一。表示上午玉四十一岁 \"妙啊!妙啊!\"管家拍手大笑,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一朵花,\"公子果然年轻有为!\" 上官玉收回手掌,心中暗自盘算。以他如今的修为,想要改变测龄结果易如反掌,但他并未刻意掩饰。毕竟大乘期的修为摆在那里,就算有什么变故也无需担心。 \"不知这测龄是何用意?\"上官玉故作不解地问道。 管家神秘一笑:\"公子随我来就知道了。来人啊,先带公子去沐浴更衣!\" 还不等上官玉回应,两名侍女已经款款走来。她们身着淡粉色纱裙,步履轻盈,对着上官玉盈盈一礼:\"公子请随奴婢来。\" 上官玉无奈,只得跟着侍女穿过几重院落。一路上,他发现这府邸规模宏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贵。 沐浴过后,侍女捧来一套崭新的月白色锦袍。衣料入手柔软丝滑,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上官玉有些迟疑。 \"这是家主特意为贵客准备的。\"侍女恭敬道,\"还请公子更衣后随奴婢前往雅集。\" 换好衣服的上官玉更显俊逸非凡。他随着侍女来到一处精致的花园,园中假山流水,奇花异草点缀其间。数十张紫檀木案几错落摆放,已有三十余位年轻男子在座。 \"公子请在此稍候。\"侍女将他引至一处空位,又奉上香茗,\"待会儿自会有人来解说详情。\" 上官玉环顾四周,发现这些年轻人个个气度不凡。有的正在低声交谈,有的独自品茗,还有几个在欣赏园中景致。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判断,修为最低也是元婴期,最高的甚至达到了化神后期。 \"这位道兄面生得很啊。\"邻座一位蓝衣公子主动搭话,\"在下青玄门赵明轩,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姓上官,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教。\"上官玉拱手回礼。 \"上官兄也是来参加选拔的?\"赵明轩好奇地打量着他,\"看兄台风姿不凡,想必是哪个隐世大族的子弟?\" 上官玉正要回答,忽然园中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缓步走来,身后跟着数名侍卫。 \"诸位才俊久等了。\"老者声音洪亮,\"老朽皇甫松,忝为皇甫家外院管事。今日邀各位前来,实有一桩天大的机缘相赠。\" 园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与此同时,在小灵界西部的一个边陲小镇上,戒色和尚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酒楼大堂中央。 \"小二!再来两只烤全羊!\"和尚抹了抹油光发亮的嘴巴,将空酒坛咣当一声放在地上。 酒楼掌柜战战兢兢地凑过来:\"大师,您、您已经吃了三只羊,喝了二十坛酒了\" \"怎么?怕佛爷我给不起钱?\"戒色和尚眼睛一瞪,从袖中掏出一块上品灵石拍在桌上,\"够不够?\" 掌柜的眼睛顿时直了。这块灵石足够买下他半个酒楼!他连忙点头哈腰:\"够够够!大师稍等,马上就来!\" 周围的食客早已看傻了眼。这胖和尚的食量简直骇人听闻,更奇怪的是吃了这么多,肚子竟然不见鼓起来。 酒足饭饱后,戒色和尚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招手叫来掌柜:\"掌柜的,跟你打听个事。\" \"大师请讲。\"掌柜现在态度恭敬得不得了。 \"这里是什么地界?最近的寺庙在哪?\" \"回大师,咱们这儿是小灵界西部,归法华寺管辖。要说最近的寺庙嘛,往东三十里就有座小庙,不过要说法华寺本寺,还得往西走三百里。\" 戒色和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若有所思:\"法华寺听起来挺气派啊。寺里可有高僧?\" \"那当然!\"掌柜压低声音,\"听说法华寺的住持已经活了好几千岁,能呼风唤雨,法力无边呢!\" 和尚眼睛一亮:\"有意思!佛爷我这就去会会他!\"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掌柜连忙追问道:\"大师不留宿一晚吗?天色已晚\" \"住什么宿!\"戒色和尚哈哈大笑,\"佛爷我要赶着去化缘呢!\"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酒楼门口,只留下一阵清风和目瞪口呆的众人。 花园中,皇甫松的讲解已经到了关键处。 \"只要通过最终考核,不仅能获得我皇甫家的修炼资源,更有机会成为家主嫡系的乘龙快婿!\" 此言一出,园中顿时一片哗然。上官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选拔,实际上是在为皇甫家的小姐选婿! \"上官兄看起来并不惊讶?\"赵明轩注意到他的平静,好奇地问道。 上官玉微微一笑:\"在下初来乍到,对皇甫家的情况并不了解。\" \"原来如此。\"赵明轩压低声音,\"皇甫家可是东部第一大家族,据说族中有大乘期老祖坐镇。若能成为皇甫家的女婿,那真是\" 他话未说完,园中突然响起一阵悠扬的琴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假山后转出一队侍女,簇拥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款款而来。 \"是皇甫小姐!\"有人惊呼。 皇甫家大小姐闺名诗瑜,取\"诗情画意,怀瑾握瑜\"之意。此刻她身后跟着四名侍女,缓步穿过回廊。微风拂过,轻纱浮动间隐约可见精致的下颌线条。 \"小姐,老祖宗推算的良缘,今日真会在这些人中出现吗?\"贴身侍女碧荷小声问道。 诗瑜轻轻摇头,玉簪上的明珠随之晃动:\"老祖既说我的姻缘应在今年今月,想必不会出错。\"她停顿片刻,声音又低了几分,\"只是我实在不喜这般招摇。\" 园中三十余位青年才俊同时起身行礼,皇甫诗瑜的目光如水般掠过众人,却在触及某道身影时骤然凝滞。 那是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公子,剑眉星目,气度不凡。虽安静立于人群之中,却如鹤立鸡群般醒目。更奇特的是,以她合体后期的修为,竟看不透对方深浅。 上官玉似有所感,抬眼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皇甫诗瑜只觉心头一颤,慌忙移开视线。面纱下的脸颊微微发烫,好在有轻纱遮掩,无人得见她的失态。 \"小姐?\"碧荷轻声提醒。 皇甫诗瑜这才回神,发现自己的手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她暗自调息,压下心中异样的悸动。 \"诸位才俊。\"皇甫松朗声道,\"接下来将由小姐亲自出题考核。通过者,可入内院详谈。\" 上官玉轻轻摇头,心中暗叹:这下可真是骑虎难下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倒要看看这皇甫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196章 佛门奢靡 上官玉目送那道倩影远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方才对视的刹那,他竟鬼使神差地运转了洞玄真瞳。面纱之下,是一张堪称绝色的容颜—— 肌肤胜雪,吹弹可破;黛眉如远山含翠,明眸似秋水凝波;琼鼻秀挺,朱唇不点而红。最难得是那股清雅脱俗的气质,宛如空谷幽兰,不染纤尘。这般姿容,竟与师姑柳紫衣不相上下。 更令上官玉惊讶的是,这位皇甫小姐骨龄不过四十六岁,修为却已达炼虚后期。如此天赋,放在整个修真界都属凤毛麟角。 \"四十六岁\"上官玉心中一动,\"比我年长五岁,莫非\" 他忽然想起临行前师父玄霄子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难道这又是师父的安排?正思索间,忽闻环佩叮咚。 皇甫诗瑜盈盈立于假山前,素手轻抬。园中顿时浮现三幅由灵力凝聚的画卷,在半空中缓缓旋转。 \"承蒙诸位远道而来,诗瑜先行谢过。\"她的声音如清泉漱玉,又似珠落玉盘,听得众人心神荡漾,\"今日设下三问,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画卷依次展开: \"第一问:何为真我?\" \"第二问:道在何方?\" \"第三问:情归何处?\" 园中顿时一片哗然。这些问题看似简单,实则直指道心,没有标准答案,却又最能见修为深浅。几位才俊已额头见汗,苦思冥想间连手中茶盏都捏出了裂痕。 上官玉却盯着皇甫诗瑜发间的玉簪出神——那簪头雕琢的九瓣莲花,竟与他的混沌青莲有七分神似。这巧合让他愈发确信,今日之遇绝非偶然。 \"这位公子似乎胸有成竹?\" 清泉般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上官玉猛然回神,发现皇甫诗瑜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案前,那双明澈的美眸正注视着自己。 鬼使神差地,他脱口而出:\"在下已有答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上官玉自己都愣住了——以他大乘期的修为,本不该如此失态。可方才那一瞬,他竟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般,迫切想要在这个女子面前展现自己。 皇甫诗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莞尔:\"愿闻其详。\" 与此同时,戒色和尚扛着渡厄杖,站在法华寺山门前目瞪口呆。 九丈高的鎏金寺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楣上\"法华寺\"三个大字竟是用极品灵玉镶嵌而成。汉白玉台阶纤尘不染,每一级都刻着精细的佛纹,隐隐有佛光流转。两侧十八尊金身罗汉像,每尊手中法器都是货真价实的玄阶法宝,光是散发出的威压就让人喘不过气。 \"我的佛祖啊!\"戒色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啧啧称奇,\"这哪是寺庙,简直是金山银窟!老和尚要是看见,非得气死过去不可!\" 正感叹间,一个身着锦缎僧衣的小沙弥迎上前来,合十行礼:\"阿弥陀佛,这位师兄从何处来?\" 戒色眼珠一转,瞬间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宝相庄严地还礼,连声音都变得浑厚起来:\"贫僧自天元大陆云游至此,见宝刹气象万千,特来挂单参学。\" 小沙弥见他手中宝杖不凡,不敢怠慢,引他穿过三重金碧辉煌的殿宇。戒色一路看得目瞪口呆—— 梁柱皆是千年灵木,散发着淡淡清香;琉璃瓦掺了金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地砖上刻着繁复的聚灵阵纹,走在上面都能感觉到灵气涌动。大雄宝殿内,三尊金身佛像巍然矗立,最矮的也有三丈高,通体纯金打造,眼睛用的是夜明珠,眉心还嵌着舍利子。 \"了不得!\"戒色小声嘀咕,\"等佛爷我发达了,定要给老和尚也盖一座这样的\" 知客僧慧明长老正在藏经阁前修剪一株价值连城的七宝菩提树。见小沙弥引着个陌生和尚过来,眯起眼睛打量。 这一打量,慧明心头剧震。那胖和尚看似平平无奇,可手中那柄乌金宝杖——杖头明王像左眼嵌的竟是传说中的\"舍利\",右眼那颗漆黑如墨的珠子,分明是\"魔核\"! 这两样宝物随便一件都足以引起修真界血战,如今竟同时出现在一根法杖上。更可怕的是,宝杖散发出的气息,让他这个合体初期的长老都感到心悸。 \"阿弥陀佛。\"慧明强压贪念,笑容和蔼可掬,\"师兄远道而来,敝寺蓬荜生辉。\" 戒色大大咧咧地摆手:\"长老客气了!贵寺这般气派,说什么蓬荜生辉,折煞贫僧了!\" 办理挂单手续时,慧明状若无意地问起渡厄杖来历。戒色随口胡诌:\"此乃家师所赐,说是从什么古墓里挖出来的。\"说着还故意用油腻的袖子擦了擦杖身。 慧明眼角抽搐,强忍着没有发作。他暗中捏碎一枚传讯玉符,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师兄远道而来,想必乏了。明心,带这位师兄去东厢房歇息。\" 当小沙弥领着戒色离开后,慧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望着戒色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如此至宝,落在这等粗鄙野和尚手中,实在是暴殄天物\" 皇甫家花园里,上官玉正在回答第三个问题。 \"故而情之一物,既是枷锁,亦是羽翼。能困住大罗金仙,也能让凡人一步登天。\"他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不自觉用上了混沌创灭道的真意,连忙住口。 皇甫诗瑜却听得美目异彩连连。这番见解别开生面,与她心中所想暗合。更奇怪的是,听着这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她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前世相识。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半步,又急忙止住,生怕被人看出异样。 \"公子高见。\"皇甫诗瑜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不知可否移步内院详谈?\" 满座才俊顿时哗然。赵明轩更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上官玉也愣住了。他本打算随便应付一下就离开,可看着皇甫诗瑜那期待的眼神,那句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更奇怪的是,他竟隐约感应到皇甫诗瑜发间玉簪与自己的混沌青莲产生了微妙共鸣。 \"在下荣幸之至。\" 皇甫诗瑜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转身时裙裾飞扬,发间玉簪上的莲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上官玉跟随其后,心中暗叹:师父啊师父,您这盘棋,下得可真够远的 东厢房内,戒色和尚四仰八叉地躺在沉香木雕花大床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感叹:\"这才叫修行啊!\" 房间陈设极尽奢华:床帐是鲛绡织就,桌椅是万年紫檀,连茶具都是上等灵玉雕琢。窗外一株七宝菩提树随风摇曳,散发着宁神静气的清香。 戒色正盘算着要不要叫些斋菜来尝尝,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顺手将渡厄杖靠在床边。 \"师兄,住持请您去藏经阁一叙。\"小沙弥在门外恭敬道。 戒色挠挠头:\"这大晚上的,去藏经阁作甚?\" \"住持说,见师兄法宝非凡,想与师兄探讨佛法。\" 戒色眼珠一转,哈哈笑道:\"好说好说!\"他抄起渡厄杖,大摇大摆地跟着小沙弥向外走去,却不知黑暗中有几双眼睛正贪婪地盯着他手中的宝杖 第197章 贪念 戒色和尚跟着引路的小沙弥穿过三重金碧辉煌的殿宇,来到位于寺院深处的藏经阁。一路上,他看似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实则早已将寺院布局和暗中窥视的僧人尽收眼底。那双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小眼睛里,此刻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师兄请。\"小沙弥在一座七层宝塔前停下,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戒色和尚抬头望去,只见这藏经阁通体由紫檀木打造,每层檐角都悬挂着鎏金铃铛,微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声响。阁前种着几株罕见的七宝菩提树,树下摆着七个蒲团,六个身着金色袈裟的长老已经盘膝而坐。 \"阿弥陀佛。\"戒色和尚双手合十,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憨厚可掬的表情,\"贫僧见过诸位师兄。\" 正中央的慧德住持缓缓起身。他生得慈眉善目,白须垂胸,手持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乍一看真如菩萨下凡般宝相庄严。 \"师弟远道而来,老衲有失远迎。\"慧德住持声音温和,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戒色和尚身旁的渡厄杖上扫过,\"请坐。\" 戒色和尚大大咧咧地往蒲团上一坐,渡厄杖随意地靠在身旁。他注意到七位长老虽然面带微笑,但眼神中的贪婪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尤其是那个负责接待他的慧明长老,眼睛几乎要黏在渡厄杖上了。 \"不知师弟从何处来?\"慧德住持亲自斟了杯茶递过来。 戒色和尚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好茶!贫僧自天元大陆云游至此,听闻法华寺佛法精深,特来讨教。\" \"哦?\"慧德住持眼中精光一闪,\"天元大陆老衲倒是听说过,据说那里佛门势微,没想到还能出师弟这等人物。\"实则慧德哪里知道天元大陆在哪里! 戒色和尚憨厚一笑:\"师兄过奖了。贫僧不过是山野村夫,哪比得上诸位师兄在这等宝刹修行。\" 慧明长老迫不及待地插话:\"师弟手中这柄法杖颇为奇特,不知是何来历?\" 戒色和尚摸了摸渡厄杖,故作神秘地说:\"这是家师所赐,说是与贫僧有缘。\" \"不知令师是\" \"家师法号玄空,在大佛寺修行。\"戒色和尚随口答道。 七位长老交换了个眼神。他们从未听说过什么大佛寺,更不认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寺庙能拿出这等宝物。慧德住持轻咳一声,将话题引向佛法。 \"既邀师弟前来讨教,不如我们论一论《金刚经》中''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一句?\" 戒色和尚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恭敬之色:\"愿闻师兄高见。\"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七位长老轮番上阵,从《金刚经》谈到《法华经》,又从禅宗公案说到密宗真言。戒色和尚对答如流,时不时还抛出几个刁钻的问题。 两个时辰的论法交锋,他们尚存几分试探与轻视之心,意图在佛法上压服这个看似粗鄙的野和尚,为后续谋夺宝杖铺平道路。 然而结果却让他们心惊肉跳! 这胖和尚看似大大咧咧,满嘴油滑,可一旦论起佛理,竟似换了个人。言语间机锋犀利,引经据典信手拈来,抛出的问题更是刁钻古怪,直指修行关隘。好几个长老被他问得额头冒汗,张口结舌,差点下不来台。更令他们骇然的是,戒色和尚言谈举止间,不经意流露出的佛门真意精纯浩瀚,隐然带着一种直指本源的透彻,竟让他们这些浸淫佛法多年的长老都若有所悟,道心微颤! 慧德住持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眼前这貌不惊人的胖和尚,佛学造诣之深,简直深不可测!其根基之浑厚,绝非寻常野狐禅可比!这更让他笃定,那柄宝杖,绝对是惊天动地的至宝,否则岂能配得上这等人物? 两个时辰的唇枪舌剑,不仅未能压下戒色和尚,反而助长了他的气焰。看着戒色和尚那副稳坐钓鱼台、甚至带着点戏谑看戏的模样,慧德住持知道,软的不行,只能图穷匕见了。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脸上堆起更加和煦的笑容,仿佛之前的针锋相对从未发生。 与此同时,皇甫家内院的花厅里,上官玉与皇甫诗瑜的谈话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皇甫诗瑜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发间那支白玉莲花簪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所以公子认为,修行之人不该绝情绝性?\"皇甫诗瑜轻声问道,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上官玉点点头:\"太上忘情,非是无情。若连本心都迷失了,又如何证得大道?\" 皇甫诗瑜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这番见解与她自幼所受的教导大相径庭,却莫名地触动心弦。她正想再问,一旁的侍女轻声提醒:\"小姐,天色已晚。\" 上官玉这才注意到窗外已经暮色四合,连忙起身:\"是在下叨扰太久,这就告辞。\" \"公子且慢。\"皇甫诗瑜急忙道,\"已经为公子准备了厢房,若不嫌弃,就在寒舍暂住一宿如何?\" 上官玉本想拒绝,但看着皇甫诗瑜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那就打扰了。\" 皇甫诗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唤来小厮带上官玉去客房。待他走后,她独自坐在花厅里,手指轻轻抚过上官玉用过的茶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皇甫家后堂,家主皇甫雄正在听取管家的汇报。 \"回家主,其余三十多位公子已经打发走了。按您的要求,每人赠送了五百上品灵石,一瓶凝神丹,外加一部地阶功法。\"管家恭敬地说。 皇甫雄点点头:\"做得不错。那个上官玉小姐似乎对他另眼相看?\" \"正是。\"管家笑道,\"老奴从未见过小姐与人交谈如此投机。那位上官公子谈吐不凡,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皇甫雄挥退管家,转身对着上首太师椅上的老者恭敬道:\"父亲,诗瑜的良缘您确定就是那上官公子吗?\" 老者缓缓睁开双眼。他须发皆白,面容却如婴儿般红润,正是皇甫家的大乘期后期老祖——皇甫天擎。 \"天机所示,岂会有错?\"皇甫天擎声音低沉,\"三十年前老夫推演天机,算出诗瑜命中良缘当在今年今月出现。今日那上官玉从天而降,正应了天外来客之兆。\" \"可他来历不明\" \"糊涂!\"皇甫天擎冷哼一声,\"能从天而降却毫发无伤,至少是合体期修为。骨龄四十一岁的合体期,放眼整个小灵界能有几人?\" 皇甫雄恍然大悟:\"父亲的意′思是\" \"此子来历非凡,很可能是某个隐世大族的传人。\"皇甫天擎捋须道,\"若能与他结亲,对我皇甫家大有裨益!\" 月上中天,上官玉在客房中辗转难眠。他索性起身来到院中,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公子也睡不着吗?\" 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上官玉回头,只见皇甫诗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回廊下。她换了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发间的玉簪在月光下莹莹生辉。 \"小姐怎么\" \"我见院中有身影,便来看看。\"皇甫诗瑜缓步走来,在离上官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公子可是不习惯客房?\" 上官玉摇摇头:\"只是想起些往事。\"他顿了顿,突然问道,\"小姐相信命中注定吗?\" 皇甫诗瑜微微一怔,随即轻声道:\"以前不信。但今日见到公子\"她话未说完,突然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月光下,她低眉垂首的模样格外动人。上官玉心中微动,识海中的混沌青莲竟无风自动,与皇甫诗瑜发间玉簪上的莲花产生了微妙共鸣。 两人就这样站在月下,谁也没有再说话,却都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宁静。 第198章 良缘 月上中天,清辉如练,静静洒落在皇甫家雅致的庭院里。花木扶疏的暗影中,只余下两道相对而立的身影。 皇甫诗瑜站在回廊的台阶下,微微仰头看着上官玉。月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下颌线,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盛着清辉,也映着眼前之人挺拔的身影。刚才那番关于命中注定的试探,已耗尽了她平日的矜持,此刻面纱下双颊的微烫还未散去,心头却莫名地安定下来,仿佛漂泊的孤舟终于寻到了港湾。 上官玉同样心绪难平。识海深处,那株扎根混沌的九品青莲,正以前所未有的活力缓缓摇曳,每一片莲瓣都舒展开来,散发出温润而磅礴的混沌气息。这气息并非刻意催动,而是自然流泻,与皇甫诗瑜发髻间那支白玉莲花簪隐隐呼应,形成一种玄之又玄的共鸣。簪头那九瓣莲花的雕工,此刻在月光下愈发清晰,竟与混沌青莲的形态神韵有七八分相似!这绝非巧合。师父玄霄子那张总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脸,又一次浮现在上官玉心头。 “夜深露重,小姐还是早些安歇。”上官玉压下翻涌的思绪,温言道。他声音低沉,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皇甫诗瑜轻轻“嗯”了一声,眼睫微垂,掩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公子也是。”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这才转身,沿着回廊款款离去。素白的裙裾在月光下如流水般拂过青石地面,直至消失在拐角处。 上官玉伫立原地,目光追随着那点光晕,直到它彻底不见。识海中青莲的共鸣也随之缓缓平息,但那奇异的亲近感却留在了心底。他抬头望了望中天的皓月,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悄然弥漫开来。 皇甫雄魁梧的身影在后堂中踱步,脚下的青砖几乎要被他踏出印子来。白日里花园中那三十多位或出身显赫、或天赋卓绝的青年才俊,此刻早已被打发得干干净净,每人带着一份不菲的赠礼离去。然而,女儿最后独独留下那个神秘的上官玉,甚至还邀其夜宿府中……这实在由不得他这位做父亲的不多想。 “父亲,”皇甫雄终于停下脚步,转向端坐于上首太师椅中的老者,语气带着明显的疑虑,“诗瑜的良缘……您推算多年,确定就应在今日,应在……那位上官公子身上?”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儿子并非不信父亲推演天机之能,只是……事关诗瑜终身,又见她对那上官玉似有不同,我这心里……” 太师椅上,须发皆白、面容却红润如婴孩的皇甫家老祖皇甫天擎缓缓睁开双目。那双眼睛深邃如古潭,开阖间似有星辰明灭。他看着眼前这个素来沉稳如今却显得有些焦躁的儿子,并未动怒,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 “雄儿,你这份为父之心,老夫岂能不知?”皇甫天擎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天机所示,如云中之龙,虽难窥全貌,但关键之鳞爪,却清晰可辨。三十年前那一次心血来潮的推演,耗费老夫半甲子寿元,岂能儿戏?诗瑜命中注定的良缘,必于今年今月出现,此乃天数。 “此子来历,绝非寻常。”皇甫天擎捋着长须,语气带着洞悉世情的睿智,“观其气度谈吐,沉稳内敛,锋芒深藏,绝非小门小户能培养得出。老夫大胆推测,他极可能是某个隐世万年、底蕴深不可测的古老大族悉心培养的传人,此番出世,或许正是为了历练红尘,印证大道。”他微微停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更何况……今日他回答诗瑜那三问时,气息流转之间,老夫隐隐感受到了一丝……混沌之意。虽极淡,却纯粹古老,直指本源。若老夫所料不差,他所修功法,恐怕正是那传说中的——混沌大道!” “混沌大道?!”皇甫雄失声低呼,这四个字的分量重逾万钧,代表着修真界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传承之一,只存在于典籍传说之中。 “不错。”皇甫天擎缓缓点头,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所以,无论于情于理,于家族长远计,此子都堪称诗瑜的良配。若能结此良缘,对我皇甫家而言,乃是百世难逢的大机缘!” 皇甫雄心潮澎湃,父亲的剖析如拨云见日,让他豁然开朗,但内心深处,那份属于父亲的谨慎仍未完全消除。“父亲所言,句句在理。只是……事关诗瑜终身幸福,总要有个确凿的凭据,让她自己、也让族中上下心服口服才好。不知父亲……可有什么方服,能验证这上官公子是否真是诗瑜命定之人?”看着儿子眼中那份深沉的父爱与责任,皇甫天擎非但没有不悦,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微微颔首:“你这份心,很好。天数虽定,亦需人合。验证之法,老夫早有安排。” 他抬手指了指窗外皎洁的月色:“本月十五,就在三日之后。月圆之夜,子时三刻。届时,我皇甫家世代守护的那处核心秘地,受月华与地脉灵力牵引,将会自行开启,持续三个时辰。” 皇甫雄精神一振,屏息凝听。 皇甫天擎继续道:“那秘地核心,蕴藏一丝自上古遗存下来的混沌母气,最是神异。若二人所修功法同源相生,或彼此契合达到极高境地,便会引动这混沌母气的共鸣。秘地开启之时,冥冥中自有一股源自混沌的伟力,会跨越空间,将身负契合道韵的二人同时牵引至秘地核心之处。若上官玉真与诗瑜有缘,功法相契,此情此景,必会显现!届时,二人不仅会被秘地之力聚在一起,更能借那混沌母气之助,获得一场不小的造化机缘。” 皇甫雄眼中最后一丝疑虑终于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喜和期待。他深深一揖:“原来如此!父亲深谋远虑,儿子拜服!有这秘地之力为证,那便是天意与人合的双重明证,再好不过!” 压在心头的大石落地,皇甫雄只觉浑身轻松。只要再等三日,一切自有分晓。 上官玉并未立刻回房。皇甫诗瑜离去后,他依然独自立于院中,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识海中的青莲虽已平静,但那奇特的共鸣感却如余音绕梁,挥之不去。 “混沌……”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一缕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觉的混沌气流在指间萦绕生灭。这皇甫家……似乎藏着与他本源相呼应的东西?还有那位皇甫小姐……他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双清澈又隐含羞怯的眼眸,以及发间那支异常熟悉的莲花玉簪。师父那张总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脸又一次浮现。这盘棋,下得果然够深够远。 他轻轻摇头,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夜风带着庭中花草的清香拂过,他转身,朝着给自己安排的客房走去。步履沉稳,背影在月光下拉长,融入屋檐的阴影之中。 第199章 藏经阁 “阿弥陀佛。”慧德住持宣了声佛号,声音温和如春风拂面,“师弟佛理精深,慧根深种,实乃我佛门大幸。方才一番论道,令老衲与诸位师弟皆受益匪浅,茅塞顿开啊。”他话语诚恳,眼神却不着痕迹地再次扫过那柄乌金宝杖。 戒色和尚盘腿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嘿嘿,住持师兄过奖啦!贫僧就是个走江湖的野和尚,懂点皮毛,瞎说一通,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跟诸位宝刹高僧比起来,差得远喽!”他语气谦逊,可那副混不吝的表情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怎么看都像是在说反话。 慧德住持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慈祥:“师弟过谦了。不知……”他话锋一转,目光终于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渡厄杖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欣赏与好奇,“师弟这柄法器,造型古朴,宝光内蕴,隐隐有佛魔交织之玄奥,实乃老衲平生仅见。不知师弟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瞻仰一番?” 此言一出,其余六位长老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无比,如同饿狼盯上了肥美的羔羊,再也掩饰不住那份贪婪。 戒色和尚心中冷笑连连:“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他脸上却露出极其憨厚、甚至带着点受宠若惊的表情,大手随意地一摆: “哎哟,这破棍子有啥好看的?师兄们想看?拿去便是!随便看,别客气!” 话音未落,他竟然真的伸出那只油乎乎的手,一把抓起靠在身旁的渡厄杖,像是递根烧火棍似的,大大方方地就朝慧德住持递了过去。 这一下,反倒让慧德住持和几位长老愣住了。他们预想过对方会推诿、会警惕、会勃然变色,甚至做好了强行出手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爽快!爽快得……简直像是个傻子! 慧德住持看着递到眼前的乌金宝杖,杖身流淌着内敛的暗金光泽,杖头那半佛半魔的明王法相在阁内长明灯的映照下更显诡秘威严,左眼舍利温润,右眼魔核幽邃。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混合着神圣与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心头狂跳,竟一时有些迟疑,伸出的手也顿在半空。 “师兄快拿着呀!别跟贫僧客气!”戒色和尚见他不动,反而往前又送了送,那油乎乎的袖子几乎要蹭到慧德住持的金色袈裟上。 就在慧德住持这一愣神的功夫,早已按捺不住的慧明长老猛地从旁边窜了过来!他双眼放光,呼吸急促,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与贪婪,口中连声道:“住持师兄,让师弟来!让师弟来仔细瞧瞧!” 说话间,他已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几乎是强抢一样从戒色和尚手里接过了渡厄杖。 宝杖入手,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与磅礴力量感瞬间传来,慧明长老手臂微微一沉,心中更是震撼。他顾不得许多,立刻凑到近前,借着藏经阁内通明的灯火,贪婪地上下摩挲、仔细端详起来。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玄奥的佛魔符文,最终死死盯住了杖头那尊摄人心魄的明王法相。 “是它……真的是它!错不了!”慧明长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起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住持师兄!诸位师兄!你们看!看这明王法相!左眼!这温润祥和、蕴含无边佛力的……是舍利!是真正的佛门舍利子啊!再看这右眼!漆黑如墨,吞噬光线,散发着纯粹毁灭魔能的……是魔核!最顶级的魔核!佛魔一体,正邪同源!这……这……”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因狂喜而扭曲,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藏经阁:“这分明就是万年前,我法华寺镇寺圣物之一,不幸遗失的佛魔明王杖啊!” “什么?” “佛魔明王杖?” “慧明师弟,你确定?” 藏经阁内顿时一片哗然!如同滚油中滴入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其余几位长老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从蒲团上跳起,一窝蜂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目光死死黏在渡厄杖上,充满了震惊、贪婪和狂热!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慧明长老激动得唾沫横飞,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猛地将渡厄杖往慧德住持手中一塞,转身就往藏经阁内冲去,边跑边喊,“师兄稍待!寺中古籍有明确记载和图样!师弟这就取来!” 慧德住持下意识地接住沉重的渡厄杖,感受着那磅礴而矛盾的力量,再看着慧明狂奔而去的背影,眼中最后一丝迟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的决绝。他宽大的僧袖微微一动,一枚早已藏在袖中的小巧玉符被悄然捏碎。这是召集寺中护法武僧的信号! 戒色和尚依旧盘坐在蒲团上,稳如泰山。他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一只手托着肥嘟嘟的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出由七位高僧倾情演出的闹剧。 那眼神,就像在看几只上蹿下跳、自以为得计的猴子,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洞悉一切的了然。他当然知道这宝贝的来历——这是玄霄子前辈亲手采集混沌星核铁,融了一丝定海神珍铁的余威,再嵌入舍利与魔核,为他量身炼制的本命法宝!跟这劳什子法华寺,有半块灵石的关系?他倒要看看,这群秃驴能把戏唱到什么地步。 很快,慧明长老捧着一本颜色发黄、边缘磨损的厚厚古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他脸上带着一种重大发现的亢奋红晕,动作夸张地将古籍在众人面前哗啦一声翻开,指着其中一页绘制的彩色图画,声音因激动而尖利:“住持师兄!诸位师兄!你们看!你们快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书页上。只见泛黄的纸页上,用古老的矿物颜料绘制着一柄法杖的图案。杖身乌金,铭刻符文,杖头乃是一尊威严的明王法相,左眼点金代表舍利,右眼点墨代表魔核……那造型,那神韵,竟与戒色和尚手中这柄渡厄杖,有八九分相似!图样旁边,还用古梵文标注着名称——佛魔明王杖! “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啊!”一个长老失声惊呼,指着图样和渡厄杖的手都在颤抖。 “天佑我法华寺!失落万载的圣物,今日终于重归山门!”另一个长老双手合十,激动得老泪纵横,仿佛看到了佛祖显灵。 “典籍记载,此杖乃我寺祖师于域外星空所得,蕴含佛魔至理,威力无穷!后因一场大劫不幸失落……没想到,没想到今日竟能重现!”慧明长老声音哽咽,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对祖师庇佑的感激。 七位长老,包括慧德住持在内,此刻都沉浸在一种自我感动的狂热气氛中。他们围着那本古籍和渡厄杖,指指点点,啧啧称奇,言语间充满了对圣物回归的无限喜悦和激动,仿佛这柄杖天生就该是法华寺的东西,而戒色和尚只是一个碰巧将其带来的送宝童子。 一番激动的确认之后,慧德住持深吸一口气,假意努力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悲天悯人、慈祥无比的庄严宝相。他双手捧着渡厄杖,不过此刻在他们心中已是佛魔明王杖。转向一直盘坐在蒲团上,如同看戏一般的戒色和尚。 第199章 藏经阁 “阿弥陀佛。”慧德住持宣了声佛号,声音温和如春风拂面,“师弟佛理精深,慧根深种,实乃我佛门大幸。方才一番论道,令老衲与诸位师弟皆受益匪浅,茅塞顿开啊。”他话语诚恳,眼神却不着痕迹地再次扫过那柄乌金宝杖。 戒色和尚盘腿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嘿嘿,住持师兄过奖啦!贫僧就是个走江湖的野和尚,懂点皮毛,瞎说一通,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跟诸位宝刹高僧比起来,差得远喽!”他语气谦逊,可那副混不吝的表情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怎么看都像是在说反话。 慧德住持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慈祥:“师弟过谦了。不知……”他话锋一转,目光终于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渡厄杖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欣赏与好奇,“师弟这柄法器,造型古朴,宝光内蕴,隐隐有佛魔交织之玄奥,实乃老衲平生仅见。不知师弟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瞻仰一番?” 此言一出,其余六位长老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无比,如同饿狼盯上了肥美的羔羊,再也掩饰不住那份贪婪。 戒色和尚心中冷笑连连:“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他脸上却露出极其憨厚、甚至带着点受宠若惊的表情,大手随意地一摆: “哎哟,这破棍子有啥好看的?师兄们想看?拿去便是!随便看,别客气!” 话音未落,他竟然真的伸出那只油乎乎的手,一把抓起靠在身旁的渡厄杖,像是递根烧火棍似的,大大方方地就朝慧德住持递了过去。 这一下,反倒让慧德住持和几位长老愣住了。他们预想过对方会推诿、会警惕、会勃然变色,甚至做好了强行出手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爽快!爽快得……简直像是个傻子! 慧德住持看着递到眼前的乌金宝杖,杖身流淌着内敛的暗金光泽,杖头那半佛半魔的明王法相在阁内长明灯的映照下更显诡秘威严,左眼舍利温润,右眼魔核幽邃。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压力混合着神圣与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心头狂跳,竟一时有些迟疑,伸出的手也顿在半空。 “师兄快拿着呀!别跟贫僧客气!”戒色和尚见他不动,反而往前又送了送,那油乎乎的袖子几乎要蹭到慧德住持的金色袈裟上。 就在慧德住持这一愣神的功夫,早已按捺不住的慧明长老猛地从旁边窜了过来!他双眼放光,呼吸急促,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与贪婪,口中连声道:“住持师兄,让师弟来!让师弟来仔细瞧瞧!” 说话间,他已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几乎是强抢一样从戒色和尚手里接过了渡厄杖。 宝杖入手,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与磅礴力量感瞬间传来,慧明长老手臂微微一沉,心中更是震撼。他顾不得许多,立刻凑到近前,借着藏经阁内通明的灯火,贪婪地上下摩挲、仔细端详起来。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玄奥的佛魔符文,最终死死盯住了杖头那尊摄人心魄的明王法相。 “是它……真的是它!错不了!”慧明长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起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住持师兄!诸位师兄!你们看!看这明王法相!左眼!这温润祥和、蕴含无边佛力的……是舍利!是真正的佛门舍利子啊!再看这右眼!漆黑如墨,吞噬光线,散发着纯粹毁灭魔能的……是魔核!最顶级的魔核!佛魔一体,正邪同源!这……这……”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因狂喜而扭曲,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藏经阁:“这分明就是万年前,我法华寺镇寺圣物之一,不幸遗失的佛魔明王杖啊!” “什么?” “佛魔明王杖?” “慧明师弟,你确定?” 藏经阁内顿时一片哗然!如同滚油中滴入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其余几位长老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从蒲团上跳起,一窝蜂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目光死死黏在渡厄杖上,充满了震惊、贪婪和狂热!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慧明长老激动得唾沫横飞,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猛地将渡厄杖往慧德住持手中一塞,转身就往藏经阁内冲去,边跑边喊,“师兄稍待!寺中古籍有明确记载和图样!师弟这就取来!” 慧德住持下意识地接住沉重的渡厄杖,感受着那磅礴而矛盾的力量,再看着慧明狂奔而去的背影,眼中最后一丝迟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的决绝。他宽大的僧袖微微一动,一枚早已藏在袖中的小巧玉符被悄然捏碎。这是召集寺中护法武僧的信号! 戒色和尚依旧盘坐在蒲团上,稳如泰山。他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一只手托着肥嘟嘟的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出由七位高僧倾情演出的闹剧。 那眼神,就像在看几只上蹿下跳、自以为得计的猴子,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洞悉一切的了然。他当然知道这宝贝的来历——这是玄霄子前辈亲手采集混沌星核铁,融了一丝定海神珍铁的余威,再嵌入舍利与魔核,为他量身炼制的本命法宝!跟这劳什子法华寺,有半块灵石的关系?他倒要看看,这群秃驴能把戏唱到什么地步。 很快,慧明长老捧着一本颜色发黄、边缘磨损的厚厚古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他脸上带着一种重大发现的亢奋红晕,动作夸张地将古籍在众人面前哗啦一声翻开,指着其中一页绘制的彩色图画,声音因激动而尖利:“住持师兄!诸位师兄!你们看!你们快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书页上。只见泛黄的纸页上,用古老的矿物颜料绘制着一柄法杖的图案。杖身乌金,铭刻符文,杖头乃是一尊威严的明王法相,左眼点金代表舍利,右眼点墨代表魔核……那造型,那神韵,竟与戒色和尚手中这柄渡厄杖,有八九分相似!图样旁边,还用古梵文标注着名称——佛魔明王杖! “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啊!”一个长老失声惊呼,指着图样和渡厄杖的手都在颤抖。 “天佑我法华寺!失落万载的圣物,今日终于重归山门!”另一个长老双手合十,激动得老泪纵横,仿佛看到了佛祖显灵。 “典籍记载,此杖乃我寺祖师于域外星空所得,蕴含佛魔至理,威力无穷!后因一场大劫不幸失落……没想到,没想到今日竟能重现!”慧明长老声音哽咽,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对祖师庇佑的感激。 七位长老,包括慧德住持在内,此刻都沉浸在一种自我感动的狂热气氛中。他们围着那本古籍和渡厄杖,指指点点,啧啧称奇,言语间充满了对圣物回归的无限喜悦和激动,仿佛这柄杖天生就该是法华寺的东西,而戒色和尚只是一个碰巧将其带来的送宝童子。 一番激动的确认之后,慧德住持深吸一口气,假意努力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悲天悯人、慈祥无比的庄严宝相。他双手捧着渡厄杖,不过此刻在他们心中已是佛魔明王杖。转向一直盘坐在蒲团上,如同看戏一般的戒色和尚。 第200章 互秀演技 “阿弥陀佛!”慧德住持的声音充满了真挚的感慨与厚重的感激,“师弟啊!今日真是佛祖显灵,赐下莫大机缘!若非师弟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将我法华寺失落万年的镇寺圣物佛魔明王杖送回山门,此等佛宝,不知还要流落尘寰多少岁月,明珠蒙尘,实乃我佛门一大憾事!” 慧德顿了顿,目光恳切地注视着戒色和尚,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感激和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师弟此举,功德无量!此乃护持佛宝、光耀佛门之大善举!老衲谨代法华寺历代祖师,代法华寺上下僧众,向师弟致以最深的谢意!”说罢,他竟然真的朝着戒色和尚,深深地合十躬身一礼! 他身后,慧明等六位长老也立刻齐刷刷地跟着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声音洪亮而虔诚: “多谢师弟,师兄、送还圣物!功德无量!” 七道金色身影,在藏经阁通明的灯火和七宝菩提树的阴影下,朝着蒲团上那个穿着破旧僧衣、满身油腻的胖和尚深深拜了下去。场面庄重,感激之情似乎溢于言表。 然而,这庄重的感激之下,却是赤裸裸的巧取豪夺,是无耻至极的栽赃诬陷!他们用一本不知真伪的古籍,一个编造的故事,就想将别人的本命法宝据为己有,还摆出一副物归原主、你该感恩的虚伪嘴脸! 藏经阁内一片寂静,只有长明灯烛火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檀香的气息依旧浓郁,却再也掩盖不住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作呕的虚伪与贪婪。 戒色和尚依旧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既没有因对方的大礼而惶恐起身,也没有因这无耻的诬陷而暴怒翻脸。他只是微微歪着他那颗圆溜溜的光头,胖脸上那抹惯常的、看似憨厚的笑容,此刻却变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玩味。 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目光慢悠悠地在眼前这七个保持着躬身姿势、道貌岸然的高僧身上一一扫过。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讥讽,只有一种纯粹到极点的、如同顽童看蚂蚁搬家的兴致盎然,仿佛眼前这出荒诞绝伦的戏码,是这世间最有趣的消遣。 七宝菩提树的阴影在长明灯下摇曳,檀香依旧浓郁,却压不住空气里那层几乎凝固的贪婪与虚伪。七位身披华贵金袈裟的长老,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等待着蒲团上那个油腻胖和尚惶恐的推辞或是愤怒的指责。 然而,戒色和尚只是微微歪着他那颗溜圆的光头,脸上那抹惯常的、看似憨厚的笑容,此刻清晰得有些刺眼,也玩味得令人心头发毛。他小眼睛眯着,像看一群耍把戏的猴儿般,慢悠悠地将眼前这七位高僧打量了个遍。 慧德住持躬着身,宽大的僧袍袖子里,捏着佛珠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这野和尚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既不惶恐,也不质问,更无怒意,这诡异的平静反而让他心头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就在这死寂的、只闻烛火噼啪的尴尬时刻,戒色和尚终于动了。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那笑容灿烂得晃眼,声音洪亮得打破了凝滞: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戒色和尚一拍大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原来这破棍子竟然是贵寺失落的镇寺圣物佛魔明王杖啊!哎呀呀,贫僧就说嘛,拿着它总觉得沉甸甸的,原来是与贵寺有缘!佛祖开眼,祖师庇佑,让贫僧跋山涉水,千辛万苦,今日终于物归原主,送回它真正的归宿!功德圆满,贫僧这心里,真是…真是…太痛快啦!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夸张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仿佛完成了一件拯救苍生、泽被后世的无上功德,那份由衷的喜悦和自豪简直要满溢出来。 “……” 慧德住持懵了。 “……” 慧明长老僵住了。 “……” 其余五位长老,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脖子像是生了锈,艰难地扭动了一下,彼此交换着茫然又错愕的眼神——这野和尚是傻的吗?还是被他们这阵势吓疯了?他居然……居然就这么认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七人精心营造的激动与感激氛围。 慧德住持毕竟是老江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迅速堆砌起更深的、几乎要滴出蜜来的感动与赞叹。他直起身,双手合十,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师弟!师弟真乃我佛门赤子!心如琉璃,通透无瑕!如此至宝当前,竟能不起丝毫贪恋,一心只念物归原主,光耀佛门!此等高风亮节,此等赤诚佛心,实乃吾辈楷模!老衲……老衲代法华寺历代祖师,再次拜谢师弟深明大义!”说着,又要躬身下拜。 “哎——师兄且慢!”戒色和尚突然抬手,声音洪亮地打断了慧德的二次表演。 来了!慧德心头一凛,暗道果然有诈,脸上却依旧挂着感动的笑容:“师弟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戒色和尚搓了搓他那双油乎乎的大手,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极其为难、甚至有点可怜巴巴的表情,那变脸速度之快,让几位长老眼皮直跳。 “指教不敢当,就是……嘿嘿,就是有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难处,想请师兄们帮衬帮衬。”戒色和尚嘿嘿笑着,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师兄们也知道,贫僧就是个苦哈哈的野和尚,一路云游,风餐露宿,那是两袖清风,身无长物,穷得叮当响啊!这好不容易把贵寺的宝贝送回来了,这心里是踏实了,可这肚子……还有这身上这破衣烂衫……”他扯了扯自己那件油光锃亮、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旧僧袍,“实在是……唉,有碍观瞻,也愧对佛祖他老人家啊!” 他顿了顿,小眼睛滴溜溜地在七位长老脸上扫过,那眼神充满了你们懂得的暗示,然后才慢悠悠地,用一种极其理所当然的语气继续说道: “所以啊,师弟我呢,就想着……既然这佛魔明王杖对贵寺如此重要,贫僧又如此高风亮节、物归原主了,贵寺是不是……也该意思意思,救济救济贫僧这个穷途末路的送宝人?毕竟,佛祖也教导我们,要广结善缘,布施积德嘛!嘿嘿嘿……” 话音落下,藏经阁前死一般的寂静。 第200章 互秀演技 “阿弥陀佛!”慧德住持的声音充满了真挚的感慨与厚重的感激,“师弟啊!今日真是佛祖显灵,赐下莫大机缘!若非师弟不远万里,跋山涉水,将我法华寺失落万年的镇寺圣物佛魔明王杖送回山门,此等佛宝,不知还要流落尘寰多少岁月,明珠蒙尘,实乃我佛门一大憾事!” 慧德顿了顿,目光恳切地注视着戒色和尚,语气带着一种沉重的感激和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师弟此举,功德无量!此乃护持佛宝、光耀佛门之大善举!老衲谨代法华寺历代祖师,代法华寺上下僧众,向师弟致以最深的谢意!”说罢,他竟然真的朝着戒色和尚,深深地合十躬身一礼! 他身后,慧明等六位长老也立刻齐刷刷地跟着躬身行礼,异口同声,声音洪亮而虔诚: “多谢师弟,师兄、送还圣物!功德无量!” 七道金色身影,在藏经阁通明的灯火和七宝菩提树的阴影下,朝着蒲团上那个穿着破旧僧衣、满身油腻的胖和尚深深拜了下去。场面庄重,感激之情似乎溢于言表。 然而,这庄重的感激之下,却是赤裸裸的巧取豪夺,是无耻至极的栽赃诬陷!他们用一本不知真伪的古籍,一个编造的故事,就想将别人的本命法宝据为己有,还摆出一副物归原主、你该感恩的虚伪嘴脸! 藏经阁内一片寂静,只有长明灯烛火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檀香的气息依旧浓郁,却再也掩盖不住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作呕的虚伪与贪婪。 戒色和尚依旧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既没有因对方的大礼而惶恐起身,也没有因这无耻的诬陷而暴怒翻脸。他只是微微歪着他那颗圆溜溜的光头,胖脸上那抹惯常的、看似憨厚的笑容,此刻却变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玩味。 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目光慢悠悠地在眼前这七个保持着躬身姿势、道貌岸然的高僧身上一一扫过。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讥讽,只有一种纯粹到极点的、如同顽童看蚂蚁搬家的兴致盎然,仿佛眼前这出荒诞绝伦的戏码,是这世间最有趣的消遣。 七宝菩提树的阴影在长明灯下摇曳,檀香依旧浓郁,却压不住空气里那层几乎凝固的贪婪与虚伪。七位身披华贵金袈裟的长老,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等待着蒲团上那个油腻胖和尚惶恐的推辞或是愤怒的指责。 然而,戒色和尚只是微微歪着他那颗溜圆的光头,脸上那抹惯常的、看似憨厚的笑容,此刻清晰得有些刺眼,也玩味得令人心头发毛。他小眼睛眯着,像看一群耍把戏的猴儿般,慢悠悠地将眼前这七位高僧打量了个遍。 慧德住持躬着身,宽大的僧袍袖子里,捏着佛珠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这野和尚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既不惶恐,也不质问,更无怒意,这诡异的平静反而让他心头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就在这死寂的、只闻烛火噼啪的尴尬时刻,戒色和尚终于动了。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那笑容灿烂得晃眼,声音洪亮得打破了凝滞: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戒色和尚一拍大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整个人都精神焕发起来,“原来这破棍子竟然是贵寺失落的镇寺圣物佛魔明王杖啊!哎呀呀,贫僧就说嘛,拿着它总觉得沉甸甸的,原来是与贵寺有缘!佛祖开眼,祖师庇佑,让贫僧跋山涉水,千辛万苦,今日终于物归原主,送回它真正的归宿!功德圆满,贫僧这心里,真是…真是…太痛快啦!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夸张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仿佛完成了一件拯救苍生、泽被后世的无上功德,那份由衷的喜悦和自豪简直要满溢出来。 “……” 慧德住持懵了。 “……” 慧明长老僵住了。 “……” 其余五位长老,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脖子像是生了锈,艰难地扭动了一下,彼此交换着茫然又错愕的眼神——这野和尚是傻的吗?还是被他们这阵势吓疯了?他居然……居然就这么认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七人精心营造的激动与感激氛围。 慧德住持毕竟是老江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迅速堆砌起更深的、几乎要滴出蜜来的感动与赞叹。他直起身,双手合十,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师弟!师弟真乃我佛门赤子!心如琉璃,通透无瑕!如此至宝当前,竟能不起丝毫贪恋,一心只念物归原主,光耀佛门!此等高风亮节,此等赤诚佛心,实乃吾辈楷模!老衲……老衲代法华寺历代祖师,再次拜谢师弟深明大义!”说着,又要躬身下拜。 “哎——师兄且慢!”戒色和尚突然抬手,声音洪亮地打断了慧德的二次表演。 来了!慧德心头一凛,暗道果然有诈,脸上却依旧挂着感动的笑容:“师弟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戒色和尚搓了搓他那双油乎乎的大手,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极其为难、甚至有点可怜巴巴的表情,那变脸速度之快,让几位长老眼皮直跳。 “指教不敢当,就是……嘿嘿,就是有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难处,想请师兄们帮衬帮衬。”戒色和尚嘿嘿笑着,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师兄们也知道,贫僧就是个苦哈哈的野和尚,一路云游,风餐露宿,那是两袖清风,身无长物,穷得叮当响啊!这好不容易把贵寺的宝贝送回来了,这心里是踏实了,可这肚子……还有这身上这破衣烂衫……”他扯了扯自己那件油光锃亮、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旧僧袍,“实在是……唉,有碍观瞻,也愧对佛祖他老人家啊!” 他顿了顿,小眼睛滴溜溜地在七位长老脸上扫过,那眼神充满了你们懂得的暗示,然后才慢悠悠地,用一种极其理所当然的语气继续说道: “所以啊,师弟我呢,就想着……既然这佛魔明王杖对贵寺如此重要,贫僧又如此高风亮节、物归原主了,贵寺是不是……也该意思意思,救济救济贫僧这个穷途末路的送宝人?毕竟,佛祖也教导我们,要广结善缘,布施积德嘛!嘿嘿嘿……” 话音落下,藏经阁前死一般的寂静。 第201章 化缘有道 慧德住持脸上那感动的、慈祥的笑容,如同被瞬间冻结的湖面,寸寸龟裂、剥落。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心底直冲头顶,那张保养得宜、宝相庄严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最后变得铁青一片,仿佛能刮下一层寒霜! 他身后的慧明等六位长老,脸色也同样精彩纷呈——惊愕、羞怒、难以置信,最后统统化为被戏耍后的冰冷阴沉。七双眼睛死死盯着戒色和尚,那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好一个高风亮节!好一个物归原主!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这该死的野和尚,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把他们众师兄弟当成了什么?冤大头吗?! 藏经阁内弥漫的檀香,此刻闻起来都带着一股冰冷的、令人作呕的虚伪味道。 慧德藏在宽大僧袖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他袖中那枚早已准备好、用来召唤护法武僧强行镇压的玉符,此刻被捏得滚烫。强行压下立刻翻脸的冲动,慧德从牙缝里挤出一丝极其生硬、冰冷的声音: “哦?不知师弟……想要个怎样的救济法?” 他身后的几位长老,眼神也瞬间变得危险起来,气机隐隐锁定了蒲团上那个依旧嬉皮笑脸的胖和尚。 “哎呀,师兄们别这样看着贫僧嘛,怪吓人的。”戒色和尚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和冰冷,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甚至还舒服地挪了挪屁股:“贫僧要求不高,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他掰着油乎乎的手指头,慢条斯理地开始化缘: “第一呢,贫僧一路风尘,囊中羞涩,急需点盘缠。嗯……不多,给个三万极品灵石,让贫僧应应急就行。” “噗——”一个脾气火爆的长老差点被这数字噎得背过气去,三万极品灵石?!这野和尚怎么不去抢?! “第二嘛,”戒色和尚无视对方几乎要喷火的眼神,继续掰着第二根手指,“贫僧对佛法向往已久,贵寺藏经阁闻名遐迩,典籍浩如烟海……嘿嘿,贫僧想进去随便看看,学习学习。当然,贫僧保证,绝不外传!就在里面看看,嗯,看看就好。” 无条件开放藏经阁?这简直是挖法华寺的根基!几个长老脸都绿了。 “第三,”戒色和尚掰下第三根手指,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贫僧一路劳顿,想找个清净地方好好休息几天,参悟参悟佛法。听说贵寺后山灵气浓郁,风景绝佳……嘿嘿,不知能否借一方宝地,给贫僧弄个小小的、能落脚打坐的洞府就成?”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七张由铁青转向煞白、再由煞白憋成猪肝色的脸,仿佛还嫌不够,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哦,对了!贫僧这身行头实在有辱佛门清誉。贵寺家大业大,想必宝库里闲置的佛宝不少?嗯……让贫僧进去,随便挑个三件两件的,换换行头,撑撑门面,也显得咱们法华寺待客有道不是?” “三万极品灵石!无条件开放藏经阁!后山灵气最浓的洞府!还要任选三件佛宝?!”慧明长老再也忍不住,声音尖利地咆哮起来,“你这野和尚!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痴心妄想!” 慧德住持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眼中寒光闪烁,袖中捏着玉符的手指微微发力,几乎就要将其彻底捏碎,召唤武僧将这不知死活的野和尚拿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戒色和尚脸上那副嬉笑的表情倏然一收。他依旧盘坐着,姿势未变,甚至没有散发出任何迫人的气势,但那双总是眯缝着的小眼睛,却陡然睁开了一丝缝隙! 就在这一丝缝隙睁开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冰冷刺骨的意念,如同无形的钢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慧德住持以及在场六位长老的识海深处! 没有磅礴的威压,没有浩荡的法力波动。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源于生命本源层次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漠然与俯瞰!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无意间瞥了一眼脚下的蝼蚁,那眼神中不含任何情绪,却让蝼蚁瞬间明白了何为天渊之别,何为不可抗拒的绝对差距! “呃啊……”慧德住持闷哼一声,识海剧痛,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捏着玉符的手指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那枚玉符无声地从他颤抖的指尖滑落,掉在柔软的蒲团上。他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看向戒色和尚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恐惧!那是什么?!那绝不是合体期能拥有的意念!甚至……超越了普通的大乘期! 其他六位长老更是不堪,修为稍弱的两人直接脸色一白,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强行咽了回去,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几乎要跌坐在地!他们看向戒色和尚的目光,再无半分贪婪和愤怒,只剩下深深的、源自灵魂的恐惧! 这胖和尚……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股冰冷刺骨的意念来得快,去得更快。戒色和尚的眼睛又眯缝了起来,脸上重新挂上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恐怖只是众人的错觉。他搓着手,嘿嘿笑道: “哎呀,师兄们别激动嘛。贫僧这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做生意……哦不,化缘,不都讲究个有来有往?你们觉得贵了,咱们可以再商量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贫僧很好说话的!” 他笑得一脸真诚,仿佛刚才那无声的恐怖威慑从未发生。 慧德住持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后背的僧袍已被冷汗湿透。他死死盯着戒色和尚那张胖脸,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对方刚才展露的那一丝气息,让他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粗鄙的野和尚,绝对拥有顷刻间将他们七人碾成齑粉的恐怖实力!强行夺取?杀人灭口?那根本就是找死! 一瞬间,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狠厉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强烈的求生欲和保住法华寺基业的念头。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悸,脸上艰难地重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和善笑容,声音干涩无比: “师……师弟说得对!化缘……化缘,自然是有商有量。师弟要求……嗯,确实体现了对我佛的一片赤诚之心,只是……数目稍显……稍显……那个,宏伟了些。不如……我们细谈?细谈?” 一场原本图穷匕见的夺宝阴谋,在戒色和尚那惊世骇俗的化缘技巧和深不可测的实力震慑下,硬生生被掰成了讨价还价的慈善募捐大会。 藏经阁内,檀香依旧袅袅,只是气氛变得无比诡异。七位金光闪闪的长老,围着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和尚,开始了一场注定被宰得鲜血淋漓的友好协商。慧德住持准备的后手——那些埋伏在暗处的护法武僧,此刻显得如此多余和可笑。 第201章 化缘有道 慧德住持脸上那感动的、慈祥的笑容,如同被瞬间冻结的湖面,寸寸龟裂、剥落。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心底直冲头顶,那张保养得宜、宝相庄严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最后变得铁青一片,仿佛能刮下一层寒霜! 他身后的慧明等六位长老,脸色也同样精彩纷呈——惊愕、羞怒、难以置信,最后统统化为被戏耍后的冰冷阴沉。七双眼睛死死盯着戒色和尚,那目光,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好一个高风亮节!好一个物归原主!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这该死的野和尚,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把他们众师兄弟当成了什么?冤大头吗?! 藏经阁内弥漫的檀香,此刻闻起来都带着一股冰冷的、令人作呕的虚伪味道。 慧德藏在宽大僧袖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他袖中那枚早已准备好、用来召唤护法武僧强行镇压的玉符,此刻被捏得滚烫。强行压下立刻翻脸的冲动,慧德从牙缝里挤出一丝极其生硬、冰冷的声音: “哦?不知师弟……想要个怎样的救济法?” 他身后的几位长老,眼神也瞬间变得危险起来,气机隐隐锁定了蒲团上那个依旧嬉皮笑脸的胖和尚。 “哎呀,师兄们别这样看着贫僧嘛,怪吓人的。”戒色和尚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和冰冷,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甚至还舒服地挪了挪屁股:“贫僧要求不高,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他掰着油乎乎的手指头,慢条斯理地开始化缘: “第一呢,贫僧一路风尘,囊中羞涩,急需点盘缠。嗯……不多,给个三万极品灵石,让贫僧应应急就行。” “噗——”一个脾气火爆的长老差点被这数字噎得背过气去,三万极品灵石?!这野和尚怎么不去抢?! “第二嘛,”戒色和尚无视对方几乎要喷火的眼神,继续掰着第二根手指,“贫僧对佛法向往已久,贵寺藏经阁闻名遐迩,典籍浩如烟海……嘿嘿,贫僧想进去随便看看,学习学习。当然,贫僧保证,绝不外传!就在里面看看,嗯,看看就好。” 无条件开放藏经阁?这简直是挖法华寺的根基!几个长老脸都绿了。 “第三,”戒色和尚掰下第三根手指,小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贫僧一路劳顿,想找个清净地方好好休息几天,参悟参悟佛法。听说贵寺后山灵气浓郁,风景绝佳……嘿嘿,不知能否借一方宝地,给贫僧弄个小小的、能落脚打坐的洞府就成?”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七张由铁青转向煞白、再由煞白憋成猪肝色的脸,仿佛还嫌不够,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哦,对了!贫僧这身行头实在有辱佛门清誉。贵寺家大业大,想必宝库里闲置的佛宝不少?嗯……让贫僧进去,随便挑个三件两件的,换换行头,撑撑门面,也显得咱们法华寺待客有道不是?” “三万极品灵石!无条件开放藏经阁!后山灵气最浓的洞府!还要任选三件佛宝?!”慧明长老再也忍不住,声音尖利地咆哮起来,“你这野和尚!简直是狮子大开口!痴心妄想!” 慧德住持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眼中寒光闪烁,袖中捏着玉符的手指微微发力,几乎就要将其彻底捏碎,召唤武僧将这不知死活的野和尚拿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戒色和尚脸上那副嬉笑的表情倏然一收。他依旧盘坐着,姿势未变,甚至没有散发出任何迫人的气势,但那双总是眯缝着的小眼睛,却陡然睁开了一丝缝隙! 就在这一丝缝隙睁开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冰冷刺骨的意念,如同无形的钢针,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慧德住持以及在场六位长老的识海深处! 没有磅礴的威压,没有浩荡的法力波动。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源于生命本源层次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漠然与俯瞰!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无意间瞥了一眼脚下的蝼蚁,那眼神中不含任何情绪,却让蝼蚁瞬间明白了何为天渊之别,何为不可抗拒的绝对差距! “呃啊……”慧德住持闷哼一声,识海剧痛,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捏着玉符的手指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那枚玉符无声地从他颤抖的指尖滑落,掉在柔软的蒲团上。他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看向戒色和尚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恐惧!那是什么?!那绝不是合体期能拥有的意念!甚至……超越了普通的大乘期! 其他六位长老更是不堪,修为稍弱的两人直接脸色一白,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强行咽了回去,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几乎要跌坐在地!他们看向戒色和尚的目光,再无半分贪婪和愤怒,只剩下深深的、源自灵魂的恐惧! 这胖和尚……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股冰冷刺骨的意念来得快,去得更快。戒色和尚的眼睛又眯缝了起来,脸上重新挂上那副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恐怖只是众人的错觉。他搓着手,嘿嘿笑道: “哎呀,师兄们别激动嘛。贫僧这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做生意……哦不,化缘,不都讲究个有来有往?你们觉得贵了,咱们可以再商量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贫僧很好说话的!” 他笑得一脸真诚,仿佛刚才那无声的恐怖威慑从未发生。 慧德住持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后背的僧袍已被冷汗湿透。他死死盯着戒色和尚那张胖脸,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对方刚才展露的那一丝气息,让他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看似粗鄙的野和尚,绝对拥有顷刻间将他们七人碾成齑粉的恐怖实力!强行夺取?杀人灭口?那根本就是找死! 一瞬间,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狠厉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强烈的求生欲和保住法华寺基业的念头。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悸,脸上艰难地重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和善笑容,声音干涩无比: “师……师弟说得对!化缘……化缘,自然是有商有量。师弟要求……嗯,确实体现了对我佛的一片赤诚之心,只是……数目稍显……稍显……那个,宏伟了些。不如……我们细谈?细谈?” 一场原本图穷匕见的夺宝阴谋,在戒色和尚那惊世骇俗的化缘技巧和深不可测的实力震慑下,硬生生被掰成了讨价还价的慈善募捐大会。 藏经阁内,檀香依旧袅袅,只是气氛变得无比诡异。七位金光闪闪的长老,围着一个油光满面的胖和尚,开始了一场注定被宰得鲜血淋漓的友好协商。慧德住持准备的后手——那些埋伏在暗处的护法武僧,此刻显得如此多余和可笑。 第202章 翁婿初见 皇甫府,会客厅。 与法华寺藏经阁那诡异的气氛截然不同,皇甫家的会客厅此刻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家宴氛围。厅堂开阔,陈设古朴大气又不失奢华,珍贵的灵植点缀其间,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灵气。 上首主位,端坐着皇甫家老祖皇甫天擎。他须发皆白,面色红润如婴儿,双目微阖,仿佛在神游天外,但周身那股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气息,却如无形的山岳,笼罩着整个大厅。他只是静静坐着,便已是厅堂的绝对中心。 皇甫天擎左下首,便是皇甫家当代家主,皇甫诗瑜的父亲——皇甫雄。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身墨色锦袍更衬得气势沉凝。此刻,他正襟危坐,腰背挺得笔直,一张国字脸绷得紧紧的,浓眉紧锁,嘴唇抿成一条刚硬的直线,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带着审视与挑剔,死死盯着坐在客位的青年。 无形的、沉重如山的大乘期威压,正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如同汹涌的暗流,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向客位上的上官玉!厅堂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股威压而变得粘稠凝滞,连角落里的灵植叶片都微微低垂了几分。 然而,这足以让寻常合体修士都心神剧震、丑态百出的威压,而正面对如此威压的上官玉,却依旧从容。 他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安静地坐在雕花紫檀木椅上。面对皇甫雄那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压迫,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不适或愠怒,只有一片云淡风轻的平静。 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深潭,不起半点波澜。那足以压垮山岳的威压落在他身上,竟如同泥牛入海,泛不起一丝涟漪。他甚至连坐姿都未曾改变分毫,只是端起手边的灵茶,轻轻啜饮了一口,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身处春日暖阳下的闲庭信步。 这一幕,让上首微阖双目的皇甫天擎,眼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低估了!远远低估了此子!雄儿的大乘初期威压,虽未尽全力,但也绝非等闲合体期能如此轻松承受!此子……深不可测!那混沌气息的感应,绝对是真的! 皇甫雄的脸色则更加难看,甚至隐隐有些发青。他本以为凭自己的修为和气势,足以给这个将要拐走他宝贝女儿的臭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皇甫家的门槛有多高!可结果呢?对方竟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简直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这位大乘家主、慈爱老父亲的脸上!让他引以为傲的修为和威严,显得如此无力!这感觉,就像是自己精心呵护了数十载、眼看就要绽放出绝世芳华的稀世名花,突然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陌生小子连盆带花一起给端走了!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还一副理所当然、波澜不惊的模样!憋屈,窝火,抓心挠肝!这两天他吃不好睡不安,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女儿被拐走的画面,此刻这口气堵在胸口,让他那张刚毅的脸几乎要扭曲。 与皇甫雄那几乎要喷火的严父姿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旁的何清月——皇甫诗瑜的生母。 何清月夫人身着素雅宫装,气质温婉雍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洋溢着毫不掩饰的、近乎灼热的喜悦。她那双与皇甫诗瑜有七分相似的美丽眼眸,自上官玉踏入厅堂起,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那眼神,充满了欣赏、满意的如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慈爱。 眼见丈夫威压无效,反而自己气得够呛,何清月轻微的瞪了皇甫雄一眼,随即脸上绽放出更加温柔热情的笑容,亲自端起一旁侍女托盘上的一碟灵气四溢、红如玛瑙的朱果,莲步轻移,走到上官玉面前。 “上官公子,别理会你伯父那张臭脸!”何清月声音温婉动听,带着天然的亲和力,将那碟价值不菲的朱果轻轻放在上官玉手边的茶几上,“他呀,就是舍不得瑜儿,心里头别扭着呢!来,尝尝这火云朱果,是南部那边刚送来的,最是滋养气血,味道也甘甜。” 放下朱果,她又极其自然地拿起旁边温着的玉壶,亲自为上官玉面前那盏明显没喝多少的灵茶续上热气腾腾的茶水:“这雾隐灵茶也趁热喝,静心凝神的好东西。赶路辛苦了?到了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束。” 她动作流畅自然,仿佛照顾自家子侄般熟稔亲切。 上官玉饶是心境沉稳,此刻也被何清月夫人这过于热情的态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头雾水。他连忙起身,微微欠身,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窘迫:“伯母太客气了,晚辈愧不敢当。多谢伯母厚爱。” “哎呀,坐下坐下!站着做什么!”何清月笑着虚按了一下,示意他坐下,目光依旧热切地在他脸上身上流连,越看越是满意:“瞧瞧,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修为又高,谈吐也得体……真是难得的好孩子!瑜儿这孩子有眼光!”她毫不吝啬地夸赞着,仿佛上官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乘龙快婿。 “咳!”上首的皇甫天擎终于发出一声轻咳,打断了何清月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热情。他缓缓睁开双目,那深邃如星海的目光落在上官玉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却又比皇甫雄的威压柔和了无数倍,仿佛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的真正价值。 “上官小友,”皇甫天擎的声音低沉而平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厚重感,“前日花园之中,小友对真我、道途、情缘三问的见解,别开生面,直指本源,令老夫亦有所触动。不知小友师承何处?此番游历小灵界,又是为何?” 终于进入了盘问的正题。厅堂内的气氛,在何清月夫人那春风化雨般的热情与皇甫雄那寒冬腊月般的冷脸之间,仿佛是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上官玉放下茶盏,迎着皇甫天擎那仿佛能洞彻人心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微微欠身,正准备开口作答。而一旁的皇甫雄,则竖起了耳朵,脸色依旧紧绷,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那是对答案的紧张与期待。 窗棂外,日影微斜,将厅堂内几人的身影拉得修长。一场关乎着皇甫家明珠未来、也关乎着某种冥冥中牵引的谈话,在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徐徐展开。 第202章 翁婿初见 皇甫府,会客厅。 与法华寺藏经阁那诡异的气氛截然不同,皇甫家的会客厅此刻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家宴氛围。厅堂开阔,陈设古朴大气又不失奢华,珍贵的灵植点缀其间,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灵气。 上首主位,端坐着皇甫家老祖皇甫天擎。他须发皆白,面色红润如婴儿,双目微阖,仿佛在神游天外,但周身那股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气息,却如无形的山岳,笼罩着整个大厅。他只是静静坐着,便已是厅堂的绝对中心。 皇甫天擎左下首,便是皇甫家当代家主,皇甫诗瑜的父亲——皇甫雄。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身墨色锦袍更衬得气势沉凝。此刻,他正襟危坐,腰背挺得笔直,一张国字脸绷得紧紧的,浓眉紧锁,嘴唇抿成一条刚硬的直线,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带着审视与挑剔,死死盯着坐在客位的青年。 无形的、沉重如山的大乘期威压,正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如同汹涌的暗流,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向客位上的上官玉!厅堂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股威压而变得粘稠凝滞,连角落里的灵植叶片都微微低垂了几分。 然而,这足以让寻常合体修士都心神剧震、丑态百出的威压,而正面对如此威压的上官玉,却依旧从容。 他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身姿挺拔如松,安静地坐在雕花紫檀木椅上。面对皇甫雄那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压迫,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不适或愠怒,只有一片云淡风轻的平静。 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深潭,不起半点波澜。那足以压垮山岳的威压落在他身上,竟如同泥牛入海,泛不起一丝涟漪。他甚至连坐姿都未曾改变分毫,只是端起手边的灵茶,轻轻啜饮了一口,动作自然流畅,仿佛身处春日暖阳下的闲庭信步。 这一幕,让上首微阖双目的皇甫天擎,眼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低估了!远远低估了此子!雄儿的大乘初期威压,虽未尽全力,但也绝非等闲合体期能如此轻松承受!此子……深不可测!那混沌气息的感应,绝对是真的! 皇甫雄的脸色则更加难看,甚至隐隐有些发青。他本以为凭自己的修为和气势,足以给这个将要拐走他宝贝女儿的臭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皇甫家的门槛有多高!可结果呢?对方竟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简直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这位大乘家主、慈爱老父亲的脸上!让他引以为傲的修为和威严,显得如此无力!这感觉,就像是自己精心呵护了数十载、眼看就要绽放出绝世芳华的稀世名花,突然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陌生小子连盆带花一起给端走了!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还一副理所当然、波澜不惊的模样!憋屈,窝火,抓心挠肝!这两天他吃不好睡不安,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女儿被拐走的画面,此刻这口气堵在胸口,让他那张刚毅的脸几乎要扭曲。 与皇甫雄那几乎要喷火的严父姿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旁的何清月——皇甫诗瑜的生母。 何清月夫人身着素雅宫装,气质温婉雍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洋溢着毫不掩饰的、近乎灼热的喜悦。她那双与皇甫诗瑜有七分相似的美丽眼眸,自上官玉踏入厅堂起,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那眼神,充满了欣赏、满意的如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慈爱。 眼见丈夫威压无效,反而自己气得够呛,何清月轻微的瞪了皇甫雄一眼,随即脸上绽放出更加温柔热情的笑容,亲自端起一旁侍女托盘上的一碟灵气四溢、红如玛瑙的朱果,莲步轻移,走到上官玉面前。 “上官公子,别理会你伯父那张臭脸!”何清月声音温婉动听,带着天然的亲和力,将那碟价值不菲的朱果轻轻放在上官玉手边的茶几上,“他呀,就是舍不得瑜儿,心里头别扭着呢!来,尝尝这火云朱果,是南部那边刚送来的,最是滋养气血,味道也甘甜。” 放下朱果,她又极其自然地拿起旁边温着的玉壶,亲自为上官玉面前那盏明显没喝多少的灵茶续上热气腾腾的茶水:“这雾隐灵茶也趁热喝,静心凝神的好东西。赶路辛苦了?到了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束。” 她动作流畅自然,仿佛照顾自家子侄般熟稔亲切。 上官玉饶是心境沉稳,此刻也被何清月夫人这过于热情的态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头雾水。他连忙起身,微微欠身,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窘迫:“伯母太客气了,晚辈愧不敢当。多谢伯母厚爱。” “哎呀,坐下坐下!站着做什么!”何清月笑着虚按了一下,示意他坐下,目光依旧热切地在他脸上身上流连,越看越是满意:“瞧瞧,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修为又高,谈吐也得体……真是难得的好孩子!瑜儿这孩子有眼光!”她毫不吝啬地夸赞着,仿佛上官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乘龙快婿。 “咳!”上首的皇甫天擎终于发出一声轻咳,打断了何清月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热情。他缓缓睁开双目,那深邃如星海的目光落在上官玉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却又比皇甫雄的威压柔和了无数倍,仿佛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的真正价值。 “上官小友,”皇甫天擎的声音低沉而平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厚重感,“前日花园之中,小友对真我、道途、情缘三问的见解,别开生面,直指本源,令老夫亦有所触动。不知小友师承何处?此番游历小灵界,又是为何?” 终于进入了盘问的正题。厅堂内的气氛,在何清月夫人那春风化雨般的热情与皇甫雄那寒冬腊月般的冷脸之间,仿佛是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 上官玉放下茶盏,迎着皇甫天擎那仿佛能洞彻人心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微微欠身,正准备开口作答。而一旁的皇甫雄,则竖起了耳朵,脸色依旧紧绷,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那是对答案的紧张与期待。 窗棂外,日影微斜,将厅堂内几人的身影拉得修长。一场关乎着皇甫家明珠未来、也关乎着某种冥冥中牵引的谈话,在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徐徐展开。 第203章 查底 紫檀木案几上,灵雾缭绕的香炉散发着宁心静气的轻烟,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灵茶清香交织在一起,氤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沉凝与威仪。 上官玉端坐于客席,修长的手指轻轻放下了那只温润如玉、触手生暖的灵茶杯盏。一如他此刻的心境——澄澈通透,不起半分波澜。皇甫世家这千年豪族的厅堂,其底蕴与压力足以让寻常修士心神摇曳,但于他而言,却仿佛置身于飞来峰那熟悉的云雾之间。 他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迎向主位上那道如渊似岳、蕴藏着无尽威压的视线——皇甫家的擎天之柱,皇甫天擎。这位须发皆白、面容却如壮年般红润的老祖,一双眸子深邃如古井,此刻正带着审视与探究,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上官玉微微欠身,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世家子弟的优雅与修行者的洒然。他的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在寂静的厅堂中清晰地响起,不卑不亢,自有风骨: “晚辈上官玉,师承玄霄子真人。” 这简单的自报家门,却仿佛在沉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皇甫天擎抚须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精芒内敛,更显深邃。立于下首的皇甫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了几分,腰背挺得更直,那属于父亲和家主的双重压力,无形中弥漫开来。而何清月夫人则温婉依旧,只是捧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显露出内心的关切。 上官玉清晰地捕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他神色不变,继续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家师道法通玄,早已臻至返璞归真之境。性情更是洒脱不羁,视天地万物如掌中观纹。晚辈有幸,自幼便得师尊收于门下,于飞来峰修行,聆听教诲,至今已有数十寒暑。”他特意顿了顿,将飞来峰三字清晰地吐出,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地名。 “飞来峰?”皇甫天擎眼中那内敛的精光骤然一闪,如同沉寂的古剑骤然出鞘一瞬,虽快如电光,却足以撕裂空气。这个名字……他纵横此界数千年,阅尽典籍秘闻,踏遍名山大川,却从未听闻过丝毫关于飞来峰的讯息!越是未知,越是显得神秘莫测,这简单的三个字,仿佛为上官玉身上那层难以言喻的迷雾,又增添了几分厚重。 “正是。”上官玉颔首,坦然迎视着那道仿佛能洞穿虚空的锐利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师姑柳紫衣前辈,亦对晚辈多有照拂,视若子侄。” “柳紫衣!” 这个名字甫一出口,厅堂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皇甫天擎抚须的手指猛地一顿,停在了半空,连呼吸都仿佛慢了半拍!而是掠过一丝极深、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震惊!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他总觉得在哪听到过,或在什么典籍上瞥过一眼看。但却记不起。 皇甫雄虽不知父亲心中惊涛骇浪,但父亲那一瞬间的失态,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心中巨震,看向上官玉的目光中,那份审视与挑剔,不由自主地淡化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凝重与一丝难以置信。何清月夫人亦是美目微睁,她虽不清楚柳紫衣具体代表着什么,但能让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老祖如此反应,其分量可想而知。 上官玉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氛围变化,或者说,他早已预料。他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混合着无奈与深深敬意的苦笑,语气也带上了一点回忆的意味: “此番进入小灵界,实非晚辈本意。乃是师尊玄霄子,见晚辈与挚友戒色和尚修为初成,根基已固,但是仍需红尘历练以磨砺道心,勘破迷障。他老人家行事向来……嗯,不拘一格,讲究水到渠成,顺势而为。”他微微摇头,那苦笑中的无奈更甚,却又透着对师尊行事风格的了然与包容,“在飞来峰顶,晚辈与戒色,被他老人家袍袖一挥……嗯,更准确地说,是随意一脚……”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选择了最直白也最具冲击力的说法: “一脚将晚辈与戒色和尚,自飞来峰巅之上,直接……踢入了这小灵界之中。” “噗——” 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打破了厅堂的凝滞。何清月夫人终究是没忍住,慌忙用手中锦帕掩住口唇,但那双弯成月牙的美眸里,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肩膀也因忍笑而微微颤抖。这位素未谋面的玄霄子前辈,行事当真……率性得匪夷所思!不拘一格到了极致!听起来是如此荒诞不经,可细细品味,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护犊情深与对弟子道路的绝对掌控——看似粗暴随意的一脚,却精准地将弟子送入最适合的历练之地,这份手段,这份心意,非大神通、大智慧者不可为! 皇甫雄紧绷如铁石的脸庞,此刻也像是被投入热水的坚冰,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抽动了一下。一脚踢进小灵界?这得是何等惊世骇俗、近乎于道的空间掌控之力!这可不再是简单的修为高深可以形容,而是对天地规则、空间壁垒的绝对驾驭!这震撼性的描述,彻底粉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对上官玉背景的疑虑。这已不是简单的大有来头,而是其师门背景之深,恐怕远超他皇甫家的想象极限!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那位神秘师尊对弟子的磨砺方式——简单,直接,有效,甚至带着点恶趣味的意味,却又蕴含着深不可测的修为底蕴。 他悄然用眼角余光瞥向上首的父亲。只见皇甫天擎那威严的面容上,先是一怔,随即嘴角竟难以抑制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最终形成了一个极其明显、几乎要笑出声来的弧度!那笑容里,充满了果然如此的欣慰,一种捡到稀世珍宝的巨大惊喜,还有一种……仿佛自家最杰出的后辈在外得了天大机缘荣归故里般的骄傲与热切! 第203章 查底 紫檀木案几上,灵雾缭绕的香炉散发着宁心静气的轻烟,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灵茶清香交织在一起,氤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沉凝与威仪。 上官玉端坐于客席,修长的手指轻轻放下了那只温润如玉、触手生暖的灵茶杯盏。一如他此刻的心境——澄澈通透,不起半分波澜。皇甫世家这千年豪族的厅堂,其底蕴与压力足以让寻常修士心神摇曳,但于他而言,却仿佛置身于飞来峰那熟悉的云雾之间。 他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迎向主位上那道如渊似岳、蕴藏着无尽威压的视线——皇甫家的擎天之柱,皇甫天擎。这位须发皆白、面容却如壮年般红润的老祖,一双眸子深邃如古井,此刻正带着审视与探究,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上官玉微微欠身,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世家子弟的优雅与修行者的洒然。他的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在寂静的厅堂中清晰地响起,不卑不亢,自有风骨: “晚辈上官玉,师承玄霄子真人。” 这简单的自报家门,却仿佛在沉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皇甫天擎抚须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精芒内敛,更显深邃。立于下首的皇甫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了几分,腰背挺得更直,那属于父亲和家主的双重压力,无形中弥漫开来。而何清月夫人则温婉依旧,只是捧着茶盏的手指微微收紧,显露出内心的关切。 上官玉清晰地捕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他神色不变,继续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 “家师道法通玄,早已臻至返璞归真之境。性情更是洒脱不羁,视天地万物如掌中观纹。晚辈有幸,自幼便得师尊收于门下,于飞来峰修行,聆听教诲,至今已有数十寒暑。”他特意顿了顿,将飞来峰三字清晰地吐出,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地名。 “飞来峰?”皇甫天擎眼中那内敛的精光骤然一闪,如同沉寂的古剑骤然出鞘一瞬,虽快如电光,却足以撕裂空气。这个名字……他纵横此界数千年,阅尽典籍秘闻,踏遍名山大川,却从未听闻过丝毫关于飞来峰的讯息!越是未知,越是显得神秘莫测,这简单的三个字,仿佛为上官玉身上那层难以言喻的迷雾,又增添了几分厚重。 “正是。”上官玉颔首,坦然迎视着那道仿佛能洞穿虚空的锐利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师姑柳紫衣前辈,亦对晚辈多有照拂,视若子侄。” “柳紫衣!” 这个名字甫一出口,厅堂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皇甫天擎抚须的手指猛地一顿,停在了半空,连呼吸都仿佛慢了半拍!而是掠过一丝极深、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震惊!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他总觉得在哪听到过,或在什么典籍上瞥过一眼看。但却记不起。 皇甫雄虽不知父亲心中惊涛骇浪,但父亲那一瞬间的失态,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心中巨震,看向上官玉的目光中,那份审视与挑剔,不由自主地淡化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凝重与一丝难以置信。何清月夫人亦是美目微睁,她虽不清楚柳紫衣具体代表着什么,但能让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老祖如此反应,其分量可想而知。 上官玉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氛围变化,或者说,他早已预料。他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混合着无奈与深深敬意的苦笑,语气也带上了一点回忆的意味: “此番进入小灵界,实非晚辈本意。乃是师尊玄霄子,见晚辈与挚友戒色和尚修为初成,根基已固,但是仍需红尘历练以磨砺道心,勘破迷障。他老人家行事向来……嗯,不拘一格,讲究水到渠成,顺势而为。”他微微摇头,那苦笑中的无奈更甚,却又透着对师尊行事风格的了然与包容,“在飞来峰顶,晚辈与戒色,被他老人家袍袖一挥……嗯,更准确地说,是随意一脚……”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选择了最直白也最具冲击力的说法: “一脚将晚辈与戒色和尚,自飞来峰巅之上,直接……踢入了这小灵界之中。” “噗——” 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打破了厅堂的凝滞。何清月夫人终究是没忍住,慌忙用手中锦帕掩住口唇,但那双弯成月牙的美眸里,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肩膀也因忍笑而微微颤抖。这位素未谋面的玄霄子前辈,行事当真……率性得匪夷所思!不拘一格到了极致!听起来是如此荒诞不经,可细细品味,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护犊情深与对弟子道路的绝对掌控——看似粗暴随意的一脚,却精准地将弟子送入最适合的历练之地,这份手段,这份心意,非大神通、大智慧者不可为! 皇甫雄紧绷如铁石的脸庞,此刻也像是被投入热水的坚冰,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抽动了一下。一脚踢进小灵界?这得是何等惊世骇俗、近乎于道的空间掌控之力!这可不再是简单的修为高深可以形容,而是对天地规则、空间壁垒的绝对驾驭!这震撼性的描述,彻底粉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对上官玉背景的疑虑。这已不是简单的大有来头,而是其师门背景之深,恐怕远超他皇甫家的想象极限!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那位神秘师尊对弟子的磨砺方式——简单,直接,有效,甚至带着点恶趣味的意味,却又蕴含着深不可测的修为底蕴。 他悄然用眼角余光瞥向上首的父亲。只见皇甫天擎那威严的面容上,先是一怔,随即嘴角竟难以抑制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最终形成了一个极其明显、几乎要笑出声来的弧度!那笑容里,充满了果然如此的欣慰,一种捡到稀世珍宝的巨大惊喜,还有一种……仿佛自家最杰出的后辈在外得了天大机缘荣归故里般的骄傲与热切! 笫204章 待遇 皇甫雄心中那块悬了许久、沉甸甸的巨石,终于咚地一声,彻彻底底地落了地。他长舒一口气,胸腔中那份属于老父亲特有的焦灼、患得患失、以及对宝贝女儿未来的无限担忧,仿佛也随着这口浊气消散了大半。女儿的眼光……似乎真的……不错?虽然这种感觉依旧复杂难言,就像自己耗费无数心血、精心培育了十几年、眼看就要盛放出绝世光华的名花,连花带盆被一个不知从哪座神秘山头掉下来的小子给端走了,心里总归是酸涩不舍的。但转念一想,这小子背后的那座飞来峰,其高度与神秘,似乎……完全配得上他那朵冠绝群芳的名花?甚至,可能还远远超出了预期? “至于戒色和尚,”上官玉的声音将众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拉回。他微微蹙起英挺的剑眉,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无奈与挂念,“自被师尊那一脚之力裹挟,强行破开小灵界壁垒而入,空间之力剧烈扰动,时空乱流纷杂。晚辈与他一同进入此界,如今却不知他流落何方,处境如何。”他的语气带着对挚友的担忧。 “飞来峰……玄霄子……柳紫衣……” 主位之上,皇甫天擎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千钧重量。他脸上的笑容如同初春时节第一缕暖阳照耀下的湖面,冰层迅速消融、扩散,笑意越来越盛,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化作一阵洪亮爽朗的大笑,声震屋宇,连空气都随之微微震颤。 “好!好!好啊!”皇甫天擎连说了三个好字,抚掌而赞,每一个好字都蕴含着由衷的赞叹与喜悦,“令师行事,当真妙绝!不拘一格,直指大道根本!飞来峰……好地方!好一个世外仙山,隐世道场!小友能得此通天彻地的名师垂青,收归门下,实乃天大的造化!旷世的机缘!”他的目光灼灼,如同看着一块未经雕琢便已光芒内蕴的绝世璞玉。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绝对的权威与不容置疑的决断,直接看向自己的儿子: “雄儿!” “父亲!”皇甫雄立刻躬身应诺,态度恭敬无比。 “上官小友远道而来,不,是远‘踢’而来!”皇甫天擎自己也被这说法逗乐了,捋须笑道,“乃是我皇甫家天大的贵客!更是……咳,瑜儿那丫头的好友!”提到孙女皇甫瑜,他眼中慈爱之色更浓,看向上官玉的目光,已不仅仅是满意,而是带上了一种看自家极其杰出后辈的慈祥与热切。 “传我令谕!”皇甫天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家主令出法随的威严,“即日起,上官玉小友,便是我皇甫家最尊贵的上宾!礼遇规格,等同族老!” “其一,小友居所,即刻安排听涛苑!一应起居用度,皆按族中最高规格供给,不得有丝毫怠慢!”听涛苑通常是家族核心区域,环境清幽灵气浓郁且象征地位。 “其二,府中除祖祠、藏经阁顶层、秘库重地之外,所有禁地之外的地方,小友皆可凭此令自由出入,畅通无阻!”他屈指一弹,一道温润的玉质令牌便飞向上官玉,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皇甫篆字,边缘有云纹环绕,散发着淡淡的守护气息。 “其三,”皇甫天擎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凡小友修行所需,无论是库藏奇珍、灵丹妙药,还是功法典籍、神兵利器,只要我皇甫家库中所有,小友尽可凭此令优先取用!无需向任何人请示,包括老夫在内!若有库中暂缺之物,举全族之力,务必为小友寻来!”这待遇,简直超越了皇甫家核心嫡系子弟,甚至比一些地位稍低的长老权限还要高! 皇甫雄心头凛然,深知父亲这道命令的分量,也彻底明白了上官玉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他连忙躬身,声音洪亮地应道:“是!父亲!儿子谨遵谕令,即刻安排,绝不敢有丝毫差池!”他再抬起头看向上官玉时,眼神虽然还残留着一丝老父亲特有的、对女儿即将被拐走的复杂与不舍,但那最初的审视、挑剔与戒备,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郑重无比的认可与一丝……隐隐的期待。此子,或真是皇甫家未来的一大机缘! 上官玉心中微动。皇甫老祖这份近乎倾囊相授的热情和超乎寻常的优待,绝不仅仅是因为他报出的师门背景足够震撼。自他踏入皇甫府那厚重的大门起,识海深处那株扎根于混沌、摇曳生辉的混沌青莲,便隐隐传来一丝奇异的悸动。那是一种源自混沌本源的、极其微弱却又清晰无比的呼唤感。仿佛在这座古老府邸的某个深处,沉睡着某种与他所悟混沌大道同源相契、或能引动青莲共鸣的奇物!留下,深入这皇甫府邸,正合他意,这或许是他此行除了寻找戒色和历练之外的又一桩大机缘。 他当即起身,对着主位上的皇甫天擎和旁边的皇甫雄,郑重地行了一个晚辈对尊长的道揖,姿态谦恭而不失风骨: “老祖厚爱,伯父盛情,晚辈感激不尽,铭记五内。如此……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答应得干脆利落,既承了这份沉甸甸的情谊,也为探寻那冥冥中吸引着混沌青莲的源头。 “好!好!正该如此!”皇甫天擎抚须大笑,畅快无比。 何清月夫人更是喜笑颜开,看上官玉的眼神简直比看自家最出色的子侄还要亲热,她连声吩咐侍立一旁的贴身侍女:“快!立刻带人去听涛苑,里里外外再仔细清扫一遍,用净尘符!一应家具陈设,全部换上库房里最好的那套暖阳灵玉和万年沉阴木的!床榻铺盖,用天蚕冰云丝和九转温玉髓枕!窗纱换成新得的月华鲛绡!还有,灵泉眼每日注入新鲜的青灵玉液,聚灵阵全开!务必让上官公子住得比在家还舒心!”她语速飞快,事无巨细,恨不得立刻就把这怎么看怎么顺眼的准女婿安顿得妥妥帖帖,唯恐有半点委屈。 厅堂内凝重的气氛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宾主尽欢的融融暖意。上官玉在皇甫家,一跃成为了地位超然的座上贵宾,命运的轨迹,悄然拐向了一个更为开阔而充满机遇的方向。而皇甫府邸深处,那吸引着混沌青莲的神秘之物,似乎也感受到了新的契机,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散发出一丝更加难以察觉的古老波动。 笫204章 待遇 皇甫雄心中那块悬了许久、沉甸甸的巨石,终于咚地一声,彻彻底底地落了地。他长舒一口气,胸腔中那份属于老父亲特有的焦灼、患得患失、以及对宝贝女儿未来的无限担忧,仿佛也随着这口浊气消散了大半。女儿的眼光……似乎真的……不错?虽然这种感觉依旧复杂难言,就像自己耗费无数心血、精心培育了十几年、眼看就要盛放出绝世光华的名花,连花带盆被一个不知从哪座神秘山头掉下来的小子给端走了,心里总归是酸涩不舍的。但转念一想,这小子背后的那座飞来峰,其高度与神秘,似乎……完全配得上他那朵冠绝群芳的名花?甚至,可能还远远超出了预期? “至于戒色和尚,”上官玉的声音将众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拉回。他微微蹙起英挺的剑眉,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无奈与挂念,“自被师尊那一脚之力裹挟,强行破开小灵界壁垒而入,空间之力剧烈扰动,时空乱流纷杂。晚辈与他一同进入此界,如今却不知他流落何方,处境如何。”他的语气带着对挚友的担忧。 “飞来峰……玄霄子……柳紫衣……” 主位之上,皇甫天擎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蕴含着千钧重量。他脸上的笑容如同初春时节第一缕暖阳照耀下的湖面,冰层迅速消融、扩散,笑意越来越盛,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化作一阵洪亮爽朗的大笑,声震屋宇,连空气都随之微微震颤。 “好!好!好啊!”皇甫天擎连说了三个好字,抚掌而赞,每一个好字都蕴含着由衷的赞叹与喜悦,“令师行事,当真妙绝!不拘一格,直指大道根本!飞来峰……好地方!好一个世外仙山,隐世道场!小友能得此通天彻地的名师垂青,收归门下,实乃天大的造化!旷世的机缘!”他的目光灼灼,如同看着一块未经雕琢便已光芒内蕴的绝世璞玉。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绝对的权威与不容置疑的决断,直接看向自己的儿子: “雄儿!” “父亲!”皇甫雄立刻躬身应诺,态度恭敬无比。 “上官小友远道而来,不,是远‘踢’而来!”皇甫天擎自己也被这说法逗乐了,捋须笑道,“乃是我皇甫家天大的贵客!更是……咳,瑜儿那丫头的好友!”提到孙女皇甫瑜,他眼中慈爱之色更浓,看向上官玉的目光,已不仅仅是满意,而是带上了一种看自家极其杰出后辈的慈祥与热切。 “传我令谕!”皇甫天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家主令出法随的威严,“即日起,上官玉小友,便是我皇甫家最尊贵的上宾!礼遇规格,等同族老!” “其一,小友居所,即刻安排听涛苑!一应起居用度,皆按族中最高规格供给,不得有丝毫怠慢!”听涛苑通常是家族核心区域,环境清幽灵气浓郁且象征地位。 “其二,府中除祖祠、藏经阁顶层、秘库重地之外,所有禁地之外的地方,小友皆可凭此令自由出入,畅通无阻!”他屈指一弹,一道温润的玉质令牌便飞向上官玉,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皇甫篆字,边缘有云纹环绕,散发着淡淡的守护气息。 “其三,”皇甫天擎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凡小友修行所需,无论是库藏奇珍、灵丹妙药,还是功法典籍、神兵利器,只要我皇甫家库中所有,小友尽可凭此令优先取用!无需向任何人请示,包括老夫在内!若有库中暂缺之物,举全族之力,务必为小友寻来!”这待遇,简直超越了皇甫家核心嫡系子弟,甚至比一些地位稍低的长老权限还要高! 皇甫雄心头凛然,深知父亲这道命令的分量,也彻底明白了上官玉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他连忙躬身,声音洪亮地应道:“是!父亲!儿子谨遵谕令,即刻安排,绝不敢有丝毫差池!”他再抬起头看向上官玉时,眼神虽然还残留着一丝老父亲特有的、对女儿即将被拐走的复杂与不舍,但那最初的审视、挑剔与戒备,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郑重无比的认可与一丝……隐隐的期待。此子,或真是皇甫家未来的一大机缘! 上官玉心中微动。皇甫老祖这份近乎倾囊相授的热情和超乎寻常的优待,绝不仅仅是因为他报出的师门背景足够震撼。自他踏入皇甫府那厚重的大门起,识海深处那株扎根于混沌、摇曳生辉的混沌青莲,便隐隐传来一丝奇异的悸动。那是一种源自混沌本源的、极其微弱却又清晰无比的呼唤感。仿佛在这座古老府邸的某个深处,沉睡着某种与他所悟混沌大道同源相契、或能引动青莲共鸣的奇物!留下,深入这皇甫府邸,正合他意,这或许是他此行除了寻找戒色和历练之外的又一桩大机缘。 他当即起身,对着主位上的皇甫天擎和旁边的皇甫雄,郑重地行了一个晚辈对尊长的道揖,姿态谦恭而不失风骨: “老祖厚爱,伯父盛情,晚辈感激不尽,铭记五内。如此……晚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答应得干脆利落,既承了这份沉甸甸的情谊,也为探寻那冥冥中吸引着混沌青莲的源头。 “好!好!正该如此!”皇甫天擎抚须大笑,畅快无比。 何清月夫人更是喜笑颜开,看上官玉的眼神简直比看自家最出色的子侄还要亲热,她连声吩咐侍立一旁的贴身侍女:“快!立刻带人去听涛苑,里里外外再仔细清扫一遍,用净尘符!一应家具陈设,全部换上库房里最好的那套暖阳灵玉和万年沉阴木的!床榻铺盖,用天蚕冰云丝和九转温玉髓枕!窗纱换成新得的月华鲛绡!还有,灵泉眼每日注入新鲜的青灵玉液,聚灵阵全开!务必让上官公子住得比在家还舒心!”她语速飞快,事无巨细,恨不得立刻就把这怎么看怎么顺眼的准女婿安顿得妥妥帖帖,唯恐有半点委屈。 厅堂内凝重的气氛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宾主尽欢的融融暖意。上官玉在皇甫家,一跃成为了地位超然的座上贵宾,命运的轨迹,悄然拐向了一个更为开阔而充满机遇的方向。而皇甫府邸深处,那吸引着混沌青莲的神秘之物,似乎也感受到了新的契机,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散发出一丝更加难以察觉的古老波动。 第205章 后山宝库 与皇甫府温馨,只是对上官玉而言,又略带点翁婿初见微妙感的氛围相比,法华寺后山的宝库重地,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心碎的悲愤,和一种荒诞的堆砌出来的祥和。 厚重的、加持了无数佛门禁制的玄铁大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珠光宝气、佛光氤氲的内景。一排排紫檀木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佛宝:降魔杵金光闪闪,伏魔圈符文流转,菩提念珠宝光莹莹,袈裟法衣瑞气千条……浓郁的灵气混合着檀香与佛门愿力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站在门口迎接贵客的慧德住持、慧明长老等七位高僧,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刚死了师父又丢了庙产,一个个面色灰败,眼神空洞,嘴角强行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身体僵硬得如同七尊刷了金漆的木偶。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戒色和尚,正大摇大摆、一步三晃地走在宝库中央的通道上。他左手随意地拎着一个沉甸甸、鼓囊囊的储物袋,袋口微微敞开,里面透出的璀璨光华和精纯灵气,几乎要闪瞎人眼——那正是刚刚从法华寺化缘得来的一万枚极品灵石! 右手呢?更是夸张!他像是扛着一捆刚从集市上买的柴火,将两根流光溢彩、一看就非凡品的佛宝——一根通体赤金、缠绕着九条金龙的金刚伏魔杵,和一串由一百零八颗温润菩提子串成、每颗菩提子内部都似有佛陀虚影盘坐的菩提心念珠——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扛在肩膀上!那价值连城的金刚杵杵尖几乎要戳到宝库顶上的琉璃灯,菩提念珠则随着他的步伐在他油腻的破僧袍上晃来荡去,看得旁边引路的小沙弥心惊肉跳,几位长老的心都在滴血! “啧啧啧,了不得!了不得啊!”戒色和尚一边走,一边用他那双小眼睛贪婪地扫视着架子上的各种宝物,嘴里啧啧有声,唾沫横飞,活脱脱一副土包子进城、暴发户炫富的模样,“不愧是千年古刹,这底蕴!这宝贝!瞧瞧这降魔杵,金光闪闪的,敲起人来肯定带劲!看看这佛珠,啧啧,盘一盘肯定能包浆!哎呀呀,这袈裟料子真好,要是裁了给我那破庙里的佛像披上,那得多气派!” 他每点评一句,慧明长老等人的脸颊就抽搐一下,血压就飙升一截。那根金刚伏魔杵和菩提心念珠,可是宝库中排名前十的镇库之宝啊!就这么被这野和尚像扛柴火一样扛走了! “师弟……师弟眼光独到……”慧德住持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还得努力挤出笑容奉承,“不知师弟……选好了吗?”他只想赶紧把这瘟神打发走。 “急啥!再看看,再看看!”戒色和尚大手一挥,一副老子有的是时间的架势。他走到一个摆放着精致玉盒的架子前,随手拿起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鸽卵大小、散发着七彩佛光的舍利子。“哟!这珠子挺亮啊!晚上当灯泡使不错!”他掂量着,似乎很有兴趣。 “师弟!”慧明长老差点尖叫出声,脸都绿了,“此乃……此乃敝寺一位圆寂罗汉的舍利,供奉……供奉之用,不宜……不宜照明啊!” “哦?不能照明啊?那要它何用?算了算了!”戒色和尚一脸嫌弃地把盒子丢回架子上,那随意的动作让几位长老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晃晃悠悠,终于在一处角落停了下来。那里放着一尊半尺高的青铜古钟,造型古朴,布满铜绿,钟体上刻着模糊的梵文,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灵气波动也微弱得可怜。 “咦?”戒色和尚小眼睛却是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把将这青铜小钟抓了起来,油腻的手指在钟身上摩挲着,沾满了铜绿。“这破钟有点意思!看着顺眼!就它了!正好凑够三件!”他像是捡了大便宜,喜滋滋地把小钟塞进了怀里,跟那两件光华璀璨的佛宝形成了鲜明对比。 慧德等人看着那尊破铜钟,又看看被戒色扛在肩上、价值连城的伏魔杵和菩提念珠,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憋屈感涌上心头。这野和尚是真不识货?还是故意装傻来气他们?那破钟在宝库里放了不知多少年,从来无人问津!他居然放着那么多顶级佛宝不拿,偏偏挑了这么个破烂?这感觉……比被他拿走最好的宝贝还要难受!仿佛被对方用行动狠狠地嘲讽了他们的品味和智商! “选好了!就这三样!”戒色和尚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极品灵石一袋,又掂了掂肩上的伏魔杵和菩提念珠,最后满意地摸了摸怀里的破铜钟,脸上洋溢着暴发户特有的、心满意足的灿烂笑容,“多谢诸位师兄慷慨解囊,救济贫僧于水火!佛祖一定会保佑你们功德无量的!嘿嘿嘿!” 慧德住持等人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喉咙发甜,差点集体喷出一口老血。慷慨解囊?救济水火?我们是被你抢劫了好吗?! “哦,对了!”戒色和尚像是才想起来,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面如死灰的慧德住持,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差点忘了,那根佛魔明王杖,贫僧暂时也用不上,就先寄存在住持师兄你这儿了!师兄可要替贫僧保管好啊!等贫僧啥时候想看看了,再来找师兄。” 他特意加重了寄存和找的语气,脸上的笑容憨厚无比,眼神却带着一丝只有慧德能看懂的、赤裸裸的戏谑和警告——东西暂时放你这儿,但那是我的!你敢动歪心思试试? 慧德住持浑身一颤,看着戒色和尚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再想起藏经阁前那惊鸿一瞥的恐怖意念,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贪念瞬间被浇灭,只剩下冰冷的恐惧。他僵硬地点头,声音干涩:“师……师弟放心,圣物……不,宝杖,老衲定当……妥善保管,随时恭候师弟。” “那就好!那就好!”戒色和尚哈哈一笑,扛着他的柴火伏魔杵、菩提念珠,拎着他的钱袋子,揣着他的破铜小钟,大摇大摆地跟着引路的小沙弥,朝着后山那座刚刚划归他名下、灵气最为浓郁的洞府走去。那背影,充满了暴发户的志得意满和欠揍的欢快。 慧德住持、慧明长老等七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失魂落魄地站在宝库门口,望着戒色和尚那逐渐远去的、无比刺眼的背影,久久无语。阳光洒在他们金光闪闪的袈裟上,却驱不散他们心头那一片冰冷的阴霾和滴血的疼痛。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那野和尚心满意足的嘿嘿笑声,以及灵石碰撞的清脆声响…… 第205章 后山宝库 与皇甫府温馨,只是对上官玉而言,又略带点翁婿初见微妙感的氛围相比,法华寺后山的宝库重地,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心碎的悲愤,和一种荒诞的堆砌出来的祥和。 厚重的、加持了无数佛门禁制的玄铁大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珠光宝气、佛光氤氲的内景。一排排紫檀木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佛宝:降魔杵金光闪闪,伏魔圈符文流转,菩提念珠宝光莹莹,袈裟法衣瑞气千条……浓郁的灵气混合着檀香与佛门愿力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站在门口迎接贵客的慧德住持、慧明长老等七位高僧,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刚死了师父又丢了庙产,一个个面色灰败,眼神空洞,嘴角强行扯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身体僵硬得如同七尊刷了金漆的木偶。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戒色和尚,正大摇大摆、一步三晃地走在宝库中央的通道上。他左手随意地拎着一个沉甸甸、鼓囊囊的储物袋,袋口微微敞开,里面透出的璀璨光华和精纯灵气,几乎要闪瞎人眼——那正是刚刚从法华寺化缘得来的一万枚极品灵石! 右手呢?更是夸张!他像是扛着一捆刚从集市上买的柴火,将两根流光溢彩、一看就非凡品的佛宝——一根通体赤金、缠绕着九条金龙的金刚伏魔杵,和一串由一百零八颗温润菩提子串成、每颗菩提子内部都似有佛陀虚影盘坐的菩提心念珠——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扛在肩膀上!那价值连城的金刚杵杵尖几乎要戳到宝库顶上的琉璃灯,菩提念珠则随着他的步伐在他油腻的破僧袍上晃来荡去,看得旁边引路的小沙弥心惊肉跳,几位长老的心都在滴血! “啧啧啧,了不得!了不得啊!”戒色和尚一边走,一边用他那双小眼睛贪婪地扫视着架子上的各种宝物,嘴里啧啧有声,唾沫横飞,活脱脱一副土包子进城、暴发户炫富的模样,“不愧是千年古刹,这底蕴!这宝贝!瞧瞧这降魔杵,金光闪闪的,敲起人来肯定带劲!看看这佛珠,啧啧,盘一盘肯定能包浆!哎呀呀,这袈裟料子真好,要是裁了给我那破庙里的佛像披上,那得多气派!” 他每点评一句,慧明长老等人的脸颊就抽搐一下,血压就飙升一截。那根金刚伏魔杵和菩提心念珠,可是宝库中排名前十的镇库之宝啊!就这么被这野和尚像扛柴火一样扛走了! “师弟……师弟眼光独到……”慧德住持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还得努力挤出笑容奉承,“不知师弟……选好了吗?”他只想赶紧把这瘟神打发走。 “急啥!再看看,再看看!”戒色和尚大手一挥,一副老子有的是时间的架势。他走到一个摆放着精致玉盒的架子前,随手拿起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鸽卵大小、散发着七彩佛光的舍利子。“哟!这珠子挺亮啊!晚上当灯泡使不错!”他掂量着,似乎很有兴趣。 “师弟!”慧明长老差点尖叫出声,脸都绿了,“此乃……此乃敝寺一位圆寂罗汉的舍利,供奉……供奉之用,不宜……不宜照明啊!” “哦?不能照明啊?那要它何用?算了算了!”戒色和尚一脸嫌弃地把盒子丢回架子上,那随意的动作让几位长老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晃晃悠悠,终于在一处角落停了下来。那里放着一尊半尺高的青铜古钟,造型古朴,布满铜绿,钟体上刻着模糊的梵文,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灵气波动也微弱得可怜。 “咦?”戒色和尚小眼睛却是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把将这青铜小钟抓了起来,油腻的手指在钟身上摩挲着,沾满了铜绿。“这破钟有点意思!看着顺眼!就它了!正好凑够三件!”他像是捡了大便宜,喜滋滋地把小钟塞进了怀里,跟那两件光华璀璨的佛宝形成了鲜明对比。 慧德等人看着那尊破铜钟,又看看被戒色扛在肩上、价值连城的伏魔杵和菩提念珠,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憋屈感涌上心头。这野和尚是真不识货?还是故意装傻来气他们?那破钟在宝库里放了不知多少年,从来无人问津!他居然放着那么多顶级佛宝不拿,偏偏挑了这么个破烂?这感觉……比被他拿走最好的宝贝还要难受!仿佛被对方用行动狠狠地嘲讽了他们的品味和智商! “选好了!就这三样!”戒色和尚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极品灵石一袋,又掂了掂肩上的伏魔杵和菩提念珠,最后满意地摸了摸怀里的破铜钟,脸上洋溢着暴发户特有的、心满意足的灿烂笑容,“多谢诸位师兄慷慨解囊,救济贫僧于水火!佛祖一定会保佑你们功德无量的!嘿嘿嘿!” 慧德住持等人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喉咙发甜,差点集体喷出一口老血。慷慨解囊?救济水火?我们是被你抢劫了好吗?! “哦,对了!”戒色和尚像是才想起来,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面如死灰的慧德住持,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差点忘了,那根佛魔明王杖,贫僧暂时也用不上,就先寄存在住持师兄你这儿了!师兄可要替贫僧保管好啊!等贫僧啥时候想看看了,再来找师兄。” 他特意加重了寄存和找的语气,脸上的笑容憨厚无比,眼神却带着一丝只有慧德能看懂的、赤裸裸的戏谑和警告——东西暂时放你这儿,但那是我的!你敢动歪心思试试? 慧德住持浑身一颤,看着戒色和尚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再想起藏经阁前那惊鸿一瞥的恐怖意念,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贪念瞬间被浇灭,只剩下冰冷的恐惧。他僵硬地点头,声音干涩:“师……师弟放心,圣物……不,宝杖,老衲定当……妥善保管,随时恭候师弟。” “那就好!那就好!”戒色和尚哈哈一笑,扛着他的柴火伏魔杵、菩提念珠,拎着他的钱袋子,揣着他的破铜小钟,大摇大摆地跟着引路的小沙弥,朝着后山那座刚刚划归他名下、灵气最为浓郁的洞府走去。那背影,充满了暴发户的志得意满和欠揍的欢快。 慧德住持、慧明长老等七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失魂落魄地站在宝库门口,望着戒色和尚那逐渐远去的、无比刺眼的背影,久久无语。阳光洒在他们金光闪闪的袈裟上,却驱不散他们心头那一片冰冷的阴霾和滴血的疼痛。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那野和尚心满意足的嘿嘿笑声,以及灵石碰撞的清脆声响…… 第206章 藏经阁饕餮 那双平日里总是滴溜溜转着,闪烁着市侩、油滑与戏谑光芒的小眼睛,此刻却如同被山涧最清澈的泉水反复涤荡过,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澄澈与明净。 眼底深处,沉淀着一丝历经沧桑后的宁静与洞悉世事的智慧微光。昨日“化缘”得来的三件佛宝——那根金光灿灿、沉重异常、仿佛蕴藏着降龙伏虎之力的金刚伏魔杵;那串宝光莹莹、内里隐隐有佛陀虚影盘坐诵经的菩提心念珠;以及那尊被他随手塞在怀里、布满铜绿、毫不起眼、如同凡俗破旧器皿的青铜小钟——此刻都被他像丢垃圾一样,随意地堆在洞府角落,与几块垫脚的顽石为伍,蒙上了细微的尘埃。 唯有那个沉甸甸、装着整整一万枚极品灵石的储物袋,被他用破布条仔细缠裹了几圈,牢牢地塞在贴身那件油渍麻花的破旧僧衣最里层,紧贴着温热的皮肉。 “嗯——!”戒色和尚长长地、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噼啪爆响,如同炒豆子一般。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能反射阳光的光头,脸上那副标志性的、没心没肺的惫懒笑容瞬间又爬满了整张胖脸。 然而,细看之下,那笑容深处,昨日那点沉淀下来的精光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如同深潭底部的微光,更加内敛而深邃。“神清气爽!妙极妙极!该去瞧瞧法华寺的藏经阁了,看看这帮秃驴积攒了几百上千年的压箱底学问,到底有几分真材实料,够不够佛爷我欣赏几天的!”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步三晃,大摇大摆地出了灵气盎然的洞府,目标明确,直奔寺中那巍峨耸立、形如七层紫檀宝塔的藏经阁。 藏经阁内,千年檀香的气息沉凝厚重,仿佛已浸透了每一寸木料、每一页纸张。典籍之多,浩如烟海,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排排高耸入云的紫檀木书架,纹理细腻,散发着幽暗的光泽,如同沉默的巨人,稳稳地托举着直达穹顶的无数经卷。 架上陈列的,材质各异:有泛黄脆弱的古老贝叶经,有温润内敛的玉简,有沉重厚实的石刻拓片,有丝帛卷轴,更有无数纸质经书。佛光在字里行间隐隐流淌,古老的梵文符号仿佛拥有生命,在静谧的空间里无声吟唱,共同营造出一种跨越时空、古老而庄严的智慧氛围,足以让任何初入此地的求学者心生敬畏。 戒色和尚那双小眼睛,在踏入此地的瞬间,便如同饿了三天的野狼骤然闯入羊圈,精光四射!他哪里会在意什么清规戒律、体统威仪?更懒得去寻什么蒲团软垫。 他目标明确,直奔靠窗那片被金色晨曦铺满的光滑地板,“噗通”一声,毫不讲究地一屁股坐了下去,震得地板上细微的尘埃都微微跳起。温暖的阳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恰好将他胖乎乎的身躯笼罩其中,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毫无形象地盘起腿试了试,随即起身,开始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饕餮盛宴! 他那胖胖的身影此刻却显得异常灵活,在树架林立的丛林中高速穿梭。粗糙宽厚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拂过一排排价值连城的典籍,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嘴里还一刻不停地念念叨叨,如同在菜市场挑拣萝卜白菜: “《金刚经》?嗯嗯,老和尚当年磨破嘴皮子念过八百遍的玩意儿,基础是基础了点,拿一本瞅瞅当开胃小菜!” “嚯!《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六百卷?!这厚度,这分量,沉甸甸的都是干货啊!收了收了,佛爷就喜欢实在的!” “《楞严经》……《法华经》……《华严经》……啧啧啧,都是名震诸天的大部头!里面肯定藏着点真东西,都来点都来点!吃不了兜着走!” “咦?《阿含经》小部?这个好!故事多,接地气,看着不犯困!” “《维摩诘所说经》?嘿,这个有意思!讲居士如何在红尘里打滚还不失本心的?有点门道……” “《大般涅盘经》……《地藏菩萨本愿经》……《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他几乎是在进行无差别扫荡,目光所及,手便伸到,根本不是在挑选,而是在疯狂地掠夺知识!不一会儿,他靠窗的宝座旁边,就堆起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小山。经卷、玉简、贝叶、石刻……杂乱无章地摞在一起,高度已经超过了他盘坐时的头顶,仿佛随时可能坍塌下来将他淹没。 最终,他心满意足地拖着一大摞战利品,像个满载而归的猎人,吭哧吭哧地回到了阳光普照的宝座。暖融融的光线不仅包裹着他,也照亮了那些承载着千年智慧、散发着独特光泽与墨香、纸香、木香的古籍。 此刻,戒色和尚脸上所有的嬉笑怒骂、市侩油滑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注与肃穆,甚至隐隐透出一股宝相庄严。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卷由古老贝叶串成的经文,小心翼翼地展开。那贝叶已泛黄发脆,边缘微卷,却承载着无上智慧。他眼神锐利如鹰隼,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目光在古老的文字上快速而沉稳地移动。 时而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沉思;时而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流露出若有所悟的欣然;那粗短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动着玄奥难明的轨迹,仿佛在推演着经文深意。这一刻,他周身那挥之不去的油腻与市侩气息,仿佛被这满阁的书香与纯净的阳光彻底净化、升华,竟真真切切地显露出几分得道高僧摒弃外物、潜心参悟的卓然风范。 藏经阁最深处,一排高大书架的阴影里,负责看守阁楼的知藏老僧,早已惊得目瞪口呆。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扫帚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这位爷……这位化缘化到让人心肝脾肺肾都疼的爷……这做派……还真是……惊世骇俗,不拘一格到了极点!但脸上却露出慈祥的微笑! 而与藏经阁内那奇异混合着饕餮与专注的祥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丈禅室内令人窒息的阴郁。 第206章 藏经阁饕餮 那双平日里总是滴溜溜转着,闪烁着市侩、油滑与戏谑光芒的小眼睛,此刻却如同被山涧最清澈的泉水反复涤荡过,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澄澈与明净。 眼底深处,沉淀着一丝历经沧桑后的宁静与洞悉世事的智慧微光。昨日“化缘”得来的三件佛宝——那根金光灿灿、沉重异常、仿佛蕴藏着降龙伏虎之力的金刚伏魔杵;那串宝光莹莹、内里隐隐有佛陀虚影盘坐诵经的菩提心念珠;以及那尊被他随手塞在怀里、布满铜绿、毫不起眼、如同凡俗破旧器皿的青铜小钟——此刻都被他像丢垃圾一样,随意地堆在洞府角落,与几块垫脚的顽石为伍,蒙上了细微的尘埃。 唯有那个沉甸甸、装着整整一万枚极品灵石的储物袋,被他用破布条仔细缠裹了几圈,牢牢地塞在贴身那件油渍麻花的破旧僧衣最里层,紧贴着温热的皮肉。 “嗯——!”戒色和尚长长地、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噼啪爆响,如同炒豆子一般。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能反射阳光的光头,脸上那副标志性的、没心没肺的惫懒笑容瞬间又爬满了整张胖脸。 然而,细看之下,那笑容深处,昨日那点沉淀下来的精光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如同深潭底部的微光,更加内敛而深邃。“神清气爽!妙极妙极!该去瞧瞧法华寺的藏经阁了,看看这帮秃驴积攒了几百上千年的压箱底学问,到底有几分真材实料,够不够佛爷我欣赏几天的!”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步三晃,大摇大摆地出了灵气盎然的洞府,目标明确,直奔寺中那巍峨耸立、形如七层紫檀宝塔的藏经阁。 藏经阁内,千年檀香的气息沉凝厚重,仿佛已浸透了每一寸木料、每一页纸张。典籍之多,浩如烟海,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排排高耸入云的紫檀木书架,纹理细腻,散发着幽暗的光泽,如同沉默的巨人,稳稳地托举着直达穹顶的无数经卷。 架上陈列的,材质各异:有泛黄脆弱的古老贝叶经,有温润内敛的玉简,有沉重厚实的石刻拓片,有丝帛卷轴,更有无数纸质经书。佛光在字里行间隐隐流淌,古老的梵文符号仿佛拥有生命,在静谧的空间里无声吟唱,共同营造出一种跨越时空、古老而庄严的智慧氛围,足以让任何初入此地的求学者心生敬畏。 戒色和尚那双小眼睛,在踏入此地的瞬间,便如同饿了三天的野狼骤然闯入羊圈,精光四射!他哪里会在意什么清规戒律、体统威仪?更懒得去寻什么蒲团软垫。 他目标明确,直奔靠窗那片被金色晨曦铺满的光滑地板,“噗通”一声,毫不讲究地一屁股坐了下去,震得地板上细微的尘埃都微微跳起。温暖的阳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恰好将他胖乎乎的身躯笼罩其中,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毫无形象地盘起腿试了试,随即起身,开始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饕餮盛宴! 他那胖胖的身影此刻却显得异常灵活,在树架林立的丛林中高速穿梭。粗糙宽厚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拂过一排排价值连城的典籍,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嘴里还一刻不停地念念叨叨,如同在菜市场挑拣萝卜白菜: “《金刚经》?嗯嗯,老和尚当年磨破嘴皮子念过八百遍的玩意儿,基础是基础了点,拿一本瞅瞅当开胃小菜!” “嚯!《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六百卷?!这厚度,这分量,沉甸甸的都是干货啊!收了收了,佛爷就喜欢实在的!” “《楞严经》……《法华经》……《华严经》……啧啧啧,都是名震诸天的大部头!里面肯定藏着点真东西,都来点都来点!吃不了兜着走!” “咦?《阿含经》小部?这个好!故事多,接地气,看着不犯困!” “《维摩诘所说经》?嘿,这个有意思!讲居士如何在红尘里打滚还不失本心的?有点门道……” “《大般涅盘经》……《地藏菩萨本愿经》……《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他几乎是在进行无差别扫荡,目光所及,手便伸到,根本不是在挑选,而是在疯狂地掠夺知识!不一会儿,他靠窗的宝座旁边,就堆起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小山。经卷、玉简、贝叶、石刻……杂乱无章地摞在一起,高度已经超过了他盘坐时的头顶,仿佛随时可能坍塌下来将他淹没。 最终,他心满意足地拖着一大摞战利品,像个满载而归的猎人,吭哧吭哧地回到了阳光普照的宝座。暖融融的光线不仅包裹着他,也照亮了那些承载着千年智慧、散发着独特光泽与墨香、纸香、木香的古籍。 此刻,戒色和尚脸上所有的嬉笑怒骂、市侩油滑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专注与肃穆,甚至隐隐透出一股宝相庄严。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卷由古老贝叶串成的经文,小心翼翼地展开。那贝叶已泛黄发脆,边缘微卷,却承载着无上智慧。他眼神锐利如鹰隼,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目光在古老的文字上快速而沉稳地移动。 时而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沉思;时而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流露出若有所悟的欣然;那粗短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动着玄奥难明的轨迹,仿佛在推演着经文深意。这一刻,他周身那挥之不去的油腻与市侩气息,仿佛被这满阁的书香与纯净的阳光彻底净化、升华,竟真真切切地显露出几分得道高僧摒弃外物、潜心参悟的卓然风范。 藏经阁最深处,一排高大书架的阴影里,负责看守阁楼的知藏老僧,早已惊得目瞪口呆。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扫帚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这位爷……这位化缘化到让人心肝脾肺肾都疼的爷……这做派……还真是……惊世骇俗,不拘一格到了极点!但脸上却露出慈祥的微笑! 而与藏经阁内那奇异混合着饕餮与专注的祥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方丈禅室内令人窒息的阴郁。 第207章 禅室阴云 门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晨光和诵经声。室内光线昏暗,只有香炉中一缕细弱的青烟袅袅升起,散发出沉闷的檀香。慧德住持与慧明、慧净、慧空、慧觉、慧能、慧海六位长老围坐一圈,人人面色灰败,眼神晦暗,如同被严霜打蔫了的茄子,又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洗劫——事实上,他们确实经历了。 昨日宝库之行,简直是一场剜心剔骨、颜面尽失的噩梦!镇寺之宝被那野和尚像扛柴火一样扛走,上万枚足以支撑全寺百年用度的极品灵石被化缘得干干净净,后山灵脉最核心、灵气几乎液化的顶级洞府拱手送人,如今,象征着法华寺智慧传承的藏经阁,更是成了那野和尚予取予求的后花园! 而更憋屈、更让他们心头滴血的是,那柄让他们垂涎三尺、象征着无上威严与力量的渡厄杖,此刻正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九天雷火,被小心翼翼地供奉在慧德住持禅房中最显眼的位置。他们非但不敢动用分毫,连靠近都得屏息凝神,日夜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留神磕着碰着,惹来那煞星雷霆之怒! 压抑的沉默几乎要将空气凝固。终于,性子最急的慧净长老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和哭腔打破了死寂:“住持师兄!难道……难道我们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任由这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野和尚,在我千年古刹如此肆无忌惮,横行霸道?这……这简直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啊!祖师爷若是在天有灵,怕是要气得金身开裂!” 他胸口剧烈起伏,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 “慧净师弟,稍安勿躁。” 坐在慧净对面的慧能长老年岁最长,相对沉稳些,但眉头也拧成了疙瘩,“引狼入室?狼尚可驱赶搏杀。可这位……昨日那情形你也看到了,宝库禁制在他面前如同虚设,依老衲看,这分明是闯进羊群的饿狼!稍有不慎,便是本寺倾覆之祸!”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慧觉长老忧心忡忡地接口,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谁听了去:“师兄所言极是!他现在赖在藏经阁不走,如入无人之境。藏经阁里虽无直接杀伐禁术,但诸多佛门精义、禅定秘要、降魔心得皆在其中。万一……万一被他窥破我寺核心秘法之奥妙,甚至加以篡改或外传……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越想越怕,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赶?拿什么赶?打?又拿什么打!” 昨日亲身体验了戒色和尚恐怖意念冲击的慧明长老,此刻脸上依旧残留着一丝惊惧的苍白,声音都带着点虚浮,“师兄!那……那直接侵入识海的意念,冰冷霸道,如同天威降临!绝非我等境界能够抗衡!在他面前,我等与刚学会走路的稚童何异?稍有反抗之念,恐怕顷刻间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仿佛那刺痛感犹在。 一直沉默不语的慧海长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捻着佛珠,声音低沉:“明的不行……那暗的呢?总得想法子……不能让他如此逍遥。寺中还有些积年的清心散、安魂香,效力非凡,或许……”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昭然若揭。 “慧海!住口!” 一直闭目捻动佛珠的慧德住持猛地睁开眼,厉声呵斥,浑浊的老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动这等下作心思,你是嫌法华寺覆灭得不够快吗?那和尚看似惫懒,实则灵觉通天!你那点微末伎俩,怕是刚拿出药瓶,他就能隔着几重殿宇闻出味来!到时,他再化缘点什么,你是想把全寺僧众的性命都搭进去救济他吗?收起这等妄念!莫要自寻死路!”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慧海被训斥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讪讪地低下头,不敢再言。 禅室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慧德手中佛珠急促碰撞的哒哒声。慧德住持脸上的皱纹仿佛一夜之间又深凿了许多,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他何尝不想立刻将这尊瘟神扫地出门?奈何对方实力深不可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偏偏还顶着一个物归原主和救济贫僧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们连撕破脸皮、拼死一搏的借口都找不到!对方占尽了道理,实则歪理和实力,将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商量来,商量去,翻来覆去,引经据典,绞尽脑汁,最终依旧是无解的死局。一股浓浓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位长老。 最终,慧德住持长长地、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声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充满了疲惫、无奈和彻底的认命,在昏暗的禅室内久久回荡:“罢了……罢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他既在藏经阁参悟佛经,虽行径狂悖,但至今并未做出真正伤天害理、毁经谤佛之举,也未曾触碰核心传承的禁制封印……就……就由他去。”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苦涩低沉,带着一丝自嘲,“诸位师弟,权当……权当是我法华寺时运不济,供奉了一尊脾气古怪、胃口奇大、极难伺候的佛爷。盼他只对经书感兴趣,盼他早日参悟通透,心满意足,自行离去……除此之外,我等,别无他法。” 众长老闻言,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屈辱、无力与一丝荒谬的悲凉。最终,所有人都颓然地垂下头颅,如同被霜雪压垮的枯草,默然无语。禅室之内,只剩下那缕将熄的青烟,以及一股比檀香浓郁百倍的、化不开的压抑、屈辱和隐痛,沉甸甸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几乎令人窒息。 法华寺的晨钟暮鼓依旧准时响起,悠扬而空洞地回荡在山林之间。数千僧众的集体诵经声依旧洪亮虔诚,汇聚成庄严的法音。前殿的香火依旧鼎盛,烟雾缭绕,善男信女们顶礼膜拜,祈求着佛祖的庇佑。昨日那场足以载入寺史的化缘风波,仿佛被一只无形而强横的大手,强行从寺院的表层抹去,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 然而,这份刻意维持的宁静之下,一种无形的、沉重如铅的压抑感,一种深入骨髓的隐痛,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悄然笼罩着整座法华古刹。每一块砖瓦,每一株古木,似乎都在无声地承受着这份难以言说的屈辱。 第207章 禅室阴云 门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晨光和诵经声。室内光线昏暗,只有香炉中一缕细弱的青烟袅袅升起,散发出沉闷的檀香。慧德住持与慧明、慧净、慧空、慧觉、慧能、慧海六位长老围坐一圈,人人面色灰败,眼神晦暗,如同被严霜打蔫了的茄子,又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洗劫——事实上,他们确实经历了。 昨日宝库之行,简直是一场剜心剔骨、颜面尽失的噩梦!镇寺之宝被那野和尚像扛柴火一样扛走,上万枚足以支撑全寺百年用度的极品灵石被化缘得干干净净,后山灵脉最核心、灵气几乎液化的顶级洞府拱手送人,如今,象征着法华寺智慧传承的藏经阁,更是成了那野和尚予取予求的后花园! 而更憋屈、更让他们心头滴血的是,那柄让他们垂涎三尺、象征着无上威严与力量的渡厄杖,此刻正像一个随时会爆炸的九天雷火,被小心翼翼地供奉在慧德住持禅房中最显眼的位置。他们非但不敢动用分毫,连靠近都得屏息凝神,日夜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留神磕着碰着,惹来那煞星雷霆之怒! 压抑的沉默几乎要将空气凝固。终于,性子最急的慧净长老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和哭腔打破了死寂:“住持师兄!难道……难道我们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任由这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野和尚,在我千年古刹如此肆无忌惮,横行霸道?这……这简直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啊!祖师爷若是在天有灵,怕是要气得金身开裂!” 他胸口剧烈起伏,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 “慧净师弟,稍安勿躁。” 坐在慧净对面的慧能长老年岁最长,相对沉稳些,但眉头也拧成了疙瘩,“引狼入室?狼尚可驱赶搏杀。可这位……昨日那情形你也看到了,宝库禁制在他面前如同虚设,依老衲看,这分明是闯进羊群的饿狼!稍有不慎,便是本寺倾覆之祸!”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慧觉长老忧心忡忡地接口,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谁听了去:“师兄所言极是!他现在赖在藏经阁不走,如入无人之境。藏经阁里虽无直接杀伐禁术,但诸多佛门精义、禅定秘要、降魔心得皆在其中。万一……万一被他窥破我寺核心秘法之奥妙,甚至加以篡改或外传……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越想越怕,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赶?拿什么赶?打?又拿什么打!” 昨日亲身体验了戒色和尚恐怖意念冲击的慧明长老,此刻脸上依旧残留着一丝惊惧的苍白,声音都带着点虚浮,“师兄!那……那直接侵入识海的意念,冰冷霸道,如同天威降临!绝非我等境界能够抗衡!在他面前,我等与刚学会走路的稚童何异?稍有反抗之念,恐怕顷刻间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仿佛那刺痛感犹在。 一直沉默不语的慧海长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捻着佛珠,声音低沉:“明的不行……那暗的呢?总得想法子……不能让他如此逍遥。寺中还有些积年的清心散、安魂香,效力非凡,或许……”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昭然若揭。 “慧海!住口!” 一直闭目捻动佛珠的慧德住持猛地睁开眼,厉声呵斥,浑浊的老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动这等下作心思,你是嫌法华寺覆灭得不够快吗?那和尚看似惫懒,实则灵觉通天!你那点微末伎俩,怕是刚拿出药瓶,他就能隔着几重殿宇闻出味来!到时,他再化缘点什么,你是想把全寺僧众的性命都搭进去救济他吗?收起这等妄念!莫要自寻死路!”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慧海被训斥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讪讪地低下头,不敢再言。 禅室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慧德手中佛珠急促碰撞的哒哒声。慧德住持脸上的皱纹仿佛一夜之间又深凿了许多,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他何尝不想立刻将这尊瘟神扫地出门?奈何对方实力深不可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偏偏还顶着一个物归原主和救济贫僧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他们连撕破脸皮、拼死一搏的借口都找不到!对方占尽了道理,实则歪理和实力,将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商量来,商量去,翻来覆去,引经据典,绞尽脑汁,最终依旧是无解的死局。一股浓浓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位长老。 最终,慧德住持长长地、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声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精气神,充满了疲惫、无奈和彻底的认命,在昏暗的禅室内久久回荡:“罢了……罢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他既在藏经阁参悟佛经,虽行径狂悖,但至今并未做出真正伤天害理、毁经谤佛之举,也未曾触碰核心传承的禁制封印……就……就由他去。”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苦涩低沉,带着一丝自嘲,“诸位师弟,权当……权当是我法华寺时运不济,供奉了一尊脾气古怪、胃口奇大、极难伺候的佛爷。盼他只对经书感兴趣,盼他早日参悟通透,心满意足,自行离去……除此之外,我等,别无他法。” 众长老闻言,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屈辱、无力与一丝荒谬的悲凉。最终,所有人都颓然地垂下头颅,如同被霜雪压垮的枯草,默然无语。禅室之内,只剩下那缕将熄的青烟,以及一股比檀香浓郁百倍的、化不开的压抑、屈辱和隐痛,沉甸甸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几乎令人窒息。 法华寺的晨钟暮鼓依旧准时响起,悠扬而空洞地回荡在山林之间。数千僧众的集体诵经声依旧洪亮虔诚,汇聚成庄严的法音。前殿的香火依旧鼎盛,烟雾缭绕,善男信女们顶礼膜拜,祈求着佛祖的庇佑。昨日那场足以载入寺史的化缘风波,仿佛被一只无形而强横的大手,强行从寺院的表层抹去,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 然而,这份刻意维持的宁静之下,一种无形的、沉重如铅的压抑感,一种深入骨髓的隐痛,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悄然笼罩着整座法华古刹。每一块砖瓦,每一株古木,似乎都在无声地承受着这份难以言说的屈辱。 第208章 秘地同心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日时光转瞬即逝。 这两日,上官玉在皇甫府受到的待遇,只能用帝王二字来形容。独居一座灵气充沛、亭台楼阁俱全的幽静大院落,一日三餐皆是蕴含庞大精气的灵食珍馐,各种罕见灵果、滋养神魂的香茗从未断过。府中库藏珍奇随意取阅,功法典籍任其翻阅,甚至有专门的侍女小厮听候差遣,恭敬得如同对待自家少主。 饶是以上官玉的定力,也被这无微不至、近乎夸张的盛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婉拒了大部分过于奢华的安排,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院中静修,梳理自身混沌大道。然而,识海深处那株九品混沌青莲,自进入皇甫府后便一直隐隐躁动,到了十五这日,更是躁动难安!莲瓣无风自动,混沌气流在识海内翻涌不息,传递出一种强烈的、源自本源的渴望与呼唤! 与此同时,皇甫府深处,一座被层层禁制守护的绣楼内。皇甫诗瑜盘膝静坐,却也心绪难宁。她发髻间那支温润的白玉莲花簪,今日竟自行散发出柔和的光晕,一股奇异的温热感自簪身传来,顺着发丝蔓延至识海,让她心神摇曳,难以定静。体内炼虚后期的灵力也隐隐有沸腾之感,似乎被某种同源的力量所牵引。 她知道,老祖推算的秘地开启之日,就在今夜!而那冥冥中牵引她的力量……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花园中惊鸿一瞥的身影,那月白锦袍,那深邃的眼眸…… 上官玉强行运转万古吞天诀,压制着识海内躁动翻腾的青莲,心中一片清明:“真相,即将揭晓。” 皇甫府后山,一处被强大空间禁制笼罩的隐秘山谷入口。皇甫天擎、皇甫雄、何清月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皇甫天擎负手而立,看似平静,但紧握的袖中拳头和微微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期待。皇甫雄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谷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天,计算着时辰。何清月紧紧握着丈夫的手,手心全是汗,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对女儿的关切和对未知的忐忑。 “父亲,时间快到了?”皇甫雄忍不住再次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快了,雄儿,稍安勿躁。”皇甫天擎沉声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山谷入口那片扭曲的空间。 “瑜儿她……”何清月声音微颤。 “放心,有天意指引。”皇甫天擎语气笃定,既是安慰儿媳,也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月上中天,清辉遍洒。亥时已过,离子时秘地开启,仅剩最后一个时辰! 就在此时—— 山谷入口处,两道身影几乎同时从不同的方向翩然而至。 东边小径,月白锦袍的上官玉踏月而来,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在月光下更显俊朗。他目光沉静,但识海内青莲的悸动已如擂鼓。 西边幽径,一袭素雅白裙的皇甫诗瑜款步轻移,如同月下仙子。她发间的玉簪光华流转,映衬着那张清丽绝俗的容颜,带着一丝紧张和茫然。 两人在谷口那片微微扭曲、散发着古老混沌气息的空间屏障前,不期而遇。 四目相对的刹那! “轰——!” 仿佛九天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又似沉寂万古的星辰骤然点亮! 上官玉识海中的九品混沌青莲疯狂摇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青光,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难以言喻的亲近与悸动瞬间淹没了他!仿佛在无尽的混沌长河中,终于寻到了那缺失的另一半!那感觉,无关风月,超越情爱,是大道同源、生命共鸣的终极契合!眼前的女子,不再仅仅是皇甫家的大小姐,而是他道途之上,不可或缺的、命定的另一半!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双生,如今终于重逢! 皇甫诗瑜同样娇躯剧震!发间的白玉莲花簪嗡鸣作响,一股温润磅礴、却又与她自身灵力完美契合的混沌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冲刷着她的经脉识海!那气息是如此熟悉,如此温暖,如此……令人安心!仿佛漂泊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她抬眸望向眼前的男子,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割舍的眷恋!不需要言语,甚至不需要思考,一种水到渠成的、血脉相连般的亲近感油然而生!仿佛他站在那里,便是她生命圆满的意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人身上。山谷的夜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周围的一切喧嚣、等待、期待都化作了虚无的背景。无声的共鸣在两人之间激荡,一种超越了言语的、源自混沌本源的绝对契合,在灵魂深处轰鸣! 夙愿得偿的激动! “天意!此乃天意啊!”皇甫天擎声音哽咽,紧紧抓住身旁儿子和儿媳的手,语无伦次,“雄儿!清月!你们看到了吗?混沌共鸣!本源相吸!秘地未开,母气已动!这……这就是瑜儿的命定之人!是我皇甫家等待万载的机缘!老夫……老夫半甲子寿元,推演天机,值了!值了!” 坚毅的脸上,泪水纵横,那是幸福的泪水,是看到家族未来无限可能的泪水! 皇甫雄看着谷口女儿眼中那从未有过的、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的光芒,看着上官玉眼中那份沉静下同样汹涌的绝对认同,心中那点属于老父亲的酸涩和不舍,终于彻底化作了欣慰和释然。他长舒一口气,重重地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声音也有些沙哑:“父亲……恭喜您!也……恭喜瑜儿!” 他看向上官玉的目光,再无半分审视,只有一种郑重的托付。 何清月早已泣不成声,紧紧捂着嘴,看着女儿和上官玉,眼中充满了母亲最真挚的祝福和喜悦:“瑜儿……我的瑜儿……找到了……真好……” 她靠在丈夫怀里,喜极而泣。 第208章 秘地同心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日时光转瞬即逝。 这两日,上官玉在皇甫府受到的待遇,只能用帝王二字来形容。独居一座灵气充沛、亭台楼阁俱全的幽静大院落,一日三餐皆是蕴含庞大精气的灵食珍馐,各种罕见灵果、滋养神魂的香茗从未断过。府中库藏珍奇随意取阅,功法典籍任其翻阅,甚至有专门的侍女小厮听候差遣,恭敬得如同对待自家少主。 饶是以上官玉的定力,也被这无微不至、近乎夸张的盛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婉拒了大部分过于奢华的安排,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院中静修,梳理自身混沌大道。然而,识海深处那株九品混沌青莲,自进入皇甫府后便一直隐隐躁动,到了十五这日,更是躁动难安!莲瓣无风自动,混沌气流在识海内翻涌不息,传递出一种强烈的、源自本源的渴望与呼唤! 与此同时,皇甫府深处,一座被层层禁制守护的绣楼内。皇甫诗瑜盘膝静坐,却也心绪难宁。她发髻间那支温润的白玉莲花簪,今日竟自行散发出柔和的光晕,一股奇异的温热感自簪身传来,顺着发丝蔓延至识海,让她心神摇曳,难以定静。体内炼虚后期的灵力也隐隐有沸腾之感,似乎被某种同源的力量所牵引。 她知道,老祖推算的秘地开启之日,就在今夜!而那冥冥中牵引她的力量……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花园中惊鸿一瞥的身影,那月白锦袍,那深邃的眼眸…… 上官玉强行运转万古吞天诀,压制着识海内躁动翻腾的青莲,心中一片清明:“真相,即将揭晓。” 皇甫府后山,一处被强大空间禁制笼罩的隐秘山谷入口。皇甫天擎、皇甫雄、何清月三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皇甫天擎负手而立,看似平静,但紧握的袖中拳头和微微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期待。皇甫雄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谷口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天,计算着时辰。何清月紧紧握着丈夫的手,手心全是汗,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对女儿的关切和对未知的忐忑。 “父亲,时间快到了?”皇甫雄忍不住再次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快了,雄儿,稍安勿躁。”皇甫天擎沉声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山谷入口那片扭曲的空间。 “瑜儿她……”何清月声音微颤。 “放心,有天意指引。”皇甫天擎语气笃定,既是安慰儿媳,也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月上中天,清辉遍洒。亥时已过,离子时秘地开启,仅剩最后一个时辰! 就在此时—— 山谷入口处,两道身影几乎同时从不同的方向翩然而至。 东边小径,月白锦袍的上官玉踏月而来,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在月光下更显俊朗。他目光沉静,但识海内青莲的悸动已如擂鼓。 西边幽径,一袭素雅白裙的皇甫诗瑜款步轻移,如同月下仙子。她发间的玉簪光华流转,映衬着那张清丽绝俗的容颜,带着一丝紧张和茫然。 两人在谷口那片微微扭曲、散发着古老混沌气息的空间屏障前,不期而遇。 四目相对的刹那! “轰——!” 仿佛九天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又似沉寂万古的星辰骤然点亮! 上官玉识海中的九品混沌青莲疯狂摇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青光,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难以言喻的亲近与悸动瞬间淹没了他!仿佛在无尽的混沌长河中,终于寻到了那缺失的另一半!那感觉,无关风月,超越情爱,是大道同源、生命共鸣的终极契合!眼前的女子,不再仅仅是皇甫家的大小姐,而是他道途之上,不可或缺的、命定的另一半!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双生,如今终于重逢! 皇甫诗瑜同样娇躯剧震!发间的白玉莲花簪嗡鸣作响,一股温润磅礴、却又与她自身灵力完美契合的混沌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涌入她的四肢百骸,冲刷着她的经脉识海!那气息是如此熟悉,如此温暖,如此……令人安心!仿佛漂泊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她抬眸望向眼前的男子,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割舍的眷恋!不需要言语,甚至不需要思考,一种水到渠成的、血脉相连般的亲近感油然而生!仿佛他站在那里,便是她生命圆满的意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人身上。山谷的夜风似乎也屏住了呼吸。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周围的一切喧嚣、等待、期待都化作了虚无的背景。无声的共鸣在两人之间激荡,一种超越了言语的、源自混沌本源的绝对契合,在灵魂深处轰鸣! 夙愿得偿的激动! “天意!此乃天意啊!”皇甫天擎声音哽咽,紧紧抓住身旁儿子和儿媳的手,语无伦次,“雄儿!清月!你们看到了吗?混沌共鸣!本源相吸!秘地未开,母气已动!这……这就是瑜儿的命定之人!是我皇甫家等待万载的机缘!老夫……老夫半甲子寿元,推演天机,值了!值了!” 坚毅的脸上,泪水纵横,那是幸福的泪水,是看到家族未来无限可能的泪水! 皇甫雄看着谷口女儿眼中那从未有过的、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的光芒,看着上官玉眼中那份沉静下同样汹涌的绝对认同,心中那点属于老父亲的酸涩和不舍,终于彻底化作了欣慰和释然。他长舒一口气,重重地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声音也有些沙哑:“父亲……恭喜您!也……恭喜瑜儿!” 他看向上官玉的目光,再无半分审视,只有一种郑重的托付。 何清月早已泣不成声,紧紧捂着嘴,看着女儿和上官玉,眼中充满了母亲最真挚的祝福和喜悦:“瑜儿……我的瑜儿……找到了……真好……” 她靠在丈夫怀里,喜极而泣。 第209章 天劫将临 子时三刻,悄然而至! 谷口那片扭曲的空间骤然亮起!一道纯粹到极致、仿佛蕴含着宇宙诞生之初所有奥秘的混沌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无数玄奥的符文流转生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古老伟力! 光柱瞬间笼罩了谷口的上官玉和皇甫诗瑜! 两人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温和又磅礴的吸力传来,身体瞬间失重。在光柱笼罩的最后一瞬,他们的目光再次交汇,无需言语,千言万语已在那一眼之中——信任、安心、期待,还有那刚刚萌芽却已牢不可破的、源自本源的牵绊。 光芒一闪,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没入了那片混沌光柱之中。光柱随即收敛,谷口恢复了平静,只留下那片空间依旧微微扭曲着,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秘地,开启了! 皇甫天擎三人紧张地守在外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片扭曲的空间。外界三个时辰,秘地内便是三年! 秘地之内,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无垠的、流淌着氤氲混沌气的奇异空间。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截然不同。 上官玉和皇甫诗瑜被吸入的瞬间,便被一股温和而浩瀚的混沌母气包裹。这母气精纯古老,仿佛万气之源,蕴含着最本源的创生与造化之力。 “上官公子……”皇甫诗瑜身处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地轻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皇甫小姐,不必惊慌。”上官玉的声音沉稳而令人安心,他自然地伸出手,一股柔和的混沌气托住了皇甫诗瑜略显不稳的身形。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身体同时微微一震,识海中的青莲与玉簪再次发出强烈的共鸣,一股水乳交融般的舒适感传遍全身。那感觉,仿佛两块同源的磁石,终于找到了彼此最完美的契合点。 “此地混沌母气精纯无比,对我等大有裨益。”上官玉感受着体内欢呼雀跃的混沌青莲,沉声道,“我们功法本源相契,当可借此良机,共同参悟。” “嗯!”皇甫诗瑜用力点头,心中的不安瞬间被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取代。有他在身边,这未知的秘地似乎也不再令人恐惧。 就在这时,流淌的混沌母气深处,忽然亮起无数玄奥的金色符文!这些符文并非文字,而是大道规则的具象,蕴含着天地间最本源的情理与力量。它们如同有生命般,自动汇聚、排列,最终化作两篇流光溢彩、相互缠绕又完美互补的道诀,分别涌入两人的识海! 《混沌同心诀》! 这部功法,仿佛是为他们二人量身定制!它并非简单的双修法门,而是一部阐述混沌本源、阴阳相生、心意相通的无上大道!功法共分九层,前三层主在心意相通、本源交融,中三层可引动混沌伟力,后三层则直指混沌创灭之无上境界!其核心要义,便是“同心同德,混沌共生”! “这……简直是为我们而生!”皇甫诗瑜接收完功法信息,美眸中异彩连连,充满了震撼。 “大道同源,自有指引。”上官玉眼中也爆发出惊人的光芒,这功法与他所修的混沌创灭道完美契合,且补全了双人同修、心意共振的无上法门! 无需多言,两人心有灵犀,同时盘膝坐于混沌母气之中。上官玉运转万古吞天诀,引动混沌母气。皇甫诗瑜则催动自身灵力,与发簪共鸣,呼应上官玉的气息。 《混沌同心诀》第一层——灵犀一点! 两人的神识在混沌母气的包裹下,自然而然地触碰、交融。没有阻碍,没有隔阂,如同溪流汇入江河。彼此的意念、情绪、甚至是对大道的感悟,都清晰无比地传递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意相通的奇妙感觉弥漫开来。 第二层——气海同源! 他们体内的灵力,上官玉的混沌气,以及皇甫诗瑜的灵力。在功法引导下,开始沿着玄奥的轨迹流转、交融、互补。上官玉浩瀚精纯的混沌气滋养着皇甫诗瑜的经脉根基,皇甫诗瑜灵力中蕴含的那一丝被玉簪温养出的精纯生机,则反哺着上官玉的混沌本源,使其更加圆融活泼。两人的气息在混沌母气的包裹下,渐渐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第三层——混沌共鸣! 随着心意与力量的深度交融,两人识海中的青莲虚影与玉簪虚影同时显化,在混沌母气中交相辉映,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周围的混沌母气如同受到了召唤,疯狂地涌入两人体内,被《混沌同心诀》高效地炼化吸收。整个秘地空间都隐隐震动起来,发出愉悦的嗡鸣! 秘地无日月,唯有混沌流转。外界三个时辰,秘地内已是三年时光悄然流逝。 当秘地内的时间走到尽头,那浩瀚的混沌母气仿佛完成了使命,开始缓缓收缩、消散。包裹着上官玉和皇甫诗瑜的混沌光茧也渐渐变得稀薄。 “嗡——!” 一股比之前强横了数倍不止的磅礴气息,猛然从上官玉身上爆发出来!大乘中期!在混沌母气和混沌同心诀的双重滋养下,他的修为水到渠成,再进一步! 而在他身旁,皇甫诗瑜的气息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合体后期的境界壁垒早已被磅礴的混沌母气和上官玉本源混沌气的滋养彻底冲垮!她的灵力变得无比浑厚凝练,周身散发着圆融无瑕的道韵,一股凛然浩大、引动天地法则的气息冲天而起! 合体圆满!并且,那气息已然达到了顶点,引动了冥冥中那毁灭与新生交织的天道法则!渡劫之期,就在眼前! 秘地的空间开始剧烈波动,最后的力量温柔地将两人向外推去。 光芒一闪,谷口那片扭曲的空间再次亮起,两道身影被柔和地抛了出来,稳稳落在地上。 “瑜儿!” “上官公子!” 皇甫天擎三人早已望眼欲穿,此刻见两人安然无恙,甚至气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顿时狂喜,就要上前。 然而,就在此刻—— “轰隆隆——!!!” 晴朗的夜空,毫无征兆地被无边无际的厚重铅云瞬间覆盖!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降临,笼罩了整个皇甫府后山!云层之中,刺目的雷光如同亿万条银蛇疯狂乱舞,毁灭性的气息锁定了刚刚站稳的皇甫诗瑜! 天劫!降临了! 第209章 天劫将临 子时三刻,悄然而至! 谷口那片扭曲的空间骤然亮起!一道纯粹到极致、仿佛蕴含着宇宙诞生之初所有奥秘的混沌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无数玄奥的符文流转生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古老伟力! 光柱瞬间笼罩了谷口的上官玉和皇甫诗瑜! 两人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温和又磅礴的吸力传来,身体瞬间失重。在光柱笼罩的最后一瞬,他们的目光再次交汇,无需言语,千言万语已在那一眼之中——信任、安心、期待,还有那刚刚萌芽却已牢不可破的、源自本源的牵绊。 光芒一闪,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没入了那片混沌光柱之中。光柱随即收敛,谷口恢复了平静,只留下那片空间依旧微微扭曲着,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秘地,开启了! 皇甫天擎三人紧张地守在外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片扭曲的空间。外界三个时辰,秘地内便是三年! 秘地之内,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无垠的、流淌着氤氲混沌气的奇异空间。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截然不同。 上官玉和皇甫诗瑜被吸入的瞬间,便被一股温和而浩瀚的混沌母气包裹。这母气精纯古老,仿佛万气之源,蕴含着最本源的创生与造化之力。 “上官公子……”皇甫诗瑜身处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地轻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皇甫小姐,不必惊慌。”上官玉的声音沉稳而令人安心,他自然地伸出手,一股柔和的混沌气托住了皇甫诗瑜略显不稳的身形。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身体同时微微一震,识海中的青莲与玉簪再次发出强烈的共鸣,一股水乳交融般的舒适感传遍全身。那感觉,仿佛两块同源的磁石,终于找到了彼此最完美的契合点。 “此地混沌母气精纯无比,对我等大有裨益。”上官玉感受着体内欢呼雀跃的混沌青莲,沉声道,“我们功法本源相契,当可借此良机,共同参悟。” “嗯!”皇甫诗瑜用力点头,心中的不安瞬间被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取代。有他在身边,这未知的秘地似乎也不再令人恐惧。 就在这时,流淌的混沌母气深处,忽然亮起无数玄奥的金色符文!这些符文并非文字,而是大道规则的具象,蕴含着天地间最本源的情理与力量。它们如同有生命般,自动汇聚、排列,最终化作两篇流光溢彩、相互缠绕又完美互补的道诀,分别涌入两人的识海! 《混沌同心诀》! 这部功法,仿佛是为他们二人量身定制!它并非简单的双修法门,而是一部阐述混沌本源、阴阳相生、心意相通的无上大道!功法共分九层,前三层主在心意相通、本源交融,中三层可引动混沌伟力,后三层则直指混沌创灭之无上境界!其核心要义,便是“同心同德,混沌共生”! “这……简直是为我们而生!”皇甫诗瑜接收完功法信息,美眸中异彩连连,充满了震撼。 “大道同源,自有指引。”上官玉眼中也爆发出惊人的光芒,这功法与他所修的混沌创灭道完美契合,且补全了双人同修、心意共振的无上法门! 无需多言,两人心有灵犀,同时盘膝坐于混沌母气之中。上官玉运转万古吞天诀,引动混沌母气。皇甫诗瑜则催动自身灵力,与发簪共鸣,呼应上官玉的气息。 《混沌同心诀》第一层——灵犀一点! 两人的神识在混沌母气的包裹下,自然而然地触碰、交融。没有阻碍,没有隔阂,如同溪流汇入江河。彼此的意念、情绪、甚至是对大道的感悟,都清晰无比地传递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意相通的奇妙感觉弥漫开来。 第二层——气海同源! 他们体内的灵力,上官玉的混沌气,以及皇甫诗瑜的灵力。在功法引导下,开始沿着玄奥的轨迹流转、交融、互补。上官玉浩瀚精纯的混沌气滋养着皇甫诗瑜的经脉根基,皇甫诗瑜灵力中蕴含的那一丝被玉簪温养出的精纯生机,则反哺着上官玉的混沌本源,使其更加圆融活泼。两人的气息在混沌母气的包裹下,渐渐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第三层——混沌共鸣! 随着心意与力量的深度交融,两人识海中的青莲虚影与玉簪虚影同时显化,在混沌母气中交相辉映,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周围的混沌母气如同受到了召唤,疯狂地涌入两人体内,被《混沌同心诀》高效地炼化吸收。整个秘地空间都隐隐震动起来,发出愉悦的嗡鸣! 秘地无日月,唯有混沌流转。外界三个时辰,秘地内已是三年时光悄然流逝。 当秘地内的时间走到尽头,那浩瀚的混沌母气仿佛完成了使命,开始缓缓收缩、消散。包裹着上官玉和皇甫诗瑜的混沌光茧也渐渐变得稀薄。 “嗡——!” 一股比之前强横了数倍不止的磅礴气息,猛然从上官玉身上爆发出来!大乘中期!在混沌母气和混沌同心诀的双重滋养下,他的修为水到渠成,再进一步! 而在他身旁,皇甫诗瑜的气息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合体后期的境界壁垒早已被磅礴的混沌母气和上官玉本源混沌气的滋养彻底冲垮!她的灵力变得无比浑厚凝练,周身散发着圆融无瑕的道韵,一股凛然浩大、引动天地法则的气息冲天而起! 合体圆满!并且,那气息已然达到了顶点,引动了冥冥中那毁灭与新生交织的天道法则!渡劫之期,就在眼前! 秘地的空间开始剧烈波动,最后的力量温柔地将两人向外推去。 光芒一闪,谷口那片扭曲的空间再次亮起,两道身影被柔和地抛了出来,稳稳落在地上。 “瑜儿!” “上官公子!” 皇甫天擎三人早已望眼欲穿,此刻见两人安然无恙,甚至气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顿时狂喜,就要上前。 然而,就在此刻—— “轰隆隆——!!!” 晴朗的夜空,毫无征兆地被无边无际的厚重铅云瞬间覆盖!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降临,笼罩了整个皇甫府后山!云层之中,刺目的雷光如同亿万条银蛇疯狂乱舞,毁灭性的气息锁定了刚刚站稳的皇甫诗瑜! 天劫!降临了! 第210章 天雷淬体 上官玉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在皇甫诗瑜气息引动天劫的刹那,他便动了! 没有半分犹豫,他左手猛地揽住皇甫诗瑜纤细却因劫雷将至而微微绷紧的腰肢,触手温软,一股淡淡的幽香混着即将爆发的雷霆气息钻入鼻端。皇甫诗瑜猝不及防被他带入怀中,脸颊瞬间紧贴上他坚实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的她,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脸颊瞬间红透如熟透的灵果,心跳更是擂鼓般狂跳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然而此刻的上官玉,哪有半分旖旎心思?他所有的心神都系于怀中之人即将面临的生死大劫!他身形如电,化作一道模糊的月白流光,抱着皇甫诗瑜疾速掠向后山最高、最空旷的峰顶。与此同时,他空出的右手五指翻飞,速度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一道道精纯雄浑的混沌灵力随着他指尖的划动激射而出,精准地烙印在峰顶四周的虚空和山石之上。 嗡!嗡!嗡! 三道巨大、半透明的混沌光幕瞬间拔地而起,如同倒扣的巨碗,一层套一层,将整个峰顶牢牢笼罩!光幕之上,混沌气流流转不息,无数玄奥的符文若隐若现,散发出强大而稳固的隔绝与防护之力。这是最顶级的隔绝防护复合大阵,不仅能防止劫雷余波毁灭山下的亭台楼阁和伤及无辜,更能最大限度地凝聚天地灵气,为渡劫者提供支撑! 当皇甫天擎、皇甫雄、何清月三人从狂喜和惊骇中反应过来,飞身掠至峰顶边缘时,上官玉的阵法已然成型,光华流转,固若金汤!而他,正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娇羞未退、气息却已引动天地风云的皇甫诗瑜,轻轻放在峰顶最中心那块被雷霆气息锁定的光滑巨石之上。 “别怕,”上官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定海神针,清晰地传入皇甫诗瑜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凝神静气,全力应对天劫。我就在此处,为你掠阵,绝不容外力干扰分毫!” 皇甫诗瑜对上他那双深邃如星海、此刻却盛满了关切与绝对自信的眼眸,心中的慌乱瞬间平息了大半。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好,双手结印,清丽绝伦的脸庞上只剩下坚毅与决然! 皇甫天擎此时也落到了上官玉身旁,刚想开口询问,目光却被上官玉接下来的动作再次牢牢吸引! 只见上官玉剑眉微蹙,似乎仍觉得不够稳妥。他双手再次抬起,十指如同拨动无形的琴弦,快得只剩下幻影!一道道比之前更加凝练、蕴含混沌创灭真意的灵力光束激射而出,精准地融入先前布下的三道大阵之中! 轰!轰!轰! 三重大阵的光芒骤然暴涨!阵壁上流转的符文变得更加复杂玄奥,整个阵法的气息瞬间提升了数个档次!阵内空间仿佛都凝固了几分,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只剩下峰顶这片被雷霆锁定的空间! “挥手成阵……叠加强化……”皇甫天擎瞳孔剧缩,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自己也是阵法大家,挥手布下高阶阵法并非难事。但像上官玉这般,在瞬息之间,面对恐怖天劫的压力下,不仅布下三重顶级复合大阵,还能如此轻松惬意地挥手间将其威力再次叠加提升……这需要对阵法本源、对空间法则、对自身力量掌控到何等匪夷所思的境地?!他之前,还是远远低估了这个年轻人的底蕴! 就在此时—— “咔嚓——!!!” 一声撕裂苍穹的巨响震得整个后山都在颤抖!覆盖天穹的厚重劫云中心,一道刺目的亮光骤然爆发!第一道劫雷,终于降临! 那是一道粗如千年古树主干的青白色雷霆!它并非直直劈落,而是如同一条暴怒的狂龙,蜿蜒扭曲着撕裂黑暗,带着毁灭一切生机的恐怖气息,瞬间跨越空间,狠狠地轰击在皇甫诗瑜娇小的身躯之上! 轰隆——!!! 耀眼的雷光瞬间吞没了她的身影!狂暴的电流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钻入她的四肢百骸!她身上的素白法衣瞬间焦黑破碎,裸露的肌肤上绽开道道焦痕,鲜血还未渗出便被高温烤干!她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盘坐的身形猛地一晃,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这第一道劫雷,威力便已远超寻常合体圆满修士所遇! “瑜儿!”何清月夫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双腿一软就要瘫倒,被身旁同样目眦欲裂、浑身紧绷的皇甫雄死死抱住。 皇甫天擎的拳头死死捏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脸色铁青。 劫雷并未停歇! 第二道,赤红如火,带着焚天煮海的高温! 第三道,冰蓝如渊,蕴含着冻彻灵魂的极寒! 第四道,金黄刺目,凝聚成锐利无比的庚金雷矛! 第五道,墨绿深沉,裹挟着腐蚀万物的剧毒木煞! 第六道…… 每一道劫雷落下,都带着不同的毁灭属性,威力层层递进!峰顶的巨石早已化为齑粉,地面被轰出巨大的焦黑深坑! 阵中的皇甫诗瑜,已然成了一个血人!她盘坐的身形摇摇欲坠,发髻早已散乱,焦枯的发丝贴在布满血污和焦痕的脸颊上。那支温润的白玉莲花簪,在接连的雷击中光芒黯淡,簪体上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她身上的法衣早已化作飞灰,仅靠体内残存的灵力凝聚成一层薄薄的光幕勉强蔽体,光幕之下,是遍布全身、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每一次雷击,都让她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皇甫雄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抱着几乎昏厥过去的妻子,身体因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而剧烈颤抖。皇甫天擎这位大乘后期的老祖,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额头青筋暴起,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第210章 天雷淬体 上官玉的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在皇甫诗瑜气息引动天劫的刹那,他便动了! 没有半分犹豫,他左手猛地揽住皇甫诗瑜纤细却因劫雷将至而微微绷紧的腰肢,触手温软,一股淡淡的幽香混着即将爆发的雷霆气息钻入鼻端。皇甫诗瑜猝不及防被他带入怀中,脸颊瞬间紧贴上他坚实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的她,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脸颊瞬间红透如熟透的灵果,心跳更是擂鼓般狂跳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然而此刻的上官玉,哪有半分旖旎心思?他所有的心神都系于怀中之人即将面临的生死大劫!他身形如电,化作一道模糊的月白流光,抱着皇甫诗瑜疾速掠向后山最高、最空旷的峰顶。与此同时,他空出的右手五指翻飞,速度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一道道精纯雄浑的混沌灵力随着他指尖的划动激射而出,精准地烙印在峰顶四周的虚空和山石之上。 嗡!嗡!嗡! 三道巨大、半透明的混沌光幕瞬间拔地而起,如同倒扣的巨碗,一层套一层,将整个峰顶牢牢笼罩!光幕之上,混沌气流流转不息,无数玄奥的符文若隐若现,散发出强大而稳固的隔绝与防护之力。这是最顶级的隔绝防护复合大阵,不仅能防止劫雷余波毁灭山下的亭台楼阁和伤及无辜,更能最大限度地凝聚天地灵气,为渡劫者提供支撑! 当皇甫天擎、皇甫雄、何清月三人从狂喜和惊骇中反应过来,飞身掠至峰顶边缘时,上官玉的阵法已然成型,光华流转,固若金汤!而他,正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娇羞未退、气息却已引动天地风云的皇甫诗瑜,轻轻放在峰顶最中心那块被雷霆气息锁定的光滑巨石之上。 “别怕,”上官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定海神针,清晰地传入皇甫诗瑜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凝神静气,全力应对天劫。我就在此处,为你掠阵,绝不容外力干扰分毫!” 皇甫诗瑜对上他那双深邃如星海、此刻却盛满了关切与绝对自信的眼眸,心中的慌乱瞬间平息了大半。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好,双手结印,清丽绝伦的脸庞上只剩下坚毅与决然! 皇甫天擎此时也落到了上官玉身旁,刚想开口询问,目光却被上官玉接下来的动作再次牢牢吸引! 只见上官玉剑眉微蹙,似乎仍觉得不够稳妥。他双手再次抬起,十指如同拨动无形的琴弦,快得只剩下幻影!一道道比之前更加凝练、蕴含混沌创灭真意的灵力光束激射而出,精准地融入先前布下的三道大阵之中! 轰!轰!轰! 三重大阵的光芒骤然暴涨!阵壁上流转的符文变得更加复杂玄奥,整个阵法的气息瞬间提升了数个档次!阵内空间仿佛都凝固了几分,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只剩下峰顶这片被雷霆锁定的空间! “挥手成阵……叠加强化……”皇甫天擎瞳孔剧缩,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自己也是阵法大家,挥手布下高阶阵法并非难事。但像上官玉这般,在瞬息之间,面对恐怖天劫的压力下,不仅布下三重顶级复合大阵,还能如此轻松惬意地挥手间将其威力再次叠加提升……这需要对阵法本源、对空间法则、对自身力量掌控到何等匪夷所思的境地?!他之前,还是远远低估了这个年轻人的底蕴! 就在此时—— “咔嚓——!!!” 一声撕裂苍穹的巨响震得整个后山都在颤抖!覆盖天穹的厚重劫云中心,一道刺目的亮光骤然爆发!第一道劫雷,终于降临! 那是一道粗如千年古树主干的青白色雷霆!它并非直直劈落,而是如同一条暴怒的狂龙,蜿蜒扭曲着撕裂黑暗,带着毁灭一切生机的恐怖气息,瞬间跨越空间,狠狠地轰击在皇甫诗瑜娇小的身躯之上! 轰隆——!!! 耀眼的雷光瞬间吞没了她的身影!狂暴的电流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钻入她的四肢百骸!她身上的素白法衣瞬间焦黑破碎,裸露的肌肤上绽开道道焦痕,鲜血还未渗出便被高温烤干!她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盘坐的身形猛地一晃,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这第一道劫雷,威力便已远超寻常合体圆满修士所遇! “瑜儿!”何清月夫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双腿一软就要瘫倒,被身旁同样目眦欲裂、浑身紧绷的皇甫雄死死抱住。 皇甫天擎的拳头死死捏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脸色铁青。 劫雷并未停歇! 第二道,赤红如火,带着焚天煮海的高温! 第三道,冰蓝如渊,蕴含着冻彻灵魂的极寒! 第四道,金黄刺目,凝聚成锐利无比的庚金雷矛! 第五道,墨绿深沉,裹挟着腐蚀万物的剧毒木煞! 第六道…… 每一道劫雷落下,都带着不同的毁灭属性,威力层层递进!峰顶的巨石早已化为齑粉,地面被轰出巨大的焦黑深坑! 阵中的皇甫诗瑜,已然成了一个血人!她盘坐的身形摇摇欲坠,发髻早已散乱,焦枯的发丝贴在布满血污和焦痕的脸颊上。那支温润的白玉莲花簪,在接连的雷击中光芒黯淡,簪体上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她身上的法衣早已化作飞灰,仅靠体内残存的灵力凝聚成一层薄薄的光幕勉强蔽体,光幕之下,是遍布全身、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每一次雷击,都让她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皇甫雄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抱着几乎昏厥过去的妻子,身体因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而剧烈颤抖。皇甫天擎这位大乘后期的老祖,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额头青筋暴起,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