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太子：开局即死囚》


 第1章 死囚觉醒

    \"斩！\"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叶琛猛然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让他本能地眯起双眼，他发现自己跪在一个木制高台上，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缚在身后，脖颈处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刀。

    \"这是哪儿？\"叶琛心中大骇。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在博物馆参观新出土的古代文物，怎么一眨眼就到了刑场？

    \"罪人南宫博，勾结北境叛军，意图谋反，罪证确凿！今奉圣命，即刻处斩！\"一个身穿绛紫色官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男子站在高台边缘，手持一卷黄绢圣旨，声音洪亮地宣读着。

    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发出阵阵嘘声和嘲笑。

    \"这废物太子终于要死了！\"

    \"活该！勾结外敌，死有余辜！\"

    \"他娘是北狄公主，骨子里就流着叛逆的血！\"

    纷杂的声音涌入耳中，叶琛头痛欲裂，大量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大晟王朝、废太子、母亲被杀、栽赃陷害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正在强行与他融合。

    \"我穿越了？\"叶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肮脏的白色囚衣，手腕上还有明显的捆绑淤痕。根据融合的记忆，他现在的身份是大晟王朝被废的太子南宫博，因\"谋反罪\"被判斩立决。

    监斩官一挥手，两名膀大腰圆的刽子手立刻上前，一人按住叶琛的肩膀，另一人举起鬼头刀。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鬼头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叶琛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不想死，更不想刚穿越就身首异处！

    就在这生死一线，叶琛的视野突然发生了变化，监斩官头顶浮现出一行半透明的文字：

    【邹相交代必须今日处死废太子南宫博，否则我乌纱不保】

    与此同时，监斩官的心理活动如声音般清晰传入叶琛耳中：\"这废物太子一死，邹相许诺的户部侍郎之位就到手了\"

    \"这是读心术？\"叶琛震惊之余，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金手指能力，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抬头，直视监斩官的眼睛。

    \"张大人！\"叶琛的声音出奇地冷静，\"邹远道许你户部侍郎之位，就值得你为他背负杀害皇族的罪名吗？\"

    监斩官张德海闻言脸色骤变，举起的手僵在半空。这句话直指他内心最隐秘的想法，让他瞬间汗如雨下。

    \"你你胡说什么！\"张德海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微微发颤。

    叶琛的视野中，张德海头顶的文字急速变化：【他怎么会知道邹相许诺的事？难道】

    \"我还知道更多。\"叶琛压低声音，只有近处的几人能听见，\"比如三日前你收受南陵盐商十万两白银，又比如你书房暗格中藏着与北境往来的密信\"

    张德海面如土色，这些事都是他绝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慌忙挥手示意刽子手退下，自己则快步走到叶琛面前，声音压得极低：\"你你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些？\"

    叶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运用新获得的能力读取张德海的心思，更多信息涌入脑海，当朝宰相邹远道如何策划废黜太子，如何栽赃谋反罪名，甚至当今皇帝对此心知肚明却默许了这一切

    \"张大人，\"叶琛突然提高音量，让周围人都能听见，\"我要面见父皇，有关于密诏的重要事情禀报！\"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轩然大波。台下百姓议论纷纷，就连维持秩序的衙役都忍不住交头接耳。

    张德海额头渗出冷汗，他得到的命令是今日必须处死废太子，可现在情况有变。若真有什么\"密诏\"，而他贸然处决了知情者

    \"拖延时间！我必须请示林相！\"张德海心中迅速做出决定。他转身对台下宣布：\"罪人叶琛突发癫狂，胡言乱语，需延后处决以验明真伪。暂押回大牢，三日后重审！\"

    衙役们上前将叶琛拖下刑台，粗暴地塞进一辆囚车。当囚车的木门关闭，叶琛才长舒一口气，暂时保住了性命。

    囚车缓缓驶向天牢，叶琛透过木栅栏观察着这座陌生的城市，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行人穿着类似唐宋时期的服饰，远处可见巍峨的皇宫建筑群。

    \"大晟王朝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叶琛喃喃自语。作为历史系学生，他确信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名为\"大晟\"的王朝。这意味着他不仅穿越了时间，还可能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

    囚车颠簸前行，叶琛开始整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南宫博在一周前，宰相邹远道以\"查获谋反密信\"为由，将他打入死牢，不只被废黜太子之位，还要被判斩立决，亲生母亲被指控谋反，已赐毒酒身亡。

    \"典型的政治陷害\"叶琛冷笑。通过刚才读取张德海的心思，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朝堂局势，皇帝年迈多病，宰相邹远道把持朝政，而原主这个有异族血统的太子自然成了眼中钉。

    囚车驶入阴暗潮湿的天牢，叶琛被拖出来关进最深处的一间牢房。牢房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光线，地上铺着发霉的稻草，角落里还有一个散发着恶臭的便桶。

    当狱卒锁上门离开后，叶琛终于有机会测试自己的特殊能力了。他集中注意力看向牢门外巡逻的狱卒，对方头顶立刻浮现文字：

    【今晚赌钱又输了，得想办法从新犯人身上捞点油水】

    \"不仅能读心，还能看到对方的想法文字\"叶琛暗自分析，\"这能力似乎没有使用限制，但需要集中注意力。\"

    他给这个能力起了个名字，\"帝王之眼\"。在弱肉强食的古代王朝，这无疑是保命和反击的利器。

    \"三天时间\"叶琛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思考对策。张德海肯定会向邹远道汇报今天的事，而老奸巨猾的邹远道绝不会让他有机会见到皇帝。

    \"必须先离开这个死牢。\"叶琛环顾四周，寻找可能的逃生之路。小窗太高太窄，牢门是厚重的实木加铁条，逃走是毫无希望。

 第2章 密诏惊变

    就在此时，牢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身材瘦削、穿着低级官员服饰的中年男子停在牢门前，示意狱卒打开门锁。

    \"太子殿下，\"来人拱手行礼，态度出奇地恭敬，\"下官刑部主事周明，奉张大人之命前来问话。\"

    叶琛警觉地打量着这个自称周明的官员。通过帝王之眼，他看到对方头顶的文字：

    【必须确认废太子是否真的知道密诏之事，若是谎言，今夜就让他\"病逝\"在牢中】

    \"周大人想问什么？\"叶琛不动声色地问，同时继续读取对方的心思。

    周明假意恭敬地压低声音：\"殿下提到的密诏不知可否告知详情？张大人也好向皇上禀报。\"

    叶琛心中冷笑，这明显是试探。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密诏，那只是为拖延时间编造的借口。但通过周明的心理活动，他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先帝晚年确实曾留下过一些秘密手谕，内容无人知晓。

    \"密诏事关重大，我只能当面禀告父皇。\"叶琛故作神秘，\"不过我可以告诉周大人，密诏中提到了一些人的名字\"

    他故意停顿，观察周明的反应。果然，周明额头渗出细汗，心跳加速：

    【难道密诏涉及邹相一党？不可能啊，先帝驾崩时邹相还未得势】

    \"比如邹远道。\"叶琛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看到周明脸色瞬间惨白。

    \"太，太子您说笑了，林相乃朝廷栋梁，怎会\"周明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发抖。

    叶琛乘胜追击：\"还有张德海、吴国公、镇北将军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这些都是他从周明脑海中\"偷看\"到的邹党核心成员。每说一个名字，周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够了！\"周明突然厉声打断，随即意识到失态，又压低声音，\"殿下好好休息，下官下官这就去禀报。\"

    周明匆匆离去，连礼节都忘了。叶琛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奏效，至少今晚不会有人来暗杀他了。

    牢门重新锁上，叶琛长舒一口气。他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开始认真思考现状。

    \"三天时间，必须想出脱身之计。\"他自言自语，\"这个''帝王之眼''能力太有用了，但还不足以对抗整个朝廷\"

    暮色渐沉，牢房内越来越暗。叶琛望着小窗外那一小片逐渐变黑的天空，突然想起现代社会的种种便利，一阵强烈的思乡之情涌上心头。

    \"回不去了\"他苦笑着摇头，\"既然如此，就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既然借用了你的身体，你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黑暗中，叶琛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废太子？死囚？不，从现在开始，他将用现代人的智慧和\"帝王之眼\"的金手指，在这个陌生的王朝杀出一条血路。

    \"邹远道，张德海所有陷害''我''的人，一个都别想跑。\"叶琛握紧拳头，在心底立下誓言。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夜已深了。叶琛躺在发霉的稻草上，闭目养神。明天，他将开始谋划越狱的第一步，收买或威胁狱卒。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古代王朝，他必须比敌人更狠、更狡猾才能活下去。而有了\"帝王之眼\"的帮助，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游戏才刚刚开始\"叶琛在黑暗中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寅时三刻，天牢最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叶琛从浅眠中惊醒，只见两名狱卒举着火把站在牢门外，中间是个身着褐色短打的精瘦男子。火光映照下，那人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嘴角，显得狰狞可怖。

    \"起来！有人要见你。\"狱卒踢了踢牢门，铁链哗啦作响。

    叶琛眯起眼睛，借着火光看到刀疤男子腰间挂着一块鱼符，这是宫中禁军的凭证。他心头一紧，莫非林远道等不及三天，现在就要下毒手？

    \"阁下是？\"叶琛没有起身，手指悄悄攥住一块尖锐的碎石。

    刀疤男子突然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将禁军左卫副统领韩冲，奉靖安公主之命，特来营救殿下。\"

    叶琛瞳孔微缩，通过帝王之眼，他看到韩冲头顶浮现的文字：【公主以我老母性命相胁，若救不出废太子，全家都要陪葬】

    \"靖安公主？\"叶琛搜索记忆。这是先帝幼女，当今圣上的异母妹妹，年方二十二却已守寡三年，在宫中深居简出，原主与她并无交集，为何突然冒险相救？

    韩冲压低声音：\"三更前必须离开，请殿下速做决断！\"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白玉佩，上面雕着缠枝牡丹纹，正是皇室女子常用的饰物。

    叶琛接过玉佩，触手温润。翻转过来，背面刻着\"永宁\"二字，这是靖安公主的闺名。他忽然想起原主记忆中的一个片段：五年前先帝寿宴，二十四岁的靖安公主被突厥使节出言调戏，是当时还是太子的原主出面解围。

    \"公主为何冒险救我？\"叶琛直视韩冲双眼。

    韩冲额头渗出细汗：\"公主只说只说密诏之事关乎社稷存亡。\"

    叶琛心头一震。他随口胡诌的密诏，竟然真的存在？

    \"带路。\"叶琛当机立断。眼下留在天牢必死无疑，不如赌一把。

    韩冲取出一套狱卒衣服让叶琛换上，又用灶灰抹黑他的脸，三人装作押送犯人，沿着阴暗的甬道疾行，途经三道铁门，守卫见到韩冲的鱼符都直接放行，叶琛暗暗记下路线，发现这天牢竟有暗道直通皇城护城河。

    \"从此处下水，沿水道游到对岸，有人接应。\"韩冲指着河岸边一艘破旧渔船，\"记住，公主在清晖园等您。\"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叶琛潜入水中，凭着大学时游泳队的功底，很快游到对岸，果然有个戴斗笠的老船夫等在那里，沉默地递来干布和粗布衣裳。

    换上干净衣裳后，老船夫驾着马车带他在巷陌中穿行，叶琛掀开车帘一角，看到远处皇城角楼上的灯笼在雾中泛着昏黄的光，更声传来，已是四更天了。

 第3章 新的盟友

    马车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宅院后门，两个婢女提着灯笼迎上来，引着他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一间点着安神香的暖阁。

    \"三年不见，太子侄儿倒是学会装神弄鬼了。\"珠帘后传来清冷的女声。

    婢女打起帘子，叶琛看到一位身着素白襦裙的年轻女子倚在窗边，她未施粉黛，乌发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怀里抱着个鎏金手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眉上一道浅疤，让原本清丽的面容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见过靖安公主。\"叶琛行礼时，目光扫过暖阁陈设。多宝阁上摆着几方古砚，墙上挂着《兰亭序》摹本，案头摊开的竟是《孙子兵法》，这不像深闺女子的绣房，倒像谋士的书斋。

    公主示意婢女退下，突然将手炉砸向叶琛面门！叶琛侧身闪避，炉中香灰撒了一地。

    \"你不是南宫博。\"公主冷笑，\"我那个优柔寡断的侄子，绝不可能在刑场上看穿张德海的心思，更不会知道先帝密诏的事。\"

    叶琛背后渗出冷汗，他确实不是原主，但穿越这种事说出来谁会相信？

    \"公主何出此言？\"他保持镇定，同时发动帝王之眼。公主头顶的文字剧烈跳动：

    【若他真是北狄派来的细作不，那双眼睛不会错】

    \"先帝密诏共三份，除中书令外无人知晓内容。\"公主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最后机会，你是谁？\"

    叶琛急中生智：\"我若真是细作，怎会知道我十二岁那年，在先帝书房打翻墨汁，污了《快雪时晴帖》真迹？是您哭着求情，才免了我二十杖家法。\"

    这是他从原主记忆中搜刮的片段。果然，公主持刀的手微微一颤。

    \"还有七年前上元节，公主偷穿男装溜出宫看灯会，是我替你瞒下的。\"叶琛继续道，\"回宫时你的披风勾破了，还是我让贴身太监送的新衣。\"

    匕首当啷落地。公主眼圈发红，突然抓住叶琛手腕掀开袖子，肘内侧露出一块枫叶状胎记。

    \"真是你\"她声音发颤，\"可你怎么会知道密诏？连皇兄都只见过其中一份\"

    叶琛心跳如鼓。他赌对了，密诏真的存在！而且似乎分散在不同人手中。

    \"我在死牢遇到个老狱卒，\"他信口编造，\"说他曾是先帝贴身侍卫，临死前透露了些线索。\"

    公主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那老东西确实知道不少秘密。\"她忽然压低声音，\"你可知密诏内容？\"

    叶琛摇头，同时紧盯公主双眼，帝王之眼捕捉到她内心的挣扎：【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可那会害死更多人】

    \"永隆十二年冬，先帝病重时秘密召见三人。\"公主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帕，\"我是其中之一。\"

    绢帕上绣着几行小字：\"朕察北境军报有异，恐大晟百年之患不在外敌，而在萧墙。特留密诏三份，分藏三处。若社稷危，可合而观之。\"

    叶琛倒吸一口凉气。这分明是说朝廷内有叛徒！难怪公主说关乎社稷存亡。

    \"另外两份在谁手中？\"

    \"另外两份\"靖安公主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鎏金手炉，暖阁里的安神香燃到了尽头，最后一缕青烟在空气中扭曲消散。\"一份在禁军统领许昭手中，另一份\"

    她突然噤声，警觉地望向窗外。叶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回廊尽头有黑影一闪而过。

    \"有人偷听？\"叶琛压低声音。

    公主冷笑：\"这府里到处都是耳朵。\"她起身将窗户关严，素白襦裙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另一份本该在老臣卢远道手中，但他一周前暴毙，密诏如今下落不明。\"

    叶琛心头一跳。卢远道这个名字他在原主记忆里翻到过，是先帝最信任的谋臣之一，而一周前，正是原主母族被指控谋反的时间点。

    \"等等，\"叶琛突然抓住关键，\"卢远道死了，那他儿子\"

    \"卢怀慎。\"公主眼中寒光乍现，\"现任中书令，邹远道的得意门生。\"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叶琛，\"就是他以''查获谋反密信''为由，将你打入死牢的。\"

    叶琛背后沁出一层冷汗。这绝不是巧合！密诏、暴毙、陷害所有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只差一根线就能串成完整的阴谋。

    \"公主，\"他急迫地上前半步，\"卢怀慎会不会已经\"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叶琛条件反射般扑向公主，几乎在同一瞬间，三支弩箭破窗而入，深深钉入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板！

    \"有刺客！\"公主厉声喝道，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柄软剑。暖阁外顿时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和婢女的尖叫。

    叶琛心跳如擂鼓，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他一个现代历史系学生哪见过这场面？但奇妙的是，这具身体似乎保留着原主的肌肉记忆，他抄起案上的笔洗，准确挡住第二波弩箭袭击。

    \"蹲下！\"公主一把将他拽到屏风后。叶琛看到她左臂被箭矢擦伤，素白衣袖洇开一片猩红。

    \"你受伤了！\"

    \"小伤。\"公主咬牙撕下袖口布料草草包扎，\"听着，他们显然是冲着密诏来的。你必须\"

    第三波袭击来得更猛烈。这次不是弩箭，而是直接破窗而入的黑衣人！为首者手持弯刀，刀光如雪直取公主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脑中突然闪过大学时参加的防身术课程。他抄起多宝阁上的青瓷花瓶，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刺客面门。

    \"砰！\"瓷片四溅。黑衣人惨叫一声，弯刀偏移，只在公主颈侧留下一道血痕。

    \"找死！\"公主怒叱，软剑如银蛇出洞，瞬间刺穿另一名刺客的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兰亭序》摹本上，墨迹与血污混作一团。

    叶琛胃里翻江倒海，但求生本能让他继续战斗。他抓起地上的匕首，用原主记忆中的招式格挡刺客攻击。金属相击的火花中，他瞥见刺客手腕内侧有个奇怪的烙印，像是一枚倒置的莲花。

    \"留活口！\"公主喝道。但为时已晚，最后一名刺客突然口吐黑血，直挺挺栽倒在地。

 第4章 锦绣庄

    暖阁内霎时死寂，叶琛喘着粗气，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像筛糠。三具尸体横陈，血腥味混合着打翻的安神香，形成一种诡异的甜腥气息。

    \"死士。\"公主用剑尖挑开刺客衣领，露出同样的倒莲烙印，\"是''莲宗''的人。\"

    叶琛一怔，莲宗？这不是原主记忆中那个被皇帝明令禁止的邪教组织吗？据说专司暗杀和情报买卖，背后有朝中重臣支持。

    公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能待在这了。\"她快速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塞给他，\"拿着这个去城南''锦绣庄''找崔掌柜，就说你是靖安介绍来买云锦的。\"

    \"可是密诏\"

    \"许昭那边我会想办法。\"公主打断他，语速极快，\"记住，你现在是江南来的丝绸商，名字自己取一个，特征是左撇子，好茶道，最爱李商隐的诗。\"她推着他走向暖阁暗门，\"三日后午时，醉仙楼二楼雅座，会有人给你送信。\"

    叶琛还想说什么，远处又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公主脸色骤变，猛地将他推进暗门：\"走！\"

    暗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叶琛听到公主提高声音对赶来的人说：\"有刺客行刺本宫，已经伏诛。去查查他们是怎么混进府的！\"

    黑暗的密道里，叶琛攥紧玉佩，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密道潮湿阴冷，但他额头却不断渗出冷汗。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密诏、刺客、莲宗还有公主那句\"大晟之患在萧墙\"。

    密道尽头是一间柴房，叶琛按照公主指示推开伪装成柴堆的暗门，悄然融入夜色。

    城南锦绣庄他回忆着京都布局，这应该是家绸缎庄。公主选择商人作掩护确实聪明，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森严的时代，谁会想到废太子会扮作商贾？

    转过三条街巷后，叶琛突然察觉身后有脚步声。他假装系鞋带，余光瞥见一个戴斗笠的影子迅速隐入墙角。

    被跟踪了！

    叶琛强迫自己保持正常步速，大脑飞速运转。甩掉尾巴的方法对了！前面该是朱雀大街，这个时辰应该还有夜市。他加快脚步混入人群，借着买糖葫芦的机会突然钻入一家成衣铺后门，又从侧窗翻出，绕了三圈确定甩掉跟踪者后，才向城南疾行。

    锦绣庄是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门楣上挂着\"苏绣杭锦\"的招牌。叶琛平复呼吸，按照公主交代的暗号轻叩门环：三长两短。

    门吱呀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圆脸：\"打烊了，明日请早。\"

    \"我家主子要十匹雨过天青色的云锦，\"叶琛压低声音，\"给靖安郡主做生辰礼。\"

    圆脸伙计眼睛一亮：\"客官来得不巧，天青色昨儿刚卖完。不过库房有批新到的暮山紫\"

    暗号对上了。伙计左右张望后迅速将他拉进门，插上门闩：\"公子随我来。\"

    穿过堆满绫罗绸缎的前厅，叶琛被引入后院一间雅室。檀木茶几上茶烟袅袅，屏风后转出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正是崔掌柜。

    \"公子远道而来，老朽有失远迎。\"老者拱手行礼，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般打量着他。

    叶琛会意，取出玉佩：\"我是叶琛，家父让我代问靖安姑母安好。\"

    崔掌柜看到玉佩，神色微松：\"明月，看茶。\"

    屏风后又转出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杏眼桃腮，着一身鹅黄襦裙，手中托盘上的青瓷茶盏冒着热气。她好奇地偷瞄叶琛，被他发现后立刻羞红了脸。

    \"这是小女明月，鄙人崔寻。\"崔掌柜介绍道，\"公子这几日就住西厢房，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叶琛道谢后忍不住问：\"崔伯与公主？\"

    \"老朽年轻时曾在北境军中效力，受过靖安公主救命之恩。\"崔掌柜简略回答，显然不欲多谈，\"公子安心住下，这锦绣庄虽小，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撒野的地方。\"

    叶琛注意到他说这话时，右手无意识按在腰间，那里隐约有刀鞘的轮廓。看来这位\"绸缎商\"并不简单。

    明月奉上茶点后告退。崔掌柜确认门窗关严后，突然压低声音：\"公主让老朽转告公子，永宁宫的地砖。\"

    叶琛一怔：\"什么？\"

    \"老朽只负责传话。\"崔掌柜摇头，\"公主还说，许统领那边已有安排，公子静候消息即可。\"

    永宁宫叶琛在原主记忆中搜索，那是他母亲北狄公主生前居住的宫殿！自母亲被赐死后，那里就一直空置。公主特意提到这个，莫非

    崔掌柜起身告辞：\"公子早些歇息，明日让小女带您熟悉下铺面。既然要扮商人，总得学几分样子。\"

    待屋内只剩一人，叶琛和衣倒在榻上，盯着房梁出神。这一天信息量太大：三份密诏指向朝廷内奸，净莲宗刺客，永宁宫的线索还有那个陷害他的卢怀慎，很可能已经控制了其中一份密诏。

    他下意识摸向怀中，公主给的绢帕还在。借着烛光再次细看，发现帕角还绣着个极小的符号，像是兵符的图案。

    \"大晟百年之患不在外敌，而在萧墙\"叶琛喃喃重复。这句话越想越可怕。如果真如先帝所料，朝廷核心有叛徒，甚至可能已经渗透到老皇帝身边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天了。叶琛吹灭蜡烛，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现在他彻底明白了公主的担忧，这不仅关乎他这个太子的冤屈，更关乎整个王朝的存亡。

    而奇怪的是，想到这些本该让他恐惧的事情，这具身体深处竟涌起一股久违的热流。那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吗？属于那个被废黜太子的、未曾熄灭的斗志？

    叶琛握紧拳头，既然阴差阳错继承了这具身体和身份，那么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查明真相，他都得把这盘棋下下去。现代人的知识和原主的记忆，或许能成为他最有力的武器。

    \"净莲宗、卢怀慎\"他在心中默念这些名字，\"咱们走着瞧。\"

    远处传来隐约的更鼓声。叶琛不知道，此刻的靖安公主正站在染血的暖阁中，凝视着刺客尸体上的倒莲烙印，手中握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

    \"北境异动，盐铁账目有鬼。卢已动身前往永宁宫。\"

 第5章 商业策略

    晨光微熹，锦绣庄后院噼里啪啦的算盘声戛然而止，崔明月咬着笔杆，眉头紧锁，将最后一页账本重重推到叶琛面前。

    \"这个月净利润比上月又赔了不少。\"她叹了口气，指尖点着账目上刺眼的赤字，\"再这样下去，锦绣庄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叶琛接过账本，扫了几眼，心里便有了数。

    锦绣庄的绸缎虽好，但款式老旧，定价又高，再加上城南新开了几家绸缎铺子，抢走了不少老主顾。他合上账本，抬头笑道：\"明月姑娘，若信得过我，不如让我试试？\"

    崔明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叶公子还懂经商？\"

    一旁的老掌柜崔伯也捋着胡须摇头：\"公子虽是贵人，但商贾之道，可不是读几本书就能明白的。\"

    叶琛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摊开在桌上：\"我虽不通商道，但有些想法，或许能帮锦绣庄起死回生。\"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崔明月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列着几条古怪的条目：

    \"绸缎生意振兴五策\"

    \"福袋锦盒\"，将不同档次的绸缎装入密封锦盒，顾客以低价购买，拆开后方知所得何物，运气好者可得上等云锦。

    \"绣娘联名\"，请城中几位有名气的绣娘在绸缎上绣专属花押，制成限量款，抬高身价。

    \"旧缎换新\"，老主顾持旧绸缎来店，可折价换新料，既显情义，又能清库存。

    \"诗画赠礼\"，凡购满十匹者，附赠一幅名家字画（实则是叶琛自己写的）。

    \"贵宾花帖\"，大主顾可获一月之后朝廷举行的赏花宴请帖。

    崔明月看完，眼睛瞪得溜圆：\"这……这能行？\"

    叶琛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干就干，早上开门，\"福袋锦盒，九百文一盒，先到先得！\"店伙计旧开始站在门口吆喝，手里托着几个雕花木盒，盒上系着红绸，神秘得很。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有人嗤笑：\"九百文买个空盒子？傻子才买！\"

    可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体面的商人拆开锦盒，竟从里面抽出一匹价值五两银子的缂丝，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真的假的？\"

    \"我试试！\"

    不到半日，五十个\"福袋锦盒\"被抢购一空，甚至有人出双倍价钱从别人手里转买。

    崔明月站在柜台后，手指飞快地拨着算盘，越算眼睛越亮：\"这……这比平时卖十天的利润还高！\"

    叶琛倚在门边，笑而不语。

    五日后·绣娘联名款上市

    锦绣庄门口挂起了新招牌：\"苏绣李大家亲制·蝶恋花云锦\"，限量二十匹，每匹纹样不同，且右下角绣有李绣娘的私印。

    \"这料子，李大家亲手绣的？\"一位官家夫人摸着绸缎，爱不释手。

    \"正是。\"叶琛微笑，\"李大家说了，这二十匹卖完，今年再不绣第二匹。\"

    \"我要两匹！不，三匹！\"

    十日后·旧缎换新

    老主顾们听说能用旧绸缎折价换新料，纷纷翻箱倒柜，把压箱底的陈年绸缎都搬来了。锦绣庄的库房一下子堆满了旧料子，而新绸缎却卖得飞快。

    崔伯看着账本，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些旧料子，拆了重新染织，又能卖一笔……公子这招，妙啊！\"

    半月后的锦绣庄生意火爆，城南的绸缎铺子老板们坐不住了，纷纷派人来打探。

    \"听说锦绣庄最近出了什么''福袋''，一匹缎子能卖双倍价钱？\"

    \"何止！他们家的限量款，现在黑市上都炒到二十两一匹了！\"

    \"这叶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此时，叶琛正坐在锦绣庄后院，慢悠悠地喝着茶，看着崔明月喜滋滋地算账。

    \"公子，这个月……净利润翻了三倍！\"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叶琛笑而不语，心里却想：\"现代营销手段，放在古代，果然是降维打击。\"

    不过，生意做得越大，麻烦也会越多。他望向窗外，隐约看见街角有个戴斗笠的人影一闪而过，怕是已经被同行盯上锦绣庄了。

    锦绣庄生意红火，城南其他绸缎铺子的老板们眼红得紧。尤其是\"瑞锦轩\"的东家邹明德，当朝宰相邹远道的亲侄子，仗着叔父的权势，向来横行霸道，垄断了京都大半的高端绸缎生意。

    \"查！给我狠狠地查！\"邹明德将茶盏重重摔在桌上，脸色阴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也敢抢我的生意？\"

    三日后，税吏上门，\"奉户部之命，核查锦绣庄近三月账目！\"一队税吏气势汹汹闯入铺子，领头的税官三角眼一眯，\"若有偷税漏税，查封铺面，抓人问罪！\"

    崔明月脸色微变，刚要开口，叶琛却已笑着迎上前：\"大人辛苦，账本已备好，请过目。\"

    税官翻开账本，本以为能揪出些纰漏，谁知每一笔进出都清清楚楚，连零头都算得分毫不差。

    \"这……\"税官皱眉，忽然指着其中一页，\"这笔''福袋锦盒''的账，为何没有详细记录每盒所装何物？\"

    叶琛不慌不忙：\"大人明鉴，''福袋''本就是赌运气的买卖，若提前写明，岂不成了欺诈？况且，朝廷律法里，可没规定绸缎铺子不能卖''福袋''。\"

    税官语塞，悻悻合上账本：\"算你们走运！\"

    待税吏走后，崔明月长舒一口气：\"公子，他们分明是故意找茬！\"

    叶琛冷笑：\"邹明德的手段罢了。\"

    夜半三更，锦绣庄后院突然火光冲天！

    \"走水了！快救火！\"伙计们慌乱提桶泼水，可火势凶猛，眼看就要烧到存放绸缎的库房。

    叶琛却异常镇定，低声对崔伯道：\"去把西墙下的水缸砸开。\"

    崔伯一愣，随即会意，带人冲到西墙，几棍子砸碎水缸——哗啦！水流汹涌而出，竟是一条暗渠！原来叶琛早料到有人会使阴招，提前在库房周围埋了引水暗沟。

    火势很快被控制，库房丝毫无损。

    \"公子神机妙算！\"伙计们又惊又喜。

 第6章 局中局

    叶琛却盯着地上几滴未烧尽的火油，眼神冰冷：\"邹明德，你找死。\"

    既然邹明德不择手段，叶琛也不打算客气。第一步就是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明月，瑞锦轩的账目，你能弄到吗？\"叶琛问道。

    崔明月狡黠一笑：\"他们铺子的账房先生，最爱去''醉仙楼''喝酒。\"

    三日后，醉仙楼雅间。\"刘账房，再来一杯！\"崔明月笑吟吟地斟酒。

    刘账房喝得满面通红，大着舌头道：\"崔、崔姑娘，你们锦绣庄的''福袋''，真是绝了！我们东家气得跳脚，哈哈哈……\"

    崔明月故作叹息：\"唉，可惜我们小本经营，比不得瑞锦轩有靠山。\"

    刘账房嗤笑：\"靠山？哼！我们东家仗着邹大人的势，这些年做假账、压价收购，连官府的丝绸采办都敢吃回扣！\"

    崔明月眼睛一亮：\"哦？官府的采办也……\"

    刘账房自知失言，连忙摆手：\"我、我什么都没说！\"

    当晚，叶琛拿到了一份瑞锦轩近三年的账目副本，上面清楚记录了他们如何虚报价格、贿赂官员，甚至私吞朝廷采办的丝绸款项。

    叶琛没有直接揭发，而是将账本誊抄一份，匿名送到了御史台。

    三日后，户部突然派人查封瑞锦轩，邹明德被带走问话。

    \"你们敢抓我？我叔父是当朝宰相！\"邹明德怒吼。

    御史冷笑：\"朝廷正在查边关军饷贪腐案，你瑞锦轩的账目，可是重要证据！\"

    邹明德面如土色，被拖走时还在大喊：\"是谁害我？！\"

    锦绣庄的生意越做越大，叶琛借机在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间安插眼线。

    \"崔公子，这是今日从李尚书夫人那儿听来的消息。\"一位绣娘低声道，\"三皇子府上近日频繁召见边关将领，似乎在密谋什么。\"

    叶琛眸光一沉：\"继续盯着。\"

    又过几日，崔明月从一位老主顾口中套出话：\"盐铁司的周大人，最近收了瑞锦轩一大笔银子，似乎是要打压锦绣庄的供货渠道。\"

    叶琛冷笑：\"周大人？好，那就让他自食其果。\"

    他让崔明月故意放出风声，说锦绣庄有一批\"御赐云锦\"要低价出售。盐铁司的周大人果然上钩，私下派人来谈，想独吞这批货，再高价转卖。

    交易当日，叶琛安排\"买家\"当场揭发周大人以权谋私。周大人百口莫辩，被革职查办。

    邹明德入狱后，在牢里待了不到七天，就被放了出来。

    \"姓叶的小子！\"他站在瑞锦轩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敢算计我？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邹明德仗着叔父邹远道的权势，直接派人去江南各大丝绸作坊放话，\"谁敢卖丝给锦绣庄，就是跟邹家作对！\"

    短短三日，锦绣庄的供货商纷纷找上门来，满脸为难：\"叶公子，不是我们不想做您的生意，实在是……\"

    叶琛早料到邹明德会来这手，微微一笑：\"无妨，我自有办法。\"

    当晚，叶琛召集崔明月和几位心腹伙计，在书房里铺开一张地图。

    \"江南的丝商不敢卖，我们就从蜀地进货。\"他手指点着地图，\"蜀锦虽贵，但品质上乘，若能打通这条线，反而能卖更高价。\"

    崔明月皱眉：\"可蜀地路途遥远，运输成本太高……\"

    叶琛笑道：\"所以我们不走陆路。\"他指向长江，\"走水路，雇镖局押运，沿途设中转站，提前付定金锁定货源。\"

    崔伯眼睛一亮：\"公子这是要……\"

    \"没错，建立自己的供货链。\"叶琛道，\"邹明德能威胁江南的商人，却管不到蜀地的作坊。\"

    邹明德见断货不成，又生一计。

    \"听说锦绣庄的绸缎褪色？\"市井间突然流言四起，\"用了劣质染料，会让人皮肤溃烂！\"

    这招够毒。一时间，不少客人上门退货，锦绣庄的声誉大损。

    叶琛不慌不忙，直接在店门口搭起染缸。

    \"诸位请看！\"他当众将一匹白布浸入染料，又用皂角水反复搓洗，\"我锦绣庄的料子，经得起任何检验！\"

    围观百姓啧啧称奇，谣言不攻自破。

    邹明德见几招都不见效，终于按捺不住，让王管家带人夜袭锦绣庄。

    \"给我烧！\"王管家狞笑着扔出火把。

    谁知火把刚落地，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埋伏已久的衙役冲了出来！

    \"有人纵火行凶，人赃俱获！\"领头的捕快冷笑。

    原来叶琛早料到他会狗急跳墙，提前报官设伏。

    三日后正午，朱雀大街上忽然响起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八匹枣红马拉着的青帷宫车碾过石板路，车前两列佩刀侍卫开道，惊得街边卖糖人的老翁险些打翻糖锅。

    队伍在锦绣庄门前停下时，檐角铜铃被疾风撞得叮当乱响。

    \"宫里来人了！\"对街茶铺的伙计扒着门框探头，手里茶壶斜了都未察觉。

    百姓们远远围成个半圆，只见领头太监一甩拂尘，尖着嗓子喝道：\"织造局奉旨办差，闲杂人等退避！\"

    崔明月正在柜台前理账，闻声指尖一颤，狼毫笔在账本上洇开一团墨渍。

    她抬眼望去，那掌事太监生得白胖面团似的，偏生吊梢眼透着阴鸷，蟒纹宫服下摆沾着几点可疑的朱砂，叶琛昨日才说过，今年织造局采买的朱砂比往年多了三成。

    \"崔寻接旨\"太监抖开明黄绢帛，日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崔寻撩起衣摆刚要跪，却被拂尘虚虚一拦：\"皇上口谕，崔家献染料有功，站着听便是。\"

    崔明月心头猛跳。这哪里是恩典，分明是要把人架在火上烤！果然，围观人群中已有窃窃私语：\"一个小小商贾，也配站着接旨？\"

    \"……特征锦绣庄秘制染料配方，以供御用。\"太监念到\"秘制\"二字时，眼角扫过店内，似是寻找着叶琛。

    躲在暗处的叶琛袖中手指却已掐进掌心，他分明看见太监身后跟着个戴幞头的账房，那人左耳垂缺了块肉，正是三日前在醉仙楼与瑞锦轩刘账房密谈的家伙。好个邹明德，大牢里还能把手伸到宫中！

 第7章 皇差

    \"草民惶恐。\"崔寻躬身接过圣旨，转身时宽袖堪堪拂过崔明月手臂，明月会意，悄然后退半步，靴跟在地上轻轻一碾，这是他们早约好的暗号，库房暗格里锁着三份染料方子，一份货真价实，两份要人命的陷阱。

    掌事太监皮笑肉不笑：\"崔老掌柜深明大义，不如现在就把方子请出来？咱家也好回宫复命。\"

    \"公公说笑了。\"崔寻抬手引路，\"这等粗活岂敢劳您移步？明月，去把西厢房第三个樟木匣取来。\"说着拇指在匣盖浮雕的缠枝莲纹上重重一按，崔明月记得，这是要用发霉朱砂方子的暗号。

    小太监要跟去监看，被崔寻笑着拦下：\"女儿家的闺房，公公们进去怕是不便。\"话音未落，二楼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半扇雕花窗猛地推开，露出崔明月惊慌的脸：\"有、有耗子！\"

    趁众人仰头张望，叶琛袖中滑出个油纸包，闪电般塞进崔伯手中。老掌柜指尖一捻便知是巴豆粉，当即佝偻着腰往后厨溜，待会儿奉茶，总得给宫里的大人们加点\"料\"。

    半柱香后，崔明月捧着描金匣子下楼，眼眶还红着：\"让公公见笑了，方才那耗子足有狸猫大……\"

    \"无妨无妨。\"太监一把夺过匣子，当众掀开验看。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写着：\"辰时取露水，朱砂需陈年霉变者，以童子尿调和……\"他嘴角抽了抽，这方子怎么看都像江湖郎中的偏方。

    崔寻适时解释：\"公公明鉴，这霉变朱砂需得在蜀地阴湿山洞窖藏三年，京都的怕是……\"

    \"放肆！\"太监突然变脸，\"皇差当前，还敢藏私？\"他一挥手，侍卫立刻按住崔寻双肩。

    崔明月惊叫出声，却见叶琛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个\"三\"，这是第三套预案的信号。

    二楼雅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女子尖叫：\"杀人啦！\"众人齐刷刷抬头，只见个蒙面人翻窗而出，怀中抱着个青花瓷瓶，落地时故意将瓶底刻着\"内府监制\"的款识亮给侍卫看。

    \"追！\"侍卫队长脸色大变。那瓷瓶他认得，是去年波斯进贡的珍品，怎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鸡飞狗跳，等逮住那\"贼人\"，掌事太监早被崔寻掺了药的茶催得腹痛如绞。

    最终，太监们带着那份发霉朱砂方子匆匆回宫。叶琛站在染缸旁，看夕阳将靛蓝染料镀成血色，轻声道：\"该撒网了。\"

    当夜三更，一道黑影翻进织造局后院。

    叶琛蒙面黑衣，靴底裹着棉布，落地无声。他摸到库房西南角，那里堆着今日刚送来的\"秘方\"原料，指尖掠过装朱砂的麻袋，果然摸到几粒硬块，凑近鼻尖一闻，是邹家特供的西域香料。

    \"果然掺了东西。\"他冷笑，取出个拇指大的瓷瓶，瓶中粉末遇水即溶，明日太后寿宴要染的龙凤呈祥缎，经此一泡便会褪色成灰。

    五更鼓响时，叶琛已回到锦绣庄。崔明月守着盏孤灯，见他归来才长舒一口气：\"成了？\"

    \"明日且看戏。\"叶琛展开染坊布局图，在织机位置画了个圈，\"让绣娘们准备接活，宫里很快会送来一批''特殊''的料子。\"他笑得像只狐狸，仿佛已经看见邹明德在牢里捶墙的模样。

    晨光初露，锦绣庄后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崔明月攥着染坊送来的急报，指尖发白：\"宫里传话，说咱们的料子毁了太后寿宴，禁军已经在路上了！\"

    叶琛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茶盏底粘着片紫苏叶，这是靖安公主约定的暗号，意为\"按计行事\"。他抬眼望向街角，果然见邹明德的马车正往这边来，车帘后那张脸笑得阴鸷。

    \"姓叶的！你也有今天！\"邹明德甩帘下车，腰间玉佩叮当乱响，\"待会儿禁军把你押走，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怎么死的！\"

    话音未落，长街尽头黄尘滚滚。禁军统领许昭策马而来，却在锦绣庄门前猛地勒缰。黑铁面具下传出闷响：\"奉旨查封锦绣庄，相关人等……\"寒光乍现，剑尖突然转向邹明德，\"邹明德勾结北狄，私贩紫矿，拿下！\"

    \"什么？！\"邹明德踉跄后退，袖中滑出个玉瓶，正是装紫矿粉的容器。

    叶琛适时惊呼：\"这不是西域紫矿吗？此物遇热生毒，邹公子带在身上是何居心？\"

    许昭剑尖一挑，玉瓶落地粉碎，紫色粉末遇光竟腾起青烟。围观百姓尖叫逃散，几个体弱的当场晕厥。邹明德面如死灰，他明明把这毒矿藏在瑞锦轩地窖……

    三日前子夜，瑞锦轩地窖。

    黑影撬开铜锁，将十袋紫矿换成相似的红赭石。王五蹲在梁上冷笑，他可是叶琛从蜀地雇来的\"梁上君子\"，最擅偷梁换柱。临走时，还不忘在真紫矿袋里塞了份通敌密函，落款正是邹明德。

    此刻，这份密函正摆在御书房龙案上。皇帝看着密函边角的水印标记，怒极反笑：\"好个邹家，把手都伸到北境军需了！\"

    宫中染坊，七十二口染缸热气蒸腾。叶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褪色的缎子浸入药汤，众人屏息间，灰白缎面竟浮现金线勾勒的图案，着实惊艳。

    \"此乃北狄二王子的据点。\"靖安公主突然现身，指尖划过红莲旁的小字，\"三日前，许统领在此缴获紫矿百石，俘虏的北狄探子已招供，主谋正是邹明德。\"

    邹远道手中笏板\"咔\"地折断。他分明命人销毁了所有往来信件，怎会……

    叶琛垂眸掩住笑意，那夜他派人潜入相府书房，在砚台夹层涂了层透明鱼胶。邹远道每封信都会沾上特制药粉，遇汗即显红莲印。这些日子，足够靖安公主的人拓印全部密信。

    地牢里，邹明德攥着根金簪狂笑：\"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簪头雕着莲花，旋开竟是粒假死药。这是叔父给他的保命符，只要吞下便能脉息全无，待仵作验尸后自有人救他出去。

    可他等来的不是救兵，而是叶琛。

 第8章 栽赃

    \"邹公子可知这药里掺了断肠草？\"叶琛蹲在牢门外，\"你叔父连亲儿子都能送往前线，何况……\"

    \"不可能！\"邹明德目眦欲裂，腹中突然绞痛如绞。他这才看清，金簪内壁刻着细小的北狄死士的标志。

    邹明德死后，瑞锦轩生意大不如前，而叶琛这边的锦绣庄生意越做越大，江南的丝绸、蜀地的锦缎，甚至连西域的轻纱都开始经他们之手流入京城，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们，如今都以穿锦绣庄的料子为荣，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悄悄派人来订制新衣。

    这一日，叶琛正在后院查看新到的蜀锦，崔明月急匆匆跑来，额上还带着细汗：\"公子，不好了！\"

    \"慢慢说。\"叶琛放下手中的料子，示意她坐下。

    崔明月压低声音：\"刚才李尚书府上的丫鬟来取料子，悄悄告诉我，邹相爷昨儿在府里发了好大的火，说说锦绣庄的手伸得太长，要剁了才好。\"

    叶琛闻言，唇角微勾：\"他倒是急了。\"

    \"还有更糟的，\"崔明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咱们往江南运货的船队，在运河上被扣了，说是私运禁品。\"

    叶琛展开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货扣扬州码头，盐铁司称锦缎中夹带私盐。\"

    \"私盐？\"叶琛冷笑，\"这栽赃的手段，未免太拙劣。\"

    崔明月急得直搓手：\"可那批蜀锦是给淑妃娘娘准备的寿礼，耽误不得啊！\"

    \"不急，\"叶琛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我正等着他们出手呢。\"

    三日后的一处码头，盐铁司巡检赵睿挺着肚子，眯眼打量着被扣的货船：\"叶公子，不是本官为难你。这批货里确实查出盐渍，按律当罚没充公。\"

    叶琛负手而立，海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赵大人，您说的盐渍，可是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抖开露出几粒晶莹的颗粒。

    赵睿脸色一变：\"正是！这还不是私盐？\"

    \"大人不妨尝尝。\"叶琛将布包递过去。

    赵睿狐疑地拈起一粒放入口中，顿时瞪大眼睛：\"这这是糖霜？\"

    \"蜀地特产的冰糖，\"叶琛微笑，\"用来保持锦缎湿润的。大人若不信，可去问问蜀王府的管事，这批料子，本就是蜀王托我们转交给淑妃娘娘的。\"

    赵睿额头顿时冒出冷汗，蜀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这

    \"对了，\"叶琛状似无意地补充，\"听说邹相爷前日上了折子，要整顿盐铁司？赵大人这般尽心职守，想必很快就要高升了。\"

    赵睿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谁不知道邹远道最近在清理异己？他这是被人当枪使了啊！

    回京的马车上，崔明月终于忍不住问：\"公子，那冰糖\"

    \"是我临时想的主意。\"叶琛掀开车帘，看着远处官道上一队疾驰的驿卒，\"蜀王确实托我们带料子，不过不是给淑妃，而是给太后。\"

    崔明月倒吸一口凉气：\"所以盐铁司这次\"

    \"撞铁板上了。\"叶琛轻笑，\"不过邹远道不会这么容易罢休。明月，你让崔伯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去拜访织造局赵总管。\"

    \"赵总管？他不是邹相爷的人吗？\"

    \"正因为是，才更要去。\"叶琛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听说他最近新纳了房小妾，最爱苏绣的帕子。\"

    织造局后宅，赵全忠正搂着新得的美人调笑，忽听下人来报：\"锦绣庄崔公子求见。\"

    \"不见！\"赵全忠摆手，却被美人拉住袖子：\"老爷，妾身听说锦绣庄的苏绣是一绝\"

    半刻钟后，叶琛被引入花厅。他奉上一个锦盒：\"听闻夫人喜爱苏绣，特备薄礼。\"

    美人打开锦盒，顿时眼前一亮，一方雪纱帕子，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蝶恋花，花蕊处还缀着细小的珍珠。

    \"这\"赵全忠也看呆了。他在织造局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绣工。

    \"此乃''明月绣''，\"叶琛介绍，\"是舍妹的独门绝技。\"

    屏风后，崔明月适时现身行礼。她今日特意换了身杏红襦裙，发间只簪一支木钗，却衬得肌肤如雪，赵全忠看得眼睛都直了。

    \"崔公子此来，不只是送帕子？\"赵全忠强自镇定道。

    叶琛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近日有人故意在锦绣庄的料子上做手脚，想陷害我们。赵总管掌管御用织造，若能指点一二\"

    \"哦？\"赵全忠眯起眼，\"谁这么大胆？\"

    \"听说\"叶琛压低声音，\"是莲宗的人。\"

    赵全忠手一抖，茶盏\"当啷\"落地。他最近确实收到过莲宗的密信，要他找机会在锦绣庄进贡的料子中下药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织造局赵总管突发恶疾，暴毙而亡。死前留下血书，揭露莲宗在御用染料中下毒的阴谋。

    同一天，靖安公主在御花园\"偶然\"发现几匹被掉包的贡缎。

    皇帝震怒，下旨彻查莲宗，翌日，大殿上，御史大夫王崇文正捧着笏板慷慨陈词：\"锦绣庄料子暗藏莲宗密文，分明是通敌叛国！臣请即刻查封锦绣庄！\"

    龙椅上的皇帝揉着眉心，瞥向殿角垂首而立的王崇文：\"那便依爱卿所言？\"

    \"陛下圣明！\"王崇文笏板高举，额角青筋暴起，\"崔氏商号往来账目与莲宗暗桩多有勾连，臣已查到确凿证据！\"说着从袖中抖出一卷账册，某页朱笔圈着的\"香烛钱\"三字刺目得很。

    皇帝接过账册，一页页翻阅，脸色愈发阴沉。那账册上记录着崔氏商号与莲宗暗桩之间频繁的金钱往来，每一笔都清晰可辨，无可辩驳。

    王崇文见皇帝动容，心中暗自得意，继续道：“陛下，崔氏不仅与莲宗勾结，更暗中资助叛军，其罪当诛！请陛下下旨，即刻将崔氏满门抄斩，以正朝纲！”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大殿上的群臣，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的眼神定格在了一个角落，那里站着一位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正是兵部侍郎李逸。

 第9章 将计就计

    李逸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臣李逸，愿为陛下分忧。”

    皇帝微微颔首，道：“李逸，你即刻带领禁军，查封崔氏商号，捉拿主犯崔氏，不得有误！”

    李逸领命而去，大殿上再次恢复了平静，然而，这场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更大的风暴。

    李逸身着锦衣，腰佩长剑，英姿飒爽。他迅速集结了禁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崔氏商号所在的锦绣庄进发。

    沿途，百姓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议论纷纷，却不知这即将是一场风暴的来临。

    抵达锦绣庄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庄门上，却丝毫未能驱散即将到来的阴霾。李逸一声令下，禁军们迅速包围了整个庄子，将出入口封得严严实实。

    他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冲进了崔氏商号的大堂，只见大堂内灯火通明，崔氏商号的当家人崔伯正悠闲地品着茶，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

    而崔明月则在一旁弹奏着古筝，琴声悠扬，却掩盖不住即将到来的杀戮气息。

    李逸大喝一声：“崔掌柜，你涉嫌与莲宗勾结，资助叛军，皇上有旨，捉拿归案！”

    崔伯脸色一变，但随即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来，冷笑道：“李大人，这恐怕是个误会？我崔氏商号向来遵纪守法，怎会有此等事？”

    李逸不为所动，一挥手，禁军们便上前将崔伯和崔明月等人团团围住。

    崔伯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他试图以言语稳住李逸：“李大人，此事必有蹊跷，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莫要冤枉了我等。”

    崔明月也停止了弹奏，她站起身，目光直视李逸，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决：“李大人，我崔氏商号历年来的账目皆可查证，若真有违法之事，我等甘愿受罚，但若无凭无据，还望大人不要滥用职权。”

    李逸冷笑一声，目光如炬：“证据？本官自然有备而来。你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已漏洞百出，今日，便是你们崔氏商号覆灭之时。”

    说着，他示意禁军们上前，准备将崔伯等店内所有人都押解带走，崔伯和崔明月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禁军匆匆跑了进来，附在李逸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逸听后，脸色骤变，他瞪了崔伯一眼，冷冷地说道：“将主犯掌柜崔氏带走。”说完，禁军们迅速行动，将崔伯五花大绑，押解着往大堂外走去，崔伯一路上挣扎着，口中大呼冤枉，却无人理会。

    崔明月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崔伯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恐惧，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这时，叶琛缓缓走到她面前：“突然就只带走崔伯，看来事情还有转机，我们得尽快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何人所为。”

    崔明月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凝重：“不错，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万一。”

    而店里的气氛依旧紧张，崔家的伙计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躲在一旁，窥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大家都别愣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别让人看出端倪来。”叶琛转身对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应声，开始各自忙碌起来，试图恢复大堂的平静。

    然而，叶琛和崔明月心中都清楚，这场风波远未平息，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他们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场局中局中求得一线生机。

    翌日，公堂之上，审崔伯的案件正式开始。崔明月身着素衣，神色坚定，手持证据，大步走入公堂，她将自己几日来与叶琛搜集到的证据一一摆出。

    公堂外秋雨绵绵，叶琛戴着斗笠蹲在茶摊旁，雨水顺着竹帘缝隙滴在面前粗陶碗里。

    堂内惊堂木\"啪\"地炸响，王崇文的声音穿透雨幕：\"崔氏商号往蜀地贩运的云锦里，夹带莲宗密信铁证如山！\"

    崔明月攥着账本的手指发白：\"大人请看，这密信落款是永隆十二年，可那批蜀锦分明是今春新织！\"她抖开绸缎，背面暗纹在阴雨天显出淡淡莲纹，引得围观百姓哗然。

    \"那又如何？\"王崇文抚着山羊须冷笑，\"莲宗秘药浸泡过的料子，隔年显形也是常事。\"他使个眼色，衙役拖上个浑身血污的伙计，\"这是你们染坊的张三，已招认是莲宗暗桩！\"

    崔明月瞳孔骤缩。张三前日刚告假回乡，此刻却

    两日前深夜，锦绣庄地窖，\"这瓶狼毒汁收好。\"叶琛将琉璃瓶塞进崔明月手中，\"王崇文若在堂上出示莲纹布料，泼上去便能显原形。\"

    火折子照亮他眼底冷光，\"还有这个\"递过本泛黄账册，\"王崇文小妾在城南购置的宅子，用的是北狄银锭。\"

    崔明月翻到某页，突然低呼：\"三月初七，瑞锦轩支取白银五千两，经手人王崇文！\"

    \"不止。\"叶琛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出关系图，\"王崇文外甥在邹家马场当管事，上月往北境运的草料里\"他指尖点在边关某处，\"夹带着莲宗令牌。\"

    此刻公堂上，张三突然暴起，枯瘦手指直指王崇文：\"草民冤枉！是王大人抓了我老娘，逼我诬陷崔掌柜！\"说着撕开衣襟，胸口赫然是被烙铁烫出的莲花印。

    王崇文拍案而起：\"放肆！来人\"

    \"且慢！\"靖安公主的鸾驾停在衙门口，侍女捧出个檀木匣，\"本宫偶得些有趣玩意儿，王大人不妨看看。\"匣中账本摊开，某页朱砂批注刺目：\"收北狄狼毒汁二十坛，纹银八千两，这字迹，眼熟得很呐。\"

    王崇文踉跄扶住公案。那分明是他写给邹远道的密信副本，怎会

    三更时分，御史台大牢，叶琛往狱卒手里塞了锭银子：\"劳烦通融，给崔伯送床棉被。\"棉絮夹层里，藏着半块邹家令牌，正是从张三身上搜出的那枚。

 第10章 弃卒保车

    翌日早朝，都察院御史突然出列：\"臣查获邹府令牌，竟出现在莲宗刺客身上！\"许昭适时押上浑身发抖的马场管事，\"此人供认，王大人指使他们在草料中夹带令牌。\"

    龙椅上的皇帝睁开眼：\"王崇文，你有何话说？\"

    \"臣臣\"王崇文跪伏在地，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一时竟无言以对。他心中惊骇万分，不明白为何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会如此迅速地败露，更不明白那檀木匣中的账本为何会出现在靖安公主手中。

    皇帝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着大殿上的众人，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王崇文心中暗自焦急，他知道，此刻的沉默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被动。

    \"王大人，莫非是默认了这些指控？\"都察院御史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陛下，臣冤枉！这些皆是有人构陷，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臣从未与莲宗有过任何瓜葛！\"王崇文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在这时，靖安公主来到大殿，声音清冷而坚定：\"陛下，臣妹愿为此事作证。那账本确是臣妹偶然所得，但其中所记之事，关乎国家安危，臣妹不敢有丝毫隐瞒。\"

    王崇文闻言，心中更是一沉，他明白，靖安公主的介入，无疑是将这场争斗推向了更加复杂的局面。

    \"不过，王大人说冤枉？\"靖安公主轻抚袖口金线，状似无意道，\"本宫倒想起件趣事，上月十五，王大人府上运进二十坛西域葡萄酒，可酒坛里装的……\"她突然扬手，许昭立即抬上酒坛碎片，坛底赫然刻着北狄图腾。

    王崇文浑身剧震。那夜他明明亲眼看着酒坛沉入护城河！

    \"经太医署查验，\"靖安公主拾起碎片，\"坛中残液含有狼毒草汁，与莲宗刺客所用毒药一般无二。\"她突然转向邹远道，\"听闻相爷府上近日也在用此酒待客？\"

    邹远道手中玉笏\"咔\"地裂开细纹。这酒是他亲赠王崇文的，本为笼络人心，怎会……他目光凌厉地扫向王崇文，似是要从对方脸上寻出一丝破绽。然而，王崇文此刻已面如死灰，双肩微微颤抖，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准备。

    靖安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冷笑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眼。\"相爷，你赠予王大人的酒中，怎会有狼毒草汁？莫非，你也与莲宗有所勾结？\"

    邹远道心中一阵翻腾，他深知此刻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强压下慌乱，缓缓开口：\"公主殿下，此事必有误会。下官赠酒之时，确曾查验无误，怎会突然出现这等剧毒之物？\"

    王崇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猛地抬头看向邹远道，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靖安公主并未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误会？相爷此言差矣。本宫已命人查封王崇文府上所有酒窖，相信不久便能真相大白。\"

    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崇文身上。这场局，似乎已将他彻底卷入其中，再无退路。

    三更雨急，相府密室。

    \"相爷救我！\"王崇文涕泪横流，\"那些酒坛分明是……\"

    \"住口！\"邹远道将茶盏砸碎在他脚边，\"明日早朝，你知道该怎么说。\"说着抛过个瓷瓶，\"你妻儿已在城外庄子安顿妥当。\"

    王崇文颤抖着接过毒药，突然瞥见邹远道腰间新换的玉佩，与那日莲宗特使所佩竟是一对！

    次日卯时，狱卒发现王崇文悬梁自尽，枕下压着认罪血书：\"臣私通北狄，罪该万死。\"

    血书上还详细供述了他如何受北狄收买，意图在朝廷中制造混乱，以及那坛毒酒的来源与目的。

    一时之间，朝野震动，王崇文的死讯与认罪书迅速传遍京城，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邹远道站在相府的高阁之上，望着远处渐渐喧嚣起来的街道，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他轻抚着腰间的玉佩，和身边人说着：这步棋虽险，却也最为有效，王崇文一死，所有的线索便断了，即便靖安公主再如何精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莲宗那边，自有办法安抚。

    然而，他并未料到，这一切早在别人的算计之中。靖安公主收到认罪书后，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轻轻将认罪书掷于案上，对身旁的心腹低语了几句，随即转身步入内室，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这一夜，京都的风云再次变幻，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王崇文的死，不过是这场风暴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预示着更多牺牲与背叛的到来。

    崔伯出狱当夜，锦绣庄设宴压惊。叶琛举杯时忽然蹙眉：\"这酒味道不对！\"话音未落，崔明月已掀翻桌案，酒水溅在地砖上腾起青烟。

    \"酒窖！\"叶琛踹开后门，只见看守酒窖的杂役七窍流血而亡，怀中露出半枚邹府令牌。崔伯颤声道：\"这是三年前邹家寿宴的通行令……\"

    \"不对。\"叶琛用帕子裹住令牌细看，\"背面暗纹多了一道，应是新仿的。\"他忽然冷笑，\"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五日后，京都府衙。

    \"证据确凿！\"邹远道门生举着仿制令牌，\"锦绣庄私铸相府信物，其心可诛！\"

    叶琛不慌不忙呈上木匣：\"请大人查验此物。\"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令牌，从永隆三年到今年，每枚背面暗纹皆有细微变化。

    \"伪造者不知邹府令牌每年霜降会添新纹。\"叶琛指着最新那枚，\"这道云雷纹应是三日前才添，可这假令牌……\"他指尖划过光滑的纹路，\"分明是十日前所铸！\"

    这是有人适时递上文书：\"兵部案卷记载，十日前邹相刚定下今年新纹样式。\"

    叶琛环视四周，目光如炬：\"令牌伪造于霜降前，彼时邹相尚未决定新纹，伪造者如何得知？除非，他身在邹府，且能预知邹相心意。\"

 第11章 丝绸展示会

    堂上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凝滞，邹远道门生脸色铁青，欲开口反驳，却被叶琛抢先一步。

    \"再者，邹府令牌制作精细，非寻常匠人所能为。而此假令牌，虽形似却神离，尤其是这云雷纹，线条生硬，显然是仓促间赶制而成。\"叶琛轻轻一笑，\"如此粗制滥造之物，也敢拿来诬陷相府，真是可笑至极。\"

    他话语一落，堂上顿时议论纷纷。邹远道门生见状，脸色愈发难看，却仍强作镇定。

    \"叶大人言之凿凿，莫非已有真凶人选？\"他试图扭转局势，将矛头引向叶琛。

    叶琛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他缓缓起身，目光深邃：\"真相总会大白，只是时间问题。在此之前，任何诬陷与构陷，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罢了。\"

    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满堂惊愕与不解。

    夜晚，烛火在青瓷灯盏里跳了下，叶琛蘸着朱砂在舆图上画圈：\"江南六府的蚕丝、蜀地三州的织机、陇西的驼队……\"狼毫笔尖突然顿在洛阳，\"还差最关键的一环。\"

    崔明月捧着新制的绢帕进来，帕角绣着半朵莲花：\"商队回报，邹家在洛阳新开了七间绸缎铺，专售仿咱们的''明月绣''。\"

    叶琛轻笑，指尖掠过帕上暗纹：\"他们仿得了形，仿不了神。\"说着取过琉璃瓶，将药水滴在帕面，一些文字渐渐浮现，\"这才是真正的''明月绣''。\"

    崔明月讶异，凑近细看，只见帕上文字密密麻麻，记录着各路商贾的秘密交易与动向。她不禁惊叹：\"你连这等隐秘之事都能掌握。\"

    叶琛微微一笑，将绢帕收入袖中：\"信息是商战的利器，邹家以为能轻易模仿我们的绣品，却不知真正的精髓在于这背后的情报网络。\"

    他目光如炬，望向窗外夜色：\"邹家此举，无疑是想挤垮我们，独占江南丝绸市场。但他们忘了，商场如战场，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崔明月点头，神色坚定地说：“放心，我会继续瞪大眼睛盯着邹家的一举一动，保证咱们的商路顺顺当当的，啥阻碍都没有。”

    叶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带着点笑意说：“不过啊，咱们也不能光挨打不还手。

    “咱们这次得给他们来个狠的，让他们措手不及！”叶琛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打算怎么做？”崔明月好奇地问，她知道叶琛向来有主意。

    “明天咱们就在洛阳搞个丝绸展示会，不仅要展示咱们的绣品，还得让他们瞧瞧咱们的实力和决心！”叶琛拍了拍桌子，一脸自信。

    “丝绸展示会？这主意不错！”崔明月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忧，“可咱们来得及准备吗？”

    “放心，我心里有数。”叶琛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让人去挑选绣品了，都是最新设计的，绝对能吸引眼球。而且，我还请了专业的解说员，让他们详细介绍每款绣品背后的故事和制作工艺。

    “那场地呢？还有人员安排？”崔明月继续追问。

    “场地我已经选好了，就在洛阳最繁华的地段。至于人员嘛，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负责现场的安全和秩序维护。”叶琛一一解答。

    当邹家得知明月绣坊要在洛阳举办丝绸展示会的消息时，他们顿时炸了锅。

    “什么？明月绣坊要搞丝绸展示会？”新任的管事人邹世杰一脸震惊，随即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他们怎么敢！这不是明摆着跟咱们作对吗？”

    “少爷，咱们得赶紧想想对策啊！”手下人焦急地说。

    邹世杰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责骂手下情报工作不到位，一边琢磨着如何应对。

    “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邹世杰咬牙切齿地说，“可咱们现在来不及筹备一场像样的丝绸展示会了，这可怎么办？”

    就在邹家焦头烂额的时候，明月绣坊的丝绸展示会已经如期举行。

    展示会上，明月绣坊的绣品大放异彩，吸引了众多商人和绣娘的关注和赞誉。

    “看看这些绣品，真是精美绝伦啊！”

    “明月绣坊真是了不起，居然能设计出这么漂亮的绣品！”

    听着人们的赞叹声，叶琛和崔明月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次丝绸展示会不仅成功挽回了明月绣坊的声誉，更让叶琛在业界树立了威望。

    而邹家则因为这次失败，声誉受损，市场份额也逐渐被明月绣坊蚕食。

    “难道我们邹家就这样被明月绣坊比下去了？”邹世杰不甘心地吼道。

    “少爷，如今之计，我们只能先稳住阵脚，再慢慢图谋发展了。”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邹世杰听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接受这个现实。

    \"少爷，我倒有个主意。\"账房先生周德全捻着山羊胡，眼中闪着精光，\"不如咱们派人去砸了他们的场子？\"

    邹世杰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蠢货！这锦绣庄、明月绣坊背后是靖安公主，你当街闹事是嫌我们邹家死得不够快？\"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邹世杰烦躁地扯开衣领，忽然眼睛一亮：\"等等我听说这叶琛来历不明？\"

    \"少爷说的是那个叫叶琛的？\"管家凑上前，\"据说是刚来锦绣庄帮忙的，但许多生意都是他主导。\"

    邹世杰冷笑一声：\"查！给我查清楚这人底细。另外，派人盯紧锦绣庄，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锦绣庄后院。

    叶琛正对着几张草图皱眉沉思。他穿着简单的青色长衫，束发的玉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三个月前，他还是个普通的历史系学生，如今却成了大晟王朝被废太子的替身。

    \"叶公子，公主请您过去。\"丫鬟在门外轻声唤道。

    叶琛收起图纸，穿过回廊来到靖安公主的书房。这位年近四十的公主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京城第一美人的风姿，只是眼角已有了细纹。

 第12章 古代时装秀

    \"姑姑。\"叶琛恭敬行礼。

    靖安公主放下茶盏，示意他坐下：\"明月绣坊的事做的不错？\"

    叶琛点头：\"方才听庄里人说了。邹家现在怕是急得跳脚。\"

    \"邹远道那个老狐狸不会坐视不理。\"公主眉头微蹙，\"我担心他会从朝堂上施压。\"

    叶琛沉吟片刻，忽然笑了：\"姑姑，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

    \"哦？\"公主挑眉。

    \"邹家想用政治手段打压我们，我们就用商业手段回击。\"叶琛眼中闪着现代人特有的精明，\"他们想砸场子，我们就办个更大的场子。\"

    他从袖中取出草图铺在桌上：\"我有个想法，叫''锦绣霓裳''。\"

    公主凑近细看，只见纸上画着几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衣裳款式却前所未见，不是传统的宽袍大袖，而是修身剪裁，更显身段。

    \"这\"公主惊讶地抬头，\"这衣裳怎么\"

    \"这是改良版。\"叶琛解释道，\"保留传统刺绣工艺，但在剪裁上更贴合人体。我想在明月绣坊展示会当天，在城南最大的醉仙楼举办一场''时装秀''。\"

    \"时装秀？\"公主疑惑地重复这个陌生词汇。

    \"就是让真人穿上我们的新式衣裳，在台上展示。\"叶琛越说越兴奋，\"再配上音乐，保证全京都的达官贵人都会来看新鲜。\"

    公主沉思片刻，忽然轻笑：\"你这孩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不过\"她眼中闪过赞许，\"确实比单纯摆几匹绸缎有意思。\"

    得到首肯，叶琛立刻行动起来。他召集锦绣庄最好的绣娘和裁缝，日夜赶制新式衣裳。同时派人暗中在城中散布消息，说锦绣庄将在展示会当天有\"惊天动地\"的新花样。

    这次的消息很快传到邹家。

    \"时装秀？\"邹世杰嗤之以鼻，\"穿个衣服还能秀出花来？\"

    账房先生却忧心忡忡：\"少爷，那叶琛诡计多端，上次的''会员制''就让咱们损失了三成客源\"

    邹世杰脸色阴沉：\"去，找几个机灵的，混进锦绣庄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夜，三个黑影翻过锦绣庄的围墙。他们轻车熟路地摸到制衣间，正要偷取设计图，忽然四周火把大亮。

    \"等候多时了。\"叶琛从暗处走出，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黑衣人转身想逃，却被团团围住。叶琛走近，一把扯下为首者的面巾，竟是邹家的护院教头！

    \"叶公子饶命！\"教头扑通跪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叶琛冷笑：\"回去告诉邹世杰，想偷我的创意，没那么容易。\"

    次日朝堂上，宰相邹远道果然发难。

    \"陛下，老臣听闻近日近日许多朝廷之人与商贾往来甚密，恐有损体统啊！\"邹远道一脸忧国忧民。

    老皇帝皱眉：\"爱卿多虑了？\"

    邹远道不依不饶：\"还听闻这锦绣庄要办时装秀，老臣担心有辱风化\"

    老皇帝神色微沉：\"哦？时装秀？这是何物？\"

    邹远道心中一喜，忙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时装秀乃是那叶琛为博眼球所想出的新奇玩意儿，让女子穿着暴露之服，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实乃有伤风化之举啊！\"

    老皇帝闻言，眉头皱得更紧：\"竟有此事？\"

    一旁的太监总管李公公见状，忙上前一步，低声在老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老皇帝听后，脸色稍缓，道：\"爱卿所言朕已知晓，此事朕会让人去查证。若真有此事，朕定不轻饶。\"

    邹远道心中一凛，忙道：\"老臣也是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声誉着想，还请陛下明察。\"

    老皇帝摆摆手：\"罢了罢了，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说完，老皇帝便起身离开，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退朝后，靖安公主派人将朝堂上的事告知叶琛。

    \"邹远道这是双管齐下啊。\"叶琛眯起眼睛，\"商业上派子侄捣乱，政治上亲自出马。\"

    公主忧心忡忡：\"他在朝中势力庞大，长此以往，恐怕\"

    \"姑姑放心。\"叶琛胸有成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锦绣霓裳''一鸣惊人，那些观望的朝臣自然会重新站队。\"

    接下来的日子，叶琛更加忙碌。他不仅亲自监督服装制作，还秘密训练了一批模特，挑选出身材匀称的丫鬟。他教她们如何走路、转身，甚至设计了几套简单的舞蹈动作。

    \"公子，这样走路好生奇怪。\"一个丫鬟红着脸说。她穿着新制的束腰长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叶琛笑道：\"习惯就好。记住，要抬头挺胸，你们展示的是大晟最华美的衣裳，要有自信。\"

    与此同时，他派人在城中各处茶馆安排说书人，讲述\"海外奇谈\"中关于异国时装表演的故事，为即将到来的活动预热。

    展示会前三天，叶琛正在后院检查最后一批服装，忽然听到墙外传来打斗声。他示意护卫前去查看，不一会儿，护卫带回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

    \"公子，这姑娘被邹家的人追杀，说是说是宫廷绣娘。\"

    叶琛心头一震，连忙让人将女子抬进屋内。大夫诊治后，女子悠悠转醒，看到叶琛就要起身行礼。

    \"别动。\"叶琛按住她，\"你是宫廷绣娘？为何被邹家追杀？\"

    女子虚弱地说：\"奴婢柳青儿，原是尚服局绣娘。因知晓邹家勾结内务府贪污的证据，被他们追杀\"

    叶琛与靖安公主对视一眼，公主立即会意，命人加强戒备。

    柳青儿从怀中取出一块绣帕：\"这是奴婢用家传''金缕针法''绣的，邹家想夺此法\"

    叶琛接过绣帕，只见上面一朵牡丹栩栩如生，花瓣竟似有金光流动！他顿时明白这是失传的宫廷秘技，价值连城。

    \"柳姑娘安心养伤。\"叶琛郑重道，\"你的仇，我们会帮你报。\"

    当夜，叶琛修改了原定计划。他将柳青儿的\"金缕针法\"融入最后一套礼服中，准备作为压轴之作。

    展示会前夜，邹家终于按捺不住。邹世杰亲自带人围了锦绣庄，声称搜查逃犯。

 第13章 柳青儿

    \"叶琛，有人看见朝廷钦犯进了你们庄子！\"邹世杰趾高气扬，\"识相的就交出来！\"

    叶琛不慌不忙地走出大门：\"邹公子好大的威风。不知可有搜查令？\"

    邹世杰语塞，随即蛮横道：当朝宰相与我和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的话就是搜查令！

    \"

    邹世杰这话一出口，身后十几个家丁立刻挺起腰杆，棍棒在手里掂得哗哗响。

    叶琛不慌不忙地掸了掸衣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邹公子好大的官威啊。

    不过\"他忽然脸色一沉，\"大晟律例第三百二十四条明文规定，无官府印信而擅闯民宅者，杖八十，流三千里。邹公子是要试试？\"

    邹世杰脸色一僵。他哪懂什么律法，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今天踢到铁板。

    \"你你少唬人！\"邹世杰梗着脖子！\"

    \"哦？\"叶琛故作惊讶，\"那邹相可知你在此假传政令？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邹世杰顿时慌了神。邹远道可是再三叮嘱他们这些子侄，最近朝局微妙，让他收敛些。这要是闹大了

    正当僵持不下时，庄内忽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声。靖安公主在侍女搀扶下缓步而出，一身素色宫装，不怒自威。

    \"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要在我的庄子里拿人？\"

    邹世杰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公公主殿下\"

    靖安公主冷冷扫了他一眼：\"回去告诉你爹，要搜我靖安的地方，让他亲自来。\"说完转身便走，临进门时又补了一句，\"对了，记得让他带上圣旨。\"

    邹世杰面如土色，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跑了。

    叶琛回到内室，见柳青儿已经能坐起来了，正在喝药。

    \"多谢公子相救。\"柳青儿又要行礼，被叶琛拦住。

    \"柳姑娘，你说有邹家贪污的证据？\"

    柳青儿点点头，从贴身小衣里取出一块素绢：\"这是奴婢在尚服局时偷偷记下的账目。邹家通过内务府采买绸缎，以次充好，虚报价格，三年贪墨了至少五十万两白银。\"

    叶琛接过一看，只见素绢上密密麻麻绣着数字和符号，看似是普通花样，实则是暗账。

    \"这是\"

    \"金缕针法的另一种用法。\"柳青儿解释道，\"奴婢祖上是密探，传下这种用绣纹记事的法子。邹家发现后，就要杀我灭口\"

    叶琛眼前一亮：\"妙啊！这可比白纸黑字的账本安全多了。\"他转向靖安公主，\"姑姑，这可是扳倒邹远道的利器！\"

    公主却眉头紧锁：\"单凭这个还不够。邹远道老奸巨猾，肯定会推几个替死鬼出来。\"

    \"那就让他推不成。\"叶琛眼中精光一闪，\"明日时装秀，咱们给他来个一箭双雕。\"

    当夜，叶琛通宵达旦地调整计划。

    他将柳青儿的金缕针法融入压轴礼服，同时安排说书人在城中散播\"宰相家贪墨军饷\"的传言，这倒不全是栽赃，邹远道确实克扣过边关将士的冬衣银两。

    天蒙蒙亮时，一个黑影翻墙潜入锦绣庄。叶琛正在核对流程，忽听窗外一声轻响。他警觉地抓起桌上的裁剪刀，悄声走到窗边。

    \"谁？\"

    \"公子别怕，是老奴。\"一个佝偻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竟是靖安公主的心腹老太监福安。

    叶琛松了口气：\"福公公怎么这个时辰来？\"

    福安压低声音：\"公主让老奴传话，邹远道今早进宫面圣，说公子您来历不明。\"

    叶琛心头一震。这招够毒，在大晟，若是有人知道自己这废太子还活着，自然必死无疑。

    \"陛下怎么说？\"

    \"陛下未置可否，但派了禁军统领暗中查访。\"福安从袖中取出一些最新易容之物，\"公主让您今日务必小心，切记不要露出您的真容。\"

    叶琛接过易容之物，迅速将其收好。他目光冷冽，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低声对福安说：“请公公转告公主，叶琛自有分寸。让公主也务必小心，邹远道既已出手，必不会善罢甘休。”

    福安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福安走后，叶琛立即召集崔明月和崔伯部署，他让人加强锦绣庄戒备，又派伶俐的小厮去醉仙楼打前站。最后，他来到柳青儿养伤的厢房。

    \"柳姑娘，今日恐怕要委屈你了。\"

    柳青儿挣扎着起身：\"公子但凭吩咐。\"

    \"我要你扮作模特，在台上展示最后那套金缕礼服。\"叶琛展开图纸，\"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要用你那种特殊的绣法，把邹家贪污的关键账目绣在明处。\"

    柳青儿瞪大眼睛：\"这太危险了！邹家的人肯定在场\"

    \"越危险越安全。\"叶琛胸有成竹，\"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敢动手。况且\"他压低声音，\"我已经请了御史台的王大人到场。\"

    一切安排妥当，叶琛换上准备好的月白色锦袍，腰间悬着靖安公主给的龙纹佩，带着大队人马前往醉仙楼。

    醉仙楼前早已人山人海。叶琛提前包下了整座酒楼，二楼雅座专门留给达官贵人。他刚下马车，就听见一阵骚动，邹世杰带着一帮纨绔子弟来了。

    \"哟，这不是叶公子吗？\"邹世杰阴阳怪气地凑过来，\"听说今天要搞什么''时装秀''？该不会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叶琛微笑拱手：\"邹公子能来捧场，不胜荣幸。不过\"他故意压低声音，\"令尊没告诉你今天王御史也来吗？\"

    邹世杰脸色一变。王御史是朝中有名的铁面判官，连他爹都要让三分。

    \"你你少唬人！\"

    叶琛笑而不语，做了个请的手势。邹世杰将信将疑，带着人进了酒楼。

    午时三刻，随着一阵悠扬的琴声，时装秀正式开始。叶琛亲自担任解说，向宾客介绍每一套服饰的创新之处。当模特们穿着修身剪裁的新式衣裙款款而行时，满座哗然。

    \"这这成何体统！\"一个老学究直摇头，眼睛却死死盯着台上。

    \"妙啊！把女子的灵动优雅都显出来了！\"富商们交头接耳。

 第14章 夜枭组织

    二楼雅座，几位官员也看得目不转睛。其中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频频点头，正是御史王大人。

    压轴环节，柳青儿身着金缕礼服登场。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礼服上的牡丹竟似活了过来，金光流转间，隐约可见细密的数字纹路。

    \"诸位请看，\"崔明月高声解说，\"这套''金缕霓裳''用的是失传的宫廷针法，每一针每一线都暗含玄机\"

    王御史突然站起身，眯着眼睛细看。作为查账高手，他立刻发现了其中奥秘。

    邹世杰也察觉不对，慌忙起身要阻拦，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靖安公主拦住。

    \"邹公子，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呢。\"公主轻摇团扇，笑得意味深长。

    台上，柳青儿一个转身，礼服后摆完全展开，那里赫然绣着邹家贪污的内务府账目！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王御史大喝一声：\"来人！把那个绣娘和她的衣裳给我保护好！\"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梁上飞掠而下，直取柳青儿咽喉！

    \"小心！\"叶琛早有防备，一把扯过身旁护卫的腰刀掷出。刀光闪过，黑衣人被迫变向，落地时面巾被刀锋划落，竟是个面容冷峻的年轻女子！

    \"夜枭！\"有人惊呼。

    黑衣女子见事败，甩手三枚飞镖分别射向柳青儿、叶琛和王御史，自己则纵身跃向窗口。

    叶琛侧身避过飞镖，大喊：\"拦住她！\"但为时已晚，黑衣女子已经消失在街巷中。

    现场乱作一团。邹世杰想趁乱溜走，却被王御史的人拦住。

    \"邹公子，劳烦跟本官走一趟。\"

    叶琛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二楼，靖安公主正对他微微颔首。第一仗，他们赢了。

    但叶琛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那个叫\"夜枭\"的组织，还有邹远道的反扑，都将接踵而至

    \"叶公子，这铜牌\"王御史从地上捡起黑衣女子掉落的一块青铜令牌，眉头紧锁。

    叶琛接过一看，令牌上刻着一只展翅夜枭，背面是个奇怪的符号，三道波浪线上方悬着一轮弯月。这图案让他心头一震，他此前见过类似的标记！

    \"王大人，这是夜枭组织？\"

    \"慎言。\"王御史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日后午时，我在御史台等你。\"说完匆匆带着柳青儿和那件金缕礼服离开了。

    回府路上，叶琛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故意绕到热闹的东市，突然转身钻进一家布庄后门，又从侧窗翻出，果然看见两个形迹可疑的男子在四处张望。

    \"果然\"叶琛冷笑，抄近路回到锦绣庄，立刻召集心腹。

    \"从今天起，庄里加强三倍守卫，所有进出的人都要严查。\"叶琛把玩着那枚铜牌，\"另外，去找城里最好的铁匠，问问这飞镖是什么材质打造的。\"

    靖安公主闻讯赶来，看到铜牌后脸色大变：\"夜枭令！邹远道竟然动用了夜枭\"

    \"姑姑知道这个组织？\"

    公主示意左右退下，低声道：\"夜枭是先帝时期成立的秘密组织，专司暗杀、探查。先帝驾崩后，本该解散，没想到\"她攥紧手中丝帕，\"邹远道竟敢私蓄死士！\"

    叶琛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私蓄死士？\"

    \"圣旨到——\"

    叶琛心头一跳，整衣出迎。传旨太监面无表情地展开黄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绣庄掌柜崔氏与店内主事叶琛，即刻入宫觐见。钦此。\"

    叶琛接过圣旨，悄悄塞给太监一锭银子：\"公公，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召见？\"

    太监掂了掂银子，低声道：\"今早朝会上，邹相爷递了折子\"话没说完就匆匆走了。

    靖安公主忧心忡忡：\"必是邹远道狗急跳墙，要当众揭你身份。我随你一同进宫。\"

    \"不行。\"叶琛摇头，\"姑姑若去，反而显得心虚。我自有应对之策。\"

    他快速回到房中，从暗格取出一本册子，这是他这几个月凭记忆写下的现代知识，包括简易化学配方、基础机械原理等。翻到某一页，他撕下几个配方藏入袖中。

    \"邹远道，你想玩大的，我奉陪到底。\"

    皇宫，叶琛跪在冰凉的金砖上，余光扫视殿内情形。皇帝端坐龙椅，面色阴沉；邹远道立于左侧，眼中闪着毒蛇般的光；几位重臣分列两旁，神情各异。

    \"叶琛。\"皇帝开口，声音不辨喜怒，\"邹爱卿说你举办了一场时装秀，可有此事？\"

    叶琛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沉稳答道：\"确有此事，微臣只是想为陛下与百姓呈现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

    老皇帝目光如炬，似乎在审视叶琛的每一分表情：\"那表演中所展示的衣物，可都是你锦绣庄所制？\"

    叶琛心中快速盘算，恭敬回答：\"正是，微臣与崔掌柜呕心沥血，力求创新，只为让陛下与众人满意。\"

    邹远道在一旁冷笑：\"叶琛，你可知你所展示的衣物，样式奇异，闻所未闻，实乃大不敬之罪！你分明是想以奇装异服惑乱人心！\"

    叶琛暗暗握紧袖中的配方纸，面上依旧平静如水：\"邹相爷此言差矣，微臣不过是想为陛下献上一点新意，怎会有惑乱人心之意？再者，微臣所展示的衣物，皆是根据古籍记载与现代技艺结合所制，并无半点逾越之举。\"

    \"古籍记载？\"邹远道阴鸷地眯起眼睛，\"叶公子倒是博览群书啊。不知是哪本古籍记载了这等伤风败俗的服饰？\"

    殿内众臣窃窃私语，几个老学究已经摇头晃脑地表示不满。叶琛余光瞥见皇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回邹相的话，\"叶琛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本手抄册子，\"《西域图志》有载，大食国女子服饰多修身显体；《岭南杂记》亦云，南疆百越之民衣着紧束，便于劳作。微臣不过是取其精华，改良我朝服饰罢了。\"

    邹远道没料到叶琛真有准备，一时语塞。皇帝却来了兴趣：\"呈上来朕看看。\"

 第15章 任职工部

    叶琛恭敬地递上册子，这是他凭记忆整理的\"世界服饰简史\"，当然略去了所有现代内容。皇帝翻阅片刻，忽然指着其中一页：\"这''玻璃制法''是何物？\"

    叶琛心头一跳，那是他之前随手记下的！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机会吗？

    \"回陛下，此乃域北奇技，可将砂石炼制成透明如水晶的器物。\"叶琛故意提高声音，\"微臣不才，恰好记得配方\"

    说着，他假装整理衣袖，实则将袖中一张配方纸与预先藏好的小包粉末掉入殿角的香炉。几息之后，香炉中突然腾起七彩烟雾，在空中凝结成凤凰形状！

    \"祥瑞啊！\"群臣惊呼，纷纷跪倒。

    皇帝猛地站起，龙颜大悦：\"叶爱卿竟有此等神通？\"

    叶琛暗自松了口气，那不过是最基础的化学显色反应，但在古人眼中无异于仙术。他趁机叩首：\"微臣愿将此术献于陛下，以彰我大晟国运昌隆。\"

    邹远道见势不妙，突然厉声道：\"陛下！此子来历可疑！老臣查到，他极可能是敌国奸！\"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叶琛后背渗出冷汗，但面上不显：\"邹相此言从何说起？\"

    \"哼！\"邹远道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这是苏州府二十年前的户籍册，叶明远根本没有子嗣！你假冒官宦之后，潜入京师，意欲何为？\"

    叶琛暗叫不好。就在他急速思考对策时，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利的通报：

    \"靖安公主到——\"

    一袭华服的靖安公主款款而入，先向皇帝行礼，然后冷冷扫了邹远道一眼：\"本宫听闻有人质疑我锦绣庄副掌柜的身份？\"

    邹远道硬着头皮拱手：\"公主明鉴，老臣只是\"

    \"只是什么？\"靖安公主打断他，\"叶琛是叶明远的外室子，当年因家族不允未能入籍。这是叶家族长的亲笔证明，邹相要不要也查查真假？\"

    她将一封信函呈给皇帝，继续道：\"倒是邹相，派人夜闯我锦绣庄，又当街追杀宫中绣娘，不知意欲何为？\"

    皇帝看着信函，眉头渐渐舒展：\"皇妹来得正好。叶公子方才展示了西域奇术，朕正想留他在工部任职。\"

    邹远道急道：\"陛下！此人\"

    \"好了。\"皇帝一摆手，\"叶琛身份既已查明，此事不必再议。至于邹爱卿说的绣娘之事，改日再查。退朝！\"

    离开大殿时，叶琛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靖安公主走在他身侧，低声道：\"回去再说。\"

    刚出宫门，公主的贴身侍女匆匆赶来：\"殿下，不好了！柳青儿被人劫走了！\"

    \"什么？\"叶琛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一伙黑衣人闯进别院\"侍女急得快哭了，\"他们还留了这个。\"

    她递过一块黑布，上面用血写着：\"欲救人，子时独赴城隍庙。\"

    叶琛捏着那块染血的黑布，指节发白，\"邹远道这是要逼我入局。\"

    崔明月按住他的手臂：\"不可贸然行动。夜枭既然敢绑人，必定布下天罗地网。\"

    \"但柳青儿掌握着邹家贪污的证据，还懂得金缕针法\"叶琛突然压低声音，\"明月，我需要一些特殊材料。\"

    回到锦绣庄，叶琛一头扎进后院工坊。他翻出之前收集的硝石、硫磺等物，又让心腹小厮去买来猪膀胱和竹筒。

    \"公子这是要做爆竹？\"小厮好奇地问。

    叶琛神秘一笑：\"比爆竹厉害多了。\"

    他按现代知识配制成简易烟雾弹和闪光弹，将混合粉末装入猪膀胱，外裹薄纸；竹筒则填装特殊粉末，两端密封。虽然简陋，但在黑夜中足以制造混乱。

    \"再找些面粉来\"叶琛喃喃自语。

    日落时分，崔伯带来重要消息：\"查到了，柳青儿被关在城隍庙地窖，但那里至少有二十个夜枭好手把守。\"

    \"足够了。\"叶琛检查着刚做好的\"秘密武器\"，\"我自有办法。\"

    明月忧心忡忡：\"至少带上些护卫\"

    \"人多反而坏事。\"叶琛摇头，\"不过我需要明月你帮个忙。\"他凑近低语几句。

    子夜将至，叶琛独自来到城隍庙。破败的庙宇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怖。他刚踏进前院，暗处就传来阴冷的声音：

    \"叶公子果然守信。\"

    那个夜枭女杀手从阴影中走出，身旁两个黑衣人押着五花大绑的柳青儿。借着月光，叶琛看到柳青儿脸上满是血痕，但眼神依然倔强。

    \"放了她。\"叶琛沉声道。

    女杀手冷笑：\"先把密诏交出来。\"

    \"什么密诏？\"叶琛假装困惑，\"我只是来救人的。\"

    \"少装傻！\"女杀手匕首抵上柳青儿脖子，\"金缕针法里藏的先帝密诏，交出来！\"

    叶琛暗中握紧袖中的竹筒，表面却不动声色：\"我真不知道什么密诏。不过\"他突然提高声音，\"邹相私设刑堂，绑架宫人，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女杀手一怔，就在这瞬间，叶琛猛地掷出竹筒。\"砰\"的一声巨响，竹筒炸开刺目白光，整个院子亮如白昼！黑衣人下意识闭眼，叶琛已经冲上前，又扔出几个烟雾弹。

    \"接着！\"他塞给柳青儿一把小刀，自己则掏出浸了辣椒水的布条缠在口鼻处。

    烟雾中，女杀手咳嗽着大喊：\"拦住他们！\"

    但为时已晚。叶琛拉着柳青儿冲出庙门，正好遇上崔明月派来的接应马车。两人跳上车，身后箭矢如雨，却都钉在了车板上。

    \"公子谢谢\"柳青儿虚弱地说着，从发髻里取出一根金线，\"这是密诏的另一部分\"

    叶琛接过金线，借着车内灯火细看，只见上面用极细的针脚绣着几行小字：\"太子寄养叶家见玉佩如见朕\"

    他心头剧震，这分明是在说当今皇帝的身世！难道他不是先帝之子

    回到锦绣庄，大夫给柳青儿诊治后说都是皮外伤。叶琛刚松口气，公主就匆匆赶来：\"琛儿，明日你要去工部报到，邹远道肯定还会使绊子。\"

 第16章 观星台

    \"正好。\"叶琛冷笑，\"我正想会会他的党羽。\"

    次日清晨，叶琛换上崭新的青色官服前往工部。衙门里的大小官吏见他年轻，又是破格提拔，个个面带轻视。

    \"这位就是叶大人？\"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主事阴阳怪气地说，\"下官钱益，奉命带大人熟悉公务。\"

    叶琛不动声色地拱手：\"有劳钱主事。\"

    钱益带他来到一间堆满账册的屋子：\"这是近年来的工程记录，请大人过目。尚书大人说了，三日内要整理出修缮皇陵的预算。\"

    叶琛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竹简，这分明是刁难。但他只是微笑：\"本官自会处理。\"

    待钱益走后，叶琛立刻着手改革。他按现代项目管理方法，设计了一套表格体系，又召集书吏们分工合作。不到一日，杂乱无章的账目就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大人这表格之法真是神妙！\"年轻的书吏赵安由衷赞叹。

    叶琛拍拍他肩膀：\"好好干，以后教你更多。\"

    第三天，当叶琛将装订整齐的预算册呈给工部尚书时，老尚书惊讶得胡子直翘：\"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下官自创的''分项核算法''。\"叶琛谦虚道，\"将工程分解为材料、人工、运输等项，分别核算后再汇总，既省时又不易出错。\"

    尚书连连点头：\"妙！太妙了！叶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消息传开，工部上下对叶琛刮目相看。连邹远道安插的几个眼线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但叶琛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果然，第五日早朝后，皇帝特意留下他：

    \"叶爱卿，朕听闻你在工部颇有建树。眼下有件要事交给你，重修观星台。\"

    叶琛心头一跳。观星台是皇家重地，向来由邹远道的心腹负责。

    \"臣领旨。\"他恭敬应下，却见皇帝意味深长地补充：

    \"记住，观星台地下密室年久失修，要特别留意。\"

    退朝后，叶琛反复琢磨皇帝的话。回到锦绣庄，他立刻找来柳青儿：

    \"青儿，你可知道观星台地下有什么？\"

    柳青儿思索片刻：\"奴婢听尚服局的老人说过，先帝常在观星台夜会心腹大臣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金缕针法里有段图案，很像观星台的图！\"

    叶琛急忙取出之前收集的金线绣片，果然在其中一片上发现了疑似地道的纹路。

    \"看来，我得好好''修缮''这个观星台了\"

    当夜，叶琛正在绘制施工方案，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嗒\"声。他警觉地吹灭蜡烛，悄悄摸到窗边。

    一道黑影轻盈地翻进院子，是那个夜枭女杀手！但奇怪的是，她这次孤身一人，而且似乎在寻找什么？

    叶琛屏住呼吸，看着她逐个房间查探，最后停在了柳青儿养伤的厢房外。女杀手轻轻推开门，举起了匕首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猛地推开窗户大喊：\"有刺客！\"

    女杀手一惊，转身就要逃走。叶琛哪能放过这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她的面巾。

    女杀手趁机一掌击退叶琛，纵身跃上屋顶。临走时，她回头深深看了叶琛一眼，眼神复杂难明。

    几日之后，\"叶大人，这就是观星台了。\"工部侍郎郑坤皮笑肉不笑地指着前方高耸的建筑，\"按例，修缮工程需在两个月内完成。\"

    叶琛仰头望去。这座九层高台年久失修，外围脚手架上的工匠们像蚂蚁般渺小。他不动声色地问：\"郑大人，工部拨了多少银两？\"

    \"这个嘛\"郑坤捋着胡须，\"国库吃紧，只能拨三千两。\"

    叶琛心里冷笑，正常这种工程至少需八千两。这分明是邹远道授意的刁难！

    \"下官明白了。\"叶琛拱手，\"明日便开工。\"

    回到临时住所，叶琛立刻摊开图纸。他在现代参观过古建筑修复，知道关键在优化流程。很快，他设计出\"分段施工法\"，先修承重结构，再补装饰细节；又列出本地可替代的廉价材料清单。

    \"大人，这能行吗？\"随行的赵安书吏忧心忡忡。

    叶琛轻笑：\"等着瞧。\"

    第二天，叶琛召集所有工匠：\"从今日起，按新法子干活。每日完成定额的，加三成工钱！\"

    工匠们哗然。要知道，往常工钱都被层层克扣，能拿七成就不错了。

    \"但是，\"叶琛话锋一转，\"偷奸耍滑的，立即逐出工地！\"

    重赏严罚下，工程进度飞快。叶琛又亲自示范，用石灰混合本地黏土替代昂贵的外墙涂料，效果竟比原来的更好。

    七日后，郑坤来视察时，绕着修复中的建筑转了好几圈，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工程已完成三成，质量还出奇的好！

    \"叶大人，你这法子真是绝了！照这速度，不出俩月就能完工。\"郑坤拍着叶琛的肩膀。

    叶琛一笑：\"还是多亏了郑大人的支持和工匠们的辛勤付出。\"

    \"叶大人果然才干过人。\"郑坤脸色难看地走了。

    当晚，叶琛借口检查地基，独自来到观星台底层。按柳青儿提供的绣纹线索，他在墙角发现一块略凸起的方砖。用力按下，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果然有密室\"

    叶琛刚要下去看看，一道黑影已幽灵般飘到面前，夜枭女杀手！

    \"果然在找这个。\"女杀手冷笑着举起匕首，\"相爷说得对，留你不得。\"

    叶琛抓住这瞬息迟疑，猛地掷出竹筒。\"嘭\"的一声闷响，烟雾弥漫。等女杀手挥散烟雾，叶琛早已不见踪影

    回到住处，叶琛锁好门，正思索间，窗外传来三长两短的鸟叫声，是靖安公主的暗号！

    推开窗，公主的心腹老太监福安递进一封信：\"殿下急信。\"

    叶琛展开一看，只有八个字：\"郑坤通敌，小心火攻。\"

    他心头一凛。工部惯例，重大工程最后要燃放烟花庆祝。若在观星台堆放易燃物

    次日一早，叶琛故意当着郑坤的面宣布：\"三日后竣工，按例要备足烟花爆竹，好好庆祝！\"

 第17章 将计就计

    郑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下官这就去办。\"

    叶琛暗中派赵安跟踪，果然发现郑坤命人运来的不是普通烟花，而是极易爆燃的\"火龙吐珠\"！这种烟花一旦集中点燃，足以炸塌整个观星台。

    \"够狠。\"叶琛冷笑，\"那就将计就计。\"

    竣工当日，文武百官齐聚观星台下。邹远道也来了，站在皇帝身侧，不时瞥向叶琛，眼中藏着毒蛇般的冷光。

    \"爱卿辛苦了。\"皇帝微笑，\"听闻这次修缮又快又好？\"

    叶琛恭敬道：\"托陛下洪福。今日特备了新式烟花助兴。\"

    邹远道突然插话：\"陛下，老臣听闻叶大人擅改工部旧制，恐怕\"

    \"邹相多虑了。\"叶琛不卑不亢，\"下官只是稍作改良。若有不妥，甘愿受罚。\"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看两人：\"开始。\"

    叶琛击掌三下。工匠们点燃引线，刹那间，数百支烟花冲天而起！但奇怪的是，这些烟花在空中竟组成了一行大字：\"大晟永昌\"！

    \"神迹啊！\"群臣惊呼跪拜。

    皇帝龙颜大悦：\"叶爱卿如何做到的？\"

    \"回陛下，这是微臣研制的''定向烟花''。\"叶琛解释道，\"通过调整火药配比和发射角度，控制烟花绽放位置。\"

    其实不过是基础弹道学应用，邹远道脸色铁青，郑坤更是面如死灰，他们埋的\"火龙吐珠\"早被叶琛调包了！

    庆功宴上，叶琛被众星捧月，趁无人注意，他溜出来到观星台后的小树林，靖安公主正在等他。

    \"琛儿，你太冒险了！\"公主又惊又喜，\"不过干得漂亮。邹远道今日颜面尽失，陛下对你更加器重了。\"

    庆功宴后第三天，叶琛正在工部整理文书，赵安慌慌张张冲进来：\"大人！不好了！钦天监说观星台的浑天仪有偏差，后日皇上祭天恐会出错！\"

    叶琛手中毛笔一顿。天文仪器出错在历代都是杀头的大罪，更何况是皇帝亲临的祭天大典。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今早！钦天监正带着人正在观星台大发雷霆呢！\"

    叶琛冷笑，这必是郑坤的手笔。前日烟花计划失败，这么快就又出阴招。

    赶到观星台时，钦天监正宋大人正指着郑坤的鼻子骂：\"耽误祭天，你们工部有几个脑袋够砍？！\"

    郑坤一脸委屈：\"下官冤枉啊！这浑天仪是叶大人负责校准的\"

    好一招祸水东引！叶琛整了整衣冠上前行礼：\"宋大人。\"

    老监正转头，花白胡子气得直翘：\"叶大人！这浑天仪偏差了整整三度！日晷也有问题！后日皇上祭天若因此出错，你我都得掉脑袋！\"

    叶琛走近那台青铜浑天仪。这是当世最精密的天文仪器，由多层圆环组成，模拟天体运行。他仔细检查，果然发现赤道环被人为偏移了角度。

    \"宋大人，给我一天时间，必能修好。\"

    \"一天？\"老监正瞪大眼睛，\"往常校准至少需半月！\"

    叶琛自信一笑：\"下官有新法子。\"

    待众人散去，叶琛立刻行动起来。他在现代参观过古天文台，了解基本原理。首先，他用细绳和铅垂线重新确定基准方位；接着，利用正午太阳影子校正日晷角度。

    最难的是浑天仪。叶琛正发愁时，腰间玉佩突然微微发热。顺着感应，他在观星台角落发现一尊铜雀雕塑，雀眼竟是活动的！

    \"机关？\"叶琛按下雀眼，铜雀腹部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是半本《星象密要》，记载着先帝时期的天文秘术。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叶琛迅速藏好书籍，假装在调试仪器。

    \"叶大人忙呢？\"郑坤阴笑着走进来，\"听说您要一天修好浑天仪？下官特来学习学习。\"

    叶琛头也不抬：\"郑大人有心了。正好，麻烦您帮我扶着这个环。\"

    郑坤不疑有他，上前扶住黄道环。叶琛趁机将一枚铜钉悄悄卡入齿轮缝隙。

    \"好了，多谢郑大人。\"

    郑坤走后，叶琛连夜赶工。他创造性地用铜镜反射系统补偿仪器偏差，又按《星象密要》调整了星图盘。天亮时分，浑天仪终于精准运转。

    \"大人真神了！\"赵安看得目瞪口呆。

    叶琛擦擦汗：\"去请宋大人来验收。\"

    老监正带着一众星官匆匆赶来。经过严格检验，浑天仪不仅修正了偏差，精度还比原来更高！

    \"奇才！叶大人真乃奇才！\"老监正激动得胡子直颤，\"这铜镜反射之法老朽闻所未闻！\"

    叶琛谦虚道：\"雕虫小技罢了。不过\"他话锋一转，\"下官发现这浑天仪是被人为破坏的。\"

    \"什么？\"宋监正大惊。

    叶琛领着众人来到齿轮处，取出那枚铜钉：\"有人故意卡入此物。而且\"他指向钉尾，\"上面刻着字呢。\"

    宋监正凑近一看，钉尾赫然刻着\"工部郑\"三个小字！

    \"这这\"老监正气得发抖，\"快！随老夫面圣！\"

    郑坤被押到养心殿时，面如死灰。皇帝看着那枚铜钉，龙颜大怒：\"郑坤！你可知罪？\"

    郑坤扑通跪下：\"陛下明鉴！这这是有人栽赃！\"

    \"栽赃？\"叶琛不紧不慢地说，\"那请郑大人解释下，为何昨日您离开后，浑天仪就多了这枚钉子？\"

    \"我我\"郑坤冷汗直流，突然指向叶琛，\"是他！一定是他陷害下官！\"

    叶琛早有准备：\"陛下，微臣有人证。当日赵书吏全程在场。\"

    赵安跪地作证：\"回陛下，确是郑大人碰过浑天仪后出现的异响。\"

    皇帝面色阴沉：\"郑坤，你还有何话说？\"

    郑坤瘫软在地，突然发疯似的扑向叶琛：\"都是你害的！我跟你拼了！\"

    侍卫急忙按住他。挣扎中，一封信函从郑坤袖中掉出。太监总管拾起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陛下！这是龟兹国的密函信件！\"

    皇帝接过信函，越看脸色越难看：\"好个奸细！竟敢要通过破坏祭天大典来害朕！来人！将郑坤押入大牢，严加审讯是否还有同谋！\"

 第18章 调任都水司

    待众人退下，皇帝独留叶琛：\"叶爱卿，这次多亏你了。\"

    \"陛下，老臣以为叶大人才能卓着，放在工部做个小小主事实在屈才。\"邹远道在次日早朝上突然进言，山羊胡一翘一翘的，\"不如调任都水司，主管今年防汛工程。\"

    叶琛站在殿尾，闻言心头一紧。防汛？那可是个烫手山芋，成了是本职，败了就是杀头大罪！

    皇帝把玩着手中玉扳指：\"邹爱卿此言有理。叶爱卿以为如何？\"

    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射来。叶琛知道这是邹远道的阳谋，推他入火坑，还让他不得不谢恩！

    \"微臣领旨。\"叶琛出列叩首，\"只是有一请求。\"

    \"讲。\"

    \"臣需要全权处置工程用人、采买之权，不受工部旧例约束。\"

    邹远道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小子果然年轻气盛，自己往套里钻！他立刻帮腔：\"陛下，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老臣觉得可以。\"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叶琛一眼：\"准了。\"

    退朝后，叶琛刚出宫门就被工部都水司的几位主事围住。

    \"叶大人，您可算接了个好差事！\"胖主事擦着汗，\"今年防汛银两只有往年的六成，可堤坝垮了三十多处\"

    瘦主事凑近低声道：\"最要命的是，邹相的人把控着石料采买，好料都运去修他家别院了！\"

    叶琛冷笑，果然处处是坑。但他早有准备：\"带我去看最危险的河段。\"

    三日后，泾河大堤上。

    叶琛望着滚滚浊浪，眉头紧锁。这段堤坝年久失修，全靠民夫担土硬撑。按传统方法，根本来不及在汛期前加固完毕。

    \"大人，按惯例得征发五万民夫，夯土三月\"随行书吏捧着账册，一脸愁容地说道。

    \"不必那么麻烦。\"叶琛胸有成竹地摆摆手，\"你去收集所有废弃的渔网、藤筐，然后再按照这张清单采买些材料回来。\"说着，他递过一张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铁丝、竹竿、碎石

    书吏们接过清单，面面相觑，一脸疑惑地问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啊？\"

    叶琛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们得用这些材料制作简易的防汛装置，用来加固堤坝。传统的人力夯土太慢了，根本来不及在汛期前完成。而这些装置，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堤坝的防洪能力。\"

    书吏们听后，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但见叶琛神情坚定，只好领命而去。

    十天后，当工部侍郎钱益带着邹远道的密令来\"视察\"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河堤上整齐排列着无数铁网笼子，里面装满碎石，层层堆叠成坚固堤墙。民夫们正将藤筐填石沉入险段，效率是夯土的十倍！

    \"这这是什么邪术？！\"钱益指着那些铁笼。

    叶琛微笑：\"钱大人，这叫''石笼网箱''，西域防洪秘法。造价只有夯土的三成，强度却高数倍。\"

    钱益脸色铁青。他原以为能看到叶琛手忙脚乱的窘态，好向邹相汇报，没想到

    \"叶大人果然别出心裁。\"钱益强忍怒火，\"不过汛期水势凶猛，这些花架子怕是一冲就垮！\"

    叶琛从容道：\"钱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亲自检验。这石笼网箱在西域早已历经多次洪水考验，从未失手。如今我特地改良，用本土材料制作，强度只会更高。\"

    钱益冷哼一声，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此刻争辩无益。他走近细看，见那些铁笼焊接紧密，碎石间杂草丛生，藤筐沉实有力，显然非同小可。

    \"好，本官暂且信你。但若汛期来临，堤坝有失，叶大人可要承担全责！\"钱益威胁道。

    叶琛点头：\"自然，下官愿立军令状。但若堤坝安然无恙，钱大人是否也要有所表示呢？\"

    钱益一愣，显然没想到叶琛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叶琛，似乎在评估对方的底气。

    \"若堤坝无事，本官自会向朝廷为你请功。\"钱益故作大方，心中却盘算着如何事后推脱责任。

    叶琛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钱益的打算：\"钱大人，不如我们立个字据，也好让下官心中有个底。\"

    钱益脸色微变，故作爽快地答应，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与叶琛立下字据。

    回到临时住所，叶琛锁好门才打开崔明让人送来的铜匣，里面是半幅画像和几封信笺。画像中男子身着龙袍，，信笺更是惊人，邹远道与龟兹国往来的密函，约定平分边境三州！

    \"好个卖国老贼！\"叶琛拍案而起。但转念一想，这些还不足以彻底扳倒邹远道，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次日清晨，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叶琛。

    \"大人！不好了！上游暴雨，洪峰提前来了！\"

    叶琛披衣冲出，只见黄河水已涨到警戒线。更糟的是，探马来报：上游三处堤坝突然垮塌，洪水直奔这段而来！

    \"怎么可能？那三段前日我刚查过，很稳固\"叶琛突然明白，是邹远道派人破坏的！就是要制造\"叶琛治水不力\"的假象！

    \"快！按第二预案执行！\"叶琛大喝。

    令旗挥舞间，民夫们迅速挖开预先留好的泄洪渠，将洪水引入荒滩。同时，那些石笼堤坝巍然不动，将主河道守得固若金汤。

    赶来\"看热闹\"的钱益再次傻眼，这叶琛难道能未卜先知？居然提前挖好了泄洪道！

    洪水过后，叶琛的新式堤坝完好无损，反而因分流及时，保护了下游万亩良田。消息传回京城，皇帝龙颜大悦，下旨嘉奖。

    邹远道府上，茶杯摔得粉碎。

    \"废物！都是废物！\"老宰相面目狰狞，\"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

    幕僚小心翼翼：\"相爷，那叶琛确实邪门，好像能预知危险似的\"

    \"预知？\"邹远道突然冷静下来，\"去，把负责防汛采买之人叫来。\"

    当夜，叶琛正在整理治水功劳簿，\"大人，不好了！\"赵安急匆匆闯进帐篷，\"下游三十里处的堤坝出现渗漏，民夫们都说说是您用的新法子不灵验！\"

 第19章 治水

    叶琛放下图纸，眉头一皱。这不对劲，那段堤坝三天前刚验收过，用的可是最坚固的石笼结构。

    \"备马，去看看。\"

    赶到现场时，已有上百民夫聚集。叶琛蹲下检查渗漏点，发现石笼的铁丝被人为剪断了几处！更可疑的是，渗出的水带着明显的黄泥，这分明是有人在上游偷偷挖开了导流渠！

    \"大家别慌！\"叶琛站起来高喊，\"这不是堤坝的问题，是有人破坏！\"

    人群中一个疤脸汉子突然嚷道：\"放屁！明明是你这狗官偷工减料！乡亲们，咱们的血汗钱都被他贪了！\"

    几个混混模样的人立刻跟着起哄，民夫们开始骚动。叶琛眯起眼睛，这疤脸他认识，是工部钱益的远亲！

    \"既然这位兄弟懂行，\"叶琛突然抓住疤脸的手腕，\"那请你告诉大家，为何被剪断的铁丝切口这么新？还有\"他从疤脸指甲缝里刮出些黄泥，\"这泥土怎么和上游导流渠的一模一样？\"

    疤脸顿时慌了：\"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去上游看看就知道了！\"叶琛翻身上马，\"愿意相信我的，跟我来！\"

    几十个年轻力壮的民夫跟了上去。果然，在上游三里的地方，导流渠被人连夜挖开，还堆了沙袋改变水流方向！

    \"现在大家明白了？\"叶琛指着地上杂乱的脚印，\"有人想害我们！\"

    民夫们怒火中烧：\"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揪出来打死！\"

    疤脸见势不妙想溜，被几个大汉当场按住，从他怀里搜出五两银子，钱益给的酬劳！

    叶琛没有声张，只是暗中派心腹将人和银子秘密看管。他知道，现在揭发只会打草惊蛇。

    接下来几天，叶琛可没闲着，他一口气办了三件大事儿。

    头一件，就是在堤坝上到处立起了“水位标尺”，还像模像样地刻上了警戒线，说是得让大家心里有个数，知道水涨到哪儿就得提防着点儿。

    第二件，他组织起民夫们，练起了防汛队，说是得让大家身手都利索点儿，万一有个啥紧急情况，能立马顶上去抢险。

    最后一件，也是最关键的一招，他在几个要害堤段悄悄埋上了带机关的“示警铃”，这玩意儿可机灵了，只要堤坝哪儿一渗水或者不对劲儿，铃铛立马就叮铃铃地响，大晚上的也能把人惊醒，好让大家赶紧去处理险情。

    叶琛这一连串的动作，可都是实打实地为老百姓着想，他得确保汛期来了，大伙儿都能平平安安的。他还带着民夫们一遍遍地演练，怎样一听铃响就立马行动，怎样最快速度赶到险情地点。

    这么一来二去的，民夫们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应对突发情况也更有信心了。

    叶琛这么做，不仅赢得了民夫们的尊敬，也让大伙儿对他更加信任。他们都知道，有这么个负责任的县令在，汛期再大的风浪，他们也能挺过去。

    而第五天夜里，示警铃大作！

    叶琛带人冲过去时，正好撞见三个黑衣人正在凿堤。见行迹败露，黑衣人转身就逃，却被埋伏的防汛队团团围住。

    \"钱大人好兴致啊，\"叶琛掀开为首者的面巾，\"半夜来视察工程？\"

    钱益面如土色：\"叶叶琛！你敢动我？我叔父是\"

    \"是工部侍郎嘛，我知道。\"叶琛冷笑，\"正好，明日皇上要亲临巡视，咱们一起去见驾？\"

    钱益腿一软瘫坐在地。叶琛让人把他们绑了，连带着之前收集的证据，全部严加看管。

    次日清晨，泾河上游传来急报：连降暴雨，百年一遇的洪峰正在形成！

    工部上下乱作一团。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必定要决堤保城，下游万亩良田尽毁。但这次不同，皇帝已经启驾前来，若在御前决堤

    \"叶大人！快拿主意啊！\"几个老河工急得直跺脚。

    叶琛却胸有成竹：\"按我之前演练的，开闸分流！\"

    令旗挥舞间，各处闸口有序开启。洪水被引入预先挖好的蓄洪区，主河道水位始终控制在警戒线下。当皇帝龙舟抵达时，看到的不是慌乱逃命的灾民，而是井然有序的防汛场景。

    \"妙！太妙了！\"皇帝站在船头赞叹，\"叶爱卿这治水之法，朕闻所未闻！\"

    邹远道站在皇帝身侧，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他原计划今日要看叶琛治水失败、当众问斩的！

    \"陛下，\"叶琛突然跪奏，\"微臣有本要奏！\"

    \"讲。\"

    \"此次防汛，有人蓄意破坏堤坝，意图酿成大祸！\"叶琛一挥手，侍卫押上钱益等人，\"这是人证物证！\"

    皇帝看完供词，龙颜大怒：\"邹爱卿，这钱益是你举荐的？\"

    邹远道慌忙跪下：\"老臣失察\"

    \"只是失察？\"叶琛又呈上一本账册，\"这是从钱益住处搜出的，记录着这些年治水银两的去向，七成进了朝廷大员手里！\"

    邹远道阵营中的官员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有人喊道：\"血口喷人！陛下明鉴，这定是叶琛栽赃！\"

    \"是不是栽赃，搜一搜就知道了。\"叶琛冷笑，\"对了，钱大人还交代，有本''龟兹密账''\"

    皇帝眼神骤冷：\"来人！即刻下令审查所有朝廷命官！\"

    邹远道面如死灰。他知道，那本与龟兹国往来的密账一旦被发现，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泾河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百年一遇的洪峰到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只见滔天浊浪排山倒海而来，水位瞬间暴涨三尺！

    \"护驾！\"侍卫们慌忙簇拥皇帝后退。

    叶琛却逆流而上，冲到堤坝最高处：\"开二号闸！启动应急分流！\"

    随着一连串命令下达，预先布置的应急措施启动。洪水被引入废弃河道，主堤虽然被冲得摇摇欲坠，但始终没有溃决。

    两个时辰后，洪峰过去，堤坝安然无恙。下游万亩良田、数十万百姓逃过一劫！

    \"神迹啊！\"百姓们自发跪地高呼，\"叶青天！\"

 第20章 查贪腐

    皇帝亲自将叶琛扶起：\"爱卿真乃朕之股肱！这治水之法，当推广全国！\"

    叶琛谦虚道：\"此乃陛下洪福。\"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面如死灰的邹远道，\"只是那搜查之事\"

    \"自然要继续！\"皇帝眉头一挑，斩钉截铁地说：“朕倒要看看，这朝廷里到底有多少蛀虫，敢跟朕对着干！”

    夜晚时分邹府密室中，烛火摇曳。邹远道面色阴沉地坐在太师椅上，底下跪着一片党羽。

    \"相爷，现在怎么办？钱益那蠢货如果把咱们都供出来，就全完了！\"工部左侍郎黄焕之冷汗直流。

    \"慌什么。\"邹远道眯起三角眼，\"钱益知道的不过皮毛。去，把洪姚叫来。\"

    不一会儿，面如土色的洪姚被带了进来，扑通跪下：\"恩相救我！\"

    邹远道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洪姚，你跟了老夫多少年了？\"

    \"十十二年\"

    \"十二年啊\"邹远道突然将茶盏砸在洪姚头上，\"十二年就养出你这么个废物！\"

    洪姚额头鲜血直流，却不敢擦：\"下官知错！求相爷给条活路\"

    邹远道俯身低语：\"明日早朝，你去自首。\"

    \"什么？！\"洪姚瘫软在地。

    \"就说你贪墨治水银两，构陷叶琛，都是你一人所为。\"邹远道掏出一份供词，\"按这个背熟。你妻儿老夫会照顾，若敢乱说\"

    洪姚面如死灰地接过供词，上面罗列的罪名足够他死十次。

    待洪姚被带下去，户部尚书低声道：\"相爷，光这样怕是不够。陛下明显偏袒叶琛\"

    \"那就让叶琛消失。\"邹远道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河匪''的密信，就说叶琛与他们勾结，故意破坏堤坝制造恐慌。\"

    \"妙计！\"黄焕之眼前一亮，\"但证据\"

    邹远道冷笑：\"叶琛不是发明了那''石笼法''吗？去查查，那些铁丝网是不是河匪常用的渔网改的！\"

    众人恍然大悟，这是要无中生有啊！

    与此同时，叶琛正在临时衙门研究从堤坝下挖出的密函。

    \"大人，这墨迹有问题。\"赵安举着账本对着灯光，\"新添的字颜色略深。\"

    叶琛接过细看，眼前一亮：\"你说得对！这是后来篡改的！\"他取来醋和面粉，按现代刑侦学方法处理纸张，很快显现出被涂改前的原始记录，上面赫然是工部左侍郎黄焕之亲笔签名！

    \"有了这个，黄焕之赖不掉了！\"叶琛刚要把证据收好，突然听见屋顶有轻微响动。他假装整理文书，实则悄悄摸出了袖中暗藏的竹筒。

    \"砰！\"瓦片碎裂，三个黑衣人持刀跃下！

    叶琛一个翻滚躲过劈砍，同时掷出竹筒。烟雾瞬间充满房间，他趁机踹开后窗跳出。没想到院墙外还埋伏着五个弓箭手！

    \"嗖嗖\"破空声袭来，叶琛肩膀一痛，中箭倒地。眼看杀手逼近，突然四周火把大亮。

    \"保护叶大人！\"

    数十名河工拿着铁锹、锄头冲过来，为首的正是当初那个疤脸汉子！原来叶琛非但没追究他破坏堤坝的事，反而因他水性好提拔当了防汛队长。

    杀手们见势不妙转身就逃，疤脸带人穷追不舍。

    \"叶大人无恙否？\"一个清朗声音传来。抬头看去，竟是巡按御史李文渊！这位向来中立的清流官员，竟然出现在这里！

    \"李大人怎么\"

    \"本官奉密旨查案。

    来不及细问，李文渊已经塞给他一份名单：\"这些都是贪腐之人，都各居要职。邹远道明日必会推出替罪羊，我们需要\"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疤脸押着个受伤的杀手回来：\"大人！逮住一个活口！\"

    杀手咬紧牙关不肯开口。叶琛却不急，让人取来蜂蜜和蚂蚁：\"听说过''万蚁噬心''吗？涂了蜜的伤口，蚂蚁最爱了\"

    不到半刻钟，杀手就全招了，果然是黄焕之派来的！

    次日早朝，洪姚果然当庭认罪，把贪污、构陷等罪名全揽在自己身上。皇帝面无表情地听完，刚要发落，叶琛突然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

    邹远道冷笑：\"叶大人，案情已明，你还想怎样？\"

    叶琛不慌不忙呈上证据：\"这是从堤坝下挖出的原始账本，经特殊处理显出黄焕之大人的亲笔；这是昨夜刺客的供词；还有\"他看向李文渊。

    李御史立刻出列：\"臣查实，工部近年贪墨银两最终都流入了黄府别院的地窖！\"

    朝堂哗然。黄焕之拍案而起：\"污蔑！陛下明鉴，这是有人要构陷老臣啊！\"

    皇帝终于开口：\"黄爱卿稍安勿躁，朕自会查明真相。来人，将洪姚押入天牢，待查明后再行定夺。

    至于黄爱卿，\"皇帝目光深邃，\"你暂回府邸，不得外出，待朕命人查实后再做处置。\"

    黄焕之脸色铁青，却不敢多言，只能愤愤然退下。朝堂之上，众臣面面相觑，这场风波显然还未平息。

    叶琛与李文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中都有了计较。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退朝后，叶琛回到锦绣庄，立刻召集崔伯\/崔明月等人商议对策。他深知，黄焕之背后势力庞大，要想彻底扳倒他，必须步步为营，不能有丝毫差错。

    \"李大人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叶琛问道。

    \"李御史已暗中调集人手，准备对黄府进行搜查。\"一名心腹答道。

    叶琛点头：\"很好，务必小心行事，莫要打草惊蛇。还有，那些贪腐官员的名单也要尽快核实，我们要一网打尽。\"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领命而去。叶琛独自坐在书房中，凝视着桌上的账本和供词，心中五味杂陈。

    清晨一大早，\"大人！出事了！\"赵安慌慌张张冲进锦绣庄，\"黄府那个黄焕之是假的！\"

    叶琛手中茶盏一顿：\"怎么回事？\"

    \"今早李大人带人去搜查，发现软禁在府的''黄焕之''是个替身！真的早从密道跑了！\"

    叶琛腾地站起：\"去黄府！\"

    黄府已被禁军团团围住。李文渊正在书房焦头烂额，见叶琛来了如见救星：\"叶兄，你看这\"

 第21章 错综复杂

    书房博古架后露出条幽深地道，桌上还摊着几份烧到一半的文书。叶琛捡起一片残页，上面隐约可见\"太子药方\"等字眼。

    \"搜！把黄府翻个底朝天！\"

    半个时辰后，侍卫在祠堂牌位后发现暗格。推开一看，里面是间阴暗密室。墙上挂满发黄的文书，正中案几上摆着个白玉匣子。

    叶琛走近细看，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那些密档文书详细记录了自己这个太子被废全过程的，其中一份赫然写着：\"癸酉年五月初三，奉上谕制''红颜散''，交黄某亲送东宫\"

    \"红颜散\"叶琛喃喃自语。在现代读史时他见过记载，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服后会出现心悸症状，与当年太子\"突发心疾\"的症状完全吻合！

    他颤抖着打开白玉匣，里面是几包残留的药粉和一本手札。手札记载着每次下毒的时间、剂量，最后一行触目惊心：\"六月初七，终剂下，三日内必毙。\"

    \"畜生！\"李文渊怒骂，\"竟敢谋害太子！\"

    叶琛强忍怒火，取了些药粉用银针测试。银针未变黑，果然如史料记载，这不是普通毒药，而是专门针对心脏的植物碱类毒素！

    \"取醋和鸡蛋来。\"叶琛吩咐。这是古代检验特殊毒素的土法。当醋液与药粉混合后涂在蛋清上，很快显现出诡异的蓝绿色。

    \"果然是乌头碱\"叶琛冷笑。这种现代法医学知识，此刻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突然，他注意到案几抽屉里还有本名册。翻开一看，记录着数十位官员的名字，后面标注着金额，这是黄党贪污网络的完整名单！

    \"李兄，立刻按这名册抓人！\"

    李文渊刚要答应，外面突然传来喧哗。一个侍卫冲进来：\"大人！那个假黄焕之招了，说真黄焕之可能去了城西的清风观！\"

    叶琛与李文渊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清风观住持是黄焕之的胞弟！

    \"你带兵去清风观。\"叶琛快速道，\"我去查另一处。\"

    他想起之前看过黄府账本，最近每月都有一笔银子送往城南的\"聚丰粮行\"。一个朝堂重臣，为何频繁接触粮商？

    粮行后院，黄焕之正在密室里暴跳如雷：\"废物！都是废物！谁让你们现在联系龟兹使节的？\"

    粮行老板跪在地上发抖：\"相爷息怒是使节自己找上门，说边境大军已经\"

    \"闭嘴！\"黄焕之一脚踹翻他，\"去准备马车，今夜就出城！\"

    突然，屋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黄焕之脸色大变，猛地吹灭蜡烛。几乎同时，瓦片碎裂，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黄相好雅兴啊。\"叶琛缓步走入，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差役，\"粮行密会外使，这是要通敌叛国？\"

    黄焕之面如死灰，突然从袖中掏出包粉末撒向众人。叶琛早有防备，湿布蒙面冲上前一把扣住他手腕。

    \"红颜散用多了，自己也想尝尝？\"叶琛冷笑，一个过肩摔将老贼放倒。

    差役们一拥而上，从密室搜出龟兹国密函和调兵手令。更惊人的是，还有份名单，记录着本朝防卫的薄弱点和可供利用的守将！

    \"黄相这是要里应外合啊。\"叶琛抖着密函，\"还有当年的太子待你不薄，为何\"

    \"为何？\"黄焕之突然狞笑，

    \"你以为你们赢了吗？叶琛，你不过是个小小官员，怎知朝堂的水有多深！我黄焕之今日栽在你手里，是命数，但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龟兹大军？哈哈哈哈，这天下，迟早要乱！\"

    叶琛面色凝重，他深知黄焕之所言非虚，朝中局势错综复杂，今日之事只是冰山一角。他一把抓起黄焕之，沉声道：\"带下去，严加看管，明日一早押解回京！\"

    夜色中，粮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蹄声，似乎在诉说着这一夜的惊心动魄。

    叶琛站在院中，望着远方，心中五味杂陈。

    \"相爷！黄焕之被押进刑部大牢了！\"一大早管家慌慌张张闯入邹府书房，却见邹远道正在悠闲地喂金鱼。

    \"急什么？\"邹远道撒了把鱼食，\"去把刘侍郎、王尚书请来，记住，走后门。\"

    半个时辰后，密室中烟雾缭绕。工部尚书王焕之擦着汗：\"相爷，黄焕之知道的太多了\"

    \"放心，\"邹远道从暗格取出本账册，\"真正的密账在这里。刑部那本是三年前就备好的''替身账''。\"他阴冷一笑，\"至于黄焕之他活不到天明。\"

    与此同时，叶琛正在刑部翻查缴获的账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些账目太完美了，连墨迹褪色程度都一致，就像

    \"就像故意做旧的！\"叶琛猛地合上册子，\"取醋和生姜汁来！\"

    当混合液涂抹在账页上，果然浮现出淡淡的二次书写痕迹。叶琛冷笑：\"这是覆盖书写，先写真的再改假的。\"他立即召集户部老吏，用九章算术核验数字勾稽关系，果然发现多处矛盾。

    \"大人高明！\"老吏们啧啧称奇，\"这假账做得再真，数目往来终究骗不了人！\"

    天刚蒙蒙亮，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叶琛：\"大人！黄焕之死了！\"

    刑部大牢里，黄焕之七窍流血而亡，右手食指却蘸血在墙上画了个古怪符号。叶琛蹲下身，发现死者左手紧握，掰开一看，是半片龟兹铜钱！

    \"灭口？\"李文渊倒吸冷气。

    叶琛摇头：\"是传信。这符号是龟兹数字''七''，铜钱表示\"他突然想起什么，\"快查黄府账本第七页！\"

    果然，账本第七页夹层藏着小半张地图，标注着城北七里处的\"废砖窑\"。

    正午时分，金銮殿上气氛凝重。邹远道率先出列：\"陛下！老臣听闻黄焕之畏罪自尽，其党羽礼部侍郎刘璋昨夜试图潜逃，已被老臣拿下！\"

    皇帝挑眉：\"哦？这是有人杀人灭口？\"

    \"请陛下明鉴！\"邹远道猛地抬头指向叶琛，\"分明也是叶大人查案不力！\"

 第22章 民心

    叶琛眉头一皱，握紧笏板，心想：“这老狐狸太狡猾，关键证据被毁，死无对证，现在反倒打一耙！”正欲出言反驳，却见皇帝轻轻摆手，示意二人不必争执。

    \"此事干系重大，朕自有主张。\"皇帝沉吟片刻，\"邹爱卿，你暂代礼部侍郎之职，务必稳住局面。叶爱卿，你继续追查真相，不得有误。\"

    \"臣\"叶琛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急报。边关八百里加急——龟兹国陈兵十万！

    朝堂顿时大乱。邹远道趁机高呼：\"陛下！当务之急是备战！岂能因莫须有罪名动摇重臣？\"

    皇帝深深看了叶琛一眼：\"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走出大殿，李文渊急得直跺脚：\"叶兄，这下\"

    \"别急。\"叶琛眯眼望着邹远道的轿子远去，\"去查查那个报信的边关信使。\"

    三日后，叶琛在书房被一堆账本淹没。突然\"砰\"的一声，崔明月踹门而入：\"公子！出事了！咱们锦绣庄被查封了！\"

    \"什么理由？\"

    \"说是用了禁用的染料\"崔明月咬牙切齿，\"分明是邹远道指使！\"

    \"查封锦绣庄？\"叶琛拍案而起，砚台里的墨汁溅了一桌，\"什么罪名？\"

    崔明月气得嘴唇发抖：\"说是咱们的''天水碧''染料用了禁用的蓝矾，会让人皮肤溃烂！已经抓走十几个绣娘了！\"

    叶琛冷笑。蓝矾确有毒性，但他改良的配方用的是无害的植物萃取液。这分明是邹远道的连环计，先污名化，再断财源！

    \"取染料样品来，我们去京兆府！\"

    京兆衙门里，邹远道的门生赵知府正拍着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锦绣庄以次充好\"

    \"且慢！\"叶琛大步闯入，\"赵大人所谓的人证，可是这位''中毒''的姑娘？\"他指向堂下捂着脸哭泣的女子，\"可否让下官看看伤势？\"

    女子躲闪着不肯露脸。叶琛突然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这是解毒良药，姑娘一试便知。\"

    药水抹上，女子脸上的\"溃烂\"竟开始脱落，原来是胶和颜料伪装的！

    \"这\"赵知府脸色大变。

    叶琛又取出一套试管：\"诸位请看，真正含蓝矾的染料遇碱会变黑。\"他当众演示，锦绣庄的染料毫无反应，而邹家布行的样品却瞬间变色！

    堂外围观的百姓哗然。叶琛趁机高声道：\"邹家用毒染料害人，反倒诬陷良商，该当何罪？\"

    赵知府惊堂木拍得震天响：\"退堂！待本官细查！\"

    当夜，叶琛在书房摆弄着几个木匣子。崔明月好奇道：\"公子又做什么新鲜玩意？\"

    \"活字改良。\"叶琛将小木块排列组合，\"明日开始，我们印''京都抄报''，把真相传遍大街小巷！\"

    三日后，一份份巴掌大的小报悄然流传。上面用通俗文字讲述染料风波始末，还附上简易检测法。更妙的是，最后总留个悬念：\"明日揭秘邹府密室\"

    邹远道气得摔了茶盏：\"全城搜查！把印这玩意儿的作坊给我端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叶琛的\"印刷坊\"就在锦绣庄地窖，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又过五日，太医突然登门：\"奉旨为叶大人诊脉。\"

    叶琛佯装配合，却在太医开药时突然道：\"且慢。这药方上的白附子，与大人袖口沾的甘草相克？\"

    太医手一抖，药包跌落。叶琛闪电般接住，取出银针插入，针尖瞬间变黑！

    \"太医大人，\"叶琛冷笑，\"您这''补药''够补的啊？\"

    太医瘫软在地。叶琛却扶起他：\"回去告诉邹相，明日午时，我在醉仙楼等他谈笔交易。\"

    次日醉仙楼，邹远道带着数十侍卫赴约。叶琛却孤身一人，悠然品茶。

    \"叶大人好胆色。\"邹远道阴森道，\"要谈什么？\"

    \"谈这个。\"叶琛推过本账册，\"邹相查封锦绣庄时，没发现账本装订线的秘密？\"

    邹远道翻开一看，脸色骤变，每页装订处竟有微小的针孔标记，连起来是组数字！

    \"城西钱庄，丙字库，第七柜。\"叶琛抿了口茶，\"有位朝廷重臣这些年贪的银子，都藏在这儿。\"

    \"胡言乱语！\"邹远道拍案而起，却见叶琛从怀中掏出个烟花筒。

    \"相爷别急。此刻禁军应该已经到钱庄了。\"叶琛轻笑，\"您猜是谁带的路？，您那位''忠心耿耿''的账房先生，您又要损失一个唯您马首是瞻的人了。\"

    邹远道面如死灰，突然狞笑：\"你以为这就赢了？\"他猛地掀翻桌子，\"来人！\"

    数十侍卫破门而入。叶琛却不慌不忙推开窗户，楼下街道上，数百百姓举着火把高呼：\"严惩贪官！还叶大人公道！\"

    叶琛站在窗边，\"邹相，百姓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您这些年做的那些好事，他们都看在眼里。\"

    邹远道咬牙切齿：\"叶琛，你别得意太早！\"

    \"哦？邹相这是在威胁我吗？\"叶琛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我倒要看看，是您邹家的势力大，还是天下百姓的心声强！\"

    原来这是\"京都抄报\"的读者们自发集结在一起！

    邹远道踉跄后退：\"刁民都是刁民\"

    \"错了。\"叶琛正色道，\"这是民心！\"

    回府的邹远道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沉如水，手中紧握的茶杯几乎要被捏碎。他心中明白，这次的危机远比想象中更为严重，毕竟他邹家再势大，也压不过悠悠众口，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半月之后的朝廷之上，\"诸位请看，这科举试卷墨迹在琉璃灯下显出青芒！\"叶琛举起特制灯笼，照向礼部送来的科举试卷。紫光透过水晶镜片，原本工整的答卷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正是考题答案！

    \"此等舞弊手段，简直闻所未闻！\"一位老臣震惊道。

    大殿之上，群臣哗然。科举乃国之根本，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如今竟出现如此大规模的舞弊，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

    叶琛沉声道：\"此乃微臣近日在礼部查证所得。

 第23章 墨宗

    \"简直荒谬！\"皇帝拍案而起，\"朕的科举，怎可沦为他人牟利的工具！\"

    叶琛继续说道：\"微臣已查明，此事与礼部赵元朗有关。赵元朗勾结考生，收取贿赂，利用特殊墨水，帮助考生作弊。还请陛下严惩！\"

    大殿之上，群臣议论纷纷。赵元朗乃邹远道门生，其背后势力错综复杂，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引发朝局动荡。

    皇帝沉默片刻，沉声道：\"此事关乎国本，必须彻查！叶琛，你继续负责此事，务必将所有涉案人员一网打尽！\"

    叶琛领命：\"微臣遵旨！\"

    而礼部尚书王崇跌坐在地：\"妖术这是妖术！\"

    \"这叫紫外线显影。\"叶琛冷笑，\"用白矾水在考卷上预先写好答案，遇热才会显现。\"他随手拿起烛台烘烤试卷，隐形字迹果然浮现！

    皇帝把玩着显影灯：\"叶爱卿总能给朕惊喜。王尚书，你还有何话说？\"

    这场风波始于半月前。叶琛推行活字印刷后，寒门学子得以低价购得典籍，触动世家垄断科举的利益。守旧派便在今年春闱动手脚，不料被叶琛用现代刑侦技术揭穿。

    \"陛下！\"御史中丞突然出列，\"即便有舞弊，叶琛私建''格物书院''传播奇技淫巧，动摇科举根本，其心可诛！\"

    叶琛反手抛出一摞试卷：\"这是书院学子模拟考卷。不妨对比下他们的策论与世家子弟的文章？\"

    李文渊会意，当众诵读。书院学子的治水策竟包含流量计算、坡度设计等闻所未闻的理论，而世家文章仍在空谈\"天人感应\"。

    \"好！\"皇帝击节赞叹，\"叶卿的书院，当赏！\"

    退朝后，叶琛却被工部的人堵住：\"叶大人，您要的''自来水工程''批文，恕难从命\"

    \"无妨。\"叶琛轻笑，\"明日《京都抄报》会刊登''某官员祖宅违制引山泉''的故事。\"

    工部侍郎顿时脸色惨白。如今谁不知晓，叶琛掌控的民间舆论已成悬在百官头顶的利剑？

    三更时分，急促的锣声惊醒叶琛。崔明月踹门而入：\"公子！书院起火了！\"

    赶到现场时，火势已吞没半座书院。叶琛却拦住救火的百姓：\"先救东厢房！\"那里藏着刚研发的活字模具。混乱中，他嗅到空气中的火油味，果然是人祸！

    次日朝会，大理寺卿弹劾叶琛：\"管理不善致走水，当革职查办！\"

    叶琛不慌不忙呈上烧焦的松木：\"诸位闻闻，这可是掺了石脂的火油味？\"又取出块未燃尽的布料，\"这种提花锦缎，今年只赏赐过赵国公府。\"

    赵国公暴跳如雷：\"血口喷人！\"

    \"那就请国公爷解释下，\"叶琛突然掀开侍从的衣摆，\"贵府侍卫靴底为何沾着书院特有的红黏土？\"

    侍卫腿一软跪倒在地。皇帝怒极反笑：\"好啊，都学会杀人放火了！\"

    接连受挫的守旧派终于祭出杀招。那日叶琛正在试验改良火药，突然头晕目眩。瞥见窗台盆栽里的兰花发黑，他猛然惊醒：\"快闭气！是鸩毒雾！\"

    用湿布蒙面冲出房间，叶琛取来皂角水泼向花盆。滋滋作响中腾起毒烟，原来有人将毒液渗入盆栽的自动滴灌装置！

    \"以虹吸原理投毒\"叶琛冷笑，\"倒是个懂行的。\"他顺藤摸瓜，发现滴灌装置的陶瓷芯产自汝窑，而汝窑正是赵国公的产业！

    金銮殿上，叶琛当众演示毒雾生成过程。当看到特制滴漏每隔时辰自动下毒时，连皇帝都变了脸色。

    \"诸位现在明白了？\"叶琛敲碎瓷芯，\"这上面的螺旋纹，需要极其精密的模具才能制作\"他故意看向工部侍郎，\"您说满京城谁有这手艺？\"

    曾经刁难叶琛的工部侍郎汗如雨下。他当然认得，这正是他私下为赵国公打造的模具！

    眼看要牵连出更多人，皇帝突然开口：\"叶卿，朕听说你的书院要开''格物科''？\"

    \"正是。\"叶琛心领神会，\"臣请奏将科举增设明算、格物等科，唯才是举！\"

    \"准了！\"

    退朝时，赵国公拦住叶琛：\"小子，你最好小心点\"

    \"国公爷可知''杠杆原理''？\"叶琛微笑，\"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王朝。您就是那个支点。\"说罢扬长而去。

    是夜，叶琛在书院废墟中发现块烧变形的铜牌，上面隐约可见\"墨宗\"二字。

    \"墨宗？\"叶琛摩挲着铜牌上的刻痕，火把在崔伯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崔伯喉结滚动：\"二十年前江湖第一暗杀组织，接的都是诛九族的大买卖。\"他忽然扯开衣襟，胸口爪疤赫然在目，\"这道伤口就是当年我被他们所伤。\"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三枚透骨钉钉入梁柱，尾端系着血书：\"三日取尔首级\"。

    叶琛冷笑拔钉，血书展开竟是科举试卷：\"好个一石二鸟。\"既能杀他立威，又暗示科场还有大案。

    次日刑部，叶琛盯着堆积如山的考卷突然道：\"取桐油来。\"众人不解间，他已将桐油薄涂试卷，对着日头细看，三十七份考卷显出相同水纹！

    \"这是\"李文渊凑近细瞧。

    \"造纸时用模具压的暗记。\"叶琛指尖划过纹路，\"说明这些试卷出自同一作坊，而今年官制考纸应由三家工坊\"

    话没说完，书吏慌张来报：\"大人！贡院着火了！\"

    火场中，叶琛蹲身捻起焦土嗅了嗅：\"火油混着硫磺，墨宗手笔。\"突然摸到块硬物，竟是半枚带编号的墨宗令牌！

    当夜，叶琛在书房摆弄令牌。烛光下，令牌编号\"甲九\"突然脱落，露出底下\"丙三\"，竟是双层嵌牌！

    \"原来如此！\"他猛拍桌案，\"墨宗杀手分天地人三等，这案子掺和着两股势力！\"

    崔明月突然破门：\"公子！城南贫民窟七口暴毙，死者都是今科举子！\"

    叶琛赶到时，尸体已呈诡异青灰色。\"不是普通毒药，\"他刮取死者指甲粉末，\"遇水变红是砒霜提纯物！\"

 第24章 国公府

    \"提纯之物，必有特殊制法，\"叶琛沉吟，\"寻常药铺难寻，必是墨宗内部所为。\"

    他环视四周，目光锐利：\"此地可有线索？\"

    崔明月摇头：\"死者家中清贫，未发现异常。\"

    叶琛皱眉思索，忽见一旁破碗中残存药渣，忙上前细看：\"这是\"

    \"安神汤，\"崔明月解释，\"死者母亲体弱，常服此药。\"

    \"安神汤，\"叶琛喃喃，\"若在其中加入砒霜提纯物，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他目光一凛：\"走，去药铺！\"

    药铺掌柜见是叶琛，神色紧张：\"大人，小民真的不知啊！\"

    叶琛拿起安神汤药方：\"这方子，最近可有异常？\"

    掌柜颤抖着手指：\"有有位黑衣人，曾要求加大某味药量\"

    顺着药铺记录查去，竟揪出赵国公府管家！更蹊跷的是，管家昨夜已溺亡在自家荷花池。

    \"好个死无对证。\"叶琛冷笑，\"把尸体抬到冰窖，我要验尸。\"

    仵作惊恐注视下，叶琛划开管家胃囊：\"看这些未消化的金丝枣，国公府从不吃这等贱食。\"又从指甲缝剔出靛蓝碎屑：\"染坊工匠才有的痕迹。\"

    叶琛目光如炬：\"管家死前，必去过染坊。\"

    他转身对崔明月道：\"你速去染坊，查问是否有异常。\"

    崔明月领命而去，叶琛则带着仵作和随从，直奔国公府。

    国公府内，气氛凝重。叶琛直入正题：\"国公爷，管家之死，可有头绪？\"

    国公爷摇头：\"我亦不解，他一向忠心耿耿，怎会突然溺亡？\"

    叶琛冷笑：\"忠心耿耿？未必。他死前曾去过染坊，胃中还有金丝枣，国公府可从不吃这等贱食。\"

    国公爷脸色微变：\"你是说，他受人指使？\"

    叶琛点头：\"正是。而且，我怀疑，他与墨宗有染。\"

    国公爷大惊：\"墨宗？那可是江湖中臭名昭着的邪派！\"

    叶琛沉声道：\"不错。墨宗擅长提纯毒药，管家之死，或许与安神汤中的砒霜提纯物有关。\"

    \"国公爷这书房倒是别致。\"叶琛突然用指节叩击东墙，空响声乍起，\"听说前朝匠人最爱在夹层里藏东西？\"

    国公爷手中茶盏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泼在袖口：\"叶大人说笑了\"

    话没说完，叶琛猛地掀翻博古架。机关转动声里，整面墙缓缓移开，露出满墙密信！最刺眼的是幅羊皮地图，北境三城被朱砂圈得血红！

    \"国公爷好大的胃口。\"叶琛捻起封信抖开，\"连龟兹王庭的印鉴都能弄到。\"

    国公爷脸色铁青，怒视叶琛：\"你怎敢！这些可都是朝廷机密！\"

    叶琛冷笑：\"国公爷不必紧张，我既然敢来，就有把握全身而退。只是，国公爷与龟兹勾结，意图不轨，这笔账，该如何算呢？\"

    国公爷强作镇定：\"叶大人言重了，本公一心为国，怎会与蛮夷勾结？\"

    叶琛将密信一一摊开：\"国公爷看看这些，可都是铁证如山。你与龟兹王庭的书信往来，密谋北境三城，企图分裂疆土，以为能瞒得过谁？\"

    国公爷额头渗出冷汗，仍强辩道：\"这些都是伪造！叶大人休要污蔑本公！\"

    叶琛微微一笑：\"伪造？国公爷真是天真。这些密信上的笔迹，我可是请了多位书法大家辨认过，确确实实出自国公爷之手。还有这羊皮地图，北境三城的布防图，若非国公爷亲自绘制，又有谁能如此详尽？\"

    突然寒光一闪！国公爷旁边侍卫袖中软剑直刺叶琛咽喉，叶琛随即仰头躲过，银簪顺势插入对方手腕：\"茶里的断肠散味道太重了。\"

    院外传来瓦片碎裂声。崔明月踹门而入：\"大人！三十弓手把院子围了，很有可能是墨宗的人！\"

    叶琛眼神凌厉，望向国公爷：\"国公爷，看来你的耐心已尽。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吗？\"

    国公爷脸色惨白，后退几步：\"叶琛，你今日休想活着离开！\"

    叶琛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已至国公爷面前，手中银簪抵住其咽喉：\"国公爷，若想活命，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此时，院外弓手已逼近，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叶琛却毫不慌乱，带着国公爷躲闪腾挪，边战边退。

    崔明月手持长剑，护在叶琛身旁，击退一波又一波的敌人。她目光坚定，语气果决：\"大人，又来一波！\"

    \"来得正好。\"叶琛抄起烛台扔向纱帐，火苗瞬间吞没藏好的火油罐。冲天火光中，他拽着国公爷退入密道：\"您猜这暗道出口有没有我的人？\"

    密道尽头竟是座荒废土地庙。叶琛从神像底座摸出本账册：\"上月漕运司丢的二十船火药，原来在这儿记账呢。\"

    国公爷突然癫狂大笑：\"现在全城都知道你在我国公府纵火！明日早朝\"

    \"国公爷笑得早了些。\"叶琛抖开账册，指着某页墨渍，\"这上面记的火药数目，够炸平这里？\"

    庙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崔明月踹翻供桌挡住庙门：\"大人，房顶有弓弩手！\"

    \"等的就是他们！\"叶琛猛拉神像左手，屋檐暗格突然弹开，数十支淬毒短弩倒射向屋顶。惨叫声中，三道黑影栽落。

    国公爷趁机撞向香炉，地面轰然塌陷。叶琛眼疾手快甩出腰带缠住他脚踝：\"想灭口？\"扯回时，国公爷袖中滑落个兵符，竟是调兵信物！

    \"好大的手笔！\"叶琛踩住兵符，\"连镇北大将军的印信都能仿造\"

    破空声骤起！三支火箭穿透窗纸，引燃墙角稻草。浓烟中，墨宗杀手破门而入，刀锋直取叶琛后心！

    崔明月剑锋横扫逼退刺客，叶琛却将酒壶泼向火堆。蒸腾的酒雾与毒烟相撞，竟发出\"滋滋\"异响。

    \"屏息！\"叶琛扯下幔布浸湿丢给众人，\"酒气能克这迷魂烟！\"

    趁乱冲出土地庙，山道上却见刑部官兵举着火把逼近。领头校尉高喊：\"叶大人！下官奉命接应！\"

 第25章 胡宗汉

    国公爷突然癫狂大笑：\"王校尉，还不动手！\"

    寒光一闪！校尉长枪突刺，却扎穿了身旁副将的咽喉，叶琛好在警觉，早拽着崔明月滚到巨石后。

    \"留活口！\"叶琛甩出铁蒺藜打落校尉刀刃，\"军饷贪腐案还得有人证！\"

    \"嘶\"

    林间突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蛇信声，数百条青鳞毒蛇如潮水般涌来。枯树后转出个佝偻老者，手中蛇头杖泛着幽光：\"叶大人，老夫这些孩儿们可还入眼？\"

    崔明月剑尖微颤：\"这应该就是父亲说的墨宗三长老！他养的毒蛇沾肤即死！\"

    叶琛突然扯开腰间布袋，黄褐色粉末漫天飞扬。蛇群顿时扭曲翻滚，争先恐后退入草丛，正是现代防蛇常识里的雄黄粉！

    \"三长老这手驱蛇术，\"叶琛踢飞脚边死蛇，\"不如改行卖雄黄酒？\"

    老者蛇杖顿地，三枚毒蒺藜破空而至：\"那试试这个！\"

    叶琛拽着国公爷滚到石碑后，毒蒺藜嵌入石面滋滋冒烟。他趁机将账册浸入酒水，血红色字迹逐渐浮现：\"兵部贪墨军饷、工部私造兵器、礼部泄露考题国公爷这网撒得够大啊！\"

    \"放箭！\"三长老暴喝。

    林间弓弦声骤响，叶琛却点燃火折子扔向山涧——\"轰隆！\"预埋的火药包炸塌半面山壁，碎石如雨砸向墨宗杀手。

    \"小贼受死！\"三长老甩出蛇鞭缠住崔明月脖颈，\"你自断右手，老夫便放了她！\"

    叶琛假意拔剑，突然甩出袖中石灰粉：\"当我是傻子？\"同时将火药包砸向蛇群。爆炸气浪中，他飞扑救下崔明月，匕首已架在三长老喉间：\"蛇毒的解药交出来！\"

    王校尉见势不妙正要溜走，却被叶琛一脚踹中膝窝：\"校尉大人急着去哪？军械库的假账还没对完呢！\"

    五更鼓响，刑部地牢火光通明。叶琛将三长老按进冰水桶：\"说说，兵部那批淬毒箭镞怎么运出城的？\"

    \"你休想\"

    \"那就尝尝这个。\"叶琛舀起辣椒水灌进他鼻腔，\"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如何？\"

    三长老咳出血沫：\"走走的官道\"

    崔明月突然冲进来：\"公子！我们在王校尉身上搜到这个！\"

    叶琛接过令牌冷笑：\"工部铸造司的通行令？李尚书真是老当益壮啊。\"令牌在火把下翻转，背面赫然刻着\"甲戌年官造\"，正是工部尚书李延年上任那年！

    \"李尚书好大的胆子！\"叶琛将令牌浸入特制药水，铜锈下渐渐浮现\"延年私铸\"四个小字，\"用官印私造调兵符，够诛九族了！\"

    三长老在冰桶里剧烈颤抖：\"小子你根本不知道得罪的是谁\"

    \"哦？\"叶琛抓起他手指按在辣椒水上，\"那说说看，李尚书背后还有谁？\"

    惨叫声中，地牢铁门突然被撞开！五个黑衣人持弩闯入，为首的赫然是兵部武库司主事。

    \"叶大人小心！\"崔明月长剑出鞘，却见叶琛不慌不忙踢翻烛台。火光骤灭的刹那，预埋的石灰包在门口炸开，呛得刺客涕泪横流。

    \"等的就是你们！\"叶琛甩出铁链缠住主事脚踝，\"武库司上月丢的三千强弩，原来在这儿！\"

    五更鼓未歇，叶琛已押着主事闯入工部衙门。李尚书正在焚毁文书，见来人顿时面如死灰。

    \"尚书大人别烧了。\"叶琛踢开火盆，\"您书房暗格里的账本，昨夜就被掉包了。\"说着掏出本蓝皮册子，\"这上面记着往龟兹走私军械的每一笔交易！\"

    李尚书突然暴起，却被叶琛一个过肩摔按在案上：\"您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是省省。\"

    朝堂上，叶琛将证物一一陈列。当浸过药水的账本显出朱批密文时，连皇帝都坐直了身子。

    \"陛下明鉴。\"叶琛指着其中一行，\"''腊月初七，收龟兹金饼二百，转交玄武卫，尚书连禁军都敢收买！\"

    朝堂一片哗然，文武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皇帝面色铁青，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臣子们。

    \"来人，将李尚书押入天牢，听候发落！\"皇帝的声音冷冽如寒风，穿透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叶琛心中一凛，他深知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虽然扳倒了一个尚书，但背后的势力依然庞大且隐秘。他必须小心行事，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立于不败之地。

    \"公子，这是新调任的工部左侍郎胡宗汉履历。\"翌日一大早，崔明月就递上文书，眉头紧锁，\"此人又是邹相的门生！\"

    叶琛快速翻阅着堆积如山的调令，突然抽出三份并列展开：\"看这签字笔迹，连转折的顿笔都一模一样。\"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线，\"半月内，朝堂这六部换了十九人，全在这条关系网上。\"

    崔明月瞪大眼睛：\"您是说邹相在重组朝堂？\"

    \"不止。\"叶琛敲了敲桌上地图，\"这些人的籍贯连起来，正好控制官方要道。\"

    正说着，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工部来人封了咱们的印刷坊！\"

    叶琛手中的茶盏\"啪\"地砸在桌上，茶水溅湿了案上的地图。

    \"查封印刷坊？\"他冷笑一声，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邹老贼这是要断我的耳目啊。\"

    崔明月急得直搓手：\"公子，咱们那些活字印刷的机子可花了您不少心血，还有那批刚印好的《邸报》\"

    \"不急。\"叶琛眯起眼睛，突然问道，\"胡宗汉带了多少人？\"

    \"二十来个衙役，说是查禁违制印刷。\"小厮擦了擦汗，\"他们把咱们雕版的《盐铁论》全抄走了。\"

    叶琛闻言反而笑了：\"好得很。明月，你立刻去趟西市，找那个波斯商人买两桶''鬼画符''。\"

    \"啊？\"崔明月一愣，\"您是说那种遇热显影的西域墨水？\"

    \"正是。\"叶琛从袖中掏出一枚铜钥匙，\"地窖第三口箱子里，有我前几日仿写的邹相手令。用那墨水在背面誊抄一遍，今晚务必送到胡宗汉府上。\"

    崔明月接过钥匙，忽然压低声音：\"公子莫非是要\"

 第26章 智谋反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琛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间\"字，\"胡宗汉新官上任，总要给主子递投名状。咱们就送他份大礼。\"

    暮色四合时，叶琛独自在书房摆弄着几个瓷瓶。他将硝石粉和硫磺按比例混合，又加入一小撮糖霜。这是他在现代大学科学实验室学过的简易火药配方。

    \"公子！\"崔明月风风火火闯进来，袖口还沾着墨迹，\"事情办妥了。不过\"她凑近低声道，\"我刚在胡府后门，看见玄武卫的人进去了。\"

    叶琛手上动作一顿：\"几个人？什么打扮？\"

    \"四个，穿着常服但靴子是官制的。\"崔明月比划着，\"领头那个腰牌露出半截，是是金色的。\"

    \"金鳞卫？\"叶琛瞳孔骤缩。这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密探，平日里连邹相都要忌惮三分。他快速将火药混合物收进铁盒，起身推开暗格：\"备马，我要去趟皇城。\"

    \"现在？\"崔明月拉住他袖子，\"宫门都要关了！\"

    叶琛已经套上夜行衣，从暗格取出一块象牙腰牌：\"今日是十五，金鳞卫统领程焕要在西华门换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问问，他们为何要去拜会咱们的左侍郎。\"

    月色如水，叶琛借着夜巡更夫的梆子声翻过皇城墙根。他贴着阴影疾行，忽然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走来，嘴里还嘀咕着：\"千真万确，程大人在暖阁发了好大的火\"

    叶琛屏息凝神，待他们走远后，从袖中抖出一根铁丝，三两下撬开了御马监的侧门。这里直通西华门值房，是他记忆中当太子时发现的捷径。

    值房里烛火通明，程焕正在擦拭佩刀。这位金鳞卫统领年约四十，左颊有道疤，据说是替皇帝挡箭留下的。

    \"程大人好雅兴。\"叶琛突然现身，惊得程焕刀锋直指他咽喉。

    \"是你？\"程焕眯起眼睛，\"叶公子夜闯禁宫，活腻了？\"

    叶琛不慌不忙亮出腰牌：\"下官奉旨查案，特来请教大人一事。\"他直视程焕双眼，\"今日申时三刻，金鳞卫为何出现在兵部侍郎私邸？\"

    程焕脸色微变，刀尖却纹丝不动：\"本官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自然不必。\"叶琛忽然压低声音，\"除非那人是去送密旨的。\"他盯着程焕骤然收缩的瞳孔，知道自己猜对了，\"邹相这么快就请到废太子的诏书了？\"

    \"放肆！\"程焕刀锋一抖，在叶琛颈间划出血线，\"你究竟知道多少？\"

    叶琛反而笑了：\"足够多。比如\"他忽然改用北狄语说了句话，程焕顿时如遭雷击。

    \"你你怎么会\"程焕的刀尖开始颤抖。

    \"我母亲教我的。\"叶琛轻声说，\"她临终前告诉我，程统领是她在草原上的旧部，并且拿出一个玉佩信物。\"

    可你的容貌不是废太子南宫博，叶琛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容貌可以易容，身份亦可伪造，但血脉与记忆，却是无法更改的。我虽非废太子南宫博，却与他有着不解之缘。”

    程焕的刀\"咣当\"落地。他踉跄后退两步，突然单膝跪地：\"请公子吩咐\"

    \"嘘。\"叶琛扶起他，\"现在不是多说话的时候。告诉我，邹相要做什么？\"

    程焕深吸一口气：\"三日前，邹相在御前说发现废太子在执行死刑前就自杀而亡，有蹊跷。皇上当时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诏书被我扣下了。今日派去胡府的，是假传圣旨的邹府死士。\"

    叶琛心头一凛。邹远道这是要借刀杀人！若胡宗汉拿着假圣旨来拿他，无论反抗还是伏诛，都是死路一条。

    \"程叔，\"他忽然换了称呼，\"我需要你帮个忙。\"

    五更时分，叶琛回到锦绣庄，发现崔明月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公子！\"她扑上来，\"工部又来人把咱们的账册全抄了！还说还说您私造官印\"

    叶琛拍拍她肩膀：\"意料之中。\"他走进书房，从暗格里取出一叠纸，\"看看这个。\"

    崔明月展开一看，竟是盖着工部大印的空白文书！

    \"这这是\"

    \"昨夜从工部衙门''借''来的。\"叶琛轻笑，\"邹相不是喜欢造假吗？咱们陪他玩个大的。\"

    他铺开一张空白文书，提笔蘸墨：\"我记得胡宗汉有个弟弟在户部当差？\"

    崔明月眼睛一亮：\"胡宗明！管漕粮账目的，贪墨成性。\"

    \"好。\"叶琛运笔如飞，\"咱们就以邹相的名义，给这位胡主事写封密信。\"他边写边解释，\"就说走私军械的买卖要换人接手，让他三日后子时，带着账本去城隍庙交割。\"

    崔明月倒吸一口凉气：\"您这是要\"

    \"让他们狗咬狗。\"叶琛吹干墨迹，取出个小瓷瓶，\"再滴上这个。\"

    瓷瓶里是他在现代学制的拟真血迹。殷红液体在信纸上晕开，宛如仓促间留下的血指印。

    \"明日早朝，\"叶琛封好信笺，\"你找机会把这信''掉''在都察院王御史脚下。他可是邹相的死对头。\"

    崔明月刚收好密信，前院突然传来打斗声。两人对视一眼，叶琛迅速将剩余空白文书塞进暗格，抄起桌上的火药盒。

    \"叶大人好算计啊。\"胡宗汉带着十几个衙役破门而入，手中高举明黄卷轴，\"奉旨拿人！\"

    叶琛眯眼看去，那圣旨上玉玺印色浮艳，分明是赝品。他故作惶恐地跪下：\"下官不知犯了何罪\"

    \"少装蒜！\"胡宗汉一脚踹翻书案，\"有人告发你私通前朝余孽！\"他猛地展开一幅画像，赫然是叶琛易容前的太子容貌！

    崔明月拔剑欲上，被叶琛暗中拽住。他抬头时已泪流满面：\"大人明鉴，这分明是有人栽赃！下官愿对质\"

    \"带走！\"胡宗汉一挥手，衙役如狼似虎扑来。就在他们碰到叶琛衣袖的刹那，院外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圣旨到——\"

    程焕带着金鳞卫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真正的圣旨。胡宗汉脸色瞬间惨白。

 第27章 身份被疑

    \"工部左侍郎胡宗汉假传圣旨，图谋不轨。\"程焕冷声道，\"拿下！\"

    混乱中，叶琛看见胡宗汉袖口滑出半截信笺，正是他伪造的\"邹相手谕\"。程焕眼疾手快，一把夺过。

    \"有意思。\"程焕展开信笺，突然厉喝，\"胡宗汉！邹相命你今夜子时在城隍庙灭口，你为何提前动手？\"

    胡宗汉面如死灰：\"不下官不知\"

    \"带下去！\"程焕一挥手，转头对叶琛眨眨眼，\"叶大人受惊了。\"

    三日后朝会，都察院弹劾邹相结党营私的奏章雪片般飞上龙案。最致命的是，王御史呈上了胡宗汉弟弟的供词，那蠢货真去城隍庙赴约，被埋伏的金鳞卫抓个正着。

    \"陛下！\"邹相跪地喊冤，\"老臣冤枉啊！这分明是有人陷害\"

    老皇帝咳嗽着扔下一叠文书：\"那这些调令上的笔迹，也是旁人模仿的？\"

    叶琛在朝臣队列中垂首而立，嘴角微扬。那些调令上的笔迹，是他用现代投影描摹技术复制的。而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散朝时，程焕悄悄塞给他一张字条。叶琛回到马车才展开，上面只有五个字：\"小心玄武卫。\"

    他掀开车帘，看见一队玄武卫正策马而过，为首之人回头瞥了他一眼，那阴鸷的眼神，与当年在东宫逼他喝毒酒的太监，一模一样。

    \"大人，邹相府上今早抬进去三筐岭南荔枝。\"崔明月压低声音，手指在茶杯里蘸了蘸，在桌上画了个简易地图，\"送荔枝的车是从玄武卫偏门出来的。\"

    叶琛盯着桌上渐渐消散的水痕，指尖轻叩桌面。岭南荔枝，三日快马加鞭才能送入都城，向来是皇帝独享的贡品。邹相敢明目张胆收受，必定有所倚仗。

    \"程焕的字条呢？\"

    崔明月从袖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叶琛对着阳光细看，纸面隐约显出三行小字：\"邹得密旨查废太子余党，玄武卫已调永州兵籍，小心西域商人。\"

    叶琛心头一紧。永州是他母亲当年获封的汤沐邑，西域商人他忽然想起前天那个非要见他谈\"蔷薇水\"生意的胡商。

    \"明月，我书案下有个暗格。\"叶琛快速卷起桑皮纸，\"里面有个匣子，立刻拿去烧了。\"

    崔明月刚转身，院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叶琛一把掀开地砖，将几本文书塞进暗洞，顺手摸出个瓷瓶攥在手里。

    \"叶大人！\"门外站着个面生的绿袍小官，身后跟着四个玄武卫，\"奉旨查勘各府邸防火事宜。\"

    叶琛眯眼打量来人腰牌，工部虞衡清吏司，这差事向来是闲职，什么时候轮到玄武卫陪同了？

    \"大人请便。\"叶琛侧身让路，暗中将瓷瓶塞给回来的崔明月。瓶里是他配的显影药水，沾在手上两个时辰内摸过的纸张都会泛蓝。

    那绿袍官带着玄武卫直奔书房，装模作样检查烛台时，手指却在书架上细细摸索。叶琛冷眼看着，忽然发现领头玄武卫的靴筒里露出半截画卷，正是他当年在东宫穿太子朝服的画像！

    \"大人，\"崔明月突然在院中惊呼，\"厨房柴堆蹿出只野猫！\"

    趁众人分神刹那，叶琛迅速调换了书案上的两册账簿。当绿袍官翻开那本做了记号的账册时，叶琛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失望。

    送走来人，崔明月摊开染蓝的右手：\"他们摸了您的《政要》和《西域图志》。\"

    \"果然在查异族关联。\"叶琛冷笑。他母亲是北狄王之女，当年邹相就是以\"勾结外族\"的罪名构陷他们母子。

    正说着，小厮慌慌张张跑来：\"大人！西市那个波斯商人被抓了！\"

    叶琛手中茶盏一顿。那是他配制显影药水的原料供应商。

    \"谁抓的？\"

    \"说是鸿胪寺查走私，但\"小厮压低声音，\"小的看见押人的轿子往邹相府后门去了。\"

    叶琛猛地起身，案上茶盏翻倒，褐黄茶汤在桌面洇开，竟渐渐显出淡红色纹路，是那波斯人特制的预警茶！他心头剧震，这说明邹相已经

    \"公子！\"崔明月突然指着窗外。一只灰隼正盘旋而下，腿上绑着程焕专用的信筒。

    叶琛展开字条，上面只有潦草八字：\"酉时三刻，西苑马场，速离。\"

    他瞳孔骤缩。程焕从不用\"速离\"二字，除非

    \"备马，去西苑。\"叶琛抓起暗格里的火药匣，\"让锦绣庄所有人立刻从密道撤。\"

    崔明月脸色煞白：\"出什么事了？\"

    \"邹相要收网了。\"叶琛将火药分成三份，\"他既敢动鸿胪寺抓人，说明已经说动皇帝重启废太子案。\"

    暮色中的西苑马场空无一人。叶琛刚勒住马，程焕就从草料棚后闪出，脸上那道疤在月光下格外狰狞。

    \"殿下快走！\"他直接用了旧称，递来个包袱，\"邹远道从永州找到了当年伺候您母亲的嬷嬷，这会儿玄武卫已经围了锦绣庄！\"

    叶琛心头巨震。那嬷嬷知道他左肩有胎记，这是铁证！

    \"陛下呢？\"

    程焕摇头：\"邹相今早献了只白鹿，说是祥瑞。皇上高兴，准他全权处理\"话未说完，马场外突然响起哨箭声。

    \"走！\"程焕推他上马，\"去潼关找刘总兵，他当年受过娘娘恩惠！\"

    叶琛却突然笑了：\"程叔，我记得您说过，邹相最怕什么？\"

    程焕一愣：\"他怕怕异族联军。当年西门关一役\"

    \"正是。\"叶琛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密函，\"劳您想办法，让这封信''不小心''落在鸿胪寺少卿手里。\"

    程焕借着月光一看，信封上赫然用北狄文写着\"致吾儿\"。

    \"这？\"

    \"我仿的母亲笔迹。\"叶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信上说突厥可汗愿助我复位，三月后派使团借道吐蕃入京。\"

    程焕倒吸凉气：\"您这是要\"

    \"邹相不是最擅长无中生有么？\"叶琛一夹马腹，\"这次让他尝尝真的''勾结外族''是什么滋味！\"

    三日后，京城戒严。鸿胪寺突然收到吐蕃国书，说要派使团进贡。与此同时，一份\"突厥密函\"的抄本悄然在六部流传。

 第28章 太庙生死局

    叶琛躲在程焕安排的秘密宅院里，正用硝石制作烟雾弹，崔明月急匆匆跑来：\"公子！玄武卫全撤了锦绣庄的包围，邹相今早紧急调了三千禁军去西郊！\"

    \"果然上钩了。\"叶琛擦燃火折，蓝色火苗映得他眉眼森然，\"明月，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四月十八啊！\"崔明月突然反应过来，\"是先帝忌辰，皇上要去太庙祭祖！\"

    \"不错。\"叶琛取出一卷空白圣旨，\"邹相此刻最怕的，就是皇帝在太庙想起我这个''不孝子''。\"他提笔蘸墨，\"咱们再给他添把火。\"

    他运笔如飞，伪造了一份邹相与吐蕃使臣往来的\"密信\"，特意用了鸿胪寺专用的青藤纸。

    \"这纸\"

    \"那日玄武卫搜查时，我从那绿袍官袖中顺的。\"叶琛吹干墨迹，取出个小瓷瓶，\"再滴上这个。\"

    瓶中液体清如水，却在纸上留下类似御用朱砂的痕迹。这是他用茜草根和明矾配制的，遇热会散发淡淡檀香，与皇帝批阅奏章用的香料一模一样。

    \"明日祭祖大典，\"叶琛将信笺交给崔明月，\"想办法让礼部的人''捡到''它。\"

    次日清晨，太庙前百官肃立。叶琛易容成小太监混在队伍末尾，看见礼部尚书突然凑到皇帝耳边低语，接着呈上一封青藤纸信函。

    老皇帝展开信笺时，叶琛清楚地看见他鼻翼微动，是在嗅朱砂的檀香味。下一刻，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将信狠狠砸在邹相脸上！

    \"陛下！\"邹相跪地欲辩，却被皇帝一脚踹翻。

    叶琛悄悄后退，却在转身瞬间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睛，是那个玄武卫首领！那人嘴角勾起冷笑，手已按在刀柄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庙内突然传来巨响，接着浓烟滚滚而出。叶琛趁机钻入人群，听见身后有人大喊：\"走水了！护驾！\"

    叶琛混在四散奔逃的官员中，眼角余光却死死盯着那个玄武卫首领，那人非但不护驾，反而逆着人流往太庙内冲！

    \"不对劲！\"叶琛一把拽住身旁的崔明月，\"那家伙要弑君！\"

    崔明月脸色骤变：\"公子，咱们\"

    \"你去盯着邹相！\"叶琛从袖中滑出那把淬了辣椒水的短刃，\"我去会会那位玄武卫大人！\"

    浓烟中，叶琛借着现代消防知识，用湿袖捂住口鼻，弯腰潜入太庙偏殿。透过烟雾，他看见那玄武卫首领正持刀逼近跌坐在地的老皇帝，刀尖闪着幽蓝的光，分明是淬了毒！

    \"护驾——！\"叶琛故意高喊一声，同时甩出短刃。

    \"当！\"玄武卫首领反应极快，反手格飞短刃，但叶琛已趁机扑到皇帝身前。他抓起香炉砸向对方，炉灰漫天飞扬，那首领一时睁不开眼。

    \"陛下快走！\"叶琛搀起老皇帝！

    老皇帝颤巍巍地被叶琛半拖半拽着，往偏殿后门逃去。叶琛心中焦急，这太庙结构复杂，后门出路虽隐秘，却也曲折蜿蜒，拖延不得。

    玄武卫首领被炉灰迷了眼，瞬间处于劣势，但他迅速调整，一抹狠厉在眼中闪过，竟从腰间抽出另一把短刀，借着烟雾，盲目挥砍而来。

    叶琛心下一凛，侧身躲过，顺手抄起殿中的一根梁柱，狠狠砸向那首领。首领被这一击打得踉跄后退，但叶琛也觉手臂发麻，知道这样硬碰硬不是办法。

    \"叶大人好身手啊。\"阴恻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玄武卫首领抹去脸上香灰。\"可惜今日，你必须死在这里，还得以突厥奸细的身份！\"

    叶琛瞳孔骤缩，他恍然大悟，邹相早就算计好了，要让他当替死鬼！

    \"是吗，\"叶琛突然笑了，\"你可知突厥刺青用的什么颜料？\"不等对方回答，他猛地甩袖，一包粉末迎面洒去！

    \"啊！\"玄武卫首领惨叫捂眼。那粉末是叶琛特制的石灰，遇水即燃。玄武卫首领脸上的汗液立刻让粉末发烫，疼得他满地打滚。

    叶琛趁机扶起皇帝往偏殿退去。

    \"护驾！有刺客！\"叶琛高声呼喊，同时从靴筒抽出个竹管。这是他用硝石和硫磺自制的烟雾弹，用力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紫烟瞬间充满大殿。

    混乱中，叶琛背起皇帝冲出偏殿，却迎面撞上崔明月。

    \"公子！\"她脸上带血，\"有几个同党往西华门跑了！\"

    \"先救陛下！\"叶琛将皇帝交给她，\"去找程焕，用虎符调禁军！\"

    话音未落，玄武卫首领从烟雾中扑出！叶琛侧身闪避，却被刀锋划破衣袖。

    \"受死！\"玄武卫首领狞笑，正要下手，叶琛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银针精准刺入他喉间哑穴！这是现代医学的神经阻断术，玄武卫首领顿时失声。

    \"让你尝尝现代医术。\"叶琛冷笑，又一针扎在他合谷穴上。玄武卫首领整条手臂瞬间麻痹，钢刀\"当啷\"落地。

    突然，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金鳞卫！程焕带着援兵赶到，见状大惊：\"叶大人！陛下他\"

    \"中毒了！快传太医！\"叶琛急道，\"另外，全城搜捕这玄武卫首领！\"

    玄武卫首领捂着喉咙，跌跌撞撞地逃出皇宫。他本想直奔邹相府邸求救，却在拐角处被一柄匕首抵住了后心。

    \"赵公公，邹相让我问候您。\"黑衣人声音冰冷，匕首往前一送。

    玄武卫首领瞪大眼睛，想喊却发不出声，叶琛那针还封着他的哑穴！他拼命比划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秦王赐\"三字。

    黑衣人动作一顿：\"秦王的人？\"随即冷笑，\"那更留不得了！\"

    匕首刺入心脏时，赵德最后看到的，是黑衣人腰间露出的半块玄武卫令牌，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三日后，叶琛在御书房翻阅卷宗。因救驾有功，他被擢升为户部侍郎。

    \"公子，玄武卫首领的尸体在护城河找到了。\"崔明月低声道，\"验尸结果蹊跷，致命伤是匕首，但\"

    \"但喉间有针眼？\"叶琛头也不抬，\"凶手是熟人，知道他被我封了穴道。\"

 第29章 身份败露

    程焕匆匆进来：\"殿下，查清了！那日追杀玄武卫首领的，是玄武卫副统领周放！\"

    \"周放？\"叶琛挑眉，\"我记得他是\"

    \"秦王举荐的人！\"崔明月惊呼。

    叶琛指尖轻叩案几。秦王南宫诚，皇帝幼弟，封地陇西，手握十万边军，叶琛搜索着这具南宫博的记忆，此人在自己是太子时很亲近自己，可背地里竟

    \"程叔，秦王最近在何处？\"

    \"巧了，昨日刚回京，说是给陛下送寿礼。\"程焕压低声音，\"但据探子报，他秘密见了邹相。\"

    叶琛指尖一顿，眼中精光闪烁：\"秦王回京，却先密会邹相\"他忽然轻笑一声，\"明月，取我那套青衫儒服来。\"

    崔明月一怔：\"公子要做什么？\"

    \"去会会秦王。\"

    程焕皱眉：\"殿下，秦王狡诈多疑\"

    \"所以要投其所好。秦王最爱附庸风雅，我们就在他最得意处设局。\"

    次日，都城最大的翰墨轩内，叶琛化名\"柳彦\"，正与几位名士品评字画。他特意选了个临窗位置，恰好能看到秦王府的侧门。

    \"柳兄请看这幅《寒江独钓图》。\"身旁的白衣书生指着墙上挂画，\"笔法虽简，意境却\"

    话音未落，翰墨轩外一阵骚动。秦王的车驾缓缓停驻，几个侍卫先进来清场。

    \"都让开！王爷来选贺寿字画了！\"

    叶琛故作惶恐地退到一旁，却故意将手中茶盏\"不小心\"打翻，茶水溅湿了桌上刚写好的诗稿。

    \"哎呀！\"他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抢救诗稿。

    秦王果然被声响吸引，目光落在那墨迹晕染的诗稿上：\"『云想衣裳花想容』好诗！可惜被污了。\"

    叶琛连忙作揖：\"学生该死，冲撞了王爷\"

    \"无妨。\"秦王饶有兴趣地打量他，\"这诗是你所作？\"

    \"学生柳彦，偶得佳句，让王爷见笑了。\"

    秦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春风拂槛露华浓』妙啊！不知柳公子可愿到府上一叙？本王最爱结交才子。\"

    叶琛心中暗笑，面上却诚惶诚恐：\"学生岂敢\"

    \"不必推辞。\"秦王亲切地揽住他肩膀，\"正好本王新得了几幅古画，需高人品鉴。\"

    当夜，秦王府书房。叶琛装作初次见识豪奢的模样，对满室珍宝发出恰到好处的惊叹。

    \"柳公子请看。\"秦王展开一幅山水，\"这可是吴道子的真迹？\"

    叶琛凑近细看，忽然\"咦\"了一声：\"这落款似乎有些蹊跷。\"

    \"哦？\"秦王眯起眼睛。

    \"吴道子用印，习惯在''道''字最后一笔上挑。\"叶琛指着画卷角落，\"这幅却平直无锋，怕是后人摹本。\"

    秦王抚掌大笑：\"柳公子好眼力！不瞒你说，这是本王特意安排的试探。\"他忽然压低声音，\"公子如此才学，可愿入我幕府？\"

    叶琛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之色：\"学生学生\"

    \"不必现在答复。\"秦王拍拍他肩膀，\"三日后本王在别院设宴，届时再谈。\"

    回程马车上，崔明月递上密报：\"公子，秦王午后秘密去了趟邹府后门！\"

    \"果然。\"叶琛冷笑，\"程叔，查查秦王说的别院在哪。\"

    \"已经查了。\"程焕脸色凝重，\"是城西的''听雨轩''，那里\"他压低声音，\"地下有密道直通邹府！\"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好个听雨轩！明月，准备几样''厚礼''，咱们去会会这位''爱才''的王爷。\"

    三日后，听雨轩内丝竹声声。叶琛依旧扮作柳彦，被引到一处临水凉亭。秦王早已备好酒菜，席间还有几位\"文人雅士\"作陪。

    叶琛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场鸿门宴中全身而退。

    他举杯轻啜，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听闻王爷府上藏有不少珍稀书画，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睹为快？”

    秦王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柳公子真是雅兴不浅，本王自当满足你的愿望。不过，在那之前，咱们不妨先听听这些才子们的佳作，如何？”

    叶琛微微一笑，心中却更加警惕。他知道，这场宴会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隐藏着秦王的算计。于是，他一边敷衍着与众人周旋，一边暗中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寻找可能的退路。

    随着宴会的进行，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叶琛借着酒意，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试图从秦王的言行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而秦王似乎也被他的才情所吸引，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凉亭内的宁静。一名侍卫匆匆赶来，附在秦王耳边低语了几句。秦王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举杯向众人致歉：“诸位继续饮酒。”

    酒过三巡，秦王忽然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叶侍郎，这出戏演得可还尽兴？\"

    叶琛心头猛地一跳，但面上不显分毫。他缓缓放下筷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王爷慧眼如炬，下官这点小把戏，果然瞒不过您。\"

    秦王眯起眼睛：\"哦？叶大人不打算辩解？\"

    \"既已被识破，再装下去反倒显得下官愚钝。\"叶琛从容不迫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王爷既然早就认出下官，却仍邀我来此，想必是另有用意？\"

    秦王抚掌大笑：\"好一个叶琛！难怪能在短短数月内搅动朝局。\"他忽然收敛笑意，眼神锐利如刀，\"只是本王很好奇，堂堂户部侍郎，为何要扮作书生接近本王？\"

    叶琛轻啜一口酒，目光坦然：\"王爷既然查过下官，想必也知道，我并非朝中那些世家子弟。\"

    秦王微微颔首：\"你出身寒门，因多次查办大案得陛下赏识。\"

    \"不错。\"叶琛放下酒杯，\"正因如此，朝中多少人视我为眼中钉？邹相一党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秦王若有所思：\"所以你想投靠本王？\"

    \"投靠说不上。\"叶琛轻笑，\"但下官确实需要一个靠山。\"

 第30章 计中计

    秦王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可你为何选本王？朝中势力众多，三皇子、五皇子党羽\"

    \"三皇子急躁，五皇子年幼。\"叶琛直视秦王，\"唯有王爷您，手握重兵，深得陛下信任，却又不显山露水。\"他顿了顿，\"最重要的是，您与邹相并非一路人。\"

    秦王眼中精光一闪：\"你怎知本王与邹相不睦？\"

    叶琛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缓缓推到秦王面前：\"这是下官偶然截获的密信，邹相在信中称王爷为''莽夫''，还说陇西军权迟早要收归朝廷。\"

    秦王脸色微变，接过信细看，指节渐渐发白。叶琛知道，自己赌对了，这封信虽是他伪造的，但邹相与秦王之间的猜忌却是真实存在的。

    \"好个邹远道！\"秦王冷笑，\"本王早知这老狐狸不安好心。\"

    叶琛趁热打铁：\"下官化名柳彦接近王爷，就是想确认您是否真如传言所说，与邹相有所勾结。\"他起身拱手，\"如今看来，是下官多虑了。\"

    秦王神色稍霁：\"叶大人倒是谨慎。\"他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就不怕本王将你今日所言告诉邹相？\"

    \"王爷不会。\"叶琛自信一笑，\"因为下官手里，还有邹相更大的把柄。\"

    \"哦？\"秦王来了兴趣。

    叶琛压低声音：\"邹相暗中与北狄往来，意图借外族之力铲除异己。\"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这是北狄使团在都城的联络人，其中三人就住在邹府别院。\"

    秦王接过名单，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份名单自然也是叶琛伪造的，但细节极其逼真，连那三人的体貌特征都写得清清楚楚。

    \"叶大人果然手段非凡。\"秦王意味深长地说，\"不过，你告诉本王这些，想要什么？\"

    \"合作。\"叶琛直视秦王，\"下官需要王爷的庇护，而王爷需要下官这样的耳目。\"

    秦王沉思良久，忽然大笑：\"好！本王就喜欢爽快人！\"他亲自为叶琛斟满酒，\"从今往后，叶大人就是本王的人了。\"

    离开听雨轩时，崔明月在马车旁急得团团转：\"公子！秦王没为难您？\"

    叶琛轻笑：\"不仅没有，他还送了我一份''大礼''。\"他展开手中字条，上面写着三日后邹相与北狄使者秘密会面的地点。

    程焕倒吸一口凉气：\"殿下，这会不会是陷阱？\"

    \"当然是陷阱。\"叶琛冷笑，\"秦王想借我之手制衡邹相，他好坐收渔利。\"他将字条焚毁，\"不过，正合我意。\"

    三日后，城郊废弃的道观。叶琛带着金鳞卫埋伏在暗处，果然等到邹相家管家与几个北狄打扮的人出现。

    道观内，邹府管家正与那几个\"北狄人\"低声交谈。叶琛躲在暗处，看得真切，那几个所谓的北狄使者，连靴子都是京都制式，腰间还挂着大晟常见的香囊。

    \"公子，要动手吗？\"崔明月压低声音问道。

    叶琛轻轻摇头：\"再等等。\"

    果然，片刻后道观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黑衣人迅速包围了整个道观，为首的正是秦王府长史！

    \"奉秦王令，捉拿通敌叛国之徒！\"长史厉声喝道。

    邹府管家脸色大变：\"荒唐！老夫只是\"

    \"只是什么？\"长史冷笑，\"与北狄密会还不是通敌？\"他一挥手，\"全部拿下！\"

    就在秦王府侍卫要动手时，叶琛突然带人现身：\"且慢！\"

    长史见到叶琛，明显一怔：\"叶大人？您怎么\"

    \"本官接到密报，说此地有人冒充北狄使者。\"叶琛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扫过那几个\"北狄人\"，\"果然如此。\"

    邹府管家如见救星，连忙喊道：\"叶大人明鉴！老奴奉邹相之命来查探此事，这些人根本不是北狄使者！\"

    长史脸色骤变：\"叶大人，此事乃秦王亲自交代\"

    \"是吗？\"叶琛突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可本官怎么收到秦王的密信，说有人要构陷邹相，让本官前来阻止？\"

    长史目瞪口呆：\"这这不可能！\"

    \"要不要当场验验笔迹？\"叶琛将信递给邹府管家，\"邹相与秦王同朝为官多年，想必认得秦王笔迹。\"

    管家接过信一看，顿时激动道：\"确实是秦王笔迹！上面还说还说此事乃有人挑拨离间！\"

    长史彻底慌了神。这信自然是叶琛伪造的，但他赌的就是长史不敢当场质疑。

    \"看来是有人假传秦王命令。\"叶琛意味深长地说，\"长史大人，您说呢？\"

    长史额头冒汗，支吾道：\"下官下官可能被人蒙蔽了\"

    \"既如此，这些人就交给本官处置。\"叶琛一挥手，金鳞卫立刻控制了那几个假北狄人，\"本官会亲自向秦王说明情况。\"

    待长史灰溜溜地带人离开后，邹府管家扑通跪下：\"多谢叶大人救命之恩！老奴这就回府禀报相爷！\"

    叶琛扶起管家，低声道：\"告诉邹相，秦王此计甚毒，若非本官提前得知，险些酿成大祸。\"

    管家千恩万谢地走了。崔明月这才凑过来：\"公子，接下来\"

    \"等。\"叶琛嘴角微扬，\"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果然，次日早朝，邹相一党突然发难，弹劾秦王\"构陷大臣\"。秦王措手不及，当庭与邹相吵得面红耳赤。老皇帝气得连摔三个茶盏，最后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散朝后，秦王在宫门外拦住叶琛：\"叶大人，借一步说话。\"

    马车内，秦王脸色阴沉：\"那封信是怎么回事？本王从未写过什么密信！\"

    叶琛故作惊讶：\"不是王爷派人送给下官的吗？说有人要构陷邹相\"

    \"荒谬！\"秦王怒拍车壁，\"明明是你要本王\"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秦王死死盯着叶琛，忽然笑了：\"好一个叶琛！原来你早就看穿本王的计划，反过来利用了一把？\"

    叶琛不慌不忙：\"王爷此言差矣。下官只是顺势而为。\"他压低声音，\"王爷想除掉邹相，下官可以理解。但用这种粗劣手段，实在有失身份。\"

 第31章 三方势力

    秦王眯起眼睛：\"哦？那叶大人有何高见？\"

    \"邹相最在意什么？\"叶琛自问自答，\"名声。若让他身败名裂，比杀了他还难受。\"

    秦王来了兴趣：\"继续说。\"

    \"下官查到，邹相之子在江南强占民田，闹出人命。\"叶琛从袖中取出一份状纸，\"苦主已经到京，只缺一个敢接状子的人\"

    秦王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要本王\"

    \"王爷刚正不阿，若得知此事，必定为民请命。\"叶琛意味深长地说，\"届时满朝文武，谁不称赞王爷大义灭亲？\"

    秦王沉思良久，突然大笑：\"好！就依叶大人之计！不过\"他话锋一转，\"此事若成，叶大人想要什么？\"

    叶琛直视秦王：\"下官只求一事，他日王爷得偿所愿时，莫忘今日承诺。\"

    秦王心领神会，郑重道：\"叶大人放心，本王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离开秦王府马车，崔明月急不可耐地问：\"公子，您真要帮秦王对付邹相？\"

    叶琛冷笑：\"帮？我这是要让他们狗咬狗。\"他压低声音，\"那份状纸是假的，邹相之子虽然跋扈，但还没闹出人命。\"

    程焕恍然大悟：\"殿下是要\"

    \"等秦王当庭弹劾邹相时，苦主会突然翻供。\"叶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你说，到时候陛下会怎么想？\"

    三日后的大朝会，果然如叶琛所料。秦王义正言辞地弹劾邹相纵子行凶，还带来了\"苦主\"。就在邹相面如土色时，那\"苦主\"突然跪地喊冤：

    \"陛下明鉴！小人是被逼的！有人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让小人诬告邹公子啊！\"

    满朝哗然。秦王脸色铁青，厉声喝道：\"刁民！竟敢当庭翻供！\"

    老皇帝勃然大怒：\"南宫诚！你可知构陷大臣是何罪？！\"

    眼看秦王就要遭殃，叶琛突然出列：\"陛下息怒！此事蹊跷，臣请彻查。\"

    皇帝余怒未消：\"叶爱卿有何高见？\"

    \"臣怀疑，有人故意挑拨秦王与邹相。\"叶琛正色道，\"近日北狄细作活动频繁，恐怕\"

    这话一出，朝堂顿时议论纷纷。北狄二字，成功转移了矛盾焦点。最终，皇帝命叶琛全权调查此事，秦王与邹相都被罚俸半年。

    退朝时，秦王拦住叶琛，低声道：\"叶大人今日相救，本王记下了。\"

    叶琛恭敬道：\"王爷言重了。下官只是实话实说。\"

    秦王深深看了他一眼：\"今晚子时，老地方见。\"

    是夜，听雨轩内。秦王亲自为叶琛斟酒：\"叶大人，本王思来想去，总觉得今日之事太过巧合。\"

    叶琛面不改色：\"王爷是怀疑下官？\"

    \"不。\"秦王摇头，\"本王是觉得，朝中还有第三股势力在搅局。\"他压低声音，\"你可知三皇子在废太子还在时就觊觎这东宫之位了，与邹相有不少合作？\"

    叶琛心头一震。这倒是意外收获！

    \"王爷是说\"

    \"本王怀疑，今日之事是三皇子一党所为。\"秦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想让本王与邹相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

    叶琛指节轻叩桌面，故作沉思：\"王爷所言极是。三皇子确实与邹相走得太近了些。\"

    秦王眼中精光一闪：\"叶大人也察觉了？\"

    \"不瞒王爷。\"叶琛压低声音，\"下官在户部查账时，发现三皇子府上的开支，有三成走的都是邹相的门路。\"

    这自然是胡诌的，但秦王立刻信以为真：\"难怪！那日朝会，三皇子看本王的眼神就不对！\"

    叶琛趁机添火：\"而且下官还查到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三皇子最近频繁接触玄武卫的人。\"叶琛故作神秘，\"而玄武卫副统领周放可是邹相一手提拔的。\"

    秦王脸色阴沉如水：\"好个老三！这是要学本王当年\"话到一半突然住口。

    叶琛心头一动，秦王这是说漏嘴了！当年自己这废太子被废，莫非也有秦王的手笔？

    \"王爷放心。\"叶琛假装没察觉，正色道，\"下官既已投效王爷，自然要为您分忧。\"

    秦王拍拍他肩膀：\"叶大人若能助本王除掉这个隐患，他日必有厚报！\"

    离开听雨轩，崔明月急不可耐地问：\"公子，秦王信了？\"

    \"信了七分。\"叶琛冷笑，\"剩下三分，就靠这个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明日你扮作三皇子府上的丫鬟，把这信''不小心''掉在邹相管家必经之路上。\"

    信上写着：\"『邹相台鉴：秦王已察觉我等计划，务必先下手为强。三皇子』\"字迹是叶琛模仿的，还盖了个伪造的三皇子私印。

    次日午时，邹相果然中计。管家刚捡到信，邹相就急匆匆入宫求见皇帝。而叶琛则掐准时间，在宫门外\"偶遇\"秦王。

    \"王爷！\"叶琛故作慌张，\"下官刚听说邹相突然入宫，似乎是要弹劾三皇子！\"

    秦王脸色大变：\"什么？！\"

    \"下官在宫中的人说，邹相带了一份密信\"叶琛欲言又止。

    秦王立刻会意：\"老三这个蠢货！竟留下把柄！\"他转身就要进宫，被叶琛拦住。

    \"王爷且慢！此时入宫反倒显得心虚。\"叶琛低声道，\"不如下官先去探探风声？\"

    秦王犹豫片刻，咬牙道：\"好！有劳叶大人了。\"

    叶琛入宫后，直奔御书房，他早算准皇帝此时正在用膳。果然，邹相在殿外干等，急得团团转。

    \"邹相。\"叶琛上前行礼，\"陛下还在用膳？\"

    邹相冷哼一声：\"叶大人有何贵干？\"

    叶琛压低声音：\"下官是来救邹相的。您手中那封信是假的。\"

    \"什么？！\"邹相脸色骤变。

    \"三皇子早知您会截获此信，特意做了手脚。\"叶琛叹息，\"您若将此信呈给陛下，反倒会落个构陷皇子的罪名。\"

    邹相将信将疑：\"叶大人如何得知？\"

    \"下官\"叶琛左右看看，更低声道，\"其实一直在暗中为三皇子办事。但近日发现，三皇子对您起了杀心。\"

 第32章 旧怨新仇

    邹相瞳孔微缩：\"说清楚！\"

    \"三皇子觉得您知道得太多。\"叶琛一脸痛心，\"打算借秦王之手除掉您。那玄武卫的周放，已经接到密令了\"

    邹相脸色阴晴不定，突然道：\"叶大人为何要告诉老夫这些？\"

    \"下官不忍看朝廷栋梁遭人陷害。\"叶琛正气凛然，\"更何况下官与秦王也有过节。\"

    这番话半真半假，邹相果然信了几分。他沉吟片刻，突然将信撕碎：\"多谢叶大人提醒。\"

    叶琛故作惊讶：\"邹相这是\"

    \"老夫自有打算。\"邹相阴冷一笑，\"叶大人若真有心，不妨帮老夫一个忙\"

    离开皇宫，叶琛立刻去见秦王：\"王爷，大事不好！邹相没见到陛下，转而去找三皇子了！\"

    秦王拍案而起：\"果然是一丘之貉！\"

    \"更糟的是\"叶琛添油加醋，\"下官听说，三皇子答应帮邹相对付您，条件是要玄武卫的兵权。\"

    秦王眼中杀机毕露：\"好，好得很！叶大人，本王现在就要邹相和老三的命！\"

    叶琛假装惶恐：\"王爷三思！直接动手恐落人口实\"

    \"谁说本王要亲自动手？\"秦王冷笑，\"陇西军中有的是死士！\"

    叶琛心中暗喜，鱼儿终于咬钩了！他故作担忧：\"可若无确凿证据，陛下那关\"

    秦王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本王在玄武卫的内应。叶大人只需安排一场''偶遇''，让老三和邹相同时出现在某个地方\"

    三日后，京郊猎场。三皇子与邹相\"偶遇\"在此，正要密谈，四周突然箭如雨下！

    \"保护殿下！\"侍卫们慌忙护主。

    混乱中，一支箭正中三皇子肩膀。邹相大惊失色：\"有刺客！快回城！\"

    回城路上，队伍又遭埋伏。这次刺客直取邹相，幸亏叶琛\"恰好\"带兵经过，才救下邹相一命。

    \"叶大人！\"邹相惊魂未定，\"这些刺客\"

    叶琛压低声音：\"下官刚截获密报，是秦王派的死士！\"他递上一支箭，\"您看这箭尾的标记。\"

    箭尾确实刻着陇西军特有的纹样。邹相咬牙切齿：\"南宫诚！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另一边，三皇子回府后，也收到了叶琛派人送去的\"证据\"，一块刺客身上搜出的秦王府令牌。

    三日后的大朝会，三方势力剑拔弩张。三皇子称病不来，邹相则当庭弹劾秦王\"刺杀皇子\"。秦王反咬邹相\"勾结皇子图谋不轨\"，朝堂上一片混乱。

    老皇帝气得摔了奏折：\"都给朕闭嘴！叶爱卿，此事交你彻查！\"

    叶琛恭敬领命，心中暗笑。这场大戏，真是唱的热闹！

    退朝后，叶琛故意同时约见三方心腹，在三个不同的酒楼，却都安排他们\"偶然\"相遇。结果三方人马当街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

    皇帝闻讯震怒，将秦王、三皇子和邹相都软禁在府。而叶琛则趁机接管了玄武卫和金鳞卫的指挥权。

    夜深人静，叶琛在烛光下细细翻阅着从邹府密道搜出的信件。突然，他的手指在一封泛黄的信笺上顿住，这竟是一封旧信！

    \"『三殿下钧鉴：为太子南宫博准备的人证物证，臣已安排妥当，腊月初八宫宴上必见分晓』\"叶琛轻声念出信上内容，瞳孔骤然收缩。

    腊月初八，正是他这太子被废那日！

    \"公子？\"崔明月端茶进来，见叶琛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叶琛将信递给她：\"原来当年我废黜之事，三皇子也确实有份参与。\"

    崔明月看完信，脸色大变：\"这这是邹相写给三皇子的密信！他们早就勾结要害您！\"

    叶琛指尖轻叩桌案，眼神渐冷：\"难怪当年宫宴上，那杯毒酒来得如此蹊跷\"

    程焕匆匆进来：\"殿下，秦王派人送信来了。\"

    叶琛展开信笺，秦王在信中痛斥三皇子狼子野心，表示愿与叶琛联手除之。

    \"有意思。\"叶琛冷笑，\"秦王这是走投无路，来求援了。\"

    \"公子要帮他？\"崔明月不解。

    \"帮，当然要帮。\"叶琛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不过得按我的方式来。\"

    次日，叶琛以查案为由，先后拜访了被软禁的秦王和邹相。

    在秦王府，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王爷，下官查到三皇子一个致命把柄。\"

    秦王眼前一亮：\"哦？\"

    \"三皇子私下铸造兵器，意图谋反。\"叶琛从袖中取出一块铁片，\"这是在城西一处私宅找到的，上面刻着三皇子府的标记。\"

    秦王仔细查看，果然如此：\"好个老三！叶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此事需从长计议。\"叶琛意味深长地说，\"若王爷能说动邹相一同举证\"

    秦王皱眉：\"邹远道那老狐狸怎会配合？\"

    \"下官听闻，邹相最近对三皇子颇有微词。\"叶琛意有所指，\"毕竟，谁愿意被当成弃子呢？\"

    离开秦王府，叶琛又来到邹府。邹相一脸戒备：\"叶大人来此何干？\"

    \"下官是来救邹相的。\"叶琛叹息，\"三皇子为了自保，准备把一切罪责推到您身上。\"

    邹相冷笑：\"挑拨离间？叶大人省省。\"

    \"那邹相可认得此物？\"叶琛取出那封旧信。

    邹相一看信笺，脸色骤变：\"这你从何处得来？\"

    \"密道暗格里。\"叶琛直视邹相，\"三皇子留着这个，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威胁您？\"

    邹相沉默良久，突然咬牙切齿：\"南宫明这个白眼狼！当年若不是老夫\"

    叶琛趁机添火：\"三皇子不仅想害您，还准备对秦王下手。您说，若是秦王知道当年的事\"

    邹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叶大人想要什么？\"

    \"合作。\"叶琛正色道，\"三皇子一倒，对大家都好。\"

    三日后，案情出现\"重大突破\"。邹相突然翻供，指认三皇子才是幕后主使，还交出多封密信为证。秦王也上奏，称发现三皇子私藏兵器。

    皇帝震怒，命叶琛彻查。金鳞卫在三皇子别院搜出大量兵器铠甲，更找到一本密册，记录着多年来的结党营私之事。

 第33章 三皇子落马

    \"殿下，您看这个。\"程焕递上一本小册子，\"三皇子记录的贿赂名单。\"

    叶琛翻阅到某一页，突然顿住——上面赫然写着：\"『腊月初七，付周放黄金百两，安排明日宫宴守卫更替』\"

    \"周放？\"崔明月惊呼，\"不就是那个玄武卫副统领？\"

    叶琛眼神冰冷：\"原来如此。当年是周放调开东宫护卫，才让刺客有机可乘。\"

    他继续翻阅，又发现一条惊人记录：\"『付李太医千金，配无色无味之药』\"

    \"李太医\"叶琛猛地站起，\"就是一直给先帝诊脉的那个？\"

    \"查！\"叶琛厉声道，\"立刻控制李太医！\"

    然而当金鳞卫赶到太医署时，李太医已经悬梁自尽，只留下一封认罪书，承认受三皇子指使，在太子食物中下慢性毒。

    铁证如山，三皇子被废为庶人，赐鸩酒。临死前，他死死盯着叶琛：\"叶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琛面不改色：\"殿下认错人了，下官姓南宫。\"

    三皇子狞笑：\"你以为赢了？告诉你个秘密当年那杯毒酒，是秦王献的计策！\"

    叶琛心头一震，但很快恢复平静：\"多谢相告。\"转身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皇子伏诛后，朝堂格局大变。秦王因举报有功，重获皇帝信任；邹相虽保住相位，却已大不如前；而叶琛，则正式执掌玄武卫。

    \"公子，接下来对付秦王？\"崔明月小声问道。

    叶琛摇头：\"不急。”

    叶琛望着满天繁星，长舒一口气。这场复仇大戏，才开始而已，而那些曾经害过他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翌日晨光微熹，叶琛就站在户部衙门的台阶上，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账册。自从接管户部以来，他已经连续七日未曾回锦绣庄，日夜在此查账。

    \"大人，这是去年江南三州的赋税记录。\"崔明月捧着一摞账本走来，眼下挂着两轮青黑，\"果然有问题，明明遭遇水患，赋税却比往年还多出三成。\"

    叶琛接过账本，指尖在某一页停住：\"这个叫刘禹的转运使，连续三年报的粮价都高于市价两倍。\"他冷笑一声，\"传令，即刻锁拿此人。\"

    程焕匆匆进来：\"殿下，邹相的人正在阻挠，说没有确凿证据不能拿朝廷命官\"

    \"证据？\"叶琛从案头拿起一个算盘，噼里啪啦打了几下，\"这就是证据！按市价计算，仅这一项就贪墨了十五万两白银。\"

    他取出一张新设计的表格：\"用这个''复式记账法''重新核算，所有猫腻一目了然。\"

    户部老吏们围着这新奇表格啧啧称奇。这种将收支分列、借贷对应的记账方法，在大晟朝闻所未闻。

    三日后，转运使刘禹在公堂上瘫软在地。面对叶琛用新式算法列出的铁证，他不得不招认贪腐事实，还供出了背后的工部侍郎。

    \"大人神机妙算！\"年轻的户部主事林昭满脸崇拜，\"这记账法简直\"

    \"不过是些小技巧。\"叶琛摆摆手，\"从今日起，户部所有账目都要用新法记录。另外——\"他取出一卷章程，\"这是我拟的''考成法''，各级官员政绩按月考核，完成好坏直接与俸禄挂钩。\"

    林昭接过细看，越看越惊：\"这这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啊！\"

    \"正因如此，才更要做。\"叶琛目光坚定，\"传令下去，明日开始实施。\"

    新政一出，朝野震动。有清官拍手称快，更多的贪官则如坐针毡。短短半月，就有三位五品以上官员落马，抄出的赃银堆满了户部库房。

    这日退朝后，皇帝特意留下叶琛：\"爱卿新政颇有成效，不过\"老皇帝欲言又止。

    叶琛会意：\"陛下是担心反弹太大？\"

    \"昨日有十几位老臣联名上奏，说你''变更祖制，动摇国本''。\"皇帝叹息。\"

    叶琛不慌不忙：\"臣请陛下明日移驾户部，一观新政成效。\"

    次日，皇帝亲眼见到新式记账法的效率，往日需要十天核算的账目，如今半日就能完成。更让皇帝惊喜的是，仅仅半月，国库就追回赃银八十万两！

    \"好！\"皇帝拍案叫绝，\"爱卿尽管放手去做，朕为你撑腰！\"

    叶琛的改革再无阻碍。新式记账法推行全国，每年为国库节省百万两白银；考成法激励下，

    官员办事效率大增；改良农具和水利技术，使粮食产量提高了三成

    然而，在这表面繁荣的背后，一股潜在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皇帝奖赏叶琛的消息传出，邹相府上的茶杯又摔了一套。

    \"相爷息怒！\"幕僚劝道，\"叶琛如今圣眷正隆，硬碰不得\"

    邹相阴冷一笑：\"谁说老夫要硬碰？\"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看看这个。\"

    幕僚展开信笺，是边关急报，龟兹国王病逝，左贤王继位，正调集大军准备南下！

    \"相爷的意思是\"

    \"叶琛身份可疑点很多。\"邹相眯起眼睛，\"若在此时传出他与龟兹勾结的消息\"

    与此同时，叶琛正在书房与程焕密议。

    \"殿下，刚收到密报。\"程焕低声道，\"邹相派人去了北境。\"

    叶琛手指轻叩桌面：\"果然沉不住气了。\"他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奏折，\"明日我会向陛下请旨，亲自去北境巡查边防。\"

    \"这太危险了！\"程焕急道，\"万一邹相\"

    \"就是要他动手。\"叶琛冷笑，\"传令玄武卫，严密监视邹府一切动向。另外，让明月准备些''特殊''物品。\"

    次日朝会，叶琛刚提出北巡之请，邹相就迫不及待地附议：\"叶大人心系边防，老臣佩服。不如顺便查勘一下边贸？听说近来龟兹商人异常活跃\"

    这话明褒暗贬，暗示叶琛与龟兹有联系。叶琛佯装不觉，欣然领命。

    离京前夜，崔明月忧心忡忡：\"公子，邹相这明显是要构陷您\"

    \"我知道。\"叶琛检查着行装，\"所以我们要抢先一步。\"

    北巡路上，叶琛每到一个驿站，都会\"不小心\"留下些线索，有时是一封\"密信\"的残页，有时是与\"北狄使者\"会面的痕迹。这些当然都是他精心布置的假象。

 第34章 出战雁门

    七日后，叶琛抵达边关重镇雁关。当晚，城主设宴接风。酒过三巡，城主突然压低声音：\"叶大人，下官有要事相告。\"

    叶琛会意，随他进入密室。城主取出一封密信：\"这是三天前截获的，兵部章钰大人写给龟兹左贤王的亲笔信！\"

    叶琛展开信笺，上面章钰承诺只要龟兹出兵牵制边军，他就设法让叶琛\"永远回不了京都\"。

    \"果然\"叶琛冷笑，\"城主大人，这信还有谁看过？\"

    \"只有下官一人。\"城主犹豫道，\"不过章钰大人乃是邹相之人\"

    叶琛拍拍他肩膀：\"放心，本官自有打算。\"

    当夜，叶琛模仿章钰笔迹写了封新信，内容改为承诺助龟兹夺取三座边城。他命心腹连夜送往龟兹大营，故意让边军\"截获\"。

    三日后，这封\"密信\"被八百里加急送回京都。

    皇帝震怒，当即下旨锁拿章钰。而此时的叶琛，正在边关试验他的新发明，一种改良过的守城弩。

    \"射程三百步，可连发三箭。\"叶琛向边军将领演示，\"最关键的是\"他指向弩机上的刻度，\"这个瞄准器，能让新兵也百发百中。\"

    将领们惊叹不已。当有外敌试探性进攻时，这新式弩机大显神威，将来犯之敌打得落花流水。

    此项发明传回京都，正值章钰受审之时。老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捷报摔在邹相脸上：\"看看！这就是你口中的''通敌叛国''之人！\"

    邹相心想：\"叶琛！你以为这就完了？告诉你，龟兹大军\"

    \"报——！\"几日后的清晨，传令兵冲进大殿，\"龟兹十万大军压境，连破两城！\"

    满朝文武哗然。老皇帝拍案而起：\"怎么可能？\"

    邹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心中暗道：“叶琛，你这次可是玩火自焚。本相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刚回都城述职的叶琛眉头紧锁，快步上前接过军报细看，转身向皇帝拱手：\"臣请即刻北上退敌。\"

    老皇帝沉吟片刻：\"爱卿刚立大功，本该休息\"

    \"国难当头，臣岂敢惜身。\"叶琛斩钉截铁。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准了。赐尚方宝剑，边关诸军皆听你调遣！\"

    三日后，叶琛率三千精锐抵达雁关。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城外焦土千里，城墙上血迹未干。

    \"大人！\"守将王猛单膝跪地，\"敌军有五万之众，全是精锐骑兵。我们我们快撑不住了！\"

    叶琛登上城楼，用自制的\"千里眼\"观察敌情。这简易望远镜是他用琉璃镜片组装而成，能清晰看到数里外的龟兹大营。

    \"传令，\"他放下千里眼，\"把所有火油和硫磺集中起来，再准备一百面铜锣。\"

    王猛愕然：\"铜锣？\"

    当夜，叶琛亲自指挥士兵在城墙暗处安装了几十架改良弩机。这些弩机不仅射程远，还配备了特殊的箭匣，一次可装十支箭，通过机关连续发射。

    \"大人，敌军开始攻城了！\"了望塔上的士兵高喊。

    叶琛不慌不忙：\"等他们进入三百步再报。\"

    龟兹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最前方是数十架云梯车。眼看敌军进入射程，叶琛猛地挥下红旗：\"放箭！\"

    改良弩机齐发，箭雨倾泻而下。更可怕的是，这些箭矢都绑着浸满火油的布条，落地即燃。顷刻间，城下化作一片火海。

    \"铜锣队准备！\"叶琛再次下令。

    当龟兹军第二波攻势靠近时，城墙上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锣声。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战马受惊，敌军阵型大乱。

    \"烟雾弹！\"叶琛第三次下令。

    士兵们将陶罐点燃，用投石机抛向敌阵。陶罐炸裂，呛得龟兹兵涕泪横流，战斗力大减。

    三波攻势下来，龟兹军并无占得上风，不得不暂时退兵。

    \"大人神机妙算！\"王猛激动不已，\"这些新奇战法\"

    \"还没完。\"叶琛神色凝重，\"龟兹人不会善罢甘休。传令，按计划准备''惊喜''。\"

    次日黎明，龟兹军果然卷土重来。这次他们学乖了，用湿布蒙住口鼻，还准备了盾牌阵抵挡箭雨。

    眼看敌军逼近城墙，叶琛却突然下令：\"开城门。\"

    \"什么？\"王猛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城门。\"叶琛重复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城门缓缓打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里面竟空无一人！龟兹将领犹豫片刻，最终贪功心切，率军冲入城中。

    就在最后一名龟兹兵进入城门刹那，叶琛亲自拉动了机关绳。只听\"轰隆\"一声，千斤闸落下，截断敌军退路！与此同时，城墙上冒出无数弓箭手，街道两侧屋顶上也站满了手持劲弩的士兵。

    \"放箭！\"

    瓮城之内，龟兹军成了活靶子。那将领这才明白中计，却为时已晚。

    这一战，叶琛以少胜多，全歼龟兹先锋军五千余人，俘虏将领三名。消息传回京都，举国欢腾。

    然而叶琛并未松懈。他清楚知道，龟兹主力尚在，更艰苦的战斗还在后面。

    \"大人，俘虏交代了一个重要情报。\"崔明月匆匆赶来，\"龟兹军中有一支特殊部队，全是重甲骑兵，号称''铁浮屠''，刀枪不入。\"

    叶琛若有所思：\"重甲骑兵\"他忽然眼睛一亮，\"可有问清楚，他们铠甲连接处用什么材料？\"

    \"说是用犀牛皮绳串联。\"

    \"犀牛皮\"叶琛嘴角微扬，\"传令，准备五十口大锅，熬制浓油。再派人去收集全城的渔网和铁蒺藜。\"

    三日后，龟兹主力果然出动。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支\"铁浮屠\"，阳光下，重甲闪烁着冷冽寒光，确实威势惊人。

    叶琛早有准备。当铁浮屠冲锋时，城上突然泼下滚烫的热油！这油里掺了特殊药材，黏性极强，沾在铠甲上甩都甩不掉。

    \"放火箭！\"

    带着火焰的箭矢呼啸而下，那些沾了热油的铁浮屠瞬间变成一个个火球。犀牛皮绳遇热收缩，铠甲关节处开始变形，重骑兵们纷纷坠马。

 第35章 名将对决

    更绝的是，叶琛事先在战场布置了大量渔网和铁蒺藜。失去机动性的铁浮屠陷入其中，成了待宰羔羊。

    龟兹大军见状，士气崩溃，开始溃逃。叶琛趁机率军出城追击，又斩杀万余，缴获军械无数。

    边关的秋风卷起黄沙，叶琛站在城楼上，手中千里眼扫过远处龟兹大营。只见营中旌旗变换，一支全新的部队正在集结。

    \"大人，探马来报。\"王猛快步上前，\"龟兹国师完颜宏才亲率三万精锐抵达前线，此人号称''草原之狐''，从无败绩。\"

    叶琛放下自制的简易现代版千里眼，眉头微蹙：\"可是那个曾以五千破三万，连下西域十二城的完颜宏才？\"此人智勇双全，是龟兹军中少有的帅才。

    \"正是！\"王猛声音发紧，\"更麻烦的是，他带来了龟兹最精锐的''铁骑''，据说能日行三百里，来去如风。\"

    “来的正好，本将军正愁找不到对手。”叶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渴望与真正的强者一战。

    王猛面露忧色：“大人，完颜宏才狡猾多端，此战不可大意。”

    叶琛摆了摆手：“放心，本将军自有分寸。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准备，迎接真正的挑战。”

    大帐内，叶琛指尖轻叩城墙，脑海中飞速闪过现代军事史上的经典战例。突然，他眼睛一亮：\"传令下去，全军后撤三十里。\"

    \"撤、撤退？\"王猛瞪大眼睛，\"大人，我们刚取得大捷\"

    \"不是真撤。\"叶琛嘴角微扬，\"给完颜宏才准备个''惊喜''。\"

    当夜，雁关守军\"仓皇撤退\"，城头只留稀疏火把。完颜宏才果然中计，派先锋部队轻取空城，却不知叶琛在城中各处埋下了\"礼物\"，数百个装满火油的陶罐，罐口用浸油的麻绳相连。

    \"报！龟兹军已全部入城！\"

    叶琛在城外高坡上微微一笑：\"点火。\"

    火箭划破夜空，落入城中。刹那间，整座雁门关化作一片火海！完颜宏才的先锋部队损失惨重，仓皇逃出。

    \"大人神机妙算！\"王猛激动不已。

    叶琛却神色凝重：\"这只是开胃菜。完颜宏才不会这么容易认输。\"

    果然，次日黎明，完颜宏才亲率苍狼骑出现在地平线上。这支骑兵不同寻常，每人配双马，交替骑乘，速度奇快。

    \"果然采用游牧民族的机动战术。\"叶琛眯起眼睛，\"传令，按新的作战计划准备。\"

    当苍狼骑进入射程，迎接他们的不是箭雨，而是漫天飞舞的纸鸢！这些纸鸢下悬挂着奇怪的铃铛，随风发出刺耳鸣响。

    战马受惊，苍狼骑阵型大乱。更可怕的是，纸鸢上突然洒下无数细小的铁蒺藜，马蹄踩上，顿时人仰马翻。

    \"重骑兵出击！\"叶琛挥动令旗。

    埋伏多时的重甲骑兵从侧翼杀出，将混乱中的苍狼骑冲得七零八落。完颜宏才见势不妙，立即吹响撤退的号角。

    \"追！\"王猛热血上涌。

    \"且慢！\"叶琛拦住他，\"完颜宏才最擅长的就是诈败设伏。\"

    他取出一张地图：\"传令轻骑兵，按这个路线包抄，记住，只骚扰，不接战。\"

    这支轻骑兵每人携带三把强弩，采用叶琛教授的\"游击战术\"，远距离射击后立即转移，绝不给敌军近战机会。完颜宏才精心布置的伏兵，反倒成了活靶子。

    叶琛的目光紧盯着战场，每一步都计算得精准无比。轻骑兵如同鬼魅，时隐时现，让完颜宏才的伏兵疲于奔命，士气大挫。

    \"现在，轮到我们的弓箭手发威了。\"叶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令弓箭手准备。

    万箭齐发，如蝗虫过境，精准地射向完颜宏才的主力部队。苍狼骑虽勇猛，但在连续的打击下，也开始出现溃败的迹象。

    完颜宏才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叶琛不仅战术多变，而且对战场局势的把握也如此精准。他深知，再这样下去，苍狼骑将全军覆没。

    \"撤退！\"完颜宏才不得不再次下达撤退的命令。

    三日后，完颜宏才终于按捺不住，下战书约叶琛平原决战。

    \"大人，此战凶险。\"崔明月忧心忡忡，\"完颜宏才在平原上从未败过。\"

    叶琛却笑了：\"正合我意。\"他转向众将，\"你们可知''车阵''？\"

    当两军在平原列阵时，完颜宏才惊讶地发现，叶琛的部队中央竟是由数百辆战车组成的圆阵。这些战车经过改良，车轴装有锋利刀刃，车厢则堆满箭矢。

    \"苍狼骑，冲锋！\"完颜宏才长剑一指。

    铁骑如潮水般涌来，叶琛却镇定自若：\"车阵准备，放！\"

    战车突然变换阵型，露出后面隐藏的弩炮！这些弩炮发射的不是普通箭矢，而是绑着铁链的钩镰枪。铁链横飞，瞬间绊倒数排骑兵。

    更绝的是，叶琛将部队分成多个小型\"模块\"，每个模块都能独立作战。当苍狼骑突破外围时，立刻陷入这些小型战阵的包围中。

    完颜宏才见主力受挫，亲率亲卫队直取叶琛本阵。眼看就要得手，叶琛所在的高台突然\"轰隆\"一声塌陷，原来那根本是个伪装！真正的指挥台早已转移。

    \"完颜将军，久仰了。\"叶琛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只见他站在一辆特制战车上，四周全是手持劲弩的士兵。

    完颜宏才仰天大笑：\"好！好一个叶琛！\"他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你可知道，我已经很久没遇到对手了？\"

    叶琛挑眉：\"所以我是你的克星？\"

    \"还未见分晓。\"完颜宏才冷声道，\"有人花重金买你的人头。\"他猛地挥手，一队神秘骑兵突然从后方杀出，\"认识一下，北狄最精锐的''血狼卫''！\"

    这支部队来势汹汹，明显不同于龟兹军队。叶琛心头一凛，果然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变阵！龟甲阵！\"叶琛急令。

    士兵们迅速靠拢，盾牌相扣，组成一个个龟壳般的防御圈。血狼卫的弯刀砍在盾牌上，火星四溅，却难以突破。

 第36章

    \"放！\"

    盾牌间隙突然刺出长矛，瞬间撂倒一排敌军。更让血狼卫胆寒的是，这些长矛尖端都涂了剧毒，见血封喉！

    完颜宏才见偷袭不成，咬牙下令撤退。叶琛岂能放过，立即派出早已埋伏在侧翼的轻骑兵追击。

    这一战，龟兹联军损失过半。

    完颜宏才败退三十里扎营。叶琛并未乘胜追击，反而鸣金收兵，令全军在饮马河畔休整。

    \"大人，为何不趁势追击？\"王猛急得直搓手。

    叶琛蹲在沙盘前，用匕首划出峡谷地形：\"完颜宏才故意选在这里设营，此峡两侧峭壁，入口狭窄，正是设伏的好地方。\"

    他目光如炬，手指轻轻划过沙盘，仿佛能洞察一切：“若我们贸然追击，必会落入他的陷阱。但此地虽险，却也是我们的破局之机。”

    崔明月递上刚烤好的面饼：\"探马回报，峡谷内确有伏兵。\"

    \"果然如此。\"叶琛用匕首在沙盘上划出三道线，\"传令，让轻骑兵分三路佯攻，记住，只射火箭不进谷。\"

    当夜，三支轻骑兵在峡谷口轮番骚扰。火箭如流星般落入峡谷，点燃了完颜宏才精心准备的伏击点。藏在岩壁后的龟兹弓箭手被烧得惨叫连连，不得不撤出阵地。

    \"报——！敌军伏兵已撤！\"

    叶琛却摇头：\"完颜宏才不会这么简单。\"他指向沙盘上一处隐蔽山坳，\"这里，必有第二伏兵。\"

    果然，次日黎明，当叶琛派出的诱敌部队进入峡谷时，山坳中突然杀出一支奇兵。但这支奇兵很快发现，他们陷入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叶琛的主力早已绕到山后，截断了退路！

    \"分割围歼！\"叶琛令旗挥下。

    部队立刻化整为零，以百人为单位，将敌军切割成数段。这种现代步兵战术在古代战场上效果惊人，龟兹军很快被分割得首尾不能相顾。

    完颜宏才见势不妙，亲率亲卫突围。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前方突然出现一队奇怪的士兵，每人手持两面盾牌，组成一道移动的铁墙。

    \"刺！\"

    亲卫们挺枪猛刺，却如刺在铁板上，纷纷被震退。这队士兵是叶琛特意训练的“铁壁阵”，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冲击。

    完颜宏才大惊，他没想到叶琛的军队中竟有如此精锐，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险险避开了铁壁阵的合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准备从另一侧突围，还从腰间抽出一支铜哨，吹出三长两短的尖锐声响。

    \"不好！\"叶琛在远处高台上看得真切，\"他在召唤援军！全军戒备！\"

    话音未落，峡谷两侧突然滚下无数巨石，将叶琛布置的包围圈硬生生截成数段。更可怕的是，山崖上冒出数百弓箭手，箭雨倾泻而下！

    \"举盾！\"叶琛厉声喝道。

    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刻组成龟甲阵，盾牌相扣，将箭矢尽数挡下。但完颜宏才已趁乱突围，带着残部向峡谷深处逃窜。

    \"大人，追不追？\"王猛急问。

    叶琛眯眼望向峡谷深处：\"穷寇莫追，峡谷地形复杂，必有埋伏。\"他转向传令兵，\"传我命令，第一营守住谷口，第二营沿山脊搜索残敌，第三营随我回主营。\"

    回营路上，崔明月不解地问：\"公子，就这么放走完颜宏才？\"

    \"放？\"叶琛轻笑，\"我巴不得他逃回去。\"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指着峡谷后方的一处湖泊：\"完颜宏才必走这条路。传令按计划行动。\"

    当夜，完颜宏才果然率残部抵达饮马湖畔。连日激战，人困马乏，见到湖水，士兵们纷纷下马饮水。

    \"将军，不对劲。\"副将突然警觉，\"这湖水怎么有股怪味？\"

    完颜宏才俯身一闻，脸色大变：\"是火油！快撤！\"

    但为时已晚。湖对岸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紧接着火箭如雨般射来！湖面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将龟兹残兵团团围住。

    \"叶！琛！\"完颜宏才咬牙切齿，却不得不下令：\"全军涉水突围！\"

    这正中叶琛下怀。湖水被动了手脚，不仅表面有火油，水下还布满了铁蒺藜和渔网。龟兹士兵涉水时，不是被扎伤脚底，就是被渔网缠住，乱作一团。

    \"放箭！\"

    埋伏在岸边的弓箭手万箭齐发，龟兹军死伤惨重，完颜宏才身中三箭，仍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数十亲卫逃入密林。

    \"大人，要追吗？\"王猛摩拳擦掌。

    叶琛摇头：\"不必。传令各营，按原计划回防雁关。\"

    三日后，雁关外。完颜宏才果然卷土重来，这次他带来了王牌，龟兹王室禁卫军\"金狼骑\"。

    \"叶琛！\"完颜宏才在城下叫阵，\"可敢出城一战？\"

    城楼上，叶琛不慌不忙地展开一面奇怪的旗子，纯白底色上画着一只黑狼，正是完颜宏才的家族图腾！

    \"完颜将军，认得此旗吗？\"叶琛高声道，\"你胞弟临死前托我转交的。\"

    完颜宏才浑身一震：\"你你杀了阿史那？\"

    \"非我所杀。\"叶琛叹息，\"是你效忠的龟兹王，怕他泄露秘密。\"

    说着，叶琛命人用投石机抛下数十个木箱。箱子落地碎裂，露出里面的尸体，全是完颜宏才留在龟兹王城的亲眷！

    \"不可能！\"完颜宏才目眦欲裂，\"可汗答应过我\"

    \"他答应你的，还有幽州五城。\"叶琛冷笑，\"可惜啊，你只是颗棋子。\"

    完颜宏才如遭雷击，突然想起出征前龟兹王的异常举动难道

    就在这时，龟兹军后方突然大乱！一支打着金狼旗的部队竟从背后发动袭击！

    \"将军！是王城禁军！\"副将惊恐道，\"龟兹王龟兹王宣布您叛国！\"

    完颜宏才这才明白，自己早已落入一个巨大的圈套。前有坚城，后有追兵，全军陷入绝境。

    城楼上，叶琛举起号角，吹响了总攻的信号。城门大开，养精蓄锐多日的边军倾巢而出，与\"叛变\"的金狼骑前后夹击，将完颜宏才的部队彻底击溃。

    乱军之中，完颜宏才单骑突围，直取叶琛。他知道，唯有杀了这个幕后黑手，才能洗刷冤屈。

 第37章

    \"叶琛！拿命来！\"

    面对疾驰而来的敌将，叶琛不躲不闪，只是轻轻抬手。刹那间，数十支弩箭从不同角度射来，将完颜宏才的坐骑射成刺猬。

    坠马的完颜宏才还未起身，就被渔网罩住。他挣扎着抬头，只见叶琛缓步走来，手中拿着一封火漆密信。

    \"将军可认得这个？\"叶琛展开信笺，\"这是龟兹王写给我朝邹的密信，说要借你之手除掉我，再以叛国罪处死你，一箭双雕。\"

    完颜宏才面如死灰：\"你你早就知道\"

    \"不错。\"叶琛蹲下身，\"所以我派人救出了你的家眷。\"

    他一挥手，几名士兵护送着一群妇孺走来。完颜宏才的妻子儿女赫然在列！

    \"现在，将军可愿与我合作？\"叶琛伸出手，\"一起对付真正的敌人？\"

    完颜宏才这个铁血汉子，此刻竟热泪盈眶。他艰难地单膝跪地：\"愿效犬马之劳！\"

    三日后，龟兹王城收到战报：完颜宏才阵亡，叶琛重伤退守雁关。龟兹王大喜，立即派使者前往突厥，商议瓜分大晟边境。

    他不知道的是，这支使团中混入了叶琛的密探，而此时的完颜宏才，正带着一支奇兵，悄然绕向叶琛设计的伏击点

    雁关内，叶琛站在沙盘前，轻轻挪动着代表各军的棋子。程焕匆匆进来：\"殿下，京都急报！邹相得知您''重伤''，已经开始行动了！\"

    叶琛嘴角微扬：\"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龟兹王城的密使披星戴月，穿越戈壁荒漠，终于在第七日抵达突厥王庭。左贤王阿史那摩亲自接见，金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密使呈上的羊皮地图。

    \"可汗有令，幽州五城归北狄，雁关以西归龟兹。\"密使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只要贵国出兵牵制叶琛残部\"

    阿史那摩抚摸着腰间的金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邹相那边如何说？\"

    密使压低声音：\"邹大人已安排妥当，只待贵国大军压境，他便在朝中发难，指认叶琛通敌北狄叛国。\"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阿史那摩眉头一皱，侍卫匆忙进来禀报：\"大王，边境急报！叶琛重伤昏迷，雁关守军内讧！\"

    阿史那摩霍然起身，狂笑道：\"天助我也！传令阿史雄烈，即刻发兵！\"

    他不知道的是，这所谓的\"急报\"，正是叶琛让完颜宏才精心设计的假情报。此刻的叶琛非但没死，反而亲率一支轻骑，悄然尾随龟兹密使，直抵突厥边境。

    \"公子，突厥大军已经出动。\"崔明月从前方侦察回来，脸上沾满尘土，\"至少五万骑兵，由阿史那摩亲自率领。\"

    叶琛展开地图，在饮马河畔画了个圈：\"就在这里招待他们。\"

    三日后，突厥大军抵达饮马河。时值初冬，河面刚刚结冰，阿史雄烈派先锋试探冰层厚度。

    \"首领，冰面坚固，可过千军！\"

    阿史雄烈不疑有他，下令全军渡河。当先锋部队行至河心时，对岸突然响起一阵奇特的号角声，这是叶琛设计的进攻信号！

    \"放箭！\"

    隐藏在河岸芦苇丛中的弓箭手万箭齐发，但射出的并非普通箭矢，而是绑着绳索的钩镰。这些钩镰深深扎入冰面，士兵们用力拉扯，河冰顿时裂纹密布！

    \"撤！快撤！\"阿史雄烈大惊失色。

    但为时已晚。冰层在数千骑兵的重压下轰然碎裂，突厥精锐纷纷落水。更可怕的是，叶琛早在上游筑坝蓄水，此时开闸放水，湍急的冰水瞬间吞没了大半敌军。

    阿史雄烈在亲卫拼死保护下逃到南岸，还未喘过气来，四周突然竖起无数旌旗，完颜宏才率领的\"龟兹降兵\"从侧翼杀出！

    \"完颜宏才？！你不是死了吗？\"阿史雄烈面如土色。

    完颜宏才长刀一挥，冷笑：\"特来取你狗命！\"。

    阿史雄烈眼见完颜宏才率军杀来，急忙拔出金刀格挡。两刀相撞，火星四溅。这位突厥首领确实骁勇，虽遭突袭，仍能力战完颜宏才三十回合不落下风。

    \"保护首领！\"突厥亲卫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阿史雄烈趁机跃上一匹无主战马，厉声喝道：\"撤！全军撤回北岸！\"

    叶琛在远处高台上看得真切，立即挥动令旗。埋伏在河岸两侧的弓弩手突然现身，箭如飞蝗，将渡河的突厥残兵尽数射杀。冰面上，浮尸累累，鲜血染红了整条饮马河。

    \"大人，要追吗？\"王猛急切问道。

    叶琛摇头：\"穷寇莫追。阿史雄烈虽败，突厥元气未伤。传令全军，即刻回防雁关。\"

    当夜，叶琛在大帐中召集众将议事。完颜宏才抱拳道：\"叶将军，此战虽胜，但阿史雄烈逃回突厥，必会卷土重来。\"

    叶琛点头，指着沙盘上的一处山谷：\"三日后，突厥大军必走风峡。此处地势险要，正是设伏的好地方。\"

    崔明月疑惑：\"公子怎知突厥会走此路？\"

    \"阿史雄烈生性多疑，新败之后必选最稳妥的路线。\"叶琛手指划过沙盘，\"风峡虽险，却是通往雁关最隐蔽的捷径。\"

    三日后，果然如叶琛所料。阿史雄烈亲率八万大军，悄然进入风峡，这一次，他谨慎许多，派斥候先行探路。

    \"大王，峡谷两侧未见伏兵！\"

    阿史雄烈冷笑：\"叶琛小儿，不过如此。\"他大手一挥，\"全军加速通过！\"

    就在突厥大军行进至峡谷中段时，异变突生！两侧山崖上突然滚下无数巨石，将前后道路尽数堵死。更可怕的是，崖顶传来阵阵轰鸣，竟是山洪暴发！

    \"不可能！\"阿史雄烈抬头望天，\"这季节哪来的山洪？\"

    原来叶琛早在上游筑坝蓄水，此时决堤放水，人为制造了山洪。浑浊的洪水裹挟着碎石断木，呼啸而下，瞬间将突厥大军冲得七零八落。

    \"放箭！\"

    埋伏在山崖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专射敌军将领。阿史那摩的亲卫接连倒下，最后只剩十余人护着他拼命突围。

 第38章

    眼看就要冲出峡谷，前方突然出现一队重甲步兵，盾牌如墙，长矛如林。阿史雄烈咬牙冲锋，却被一柄长矛刺中大腿，坠落马下。

    \"阿史雄烈！\"叶琛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可愿投降？\"

    阿史雄烈挣扎着站起，狞笑道：\"草原雄鹰，宁可折断翅膀，也绝不低头！\"说罢竟拔出佩刀，直取叶琛所在的高台。

    \"放！\"

    数十支弩箭同时发射，将阿史雄烈身边的人都钉成了刺猬。

    这位突厥首领跪倒在地，仍用金刀支撑着身体，不肯倒下。

    叶琛缓步上前，轻叹一声：\"厚葬。\"

    此战，突厥大军全军覆没，消息传回王庭，举国震惊，然而叶琛并未松懈。他深知，真正的威胁从来不在边关，而在那座看似平静的京都皇城。

    \"公子，刚收到密报。\"崔明月匆匆进帐，\"邹相得知突厥兵败，已经慌了手脚，正在销毁与突厥往来的密信。\"

    突厥王庭的金帐内，可汗阿史那摩将金刀狠狠插进案几：\"叶琛！我誓要取你首级，祭我王弟在天之灵！\"

    帐下众将噤若寒蝉，唯有国师贺鲁上前：\"大汗息怒。叶琛诡计多端，强攻难胜，不如\"

    他凑近可汗耳边低语几句，阿史那摩眼中凶光渐敛，转而露出阴冷的笑意：\"好！就依国师之计。传令下去，全军戴孝，暂缓报仇。\"

    与此同时，京都邹府密室内，烛火摇曳。邹相将一封密信投入火盆，火光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相爷，突厥使者到了。\"管家在门外低声道。

    来人身披黑袍，摘下兜帽后露出一张汉人脸孔，竟是兵部武库司主事武德！

    \"邹相，可汗让我问您，计划何时启动？\"

    邹相轻抚茶盏：\"急什么？叶琛刚刚大胜，圣眷正隆。此时动手，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安插在叶琛军中的眼线，让他们暂时按兵不动。\"

    武德接过名单，犹豫道：\"可汗希望尽快\"

    \"告诉阿史那摩，\"邹相突然厉声打断，\"想要叶琛的命，就按老夫的节奏来！\"

    窗外，一片落叶悄然飘落。谁也没注意到，落叶下藏着一只细如发丝的铜管，程焕派出的\"听风卫\"早已潜伏在邹府各处。

    三日后，雁门关军营。叶琛正在校场检验新式弓弩，崔明月匆匆赶来：\"公子，刚截获突厥信使。\"

    信上用密语写着：\"『货已备齐，腊月初八到岸』\"。

    \"腊月初八\"叶琛眼神一凛，\"我当年被废的日子。邹相这是要故技重施啊。\"

    程焕低声道：\"要不要把军中的眼线都挖出来？\"

    \"不急。\"叶琛轻笑，\"留着他们，反倒有用。\"

    他取出一张名单，上面赫然是邹相交给武德的那份，只是多了几个朱笔圈出的名字：\"重点监视这几人，其他人将计就计。\"

    腊月初七，叶琛突然召集众将，宣布次日举行大规模演武。被策反的偏将王琨暗中记下布防细节，当夜就通过信鸽传了出去。

    \"信鸽放出去了？\"叶琛站在暗处问道。

    崔明月点头：\"按公子吩咐，在鸽腿上绑了假布防图。\"

    叶琛望向北方：\"好戏要开场了。\"

    腊月初八拂晓，一支商队悄然抵达雁关外的黑石滩。商人们卸下货物，掀开油布，里面竟是精良的突厥弯刀！

    \"动作快！\"为首的商人低喝，\"趁演武时守备空虚，一举夺门！\"

    就在此时，滩涂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完颜宏才率领的重骑兵从三面包抄而来！

    \"中计了！快撤！\"

    商队慌忙奔向岸边船只，却发现潮水不知何时已退，船只全部搁浅。更可怕的是，滩涂上突然冒出无数尖刺，这是叶琛设计的\"铁蒺藜阵\"！

    \"投降不杀！\"完颜宏才高声喝道。

    残余的\"商人\"纷纷跪地求饶。

    审讯室内，火把将\"商人\"首领武德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叶琛把玩着一把缴获的突厥弯刀，刀锋在武德眼前缓缓划过。

    \"武主事，邹相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九族性命都不要了？\"

    武德狞笑：\"叶大人何必明知故问？邹相能给我的，你永远给不了。\"

    \"哦？\"叶琛挑眉，\"比如这个？\"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玄武\"二字。

    武德脸色骤变：\"你你怎么会有\"

    \"玄武卫的调兵符，很稀罕吗？\"叶琛轻笑，\"邹相没告诉你，真正的兵符一直在陛下手中？他给你的不过是仿制品。\"

    武德面如死灰。叶琛趁势逼问：\"说，突厥大军现在何处？\"

    \"在\"武德突然口吐白沫，抽搐倒地。崔明月急忙查看：\"公子，他牙齿里藏了毒！\"

    叶琛眼神一冷：\"传令全军戒备！突厥人比我们预计的来得更快！\"

    果然，探马急报：阿史那摩派大将耶律焱率十万铁骑，直逼雁关！

    \"公子，怎么办？\"崔明月急得声音发颤，\"雁关守军不足三万\"

    叶琛却出奇地镇定：\"慌什么？我等的就是他们倾巢而出。\"他转向完颜宏才，\"按第三套方案准备。\"

    原来叶琛早料到阿史那摩会为弟报仇，故意示弱引突厥主力深入。同时密令边军放弃外围城池，集中兵力在雁关百里外的落盐坡设伏。

    \"报——！突厥先锋距落盐坡还有三十里！\"

    叶琛登上了望台，千里眼中已能看到远处扬起的尘土。他转身对众将道：\"诸位，今日我要教突厥人一个道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数量毫无意义。\"

    落盐坡地形特殊，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通道。叶琛将重弩营布置在高处，轻骑兵埋伏两侧山林，最精锐的玄甲军则藏在谷底暗道。

    当突厥先锋进入伏击圈，叶琛并未立即下令攻击，而是等主力全部入谷后，才吹响进攻号角。

    \"火弩准备——放！\"

    数百支火箭呼啸而出，射向的不是敌军，而是谷口事先堆放的干柴！熊熊烈火瞬间封死了退路。

    \"地陷阵启动！\"

 第39章

    埋伏多时的工兵拉动机关，谷底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布满尖桩的深坑！突厥骑兵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耶律焱在亲卫保护下勉强站稳，厉声喝道：\"不要乱！向前冲！\"

    就在此时，谷顶传来雷鸣般的轰响。叶琛提前开闸，将上游水库尽数放空！滔天洪水裹挟着滚木礌石，呼啸而下！

    \"撤！快撤！\"耶律焱终于慌了。

    \"叶琛！\"耶律焱咬牙切齿，\"你用诡计胜我，算什么英雄！\"

    叶琛不慌不忙地擦拭长剑：\"兵者，诡道也。耶律焱你难道第一天带兵？\"

    就在叶琛的军队即将合围之际，后方突然响起急促的鸣金声，这是撤退的信号！

    \"怎么回事？\"叶琛猛地转身，只见后军阵型大乱，旌旗倒伏。

    崔明月策马狂奔而来：\"公子！王琨叛变，带着左营临阵倒戈！\"

    \"什么？！\"叶琛瞳孔骤缩。这个被他故意留用的叛将，竟在关键时刻反水！

    只见王琨率领三千精锐，突然调转枪头，直插中军大帐。更糟的是，他们手中竟持有叶琛特制的连弩，箭雨倾泻之下，亲卫队瞬间倒下一片。

    \"保护叶将军！\"完颜宏才怒吼着带兵回援。

    耶律焱见状，立即抓住机会：\"勇士们，突围！\"

    突厥残兵在耶律焱带领下，硬是从包围圈的缺口冲了出去。叶琛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却不得不先应对背后的危机。

    \"变阵！锋矢阵！\"叶琛厉声喝道。

    训练有素的军队立即变换队形，如利箭般插入叛军阵中。王琨见势不妙，高喊：\"叶琛勾结外敌，诛杀国贼！\"

    这喊声动摇了部分军心，战局一时胶着。叶琛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支响箭射向天空。

    \"砰！\"

    随着爆响，山谷两侧突然竖起无数旌旗——竟是程焕率领的伏兵！原来叶琛早防着这一手，暗中安排了第二支伏兵。

    \"王琨！\"叶琛策马上前，\"邹相许了你什么，让你连九族性命都不要了？\"

    王琨面色狰狞：\"成王败寇，少废话！\"说着突然从马鞍下抽出一把奇怪的短弩，对准叶琛就是一箭！

    这弩箭来得又快又急，叶琛侧身闪避，仍被擦破手臂。更可怕的是，伤口瞬间发黑——箭上淬了剧毒！

    \"公子！\"崔明月惊呼。

    叶琛强忍眩晕，从腰间取出一颗药丸吞下。这是靖安公主给的一颗可救命的解毒丹，能暂时压制毒性。

    \"拿下他！要活的！\"

    完颜宏才亲自出手，三招之内就将王琨打落马下。叛军见主将被擒，纷纷弃械投降。

    战后清点，此役虽歼敌六万，却让耶律焱带着四万残部逃脱。更糟的是，叶琛中的毒开始发作，半边身子都已麻木。

    \"叶将军，必须立即回京医治！\"军医急道。

    叶琛却摇头：\"不行邹相既敢让王琨动手，京中必有更大阴谋\"他强撑着写下一道手令，\"程焕，你带玄甲军星夜回京，按此行事\"

    当夜，叶琛高烧不退，军中一片愁云。谁也没注意到，一个黑影悄然潜入大帐

    \"谁？\"崔明月警觉地拔剑。

    黑影摘下兜帽，竟是靖安公主的心腹太监！

    \"崔姑娘别紧张。\"李公公低声道，\"靖安公主派我来送解药。\"他取出一个玉盒，\"此乃宫中秘制的''百草丹''，可解天下奇毒。\"

    崔明月将信将疑：\"靖安公主怎么知道\"

    李公公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公主殿下心思细腻，自然有她的渠道得知此事。叶将军乃国之栋梁，公主怎会坐视不理？\"

    崔明月闻言，心中虽有疑虑，但眼见叶琛情况危急，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接过玉盒：\"快，快给叶将军服下！\"

    李公公点头，示意崔明月小心打开玉盒，只见其中躺着一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崔明月不敢怠慢，立刻将丹药喂入叶琛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在叶琛体内游走，原本麻木的半边身子渐渐恢复了知觉。叶琛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这是\"

    \"靖安公主的''百草丹''，叶将军福大命大，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李公公适时解释道。

    \"殿下说，眼下不只是外敌当前，内在同样要提防。\"李公公放下药盒，告辞离去。

    三日后，叶琛勉强能起身理事。第一个消息就令他眉头紧锁，耶律焱收拢残部后并未北逃，反而想南下要直扑京都！

    \"不好！\"叶琛拍案而起，\"这是要与邹相里应外合！传令全军，轻装疾行！\"

    与此同时，京都城内暗流涌动。邹相以\"抵御突厥\"为名，调集城中兵马，实则准备发动政变。更阴险的是，他派人散布谣言，说叶琛兵败身亡，动摇军心。

    \"相爷，万事俱备。\"管家低声道，\"只等突厥兵到\"

    邹相冷笑：\"叶琛一死，朝中再无阻碍。等老夫扶年幼的五皇子上位\"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而此时的叶琛正强撑病体，召集众将议事。营帐内，他指着沙盘上蜿蜒的官道：\"耶律焱若要南下，必走青石峡。此处地势险要，只需五千精兵，可挡十万大军。\"

    完颜宏才皱眉：\"可我军主力尚在三百里外\"

    \"不必全军回援。\"叶琛取出一枚令箭，\"你带三千轻骑先行，务必在明日午时前抢占峡口。\"

    崔明月急道：\"公子，三千对四万，这\"

    \"谁说只有三千？\"叶琛嘴角微扬，取出一张密图，\"青石峡内，我早已命人修建了十二座暗堡，藏有连弩百具，火油千桶。\"

    程焕恍然大悟：\"原来将军早有准备！\"

    \"不止如此。\"叶琛又取出一支金色令箭，\"持此令去飞虎营，调''铁鹞子''助战。\"

    这\"铁鹞子\"是叶琛秘密训练的特种部队，人人能开三石强弓，箭无虚发。

    当夜，完颜宏才率军疾驰，果然抢在突厥前头抵达青石峡。按图索骥，很快找到了隐藏在岩壁中的暗堡。

 第40章 青石峡伏击

    \"报——！突厥先锋距峡口不足十里！\"

    完颜宏才登高远望，只见远处尘土飞扬，耶律焱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他立即下令：\"按叶将军之计，放前锋入峡！\"

    突厥先锋部队顺利通过峡口，未见阻拦，立即回报耶律焱。这位大家生性多疑，亲自到峡口查看。

    \"叶琛用兵如神，怎会不设防？\"耶律焱眯眼打量两侧峭壁，\"传令，全军缓行，派斥候搜索两侧山崖！\"

    这一缓，就给了叶琛这边宝贵的时间。

    \"报——！突厥斥候已发现三号暗堡！\"

    完颜宏才闻言并不惊慌，反而露出一丝冷笑：\"传令各堡，按将军第二套方案准备。\"

    青石峡内，突厥斥候刚发现岩壁上的暗门，突然脚下一空，坠入布满尖刺的陷阱。惨叫声在峡谷中回荡，让后续的突厥兵不敢轻举妄动。

    耶律焱闻报大怒：\"区区陷阱，也敢阻我大军？前锋营，给我强攻！\"

    三千突厥骑兵呼啸而入，刚过峡口转弯处，岩壁上突然打开数十个射击孔，淬毒弩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有埋伏！快撤！\"

    前锋将领刚调转马头，却见峡谷入口处滚下无数巨石，彻底封死了退路。更可怕的是，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熊熊燃烧的火沟！

    \"放箭！\"

    完颜宏才一声令下，隐藏在两侧山脊的\"铁鹞子\"同时现身。这些神射手专挑将领下手，转眼间就有十几名突厥千夫长中箭落马。

    \"耶律首领，我们中计了！\"副将急报，\"前锋营全军覆没！\"

    耶律焱脸色铁青：\"叶琛好狠的手段！\"他咬牙下令，\"后队变前队，撤出峡谷！\"

    就在突厥大军慌乱撤退时，峡谷上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叶琛命人炸塌了上游的水坝！积蓄多日的山洪如猛兽般冲入峡谷，将来不及撤退的突厥兵尽数吞没。

    \"报——！突厥残部已退出青石峡，往北逃窜！\"

    完颜宏才正要下令追击，传令兵突然送来叶琛的密信：\"『勿追，速回京都』\"

    与此同时，叶琛已率轻骑抄近道赶回京都。路上，崔明月不解地问：\"公子，为何不乘胜追击？\"

    \"耶律焱生性狡诈，此番败退必有后手。\"叶琛沉声道，\"我更担心的是京都\"

    话音未落，前方探马来报：\"将军！京都方向烽火连天！\"

    叶琛脸色骤变：\"果然！传令全军，加速前进！\"

    原来耶律焱早与邹相余党约定，若攻峡不利，就佯装败退，实则分兵绕道奇袭京都。此刻，五千突厥精骑已兵临城下，而城中守军大半被调去增援青石峡，防守空虚。

    \"放箭！\"

    城下箭如飞蝗，守军死伤惨重。更糟的是，城内突然多处起火——潜伏的奸细开始作乱了！

    \"顶住！一定要顶住！\"程焕在城头嘶吼，肩头已中了一箭。

    就在城门即将被撞开之际，远处突然响起熟悉的号角声——叶字大旗迎风招展！

    \"是将军！将军回来了！\"守军士气大振。

    叶琛一马当先，身后骑兵呈楔形阵直插突厥军后背。这支轻骑虽只有千人，但个个手持特制强弩，一轮齐射就放倒了数百敌军。

    \"变阵！方圆阵！\"

    骑兵迅速变换队形，将突厥军切割包围。叶琛则亲率一队精锐，直取敌军主将。

    \"拦住他！\"突厥将领厉声喝道。

    十余名亲卫同时扑来，叶琛不慌不忙，从马鞍旁抽出一把奇形短刃，这是按现代军刺设计的兵器，近战威力惊人。只见寒光闪处，血花四溅，转眼间就有七八人倒地。

    \"叶琛！\"突厥将领拔刀迎上，\"受死！\"

    两马交错，刀光剑影。三个回合后，突厥将领捂着喉咙栽下马去，叶琛的军刺已割断了他的气管。

    主将一死，突厥军顿时大乱。叶琛趁机高喊：\"投降不杀！\"

    京都这边，王猛刚接管城防，就发现粮仓被人纵火，武库也遭人破坏。

    \"大人，城中谣言四起，说叶将军已败亡，突厥不日破城\"守城将领忧心忡忡。

    程焕冷笑：\"传令下去，凡散布谣言者，立斩！\"

    他刚布置完防务，城外突然烽火连天，耶律焱的先锋骑兵已到城下！

    \"怎么可能？\"程焕大惊，\"完颜将军没拦住？\"

    原来耶律焱识破埋伏，竟分兵两路。一路佯攻青石峡，自己亲率精锐绕道百里，从废弃的古栈道偷袭京都！

    城下，耶律焱金刀白马，高声喝道：\"开城投降，可免一死！\"

    程焕正要回骂，忽见突厥军后方乱作一团。一面\"叶\"字大旗迎风招展，竟是叶琛亲率轻骑杀到！

    \"将军来了！\"守军士气大振。

    叶琛虽只带了两千骑兵，却摆出疑兵之计。马尾绑着树枝，扬起漫天尘土，远看如万马奔腾。耶律焱一时摸不清虚实，只好暂缓攻城，回军迎战。

    两军在城外十里处对峙。

    随着哨声，地面突然塌陷！耶律焱前锋队伍连人带马坠入陷坑，坑底早布满了铁蒺藜。与此同时，埋伏在两侧的\"铁鹞子\"万箭齐发，突厥军顿时大乱。

    \"保护耶律大将军！\"

    突厥亲卫拼死护着耶律焱，耶律焱气愤不已：\"叶琛你早算到我会绕道\"

    叶琛俯身低语：\"不错。青石峡只是幌子，我真正的杀招，一直藏在京都城外。\"

    原来叶琛早就料到耶律焱会分兵，故意在青石峡虚张声势，实则将主力埋伏在京都附近。就连他自己负伤出战，也是诱敌之计！

    耶律焱怒目圆睁，却也无法改变战局。他的前锋部队损失惨重，士气低落，而叶琛的军队则士气高昂，越战越勇。

    \"撤！\"耶律焱无奈下令，突厥军开始撤退。

    叶琛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看着突厥军远去。

    他转身对身边的将领说道：\"立即回城，协助程焕守城。耶律焱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做好准备。\"

    将领们点头，纷纷领命而去。

    此时，京都城内，程焕已经得知叶琛回援的消息，心中大喜。他立即组织守军，加强城防，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决战。

 第41章 双线危机

    耶律焱败退回营，金刀狠狠劈断案几：\"叶琛小儿，欺人太甚！\"帐内众将噤若寒蝉，唯有军师贺鲁上前：\"将军息怒，老臣有一计\"

    \"讲！\"

    贺鲁压低声音：\"邹相传信，说京都西门守将是他旧部\"

    耶律焱眼中凶光闪烁：\"好！今夜子时，里应外合！\"

    此时的京都，一封密信邹相展开一看，阴冷的笑意在脸上蔓延：\"叶琛，你的死期到了\"

    殊不知，这暗探刚离开，就拐进暗处摘下伪装，竟是程焕的亲卫！

    \"大人料事如神，邹相果然中计！\"

    程焕冷笑：\"继续盯着，一个时辰后收网。\"

    夜幕降临，西门守将钱诚\"如约\"放下吊桥。突厥先锋刚冲入城门，两侧房顶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放箭！\"

    埋伏多时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冲进来的突厥兵瞬间成了刺猬。钱诚大惊失色，刚要拔剑，脖颈已贴上冰凉的刀刃，程焕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

    \"钱将军，久等了。\"

    城外，耶律焱见先锋得手，立即率主力冲锋。谁知刚到护城河边，吊桥突然升起，城门轰然关闭！

    \"不好！中计了！\"

    话音未落，城头竖起无数\"叶\"字大旗。叶琛白袍银甲，在火光映照下宛如天神：\"耶律焱，我可是恭候多时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叶琛的将计就计。他故意让程焕假传消息，引邹相联络旧部，再让亲卫假扮暗探传递假情报，为的就是请君入瓮！

    \"放火箭！\"

    特制的火箭带着刺耳的哨音划破夜空，落在早已洒满火油的护城河面。霎时间，熊熊烈火将突厥军困在城墙与火河之间。

    \"撤！快撤！\"

    耶律焱仓皇撤退时，完颜宏才早已率轻骑兵截断归路。前有烈火，后有追兵，突厥军乱作一团。

    混战中，耶律焱金盔掉落，披头散发如困兽般左冲右突。眼看就要突围，斜刺里突然杀出一队玄甲骑兵，正是叶琛亲率的精锐！

    \"耶律焱！\"叶琛长枪直指，\"今日做个了断！\"

    两马相交，枪来刀往。三十回合后，耶律焱渐渐不支。他突然从马鞍下抽出一把暗弩！

    \"小心！\"崔明月惊呼。

    叶琛侧身闪避，弩箭擦着脸颊飞过。就这瞬息之间，耶律焱调转马头就要逃窜。

    叶琛眼见耶律焱要逃，右手猛地一扬，三枚柳叶镖破空而出。耶律焱闷哼一声，后背中镖，却仍咬牙催马狂奔。

    \"追！\"叶琛正要策马追击，突然城头传来急促的鸣金声，这是紧急军情的信号。

    崔明月飞马而来：\"公子！东城门突发大火，守军发现有人向井中投毒！\"

    叶琛勒住战马，望了一眼耶律焱远去的背影，当机立断：\"完颜宏才，你带轻骑继续追击。程焕，随我回城！\"

    此时的京都东城已乱作一团。数处粮仓起火，百姓争相逃窜。叶琛刚赶到现场，就看见几个黑衣人正往水井倾倒粉末。

    \"拿下！\"

    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咬破口中毒囊，转眼间全部气绝身亡。叶琛检查其中一具尸体，从其怀中搜出一块腰牌，竟是邹相府的令牌！

    \"大人，邹相并未在都城\"程焕疑惑道。

    叶琛冷笑：\"好一招金蝉脱壳！\"

    \"全城戒严！\"叶琛厉声喝道，\"传令九门提督，没有我的手令，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城！\"

    天亮时分，完颜宏才带回坏消息：耶律焱在亲卫拼死保护下逃入北邙山，追兵在山中遭遇埋伏，损失惨重。

    \"报！\"

    那名金鳞卫单膝跪地，声音急促：\"玄武卫在城南密道截获一辆马车，车内藏有密信数封，还有还有皇宫珍宝！\"

    叶琛眉头一皱，顾不得身上战甲未卸，大步流星往城南赶去。程焕和崔明月紧随其后，三人穿过混乱的街道，空气中还弥漫着焦糊味。

    密道入口处，几名玄武卫正押着三个灰头土脸的车夫。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几个雕花木箱，其中一个已经打开，里面金光闪闪。

    \"大人，\"玄武卫统领抱拳道，\"这些箱子底部有暗格，藏了这些。\"他递上一叠信件。

    叶琛接过，借着火把光亮扫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信上赫然是大晟朝廷特有的暗记，内容竟是向突厥透露大晟边防部署！

    \"好个内奸\"叶琛冷笑一声，手指捏得信纸咯吱作响，\"通敌卖国，其罪当诛！\"

    程焕低声道：\"大人，此事牵连甚广，需从长计议。\"

    叶琛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怒火。他何尝不明白，此人定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仅凭这几封信还不足以将其扳倒。

    \"先把人和物证押回金鳞卫衙门，严加看守。\"叶琛沉声吩咐，\"今夜之事，不得外传！\"

    回到锦绣庄已是三更天。叶琛独坐书房，将密信一一展开细看。这些信件不仅透露军情，还提到\"老地方\"、\"老办法\"等隐晦字眼，显然这人与突厥勾结已久。

    \"公子，喝口茶。\"崔明月轻手轻脚进来，奉上一杯热茶。

    叶琛接过茶盏，忽然想到什么：\"明月，你可记得先帝晚年，是否也有类似症状？\"

    崔明月一怔：\"公子是说当今圣上的病症？\"

    叶琛点头。皇帝近年来精神恍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太医束手无策。如今看来，恐怕不是疾病那么简单。

    \"先帝晚年确实如此，\"崔明月回忆道，\"听我父亲说，先帝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最后\"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两代帝王同样的症状，绝非巧合！

    次日清晨，叶琛刚换好朝服，程焕匆匆来报：\"大人，邹相连夜进宫，今早圣旨已下，命赵阔为平虏将军，与大人共同抵御突厥！\"

    \"赵阔？\"叶琛冷笑，\"邹相的得意门生，好一招釜底抽薪！\"

    朝堂之上，气氛剑拔弩张。年迈的皇帝靠在龙椅上，眼神涣散。邹相一身紫袍，站在百官之首，面带微笑。

    \"叶将军昨夜大捷，可喜可贺。\"邹相声音温和，却字字带刺，\"只是让耶律焱逃脱，实在可惜。\"

 第42章 军中内奸

    叶琛不卑不亢：\"突厥十万大军折损过半，耶律焱身负重伤，短期内难成气候。\"

    \"哦？\"邹相挑眉，\"那为何探马来报，突厥残部已重整旗鼓，正向北境集结？\"

    叶琛心中一凛。这消息他尚未收到，邹相却已得知，其中必有蹊跷。

    不等叶琛回应，邹相转身向皇帝行礼：\"陛下，老臣举荐赵阔将军与叶将军共同御敌，实因军情紧急。叶将军虽勇，毕竟年轻，需有老成持重之人辅佐。\"

    皇帝迷迷糊糊地点头：\"准准奏\"

    叶琛暗自咬牙，却不得不拱手领旨。退朝时，邹相经过叶琛身边，低声道：\"叶将军，好自为之。\"

    回到金鳞卫衙门，叶琛立即召集心腹议事。

    \"赵阔三日后到任，\"程焕忧心忡忡，\"名义上是副将，实则是邹相派来监视大人的。\"

    崔明月轻哼一声：\"邹相这是要夺公子的兵权！\"

    叶琛却笑了：\"未必是坏事。赵阔来了，邹相在军中的眼线就暴露了。\"他转向程焕，\"那三个车夫审得如何？\"

    程焕摇头：\"都是死士，咬舌自尽了。不过\"他压低声音，\"其中一人临死前说了''青梧宫''三字。\"

    \"青梧宫？\"叶琛眉头紧锁。那是先帝晚年最宠爱的李贵妃居所，李贵妃无子，先帝驾崩后便出家为尼了。

    线索似乎越来越复杂。叶琛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宫中御膳房，现在是谁掌管？\"

    崔明月答道：\"是邹相举荐的刘公公。\"

    \"果然\"叶琛冷笑，\"明月，你设法联系我们在宫中的眼线，查查皇帝的饮食。\"

    当夜，叶琛正在研究突厥地图，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他警觉地按住腰间佩剑：\"谁？\"

    \"公子，是我。\"崔明月的声音传来，接着窗户被轻轻推开，她矫健地翻入室内，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查到了，\"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片干枯的茶叶，\"这是陛下日常饮用的''云雾茶''，我从倒掉的茶渣中取的。\"

    叶琛接过茶叶，仔细闻了闻，又取出一片放入口中轻嚼，顿时脸色大变：\"这不是茶！\"

    崔明月惊讶：\"那是什么？\"

    \"西域的一种草药，名叫''迷魂香''，\"叶琛沉声道，\"少量可安神，长期服用会使人神志不清，最后\"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崔明月倒吸一口冷气：\"邹相竟敢谋害皇上！\"

    \"不止邹相，\"叶琛眼中寒光闪烁，\"先帝之死，恐怕也与此有关。\"

    两人正说话间，程焕急匆匆敲门进来：\"大人，刚收到密报，耶律焱并未返回突厥，而是继续潜伏在北邙山一带！\"

    叶琛猛地站起：\"北邙山距关外不过百里不好！\"他突然想到什么，\"邹相与突厥勾结，耶律焱潜伏在此，必有所图！\"

    程焕和崔明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程焕，你立刻带一队精锐，扮作猎户进山搜索。\"叶琛快速部署，\"明月，你继续查宫中那条线，特别是青梧宫的旧人。\"

    \"那公子您\"崔明月担忧地问。

    叶琛冷笑：\"我自然要好好''迎接''赵将军。\"

    三日后，赵阔率三千精兵抵达军营。此人四十出头，身材魁梧，一脸正气，若非知道他是邹相心腹，任谁都会觉得是位忠勇之将。

    \"叶将军，久仰大名！\"赵阔抱拳行礼，声音洪亮。

    叶琛热情相迎：\"赵将军威震西南，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两人表面客套，暗地里却都在打量对方。寒暄过后，赵阔提出要检阅全军，叶琛欣然应允。

    校场上，叶琛麾下将士列阵整齐，气势如虹。赵阔看得暗暗心惊，表面却赞不绝口：\"叶将军治军有方，果然名不虚传！\"

    检阅结束，赵阔突然道：\"听闻叶将军昨夜又派兵进山搜索，可有收获？\"

    叶琛心中一凛，面上不显：\"例行巡逻而已。赵将军消息倒是灵通。\"

    赵阔哈哈一笑：\"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当夜，叶琛正在帐中研究密信，忽听外面一阵骚动。他刚起身，一名亲兵慌张跑进来：\"大人，粮仓起火了！\"

    叶琛冲出帐篷，只见西北角的粮仓火光冲天。他正要下令救火，眼角余光却瞥见几个黑影向中军大帐摸去。

    \"调虎离山？\"叶琛冷笑，低声对亲兵道，\"传令下去，表面上全力救火，暗地里埋伏弓手，等我信号。\"

    说完，他装作焦急地向粮仓跑去，实则暗中观察那几个黑影。果然，黑影见叶琛离开，迅速潜入他的大帐。

    \"动手！\"叶琛一声令下，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将大帐团团围住。

    帐内传来打斗声，接着三个黑衣人冲出，被外围弓手射倒两个，最后一个被生擒。

    扯下蒙面巾，竟是个突厥人！

    \"说！谁派你来的？\"叶琛厉声喝问。

    那突厥人狞笑一声，突然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又是死士\"程焕皱眉。

    叶琛却笑了：\"不必问，答案已经很明显。\"他看向远处闻讯赶来的赵阔，眼中寒光闪烁。

    次日清晨，军营中谣言四起，说叶琛帐中藏有与突厥往来的密信。赵阔故作惊讶，当众要求叶琛澄清。

    \"既然赵将军有疑，不如当众搜查。\"叶琛坦然道。

    赵阔正中下怀，带人仔细搜查叶琛的大帐，却一无所获。他脸色难看：\"叶将军，那些密信\"

    \"什么密信？\"叶琛故作疑惑，\"赵将军莫非听了什么谣言？\"

    赵阔哑口无言，只得尴尬告退。

    回到自己帐中，赵阔怒摔茶盏：\"废物！不是说密信就藏在床榻暗格中吗？\"

    亲信低声道：\"将军，我们的人亲眼看见叶琛将密信放入暗格\"

    \"那为何搜不到？\"赵阔怒吼。

    此时，叶琛帐中，崔明月从暗处现身，手里正拿着那些密信：\"公子料事如神，提前让我取走了。\"

    叶琛轻笑：\"赵阔太心急了。不过\"他脸色沉下来，\"他能准确知道密信位置，说明我军中确有内奸。\"

 第43章 现代军训

    程焕点头：\"属下已锁定几个可疑之人，正暗中监视。\"

    \"先不要打草惊蛇，\"叶琛沉吟道，\"我倒要看看，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慌张跑来：\"大人，北邙山发现突厥大军，至少有五万人！\"

    叶琛猛地站起：\"果然！耶律焱根本没走！\"他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传令全军，全员戒备！这一次，我要让邹远道和耶律焱，都付出代价！\"

    \"全军集合！\"

    翌日，黎明时分，叶琛的号令响彻军营。将士们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稀稀拉拉地列队。这些老兵油子打着哈欠，铠甲歪斜，有的甚至连佩刀都没带。

    叶琛站在点将台上，冷眼扫过这群散漫的士兵。他身后，程焕和崔明月已经全副武装，站得笔直。

    \"看看你们的样子！\"叶琛声音不大，却让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士兵耳中，\"突厥大军就在百里之外，而你们连站都站不直！\"

    一个络腮胡老兵满不在乎地嘟囔：\"将军，咱们打仗靠的是手上功夫，站得再直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叶琛已经跃下点将台，几步来到那老兵面前。老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膝盖一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战场上，一个疏忽就是生死之别。\"叶琛俯视着老兵，\"从今天起，我要你们重新学怎么当兵！\"

    队列训练，校场上，叶琛命人用石灰画出一道道笔直的白线。

    \"所有人，按我说的做！\"叶琛示范现代军姿，\"双脚并拢，抬头挺胸，双手贴紧裤缝！\"

    将士们面面相觑，这种站法他们从未见过。赵阔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叶将军，咱们大晟军队向来以实战为重，这些花架子\"

    叶琛打断他：\"赵将军若不信，不如比比看？\"

    他命人取来两桶水，让赵阔选二十名亲兵，自己则选了二十名普通士兵。双方各站一排，头顶水桶。

    \"谁能坚持更久，桶中水不洒，就算赢。\"

    赵阔嗤之以鼻，当即应战。然而不到半刻钟，他的亲兵就开始摇晃，水花四溅。而叶琛训练的士兵却纹丝不动，桶中水面平静如镜。

    \"这\"赵阔脸色难看。

    叶琛淡淡道：\"站如松，方能动如风。基础不牢，何谈杀敌？\"

    战术革新，夜深人静，叶琛帐中灯火通明。他正在沙盘上推演阵型，忽然帐外传来脚步声。

    \"公子，还没休息？\"崔明月端着一碗热汤进来。

    叶琛揉了揉太阳穴：\"突厥骑兵来去如风，我们现有的阵型太笨重了。\"

    他拿起几面小旗，在沙盘上排出一个奇特的阵型：\"这是我家乡的一种战法，叫''三三制''。\"

    崔明月好奇地凑近看。叶琛解释道：\"三人为一组，三组为一队，互相掩护。既能分散敌军骑兵冲击，又能灵活应对。\"

    次日训练，叶琛亲自示范。他将五百人分成数十个小队，每队呈三角形排列。当假想敌骑兵冲来时，小队迅速分散又聚合，让骑兵无从下口。

    \"妙啊！\"程焕看得两眼放光，\"这样突厥人的冲锋就废了一半！\"

    不远处，赵阔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切，转身对亲信低语几句。那亲信点点头，悄悄溜出了校场。

    叶琛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嘴角微扬。他早就怀疑军中有内奸，现在鱼儿要上钩了。

    当晚，叶琛故意在军议上宣布：\"三日后，我将亲率精兵绕道黑风谷，偷袭突厥大营！\"

    众将哗然。赵阔急忙劝阻：\"黑风谷地势险要，一旦中伏\"

    \"正因险要，敌人才不会防备。\"叶琛胸有成竹地说，随后故意将一份假作战图放在案头，借口如厕离开了大帐。

    果然，片刻后一个黑影溜进大帐，正要窃取图纸，被埋伏的程焕当场拿下。

    烛光下，那人竟是副将周挺！

    \"周将军，久违了。\"叶琛从暗处走出，\"赵阔许了你什么好处？\"

    周挺面如死灰，跪地求饶。叶琛却扶起他，低声道：\"我给你一条活路\"

    校场一角，铁匠炉火熊熊。叶琛正在指导工匠改良弓箭。

    \"弓臂再加厚三分，弦用这种缠法。\"他示范着现代复合弓的制作工艺，\"这样射程能增加两成。\"

    老铁匠将信将疑，按叶琛所说打造了一把新弓。试射时，箭矢竟比平常远了数十步！

    \"神了！\"老铁匠激动得胡子直抖。

    叶琛又拿出几张图纸：\"还有这种铠甲，在要害处加厚，关节处用鳞甲拼接，既轻便又防护周全。\"

    短短五日，第一批新式装备就配发给了精锐营。士兵们穿上新甲，挥舞改良过的兵刃，士气大振。

    赵阔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暗中克扣军饷，拖延后续装备的制作。叶琛得知后，不动声色地派崔明月带人\"偶然\"发现了赵阔私藏的金银。

    \"赵将军，这些是\"叶琛指着搜出的箱子。

    赵阔额头冒汗：\"这这是\"

    \"是准备犒赏三军的？\"叶琛接过话头，\"赵将军果然体恤士卒。传令下去，今晚加餐！\"

    将士们欢呼雀跃，赵阔只能强颜欢笑，心里恨得牙痒痒。

    这天清晨，哨兵突然吹响警号。

    \"报！北邙山方向出现突厥骑兵，约两千人，正向粮道逼近！\"

    叶琛眼前一亮：\"来得正好！\"

    他立即点齐三千精兵，采用新训练的\"三三制\"阵型迎敌。赵阔本想随行监视，却被叶琛以\"守营重任\"为由留下。

    两军在北邙山脚相遇。突厥骑兵如往常一样发起冲锋，却发现大晟军队突然分散成无数小队，让他们扑了个空。

    \"放箭！\"叶琛令旗一挥。

    改良过的强弓劲弩齐射，箭雨覆盖了突厥骑兵。等他们好不容易冲近，大晟小队又迅速集结，长矛如林，将骑兵挡在外面。

    不到一个时辰，突厥人丢下数百具尸体仓皇撤退。而叶琛的军队伤亡不足五十！

    \"赢了！叶将军威武！\"将士们欢呼雀跃。

 第44章 装备革新

    回营路上，程焕兴奋地说：\"大人，这新战法太厉害了！\"

    叶琛却神色凝重：\"这只是开始。耶律焱在试探我们，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庆功宴上，赵阔借酒装疯：\"叶将军，你这些稀奇古怪的训练，莫不是从突厥学来的？\"

    帐中顿时安静下来。这话暗指叶琛通敌，极为恶毒。

    叶琛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赵将军既然质疑，不如我们各自带兵，明日校场比试？\"

    \"比就比！\"赵阔拍案而起。

    次日，校场上旌旗招展。叶琛选了一营新兵，赵阔则带着自己的亲兵。比试项目很简单：行军十里，然后攻占一处模拟据点。

    号角响起，赵阔的队伍乱哄哄地冲了出去。而叶琛的士兵却保持着整齐队形，匀速前进。令人惊讶的是，看似慢的叶琛部队，实际速度却更快。

    到达目标后，叶琛的\"三三制\"小队配合默契，迅速拿下据点。而赵阔的队伍还在互相踩踏，乱作一团。

    观战的将士们看得心服口服。赵阔恼羞成怒：\"叶琛！你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我要上奏朝廷！\"

    叶琛冷笑：\"请便。不过在那之前\"他猛地提高声音，\"周挺！\"

    早已被策反的周挺突然带人押上几个突厥探子：\"赵将军，这些人你认识？\"

    赵阔脸色大变。那些探子正是他暗中放进来传递消息的！

    \"你你血口喷人！\"赵阔拔剑指向叶琛。

    \"够了！\"一声暴喝传来。竟是老将军李敢，他奉皇命前来犒军，目睹了这一切。

    \"赵阔勾结外敌，即刻收押！\"李敢下令，\"叶将军继续统领全军，备战突厥！\"

    将士们齐声欢呼。叶琛却望向北邙山方向，那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老将军李敢押走赵阔后，叶琛立即下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然而三日后，一队工部官员突然抵达军营，为首的是工部侍郎高衡，一个面容精瘦、眼神锐利的中年文官。

    \"叶将军，听闻您改良了军中弓箭与铠甲，工部特来查验。\"高衡拱手行礼，语气恭敬，眼神却不断扫视着校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兵。

    叶琛心知来者不善，但面上不显，微笑道：\"杜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程焕，带几位大人去工匠营看看。\"

    高衡仔细检查了新式弓箭与铠甲，又翻阅了叶琛绘制的图纸，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抚摸着改良后的弓弦，似笑非笑道：\"叶将军，这些改良之法，不知从何处学来？\"

    \"家学渊源。\"叶琛淡淡道，\"先父曾钻研西域兵器，留下些许心得。\"

    高衡微微一笑，似乎并不相信叶琛的说辞，但他并未继续追问，而是转而说道：“叶将军，本官此次前来，除了查验这些新式兵器外，还有一事相商。”

    叶琛微微皱眉，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哦？不知高大人有何事相商？”

    高衡目光闪烁，压低声音道：“叶将军可知，朝中有人对您的改良之举颇有微词，认为您这是擅作主张，坏了军中规矩。”

    叶琛心中一沉，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哦？竟有此事？那杜大人觉得呢？”

    高衡微微一笑，似乎对叶琛的反应早有预料：“本官自然是相信叶将军的，也知道您是为了我朝的军力着想。但朝中局势复杂，有些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叶琛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明白了高衡的来意：“那大人的意思是？”

    高衡轻轻拍了拍叶琛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叶将军，本官此次前来，是希望你能将这些改良之法上报工部，由工部统一推广。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朝中的非议，也可以让这些新式兵器更快地应用到我朝的军队中。”

    叶琛沉默片刻，心中权衡利弊，最终缓缓点头：“好，我会将这些改良之法上报工部。”

    高衡点点头，没再多问。然而当晚，一封密信便从军营送出，直奔京都邹相府。

    翌日清晨，崔明月急匆匆闯入叶琛帐中：\"公子，查到了！工部这些年拨给北境军的军费，实际到手的不足六成！\"

    叶琛眼神一冷：\"果然如此。\"

    程焕低声道：\"大人，高衡此行，恐怕是邹相派来查探我军装备改良之事。若让他发现我们的新式装备成本低廉、威力大增，邹相贪污军费之事便藏不住了。\"

    叶琛冷笑：\"所以，邹相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我军装备革新。\"

    正说着，一名亲兵来报：\"大人，杜侍郎请求调阅我军历年军械账簿！\"

    叶琛与程焕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高衡这是要查账了！

    叶琛早有准备。他命人搬来一摞账簿，亲自送到高衡帐中。

    \"杜大人，这是我军近三年的军械支用记录，请过目。\"

    高衡翻开账簿，眉头渐渐皱起。账簿上记载的军械数量与实际库存完全吻合，甚至连损耗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根本看不出任何贪污的痕迹。

    \"叶将军治军严谨，下官佩服。\"高衡合上账簿，语气略显僵硬。

    叶琛微微一笑：\"杜大人若还有疑问，可随时查阅。\"

    高衡无功而返，但叶琛知道，邹相绝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三日后，朝廷急报传来，邹相以\"北境军务繁重\"为由，举荐虎威将军韩烈为副帅，协助叶琛抵御突厥！

    韩烈，邹相的另一心腹，曾在西南镇压蛮族叛乱，手段狠辣，素有\"铁血屠夫\"之称。

    他一到军营，便给了叶琛一个下马威。

    \"叶将军，\"韩烈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校场上的士兵，\"听闻你改良了军械，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真能上阵杀敌？\"

    叶琛不卑不亢：\"韩将军若不信，不如比试一番？\"

    韩烈冷笑：\"好！就比弓箭射程！\"

    他命亲兵取来一把传统硬弓，拉满弓弦，一箭射出，稳稳钉在百步之外的靶心上。众将士喝彩，韩烈得意地看向叶琛。

 第45章 实战检验

    叶琛不慌不忙，取过一把改良后的强弓，轻轻一拉

    \"嗖！\"

    箭矢破空而出，竟直接穿透靶心，钉在了更远处的木桩上！

    全场寂静。

    韩烈脸色铁青，半晌才挤出一句：\"……弓不错，但打仗靠的是人，不是兵器！\"

    叶琛淡淡道：\"韩将军说得对，所以我的兵，不仅装备精良，训练也更严格。\"

    韩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当夜，崔明月带回一个关键消息，她在高衡的随行文书身上发现了一份密函，上面记载了工部历年拨付军费的真正去向！

    \"公子，您看！\"她展开密函，低声道，\"军费大半流入了邹相名下的商号，而工部侍郎高衡，正是邹相的白手套！\"

    叶琛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如此……\"

    程焕沉声道：\"大人，我们若将此证据呈递朝廷，邹相必倒！\"

    叶琛却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邹相在朝中党羽众多，仅凭一份密函，不足以扳倒他。\"

    他沉吟片刻，忽然露出一丝冷笑：\"既然邹相想派韩烈来牵制我，那我就让韩烈……亲自把证据带回去！\"

    次日，叶琛故意在军议上\"不慎\"泄露了一份假情报，\"三日后，我军将奇袭突厥粮道，断其补给！\"

    韩烈果然中计，当夜便派亲信送出密信。

    叶琛早已安排程焕截获信使，并在密信中夹入了一份\"军费贪污案\"的关键证据，一份邹相亲笔签名的军费调拨令！

    \"放他走。\"叶琛冷笑，\"让这封信……''顺利''送到邹相手中。\"

    程焕会意，故意让信使\"逃脱\"。

    三日后，京都邹相府。

    邹远道展开密信，刚读了两行，脸色骤变！

    \"混账！\"他猛地拍案而起，\"这调拨令怎么会落在韩烈手里？！\"

    幕僚战战兢兢道：\"相爷，这……这似乎是叶琛故意设的局！\"

    邹远道眼神阴鸷：\"叶琛……好一个叶琛！\"

    他立刻修书一封，命人火速送往北境——\"韩烈即刻回京，不得延误！\"

    韩烈接到调令时，一脸茫然。

    \"回京？现在？\"他难以置信，\"突厥大军压境，此时调我回去？\"

    传令官低声道：\"邹相说……军中有变，请将军速归。\"

    韩烈虽疑惑，但不敢违抗，只得匆匆收拾行装。

    然而，他刚出军营，便被一队金鳞卫拦住！

    \"韩将军，\"程焕冷声道，\"奉叶将军之命，请您暂留军营。\"

    韩烈大怒：\"放肆！本将奉邹相之命回京，谁敢阻拦？\"

    程焕微微一笑，取出一封密信：\"韩将军，您恐怕还不知道……邹相已经放弃您了。\"

    韩烈展开信一看，顿时面如死灰，信中邹相明确指示：\"若事不可为，弃韩烈以保全大局！\"

    当夜，叶琛召集众将，公开了韩烈贪污军费的罪证。

    \"韩烈，你还有何话说？\"叶琛冷冷问道。

    韩烈瘫坐在地，再无往日嚣张。

    叶琛不再看他，转身对众将士高声道：\"诸位兄弟！突厥大军压境，朝廷却有人克扣军饷、通敌卖国！今日，我叶琛在此立誓，必肃清内奸，还北境一个朗朗乾坤！\"

    \"叶将军威武！\"三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三日后，京都传来消息——邹相以\"病重\"为由，闭门不出。而皇帝竟下了一道密旨，命叶琛\"全权处置北境军务\"！

    叶琛知道，邹相这是暂时退让，以图后计。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北邙山上，突厥大营中，耶律焱抚摸着胸口的箭伤，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叶琛……这一次，我要你血债血偿！\"

    耶律焱手握一张羊皮图纸，眼神阴鸷。图纸上赫然是叶琛改良弓箭的构造细节，甚至连铠甲鳞片的拼接方式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邹远道这条老狗，总算做了件有用的事。\"耶律焱冷笑一声，将图纸递给身旁的铁匠首领，\"照着这个做，三日之内，我要看到第一批成品！\"

    铁匠们连夜赶工，炉火映红了半边夜空。短短数日，突厥军中便装备上了仿制的改良弓箭与铠甲。虽然工艺粗糙，但射程与防护力已远超从前。

    探马将消息传回叶琛军中时，程焕脸色骤变：\"大人，突厥人怎么会……\"

    叶琛目光冰冷：\"邹相给的。\"

    崔明月咬牙道：\"邹远道这是通敌卖国！\"

    叶琛沉默片刻，忽然冷笑：\"无妨，让他们仿制。\"

    程焕和崔明月一愣。

    叶琛展开一张新的图纸，上面画着一种前所未见的弩机结构：\"真正的杀器，我还没拿出来。\"

    工匠营内，叶琛亲自监督新武器的打造。

    这是一种可连发三箭的脚踏弩，采用滑轮组省力设计，普通士兵也能轻松操作，射程却比传统弓箭远一倍。

    \"此弩名为''破虏''。\"叶琛调试着弩机，对程焕道，\"三箭连发，专克骑兵冲锋。\"

    程焕试射一次，三支箭矢几乎同时钉入百步外的靶心，威力惊人！

    \"神兵利器！\"他激动道，\"若全军配备此弩，突厥骑兵再强也得退避三舍！\"

    叶琛却摇头：\"此弩制作复杂，短时间内无法大量装备。先打造三百架，配给精锐射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而且，这次图纸……绝不能外泄！\"

    京都，邹相府。

    邹远道\"病重\"闭门谢客，实则暗中接见了一位神秘来客，突厥使者完颜那罗。

    \"邹相，耶律将军对您提供的图纸很满意。\"完颜那罗低声道，\"但他需要更多……尤其是叶琛新研制的武器。\"

    邹远道眯起眼睛：\"叶琛现在防备森严，图纸不好拿了。\"

    完颜那罗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打开后，里面竟是一颗鸽卵大小的南海明珠！

    \"耶律将军说，只要邹相再帮一次，这样的珍宝，要多少有多少。\"

    邹远道盯着明珠，贪婪之色一闪而过。半晌，他缓缓点头：\"三日后，会有人送图纸到老地方。\"

    叶琛军营中，一名工匠鬼鬼祟祟地溜进存放图纸的营帐，正要翻找，忽然四周火把大亮！

 第46章 绝境

    \"周挺，果然是你。\"叶琛缓步走出阴影。

    那工匠浑身一颤，竟是早已\"归顺\"的周挺！

    \"大人！我、我只是来检查器械……\"周挺跪地辩解，额头冷汗涔涔。

    叶琛冷笑，从怀中掏出一份假图纸：\"找这个？\"

    周挺面如死灰。

    原来，叶琛早就怀疑军中仍有内奸，便故意让周挺\"偶然\"看到破虏弩的图纸，实则那份图纸上做了隐秘标记。如今证据确凿，周挺再也无法抵赖。

    \"拖下去，军法处置。\"叶琛一挥手，两名亲兵立刻上前。

    周挺突然狰狞大笑：\"叶琛！你等着\"

    话音未落，他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当场气绝！

    \"齿间藏毒……\"程焕蹲下检查，脸色难看，\"死士手段。\"

    叶琛眼神阴沉：\"看来，我们钓出了大鱼，却没能抓住鱼线。\"

    当夜，叶琛召集心腹密议。

    \"邹相既然想要图纸，那就给他。\"叶琛展开一张新绘的图纸，上面画着一种结构复杂、看似精妙实则暗藏缺陷的弩机。

    \"这是？\"崔明月疑惑。

    \"败虏弩。\"叶琛冷笑，\"射程超远，但每发射三次，弓弦必断。\"

    程焕恍然大悟：\"大人是要……\"

    \"让突厥人用上这种''神兵利器''。\"叶琛指尖轻点图纸，\"等到两军对阵时，便是他们的死期！\"

    三日后，这份假图纸果然通过邹相的渠道，送到了耶律焱手中。

    耶律焱得到图纸后大喜，立即命工匠日夜赶制。

    \"哈哈哈！\"他试射了一发，箭矢竟飞出两百步远，威力惊人，\"有此神弩，叶琛必死！\"

    突厥铁匠却有些疑虑：\"将军，这弩机结构精巧，但似乎……\"

    \"闭嘴！\"耶律焱厉声打断，\"加紧制作，三日内装备全军！\"

    与此同时，叶琛军中，真正的破虏弩已秘密装备了三百精锐射手。

    \"若是耶律焱敢来犯。\"叶琛对将士们沉声道，\"此战，我们要让突厥人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神兵''！\"

    黎明时分，耶律焱在北邙山下列阵。

    耶律焱亲率三万铁骑压阵，前排士兵手持新制的\"神弩\"，气势汹汹。

    \"叶琛！\"耶律焱策马出阵，高声挑衅，\"今日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强弩！\"

    叶琛冷笑不语，只是轻轻抬手。

    \"放箭！\"

    突厥军前排弩手同时发射，箭雨呼啸而来！然而

    \"崩！崩！崩！\"

    一连串弓弦断裂声响起，大半弩机当场报废！箭矢稀稀拉拉地落下，对大晟军几乎没造成伤害。

    \"什么？！\"耶律焱瞪大眼睛。

    就在这时，叶琛军中三百架破虏弩同时发射！

    \"嗖嗖嗖——\"

    真正的箭雨遮天蔽日，突厥前排骑兵如割麦般倒下！

    \"冲锋！\"叶琛长剑出鞘，大晟军全线压上。

    耶律焱这才明白中计，怒吼道：\"叶琛！你敢骗我！！\"

    战场瞬间陷入混战。

    叶琛亲率玄甲骑兵直插敌军中阵，目标直指耶律焱！

    两员大将再次交锋，刀光剑影间，耶律焱明显力不从心，他的箭伤未愈，动作迟滞。

    \"耶律焱！\"叶琛长枪如龙，直刺对方咽喉，\"这一枪，为我大晟死去的将士！\"

    耶律焱勉强格挡，却被震得虎口迸裂。他猛地吹响一声唿哨，埋伏在山谷中的突厥伏兵顿时杀出！

    \"叶琛！你中计了！\"耶律焱狞笑，\"今日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耶律焱的伏兵从山谷两侧杀出，铁蹄如雷，箭雨倾泻而下！

    大晟军阵型瞬间被冲散，士兵们仓促结阵防御，但突厥骑兵的冲锋太过凶猛，转眼间已有数百人倒下。

    \"大人！我们被包围了！\"程焕挥刀劈开一支流矢，急声喊道。

    崔明月弯弓搭箭，连续射倒三名突厥骑兵，但敌军人潮如海，根本杀之不尽。

    叶琛目光扫过战场，大脑飞速运转，选修过的现代军事知识，对了，反包围战术。

    \"全军听令！\"他突然高喝，\"龟甲阵，收缩防御！\"

    大晟军精锐立刻执行命令，盾牌手迅速在外围组成圆阵，长矛手从缝隙中刺出，弓箭手则在内圈自由射击。

    这是叶琛根据现代防暴战术改良的\"龟甲阵\"，专门克制骑兵冲锋！

    突厥骑兵撞上盾墙，前排顿时人仰马翻。而大晟军的长矛如毒蛇般从盾牌间隙刺出，将落马的敌人捅个对穿！

    \"放箭！\"叶琛再令。

    内圈弓箭手齐射，专挑敌军马匹下手。战马嘶鸣倒地，冲锋阵型立刻混乱。

    耶律焱见状大怒：\"散开！从侧面突破！\"

    但叶琛早已料到，立刻变阵。

    \"程焕，带三百精锐，突击东北角那个千人队！\"叶琛长剑一指，\"他们阵型松散，是突破口！\"

    程焕率队冲杀，果然撕开一道缺口。但突厥军人数太多，很快又合围过来。

    叶琛眯起眼睛，从怀中取出几个陶罐。

    \"崔明月，让弓箭手准备火箭。\"

    \"这是？\"崔明月疑惑。

    \"辣椒粉混合石灰。\"叶琛冷笑，\"让他们尝尝''催泪弹''的滋味。\"

    这是他用现代化学知识制作的简易刺激性武器，专门对付密集阵型！

    火箭点燃陶罐，射入突厥军中。\"砰\"的一声炸开，辛辣粉末随风扩散！

    \"啊！我的眼睛！\"

    \"咳咳咳——\"

    突厥士兵顿时涕泪横流，咳嗽不止，阵型大乱！

    混乱中，叶琛锁定耶律焱的位置，他正在亲卫保护下，试图重整队伍。

    \"明月，那把三石强弓给我。\"

    崔明月递上特制的强弓，叶琛搭上一支破甲箭，眯起一只眼。

    风速、距离、抛物线，所有数据在脑中自动计算完毕。

    \"嗖！\"

    箭矢破空，穿过混乱战场，精准命中耶律焱旁边一名亲卫的咽喉！

    \"咕\"突厥大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捂了下自己的脖子。

    叶琛立刻祭出第二招心理战。

    \"看好了！\"他命人竖起一根长杆，将射下来的耶律焱头盔高高挑起。

    同时让士兵齐声呐喊：\"突厥败了！大将军抛弃你们了！\"

    这是现代战争中的\"震慑战术\"，通过打击士气来瓦解敌军意志！

 第47章 班师回京

    果然，突厥士兵见到主帅头盔，再听到呐喊，斗志瞬间崩溃。有人开始逃跑，很快演变成全军溃退！

    \"追击！\"叶琛挥剑，\"一个不留！\"

    夕阳西下，北邙山下尸横遍野。

    清点战果时，程焕满脸震撼：\"大人，此战歼敌两万，俘虏八千，我军伤亡不足三千！\"

    这简直是大晟立国以来对突厥的最大胜仗！

    崔明月却忧心忡忡：\"公子，耶律焱虽败退，但邹相还在朝中\"

    叶琛擦着剑上的血，冷笑：\"放心，他跑不了。\"

    三日后，叶琛率军押着俘虏返回京都。

    京都城门大开，百姓欢呼如潮。叶琛骑在战马上，身后是押解俘虏的得胜之师。然而，本该前来迎接的文武百官却不见踪影，只有几个低阶礼部官员战战兢兢地站在城门口。

    \"叶将军\"为首的礼部员外郎满头大汗，\"邹相身体抱恙，诸位大人都在宫中议事，所以\"

    叶琛冷笑：\"无妨，本将正好要面见陛下。\"

    他刚要策马入城，一队禁军突然拦在面前。

    \"叶将军，\"禁军统领抱拳，语气生硬，\"按规矩，大军凯旋需先在城外扎营，待陛下宣召方可入宫。\"

    崔明月柳眉一竖：\"放肆！叶将军刚立不世之功，你们就这般怠慢？\"

    叶琛抬手制止她，目光扫过那些禁军，这些人眼神闪烁，手始终按在刀柄上，明显是受人指使。

    \"好。\"他突然笑了，\"那本将就在城外等。\"

    转身时，他低声对程焕道：\"派人盯紧城门，看谁急着往外送消息。\"

    当晚，军营大帐。

    \"大人，果然有发现！\"程焕匆匆进来，递上一封截获的密信，\"从邹相府送出，目的地是西疆！\"

    叶琛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叶已归，按计行事。\"

    崔明月倒吸一口冷气：\"邹相这是要\"

    \"勾结西疆节度使。\"叶琛指尖燃起一缕火苗，将信笺烧成灰烬，\"看来我们这位宰相，是铁了心要杀人啊。\"

    正说着，帐外亲兵急报：\"大人，宫里来人了！\"

    来的是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身后跟着一队捧着锦盒的小黄门。

    \"叶将军，陛下龙体欠安，特命老奴送来赏赐。\"

    锦盒打开，里面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一杯酒。

    老太监笑容谄媚：\"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陛下特意赐给将军\"

    叶琛盯着那杯酒，突然笑了：\"陛下厚爱，臣受宠若惊。不过战事刚毕，臣立誓戒酒三日以祭阵亡将士。这酒，不如请公公代饮？\"

    老太监脸色骤变：\"这、这怎么行！这是御赐\"

    \"那就放着。\"叶琛语气转冷，\"等三日期满，本将一定一滴不剩。\"

    老太监仓皇告退后，崔明月立刻取出一根银针探入酒中——针尖瞬间变黑！

    \"剧毒！\"她失声惊呼。

    程焕暴怒：\"邹相竟敢假传圣旨谋害大人！\"

    叶琛却若有所思：\"不这未必是邹相的主意。\"

    次日清晨，叶琛只带崔明月一人，悄悄潜入京城。

    他们换上夜行衣，沿着金鳞卫的秘密通道进入皇城。这条通道是南宫博母亲当年留下的后手，还是叶琛昨晚想起来的，连邹相都不知道。

    皇宫内院出奇地安静，巡逻的侍卫比平日少了大半。

    \"不对劲\"崔明月压低声音，\"陛下寝宫外怎么一个侍卫都没有？\"

    叶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悄无声息地摸到窗下。

    透过窗缝，叶琛看到龙床前站着一个华服女子，正是五皇子生母，贵妃郑氏！

    她手中端着一碗黑稠药汁，正温柔地哄着皇帝：\"陛下，该喝药了\"

    而邹相恭敬地立在一旁，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皇帝双目无神，机械地张开嘴，任由郑贵妃将药灌下。药汁入喉，他的眼神更加涣散，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般瘫软在龙床上。

    \"三日后的大朝会，务必让陛下''亲口''下旨处死叶琛。\"郑贵妃掏出手帕，优雅地擦了擦手指，

    \"西疆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邹相躬身：\"娘娘放心，老臣已派人秘密离京，此刻怕是已到西疆大营了。\"

    叶琛瞳孔骤缩，郑妃竟与西疆节度使勾结？！

    崔明月死死捂住嘴，才没惊呼出声。

    两人悄然退后，顺着原路离开皇宫。

    回到秘密据点，崔明月仍心有余悸：\"公子，郑贵妃这是要\"

    \"废长立幼，垂帘听政。\"叶琛冷笑，\"好一出母子联手的夺位大戏！\"

    他铺开一张纸，迅速勾勒出关系图：

    郑贵妃控制皇帝，欲立自己年幼的儿子五皇子为储。

    邹相提供朝堂支持，勾结外敌

    西疆节度使：起兵策应，制造外患

    程焕看完倒吸冷气：\"这是要颠覆大晟江山啊！\"

    叶琛指尖轻叩桌面：\"郑贵妃藏得太深。之前我们只盯着邹相，却忘了查后宫\"

    突然，他想起一事：\"明月，你立刻去查郑贵妃！\"

    崔明月连夜潜入金鳞卫档案库，天亮时分带回惊人发现。

    \"公子，郑贵妃入宫前竟与邹远道是旧识！\"崔明月将一卷泛黄的密档摊在桌上，手指点着一行小字，\"这是二十年前金鳞卫的密报，邹远道任礼部侍郎时，曾多次出入郑家。\"

    叶琛瞳孔微缩，就着烛光细看那行蝇头小楷：\"郑氏女婉，年十六，与邹侍郎私会于城南别院\"后面字迹已被虫蛀得模糊不清。

    程焕拍案而起：\"难怪邹相力推郑氏入宫！原来早有勾结！\"

    程焕脸色铁青：\"当年废太子一案，恐怕也是\"

    \"正是。\"叶琛指尖轻叩桌面，\"我原以为邹远道只是借机铲除异己，现在看来，从废黜太子到毒杀先皇后，都是为今日铺路。\"

    窗外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叶琛闪电般吹灭蜡烛，三人屏息静气。片刻后，一只黑猫从屋檐跳下，窜入草丛。

    \"此地不宜久留。\"叶琛低声道，\"程将军，你速去联络禁军中的旧部，务必掌握宫门守卫。明月，继续监视郑贵妃动向。\"

    崔明月急道：\"公子要去何处？\"

 第48章 装神弄鬼

    公子要去何处？\"崔明月拉住叶琛的衣袖，指尖微微发抖。

    叶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郑贵妃既与邹相勾结，必定在宫中留有蛛丝马迹。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母妃''。\"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她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程焕皱眉：\"太危险！郑贵妃身边高手如云\"

    \"正因如此，她才想不到有人敢直接找上门。\"叶琛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在西疆时研制的迷香，能让人产生幻觉。今夜月黑风高，最适合演一出''冤魂索命''的好戏。\"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要用南宫博的身份？\"

    \"不错。\"叶琛取出一张人皮面具，\"既然他们要废长立幼，我就让''先太子''的冤魂来讨个公道！\"

    三更时分，一道白影飘过郑贵妃所居的景仁宫墙头。守夜的宫女打了个哈欠，忽然看见梧桐树下站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啊——\"宫女尖叫一声瘫软在地，\"太、太子殿下！\"

    白影缓缓抬头，月光下赫然是南宫博那张惨白的脸：\"还我命来\"

    动静惊动了内殿的郑贵妃。她推开窗棂，正对上\"南宫博\"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

    \"你\"郑贵妃脸色煞白，手中茶盏\"啪\"地摔碎在地。

    叶琛暗中弹指，一粒药丸落入殿内香炉。\"滋\"的一声轻响，香炉中腾起幽绿色火焰。

    \"毒妇！\"白影厉声喝道，\"你与邹远道私通生下野种，还想谋夺我南宫氏江山！\"

    郑贵妃踉跄后退：\"胡说！护驾！快护驾！\"

    侍卫们冲进来时，只见郑贵妃独自在殿中挥舞衣袖，对着空气尖叫。香炉里飘出缕缕青烟，在月光下竟隐约形成骷髅形状。

    \"鬼、鬼火！\"侍卫首领倒吸冷气。

    次日清晨，整个皇宫都在传郑贵妃中邪的消息。邹远道匆匆入宫，紧闭殿门商议许久。午时，一队金鳞卫突然包围了锦绣庄。

    \"搜！\"卢铮厉声道，\"昨夜有刺客装神弄鬼，定是废太子余孽！\"

    躲在密道中的叶琛听着头顶翻箱倒柜的动静，轻笑道：\"果然沉不住气了。\"

    崔明月递过一张纸条：\"眼线传来消息，郑贵妃连夜派人去皇陵了。\"

    \"她想去毁尸灭迹。\"叶琛眼中寒光一闪，\"可惜晚了。\"他从暗格取出一封密信，\"昨夜我不仅扮鬼，还顺手从她妆奁里找到了这个。\"

    信上是郑贵妃亲笔：\"西疆兵马可于万寿节前三日抵京，届时以烽火为号\"

    程焕倒吸冷气：\"他们要逼宫！\"

    \"不止。\"叶琛指向信尾一行小字，\"''珏儿药引已备妥''我怀疑他们要对皇上下毒！\"

    崔明月突然想起什么：\"公子可记得青禾血书中提到，先皇后是被一种叫''朱颜改''的毒药害死的？\"

    叶琛猛地站起：\"立刻去查太医院记录！\"

    当夜，崔明月扮作药童混入太医院。子时归来时，她脸色异常难看：\"''朱颜改''主要成分是砒霜，但会加入一味西域奇花延缓毒性。最可怕的是\"

    \"是什么？\"

    \"中毒者会逐渐变得听话顺从。\"崔明月声音发抖，\"就像现在的皇上！\"

    叶琛一拳砸在桌上：\"原来如此！他们不仅要立五皇子，还要把皇上变成傀儡！\"

    程焕急道：\"必须尽快揭发他们！\"

    \"没有实据，朝臣不会相信。\"叶琛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既然他们能用毒，我们为何不能将计就计？\"

    三日后，西疆节度使府上收到一封\"邹相密信\"，信中暗示计划有变，要求节度使提前行动。而同一天，邹远道却收到\"郑贵妃手谕\"，说西疆节度使已生二心。

    \"公子这离间计妙极！\"崔明月看着探子传回的消息笑道，\"西疆军停在五十里外按兵不动，邹相今日三次求见郑贵妃都被拒之门外！\"

    叶琛正用现代化学方法提纯某种草药：\"好戏才刚开始。今晚我要让郑贵妃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夜幕降临，景仁宫的灯笼突然全部熄灭。郑贵妃正在沐浴，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水声。

    \"谁？\"她厉声喝道。

    浴汤中缓缓浮起一团黑发，接着是一张泡得肿胀的脸，赫然是当年被她毒杀的皇后！

    \"妹妹好狠的心\"那\"女鬼\"伸出腐烂的手，\"夺我夫君，害我孩儿\"

    郑贵妃惊恐万状地往后躲，却撞进一个冰冷怀抱。回头一看，竟是七窍流血的\"南宫博\"！

    \"啊——！\"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当侍卫冲进来时，只见郑贵妃赤裸裸地瘫在浴池边，身下一片污秽。而她面前的水面上，飘着几片用鱼鳔制成的\"鬼脸\"，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叶琛派来的亲卫康泽正在暗处收回细如发丝的渔线，悄无声息地翻出宫墙。这招是叶琛教他利用现代投影原理制造的\"鬼影\"，果然比迷香效果更佳。

    然而康泽刚落地，脖颈突然一凉。

    \"好手段。\"卢铮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惜贵妃娘娘早有防备。\"

    数十名金鳞卫从暗处涌出。康泽心知中计，正欲咬破齿间毒囊，后脑却遭到重击，顿时陷入黑暗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铁链锁在刑架上。郑贵妃端坐在前，虽然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本宫很好奇，\"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本宫已经查到你是叶琛的人，我说怎会对宫闱秘事如此了解\"

    康泽啐出一口血沫：\"娘娘做贼心虚，自然看谁都像索命鬼。\"

    郑贵妃不怒反笑：\"掌嘴。\"

    卢铮亲自上前，打得叶琛口鼻流血。

    \"本宫给你个活命的机会。\"郑贵妃示意侍女端来一个锦盒，\"把这颗药丸送给程焕，就说是你找到的解药。\"

    叶琛盯着盒中那枚红色药丸，突然想起太医院记录——\"朱颜改\"成品正是艳如朱砂！

    \"原来娘娘想控制程将军。\"他咧嘴一笑，\"可惜程焕三日前已赴边关\"

    郑贵妃脸色骤变：\"什么？！\"

 第49章 夜闯冷宫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娘娘不好了！西疆军与禁军在城外打起来了，说是节度使接到密报，称邹相要杀他灭口！\"

    \"废物！\"郑贵妃摔了茶盏，指着康泽厉声道，\"给本宫撬开他的嘴！\"

    烧红的烙铁逼近胸膛时，康泽突然大笑：\"娘娘不妨看看窗外！\"

    郑贵妃猛地转头看向窗外，夜空中炸开一朵赤红烟花，那是有人闯入的信号！

    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抓起茶盏砸在地上：\"废物！全是废物！\"

    她转头看向被铁链锁住的康泽，眼中杀意暴涨：\"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剁碎了喂狗！\"

    卢铮狞笑着抽出短刀，正要动手。

    \"轰！\"

    一声巨响，刑房大门被人踹开，数支弩箭破空而来，瞬间射翻三名金鳞卫！

    \"什么人？！\"郑贵妃厉喝。

    烟雾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刀光一闪，卢铮持刀的手腕齐根而断！

    \"啊——！\"卢铮惨叫着后退。

    郑贵妃瞳孔骤缩：\"你是谁……竟敢闯金鳞卫大牢？！\"

    黑衣人不答，反手一刀劈开康泽的镣铐，低声道：\"还能走吗？\"

    康泽咬牙点头：\"属下撑得住！\"

    \"拦住他们！\"郑贵妃尖声下令。

    数十名金鳞卫蜂拥而上，黑衣人却早有准备，猛地掷出一颗黑色弹丸。

    \"砰！\"

    刺鼻的烟雾瞬间弥漫整个刑房，众人呛得睁不开眼。等烟雾散去，黑衣人和康泽早已不见踪影！

    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琛带着康泽潜回锦绣庄密道时，崔明月早已备好伤药。

    \"公子太冒险了！\"崔明月一边给康泽包扎，一边急道，\"若郑贵妃派人盯住锦绣庄，我们全得暴露！\"

    叶琛冷笑：\"她没那个闲工夫。\"

    果然，次日清晨，探子来报，郑贵妃昨夜调集禁军封锁城门，全城搜捕\"废太子余党\"。

    崔明月忧心忡忡：\"公子，我们下一步……\"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官爷！锦绣庄乃正经生意，为何查封？！\"掌柜老周的声音透着惊慌。

    \"少废话！奉贵妃娘娘懿旨，锦绣庄私通叛党，即刻查封！所有人押入大牢！\"

    叶琛脸色骤变：\"郑贵妃对锦绣庄下手了！\"

    崔明月急道：\"密道！\"

    三人迅速钻入密道，刚合上暗门，就听见上方传来砸门声和惨叫。

    \"搜！一寸地皮都别放过！\"

    叶琛攥紧拳头，锦绣庄是他的心血，更是情报网的核心，若被连根拔起，他们便如断翅之鹰，再难翻身！

    康泽咬牙道：\"公子，属下断后，您和崔姑娘先走！\"

    叶琛摇头：\"不急，郑贵妃查封锦绣庄，无非是想逼我现身。\"他冷笑，\"既然如此，我便送她一份大礼！\"

    当夜，郑贵妃正在景仁宫听卢铮汇报查封锦绣庄的\"战果\"，忽听外面一阵骚动。

    \"娘娘！不好了！\"一名宫女跌跌撞撞冲进来，\"邹、邹相府上走水了！\"

    郑贵妃猛地站起：\"什么？！\"

    她冲到窗前，只见西郊方向火光冲天，映红半边夜空！

    密道内，叶琛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房契递给崔明月：\"立即去城南钱庄，取第三个密柜里的东西。\"

    崔明月接过房契，指尖触到特殊印记时瞳孔微缩：\"这是淑贵妃的私印？\"

    \"不错。\"叶琛唇角微扬，\"母后生前在城南置办的产业，连郑贵妃都不知晓。\"

    康泽捂着伤口急道：\"公子，那咱们的货\"

    \"让他们查封。\"叶琛从暗格取出一本账册，\"真正的核心货物，三日前就已转移。\"

    账册翻开，里面竟夹着数张地契。叶琛指尖轻点其中一张：\"城西三十里，青林别院。\"

    崔明月恍然大悟：\"难怪公子前几日突然要修缮那座破院子！\"

    地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密道顶部的尘土簌簌落下。

    \"他们找到暗门了！\"康泽握紧刀柄。

    叶琛不慌不忙走到密道尽头，转动墙上一盏铜灯。\"咔嗒\"一声，石壁移开，露出三条岔路。

    \"明月走左边，去钱庄；康泽走中间，到别院养伤；我走右边。\"叶琛取出三枚竹哨分给二人，\"夜枭三声为号。\"

    三人分头行动。叶琛刚转入右侧通道，就听见身后暗门被破开的声响。

    \"大人！这里有密道！\"

    \"分头追！一个都不能放过！\"

    叶琛冷笑一声，从袖中抖出一个小瓷瓶，将粉末洒在身后。粉末遇空气即燃，瞬间在通道中筑起一道火墙。

    \"啊！我的眼睛！\"追兵惨叫连连。

    半刻钟后，叶琛从一处枯井钻出，竟是城隍庙的后院。他拍去身上尘土，大摇大摆走向庙前集市。

    \"听说了吗？锦绣庄被查封了！\"

    \"嘘，小点声，据说牵扯谋反大案\"

    商贩们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叶琛嘴角噙着笑，在一个茶摊坐下。

    \"老板，来壶碧螺春。\"

    次日清晨，一队禁军押着锦绣庄众人游街示众。二掌柜老周被铁链锁着，边走边喊冤。

    \"冤枉啊！锦绣庄做的是正经买卖！\"

    街角茶楼上，叶琛倚窗而坐，对面坐着个富态商人。

    \"沈老板，看好了。\"叶琛指向游街队伍，\"这就是跟内务府抢生意的下场。\"

    沈老板擦着冷汗：\"叶公子，那批蜀锦\"

    \"照常交货。\"叶琛抿了口茶，\"不过要走沈记商行的路子。\"

    \"这万一被查出\"

    叶琛轻笑，推过一张银票：\"三倍运费。沈记与内务府的关系，郑贵妃总要给几分面子。\"

    沈老板盯着银票上\"宝通钱庄\"的印记，突然瞪大眼睛：\"这这是\"

    \"没错，皇商专用的票号。\"叶琛压低声音，\"实话告诉您，锦绣庄背后是谁，您真以为只有我吗？\"

    沈老板手一抖，茶水洒了满桌。

    与此同时，崔明月扮作小厮混入内务府。她将一封信塞给采买管事：\"家父让小的送来，说是贵妃娘娘要的料子。\"

    管事展开信纸，看到末尾印章时脸色大变：\"这这是\"

 第50章 贵妃的反击

    \"家父说，请管事务必亲手交给娘娘。\"崔明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关乎五皇子\"

    半个时辰后，这封信出现在郑贵妃手中。

    \"混账！\"郑贵妃将信拍在案上，\"邹远道竟敢背着本宫做这种勾当！\"

    信上赫然写着：邹相私吞锦绣庄三成干股，与西疆节度使暗中交易多年。

    卢铮小心翼翼道：\"娘娘，这信来历不明\"

    \"你懂什么！\"郑贵妃厉声道，\"这印鉴是邹远道与西疆往来的密印，除了心腹无人知晓！\"

    她猛地起身：\"去查！锦绣庄的账目都给本宫翻个底朝天！\"

    当夜，内务府库房。

    几个账房先生正在连夜核查锦绣庄账册，突然有人惊呼：\"不对！这账目有问题！\"

    管事凑近一看，只见某页账目上，墨迹竟慢慢变成了红色。

    \"血血字！\"

    账页上渐渐浮现出一行红字：\"贪赃枉法者，必遭天谴！\"

    \"鬼啊！\"账房先生们吓得四散奔逃。

    暗处，崔明月收起装有特殊药水的小瓶，悄无声息地翻窗离去。

    同一时刻，叶琛出现在刑部大牢。

    \"开门。\"他亮出一块令牌。

    狱卒看到令牌上\"如朕亲临\"四个字，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人饶命！\"

    叶琛大摇大摆走进牢房，将一枚药丸塞给老周：\"服下，半个时辰后会有腹泻之症。\"

    老周会意，立即吞下药丸。

    次日清晨，刑部乱作一团。

    \"大人！锦绣庄的犯人全都病倒了！\"

    \"好像是疫症\"

    \"快报贵妃娘娘！\"

    郑贵妃接到报告时正在用早膳，闻言摔了碗筷：\"废物！本宫要的是口供，不是死人！\"

    太医匆匆赶到，诊断后战战兢兢道：\"娘娘，此症会传染，必须立即隔离\"

    \"滚！都给我滚！\"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

    三日后，一队\"病逝\"的囚犯被运出城掩埋。夜深人静时，几辆马车悄悄驶向青林别院。

    老周揭开白布跳下车，朝叶琛长揖到地：\"公子神机妙算！\"

    叶琛扶起他：\"辛苦诸位了。从今日起，锦绣庄还有个分，就叫云裳阁。\"

    五日后，内务府呈上一份密报。

    郑贵妃看完后，脸色阴晴不定：\"云裳阁？查清背后是谁了吗？\"

    卢铮低声道：\"据查是江南沈家的产业，但\"

    \"但什么？\"

    \"但有人看见看见程焕将军的亲信去过。\"

    郑贵妃眯起眼睛：\"好个程焕，装病躲去边关，原来暗中在做这等勾当！\"

    她猛地拍案：\"给本宫查封云裳阁！\"

    \"娘娘三思！\"卢铮急道，\"沈家背后是皇商，程焕又掌兵权\"

    郑贵妃冷笑：\"本宫自有办法。\"

    次日早朝，有御史突然弹劾程焕勾结商贾，贪污军饷。皇帝病体未愈，由郑贵妃垂帘听政。

    \"证据确凿，着即革除程焕将军之职！\"珠帘后传来郑贵妃冰冷的声音。

    满朝哗然，却无人敢反驳。

    退朝后，郑贵妃刚回到景仁宫，宫女就呈上一封烫金请柬。

    \"云裳阁送来新品，请娘娘赏光品鉴\"

    郑贵妃扫了一眼，突然盯住落款处的徽记，那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这图案\"她指尖微微发抖。

    卢铮凑近一看，大惊失色：\"已故皇后的家徽！\"

    郑贵妃眼中寒光闪烁：\"李公公，替本宫去一趟云裳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云裳阁内，叶琛一袭白衣，正在烹茶。

    崔明月匆匆进来：\"公子，宫里李公公已到街口！\"

    叶琛不慌不忙地斟了杯茶：\"让老周把''那件衣裳''准备好。\"

    片刻后，李公公带着大批侍卫闯进云裳阁。

    \"给咱家搜！一件衣裳都不许放过！\"

    侍卫们翻箱倒柜，却只找到些普通绸缎。

    李公公冷眼看向掌柜：\"东家是谁？\"

    老周不卑不亢：\"回娘娘，东家姓叶。\"

    \"叶？\"李公公瞳孔微缩，\"人在哪？\"

    \"本将军在此\"。叶琛从内室走出。

    李公公见到叶琛的瞬间，脸上的横肉不自觉地抖了抖，原本挺直的腰杆也不由自主地弯了几分。

    \"原来是叶大将军。\"李公公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咱家奉贵妃娘娘懿旨\"

    \"本将军知道。\"叶琛不紧不慢地打断他，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案，\"李公公要查什么尽管查，只是\"

    他忽然抬眼，目光如刀：\"别惊扰了我这儿的客人。\"

    李公公额头渗出细汗，连连点头：\"是，是，大将军说的是。\"

    崔明月在一旁看得分明，这位平日里在宫中作威作福的大太监，此刻竟连大气都不敢出，悄悄瞥向叶琛，只见他气定神闲地品着茶，举手投足间尽是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侍卫们搜查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碰坏什么物件。

    \"公公，都搜过了，没什么异常。\"一个侍卫低声禀报。

    李公公闻言，脸色稍霁，却仍有些不甘心：\"那咱家就不打扰叶大将军了，告辞。\"

    叶琛轻轻抬手：\"公公慢走，不送。\"

    李公公正要带人离开，忽然被身后一名小太监绊了个趔趄。他勃然大怒，转身就是一记耳光：\"作死的东西！\"

    那小太监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倒地，额头撞在门框上，顿时血流如注。

    叶琛原本淡漠的眼神骤然一凝，这孩子右眼下有颗泪痣，正是当年东宫洒扫太监福安带过的徒弟小顺子！

    \"狗奴才！\"李公公还不解气，抬脚就要踹，\"整日魂不守舍，留着也是祸害！\"

    \"李公公。\"叶琛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李公公的脚硬生生停在半空，\"本将军的云裳阁，不是你的慎刑司。\"

    李公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讪讪收回脚：\"大将军教训的是，只是这小崽子\"

    \"这孩子叫什么？\"叶琛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帕子按在小顺子额头上。

    小顺子浑身发抖，却在看清叶琛面容时突然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似乎要说什么。崔明月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第51章 小顺子

    \"回大将军，这是新调来的小顺子。\"李公公赔着笑，\"笨手笨脚的，让大将军见笑了。\"

    叶琛指尖微颤。当年他被废时，福安为护主被活活打死在慎刑司，临死前还喊着\"殿下快跑\"。没想到他唯一的小徒弟竟沦落至此

    \"本将军缺个端茶倒水的。\"叶琛淡淡道，\"这孩子看着伶俐，不如\"

    \"这\"李公公面露难色，\"宫人调动需贵妃娘娘\"

    \"啪！\"一块鎏金令牌拍在案上，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字刺得李公公眼睛生疼。

    \"本将军刚立战功，向贵妃讨个奴才的面子都没有？\"叶琛似笑非笑。

    李公公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大将军言重了，只是\"

    \"这奴才笨手笨脚，怕伺候不好大将军。\"李公公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挽回些颜面。

    叶琛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坚定：\"本将军看中的是他机灵，而非手艺。你只需将人交予我，其他事不必多言。\"

    李公公闻言，心中虽万般不愿，却也不敢再反驳。他深知这位大将军的手段，一旦得罪，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敬地答道：\"大将军既有此意，那奴才这便去安排。\"

    说完，李公公转身欲走，却被叶琛叫住：\"慢着。\"

    李公公心中一紧，生怕叶琛又提出什么要求。却见叶琛只是轻轻抬起手，指向小顺子：\"这孩子，以后便跟在我身边。你告诉其他人，若有谁敢欺负他，便是与我叶琛为敌。\"

    小顺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他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将军，竟会如此庇护自己。

    待李公公灰溜溜走后，小顺子突然扑通跪下：\"将军！谢谢您\"

    叶琛闭了闭眼，将孩子扶起：\"你怎会落到李德全手里？\"

    \"奴婢一直在浣衣局\"小顺子抽噎着，\"上月李公公来挑人，认出奴婢是福安叔的徒弟，就\"

    叶琛眼中寒光一闪。这是故意折辱太子旧人！他轻轻检查小顺子手腕上的淤青，发现还有烫伤的痕迹。

    \"老周，带他去上药。\"叶琛声音平静得可怕，\"明月，去查查宫里还有多少东宫旧人。\"

    崔明月领命而去，不多时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公子，郑贵妃把当年东宫的奴才都集中在了冷宫偏院，日日折磨\"

    叶琛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景仁宫内，李公公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裳。

    \"废物！\"郑贵妃将茶盏砸在他面前，\"查个云裳阁都能让叶琛摆一道！\"

    碎瓷片飞溅，划破李公公的脸颊，他却不敢擦拭：\"娘娘明鉴，那叶琛手握''如朕亲临''令牌，奴才实在\"

    \"令牌？\"郑贵妃突然眯起眼睛，\"陛下自他班师回朝，因为身体欠安，都没见过他，哪来的令牌给他？\"

    李公公猛地抬头：\"娘娘是说\"

    \"定是假的！\"郑贵妃指甲掐进掌心，\"你当时为何不揭穿？\"

    \"奴才奴才被那杀气所慑\"李公公声音越来越小。

    郑贵妃气得发笑：\"好个叶琛，战场上的威风都耍到宫里来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你说他要走了小顺子？\"

    \"是，那小崽子现在\"

    \"等等。\"郑贵妃突然起身，\"小顺子可是当年东宫那个老太监的徒弟？\"

    见李公公点头，郑贵妃眼中迸出毒蛇般的寒光：\"本宫记得，东宫旧人都关在冷宫偏院？\"

    \"正是，共二十八人。\"

    \"好，本宫倒要看看，叶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郑贵妃冷笑一声，转身步入内室，换上一身华丽的宫装，头上的金钗玉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备轿，本宫要去看看皇上。\"

    夜晚时分，叶琛的手指轻轻抚过小顺子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烫伤痕迹，少年疼得直哆嗦，却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谁干的？\"叶琛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小顺子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回、回公子的话，是是郑贵妃娘娘身边的李嬷嬷\"

    叶琛眼中寒光一闪，转头看向崔明月：\"你方才说，东宫旧人都被关在冷宫偏院？\"

    崔明月点头，脸色凝重：\"二十八人，一个不少。郑贵妃每日派人''照看''，说是要替陛下好好管教这些''背主忘恩''的奴才。\"

    \"背主忘恩？\"叶琛冷笑一声，\"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起身，黑色锦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备马，我要进宫。\"

    老周急忙拦住：\"公子不可！此时宫门已闭，若无诏令\"

    \"令牌在此，谁敢拦我？\"叶琛从怀中取出那枚金漆木牌，上面的\"如朕亲临\"四个字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崔明月眉头紧锁：\"公子，郑贵妃明显是在设局引您入瓮。若她咬定您的令牌是假\"

    \"那就让她咬。\"叶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是她郑家的牙口硬，还是我的手段狠。\"

    与此同时，景仁宫内。

    郑贵妃斜倚在贵妃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李德全，你说叶琛要走小顺子，是为何？\"

    李公公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回娘娘，那小崽子被带走时，叶琛的脸色难看得紧。\"

    \"呵\"郑贵妃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东宫那些贱奴关在冷宫多久了？\"

    \"回娘娘，自太子被废那日起，就被关起来了。\"

    \"那时间不短了\"郑贵妃眯起眼睛，\"够久了。传本宫口谕，今晚给那些贱奴加餐，本宫要他们生不如死。\"

    李公公身子一颤：\"娘娘的意思是\"

    \"当年，东宫不是讲究体面吗？\"郑贵妃把玩着腕上的玉镯，\"那就让他们体面地去死。\"

    夜色如墨，叶琛一袭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翻越宫墙。崔明月紧随其后，两人如鬼魅般穿梭在宫殿阴影中。

    \"公子，前面就是冷宫偏院。\"崔明月压低声音，\"守卫比平日多了三倍。\"

    叶琛眯眼望去，果然见到偏院外灯火通明，数十名禁军持刀而立。他冷笑一声：\"做贼心虚。\"

 第52章 冷宫

    正欲行动，忽听偏院内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叶琛脸色骤变，身形一闪已跃上墙头。崔明月阻拦不及，只得紧随其后。

    偏院内的景象让叶琛瞳孔骤缩，二十余名东宫旧人被铁链锁在院中，每人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食\"。一名老太监被一名壮硕嬷嬷按住正将滚烫的粥往他嘴里灌。

    \"老不死的，娘娘赏你的饭，你敢不吃？\"李嬷嬷狞笑着，滚烫的粥水顺着老太监嘴角流下，烫出一片水泡。

    叶琛认出那是东宫福睿太监，曾经亲手将他抱上马背的人。

    叶琛右手一翻，三根细如牛毛的梅花针已夹在指间。崔明月见状，立刻按住他的手腕，摇头低语：\"公子，暴露不得。\"

    墙下，滚烫的粥水已经将福睿的嘴角烫得皮开肉绽。老太监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吞咽。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嬷嬷狞笑着揪住福睿花白的头发，\"给我用嘴吃下去！\"

    叶琛眼中寒光暴涨。他轻轻挣脱崔明月的手，手腕一抖，三根梅花针破空而出，在月光下几乎看不见轨迹。

    \"啊！\"李嬷嬷突然怪叫一声，滚烫的粥水溅在李嬷嬷脸上，瞬间烫起一片红疱。她哀嚎着捂住脸，倒退几步，手中的粥碗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留下几句狠话，就赶紧离开冷宫了。

    崔明月瞪大眼睛。她知道叶琛最近在研究暗器，却没想到能精准同时命中三人要穴。

    叶琛做了个手势，两人悄无声息地滑下墙头，借着阴影摸到偏院角落。

    \"公子这手''梅花映雪''越发精妙了。\"崔明月小声赞叹。

    叶琛没答话，快步走到福睿跟前。老太监已经意识模糊，却还在本能地抗拒那碗毒粥。叶琛小心地托起他的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两粒药丸喂入他口中。

    \"暂时护住心脉。\"叶琛声音低沉，\"但这毒\"

    崔明月已经检查了其他东宫旧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公子，粥里都下了慢性毒药。小顺子说郑贵妃每天换着花样折磨他们。\"

    叶琛指尖微颤，他轻轻掀开一个老宫女的衣袖，只见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有些已经溃烂流脓。再查看另一人，脚底布满焦黑的烙铁痕迹。

    偏院大门突然传来开锁声。叶琛一把拉住崔明月，两人闪身躲到一口破缸后面。

    \"李嬷嬷？娘娘等着回话呢！\"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探头进来，看到院中情形愣住了，\"这这是\"

    叶琛指尖又扣上一枚梅花针，却被崔明月按住。只见她屈指一弹，一粒小石子击中远处铁链，发出\"铛\"的一声响。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灯笼差点脱手。他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看到地上滚落的粥碗和洒出的米粒，顿时脸色煞白：\"完了完了，差事办砸了\"

    趁他慌乱之际，叶琛二人已经翻墙而出。直到离开冷宫百余丈，崔明月才低声道：\"公子，为何不直接亮明身份？\"

    \"时机未到。\"叶琛脚步不停，\"郑贵妃敢如此明目张胆，必定有所依仗。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两人避开巡逻禁军，从一处废弃角楼翻出宫墙。城西的云裳阁还亮着灯，老周早已备好热水和干净衣物等候。

    \"公子，小顺子醒了。\"老周接过沾了夜露的外袍，\"一直在哭，说对不起福公公。\"

    叶琛洗了把脸，冰冷的水让他更加清醒：\"我去看看。\"

    厢房里，小顺子蜷缩在榻上，手腕脚踝都缠着白布。见叶琛进来，少年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躺着。\"叶琛在榻边坐下，\"告诉我，福公公最后可有说什么？\"

    小顺子眼泪嗒嗒往下掉：\"回公子，福爷爷前几日就说说他撑不住了。让我一定记住''玉匣''二字，说只有殿下知道在哪\"

    叶琛眸光一凝。玉匣？他继承的记忆里并没有这物件。

    \"郑贵妃这么折腾这些太子旧人，肯定是想知道什么？\"

    \"奴婢不知\"小顺子打了个寒颤，\"只听李嬷嬷说，娘娘嫌我们浪费米粮还说要给新人腾地方\"

    崔明月与叶琛交换了个眼神。所谓\"新人\"，恐怕是郑贵妃要安插的耳目。

    \"公子，当务之急是找个由头把人救出来。\"崔明月递上热茶，\"硬抢不是办法。\"

    突然问道：\"去让咱宫里的人打听打听皇上最近最关心什么？\"

    老周不假思索：\"南巡筹备。礼部已经忙了半月，听说陛下要效仿先帝巡幸江南的旧制。\"

    茶杯在叶琛手中一顿。他眼中精光一闪：\"先帝南巡时，东宫是不是留了一套完整的仪程记录？\"

    \"正是！\"崔明月眼睛一亮，\"当年福公公亲自参与编撰，东宫书房应该还存着底本。\"

    叶琛嘴角微扬，转向小顺子：\"你可知福公公平日最常去东宫哪个书房？\"

    小顺子努力回想：\"福爷爷常去去春晖堂西边的暖阁，说那里朝阳，晒书最宜。\"

    \"春晖堂暖阁\"叶琛闭目回忆东宫布局，突然睁眼，\"可是有紫檀书架、窗前摆着绿釉瓷墩的那间？\"

    \"公子怎知？\"小顺子惊讶道，\"那瓷墩还是殿下赏的，福爷爷最爱在那打盹\"

    叶琛与崔明月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继承的记忆里确实有这间书房的印象，但\"玉匣\"却毫无头绪。

    \"老周，备笔墨。\"叶琛起身走向书案，\"我要给皇上写封折子，就说金鳞卫查获前朝余孽密谋在南巡途中行刺，需调阅先帝南巡旧档比对可疑之处。\"

    崔明月会意：\"公子是想借查案之名，讨要东宫旧人协助？\"

    \"不止。\"叶琛蘸墨挥毫，\"我要奏请重建南巡仪仗司，专司筹备事宜。陛下最重孝道，以''遵循先帝旧制''为由，他必会应允。\"

    笔锋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叶琛边写边道：\"名单上懂仪制的旧人，正好充入仪仗司。至于其他人\"他笔尖一顿，\"就说需查问当年细节，暂调锦衣卫看管。\"

 第53章 玉匣

    老周忍不住赞叹：\"公子妙计！这般光明正大要人，郑贵妃就算咬碎银牙也阻拦不得。\"

    \"未必。\"叶琛吹干墨迹，\"郑贵妃能在后宫横行多年，靠的不只是圣宠。\"他转向崔明月，\"去查查，最近景仁宫和相府之间，有什么往来。\"

    崔明月领命而去。叶琛又详细询问小顺子东宫旧人的特长，将可用之才一一记下。窗外，天已蒙蒙亮。

    景仁宫偏殿，烛火通明。

    郑贵妃卸了钗环，一袭素白中衣倚在软榻上。她面前跪着的正是方才那个提灯小太监。

    \"你说李嬷嬷三人突然动弹不得？\"郑贵妃指尖轻叩案几。

    \"回娘娘，奴才进去时，嬷嬷就像中了邪，眼珠子能转却说不了话。\"小太监额头抵地，\"那粥粥都洒了\"

    郑贵妃突然笑了：\"有意思。去请邹相，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忙退下。不多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从侧门悄然而入。斗篷掀开，露出当朝宰相邹远道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

    \"娘娘深夜相召，所为何事？\"邹远道拱手，声音沙哑如磨砂。

    郑贵妃使了个眼色，宫女们立刻退下，只留心腹在门口守着。

    \"废太子的人出手了。\"郑贵妃眯起眼睛，\"用暗器伤了我让去喂福睿公公的嬷嬷，却又不露行迹。\"

    邹远道眉头一皱：\"发现了？\"

    \"迟早的事。\"郑贵妃把玩着腕上玉镯，\"那些贱奴撑不了多久，本宫担心的是他们万一说出什么。\"

    邹远道沉吟片刻：\"老臣已安排妥当，五皇子立储之事，三日后大朝会上便会提出。只要陛下病情稍有反复\"

    \"不够。\"郑贵妃突然压低声音，\"那个玉匣，还没找到？\"

    \"东宫翻了个底朝天，毫无踪迹。\"邹远道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除非在废太子党人的手里。\"

    郑贵妃猛地坐直：\"你可有怀疑的人\"

    \"这叶琛，太像废太子。\"邹远道声音几不可闻，\"老臣派人查过，叶琛出现的时间、地点，都与当年那场大火吻合。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郑贵妃一眼，\"他对东宫旧事知之甚详。\"

    郑贵妃指尖掐入掌心：\"若真如此，更留他不得！''那个人''准备好了吗？\"

    邹远道点头：\"三日后动手。正好趁南巡筹备最忙乱之时。\"

    \"好。\"郑贵妃眼中闪过狠毒，\"本宫倒要看看，是太子替身的本事大，还是先太子留下的秘密值钱！\"

    云裳阁密室内，叶琛正对着东宫图纸苦思冥想。

    \"春晖堂暖阁\"他手指顺着图纸移动，\"若有密室，应该在这面墙后。\"

    崔明月匆匆进来：\"公子，查到了。这半月来，邹远道以请安为名，五次夜入景仁宫。更奇怪的是\"她压低声音，\"每次都有个戴兜帽的人同行，禁军都不敢查问。\"

    叶琛眸光一凛：\"看来郑邹二人，所谋不小。\"

    \"还有一事。\"崔明月递上一张纸条，\"郑贵妃今早秘密召见了钦天监正。\"

    叶琛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天现异象，紫微偏移，当立新储。\"

    \"好一个''紫微偏移''！\"叶琛冷笑，\"这是要为五皇子造势了。\"

    他起身踱步，突然问道：\"小顺子可说过，郑贵妃折磨他们时，问过什么特别的话？\"

    崔明月回想道：\"说是总逼问''太子留下的东西''在哪还特别针对福公公，用烙铁烫他脚心\"

    叶琛猛地顿住脚步：\"脚心？\"他急速返回书案，重新审视东宫图纸，\"春晖堂暖阁瓷墩\"

    突然，他手指停在图纸某处：\"我知道了！玉匣不在书房，而在——\"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老周急促的敲门声：\"公子！宫里急召！皇上晕倒了！\"

    叶琛手中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老周额头沁出冷汗：\"刚传来的消息，陛下早上起来突然吐血昏迷，现在太医院所有人都去了宫内。\"

    叶琛眸光一凝。时机太巧了，他刚找到救东宫旧人的法子，皇帝就出事。这哪是病倒，分明是有人等不及了！

    \"备马，我即刻入宫。\"叶琛转向崔明月，\"你带人去春晖堂暖阁，把那个绿釉瓷墩挪开，下面地砖有暗格。\"

    崔明月眼睛一亮：\"玉匣？\"

    \"十有八九。\"叶琛系上披风，\"若找到，立刻送去给陈太医，就说是我寻来的''解毒方''。\"

    老周闻言大惊：\"公子是说陛下中毒了？\"

    \"九成把握。\"叶琛冷笑，\"郑贵妃昨日刚见过钦天监，今日皇上就''病倒''，接下来就该是''天象示警，当立新储''了。\"

    马蹄声急如骤雨。叶琛持令入宫时，大殿外已跪满了大臣。年幼的五皇子南宫琪一身杏黄蟒袍站在最前，脸上悲戚，眼中却闪着掩不住的喜色。

    \"叶大人来了。\"邹远道捋着灰白胡须，语带深意，\"陛下昏迷前还念叨着南巡之事呢。\"

    叶琛拱手行礼，目光扫过殿前众人：\"诸位大人，太医怎么说？\"

    \"陈太医说是急火攻心。\"五皇子小声抢着道，\"需要静养\"

    \"微臣略通医理，可否容我一观？\"叶琛不等回应，已大步迈向殿门。

    邹远道横跨一步拦住：\"叶大人，这不合规矩？\"

    \"下官奉旨协理南巡事宜。\"叶琛亮出令牌，\"若陛下有恙，南巡推迟，下官总得亲耳听听太医诊断，才好调整部署。\"

    僵持间，殿内传来虚弱的咳嗽声：\"让叶卿进来\"

    众人变色。叶琛快步进殿，只见老皇帝躺在龙榻上，面色灰败，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血渍。陈太医跪在榻边，额头贴地不敢抬头。

    \"臣参见陛下。\"

    叶琛来到龙榻前，指尖不着痕迹地搭上皇帝手腕，三指轻按寸关尺。脉象虚浮而数，舌苔薄白——这哪是什么急症，分明是虚不受补的症状！

    \"陈太医。\"叶琛不动声色，\"陛下近日用了什么补品？\"

 第54章 龙潭虎穴

    跪在地上的老太医身子一抖：\"回、回大人，陛下连用七日高丽参汤，是、是贵妃娘娘亲自熬的\"

    叶琛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果然如此！他现代医学院选修的中医课上讲过，体质虚弱者若大补过度，反而会气血逆行。

    \"陛下无碍。\"叶琛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殿内人听清，\"只是补得过猛，气血上涌。喝些陈皮山楂水疏导即可。\"

    皇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郑贵妃突然尖声道：\"胡说！陛下明明吐血昏迷，怎会只是小恙？叶琛，你莫非想谋害圣驾？\"

    \"娘娘言重了。\"叶琛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瓶，\"这是家传的''顺气丸''，取陈皮、山楂、茯苓等常见药材所制。若娘娘不放心，可让陈太医验看。\"

    陈太医颤抖着接过药丸，掰开一闻，眼睛突然瞪大：\"这这配方\"他猛地抬头看向叶琛，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如何？\"皇帝虚弱地问道。

    \"回陛下，此药确实对症。\"陈太医伏地叩首，\"老臣愚钝，竟未看出陛下是虚不受补\"

    郑贵妃脸色刷地变白。叶琛趁机道：\"陛下，参汤虽好，但连饮七日确实过猛。不知是哪位太医给娘娘出的方子？该当问责。\"

    皇帝眼中寒光一闪。老狐狸立刻听出弦外之音，郑贵妃为何突然殷勤送参汤？又为何坚持要连用七日？

    \"刘德全。\"皇帝声音突然冷厉，\"去查查近日景仁宫的药材出入。\"

    郑贵妃指尖掐进掌心，强笑道：\"陛下，臣妾也是一片好心\"

    \"爱妃有心了。\"皇帝拍拍她的手，眼神却冷得像冰，\"叶卿，南巡之事你多费心。朕乏了，都退下。\"

    叶琛知道火候已到，行礼退出。刚出殿门，就被邹远道拦住：\"叶大人好医术啊，连陈老太医都自愧不如。\"

    \"家学罢了。\"叶琛面不改色，\"下官祖上出过游方郎中。\"

    邹远道眯起三角眼：\"是么？老臣记得，先太子南宫博也曾精通医理\"

    空气瞬间凝固。叶琛心跳如鼓，面上却笑得云淡风轻：\"相爷说笑了。下官一介武夫，怎敢与先太子相提并论？\"

    正僵持着，崔明月匆匆赶来：\"大人！南巡仪仗司出了岔子，急需您定夺！\"

    叶琛顺势告辞。转过宫墙，崔明月立刻低声道：\"公子，冷宫那边加派了三倍守卫，我们的人靠近不得。\"

    \"无妨。\"叶琛从怀中取出一道盖着兵部印的公文，\"我刚从陛下那讨了手谕，调东宫旧人协助整理南巡仪程。你持此令去要人。\"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高明！光明正大要人，郑贵妃阻拦不得。\"

    \"未必。\"叶琛冷笑，\"老狐狸肯定留有后手。你带人去时，务必注意\"他附耳低语几句，崔明月连连点头。

    冷宫偏院外，崔明月一袭官服，身后跟着十名锦衣卫。

    \"奉旨提调东宫旧人。\"她亮出公文，\"即刻放行！\"

    守门的禁军统领王焕之验过印信，却为难道：\"大人恕罪，贵妃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

    \"王统领。\"崔明月突然压低声音，\"叶大人让我带句话''还记得春晖堂的绿釉瓷墩吗？''\"

    王焕之瞳孔骤缩。这暗号只有当年东宫心腹才懂！他立刻挺直腰板：\"末将这就开门！\"

    偏院门一开，腐臭味扑面而来。二十余名东宫旧人被铁链锁在院中，大多奄奄一息。小顺子蜷缩在角落，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化脓。

    \"全部带走。\"崔明月强忍怒气，\"叶大人要亲自问话。\"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哟，这不是崔大人吗？什么时候锦衣卫也管起宫人调配了？\"

    李公公带着一队金吾卫堵在门口：\"贵妃娘娘有令，这些贱奴涉嫌谋逆，谁也不能带走！\"

    崔明月冷笑：\"李公公，你是要抗旨？\"她唰地展开手谕，\"看清楚了，这上面盖的是陛下的印！\"

    李公公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尖笑：\"崔大人别急嘛。娘娘说了，要人可以，但得先让太医瞧瞧，免得把病气带出去。\"他一挥手，\"来啊，给这些贱奴''验身''！\"

    两名穿着太医服的人阴笑着上前，手中银针寒光闪闪。崔明月瞬间明白——这是要灭口！

    \"且慢！\"她厉声喝止，\"叶大人有令，所有人必须全须全尾地带回！\"

    \"这可由不得你。\"李公公一使眼色，金吾卫立刻围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墙头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本官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我的人！\"

    众人抬头，只见叶琛不知何时立在墙头，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高举一块蟠龙金牌，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御赐金牌在此，如朕亲临！\"叶琛声如雷霆，\"抗旨者，斩！\"

    满院人齐刷刷跪倒。李公公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那两名假太医转身就要跑，却被锦衣卫当场拿下。

    \"崔明月。\"叶琛跃下墙头，\"按名单点人，一个不少地带走。\"

    \"公子\"小顺子抓住叶琛衣角，\"福爷爷福爷爷他\"

    叶琛心头一紧：\"福公公怎么了？\"

    \"刚才他们说，今早被李嬷嬷带走了\"小顺子泪如雨下，\"说是说是贵妃娘娘要亲自''问话''\"

    叶琛眼中杀意暴涨。他一把揪起李公公的衣领：\"说！福睿在哪？\"

    李公公吓得尿了裤子：\"在、在景仁宫地窖娘娘说要问出''玉匣''的下落\"

    \"很好。\"叶琛松开手，声音冷得像冰，\"崔明月，你带人先回去。我去会会贵妃娘娘。\"

    \"公子不可！\"崔明月急道，\"景仁宫现在必是龙潭虎穴！\"

    叶琛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那就让郑贵妃尝尝这个。\"他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既然她喜欢用毒，本官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毒计''。\"

    景仁宫地窖内，福睿被铁链吊在半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老东西，再不说出玉匣下落，下一针就扎你眼珠子！\"郑贵妃手持银针，在烛火上慢慢烤热。

 第55章 安置宫人

    福睿虚弱地摇头：\"娘娘老奴真的不知\"

    \"不知？\"郑贵妃冷笑，\"南宫博那短命鬼最信任你，连东宫密道都告诉你，会不告诉你玉匣在哪？\"

    她正要下针，地窖门突然被撞开。李公公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娘娘！不好了！叶琛带着金牌闯宫，把那些贱奴都抢走了！\"

    \"废物！\"郑贵妃一针扎在李公公手上，\"本宫养你们何用！\"

    \"娘娘！前院走水了！\"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冲进地窖，脸上满是烟灰。

    郑贵妃手中银针一顿，柳眉倒竖：\"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哪来的火星子，把偏殿帘子点着了\"

    \"废物！都是废物！\"郑贵妃一甩袖子，\"李德全，去看着火势，别让那贱奴趁乱跑了！\"

    李公公捂着被扎伤的手，连滚带爬地出去了。郑贵妃转身继续逼问福睿：\"老东西，最后问你一次——\"

    \"娘娘是在找这个吗？\"

    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地窖阴影处传来。郑贵妃骇然回头，只见叶琛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三步远，手中托着一个碧玉雕成的匣子。

    \"你！\"郑贵妃瞳孔骤缩，\"你怎么进来的？\"

    叶琛轻笑：\"东宫密道，福公公方才不是提过吗？\"他缓步向前，玉匣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绿光，\"娘娘折磨这些旧人，不就是为了它？\"

    郑贵妃呼吸急促起来，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把它给本宫！\"

    \"可以。\"叶琛突然将玉匣往地上一摔。

    \"不！\"郑贵妃尖叫着扑过去。

    玉匣应声碎裂，却空空如也。郑贵妃愣在原地，随即暴怒：\"你敢耍本宫？！\"

    叶琛已经趁机闪到福睿身旁，一剑斩断铁链。老人像破布娃娃般跌落，被他稳稳接住。

    \"福公公，坚持住。\"叶琛低声道，同时将一个药丸塞入老人口中。

    郑贵妃突然冷静下来，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叶琛，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她拍了拍手，\"来人！\"

    地窖门轰然洞开，八名持刀侍卫冲了进来。但下一秒，这些人突然脸色发青，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

    \"你\"郑贵妃脸色大变，\"你下毒？\"

    叶琛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不过是些辣椒粉混了蒙汗药。娘娘的人太心急了，闻着味就倒。\"

    \"不可能！\"郑贵妃厉声道，\"本宫明明让人在宫中撒了解药！\"

    \"所以下官用的是川蜀特产的''鬼见愁''。\"叶琛微笑，\"这种辣椒，越解药发作越快。\"

    郑贵妃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镶宝石的匕首抵住自己咽喉：\"你再敢上前一步，本宫就死在这里！陛下醒来发现爱妃惨死，你觉得会放过你？\"

    叶琛叹了口气：\"娘娘何必如此？\"他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扔过去，\"喝下去，毒自解。\"

    郑贵妃狐疑地盯着水囊：\"你会有这么好心？\"

    \"信不信由娘娘。\"叶琛抱起福睿转身就走，\"不过提醒一句，''鬼见愁''半个时辰不入解药，会让人七窍流血而亡。\"

    身后传来慌乱的拔塞子声。叶琛唇角微勾，什么鬼见愁，不过是普通泻药罢了。但郑贵妃做贼心虚，必定会信。

    \"叶琛！\"郑贵妃喝完水，声音又恢复了高傲，\"今日之事，本宫记下了。\"

    \"彼此彼此。\"叶琛头也不回，\"对了，那水囊里掺了''百日断肠散''，解药每月初一我会派人送来。娘娘若不想肠穿肚烂，最近就安分些。\"

    \"你！\"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拦。她不确定叶琛话的真假，但宁可信其有

    密道幽深曲折。叶琛抱着福睿疾行，老人轻得像个孩子。

    \"坚持住，马上到安全地方了。\"叶琛低声道，感觉怀中人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福睿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浑浊的双眼泛起异样的光彩：\"殿下\"

    叶琛心头一震。这是福睿第一次当面认出他。

    \"老奴等到了\"福睿嘴角渗血，却带着笑，\"玉匣在殿下最爱的地方\"

    \"福伯别说话，留着气力——\"

    \"牡丹花下\"福睿的手突然垂下，再无声息。

    叶琛僵在原地。密道尽头透进的微光里，他紧紧抱住这个从小看护他的老人，喉头发哽。

    牡丹花下那是东宫后园，南宫博小时候偷偷埋\"宝藏\"的地方。七岁那年，他曾在最大那株牡丹下埋过一个铁盒

    \"公子！\"崔明月的声音从密道口传来，\"得手了吗？\"

    叶琛深吸一口气，抱起福睿的尸身：\"明月，准备棺木，要厚葬。\"

    云裳阁内，二十三名东宫旧人或坐或卧，空气中弥漫着金疮药的气味。小顺子正小心翼翼地给一个老嬷嬷换药，见叶琛进来，立刻要跪下行礼。

    \"都坐着。\"叶琛抬手制止，\"伤怎么样了？\"

    小顺子眼睛红红的：\"回公子，陈太医给的药好使，就是就是福爷爷他\"

    叶琛喉结动了动，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福伯的后事已安排妥当。这是他的遗物，你们留着做个念想。\"

    布包展开，里面是福睿常年挂在腰间的那枚铜钥匙。老嬷嬷们顿时哭成一片。

    \"公子大恩\"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太监颤巍巍叩首，\"老奴们这条贱命\"

    \"别这么说。\"叶琛扶起老人，\"从今往后，你们分三处安置。\"他转向崔明月，\"名单拟好了吗？\"

    崔明月递上一张纸：\"按公子吩咐，擅长女红的去城南绣坊，懂药材的随陈太医学徒，其余的分散在咱们京郊各庄子。\"

    \"不够。\"叶琛摇头，\"郑贵妃耳目众多，这些人必须彻底消失。\"他指向名单上几个名字，\"刘婆子、赵公公，你们明日随商队去江南。老周已经打点好了。\"

    被点名的两人愣住了：\"公子是要赶我们走？\"

    \"是保你们的命。\"叶琛声音低沉，\"郑贵妃不会善罢甘休。离京越远，越安全。\"

    崔明月补充道：\"商队是去给南安王府送绸缎的，沿途有王府护卫，最稳妥不过。\"

 第56章 七色牡丹

    叶琛又从袖中取出几份身契：\"这是新造的身份文书。从今往后，你们与东宫再无瓜葛。\"

    老太监接过文书，老泪纵横。那上面写着\"良民\"二字，对于宫奴出身的人来说，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公子\"小顺子突然跪下，\"奴婢不走！奴婢要留下伺候公子！\"

    叶琛看着这个满身是伤却眼神倔强的少年，叹了口气：\"你留下可以，但要改头换面。\"

    \"奴婢愿意！\"

    \"那就这么定了。\"叶琛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真要\"

    走出屋的叶琛独自站在云裳阁顶楼，远眺皇宫方向。

    \"公子，安排妥当了。\"翌日，崔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叶琛房内，\"咱们的人一直盯着景仁宫，郑贵妃果然大发雷霆。\"

    叶琛点头：\"她越慌，破绽越多。\"他转身问道，\"小顺子怎么样了？\"

    \"陈太医说都是皮外伤，养半个月就好。\"崔明月犹豫了一下，\"那孩子一直念叨牡丹园的事\"

    叶琛眸光一凝：\"牡丹园？\"

    \"说是福公公生前常带他去东宫后园照料牡丹，有株''七色牡丹''最是稀奇\"

    七色牡丹！叶琛脑中如电光闪过。南宫博七岁那年，正是在那株七色牡丹下埋的铁盒！

    \"明月，东宫现在什么情况？\"

    \"重兵把守。\"崔明月压低声音，\"自从咱们救出人后，郑贵妃加派了三倍守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叶琛指尖轻叩窗棂：\"那就让她自己请我进去。\"

    三日后早朝，叶琛一袭官服，手持玉笏出列：\"臣有本奏。\"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仍有些苍白：\"叶爱卿何事？\"

    \"启禀陛下，南巡仪程已拟妥大半，唯缺先帝当年巡幸江南时的详细记录。\"叶琛声音清朗，\"臣查知这些档案存于东宫春晖堂，请旨入内查阅。\"

    邹远道本想提出异议，没等开口，皇帝已经点头：\"准奏。着叶卿明日前往东宫查档。\"

    \"陛下！\"邹远道忍不住出声，\"东宫乃禁地\"

    \"爱卿多虑了。\"皇帝淡淡打断，\"叶卿是去办公务。再说，东宫闲置这么久，也该有人打理了。\"

    退朝时，郑贵妃的心腹宫女悄悄塞给叶琛一张纸条：\"娘娘请大人过目。\"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既往不咎，各退一步。\"

    叶琛轻笑，将纸条凑到宫灯上点燃。好一个\"既往不咎\"——福睿的命，那些东宫旧人的伤，就这么轻描淡写揭过？

    \"告诉娘娘。\"他对那宫女道，\"叶某记性太好，忘不了事。\"

    当夜，云裳阁密室内，叶琛正对着东宫图纸研究，小顺子在一旁奉茶。

    \"公子，您真要进东宫？\"少年忧心忡忡，\"那里现在全是郑贵妃的人\"

    \"正合我意。\"叶琛指着图纸上的一处，\"明日你随我去，认认那株七色牡丹。\"

    小顺子眼睛一亮：\"奴婢认得！福爷爷常说，那牡丹下埋着\"

    他突然捂住嘴。叶琛眯起眼睛：\"埋着什么？\"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小顺子慌乱摇头，\"福爷爷只说那下面有宝贝，是殿下小时候藏的\"

    叶琛心下了然。看来福睿连这孩子都没完全信任。正想再问，崔明月匆匆进来：\"公子，咱们派去盯景仁宫的人发现件怪事。\"

    \"说。\"

    \"每夜子时，都有个戴斗篷的人从侧门入宫，禁军见了他竟不敢盘查。\"

    叶琛指尖一顿：\"可看清样貌？\"

    \"没有。但\"崔明月压低声音，\"那人走路姿势奇特，像是左腿有旧伤。\"

    左腿有伤？叶琛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当年东宫大火那夜，有个黑衣人从火场跃出时，曾被横梁砸中左腿

    \"继续盯着，但别打草惊蛇。\"叶琛沉声道，\"另外，去查查朝中哪些武将左腿受过伤。\"

    崔明月领命而去。小顺子突然怯生生道：\"公子，奴婢想起一事那戴斗篷的人，会不会是''疤面将军''？\"

    \"疤面将军？\"叶琛挑眉。

    \"奴婢听李嬷嬷说过，郑贵妃有个娘家表哥，脸上有道疤，腿也瘸\"小顺子越说声音越小，\"说是说是专门帮娘娘处理''脏事''的\"

    叶琛眼中寒光乍现。若真如此，这人手上恐怕沾了不少东宫的血！

    \"小顺子，明日进宫后，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叶琛轻声道，\"咱们是去找东西，不是去报仇。\"

    少年重重点头，却没看见叶琛背在身后的手，已紧握成拳。

    报仇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相爷！急报！\"

    邹远道正在书房赏画，闻言头也不抬：\"何事惊慌？\"

    心腹师爷快步上前，递上一张字条：\"景仁宫刚传出的消息，叶琛明日要进东宫找东西，据说是玉匣。\"

    毛笔\"啪\"地折断在宣纸上，墨汁溅开如血。邹远道眼中寒光暴射：\"他怎会知道玉匣？\"

    \"据说是那老太监临死前透露的。\"师爷压低声音，\"更蹊跷的是，叶琛指名要去春晖堂和牡丹园\"

    邹远道猛地站起，案上茶盏翻倒。春晖堂！牡丹园！这两个地方连他都不清楚重要性，叶琛如何得知？除非

    \"备轿，即刻入宫！\"邹远道抓起官帽，\"另外，让''影卫''准备好。\"

    子时过半，叶琛正在云裳阁后院试剑，崔明月匆匆赶来：\"公子，出事了！东宫突然加派了禁军，说是发现可疑人影。\"

    剑尖在空中划出半道银弧，叶琛收势冷笑：\"邹远道动作倒快。\"

    \"不止如此。\"崔明月递上一封密信，\"刚收到的消息，邹相连夜入宫，现在还在皇上那没出来。\"

    叶琛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陛下咳血，疑药有异。\"

    手指一紧，信纸瞬间皱成一团。好个邹远道！这是要双管齐下，既阻他去东宫，又栽赃他谋害圣驾！

    \"公子，明日还按计划去东宫吗？\"

    \"去，当然去。\"叶琛眼中寒芒闪烁，\"不过得换种方式。\"

 第57章 废太子

    他附耳低语几句，崔明月先是诧异，继而露出钦佩之色：\"属下这就去安排。\"

    五更天，叶琛一袭官服来到东宫门前。果然，往日两名守卫变成了二十人，领队的还是禁军副统领赵戬，邹远道的得意门生。

    \"叶大人请留步。\"赵戬横刀拦住宫门，\"奉相爷令，东宫暂封，任何人不得入内。\"

    叶琛亮出圣旨：\"本官奉旨查档，赵统领是要抗旨？\"

    \"不敢。\"赵戬皮笑肉不笑，\"只是昨夜发现刺客踪迹，为保大人安全，需先搜查一番。请大人稍候。\"

    这一\"候\"就是半个时辰。眼看日头渐高，叶琛突然捂腹皱眉：\"本官突感不适，先去更衣。若搜查完毕，派人去值房寻我。\"

    赵戬不疑有他，拱手放行。叶琛拐过宫墙，立刻闪入一条隐蔽小径，这是福睿生前告诉他的东宫杂役通道。

    刚踏进荒废的牡丹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叶大人果然熟门熟路啊。\"

    叶琛心头一凛，转身只见一个疤面男子倚在廊柱旁，左腿微微弯曲。正是小顺子所说的\"疤面将军\"！

    \"阁下是？\"

    \"无名小卒罢了。\"疤脸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相爷让我问问叶大人，找玉匣做什么？\"

    叶琛暗中运气于掌：\"本官不知什么玉匣，只是来查南巡档案。\"

    \"是吗？\"疤脸人突然抽刀，\"那大人一定不介意我''护送''您查档了？\"

    刀光如雪劈面而来！叶琛侧身避过，袖中滑出一柄软剑。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疤脸人腿脚不便渐落下风，突然吹了声口哨。

    四周顿时冒出八个黑衣人！叶琛心知中计，正要突围，远处突然传来崔明月的高呼：\"叶大人！陛下急召！\"

    疤脸人动作一滞。叶琛趁机一剑挑飞他的面巾，下面赫然是一张被火烧毁的可怖面容！

    \"原来是你！\"叶琛瞳孔骤缩。这张脸他死都不会忘，正是当年屠杀东宫侍卫的凶手之一！

    疤脸人慌忙掩面，厉声道：\"拦住他！\"

    黑衣人一拥而上。叶琛且战且退，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跌入一个隐蔽地洞。落地后才发现，这竟是通往春晖堂的密道！

    皇宫大殿内气氛凝重。叶琛跪在殿中，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邹远道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叶卿。\"皇帝声音虚弱，\"邹相奏你私入东宫禁地，意图不轨，可有话说？\"

    叶琛不慌不忙：\"臣确实去了东宫，但为的是查证一事。\"

    叶琛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当年是有人构陷废太子勾结兵部，私调边军意图谋反！\"

    金銮殿上顿时一片哗然，皇帝抬手示意安静，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封信：\"呈上来。\"

    大太监刘德全小跑着取过信笺，皇帝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这这是\"

    \"此字并非出自废太子之笔。\"叶琛声音响彻大殿，\"而是有人刻意模仿！\"

    邹远道脸色骤变：\"叶大人此言差矣！当年笔迹经三司会审\"

    \"邹相莫急。\"叶琛从袖中又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废太子南宫博所有奏章副本，请陛下比对笔锋转折处的习惯。\"

    大太监刘德全急忙将竹简呈上。皇帝眯着眼比对，突然拍案：\"确实不同！太子写''军''字最后一笔向来上挑，这调兵手谕却是平收！\"

    郑贵妃在珠帘后猛地站起：\"陛下！叶琛这是\"

    \"娘娘别急。\"叶琛冷笑，又取出一叠纸张，\"这是臣从东宫密道所得，共二十三份，是郑贵妃身边的李公公平日习字的草稿，其中反复练习的，正是模仿太子笔迹！\"

    朝堂上一片哗然。一旁的李公公脸色煞白，指甲掐进掌心：\"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污蔑，请翰林院诸位大人一鉴便知。\"叶琛将证据递给最近的大学士，\"另外，臣还发现一事。\"

    \"李福明！\"叶琛突然一声暴喝，声震金銮殿。

    李公公浑身一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崔明月悄无声息地拦住了退路。

    叶琛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冷笑道：\"李公公，可认得这个？\"

    李公公定睛一看，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他三年前写给郑贵妃表兄郑枭的密信！

    \"这……这……\"李公公嘴唇哆嗦，冷汗涔涔。

    \"这封信，是你亲笔所写。\"叶琛声音冰冷，一字一顿，\"信中清清楚楚写着''殿下笔迹已仿得九分像，只待时机成熟，便可栽赃东宫谋逆。''\"

    满朝哗然！

    李公公双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颤声道：\"陛下！老奴冤枉啊！这信……这信定是叶琛伪造！\"

    \"伪造？\"叶琛嗤笑一声，转身对皇帝拱手道：\"陛下，李德全平日负责掌管内务府文书，他的笔迹，内务府存档的奏本、账册上比比皆是。只需取来比对，真假立判！\"

    皇帝面色阴沉，猛地一拍龙案：\"刘德全！即刻去内务府，取李德全经手的所有文书！\"

    李公公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如泥，自知自己这次算完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扑叶琛！

    \"叶琛！你去死！\"

    电光火石间，叶琛身形一闪，右手如铁钳般扣住李公公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

    \"啊——！\"李公公惨嚎一声，匕首当啷落地。

    叶琛冷笑：\"李福明，刺杀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李公公面如死灰，突然癫狂大笑：\"叶琛！你以为抓了咱家就能翻案？做梦！当年东宫大火，太子妃惨死，你以为……\"

    \"闭嘴！\"郑贵妃厉喝一声，猛地从珠帘后冲出，一巴掌扇在李公公脸上，\"你这狗奴才，竟敢谋害太子！\"

    李公公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随即反应过来，眼中满是怨毒：\"娘娘……您这是要？\"

    郑贵妃脸色铁青，正要再打，皇帝却猛地站起身，怒喝道：\"够了！\"

    殿内瞬间寂静。

 第58章 金蝉脱壳

    皇帝冷冷扫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李公公身上：\"李福明，伪造太子笔迹，栽赃谋逆，刺杀朝廷命官，罪无可赦！\"

    \"拖出去\"

    \"压入大牢，威逼审讯！\"

    李公公浑身一颤，随即疯狂挣扎：\"陛下！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唔！\"

    他话未说完，就被人一记手刀劈晕，直接拖了出去。

    叶琛看着李公公被拖走的背影，眼中寒芒闪烁。

    这只是开始！

    郑贵妃脸色苍白，强自镇定道：\"陛下，这狗奴才竟敢污蔑臣妾，臣妾……\"

    皇帝抬手打断她的话，冷冷道：\"郑氏，李福明是你宫里的人，此事，你脱不了干系。\"

    郑贵妃浑身一颤，正要辩解，叶琛却突然开口：\"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

    \"说。\"

    叶琛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沉声道：\"这是从李福明房中搜出的密账，记录了他这些年来，收受贿赂、买卖官职、甚至……暗害朝中忠良的罪证！\"

    \"其中，就包括三年前，毒杀户部尚书周大人的记录！\"

    \"什么？！\"皇帝勃然大怒，\"周爱卿……竟是被人毒死的？\"

    叶琛点头：\"账册上写得清清楚楚——''周尚书碍事，赐鸩酒一杯，白银五千两封口。''\"

    皇帝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李福明！\"

    \"来人！郑氏禁足景仁宫，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叶琛！\"皇帝看向叶琛，目光深沉，\"此案由你全权负责，一查到底！\"

    叶琛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臣，遵旨！\"心里说着：\"郑贵妃，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大牢深处，李福明蜷缩在潮湿的草堆上，手腕脚踝都戴着沉重的镣铐。月光从狭小的气窗透进来，照在他惨白的脸上。

    \"吃饭了。\"狱卒粗鲁地将一碗发馊的粥推了进来。

    李福明刚要伸手去接，突然瞳孔一缩，碗底赫然躺着一枚铜钱大小的黑色药丸！

    \"这是\"他浑身颤抖，知道这是郑贵妃派人送来的\"断肠散\"。

    一旦服下，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李福明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颤抖着手，将那碗粥推了回去，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大哥，求你了，这粥我不能喝……\"

    狱卒冷笑一声：\"不喝？你以为你能决定什么？不喝就饿着！\"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留下李福明一人，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李福明深知，这\"断肠散\"一旦服下，自己便再无生机。他环顾四周，这阴冷潮湿的天牢，自己这一辈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悲从中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恨，恨自己贪财好色，利欲熏心，落得今日之下场。

    但更恨的，还是那郑贵妃，若不是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他又怎会卷入这场皇权斗争的漩涡之中。

    就在他犹豫之际，牢房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李福明抬头，只见那狱卒已经倒地不起，脖子上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李公公，别来无恙啊。\"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景仁宫内，郑贵妃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连个老阉奴都杀不了！\"她厉声呵斥跪在地上的黑衣侍卫，\"叶琛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天牢？\"

    \"娘娘恕罪！\"侍卫额头抵地，\"叶琛派了锦衣卫日夜看守，我们的人刚动手就被发现了\"

    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那就执行第二个计划。\"她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枚玉佩，\"把这个交给提督赵大人，告诉他——\"

    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侍卫脸色大变：\"娘娘，这\"

    \"怎么？不敢？\"郑贵妃冷笑，\"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本宫手里。\"

    侍卫浑身一颤，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最终还是咬牙接过了玉佩：\"属下遵命。\"

    郑贵妃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侍卫退下。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眼中满是阴鸷。

    \"叶琛，你们以为本宫就这点手段吗？\"她自言自语道，\"本宫要让你们知道，这后宫，终究是本宫的地盘。\"

    此时，天牢中的李福明正惊恐地看着那黑衣人一步步逼近。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正是叶琛的心腹手下。

    \"李公公，叶大人有请。\"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李福明心知自己已是瓮中之鳖，但仍试图挣扎：\"叶大人？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抓我？\"

    黑衣人嗤笑一声：\"无冤无仇？李公公，你可知你手中握有多少人的把柄？

    这边的叶琛仔细翻阅供词，眉头突然一皱：\"这上面说，郑贵妃最近频繁召见九门提督赵焕？\"

    \"是，而且很奇怪，赵焕每次都是从后门进出\"

    叶琛猛地站起身：\"不好！郑贵妃要劫狱！\"

    子夜时分，一队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天牢。为首的正是九门提督赵焕！

    \"动作快点！\"赵焕低声命令，\"找到李福明就\"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阁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啊？\"叶琛带着数十名锦衣卫从暗处走出，似笑非笑地问道。一身黑衣人装扮的赵焕脸色大变

    \"拿下！\"

    赵焕见势不妙，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淬毒的短刀，厉声喝道：\"杀出去！\"

    他身后的黑衣人立即拔刀相向，与锦衣卫厮杀在一起。天牢狭窄的甬道内，刀光剑影交错，鲜血溅在斑驳的石墙上。

    叶琛冷笑一声，手腕一翻，三枚银针破空而出

    \"嗖！嗖！嗖！\"

    三名黑衣人应声倒地，咽喉处皆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赵焕瞳孔一缩，知道今日难以脱身，突然从袖中掏出一颗黑色弹丸，猛地砸向地面！

    \"轰！\"

    浓烟瞬间弥漫整个天牢，刺鼻的硫磺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咳咳……拦住他！\"叶琛厉声喝道。

    崔明月身形一闪，双刀如蝶翼展开，直追赵焕而去。然而烟雾太浓，等视线恢复时，赵焕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几滴血迹。

 第59章 瓮中捉鳖

    \"追！\"叶琛冷声道，\"他受了伤，跑不远！\"

    \"废物！一群废物！\"

    景仁宫内，郑贵妃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娘娘息怒……\"贴身嬷嬷战战兢兢道，\"赵大人虽失手，但好歹没被抓到活口……\"

    \"没抓到活口？\"郑贵妃冷笑，\"那李福明呢？他若招出本宫，叶琛岂会善罢甘休？\"

    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狠毒：\"去，告诉邹相，本宫要见他！\"

    深夜，邹远道悄然入宫，从侧门进入景仁宫。

    \"娘娘深夜召见，有何要事？\"邹远道低声道，眼中精光闪烁。

    郑贵妃冷冷道：\"叶琛已经查到李福明头上，再这样下去，本宫迟早被他咬死！\"

    邹远道捋了捋胡须，阴森一笑：\"娘娘莫急，老臣已有对策。\"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郑贵妃：\"这是北境密探送来的消息，突厥可汗已答应出兵，只待我们这边信号一发，他们便南下攻边关！\"

    郑贵妃眼睛一亮：\"你是说……\"

    邹远道压低声音：\"叶琛不是仗着军功嚣张吗？若边关告急，陛下必派他出征。届时，我们在军中安排死士，让他有去无回！\"

    郑贵妃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好！就这么办！\"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本宫还要再送叶琛一份''大礼''。\"

    翌日清晨，叶琛正在书房翻阅李福明的供词，崔明月匆匆赶来：\"公子，刚收到密报，邹远道昨夜秘密入宫，去了景仁宫！\"

    叶琛眉头一皱：\"他们果然按捺不住了。\"

    他沉思片刻，突然问道：\"边关最近可有异动？\"

    崔明月一愣：\"暂时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北境探子回报，突厥近日频繁调动兵马，似乎在准备什么。\"

    叶琛冷笑：\"果然如此！邹远道这是想借刀杀人！\"

    他猛地站起身：\"传令下去，加强边关戒备，另外，派人盯紧邹远道的府邸，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邹远道府中，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相爷，一切安排妥当，只待叶琛离京，我们的人便会动手！\"

    邹远道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叶琛，你以为抓了李福明就能扳倒郑贵妃？呵……本相要让你知道，这朝堂，终究是本相说了算！\"

    窗外，一道黑影悄然退去，正是叶琛派出的密探！

    \"公子，邹远道果然在策划边关兵变！\"崔明月低声道，\"我们的人截获了他派往北境的密信！\"

    叶琛接过密信，快速扫了一眼，冷笑道：\"好一个邹远道，竟敢勾结外敌！\"

    他沉思片刻，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他们想让我出征，那我就如他们所愿。\"

    崔明月一愣：\"公子真要离京？\"

    叶琛淡淡道：\"当然要离京，不过……\"

    他压低声音，在崔明月耳边说了几句。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高明！\"

    景仁宫内，郑贵妃斜倚在软榻上，听着探子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叶琛果然中计了！\"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等他离京，本宫便让他在边关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叶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和邹远道自投罗网！

    叶琛一身戎装立于校场，三千铁骑整装待发。皇帝亲赐践行酒，满朝文武皆来相送。

    \"叶爱卿此去边关，务必小心。\"皇帝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邹远道站在百官之首，捋须笑道：\"叶大人为国征战，实乃我朝栋梁。\"

    叶琛举杯一饮而尽，目光扫过邹远道身后几个面色阴鸷的将领，那都是邹远道安插的死士。

    \"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

    当夜，大军离京。城楼上，郑贵妃望着远去的火把长龙，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云裳阁地下密室，李福明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老周端着药碗进来，冷笑道：\"李公公，该喝药了。\"

    \"这这是什么？\"李福明惊恐地看着碗里漆黑的药汁。

    \"放心，死不了。\"老周捏住他的下巴强行灌下，\"公子说了，得留着你这条狗命作证。\"

    药汁入喉，李福明顿时浑身发软，连话都说不出来。老周满意地点头：\"这哑药能让你安分几日。\"

    突然，阁楼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是预警暗号！

    老周脸色一变，迅速熄灭烛火。透过密室气窗，他看见几个黑影翻墙而入，为首的赫然是邹远府上的侍卫统领！

    老周心中暗叫不好，公子交代的任务还未完成，绝不能让这些人坏了大事。他一把抓起铁链，将李福明拖进密室最深处的暗格中，又迅速掩上暗格的门，确保从外面看不出丝毫痕迹。

    几个黑影迅速逼近，推开密室大门。侍卫统领手持长剑，目光如炬：\"人呢？\"

    三十里外的官道上，叶琛突然抬手止住行军。

    \"大人，怎么了？\"副将疑惑道。

    叶琛嘴角微扬：\"本将忘了件要紧物事。\"他点了二十亲兵，\"你们随我回京取一趟，大军继续前行。\"

    崔明月会意，立即传令：\"全军听令，按计划行进！\"

    那几名邹远道安插的将领面面相觑，却不得不跟着大部队继续前进。

    云裳阁内，邹府的侍卫正在四处搜查。

    \"奇怪，明明探子说人藏在这里\"

    突然，四周火把大亮！叶琛带着锦衣卫从暗处涌出，将众人团团围住。

    \"深更半夜，诸位来本官府上找什么？\"叶琛把玩着手中短刀，似笑非笑地问。

    侍卫统领脸色大变：\"叶叶大人？您不是出征了吗？\"

    \"本将忘了带样东西。\"叶琛缓步逼近，\"现在，该你们交代了，是谁指使你们夜闯朝廷命官府邸？\"

    \"娘娘！不好了！\"宫女跌跌撞撞冲进寝宫，\"叶琛叶琛根本没离京！邹相派去的人都被抓了！\"

    郑贵妃手中玉梳\"啪\"地折断：\"什么？！\"

 第60章 贵妃入局

    郑贵妃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染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折断。她突然冷笑一声：\"好个叶琛，竟敢戏耍本宫！\"

    她猛地转身，从妆奁暗格取出一枚鎏金令牌：\"去，把这个交给九门提督赵焕，让他调集禁军，就说叶琛假传圣旨，意图谋反！\"

    宫女接过令牌，颤声道：\"娘娘，这\"

    \"还不快去！\"郑贵妃厉喝，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本宫倒要看看，是他叶琛的锦衣卫厉害，还是本宫的禁军更胜一筹！\"

    叶琛负手立于云裳阁庭院，\"大人，已经招了。\"崔明月递上供词，\"确实是贵妃派他们来劫李福明。\"

    叶琛扫了一眼，冷笑道：\"还不够。\"他蹲下身，盯着那统领的眼睛：\"想活命吗？\"

    统领惊恐地点头。

    \"那就替本官给郑贵妃带个话。\"叶琛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就说李福明已经招供，明日早朝，本官就要当众揭发她谋害太子一事。\"

    统领瞳孔骤缩：\"这这\"

    \"放心。\"叶琛拍拍他的肩，\"本官会''不小心''让你逃走的。\"

    景仁宫内，郑贵妃听完逃回来的统领汇报，脸色阴晴不定。

    \"娘娘，叶琛这是要置您于死地啊！\"心腹嬷嬷急道，\"不如我们\"

    \"慌什么？\"郑贵妃冷笑，\"叶琛以为本宫会坐以待毙？\"她转向那统领：\"叶琛现在何处？\"

    \"回娘娘，还在云裳阁，说明日早朝要\"

    \"备轿！\"郑贵妃突然起身，\"本宫要亲自去会会他！\"

    \"娘娘三思！\"嬷嬷急忙劝阻，\"这怕是陷阱\"

    \"本宫当然知道是陷阱。\"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但谁才是真正的猎人，还未可知呢！\"

    子时三刻，郑贵妃的凤辇悄然停在云裳阁后门。

    \"你们在外守着。\"郑贵妃吩咐随行侍卫，只带了两名贴身宫女进入。

    阁内烛火幽暗，叶琛独自坐在厅中品茶，见郑贵妃进来，故作惊讶：\"贵妃娘娘深夜造访，有失远迎。\"

    \"叶大人好雅兴。\"郑贵妃冷笑，\"明日就要弹劾本宫了，今夜还有心情喝茶？\"

    叶琛不慌不忙地斟了杯茶推过去：\"娘娘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慢慢聊？\"

    郑贵妃看都不看那茶杯：\"少废话！李福明在哪？\"

    \"娘娘何必着急？\"叶琛轻笑，\"不如先说说，当年您是如何构陷太子谋反的？\"

    \"放肆！\"郑贵妃猛地拍案，\"叶琛，你当真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她突然提高声音：\"来人！\"

    数十名禁军破门而入，将叶琛团团围住。九门提督赵焕持刀上前：\"叶大人，奉贵妃娘娘懿旨，你涉嫌谋反，请跟我们走一趟。\"

    叶琛面不改色：\"赵大人好大的胆子，没有圣旨就敢拿朝廷命官？\"

    \"本宫就是懿旨！\"郑贵妃厉声道，\"给本宫拿下！\"

    就在禁军要动手之际，叶琛忽然轻笑一声：\"娘娘好大的阵仗。\"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四周禁军，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过，娘娘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何我敢深夜约您至此吗？\"

    郑贵妃心中一凛，但面上仍强作镇定：\"哼，本宫倒要听听，你有何说辞。\"

    叶琛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轻放在桌上：\"娘娘先看看这个。\"

    郑贵妃疑惑地拿起密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信中内容，竟是她与朝中几位重臣勾结的证据。

    \"你……你从哪里得到这封信的？\"郑贵妃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叶琛。

    叶琛悠然自得地坐回原位，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娘娘不必管我从何处得来，只需知道，这封信若落入皇上手中，娘娘的下场，可想而知。\"

    郑贵妃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仍强作镇定：\"叶琛，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本宫？本宫在宫中多年，岂是你能撼动的！\"

    叶琛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怜悯：\"娘娘，您错了。这宫中，没有永远的胜者，只有永远的利益。您以为您投靠的那些人，真的会对您忠心耿耿吗？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只会第一个弃您而去。\"

    郑贵妃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却仍强撑着不愿示弱。叶琛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缓缓站起身。

    \"赵大人。\"叶琛转向九门提督，\"您确定要趟这浑水？您可知道，私自调兵包围朝廷命官府邸，是何等大罪？\"

    赵焕面色一变，握刀的手微微发抖。他虽是郑贵妃一派，但也知道今夜之事若传出去，自己难逃一死。

    \"赵焕！\"郑贵妃厉喝，\"别听他胡言乱语！拿下他，本宫保你荣华富贵！\"

    叶琛轻笑一声，又从袖中取出另一封信：\"赵大人，不如看看这个？这是您去年收受边关将领贿赂的证据，数额不小啊。\"

    赵焕脸色大变，额头渗出冷汗：\"叶大人，这这\"

    \"赵大人不必惊慌。\"叶琛温和地说，\"只要您现在带人退出云裳阁，今夜之事我权当没发生过。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郑贵妃，\"明日早朝，这些证据就会呈到御前。\"

    赵焕犹豫片刻，终于咬牙挥手：\"撤！\"

    \"赵焕！你敢！\"郑贵妃怒不可遏。

    \"娘娘恕罪！\"赵焕低声道，\"末将末将也是迫不得已！\"说完，带着禁军迅速退出了云裳阁。

    厅内顿时只剩下叶琛、郑贵妃和她的两名宫女。郑贵妃脸色阴晴不定，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叶琛精心设计的陷阱。

    \"娘娘现在愿意坐下来谈谈了吗？\"叶琛重新斟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郑贵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缓缓坐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叶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简单，我要当年构陷太子的全部证据，以及邹相与突厥勾结的密函。\"

    \"你疯了！\"郑贵妃失声道，\"邹相权倾朝野，你拿什么和他斗？\"

    \"这就不劳娘娘费心了。\"叶琛淡淡道，\"娘娘只需考虑，是与我合作，还是等着明日这些证据呈到皇上面前。\"

 第61章 平衡之术

    郑贵妃死死盯着叶琛，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你为何对太子之事如此执着？莫非你是太子旧部？\"

    叶琛笑而不答，只是从怀中又取出一物，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博\"字。

    郑贵妃看到玉佩，瞳孔骤然收缩：\"这这是太子的贴身玉佩！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叶琛收起玉佩，\"重要的是，娘娘现在该做选择了。\"

    郑贵妃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好，本宫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这些证据永远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

    \"娘娘放心。\"叶琛微笑，\"只要您信守承诺，我自然也会守口如瓶。不过\"他话锋一转，\"若娘娘日后再有异动，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郑贵妃冷哼一声：\"叶琛，你别得意太早。这宫中风云变幻，今日你占了上风，明日或许就\"

    \"那就拭目以待。\"叶琛打断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候不早，娘娘该回宫了。记住，三日之内，我要看到那些证据。\"

    郑贵妃起身，深深看了叶琛一眼，转身离去。她的背影依然高傲，但脚步却略显凌乱。

    待郑贵妃走后，崔明月从暗处走出：\"大人，她会守信吗？\"

    叶琛望着郑贵妃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她别无选择。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她。明月，派人盯紧景仁宫的一举一动。\"

    \"是。\"崔明月领命，又犹豫道，\"大人，您为何不直接揭发她？以我们手中的证据，足以\"

    \"还不到时候。\"叶琛摇头，\"郑贵妃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邹远道。留着她，对我们更有用。\"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个曾属于\"南宫博\"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复仇的战场。

    \"邹远道，郑贵妃\"叶琛低声自语，\"你们欠下的债，我会帮南宫博一笔一笔讨回来。\"

    夜风拂过，吹动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那个已经逝去的太子，又回到了这座皇城。

    郑贵妃的轿辇刚离开云裳阁不远，她便猛地扯开轿帘，对心腹宫女低声道：\"去告诉邹相，本宫有要事相商，老地方见。\"

    宫女领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郑贵妃靠在轿内软垫上，指尖不停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子。叶琛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让她如芒在背。\"他到底知道多少？\"郑贵妃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轿子转过御花园偏僻处，郑贵妃突然叫停：\"本宫想走走，你们在此等候。\"

    月色朦胧，郑贵妃独自走向假山后的凉亭。一个黑影早已等候多时。

    \"娘娘深夜相召，所为何事？\"邹远道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不耐。

    郑贵妃冷笑：\"相爷好大的架子！本宫差点被叶琛逼上绝路，你倒坐得住？\"

    \"叶琛？\"邹远道眉头一皱，\"他做了什么？\"

    郑贵妃将云裳阁之事简略道来，却隐去了密信的具体内容。\"他手上有我们往来的证据，还索要当年构陷太子的证物。相爷，这事若捅到皇上那\"

    邹远道眼中寒光一闪：\"娘娘是在威胁老夫？\"

    \"本宫是在提醒你！\"郑贵妃压低声音，\"叶琛不简单，他连你收受突厥贿赂的事都知道。\"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入邹远道心口。他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面上却不露分毫：\"娘娘多虑了。叶琛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有证据早就呈给皇上了。\"

    \"是吗？\"郑贵妃从袖中抽出一页纸，\"这是他给我的清单，上面连当年本宫送给突厥可汗的礼单都记得一清二楚。相爷觉得，这也是虚张声势？\"

    邹远道接过纸条，借着月光细看，脸色渐渐阴沉。清单上所列，确实都是致命把柄。

    \"他给了你几天期限？\"

    \"三日。\"郑贵妃盯着邹远道的表情变化，\"相爷打算如何应对？\"

    邹远道将纸条揉碎，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他想要证据，那就给他——送他上路时一起烧给他。\"

    郑贵妃心头一跳：\"你要杀他？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红人？\"邹远道嗤笑一声，\"娘娘别忘了，在这大晟朝，能让一个人红的是老夫，能让一个人死的也是老夫。\"

    他说完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脚步：\"对了，娘娘最好管住自己的嘴。若老夫倒了，下一个就是娘娘您。\"

    看着邹远道离去的背影，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她早知邹远道心狠手辣，却没想到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老狐狸\"郑贵妃咬牙切齿，\"你以为本宫会坐以待毙？\"

    她快步回到轿中，对另一名心腹宫女道：\"去告诉静安师太，把东西准备好，随时可能要用。\"

    云裳阁内，叶琛正与崔明月查看刚送来的密报。

    \"大人，刚收到消息，郑贵妃回宫途中秘密会见了邹相。\"崔明月递上一张纸条，\"地点在御花园西北角的假山后。\"

    叶琛嘴角微扬：\"果然沉不住气了。\"他手指轻叩桌面，\"可有人听到他们谈了什么？\"

    崔明月摇头：\"咱们的人不敢靠太近。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有个在御花园当值的小太监说看到两人争执，后来那小太监就失踪了。\"

    \"灭口？\"叶琛眼神一冷，\"邹远道还是这么心狠手辣。\"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兵法》，从夹层中抽出几张泛黄的纸：\"明月，你看看这个。\"

    崔明月接过一看，大惊失色：\"这是当年太子案的原始供词？大人从何处得来？\"

    \"李福明临死前交给我的。\"叶琛眼神幽深，\"他当年亲眼目睹了郑贵妃派人潜入东宫放置''谋反证据''的全过程。\"

    崔明月仔细阅读供词，越看越是心惊：\"上面说郑贵妃不仅构陷太子，还还毒杀了先皇后？\"

    叶琛没有回答，只是无意识地用左手拇指摩挲右手掌心，这是南宫博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大人\"崔明月欲言又止。

 第62章 证据争夺战

    叶琛这才察觉失态，迅速放下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崔明月低头掩饰眼中的疑虑，\"属下只是在想，郑贵妃真会交出证据吗？\"

    \"她当然不会全交。\"叶琛冷笑，\"但只要我们拿到一部分，就足够做文章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皇宫方向：\"邹远道现在一定在盘算如何除掉我。正好，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大人！\"崔明月惊呼，\"这太危险了！\"

    叶琛转身，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放心，我自有安排。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我要''不小心''让这份名单落到邹相门生手中。\"

    他递给崔明月一张纸，上面列着部分证据清单，却故意漏掉了最关键几项。

    崔明月恍然大悟：\"大人是要\"

    \"二虎竞食。\"叶琛眼中精光闪烁，\"我倒要看看，当邹远道发现郑贵妃瞒着他这么多事时，会作何反应。\"

    景仁宫内，郑贵妃正在寝殿暗格前徘徊。

    \"娘娘，真要交出那些东西吗？\"心腹嬷嬷忧心忡忡。

    郑贵妃冷笑：\"交？当然要交。不过\"她从暗格中取出一叠信件，精心挑选了几份无关紧要的，\"把这些抄录一份给叶琛。至于其他的\"

    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精致的胭脂盒，按下隐藏机关。盒底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枚小巧的钥匙。

    \"这把钥匙能打开静安庵佛龛下的暗格，那里放着本宫与突厥来往的真正密函。\"郑贵妃将钥匙交给嬷嬷，\"你亲自送去给静安师太，告诉她，除了本宫手谕，任何人来取都不得交出。\"

    嬷嬷刚领命离去，一名宫女慌张跑来：\"娘娘，不好了！九门提督赵焕被锦衣卫带走了！\"

    \"什么？\"郑贵妃手中茶盏落地，摔得粉碎。

    \"说是说是查出了他私通外敌的证据。\"宫女声音发抖，\"锦衣卫从他府上搜出了与突厥往来的书信。\"

    郑贵妃脸色煞白。赵焕知道的太多了，若他招供

    \"备轿！\"她猛地站起，\"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已经子时了，皇上早就歇下了\"

    郑贵妃这才想起时辰，颓然坐回椅中。她突然意识到，叶琛这一手不仅针对赵焕，更是在警告她，他能随时拿下她的人。

    \"好个叶琛\"郑贵妃指甲掐入掌心，\"这是逼本宫与他联手对付邹远道啊。\"

    她沉思片刻，突然对宫女道：\"去，把本宫那支金凤钗取来，明日一早送去给叶大人，就说本宫答应他的条件。\"

    宫女不解：\"娘娘，那金凤钗不是您最心爱的\"

    \"照做就是！\"郑贵妃厉声道。待宫女退下，她低声自语：\"叶琛，既然你要玩火，本宫就给你添把柴。看是你先烧死邹远道，还是先引火烧身！\"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整个皇宫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寅时三刻，静安庵外竹林沙沙作响。

    十余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为首之人做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分散开来，直扑后院禅房。

    \"搜！一定要找到那个佛龛！\"领头人压低声音道，正是邹远道的心腹，兵部右侍郎朱衡。

    忽然，一声清脆的铃响划破夜空。

    \"有埋伏！\"朱衡刚喊出口，数支弩箭已从暗处射来，两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保护大人！\"黑衣人们迅速围成一圈，刀光出鞘。

    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年约六旬的尼姑缓步走出，手中佛珠轻转：\"阿弥陀佛，深夜擅闯佛门净地，诸位施主好大的胆子。\"

    朱衡冷笑：\"静安师太，交出郑贵妃存放在此的东西，饶你不死。\"

    静安师太面不改色：\"贫尼不知施主所言何物。\"

    \"装糊涂？\"朱衡一挥手，\"给我搜！\"

    黑衣人刚要动作，四周突然亮起火把，二十余名身着劲装的女子从暗处现身，将朱衡等人团团围住，正是郑贵妃秘密培养的\"凤翎卫\"。

    \"杜大人，\"静安师太叹息，\"娘娘早有预料，命贫尼转告您：''相爷若执意如此，休怪本宫翻脸无情''。\"

    朱衡脸色铁青，咬牙道：\"动手！\"

    刀光剑影中，凤翎卫虽人数占优，但朱衡带来的都是邹相府上豢养的死士，一时竟斗得旗鼓相当。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庵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金鳞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朱衡闻言大惊：\"撤！\"

    但为时已晚，数十名金鳞卫已堵住所有出口，崔明月手持绣春刀立于院墙之上，冷声道：\"一个都别放走！\"

    \"大人，静安庵那边得手了。\"

    叶琛正在书房研究皇宫布局图，闻言抬头：\"东西拿到了？\"

    崔明月递上一个锦囊：\"佛龛下的密函在此。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朱衡带走了一部分。\"

    叶琛不慌不忙地打开锦囊，取出几封信件浏览，嘴角微扬：\"无妨，我本就想让他带走些东西。\"

    崔明月不解：\"大人，这可都是郑贵妃勾结突厥的铁证啊！\"

    \"铁证？\"叶琛轻笑，抽出其中一封信递给崔明月，\"你再仔细看看。\"

    崔明月接过信，借着烛光细看，突然瞪大眼睛：\"这字迹不对！郑贵妃的字我见过，这笔迹虽像，但起笔处少了她的习惯性回锋。\"

    \"聪明。\"叶琛赞许地点头，\"真的我早已调包，朱衡带走的不过是临摹品。但足以让邹远道对郑贵妃起杀心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邹远道生性多疑，看到这些''证据''，定会认为郑贵妃背着他与突厥另有勾当。到时候\"

    崔明月恍然大悟：\"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不错。\"叶琛转身，忽然皱眉，\"你怎么知道郑贵妃的字迹特征？\"

    崔明月神色一僵，随即掩饰道：\"属下属下之前查案时见过贵妃的手谕。\"

    叶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他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掌心，这个南宫博的习惯动作再次出现。

 第63章 陷阱

    崔明月目光微闪，突然道：\"大人，静安庵有条密道直通城外，若非您提前告知，我们根本堵不住朱衡。您是怎么知道这条密道的？据属下所知，这密道连锦衣卫卷宗都无记载。\"

    书房内空气骤然凝固。

    叶琛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李福明临死前告诉我的。他在东宫当差二十年，知道不少秘密。\"

    崔明月低头：\"原来如此。\"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尴尬。

    \"大人！\"一名金鳞卫慌张闯入，\"景仁宫来人，说郑贵妃请您即刻入宫，有要事相商！\"

    叶琛与崔明月对视一眼：\"看来，我们的贵妃娘娘坐不住了。\"

    景仁宫偏殿，郑贵妃一改往日华贵装扮，只着素衣，发间也无半点珠翠。

    \"叶大人好手段。\"郑贵妃冷笑，\"一边逼本宫交出证据，一边向邹远道通风报信。怎么，非要置本宫于死地不可？\"

    叶琛从容不迫地抿了口茶：\"娘娘此言差矣。若非下官派人及时赶到，静安庵的证据早落入邹相手中了。\"

    \"呵，\"郑贵妃凤目微眯，\"那你为何放走朱衡？别告诉本宫，锦衣卫留不住几个家奴！\"

    叶琛放下茶盏，直视郑贵妃：\"娘娘聪明。不错，我故意放他走，因为\"他压低声音，\"我要邹远道相信，您已背叛了他。\"

    郑贵妃瞳孔骤缩：\"你！\"

    \"娘娘息怒。\"叶琛微笑，\"您想想，邹远道若认定您另有所图，会如何应对？\"

    郑贵妃沉思片刻，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他会对本宫下手。\"

    \"不错。\"叶琛点头，\"而那时，娘娘除了与下官合作，别无选择。\"

    郑贵妃猛地站起，又缓缓坐下，脸上怒容渐渐转为冷笑：\"叶琛啊叶琛，本宫今日才算真正看清你。\"她纤长的手指轻叩桌面，\"说，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叶琛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我要这些人的罪证。他们都是邹远道的党羽，掌握六部要职。\"

    郑贵妃扫了一眼名单，嗤笑道：\"胃口不小。这些人若倒了，邹远道等于断去双臂。不过\"她抬眼直视叶琛，\"本宫凭什么帮你？\"

    叶琛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就凭这个。\"

    郑贵妃展开信笺，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大变：\"这这不可能！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已\"

    \"都已被灭口？\"叶琛接话，\"可惜百密一疏，还是有人留下了证据。娘娘，您当年毒杀先皇后时用的''醉仙散''，是从西域商人手中所得？\"

    郑贵妃手指微微发抖，信纸飘落在地。

    \"你你到底是谁？\"她声音发颤，\"这件事除了邹远道，没人知道！\"

    叶琛弯腰拾起信纸，轻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若这消息传到皇上耳中，即便您贵为贵妃，也难逃一死。\"

    殿内死一般寂静。

    良久，郑贵妃颓然道：\"你要的罪证，我会给你。\"她顿了顿，\"但你必须保证，这些事永远不见天日。\"

    \"成交。\"叶琛拱手，\"不过下官还有个条件。\"

    \"讲。\"

    \"我要自由出入景仁宫的权限。\"叶琛目光炯炯，\"有些事，需要亲自查证。\"

    郑贵妃犹豫片刻，终于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凭此物可通行无阻。但若让本宫发现你有二心\"

    \"娘娘放心。\"叶琛接过玉佩，\"我们的敌人都是邹远道，不是吗？\"

    他行礼告退，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崔明月在宫门外等候多时，见叶琛出来，连忙迎上：\"大人，如何？\"

    叶琛将玉佩递给她看：\"成了。郑贵妃已入彀中。\"

    崔明月大喜：\"那我们接下来\"

    \"不急。\"叶琛望向远处的宰相府方向，\"先让邹远道和郑贵妃狗咬狗。你派人盯紧宰相府，尤其是\"

    他突然停住，目光锁定在街角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身上。那小贩看似寻常，但腰间挂着的香囊却绣着特殊的金线纹样，邹府暗探的标志。

    \"尤其是注意他们派往宫中的眼线。\"叶琛压低声音，\"邹远道很快就会有动作。\"

    崔明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异常：\"大人眼力真好，这么远都能看清。\"

    叶琛心头一凛。确实，那香囊纹样细小，常人根本看不清。这是南宫博自幼习武练就的眼力，他一时大意竟忘了掩饰。

    \"走。\"他迅速转移话题，\"回衙门部署下一步。\"

    两人刚走出几步，一队禁军突然拦在面前。

    \"叶大人，\"领头的禁军统领抱拳，\"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宫见驾！\"

    崔明月脸色顿变：\"大人，这\"

    叶琛却似早有预料，从容道：\"有劳带路。\"

    转身瞬间，他低声对崔明月道：\"去告诉林太医，按计划行事。\"

    崔明月会意，迅速离去。

    叶琛随禁军走向深宫，心中暗忖：\"邹远道，你终于忍不住要亲自出手了吗？\"

    宫墙高耸，朝阳初升，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那个曾在这宫中生活了二十年的太子，终于要堂堂正正地回来了。

    皇帝寝宫内药香弥漫，龙榻上的皇帝面色蜡黄，不时咳嗽几声。邹远道立于榻左，郑贵妃陪侍在右，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叶琛刚踏入殿门，就感受到两道锐利的目光，邹远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郑贵妃则带着几分审视和疑惑？

    \"臣叶琛，叩见皇上。\"叶琛恭敬行礼，眼角余光却将殿内情形尽收眼底。六名带刀侍卫分立两侧，殿门不知何时已悄然关闭。

    \"爱卿平身。\"皇帝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深夜召你入宫，可知为何？\"

    叶琛刚要回答，邹远道突然上前一步：\"陛下，老臣有本奏！\"他从袖中抽出一叠文书，\"叶琛勾结边关守将赵元朗，密谋造反，证据确凿！\"

    郑贵妃适时递上一杯参茶：\"陛下，此事关系重大，相爷也是为国担忧啊。\"

 第64章 困兽犹斗

    叶琛心头一凛。好个郑贵妃，白日在景仁宫还与他密谋合作，转眼就倒向邹远道。但他面上不露分毫，反而露出惊讶神色：\"邹相此言从何说起？赵将军乃边关栋梁，岂会\"

    \"住口！\"邹远道厉声打断，将文书呈给皇帝，\"陛下请看，这是从赵元朗府中搜出的密信，上面明确提到与叶琛共谋大事！还有边关调兵的印信，皆与叶琛手笔吻合！\"

    皇帝翻阅文书，眉头越皱越紧。叶琛不用看也知道，那些\"证据\"必定伪造得天衣无缝。邹远道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叶爱卿，\"皇帝抬眼，目光复杂，\"你有何话说？\"

    叶琛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陛下明鉴，若臣真要谋反，会蠢到在文书上留下自己的印信吗？\"他转向邹远道，\"邹相，伪造边关印信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您确定这些是真的？\"

    邹远道冷笑：\"叶大人还想狡辩？来人，带证物！\"

    殿门开启，两名侍卫押着个五花大绑的将领进来。那人满脸血污，却仍挺直腰杆，正是边关副将周毅。

    \"周将军？\"叶琛确实吃了一惊。周毅是赵元朗心腹，怎会落入邹远道之手？

    \"陛下，\"周毅重重跪地，声音嘶哑，\"末将冤枉啊！赵将军从未\"

    \"闭嘴！\"邹远道厉喝，\"陛下，此人已招供，赵元朗与叶琛约定下月十五起兵，里应外合！\"

    叶琛注意到周毅手腕上有烙铁痕迹，显然受过酷刑。他无意识地攥紧右手，这是南宫博愤怒时的习惯动作。

    郑贵妃突然眯起眼睛。这个小动作，她太熟悉了那个少年太子被冤枉时，也是这样攥紧右手

    \"叶大人，\"郑贵妃声音轻柔却带着试探，\"本宫看你似乎很紧张？\"

    叶琛猛然警醒，松开手掌：\"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只是奇怪，边关将领无诏不得入京，周将军如何出现在此？莫非\"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邹远道，\"有人私自调兵？\"

    邹远道脸色微变，随即冷笑：\"叶琛，你休要转移话题！陛下，老臣请求立即将叶琛收押，严加审讯！\"

    皇帝咳嗽几声，没有立即回应。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叶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皇帝对他这个\"宠臣\"的信任到底有多深。

    \"叶爱卿，\"皇帝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却清晰，\"你可有自辩之词？\"

    机会来了！叶琛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陛下，臣确有证据证明清白。此信是赵将军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请陛下过目。\"

    郑贵妃突然起身：\"陛下龙体欠安，不如由臣妾\"

    \"不必。\"皇帝抬手制止，亲自接过信件。随着阅读，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气得浑身发抖：\"好大的胆子！\"

    邹远道大惊：\"陛下，这是\"

    \"你自己看！\"皇帝将信狠狠掷在地上。

    邹远道捡起信，只看了一眼就面如死灰。信中详细记录了他与突厥使节的秘密会面，包括承诺割让三座边城的对话，甚至还有他亲笔签名的密约副本！

    \"这这是伪造的！\"邹远道声音发颤，\"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这是叶琛精心布置的杀招。那封密信确实是他伪造的，但邹远道勾结突厥却是事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能让老狐狸自乱阵脚。

    皇帝剧烈咳嗽起来，郑贵妃连忙上前搀扶，却被推开。\"邹远道！\"皇帝声音嘶哑，\"朕待你不薄，你竟敢\"

    邹远道捧着那封密信，手指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如何倒下。

    突然，邹远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陛下！老臣老臣有罪啊！\"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老臣早该想到，赵元朗那贼子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叶琛心头一凛。不好，这老狐狸要反咬！

    \"邹相此言何意？\"皇帝眯起眼睛，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邹远道抬起头，老泪纵横：\"陛下明鉴，老臣半月前就收到密报，说赵元朗私通突厥。老臣为查实此事，假意与突厥使节会面，果然拿到了这份密约！\"他指着信纸，声音颤抖，

    \"老臣本想收集更多证据再禀报陛下，没想到没想到赵元朗竟恶人先告状，勾结叶琛反咬老臣一口！\"

    叶琛差点气笑出声。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了得！

    \"荒谬！\"叶琛厉声喝道，\"邹相莫非忘了，这信上可有您的亲笔签名！\"

    邹远道不慌不忙，又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陛下，老臣这里有赵元朗历年奏折的笔迹对照。您看这签名，分明是模仿老臣笔迹！\"他转向叶琛，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叶大人如此急着为赵元朗开脱，莫非你也是同谋？\"

    叶琛暗自咬牙。邹远道果然早有准备，连笔迹对照都随身携带。这是要置赵元朗于死地啊！

    郑贵妃突然轻咳一声：\"陛下，臣妾觉得此事蹊跷。不如先将赵将军召回京都对质？\"

    叶琛心头警铃大作。郑贵妃表面帮腔，实则包藏祸心，赵元朗若离开边关，突厥必定趁机入侵，到时候邹远道更可把罪责全推到赵元朗身上！

    \"陛下不可！\"叶琛急声道，\"边关不可一日无将，若赵将军离任\"

    \"叶爱卿多虑了。\"皇帝突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朕自有安排。\"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来人，传朕口谕：边关守将赵元朗即刻卸职回京，由副将周毅暂代军务。邹远道、叶琛禁足府中，等候三司会审！\"

    叶琛如坠冰窟。周毅？那不是刚刚被邹远道构陷的将领吗？皇帝这是不信他？

    邹远道却面露喜色，连连叩首：\"陛下圣明！老臣甘愿受审，以证清白！\"

    叶琛看向皇帝，却发现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复杂神色。那眼神仿佛在说配合朕演这出戏？

    \"臣遵旨。\"叶琛深深一揖，决定以退为进。

 第65章 忠臣蒙冤

    夜色如墨，叶琛府邸外多了几队禁军巡逻，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叶琛回到书房，点燃烛火，凝视着跳跃的火苗，陷入沉思。皇帝此举，究竟意欲何为？是真心怀疑他与邹远道有染，还是另有所图？

    他回忆起皇帝眼中的复杂神色，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若真是配合演戏，那这戏码又是为了什么？叶琛深知，朝堂之上，风起云涌，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他提笔疾书，一封封密信悄然送出，联络着京中暗藏的势力，准备应对可能的风暴。

    而书房内的崔明月急得直跺脚：\"大人，这下如何是好？赵将军若回京，必死无疑！\"

    叶琛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轮廓，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右手掌心，

    \"明月，你还记得诏狱的密道吗？\"叶琛突然问道。

    崔明月一怔：\"大人是说东华门外那条？可那是前朝太子南宫博派人挖的，早已废弃多年\"

    \"我自有办法进去。关键是，我们必须赶在赵将军到京前拿到邹远道勾结突厥的铁证。\"

    \"大人要夜探诏狱？太危险了！\"崔明月急道，\"况且诏狱现在关押着周毅将军，守卫必定森严\"

    \"正因如此，邹远道才会放松警惕。\"叶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以为胜券在握，定会露出马脚。\"

    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套夜行衣：\"你留在府中应付查访。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染病卧床。\"

    崔明月还想劝阻，叶琛已经推开书架后的暗门：\"放心，天亮前我一定回来。\"

    \"大人！\"崔明月突然叫住他\"

    叶琛身形一顿，没有回头。

    夜风呼啸，吹散了最后的话语。

    诏狱最底层，周毅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满是鞭痕。听到脚步声，他艰难地抬起头：\"又是来逼供的？老子说了，赵将军是清白的！\"

    \"周将军好骨气。\"叶琛从阴影中走出，摘下蒙面黑巾。

    周毅瞪大眼睛：\"叶叶大人？您怎么\"

    \"长话短说。\"叶琛迅速检查牢门锁具，\"邹远道陷害赵将军的证据藏在何处？\"

    周毅苦笑：\"末将不知。但\"他压低声音，\"赵将军上月截获了一批送往突厥的密信，就藏在边关大营的帅座下。\"

    叶琛眉头紧锁。边关远在千里，远水解不了近渴。

    \"还有一事。\"周毅突然道，\"邹远道三日前派心腹去过郑贵妃的景仁宫，出来时带着一个锦盒。\"

    郑贵妃？叶琛心头一震。难道那锦盒中就是

    突然，上方传来脚步声。叶琛迅速藏入阴影，只见一名狱卒领着个黑衣人下来。

    \"快点。\"狱卒低声道，\"相爷吩咐，天亮前必须拿到口供。\"

    黑衣人冷笑：\"放心，我的''蚀骨散''还没人撑得过一个时辰。\"

    叶琛瞳孔骤缩。邹远道这是要杀人灭口！

    待狱卒离开，叶琛悄无声息地绕到黑衣人身后，一记手刀将其击晕。

    \"周将军，跟我走。\"叶琛迅速解开镣铐。

    周毅摇头：\"不行，我若越狱，赵将军更洗不清罪名！\"他咬牙道，\"叶大人快去救赵将军！邹远道在城外十里亭埋伏了杀手，只等赵将军一到就\"

    话音未落，上方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有人劫狱！\"

    叶琛暗叫不好，连忙将黑衣人拖到暗处，取走他怀中的药瓶：\"周将军保重，我一定会救赵将军！\"

    他刚闪入密道，大批狱卒已冲了下来

    天色微明时，叶琛才潜回府中。崔明月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大人！宫里来人了，说皇上要单独召见您！\"

    叶琛擦去脸上血迹：\"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崔明月递上热毛巾，\"传旨太监说，陛下特意嘱咐，要您''从东华门入宫''。\"

    东华门？叶琛心头一震。那是南宫博小时候常走的偏门，皇帝这是在暗示什么？

    \"备轿。\"叶琛迅速换上官服，\"另外，派人去城外十里亭守着，务必拦住赵将军！\"

    崔明月领命而去。叶琛摸了摸袖中的药瓶，眼中寒光闪烁。邹远道，既然你要玩阴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轿子行至东华门，果然只有一名老太监等候。

    \"叶大人请随老奴来。\"老太监声音沙哑，\"陛下在寝殿等您。\"

    穿过熟悉的宫道，叶琛心中五味杂陈，那夜他就是从这里被押出皇宫的。如今物是人非，这宫墙却依旧巍峨。

    大殿内，皇帝独自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着几份奏折。

    \"臣叶琛，参见陛下。\"叶琛恭敬行礼。

    皇帝抬头，目光如炬：\"昨夜诏狱很热闹啊。\"

    叶琛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陛下明鉴，臣昨夜一直\"

    \"陛下明鉴，臣昨夜一直在府中养病，何来劫狱之说？\"叶琛面不改色地应对皇帝的质问，袖中的手指却微微发颤，那瓶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蚀骨散\"正贴着他的手腕，冰凉刺骨。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话锋一转：\"叶爱卿，赵元朗一案，你怎么看？\"

    叶琛心头一凛。皇帝这是给他机会为赵元朗辩解？还是另有所图？

    \"回陛下，臣以为赵将军忠心耿耿，绝不会勾结突厥。\"叶琛拱手道，\"反倒是邹相\"

    \"叶大人此言差矣。\"郑贵妃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只见她款款而入，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其中一人手捧锦盒。\"陛下，臣妾有要事禀报。\"

    皇帝眉头微皱：\"爱妃有何事？\"

    郑贵妃示意宫女打开锦盒，取出一封染血的书信：\"这是赵元朗亲笔供词，承认与突厥勾结，并指认叶琛是同谋！\"

    叶琛瞳孔骤缩。好快的动作！赵将军明明还未到京，这\"供词\"从何而来？

    \"娘娘此言差矣。\"叶琛冷笑，\"赵将军此刻应该还在来京途中，何来供词一说？莫非娘娘能未卜先知？\"

    郑贵妃不慌不忙：\"这供词是赵元朗在边关所写，由八百里加急送来。叶大人若不信，可比对笔迹。\"

    皇帝接过所谓供词，眉头越皱越紧：\"叶爱卿，此事你作何解释？\"

 第66章 寻找密函

    叶琛知道，此刻若直接否认，反而显得心虚。他突然躬身道：\"陛下，臣请求三司会审此案。若赵将军真有罪，臣甘愿同罪！\"

    这一招以退为进，反倒让郑贵妃神色微变。

    \"准奏。\"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明日午时，朕亲自主持三司会审。叶爱卿先退下。\"

    叶琛行礼退出，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出宫门，崔明月就急匆匆迎上来：\"大人，不好了！赵将军的囚车改道了，不在十里亭，而是直接押往刑部大牢！\"

    \"什么？\"叶琛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崔明月压低声音，\"更蹊跷的是，押送的官兵都戴着面具，不露真容。\"

    叶琛立刻明白了，这是要秘密处决赵元朗！一旦人死了，什么冤屈都白搭。

    \"备马！\"叶琛厉声道，\"去刑部大牢！\"

    刑部后巷，一队黑衣官兵押着辆密不透风的囚车缓缓前行。突然，巷子前后同时出现数名金鳞卫，堵住去路。

    \"奉旨查案，停车受检！\"崔明月高声喝道。

    黑衣官兵面面相觑，为首者沉声道：\"我等奉邹相之命押送要犯，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邹相？\"叶琛从暗处走出，冷笑一声，\"本官倒不知，何时起宰相可以越过刑部直接押犯人了？\"他一挥手，\"给我拿下！\"

    金鳞卫一拥而上，那队官兵竟不抵抗，丢下囚车四散而逃。叶琛心知有诈，亲自上前打开囚车门——只见赵元朗被铁链锁住，面色青紫，嘴角渗血，已然昏迷不醒。

    \"中毒了！\"崔明月惊呼。

    叶琛探了探赵元朗脉搏，迅速从袖中取出那瓶\"蚀骨散\"的解药。正是他从诏狱黑衣人身上所得。他捏开赵元朗的嘴，将解药灌入，同时按压几个穴位帮助药力运行。

    \"大人还懂医术？\"崔明月惊讶道。

    叶琛手上动作不停：\"略通皮毛。\"这哪是什么皮毛，分明是现代急救手法，但他此刻顾不得掩饰了。

    赵元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几口黑血，终于睁开眼睛。看到叶琛，他艰难地抓住叶琛衣袖：\"叶叶大人邹相景仁宫暗格\"

    话未说完，又昏死过去。

    \"景仁宫暗格？\"叶琛眼中精光一闪，\"明月，你带赵将军去安全地方。我去去就回！\"

    景仁宫西暖阁，郑贵妃正在听宫女汇报。

    \"娘娘，叶琛救走了赵元朗，还给他服了解药\"

    \"废物！\"郑贵妃怒摔茶盏，\"邹远道养的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她深吸一口气，\"去，把佛龛下的密函都烧了，一件不留！\"

    宫女刚领命而去，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郑贵妃警觉地回头：\"谁？\"

    没有回应。她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内室，却没注意到一道黑影从梁上悄然落下

    叶琛屏息凝神，躲在帷幔之后。他冒险潜入景仁宫，就是为了赵元朗所说的\"暗格\"。但景仁宫这么大，暗格会在哪？

    突然，他的目光被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胭脂盒吸引——那盒子与寝殿奢华风格格格不入，显得过于朴素。叶琛轻轻打开，果然发现夹层中藏着一把小巧的钥匙。

    \"原来在这\"叶琛无声自语。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床榻上方的《观音送子图》上。画轴略显陈旧，与周围崭新摆设形成鲜明对比。

    叶琛轻手轻脚取下画，果然发现墙上有道暗门。钥匙插入，轻轻一转，暗门应声而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封密函，最上面那封赫然写着《构陷赵元朗事宜》！

    叶琛迅速浏览内容，越看越是心惊。这竟是郑贵妃与邹远道密谋陷害赵元朗的详细计划，包括如何伪造证据、收买证人，甚至如何毒杀赵元朗灭口！末尾还有郑贵妃的亲笔签名和私印。

    \"终于找到铁证了\"叶琛刚要将密函收入怀中，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逼近。

    \"娘娘，佛龛下的密函已经\"

    叶琛暗叫不好，迅速闪到门后。郑贵妃推门而入，一眼就发现《观音送子图》被人动过。

    \"有刺客！\"郑贵妃厉声尖叫。

    叶琛知道无法躲藏，干脆破窗而出。身后传来郑贵妃歇斯底里的喊声：\"给本宫抓住他！格杀勿论！\"

    叶琛纵身跃出窗外，怀中密函却在翻越栏杆时滑落，不偏不倚掉入窗下的荷花池中。\"糟了！\"他伸手去捞，却只抓住几片湿透的纸屑，墨迹在水中迅速晕开，转眼化为乌有。

    \"在那边！抓住他！\"禁卫军的呼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叶琛顾不得惋惜，脚尖一点，身形如燕掠过假山。身后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一支流箭擦着他耳边飞过，带起一丝血线。

    \"游龙步？\"站在窗边的郑贵妃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叶琛逃遁的背影。这套轻功身法，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废太子南宫博。

    \"娘娘\"贴身宫女翠荷战战兢兢地凑近。

    郑贵妃一把抓住翠荷的手腕：\"去查！给本宫查清楚这个叶琛的底细！尤其是他五年前的所有行踪！\"

    \"是\"翠荷吃痛，却不敢挣脱。

    另一边，叶琛闪入一条狭窄的宫道，七拐八绕后，突然消失在一堵宫墙前。追兵赶到时，早已人影全无。

    \"见鬼了！\"禁军统领狠狠踹了一脚宫墙，\"继续搜！他跑不远！\"

    墙后密道中，叶琛背贴冰凉的石壁，等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他摊开手掌，看着那几片湿透的纸屑，唯一能证明赵元朗清白的铁证，就这样毁了。

    \"大人！\"崔明月早已在密道出口等候多时，见叶琛出来连忙迎上，\"得手了吗？\"

    叶琛摇头：\"证据毁了。\"

    \"什么？\"崔明月脸色煞白，\"那赵将军\"

    \"别急。\"叶琛眯起眼睛，\"郑贵妃在宫中经营多年，不可能只有一处藏匿罪证的地方。\"他忽然想起什么，\"明月，你可知郑贵妃身边那个叫翠荷的宫女，家住何处？\"

 第67章 关键人物

    崔明月一怔：\"好像在城西柳条巷大人要做什么？\"

    \"备轿。\"叶琛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我们去拜访一下翠荷的家人。\"

    柳条巷一间普通民宅内，翠荷的老母和幼弟正在用晚膳。突然，门被推开，一名锦衣公子缓步而入。

    \"你你是谁？\"老妇人惊恐地护住儿子。

    叶琛微微一笑，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老夫人不必害怕。在下叶琛，是翠荷姑娘的朋友。\"

    \"叶叶大人？\"老妇人显然听过这个名字，更加惶恐了，\"荷儿在宫中当差，很少回家\"

    \"我知道。\"叶琛温和地说，\"今日来，是想请老夫人帮个忙。\"他又放下一锭金子，

    \"请老夫人回忆一下，翠荷姑娘是否曾在无意中提起过宫中的某些隐秘之事，或是提及过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叶琛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试图让老妇人安心。

    老妇人双手微微颤抖，拿起桌上的银子和金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迟疑。她看了看身边的孩子，又望向叶琛，终于开口道：\"叶大人，荷儿每次回家都显得心事重重。有一次她醉酒后，含糊不清地提到了一个名字，说是宫里的大秘密，但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大秘密？能详细说说吗？\"叶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紧紧抓住老妇人的话头。

    老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面露困惑：\"荷儿没说清楚，我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秘密。但她当时的神情，明显是极为恐惧的。\"

    叶琛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决断。他站起身，对老妇人道：\"老夫人，今日之事还请务必保密，另外，我还想请老夫人安排一下，让我能与翠荷姑娘见一面，或许她能提供更多线索。我会确保她的安全，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叶琛的话语中带着诚恳与决心，他深深地看了老妇人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老妇人说道，\"我我这就托人给荷儿送信！\"

    叶琛嘴角微扬：\"有劳了。\"

    子时刚过，翠荷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约定地点，御花园废弃的偏亭。

    \"叶叶大人。\"她声音发抖，\"我娘和弟弟\"

    \"他们很好。\"叶琛负手而立，\"我想知道，郑贵妃在宫外还有何处藏匿密函？\"

    翠荷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翠荷姑娘，\"叶琛声音转冷，\"你可知道构陷边关大将是什么罪？一旦事发，作为贴身宫女的你，会被凌迟处死。\"

    \"我说！\"翠荷终于崩溃，\"娘娘在城外的静心庵还有一处密室，钥匙钥匙就在她每日佩戴的玉镯里！\"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很好。明日午时前，我要看到那把钥匙出现在御膳房第三个灶台下面。否则\"

    \"我明白！我明白！\"翠荷连连点头，跌跌撞撞地跑了。

    崔明月从暗处走出：\"大人，这丫头可靠吗？\"

    \"她不敢耍花样。\"叶琛望向景仁宫方向，\"备马，我们该去会会郑贵妃了。\"

    景仁宫外戒备森严，但叶琛手持御赐腰牌，守卫不敢阻拦。

    \"叶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郑贵妃端坐主位，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仿佛傍晚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叶琛也不废话：\"娘娘，明人不说暗话。赵元朗将军的命，我要了。\"

    郑贵妃嗤笑一声：\"叶大人好大的口气。就凭你手中那几张湿透的废纸？\"

    \"娘娘以为我只抄录了一份？\"叶琛故作惊讶，\"看来您不知道锦衣卫的规矩，重要证据必须誊抄三份，分处存放。\"

    郑贵妃手中茶盏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镇定：\"虚张声势。若你真有三份，何必冒险来景仁宫？\"

    \"因为我想给娘娘一个机会。\"叶琛缓步上前，\"赵元朗不过是个武将，死活无关大局。但若那份勾结突厥的密函传到皇上手中\"

    郑贵妃猛地站起，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那份密函？！\"

    叶琛心中一凛——他不过是根据之前线索猜测那盒子里有那封信，没想到真诈出来了！但他面上不露分毫：\"而且娘娘以为当年的事做得天衣无缝？先皇后临终前，可是留下了\"

    \"不可能！\"郑贵妃失控地尖叫，\"那贱人死前身边只有黄嬷嬷！\"她突然意识到失言，急忙住口。

    叶琛心头狂跳。黄嬷嬷！又一个关键人物！

    \"娘娘，\"叶琛突然改变策略，\"其实我们不必两败俱伤。您保赵元朗一命，我保证那些密函永远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

    郑贵妃死死盯着叶琛，突然冷笑：\"叶琛，你到底是谁？为何对宫中旧事如此了解？\"她缓步走近，\"你这双眼睛本宫越看越觉得熟悉\"

    叶琛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娘娘多虑了。下官只是奉命查案。\"

    \"是吗？\"郑贵妃带着疑问，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郑贵妃的手指紧紧掐住茶盏，指节发白。她死死盯着叶琛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他是南宫博的荒谬念头，但这怎么可能？

    \"娘娘何必如此紧张？\"叶琛故意用南宫博惯用的语气缓声道，\"下官不过是个查案的人罢了。\"

    郑贵妃呼吸一滞。这语调，这停顿的方式太像了！

    \"叶大人，\"她强自镇定，\"你到底想要什么？\"

    叶琛知道火候已到，不再绕弯子：\"三件事。第一，赵元朗必须活着回到边关；第二，邹远道要为此事担责；第三\"他压低声音，\"我要见黄嬷嬷。\"

    郑贵妃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果然\"她声音发抖，\"黄嬷嬷早就死了！\"

    \"是吗？\"叶琛冷笑，\"那为何我的人上月还在冷宫见过她？\"

    这纯属虚张声势，但郑贵妃的反应告诉他赌对了，黄嬷嬷确实还活着！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更漏滴答作响。郑贵妃突然挥手屏退左右，等宫女们退出后，她整个人仿佛泄了气般瘫在椅子上。

    \"邹远道这个老狐狸\"她咬牙切齿，\"本宫早该想到他会留一手。\"

 第68章 赵元朗平反

    叶琛心中一动，立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邹相何等精明？当年构陷太子，毒杀先皇后，暗害淑贵妃，哪件事不是他主谋？如今东窗事发，自然要找替罪羊。\"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郑贵妃，\"娘娘以为，他会选谁顶罪？\"

    郑贵妃脸色阴晴不定，突然问道：\"那些密函你真有三份？\"

    \"娘娘不妨赌一赌。\"叶琛微笑，\"不过下官提醒您，皇上最恨被人欺骗，尤其是枕边人。\"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进郑贵妃心口。她猛地站起，在殿中来回踱步，华丽的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

    \"好！\"她突然停步，\"本宫可以保赵元朗一命，也可以帮你对付邹远道。但黄嬷嬷\"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你永远别想找到！\"

    叶琛心中一沉，但面上不显：\"那就先完成前两件事。\"

    \"明日午时前，赵元朗会官复原职。\"郑贵妃冷冷道，\"至于邹远道\"她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书房多宝阁第三个暗格里有份密信，应该够定他的罪了。\"

    叶琛心中警铃大作。郑贵妃这么爽快就出卖邹远道？必有蹊跷！

    \"娘娘果然深明大义。\"叶琛拱手，\"不过下官有个疑问——您为何要帮邹远道构陷赵元朗？\"

    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边关将领，拥兵自重，本就该防\"

    叶琛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常，突然福至心灵：\"是因为赵元朗当年护送太子离京？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人比如，娘娘您派去追杀太子的刺客？\"

    郑贵妃如遭雷击，连退两步撞到案几，上面的花瓶摇晃几下，最终没有倒下。

    \"滚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立刻给本宫滚出去！\"

    叶琛知道触到了她的痛处，不再多言，行礼退出。刚转身，就瞥见屏风后翠荷的衣角一闪而过——这丫头在偷听！

    锦绣庄内，崔明月焦急地等候多时。

    \"大人，如何？\"

    叶琛脱下沾满夜露的外袍：\"赵元朗暂时安全了。备轿，我们去邹府。\"

    \"现在？\"崔明月惊讶道，\"邹远道怎会让我们搜查他的书房？\"

    \"谁说我们要光明正大地搜？\"叶琛从柜中取出一套夜行衣，\"郑贵妃说多宝阁第三个暗格有密信，我偏要从第五个搜起。\"

    崔明月恍然大悟：\"大人怀疑是陷阱？\"

    \"十有八九。\"叶琛冷笑，\"郑贵妃巴不得我和邹远道两败俱伤。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子时三刻，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邹府。书房外守卫森严，但对熟知巡逻规律的叶琛来说形同虚设。

    \"你在外望风。\"叶琛低声道，\"若有异常，学猫头鹰叫。\"

    书房内，叶琛直奔多宝阁。他先检查了第五个暗格——空的；第四个，几封无关紧要的请柬；第三个

    叶琛屏住呼吸，轻轻按下机关。暗格无声滑开，里面果然躺着一封信。但他没有立即取出，而是先用手帕包住手，才小心拿起。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拆开后，里面竟是一份名单——朝中多位大臣的名字后面标注着金额，像是贿赂记录。最下方盖着邹远道的私印。

    \"就这？\"叶琛皱眉。这种程度的罪证，根本扳不倒邹远道。郑贵妃在耍什么花招？

    他正欲放回，突然注意到信封内侧有些凹凸不平。对着烛光细看，竟有一行极小的字迹：\"突厥使节名单及厚礼清单，另藏\"。

    叶琛心头一跳。这才是真正的罪证！郑贵妃故意只说前半部分，想让他错过关键线索。

    他迅速检查多宝阁其他部分，终于在底座发现一个隐蔽的夹层。里面赫然是一份详细的记录：邹远道接待突厥使节的时间、地点，以及收到的黄金、珠宝清单，最后还附着突厥可汗的亲笔信，承诺割让三座边城！

    \"找到了！\"叶琛刚要将密信收入怀中，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崔明月的警示声，\"咕咕，咕咕\"。

    有人来了！

    叶琛迅速将真密信藏好，却故意把那份贿赂名单留在显眼处，然后闪身躲到帷幔后。

    书房门被推开，邹远道阴沉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卫。

    \"搜！\"他厉声道，\"有人闯进来了！\"

    侍卫四处查看，很快发现了多宝阁被动过的痕迹。

    \"相爷！\"一名侍卫举起那份名单，\"找到了这个！\"

    邹远道接过一看，脸色大变：\"这这怎么会在\"他突然反应过来，\"郑贵妃那个贱人！\"

    叶琛在暗处无声地笑了。狗咬狗的好戏，开场了！

    次日早朝，气氛剑拔弩张。

    \"陛下！\"刑部尚书出列奏报，\"昨夜邹相府中遭窃，丢失重要文书。经查，窃贼留下的脚印指向景仁宫方向！\"

    朝堂一片哗然。邹远道脸色铁青，却不敢出声，他总不能承认被偷的是通敌密信？

    皇帝冷冷扫视群臣：\"赵元朗一案，查得如何了？\"

    叶琛出列：\"回陛下，经臣查证，赵将军确系冤枉。真正的通敌叛国之徒\"他故意顿了顿，\"另有其人。\"

    \"哦？\"皇帝挑眉，\"是谁？\"

    叶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邹远道。老狐狸顿时汗如雨下。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急匆匆跑进大殿：\"陛下！在郑国公府搜出密信，证实其与突厥勾结！\"

    原来叶琛早已安排人手，将真密信\"栽赃\"到郑贵妃父亲府上，一石三鸟！

    皇帝震怒，当场下令将郑国公收押。而郑贵妃因\"大义灭亲\"举报有功，仅被罚俸半年。至于赵元朗，官复原职，即日返回边关。

    退朝后，叶琛独自走在宫道上，心情却并不轻松。这场博弈看似赢了，但他知道，郑贵妃绝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她已经对自己这隐藏的身份起了疑心。

    \"大人！\"崔明月匆匆赶来，\"刚收到消息，郑贵妃派翠荷去了冷宫！\"

    叶琛眼神一凛：\"果然去找黄嬷嬷了！快，我们抄近路！\"

 第69章 黄嬷嬷

    两人飞奔穿过宫巷，却没注意到，一双阴毒的眼睛正从高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冷宫的破败宫门近在眼前，叶琛却猛地拉住崔明月，闪身躲到一株老槐树后。

    \"有人。\"他压低声音道。

    果然，几个鬼鬼祟祟的宫女正从侧门溜进冷宫，为首的正是翠荷。

    \"大人，她们比我们快了一步！\"崔明月急道。

    叶琛眯起眼睛：\"不急，先看看她们要做什么。\"

    两人绕到冷宫后墙，从一处坍塌的豁口潜入。院内杂草丛生，几只乌鸦被惊动，\"嘎嘎\"叫着飞走了。

    \"嬷嬷，您还记得我吗？\"翠荷的声音从最里面的厢房传来，\"我是景仁宫的翠荷，贵妃娘娘让我来看您。\"

    \"景仁宫贵妃\"一个沙哑的老妇声音喃喃重复着，像是努力回想什么，\"不不认识\"

    叶琛悄悄贴近窗棂，透过破损的窗纸向内窥视。只见一个白发散乱的老妇人蜷缩在角落，身上裹着脏污的棉被。这就是黄嬷嬷？当年先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如今竟沦落至此！

    \"嬷嬷，\"翠荷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您还记得这个吗？娘娘特意让我带来的。\"

    老嬷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凤凤鸾香\"

    \"对对对！\"翠荷欣喜若狂，\"就是凤鸾香！娘娘说，您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叶琛心头一紧。凤鸾香是先皇后生前最爱，郑贵妃这是要借香囊刺激黄嬷嬷的记忆！

    果然，老嬷嬷颤抖着接过香囊，贴在鼻前深深吸气，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娘娘娘娘死得好惨啊\"

    翠荷趁机追问：\"嬷嬷，当年是谁害死了先皇后？是不是太子？\"

    \"胡说！\"老嬷嬷突然激动起来，\"博儿殿下那么孝顺，怎么会\"

    叶琛如遭雷击。\"博儿殿下\"，这是母后对他的昵称，外人绝不可能知道！他再也按捺不住，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什么人！\"翠荷大惊失色，待看清是叶琛，脸色顿时惨白，\"叶叶大人\"

    叶琛根本不理会她，径直跪到黄嬷嬷面前。

    老嬷嬷茫然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映出叶琛的面容。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叶琛的脸颊：\"博博儿？\"

    这一声呼唤，让叶琛险些控制不住情绪。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尤其翠荷还在场！

    \"嬷嬷认错人了。\"叶琛强忍激动，从怀中取出另一个香囊，\"您看看这个。\"

    这个香囊针脚粗糙，明显是初学者的手艺，却是当年南宫博十岁时亲手为皇后母后缝制的。黄嬷嬷接过香囊，突然浑身颤抖：\"香囊\"

    翠荷在一旁瞪大眼睛，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悄悄向门口挪动。

    \"拦住她！\"叶琛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崔明月立刻堵住房门，绣春刀出鞘半寸。

    \"嬷嬷，\"叶琛轻声问道，\"当年皇后是怎么死的？\"

    \"娘娘娘娘她\"黄嬷嬷的眼神开始涣散，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那碗莲子羹金凤钗\"

    \"金凤钗？\"叶琛心头一震，\"是郑贵妃的金凤钗？\"

    老嬷嬷突然抓住叶琛的手，力道大得惊人：\"钗钗里有毒！娘娘娘娘喝下就\"话未说完，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嬷嬷！\"叶琛急忙探她鼻息，还好只是晕厥。

    \"大人！\"崔明月突然警告，\"有人来了！\"

    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动静至少有十几人。

    \"走！\"叶琛一把抱起黄嬷嬷，踹开后窗跳了出去。刚落地，三把明晃晃的钢刀就迎面劈来，郑贵妃果然安排了埋伏！

    叶琛侧身闪避，但抱着人行动不便，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崔明月及时赶到，绣春刀如银蛇出洞，瞬间解决两名刺客。

    \"大人，这边！\"

    两人沿着预先探查好的路线撤退，身后追兵不断。转过一处假山时，叶琛突然停下：\"明月，你带着嬷嬷从密道走，我去引开他们。\"

    \"太危险了！\"崔明月急道。

    \"这是命令！\"叶琛将黄嬷嬷交给她，\"一定要保护好嬷嬷，她是我们翻盘的关键！\"

    崔明月咬牙领命，抱着老嬷嬷钻入假山后的密道。叶琛则撕下一块衣襟，草草包扎伤口后，故意弄出声响向相反方向跑去。

    \"在那边！\"追兵果然上当，呼啦啦全跟了过去。

    叶琛在迷宫般的宫巷中急速穿行，身后的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转过一处拐角时，他突然腾身跃起，抓住屋檐翻身上了房顶。

    \"人呢？\"追兵们在下方四处张望。

    叶琛屏住呼吸，从屋顶摸到一处偏殿后窗，轻轻推开翻了进去。这里是浣衣局仓库，堆满待洗的衣物，酸腐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暂时安全了\"叶琛靠在墙边，检查左臂伤势。刀伤不深，但血已浸透半边袖子。他撕下一条干净布料重新包扎，脑中回想着黄嬷嬷那句\"金凤钗里有毒\"。

    突然，仓库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叶琛立刻闪到衣堆后，手按剑柄。

    \"大人？\"崔明月的声音轻轻响起。

    叶琛松了口气：\"这里。\"

    崔明月快步走近，脸色凝重：\"黄嬷嬷醒了，但情况不妙。她一直说胡话，什么''娘娘不要喝''、''救救博儿''\"

    叶琛心头一紧：\"带我去见她。\"

    金鳞卫秘密据点内，黄嬷嬷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嘴里不停呢喃。叶琛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枯瘦的手。

    \"嬷嬷，是我。\"

    老嬷嬷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叶琛：\"博博儿？真的是你？\"她颤抖的手抚上叶琛的脸，\"老奴老奴不是在做梦？\"

    叶琛知道无法再隐瞒，低声道：\"嬷嬷，是我。您告诉我，当年皇后母后是怎么死的？\"

    \"娘娘娘娘她\"黄嬷嬷老泪纵横，\"都是为了保护你啊！\"

    她断断续续的讲述，揭开了尘封多年的真相：

    当年先皇后与南宫博的生母北狄淑妃情同姐妹，皇后将南宫博一直视如己出，郑贵妃入宫后，生下了五皇子，一直嫉妒皇后与太子的母子情深，便散布\"异族血脉不配为储君\"的谣言。

 第70章 金钗血影

    皇后意外发现了郑贵妃与朝中奸臣勾结的证据，郑贵妃得知皇后掌握了她的把柄，便先下手为强，设计毒害了皇后。

    黄嬷嬷当时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普通侍女，却对皇后忠心耿耿。在皇后被害后，她冒险将真相藏在了金凤钗中，希望有一天能揭露郑贵妃的真面目，为皇后报仇。

    \"那天郑贵妃带着金凤钗来请安，\"黄嬷嬷声音发抖，\"趁娘娘不注意，把钗头浸在莲子羹里老奴亲眼所见，刚要出声，就被她的宫女捂住了嘴\"

    叶琛拳头捏得咯咯响：\"母后知道羹里有毒？\"

    \"知道\"黄嬷嬷泣不成声，\"郑贵妃威胁说，若娘娘不喝，就让人在猎场刺杀你娘娘她她一口就喝光了\"

    叶琛如遭雷击，眼前浮现出母后温柔的笑容。画面中那个总是轻声唤他\"博儿\"的女人，竟是为他而死的！

    \"娘娘临终前\"黄嬷嬷从贴身的破口袋里掏出一块褪色的红肚兜，上面绣着个\"博\"字，\"让老奴把这个交给你\"

    叶琛接过肚兜，手指微微发抖，他无意识地将肚兜贴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这位母亲的爱。

    \"殿下\"黄嬷嬷突然改口，\"郑贵妃不会放过你的她一直怀疑你还活着\"

    \"嬷嬷放心。\"叶琛收起肚兜，眼神变得锐利，\"我会让郑贵妃血债血偿。您先好好休息。\"

    他起身走到外间，崔明月紧跟出来：\"大人您\"

    叶琛知道她想问什么，却不点破：\"明月，你亲自守着嬷嬷。我去找那支金凤钗。\"

    \"太危险了！\"崔明月急道，\"郑贵妃肯定已经加强戒备\"

    \"正因为她会防备，我们才要快。\"叶琛冷笑，\"她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在今天动手。\"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叶琛猛地推开崔明月。三支弩箭破窗而入，钉在方才两人站立的位置。

    \"带嬷嬷先走！\"叶琛长剑出鞘，踹开房门。院中黑影幢幢，竟有二十余名刺客！

    崔明月背起黄嬷嬷从后窗跃出，叶琛横剑挡在门前。月光下剑光如雪，竟将狭窄门廊守得滴水不漏。但刺客们显然训练有素，分出五人绕向屋后。

    \"刘据！\"叶琛暴喝。

    \"末将在！\"叶琛安排的暗线刘据突然从屋顶跃下，长刀横扫两名刺客，\"大人快去追！\"

    叶琛毫不恋战，转身奔向密道。身后传来金铁交鸣声，刘据的怒吼与刺客的惨叫混作一团。

    密道出口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崔明月将黄嬷嬷安置在车内，见叶琛浑身是血冲来，急忙伸手去扶：\"大人\"

    \"去静心庵！\"叶琛扯下染血外袍，\"郑贵妃此刻必在宫中应对搜查，正是取钗的时机！\"

    马车刚动，斜刺里突然冲出三匹快马。领头者蒙面，但那双吊梢眼叶琛死都不会认错，是邹远道的义子邹明！

    \"叶大人好算计！\"邹明弯弓搭箭，\"可惜螳螂捕蝉\"

    话音未落，叶琛袖中弩箭已至。邹明仓皇躲闪，箭矢正中其坐骑眼睛。惊马扬蹄，顿时撞翻后面两骑。

    \"走！\"叶琛夺过缰绳猛抽马臀。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身后追兵却越来越多，既有郑贵妃的紫衣卫，也有邹府的黑衣死士。

    车内，黄嬷嬷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大口黑血。

    \"嬷嬷！\"崔明月慌忙擦拭。

    \"箭箭上有毒\"黄嬷嬷攥住崔明月的手，\"告诉殿下金凤钗在在\"声音戛然而止。

    \"嬷嬷！\"崔明月探其鼻息，泪如雨下，\"大人，嬷嬷去了\"

    叶琛握缰的手青筋暴起。忽然瞥见嬷嬷紧攥的左手，强行掰开，掌心里赫然是用血画的莲花纹样！

    \"静心庵的往生莲\"叶琛瞳孔骤缩，\"明月，检查嬷嬷发髻！\"

    崔明月在嬷嬷花白鬓发间摸到硬物，竟是半枚莲花簪！与叶琛手中带血的图案完美契合。

    \"簪中有密信。\"叶琛折断簪子，取出染血的绢布，\"果然！金凤钗藏在静心庵往生莲池的观音像里！\"

    突然马车剧震，一支火箭钉入车厢。透过帘缝望去，静心庵已在眼前，但山门前竟有重兵把守！

    \"郑贵妃早有防备。\"崔明月脸色惨白，\"硬闯必死无疑。\"

    叶琛却笑了：\"还记得之前办的私盐案吗？\"他指向庵后陡崖，\"那里有条采药人的小道。\"

    两人弃车攀崖，将追兵甩在身后。但刚到崖顶，却见郑贵妃施施然坐在石凳上，手中正把玩着那支金凤钗！

    \"叶大人来得真慢。\"郑贵妃轻笑，\"或者说南宫博殿下？\"

    叶琛剑指贵妃：\"把钗交出来！\"

    \"想要？\"郑贵妃突然将金凤钗掷向莲池，\"自己去捞啊！\"

    叶琛飞身去接，却见池中突然升起铁网。与此同时，数十弓箭手从四面现身，他们早就落入陷阱！

    \"你知道吗？\"郑贵妃抚着丹蔻，\"当年皇后喝毒羹时，也是这般可笑的表情。\"她突然变脸，\"放箭！\"

    千钧一发之际，刘据带人杀到。混战中叶琛扑入刺骨池水，终于在观音像底座摸到暗格。金凤钗入手瞬间，机关启动，池底竟升起铁笼！

    \"本宫特意为你准备的。\"郑贵妃大笑，\"这玄铁笼子，看你如何\"

    话音未落，叶琛突然用金凤钗插入锁眼，钗头宝石竟与锁芯严丝合缝！铁笼应声而开。

    \"不可能！\"郑贵妃尖叫，\"这机关只有\"

    \"只有皇后知晓？\"叶琛跃出水面，举起浸湿的绢布，\"可惜黄嬷嬷早把破解之法写在这血书上了！\"

    此时刘据已杀退弓箭手。郑贵妃见势不妙欲逃，却被叶琛一剑斩断发髻。

    \"这一剑是为皇后。\"叶琛将金凤钗抵在贵妃喉间，\"钗头还沾着当年的鹤顶红，娘娘想尝尝吗？\"

    郑贵妃瘫软在地，突然癫狂大笑：\"你不敢杀本宫！皇上最宠\"

    寒光闪过，金凤钗已刺入她肩头。叶琛俯身低语：\"放心，我会让你活着，活着看你如何被废，活着看你郑家满门抄斩！\"

 第71章 杀机

    晨光初现时，叶琛手持金凤钗走出静心庵。崔明月望着他浴血的背影，突然想起初见时他说过的话：\"我要让这天下魑魅魍魉，都惧金鳞卫之名。\"

    同时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翌日，叶琛站在金鳞卫衙门密室中，手中金凤钗在烛光下泛着冷芒。崔明月小心地用银针刮下钗头暗槽内的褐色粉末。

    \"大人，确是鹤顶红。\"崔明月声音发颤，\"与当年太医院记录的先皇后所中毒物一致。\"

    叶琛摩挲着钗身上那个几乎不可见的\"郑\"字刻痕，这是工匠暗记，确为郑贵妃之物。证据确凿，他却眉头紧锁，郑氏一族在朝中经营二十年，门生故旧遍布三司，单凭此物想定罪，难如登天。

    \"大人！\"刘据匆匆闯入，\"郑国舅带着三十余名御史跪在午门外，反咬大人伪造证据、构陷贵妃！\"

    果然来了！叶琛冷笑：\"邹远道的残党呢？\"

    \"全躲起来了。\"崔明月递上密报，\"但发现邹明昨夜秘密入宫，去了五皇子处。\"

    五皇子！叶琛心头一震。郑贵妃的儿子年纪尚小，若被邹明这等奸人利用

    \"备轿，入宫。\"叶琛将金凤钗藏入特制剑鞘，\"既然他们想玩，本官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承天门外已乱作一团。郑国舅白发散乱，正捶地哭嚎：\"皇上明鉴啊！叶琛这是要亡我郑氏满门！\"周围御史们群情激愤，仿佛叶琛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奸臣。

    \"叶大人到！\"

    喧闹声戛然而止。叶琛缓步而来，所过之处官员纷纷退避，不是敬畏，而是怕沾上\"奸党\"之名。

    \"叶琛！\"郑国舅扑上来就要撕扯，\"你害我妹妹\"

    \"国舅爷慎言。\"叶琛侧身避开，\"下官不过查案，何来构陷之说？\"他声音陡然提高，\"还是说，郑家做贼心虚？\"

    郑国舅气得浑身发抖，突然从袖中抽出血书：\"诸位同僚看看！这是贵妃娘娘血书鸣冤！叶琛昨夜带人强闯静心庵，对贵妃动用私刑！\"他猛地扯开郑贵妃衣领，露出肩头伤口，\"这就是铁证！\"

    群臣哗然。叶琛眯起眼睛，伤口位置与金凤钗刺入处分毫不差，但郑贵妃竟敢反咬一口！

    \"叶爱卿。\"皇帝不知何时已站在高阶上，面色阴沉，\"你有何话说？\"

    叶琛不慌不忙行礼：\"回陛下，臣确有要事禀报。\"他环视四周，\"不过此事关乎先皇后死因，请容臣密奏。\"

    \"不可！\"郑国舅厉喝，\"他定是想\"

    \"准奏。\"皇帝打断道，\"退朝。叶爱卿随朕来。\"

    郑国舅还要再争，突然有小太监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其脸色骤变，恶狠狠瞪了叶琛一眼，竟匆匆离去。

    叶琛心知有异，但箭在弦上，只得随皇帝入内。

    大殿内熏香袅袅，皇帝摩挲着案头玉佩，听叶琛禀报完毕，久久不语。

    \"陛下？\"叶琛试探道，\"金凤钗就在\"

    \"朕知道。\"皇帝突然抬头，眼中精光乍现，\"但光靠这个，扳不倒郑氏。\"

    叶琛心头一跳，皇帝竟早知真相？

    \"郑家掌控漕运二十年，门生遍布六部。\"皇帝冷笑，\"今早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江淮漕粮全被扣下了，说是防金鳞卫查抄。\"

    好一招以粮逼宫！叶琛暗惊。大晟律例，漕粮延误满七日，户部尚书就要掉脑袋。郑家这是要逼皇帝妥协！

    \"朕给你三天。\"皇帝突然道，\"找出能让满朝文武闭嘴的铁证。\"他意味深长地补充，\"听说五皇子近日与邹明走得很近？\"

    叶琛顿时会意——郑贵妃的命门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宝贝儿子！

    \"臣，领旨。\"

    刚出宫门，崔明月就焦急迎上：\"大人，刚收到密报，五皇子带着邹明去了\"

    \"静心庵？\"叶琛冷笑。

    \"您怎么知道？\"

    \"调虎离山。\"叶琛翻身上马，\"郑家想转移金凤钗！走！\"

    静心庵往生莲池畔，五皇子南宫琪正焦急踱步。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年不时望向池中，那里有几个太监正在打捞什么。

    \"殿下别急。\"邹明阴笑道，\"只要拿到那东西，叶琛就死定了。\"

    \"可母妃说\"

    \"贵妃娘娘妇人之仁！\"邹明打断道，\"叶琛就是当年的南宫博！他回来报仇了！\"

    五皇子浑身一颤：\"不可能！那个杂种早就\"

    \"杂种说谁？\"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五皇子骇然回头，只见叶琛不知何时已立在廊下，眼中杀意凛然。

    \"护护驾！\"邹明尖叫着推五皇子挡在身前，自己却往后退去。

    叶琛剑光如电，瞬间刺穿两名扑来的侍卫。邹明趁机跳入莲池，竟从水中摸出个铁盒！

    \"站住！\"崔明月张弓搭箭，却被五皇子突然冲来撞偏。箭矢擦着邹明耳朵飞过，这奸贼抱着铁盒翻墙而逃。

    叶琛刚要追，五皇子竟拔剑相向：\"逆贼！你敢伤本殿下？\"

    剑锋在叶琛喉前三寸戛然而止，不是五皇子收手，而是叶琛两指夹住了剑刃！

    \"殿下。\"叶琛声音低沉，\"您可知先皇后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

    \"错。\"叶琛突然从怀中取出金凤钗，\"是被这钗中之毒害死的！而凶手\"他凑近五皇子耳边，\"就是你母妃。\"

    少年皇子如遭雷击，宝剑\"当啷\"落地：\"胡胡说！母妃说先皇后是\"

    \"她说什么不重要。\"叶琛捡起剑还给他，\"重要的是，邹明刚才拿走的铁盒里，装着能证明郑贵妃就是凶手的证据。\"

    五皇子的手在发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你骗人！母妃最敬重先皇后\"

    \"是吗？\"叶琛从怀中取出一块绣着\"博\"字的婴孩肚兜，\"那殿下可认得这个？\"

    五皇子瞪大眼睛。这肚兜针脚细密，虽已泛黄，但金线绣的莲花纹样依然清晰，正是郑贵妃宫中特有的绣法！

    \"这是\"

    \"先皇后遇害那晚，黄嬷嬷从现场带走的证物。\"叶琛声音平静得可怕，\"上面沾的，正是与金凤钗中相同的鹤顶红。\"

 第72章 幼虎獠牙

    五皇子踉跄后退，撞在廊柱上。叶琛趁机逼近：\"邹明为何急着拿走铁盒？因为里面装着您母妃亲笔写的毒杀计划！\"

    \"不不可能\"少年皇子声音发颤，但眼神已开始动摇。

    叶琛知道火候已到，突然话锋一转：\"殿下可知邹远道为何要帮您母妃？\"

    五皇子茫然摇头。

    \"因为他需要个傀儡。\"叶琛冷笑，\"而一个母亲死了的皇子，最好控制。\"

    这句话像刀子般插进五皇子心口。少年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叶琛压低声音，\"邹明此刻正带着铁盒去郑国公府。您猜，他们是打算用这个威胁您母妃，还是\"他故意拖长声调，\"直接让她永远闭嘴？\"

    五皇子脸色瞬间惨白。叶琛知道，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大人！\"崔明月突然从墙头跃下，\"邹明没去郑府，而是往西华门去了！\"

    西华门？那是通往叶琛瞳孔骤缩：\"五皇子府！\"

    五皇子闻言如遭雷击：\"他们想栽赃给我？！\"

    \"殿下英明。\"叶琛拱手，\"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少年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扯下腰间玉佩扔给叶琛：\"拿这个去我府上，侍卫见玉如见人！\"说完竟转身就往宫墙跑。

    \"殿下去哪？\"崔明月急问。

    \"找父皇！\"五皇子头也不回，\"母妃有危险！\"

    叶琛嘴角微扬。好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此刻唯一能保护郑贵妃的只有皇帝。不过

    \"明月，你跟着殿下，务必''保护''他见到皇上。\"叶琛特意在\"保护\"二字上加重语气。

    崔明月会意，立刻追了上去。叶琛则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玉佩，五皇子府的侍卫？呵，他要会会的可是那位\"忠心耿耿\"的邹明！

    五皇子府书房内，邹明正将铁盒中的信件一份份过目，脸色越来越难看。

    \"混账！\"他狠狠摔下一封信，\"郑贵妃这蠢货，居然把这些都写下来了！\"

    突然，窗外传来三声鹧鸪叫。邹明警觉地抬头，只见一个黑衣人翻窗而入。

    \"大人，不好了！\"黑衣人急道，\"五皇子去找皇上了，还带着叶琛的人！\"

    邹明脸色大变，急忙将信件塞回铁盒：\"立刻把这个送到\"

    \"送到哪啊？\"叶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邹明骇然回头，只见叶琛倚在门框上，手中抛接着五皇子的玉佩。

    \"你\"邹明猛地拔剑，\"来人！有刺客！\"

    \"省省。\"叶琛慢条斯理地走进来，\"你安排在府里的十二个死士，现在都在后院躺着呢。\"

    邹明额头渗出冷汗，突然将铁盒往炭盆里扔去！叶琛剑光一闪，铁盒还在空中就被劈成两半，信件如雪片般散落。

    \"邹明，你可想清楚了。\"叶琛用剑尖挑起一封信，\"这些信曝光，第一个死的是郑贵妃，第二个就是你们这些''同党''。\"

    邹明眼中阴晴不定，突然狞笑：\"叶大人，不如我们做笔交易？您把信给我，我告诉您一个秘密，关于废太子生母淑妃娘娘的死因。\"

    叶琛心头一震，但面上不露分毫：\"说来听听。\"

    \"当年淑妃也是被构陷。\"邹明压低声音，\"是郑贵妃买通了人！\"

    这个叶琛早从黄嬷嬷处知晓，但他故作震惊：\"可有证据？\"

    \"自然还在我手上。\"邹明见叶琛动摇，趁热打铁，\"只要大人高抬贵手\"

    \"好啊。\"叶琛突然收剑入鞘，\"信你拿走。\"

    邹明大喜过望，急忙去捡信件。就在他弯腰瞬间，叶琛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精准抵住他后心！

    \"你！\"邹明僵在原地。

    \"本官改主意了。\"叶琛在他耳边轻声道，\"比起旧案，眼下有更有趣的事，比如，邹远道写给突厥可汗的密信藏在哪？\"

    邹明浑身一颤：\"你你怎么知道\"

    \"你义父的书房有个暗格，里面东西我早拿到了。\"叶琛冷笑，\"现在，我要你带句话给郑国舅。\"

    \"什什么话？\"

    叶琛一字一顿：\"''五皇子已知实情，准备大义灭亲''。\"

    \"我我凭什么帮你？\"

    \"不是帮我，是救你自己。\"叶琛收起匕首，扔给他一封信，\"看看这个。\"

    邹明将信将疑地展开，顿时双手发抖，这是郑贵妃写给哥哥的密信，上面明确写着一旦事发，所有罪责推给\"邹家父子\"！

    \"现在，选择。\"叶琛转身走向门口，\"是等着被郑家当替死鬼，还是\"

    \"我带你去找人证！\"邹明突然跪下，\"她知道淑妃娘娘被冤枉的全部经过！\"

    叶琛心中冷笑。鱼儿上钩了！

    景仁宫内，郑贵妃正对着铜镜梳妆，突然铜镜中多出个人影——是五皇子！

    \"琪儿？\"她惊喜转身，\"皇上怎么说？\"

    五皇子不语，只是死死盯着母亲。郑贵妃被看得发毛，强笑道：\"怎么了？\"

    \"母妃。\"少年声音冰冷，\"儿臣今日才知道，原来您害了皇后娘娘。\"

    郑贵妃手中玉梳\"啪\"地落地：\"谁谁告诉你的？\"

    \"叶琛。\"五皇子回答道。

    郑贵妃如遭雷击，猛地站起：\"他竟敢\"

    \"母妃还要骗儿臣到几时？\"五皇子突然泪流满面，\"您毒杀先皇后，害死淑妃，现在又要利用儿臣算计父皇！\"

    \"不是这样的！\"郑贵妃慌乱地去拉儿子，却被甩开。

    \"那铁盒里的信，儿臣都看到了。\"五皇子退后两步。

    郑贵妃面如死灰，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好啊，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母妃也就不瞒你了。

    \"我承认，我害了皇后，也害了淑妃，但那都是因为她们挡了你的路！\"郑贵妃双目赤红，声音颤抖，\"琪儿，你是我的儿子，这天下本就该是你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五皇子闻言，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再无一丝温度，郑贵妃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五皇子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郑贵妃一人在空旷的寝宫中，瘫坐在地，凤冠歪斜，妆容尽毁。突然，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第73章 郑贵妃之死

    \"翠荷！\"她厉声唤道。

    贴身宫女战战兢兢地进来：\"娘娘\"

    \"去告诉叶琛，\"郑贵妃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本宫愿以邹远道的罪证，换一条生路！\"

    翠荷惊得瞪大眼睛：\"娘娘，您真要\"

    \"还不快去！\"郑贵妃抓起茶盏砸在地上，瓷片四溅。

    待翠荷离去，郑贵妃从暗格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指尖轻抚上面的火漆印，这是邹远道亲笔所写，足以让邹家满门抄斩的铁证！

    \"老东西\"她狞笑着将信贴近烛火，\"你以为本宫会坐以待毙？\"

    金鳞卫衙门内，叶琛听完翠荷的传话，嘴角微扬：\"回去告诉贵妃娘娘，今夜子时，静心庵见。\"

    崔明月待翠荷走后，急道：\"大人，这明显是陷阱！\"

    \"当然是陷阱。\"叶琛把玩着金凤钗，\"不过是本官为她设的。\"

    他取出一份密函递给崔明月：\"送去给五皇子，就说他母妃约他今夜丑时在静心庵密谈。\"

    崔明月恍然大悟：\"大人是要\"

    \"郑贵妃想用邹远道的罪证换命，邹远道的人则想杀她灭口。\"叶琛冷笑，\"而五皇子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母妃被治罪。\"

    崔明月倒吸一口凉气：\"三方相争\"

    \"我们只需坐收渔利。\"叶琛起身更衣，\"去准备，今夜有好戏看了。\"

    子时将至，静心庵笼罩在朦胧月色中。郑贵妃只带了两名心腹太监，悄然推开庵门。

    \"娘娘来得真准时。\"

    郑贵妃猛地回头，只见叶琛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十余名金鳞卫。

    \"罪证呢？\"她单刀直入。

    叶琛拍了拍腰间佩剑：\"先让下官看看娘娘的诚意。\"

    郑贵妃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邹远道与突厥可汗的密约原件，上面有他的亲笔画押。\"

    叶琛接过细看，心中一震——这确实是铁证！邹远道不仅承诺割让边关三城，还约定在皇帝药中下毒！

    \"现在，\"郑贵妃伸手，\"金凤钗该给我了？\"

    叶琛故作犹豫：\"娘娘要它何用？\"

    \"毁了它，就当一切没发生过。\"郑贵妃眼中闪着诡异的光，\"本宫明日就向皇上请罪，自请去冷宫修行。\"

    叶琛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地递上金凤钗：\"娘娘一言九鼎。\"

    郑贵妃刚接过金钗，庵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不好！\"她脸色大变，\"是禁军！叶琛，你出卖本宫？\"

    \"娘娘误会了。\"叶琛一脸\"惊慌\"，\"下官也不知\"

    话音未落，庵门被猛地踹开。火光中，五皇子带着大批侍卫闯了进来！

    \"母妃。\"少年皇子声音冰冷，\"儿臣来接您回宫。\"

    郑贵妃踉跄后退：\"琪儿你怎么\"

    \"儿臣收到母妃密信，说要在今夜了断一切。\"五皇子举起一封信，正是叶琛伪造的那封！

    郑贵妃面如死灰，突然明白过来，厉声尖叫：\"叶琛！你算计本宫！\"

    叶琛故作惶恐：\"娘娘何出此言？明明是您约殿下来\"

    \"闭嘴！\"郑贵妃歇斯底里地挥舞金凤钗，\"本宫要杀了你！\"

    就在此时，庵堂房顶突然跳下数名黑衣人，刀光直取郑贵妃！

    \"保护贵妃！\"叶琛高声喝道，金鳞卫立刻拔刀相迎。混战中，郑贵妃的金凤钗不慎落地，被一只靴子狠狠踩碎，正是五皇子！

    \"母妃小心！\"少年嘴上喊着，手上却暗中用力，将郑贵妃推向一名刺客的刀锋！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飞身将郑贵妃拉开，自己肩头却被划出一道血痕。

    \"叶大人！\"五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殿下受惊了。\"叶琛捂着伤口，\"这些刺客都是邹远道的死士，定是来灭口的！\"

    郑贵妃闻言，突然癫狂大笑：\"好啊！都想本宫死是？\"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那大家就一起死！这本账册记录着满朝文武的龌龊事，本宫已经抄录十份，明日就会\"

    一支弩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郑贵妃咽喉！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箭矢来处，竟是自己的贴身太监！

    \"娘娘\"太监扔掉手弩，泪流满面，\"奴才不得不如此\"

    郑贵妃颓然倒地，鲜血汩汩而出。五皇子扑上去假意哭喊：\"母妃！\"暗中却从她怀中摸走了那本账册。

    叶琛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突然注意到郑贵妃临死前手指蘸血，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一朵莲花，花心处点着三点。

    这是静心庵往生莲的标记？叶琛心头一震。难道金凤钗并非唯一证据？

    \"殿下节哀。\"他上前扶起五皇子，\"贵妃娘娘遭奸人所害，下官定会彻查到底。\"

    五皇子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有劳叶大人。\"他凑近叶琛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本账册，本殿下会好好保管的。\"

    叶琛恭敬行礼，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这小狼崽子，比他母妃还危险！

    次日朝堂，皇帝当众宣布郑贵妃\"暴毙\"，以贵妃礼制下葬。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早朝途中突然有刺客行刺，幸亏五皇子\"英勇护驾\"，那刺客赫然是邹远道的义子邹明！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五皇子南宫琪跪在龙案前，双手呈上一卷竹简：\"父皇，这是儿臣整理的邹明罪证。\"

    皇帝接过，却不急着翻阅：\"琪儿，你母妃刚去，不必急着办差。\"

    \"儿臣不敢因私废公。\"南宫琪额头触地，声音哽咽，\"母妃母妃若在天有灵，也愿见儿臣为父皇分忧。\"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突然问道：\"你觉得叶琛此人如何？\"

    南宫琪肩膀几不可察地一颤：\"叶大人忠勇可嘉，若非他挺身相救，儿臣恐怕\"

    \"朕问的是，\"皇帝打断道，\"他为何对陈年旧案如此执着？\"

    少年皇子缓缓抬头，眼中噙着泪水：\"儿臣愚钝，只觉叶大人似与先皇后有旧。\"

    皇帝手指一顿，竹简\"啪\"地合上：\"下去。\"

    \"儿臣告退。\"南宫琪恭敬退出，转身瞬间，泪痕已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74章 权术交锋

    叶琛正在锦衣卫衙门查验郑贵妃遗物，崔明月匆匆进来：\"大人，五皇子去了诏狱！\"

    \"见邹远道？\"叶琛手中动作不停。

    \"不，是去审邹明。\"崔明月压低声音，\"但奇怪的是，他把所有狱卒都支开了。\"

    叶琛终于抬头，眼中精光一闪：\"备马，去诏狱。\"

    诏狱最深处的刑房里，邹明被铁链吊着，浑身血污。南宫琪把玩着一把剔骨刀，声音稚嫩却令人毛骨悚然：\"邹明，你义父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本殿下？\"

    \"呸！\"邹明吐出一口血沫。

    刀光闪过，邹明的一截小指落地。南宫琪踩住那截断指，轻轻碾动：\"再问一次，邹远道有什么计划？\"

    邹明惨叫着，终于崩溃：\"相爷说说他有办法让你早日登上龙位\"

    \"闭嘴！\"南宫琪突然将刀尖抵住邹明喉咙，\"他手里有什么？\"

    \"一一封淑妃的信\"邹明喘息道。

    刑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南宫琪瞬间变脸，扔下刀哭喊：\"邹大人您何必如此！我母妃已经\"

    门被推开，叶琛立在门口，目光扫过地上断指和满脸\"惊恐\"的五皇子：\"殿下无恙？\"

    \"叶叶大人！\"南宫琪扑过来抓住叶琛衣袖，\"邹明他他突然发狂\"

    叶琛看着少年精湛的表演，不动声色：\"殿下受惊了，此处交给下官。\"

    南宫琪乖巧点头，临走时却回头看了眼邹明，眼中警告之意让这硬汉都打了个寒颤。

    待皇子走远，叶琛蹲下身：\"邹明，你刚才想说什么？五皇子？\"

    邹明满眼恐惧，突然咬断舌头，鲜血喷涌而出！

    \"大人！\"崔明月惊呼，\"他\"

    \"灭口。\"叶琛冷笑，\"看来这小小年纪的五皇子比我们想的更有趣。\"

    三日后，秋猎大典。

    叶琛奉命伴驾，却发现五皇子不在御驾旁，而是混在一群年轻将领中谈笑风生。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些将领多是邹远道旧部！

    \"叶大人。\"南宫琪主动迎上来，笑容天真，\"听说您箭术超群，今日可要指点儿臣。\"

    叶琛行礼：\"殿下过誉。\"

    少年凑近，声音骤冷：\"昨夜有人潜入我府中书房，叶大人可知是谁？\"

    \"下官不知。\"叶琛面不改色，\"但京城宵小众多，殿下当妥善保管账册。\"

    南宫琪瞳孔微缩，随即笑道：\"多谢关心。对了，邹明临死前托人带给您一件礼物。\"

    他递过一个锦盒。叶琛刚接过，就听盒中传来\"咔嗒\"轻响——是机关！

    电光火石间，叶琛将盒子抛向空中。\"砰\"地一声，一团绿烟炸开，周围草木瞬间枯萎！

    \"有刺客！\"侍卫们蜂拥而至。

    南宫琪一脸\"惊慌\"：\"叶大人没事？这这盒子明明是邹明说是先皇后遗物\"

    叶琛心中凛然。好毒辣的手段！若他刚才好奇打开，此刻已是一具尸体；若躲开，又会被怀疑对先皇后不敬。

    \"殿下受惊了。\"叶琛拱手，\"邹明奸诈，幸未伤及殿下。\"

    皇帝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怎么回事？\"

    叶琛回头，只见皇帝目光深沉地看着那团毒烟，又看向五皇子。

    \"父皇！\"南宫琪跪下，\"儿臣险些害了叶大人\"

    \"起来。\"皇帝淡淡道，\"叶爱卿，随朕来。\"

    叶琛心中微动，恭敬地应了声“是”，随皇帝向一旁行去。

    翌日，秋雨敲打着五皇子府的青瓦，南宫琪把玩着鎏金暖炉，看着跪在阶下的灰衣人：\"你说你是我母妃的人？\"

    \"是。\"灰衣人呈上玄铁令牌，\"娘娘虽去，我等仍有效忠殿下之心。\"

    南宫琪用脚尖挑起令牌，突然轻笑：\"上月刑场劫囚的是你们？三百死士就剩你一个？\"

    灰衣人浑身一颤：\"只要殿下需要\"

    \"本殿下需要三条狗。\"少年皇子扔出三枚金丸，\"户部张侍郎，吏部王尚书，还有\"他顿了顿，\"邹远道。\"

    灰衣人刚要接话，窗外突然传来异响。南宫琪眼神骤冷，袖中弩箭疾射而出，一只黑猫惨叫着跌落庭院。

    \"废物。\"他瞥了眼冷汗涔涔的灰衣人。\"

    叶琛站在诏狱地牢，凝视着墙上血画的莲花图案。崔明月举着火把低声道：\"邹明临死前画的，和郑贵妃那个一模一样。\"

    \"这感觉像是一种图腾。\"叶琛用刀尖刮下些朱砂，\"三瓣莲心代表\"

    \"大人！\"狱卒慌张跑来，\"五殿下遇刺！\"

    叶琛瞳孔骤缩。赶到皇子府时，只见南宫琪白衣染血，手中却死死攥着半截衣袖——赫然绣着金鳞卫暗纹！

    \"叶大人\"少年虚弱抬眼，\"刺客用的是是金鳞卫的刀法\"

    群臣哗然。皇帝震怒拍案：\"叶琛！你作何解释？\"

    \"臣请彻查此案。\"叶琛单膝跪地，\"若真与金鳞卫有关\"

    \"陛下！\"刑部尚书突然出列，\"臣在刺客尸首上找到此物！\"他高举的玉佩，正是叶琛昨日丢失的贴身之物！

    五皇子剧烈咳嗽起来：\"儿臣儿臣相信叶大人清白\"

    这以退为进让皇帝脸色更沉：\"即日起，叶琛禁足府中，金鳞卫暂由副指挥使代管！\"

    暗室中，南宫琪擦去脸上胭脂，哪还有半分病容。灰衣人跪呈染血短刀：\"按殿下吩咐，刺客都用了淬毒的北狄弯刀。\"

    \"叶琛现在何处？\"

    \"被困府中。

    叶琛府邸外，金鳞卫的岗哨比平日多了一倍。崔明月翻窗而入时，叶琛正在研究那半截绣着暗纹的衣袖。

    \"查清楚了？\"叶琛头也不抬。

    \"是仿制的。\"崔明月递上一卷密报，\"但刺客用的确实是北狄弯刀，刀柄上还有这个标记。\"

    叶琛接过密报，上面拓印着一个奇特的图案。

    \"邹远道那边呢？\"

    \"今早他的管家秘密拜访了五皇子府，崔明月压低声音，还有他们掌握了一份名册，记录了忠于郑国公的将领名单。\"

    叶琛指尖轻叩着那半截衣袖上的暗纹，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深沉。\"卫襄那边有消息了吗？\"

 第75章 名册

    崔明月摇头：\"兵部武库司这几日突然增派了守卫，我们的人进不去。\"

    \"增派守卫？\"叶琛眉头一皱，\"谁下的令？\"

    \"兵部右侍郎周勉，说是例行换防。\"

    叶琛冷笑一声：\"周勉是邹远道的门生。\"他起身从书架暗格取出一本册子，\"查查这个。\"

    崔明月翻开一看，是周勉的履历记录：\"三年前他曾任北疆督粮官？\"

    \"正是郑国公旧部云集之地。\"叶琛手指停在某一页，\"看这里，永昌四年冬，周勉曾因粮仓失火被革职，三个月后却奇迹般复起。\"

    \"是谁保举的他？\"

    \"郑国公。\"叶琛合上册子，\"但现在他却投靠了邹远道有意思。\"

    窗外雨声渐密。叶琛突然道：\"备马，去一趟西城兵马司。\"

    西城兵马司档案库里灰尘扑鼻。叶琛戴着斗笠，扮作书吏模样，正在翻检永昌四年的火灾卷宗。

    \"大人，\"崔明月低声道，\"找到了！当年那场火烧掉了半座粮仓，但奇怪的是\"

    \"粮仓是空的。\"叶琛接话，手指抚过记录上的数字，\"三万石军粮不翼而飞，却无人追查。\"

    崔明月瞪大眼睛：\"郑国公在倒卖军粮？\"

    \"不。\"叶琛指向角落一个签名，\"看这个核验官的名字，赵破虏。\"

    \"北疆大将赵破虏？他当年只是个小小校尉！\"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一个校尉却能参与军粮核验，说明什么？\"

    \"他是郑国公的心腹！\"崔明月恍然大悟，\"大人是顺着这条线查？\"

    \"粮、饷、械。\"叶琛轻声道，\"郑国公若要培植私兵，这三样缺一不可。我们已找到管粮的赵破虏，接下来\"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叶琛迅速将卷宗复原，拉着崔明月隐入阴影。

    \"周大人，这边请。\"是兵马司都尉的声音。

    透过书架缝隙，叶琛看到周勉带着两名随从走进来，直奔他们刚才翻检的卷宗架！

    \"都尉先下去。\"周勉挥退旁人，亲自翻找起来。当他抽出永昌四年的火灾记录时，叶琛清楚地看到他松了口气。

    \"大人，要动手吗？\"崔明月手按刀柄。

    叶琛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勉检查完卷宗，突然从袖中取出火折子！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弹出一枚铜钱，正中周勉手腕。火折子\"当啷\"落地。

    \"谁？！\"周勉厉喝。

    叶琛从阴影中走出：\"周大人好雅兴，深夜来烧档案？\"

    周勉脸色煞白：\"叶叶大人！下官只是\"

    \"只是什么？\"叶琛捡起那本卷宗，\"怕人发现你和赵破虏合谋贪墨军粮的证据？\"

    \"冤枉啊！\"周勉扑通跪下，\"这都是郑国公指使的！下官只是奉命行事\"

    叶琛冷笑：\"那郑国公让你私调武库司守卫，也是奉命行事？\"

    周勉浑身一颤：\"大人明鉴，是邹相\"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射来一支弩箭，正中周勉咽喉！崔明月飞身追出，却只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雨夜中。

    叶琛查验周勉尸首时，在他贴身处发现半张残破名单，上面依稀可见七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都标注着驻地与兵力。

    \"赤焰营将领？\"崔明月凑过来看。

    \"不全是。\"叶琛指着其中一个名字，\"王铁山去年就战死了，这份名单至少是两年前的。\"

    \"那现在\"

    \"去查查另外六人近况。\"叶琛将名单收入袖中，\"特别是这个驻守雁门关的副将韩猛。\"

    次日午时，崔明月带回消息：\"大人，韩猛上月因伤卸甲，现居城南槐树巷。但奇怪的是\"她压低声音，\"兵部记录显示他仍在职。\"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走，去会会这位''在职''的韩将军。\"

    槐树巷小院安静得出奇。叶琛叩门许久，才有个老仆来应：\"老爷不见客。\"

    \"告诉韩将军，故人送粮来了。\"叶琛亮出半块虎符。

    老仆脸色大变，慌忙引他们入内。卧榻上的韩猛见到虎符，挣扎着要起身行礼：\"末将参见\"

    \"韩将军不必多礼。\"叶琛按住他，\"我奉新任兵部尚书之命，来核对赤焰营旧部名册。\"

    韩猛面露疑色：\"新任尚书？郑国公他\"

    \"国公爷已经去了。\"叶琛故作沉痛，\"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尚书大人需要这份名册保全诸位兄弟。\"

    韩猛沉默良久，终于从枕下取出一把钥匙：\"名册在函关外的松林，老槐树下的石匣里。\"他咳嗽着说，\"但需要两把钥匙另一把在赵破虏手中。\"

    叶琛与崔明月对视一眼。赵破虏如今是北疆大将，如何近身？

    \"将军可知名册上有多少人？\"

    \"二十七员将领，三万精锐。\"韩猛眼中闪过一丝骄傲，\"都是国公爷一手带出来的铁血儿郎。\"

    正说着，老仆突然慌张进来：\"老爷，外面有官兵！\"

    韩猛脸色大变：\"快走！\"他猛地推开叶琛，\"名册绝不能落在邹\"

    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正中韩猛心口！叶琛迅速扑灭灯烛，拉着崔明月翻后窗而出。院外火把如龙，竟是金鳞卫的人马！

    \"奇怪。\"崔明月躲在暗巷中喘息，\"金鳞卫怎么会\"

    \"不是金鳞卫。\"叶琛冷声道，\"你看那个带队的手势，邹远道的死士惯用左手发令。\"

    叶琛口气坚定说道：\"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拿到名册。\"

    \"去北疆？太远了\"

    \"不。\"叶琛从怀中取出半块虎符，\"去郑国公府。如果我没猜错，赵破虏那把钥匙就在那里。\"

    郑国公府已被查封，但叶琛持金鳞卫令牌顺利入内。书房暗格中，他们果然找到一个铁匣子，里面是半把钥匙和一张字条：\"函关外三十里，松林。\"

    \"大人怎么知道\"

    \"郑国公多疑，绝不会把全部秘密交给一个人。\"叶琛收起钥匙，\"韩猛管地点，赵破虏管钥匙，而开启方法\"

    他举起字条对着烛光，背面隐约显出几个小字：\"丙戌年冬至开\"。

    \"后日就是冬至。\"崔明月倒吸凉气。

    叶琛望向北方，目光如刀：\"备马，我们连夜出发。\"

 第76章 智取证据

    寅时三刻，叶琛与崔明月已换上商队装束，混在一支贩马队伍中出了都城。

    \"大人，后面有人跟着。\"崔明月压低声音，\"从出城就一直尾随。\"

    叶琛不动声色地调整马速：\"几个？\"

    \"四个，两前两后。看骑术像是军中斥候。\"

    \"甩掉他们。\"叶琛突然拐入岔道，\"走老河沟。\"

    老河沟是条干涸的河道，乱石嶙峋。两人策马狂奔，在拐弯处突然下马，藏入岩缝。追兵呼啸而过，竟没发现目标已消失。

    \"不是邹远道的人。\"叶琛捡起追兵掉落的一块腰牌，\"禁军的标记。\"

    崔明月脸色一变：\"皇上派人跟踪我们？\"

    \"未必是皇上。\"叶琛冷笑，\"禁军左卫统领高焕，是郑国公的连襟。\"

    雨势渐大，两人换了装束继续赶路。途经一处驿站时，叶琛突然勒马：\"不对劲。\"

    驿站外停着几辆马车，车辕上满是泥浆，但车轮却异常干净，分明是刚换上的新车轮。

    \"埋伏？\"崔明月手按刀柄。

    叶琛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弹向马厩。铜钱落地发出清脆声响，霎时间十余支弩箭从暗处射来！

    \"走！\"两人调转马头冲入林中。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二十人追了上来。

    \"分头走。\"叶琛将半块虎符塞给崔明月，\"你去函谷关，我引开他们。\"

    崔明月刚要反对，叶琛已一鞭抽在她马臀上。马儿吃痛狂奔，转眼消失在雨幕中。

    三日后，函谷关外。

    崔明月按约定在松林等候，却不见叶琛踪影。正当焦急时，一阵熟悉的鹧鸪叫声传来，是金鳞卫的暗号！

    树丛中钻出个\"樵夫\"，正是乔装的叶琛，左臂还缠着渗血的布条。

    \"大人受伤了？\"

    \"小伤。\"叶琛撕下伪装，\"高焕派了死士，折了三个才甩掉。\"

    他指向松林深处：\"找到那棵老槐树了。\"

    老槐树树干中空，离地三尺处有个隐蔽的树洞。叶琛取出两把钥匙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奇怪\"他忽然皱眉，\"树洞里没有石匣。\"

    崔明月拨开落叶，露出一个生锈的铁环：\"大人，在地下！\"

    两人挖开浮土，果然发现个匣子。钥匙插入锁孔，却纹丝不动。

    \"需要密码。\"叶琛仔细检查锁眼，\"丙戌年冬至韩猛说的是这个日期？\"

    他尝试转动钥匙：丙戌年对应永昌六年，冬至是十一月\"六十一\"

    \"咔嗒\"一声，锁开了！

    石匣中是个油布包裹，展开后却只有半本名册，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撕毁过。

    \"只有十三人\"崔明月翻看名册，\"还都是低级将领。\"

    叶琛却盯着撕毁的痕迹：\"这是被故意撕开的。你看这齿痕，是沿着特定名字撕的。\"

    他指向一个残留的姓氏：\"这个''赵''字，应该就是赵破虏。郑国公把名册一分为二，高级将领在另一半。\"

    \"那会在哪？\"

    叶琛沉思片刻，突然取出那张字条再次细看。对着阳光，他发现背面还有极淡的墨迹：\"寺\"

    \"报恩寺！\"崔明月脱口而出，\"京都南郊的报恩寺！郑国公每年冬至都会去上香。\"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回京。\"

    报恩寺香火鼎盛。叶琛扮作香客，在正殿转了一圈，目光锁定功德碑上一个名字：赵安国，正是赵破虏的本名！

    \"这位施主。\"知客僧合十行礼，\"可是要添香油？\"

    叶琛递上一锭银子：\"想为故人点盏长明灯。\"

    \"不知施主要超度哪位？\"

    \"赵安国将军。\"

    知客僧脸色微变：\"这本寺并无此人\"

    \"是吗？\"叶琛亮出半块玉佩，\"那这名字为何刻在功德碑上？\"

    知客僧汗如雨下，终于低声道：\"请随贫僧来。\"

    偏殿地藏菩萨像后有个暗格，里面放着个紫檀木匣。叶琛刚要取，知客僧突然按住他的手：\"方丈说，取此物者需答一个问题。\"

    \"讲。\"

    \"''赤焰照铁衣''的下一句是什么？\"

    叶琛心头一震，这是郑国公府的暗号！他沉思片刻，缓缓道：\"''金戈向天横''。\"

    \"施主请便。\"知客僧退后三步，竟转身离去。

    木匣中是另外半本名册，记录着十四位高级将领的信息，每人名下还附着一个小布袋。叶琛打开其中一个，竟是缕带着血痂的头发！

    \"这是\"

    \"投名状。\"叶琛声音发冷，\"郑国公让每个心腹交一缕头发，染上自己杀的第一个无辜者的血。\"

    崔明月胃里一阵翻腾：\"太狠毒了\"

    \"不止。\"叶琛翻到末页，\"看这个。\"

    末页是皇宫张布防图，标注着各门守将姓名，竟有七人是名册上的\"赤焰营\"将领！

    \"郑国公这是要\"崔明月声音发抖。

    \"造反。\"叶琛合上册子，\"幸好邹远道只拿到半本。\"

    叶琛的手指在紫檀木匣上摩挲，那半本名册像块烙铁似的烫手。

    \"十四个人\"叶琛翻开名册第三页，指尖停在\"韩猛\"二字上，\"羽林卫中郎将，掌管皇城西门。\"

    崔明月倒吸一口凉气：\"西门直通皇宫大殿！\"

    \"邹远道手里那半本，至少有二十个名字。\"叶琛压低声音，\"得赶在大祭前\"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崔明月吹灭蜡烛的瞬间，叶琛已经拉着她闪到佛像后。月光下，三个黑影翻墙入院，腰间佩刀泛着冷光。

    \"是邹远道的人。\"叶琛贴着崔明月耳朵说。\"

    领头的黑衣人径直走向地藏菩萨像。叶琛屏住呼吸，看着那人手指摸向佛像底座，那里有个几乎看不见的丝线，连着殿外的铜铃。

    \"走。\"叶琛拽着崔明月退到偏门。刚出院子，身后就传来铜铃脆响。紧接着是拔刀声和一声暴喝：\"有人拿走了匣子！\"

    两人翻出寺院后墙。崔明月的裙角被荆棘扯住，叶琛回身割断布料时，指尖触到她小腿上的一道旧疤。

    \"三年前在陇右落下的。\"崔明月喘着气解释，\"当时你南宫博刚被废\"

 第77章 离间之计

    叶琛心头一刺，那是真正的南宫博，现在顶着这张脸的，是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这个秘密，连崔明月都不知道。

    回到锦绣庄密室已是三更天。叶琛将名册摊在案上，取出现代带来的放大镜，用天然水晶磨制的，在这个时代堪称神器。

    \"你看这些墨迹。\"叶琛指着韩猛名字下的批注，\"''丙戌年七月初三，西市绸缎庄''，字迹比其他记录淡。\"

    崔明月凑近看时，发丝垂到纸面上：\"像是后来补的？\"

    \"不，是同一时间写的，但写字的人犹豫了。\"叶琛用簪子尖轻点几个笔画，\"这里墨渍晕开，说明笔尖停顿过。\"他忽然冷笑，\"郑国公让心腹杀人立投名状，韩猛却对目标动了恻隐之心。\"

    窗外传来打更声。叶琛突然起身，从暗格里取出一卷皇城舆图。图上西华门的位置，被他用朱砂画了个圈。

    \"七日后大祭，陛下要经西华门去太庙。\"叶琛手指敲打着韩猛的名字，\"得让这位韩将军临阵倒戈。\"

    崔明月绞着帕子：\"可这些杀过人的将领，怎会轻易\"

    \"每个人都有软肋。\"叶琛从袖中取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现代刑侦技巧，\"韩猛妹妹去年被郑国公长子纳为妾，据说过得不太痛快。\"

    天亮时分，叶琛换了身绸缎庄伙计的打扮。崔明月给他易容时，手指在他人中处多按了两下：\"这面具沾水就脱，别碰雨\"

    话没说完，窗外果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叶琛愣了下，想起现代天气预报，心头泛起一丝荒谬感。他如今要在这吃人的王朝活下去，靠的竟是前世那些零碎知识。

    西城甜水巷有家不起眼的茶楼。叶琛在二楼雅间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他要见的人，一个缺了半只耳朵的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衫。

    \"沈爷。\"叶琛推过去一包银子，\"韩家小姐的近况。\"

    老头掂了掂银子，独眼里精光一闪：\"韩小姐上月小产，如今被关在郑国公府偏院。有意思的是\"他压低声音，\"孩子不是郑小公爷的。\"

    叶琛瞳孔一缩。现代人的思维让他立刻抓住关键：\"孩子父亲是谁？\"

    \"羽林卫一个姓陈的校尉，已经''暴病''死了。\"沈爷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韩猛前天去探望，被拦在门外，据说当场砸了郑家一对青瓷瓶。\"

    雨越下越大。叶琛回到锦绣庄时，崔明月正在煮茶。茶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让叶琛想起现代实验室里的女朋友，也是这般喜欢摆弄瓶瓶罐罐。

    \"有突破口了。\"叶琛脱下湿透的外袍，\"韩猛现在恨毒了郑家。\"

    崔明月递来热毛巾：\"可光恨不够，他需要\"

    \"一个不得不反的理由。\"叶琛从怀中取出个小瓷瓶，\"这是你上回做的''阎王笑''？\"

    崔明月手一抖，茶匙碰在碗沿上叮当作响：\"你要毒杀\"

    \"不，是做个戏。\"叶琛凑近她耳边低语几句。崔明月的眼睛渐渐睁大，最后竟噗嗤笑了：\"你这人怎么想得出这种\"

    \"旁门左道？\"叶琛也笑了。现代犯罪心理学案例，放在这个时代就是神鬼莫测的奇谋。

    三日后深夜，韩猛从军营回府时，轿子突然一颠。掀开帘子，轿夫倒在地上抽搐，四周弥漫着淡绿色烟雾。烟雾中浮现出血字：\"杀妹之仇不共戴天\"。

    韩猛拔刀四顾，却见路边槐树上吊着个纸人，穿着他妹妹的衣裳，心口插着把匕首。匕首上挂着个染血的香囊，正是他去年送给妹妹的生辰礼。

    \"将军若想救令妹\"纸人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明日卯时，独自来西郊乱葬岗。\"

    韩猛一刀劈断绳子，纸人落地却轰然起火。火焰组成张狰狞鬼脸，正是暴毙的陈校尉模样。等巡逻兵赶来时，地上只剩下一滩腥臭黏液和几根白骨，其实是叶琛用鱼胶和醋泡过的羊骨。

    次日天没亮，叶琛就躲在乱葬岗的百年老槐树上。晨雾中，韩猛果然独自前来，腰间佩刀缠着白布，这是戴孝的表示。

    \"出来！\"韩猛突然朝叶琛藏身处掷出飞刀。叶琛侧头避开，心里暗惊：现代人到底低估了古代武将的敏锐。

    \"韩将军。\"叶琛戴着青铜面具现身，声音经过铜管改造显得嘶哑难听，\"令妹被灌了慢毒，就在你昨日回府时。\"

    韩猛双目赤红：\"我凭什么信你？\"

    叶琛抛过去半块玉佩，和韩猛妹妹随身佩戴的正好是一对。\"郑国公要用你们这些将领的血发做法，秋祭那日启动巫蛊大阵。\"这是叶琛编的鬼话，但对迷信的古人格外有效。

    韩猛的手开始发抖。叶琛趁机又添了把火：\"陈校尉死前留下血书，就埋在\"他故意说了一半，果然看见韩猛脖子上青筋暴起。

    正午时分，崔明月在郑国公府后门接应。她扮成卖绒花的村姑，篮子里藏着\"阎王笑\"解药。叶琛的计划很简单：让韩猛\"偶然\"发现妹妹中毒，再让崔明月\"恰好\"能救治。

    可变故来得突然。崔明月刚摸到偏院墙根，暗处突然伸出只手将她拽进小巷。叶琛从屋顶跃下时，看见个意想不到的人，本该在边疆的郑国公次子郑烨，正掐着崔明月脖子！

    \"南宫博的余党？\"郑烨冷笑，刀尖抵在崔明月腰间，\"我大哥玩腻的把戏，倒让你\"

    话音未落，崔明月袖中滑出根银针，精准扎进郑烨虎口。叶琛趁机一个现代格斗术的擒拿，将郑烨胳膊反剪。咔嚓一声，伴随着郑烨的惨叫。

    \"你\"郑烨疼得满头冷汗，\"这是什么功夫？\"

    叶琛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巴西柔术。他扯下郑烨的玉佩塞给崔明月：\"去救韩小姐，我来料理这位公子。\"

    等崔明月翻进院墙，叶琛才松开郑烨：\"你爹生前安排的那些''赤焰营''，有人要反水了。\"

 第78章 意外助力

    郑烨瞳孔骤缩。叶琛知道自己赌对了，郑国公果然没把名册的事告诉自己小儿子，这个信息差，就是撬动全局的支点。

    傍晚时分，韩猛在自家祠堂收到个食盒。打开后是他妹妹的贴身玉佩和一张字条：\"令妹安好，解药分三次服。西华门换防时，请将军三思。\"

    字条背面，叶琛用现代化学方法画了个隐形图案，火把照耀下，会显现出郑国公府的密信格式。这是他从名册上研究出来的，专用于赤焰营内部联络。

    韩猛举着火把的手开始发抖。他当然认得这个暗记，正因如此，才更确信妹妹真的被下毒，因为只有赤焰营核心成员才知道这个标记。

    当夜子时，叶琛在密室复盘计划。崔明月煮的安神茶已经凉了，她指尖在桌面上画着西华门布防图：\"韩猛答应大祭当日称病，由副将顶替。那副将是我们的人？\"

    \"不，是邹远道的人。\"叶琛语出惊人，\"但邹远道不知道，那副将的相好被我握住了把柄。\"

    崔明月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前天你去配药时。\"叶琛笑着抿了口冷茶。

    \"那副将的相好是醉仙楼的头牌姑娘，艺名绿腰。\"叶琛从袖中摸出个荷包，倒出几颗红豆，\"有意思的是，这姑娘每收一颗红豆，就会在帐本上画个红圈。\"

    崔明月捏起一颗红豆对着烛光看：\"这豆子\"

    \"泡过明矾水，遇热会显出字迹。\"叶琛把红豆扔进茶盏，豆皮渐渐浮现出\"西华\"二字，\"邹远道每月十五通过她传递消息。\"

    窗外传来梆子声，三更天了。叶琛突然起身，从暗格取出一枚铜钱拍在桌上。铜钱边缘有处不自然的磨损，像是被人刻意磨平的。

    \"韩猛刚才偷偷塞给我的。\"叶琛用指甲撬开铜钱边缘，里面竟藏着张小纸条，\"赤焰营的联络方式。\"

    崔明月凑近看时，发丝扫过叶琛手背。纸条上只有寥寥几字：\"寅时三刻，城隍庙后殿，铜钱为凭。\"

    \"今日十七，不是集会日。\"叶琛眉头紧锁，\"定是出了变故。\"

    崔明月突然抓住他手腕：\"你看铜钱上的锈迹\"她蘸了点茶水抹在铜钱上，青绿色的铜锈居然泛出微微红光，\"是血铜！郑国公死士的标记！\"

    叶琛心头一震。现代化学知识告诉他，这是铜与朱砂长期接触产生的反应。但在古人眼里，这就是不祥之兆。

    \"得去会会他们。\"叶琛翻出件夜行衣，\"你在外接应，若听见猫头鹰叫\"

    \"就放火。\"崔明月从妆奁底层取出个火折子，\"东墙根我埋了硫磺。\"

    寅时的城隍庙阴森得瘆人。叶琛贴着墙根摸到后殿，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邹相要我们交出手下兵符，这不合规矩！\"一个沙哑声音道。

    \"郑公爷尸骨未寒，他就急着吃绝户？\"另一个声音更尖锐，\"别忘了咱们那些''投名状''可都在\"

    叶琛趁机从窗缝望进去。五个人围坐在城隍像前，为首的是个疤脸汉子，正把玩着枚铜钱。叶琛瞳孔一缩，那铜钱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谁？！\"疤脸汉子突然转头。叶琛急中生智，将铜钱弹进窗内，正落在香案上。

    屋内瞬间安静。疤脸汉子捡起铜钱检查半晌，突然单膝跪地：\"原来是''玄''字号的兄弟！\"

    叶琛这才注意到铜钱内圈有个极小的\"玄\"字。他压低嗓音：\"上峰有令，暂缓交接。\"

    \"可邹相的人明日就要来\"

    \"正因如此。\"叶琛模仿着韩猛说话的语气，\"郑公爷生前另有安排。\"

    尖锐声音那人突然冷笑：\"空口无凭！\"

    叶琛早有准备，抛进去半张名册残页，是他仿造的，但用了真名册的纸张和墨色：\"看背面。\"

    疤脸汉子就着烛光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残页背面是叶琛用现代方法仿造的郑国公笔迹：\"邹贼欲吞我基业，诸君当共诛之。\"

    \"这这墨迹\"

    \"公爷生前用白矾水写的，遇热才显现。\"叶琛信口胡诌，心里却感谢现代刑侦课教的显影技术。

    屋内几人交换眼神，突然同时抱拳：\"但凭差遣！\"

    叶琛知道火候到了：\"三日后子时，各自带心腹到老地方。\"说完便闪身隐入黑暗。

    回到锦绣庄时天已微明。崔明月正在煮粥，见他回来，勺子差点掉锅里：\"成了？\"

    \"比预想的顺利。\"叶琛脱下夜行衣，露出绑在手臂上的小本子，\"记下五个名字，都是名册上的。\"他忽然冷笑，\"有趣的是，邹远道正在收编这些人。\"

    崔明月盛了碗粥给他：\"那我们的计划\"

    \"将计就计。\"叶琛从灶膛里扒出块木炭，在墙上画起来，\"这五人掌管京城巡防，邹远道想控制他们，无非是为了\"

    \"秋祭那日方便调动兵马！\"崔明月脱口而出。

    叶琛点头，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从疤脸汉子身上顺来的。\"打开一看，竟是张皇宫水渠图，\"邹远道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崔明月手指微微发抖：\"他想通过水渠\"

    \"下毒？运兵？都有可能。\"叶琛仔细研究图纸，突然指着一处，\"你看这里，通往冷宫的暗渠被重新标注了。\"

    两人对视一眼。

    午后，叶琛换了身绸缎商打扮来到醉仙楼。绿腰姑娘正在弹琵琶，见他进来，指尖微微一颤，弹错了个音。

    \"姑娘的《霓裳》弹得极好，只是第三叠少了个轮指。\"叶琛故意大声说。这是韩猛提供的暗号。

    绿腰起身行礼：\"客官好耳力，请里间用茶。\"

    雅间门刚关上，绿腰就变了脸色：\"大人有何吩咐？\"

    叶琛不急着答话，而是取出一枚铜钱放在桌上，正是仿制的那枚。绿腰见到铜钱，立刻从妆台暗格取出封信：\"今早邹府送来的，要副将大人后日调开西华门守卫。\"

    信上火漆完好，叶琛却笑了。现代技术让他不用拆信就能看到内容，他用自制的透视镜对着烛光，信纸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第79章 水门计划

    \"果然\"叶琛收起铜钱，\"告诉副将，按计划行事，但要留个后手，在西门箭楼藏二十名弩手。\"

    绿腰面露难色：\"这\"

    \"就说是我说的。\"叶琛留下句暗语，\"''红豆生南国''。\"

    当夜，叶琛和崔明月分头行动。崔明月去查冷宫暗渠，叶琛则潜入疤脸汉子家中。在房梁暗格里，他不仅找到了名册上记载的血发布袋，还有本账册，记录着郑国公与邹远道的秘密交易！

    \"好一个邹远道\"叶琛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七日后，子时，水门开\"。正在此时，远处传来打更声，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叶琛闪身躲到屏风后，看见疤脸汉子醉醺醺地进屋，身后还跟着个戴斗篷的人。那人摘下斗篷，叶琛心头一跳，竟是邹远道的心腹师爷！

    \"相爷说了，后日务必\"师爷话没说完，疤脸汉子突然暴起，一刀捅进他心窝！

    \"去他娘的邹远道！\"疤脸汉子对着尸体啐了一口，\"老子跟着郑公爷刀头舔血时，他还在温柔乡里呢！\"

    叶琛知道机会来了。他故意弄响屏风，在疤脸汉子拔刀时亮出铜钱：\"自己人。\"

    \"是你！\"疤脸汉子认出了城隍庙外的声音，\"你到底是\"

    \"郑公爷留的后手。\"叶琛指着账册，\"现在信了？\"

    疤脸汉子扑通跪下：\"兄弟救我！杀了邹远道的人，我\"

    \"正好将功折罪。\"叶琛扶起他，\"告诉我水门开的计划。\"

    原来邹远道打算在大祭前夜，趁皇帝沐浴斋戒时，通过水渠送死士入宫！而执行这个任务的，正是名册上另外三名将领。

    回程路上，叶琛绕道去了趟西市。在崔明月说的那家药铺，他买了些奇怪的材料：朱砂、雄黄、还有一包白磷，这是他在这个时代能找到的最接近现代化学试剂的东西。

    \"你要做''鬼火''？\"崔明月见他回来，立刻猜到了七八分。

    \"不止。\"叶琛将材料倒在桌上，\"我要让邹远道的死士变成''天谴''的证明。\"

    他按照现代化学配方，将几种材料混合，装入特制的蜡丸中。\"到时候这些蜡丸遇水即化，产生的气体会让接触者皮肤溃烂\"看到崔明月脸色发白，他补充道：\"不致命，但足够吓破古人胆子。\"

    崔明月突然抓住他手腕：\"冷宫那边有发现。\"她展开一块沾血的帕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水闸\"二字，\"有位神志不清的妃子塞给我的。\"

    叶琛猛地站起来：\"我明白了！邹远道不仅要开水门，还要破坏宫中的水闸系统！\"他铺开水渠图，\"看这里，一旦主水闸被毁，大半个皇宫都会被淹！\"

    两人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鸟叫声，是他们安排的暗哨示警。叶琛吹灭蜡烛的瞬间，院门已经被撞开！

    \"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是巡防营的声音。

    崔明月迅速拉开地板暗格，叶琛却按住她：\"来不及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瓶，\"闭气。\"

    瓶中药粉撒向烛台残烟，顿时腾起一片迷雾。闯入的官兵刚冲进来就剧烈咳嗽起来，叶琛趁机拉着崔明月翻出后窗。

    \"那药\"

    \"辣椒粉加石灰，现代防狼喷雾的古代版。\"叶琛在巷子里疾奔，心里却想着刚才没来得及收起的资料。好在最重要的东西他都随身带着，那本记满现代知识的笔记本。

    两人躲进一处废弃茶楼。崔明月从发髻里取出根银针，在墙上画起刚才看到的水渠图：\"邹远道选秋祭动手，是因为那日宫中水闸会例行检修。\"

    叶琛补充道：\"而且大部分禁军都随驾去太庙了。\"他突然想到什么，\"等等，检修水闸的是谁？\"

    \"工部水司郎中周勉\"崔明月突然顿住，\"他是\"

    \"名册上的人！\"叶琛翻开小本子，\"第十一页，血发布袋里还有片指甲。\"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邹远道这招太毒了，让郑国公的旧部执行最关键的任务，无论成败，都能把脏水泼到死人身上！

    次日清晨，叶琛换了身官服大摇大摆走进工部衙门，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胆识，越危险的地方越要光明正大。

    \"周大人可在？\"叶琛拦住个书吏，\"兵部有公文要签收。\"

    书吏不疑有他，指了路。叶琛在回廊拐角处堵住了周勉。这个瘦小男人看到叶琛亮出的铜钱时，脸色瞬间惨白。

    \"郑公爷托我问候大人。\"叶琛压低声音，\"关于明日的''水闸''\"

    周勉浑身发抖：\"下官下官也是被迫\"

    \"我知道。\"叶琛突然换了语气，\"邹远道拿你老母要挟是不是？\"这是他从名册备注里猜的，\"老人家昨晚已经被我们的人接走了。\"

    周勉扑通跪下：\"恩公！\"

    叶琛扶起他：\"现在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他附耳低语几句，周勉先是惊恐，继而露出决绝之色。

    离开工部时，叶琛顺走了周勉桌上的水闸钥匙印模，用现代硅胶技术，他能完美复制钥匙。

    午时三刻，崔明月在约定茶楼等他，身边却多了个人，韩猛！

    \"叶大人。\"韩猛改了称呼，眼神复杂，\"末将查到个消息，邹远道今日处死了三名赤焰营将领。\"

    叶琛心头一跳：\"哪三个？\"

    \"掌管东城巡防的刘、王二位，还有\"韩猛压低声音，\"水师营的赵统领。\"

    叶琛和崔明月交换了个眼神。赵统领正是名册上负责接应水门死士的人！邹远道这是在清理知情者！

    \"还有更蹊跷的。\"韩猛从怀中取出个布包，\"这是在赵统领尸身上找到的。\"

    布包里是半块玉佩，刻着个\"邹\"字。叶琛用放大镜细看，在玉佩边缘发现几不可见的血字：\"冷宫有诈\"。

    \"邹远道故意留下线索\"叶琛突然明白过来，\"他想引我们去冷宫！\"

    崔明月却指着玉佩内侧：\"看这里。\"极小的凹槽里藏着粒药丸，\"是解药！\"

    叶琛恍然大悟：\"赵统领临死前在警告我们，冷宫确实有问题，但邹远道在那里下了毒！\"

 第80章 新敌人

    三人紧急调整计划。韩猛回去准备西华门的事，叶琛和崔明月则分头行动：崔明月去验证解药真伪，叶琛则要去会会另一个关键人物，邹远道最宠爱的七姨娘。

    据绿腰姑娘透露，七姨娘每月十八会去国寺上香。而今日，正是十八！

    大相国寺的香火熏得叶琛眼睛发酸。他蹲在银杏树上已经一个时辰，看着七姨娘那顶青绸小轿慢悠悠地停在山门外。这女人下轿时，叶琛注意到她左手总是不自然地按着右袖口，那里肯定藏着东西。

    \"施主，求签这边请。\"知客僧将七姨娘引入偏殿。叶琛趁机从后墙翻进去，贴着窗根蹲下。殿内除了七姨娘，还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太医令程淮南！

    \"陛下昨夜又咯血了。\"程太医的声音压得极低，\"按这个速度，怕是\"

    七姨娘打断他：\"相爷要知道确切时辰。\"

    \"一年半载。\"程太医顿了顿，\"但若用那味药\"

    叶琛心头一跳。邹远道连皇帝的死期都要精确计算？他正想凑近些，突然听见殿后传来脚步声。一个鹑衣百结的老乞丐拄着竹竿走来，碗里几枚铜钱叮当作响。

    \"行行好\"老乞丐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叶琛藏身处。叶琛暗叫不好，这分明是暗哨！他急中生智，掏出仿制的赤焰营铜钱扔进破碗。

    老乞丐看到铜钱，表情微变，转身蹒跚着走了。叶琛刚松口气，忽听殿内七姨娘说：\"主子说了，水门计划照旧，但要留韩猛活口。\"

    主子？不是邹远道？叶琛后背沁出冷汗。这七姨娘背后另有其人！

    回锦绣庄的路上，叶琛特意绕到西市买了包蜜饯。摊主包油纸时，他瞥见巷口有个戴斗笠的汉子，从相国寺就跟上他了。

    叶琛拐进人堆，突然钻进一家成衣铺，片刻后换了身绸缎衣裳大摇大摆出来，那跟踪的人还在原地张望。

    崔明月正在后院煎药，见叶琛回来，忙揭开药罐：\"疯妃的血书有眉目了！\"她蘸着药汁在石板上画出几个符号，\"你看像什么？\"

    叶琛盯着那些歪扭的线条，突然想起现代见过的施工图：\"是水闸结构图！但这里\"他指着某个标记，\"多了一条线。\"

    \"暗道！\"崔明月眼睛发亮，\"从冷宫通往\"

    两人异口同声：\"紫宸殿！\"

    叶琛心跳加速。这疯妃竟是留下了一条直通皇帝寝宫的密道！难怪邹远道要在冷宫设局。他摸出从七姨娘那儿顺来的香囊：\"查查这里面的香料。\"

    崔明月刚拆开香囊，就皱起鼻子：\"有股腥味\"她倒出香料，里面混着几粒红色小丸，\"这是\"

    \"血竭！\"叶琛捏起一粒，\"南洋来的药材，但和普通血竭不同。\"他刮下些粉末尝了尝，立刻吐出来，\"掺了乌头！\"

    崔明月脸色煞白。乌头是剧毒，而血竭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本医书：\"你看，血竭配合沉香能延缓毒性发作\"

    \"慢性毒药！\"叶琛猛地合上书，\"七姨娘在给某人下毒，但不是皇帝\"他想起太医说的\"那味药\"，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有人在同时给皇帝和邹远道下毒！

    黄昏时分，叶琛换了身粗布衣裳来到城南破庙。韩猛已经在等他了，身边还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巡防营副将徐岩！

    \"大人\"徐岩抱拳时，叶琛注意到他小指缺了半截，名册上记载的识别标记。

    叶琛亮出铜钱：\"郑公爷旧部还剩多少？\"

    徐岩苦笑：\"被邹远道清洗了大半。昨晚又死了三个，都是掌握实权的。\"他从怀里掏出张名单，\"这些是还在犹豫的。\"

    叶琛扫了眼名单，突然指着一个名字：\"金吾卫中郎将冯西川？他不是邹远道的人吗？\"

    \"表面上是。\"徐岩压低声音，\"其实是郑公爷安插的钉子。邹远道不知道，冯西川的亲兵全是赤焰营旧部。\"

    叶琛脑中闪过一个大胆计划。他取出那半本名册，翻到某页：\"明晚子时，让冯西川带人去这个地方。\"他指着一处宅院图，\"就说发现郑公爷的密匣。\"

    徐岩领命而去后，韩猛留下来说：\"末将查到七姨娘的来历。她原是岭南贡女，三年前被邹远道收入府中，但\"他犹豫了下，\"有人看见她私下见过祁王。\"

    祁王！叶琛握杯的手一紧。皇帝幼弟，表面闲散王爷，难道就是七姨娘口中的\"主子\"？

    夜深人静时，叶琛和崔明月对着名单推演。名册上十四人，已死五人，投诚两人，还剩七人。其中三人掌管京城防务，两人在禁军，还有两人

    \"水师营的周焕和工部侍郎杜明礼。\"叶琛指着两个名字，\"奇怪，邹远道为何没动这两人？\"

    崔明月突然\"啊\"了一声：\"杜明礼的女儿是祁王侧妃！\"

    一切突然明朗。祁王通过七姨娘操控邹远道后院，又通过杜明礼掌握工部，现在还想收编郑国公旧部这是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次日清晨，叶琛扮作药商来到杜府。门房听说他来送\"南海血竭\"，立刻引他去见杜明礼。这个胖老头检查药材时，叶琛注意到他书案上压着张图，正是皇宫水渠！

    \"杜大人对水利也有研究？\"叶琛故意问。

    杜明礼干笑：\"闲来无事\"他突然盯着叶琛，\"阁下看着面生？\"

    叶琛亮出杀手锏，半枚玉佩，与七姨娘腰间佩戴的正好是一对。杜明礼顿时变了脸色，将下人全部挥退。

    \"祁王殿下有何指示？\"杜明礼压低声音。

    叶琛心中大定，赌对了！他故作高深：\"殿下问，水门计划准备得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等\"杜明礼突然警觉，\"阁下到底是谁？\"

    叶琛知道瞒不过了，突然出手扣住杜明礼脉门：\"郑公爷让我问你，为何背叛赤焰营？\"

    杜明礼脸色由红转白：\"我我没有\"

    \"那为何私通祁王？\"叶琛加了几分力，杜明礼疼得直冒冷汗，\"郑公爷尸骨未寒，你就\"

 第81章 祁王

    \"是祁王逼我的！\"杜明礼崩溃道，\"他抓了我外室母子！\"

    叶琛松开手，丢下一句：\"明晚子时，带着你掌握的水门图纸到老地方，郑公爷留了后手。\"说完便扬长而去。

    午时三刻，城南一处民宅突然起火。叶琛混在救火人群中，看见冯西川带着金吾卫匆匆赶来——正是他计划中的调虎离山！趁乱，叶琛潜入冯西川的营房，在床板下发现个小铁盒。

    盒子里是郑国公与邹远道的密信原件！叶琛如获至宝，正要离开，忽听门外冯西川在骂人：\"一群废物！那宅子里根本没什么密匣！\"

    叶琛闪身躲到帐后，听见冯西川继续吼：\"去告诉徐岩，再敢假传消息，老子把他另一根手指也剁了！\"

    等冯西川气冲冲走了，叶琛才从窗户翻出。刚落地，就看见崔明月扮作卖花女在墙根等候：\"杜明礼派人去祁王府了！\"

    \"正好。\"叶琛冷笑，\"让韩猛按第二套计划行事。\"

    傍晚时分，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京城：金吾卫在搜查反贼时，意外撞破祁王府的人与邹远道七姨娘密会！更妙的是，那七姨娘当场吞下的密信，被韩猛手下一个懂医术的士兵用催吐法救了回来。

    \"信上写的什么？\"崔明月急问。

    叶琛展开抄本：\"祁王命七姨娘加快给邹远道下毒的进度，还要在大祭前弄到禁军调兵符。\"他指着最后一行，\"最有趣的是这句，''郑国公旧部可尽诛之''。\"

    崔明月倒吸一口凉气：\"祁王要清洗所有人？\"

    \"包括邹远道。\"叶琛敲着桌子，\"现在该给宰相大人送份大礼了。\"

    当夜，邹远道书房案头突然出现封信，详细记载了祁王与七姨娘的密谋。与此同时，冯西川在营中收到个锦囊，里面是郑国公\"生前\"留下的密令：\"祁王欲害我旧部，诸君当共击之\"。

    子夜时分，叶琛在密室听着各路人马回报：杜明礼吓得称病不出；冯西川带着金吾卫包围了祁王别院；而邹远道崔明月匆匆进来：\"相府刚刚处死了七姨娘！\"

    \"好戏才刚开始。\"叶琛铺开皇宫地图，\"现在该解决水门问题了。\"

    他指着冷宫位置：\"疯妃留下的密道直通紫宸殿下密室。根据血书记载，那里有座控制全宫水闸的机关。\"又指向水渠图，\"杜明礼做了手脚，一旦启动，大水会先冲垮冷宫密道。\"

    崔明月突然明白过来：\"邹远道是要毁掉\"

    \"证据。\"叶琛目光冰冷，\"我猜那密室里，藏着能证明我生母淑妃清白的证据。\"

    \"密道入口在冷宫枯井里。\"叶琛用炭笔在地上画着示意图，\"但井壁有机关，按错砖块会触发毒箭。\"

    崔明月咬着发带，将袖口扎紧：\"疯妃怎么知道这些？\"

    \"按照你的描述，这位妃子应该是德妃，她曾是工部尚书之女。\"叶琛从暗格取出几样古怪器具，用鱼鳔做的防水袋、掺了荧光粉的蜡烛，还有根可伸缩的铁钩，\"我查过档案，当年修建紫宸殿密室的工匠，全姓杜。\"

    崔明月手一顿：\"杜明礼的族人？\"

    \"所以邹远道要通过他破坏水闸。\"叶琛将特制蜡烛分她一半，\"这能燃六个时辰，遇水不灭。\"

    三更的梆子刚响过，两人就翻进了冷宫围墙。枯井边野草疯长，井口被铁栅栏封着。叶琛用铁钩撬开锁，突然按住崔明月：\"别动！\"

    月光下，井沿有几处新鲜的刮痕。叶琛趴在地上闻了闻：\"桐油味有人来过。\"

    果然，井下传来隐约的水声。叶琛摸出枚铜钱扔下去，听见\"叮\"的一声脆响，井底没水！两人顺着绳梯下去，发现井壁一块青砖被撬开了，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不是邹远道的人。\"叶琛检查痕迹，\"用的工具像是\"

    \"太医署的刮刀！\"崔明月低呼，\"祁王的人？\"

    叶琛心头一凛。看来祁王也知道密室秘密。他点燃荧光烛，带头钻进密道。通道窄得只能爬行，石壁上渗着水珠，空气里有股霉味混着奇怪的药香。

    爬了约莫半刻钟，前方出现个岔路口。叶琛正要往左，突然发现右边通道地上有片新鲜的血迹！

    \"调虎离山。\"他冷笑，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往左通道撒了些粉末。粉末遇湿立刻变成绿色，显出一串脚印，\"右边通道有机关。\"

    果然，刚爬进左通道就听见后方\"咔哒\"一声，接着是利箭破空的嗖嗖声。崔明月脸色发白：\"你怎么知道\"

    \"石壁苔藓。\"叶琛指着右侧通道，\"长得太整齐了，像是经常被机关刮掉重长的。\"

    密道尽头是间石室，中央矗立着个巨大的青铜水轮，连着十几根手腕粗的铁链。叶琛用荧光烛一照，发现水轮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是密信！\"崔明月指着水轮轴心，\"那里有玉匣！\"

    突然，黑暗中传来机括转动声。叶琛猛地扑倒崔明月，一排弩箭擦着他们头皮钉在墙上。紧接着，石门轰然闭合！

    \"中计了！\"叶琛摸到墙上的凹槽，\"有人启动了机关，水位在上升！\"

    果然，脚底已经漫进冰凉的水。崔明月试图撬玉匣，却发现它被铜锁固定在水轮上。叶琛盯着快速转动的齿轮，突然笑了：\"现代机械工程课没白上。\"

    他取下腰带上的铁钩，卡进某个齿轮缝隙。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水轮缓缓停住。水位停止上涨，但石门依然紧闭。

    \"现在怎么办？\"崔明月声音发颤。

    叶琛不答，从防水袋取出个小瓶，将液体倒在玉匣锁孔里。随着\"嗤嗤\"声，铜锁竟被腐蚀断了！这是他用绿矾油自制的简易王水。

    玉匣里是三封密信。第一道证明淑妃清白；第二道是郑国公供词；第三道叶琛手抖了——竟是祁王与郑国公的密约！署名处盖着祁王私印，但印泥颜色

    \"有问题。\"叶琛将密诏对着荧光烛，\"印泥掺了朱砂，按理说该是暗红色，但这\"

 第82章 三方博弈

    崔明月突然夺过密诏按进水里。神奇的是，祁王印章遇水后竟浮现出另一个印记，邹远道的私章！

    \"移花接木！\"叶琛恍然大悟，\"邹远道伪造了祁王与郑国公的盟约，但用的印泥暴露了\"

    话音未落，整间石室突然震动！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叶琛脸色大变：\"水闸被破坏了！\"

    他飞速将密诏塞进防水袋，拉着崔明月爬上水轮。大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漫到腰间。叶琛摸到顶上有个通风口，用铁钩拼命凿击。

    \"抓紧我！\"洪水淹没头顶的瞬间，两人被冲进通风管道。天旋地转中，叶琛死死抱住崔明月，后背不知撞了多少次石壁。

    等他们咳着水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竟在紫宸殿的龙椅下方！透过雕花隔板，听见祁王正在殿上疾呼：\"邹贼谋逆，水门已破，请陛下速移驾！\"

    \"爱卿如何得知？\"老皇帝声音虚弱。

    \"臣截获邹贼密信\"祁王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喊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冲进来：\"禀陛下，有死士从水渠潜入！\"

    叶琛和崔明月对视一眼。时机到了！他摸出最后一样法宝，用鱼鳔做的哨子。吹出的声音人耳听不见，但能刺激训练过的猎犬发狂。

    果然，片刻后殿外犬吠大作，接着是死士的惨叫。邹远道训练的死士身上都涂有特殊药粉，本是用以互相识别，现在却成了猎犬的攻击目标！

    混乱中，叶琛撬开隔板，拉着崔明月钻到殿柱后。他看见祁王正扶着皇帝往侧殿退，而邹远道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殿中，身后跟着杜明礼。

    \"陛下！\"邹远道突然跪地，\"老臣救驾来迟！

    邹远道跪在地上的膝盖明显抖了抖，老眼里的精光闪了闪。老皇帝被太监搀着，咳得像个破风箱。

    祁王突然拔剑：\"护驾！有刺客！\"他带来的亲兵哗啦啦涌上来，明晃晃的刀尖离叶琛喉咙就差三寸。

    叶琛不躲不闪，从防水袋里抽出密诏哗啦展开，那诏书用的居然是防水的鱼皮纸！崔明月在旁边差点笑出声，这分明是叶琛前几天鼓捣的\"现代工艺\"。

    \"陛下请看！\"叶琛将密诏高举过头，\"先淑妃娘娘冤案始末，全在这上面！\"

    老皇帝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就在这节骨眼上，殿外又冲进来一队人马，是韩猛带着禁军，刀鞘上全是血。

    \"禀陛下！\"韩猛单膝砸地，\"水门死士已尽数伏诛，从他们身上搜出\"他故意顿了顿，瞥了眼邹远道，\"邹相府的腰牌！\"

    邹远道脸色顿时比死了三天还白：\"胡扯！这分明是\"

    \"是什么？\"叶琛突然插话，从怀里摸出个铜匣子，\"邹相莫非想说，这是祁王栽赃？\"他啪地打开匣子，取出里面染血的纸条，\"那请解释下，为何您写给死士的密令，会盖着祁王府的私印？\"

    祁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放屁！本王从未\"

    \"当然不是殿下所写。\"叶琛冷笑，将纸条浸入金盆，\"诸位请看。\"

    纸条入水，红色印泥渐渐化开，露出底下真正的印章，邹远道的私章！殿上顿时一片哗然。这是叶琛用现代化学知识造的假，表面印泥遇水即溶。

    老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龙袍上。程太医慌忙上前，却被崔明月抢先一步：\"陛下！民女有本奏！\"她哗地抖开张药方，\"这是邹相命程太医给陛下用的''补药''，实则内含朱砂、乌头等剧毒！\"

    程太医腿一软跪倒在地：\"微臣冤枉！这方子是\"

    \"是邹相逼你的？\"叶琛突然插话，同时悄悄踩住程太医的衣角。程太医抬头，正对上叶琛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福至心灵：\"是是邹相以臣全家老小性命相胁啊！\"

    邹远道气得胡子直抖：\"血口喷人！\"他突然指向祁王，\"明明是祁王指使\"

    \"够了！\"老皇帝一声暴喝，又咳出一口血，\"你们你们\"话没说完，竟晕了过去。

    殿内顿时大乱。邹远道和祁王同时扑向皇帝，却在半路互相掐住了手腕。叶琛见状，立刻给韩猛使了个眼色。

    \"保护陛下！\"韩猛一声令下，禁军立刻分成两派，一派拦着邹远道，一派挡住祁王。趁着混乱，叶琛拉着崔明月溜到龙椅后，从暗格里摸出个东西，玉玺！

    \"你\"崔明月眼睛瞪得溜圆。

    叶琛低笑：\"假的。真的早被邹远道调包了。\"他从袖中掏出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玺，\"这才是真货，我从邹远道书房偷的。\"

    崔明月差点咬到舌头：\"什么时候\"

    \"回头再说。\"叶琛突然变色，\"杜明礼不见了！\"

    果然，殿角暗门处人影一闪。叶琛一个箭步冲过去，正好看见杜明礼在拧墙上的灯台，那是控制水闸的机关！

    \"拦住他！\"叶琛吼得嗓子都破了音。但已经晚了，整个紫宸殿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山崩地裂般的水声。

    杜明礼狞笑：\"大家一起死！\"说完就要往密道里钻。

    叶琛从腰间摘下那个鱼鳔哨子，拼死一吹，哨声人耳听不见，但训练过的猎犬能听见，而杜明礼身上，正带着邹远道死士专用的药粉！

    三条獒犬从殿外扑进来，瞬间将杜明礼撕成血人。但水势已经控制不住了，湍急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进大殿。

    \"去高处！\"叶琛拽着崔明月跳上龙案，同时从怀中掏出个铜制圆盘，这是他按现代水利工程原理做的简易水闸模型。

    \"韩猛！\"叶琛将圆盘抛过去，\"带人去西偏殿，按我教你的方法扭转水闸！\"

    韩猛接住圆盘，看了眼上面标记的机关位置，立刻带人冲了出去。祁王见状，突然高喊：\"禁军听令！邹远道谋逆，给本王拿下！\"

    邹远道也不甘示弱：\"祁王勾结郑国公余孽，杀无赦！\"

    两派人马顿时在齐膝深的水中厮杀起来。叶琛护着崔明月退到安全处，突然从靴筒里抽出把匕首，割下一块帷幔。

 第83章 帝王心术

    \"帮我记着。\"他边说边用炭笔在帷幔上画图，\"邹远道书房暗格有三道机关，密码是\"

    崔明月突然按住他的手：\"有人来了！\"

    来的是冯西川，浑身是血，手里却捧着个锦盒：\"叶叶大人，找到了！\"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半本名册和几封密信。

    叶琛快速翻阅，突然停在一页上：\"果然！祁王和邹远道早就勾结，只是后来分赃不均\"他指着信上日期，\"看这里，三月初九，祁王答应邹远道事成后封异姓王。\"

    崔明月倒吸凉气：\"那后来\"

    \"后来祁王想独吞，就通过七姨娘给邹远道下毒。\"叶琛冷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说着，大殿突然又是一阵剧烈震动，但这次水流方向变了，原本上涨的水位开始迅速下降！

    \"韩猛成功了！\"崔明月欢呼。叶琛却脸色凝重：\"还没完。\"他指着名册最后一页，\"邹远道在城外还埋伏了两千精兵，领兵的是\"

    \"报！\"一个禁军连滚带爬冲进来，\"西山大营哗变，正向皇城逼近！\"

    祁王闻言，突然狂笑起来：\"邹远道啊邹远道，你没想到？西山大营的虎符，早被本王\"话没说完，一柄飞刀突然差点打中他咽喉！

    掷刀的是邹远道，老家伙袖中竟藏着暗弩。但下一秒，邹远道自己也瞪大眼睛，胸口透出半截剑尖，执剑的是程太医！

    \"为为什么\"邹远道跪倒在地。

    程太医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邹远道突然面露惊恐，挣扎着指向叶琛：\"你你不是\"话未说完，气绝身亡。

    叶琛心头一跳，正想追问，程太医却已经咬破口中毒囊，七窍流血而死。

    混乱中，韩猛带兵控制了局面。老皇帝被抬去寝宫救治，邹远道的党羽尽数被擒。叶琛站在渐渐退去的水中，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程太医临死前那句话，分明说的是废太子的死有蹊跷！

    \"怎么了？\"崔明月关切地问。

    叶琛摇摇头，从怀中取出那半本名册：\"查查最后三页上的人名。我怀疑\"他顿了顿，\"朝中还有股势力。\"

    紫宸殿的水渍还没干透，老皇帝的龙案已经换了第三批奏折。叶琛跪在殿下，能清晰听见老皇帝喉咙里拉风箱似的喘息声。

    \"爱卿平身。\"老皇帝摆了摆手，袖口露出缠着药布的手腕，\"此番平定逆党，爱卿当居首功。\"

    叶琛刚站起来，就听见旁边一声冷哼。祁王一身绛紫朝服，腰间玉带换成了金镶玉的，这是昨天皇帝刚赏的。

    \"陛下。\"祁王上前半步，\"邹贼虽除，但其党羽尚在六部盘根错节。臣请\"

    \"皇叔不必忧心。\"老皇帝打断他，突然看向叶琛，\"叶爱卿，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殿内顿时一静。叶琛感觉祁王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刮在脊背上。他不动声色地拱手：\"微臣以为，当分三步走。\"

    \"哦？\"老皇帝来了兴趣，\"细细道来。\"

    \"其一，明升暗降。\"叶琛掰着手指，\"将邹党要员调任闲职，比如礼部侍郎张谦可升任太常寺卿。\"

    祁王眼皮一跳，太常寺卿是正三品，看着升了，实则远离了吏部实权。

    \"其二，掺沙子。\"叶琛继续道，\"每司安插三两名寒门子弟，这些人无党无派，只念陛下知遇之恩。\"

    老皇帝微微颔首，叶琛知道说到心坎上了。这些手段在现代职场司空见惯，放在古代就是帝王心术。

    \"其三呢？\"老皇帝追问。

    叶琛突然跪下：\"请陛下准许微臣辞官。\"

    \"什么？！\"老皇帝差点从龙椅上站起来。祁王也愣住了，手里玉扳指\"咔\"地裂了条缝。

    \"微臣一介白身，骤得高位难以服众。\"叶琛额头触地，\"愿以布衣之身为陛下暗中查访邹党余孽。\"

    这一招以退为进，是叶琛琢磨了三个通宵的计策。果然，老皇帝眯起眼睛：\"爱卿忠心可嘉。但功不赏非明君，这样\"他瞥了眼祁王，\"擢叶琛为五城巡察使，兼领锦衣卫千户，不录朝籍。\"

    祁王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五城巡察使是个虚职，但锦衣卫千户却是实打实的要职！更妙的是\"不录朝籍\"，既给了实权，又不必每日上朝惹人注目。

    退朝后，叶琛刚出宫门就被韩猛拦住：\"大人，祁王去了西山大营！\"

    叶琛眉头一皱。西山大营的兵权本该收回皇帝手中，怎么

    \"跟着他。\"叶琛塞给韩猛一块铜牌，\"若见到营中将领佩戴这种腰牌，立刻来报。\"

    铜牌上刻着片柳叶，是叶琛在邹远道密室找到的。当时旁边还有本账册，记录着\"柳叶客\"每月领饷的名单。

    回到锦绣庄，崔明月正在整理从邹府抄来的文书。见叶琛回来，她神秘兮兮地拉上窗帘：\"你看这个。\"

    那是一封被火漆封过的信，拆开后只有半张白纸。崔明月用醋熏了熏，纸上渐渐显出字迹：\"玄甲营三百人已安置在西山马场，随时可调用\"

    \"玄甲营？\"叶琛心头一跳，\"不是赤焰营？\"

    崔明月摇头：\"名册上没这个编制。但我发现\"她翻出本账册，\"邹远道每月往西山马场拨五百两银子，用途写的是''草料费''。\"

    叶琛立刻明白了。邹远道在秘密培养新势力！而这笔钱现在

    \"祁王接管了。\"崔明月证实了他的猜测，\"昨天户部刚重新批复了这笔开支。\"

    两人正说着，韩猛匆匆进来，身上还带着马粪味：\"大人料事如神！西山大营副将赵弘毅腰间就挂着柳叶牌！\"

    叶琛与崔明月对视一眼。谜团渐渐清晰，祁王不仅接管了邹远道的政治遗产，连他秘密培养的武力也一并接收了！

    \"得想办法离间他们。\"叶琛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南宫博这具身体才二十出头，哪来的胡子？

    崔明月突然\"啊\"了一声：\"赵弘毅是不是赵贵妃的兄长？\"

 第1章 死囚觉醒

    \"斩！\"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叶琛猛然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让他本能地眯起双眼，他发现自己跪在一个木制高台上，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缚在身后，脖颈处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刀。

    \"这是哪儿？\"叶琛心中大骇。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在博物馆参观新出土的古代文物，怎么一眨眼就到了刑场？

    \"罪人南宫博，勾结北境叛军，意图谋反，罪证确凿！今奉圣命，即刻处斩！\"一个身穿绛紫色官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男子站在高台边缘，手持一卷黄绢圣旨，声音洪亮地宣读着。

    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发出阵阵嘘声和嘲笑。

    \"这废物太子终于要死了！\"

    \"活该！勾结外敌，死有余辜！\"

    \"他娘是北狄公主，骨子里就流着叛逆的血！\"

    纷杂的声音涌入耳中，叶琛头痛欲裂，大量陌生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大晟王朝、废太子、母亲被杀、栽赃陷害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正在强行与他融合。

    \"我穿越了？\"叶琛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肮脏的白色囚衣，手腕上还有明显的捆绑淤痕。根据融合的记忆，他现在的身份是大晟王朝被废的太子南宫博，因\"谋反罪\"被判斩立决。

    监斩官一挥手，两名膀大腰圆的刽子手立刻上前，一人按住叶琛的肩膀，另一人举起鬼头刀。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鬼头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叶琛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不想死，更不想刚穿越就身首异处！

    就在这生死一线，叶琛的视野突然发生了变化，监斩官头顶浮现出一行半透明的文字：

    【邹相交代必须今日处死废太子南宫博，否则我乌纱不保】

    与此同时，监斩官的心理活动如声音般清晰传入叶琛耳中：\"这废物太子一死，邹相许诺的户部侍郎之位就到手了\"

    \"这是读心术？\"叶琛震惊之余，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的金手指能力，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抬头，直视监斩官的眼睛。

    \"张大人！\"叶琛的声音出奇地冷静，\"邹远道许你户部侍郎之位，就值得你为他背负杀害皇族的罪名吗？\"

    监斩官张德海闻言脸色骤变，举起的手僵在半空。这句话直指他内心最隐秘的想法，让他瞬间汗如雨下。

    \"你你胡说什么！\"张德海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微微发颤。

    叶琛的视野中，张德海头顶的文字急速变化：【他怎么会知道邹相许诺的事？难道】

    \"我还知道更多。\"叶琛压低声音，只有近处的几人能听见，\"比如三日前你收受南陵盐商十万两白银，又比如你书房暗格中藏着与北境往来的密信\"

    张德海面如土色，这些事都是他绝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慌忙挥手示意刽子手退下，自己则快步走到叶琛面前，声音压得极低：\"你你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些？\"

    叶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运用新获得的能力读取张德海的心思，更多信息涌入脑海，当朝宰相邹远道如何策划废黜太子，如何栽赃谋反罪名，甚至当今皇帝对此心知肚明却默许了这一切

    \"张大人，\"叶琛突然提高音量，让周围人都能听见，\"我要面见父皇，有关于密诏的重要事情禀报！\"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引起轩然大波。台下百姓议论纷纷，就连维持秩序的衙役都忍不住交头接耳。

    张德海额头渗出冷汗，他得到的命令是今日必须处死废太子，可现在情况有变。若真有什么\"密诏\"，而他贸然处决了知情者

    \"拖延时间！我必须请示林相！\"张德海心中迅速做出决定。他转身对台下宣布：\"罪人叶琛突发癫狂，胡言乱语，需延后处决以验明真伪。暂押回大牢，三日后重审！\"

    衙役们上前将叶琛拖下刑台，粗暴地塞进一辆囚车。当囚车的木门关闭，叶琛才长舒一口气，暂时保住了性命。

    囚车缓缓驶向天牢，叶琛透过木栅栏观察着这座陌生的城市，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行人穿着类似唐宋时期的服饰，远处可见巍峨的皇宫建筑群。

    \"大晟王朝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叶琛喃喃自语。作为历史系学生，他确信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名为\"大晟\"的王朝。这意味着他不仅穿越了时间，还可能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

    囚车颠簸前行，叶琛开始整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南宫博在一周前，宰相邹远道以\"查获谋反密信\"为由，将他打入死牢，不只被废黜太子之位，还要被判斩立决，亲生母亲被指控谋反，已赐毒酒身亡。

    \"典型的政治陷害\"叶琛冷笑。通过刚才读取张德海的心思，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朝堂局势，皇帝年迈多病，宰相邹远道把持朝政，而原主这个有异族血统的太子自然成了眼中钉。

    囚车驶入阴暗潮湿的天牢，叶琛被拖出来关进最深处的一间牢房。牢房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光线，地上铺着发霉的稻草，角落里还有一个散发着恶臭的便桶。

    当狱卒锁上门离开后，叶琛终于有机会测试自己的特殊能力了。他集中注意力看向牢门外巡逻的狱卒，对方头顶立刻浮现文字：

    【今晚赌钱又输了，得想办法从新犯人身上捞点油水】

    \"不仅能读心，还能看到对方的想法文字\"叶琛暗自分析，\"这能力似乎没有使用限制，但需要集中注意力。\"

    他给这个能力起了个名字，\"帝王之眼\"。在弱肉强食的古代王朝，这无疑是保命和反击的利器。

    \"三天时间\"叶琛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思考对策。张德海肯定会向邹远道汇报今天的事，而老奸巨猾的邹远道绝不会让他有机会见到皇帝。

    \"必须先离开这个死牢。\"叶琛环顾四周，寻找可能的逃生之路。小窗太高太窄，牢门是厚重的实木加铁条，逃走是毫无希望。

 第2章 密诏惊变

    就在此时，牢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身材瘦削、穿着低级官员服饰的中年男子停在牢门前，示意狱卒打开门锁。

    \"太子殿下，\"来人拱手行礼，态度出奇地恭敬，\"下官刑部主事周明，奉张大人之命前来问话。\"

    叶琛警觉地打量着这个自称周明的官员。通过帝王之眼，他看到对方头顶的文字：

    【必须确认废太子是否真的知道密诏之事，若是谎言，今夜就让他\"病逝\"在牢中】

    \"周大人想问什么？\"叶琛不动声色地问，同时继续读取对方的心思。

    周明假意恭敬地压低声音：\"殿下提到的密诏不知可否告知详情？张大人也好向皇上禀报。\"

    叶琛心中冷笑，这明显是试探。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密诏，那只是为拖延时间编造的借口。但通过周明的心理活动，他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先帝晚年确实曾留下过一些秘密手谕，内容无人知晓。

    \"密诏事关重大，我只能当面禀告父皇。\"叶琛故作神秘，\"不过我可以告诉周大人，密诏中提到了一些人的名字\"

    他故意停顿，观察周明的反应。果然，周明额头渗出细汗，心跳加速：

    【难道密诏涉及邹相一党？不可能啊，先帝驾崩时邹相还未得势】

    \"比如邹远道。\"叶琛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看到周明脸色瞬间惨白。

    \"太，太子您说笑了，林相乃朝廷栋梁，怎会\"周明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发抖。

    叶琛乘胜追击：\"还有张德海、吴国公、镇北将军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这些都是他从周明脑海中\"偷看\"到的邹党核心成员。每说一个名字，周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够了！\"周明突然厉声打断，随即意识到失态，又压低声音，\"殿下好好休息，下官下官这就去禀报。\"

    周明匆匆离去，连礼节都忘了。叶琛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奏效，至少今晚不会有人来暗杀他了。

    牢门重新锁上，叶琛长舒一口气。他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开始认真思考现状。

    \"三天时间，必须想出脱身之计。\"他自言自语，\"这个''帝王之眼''能力太有用了，但还不足以对抗整个朝廷\"

    暮色渐沉，牢房内越来越暗。叶琛望着小窗外那一小片逐渐变黑的天空，突然想起现代社会的种种便利，一阵强烈的思乡之情涌上心头。

    \"回不去了\"他苦笑着摇头，\"既然如此，就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既然借用了你的身体，你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黑暗中，叶琛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废太子？死囚？不，从现在开始，他将用现代人的智慧和\"帝王之眼\"的金手指，在这个陌生的王朝杀出一条血路。

    \"邹远道，张德海所有陷害''我''的人，一个都别想跑。\"叶琛握紧拳头，在心底立下誓言。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夜已深了。叶琛躺在发霉的稻草上，闭目养神。明天，他将开始谋划越狱的第一步，收买或威胁狱卒。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古代王朝，他必须比敌人更狠、更狡猾才能活下去。而有了\"帝王之眼\"的帮助，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游戏才刚刚开始\"叶琛在黑暗中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

    寅时三刻，天牢最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叶琛从浅眠中惊醒，只见两名狱卒举着火把站在牢门外，中间是个身着褐色短打的精瘦男子。火光映照下，那人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嘴角，显得狰狞可怖。

    \"起来！有人要见你。\"狱卒踢了踢牢门，铁链哗啦作响。

    叶琛眯起眼睛，借着火光看到刀疤男子腰间挂着一块鱼符，这是宫中禁军的凭证。他心头一紧，莫非林远道等不及三天，现在就要下毒手？

    \"阁下是？\"叶琛没有起身，手指悄悄攥住一块尖锐的碎石。

    刀疤男子突然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将禁军左卫副统领韩冲，奉靖安公主之命，特来营救殿下。\"

    叶琛瞳孔微缩，通过帝王之眼，他看到韩冲头顶浮现的文字：【公主以我老母性命相胁，若救不出废太子，全家都要陪葬】

    \"靖安公主？\"叶琛搜索记忆。这是先帝幼女，当今圣上的异母妹妹，年方二十二却已守寡三年，在宫中深居简出，原主与她并无交集，为何突然冒险相救？

    韩冲压低声音：\"三更前必须离开，请殿下速做决断！\"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白玉佩，上面雕着缠枝牡丹纹，正是皇室女子常用的饰物。

    叶琛接过玉佩，触手温润。翻转过来，背面刻着\"永宁\"二字，这是靖安公主的闺名。他忽然想起原主记忆中的一个片段：五年前先帝寿宴，二十四岁的靖安公主被突厥使节出言调戏，是当时还是太子的原主出面解围。

    \"公主为何冒险救我？\"叶琛直视韩冲双眼。

    韩冲额头渗出细汗：\"公主只说只说密诏之事关乎社稷存亡。\"

    叶琛心头一震。他随口胡诌的密诏，竟然真的存在？

    \"带路。\"叶琛当机立断。眼下留在天牢必死无疑，不如赌一把。

    韩冲取出一套狱卒衣服让叶琛换上，又用灶灰抹黑他的脸，三人装作押送犯人，沿着阴暗的甬道疾行，途经三道铁门，守卫见到韩冲的鱼符都直接放行，叶琛暗暗记下路线，发现这天牢竟有暗道直通皇城护城河。

    \"从此处下水，沿水道游到对岸，有人接应。\"韩冲指着河岸边一艘破旧渔船，\"记住，公主在清晖园等您。\"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叶琛潜入水中，凭着大学时游泳队的功底，很快游到对岸，果然有个戴斗笠的老船夫等在那里，沉默地递来干布和粗布衣裳。

    换上干净衣裳后，老船夫驾着马车带他在巷陌中穿行，叶琛掀开车帘一角，看到远处皇城角楼上的灯笼在雾中泛着昏黄的光，更声传来，已是四更天了。

 第3章 新的盟友

    马车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宅院后门，两个婢女提着灯笼迎上来，引着他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一间点着安神香的暖阁。

    \"三年不见，太子侄儿倒是学会装神弄鬼了。\"珠帘后传来清冷的女声。

    婢女打起帘子，叶琛看到一位身着素白襦裙的年轻女子倚在窗边，她未施粉黛，乌发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怀里抱着个鎏金手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眉上一道浅疤，让原本清丽的面容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见过靖安公主。\"叶琛行礼时，目光扫过暖阁陈设。多宝阁上摆着几方古砚，墙上挂着《兰亭序》摹本，案头摊开的竟是《孙子兵法》，这不像深闺女子的绣房，倒像谋士的书斋。

    公主示意婢女退下，突然将手炉砸向叶琛面门！叶琛侧身闪避，炉中香灰撒了一地。

    \"你不是南宫博。\"公主冷笑，\"我那个优柔寡断的侄子，绝不可能在刑场上看穿张德海的心思，更不会知道先帝密诏的事。\"

    叶琛背后渗出冷汗，他确实不是原主，但穿越这种事说出来谁会相信？

    \"公主何出此言？\"他保持镇定，同时发动帝王之眼。公主头顶的文字剧烈跳动：

    【若他真是北狄派来的细作不，那双眼睛不会错】

    \"先帝密诏共三份，除中书令外无人知晓内容。\"公主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最后机会，你是谁？\"

    叶琛急中生智：\"我若真是细作，怎会知道我十二岁那年，在先帝书房打翻墨汁，污了《快雪时晴帖》真迹？是您哭着求情，才免了我二十杖家法。\"

    这是他从原主记忆中搜刮的片段。果然，公主持刀的手微微一颤。

    \"还有七年前上元节，公主偷穿男装溜出宫看灯会，是我替你瞒下的。\"叶琛继续道，\"回宫时你的披风勾破了，还是我让贴身太监送的新衣。\"

    匕首当啷落地。公主眼圈发红，突然抓住叶琛手腕掀开袖子，肘内侧露出一块枫叶状胎记。

    \"真是你\"她声音发颤，\"可你怎么会知道密诏？连皇兄都只见过其中一份\"

    叶琛心跳如鼓。他赌对了，密诏真的存在！而且似乎分散在不同人手中。

    \"我在死牢遇到个老狱卒，\"他信口编造，\"说他曾是先帝贴身侍卫，临死前透露了些线索。\"

    公主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那老东西确实知道不少秘密。\"她忽然压低声音，\"你可知密诏内容？\"

    叶琛摇头，同时紧盯公主双眼，帝王之眼捕捉到她内心的挣扎：【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可那会害死更多人】

    \"永隆十二年冬，先帝病重时秘密召见三人。\"公主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帕，\"我是其中之一。\"

    绢帕上绣着几行小字：\"朕察北境军报有异，恐大晟百年之患不在外敌，而在萧墙。特留密诏三份，分藏三处。若社稷危，可合而观之。\"

    叶琛倒吸一口凉气。这分明是说朝廷内有叛徒！难怪公主说关乎社稷存亡。

    \"另外两份在谁手中？\"

    \"另外两份\"靖安公主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鎏金手炉，暖阁里的安神香燃到了尽头，最后一缕青烟在空气中扭曲消散。\"一份在禁军统领许昭手中，另一份\"

    她突然噤声，警觉地望向窗外。叶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回廊尽头有黑影一闪而过。

    \"有人偷听？\"叶琛压低声音。

    公主冷笑：\"这府里到处都是耳朵。\"她起身将窗户关严，素白襦裙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另一份本该在老臣卢远道手中，但他一周前暴毙，密诏如今下落不明。\"

    叶琛心头一跳。卢远道这个名字他在原主记忆里翻到过，是先帝最信任的谋臣之一，而一周前，正是原主母族被指控谋反的时间点。

    \"等等，\"叶琛突然抓住关键，\"卢远道死了，那他儿子\"

    \"卢怀慎。\"公主眼中寒光乍现，\"现任中书令，邹远道的得意门生。\"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叶琛，\"就是他以''查获谋反密信''为由，将你打入死牢的。\"

    叶琛背后沁出一层冷汗。这绝不是巧合！密诏、暴毙、陷害所有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只差一根线就能串成完整的阴谋。

    \"公主，\"他急迫地上前半步，\"卢怀慎会不会已经\"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叶琛条件反射般扑向公主，几乎在同一瞬间，三支弩箭破窗而入，深深钉入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板！

    \"有刺客！\"公主厉声喝道，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柄软剑。暖阁外顿时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和婢女的尖叫。

    叶琛心跳如擂鼓，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他一个现代历史系学生哪见过这场面？但奇妙的是，这具身体似乎保留着原主的肌肉记忆，他抄起案上的笔洗，准确挡住第二波弩箭袭击。

    \"蹲下！\"公主一把将他拽到屏风后。叶琛看到她左臂被箭矢擦伤，素白衣袖洇开一片猩红。

    \"你受伤了！\"

    \"小伤。\"公主咬牙撕下袖口布料草草包扎，\"听着，他们显然是冲着密诏来的。你必须\"

    第三波袭击来得更猛烈。这次不是弩箭，而是直接破窗而入的黑衣人！为首者手持弯刀，刀光如雪直取公主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脑中突然闪过大学时参加的防身术课程。他抄起多宝阁上的青瓷花瓶，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刺客面门。

    \"砰！\"瓷片四溅。黑衣人惨叫一声，弯刀偏移，只在公主颈侧留下一道血痕。

    \"找死！\"公主怒叱，软剑如银蛇出洞，瞬间刺穿另一名刺客的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兰亭序》摹本上，墨迹与血污混作一团。

    叶琛胃里翻江倒海，但求生本能让他继续战斗。他抓起地上的匕首，用原主记忆中的招式格挡刺客攻击。金属相击的火花中，他瞥见刺客手腕内侧有个奇怪的烙印，像是一枚倒置的莲花。

    \"留活口！\"公主喝道。但为时已晚，最后一名刺客突然口吐黑血，直挺挺栽倒在地。

 第4章 锦绣庄

    暖阁内霎时死寂，叶琛喘着粗气，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像筛糠。三具尸体横陈，血腥味混合着打翻的安神香，形成一种诡异的甜腥气息。

    \"死士。\"公主用剑尖挑开刺客衣领，露出同样的倒莲烙印，\"是''莲宗''的人。\"

    叶琛一怔，莲宗？这不是原主记忆中那个被皇帝明令禁止的邪教组织吗？据说专司暗杀和情报买卖，背后有朝中重臣支持。

    公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不能待在这了。\"她快速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塞给他，\"拿着这个去城南''锦绣庄''找崔掌柜，就说你是靖安介绍来买云锦的。\"

    \"可是密诏\"

    \"许昭那边我会想办法。\"公主打断他，语速极快，\"记住，你现在是江南来的丝绸商，名字自己取一个，特征是左撇子，好茶道，最爱李商隐的诗。\"她推着他走向暖阁暗门，\"三日后午时，醉仙楼二楼雅座，会有人给你送信。\"

    叶琛还想说什么，远处又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公主脸色骤变，猛地将他推进暗门：\"走！\"

    暗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叶琛听到公主提高声音对赶来的人说：\"有刺客行刺本宫，已经伏诛。去查查他们是怎么混进府的！\"

    黑暗的密道里，叶琛攥紧玉佩，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密道潮湿阴冷，但他额头却不断渗出冷汗。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密诏、刺客、莲宗还有公主那句\"大晟之患在萧墙\"。

    密道尽头是一间柴房，叶琛按照公主指示推开伪装成柴堆的暗门，悄然融入夜色。

    城南锦绣庄他回忆着京都布局，这应该是家绸缎庄。公主选择商人作掩护确实聪明，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森严的时代，谁会想到废太子会扮作商贾？

    转过三条街巷后，叶琛突然察觉身后有脚步声。他假装系鞋带，余光瞥见一个戴斗笠的影子迅速隐入墙角。

    被跟踪了！

    叶琛强迫自己保持正常步速，大脑飞速运转。甩掉尾巴的方法对了！前面该是朱雀大街，这个时辰应该还有夜市。他加快脚步混入人群，借着买糖葫芦的机会突然钻入一家成衣铺后门，又从侧窗翻出，绕了三圈确定甩掉跟踪者后，才向城南疾行。

    锦绣庄是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门楣上挂着\"苏绣杭锦\"的招牌。叶琛平复呼吸，按照公主交代的暗号轻叩门环：三长两短。

    门吱呀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圆脸：\"打烊了，明日请早。\"

    \"我家主子要十匹雨过天青色的云锦，\"叶琛压低声音，\"给靖安郡主做生辰礼。\"

    圆脸伙计眼睛一亮：\"客官来得不巧，天青色昨儿刚卖完。不过库房有批新到的暮山紫\"

    暗号对上了。伙计左右张望后迅速将他拉进门，插上门闩：\"公子随我来。\"

    穿过堆满绫罗绸缎的前厅，叶琛被引入后院一间雅室。檀木茶几上茶烟袅袅，屏风后转出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正是崔掌柜。

    \"公子远道而来，老朽有失远迎。\"老者拱手行礼，眼神却锐利如鹰隼般打量着他。

    叶琛会意，取出玉佩：\"我是叶琛，家父让我代问靖安姑母安好。\"

    崔掌柜看到玉佩，神色微松：\"明月，看茶。\"

    屏风后又转出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杏眼桃腮，着一身鹅黄襦裙，手中托盘上的青瓷茶盏冒着热气。她好奇地偷瞄叶琛，被他发现后立刻羞红了脸。

    \"这是小女明月，鄙人崔寻。\"崔掌柜介绍道，\"公子这几日就住西厢房，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叶琛道谢后忍不住问：\"崔伯与公主？\"

    \"老朽年轻时曾在北境军中效力，受过靖安公主救命之恩。\"崔掌柜简略回答，显然不欲多谈，\"公子安心住下，这锦绣庄虽小，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撒野的地方。\"

    叶琛注意到他说这话时，右手无意识按在腰间，那里隐约有刀鞘的轮廓。看来这位\"绸缎商\"并不简单。

    明月奉上茶点后告退。崔掌柜确认门窗关严后，突然压低声音：\"公主让老朽转告公子，永宁宫的地砖。\"

    叶琛一怔：\"什么？\"

    \"老朽只负责传话。\"崔掌柜摇头，\"公主还说，许统领那边已有安排，公子静候消息即可。\"

    永宁宫叶琛在原主记忆中搜索，那是他母亲北狄公主生前居住的宫殿！自母亲被赐死后，那里就一直空置。公主特意提到这个，莫非

    崔掌柜起身告辞：\"公子早些歇息，明日让小女带您熟悉下铺面。既然要扮商人，总得学几分样子。\"

    待屋内只剩一人，叶琛和衣倒在榻上，盯着房梁出神。这一天信息量太大：三份密诏指向朝廷内奸，净莲宗刺客，永宁宫的线索还有那个陷害他的卢怀慎，很可能已经控制了其中一份密诏。

    他下意识摸向怀中，公主给的绢帕还在。借着烛光再次细看，发现帕角还绣着个极小的符号，像是兵符的图案。

    \"大晟百年之患不在外敌，而在萧墙\"叶琛喃喃重复。这句话越想越可怕。如果真如先帝所料，朝廷核心有叛徒，甚至可能已经渗透到老皇帝身边

    窗外传来打更声。三更天了。叶琛吹灭蜡烛，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现在他彻底明白了公主的担忧，这不仅关乎他这个太子的冤屈，更关乎整个王朝的存亡。

    而奇怪的是，想到这些本该让他恐惧的事情，这具身体深处竟涌起一股久违的热流。那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吗？属于那个被废黜太子的、未曾熄灭的斗志？

    叶琛握紧拳头，既然阴差阳错继承了这具身体和身份，那么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查明真相，他都得把这盘棋下下去。现代人的知识和原主的记忆，或许能成为他最有力的武器。

    \"净莲宗、卢怀慎\"他在心中默念这些名字，\"咱们走着瞧。\"

    远处传来隐约的更鼓声。叶琛不知道，此刻的靖安公主正站在染血的暖阁中，凝视着刺客尸体上的倒莲烙印，手中握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

    \"北境异动，盐铁账目有鬼。卢已动身前往永宁宫。\"

 第5章 商业策略

    晨光微熹，锦绣庄后院噼里啪啦的算盘声戛然而止，崔明月咬着笔杆，眉头紧锁，将最后一页账本重重推到叶琛面前。

    \"这个月净利润比上月又赔了不少。\"她叹了口气，指尖点着账目上刺眼的赤字，\"再这样下去，锦绣庄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叶琛接过账本，扫了几眼，心里便有了数。

    锦绣庄的绸缎虽好，但款式老旧，定价又高，再加上城南新开了几家绸缎铺子，抢走了不少老主顾。他合上账本，抬头笑道：\"明月姑娘，若信得过我，不如让我试试？\"

    崔明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叶公子还懂经商？\"

    一旁的老掌柜崔伯也捋着胡须摇头：\"公子虽是贵人，但商贾之道，可不是读几本书就能明白的。\"

    叶琛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摊开在桌上：\"我虽不通商道，但有些想法，或许能帮锦绣庄起死回生。\"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崔明月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列着几条古怪的条目：

    \"绸缎生意振兴五策\"

    \"福袋锦盒\"，将不同档次的绸缎装入密封锦盒，顾客以低价购买，拆开后方知所得何物，运气好者可得上等云锦。

    \"绣娘联名\"，请城中几位有名气的绣娘在绸缎上绣专属花押，制成限量款，抬高身价。

    \"旧缎换新\"，老主顾持旧绸缎来店，可折价换新料，既显情义，又能清库存。

    \"诗画赠礼\"，凡购满十匹者，附赠一幅名家字画（实则是叶琛自己写的）。

    \"贵宾花帖\"，大主顾可获一月之后朝廷举行的赏花宴请帖。

    崔明月看完，眼睛瞪得溜圆：\"这……这能行？\"

    叶琛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干就干，早上开门，\"福袋锦盒，九百文一盒，先到先得！\"店伙计旧开始站在门口吆喝，手里托着几个雕花木盒，盒上系着红绸，神秘得很。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有人嗤笑：\"九百文买个空盒子？傻子才买！\"

    可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体面的商人拆开锦盒，竟从里面抽出一匹价值五两银子的缂丝，顿时引来一片哗然。

    \"真的假的？\"

    \"我试试！\"

    不到半日，五十个\"福袋锦盒\"被抢购一空，甚至有人出双倍价钱从别人手里转买。

    崔明月站在柜台后，手指飞快地拨着算盘，越算眼睛越亮：\"这……这比平时卖十天的利润还高！\"

    叶琛倚在门边，笑而不语。

    五日后·绣娘联名款上市

    锦绣庄门口挂起了新招牌：\"苏绣李大家亲制·蝶恋花云锦\"，限量二十匹，每匹纹样不同，且右下角绣有李绣娘的私印。

    \"这料子，李大家亲手绣的？\"一位官家夫人摸着绸缎，爱不释手。

    \"正是。\"叶琛微笑，\"李大家说了，这二十匹卖完，今年再不绣第二匹。\"

    \"我要两匹！不，三匹！\"

    十日后·旧缎换新

    老主顾们听说能用旧绸缎折价换新料，纷纷翻箱倒柜，把压箱底的陈年绸缎都搬来了。锦绣庄的库房一下子堆满了旧料子，而新绸缎却卖得飞快。

    崔伯看着账本，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些旧料子，拆了重新染织，又能卖一笔……公子这招，妙啊！\"

    半月后的锦绣庄生意火爆，城南的绸缎铺子老板们坐不住了，纷纷派人来打探。

    \"听说锦绣庄最近出了什么''福袋''，一匹缎子能卖双倍价钱？\"

    \"何止！他们家的限量款，现在黑市上都炒到二十两一匹了！\"

    \"这叶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此时，叶琛正坐在锦绣庄后院，慢悠悠地喝着茶，看着崔明月喜滋滋地算账。

    \"公子，这个月……净利润翻了三倍！\"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叶琛笑而不语，心里却想：\"现代营销手段，放在古代，果然是降维打击。\"

    不过，生意做得越大，麻烦也会越多。他望向窗外，隐约看见街角有个戴斗笠的人影一闪而过，怕是已经被同行盯上锦绣庄了。

    锦绣庄生意红火，城南其他绸缎铺子的老板们眼红得紧。尤其是\"瑞锦轩\"的东家邹明德，当朝宰相邹远道的亲侄子，仗着叔父的权势，向来横行霸道，垄断了京都大半的高端绸缎生意。

    \"查！给我狠狠地查！\"邹明德将茶盏重重摔在桌上，脸色阴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也敢抢我的生意？\"

    三日后，税吏上门，\"奉户部之命，核查锦绣庄近三月账目！\"一队税吏气势汹汹闯入铺子，领头的税官三角眼一眯，\"若有偷税漏税，查封铺面，抓人问罪！\"

    崔明月脸色微变，刚要开口，叶琛却已笑着迎上前：\"大人辛苦，账本已备好，请过目。\"

    税官翻开账本，本以为能揪出些纰漏，谁知每一笔进出都清清楚楚，连零头都算得分毫不差。

    \"这……\"税官皱眉，忽然指着其中一页，\"这笔''福袋锦盒''的账，为何没有详细记录每盒所装何物？\"

    叶琛不慌不忙：\"大人明鉴，''福袋''本就是赌运气的买卖，若提前写明，岂不成了欺诈？况且，朝廷律法里，可没规定绸缎铺子不能卖''福袋''。\"

    税官语塞，悻悻合上账本：\"算你们走运！\"

    待税吏走后，崔明月长舒一口气：\"公子，他们分明是故意找茬！\"

    叶琛冷笑：\"邹明德的手段罢了。\"

    夜半三更，锦绣庄后院突然火光冲天！

    \"走水了！快救火！\"伙计们慌乱提桶泼水，可火势凶猛，眼看就要烧到存放绸缎的库房。

    叶琛却异常镇定，低声对崔伯道：\"去把西墙下的水缸砸开。\"

    崔伯一愣，随即会意，带人冲到西墙，几棍子砸碎水缸——哗啦！水流汹涌而出，竟是一条暗渠！原来叶琛早料到有人会使阴招，提前在库房周围埋了引水暗沟。

    火势很快被控制，库房丝毫无损。

    \"公子神机妙算！\"伙计们又惊又喜。

 第6章 局中局

    叶琛却盯着地上几滴未烧尽的火油，眼神冰冷：\"邹明德，你找死。\"

    既然邹明德不择手段，叶琛也不打算客气。第一步就是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明月，瑞锦轩的账目，你能弄到吗？\"叶琛问道。

    崔明月狡黠一笑：\"他们铺子的账房先生，最爱去''醉仙楼''喝酒。\"

    三日后，醉仙楼雅间。\"刘账房，再来一杯！\"崔明月笑吟吟地斟酒。

    刘账房喝得满面通红，大着舌头道：\"崔、崔姑娘，你们锦绣庄的''福袋''，真是绝了！我们东家气得跳脚，哈哈哈……\"

    崔明月故作叹息：\"唉，可惜我们小本经营，比不得瑞锦轩有靠山。\"

    刘账房嗤笑：\"靠山？哼！我们东家仗着邹大人的势，这些年做假账、压价收购，连官府的丝绸采办都敢吃回扣！\"

    崔明月眼睛一亮：\"哦？官府的采办也……\"

    刘账房自知失言，连忙摆手：\"我、我什么都没说！\"

    当晚，叶琛拿到了一份瑞锦轩近三年的账目副本，上面清楚记录了他们如何虚报价格、贿赂官员，甚至私吞朝廷采办的丝绸款项。

    叶琛没有直接揭发，而是将账本誊抄一份，匿名送到了御史台。

    三日后，户部突然派人查封瑞锦轩，邹明德被带走问话。

    \"你们敢抓我？我叔父是当朝宰相！\"邹明德怒吼。

    御史冷笑：\"朝廷正在查边关军饷贪腐案，你瑞锦轩的账目，可是重要证据！\"

    邹明德面如土色，被拖走时还在大喊：\"是谁害我？！\"

    锦绣庄的生意越做越大，叶琛借机在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间安插眼线。

    \"崔公子，这是今日从李尚书夫人那儿听来的消息。\"一位绣娘低声道，\"三皇子府上近日频繁召见边关将领，似乎在密谋什么。\"

    叶琛眸光一沉：\"继续盯着。\"

    又过几日，崔明月从一位老主顾口中套出话：\"盐铁司的周大人，最近收了瑞锦轩一大笔银子，似乎是要打压锦绣庄的供货渠道。\"

    叶琛冷笑：\"周大人？好，那就让他自食其果。\"

    他让崔明月故意放出风声，说锦绣庄有一批\"御赐云锦\"要低价出售。盐铁司的周大人果然上钩，私下派人来谈，想独吞这批货，再高价转卖。

    交易当日，叶琛安排\"买家\"当场揭发周大人以权谋私。周大人百口莫辩，被革职查办。

    邹明德入狱后，在牢里待了不到七天，就被放了出来。

    \"姓叶的小子！\"他站在瑞锦轩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敢算计我？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邹明德仗着叔父邹远道的权势，直接派人去江南各大丝绸作坊放话，\"谁敢卖丝给锦绣庄，就是跟邹家作对！\"

    短短三日，锦绣庄的供货商纷纷找上门来，满脸为难：\"叶公子，不是我们不想做您的生意，实在是……\"

    叶琛早料到邹明德会来这手，微微一笑：\"无妨，我自有办法。\"

    当晚，叶琛召集崔明月和几位心腹伙计，在书房里铺开一张地图。

    \"江南的丝商不敢卖，我们就从蜀地进货。\"他手指点着地图，\"蜀锦虽贵，但品质上乘，若能打通这条线，反而能卖更高价。\"

    崔明月皱眉：\"可蜀地路途遥远，运输成本太高……\"

    叶琛笑道：\"所以我们不走陆路。\"他指向长江，\"走水路，雇镖局押运，沿途设中转站，提前付定金锁定货源。\"

    崔伯眼睛一亮：\"公子这是要……\"

    \"没错，建立自己的供货链。\"叶琛道，\"邹明德能威胁江南的商人，却管不到蜀地的作坊。\"

    邹明德见断货不成，又生一计。

    \"听说锦绣庄的绸缎褪色？\"市井间突然流言四起，\"用了劣质染料，会让人皮肤溃烂！\"

    这招够毒。一时间，不少客人上门退货，锦绣庄的声誉大损。

    叶琛不慌不忙，直接在店门口搭起染缸。

    \"诸位请看！\"他当众将一匹白布浸入染料，又用皂角水反复搓洗，\"我锦绣庄的料子，经得起任何检验！\"

    围观百姓啧啧称奇，谣言不攻自破。

    邹明德见几招都不见效，终于按捺不住，让王管家带人夜袭锦绣庄。

    \"给我烧！\"王管家狞笑着扔出火把。

    谁知火把刚落地，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埋伏已久的衙役冲了出来！

    \"有人纵火行凶，人赃俱获！\"领头的捕快冷笑。

    原来叶琛早料到他会狗急跳墙，提前报官设伏。

    三日后正午，朱雀大街上忽然响起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八匹枣红马拉着的青帷宫车碾过石板路，车前两列佩刀侍卫开道，惊得街边卖糖人的老翁险些打翻糖锅。

    队伍在锦绣庄门前停下时，檐角铜铃被疾风撞得叮当乱响。

    \"宫里来人了！\"对街茶铺的伙计扒着门框探头，手里茶壶斜了都未察觉。

    百姓们远远围成个半圆，只见领头太监一甩拂尘，尖着嗓子喝道：\"织造局奉旨办差，闲杂人等退避！\"

    崔明月正在柜台前理账，闻声指尖一颤，狼毫笔在账本上洇开一团墨渍。

    她抬眼望去，那掌事太监生得白胖面团似的，偏生吊梢眼透着阴鸷，蟒纹宫服下摆沾着几点可疑的朱砂，叶琛昨日才说过，今年织造局采买的朱砂比往年多了三成。

    \"崔寻接旨\"太监抖开明黄绢帛，日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崔寻撩起衣摆刚要跪，却被拂尘虚虚一拦：\"皇上口谕，崔家献染料有功，站着听便是。\"

    崔明月心头猛跳。这哪里是恩典，分明是要把人架在火上烤！果然，围观人群中已有窃窃私语：\"一个小小商贾，也配站着接旨？\"

    \"……特征锦绣庄秘制染料配方，以供御用。\"太监念到\"秘制\"二字时，眼角扫过店内，似是寻找着叶琛。

    躲在暗处的叶琛袖中手指却已掐进掌心，他分明看见太监身后跟着个戴幞头的账房，那人左耳垂缺了块肉，正是三日前在醉仙楼与瑞锦轩刘账房密谈的家伙。好个邹明德，大牢里还能把手伸到宫中！

 第7章 皇差

    \"草民惶恐。\"崔寻躬身接过圣旨，转身时宽袖堪堪拂过崔明月手臂，明月会意，悄然后退半步，靴跟在地上轻轻一碾，这是他们早约好的暗号，库房暗格里锁着三份染料方子，一份货真价实，两份要人命的陷阱。

    掌事太监皮笑肉不笑：\"崔老掌柜深明大义，不如现在就把方子请出来？咱家也好回宫复命。\"

    \"公公说笑了。\"崔寻抬手引路，\"这等粗活岂敢劳您移步？明月，去把西厢房第三个樟木匣取来。\"说着拇指在匣盖浮雕的缠枝莲纹上重重一按，崔明月记得，这是要用发霉朱砂方子的暗号。

    小太监要跟去监看，被崔寻笑着拦下：\"女儿家的闺房，公公们进去怕是不便。\"话音未落，二楼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半扇雕花窗猛地推开，露出崔明月惊慌的脸：\"有、有耗子！\"

    趁众人仰头张望，叶琛袖中滑出个油纸包，闪电般塞进崔伯手中。老掌柜指尖一捻便知是巴豆粉，当即佝偻着腰往后厨溜，待会儿奉茶，总得给宫里的大人们加点\"料\"。

    半柱香后，崔明月捧着描金匣子下楼，眼眶还红着：\"让公公见笑了，方才那耗子足有狸猫大……\"

    \"无妨无妨。\"太监一把夺过匣子，当众掀开验看。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写着：\"辰时取露水，朱砂需陈年霉变者，以童子尿调和……\"他嘴角抽了抽，这方子怎么看都像江湖郎中的偏方。

    崔寻适时解释：\"公公明鉴，这霉变朱砂需得在蜀地阴湿山洞窖藏三年，京都的怕是……\"

    \"放肆！\"太监突然变脸，\"皇差当前，还敢藏私？\"他一挥手，侍卫立刻按住崔寻双肩。

    崔明月惊叫出声，却见叶琛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个\"三\"，这是第三套预案的信号。

    二楼雅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女子尖叫：\"杀人啦！\"众人齐刷刷抬头，只见个蒙面人翻窗而出，怀中抱着个青花瓷瓶，落地时故意将瓶底刻着\"内府监制\"的款识亮给侍卫看。

    \"追！\"侍卫队长脸色大变。那瓷瓶他认得，是去年波斯进贡的珍品，怎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鸡飞狗跳，等逮住那\"贼人\"，掌事太监早被崔寻掺了药的茶催得腹痛如绞。

    最终，太监们带着那份发霉朱砂方子匆匆回宫。叶琛站在染缸旁，看夕阳将靛蓝染料镀成血色，轻声道：\"该撒网了。\"

    当夜三更，一道黑影翻进织造局后院。

    叶琛蒙面黑衣，靴底裹着棉布，落地无声。他摸到库房西南角，那里堆着今日刚送来的\"秘方\"原料，指尖掠过装朱砂的麻袋，果然摸到几粒硬块，凑近鼻尖一闻，是邹家特供的西域香料。

    \"果然掺了东西。\"他冷笑，取出个拇指大的瓷瓶，瓶中粉末遇水即溶，明日太后寿宴要染的龙凤呈祥缎，经此一泡便会褪色成灰。

    五更鼓响时，叶琛已回到锦绣庄。崔明月守着盏孤灯，见他归来才长舒一口气：\"成了？\"

    \"明日且看戏。\"叶琛展开染坊布局图，在织机位置画了个圈，\"让绣娘们准备接活，宫里很快会送来一批''特殊''的料子。\"他笑得像只狐狸，仿佛已经看见邹明德在牢里捶墙的模样。

    晨光初露，锦绣庄后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崔明月攥着染坊送来的急报，指尖发白：\"宫里传话，说咱们的料子毁了太后寿宴，禁军已经在路上了！\"

    叶琛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茶盏底粘着片紫苏叶，这是靖安公主约定的暗号，意为\"按计行事\"。他抬眼望向街角，果然见邹明德的马车正往这边来，车帘后那张脸笑得阴鸷。

    \"姓叶的！你也有今天！\"邹明德甩帘下车，腰间玉佩叮当乱响，\"待会儿禁军把你押走，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怎么死的！\"

    话音未落，长街尽头黄尘滚滚。禁军统领许昭策马而来，却在锦绣庄门前猛地勒缰。黑铁面具下传出闷响：\"奉旨查封锦绣庄，相关人等……\"寒光乍现，剑尖突然转向邹明德，\"邹明德勾结北狄，私贩紫矿，拿下！\"

    \"什么？！\"邹明德踉跄后退，袖中滑出个玉瓶，正是装紫矿粉的容器。

    叶琛适时惊呼：\"这不是西域紫矿吗？此物遇热生毒，邹公子带在身上是何居心？\"

    许昭剑尖一挑，玉瓶落地粉碎，紫色粉末遇光竟腾起青烟。围观百姓尖叫逃散，几个体弱的当场晕厥。邹明德面如死灰，他明明把这毒矿藏在瑞锦轩地窖……

    三日前子夜，瑞锦轩地窖。

    黑影撬开铜锁，将十袋紫矿换成相似的红赭石。王五蹲在梁上冷笑，他可是叶琛从蜀地雇来的\"梁上君子\"，最擅偷梁换柱。临走时，还不忘在真紫矿袋里塞了份通敌密函，落款正是邹明德。

    此刻，这份密函正摆在御书房龙案上。皇帝看着密函边角的水印标记，怒极反笑：\"好个邹家，把手都伸到北境军需了！\"

    宫中染坊，七十二口染缸热气蒸腾。叶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褪色的缎子浸入药汤，众人屏息间，灰白缎面竟浮现金线勾勒的图案，着实惊艳。

    \"此乃北狄二王子的据点。\"靖安公主突然现身，指尖划过红莲旁的小字，\"三日前，许统领在此缴获紫矿百石，俘虏的北狄探子已招供，主谋正是邹明德。\"

    邹远道手中笏板\"咔\"地折断。他分明命人销毁了所有往来信件，怎会……

    叶琛垂眸掩住笑意，那夜他派人潜入相府书房，在砚台夹层涂了层透明鱼胶。邹远道每封信都会沾上特制药粉，遇汗即显红莲印。这些日子，足够靖安公主的人拓印全部密信。

    地牢里，邹明德攥着根金簪狂笑：\"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簪头雕着莲花，旋开竟是粒假死药。这是叔父给他的保命符，只要吞下便能脉息全无，待仵作验尸后自有人救他出去。

    可他等来的不是救兵，而是叶琛。

 第8章 栽赃

    \"邹公子可知这药里掺了断肠草？\"叶琛蹲在牢门外，\"你叔父连亲儿子都能送往前线，何况……\"

    \"不可能！\"邹明德目眦欲裂，腹中突然绞痛如绞。他这才看清，金簪内壁刻着细小的北狄死士的标志。

    邹明德死后，瑞锦轩生意大不如前，而叶琛这边的锦绣庄生意越做越大，江南的丝绸、蜀地的锦缎，甚至连西域的轻纱都开始经他们之手流入京城，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们，如今都以穿锦绣庄的料子为荣，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悄悄派人来订制新衣。

    这一日，叶琛正在后院查看新到的蜀锦，崔明月急匆匆跑来，额上还带着细汗：\"公子，不好了！\"

    \"慢慢说。\"叶琛放下手中的料子，示意她坐下。

    崔明月压低声音：\"刚才李尚书府上的丫鬟来取料子，悄悄告诉我，邹相爷昨儿在府里发了好大的火，说说锦绣庄的手伸得太长，要剁了才好。\"

    叶琛闻言，唇角微勾：\"他倒是急了。\"

    \"还有更糟的，\"崔明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咱们往江南运货的船队，在运河上被扣了，说是私运禁品。\"

    叶琛展开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货扣扬州码头，盐铁司称锦缎中夹带私盐。\"

    \"私盐？\"叶琛冷笑，\"这栽赃的手段，未免太拙劣。\"

    崔明月急得直搓手：\"可那批蜀锦是给淑妃娘娘准备的寿礼，耽误不得啊！\"

    \"不急，\"叶琛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我正等着他们出手呢。\"

    三日后的一处码头，盐铁司巡检赵睿挺着肚子，眯眼打量着被扣的货船：\"叶公子，不是本官为难你。这批货里确实查出盐渍，按律当罚没充公。\"

    叶琛负手而立，海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赵大人，您说的盐渍，可是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抖开露出几粒晶莹的颗粒。

    赵睿脸色一变：\"正是！这还不是私盐？\"

    \"大人不妨尝尝。\"叶琛将布包递过去。

    赵睿狐疑地拈起一粒放入口中，顿时瞪大眼睛：\"这这是糖霜？\"

    \"蜀地特产的冰糖，\"叶琛微笑，\"用来保持锦缎湿润的。大人若不信，可去问问蜀王府的管事，这批料子，本就是蜀王托我们转交给淑妃娘娘的。\"

    赵睿额头顿时冒出冷汗，蜀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这

    \"对了，\"叶琛状似无意地补充，\"听说邹相爷前日上了折子，要整顿盐铁司？赵大人这般尽心职守，想必很快就要高升了。\"

    赵睿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谁不知道邹远道最近在清理异己？他这是被人当枪使了啊！

    回京的马车上，崔明月终于忍不住问：\"公子，那冰糖\"

    \"是我临时想的主意。\"叶琛掀开车帘，看着远处官道上一队疾驰的驿卒，\"蜀王确实托我们带料子，不过不是给淑妃，而是给太后。\"

    崔明月倒吸一口凉气：\"所以盐铁司这次\"

    \"撞铁板上了。\"叶琛轻笑，\"不过邹远道不会这么容易罢休。明月，你让崔伯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去拜访织造局赵总管。\"

    \"赵总管？他不是邹相爷的人吗？\"

    \"正因为是，才更要去。\"叶琛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听说他最近新纳了房小妾，最爱苏绣的帕子。\"

    织造局后宅，赵全忠正搂着新得的美人调笑，忽听下人来报：\"锦绣庄崔公子求见。\"

    \"不见！\"赵全忠摆手，却被美人拉住袖子：\"老爷，妾身听说锦绣庄的苏绣是一绝\"

    半刻钟后，叶琛被引入花厅。他奉上一个锦盒：\"听闻夫人喜爱苏绣，特备薄礼。\"

    美人打开锦盒，顿时眼前一亮，一方雪纱帕子，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蝶恋花，花蕊处还缀着细小的珍珠。

    \"这\"赵全忠也看呆了。他在织造局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绣工。

    \"此乃''明月绣''，\"叶琛介绍，\"是舍妹的独门绝技。\"

    屏风后，崔明月适时现身行礼。她今日特意换了身杏红襦裙，发间只簪一支木钗，却衬得肌肤如雪，赵全忠看得眼睛都直了。

    \"崔公子此来，不只是送帕子？\"赵全忠强自镇定道。

    叶琛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近日有人故意在锦绣庄的料子上做手脚，想陷害我们。赵总管掌管御用织造，若能指点一二\"

    \"哦？\"赵全忠眯起眼，\"谁这么大胆？\"

    \"听说\"叶琛压低声音，\"是莲宗的人。\"

    赵全忠手一抖，茶盏\"当啷\"落地。他最近确实收到过莲宗的密信，要他找机会在锦绣庄进贡的料子中下药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织造局赵总管突发恶疾，暴毙而亡。死前留下血书，揭露莲宗在御用染料中下毒的阴谋。

    同一天，靖安公主在御花园\"偶然\"发现几匹被掉包的贡缎。

    皇帝震怒，下旨彻查莲宗，翌日，大殿上，御史大夫王崇文正捧着笏板慷慨陈词：\"锦绣庄料子暗藏莲宗密文，分明是通敌叛国！臣请即刻查封锦绣庄！\"

    龙椅上的皇帝揉着眉心，瞥向殿角垂首而立的王崇文：\"那便依爱卿所言？\"

    \"陛下圣明！\"王崇文笏板高举，额角青筋暴起，\"崔氏商号往来账目与莲宗暗桩多有勾连，臣已查到确凿证据！\"说着从袖中抖出一卷账册，某页朱笔圈着的\"香烛钱\"三字刺目得很。

    皇帝接过账册，一页页翻阅，脸色愈发阴沉。那账册上记录着崔氏商号与莲宗暗桩之间频繁的金钱往来，每一笔都清晰可辨，无可辩驳。

    王崇文见皇帝动容，心中暗自得意，继续道：“陛下，崔氏不仅与莲宗勾结，更暗中资助叛军，其罪当诛！请陛下下旨，即刻将崔氏满门抄斩，以正朝纲！”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大殿上的群臣，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的眼神定格在了一个角落，那里站着一位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正是兵部侍郎李逸。

 第9章 将计就计

    李逸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臣李逸，愿为陛下分忧。”

    皇帝微微颔首，道：“李逸，你即刻带领禁军，查封崔氏商号，捉拿主犯崔氏，不得有误！”

    李逸领命而去，大殿上再次恢复了平静，然而，这场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更大的风暴。

    李逸身着锦衣，腰佩长剑，英姿飒爽。他迅速集结了禁军，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崔氏商号所在的锦绣庄进发。

    沿途，百姓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议论纷纷，却不知这即将是一场风暴的来临。

    抵达锦绣庄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庄门上，却丝毫未能驱散即将到来的阴霾。李逸一声令下，禁军们迅速包围了整个庄子，将出入口封得严严实实。

    他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冲进了崔氏商号的大堂，只见大堂内灯火通明，崔氏商号的当家人崔伯正悠闲地品着茶，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

    而崔明月则在一旁弹奏着古筝，琴声悠扬，却掩盖不住即将到来的杀戮气息。

    李逸大喝一声：“崔掌柜，你涉嫌与莲宗勾结，资助叛军，皇上有旨，捉拿归案！”

    崔伯脸色一变，但随即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来，冷笑道：“李大人，这恐怕是个误会？我崔氏商号向来遵纪守法，怎会有此等事？”

    李逸不为所动，一挥手，禁军们便上前将崔伯和崔明月等人团团围住。

    崔伯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他试图以言语稳住李逸：“李大人，此事必有蹊跷，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莫要冤枉了我等。”

    崔明月也停止了弹奏，她站起身，目光直视李逸，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决：“李大人，我崔氏商号历年来的账目皆可查证，若真有违法之事，我等甘愿受罚，但若无凭无据，还望大人不要滥用职权。”

    李逸冷笑一声，目光如炬：“证据？本官自然有备而来。你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已漏洞百出，今日，便是你们崔氏商号覆灭之时。”

    说着，他示意禁军们上前，准备将崔伯等店内所有人都押解带走，崔伯和崔明月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禁军匆匆跑了进来，附在李逸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逸听后，脸色骤变，他瞪了崔伯一眼，冷冷地说道：“将主犯掌柜崔氏带走。”说完，禁军们迅速行动，将崔伯五花大绑，押解着往大堂外走去，崔伯一路上挣扎着，口中大呼冤枉，却无人理会。

    崔明月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崔伯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恐惧，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这时，叶琛缓缓走到她面前：“突然就只带走崔伯，看来事情还有转机，我们得尽快弄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何人所为。”

    崔明月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凝重：“不错，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万一。”

    而店里的气氛依旧紧张，崔家的伙计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躲在一旁，窥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大家都别愣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别让人看出端倪来。”叶琛转身对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应声，开始各自忙碌起来，试图恢复大堂的平静。

    然而，叶琛和崔明月心中都清楚，这场风波远未平息，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他们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场局中局中求得一线生机。

    翌日，公堂之上，审崔伯的案件正式开始。崔明月身着素衣，神色坚定，手持证据，大步走入公堂，她将自己几日来与叶琛搜集到的证据一一摆出。

    公堂外秋雨绵绵，叶琛戴着斗笠蹲在茶摊旁，雨水顺着竹帘缝隙滴在面前粗陶碗里。

    堂内惊堂木\"啪\"地炸响，王崇文的声音穿透雨幕：\"崔氏商号往蜀地贩运的云锦里，夹带莲宗密信铁证如山！\"

    崔明月攥着账本的手指发白：\"大人请看，这密信落款是永隆十二年，可那批蜀锦分明是今春新织！\"她抖开绸缎，背面暗纹在阴雨天显出淡淡莲纹，引得围观百姓哗然。

    \"那又如何？\"王崇文抚着山羊须冷笑，\"莲宗秘药浸泡过的料子，隔年显形也是常事。\"他使个眼色，衙役拖上个浑身血污的伙计，\"这是你们染坊的张三，已招认是莲宗暗桩！\"

    崔明月瞳孔骤缩。张三前日刚告假回乡，此刻却

    两日前深夜，锦绣庄地窖，\"这瓶狼毒汁收好。\"叶琛将琉璃瓶塞进崔明月手中，\"王崇文若在堂上出示莲纹布料，泼上去便能显原形。\"

    火折子照亮他眼底冷光，\"还有这个\"递过本泛黄账册，\"王崇文小妾在城南购置的宅子，用的是北狄银锭。\"

    崔明月翻到某页，突然低呼：\"三月初七，瑞锦轩支取白银五千两，经手人王崇文！\"

    \"不止。\"叶琛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出关系图，\"王崇文外甥在邹家马场当管事，上月往北境运的草料里\"他指尖点在边关某处，\"夹带着莲宗令牌。\"

    此刻公堂上，张三突然暴起，枯瘦手指直指王崇文：\"草民冤枉！是王大人抓了我老娘，逼我诬陷崔掌柜！\"说着撕开衣襟，胸口赫然是被烙铁烫出的莲花印。

    王崇文拍案而起：\"放肆！来人\"

    \"且慢！\"靖安公主的鸾驾停在衙门口，侍女捧出个檀木匣，\"本宫偶得些有趣玩意儿，王大人不妨看看。\"匣中账本摊开，某页朱砂批注刺目：\"收北狄狼毒汁二十坛，纹银八千两，这字迹，眼熟得很呐。\"

    王崇文踉跄扶住公案。那分明是他写给邹远道的密信副本，怎会

    三更时分，御史台大牢，叶琛往狱卒手里塞了锭银子：\"劳烦通融，给崔伯送床棉被。\"棉絮夹层里，藏着半块邹家令牌，正是从张三身上搜出的那枚。

 第10章 弃卒保车

    翌日早朝，都察院御史突然出列：\"臣查获邹府令牌，竟出现在莲宗刺客身上！\"许昭适时押上浑身发抖的马场管事，\"此人供认，王大人指使他们在草料中夹带令牌。\"

    龙椅上的皇帝睁开眼：\"王崇文，你有何话说？\"

    \"臣臣\"王崇文跪伏在地，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一时竟无言以对。他心中惊骇万分，不明白为何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会如此迅速地败露，更不明白那檀木匣中的账本为何会出现在靖安公主手中。

    皇帝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着大殿上的众人，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王崇文心中暗自焦急，他知道，此刻的沉默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被动。

    \"王大人，莫非是默认了这些指控？\"都察院御史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陛下，臣冤枉！这些皆是有人构陷，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臣从未与莲宗有过任何瓜葛！\"王崇文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在这时，靖安公主来到大殿，声音清冷而坚定：\"陛下，臣妹愿为此事作证。那账本确是臣妹偶然所得，但其中所记之事，关乎国家安危，臣妹不敢有丝毫隐瞒。\"

    王崇文闻言，心中更是一沉，他明白，靖安公主的介入，无疑是将这场争斗推向了更加复杂的局面。

    \"不过，王大人说冤枉？\"靖安公主轻抚袖口金线，状似无意道，\"本宫倒想起件趣事，上月十五，王大人府上运进二十坛西域葡萄酒，可酒坛里装的……\"她突然扬手，许昭立即抬上酒坛碎片，坛底赫然刻着北狄图腾。

    王崇文浑身剧震。那夜他明明亲眼看着酒坛沉入护城河！

    \"经太医署查验，\"靖安公主拾起碎片，\"坛中残液含有狼毒草汁，与莲宗刺客所用毒药一般无二。\"她突然转向邹远道，\"听闻相爷府上近日也在用此酒待客？\"

    邹远道手中玉笏\"咔\"地裂开细纹。这酒是他亲赠王崇文的，本为笼络人心，怎会……他目光凌厉地扫向王崇文，似是要从对方脸上寻出一丝破绽。然而，王崇文此刻已面如死灰，双肩微微颤抖，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准备。

    靖安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冷笑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眼。\"相爷，你赠予王大人的酒中，怎会有狼毒草汁？莫非，你也与莲宗有所勾结？\"

    邹远道心中一阵翻腾，他深知此刻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强压下慌乱，缓缓开口：\"公主殿下，此事必有误会。下官赠酒之时，确曾查验无误，怎会突然出现这等剧毒之物？\"

    王崇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猛地抬头看向邹远道，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靖安公主并未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误会？相爷此言差矣。本宫已命人查封王崇文府上所有酒窖，相信不久便能真相大白。\"

    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崇文身上。这场局，似乎已将他彻底卷入其中，再无退路。

    三更雨急，相府密室。

    \"相爷救我！\"王崇文涕泪横流，\"那些酒坛分明是……\"

    \"住口！\"邹远道将茶盏砸碎在他脚边，\"明日早朝，你知道该怎么说。\"说着抛过个瓷瓶，\"你妻儿已在城外庄子安顿妥当。\"

    王崇文颤抖着接过毒药，突然瞥见邹远道腰间新换的玉佩，与那日莲宗特使所佩竟是一对！

    次日卯时，狱卒发现王崇文悬梁自尽，枕下压着认罪血书：\"臣私通北狄，罪该万死。\"

    血书上还详细供述了他如何受北狄收买，意图在朝廷中制造混乱，以及那坛毒酒的来源与目的。

    一时之间，朝野震动，王崇文的死讯与认罪书迅速传遍京城，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邹远道站在相府的高阁之上，望着远处渐渐喧嚣起来的街道，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他轻抚着腰间的玉佩，和身边人说着：这步棋虽险，却也最为有效，王崇文一死，所有的线索便断了，即便靖安公主再如何精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莲宗那边，自有办法安抚。

    然而，他并未料到，这一切早在别人的算计之中。靖安公主收到认罪书后，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轻轻将认罪书掷于案上，对身旁的心腹低语了几句，随即转身步入内室，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这一夜，京都的风云再次变幻，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王崇文的死，不过是这场风暴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预示着更多牺牲与背叛的到来。

    崔伯出狱当夜，锦绣庄设宴压惊。叶琛举杯时忽然蹙眉：\"这酒味道不对！\"话音未落，崔明月已掀翻桌案，酒水溅在地砖上腾起青烟。

    \"酒窖！\"叶琛踹开后门，只见看守酒窖的杂役七窍流血而亡，怀中露出半枚邹府令牌。崔伯颤声道：\"这是三年前邹家寿宴的通行令……\"

    \"不对。\"叶琛用帕子裹住令牌细看，\"背面暗纹多了一道，应是新仿的。\"他忽然冷笑，\"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五日后，京都府衙。

    \"证据确凿！\"邹远道门生举着仿制令牌，\"锦绣庄私铸相府信物，其心可诛！\"

    叶琛不慌不忙呈上木匣：\"请大人查验此物。\"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令牌，从永隆三年到今年，每枚背面暗纹皆有细微变化。

    \"伪造者不知邹府令牌每年霜降会添新纹。\"叶琛指着最新那枚，\"这道云雷纹应是三日前才添，可这假令牌……\"他指尖划过光滑的纹路，\"分明是十日前所铸！\"

    这是有人适时递上文书：\"兵部案卷记载，十日前邹相刚定下今年新纹样式。\"

    叶琛环视四周，目光如炬：\"令牌伪造于霜降前，彼时邹相尚未决定新纹，伪造者如何得知？除非，他身在邹府，且能预知邹相心意。\"

 第11章 丝绸展示会

    堂上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凝滞，邹远道门生脸色铁青，欲开口反驳，却被叶琛抢先一步。

    \"再者，邹府令牌制作精细，非寻常匠人所能为。而此假令牌，虽形似却神离，尤其是这云雷纹，线条生硬，显然是仓促间赶制而成。\"叶琛轻轻一笑，\"如此粗制滥造之物，也敢拿来诬陷相府，真是可笑至极。\"

    他话语一落，堂上顿时议论纷纷。邹远道门生见状，脸色愈发难看，却仍强作镇定。

    \"叶大人言之凿凿，莫非已有真凶人选？\"他试图扭转局势，将矛头引向叶琛。

    叶琛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他缓缓起身，目光深邃：\"真相总会大白，只是时间问题。在此之前，任何诬陷与构陷，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罢了。\"

    言罢，他转身离去，留下满堂惊愕与不解。

    夜晚，烛火在青瓷灯盏里跳了下，叶琛蘸着朱砂在舆图上画圈：\"江南六府的蚕丝、蜀地三州的织机、陇西的驼队……\"狼毫笔尖突然顿在洛阳，\"还差最关键的一环。\"

    崔明月捧着新制的绢帕进来，帕角绣着半朵莲花：\"商队回报，邹家在洛阳新开了七间绸缎铺，专售仿咱们的''明月绣''。\"

    叶琛轻笑，指尖掠过帕上暗纹：\"他们仿得了形，仿不了神。\"说着取过琉璃瓶，将药水滴在帕面，一些文字渐渐浮现，\"这才是真正的''明月绣''。\"

    崔明月讶异，凑近细看，只见帕上文字密密麻麻，记录着各路商贾的秘密交易与动向。她不禁惊叹：\"你连这等隐秘之事都能掌握。\"

    叶琛微微一笑，将绢帕收入袖中：\"信息是商战的利器，邹家以为能轻易模仿我们的绣品，却不知真正的精髓在于这背后的情报网络。\"

    他目光如炬，望向窗外夜色：\"邹家此举，无疑是想挤垮我们，独占江南丝绸市场。但他们忘了，商场如战场，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崔明月点头，神色坚定地说：“放心，我会继续瞪大眼睛盯着邹家的一举一动，保证咱们的商路顺顺当当的，啥阻碍都没有。”

    叶琛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带着点笑意说：“不过啊，咱们也不能光挨打不还手。

    “咱们这次得给他们来个狠的，让他们措手不及！”叶琛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打算怎么做？”崔明月好奇地问，她知道叶琛向来有主意。

    “明天咱们就在洛阳搞个丝绸展示会，不仅要展示咱们的绣品，还得让他们瞧瞧咱们的实力和决心！”叶琛拍了拍桌子，一脸自信。

    “丝绸展示会？这主意不错！”崔明月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忧，“可咱们来得及准备吗？”

    “放心，我心里有数。”叶琛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让人去挑选绣品了，都是最新设计的，绝对能吸引眼球。而且，我还请了专业的解说员，让他们详细介绍每款绣品背后的故事和制作工艺。

    “那场地呢？还有人员安排？”崔明月继续追问。

    “场地我已经选好了，就在洛阳最繁华的地段。至于人员嘛，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负责现场的安全和秩序维护。”叶琛一一解答。

    当邹家得知明月绣坊要在洛阳举办丝绸展示会的消息时，他们顿时炸了锅。

    “什么？明月绣坊要搞丝绸展示会？”新任的管事人邹世杰一脸震惊，随即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他们怎么敢！这不是明摆着跟咱们作对吗？”

    “少爷，咱们得赶紧想想对策啊！”手下人焦急地说。

    邹世杰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责骂手下情报工作不到位，一边琢磨着如何应对。

    “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邹世杰咬牙切齿地说，“可咱们现在来不及筹备一场像样的丝绸展示会了，这可怎么办？”

    就在邹家焦头烂额的时候，明月绣坊的丝绸展示会已经如期举行。

    展示会上，明月绣坊的绣品大放异彩，吸引了众多商人和绣娘的关注和赞誉。

    “看看这些绣品，真是精美绝伦啊！”

    “明月绣坊真是了不起，居然能设计出这么漂亮的绣品！”

    听着人们的赞叹声，叶琛和崔明月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次丝绸展示会不仅成功挽回了明月绣坊的声誉，更让叶琛在业界树立了威望。

    而邹家则因为这次失败，声誉受损，市场份额也逐渐被明月绣坊蚕食。

    “难道我们邹家就这样被明月绣坊比下去了？”邹世杰不甘心地吼道。

    “少爷，如今之计，我们只能先稳住阵脚，再慢慢图谋发展了。”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邹世杰听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接受这个现实。

    \"少爷，我倒有个主意。\"账房先生周德全捻着山羊胡，眼中闪着精光，\"不如咱们派人去砸了他们的场子？\"

    邹世杰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蠢货！这锦绣庄、明月绣坊背后是靖安公主，你当街闹事是嫌我们邹家死得不够快？\"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邹世杰烦躁地扯开衣领，忽然眼睛一亮：\"等等我听说这叶琛来历不明？\"

    \"少爷说的是那个叫叶琛的？\"管家凑上前，\"据说是刚来锦绣庄帮忙的，但许多生意都是他主导。\"

    邹世杰冷笑一声：\"查！给我查清楚这人底细。另外，派人盯紧锦绣庄，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锦绣庄后院。

    叶琛正对着几张草图皱眉沉思。他穿着简单的青色长衫，束发的玉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三个月前，他还是个普通的历史系学生，如今却成了大晟王朝被废太子的替身。

    \"叶公子，公主请您过去。\"丫鬟在门外轻声唤道。

    叶琛收起图纸，穿过回廊来到靖安公主的书房。这位年近四十的公主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京城第一美人的风姿，只是眼角已有了细纹。

 第12章 古代时装秀

    \"姑姑。\"叶琛恭敬行礼。

    靖安公主放下茶盏，示意他坐下：\"明月绣坊的事做的不错？\"

    叶琛点头：\"方才听庄里人说了。邹家现在怕是急得跳脚。\"

    \"邹远道那个老狐狸不会坐视不理。\"公主眉头微蹙，\"我担心他会从朝堂上施压。\"

    叶琛沉吟片刻，忽然笑了：\"姑姑，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

    \"哦？\"公主挑眉。

    \"邹家想用政治手段打压我们，我们就用商业手段回击。\"叶琛眼中闪着现代人特有的精明，\"他们想砸场子，我们就办个更大的场子。\"

    他从袖中取出草图铺在桌上：\"我有个想法，叫''锦绣霓裳''。\"

    公主凑近细看，只见纸上画着几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衣裳款式却前所未见，不是传统的宽袍大袖，而是修身剪裁，更显身段。

    \"这\"公主惊讶地抬头，\"这衣裳怎么\"

    \"这是改良版。\"叶琛解释道，\"保留传统刺绣工艺，但在剪裁上更贴合人体。我想在明月绣坊展示会当天，在城南最大的醉仙楼举办一场''时装秀''。\"

    \"时装秀？\"公主疑惑地重复这个陌生词汇。

    \"就是让真人穿上我们的新式衣裳，在台上展示。\"叶琛越说越兴奋，\"再配上音乐，保证全京都的达官贵人都会来看新鲜。\"

    公主沉思片刻，忽然轻笑：\"你这孩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不过\"她眼中闪过赞许，\"确实比单纯摆几匹绸缎有意思。\"

    得到首肯，叶琛立刻行动起来。他召集锦绣庄最好的绣娘和裁缝，日夜赶制新式衣裳。同时派人暗中在城中散布消息，说锦绣庄将在展示会当天有\"惊天动地\"的新花样。

    这次的消息很快传到邹家。

    \"时装秀？\"邹世杰嗤之以鼻，\"穿个衣服还能秀出花来？\"

    账房先生却忧心忡忡：\"少爷，那叶琛诡计多端，上次的''会员制''就让咱们损失了三成客源\"

    邹世杰脸色阴沉：\"去，找几个机灵的，混进锦绣庄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夜，三个黑影翻过锦绣庄的围墙。他们轻车熟路地摸到制衣间，正要偷取设计图，忽然四周火把大亮。

    \"等候多时了。\"叶琛从暗处走出，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黑衣人转身想逃，却被团团围住。叶琛走近，一把扯下为首者的面巾，竟是邹家的护院教头！

    \"叶公子饶命！\"教头扑通跪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叶琛冷笑：\"回去告诉邹世杰，想偷我的创意，没那么容易。\"

    次日朝堂上，宰相邹远道果然发难。

    \"陛下，老臣听闻近日近日许多朝廷之人与商贾往来甚密，恐有损体统啊！\"邹远道一脸忧国忧民。

    老皇帝皱眉：\"爱卿多虑了？\"

    邹远道不依不饶：\"还听闻这锦绣庄要办时装秀，老臣担心有辱风化\"

    老皇帝神色微沉：\"哦？时装秀？这是何物？\"

    邹远道心中一喜，忙道：\"陛下有所不知，这时装秀乃是那叶琛为博眼球所想出的新奇玩意儿，让女子穿着暴露之服，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实乃有伤风化之举啊！\"

    老皇帝闻言，眉头皱得更紧：\"竟有此事？\"

    一旁的太监总管李公公见状，忙上前一步，低声在老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老皇帝听后，脸色稍缓，道：\"爱卿所言朕已知晓，此事朕会让人去查证。若真有此事，朕定不轻饶。\"

    邹远道心中一凛，忙道：\"老臣也是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声誉着想，还请陛下明察。\"

    老皇帝摆摆手：\"罢了罢了，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说完，老皇帝便起身离开，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退朝后，靖安公主派人将朝堂上的事告知叶琛。

    \"邹远道这是双管齐下啊。\"叶琛眯起眼睛，\"商业上派子侄捣乱，政治上亲自出马。\"

    公主忧心忡忡：\"他在朝中势力庞大，长此以往，恐怕\"

    \"姑姑放心。\"叶琛胸有成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锦绣霓裳''一鸣惊人，那些观望的朝臣自然会重新站队。\"

    接下来的日子，叶琛更加忙碌。他不仅亲自监督服装制作，还秘密训练了一批模特，挑选出身材匀称的丫鬟。他教她们如何走路、转身，甚至设计了几套简单的舞蹈动作。

    \"公子，这样走路好生奇怪。\"一个丫鬟红着脸说。她穿着新制的束腰长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叶琛笑道：\"习惯就好。记住，要抬头挺胸，你们展示的是大晟最华美的衣裳，要有自信。\"

    与此同时，他派人在城中各处茶馆安排说书人，讲述\"海外奇谈\"中关于异国时装表演的故事，为即将到来的活动预热。

    展示会前三天，叶琛正在后院检查最后一批服装，忽然听到墙外传来打斗声。他示意护卫前去查看，不一会儿，护卫带回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

    \"公子，这姑娘被邹家的人追杀，说是说是宫廷绣娘。\"

    叶琛心头一震，连忙让人将女子抬进屋内。大夫诊治后，女子悠悠转醒，看到叶琛就要起身行礼。

    \"别动。\"叶琛按住她，\"你是宫廷绣娘？为何被邹家追杀？\"

    女子虚弱地说：\"奴婢柳青儿，原是尚服局绣娘。因知晓邹家勾结内务府贪污的证据，被他们追杀\"

    叶琛与靖安公主对视一眼，公主立即会意，命人加强戒备。

    柳青儿从怀中取出一块绣帕：\"这是奴婢用家传''金缕针法''绣的，邹家想夺此法\"

    叶琛接过绣帕，只见上面一朵牡丹栩栩如生，花瓣竟似有金光流动！他顿时明白这是失传的宫廷秘技，价值连城。

    \"柳姑娘安心养伤。\"叶琛郑重道，\"你的仇，我们会帮你报。\"

    当夜，叶琛修改了原定计划。他将柳青儿的\"金缕针法\"融入最后一套礼服中，准备作为压轴之作。

    展示会前夜，邹家终于按捺不住。邹世杰亲自带人围了锦绣庄，声称搜查逃犯。

 第13章 柳青儿

    \"叶琛，有人看见朝廷钦犯进了你们庄子！\"邹世杰趾高气扬，\"识相的就交出来！\"

    叶琛不慌不忙地走出大门：\"邹公子好大的威风。不知可有搜查令？\"

    邹世杰语塞，随即蛮横道：当朝宰相与我和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的话就是搜查令！

    \"

    邹世杰这话一出口，身后十几个家丁立刻挺起腰杆，棍棒在手里掂得哗哗响。

    叶琛不慌不忙地掸了掸衣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邹公子好大的官威啊。

    不过\"他忽然脸色一沉，\"大晟律例第三百二十四条明文规定，无官府印信而擅闯民宅者，杖八十，流三千里。邹公子是要试试？\"

    邹世杰脸色一僵。他哪懂什么律法，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今天踢到铁板。

    \"你你少唬人！\"邹世杰梗着脖子！\"

    \"哦？\"叶琛故作惊讶，\"那邹相可知你在此假传政令？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邹世杰顿时慌了神。邹远道可是再三叮嘱他们这些子侄，最近朝局微妙，让他收敛些。这要是闹大了

    正当僵持不下时，庄内忽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声。靖安公主在侍女搀扶下缓步而出，一身素色宫装，不怒自威。

    \"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要在我的庄子里拿人？\"

    邹世杰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公公主殿下\"

    靖安公主冷冷扫了他一眼：\"回去告诉你爹，要搜我靖安的地方，让他亲自来。\"说完转身便走，临进门时又补了一句，\"对了，记得让他带上圣旨。\"

    邹世杰面如土色，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跑了。

    叶琛回到内室，见柳青儿已经能坐起来了，正在喝药。

    \"多谢公子相救。\"柳青儿又要行礼，被叶琛拦住。

    \"柳姑娘，你说有邹家贪污的证据？\"

    柳青儿点点头，从贴身小衣里取出一块素绢：\"这是奴婢在尚服局时偷偷记下的账目。邹家通过内务府采买绸缎，以次充好，虚报价格，三年贪墨了至少五十万两白银。\"

    叶琛接过一看，只见素绢上密密麻麻绣着数字和符号，看似是普通花样，实则是暗账。

    \"这是\"

    \"金缕针法的另一种用法。\"柳青儿解释道，\"奴婢祖上是密探，传下这种用绣纹记事的法子。邹家发现后，就要杀我灭口\"

    叶琛眼前一亮：\"妙啊！这可比白纸黑字的账本安全多了。\"他转向靖安公主，\"姑姑，这可是扳倒邹远道的利器！\"

    公主却眉头紧锁：\"单凭这个还不够。邹远道老奸巨猾，肯定会推几个替死鬼出来。\"

    \"那就让他推不成。\"叶琛眼中精光一闪，\"明日时装秀，咱们给他来个一箭双雕。\"

    当夜，叶琛通宵达旦地调整计划。

    他将柳青儿的金缕针法融入压轴礼服，同时安排说书人在城中散播\"宰相家贪墨军饷\"的传言，这倒不全是栽赃，邹远道确实克扣过边关将士的冬衣银两。

    天蒙蒙亮时，一个黑影翻墙潜入锦绣庄。叶琛正在核对流程，忽听窗外一声轻响。他警觉地抓起桌上的裁剪刀，悄声走到窗边。

    \"谁？\"

    \"公子别怕，是老奴。\"一个佝偻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竟是靖安公主的心腹老太监福安。

    叶琛松了口气：\"福公公怎么这个时辰来？\"

    福安压低声音：\"公主让老奴传话，邹远道今早进宫面圣，说公子您来历不明。\"

    叶琛心头一震。这招够毒，在大晟，若是有人知道自己这废太子还活着，自然必死无疑。

    \"陛下怎么说？\"

    \"陛下未置可否，但派了禁军统领暗中查访。\"福安从袖中取出一些最新易容之物，\"公主让您今日务必小心，切记不要露出您的真容。\"

    叶琛接过易容之物，迅速将其收好。他目光冷冽，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低声对福安说：“请公公转告公主，叶琛自有分寸。让公主也务必小心，邹远道既已出手，必不会善罢甘休。”

    福安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福安走后，叶琛立即召集崔明月和崔伯部署，他让人加强锦绣庄戒备，又派伶俐的小厮去醉仙楼打前站。最后，他来到柳青儿养伤的厢房。

    \"柳姑娘，今日恐怕要委屈你了。\"

    柳青儿挣扎着起身：\"公子但凭吩咐。\"

    \"我要你扮作模特，在台上展示最后那套金缕礼服。\"叶琛展开图纸，\"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要用你那种特殊的绣法，把邹家贪污的关键账目绣在明处。\"

    柳青儿瞪大眼睛：\"这太危险了！邹家的人肯定在场\"

    \"越危险越安全。\"叶琛胸有成竹，\"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敢动手。况且\"他压低声音，\"我已经请了御史台的王大人到场。\"

    一切安排妥当，叶琛换上准备好的月白色锦袍，腰间悬着靖安公主给的龙纹佩，带着大队人马前往醉仙楼。

    醉仙楼前早已人山人海。叶琛提前包下了整座酒楼，二楼雅座专门留给达官贵人。他刚下马车，就听见一阵骚动，邹世杰带着一帮纨绔子弟来了。

    \"哟，这不是叶公子吗？\"邹世杰阴阳怪气地凑过来，\"听说今天要搞什么''时装秀''？该不会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叶琛微笑拱手：\"邹公子能来捧场，不胜荣幸。不过\"他故意压低声音，\"令尊没告诉你今天王御史也来吗？\"

    邹世杰脸色一变。王御史是朝中有名的铁面判官，连他爹都要让三分。

    \"你你少唬人！\"

    叶琛笑而不语，做了个请的手势。邹世杰将信将疑，带着人进了酒楼。

    午时三刻，随着一阵悠扬的琴声，时装秀正式开始。叶琛亲自担任解说，向宾客介绍每一套服饰的创新之处。当模特们穿着修身剪裁的新式衣裙款款而行时，满座哗然。

    \"这这成何体统！\"一个老学究直摇头，眼睛却死死盯着台上。

    \"妙啊！把女子的灵动优雅都显出来了！\"富商们交头接耳。

 第14章 夜枭组织

    二楼雅座，几位官员也看得目不转睛。其中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频频点头，正是御史王大人。

    压轴环节，柳青儿身着金缕礼服登场。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礼服上的牡丹竟似活了过来，金光流转间，隐约可见细密的数字纹路。

    \"诸位请看，\"崔明月高声解说，\"这套''金缕霓裳''用的是失传的宫廷针法，每一针每一线都暗含玄机\"

    王御史突然站起身，眯着眼睛细看。作为查账高手，他立刻发现了其中奥秘。

    邹世杰也察觉不对，慌忙起身要阻拦，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靖安公主拦住。

    \"邹公子，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呢。\"公主轻摇团扇，笑得意味深长。

    台上，柳青儿一个转身，礼服后摆完全展开，那里赫然绣着邹家贪污的内务府账目！

    现场顿时炸开了锅。王御史大喝一声：\"来人！把那个绣娘和她的衣裳给我保护好！\"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梁上飞掠而下，直取柳青儿咽喉！

    \"小心！\"叶琛早有防备，一把扯过身旁护卫的腰刀掷出。刀光闪过，黑衣人被迫变向，落地时面巾被刀锋划落，竟是个面容冷峻的年轻女子！

    \"夜枭！\"有人惊呼。

    黑衣女子见事败，甩手三枚飞镖分别射向柳青儿、叶琛和王御史，自己则纵身跃向窗口。

    叶琛侧身避过飞镖，大喊：\"拦住她！\"但为时已晚，黑衣女子已经消失在街巷中。

    现场乱作一团。邹世杰想趁乱溜走，却被王御史的人拦住。

    \"邹公子，劳烦跟本官走一趟。\"

    叶琛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二楼，靖安公主正对他微微颔首。第一仗，他们赢了。

    但叶琛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那个叫\"夜枭\"的组织，还有邹远道的反扑，都将接踵而至

    \"叶公子，这铜牌\"王御史从地上捡起黑衣女子掉落的一块青铜令牌，眉头紧锁。

    叶琛接过一看，令牌上刻着一只展翅夜枭，背面是个奇怪的符号，三道波浪线上方悬着一轮弯月。这图案让他心头一震，他此前见过类似的标记！

    \"王大人，这是夜枭组织？\"

    \"慎言。\"王御史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日后午时，我在御史台等你。\"说完匆匆带着柳青儿和那件金缕礼服离开了。

    回府路上，叶琛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故意绕到热闹的东市，突然转身钻进一家布庄后门，又从侧窗翻出，果然看见两个形迹可疑的男子在四处张望。

    \"果然\"叶琛冷笑，抄近路回到锦绣庄，立刻召集心腹。

    \"从今天起，庄里加强三倍守卫，所有进出的人都要严查。\"叶琛把玩着那枚铜牌，\"另外，去找城里最好的铁匠，问问这飞镖是什么材质打造的。\"

    靖安公主闻讯赶来，看到铜牌后脸色大变：\"夜枭令！邹远道竟然动用了夜枭\"

    \"姑姑知道这个组织？\"

    公主示意左右退下，低声道：\"夜枭是先帝时期成立的秘密组织，专司暗杀、探查。先帝驾崩后，本该解散，没想到\"她攥紧手中丝帕，\"邹远道竟敢私蓄死士！\"

    叶琛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私蓄死士？\"

    \"圣旨到——\"

    叶琛心头一跳，整衣出迎。传旨太监面无表情地展开黄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绣庄掌柜崔氏与店内主事叶琛，即刻入宫觐见。钦此。\"

    叶琛接过圣旨，悄悄塞给太监一锭银子：\"公公，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召见？\"

    太监掂了掂银子，低声道：\"今早朝会上，邹相爷递了折子\"话没说完就匆匆走了。

    靖安公主忧心忡忡：\"必是邹远道狗急跳墙，要当众揭你身份。我随你一同进宫。\"

    \"不行。\"叶琛摇头，\"姑姑若去，反而显得心虚。我自有应对之策。\"

    他快速回到房中，从暗格取出一本册子，这是他这几个月凭记忆写下的现代知识，包括简易化学配方、基础机械原理等。翻到某一页，他撕下几个配方藏入袖中。

    \"邹远道，你想玩大的，我奉陪到底。\"

    皇宫，叶琛跪在冰凉的金砖上，余光扫视殿内情形。皇帝端坐龙椅，面色阴沉；邹远道立于左侧，眼中闪着毒蛇般的光；几位重臣分列两旁，神情各异。

    \"叶琛。\"皇帝开口，声音不辨喜怒，\"邹爱卿说你举办了一场时装秀，可有此事？\"

    叶琛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沉稳答道：\"确有此事，微臣只是想为陛下与百姓呈现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

    老皇帝目光如炬，似乎在审视叶琛的每一分表情：\"那表演中所展示的衣物，可都是你锦绣庄所制？\"

    叶琛心中快速盘算，恭敬回答：\"正是，微臣与崔掌柜呕心沥血，力求创新，只为让陛下与众人满意。\"

    邹远道在一旁冷笑：\"叶琛，你可知你所展示的衣物，样式奇异，闻所未闻，实乃大不敬之罪！你分明是想以奇装异服惑乱人心！\"

    叶琛暗暗握紧袖中的配方纸，面上依旧平静如水：\"邹相爷此言差矣，微臣不过是想为陛下献上一点新意，怎会有惑乱人心之意？再者，微臣所展示的衣物，皆是根据古籍记载与现代技艺结合所制，并无半点逾越之举。\"

    \"古籍记载？\"邹远道阴鸷地眯起眼睛，\"叶公子倒是博览群书啊。不知是哪本古籍记载了这等伤风败俗的服饰？\"

    殿内众臣窃窃私语，几个老学究已经摇头晃脑地表示不满。叶琛余光瞥见皇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回邹相的话，\"叶琛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本手抄册子，\"《西域图志》有载，大食国女子服饰多修身显体；《岭南杂记》亦云，南疆百越之民衣着紧束，便于劳作。微臣不过是取其精华，改良我朝服饰罢了。\"

    邹远道没料到叶琛真有准备，一时语塞。皇帝却来了兴趣：\"呈上来朕看看。\"

 第15章 任职工部

    叶琛恭敬地递上册子，这是他凭记忆整理的\"世界服饰简史\"，当然略去了所有现代内容。皇帝翻阅片刻，忽然指着其中一页：\"这''玻璃制法''是何物？\"

    叶琛心头一跳，那是他之前随手记下的！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机会吗？

    \"回陛下，此乃域北奇技，可将砂石炼制成透明如水晶的器物。\"叶琛故意提高声音，\"微臣不才，恰好记得配方\"

    说着，他假装整理衣袖，实则将袖中一张配方纸与预先藏好的小包粉末掉入殿角的香炉。几息之后，香炉中突然腾起七彩烟雾，在空中凝结成凤凰形状！

    \"祥瑞啊！\"群臣惊呼，纷纷跪倒。

    皇帝猛地站起，龙颜大悦：\"叶爱卿竟有此等神通？\"

    叶琛暗自松了口气，那不过是最基础的化学显色反应，但在古人眼中无异于仙术。他趁机叩首：\"微臣愿将此术献于陛下，以彰我大晟国运昌隆。\"

    邹远道见势不妙，突然厉声道：\"陛下！此子来历可疑！老臣查到，他极可能是敌国奸！\"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叶琛后背渗出冷汗，但面上不显：\"邹相此言从何说起？\"

    \"哼！\"邹远道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这是苏州府二十年前的户籍册，叶明远根本没有子嗣！你假冒官宦之后，潜入京师，意欲何为？\"

    叶琛暗叫不好。就在他急速思考对策时，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利的通报：

    \"靖安公主到——\"

    一袭华服的靖安公主款款而入，先向皇帝行礼，然后冷冷扫了邹远道一眼：\"本宫听闻有人质疑我锦绣庄副掌柜的身份？\"

    邹远道硬着头皮拱手：\"公主明鉴，老臣只是\"

    \"只是什么？\"靖安公主打断他，\"叶琛是叶明远的外室子，当年因家族不允未能入籍。这是叶家族长的亲笔证明，邹相要不要也查查真假？\"

    她将一封信函呈给皇帝，继续道：\"倒是邹相，派人夜闯我锦绣庄，又当街追杀宫中绣娘，不知意欲何为？\"

    皇帝看着信函，眉头渐渐舒展：\"皇妹来得正好。叶公子方才展示了西域奇术，朕正想留他在工部任职。\"

    邹远道急道：\"陛下！此人\"

    \"好了。\"皇帝一摆手，\"叶琛身份既已查明，此事不必再议。至于邹爱卿说的绣娘之事，改日再查。退朝！\"

    离开大殿时，叶琛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靖安公主走在他身侧，低声道：\"回去再说。\"

    刚出宫门，公主的贴身侍女匆匆赶来：\"殿下，不好了！柳青儿被人劫走了！\"

    \"什么？\"叶琛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一伙黑衣人闯进别院\"侍女急得快哭了，\"他们还留了这个。\"

    她递过一块黑布，上面用血写着：\"欲救人，子时独赴城隍庙。\"

    叶琛捏着那块染血的黑布，指节发白，\"邹远道这是要逼我入局。\"

    崔明月按住他的手臂：\"不可贸然行动。夜枭既然敢绑人，必定布下天罗地网。\"

    \"但柳青儿掌握着邹家贪污的证据，还懂得金缕针法\"叶琛突然压低声音，\"明月，我需要一些特殊材料。\"

    回到锦绣庄，叶琛一头扎进后院工坊。他翻出之前收集的硝石、硫磺等物，又让心腹小厮去买来猪膀胱和竹筒。

    \"公子这是要做爆竹？\"小厮好奇地问。

    叶琛神秘一笑：\"比爆竹厉害多了。\"

    他按现代知识配制成简易烟雾弹和闪光弹，将混合粉末装入猪膀胱，外裹薄纸；竹筒则填装特殊粉末，两端密封。虽然简陋，但在黑夜中足以制造混乱。

    \"再找些面粉来\"叶琛喃喃自语。

    日落时分，崔伯带来重要消息：\"查到了，柳青儿被关在城隍庙地窖，但那里至少有二十个夜枭好手把守。\"

    \"足够了。\"叶琛检查着刚做好的\"秘密武器\"，\"我自有办法。\"

    明月忧心忡忡：\"至少带上些护卫\"

    \"人多反而坏事。\"叶琛摇头，\"不过我需要明月你帮个忙。\"他凑近低语几句。

    子夜将至，叶琛独自来到城隍庙。破败的庙宇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怖。他刚踏进前院，暗处就传来阴冷的声音：

    \"叶公子果然守信。\"

    那个夜枭女杀手从阴影中走出，身旁两个黑衣人押着五花大绑的柳青儿。借着月光，叶琛看到柳青儿脸上满是血痕，但眼神依然倔强。

    \"放了她。\"叶琛沉声道。

    女杀手冷笑：\"先把密诏交出来。\"

    \"什么密诏？\"叶琛假装困惑，\"我只是来救人的。\"

    \"少装傻！\"女杀手匕首抵上柳青儿脖子，\"金缕针法里藏的先帝密诏，交出来！\"

    叶琛暗中握紧袖中的竹筒，表面却不动声色：\"我真不知道什么密诏。不过\"他突然提高声音，\"邹相私设刑堂，绑架宫人，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女杀手一怔，就在这瞬间，叶琛猛地掷出竹筒。\"砰\"的一声巨响，竹筒炸开刺目白光，整个院子亮如白昼！黑衣人下意识闭眼，叶琛已经冲上前，又扔出几个烟雾弹。

    \"接着！\"他塞给柳青儿一把小刀，自己则掏出浸了辣椒水的布条缠在口鼻处。

    烟雾中，女杀手咳嗽着大喊：\"拦住他们！\"

    但为时已晚。叶琛拉着柳青儿冲出庙门，正好遇上崔明月派来的接应马车。两人跳上车，身后箭矢如雨，却都钉在了车板上。

    \"公子谢谢\"柳青儿虚弱地说着，从发髻里取出一根金线，\"这是密诏的另一部分\"

    叶琛接过金线，借着车内灯火细看，只见上面用极细的针脚绣着几行小字：\"太子寄养叶家见玉佩如见朕\"

    他心头剧震，这分明是在说当今皇帝的身世！难道他不是先帝之子

    回到锦绣庄，大夫给柳青儿诊治后说都是皮外伤。叶琛刚松口气，公主就匆匆赶来：\"琛儿，明日你要去工部报到，邹远道肯定还会使绊子。\"

 第16章 观星台

    \"正好。\"叶琛冷笑，\"我正想会会他的党羽。\"

    次日清晨，叶琛换上崭新的青色官服前往工部。衙门里的大小官吏见他年轻，又是破格提拔，个个面带轻视。

    \"这位就是叶大人？\"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主事阴阳怪气地说，\"下官钱益，奉命带大人熟悉公务。\"

    叶琛不动声色地拱手：\"有劳钱主事。\"

    钱益带他来到一间堆满账册的屋子：\"这是近年来的工程记录，请大人过目。尚书大人说了，三日内要整理出修缮皇陵的预算。\"

    叶琛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竹简，这分明是刁难。但他只是微笑：\"本官自会处理。\"

    待钱益走后，叶琛立刻着手改革。他按现代项目管理方法，设计了一套表格体系，又召集书吏们分工合作。不到一日，杂乱无章的账目就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大人这表格之法真是神妙！\"年轻的书吏赵安由衷赞叹。

    叶琛拍拍他肩膀：\"好好干，以后教你更多。\"

    第三天，当叶琛将装订整齐的预算册呈给工部尚书时，老尚书惊讶得胡子直翘：\"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下官自创的''分项核算法''。\"叶琛谦虚道，\"将工程分解为材料、人工、运输等项，分别核算后再汇总，既省时又不易出错。\"

    尚书连连点头：\"妙！太妙了！叶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消息传开，工部上下对叶琛刮目相看。连邹远道安插的几个眼线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但叶琛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果然，第五日早朝后，皇帝特意留下他：

    \"叶爱卿，朕听闻你在工部颇有建树。眼下有件要事交给你，重修观星台。\"

    叶琛心头一跳。观星台是皇家重地，向来由邹远道的心腹负责。

    \"臣领旨。\"他恭敬应下，却见皇帝意味深长地补充：

    \"记住，观星台地下密室年久失修，要特别留意。\"

    退朝后，叶琛反复琢磨皇帝的话。回到锦绣庄，他立刻找来柳青儿：

    \"青儿，你可知道观星台地下有什么？\"

    柳青儿思索片刻：\"奴婢听尚服局的老人说过，先帝常在观星台夜会心腹大臣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金缕针法里有段图案，很像观星台的图！\"

    叶琛急忙取出之前收集的金线绣片，果然在其中一片上发现了疑似地道的纹路。

    \"看来，我得好好''修缮''这个观星台了\"

    当夜，叶琛正在绘制施工方案，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嗒\"声。他警觉地吹灭蜡烛，悄悄摸到窗边。

    一道黑影轻盈地翻进院子，是那个夜枭女杀手！但奇怪的是，她这次孤身一人，而且似乎在寻找什么？

    叶琛屏住呼吸，看着她逐个房间查探，最后停在了柳青儿养伤的厢房外。女杀手轻轻推开门，举起了匕首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猛地推开窗户大喊：\"有刺客！\"

    女杀手一惊，转身就要逃走。叶琛哪能放过这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她的面巾。

    女杀手趁机一掌击退叶琛，纵身跃上屋顶。临走时，她回头深深看了叶琛一眼，眼神复杂难明。

    几日之后，\"叶大人，这就是观星台了。\"工部侍郎郑坤皮笑肉不笑地指着前方高耸的建筑，\"按例，修缮工程需在两个月内完成。\"

    叶琛仰头望去。这座九层高台年久失修，外围脚手架上的工匠们像蚂蚁般渺小。他不动声色地问：\"郑大人，工部拨了多少银两？\"

    \"这个嘛\"郑坤捋着胡须，\"国库吃紧，只能拨三千两。\"

    叶琛心里冷笑，正常这种工程至少需八千两。这分明是邹远道授意的刁难！

    \"下官明白了。\"叶琛拱手，\"明日便开工。\"

    回到临时住所，叶琛立刻摊开图纸。他在现代参观过古建筑修复，知道关键在优化流程。很快，他设计出\"分段施工法\"，先修承重结构，再补装饰细节；又列出本地可替代的廉价材料清单。

    \"大人，这能行吗？\"随行的赵安书吏忧心忡忡。

    叶琛轻笑：\"等着瞧。\"

    第二天，叶琛召集所有工匠：\"从今日起，按新法子干活。每日完成定额的，加三成工钱！\"

    工匠们哗然。要知道，往常工钱都被层层克扣，能拿七成就不错了。

    \"但是，\"叶琛话锋一转，\"偷奸耍滑的，立即逐出工地！\"

    重赏严罚下，工程进度飞快。叶琛又亲自示范，用石灰混合本地黏土替代昂贵的外墙涂料，效果竟比原来的更好。

    七日后，郑坤来视察时，绕着修复中的建筑转了好几圈，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工程已完成三成，质量还出奇的好！

    \"叶大人，你这法子真是绝了！照这速度，不出俩月就能完工。\"郑坤拍着叶琛的肩膀。

    叶琛一笑：\"还是多亏了郑大人的支持和工匠们的辛勤付出。\"

    \"叶大人果然才干过人。\"郑坤脸色难看地走了。

    当晚，叶琛借口检查地基，独自来到观星台底层。按柳青儿提供的绣纹线索，他在墙角发现一块略凸起的方砖。用力按下，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果然有密室\"

    叶琛刚要下去看看，一道黑影已幽灵般飘到面前，夜枭女杀手！

    \"果然在找这个。\"女杀手冷笑着举起匕首，\"相爷说得对，留你不得。\"

    叶琛抓住这瞬息迟疑，猛地掷出竹筒。\"嘭\"的一声闷响，烟雾弥漫。等女杀手挥散烟雾，叶琛早已不见踪影

    回到住处，叶琛锁好门，正思索间，窗外传来三长两短的鸟叫声，是靖安公主的暗号！

    推开窗，公主的心腹老太监福安递进一封信：\"殿下急信。\"

    叶琛展开一看，只有八个字：\"郑坤通敌，小心火攻。\"

    他心头一凛。工部惯例，重大工程最后要燃放烟花庆祝。若在观星台堆放易燃物

    次日一早，叶琛故意当着郑坤的面宣布：\"三日后竣工，按例要备足烟花爆竹，好好庆祝！\"

 第17章 将计就计

    郑坤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下官这就去办。\"

    叶琛暗中派赵安跟踪，果然发现郑坤命人运来的不是普通烟花，而是极易爆燃的\"火龙吐珠\"！这种烟花一旦集中点燃，足以炸塌整个观星台。

    \"够狠。\"叶琛冷笑，\"那就将计就计。\"

    竣工当日，文武百官齐聚观星台下。邹远道也来了，站在皇帝身侧，不时瞥向叶琛，眼中藏着毒蛇般的冷光。

    \"爱卿辛苦了。\"皇帝微笑，\"听闻这次修缮又快又好？\"

    叶琛恭敬道：\"托陛下洪福。今日特备了新式烟花助兴。\"

    邹远道突然插话：\"陛下，老臣听闻叶大人擅改工部旧制，恐怕\"

    \"邹相多虑了。\"叶琛不卑不亢，\"下官只是稍作改良。若有不妥，甘愿受罚。\"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看两人：\"开始。\"

    叶琛击掌三下。工匠们点燃引线，刹那间，数百支烟花冲天而起！但奇怪的是，这些烟花在空中竟组成了一行大字：\"大晟永昌\"！

    \"神迹啊！\"群臣惊呼跪拜。

    皇帝龙颜大悦：\"叶爱卿如何做到的？\"

    \"回陛下，这是微臣研制的''定向烟花''。\"叶琛解释道，\"通过调整火药配比和发射角度，控制烟花绽放位置。\"

    其实不过是基础弹道学应用，邹远道脸色铁青，郑坤更是面如死灰，他们埋的\"火龙吐珠\"早被叶琛调包了！

    庆功宴上，叶琛被众星捧月，趁无人注意，他溜出来到观星台后的小树林，靖安公主正在等他。

    \"琛儿，你太冒险了！\"公主又惊又喜，\"不过干得漂亮。邹远道今日颜面尽失，陛下对你更加器重了。\"

    庆功宴后第三天，叶琛正在工部整理文书，赵安慌慌张张冲进来：\"大人！不好了！钦天监说观星台的浑天仪有偏差，后日皇上祭天恐会出错！\"

    叶琛手中毛笔一顿。天文仪器出错在历代都是杀头的大罪，更何况是皇帝亲临的祭天大典。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今早！钦天监正带着人正在观星台大发雷霆呢！\"

    叶琛冷笑，这必是郑坤的手笔。前日烟花计划失败，这么快就又出阴招。

    赶到观星台时，钦天监正宋大人正指着郑坤的鼻子骂：\"耽误祭天，你们工部有几个脑袋够砍？！\"

    郑坤一脸委屈：\"下官冤枉啊！这浑天仪是叶大人负责校准的\"

    好一招祸水东引！叶琛整了整衣冠上前行礼：\"宋大人。\"

    老监正转头，花白胡子气得直翘：\"叶大人！这浑天仪偏差了整整三度！日晷也有问题！后日皇上祭天若因此出错，你我都得掉脑袋！\"

    叶琛走近那台青铜浑天仪。这是当世最精密的天文仪器，由多层圆环组成，模拟天体运行。他仔细检查，果然发现赤道环被人为偏移了角度。

    \"宋大人，给我一天时间，必能修好。\"

    \"一天？\"老监正瞪大眼睛，\"往常校准至少需半月！\"

    叶琛自信一笑：\"下官有新法子。\"

    待众人散去，叶琛立刻行动起来。他在现代参观过古天文台，了解基本原理。首先，他用细绳和铅垂线重新确定基准方位；接着，利用正午太阳影子校正日晷角度。

    最难的是浑天仪。叶琛正发愁时，腰间玉佩突然微微发热。顺着感应，他在观星台角落发现一尊铜雀雕塑，雀眼竟是活动的！

    \"机关？\"叶琛按下雀眼，铜雀腹部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是半本《星象密要》，记载着先帝时期的天文秘术。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叶琛迅速藏好书籍，假装在调试仪器。

    \"叶大人忙呢？\"郑坤阴笑着走进来，\"听说您要一天修好浑天仪？下官特来学习学习。\"

    叶琛头也不抬：\"郑大人有心了。正好，麻烦您帮我扶着这个环。\"

    郑坤不疑有他，上前扶住黄道环。叶琛趁机将一枚铜钉悄悄卡入齿轮缝隙。

    \"好了，多谢郑大人。\"

    郑坤走后，叶琛连夜赶工。他创造性地用铜镜反射系统补偿仪器偏差，又按《星象密要》调整了星图盘。天亮时分，浑天仪终于精准运转。

    \"大人真神了！\"赵安看得目瞪口呆。

    叶琛擦擦汗：\"去请宋大人来验收。\"

    老监正带着一众星官匆匆赶来。经过严格检验，浑天仪不仅修正了偏差，精度还比原来更高！

    \"奇才！叶大人真乃奇才！\"老监正激动得胡子直颤，\"这铜镜反射之法老朽闻所未闻！\"

    叶琛谦虚道：\"雕虫小技罢了。不过\"他话锋一转，\"下官发现这浑天仪是被人为破坏的。\"

    \"什么？\"宋监正大惊。

    叶琛领着众人来到齿轮处，取出那枚铜钉：\"有人故意卡入此物。而且\"他指向钉尾，\"上面刻着字呢。\"

    宋监正凑近一看，钉尾赫然刻着\"工部郑\"三个小字！

    \"这这\"老监正气得发抖，\"快！随老夫面圣！\"

    郑坤被押到养心殿时，面如死灰。皇帝看着那枚铜钉，龙颜大怒：\"郑坤！你可知罪？\"

    郑坤扑通跪下：\"陛下明鉴！这这是有人栽赃！\"

    \"栽赃？\"叶琛不紧不慢地说，\"那请郑大人解释下，为何昨日您离开后，浑天仪就多了这枚钉子？\"

    \"我我\"郑坤冷汗直流，突然指向叶琛，\"是他！一定是他陷害下官！\"

    叶琛早有准备：\"陛下，微臣有人证。当日赵书吏全程在场。\"

    赵安跪地作证：\"回陛下，确是郑大人碰过浑天仪后出现的异响。\"

    皇帝面色阴沉：\"郑坤，你还有何话说？\"

    郑坤瘫软在地，突然发疯似的扑向叶琛：\"都是你害的！我跟你拼了！\"

    侍卫急忙按住他。挣扎中，一封信函从郑坤袖中掉出。太监总管拾起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陛下！这是龟兹国的密函信件！\"

    皇帝接过信函，越看脸色越难看：\"好个奸细！竟敢要通过破坏祭天大典来害朕！来人！将郑坤押入大牢，严加审讯是否还有同谋！\"

 第18章 调任都水司

    待众人退下，皇帝独留叶琛：\"叶爱卿，这次多亏你了。\"

    \"陛下，老臣以为叶大人才能卓着，放在工部做个小小主事实在屈才。\"邹远道在次日早朝上突然进言，山羊胡一翘一翘的，\"不如调任都水司，主管今年防汛工程。\"

    叶琛站在殿尾，闻言心头一紧。防汛？那可是个烫手山芋，成了是本职，败了就是杀头大罪！

    皇帝把玩着手中玉扳指：\"邹爱卿此言有理。叶爱卿以为如何？\"

    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射来。叶琛知道这是邹远道的阳谋，推他入火坑，还让他不得不谢恩！

    \"微臣领旨。\"叶琛出列叩首，\"只是有一请求。\"

    \"讲。\"

    \"臣需要全权处置工程用人、采买之权，不受工部旧例约束。\"

    邹远道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小子果然年轻气盛，自己往套里钻！他立刻帮腔：\"陛下，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老臣觉得可以。\"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叶琛一眼：\"准了。\"

    退朝后，叶琛刚出宫门就被工部都水司的几位主事围住。

    \"叶大人，您可算接了个好差事！\"胖主事擦着汗，\"今年防汛银两只有往年的六成，可堤坝垮了三十多处\"

    瘦主事凑近低声道：\"最要命的是，邹相的人把控着石料采买，好料都运去修他家别院了！\"

    叶琛冷笑，果然处处是坑。但他早有准备：\"带我去看最危险的河段。\"

    三日后，泾河大堤上。

    叶琛望着滚滚浊浪，眉头紧锁。这段堤坝年久失修，全靠民夫担土硬撑。按传统方法，根本来不及在汛期前加固完毕。

    \"大人，按惯例得征发五万民夫，夯土三月\"随行书吏捧着账册，一脸愁容地说道。

    \"不必那么麻烦。\"叶琛胸有成竹地摆摆手，\"你去收集所有废弃的渔网、藤筐，然后再按照这张清单采买些材料回来。\"说着，他递过一张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铁丝、竹竿、碎石

    书吏们接过清单，面面相觑，一脸疑惑地问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啊？\"

    叶琛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们得用这些材料制作简易的防汛装置，用来加固堤坝。传统的人力夯土太慢了，根本来不及在汛期前完成。而这些装置，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堤坝的防洪能力。\"

    书吏们听后，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但见叶琛神情坚定，只好领命而去。

    十天后，当工部侍郎钱益带着邹远道的密令来\"视察\"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河堤上整齐排列着无数铁网笼子，里面装满碎石，层层堆叠成坚固堤墙。民夫们正将藤筐填石沉入险段，效率是夯土的十倍！

    \"这这是什么邪术？！\"钱益指着那些铁笼。

    叶琛微笑：\"钱大人，这叫''石笼网箱''，西域防洪秘法。造价只有夯土的三成，强度却高数倍。\"

    钱益脸色铁青。他原以为能看到叶琛手忙脚乱的窘态，好向邹相汇报，没想到

    \"叶大人果然别出心裁。\"钱益强忍怒火，\"不过汛期水势凶猛，这些花架子怕是一冲就垮！\"

    叶琛从容道：\"钱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亲自检验。这石笼网箱在西域早已历经多次洪水考验，从未失手。如今我特地改良，用本土材料制作，强度只会更高。\"

    钱益冷哼一声，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此刻争辩无益。他走近细看，见那些铁笼焊接紧密，碎石间杂草丛生，藤筐沉实有力，显然非同小可。

    \"好，本官暂且信你。但若汛期来临，堤坝有失，叶大人可要承担全责！\"钱益威胁道。

    叶琛点头：\"自然，下官愿立军令状。但若堤坝安然无恙，钱大人是否也要有所表示呢？\"

    钱益一愣，显然没想到叶琛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叶琛，似乎在评估对方的底气。

    \"若堤坝无事，本官自会向朝廷为你请功。\"钱益故作大方，心中却盘算着如何事后推脱责任。

    叶琛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钱益的打算：\"钱大人，不如我们立个字据，也好让下官心中有个底。\"

    钱益脸色微变，故作爽快地答应，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与叶琛立下字据。

    回到临时住所，叶琛锁好门才打开崔明让人送来的铜匣，里面是半幅画像和几封信笺。画像中男子身着龙袍，，信笺更是惊人，邹远道与龟兹国往来的密函，约定平分边境三州！

    \"好个卖国老贼！\"叶琛拍案而起。但转念一想，这些还不足以彻底扳倒邹远道，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次日清晨，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叶琛。

    \"大人！不好了！上游暴雨，洪峰提前来了！\"

    叶琛披衣冲出，只见黄河水已涨到警戒线。更糟的是，探马来报：上游三处堤坝突然垮塌，洪水直奔这段而来！

    \"怎么可能？那三段前日我刚查过，很稳固\"叶琛突然明白，是邹远道派人破坏的！就是要制造\"叶琛治水不力\"的假象！

    \"快！按第二预案执行！\"叶琛大喝。

    令旗挥舞间，民夫们迅速挖开预先留好的泄洪渠，将洪水引入荒滩。同时，那些石笼堤坝巍然不动，将主河道守得固若金汤。

    赶来\"看热闹\"的钱益再次傻眼，这叶琛难道能未卜先知？居然提前挖好了泄洪道！

    洪水过后，叶琛的新式堤坝完好无损，反而因分流及时，保护了下游万亩良田。消息传回京城，皇帝龙颜大悦，下旨嘉奖。

    邹远道府上，茶杯摔得粉碎。

    \"废物！都是废物！\"老宰相面目狰狞，\"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

    幕僚小心翼翼：\"相爷，那叶琛确实邪门，好像能预知危险似的\"

    \"预知？\"邹远道突然冷静下来，\"去，把负责防汛采买之人叫来。\"

    当夜，叶琛正在整理治水功劳簿，\"大人，不好了！\"赵安急匆匆闯进帐篷，\"下游三十里处的堤坝出现渗漏，民夫们都说说是您用的新法子不灵验！\"

 第19章 治水

    叶琛放下图纸，眉头一皱。这不对劲，那段堤坝三天前刚验收过，用的可是最坚固的石笼结构。

    \"备马，去看看。\"

    赶到现场时，已有上百民夫聚集。叶琛蹲下检查渗漏点，发现石笼的铁丝被人为剪断了几处！更可疑的是，渗出的水带着明显的黄泥，这分明是有人在上游偷偷挖开了导流渠！

    \"大家别慌！\"叶琛站起来高喊，\"这不是堤坝的问题，是有人破坏！\"

    人群中一个疤脸汉子突然嚷道：\"放屁！明明是你这狗官偷工减料！乡亲们，咱们的血汗钱都被他贪了！\"

    几个混混模样的人立刻跟着起哄，民夫们开始骚动。叶琛眯起眼睛，这疤脸他认识，是工部钱益的远亲！

    \"既然这位兄弟懂行，\"叶琛突然抓住疤脸的手腕，\"那请你告诉大家，为何被剪断的铁丝切口这么新？还有\"他从疤脸指甲缝里刮出些黄泥，\"这泥土怎么和上游导流渠的一模一样？\"

    疤脸顿时慌了：\"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去上游看看就知道了！\"叶琛翻身上马，\"愿意相信我的，跟我来！\"

    几十个年轻力壮的民夫跟了上去。果然，在上游三里的地方，导流渠被人连夜挖开，还堆了沙袋改变水流方向！

    \"现在大家明白了？\"叶琛指着地上杂乱的脚印，\"有人想害我们！\"

    民夫们怒火中烧：\"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揪出来打死！\"

    疤脸见势不妙想溜，被几个大汉当场按住，从他怀里搜出五两银子，钱益给的酬劳！

    叶琛没有声张，只是暗中派心腹将人和银子秘密看管。他知道，现在揭发只会打草惊蛇。

    接下来几天，叶琛可没闲着，他一口气办了三件大事儿。

    头一件，就是在堤坝上到处立起了“水位标尺”，还像模像样地刻上了警戒线，说是得让大家心里有个数，知道水涨到哪儿就得提防着点儿。

    第二件，他组织起民夫们，练起了防汛队，说是得让大家身手都利索点儿，万一有个啥紧急情况，能立马顶上去抢险。

    最后一件，也是最关键的一招，他在几个要害堤段悄悄埋上了带机关的“示警铃”，这玩意儿可机灵了，只要堤坝哪儿一渗水或者不对劲儿，铃铛立马就叮铃铃地响，大晚上的也能把人惊醒，好让大家赶紧去处理险情。

    叶琛这一连串的动作，可都是实打实地为老百姓着想，他得确保汛期来了，大伙儿都能平平安安的。他还带着民夫们一遍遍地演练，怎样一听铃响就立马行动，怎样最快速度赶到险情地点。

    这么一来二去的，民夫们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应对突发情况也更有信心了。

    叶琛这么做，不仅赢得了民夫们的尊敬，也让大伙儿对他更加信任。他们都知道，有这么个负责任的县令在，汛期再大的风浪，他们也能挺过去。

    而第五天夜里，示警铃大作！

    叶琛带人冲过去时，正好撞见三个黑衣人正在凿堤。见行迹败露，黑衣人转身就逃，却被埋伏的防汛队团团围住。

    \"钱大人好兴致啊，\"叶琛掀开为首者的面巾，\"半夜来视察工程？\"

    钱益面如土色：\"叶叶琛！你敢动我？我叔父是\"

    \"是工部侍郎嘛，我知道。\"叶琛冷笑，\"正好，明日皇上要亲临巡视，咱们一起去见驾？\"

    钱益腿一软瘫坐在地。叶琛让人把他们绑了，连带着之前收集的证据，全部严加看管。

    次日清晨，泾河上游传来急报：连降暴雨，百年一遇的洪峰正在形成！

    工部上下乱作一团。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必定要决堤保城，下游万亩良田尽毁。但这次不同，皇帝已经启驾前来，若在御前决堤

    \"叶大人！快拿主意啊！\"几个老河工急得直跺脚。

    叶琛却胸有成竹：\"按我之前演练的，开闸分流！\"

    令旗挥舞间，各处闸口有序开启。洪水被引入预先挖好的蓄洪区，主河道水位始终控制在警戒线下。当皇帝龙舟抵达时，看到的不是慌乱逃命的灾民，而是井然有序的防汛场景。

    \"妙！太妙了！\"皇帝站在船头赞叹，\"叶爱卿这治水之法，朕闻所未闻！\"

    邹远道站在皇帝身侧，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他原计划今日要看叶琛治水失败、当众问斩的！

    \"陛下，\"叶琛突然跪奏，\"微臣有本要奏！\"

    \"讲。\"

    \"此次防汛，有人蓄意破坏堤坝，意图酿成大祸！\"叶琛一挥手，侍卫押上钱益等人，\"这是人证物证！\"

    皇帝看完供词，龙颜大怒：\"邹爱卿，这钱益是你举荐的？\"

    邹远道慌忙跪下：\"老臣失察\"

    \"只是失察？\"叶琛又呈上一本账册，\"这是从钱益住处搜出的，记录着这些年治水银两的去向，七成进了朝廷大员手里！\"

    邹远道阵营中的官员再也维持不住镇定，有人喊道：\"血口喷人！陛下明鉴，这定是叶琛栽赃！\"

    \"是不是栽赃，搜一搜就知道了。\"叶琛冷笑，\"对了，钱大人还交代，有本''龟兹密账''\"

    皇帝眼神骤冷：\"来人！即刻下令审查所有朝廷命官！\"

    邹远道面如死灰。他知道，那本与龟兹国往来的密账一旦被发现，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泾河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百年一遇的洪峰到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只见滔天浊浪排山倒海而来，水位瞬间暴涨三尺！

    \"护驾！\"侍卫们慌忙簇拥皇帝后退。

    叶琛却逆流而上，冲到堤坝最高处：\"开二号闸！启动应急分流！\"

    随着一连串命令下达，预先布置的应急措施启动。洪水被引入废弃河道，主堤虽然被冲得摇摇欲坠，但始终没有溃决。

    两个时辰后，洪峰过去，堤坝安然无恙。下游万亩良田、数十万百姓逃过一劫！

    \"神迹啊！\"百姓们自发跪地高呼，\"叶青天！\"

 第20章 查贪腐

    皇帝亲自将叶琛扶起：\"爱卿真乃朕之股肱！这治水之法，当推广全国！\"

    叶琛谦虚道：\"此乃陛下洪福。\"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面如死灰的邹远道，\"只是那搜查之事\"

    \"自然要继续！\"皇帝眉头一挑，斩钉截铁地说：“朕倒要看看，这朝廷里到底有多少蛀虫，敢跟朕对着干！”

    夜晚时分邹府密室中，烛火摇曳。邹远道面色阴沉地坐在太师椅上，底下跪着一片党羽。

    \"相爷，现在怎么办？钱益那蠢货如果把咱们都供出来，就全完了！\"工部左侍郎黄焕之冷汗直流。

    \"慌什么。\"邹远道眯起三角眼，\"钱益知道的不过皮毛。去，把洪姚叫来。\"

    不一会儿，面如土色的洪姚被带了进来，扑通跪下：\"恩相救我！\"

    邹远道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洪姚，你跟了老夫多少年了？\"

    \"十十二年\"

    \"十二年啊\"邹远道突然将茶盏砸在洪姚头上，\"十二年就养出你这么个废物！\"

    洪姚额头鲜血直流，却不敢擦：\"下官知错！求相爷给条活路\"

    邹远道俯身低语：\"明日早朝，你去自首。\"

    \"什么？！\"洪姚瘫软在地。

    \"就说你贪墨治水银两，构陷叶琛，都是你一人所为。\"邹远道掏出一份供词，\"按这个背熟。你妻儿老夫会照顾，若敢乱说\"

    洪姚面如死灰地接过供词，上面罗列的罪名足够他死十次。

    待洪姚被带下去，户部尚书低声道：\"相爷，光这样怕是不够。陛下明显偏袒叶琛\"

    \"那就让叶琛消失。\"邹远道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河匪''的密信，就说叶琛与他们勾结，故意破坏堤坝制造恐慌。\"

    \"妙计！\"黄焕之眼前一亮，\"但证据\"

    邹远道冷笑：\"叶琛不是发明了那''石笼法''吗？去查查，那些铁丝网是不是河匪常用的渔网改的！\"

    众人恍然大悟，这是要无中生有啊！

    与此同时，叶琛正在临时衙门研究从堤坝下挖出的密函。

    \"大人，这墨迹有问题。\"赵安举着账本对着灯光，\"新添的字颜色略深。\"

    叶琛接过细看，眼前一亮：\"你说得对！这是后来篡改的！\"他取来醋和面粉，按现代刑侦学方法处理纸张，很快显现出被涂改前的原始记录，上面赫然是工部左侍郎黄焕之亲笔签名！

    \"有了这个，黄焕之赖不掉了！\"叶琛刚要把证据收好，突然听见屋顶有轻微响动。他假装整理文书，实则悄悄摸出了袖中暗藏的竹筒。

    \"砰！\"瓦片碎裂，三个黑衣人持刀跃下！

    叶琛一个翻滚躲过劈砍，同时掷出竹筒。烟雾瞬间充满房间，他趁机踹开后窗跳出。没想到院墙外还埋伏着五个弓箭手！

    \"嗖嗖\"破空声袭来，叶琛肩膀一痛，中箭倒地。眼看杀手逼近，突然四周火把大亮。

    \"保护叶大人！\"

    数十名河工拿着铁锹、锄头冲过来，为首的正是当初那个疤脸汉子！原来叶琛非但没追究他破坏堤坝的事，反而因他水性好提拔当了防汛队长。

    杀手们见势不妙转身就逃，疤脸带人穷追不舍。

    \"叶大人无恙否？\"一个清朗声音传来。抬头看去，竟是巡按御史李文渊！这位向来中立的清流官员，竟然出现在这里！

    \"李大人怎么\"

    \"本官奉密旨查案。

    来不及细问，李文渊已经塞给他一份名单：\"这些都是贪腐之人，都各居要职。邹远道明日必会推出替罪羊，我们需要\"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疤脸押着个受伤的杀手回来：\"大人！逮住一个活口！\"

    杀手咬紧牙关不肯开口。叶琛却不急，让人取来蜂蜜和蚂蚁：\"听说过''万蚁噬心''吗？涂了蜜的伤口，蚂蚁最爱了\"

    不到半刻钟，杀手就全招了，果然是黄焕之派来的！

    次日早朝，洪姚果然当庭认罪，把贪污、构陷等罪名全揽在自己身上。皇帝面无表情地听完，刚要发落，叶琛突然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

    邹远道冷笑：\"叶大人，案情已明，你还想怎样？\"

    叶琛不慌不忙呈上证据：\"这是从堤坝下挖出的原始账本，经特殊处理显出黄焕之大人的亲笔；这是昨夜刺客的供词；还有\"他看向李文渊。

    李御史立刻出列：\"臣查实，工部近年贪墨银两最终都流入了黄府别院的地窖！\"

    朝堂哗然。黄焕之拍案而起：\"污蔑！陛下明鉴，这是有人要构陷老臣啊！\"

    皇帝终于开口：\"黄爱卿稍安勿躁，朕自会查明真相。来人，将洪姚押入天牢，待查明后再行定夺。

    至于黄爱卿，\"皇帝目光深邃，\"你暂回府邸，不得外出，待朕命人查实后再做处置。\"

    黄焕之脸色铁青，却不敢多言，只能愤愤然退下。朝堂之上，众臣面面相觑，这场风波显然还未平息。

    叶琛与李文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中都有了计较。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退朝后，叶琛回到锦绣庄，立刻召集崔伯\/崔明月等人商议对策。他深知，黄焕之背后势力庞大，要想彻底扳倒他，必须步步为营，不能有丝毫差错。

    \"李大人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叶琛问道。

    \"李御史已暗中调集人手，准备对黄府进行搜查。\"一名心腹答道。

    叶琛点头：\"很好，务必小心行事，莫要打草惊蛇。还有，那些贪腐官员的名单也要尽快核实，我们要一网打尽。\"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领命而去。叶琛独自坐在书房中，凝视着桌上的账本和供词，心中五味杂陈。

    清晨一大早，\"大人！出事了！\"赵安慌慌张张冲进锦绣庄，\"黄府那个黄焕之是假的！\"

    叶琛手中茶盏一顿：\"怎么回事？\"

    \"今早李大人带人去搜查，发现软禁在府的''黄焕之''是个替身！真的早从密道跑了！\"

    叶琛腾地站起：\"去黄府！\"

    黄府已被禁军团团围住。李文渊正在书房焦头烂额，见叶琛来了如见救星：\"叶兄，你看这\"

 第21章 错综复杂

    书房博古架后露出条幽深地道，桌上还摊着几份烧到一半的文书。叶琛捡起一片残页，上面隐约可见\"太子药方\"等字眼。

    \"搜！把黄府翻个底朝天！\"

    半个时辰后，侍卫在祠堂牌位后发现暗格。推开一看，里面是间阴暗密室。墙上挂满发黄的文书，正中案几上摆着个白玉匣子。

    叶琛走近细看，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那些密档文书详细记录了自己这个太子被废全过程的，其中一份赫然写着：\"癸酉年五月初三，奉上谕制''红颜散''，交黄某亲送东宫\"

    \"红颜散\"叶琛喃喃自语。在现代读史时他见过记载，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服后会出现心悸症状，与当年太子\"突发心疾\"的症状完全吻合！

    他颤抖着打开白玉匣，里面是几包残留的药粉和一本手札。手札记载着每次下毒的时间、剂量，最后一行触目惊心：\"六月初七，终剂下，三日内必毙。\"

    \"畜生！\"李文渊怒骂，\"竟敢谋害太子！\"

    叶琛强忍怒火，取了些药粉用银针测试。银针未变黑，果然如史料记载，这不是普通毒药，而是专门针对心脏的植物碱类毒素！

    \"取醋和鸡蛋来。\"叶琛吩咐。这是古代检验特殊毒素的土法。当醋液与药粉混合后涂在蛋清上，很快显现出诡异的蓝绿色。

    \"果然是乌头碱\"叶琛冷笑。这种现代法医学知识，此刻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突然，他注意到案几抽屉里还有本名册。翻开一看，记录着数十位官员的名字，后面标注着金额，这是黄党贪污网络的完整名单！

    \"李兄，立刻按这名册抓人！\"

    李文渊刚要答应，外面突然传来喧哗。一个侍卫冲进来：\"大人！那个假黄焕之招了，说真黄焕之可能去了城西的清风观！\"

    叶琛与李文渊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清风观住持是黄焕之的胞弟！

    \"你带兵去清风观。\"叶琛快速道，\"我去查另一处。\"

    他想起之前看过黄府账本，最近每月都有一笔银子送往城南的\"聚丰粮行\"。一个朝堂重臣，为何频繁接触粮商？

    粮行后院，黄焕之正在密室里暴跳如雷：\"废物！都是废物！谁让你们现在联系龟兹使节的？\"

    粮行老板跪在地上发抖：\"相爷息怒是使节自己找上门，说边境大军已经\"

    \"闭嘴！\"黄焕之一脚踹翻他，\"去准备马车，今夜就出城！\"

    突然，屋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黄焕之脸色大变，猛地吹灭蜡烛。几乎同时，瓦片碎裂，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黄相好雅兴啊。\"叶琛缓步走入，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差役，\"粮行密会外使，这是要通敌叛国？\"

    黄焕之面如死灰，突然从袖中掏出包粉末撒向众人。叶琛早有防备，湿布蒙面冲上前一把扣住他手腕。

    \"红颜散用多了，自己也想尝尝？\"叶琛冷笑，一个过肩摔将老贼放倒。

    差役们一拥而上，从密室搜出龟兹国密函和调兵手令。更惊人的是，还有份名单，记录着本朝防卫的薄弱点和可供利用的守将！

    \"黄相这是要里应外合啊。\"叶琛抖着密函，\"还有当年的太子待你不薄，为何\"

    \"为何？\"黄焕之突然狞笑，

    \"你以为你们赢了吗？叶琛，你不过是个小小官员，怎知朝堂的水有多深！我黄焕之今日栽在你手里，是命数，但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龟兹大军？哈哈哈哈，这天下，迟早要乱！\"

    叶琛面色凝重，他深知黄焕之所言非虚，朝中局势错综复杂，今日之事只是冰山一角。他一把抓起黄焕之，沉声道：\"带下去，严加看管，明日一早押解回京！\"

    夜色中，粮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蹄声，似乎在诉说着这一夜的惊心动魄。

    叶琛站在院中，望着远方，心中五味杂陈。

    \"相爷！黄焕之被押进刑部大牢了！\"一大早管家慌慌张张闯入邹府书房，却见邹远道正在悠闲地喂金鱼。

    \"急什么？\"邹远道撒了把鱼食，\"去把刘侍郎、王尚书请来，记住，走后门。\"

    半个时辰后，密室中烟雾缭绕。工部尚书王焕之擦着汗：\"相爷，黄焕之知道的太多了\"

    \"放心，\"邹远道从暗格取出本账册，\"真正的密账在这里。刑部那本是三年前就备好的''替身账''。\"他阴冷一笑，\"至于黄焕之他活不到天明。\"

    与此同时，叶琛正在刑部翻查缴获的账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些账目太完美了，连墨迹褪色程度都一致，就像

    \"就像故意做旧的！\"叶琛猛地合上册子，\"取醋和生姜汁来！\"

    当混合液涂抹在账页上，果然浮现出淡淡的二次书写痕迹。叶琛冷笑：\"这是覆盖书写，先写真的再改假的。\"他立即召集户部老吏，用九章算术核验数字勾稽关系，果然发现多处矛盾。

    \"大人高明！\"老吏们啧啧称奇，\"这假账做得再真，数目往来终究骗不了人！\"

    天刚蒙蒙亮，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叶琛：\"大人！黄焕之死了！\"

    刑部大牢里，黄焕之七窍流血而亡，右手食指却蘸血在墙上画了个古怪符号。叶琛蹲下身，发现死者左手紧握，掰开一看，是半片龟兹铜钱！

    \"灭口？\"李文渊倒吸冷气。

    叶琛摇头：\"是传信。这符号是龟兹数字''七''，铜钱表示\"他突然想起什么，\"快查黄府账本第七页！\"

    果然，账本第七页夹层藏着小半张地图，标注着城北七里处的\"废砖窑\"。

    正午时分，金銮殿上气氛凝重。邹远道率先出列：\"陛下！老臣听闻黄焕之畏罪自尽，其党羽礼部侍郎刘璋昨夜试图潜逃，已被老臣拿下！\"

    皇帝挑眉：\"哦？这是有人杀人灭口？\"

    \"请陛下明鉴！\"邹远道猛地抬头指向叶琛，\"分明也是叶大人查案不力！\"

 第22章 民心

    叶琛眉头一皱，握紧笏板，心想：“这老狐狸太狡猾，关键证据被毁，死无对证，现在反倒打一耙！”正欲出言反驳，却见皇帝轻轻摆手，示意二人不必争执。

    \"此事干系重大，朕自有主张。\"皇帝沉吟片刻，\"邹爱卿，你暂代礼部侍郎之职，务必稳住局面。叶爱卿，你继续追查真相，不得有误。\"

    \"臣\"叶琛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急报。边关八百里加急——龟兹国陈兵十万！

    朝堂顿时大乱。邹远道趁机高呼：\"陛下！当务之急是备战！岂能因莫须有罪名动摇重臣？\"

    皇帝深深看了叶琛一眼：\"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走出大殿，李文渊急得直跺脚：\"叶兄，这下\"

    \"别急。\"叶琛眯眼望着邹远道的轿子远去，\"去查查那个报信的边关信使。\"

    三日后，叶琛在书房被一堆账本淹没。突然\"砰\"的一声，崔明月踹门而入：\"公子！出事了！咱们锦绣庄被查封了！\"

    \"什么理由？\"

    \"说是用了禁用的染料\"崔明月咬牙切齿，\"分明是邹远道指使！\"

    \"查封锦绣庄？\"叶琛拍案而起，砚台里的墨汁溅了一桌，\"什么罪名？\"

    崔明月气得嘴唇发抖：\"说是咱们的''天水碧''染料用了禁用的蓝矾，会让人皮肤溃烂！已经抓走十几个绣娘了！\"

    叶琛冷笑。蓝矾确有毒性，但他改良的配方用的是无害的植物萃取液。这分明是邹远道的连环计，先污名化，再断财源！

    \"取染料样品来，我们去京兆府！\"

    京兆衙门里，邹远道的门生赵知府正拍着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锦绣庄以次充好\"

    \"且慢！\"叶琛大步闯入，\"赵大人所谓的人证，可是这位''中毒''的姑娘？\"他指向堂下捂着脸哭泣的女子，\"可否让下官看看伤势？\"

    女子躲闪着不肯露脸。叶琛突然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这是解毒良药，姑娘一试便知。\"

    药水抹上，女子脸上的\"溃烂\"竟开始脱落，原来是胶和颜料伪装的！

    \"这\"赵知府脸色大变。

    叶琛又取出一套试管：\"诸位请看，真正含蓝矾的染料遇碱会变黑。\"他当众演示，锦绣庄的染料毫无反应，而邹家布行的样品却瞬间变色！

    堂外围观的百姓哗然。叶琛趁机高声道：\"邹家用毒染料害人，反倒诬陷良商，该当何罪？\"

    赵知府惊堂木拍得震天响：\"退堂！待本官细查！\"

    当夜，叶琛在书房摆弄着几个木匣子。崔明月好奇道：\"公子又做什么新鲜玩意？\"

    \"活字改良。\"叶琛将小木块排列组合，\"明日开始，我们印''京都抄报''，把真相传遍大街小巷！\"

    三日后，一份份巴掌大的小报悄然流传。上面用通俗文字讲述染料风波始末，还附上简易检测法。更妙的是，最后总留个悬念：\"明日揭秘邹府密室\"

    邹远道气得摔了茶盏：\"全城搜查！把印这玩意儿的作坊给我端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叶琛的\"印刷坊\"就在锦绣庄地窖，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又过五日，太医突然登门：\"奉旨为叶大人诊脉。\"

    叶琛佯装配合，却在太医开药时突然道：\"且慢。这药方上的白附子，与大人袖口沾的甘草相克？\"

    太医手一抖，药包跌落。叶琛闪电般接住，取出银针插入，针尖瞬间变黑！

    \"太医大人，\"叶琛冷笑，\"您这''补药''够补的啊？\"

    太医瘫软在地。叶琛却扶起他：\"回去告诉邹相，明日午时，我在醉仙楼等他谈笔交易。\"

    次日醉仙楼，邹远道带着数十侍卫赴约。叶琛却孤身一人，悠然品茶。

    \"叶大人好胆色。\"邹远道阴森道，\"要谈什么？\"

    \"谈这个。\"叶琛推过本账册，\"邹相查封锦绣庄时，没发现账本装订线的秘密？\"

    邹远道翻开一看，脸色骤变，每页装订处竟有微小的针孔标记，连起来是组数字！

    \"城西钱庄，丙字库，第七柜。\"叶琛抿了口茶，\"有位朝廷重臣这些年贪的银子，都藏在这儿。\"

    \"胡言乱语！\"邹远道拍案而起，却见叶琛从怀中掏出个烟花筒。

    \"相爷别急。此刻禁军应该已经到钱庄了。\"叶琛轻笑，\"您猜是谁带的路？，您那位''忠心耿耿''的账房先生，您又要损失一个唯您马首是瞻的人了。\"

    邹远道面如死灰，突然狞笑：\"你以为这就赢了？\"他猛地掀翻桌子，\"来人！\"

    数十侍卫破门而入。叶琛却不慌不忙推开窗户，楼下街道上，数百百姓举着火把高呼：\"严惩贪官！还叶大人公道！\"

    叶琛站在窗边，\"邹相，百姓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您这些年做的那些好事，他们都看在眼里。\"

    邹远道咬牙切齿：\"叶琛，你别得意太早！\"

    \"哦？邹相这是在威胁我吗？\"叶琛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我倒要看看，是您邹家的势力大，还是天下百姓的心声强！\"

    原来这是\"京都抄报\"的读者们自发集结在一起！

    邹远道踉跄后退：\"刁民都是刁民\"

    \"错了。\"叶琛正色道，\"这是民心！\"

    回府的邹远道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沉如水，手中紧握的茶杯几乎要被捏碎。他心中明白，这次的危机远比想象中更为严重，毕竟他邹家再势大，也压不过悠悠众口，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半月之后的朝廷之上，\"诸位请看，这科举试卷墨迹在琉璃灯下显出青芒！\"叶琛举起特制灯笼，照向礼部送来的科举试卷。紫光透过水晶镜片，原本工整的答卷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正是考题答案！

    \"此等舞弊手段，简直闻所未闻！\"一位老臣震惊道。

    大殿之上，群臣哗然。科举乃国之根本，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如今竟出现如此大规模的舞弊，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

    叶琛沉声道：\"此乃微臣近日在礼部查证所得。

 第23章 墨宗

    \"简直荒谬！\"皇帝拍案而起，\"朕的科举，怎可沦为他人牟利的工具！\"

    叶琛继续说道：\"微臣已查明，此事与礼部赵元朗有关。赵元朗勾结考生，收取贿赂，利用特殊墨水，帮助考生作弊。还请陛下严惩！\"

    大殿之上，群臣议论纷纷。赵元朗乃邹远道门生，其背后势力错综复杂，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引发朝局动荡。

    皇帝沉默片刻，沉声道：\"此事关乎国本，必须彻查！叶琛，你继续负责此事，务必将所有涉案人员一网打尽！\"

    叶琛领命：\"微臣遵旨！\"

    而礼部尚书王崇跌坐在地：\"妖术这是妖术！\"

    \"这叫紫外线显影。\"叶琛冷笑，\"用白矾水在考卷上预先写好答案，遇热才会显现。\"他随手拿起烛台烘烤试卷，隐形字迹果然浮现！

    皇帝把玩着显影灯：\"叶爱卿总能给朕惊喜。王尚书，你还有何话说？\"

    这场风波始于半月前。叶琛推行活字印刷后，寒门学子得以低价购得典籍，触动世家垄断科举的利益。守旧派便在今年春闱动手脚，不料被叶琛用现代刑侦技术揭穿。

    \"陛下！\"御史中丞突然出列，\"即便有舞弊，叶琛私建''格物书院''传播奇技淫巧，动摇科举根本，其心可诛！\"

    叶琛反手抛出一摞试卷：\"这是书院学子模拟考卷。不妨对比下他们的策论与世家子弟的文章？\"

    李文渊会意，当众诵读。书院学子的治水策竟包含流量计算、坡度设计等闻所未闻的理论，而世家文章仍在空谈\"天人感应\"。

    \"好！\"皇帝击节赞叹，\"叶卿的书院，当赏！\"

    退朝后，叶琛却被工部的人堵住：\"叶大人，您要的''自来水工程''批文，恕难从命\"

    \"无妨。\"叶琛轻笑，\"明日《京都抄报》会刊登''某官员祖宅违制引山泉''的故事。\"

    工部侍郎顿时脸色惨白。如今谁不知晓，叶琛掌控的民间舆论已成悬在百官头顶的利剑？

    三更时分，急促的锣声惊醒叶琛。崔明月踹门而入：\"公子！书院起火了！\"

    赶到现场时，火势已吞没半座书院。叶琛却拦住救火的百姓：\"先救东厢房！\"那里藏着刚研发的活字模具。混乱中，他嗅到空气中的火油味，果然是人祸！

    次日朝会，大理寺卿弹劾叶琛：\"管理不善致走水，当革职查办！\"

    叶琛不慌不忙呈上烧焦的松木：\"诸位闻闻，这可是掺了石脂的火油味？\"又取出块未燃尽的布料，\"这种提花锦缎，今年只赏赐过赵国公府。\"

    赵国公暴跳如雷：\"血口喷人！\"

    \"那就请国公爷解释下，\"叶琛突然掀开侍从的衣摆，\"贵府侍卫靴底为何沾着书院特有的红黏土？\"

    侍卫腿一软跪倒在地。皇帝怒极反笑：\"好啊，都学会杀人放火了！\"

    接连受挫的守旧派终于祭出杀招。那日叶琛正在试验改良火药，突然头晕目眩。瞥见窗台盆栽里的兰花发黑，他猛然惊醒：\"快闭气！是鸩毒雾！\"

    用湿布蒙面冲出房间，叶琛取来皂角水泼向花盆。滋滋作响中腾起毒烟，原来有人将毒液渗入盆栽的自动滴灌装置！

    \"以虹吸原理投毒\"叶琛冷笑，\"倒是个懂行的。\"他顺藤摸瓜，发现滴灌装置的陶瓷芯产自汝窑，而汝窑正是赵国公的产业！

    金銮殿上，叶琛当众演示毒雾生成过程。当看到特制滴漏每隔时辰自动下毒时，连皇帝都变了脸色。

    \"诸位现在明白了？\"叶琛敲碎瓷芯，\"这上面的螺旋纹，需要极其精密的模具才能制作\"他故意看向工部侍郎，\"您说满京城谁有这手艺？\"

    曾经刁难叶琛的工部侍郎汗如雨下。他当然认得，这正是他私下为赵国公打造的模具！

    眼看要牵连出更多人，皇帝突然开口：\"叶卿，朕听说你的书院要开''格物科''？\"

    \"正是。\"叶琛心领神会，\"臣请奏将科举增设明算、格物等科，唯才是举！\"

    \"准了！\"

    退朝时，赵国公拦住叶琛：\"小子，你最好小心点\"

    \"国公爷可知''杠杆原理''？\"叶琛微笑，\"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王朝。您就是那个支点。\"说罢扬长而去。

    是夜，叶琛在书院废墟中发现块烧变形的铜牌，上面隐约可见\"墨宗\"二字。

    \"墨宗？\"叶琛摩挲着铜牌上的刻痕，火把在崔伯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崔伯喉结滚动：\"二十年前江湖第一暗杀组织，接的都是诛九族的大买卖。\"他忽然扯开衣襟，胸口爪疤赫然在目，\"这道伤口就是当年我被他们所伤。\"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三枚透骨钉钉入梁柱，尾端系着血书：\"三日取尔首级\"。

    叶琛冷笑拔钉，血书展开竟是科举试卷：\"好个一石二鸟。\"既能杀他立威，又暗示科场还有大案。

    次日刑部，叶琛盯着堆积如山的考卷突然道：\"取桐油来。\"众人不解间，他已将桐油薄涂试卷，对着日头细看，三十七份考卷显出相同水纹！

    \"这是\"李文渊凑近细瞧。

    \"造纸时用模具压的暗记。\"叶琛指尖划过纹路，\"说明这些试卷出自同一作坊，而今年官制考纸应由三家工坊\"

    话没说完，书吏慌张来报：\"大人！贡院着火了！\"

    火场中，叶琛蹲身捻起焦土嗅了嗅：\"火油混着硫磺，墨宗手笔。\"突然摸到块硬物，竟是半枚带编号的墨宗令牌！

    当夜，叶琛在书房摆弄令牌。烛光下，令牌编号\"甲九\"突然脱落，露出底下\"丙三\"，竟是双层嵌牌！

    \"原来如此！\"他猛拍桌案，\"墨宗杀手分天地人三等，这案子掺和着两股势力！\"

    崔明月突然破门：\"公子！城南贫民窟七口暴毙，死者都是今科举子！\"

    叶琛赶到时，尸体已呈诡异青灰色。\"不是普通毒药，\"他刮取死者指甲粉末，\"遇水变红是砒霜提纯物！\"

 第24章 国公府

    \"提纯之物，必有特殊制法，\"叶琛沉吟，\"寻常药铺难寻，必是墨宗内部所为。\"

    他环视四周，目光锐利：\"此地可有线索？\"

    崔明月摇头：\"死者家中清贫，未发现异常。\"

    叶琛皱眉思索，忽见一旁破碗中残存药渣，忙上前细看：\"这是\"

    \"安神汤，\"崔明月解释，\"死者母亲体弱，常服此药。\"

    \"安神汤，\"叶琛喃喃，\"若在其中加入砒霜提纯物，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

    他目光一凛：\"走，去药铺！\"

    药铺掌柜见是叶琛，神色紧张：\"大人，小民真的不知啊！\"

    叶琛拿起安神汤药方：\"这方子，最近可有异常？\"

    掌柜颤抖着手指：\"有有位黑衣人，曾要求加大某味药量\"

    顺着药铺记录查去，竟揪出赵国公府管家！更蹊跷的是，管家昨夜已溺亡在自家荷花池。

    \"好个死无对证。\"叶琛冷笑，\"把尸体抬到冰窖，我要验尸。\"

    仵作惊恐注视下，叶琛划开管家胃囊：\"看这些未消化的金丝枣，国公府从不吃这等贱食。\"又从指甲缝剔出靛蓝碎屑：\"染坊工匠才有的痕迹。\"

    叶琛目光如炬：\"管家死前，必去过染坊。\"

    他转身对崔明月道：\"你速去染坊，查问是否有异常。\"

    崔明月领命而去，叶琛则带着仵作和随从，直奔国公府。

    国公府内，气氛凝重。叶琛直入正题：\"国公爷，管家之死，可有头绪？\"

    国公爷摇头：\"我亦不解，他一向忠心耿耿，怎会突然溺亡？\"

    叶琛冷笑：\"忠心耿耿？未必。他死前曾去过染坊，胃中还有金丝枣，国公府可从不吃这等贱食。\"

    国公爷脸色微变：\"你是说，他受人指使？\"

    叶琛点头：\"正是。而且，我怀疑，他与墨宗有染。\"

    国公爷大惊：\"墨宗？那可是江湖中臭名昭着的邪派！\"

    叶琛沉声道：\"不错。墨宗擅长提纯毒药，管家之死，或许与安神汤中的砒霜提纯物有关。\"

    \"国公爷这书房倒是别致。\"叶琛突然用指节叩击东墙，空响声乍起，\"听说前朝匠人最爱在夹层里藏东西？\"

    国公爷手中茶盏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泼在袖口：\"叶大人说笑了\"

    话没说完，叶琛猛地掀翻博古架。机关转动声里，整面墙缓缓移开，露出满墙密信！最刺眼的是幅羊皮地图，北境三城被朱砂圈得血红！

    \"国公爷好大的胃口。\"叶琛捻起封信抖开，\"连龟兹王庭的印鉴都能弄到。\"

    国公爷脸色铁青，怒视叶琛：\"你怎敢！这些可都是朝廷机密！\"

    叶琛冷笑：\"国公爷不必紧张，我既然敢来，就有把握全身而退。只是，国公爷与龟兹勾结，意图不轨，这笔账，该如何算呢？\"

    国公爷强作镇定：\"叶大人言重了，本公一心为国，怎会与蛮夷勾结？\"

    叶琛将密信一一摊开：\"国公爷看看这些，可都是铁证如山。你与龟兹王庭的书信往来，密谋北境三城，企图分裂疆土，以为能瞒得过谁？\"

    国公爷额头渗出冷汗，仍强辩道：\"这些都是伪造！叶大人休要污蔑本公！\"

    叶琛微微一笑：\"伪造？国公爷真是天真。这些密信上的笔迹，我可是请了多位书法大家辨认过，确确实实出自国公爷之手。还有这羊皮地图，北境三城的布防图，若非国公爷亲自绘制，又有谁能如此详尽？\"

    突然寒光一闪！国公爷旁边侍卫袖中软剑直刺叶琛咽喉，叶琛随即仰头躲过，银簪顺势插入对方手腕：\"茶里的断肠散味道太重了。\"

    院外传来瓦片碎裂声。崔明月踹门而入：\"大人！三十弓手把院子围了，很有可能是墨宗的人！\"

    叶琛眼神凌厉，望向国公爷：\"国公爷，看来你的耐心已尽。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吗？\"

    国公爷脸色惨白，后退几步：\"叶琛，你今日休想活着离开！\"

    叶琛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已至国公爷面前，手中银簪抵住其咽喉：\"国公爷，若想活命，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此时，院外弓手已逼近，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叶琛却毫不慌乱，带着国公爷躲闪腾挪，边战边退。

    崔明月手持长剑，护在叶琛身旁，击退一波又一波的敌人。她目光坚定，语气果决：\"大人，又来一波！\"

    \"来得正好。\"叶琛抄起烛台扔向纱帐，火苗瞬间吞没藏好的火油罐。冲天火光中，他拽着国公爷退入密道：\"您猜这暗道出口有没有我的人？\"

    密道尽头竟是座荒废土地庙。叶琛从神像底座摸出本账册：\"上月漕运司丢的二十船火药，原来在这儿记账呢。\"

    国公爷突然癫狂大笑：\"现在全城都知道你在我国公府纵火！明日早朝\"

    \"国公爷笑得早了些。\"叶琛抖开账册，指着某页墨渍，\"这上面记的火药数目，够炸平这里？\"

    庙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崔明月踹翻供桌挡住庙门：\"大人，房顶有弓弩手！\"

    \"等的就是他们！\"叶琛猛拉神像左手，屋檐暗格突然弹开，数十支淬毒短弩倒射向屋顶。惨叫声中，三道黑影栽落。

    国公爷趁机撞向香炉，地面轰然塌陷。叶琛眼疾手快甩出腰带缠住他脚踝：\"想灭口？\"扯回时，国公爷袖中滑落个兵符，竟是调兵信物！

    \"好大的手笔！\"叶琛踩住兵符，\"连镇北大将军的印信都能仿造\"

    破空声骤起！三支火箭穿透窗纸，引燃墙角稻草。浓烟中，墨宗杀手破门而入，刀锋直取叶琛后心！

    崔明月剑锋横扫逼退刺客，叶琛却将酒壶泼向火堆。蒸腾的酒雾与毒烟相撞，竟发出\"滋滋\"异响。

    \"屏息！\"叶琛扯下幔布浸湿丢给众人，\"酒气能克这迷魂烟！\"

    趁乱冲出土地庙，山道上却见刑部官兵举着火把逼近。领头校尉高喊：\"叶大人！下官奉命接应！\"

 第25章 胡宗汉

    国公爷突然癫狂大笑：\"王校尉，还不动手！\"

    寒光一闪！校尉长枪突刺，却扎穿了身旁副将的咽喉，叶琛好在警觉，早拽着崔明月滚到巨石后。

    \"留活口！\"叶琛甩出铁蒺藜打落校尉刀刃，\"军饷贪腐案还得有人证！\"

    \"嘶\"

    林间突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蛇信声，数百条青鳞毒蛇如潮水般涌来。枯树后转出个佝偻老者，手中蛇头杖泛着幽光：\"叶大人，老夫这些孩儿们可还入眼？\"

    崔明月剑尖微颤：\"这应该就是父亲说的墨宗三长老！他养的毒蛇沾肤即死！\"

    叶琛突然扯开腰间布袋，黄褐色粉末漫天飞扬。蛇群顿时扭曲翻滚，争先恐后退入草丛，正是现代防蛇常识里的雄黄粉！

    \"三长老这手驱蛇术，\"叶琛踢飞脚边死蛇，\"不如改行卖雄黄酒？\"

    老者蛇杖顿地，三枚毒蒺藜破空而至：\"那试试这个！\"

    叶琛拽着国公爷滚到石碑后，毒蒺藜嵌入石面滋滋冒烟。他趁机将账册浸入酒水，血红色字迹逐渐浮现：\"兵部贪墨军饷、工部私造兵器、礼部泄露考题国公爷这网撒得够大啊！\"

    \"放箭！\"三长老暴喝。

    林间弓弦声骤响，叶琛却点燃火折子扔向山涧——\"轰隆！\"预埋的火药包炸塌半面山壁，碎石如雨砸向墨宗杀手。

    \"小贼受死！\"三长老甩出蛇鞭缠住崔明月脖颈，\"你自断右手，老夫便放了她！\"

    叶琛假意拔剑，突然甩出袖中石灰粉：\"当我是傻子？\"同时将火药包砸向蛇群。爆炸气浪中，他飞扑救下崔明月，匕首已架在三长老喉间：\"蛇毒的解药交出来！\"

    王校尉见势不妙正要溜走，却被叶琛一脚踹中膝窝：\"校尉大人急着去哪？军械库的假账还没对完呢！\"

    五更鼓响，刑部地牢火光通明。叶琛将三长老按进冰水桶：\"说说，兵部那批淬毒箭镞怎么运出城的？\"

    \"你休想\"

    \"那就尝尝这个。\"叶琛舀起辣椒水灌进他鼻腔，\"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如何？\"

    三长老咳出血沫：\"走走的官道\"

    崔明月突然冲进来：\"公子！我们在王校尉身上搜到这个！\"

    叶琛接过令牌冷笑：\"工部铸造司的通行令？李尚书真是老当益壮啊。\"令牌在火把下翻转，背面赫然刻着\"甲戌年官造\"，正是工部尚书李延年上任那年！

    \"李尚书好大的胆子！\"叶琛将令牌浸入特制药水，铜锈下渐渐浮现\"延年私铸\"四个小字，\"用官印私造调兵符，够诛九族了！\"

    三长老在冰桶里剧烈颤抖：\"小子你根本不知道得罪的是谁\"

    \"哦？\"叶琛抓起他手指按在辣椒水上，\"那说说看，李尚书背后还有谁？\"

    惨叫声中，地牢铁门突然被撞开！五个黑衣人持弩闯入，为首的赫然是兵部武库司主事。

    \"叶大人小心！\"崔明月长剑出鞘，却见叶琛不慌不忙踢翻烛台。火光骤灭的刹那，预埋的石灰包在门口炸开，呛得刺客涕泪横流。

    \"等的就是你们！\"叶琛甩出铁链缠住主事脚踝，\"武库司上月丢的三千强弩，原来在这儿！\"

    五更鼓未歇，叶琛已押着主事闯入工部衙门。李尚书正在焚毁文书，见来人顿时面如死灰。

    \"尚书大人别烧了。\"叶琛踢开火盆，\"您书房暗格里的账本，昨夜就被掉包了。\"说着掏出本蓝皮册子，\"这上面记着往龟兹走私军械的每一笔交易！\"

    李尚书突然暴起，却被叶琛一个过肩摔按在案上：\"您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是省省。\"

    朝堂上，叶琛将证物一一陈列。当浸过药水的账本显出朱批密文时，连皇帝都坐直了身子。

    \"陛下明鉴。\"叶琛指着其中一行，\"''腊月初七，收龟兹金饼二百，转交玄武卫，尚书连禁军都敢收买！\"

    朝堂一片哗然，文武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皇帝面色铁青，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臣子们。

    \"来人，将李尚书押入天牢，听候发落！\"皇帝的声音冷冽如寒风，穿透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叶琛心中一凛，他深知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虽然扳倒了一个尚书，但背后的势力依然庞大且隐秘。他必须小心行事，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立于不败之地。

    \"公子，这是新调任的工部左侍郎胡宗汉履历。\"翌日一大早，崔明月就递上文书，眉头紧锁，\"此人又是邹相的门生！\"

    叶琛快速翻阅着堆积如山的调令，突然抽出三份并列展开：\"看这签字笔迹，连转折的顿笔都一模一样。\"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线，\"半月内，朝堂这六部换了十九人，全在这条关系网上。\"

    崔明月瞪大眼睛：\"您是说邹相在重组朝堂？\"

    \"不止。\"叶琛敲了敲桌上地图，\"这些人的籍贯连起来，正好控制官方要道。\"

    正说着，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大人！工部来人封了咱们的印刷坊！\"

    叶琛手中的茶盏\"啪\"地砸在桌上，茶水溅湿了案上的地图。

    \"查封印刷坊？\"他冷笑一声，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邹老贼这是要断我的耳目啊。\"

    崔明月急得直搓手：\"公子，咱们那些活字印刷的机子可花了您不少心血，还有那批刚印好的《邸报》\"

    \"不急。\"叶琛眯起眼睛，突然问道，\"胡宗汉带了多少人？\"

    \"二十来个衙役，说是查禁违制印刷。\"小厮擦了擦汗，\"他们把咱们雕版的《盐铁论》全抄走了。\"

    叶琛闻言反而笑了：\"好得很。明月，你立刻去趟西市，找那个波斯商人买两桶''鬼画符''。\"

    \"啊？\"崔明月一愣，\"您是说那种遇热显影的西域墨水？\"

    \"正是。\"叶琛从袖中掏出一枚铜钥匙，\"地窖第三口箱子里，有我前几日仿写的邹相手令。用那墨水在背面誊抄一遍，今晚务必送到胡宗汉府上。\"

    崔明月接过钥匙，忽然压低声音：\"公子莫非是要\"

 第26章 智谋反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琛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间\"字，\"胡宗汉新官上任，总要给主子递投名状。咱们就送他份大礼。\"

    暮色四合时，叶琛独自在书房摆弄着几个瓷瓶。他将硝石粉和硫磺按比例混合，又加入一小撮糖霜。这是他在现代大学科学实验室学过的简易火药配方。

    \"公子！\"崔明月风风火火闯进来，袖口还沾着墨迹，\"事情办妥了。不过\"她凑近低声道，\"我刚在胡府后门，看见玄武卫的人进去了。\"

    叶琛手上动作一顿：\"几个人？什么打扮？\"

    \"四个，穿着常服但靴子是官制的。\"崔明月比划着，\"领头那个腰牌露出半截，是是金色的。\"

    \"金鳞卫？\"叶琛瞳孔骤缩。这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密探，平日里连邹相都要忌惮三分。他快速将火药混合物收进铁盒，起身推开暗格：\"备马，我要去趟皇城。\"

    \"现在？\"崔明月拉住他袖子，\"宫门都要关了！\"

    叶琛已经套上夜行衣，从暗格取出一块象牙腰牌：\"今日是十五，金鳞卫统领程焕要在西华门换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问问，他们为何要去拜会咱们的左侍郎。\"

    月色如水，叶琛借着夜巡更夫的梆子声翻过皇城墙根。他贴着阴影疾行，忽然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走来，嘴里还嘀咕着：\"千真万确，程大人在暖阁发了好大的火\"

    叶琛屏息凝神，待他们走远后，从袖中抖出一根铁丝，三两下撬开了御马监的侧门。这里直通西华门值房，是他记忆中当太子时发现的捷径。

    值房里烛火通明，程焕正在擦拭佩刀。这位金鳞卫统领年约四十，左颊有道疤，据说是替皇帝挡箭留下的。

    \"程大人好雅兴。\"叶琛突然现身，惊得程焕刀锋直指他咽喉。

    \"是你？\"程焕眯起眼睛，\"叶公子夜闯禁宫，活腻了？\"

    叶琛不慌不忙亮出腰牌：\"下官奉旨查案，特来请教大人一事。\"他直视程焕双眼，\"今日申时三刻，金鳞卫为何出现在兵部侍郎私邸？\"

    程焕脸色微变，刀尖却纹丝不动：\"本官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自然不必。\"叶琛忽然压低声音，\"除非那人是去送密旨的。\"他盯着程焕骤然收缩的瞳孔，知道自己猜对了，\"邹相这么快就请到废太子的诏书了？\"

    \"放肆！\"程焕刀锋一抖，在叶琛颈间划出血线，\"你究竟知道多少？\"

    叶琛反而笑了：\"足够多。比如\"他忽然改用北狄语说了句话，程焕顿时如遭雷击。

    \"你你怎么会\"程焕的刀尖开始颤抖。

    \"我母亲教我的。\"叶琛轻声说，\"她临终前告诉我，程统领是她在草原上的旧部，并且拿出一个玉佩信物。\"

    可你的容貌不是废太子南宫博，叶琛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容貌可以易容，身份亦可伪造，但血脉与记忆，却是无法更改的。我虽非废太子南宫博，却与他有着不解之缘。”

    程焕的刀\"咣当\"落地。他踉跄后退两步，突然单膝跪地：\"请公子吩咐\"

    \"嘘。\"叶琛扶起他，\"现在不是多说话的时候。告诉我，邹相要做什么？\"

    程焕深吸一口气：\"三日前，邹相在御前说发现废太子在执行死刑前就自杀而亡，有蹊跷。皇上当时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诏书被我扣下了。今日派去胡府的，是假传圣旨的邹府死士。\"

    叶琛心头一凛。邹远道这是要借刀杀人！若胡宗汉拿着假圣旨来拿他，无论反抗还是伏诛，都是死路一条。

    \"程叔，\"他忽然换了称呼，\"我需要你帮个忙。\"

    五更时分，叶琛回到锦绣庄，发现崔明月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公子！\"她扑上来，\"工部又来人把咱们的账册全抄了！还说还说您私造官印\"

    叶琛拍拍她肩膀：\"意料之中。\"他走进书房，从暗格里取出一叠纸，\"看看这个。\"

    崔明月展开一看，竟是盖着工部大印的空白文书！

    \"这这是\"

    \"昨夜从工部衙门''借''来的。\"叶琛轻笑，\"邹相不是喜欢造假吗？咱们陪他玩个大的。\"

    他铺开一张空白文书，提笔蘸墨：\"我记得胡宗汉有个弟弟在户部当差？\"

    崔明月眼睛一亮：\"胡宗明！管漕粮账目的，贪墨成性。\"

    \"好。\"叶琛运笔如飞，\"咱们就以邹相的名义，给这位胡主事写封密信。\"他边写边解释，\"就说走私军械的买卖要换人接手，让他三日后子时，带着账本去城隍庙交割。\"

    崔明月倒吸一口凉气：\"您这是要\"

    \"让他们狗咬狗。\"叶琛吹干墨迹，取出个小瓷瓶，\"再滴上这个。\"

    瓷瓶里是他在现代学制的拟真血迹。殷红液体在信纸上晕开，宛如仓促间留下的血指印。

    \"明日早朝，\"叶琛封好信笺，\"你找机会把这信''掉''在都察院王御史脚下。他可是邹相的死对头。\"

    崔明月刚收好密信，前院突然传来打斗声。两人对视一眼，叶琛迅速将剩余空白文书塞进暗格，抄起桌上的火药盒。

    \"叶大人好算计啊。\"胡宗汉带着十几个衙役破门而入，手中高举明黄卷轴，\"奉旨拿人！\"

    叶琛眯眼看去，那圣旨上玉玺印色浮艳，分明是赝品。他故作惶恐地跪下：\"下官不知犯了何罪\"

    \"少装蒜！\"胡宗汉一脚踹翻书案，\"有人告发你私通前朝余孽！\"他猛地展开一幅画像，赫然是叶琛易容前的太子容貌！

    崔明月拔剑欲上，被叶琛暗中拽住。他抬头时已泪流满面：\"大人明鉴，这分明是有人栽赃！下官愿对质\"

    \"带走！\"胡宗汉一挥手，衙役如狼似虎扑来。就在他们碰到叶琛衣袖的刹那，院外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圣旨到——\"

    程焕带着金鳞卫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真正的圣旨。胡宗汉脸色瞬间惨白。

 第27章 身份被疑

    \"工部左侍郎胡宗汉假传圣旨，图谋不轨。\"程焕冷声道，\"拿下！\"

    混乱中，叶琛看见胡宗汉袖口滑出半截信笺，正是他伪造的\"邹相手谕\"。程焕眼疾手快，一把夺过。

    \"有意思。\"程焕展开信笺，突然厉喝，\"胡宗汉！邹相命你今夜子时在城隍庙灭口，你为何提前动手？\"

    胡宗汉面如死灰：\"不下官不知\"

    \"带下去！\"程焕一挥手，转头对叶琛眨眨眼，\"叶大人受惊了。\"

    三日后朝会，都察院弹劾邹相结党营私的奏章雪片般飞上龙案。最致命的是，王御史呈上了胡宗汉弟弟的供词，那蠢货真去城隍庙赴约，被埋伏的金鳞卫抓个正着。

    \"陛下！\"邹相跪地喊冤，\"老臣冤枉啊！这分明是有人陷害\"

    老皇帝咳嗽着扔下一叠文书：\"那这些调令上的笔迹，也是旁人模仿的？\"

    叶琛在朝臣队列中垂首而立，嘴角微扬。那些调令上的笔迹，是他用现代投影描摹技术复制的。而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散朝时，程焕悄悄塞给他一张字条。叶琛回到马车才展开，上面只有五个字：\"小心玄武卫。\"

    他掀开车帘，看见一队玄武卫正策马而过，为首之人回头瞥了他一眼，那阴鸷的眼神，与当年在东宫逼他喝毒酒的太监，一模一样。

    \"大人，邹相府上今早抬进去三筐岭南荔枝。\"崔明月压低声音，手指在茶杯里蘸了蘸，在桌上画了个简易地图，\"送荔枝的车是从玄武卫偏门出来的。\"

    叶琛盯着桌上渐渐消散的水痕，指尖轻叩桌面。岭南荔枝，三日快马加鞭才能送入都城，向来是皇帝独享的贡品。邹相敢明目张胆收受，必定有所倚仗。

    \"程焕的字条呢？\"

    崔明月从袖中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叶琛对着阳光细看，纸面隐约显出三行小字：\"邹得密旨查废太子余党，玄武卫已调永州兵籍，小心西域商人。\"

    叶琛心头一紧。永州是他母亲当年获封的汤沐邑，西域商人他忽然想起前天那个非要见他谈\"蔷薇水\"生意的胡商。

    \"明月，我书案下有个暗格。\"叶琛快速卷起桑皮纸，\"里面有个匣子，立刻拿去烧了。\"

    崔明月刚转身，院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叶琛一把掀开地砖，将几本文书塞进暗洞，顺手摸出个瓷瓶攥在手里。

    \"叶大人！\"门外站着个面生的绿袍小官，身后跟着四个玄武卫，\"奉旨查勘各府邸防火事宜。\"

    叶琛眯眼打量来人腰牌，工部虞衡清吏司，这差事向来是闲职，什么时候轮到玄武卫陪同了？

    \"大人请便。\"叶琛侧身让路，暗中将瓷瓶塞给回来的崔明月。瓶里是他配的显影药水，沾在手上两个时辰内摸过的纸张都会泛蓝。

    那绿袍官带着玄武卫直奔书房，装模作样检查烛台时，手指却在书架上细细摸索。叶琛冷眼看着，忽然发现领头玄武卫的靴筒里露出半截画卷，正是他当年在东宫穿太子朝服的画像！

    \"大人，\"崔明月突然在院中惊呼，\"厨房柴堆蹿出只野猫！\"

    趁众人分神刹那，叶琛迅速调换了书案上的两册账簿。当绿袍官翻开那本做了记号的账册时，叶琛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失望。

    送走来人，崔明月摊开染蓝的右手：\"他们摸了您的《政要》和《西域图志》。\"

    \"果然在查异族关联。\"叶琛冷笑。他母亲是北狄王之女，当年邹相就是以\"勾结外族\"的罪名构陷他们母子。

    正说着，小厮慌慌张张跑来：\"大人！西市那个波斯商人被抓了！\"

    叶琛手中茶盏一顿。那是他配制显影药水的原料供应商。

    \"谁抓的？\"

    \"说是鸿胪寺查走私，但\"小厮压低声音，\"小的看见押人的轿子往邹相府后门去了。\"

    叶琛猛地起身，案上茶盏翻倒，褐黄茶汤在桌面洇开，竟渐渐显出淡红色纹路，是那波斯人特制的预警茶！他心头剧震，这说明邹相已经

    \"公子！\"崔明月突然指着窗外。一只灰隼正盘旋而下，腿上绑着程焕专用的信筒。

    叶琛展开字条，上面只有潦草八字：\"酉时三刻，西苑马场，速离。\"

    他瞳孔骤缩。程焕从不用\"速离\"二字，除非

    \"备马，去西苑。\"叶琛抓起暗格里的火药匣，\"让锦绣庄所有人立刻从密道撤。\"

    崔明月脸色煞白：\"出什么事了？\"

    \"邹相要收网了。\"叶琛将火药分成三份，\"他既敢动鸿胪寺抓人，说明已经说动皇帝重启废太子案。\"

    暮色中的西苑马场空无一人。叶琛刚勒住马，程焕就从草料棚后闪出，脸上那道疤在月光下格外狰狞。

    \"殿下快走！\"他直接用了旧称，递来个包袱，\"邹远道从永州找到了当年伺候您母亲的嬷嬷，这会儿玄武卫已经围了锦绣庄！\"

    叶琛心头巨震。那嬷嬷知道他左肩有胎记，这是铁证！

    \"陛下呢？\"

    程焕摇头：\"邹相今早献了只白鹿，说是祥瑞。皇上高兴，准他全权处理\"话未说完，马场外突然响起哨箭声。

    \"走！\"程焕推他上马，\"去潼关找刘总兵，他当年受过娘娘恩惠！\"

    叶琛却突然笑了：\"程叔，我记得您说过，邹相最怕什么？\"

    程焕一愣：\"他怕怕异族联军。当年西门关一役\"

    \"正是。\"叶琛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密函，\"劳您想办法，让这封信''不小心''落在鸿胪寺少卿手里。\"

    程焕借着月光一看，信封上赫然用北狄文写着\"致吾儿\"。

    \"这？\"

    \"我仿的母亲笔迹。\"叶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信上说突厥可汗愿助我复位，三月后派使团借道吐蕃入京。\"

    程焕倒吸凉气：\"您这是要\"

    \"邹相不是最擅长无中生有么？\"叶琛一夹马腹，\"这次让他尝尝真的''勾结外族''是什么滋味！\"

    三日后，京城戒严。鸿胪寺突然收到吐蕃国书，说要派使团进贡。与此同时，一份\"突厥密函\"的抄本悄然在六部流传。

 第28章 太庙生死局

    叶琛躲在程焕安排的秘密宅院里，正用硝石制作烟雾弹，崔明月急匆匆跑来：\"公子！玄武卫全撤了锦绣庄的包围，邹相今早紧急调了三千禁军去西郊！\"

    \"果然上钩了。\"叶琛擦燃火折，蓝色火苗映得他眉眼森然，\"明月，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四月十八啊！\"崔明月突然反应过来，\"是先帝忌辰，皇上要去太庙祭祖！\"

    \"不错。\"叶琛取出一卷空白圣旨，\"邹相此刻最怕的，就是皇帝在太庙想起我这个''不孝子''。\"他提笔蘸墨，\"咱们再给他添把火。\"

    他运笔如飞，伪造了一份邹相与吐蕃使臣往来的\"密信\"，特意用了鸿胪寺专用的青藤纸。

    \"这纸\"

    \"那日玄武卫搜查时，我从那绿袍官袖中顺的。\"叶琛吹干墨迹，取出个小瓷瓶，\"再滴上这个。\"

    瓶中液体清如水，却在纸上留下类似御用朱砂的痕迹。这是他用茜草根和明矾配制的，遇热会散发淡淡檀香，与皇帝批阅奏章用的香料一模一样。

    \"明日祭祖大典，\"叶琛将信笺交给崔明月，\"想办法让礼部的人''捡到''它。\"

    次日清晨，太庙前百官肃立。叶琛易容成小太监混在队伍末尾，看见礼部尚书突然凑到皇帝耳边低语，接着呈上一封青藤纸信函。

    老皇帝展开信笺时，叶琛清楚地看见他鼻翼微动，是在嗅朱砂的檀香味。下一刻，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将信狠狠砸在邹相脸上！

    \"陛下！\"邹相跪地欲辩，却被皇帝一脚踹翻。

    叶琛悄悄后退，却在转身瞬间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睛，是那个玄武卫首领！那人嘴角勾起冷笑，手已按在刀柄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庙内突然传来巨响，接着浓烟滚滚而出。叶琛趁机钻入人群，听见身后有人大喊：\"走水了！护驾！\"

    叶琛混在四散奔逃的官员中，眼角余光却死死盯着那个玄武卫首领，那人非但不护驾，反而逆着人流往太庙内冲！

    \"不对劲！\"叶琛一把拽住身旁的崔明月，\"那家伙要弑君！\"

    崔明月脸色骤变：\"公子，咱们\"

    \"你去盯着邹相！\"叶琛从袖中滑出那把淬了辣椒水的短刃，\"我去会会那位玄武卫大人！\"

    浓烟中，叶琛借着现代消防知识，用湿袖捂住口鼻，弯腰潜入太庙偏殿。透过烟雾，他看见那玄武卫首领正持刀逼近跌坐在地的老皇帝，刀尖闪着幽蓝的光，分明是淬了毒！

    \"护驾——！\"叶琛故意高喊一声，同时甩出短刃。

    \"当！\"玄武卫首领反应极快，反手格飞短刃，但叶琛已趁机扑到皇帝身前。他抓起香炉砸向对方，炉灰漫天飞扬，那首领一时睁不开眼。

    \"陛下快走！\"叶琛搀起老皇帝！

    老皇帝颤巍巍地被叶琛半拖半拽着，往偏殿后门逃去。叶琛心中焦急，这太庙结构复杂，后门出路虽隐秘，却也曲折蜿蜒，拖延不得。

    玄武卫首领被炉灰迷了眼，瞬间处于劣势，但他迅速调整，一抹狠厉在眼中闪过，竟从腰间抽出另一把短刀，借着烟雾，盲目挥砍而来。

    叶琛心下一凛，侧身躲过，顺手抄起殿中的一根梁柱，狠狠砸向那首领。首领被这一击打得踉跄后退，但叶琛也觉手臂发麻，知道这样硬碰硬不是办法。

    \"叶大人好身手啊。\"阴恻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玄武卫首领抹去脸上香灰。\"可惜今日，你必须死在这里，还得以突厥奸细的身份！\"

    叶琛瞳孔骤缩，他恍然大悟，邹相早就算计好了，要让他当替死鬼！

    \"是吗，\"叶琛突然笑了，\"你可知突厥刺青用的什么颜料？\"不等对方回答，他猛地甩袖，一包粉末迎面洒去！

    \"啊！\"玄武卫首领惨叫捂眼。那粉末是叶琛特制的石灰，遇水即燃。玄武卫首领脸上的汗液立刻让粉末发烫，疼得他满地打滚。

    叶琛趁机扶起皇帝往偏殿退去。

    \"护驾！有刺客！\"叶琛高声呼喊，同时从靴筒抽出个竹管。这是他用硝石和硫磺自制的烟雾弹，用力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紫烟瞬间充满大殿。

    混乱中，叶琛背起皇帝冲出偏殿，却迎面撞上崔明月。

    \"公子！\"她脸上带血，\"有几个同党往西华门跑了！\"

    \"先救陛下！\"叶琛将皇帝交给她，\"去找程焕，用虎符调禁军！\"

    话音未落，玄武卫首领从烟雾中扑出！叶琛侧身闪避，却被刀锋划破衣袖。

    \"受死！\"玄武卫首领狞笑，正要下手，叶琛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银针精准刺入他喉间哑穴！这是现代医学的神经阻断术，玄武卫首领顿时失声。

    \"让你尝尝现代医术。\"叶琛冷笑，又一针扎在他合谷穴上。玄武卫首领整条手臂瞬间麻痹，钢刀\"当啷\"落地。

    突然，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金鳞卫！程焕带着援兵赶到，见状大惊：\"叶大人！陛下他\"

    \"中毒了！快传太医！\"叶琛急道，\"另外，全城搜捕这玄武卫首领！\"

    玄武卫首领捂着喉咙，跌跌撞撞地逃出皇宫。他本想直奔邹相府邸求救，却在拐角处被一柄匕首抵住了后心。

    \"赵公公，邹相让我问候您。\"黑衣人声音冰冷，匕首往前一送。

    玄武卫首领瞪大眼睛，想喊却发不出声，叶琛那针还封着他的哑穴！他拼命比划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秦王赐\"三字。

    黑衣人动作一顿：\"秦王的人？\"随即冷笑，\"那更留不得了！\"

    匕首刺入心脏时，赵德最后看到的，是黑衣人腰间露出的半块玄武卫令牌，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三日后，叶琛在御书房翻阅卷宗。因救驾有功，他被擢升为户部侍郎。

    \"公子，玄武卫首领的尸体在护城河找到了。\"崔明月低声道，\"验尸结果蹊跷，致命伤是匕首，但\"

    \"但喉间有针眼？\"叶琛头也不抬，\"凶手是熟人，知道他被我封了穴道。\"

 第29章 身份败露

    程焕匆匆进来：\"殿下，查清了！那日追杀玄武卫首领的，是玄武卫副统领周放！\"

    \"周放？\"叶琛挑眉，\"我记得他是\"

    \"秦王举荐的人！\"崔明月惊呼。

    叶琛指尖轻叩案几。秦王南宫诚，皇帝幼弟，封地陇西，手握十万边军，叶琛搜索着这具南宫博的记忆，此人在自己是太子时很亲近自己，可背地里竟

    \"程叔，秦王最近在何处？\"

    \"巧了，昨日刚回京，说是给陛下送寿礼。\"程焕压低声音，\"但据探子报，他秘密见了邹相。\"

    叶琛指尖一顿，眼中精光闪烁：\"秦王回京，却先密会邹相\"他忽然轻笑一声，\"明月，取我那套青衫儒服来。\"

    崔明月一怔：\"公子要做什么？\"

    \"去会会秦王。\"

    程焕皱眉：\"殿下，秦王狡诈多疑\"

    \"所以要投其所好。秦王最爱附庸风雅，我们就在他最得意处设局。\"

    次日，都城最大的翰墨轩内，叶琛化名\"柳彦\"，正与几位名士品评字画。他特意选了个临窗位置，恰好能看到秦王府的侧门。

    \"柳兄请看这幅《寒江独钓图》。\"身旁的白衣书生指着墙上挂画，\"笔法虽简，意境却\"

    话音未落，翰墨轩外一阵骚动。秦王的车驾缓缓停驻，几个侍卫先进来清场。

    \"都让开！王爷来选贺寿字画了！\"

    叶琛故作惶恐地退到一旁，却故意将手中茶盏\"不小心\"打翻，茶水溅湿了桌上刚写好的诗稿。

    \"哎呀！\"他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抢救诗稿。

    秦王果然被声响吸引，目光落在那墨迹晕染的诗稿上：\"『云想衣裳花想容』好诗！可惜被污了。\"

    叶琛连忙作揖：\"学生该死，冲撞了王爷\"

    \"无妨。\"秦王饶有兴趣地打量他，\"这诗是你所作？\"

    \"学生柳彦，偶得佳句，让王爷见笑了。\"

    秦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春风拂槛露华浓』妙啊！不知柳公子可愿到府上一叙？本王最爱结交才子。\"

    叶琛心中暗笑，面上却诚惶诚恐：\"学生岂敢\"

    \"不必推辞。\"秦王亲切地揽住他肩膀，\"正好本王新得了几幅古画，需高人品鉴。\"

    当夜，秦王府书房。叶琛装作初次见识豪奢的模样，对满室珍宝发出恰到好处的惊叹。

    \"柳公子请看。\"秦王展开一幅山水，\"这可是吴道子的真迹？\"

    叶琛凑近细看，忽然\"咦\"了一声：\"这落款似乎有些蹊跷。\"

    \"哦？\"秦王眯起眼睛。

    \"吴道子用印，习惯在''道''字最后一笔上挑。\"叶琛指着画卷角落，\"这幅却平直无锋，怕是后人摹本。\"

    秦王抚掌大笑：\"柳公子好眼力！不瞒你说，这是本王特意安排的试探。\"他忽然压低声音，\"公子如此才学，可愿入我幕府？\"

    叶琛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之色：\"学生学生\"

    \"不必现在答复。\"秦王拍拍他肩膀，\"三日后本王在别院设宴，届时再谈。\"

    回程马车上，崔明月递上密报：\"公子，秦王午后秘密去了趟邹府后门！\"

    \"果然。\"叶琛冷笑，\"程叔，查查秦王说的别院在哪。\"

    \"已经查了。\"程焕脸色凝重，\"是城西的''听雨轩''，那里\"他压低声音，\"地下有密道直通邹府！\"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好个听雨轩！明月，准备几样''厚礼''，咱们去会会这位''爱才''的王爷。\"

    三日后，听雨轩内丝竹声声。叶琛依旧扮作柳彦，被引到一处临水凉亭。秦王早已备好酒菜，席间还有几位\"文人雅士\"作陪。

    叶琛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场鸿门宴中全身而退。

    他举杯轻啜，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听闻王爷府上藏有不少珍稀书画，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睹为快？”

    秦王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柳公子真是雅兴不浅，本王自当满足你的愿望。不过，在那之前，咱们不妨先听听这些才子们的佳作，如何？”

    叶琛微微一笑，心中却更加警惕。他知道，这场宴会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隐藏着秦王的算计。于是，他一边敷衍着与众人周旋，一边暗中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寻找可能的退路。

    随着宴会的进行，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叶琛借着酒意，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试图从秦王的言行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而秦王似乎也被他的才情所吸引，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凉亭内的宁静。一名侍卫匆匆赶来，附在秦王耳边低语了几句。秦王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举杯向众人致歉：“诸位继续饮酒。”

    酒过三巡，秦王忽然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叶侍郎，这出戏演得可还尽兴？\"

    叶琛心头猛地一跳，但面上不显分毫。他缓缓放下筷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王爷慧眼如炬，下官这点小把戏，果然瞒不过您。\"

    秦王眯起眼睛：\"哦？叶大人不打算辩解？\"

    \"既已被识破，再装下去反倒显得下官愚钝。\"叶琛从容不迫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王爷既然早就认出下官，却仍邀我来此，想必是另有用意？\"

    秦王抚掌大笑：\"好一个叶琛！难怪能在短短数月内搅动朝局。\"他忽然收敛笑意，眼神锐利如刀，\"只是本王很好奇，堂堂户部侍郎，为何要扮作书生接近本王？\"

    叶琛轻啜一口酒，目光坦然：\"王爷既然查过下官，想必也知道，我并非朝中那些世家子弟。\"

    秦王微微颔首：\"你出身寒门，因多次查办大案得陛下赏识。\"

    \"不错。\"叶琛放下酒杯，\"正因如此，朝中多少人视我为眼中钉？邹相一党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秦王若有所思：\"所以你想投靠本王？\"

    \"投靠说不上。\"叶琛轻笑，\"但下官确实需要一个靠山。\"

 第30章 计中计

    秦王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可你为何选本王？朝中势力众多，三皇子、五皇子党羽\"

    \"三皇子急躁，五皇子年幼。\"叶琛直视秦王，\"唯有王爷您，手握重兵，深得陛下信任，却又不显山露水。\"他顿了顿，\"最重要的是，您与邹相并非一路人。\"

    秦王眼中精光一闪：\"你怎知本王与邹相不睦？\"

    叶琛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缓缓推到秦王面前：\"这是下官偶然截获的密信，邹相在信中称王爷为''莽夫''，还说陇西军权迟早要收归朝廷。\"

    秦王脸色微变，接过信细看，指节渐渐发白。叶琛知道，自己赌对了，这封信虽是他伪造的，但邹相与秦王之间的猜忌却是真实存在的。

    \"好个邹远道！\"秦王冷笑，\"本王早知这老狐狸不安好心。\"

    叶琛趁热打铁：\"下官化名柳彦接近王爷，就是想确认您是否真如传言所说，与邹相有所勾结。\"他起身拱手，\"如今看来，是下官多虑了。\"

    秦王神色稍霁：\"叶大人倒是谨慎。\"他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就不怕本王将你今日所言告诉邹相？\"

    \"王爷不会。\"叶琛自信一笑，\"因为下官手里，还有邹相更大的把柄。\"

    \"哦？\"秦王来了兴趣。

    叶琛压低声音：\"邹相暗中与北狄往来，意图借外族之力铲除异己。\"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这是北狄使团在都城的联络人，其中三人就住在邹府别院。\"

    秦王接过名单，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份名单自然也是叶琛伪造的，但细节极其逼真，连那三人的体貌特征都写得清清楚楚。

    \"叶大人果然手段非凡。\"秦王意味深长地说，\"不过，你告诉本王这些，想要什么？\"

    \"合作。\"叶琛直视秦王，\"下官需要王爷的庇护，而王爷需要下官这样的耳目。\"

    秦王沉思良久，忽然大笑：\"好！本王就喜欢爽快人！\"他亲自为叶琛斟满酒，\"从今往后，叶大人就是本王的人了。\"

    离开听雨轩时，崔明月在马车旁急得团团转：\"公子！秦王没为难您？\"

    叶琛轻笑：\"不仅没有，他还送了我一份''大礼''。\"他展开手中字条，上面写着三日后邹相与北狄使者秘密会面的地点。

    程焕倒吸一口凉气：\"殿下，这会不会是陷阱？\"

    \"当然是陷阱。\"叶琛冷笑，\"秦王想借我之手制衡邹相，他好坐收渔利。\"他将字条焚毁，\"不过，正合我意。\"

    三日后，城郊废弃的道观。叶琛带着金鳞卫埋伏在暗处，果然等到邹相家管家与几个北狄打扮的人出现。

    道观内，邹府管家正与那几个\"北狄人\"低声交谈。叶琛躲在暗处，看得真切，那几个所谓的北狄使者，连靴子都是京都制式，腰间还挂着大晟常见的香囊。

    \"公子，要动手吗？\"崔明月压低声音问道。

    叶琛轻轻摇头：\"再等等。\"

    果然，片刻后道观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黑衣人迅速包围了整个道观，为首的正是秦王府长史！

    \"奉秦王令，捉拿通敌叛国之徒！\"长史厉声喝道。

    邹府管家脸色大变：\"荒唐！老夫只是\"

    \"只是什么？\"长史冷笑，\"与北狄密会还不是通敌？\"他一挥手，\"全部拿下！\"

    就在秦王府侍卫要动手时，叶琛突然带人现身：\"且慢！\"

    长史见到叶琛，明显一怔：\"叶大人？您怎么\"

    \"本官接到密报，说此地有人冒充北狄使者。\"叶琛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扫过那几个\"北狄人\"，\"果然如此。\"

    邹府管家如见救星，连忙喊道：\"叶大人明鉴！老奴奉邹相之命来查探此事，这些人根本不是北狄使者！\"

    长史脸色骤变：\"叶大人，此事乃秦王亲自交代\"

    \"是吗？\"叶琛突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可本官怎么收到秦王的密信，说有人要构陷邹相，让本官前来阻止？\"

    长史目瞪口呆：\"这这不可能！\"

    \"要不要当场验验笔迹？\"叶琛将信递给邹府管家，\"邹相与秦王同朝为官多年，想必认得秦王笔迹。\"

    管家接过信一看，顿时激动道：\"确实是秦王笔迹！上面还说还说此事乃有人挑拨离间！\"

    长史彻底慌了神。这信自然是叶琛伪造的，但他赌的就是长史不敢当场质疑。

    \"看来是有人假传秦王命令。\"叶琛意味深长地说，\"长史大人，您说呢？\"

    长史额头冒汗，支吾道：\"下官下官可能被人蒙蔽了\"

    \"既如此，这些人就交给本官处置。\"叶琛一挥手，金鳞卫立刻控制了那几个假北狄人，\"本官会亲自向秦王说明情况。\"

    待长史灰溜溜地带人离开后，邹府管家扑通跪下：\"多谢叶大人救命之恩！老奴这就回府禀报相爷！\"

    叶琛扶起管家，低声道：\"告诉邹相，秦王此计甚毒，若非本官提前得知，险些酿成大祸。\"

    管家千恩万谢地走了。崔明月这才凑过来：\"公子，接下来\"

    \"等。\"叶琛嘴角微扬，\"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果然，次日早朝，邹相一党突然发难，弹劾秦王\"构陷大臣\"。秦王措手不及，当庭与邹相吵得面红耳赤。老皇帝气得连摔三个茶盏，最后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散朝后，秦王在宫门外拦住叶琛：\"叶大人，借一步说话。\"

    马车内，秦王脸色阴沉：\"那封信是怎么回事？本王从未写过什么密信！\"

    叶琛故作惊讶：\"不是王爷派人送给下官的吗？说有人要构陷邹相\"

    \"荒谬！\"秦王怒拍车壁，\"明明是你要本王\"

    话到一半突然顿住。秦王死死盯着叶琛，忽然笑了：\"好一个叶琛！原来你早就看穿本王的计划，反过来利用了一把？\"

    叶琛不慌不忙：\"王爷此言差矣。下官只是顺势而为。\"他压低声音，\"王爷想除掉邹相，下官可以理解。但用这种粗劣手段，实在有失身份。\"

 第31章 三方势力

    秦王眯起眼睛：\"哦？那叶大人有何高见？\"

    \"邹相最在意什么？\"叶琛自问自答，\"名声。若让他身败名裂，比杀了他还难受。\"

    秦王来了兴趣：\"继续说。\"

    \"下官查到，邹相之子在江南强占民田，闹出人命。\"叶琛从袖中取出一份状纸，\"苦主已经到京，只缺一个敢接状子的人\"

    秦王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要本王\"

    \"王爷刚正不阿，若得知此事，必定为民请命。\"叶琛意味深长地说，\"届时满朝文武，谁不称赞王爷大义灭亲？\"

    秦王沉思良久，突然大笑：\"好！就依叶大人之计！不过\"他话锋一转，\"此事若成，叶大人想要什么？\"

    叶琛直视秦王：\"下官只求一事，他日王爷得偿所愿时，莫忘今日承诺。\"

    秦王心领神会，郑重道：\"叶大人放心，本王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离开秦王府马车，崔明月急不可耐地问：\"公子，您真要帮秦王对付邹相？\"

    叶琛冷笑：\"帮？我这是要让他们狗咬狗。\"他压低声音，\"那份状纸是假的，邹相之子虽然跋扈，但还没闹出人命。\"

    程焕恍然大悟：\"殿下是要\"

    \"等秦王当庭弹劾邹相时，苦主会突然翻供。\"叶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你说，到时候陛下会怎么想？\"

    三日后的大朝会，果然如叶琛所料。秦王义正言辞地弹劾邹相纵子行凶，还带来了\"苦主\"。就在邹相面如土色时，那\"苦主\"突然跪地喊冤：

    \"陛下明鉴！小人是被逼的！有人给了小人一百两银子，让小人诬告邹公子啊！\"

    满朝哗然。秦王脸色铁青，厉声喝道：\"刁民！竟敢当庭翻供！\"

    老皇帝勃然大怒：\"南宫诚！你可知构陷大臣是何罪？！\"

    眼看秦王就要遭殃，叶琛突然出列：\"陛下息怒！此事蹊跷，臣请彻查。\"

    皇帝余怒未消：\"叶爱卿有何高见？\"

    \"臣怀疑，有人故意挑拨秦王与邹相。\"叶琛正色道，\"近日北狄细作活动频繁，恐怕\"

    这话一出，朝堂顿时议论纷纷。北狄二字，成功转移了矛盾焦点。最终，皇帝命叶琛全权调查此事，秦王与邹相都被罚俸半年。

    退朝时，秦王拦住叶琛，低声道：\"叶大人今日相救，本王记下了。\"

    叶琛恭敬道：\"王爷言重了。下官只是实话实说。\"

    秦王深深看了他一眼：\"今晚子时，老地方见。\"

    是夜，听雨轩内。秦王亲自为叶琛斟酒：\"叶大人，本王思来想去，总觉得今日之事太过巧合。\"

    叶琛面不改色：\"王爷是怀疑下官？\"

    \"不。\"秦王摇头，\"本王是觉得，朝中还有第三股势力在搅局。\"他压低声音，\"你可知三皇子在废太子还在时就觊觎这东宫之位了，与邹相有不少合作？\"

    叶琛心头一震。这倒是意外收获！

    \"王爷是说\"

    \"本王怀疑，今日之事是三皇子一党所为。\"秦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想让本王与邹相两败俱伤，好渔翁得利！\"

    叶琛指节轻叩桌面，故作沉思：\"王爷所言极是。三皇子确实与邹相走得太近了些。\"

    秦王眼中精光一闪：\"叶大人也察觉了？\"

    \"不瞒王爷。\"叶琛压低声音，\"下官在户部查账时，发现三皇子府上的开支，有三成走的都是邹相的门路。\"

    这自然是胡诌的，但秦王立刻信以为真：\"难怪！那日朝会，三皇子看本王的眼神就不对！\"

    叶琛趁机添火：\"而且下官还查到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三皇子最近频繁接触玄武卫的人。\"叶琛故作神秘，\"而玄武卫副统领周放可是邹相一手提拔的。\"

    秦王脸色阴沉如水：\"好个老三！这是要学本王当年\"话到一半突然住口。

    叶琛心头一动，秦王这是说漏嘴了！当年自己这废太子被废，莫非也有秦王的手笔？

    \"王爷放心。\"叶琛假装没察觉，正色道，\"下官既已投效王爷，自然要为您分忧。\"

    秦王拍拍他肩膀：\"叶大人若能助本王除掉这个隐患，他日必有厚报！\"

    离开听雨轩，崔明月急不可耐地问：\"公子，秦王信了？\"

    \"信了七分。\"叶琛冷笑，\"剩下三分，就靠这个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明日你扮作三皇子府上的丫鬟，把这信''不小心''掉在邹相管家必经之路上。\"

    信上写着：\"『邹相台鉴：秦王已察觉我等计划，务必先下手为强。三皇子』\"字迹是叶琛模仿的，还盖了个伪造的三皇子私印。

    次日午时，邹相果然中计。管家刚捡到信，邹相就急匆匆入宫求见皇帝。而叶琛则掐准时间，在宫门外\"偶遇\"秦王。

    \"王爷！\"叶琛故作慌张，\"下官刚听说邹相突然入宫，似乎是要弹劾三皇子！\"

    秦王脸色大变：\"什么？！\"

    \"下官在宫中的人说，邹相带了一份密信\"叶琛欲言又止。

    秦王立刻会意：\"老三这个蠢货！竟留下把柄！\"他转身就要进宫，被叶琛拦住。

    \"王爷且慢！此时入宫反倒显得心虚。\"叶琛低声道，\"不如下官先去探探风声？\"

    秦王犹豫片刻，咬牙道：\"好！有劳叶大人了。\"

    叶琛入宫后，直奔御书房，他早算准皇帝此时正在用膳。果然，邹相在殿外干等，急得团团转。

    \"邹相。\"叶琛上前行礼，\"陛下还在用膳？\"

    邹相冷哼一声：\"叶大人有何贵干？\"

    叶琛压低声音：\"下官是来救邹相的。您手中那封信是假的。\"

    \"什么？！\"邹相脸色骤变。

    \"三皇子早知您会截获此信，特意做了手脚。\"叶琛叹息，\"您若将此信呈给陛下，反倒会落个构陷皇子的罪名。\"

    邹相将信将疑：\"叶大人如何得知？\"

    \"下官\"叶琛左右看看，更低声道，\"其实一直在暗中为三皇子办事。但近日发现，三皇子对您起了杀心。\"

 第32章 旧怨新仇

    邹相瞳孔微缩：\"说清楚！\"

    \"三皇子觉得您知道得太多。\"叶琛一脸痛心，\"打算借秦王之手除掉您。那玄武卫的周放，已经接到密令了\"

    邹相脸色阴晴不定，突然道：\"叶大人为何要告诉老夫这些？\"

    \"下官不忍看朝廷栋梁遭人陷害。\"叶琛正气凛然，\"更何况下官与秦王也有过节。\"

    这番话半真半假，邹相果然信了几分。他沉吟片刻，突然将信撕碎：\"多谢叶大人提醒。\"

    叶琛故作惊讶：\"邹相这是\"

    \"老夫自有打算。\"邹相阴冷一笑，\"叶大人若真有心，不妨帮老夫一个忙\"

    离开皇宫，叶琛立刻去见秦王：\"王爷，大事不好！邹相没见到陛下，转而去找三皇子了！\"

    秦王拍案而起：\"果然是一丘之貉！\"

    \"更糟的是\"叶琛添油加醋，\"下官听说，三皇子答应帮邹相对付您，条件是要玄武卫的兵权。\"

    秦王眼中杀机毕露：\"好，好得很！叶大人，本王现在就要邹相和老三的命！\"

    叶琛假装惶恐：\"王爷三思！直接动手恐落人口实\"

    \"谁说本王要亲自动手？\"秦王冷笑，\"陇西军中有的是死士！\"

    叶琛心中暗喜，鱼儿终于咬钩了！他故作担忧：\"可若无确凿证据，陛下那关\"

    秦王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本王在玄武卫的内应。叶大人只需安排一场''偶遇''，让老三和邹相同时出现在某个地方\"

    三日后，京郊猎场。三皇子与邹相\"偶遇\"在此，正要密谈，四周突然箭如雨下！

    \"保护殿下！\"侍卫们慌忙护主。

    混乱中，一支箭正中三皇子肩膀。邹相大惊失色：\"有刺客！快回城！\"

    回城路上，队伍又遭埋伏。这次刺客直取邹相，幸亏叶琛\"恰好\"带兵经过，才救下邹相一命。

    \"叶大人！\"邹相惊魂未定，\"这些刺客\"

    叶琛压低声音：\"下官刚截获密报，是秦王派的死士！\"他递上一支箭，\"您看这箭尾的标记。\"

    箭尾确实刻着陇西军特有的纹样。邹相咬牙切齿：\"南宫诚！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另一边，三皇子回府后，也收到了叶琛派人送去的\"证据\"，一块刺客身上搜出的秦王府令牌。

    三日后的大朝会，三方势力剑拔弩张。三皇子称病不来，邹相则当庭弹劾秦王\"刺杀皇子\"。秦王反咬邹相\"勾结皇子图谋不轨\"，朝堂上一片混乱。

    老皇帝气得摔了奏折：\"都给朕闭嘴！叶爱卿，此事交你彻查！\"

    叶琛恭敬领命，心中暗笑。这场大戏，真是唱的热闹！

    退朝后，叶琛故意同时约见三方心腹，在三个不同的酒楼，却都安排他们\"偶然\"相遇。结果三方人马当街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

    皇帝闻讯震怒，将秦王、三皇子和邹相都软禁在府。而叶琛则趁机接管了玄武卫和金鳞卫的指挥权。

    夜深人静，叶琛在烛光下细细翻阅着从邹府密道搜出的信件。突然，他的手指在一封泛黄的信笺上顿住，这竟是一封旧信！

    \"『三殿下钧鉴：为太子南宫博准备的人证物证，臣已安排妥当，腊月初八宫宴上必见分晓』\"叶琛轻声念出信上内容，瞳孔骤然收缩。

    腊月初八，正是他这太子被废那日！

    \"公子？\"崔明月端茶进来，见叶琛脸色不对，\"出什么事了？\"

    叶琛将信递给她：\"原来当年我废黜之事，三皇子也确实有份参与。\"

    崔明月看完信，脸色大变：\"这这是邹相写给三皇子的密信！他们早就勾结要害您！\"

    叶琛指尖轻叩桌案，眼神渐冷：\"难怪当年宫宴上，那杯毒酒来得如此蹊跷\"

    程焕匆匆进来：\"殿下，秦王派人送信来了。\"

    叶琛展开信笺，秦王在信中痛斥三皇子狼子野心，表示愿与叶琛联手除之。

    \"有意思。\"叶琛冷笑，\"秦王这是走投无路，来求援了。\"

    \"公子要帮他？\"崔明月不解。

    \"帮，当然要帮。\"叶琛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不过得按我的方式来。\"

    次日，叶琛以查案为由，先后拜访了被软禁的秦王和邹相。

    在秦王府，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王爷，下官查到三皇子一个致命把柄。\"

    秦王眼前一亮：\"哦？\"

    \"三皇子私下铸造兵器，意图谋反。\"叶琛从袖中取出一块铁片，\"这是在城西一处私宅找到的，上面刻着三皇子府的标记。\"

    秦王仔细查看，果然如此：\"好个老三！叶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此事需从长计议。\"叶琛意味深长地说，\"若王爷能说动邹相一同举证\"

    秦王皱眉：\"邹远道那老狐狸怎会配合？\"

    \"下官听闻，邹相最近对三皇子颇有微词。\"叶琛意有所指，\"毕竟，谁愿意被当成弃子呢？\"

    离开秦王府，叶琛又来到邹府。邹相一脸戒备：\"叶大人来此何干？\"

    \"下官是来救邹相的。\"叶琛叹息，\"三皇子为了自保，准备把一切罪责推到您身上。\"

    邹相冷笑：\"挑拨离间？叶大人省省。\"

    \"那邹相可认得此物？\"叶琛取出那封旧信。

    邹相一看信笺，脸色骤变：\"这你从何处得来？\"

    \"密道暗格里。\"叶琛直视邹相，\"三皇子留着这个，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威胁您？\"

    邹相沉默良久，突然咬牙切齿：\"南宫明这个白眼狼！当年若不是老夫\"

    叶琛趁机添火：\"三皇子不仅想害您，还准备对秦王下手。您说，若是秦王知道当年的事\"

    邹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叶大人想要什么？\"

    \"合作。\"叶琛正色道，\"三皇子一倒，对大家都好。\"

    三日后，案情出现\"重大突破\"。邹相突然翻供，指认三皇子才是幕后主使，还交出多封密信为证。秦王也上奏，称发现三皇子私藏兵器。

    皇帝震怒，命叶琛彻查。金鳞卫在三皇子别院搜出大量兵器铠甲，更找到一本密册，记录着多年来的结党营私之事。

 第33章 三皇子落马

    \"殿下，您看这个。\"程焕递上一本小册子，\"三皇子记录的贿赂名单。\"

    叶琛翻阅到某一页，突然顿住——上面赫然写着：\"『腊月初七，付周放黄金百两，安排明日宫宴守卫更替』\"

    \"周放？\"崔明月惊呼，\"不就是那个玄武卫副统领？\"

    叶琛眼神冰冷：\"原来如此。当年是周放调开东宫护卫，才让刺客有机可乘。\"

    他继续翻阅，又发现一条惊人记录：\"『付李太医千金，配无色无味之药』\"

    \"李太医\"叶琛猛地站起，\"就是一直给先帝诊脉的那个？\"

    \"查！\"叶琛厉声道，\"立刻控制李太医！\"

    然而当金鳞卫赶到太医署时，李太医已经悬梁自尽，只留下一封认罪书，承认受三皇子指使，在太子食物中下慢性毒。

    铁证如山，三皇子被废为庶人，赐鸩酒。临死前，他死死盯着叶琛：\"叶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琛面不改色：\"殿下认错人了，下官姓南宫。\"

    三皇子狞笑：\"你以为赢了？告诉你个秘密当年那杯毒酒，是秦王献的计策！\"

    叶琛心头一震，但很快恢复平静：\"多谢相告。\"转身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皇子伏诛后，朝堂格局大变。秦王因举报有功，重获皇帝信任；邹相虽保住相位，却已大不如前；而叶琛，则正式执掌玄武卫。

    \"公子，接下来对付秦王？\"崔明月小声问道。

    叶琛摇头：\"不急。”

    叶琛望着满天繁星，长舒一口气。这场复仇大戏，才开始而已，而那些曾经害过他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翌日晨光微熹，叶琛就站在户部衙门的台阶上，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账册。自从接管户部以来，他已经连续七日未曾回锦绣庄，日夜在此查账。

    \"大人，这是去年江南三州的赋税记录。\"崔明月捧着一摞账本走来，眼下挂着两轮青黑，\"果然有问题，明明遭遇水患，赋税却比往年还多出三成。\"

    叶琛接过账本，指尖在某一页停住：\"这个叫刘禹的转运使，连续三年报的粮价都高于市价两倍。\"他冷笑一声，\"传令，即刻锁拿此人。\"

    程焕匆匆进来：\"殿下，邹相的人正在阻挠，说没有确凿证据不能拿朝廷命官\"

    \"证据？\"叶琛从案头拿起一个算盘，噼里啪啦打了几下，\"这就是证据！按市价计算，仅这一项就贪墨了十五万两白银。\"

    他取出一张新设计的表格：\"用这个''复式记账法''重新核算，所有猫腻一目了然。\"

    户部老吏们围着这新奇表格啧啧称奇。这种将收支分列、借贷对应的记账方法，在大晟朝闻所未闻。

    三日后，转运使刘禹在公堂上瘫软在地。面对叶琛用新式算法列出的铁证，他不得不招认贪腐事实，还供出了背后的工部侍郎。

    \"大人神机妙算！\"年轻的户部主事林昭满脸崇拜，\"这记账法简直\"

    \"不过是些小技巧。\"叶琛摆摆手，\"从今日起，户部所有账目都要用新法记录。另外——\"他取出一卷章程，\"这是我拟的''考成法''，各级官员政绩按月考核，完成好坏直接与俸禄挂钩。\"

    林昭接过细看，越看越惊：\"这这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啊！\"

    \"正因如此，才更要做。\"叶琛目光坚定，\"传令下去，明日开始实施。\"

    新政一出，朝野震动。有清官拍手称快，更多的贪官则如坐针毡。短短半月，就有三位五品以上官员落马，抄出的赃银堆满了户部库房。

    这日退朝后，皇帝特意留下叶琛：\"爱卿新政颇有成效，不过\"老皇帝欲言又止。

    叶琛会意：\"陛下是担心反弹太大？\"

    \"昨日有十几位老臣联名上奏，说你''变更祖制，动摇国本''。\"皇帝叹息。\"

    叶琛不慌不忙：\"臣请陛下明日移驾户部，一观新政成效。\"

    次日，皇帝亲眼见到新式记账法的效率，往日需要十天核算的账目，如今半日就能完成。更让皇帝惊喜的是，仅仅半月，国库就追回赃银八十万两！

    \"好！\"皇帝拍案叫绝，\"爱卿尽管放手去做，朕为你撑腰！\"

    叶琛的改革再无阻碍。新式记账法推行全国，每年为国库节省百万两白银；考成法激励下，

    官员办事效率大增；改良农具和水利技术，使粮食产量提高了三成

    然而，在这表面繁荣的背后，一股潜在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皇帝奖赏叶琛的消息传出，邹相府上的茶杯又摔了一套。

    \"相爷息怒！\"幕僚劝道，\"叶琛如今圣眷正隆，硬碰不得\"

    邹相阴冷一笑：\"谁说老夫要硬碰？\"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看看这个。\"

    幕僚展开信笺，是边关急报，龟兹国王病逝，左贤王继位，正调集大军准备南下！

    \"相爷的意思是\"

    \"叶琛身份可疑点很多。\"邹相眯起眼睛，\"若在此时传出他与龟兹勾结的消息\"

    与此同时，叶琛正在书房与程焕密议。

    \"殿下，刚收到密报。\"程焕低声道，\"邹相派人去了北境。\"

    叶琛手指轻叩桌面：\"果然沉不住气了。\"他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奏折，\"明日我会向陛下请旨，亲自去北境巡查边防。\"

    \"这太危险了！\"程焕急道，\"万一邹相\"

    \"就是要他动手。\"叶琛冷笑，\"传令玄武卫，严密监视邹府一切动向。另外，让明月准备些''特殊''物品。\"

    次日朝会，叶琛刚提出北巡之请，邹相就迫不及待地附议：\"叶大人心系边防，老臣佩服。不如顺便查勘一下边贸？听说近来龟兹商人异常活跃\"

    这话明褒暗贬，暗示叶琛与龟兹有联系。叶琛佯装不觉，欣然领命。

    离京前夜，崔明月忧心忡忡：\"公子，邹相这明显是要构陷您\"

    \"我知道。\"叶琛检查着行装，\"所以我们要抢先一步。\"

    北巡路上，叶琛每到一个驿站，都会\"不小心\"留下些线索，有时是一封\"密信\"的残页，有时是与\"北狄使者\"会面的痕迹。这些当然都是他精心布置的假象。

 第34章 出战雁门

    七日后，叶琛抵达边关重镇雁关。当晚，城主设宴接风。酒过三巡，城主突然压低声音：\"叶大人，下官有要事相告。\"

    叶琛会意，随他进入密室。城主取出一封密信：\"这是三天前截获的，兵部章钰大人写给龟兹左贤王的亲笔信！\"

    叶琛展开信笺，上面章钰承诺只要龟兹出兵牵制边军，他就设法让叶琛\"永远回不了京都\"。

    \"果然\"叶琛冷笑，\"城主大人，这信还有谁看过？\"

    \"只有下官一人。\"城主犹豫道，\"不过章钰大人乃是邹相之人\"

    叶琛拍拍他肩膀：\"放心，本官自有打算。\"

    当夜，叶琛模仿章钰笔迹写了封新信，内容改为承诺助龟兹夺取三座边城。他命心腹连夜送往龟兹大营，故意让边军\"截获\"。

    三日后，这封\"密信\"被八百里加急送回京都。

    皇帝震怒，当即下旨锁拿章钰。而此时的叶琛，正在边关试验他的新发明，一种改良过的守城弩。

    \"射程三百步，可连发三箭。\"叶琛向边军将领演示，\"最关键的是\"他指向弩机上的刻度，\"这个瞄准器，能让新兵也百发百中。\"

    将领们惊叹不已。当有外敌试探性进攻时，这新式弩机大显神威，将来犯之敌打得落花流水。

    此项发明传回京都，正值章钰受审之时。老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捷报摔在邹相脸上：\"看看！这就是你口中的''通敌叛国''之人！\"

    邹相心想：\"叶琛！你以为这就完了？告诉你，龟兹大军\"

    \"报——！\"几日后的清晨，传令兵冲进大殿，\"龟兹十万大军压境，连破两城！\"

    满朝文武哗然。老皇帝拍案而起：\"怎么可能？\"

    邹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心中暗道：“叶琛，你这次可是玩火自焚。本相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刚回都城述职的叶琛眉头紧锁，快步上前接过军报细看，转身向皇帝拱手：\"臣请即刻北上退敌。\"

    老皇帝沉吟片刻：\"爱卿刚立大功，本该休息\"

    \"国难当头，臣岂敢惜身。\"叶琛斩钉截铁。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准了。赐尚方宝剑，边关诸军皆听你调遣！\"

    三日后，叶琛率三千精锐抵达雁关。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城外焦土千里，城墙上血迹未干。

    \"大人！\"守将王猛单膝跪地，\"敌军有五万之众，全是精锐骑兵。我们我们快撑不住了！\"

    叶琛登上城楼，用自制的\"千里眼\"观察敌情。这简易望远镜是他用琉璃镜片组装而成，能清晰看到数里外的龟兹大营。

    \"传令，\"他放下千里眼，\"把所有火油和硫磺集中起来，再准备一百面铜锣。\"

    王猛愕然：\"铜锣？\"

    当夜，叶琛亲自指挥士兵在城墙暗处安装了几十架改良弩机。这些弩机不仅射程远，还配备了特殊的箭匣，一次可装十支箭，通过机关连续发射。

    \"大人，敌军开始攻城了！\"了望塔上的士兵高喊。

    叶琛不慌不忙：\"等他们进入三百步再报。\"

    龟兹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最前方是数十架云梯车。眼看敌军进入射程，叶琛猛地挥下红旗：\"放箭！\"

    改良弩机齐发，箭雨倾泻而下。更可怕的是，这些箭矢都绑着浸满火油的布条，落地即燃。顷刻间，城下化作一片火海。

    \"铜锣队准备！\"叶琛再次下令。

    当龟兹军第二波攻势靠近时，城墙上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锣声。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战马受惊，敌军阵型大乱。

    \"烟雾弹！\"叶琛第三次下令。

    士兵们将陶罐点燃，用投石机抛向敌阵。陶罐炸裂，呛得龟兹兵涕泪横流，战斗力大减。

    三波攻势下来，龟兹军并无占得上风，不得不暂时退兵。

    \"大人神机妙算！\"王猛激动不已，\"这些新奇战法\"

    \"还没完。\"叶琛神色凝重，\"龟兹人不会善罢甘休。传令，按计划准备''惊喜''。\"

    次日黎明，龟兹军果然卷土重来。这次他们学乖了，用湿布蒙住口鼻，还准备了盾牌阵抵挡箭雨。

    眼看敌军逼近城墙，叶琛却突然下令：\"开城门。\"

    \"什么？\"王猛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城门。\"叶琛重复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城门缓缓打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里面竟空无一人！龟兹将领犹豫片刻，最终贪功心切，率军冲入城中。

    就在最后一名龟兹兵进入城门刹那，叶琛亲自拉动了机关绳。只听\"轰隆\"一声，千斤闸落下，截断敌军退路！与此同时，城墙上冒出无数弓箭手，街道两侧屋顶上也站满了手持劲弩的士兵。

    \"放箭！\"

    瓮城之内，龟兹军成了活靶子。那将领这才明白中计，却为时已晚。

    这一战，叶琛以少胜多，全歼龟兹先锋军五千余人，俘虏将领三名。消息传回京都，举国欢腾。

    然而叶琛并未松懈。他清楚知道，龟兹主力尚在，更艰苦的战斗还在后面。

    \"大人，俘虏交代了一个重要情报。\"崔明月匆匆赶来，\"龟兹军中有一支特殊部队，全是重甲骑兵，号称''铁浮屠''，刀枪不入。\"

    叶琛若有所思：\"重甲骑兵\"他忽然眼睛一亮，\"可有问清楚，他们铠甲连接处用什么材料？\"

    \"说是用犀牛皮绳串联。\"

    \"犀牛皮\"叶琛嘴角微扬，\"传令，准备五十口大锅，熬制浓油。再派人去收集全城的渔网和铁蒺藜。\"

    三日后，龟兹主力果然出动。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支\"铁浮屠\"，阳光下，重甲闪烁着冷冽寒光，确实威势惊人。

    叶琛早有准备。当铁浮屠冲锋时，城上突然泼下滚烫的热油！这油里掺了特殊药材，黏性极强，沾在铠甲上甩都甩不掉。

    \"放火箭！\"

    带着火焰的箭矢呼啸而下，那些沾了热油的铁浮屠瞬间变成一个个火球。犀牛皮绳遇热收缩，铠甲关节处开始变形，重骑兵们纷纷坠马。

 第35章 名将对决

    更绝的是，叶琛事先在战场布置了大量渔网和铁蒺藜。失去机动性的铁浮屠陷入其中，成了待宰羔羊。

    龟兹大军见状，士气崩溃，开始溃逃。叶琛趁机率军出城追击，又斩杀万余，缴获军械无数。

    边关的秋风卷起黄沙，叶琛站在城楼上，手中千里眼扫过远处龟兹大营。只见营中旌旗变换，一支全新的部队正在集结。

    \"大人，探马来报。\"王猛快步上前，\"龟兹国师完颜宏才亲率三万精锐抵达前线，此人号称''草原之狐''，从无败绩。\"

    叶琛放下自制的简易现代版千里眼，眉头微蹙：\"可是那个曾以五千破三万，连下西域十二城的完颜宏才？\"此人智勇双全，是龟兹军中少有的帅才。

    \"正是！\"王猛声音发紧，\"更麻烦的是，他带来了龟兹最精锐的''铁骑''，据说能日行三百里，来去如风。\"

    “来的正好，本将军正愁找不到对手。”叶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渴望与真正的强者一战。

    王猛面露忧色：“大人，完颜宏才狡猾多端，此战不可大意。”

    叶琛摆了摆手：“放心，本将军自有分寸。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准备，迎接真正的挑战。”

    大帐内，叶琛指尖轻叩城墙，脑海中飞速闪过现代军事史上的经典战例。突然，他眼睛一亮：\"传令下去，全军后撤三十里。\"

    \"撤、撤退？\"王猛瞪大眼睛，\"大人，我们刚取得大捷\"

    \"不是真撤。\"叶琛嘴角微扬，\"给完颜宏才准备个''惊喜''。\"

    当夜，雁关守军\"仓皇撤退\"，城头只留稀疏火把。完颜宏才果然中计，派先锋部队轻取空城，却不知叶琛在城中各处埋下了\"礼物\"，数百个装满火油的陶罐，罐口用浸油的麻绳相连。

    \"报！龟兹军已全部入城！\"

    叶琛在城外高坡上微微一笑：\"点火。\"

    火箭划破夜空，落入城中。刹那间，整座雁门关化作一片火海！完颜宏才的先锋部队损失惨重，仓皇逃出。

    \"大人神机妙算！\"王猛激动不已。

    叶琛却神色凝重：\"这只是开胃菜。完颜宏才不会这么容易认输。\"

    果然，次日黎明，完颜宏才亲率苍狼骑出现在地平线上。这支骑兵不同寻常，每人配双马，交替骑乘，速度奇快。

    \"果然采用游牧民族的机动战术。\"叶琛眯起眼睛，\"传令，按新的作战计划准备。\"

    当苍狼骑进入射程，迎接他们的不是箭雨，而是漫天飞舞的纸鸢！这些纸鸢下悬挂着奇怪的铃铛，随风发出刺耳鸣响。

    战马受惊，苍狼骑阵型大乱。更可怕的是，纸鸢上突然洒下无数细小的铁蒺藜，马蹄踩上，顿时人仰马翻。

    \"重骑兵出击！\"叶琛挥动令旗。

    埋伏多时的重甲骑兵从侧翼杀出，将混乱中的苍狼骑冲得七零八落。完颜宏才见势不妙，立即吹响撤退的号角。

    \"追！\"王猛热血上涌。

    \"且慢！\"叶琛拦住他，\"完颜宏才最擅长的就是诈败设伏。\"

    他取出一张地图：\"传令轻骑兵，按这个路线包抄，记住，只骚扰，不接战。\"

    这支轻骑兵每人携带三把强弩，采用叶琛教授的\"游击战术\"，远距离射击后立即转移，绝不给敌军近战机会。完颜宏才精心布置的伏兵，反倒成了活靶子。

    叶琛的目光紧盯着战场，每一步都计算得精准无比。轻骑兵如同鬼魅，时隐时现，让完颜宏才的伏兵疲于奔命，士气大挫。

    \"现在，轮到我们的弓箭手发威了。\"叶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令弓箭手准备。

    万箭齐发，如蝗虫过境，精准地射向完颜宏才的主力部队。苍狼骑虽勇猛，但在连续的打击下，也开始出现溃败的迹象。

    完颜宏才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叶琛不仅战术多变，而且对战场局势的把握也如此精准。他深知，再这样下去，苍狼骑将全军覆没。

    \"撤退！\"完颜宏才不得不再次下达撤退的命令。

    三日后，完颜宏才终于按捺不住，下战书约叶琛平原决战。

    \"大人，此战凶险。\"崔明月忧心忡忡，\"完颜宏才在平原上从未败过。\"

    叶琛却笑了：\"正合我意。\"他转向众将，\"你们可知''车阵''？\"

    当两军在平原列阵时，完颜宏才惊讶地发现，叶琛的部队中央竟是由数百辆战车组成的圆阵。这些战车经过改良，车轴装有锋利刀刃，车厢则堆满箭矢。

    \"苍狼骑，冲锋！\"完颜宏才长剑一指。

    铁骑如潮水般涌来，叶琛却镇定自若：\"车阵准备，放！\"

    战车突然变换阵型，露出后面隐藏的弩炮！这些弩炮发射的不是普通箭矢，而是绑着铁链的钩镰枪。铁链横飞，瞬间绊倒数排骑兵。

    更绝的是，叶琛将部队分成多个小型\"模块\"，每个模块都能独立作战。当苍狼骑突破外围时，立刻陷入这些小型战阵的包围中。

    完颜宏才见主力受挫，亲率亲卫队直取叶琛本阵。眼看就要得手，叶琛所在的高台突然\"轰隆\"一声塌陷，原来那根本是个伪装！真正的指挥台早已转移。

    \"完颜将军，久仰了。\"叶琛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只见他站在一辆特制战车上，四周全是手持劲弩的士兵。

    完颜宏才仰天大笑：\"好！好一个叶琛！\"他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伤疤的脸，\"你可知道，我已经很久没遇到对手了？\"

    叶琛挑眉：\"所以我是你的克星？\"

    \"还未见分晓。\"完颜宏才冷声道，\"有人花重金买你的人头。\"他猛地挥手，一队神秘骑兵突然从后方杀出，\"认识一下，北狄最精锐的''血狼卫''！\"

    这支部队来势汹汹，明显不同于龟兹军队。叶琛心头一凛，果然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变阵！龟甲阵！\"叶琛急令。

    士兵们迅速靠拢，盾牌相扣，组成一个个龟壳般的防御圈。血狼卫的弯刀砍在盾牌上，火星四溅，却难以突破。

 第36章

    \"放！\"

    盾牌间隙突然刺出长矛，瞬间撂倒一排敌军。更让血狼卫胆寒的是，这些长矛尖端都涂了剧毒，见血封喉！

    完颜宏才见偷袭不成，咬牙下令撤退。叶琛岂能放过，立即派出早已埋伏在侧翼的轻骑兵追击。

    这一战，龟兹联军损失过半。

    完颜宏才败退三十里扎营。叶琛并未乘胜追击，反而鸣金收兵，令全军在饮马河畔休整。

    \"大人，为何不趁势追击？\"王猛急得直搓手。

    叶琛蹲在沙盘前，用匕首划出峡谷地形：\"完颜宏才故意选在这里设营，此峡两侧峭壁，入口狭窄，正是设伏的好地方。\"

    他目光如炬，手指轻轻划过沙盘，仿佛能洞察一切：“若我们贸然追击，必会落入他的陷阱。但此地虽险，却也是我们的破局之机。”

    崔明月递上刚烤好的面饼：\"探马回报，峡谷内确有伏兵。\"

    \"果然如此。\"叶琛用匕首在沙盘上划出三道线，\"传令，让轻骑兵分三路佯攻，记住，只射火箭不进谷。\"

    当夜，三支轻骑兵在峡谷口轮番骚扰。火箭如流星般落入峡谷，点燃了完颜宏才精心准备的伏击点。藏在岩壁后的龟兹弓箭手被烧得惨叫连连，不得不撤出阵地。

    \"报——！敌军伏兵已撤！\"

    叶琛却摇头：\"完颜宏才不会这么简单。\"他指向沙盘上一处隐蔽山坳，\"这里，必有第二伏兵。\"

    果然，次日黎明，当叶琛派出的诱敌部队进入峡谷时，山坳中突然杀出一支奇兵。但这支奇兵很快发现，他们陷入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叶琛的主力早已绕到山后，截断了退路！

    \"分割围歼！\"叶琛令旗挥下。

    部队立刻化整为零，以百人为单位，将敌军切割成数段。这种现代步兵战术在古代战场上效果惊人，龟兹军很快被分割得首尾不能相顾。

    完颜宏才见势不妙，亲率亲卫突围。眼看就要冲出包围，前方突然出现一队奇怪的士兵，每人手持两面盾牌，组成一道移动的铁墙。

    \"刺！\"

    亲卫们挺枪猛刺，却如刺在铁板上，纷纷被震退。这队士兵是叶琛特意训练的“铁壁阵”，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冲击。

    完颜宏才大惊，他没想到叶琛的军队中竟有如此精锐，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险险避开了铁壁阵的合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准备从另一侧突围，还从腰间抽出一支铜哨，吹出三长两短的尖锐声响。

    \"不好！\"叶琛在远处高台上看得真切，\"他在召唤援军！全军戒备！\"

    话音未落，峡谷两侧突然滚下无数巨石，将叶琛布置的包围圈硬生生截成数段。更可怕的是，山崖上冒出数百弓箭手，箭雨倾泻而下！

    \"举盾！\"叶琛厉声喝道。

    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刻组成龟甲阵，盾牌相扣，将箭矢尽数挡下。但完颜宏才已趁乱突围，带着残部向峡谷深处逃窜。

    \"大人，追不追？\"王猛急问。

    叶琛眯眼望向峡谷深处：\"穷寇莫追，峡谷地形复杂，必有埋伏。\"他转向传令兵，\"传我命令，第一营守住谷口，第二营沿山脊搜索残敌，第三营随我回主营。\"

    回营路上，崔明月不解地问：\"公子，就这么放走完颜宏才？\"

    \"放？\"叶琛轻笑，\"我巴不得他逃回去。\"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指着峡谷后方的一处湖泊：\"完颜宏才必走这条路。传令按计划行动。\"

    当夜，完颜宏才果然率残部抵达饮马湖畔。连日激战，人困马乏，见到湖水，士兵们纷纷下马饮水。

    \"将军，不对劲。\"副将突然警觉，\"这湖水怎么有股怪味？\"

    完颜宏才俯身一闻，脸色大变：\"是火油！快撤！\"

    但为时已晚。湖对岸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紧接着火箭如雨般射来！湖面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将龟兹残兵团团围住。

    \"叶！琛！\"完颜宏才咬牙切齿，却不得不下令：\"全军涉水突围！\"

    这正中叶琛下怀。湖水被动了手脚，不仅表面有火油，水下还布满了铁蒺藜和渔网。龟兹士兵涉水时，不是被扎伤脚底，就是被渔网缠住，乱作一团。

    \"放箭！\"

    埋伏在岸边的弓箭手万箭齐发，龟兹军死伤惨重，完颜宏才身中三箭，仍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数十亲卫逃入密林。

    \"大人，要追吗？\"王猛摩拳擦掌。

    叶琛摇头：\"不必。传令各营，按原计划回防雁关。\"

    三日后，雁关外。完颜宏才果然卷土重来，这次他带来了王牌，龟兹王室禁卫军\"金狼骑\"。

    \"叶琛！\"完颜宏才在城下叫阵，\"可敢出城一战？\"

    城楼上，叶琛不慌不忙地展开一面奇怪的旗子，纯白底色上画着一只黑狼，正是完颜宏才的家族图腾！

    \"完颜将军，认得此旗吗？\"叶琛高声道，\"你胞弟临死前托我转交的。\"

    完颜宏才浑身一震：\"你你杀了阿史那？\"

    \"非我所杀。\"叶琛叹息，\"是你效忠的龟兹王，怕他泄露秘密。\"

    说着，叶琛命人用投石机抛下数十个木箱。箱子落地碎裂，露出里面的尸体，全是完颜宏才留在龟兹王城的亲眷！

    \"不可能！\"完颜宏才目眦欲裂，\"可汗答应过我\"

    \"他答应你的，还有幽州五城。\"叶琛冷笑，\"可惜啊，你只是颗棋子。\"

    完颜宏才如遭雷击，突然想起出征前龟兹王的异常举动难道

    就在这时，龟兹军后方突然大乱！一支打着金狼旗的部队竟从背后发动袭击！

    \"将军！是王城禁军！\"副将惊恐道，\"龟兹王龟兹王宣布您叛国！\"

    完颜宏才这才明白，自己早已落入一个巨大的圈套。前有坚城，后有追兵，全军陷入绝境。

    城楼上，叶琛举起号角，吹响了总攻的信号。城门大开，养精蓄锐多日的边军倾巢而出，与\"叛变\"的金狼骑前后夹击，将完颜宏才的部队彻底击溃。

    乱军之中，完颜宏才单骑突围，直取叶琛。他知道，唯有杀了这个幕后黑手，才能洗刷冤屈。

 第37章

    \"叶琛！拿命来！\"

    面对疾驰而来的敌将，叶琛不躲不闪，只是轻轻抬手。刹那间，数十支弩箭从不同角度射来，将完颜宏才的坐骑射成刺猬。

    坠马的完颜宏才还未起身，就被渔网罩住。他挣扎着抬头，只见叶琛缓步走来，手中拿着一封火漆密信。

    \"将军可认得这个？\"叶琛展开信笺，\"这是龟兹王写给我朝邹的密信，说要借你之手除掉我，再以叛国罪处死你，一箭双雕。\"

    完颜宏才面如死灰：\"你你早就知道\"

    \"不错。\"叶琛蹲下身，\"所以我派人救出了你的家眷。\"

    他一挥手，几名士兵护送着一群妇孺走来。完颜宏才的妻子儿女赫然在列！

    \"现在，将军可愿与我合作？\"叶琛伸出手，\"一起对付真正的敌人？\"

    完颜宏才这个铁血汉子，此刻竟热泪盈眶。他艰难地单膝跪地：\"愿效犬马之劳！\"

    三日后，龟兹王城收到战报：完颜宏才阵亡，叶琛重伤退守雁关。龟兹王大喜，立即派使者前往突厥，商议瓜分大晟边境。

    他不知道的是，这支使团中混入了叶琛的密探，而此时的完颜宏才，正带着一支奇兵，悄然绕向叶琛设计的伏击点

    雁关内，叶琛站在沙盘前，轻轻挪动着代表各军的棋子。程焕匆匆进来：\"殿下，京都急报！邹相得知您''重伤''，已经开始行动了！\"

    叶琛嘴角微扬：\"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龟兹王城的密使披星戴月，穿越戈壁荒漠，终于在第七日抵达突厥王庭。左贤王阿史那摩亲自接见，金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密使呈上的羊皮地图。

    \"可汗有令，幽州五城归北狄，雁关以西归龟兹。\"密使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只要贵国出兵牵制叶琛残部\"

    阿史那摩抚摸着腰间的金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邹相那边如何说？\"

    密使压低声音：\"邹大人已安排妥当，只待贵国大军压境，他便在朝中发难，指认叶琛通敌北狄叛国。\"

    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阿史那摩眉头一皱，侍卫匆忙进来禀报：\"大王，边境急报！叶琛重伤昏迷，雁关守军内讧！\"

    阿史那摩霍然起身，狂笑道：\"天助我也！传令阿史雄烈，即刻发兵！\"

    他不知道的是，这所谓的\"急报\"，正是叶琛让完颜宏才精心设计的假情报。此刻的叶琛非但没死，反而亲率一支轻骑，悄然尾随龟兹密使，直抵突厥边境。

    \"公子，突厥大军已经出动。\"崔明月从前方侦察回来，脸上沾满尘土，\"至少五万骑兵，由阿史那摩亲自率领。\"

    叶琛展开地图，在饮马河畔画了个圈：\"就在这里招待他们。\"

    三日后，突厥大军抵达饮马河。时值初冬，河面刚刚结冰，阿史雄烈派先锋试探冰层厚度。

    \"首领，冰面坚固，可过千军！\"

    阿史雄烈不疑有他，下令全军渡河。当先锋部队行至河心时，对岸突然响起一阵奇特的号角声，这是叶琛设计的进攻信号！

    \"放箭！\"

    隐藏在河岸芦苇丛中的弓箭手万箭齐发，但射出的并非普通箭矢，而是绑着绳索的钩镰。这些钩镰深深扎入冰面，士兵们用力拉扯，河冰顿时裂纹密布！

    \"撤！快撤！\"阿史雄烈大惊失色。

    但为时已晚。冰层在数千骑兵的重压下轰然碎裂，突厥精锐纷纷落水。更可怕的是，叶琛早在上游筑坝蓄水，此时开闸放水，湍急的冰水瞬间吞没了大半敌军。

    阿史雄烈在亲卫拼死保护下逃到南岸，还未喘过气来，四周突然竖起无数旌旗，完颜宏才率领的\"龟兹降兵\"从侧翼杀出！

    \"完颜宏才？！你不是死了吗？\"阿史雄烈面如土色。

    完颜宏才长刀一挥，冷笑：\"特来取你狗命！\"。

    阿史雄烈眼见完颜宏才率军杀来，急忙拔出金刀格挡。两刀相撞，火星四溅。这位突厥首领确实骁勇，虽遭突袭，仍能力战完颜宏才三十回合不落下风。

    \"保护首领！\"突厥亲卫拼死杀出一条血路。

    阿史雄烈趁机跃上一匹无主战马，厉声喝道：\"撤！全军撤回北岸！\"

    叶琛在远处高台上看得真切，立即挥动令旗。埋伏在河岸两侧的弓弩手突然现身，箭如飞蝗，将渡河的突厥残兵尽数射杀。冰面上，浮尸累累，鲜血染红了整条饮马河。

    \"大人，要追吗？\"王猛急切问道。

    叶琛摇头：\"穷寇莫追。阿史雄烈虽败，突厥元气未伤。传令全军，即刻回防雁关。\"

    当夜，叶琛在大帐中召集众将议事。完颜宏才抱拳道：\"叶将军，此战虽胜，但阿史雄烈逃回突厥，必会卷土重来。\"

    叶琛点头，指着沙盘上的一处山谷：\"三日后，突厥大军必走风峡。此处地势险要，正是设伏的好地方。\"

    崔明月疑惑：\"公子怎知突厥会走此路？\"

    \"阿史雄烈生性多疑，新败之后必选最稳妥的路线。\"叶琛手指划过沙盘，\"风峡虽险，却是通往雁关最隐蔽的捷径。\"

    三日后，果然如叶琛所料。阿史雄烈亲率八万大军，悄然进入风峡，这一次，他谨慎许多，派斥候先行探路。

    \"大王，峡谷两侧未见伏兵！\"

    阿史雄烈冷笑：\"叶琛小儿，不过如此。\"他大手一挥，\"全军加速通过！\"

    就在突厥大军行进至峡谷中段时，异变突生！两侧山崖上突然滚下无数巨石，将前后道路尽数堵死。更可怕的是，崖顶传来阵阵轰鸣，竟是山洪暴发！

    \"不可能！\"阿史雄烈抬头望天，\"这季节哪来的山洪？\"

    原来叶琛早在上游筑坝蓄水，此时决堤放水，人为制造了山洪。浑浊的洪水裹挟着碎石断木，呼啸而下，瞬间将突厥大军冲得七零八落。

    \"放箭！\"

    埋伏在山崖上的弓箭手万箭齐发，专射敌军将领。阿史那摩的亲卫接连倒下，最后只剩十余人护着他拼命突围。

 第38章

    眼看就要冲出峡谷，前方突然出现一队重甲步兵，盾牌如墙，长矛如林。阿史雄烈咬牙冲锋，却被一柄长矛刺中大腿，坠落马下。

    \"阿史雄烈！\"叶琛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可愿投降？\"

    阿史雄烈挣扎着站起，狞笑道：\"草原雄鹰，宁可折断翅膀，也绝不低头！\"说罢竟拔出佩刀，直取叶琛所在的高台。

    \"放！\"

    数十支弩箭同时发射，将阿史雄烈身边的人都钉成了刺猬。

    这位突厥首领跪倒在地，仍用金刀支撑着身体，不肯倒下。

    叶琛缓步上前，轻叹一声：\"厚葬。\"

    此战，突厥大军全军覆没，消息传回王庭，举国震惊，然而叶琛并未松懈。他深知，真正的威胁从来不在边关，而在那座看似平静的京都皇城。

    \"公子，刚收到密报。\"崔明月匆匆进帐，\"邹相得知突厥兵败，已经慌了手脚，正在销毁与突厥往来的密信。\"

    突厥王庭的金帐内，可汗阿史那摩将金刀狠狠插进案几：\"叶琛！我誓要取你首级，祭我王弟在天之灵！\"

    帐下众将噤若寒蝉，唯有国师贺鲁上前：\"大汗息怒。叶琛诡计多端，强攻难胜，不如\"

    他凑近可汗耳边低语几句，阿史那摩眼中凶光渐敛，转而露出阴冷的笑意：\"好！就依国师之计。传令下去，全军戴孝，暂缓报仇。\"

    与此同时，京都邹府密室内，烛火摇曳。邹相将一封密信投入火盆，火光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相爷，突厥使者到了。\"管家在门外低声道。

    来人身披黑袍，摘下兜帽后露出一张汉人脸孔，竟是兵部武库司主事武德！

    \"邹相，可汗让我问您，计划何时启动？\"

    邹相轻抚茶盏：\"急什么？叶琛刚刚大胜，圣眷正隆。此时动手，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安插在叶琛军中的眼线，让他们暂时按兵不动。\"

    武德接过名单，犹豫道：\"可汗希望尽快\"

    \"告诉阿史那摩，\"邹相突然厉声打断，\"想要叶琛的命，就按老夫的节奏来！\"

    窗外，一片落叶悄然飘落。谁也没注意到，落叶下藏着一只细如发丝的铜管，程焕派出的\"听风卫\"早已潜伏在邹府各处。

    三日后，雁门关军营。叶琛正在校场检验新式弓弩，崔明月匆匆赶来：\"公子，刚截获突厥信使。\"

    信上用密语写着：\"『货已备齐，腊月初八到岸』\"。

    \"腊月初八\"叶琛眼神一凛，\"我当年被废的日子。邹相这是要故技重施啊。\"

    程焕低声道：\"要不要把军中的眼线都挖出来？\"

    \"不急。\"叶琛轻笑，\"留着他们，反倒有用。\"

    他取出一张名单，上面赫然是邹相交给武德的那份，只是多了几个朱笔圈出的名字：\"重点监视这几人，其他人将计就计。\"

    腊月初七，叶琛突然召集众将，宣布次日举行大规模演武。被策反的偏将王琨暗中记下布防细节，当夜就通过信鸽传了出去。

    \"信鸽放出去了？\"叶琛站在暗处问道。

    崔明月点头：\"按公子吩咐，在鸽腿上绑了假布防图。\"

    叶琛望向北方：\"好戏要开场了。\"

    腊月初八拂晓，一支商队悄然抵达雁关外的黑石滩。商人们卸下货物，掀开油布，里面竟是精良的突厥弯刀！

    \"动作快！\"为首的商人低喝，\"趁演武时守备空虚，一举夺门！\"

    就在此时，滩涂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完颜宏才率领的重骑兵从三面包抄而来！

    \"中计了！快撤！\"

    商队慌忙奔向岸边船只，却发现潮水不知何时已退，船只全部搁浅。更可怕的是，滩涂上突然冒出无数尖刺，这是叶琛设计的\"铁蒺藜阵\"！

    \"投降不杀！\"完颜宏才高声喝道。

    残余的\"商人\"纷纷跪地求饶。

    审讯室内，火把将\"商人\"首领武德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叶琛把玩着一把缴获的突厥弯刀，刀锋在武德眼前缓缓划过。

    \"武主事，邹相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九族性命都不要了？\"

    武德狞笑：\"叶大人何必明知故问？邹相能给我的，你永远给不了。\"

    \"哦？\"叶琛挑眉，\"比如这个？\"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玄武\"二字。

    武德脸色骤变：\"你你怎么会有\"

    \"玄武卫的调兵符，很稀罕吗？\"叶琛轻笑，\"邹相没告诉你，真正的兵符一直在陛下手中？他给你的不过是仿制品。\"

    武德面如死灰。叶琛趁势逼问：\"说，突厥大军现在何处？\"

    \"在\"武德突然口吐白沫，抽搐倒地。崔明月急忙查看：\"公子，他牙齿里藏了毒！\"

    叶琛眼神一冷：\"传令全军戒备！突厥人比我们预计的来得更快！\"

    果然，探马急报：阿史那摩派大将耶律焱率十万铁骑，直逼雁关！

    \"公子，怎么办？\"崔明月急得声音发颤，\"雁关守军不足三万\"

    叶琛却出奇地镇定：\"慌什么？我等的就是他们倾巢而出。\"他转向完颜宏才，\"按第三套方案准备。\"

    原来叶琛早料到阿史那摩会为弟报仇，故意示弱引突厥主力深入。同时密令边军放弃外围城池，集中兵力在雁关百里外的落盐坡设伏。

    \"报——！突厥先锋距落盐坡还有三十里！\"

    叶琛登上了望台，千里眼中已能看到远处扬起的尘土。他转身对众将道：\"诸位，今日我要教突厥人一个道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数量毫无意义。\"

    落盐坡地形特殊，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通道。叶琛将重弩营布置在高处，轻骑兵埋伏两侧山林，最精锐的玄甲军则藏在谷底暗道。

    当突厥先锋进入伏击圈，叶琛并未立即下令攻击，而是等主力全部入谷后，才吹响进攻号角。

    \"火弩准备——放！\"

    数百支火箭呼啸而出，射向的不是敌军，而是谷口事先堆放的干柴！熊熊烈火瞬间封死了退路。

    \"地陷阵启动！\"

 第39章

    埋伏多时的工兵拉动机关，谷底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布满尖桩的深坑！突厥骑兵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耶律焱在亲卫保护下勉强站稳，厉声喝道：\"不要乱！向前冲！\"

    就在此时，谷顶传来雷鸣般的轰响。叶琛提前开闸，将上游水库尽数放空！滔天洪水裹挟着滚木礌石，呼啸而下！

    \"撤！快撤！\"耶律焱终于慌了。

    \"叶琛！\"耶律焱咬牙切齿，\"你用诡计胜我，算什么英雄！\"

    叶琛不慌不忙地擦拭长剑：\"兵者，诡道也。耶律焱你难道第一天带兵？\"

    就在叶琛的军队即将合围之际，后方突然响起急促的鸣金声，这是撤退的信号！

    \"怎么回事？\"叶琛猛地转身，只见后军阵型大乱，旌旗倒伏。

    崔明月策马狂奔而来：\"公子！王琨叛变，带着左营临阵倒戈！\"

    \"什么？！\"叶琛瞳孔骤缩。这个被他故意留用的叛将，竟在关键时刻反水！

    只见王琨率领三千精锐，突然调转枪头，直插中军大帐。更糟的是，他们手中竟持有叶琛特制的连弩，箭雨倾泻之下，亲卫队瞬间倒下一片。

    \"保护叶将军！\"完颜宏才怒吼着带兵回援。

    耶律焱见状，立即抓住机会：\"勇士们，突围！\"

    突厥残兵在耶律焱带领下，硬是从包围圈的缺口冲了出去。叶琛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却不得不先应对背后的危机。

    \"变阵！锋矢阵！\"叶琛厉声喝道。

    训练有素的军队立即变换队形，如利箭般插入叛军阵中。王琨见势不妙，高喊：\"叶琛勾结外敌，诛杀国贼！\"

    这喊声动摇了部分军心，战局一时胶着。叶琛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支响箭射向天空。

    \"砰！\"

    随着爆响，山谷两侧突然竖起无数旌旗——竟是程焕率领的伏兵！原来叶琛早防着这一手，暗中安排了第二支伏兵。

    \"王琨！\"叶琛策马上前，\"邹相许了你什么，让你连九族性命都不要了？\"

    王琨面色狰狞：\"成王败寇，少废话！\"说着突然从马鞍下抽出一把奇怪的短弩，对准叶琛就是一箭！

    这弩箭来得又快又急，叶琛侧身闪避，仍被擦破手臂。更可怕的是，伤口瞬间发黑——箭上淬了剧毒！

    \"公子！\"崔明月惊呼。

    叶琛强忍眩晕，从腰间取出一颗药丸吞下。这是靖安公主给的一颗可救命的解毒丹，能暂时压制毒性。

    \"拿下他！要活的！\"

    完颜宏才亲自出手，三招之内就将王琨打落马下。叛军见主将被擒，纷纷弃械投降。

    战后清点，此役虽歼敌六万，却让耶律焱带着四万残部逃脱。更糟的是，叶琛中的毒开始发作，半边身子都已麻木。

    \"叶将军，必须立即回京医治！\"军医急道。

    叶琛却摇头：\"不行邹相既敢让王琨动手，京中必有更大阴谋\"他强撑着写下一道手令，\"程焕，你带玄甲军星夜回京，按此行事\"

    当夜，叶琛高烧不退，军中一片愁云。谁也没注意到，一个黑影悄然潜入大帐

    \"谁？\"崔明月警觉地拔剑。

    黑影摘下兜帽，竟是靖安公主的心腹太监！

    \"崔姑娘别紧张。\"李公公低声道，\"靖安公主派我来送解药。\"他取出一个玉盒，\"此乃宫中秘制的''百草丹''，可解天下奇毒。\"

    崔明月将信将疑：\"靖安公主怎么知道\"

    李公公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公主殿下心思细腻，自然有她的渠道得知此事。叶将军乃国之栋梁，公主怎会坐视不理？\"

    崔明月闻言，心中虽有疑虑，但眼见叶琛情况危急，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接过玉盒：\"快，快给叶将军服下！\"

    李公公点头，示意崔明月小心打开玉盒，只见其中躺着一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崔明月不敢怠慢，立刻将丹药喂入叶琛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在叶琛体内游走，原本麻木的半边身子渐渐恢复了知觉。叶琛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这是\"

    \"靖安公主的''百草丹''，叶将军福大命大，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李公公适时解释道。

    \"殿下说，眼下不只是外敌当前，内在同样要提防。\"李公公放下药盒，告辞离去。

    三日后，叶琛勉强能起身理事。第一个消息就令他眉头紧锁，耶律焱收拢残部后并未北逃，反而想南下要直扑京都！

    \"不好！\"叶琛拍案而起，\"这是要与邹相里应外合！传令全军，轻装疾行！\"

    与此同时，京都城内暗流涌动。邹相以\"抵御突厥\"为名，调集城中兵马，实则准备发动政变。更阴险的是，他派人散布谣言，说叶琛兵败身亡，动摇军心。

    \"相爷，万事俱备。\"管家低声道，\"只等突厥兵到\"

    邹相冷笑：\"叶琛一死，朝中再无阻碍。等老夫扶年幼的五皇子上位\"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而此时的叶琛正强撑病体，召集众将议事。营帐内，他指着沙盘上蜿蜒的官道：\"耶律焱若要南下，必走青石峡。此处地势险要，只需五千精兵，可挡十万大军。\"

    完颜宏才皱眉：\"可我军主力尚在三百里外\"

    \"不必全军回援。\"叶琛取出一枚令箭，\"你带三千轻骑先行，务必在明日午时前抢占峡口。\"

    崔明月急道：\"公子，三千对四万，这\"

    \"谁说只有三千？\"叶琛嘴角微扬，取出一张密图，\"青石峡内，我早已命人修建了十二座暗堡，藏有连弩百具，火油千桶。\"

    程焕恍然大悟：\"原来将军早有准备！\"

    \"不止如此。\"叶琛又取出一支金色令箭，\"持此令去飞虎营，调''铁鹞子''助战。\"

    这\"铁鹞子\"是叶琛秘密训练的特种部队，人人能开三石强弓，箭无虚发。

    当夜，完颜宏才率军疾驰，果然抢在突厥前头抵达青石峡。按图索骥，很快找到了隐藏在岩壁中的暗堡。

 第40章 青石峡伏击

    \"报——！突厥先锋距峡口不足十里！\"

    完颜宏才登高远望，只见远处尘土飞扬，耶律焱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他立即下令：\"按叶将军之计，放前锋入峡！\"

    突厥先锋部队顺利通过峡口，未见阻拦，立即回报耶律焱。这位大家生性多疑，亲自到峡口查看。

    \"叶琛用兵如神，怎会不设防？\"耶律焱眯眼打量两侧峭壁，\"传令，全军缓行，派斥候搜索两侧山崖！\"

    这一缓，就给了叶琛这边宝贵的时间。

    \"报——！突厥斥候已发现三号暗堡！\"

    完颜宏才闻言并不惊慌，反而露出一丝冷笑：\"传令各堡，按将军第二套方案准备。\"

    青石峡内，突厥斥候刚发现岩壁上的暗门，突然脚下一空，坠入布满尖刺的陷阱。惨叫声在峡谷中回荡，让后续的突厥兵不敢轻举妄动。

    耶律焱闻报大怒：\"区区陷阱，也敢阻我大军？前锋营，给我强攻！\"

    三千突厥骑兵呼啸而入，刚过峡口转弯处，岩壁上突然打开数十个射击孔，淬毒弩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有埋伏！快撤！\"

    前锋将领刚调转马头，却见峡谷入口处滚下无数巨石，彻底封死了退路。更可怕的是，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熊熊燃烧的火沟！

    \"放箭！\"

    完颜宏才一声令下，隐藏在两侧山脊的\"铁鹞子\"同时现身。这些神射手专挑将领下手，转眼间就有十几名突厥千夫长中箭落马。

    \"耶律首领，我们中计了！\"副将急报，\"前锋营全军覆没！\"

    耶律焱脸色铁青：\"叶琛好狠的手段！\"他咬牙下令，\"后队变前队，撤出峡谷！\"

    就在突厥大军慌乱撤退时，峡谷上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叶琛命人炸塌了上游的水坝！积蓄多日的山洪如猛兽般冲入峡谷，将来不及撤退的突厥兵尽数吞没。

    \"报——！突厥残部已退出青石峡，往北逃窜！\"

    完颜宏才正要下令追击，传令兵突然送来叶琛的密信：\"『勿追，速回京都』\"

    与此同时，叶琛已率轻骑抄近道赶回京都。路上，崔明月不解地问：\"公子，为何不乘胜追击？\"

    \"耶律焱生性狡诈，此番败退必有后手。\"叶琛沉声道，\"我更担心的是京都\"

    话音未落，前方探马来报：\"将军！京都方向烽火连天！\"

    叶琛脸色骤变：\"果然！传令全军，加速前进！\"

    原来耶律焱早与邹相余党约定，若攻峡不利，就佯装败退，实则分兵绕道奇袭京都。此刻，五千突厥精骑已兵临城下，而城中守军大半被调去增援青石峡，防守空虚。

    \"放箭！\"

    城下箭如飞蝗，守军死伤惨重。更糟的是，城内突然多处起火——潜伏的奸细开始作乱了！

    \"顶住！一定要顶住！\"程焕在城头嘶吼，肩头已中了一箭。

    就在城门即将被撞开之际，远处突然响起熟悉的号角声——叶字大旗迎风招展！

    \"是将军！将军回来了！\"守军士气大振。

    叶琛一马当先，身后骑兵呈楔形阵直插突厥军后背。这支轻骑虽只有千人，但个个手持特制强弩，一轮齐射就放倒了数百敌军。

    \"变阵！方圆阵！\"

    骑兵迅速变换队形，将突厥军切割包围。叶琛则亲率一队精锐，直取敌军主将。

    \"拦住他！\"突厥将领厉声喝道。

    十余名亲卫同时扑来，叶琛不慌不忙，从马鞍旁抽出一把奇形短刃，这是按现代军刺设计的兵器，近战威力惊人。只见寒光闪处，血花四溅，转眼间就有七八人倒地。

    \"叶琛！\"突厥将领拔刀迎上，\"受死！\"

    两马交错，刀光剑影。三个回合后，突厥将领捂着喉咙栽下马去，叶琛的军刺已割断了他的气管。

    主将一死，突厥军顿时大乱。叶琛趁机高喊：\"投降不杀！\"

    京都这边，王猛刚接管城防，就发现粮仓被人纵火，武库也遭人破坏。

    \"大人，城中谣言四起，说叶将军已败亡，突厥不日破城\"守城将领忧心忡忡。

    程焕冷笑：\"传令下去，凡散布谣言者，立斩！\"

    他刚布置完防务，城外突然烽火连天，耶律焱的先锋骑兵已到城下！

    \"怎么可能？\"程焕大惊，\"完颜将军没拦住？\"

    原来耶律焱识破埋伏，竟分兵两路。一路佯攻青石峡，自己亲率精锐绕道百里，从废弃的古栈道偷袭京都！

    城下，耶律焱金刀白马，高声喝道：\"开城投降，可免一死！\"

    程焕正要回骂，忽见突厥军后方乱作一团。一面\"叶\"字大旗迎风招展，竟是叶琛亲率轻骑杀到！

    \"将军来了！\"守军士气大振。

    叶琛虽只带了两千骑兵，却摆出疑兵之计。马尾绑着树枝，扬起漫天尘土，远看如万马奔腾。耶律焱一时摸不清虚实，只好暂缓攻城，回军迎战。

    两军在城外十里处对峙。

    随着哨声，地面突然塌陷！耶律焱前锋队伍连人带马坠入陷坑，坑底早布满了铁蒺藜。与此同时，埋伏在两侧的\"铁鹞子\"万箭齐发，突厥军顿时大乱。

    \"保护耶律大将军！\"

    突厥亲卫拼死护着耶律焱，耶律焱气愤不已：\"叶琛你早算到我会绕道\"

    叶琛俯身低语：\"不错。青石峡只是幌子，我真正的杀招，一直藏在京都城外。\"

    原来叶琛早就料到耶律焱会分兵，故意在青石峡虚张声势，实则将主力埋伏在京都附近。就连他自己负伤出战，也是诱敌之计！

    耶律焱怒目圆睁，却也无法改变战局。他的前锋部队损失惨重，士气低落，而叶琛的军队则士气高昂，越战越勇。

    \"撤！\"耶律焱无奈下令，突厥军开始撤退。

    叶琛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看着突厥军远去。

    他转身对身边的将领说道：\"立即回城，协助程焕守城。耶律焱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做好准备。\"

    将领们点头，纷纷领命而去。

    此时，京都城内，程焕已经得知叶琛回援的消息，心中大喜。他立即组织守军，加强城防，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决战。

 第41章 双线危机

    耶律焱败退回营，金刀狠狠劈断案几：\"叶琛小儿，欺人太甚！\"帐内众将噤若寒蝉，唯有军师贺鲁上前：\"将军息怒，老臣有一计\"

    \"讲！\"

    贺鲁压低声音：\"邹相传信，说京都西门守将是他旧部\"

    耶律焱眼中凶光闪烁：\"好！今夜子时，里应外合！\"

    此时的京都，一封密信邹相展开一看，阴冷的笑意在脸上蔓延：\"叶琛，你的死期到了\"

    殊不知，这暗探刚离开，就拐进暗处摘下伪装，竟是程焕的亲卫！

    \"大人料事如神，邹相果然中计！\"

    程焕冷笑：\"继续盯着，一个时辰后收网。\"

    夜幕降临，西门守将钱诚\"如约\"放下吊桥。突厥先锋刚冲入城门，两侧房顶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放箭！\"

    埋伏多时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冲进来的突厥兵瞬间成了刺猬。钱诚大惊失色，刚要拔剑，脖颈已贴上冰凉的刀刃，程焕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

    \"钱将军，久等了。\"

    城外，耶律焱见先锋得手，立即率主力冲锋。谁知刚到护城河边，吊桥突然升起，城门轰然关闭！

    \"不好！中计了！\"

    话音未落，城头竖起无数\"叶\"字大旗。叶琛白袍银甲，在火光映照下宛如天神：\"耶律焱，我可是恭候多时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叶琛的将计就计。他故意让程焕假传消息，引邹相联络旧部，再让亲卫假扮暗探传递假情报，为的就是请君入瓮！

    \"放火箭！\"

    特制的火箭带着刺耳的哨音划破夜空，落在早已洒满火油的护城河面。霎时间，熊熊烈火将突厥军困在城墙与火河之间。

    \"撤！快撤！\"

    耶律焱仓皇撤退时，完颜宏才早已率轻骑兵截断归路。前有烈火，后有追兵，突厥军乱作一团。

    混战中，耶律焱金盔掉落，披头散发如困兽般左冲右突。眼看就要突围，斜刺里突然杀出一队玄甲骑兵，正是叶琛亲率的精锐！

    \"耶律焱！\"叶琛长枪直指，\"今日做个了断！\"

    两马相交，枪来刀往。三十回合后，耶律焱渐渐不支。他突然从马鞍下抽出一把暗弩！

    \"小心！\"崔明月惊呼。

    叶琛侧身闪避，弩箭擦着脸颊飞过。就这瞬息之间，耶律焱调转马头就要逃窜。

    叶琛眼见耶律焱要逃，右手猛地一扬，三枚柳叶镖破空而出。耶律焱闷哼一声，后背中镖，却仍咬牙催马狂奔。

    \"追！\"叶琛正要策马追击，突然城头传来急促的鸣金声，这是紧急军情的信号。

    崔明月飞马而来：\"公子！东城门突发大火，守军发现有人向井中投毒！\"

    叶琛勒住战马，望了一眼耶律焱远去的背影，当机立断：\"完颜宏才，你带轻骑继续追击。程焕，随我回城！\"

    此时的京都东城已乱作一团。数处粮仓起火，百姓争相逃窜。叶琛刚赶到现场，就看见几个黑衣人正往水井倾倒粉末。

    \"拿下！\"

    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咬破口中毒囊，转眼间全部气绝身亡。叶琛检查其中一具尸体，从其怀中搜出一块腰牌，竟是邹相府的令牌！

    \"大人，邹相并未在都城\"程焕疑惑道。

    叶琛冷笑：\"好一招金蝉脱壳！\"

    \"全城戒严！\"叶琛厉声喝道，\"传令九门提督，没有我的手令，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城！\"

    天亮时分，完颜宏才带回坏消息：耶律焱在亲卫拼死保护下逃入北邙山，追兵在山中遭遇埋伏，损失惨重。

    \"报！\"

    那名金鳞卫单膝跪地，声音急促：\"玄武卫在城南密道截获一辆马车，车内藏有密信数封，还有还有皇宫珍宝！\"

    叶琛眉头一皱，顾不得身上战甲未卸，大步流星往城南赶去。程焕和崔明月紧随其后，三人穿过混乱的街道，空气中还弥漫着焦糊味。

    密道入口处，几名玄武卫正押着三个灰头土脸的车夫。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几个雕花木箱，其中一个已经打开，里面金光闪闪。

    \"大人，\"玄武卫统领抱拳道，\"这些箱子底部有暗格，藏了这些。\"他递上一叠信件。

    叶琛接过，借着火把光亮扫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信上赫然是大晟朝廷特有的暗记，内容竟是向突厥透露大晟边防部署！

    \"好个内奸\"叶琛冷笑一声，手指捏得信纸咯吱作响，\"通敌卖国，其罪当诛！\"

    程焕低声道：\"大人，此事牵连甚广，需从长计议。\"

    叶琛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怒火。他何尝不明白，此人定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仅凭这几封信还不足以将其扳倒。

    \"先把人和物证押回金鳞卫衙门，严加看守。\"叶琛沉声吩咐，\"今夜之事，不得外传！\"

    回到锦绣庄已是三更天。叶琛独坐书房，将密信一一展开细看。这些信件不仅透露军情，还提到\"老地方\"、\"老办法\"等隐晦字眼，显然这人与突厥勾结已久。

    \"公子，喝口茶。\"崔明月轻手轻脚进来，奉上一杯热茶。

    叶琛接过茶盏，忽然想到什么：\"明月，你可记得先帝晚年，是否也有类似症状？\"

    崔明月一怔：\"公子是说当今圣上的病症？\"

    叶琛点头。皇帝近年来精神恍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太医束手无策。如今看来，恐怕不是疾病那么简单。

    \"先帝晚年确实如此，\"崔明月回忆道，\"听我父亲说，先帝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最后\"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两代帝王同样的症状，绝非巧合！

    次日清晨，叶琛刚换好朝服，程焕匆匆来报：\"大人，邹相连夜进宫，今早圣旨已下，命赵阔为平虏将军，与大人共同抵御突厥！\"

    \"赵阔？\"叶琛冷笑，\"邹相的得意门生，好一招釜底抽薪！\"

    朝堂之上，气氛剑拔弩张。年迈的皇帝靠在龙椅上，眼神涣散。邹相一身紫袍，站在百官之首，面带微笑。

    \"叶将军昨夜大捷，可喜可贺。\"邹相声音温和，却字字带刺，\"只是让耶律焱逃脱，实在可惜。\"

 第42章 军中内奸

    叶琛不卑不亢：\"突厥十万大军折损过半，耶律焱身负重伤，短期内难成气候。\"

    \"哦？\"邹相挑眉，\"那为何探马来报，突厥残部已重整旗鼓，正向北境集结？\"

    叶琛心中一凛。这消息他尚未收到，邹相却已得知，其中必有蹊跷。

    不等叶琛回应，邹相转身向皇帝行礼：\"陛下，老臣举荐赵阔将军与叶将军共同御敌，实因军情紧急。叶将军虽勇，毕竟年轻，需有老成持重之人辅佐。\"

    皇帝迷迷糊糊地点头：\"准准奏\"

    叶琛暗自咬牙，却不得不拱手领旨。退朝时，邹相经过叶琛身边，低声道：\"叶将军，好自为之。\"

    回到金鳞卫衙门，叶琛立即召集心腹议事。

    \"赵阔三日后到任，\"程焕忧心忡忡，\"名义上是副将，实则是邹相派来监视大人的。\"

    崔明月轻哼一声：\"邹相这是要夺公子的兵权！\"

    叶琛却笑了：\"未必是坏事。赵阔来了，邹相在军中的眼线就暴露了。\"他转向程焕，\"那三个车夫审得如何？\"

    程焕摇头：\"都是死士，咬舌自尽了。不过\"他压低声音，\"其中一人临死前说了''青梧宫''三字。\"

    \"青梧宫？\"叶琛眉头紧锁。那是先帝晚年最宠爱的李贵妃居所，李贵妃无子，先帝驾崩后便出家为尼了。

    线索似乎越来越复杂。叶琛沉思片刻，忽然问道：\"宫中御膳房，现在是谁掌管？\"

    崔明月答道：\"是邹相举荐的刘公公。\"

    \"果然\"叶琛冷笑，\"明月，你设法联系我们在宫中的眼线，查查皇帝的饮食。\"

    当夜，叶琛正在研究突厥地图，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他警觉地按住腰间佩剑：\"谁？\"

    \"公子，是我。\"崔明月的声音传来，接着窗户被轻轻推开，她矫健地翻入室内，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查到了，\"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片干枯的茶叶，\"这是陛下日常饮用的''云雾茶''，我从倒掉的茶渣中取的。\"

    叶琛接过茶叶，仔细闻了闻，又取出一片放入口中轻嚼，顿时脸色大变：\"这不是茶！\"

    崔明月惊讶：\"那是什么？\"

    \"西域的一种草药，名叫''迷魂香''，\"叶琛沉声道，\"少量可安神，长期服用会使人神志不清，最后\"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崔明月倒吸一口冷气：\"邹相竟敢谋害皇上！\"

    \"不止邹相，\"叶琛眼中寒光闪烁，\"先帝之死，恐怕也与此有关。\"

    两人正说话间，程焕急匆匆敲门进来：\"大人，刚收到密报，耶律焱并未返回突厥，而是继续潜伏在北邙山一带！\"

    叶琛猛地站起：\"北邙山距关外不过百里不好！\"他突然想到什么，\"邹相与突厥勾结，耶律焱潜伏在此，必有所图！\"

    程焕和崔明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程焕，你立刻带一队精锐，扮作猎户进山搜索。\"叶琛快速部署，\"明月，你继续查宫中那条线，特别是青梧宫的旧人。\"

    \"那公子您\"崔明月担忧地问。

    叶琛冷笑：\"我自然要好好''迎接''赵将军。\"

    三日后，赵阔率三千精兵抵达军营。此人四十出头，身材魁梧，一脸正气，若非知道他是邹相心腹，任谁都会觉得是位忠勇之将。

    \"叶将军，久仰大名！\"赵阔抱拳行礼，声音洪亮。

    叶琛热情相迎：\"赵将军威震西南，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两人表面客套，暗地里却都在打量对方。寒暄过后，赵阔提出要检阅全军，叶琛欣然应允。

    校场上，叶琛麾下将士列阵整齐，气势如虹。赵阔看得暗暗心惊，表面却赞不绝口：\"叶将军治军有方，果然名不虚传！\"

    检阅结束，赵阔突然道：\"听闻叶将军昨夜又派兵进山搜索，可有收获？\"

    叶琛心中一凛，面上不显：\"例行巡逻而已。赵将军消息倒是灵通。\"

    赵阔哈哈一笑：\"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当夜，叶琛正在帐中研究密信，忽听外面一阵骚动。他刚起身，一名亲兵慌张跑进来：\"大人，粮仓起火了！\"

    叶琛冲出帐篷，只见西北角的粮仓火光冲天。他正要下令救火，眼角余光却瞥见几个黑影向中军大帐摸去。

    \"调虎离山？\"叶琛冷笑，低声对亲兵道，\"传令下去，表面上全力救火，暗地里埋伏弓手，等我信号。\"

    说完，他装作焦急地向粮仓跑去，实则暗中观察那几个黑影。果然，黑影见叶琛离开，迅速潜入他的大帐。

    \"动手！\"叶琛一声令下，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将大帐团团围住。

    帐内传来打斗声，接着三个黑衣人冲出，被外围弓手射倒两个，最后一个被生擒。

    扯下蒙面巾，竟是个突厥人！

    \"说！谁派你来的？\"叶琛厉声喝问。

    那突厥人狞笑一声，突然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又是死士\"程焕皱眉。

    叶琛却笑了：\"不必问，答案已经很明显。\"他看向远处闻讯赶来的赵阔，眼中寒光闪烁。

    次日清晨，军营中谣言四起，说叶琛帐中藏有与突厥往来的密信。赵阔故作惊讶，当众要求叶琛澄清。

    \"既然赵将军有疑，不如当众搜查。\"叶琛坦然道。

    赵阔正中下怀，带人仔细搜查叶琛的大帐，却一无所获。他脸色难看：\"叶将军，那些密信\"

    \"什么密信？\"叶琛故作疑惑，\"赵将军莫非听了什么谣言？\"

    赵阔哑口无言，只得尴尬告退。

    回到自己帐中，赵阔怒摔茶盏：\"废物！不是说密信就藏在床榻暗格中吗？\"

    亲信低声道：\"将军，我们的人亲眼看见叶琛将密信放入暗格\"

    \"那为何搜不到？\"赵阔怒吼。

    此时，叶琛帐中，崔明月从暗处现身，手里正拿着那些密信：\"公子料事如神，提前让我取走了。\"

    叶琛轻笑：\"赵阔太心急了。不过\"他脸色沉下来，\"他能准确知道密信位置，说明我军中确有内奸。\"

 第43章 现代军训

    程焕点头：\"属下已锁定几个可疑之人，正暗中监视。\"

    \"先不要打草惊蛇，\"叶琛沉吟道，\"我倒要看看，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慌张跑来：\"大人，北邙山发现突厥大军，至少有五万人！\"

    叶琛猛地站起：\"果然！耶律焱根本没走！\"他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传令全军，全员戒备！这一次，我要让邹远道和耶律焱，都付出代价！\"

    \"全军集合！\"

    翌日，黎明时分，叶琛的号令响彻军营。将士们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稀稀拉拉地列队。这些老兵油子打着哈欠，铠甲歪斜，有的甚至连佩刀都没带。

    叶琛站在点将台上，冷眼扫过这群散漫的士兵。他身后，程焕和崔明月已经全副武装，站得笔直。

    \"看看你们的样子！\"叶琛声音不大，却让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士兵耳中，\"突厥大军就在百里之外，而你们连站都站不直！\"

    一个络腮胡老兵满不在乎地嘟囔：\"将军，咱们打仗靠的是手上功夫，站得再直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叶琛已经跃下点将台，几步来到那老兵面前。老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膝盖一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战场上，一个疏忽就是生死之别。\"叶琛俯视着老兵，\"从今天起，我要你们重新学怎么当兵！\"

    队列训练，校场上，叶琛命人用石灰画出一道道笔直的白线。

    \"所有人，按我说的做！\"叶琛示范现代军姿，\"双脚并拢，抬头挺胸，双手贴紧裤缝！\"

    将士们面面相觑，这种站法他们从未见过。赵阔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叶将军，咱们大晟军队向来以实战为重，这些花架子\"

    叶琛打断他：\"赵将军若不信，不如比比看？\"

    他命人取来两桶水，让赵阔选二十名亲兵，自己则选了二十名普通士兵。双方各站一排，头顶水桶。

    \"谁能坚持更久，桶中水不洒，就算赢。\"

    赵阔嗤之以鼻，当即应战。然而不到半刻钟，他的亲兵就开始摇晃，水花四溅。而叶琛训练的士兵却纹丝不动，桶中水面平静如镜。

    \"这\"赵阔脸色难看。

    叶琛淡淡道：\"站如松，方能动如风。基础不牢，何谈杀敌？\"

    战术革新，夜深人静，叶琛帐中灯火通明。他正在沙盘上推演阵型，忽然帐外传来脚步声。

    \"公子，还没休息？\"崔明月端着一碗热汤进来。

    叶琛揉了揉太阳穴：\"突厥骑兵来去如风，我们现有的阵型太笨重了。\"

    他拿起几面小旗，在沙盘上排出一个奇特的阵型：\"这是我家乡的一种战法，叫''三三制''。\"

    崔明月好奇地凑近看。叶琛解释道：\"三人为一组，三组为一队，互相掩护。既能分散敌军骑兵冲击，又能灵活应对。\"

    次日训练，叶琛亲自示范。他将五百人分成数十个小队，每队呈三角形排列。当假想敌骑兵冲来时，小队迅速分散又聚合，让骑兵无从下口。

    \"妙啊！\"程焕看得两眼放光，\"这样突厥人的冲锋就废了一半！\"

    不远处，赵阔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切，转身对亲信低语几句。那亲信点点头，悄悄溜出了校场。

    叶琛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嘴角微扬。他早就怀疑军中有内奸，现在鱼儿要上钩了。

    当晚，叶琛故意在军议上宣布：\"三日后，我将亲率精兵绕道黑风谷，偷袭突厥大营！\"

    众将哗然。赵阔急忙劝阻：\"黑风谷地势险要，一旦中伏\"

    \"正因险要，敌人才不会防备。\"叶琛胸有成竹地说，随后故意将一份假作战图放在案头，借口如厕离开了大帐。

    果然，片刻后一个黑影溜进大帐，正要窃取图纸，被埋伏的程焕当场拿下。

    烛光下，那人竟是副将周挺！

    \"周将军，久违了。\"叶琛从暗处走出，\"赵阔许了你什么好处？\"

    周挺面如死灰，跪地求饶。叶琛却扶起他，低声道：\"我给你一条活路\"

    校场一角，铁匠炉火熊熊。叶琛正在指导工匠改良弓箭。

    \"弓臂再加厚三分，弦用这种缠法。\"他示范着现代复合弓的制作工艺，\"这样射程能增加两成。\"

    老铁匠将信将疑，按叶琛所说打造了一把新弓。试射时，箭矢竟比平常远了数十步！

    \"神了！\"老铁匠激动得胡子直抖。

    叶琛又拿出几张图纸：\"还有这种铠甲，在要害处加厚，关节处用鳞甲拼接，既轻便又防护周全。\"

    短短五日，第一批新式装备就配发给了精锐营。士兵们穿上新甲，挥舞改良过的兵刃，士气大振。

    赵阔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暗中克扣军饷，拖延后续装备的制作。叶琛得知后，不动声色地派崔明月带人\"偶然\"发现了赵阔私藏的金银。

    \"赵将军，这些是\"叶琛指着搜出的箱子。

    赵阔额头冒汗：\"这这是\"

    \"是准备犒赏三军的？\"叶琛接过话头，\"赵将军果然体恤士卒。传令下去，今晚加餐！\"

    将士们欢呼雀跃，赵阔只能强颜欢笑，心里恨得牙痒痒。

    这天清晨，哨兵突然吹响警号。

    \"报！北邙山方向出现突厥骑兵，约两千人，正向粮道逼近！\"

    叶琛眼前一亮：\"来得正好！\"

    他立即点齐三千精兵，采用新训练的\"三三制\"阵型迎敌。赵阔本想随行监视，却被叶琛以\"守营重任\"为由留下。

    两军在北邙山脚相遇。突厥骑兵如往常一样发起冲锋，却发现大晟军队突然分散成无数小队，让他们扑了个空。

    \"放箭！\"叶琛令旗一挥。

    改良过的强弓劲弩齐射，箭雨覆盖了突厥骑兵。等他们好不容易冲近，大晟小队又迅速集结，长矛如林，将骑兵挡在外面。

    不到一个时辰，突厥人丢下数百具尸体仓皇撤退。而叶琛的军队伤亡不足五十！

    \"赢了！叶将军威武！\"将士们欢呼雀跃。

 第44章 装备革新

    回营路上，程焕兴奋地说：\"大人，这新战法太厉害了！\"

    叶琛却神色凝重：\"这只是开始。耶律焱在试探我们，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

    庆功宴上，赵阔借酒装疯：\"叶将军，你这些稀奇古怪的训练，莫不是从突厥学来的？\"

    帐中顿时安静下来。这话暗指叶琛通敌，极为恶毒。

    叶琛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赵将军既然质疑，不如我们各自带兵，明日校场比试？\"

    \"比就比！\"赵阔拍案而起。

    次日，校场上旌旗招展。叶琛选了一营新兵，赵阔则带着自己的亲兵。比试项目很简单：行军十里，然后攻占一处模拟据点。

    号角响起，赵阔的队伍乱哄哄地冲了出去。而叶琛的士兵却保持着整齐队形，匀速前进。令人惊讶的是，看似慢的叶琛部队，实际速度却更快。

    到达目标后，叶琛的\"三三制\"小队配合默契，迅速拿下据点。而赵阔的队伍还在互相踩踏，乱作一团。

    观战的将士们看得心服口服。赵阔恼羞成怒：\"叶琛！你妖言惑众，扰乱军心！我要上奏朝廷！\"

    叶琛冷笑：\"请便。不过在那之前\"他猛地提高声音，\"周挺！\"

    早已被策反的周挺突然带人押上几个突厥探子：\"赵将军，这些人你认识？\"

    赵阔脸色大变。那些探子正是他暗中放进来传递消息的！

    \"你你血口喷人！\"赵阔拔剑指向叶琛。

    \"够了！\"一声暴喝传来。竟是老将军李敢，他奉皇命前来犒军，目睹了这一切。

    \"赵阔勾结外敌，即刻收押！\"李敢下令，\"叶将军继续统领全军，备战突厥！\"

    将士们齐声欢呼。叶琛却望向北邙山方向，那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老将军李敢押走赵阔后，叶琛立即下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然而三日后，一队工部官员突然抵达军营，为首的是工部侍郎高衡，一个面容精瘦、眼神锐利的中年文官。

    \"叶将军，听闻您改良了军中弓箭与铠甲，工部特来查验。\"高衡拱手行礼，语气恭敬，眼神却不断扫视着校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兵。

    叶琛心知来者不善，但面上不显，微笑道：\"杜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程焕，带几位大人去工匠营看看。\"

    高衡仔细检查了新式弓箭与铠甲，又翻阅了叶琛绘制的图纸，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抚摸着改良后的弓弦，似笑非笑道：\"叶将军，这些改良之法，不知从何处学来？\"

    \"家学渊源。\"叶琛淡淡道，\"先父曾钻研西域兵器，留下些许心得。\"

    高衡微微一笑，似乎并不相信叶琛的说辞，但他并未继续追问，而是转而说道：“叶将军，本官此次前来，除了查验这些新式兵器外，还有一事相商。”

    叶琛微微皱眉，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哦？不知高大人有何事相商？”

    高衡目光闪烁，压低声音道：“叶将军可知，朝中有人对您的改良之举颇有微词，认为您这是擅作主张，坏了军中规矩。”

    叶琛心中一沉，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哦？竟有此事？那杜大人觉得呢？”

    高衡微微一笑，似乎对叶琛的反应早有预料：“本官自然是相信叶将军的，也知道您是为了我朝的军力着想。但朝中局势复杂，有些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叶琛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明白了高衡的来意：“那大人的意思是？”

    高衡轻轻拍了拍叶琛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叶将军，本官此次前来，是希望你能将这些改良之法上报工部，由工部统一推广。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朝中的非议，也可以让这些新式兵器更快地应用到我朝的军队中。”

    叶琛沉默片刻，心中权衡利弊，最终缓缓点头：“好，我会将这些改良之法上报工部。”

    高衡点点头，没再多问。然而当晚，一封密信便从军营送出，直奔京都邹相府。

    翌日清晨，崔明月急匆匆闯入叶琛帐中：\"公子，查到了！工部这些年拨给北境军的军费，实际到手的不足六成！\"

    叶琛眼神一冷：\"果然如此。\"

    程焕低声道：\"大人，高衡此行，恐怕是邹相派来查探我军装备改良之事。若让他发现我们的新式装备成本低廉、威力大增，邹相贪污军费之事便藏不住了。\"

    叶琛冷笑：\"所以，邹相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我军装备革新。\"

    正说着，一名亲兵来报：\"大人，杜侍郎请求调阅我军历年军械账簿！\"

    叶琛与程焕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高衡这是要查账了！

    叶琛早有准备。他命人搬来一摞账簿，亲自送到高衡帐中。

    \"杜大人，这是我军近三年的军械支用记录，请过目。\"

    高衡翻开账簿，眉头渐渐皱起。账簿上记载的军械数量与实际库存完全吻合，甚至连损耗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根本看不出任何贪污的痕迹。

    \"叶将军治军严谨，下官佩服。\"高衡合上账簿，语气略显僵硬。

    叶琛微微一笑：\"杜大人若还有疑问，可随时查阅。\"

    高衡无功而返，但叶琛知道，邹相绝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三日后，朝廷急报传来，邹相以\"北境军务繁重\"为由，举荐虎威将军韩烈为副帅，协助叶琛抵御突厥！

    韩烈，邹相的另一心腹，曾在西南镇压蛮族叛乱，手段狠辣，素有\"铁血屠夫\"之称。

    他一到军营，便给了叶琛一个下马威。

    \"叶将军，\"韩烈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校场上的士兵，\"听闻你改良了军械，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真能上阵杀敌？\"

    叶琛不卑不亢：\"韩将军若不信，不如比试一番？\"

    韩烈冷笑：\"好！就比弓箭射程！\"

    他命亲兵取来一把传统硬弓，拉满弓弦，一箭射出，稳稳钉在百步之外的靶心上。众将士喝彩，韩烈得意地看向叶琛。

 第45章 实战检验

    叶琛不慌不忙，取过一把改良后的强弓，轻轻一拉

    \"嗖！\"

    箭矢破空而出，竟直接穿透靶心，钉在了更远处的木桩上！

    全场寂静。

    韩烈脸色铁青，半晌才挤出一句：\"……弓不错，但打仗靠的是人，不是兵器！\"

    叶琛淡淡道：\"韩将军说得对，所以我的兵，不仅装备精良，训练也更严格。\"

    韩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当夜，崔明月带回一个关键消息，她在高衡的随行文书身上发现了一份密函，上面记载了工部历年拨付军费的真正去向！

    \"公子，您看！\"她展开密函，低声道，\"军费大半流入了邹相名下的商号，而工部侍郎高衡，正是邹相的白手套！\"

    叶琛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如此……\"

    程焕沉声道：\"大人，我们若将此证据呈递朝廷，邹相必倒！\"

    叶琛却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邹相在朝中党羽众多，仅凭一份密函，不足以扳倒他。\"

    他沉吟片刻，忽然露出一丝冷笑：\"既然邹相想派韩烈来牵制我，那我就让韩烈……亲自把证据带回去！\"

    次日，叶琛故意在军议上\"不慎\"泄露了一份假情报，\"三日后，我军将奇袭突厥粮道，断其补给！\"

    韩烈果然中计，当夜便派亲信送出密信。

    叶琛早已安排程焕截获信使，并在密信中夹入了一份\"军费贪污案\"的关键证据，一份邹相亲笔签名的军费调拨令！

    \"放他走。\"叶琛冷笑，\"让这封信……''顺利''送到邹相手中。\"

    程焕会意，故意让信使\"逃脱\"。

    三日后，京都邹相府。

    邹远道展开密信，刚读了两行，脸色骤变！

    \"混账！\"他猛地拍案而起，\"这调拨令怎么会落在韩烈手里？！\"

    幕僚战战兢兢道：\"相爷，这……这似乎是叶琛故意设的局！\"

    邹远道眼神阴鸷：\"叶琛……好一个叶琛！\"

    他立刻修书一封，命人火速送往北境——\"韩烈即刻回京，不得延误！\"

    韩烈接到调令时，一脸茫然。

    \"回京？现在？\"他难以置信，\"突厥大军压境，此时调我回去？\"

    传令官低声道：\"邹相说……军中有变，请将军速归。\"

    韩烈虽疑惑，但不敢违抗，只得匆匆收拾行装。

    然而，他刚出军营，便被一队金鳞卫拦住！

    \"韩将军，\"程焕冷声道，\"奉叶将军之命，请您暂留军营。\"

    韩烈大怒：\"放肆！本将奉邹相之命回京，谁敢阻拦？\"

    程焕微微一笑，取出一封密信：\"韩将军，您恐怕还不知道……邹相已经放弃您了。\"

    韩烈展开信一看，顿时面如死灰，信中邹相明确指示：\"若事不可为，弃韩烈以保全大局！\"

    当夜，叶琛召集众将，公开了韩烈贪污军费的罪证。

    \"韩烈，你还有何话说？\"叶琛冷冷问道。

    韩烈瘫坐在地，再无往日嚣张。

    叶琛不再看他，转身对众将士高声道：\"诸位兄弟！突厥大军压境，朝廷却有人克扣军饷、通敌卖国！今日，我叶琛在此立誓，必肃清内奸，还北境一个朗朗乾坤！\"

    \"叶将军威武！\"三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三日后，京都传来消息——邹相以\"病重\"为由，闭门不出。而皇帝竟下了一道密旨，命叶琛\"全权处置北境军务\"！

    叶琛知道，邹相这是暂时退让，以图后计。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北邙山上，突厥大营中，耶律焱抚摸着胸口的箭伤，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叶琛……这一次，我要你血债血偿！\"

    耶律焱手握一张羊皮图纸，眼神阴鸷。图纸上赫然是叶琛改良弓箭的构造细节，甚至连铠甲鳞片的拼接方式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邹远道这条老狗，总算做了件有用的事。\"耶律焱冷笑一声，将图纸递给身旁的铁匠首领，\"照着这个做，三日之内，我要看到第一批成品！\"

    铁匠们连夜赶工，炉火映红了半边夜空。短短数日，突厥军中便装备上了仿制的改良弓箭与铠甲。虽然工艺粗糙，但射程与防护力已远超从前。

    探马将消息传回叶琛军中时，程焕脸色骤变：\"大人，突厥人怎么会……\"

    叶琛目光冰冷：\"邹相给的。\"

    崔明月咬牙道：\"邹远道这是通敌卖国！\"

    叶琛沉默片刻，忽然冷笑：\"无妨，让他们仿制。\"

    程焕和崔明月一愣。

    叶琛展开一张新的图纸，上面画着一种前所未见的弩机结构：\"真正的杀器，我还没拿出来。\"

    工匠营内，叶琛亲自监督新武器的打造。

    这是一种可连发三箭的脚踏弩，采用滑轮组省力设计，普通士兵也能轻松操作，射程却比传统弓箭远一倍。

    \"此弩名为''破虏''。\"叶琛调试着弩机，对程焕道，\"三箭连发，专克骑兵冲锋。\"

    程焕试射一次，三支箭矢几乎同时钉入百步外的靶心，威力惊人！

    \"神兵利器！\"他激动道，\"若全军配备此弩，突厥骑兵再强也得退避三舍！\"

    叶琛却摇头：\"此弩制作复杂，短时间内无法大量装备。先打造三百架，配给精锐射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而且，这次图纸……绝不能外泄！\"

    京都，邹相府。

    邹远道\"病重\"闭门谢客，实则暗中接见了一位神秘来客，突厥使者完颜那罗。

    \"邹相，耶律将军对您提供的图纸很满意。\"完颜那罗低声道，\"但他需要更多……尤其是叶琛新研制的武器。\"

    邹远道眯起眼睛：\"叶琛现在防备森严，图纸不好拿了。\"

    完颜那罗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打开后，里面竟是一颗鸽卵大小的南海明珠！

    \"耶律将军说，只要邹相再帮一次，这样的珍宝，要多少有多少。\"

    邹远道盯着明珠，贪婪之色一闪而过。半晌，他缓缓点头：\"三日后，会有人送图纸到老地方。\"

    叶琛军营中，一名工匠鬼鬼祟祟地溜进存放图纸的营帐，正要翻找，忽然四周火把大亮！

 第46章 绝境

    \"周挺，果然是你。\"叶琛缓步走出阴影。

    那工匠浑身一颤，竟是早已\"归顺\"的周挺！

    \"大人！我、我只是来检查器械……\"周挺跪地辩解，额头冷汗涔涔。

    叶琛冷笑，从怀中掏出一份假图纸：\"找这个？\"

    周挺面如死灰。

    原来，叶琛早就怀疑军中仍有内奸，便故意让周挺\"偶然\"看到破虏弩的图纸，实则那份图纸上做了隐秘标记。如今证据确凿，周挺再也无法抵赖。

    \"拖下去，军法处置。\"叶琛一挥手，两名亲兵立刻上前。

    周挺突然狰狞大笑：\"叶琛！你等着\"

    话音未落，他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当场气绝！

    \"齿间藏毒……\"程焕蹲下检查，脸色难看，\"死士手段。\"

    叶琛眼神阴沉：\"看来，我们钓出了大鱼，却没能抓住鱼线。\"

    当夜，叶琛召集心腹密议。

    \"邹相既然想要图纸，那就给他。\"叶琛展开一张新绘的图纸，上面画着一种结构复杂、看似精妙实则暗藏缺陷的弩机。

    \"这是？\"崔明月疑惑。

    \"败虏弩。\"叶琛冷笑，\"射程超远，但每发射三次，弓弦必断。\"

    程焕恍然大悟：\"大人是要……\"

    \"让突厥人用上这种''神兵利器''。\"叶琛指尖轻点图纸，\"等到两军对阵时，便是他们的死期！\"

    三日后，这份假图纸果然通过邹相的渠道，送到了耶律焱手中。

    耶律焱得到图纸后大喜，立即命工匠日夜赶制。

    \"哈哈哈！\"他试射了一发，箭矢竟飞出两百步远，威力惊人，\"有此神弩，叶琛必死！\"

    突厥铁匠却有些疑虑：\"将军，这弩机结构精巧，但似乎……\"

    \"闭嘴！\"耶律焱厉声打断，\"加紧制作，三日内装备全军！\"

    与此同时，叶琛军中，真正的破虏弩已秘密装备了三百精锐射手。

    \"若是耶律焱敢来犯。\"叶琛对将士们沉声道，\"此战，我们要让突厥人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神兵''！\"

    黎明时分，耶律焱在北邙山下列阵。

    耶律焱亲率三万铁骑压阵，前排士兵手持新制的\"神弩\"，气势汹汹。

    \"叶琛！\"耶律焱策马出阵，高声挑衅，\"今日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强弩！\"

    叶琛冷笑不语，只是轻轻抬手。

    \"放箭！\"

    突厥军前排弩手同时发射，箭雨呼啸而来！然而

    \"崩！崩！崩！\"

    一连串弓弦断裂声响起，大半弩机当场报废！箭矢稀稀拉拉地落下，对大晟军几乎没造成伤害。

    \"什么？！\"耶律焱瞪大眼睛。

    就在这时，叶琛军中三百架破虏弩同时发射！

    \"嗖嗖嗖——\"

    真正的箭雨遮天蔽日，突厥前排骑兵如割麦般倒下！

    \"冲锋！\"叶琛长剑出鞘，大晟军全线压上。

    耶律焱这才明白中计，怒吼道：\"叶琛！你敢骗我！！\"

    战场瞬间陷入混战。

    叶琛亲率玄甲骑兵直插敌军中阵，目标直指耶律焱！

    两员大将再次交锋，刀光剑影间，耶律焱明显力不从心，他的箭伤未愈，动作迟滞。

    \"耶律焱！\"叶琛长枪如龙，直刺对方咽喉，\"这一枪，为我大晟死去的将士！\"

    耶律焱勉强格挡，却被震得虎口迸裂。他猛地吹响一声唿哨，埋伏在山谷中的突厥伏兵顿时杀出！

    \"叶琛！你中计了！\"耶律焱狞笑，\"今日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耶律焱的伏兵从山谷两侧杀出，铁蹄如雷，箭雨倾泻而下！

    大晟军阵型瞬间被冲散，士兵们仓促结阵防御，但突厥骑兵的冲锋太过凶猛，转眼间已有数百人倒下。

    \"大人！我们被包围了！\"程焕挥刀劈开一支流矢，急声喊道。

    崔明月弯弓搭箭，连续射倒三名突厥骑兵，但敌军人潮如海，根本杀之不尽。

    叶琛目光扫过战场，大脑飞速运转，选修过的现代军事知识，对了，反包围战术。

    \"全军听令！\"他突然高喝，\"龟甲阵，收缩防御！\"

    大晟军精锐立刻执行命令，盾牌手迅速在外围组成圆阵，长矛手从缝隙中刺出，弓箭手则在内圈自由射击。

    这是叶琛根据现代防暴战术改良的\"龟甲阵\"，专门克制骑兵冲锋！

    突厥骑兵撞上盾墙，前排顿时人仰马翻。而大晟军的长矛如毒蛇般从盾牌间隙刺出，将落马的敌人捅个对穿！

    \"放箭！\"叶琛再令。

    内圈弓箭手齐射，专挑敌军马匹下手。战马嘶鸣倒地，冲锋阵型立刻混乱。

    耶律焱见状大怒：\"散开！从侧面突破！\"

    但叶琛早已料到，立刻变阵。

    \"程焕，带三百精锐，突击东北角那个千人队！\"叶琛长剑一指，\"他们阵型松散，是突破口！\"

    程焕率队冲杀，果然撕开一道缺口。但突厥军人数太多，很快又合围过来。

    叶琛眯起眼睛，从怀中取出几个陶罐。

    \"崔明月，让弓箭手准备火箭。\"

    \"这是？\"崔明月疑惑。

    \"辣椒粉混合石灰。\"叶琛冷笑，\"让他们尝尝''催泪弹''的滋味。\"

    这是他用现代化学知识制作的简易刺激性武器，专门对付密集阵型！

    火箭点燃陶罐，射入突厥军中。\"砰\"的一声炸开，辛辣粉末随风扩散！

    \"啊！我的眼睛！\"

    \"咳咳咳——\"

    突厥士兵顿时涕泪横流，咳嗽不止，阵型大乱！

    混乱中，叶琛锁定耶律焱的位置，他正在亲卫保护下，试图重整队伍。

    \"明月，那把三石强弓给我。\"

    崔明月递上特制的强弓，叶琛搭上一支破甲箭，眯起一只眼。

    风速、距离、抛物线，所有数据在脑中自动计算完毕。

    \"嗖！\"

    箭矢破空，穿过混乱战场，精准命中耶律焱旁边一名亲卫的咽喉！

    \"咕\"突厥大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捂了下自己的脖子。

    叶琛立刻祭出第二招心理战。

    \"看好了！\"他命人竖起一根长杆，将射下来的耶律焱头盔高高挑起。

    同时让士兵齐声呐喊：\"突厥败了！大将军抛弃你们了！\"

    这是现代战争中的\"震慑战术\"，通过打击士气来瓦解敌军意志！

 第47章 班师回京

    果然，突厥士兵见到主帅头盔，再听到呐喊，斗志瞬间崩溃。有人开始逃跑，很快演变成全军溃退！

    \"追击！\"叶琛挥剑，\"一个不留！\"

    夕阳西下，北邙山下尸横遍野。

    清点战果时，程焕满脸震撼：\"大人，此战歼敌两万，俘虏八千，我军伤亡不足三千！\"

    这简直是大晟立国以来对突厥的最大胜仗！

    崔明月却忧心忡忡：\"公子，耶律焱虽败退，但邹相还在朝中\"

    叶琛擦着剑上的血，冷笑：\"放心，他跑不了。\"

    三日后，叶琛率军押着俘虏返回京都。

    京都城门大开，百姓欢呼如潮。叶琛骑在战马上，身后是押解俘虏的得胜之师。然而，本该前来迎接的文武百官却不见踪影，只有几个低阶礼部官员战战兢兢地站在城门口。

    \"叶将军\"为首的礼部员外郎满头大汗，\"邹相身体抱恙，诸位大人都在宫中议事，所以\"

    叶琛冷笑：\"无妨，本将正好要面见陛下。\"

    他刚要策马入城，一队禁军突然拦在面前。

    \"叶将军，\"禁军统领抱拳，语气生硬，\"按规矩，大军凯旋需先在城外扎营，待陛下宣召方可入宫。\"

    崔明月柳眉一竖：\"放肆！叶将军刚立不世之功，你们就这般怠慢？\"

    叶琛抬手制止她，目光扫过那些禁军，这些人眼神闪烁，手始终按在刀柄上，明显是受人指使。

    \"好。\"他突然笑了，\"那本将就在城外等。\"

    转身时，他低声对程焕道：\"派人盯紧城门，看谁急着往外送消息。\"

    当晚，军营大帐。

    \"大人，果然有发现！\"程焕匆匆进来，递上一封截获的密信，\"从邹相府送出，目的地是西疆！\"

    叶琛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叶已归，按计行事。\"

    崔明月倒吸一口冷气：\"邹相这是要\"

    \"勾结西疆节度使。\"叶琛指尖燃起一缕火苗，将信笺烧成灰烬，\"看来我们这位宰相，是铁了心要杀人啊。\"

    正说着，帐外亲兵急报：\"大人，宫里来人了！\"

    来的是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身后跟着一队捧着锦盒的小黄门。

    \"叶将军，陛下龙体欠安，特命老奴送来赏赐。\"

    锦盒打开，里面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一杯酒。

    老太监笑容谄媚：\"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陛下特意赐给将军\"

    叶琛盯着那杯酒，突然笑了：\"陛下厚爱，臣受宠若惊。不过战事刚毕，臣立誓戒酒三日以祭阵亡将士。这酒，不如请公公代饮？\"

    老太监脸色骤变：\"这、这怎么行！这是御赐\"

    \"那就放着。\"叶琛语气转冷，\"等三日期满，本将一定一滴不剩。\"

    老太监仓皇告退后，崔明月立刻取出一根银针探入酒中——针尖瞬间变黑！

    \"剧毒！\"她失声惊呼。

    程焕暴怒：\"邹相竟敢假传圣旨谋害大人！\"

    叶琛却若有所思：\"不这未必是邹相的主意。\"

    次日清晨，叶琛只带崔明月一人，悄悄潜入京城。

    他们换上夜行衣，沿着金鳞卫的秘密通道进入皇城。这条通道是南宫博母亲当年留下的后手，还是叶琛昨晚想起来的，连邹相都不知道。

    皇宫内院出奇地安静，巡逻的侍卫比平日少了大半。

    \"不对劲\"崔明月压低声音，\"陛下寝宫外怎么一个侍卫都没有？\"

    叶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悄无声息地摸到窗下。

    透过窗缝，叶琛看到龙床前站着一个华服女子，正是五皇子生母，贵妃郑氏！

    她手中端着一碗黑稠药汁，正温柔地哄着皇帝：\"陛下，该喝药了\"

    而邹相恭敬地立在一旁，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皇帝双目无神，机械地张开嘴，任由郑贵妃将药灌下。药汁入喉，他的眼神更加涣散，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般瘫软在龙床上。

    \"三日后的大朝会，务必让陛下''亲口''下旨处死叶琛。\"郑贵妃掏出手帕，优雅地擦了擦手指，

    \"西疆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邹相躬身：\"娘娘放心，老臣已派人秘密离京，此刻怕是已到西疆大营了。\"

    叶琛瞳孔骤缩，郑妃竟与西疆节度使勾结？！

    崔明月死死捂住嘴，才没惊呼出声。

    两人悄然退后，顺着原路离开皇宫。

    回到秘密据点，崔明月仍心有余悸：\"公子，郑贵妃这是要\"

    \"废长立幼，垂帘听政。\"叶琛冷笑，\"好一出母子联手的夺位大戏！\"

    他铺开一张纸，迅速勾勒出关系图：

    郑贵妃控制皇帝，欲立自己年幼的儿子五皇子为储。

    邹相提供朝堂支持，勾结外敌

    西疆节度使：起兵策应，制造外患

    程焕看完倒吸冷气：\"这是要颠覆大晟江山啊！\"

    叶琛指尖轻叩桌面：\"郑贵妃藏得太深。之前我们只盯着邹相，却忘了查后宫\"

    突然，他想起一事：\"明月，你立刻去查郑贵妃！\"

    崔明月连夜潜入金鳞卫档案库，天亮时分带回惊人发现。

    \"公子，郑贵妃入宫前竟与邹远道是旧识！\"崔明月将一卷泛黄的密档摊在桌上，手指点着一行小字，\"这是二十年前金鳞卫的密报，邹远道任礼部侍郎时，曾多次出入郑家。\"

    叶琛瞳孔微缩，就着烛光细看那行蝇头小楷：\"郑氏女婉，年十六，与邹侍郎私会于城南别院\"后面字迹已被虫蛀得模糊不清。

    程焕拍案而起：\"难怪邹相力推郑氏入宫！原来早有勾结！\"

    程焕脸色铁青：\"当年废太子一案，恐怕也是\"

    \"正是。\"叶琛指尖轻叩桌面，\"我原以为邹远道只是借机铲除异己，现在看来，从废黜太子到毒杀先皇后，都是为今日铺路。\"

    窗外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叶琛闪电般吹灭蜡烛，三人屏息静气。片刻后，一只黑猫从屋檐跳下，窜入草丛。

    \"此地不宜久留。\"叶琛低声道，\"程将军，你速去联络禁军中的旧部，务必掌握宫门守卫。明月，继续监视郑贵妃动向。\"

    崔明月急道：\"公子要去何处？\"

 第48章 装神弄鬼

    公子要去何处？\"崔明月拉住叶琛的衣袖，指尖微微发抖。

    叶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郑贵妃既与邹相勾结，必定在宫中留有蛛丝马迹。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位''母妃''。\"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她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程焕皱眉：\"太危险！郑贵妃身边高手如云\"

    \"正因如此，她才想不到有人敢直接找上门。\"叶琛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在西疆时研制的迷香，能让人产生幻觉。今夜月黑风高，最适合演一出''冤魂索命''的好戏。\"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要用南宫博的身份？\"

    \"不错。\"叶琛取出一张人皮面具，\"既然他们要废长立幼，我就让''先太子''的冤魂来讨个公道！\"

    三更时分，一道白影飘过郑贵妃所居的景仁宫墙头。守夜的宫女打了个哈欠，忽然看见梧桐树下站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啊——\"宫女尖叫一声瘫软在地，\"太、太子殿下！\"

    白影缓缓抬头，月光下赫然是南宫博那张惨白的脸：\"还我命来\"

    动静惊动了内殿的郑贵妃。她推开窗棂，正对上\"南宫博\"那双流着血泪的眼睛。

    \"你\"郑贵妃脸色煞白，手中茶盏\"啪\"地摔碎在地。

    叶琛暗中弹指，一粒药丸落入殿内香炉。\"滋\"的一声轻响，香炉中腾起幽绿色火焰。

    \"毒妇！\"白影厉声喝道，\"你与邹远道私通生下野种，还想谋夺我南宫氏江山！\"

    郑贵妃踉跄后退：\"胡说！护驾！快护驾！\"

    侍卫们冲进来时，只见郑贵妃独自在殿中挥舞衣袖，对着空气尖叫。香炉里飘出缕缕青烟，在月光下竟隐约形成骷髅形状。

    \"鬼、鬼火！\"侍卫首领倒吸冷气。

    次日清晨，整个皇宫都在传郑贵妃中邪的消息。邹远道匆匆入宫，紧闭殿门商议许久。午时，一队金鳞卫突然包围了锦绣庄。

    \"搜！\"卢铮厉声道，\"昨夜有刺客装神弄鬼，定是废太子余孽！\"

    躲在密道中的叶琛听着头顶翻箱倒柜的动静，轻笑道：\"果然沉不住气了。\"

    崔明月递过一张纸条：\"眼线传来消息，郑贵妃连夜派人去皇陵了。\"

    \"她想去毁尸灭迹。\"叶琛眼中寒光一闪，\"可惜晚了。\"他从暗格取出一封密信，\"昨夜我不仅扮鬼，还顺手从她妆奁里找到了这个。\"

    信上是郑贵妃亲笔：\"西疆兵马可于万寿节前三日抵京，届时以烽火为号\"

    程焕倒吸冷气：\"他们要逼宫！\"

    \"不止。\"叶琛指向信尾一行小字，\"''珏儿药引已备妥''我怀疑他们要对皇上下毒！\"

    崔明月突然想起什么：\"公子可记得青禾血书中提到，先皇后是被一种叫''朱颜改''的毒药害死的？\"

    叶琛猛地站起：\"立刻去查太医院记录！\"

    当夜，崔明月扮作药童混入太医院。子时归来时，她脸色异常难看：\"''朱颜改''主要成分是砒霜，但会加入一味西域奇花延缓毒性。最可怕的是\"

    \"是什么？\"

    \"中毒者会逐渐变得听话顺从。\"崔明月声音发抖，\"就像现在的皇上！\"

    叶琛一拳砸在桌上：\"原来如此！他们不仅要立五皇子，还要把皇上变成傀儡！\"

    程焕急道：\"必须尽快揭发他们！\"

    \"没有实据，朝臣不会相信。\"叶琛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既然他们能用毒，我们为何不能将计就计？\"

    三日后，西疆节度使府上收到一封\"邹相密信\"，信中暗示计划有变，要求节度使提前行动。而同一天，邹远道却收到\"郑贵妃手谕\"，说西疆节度使已生二心。

    \"公子这离间计妙极！\"崔明月看着探子传回的消息笑道，\"西疆军停在五十里外按兵不动，邹相今日三次求见郑贵妃都被拒之门外！\"

    叶琛正用现代化学方法提纯某种草药：\"好戏才刚开始。今晚我要让郑贵妃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夜幕降临，景仁宫的灯笼突然全部熄灭。郑贵妃正在沐浴，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水声。

    \"谁？\"她厉声喝道。

    浴汤中缓缓浮起一团黑发，接着是一张泡得肿胀的脸，赫然是当年被她毒杀的皇后！

    \"妹妹好狠的心\"那\"女鬼\"伸出腐烂的手，\"夺我夫君，害我孩儿\"

    郑贵妃惊恐万状地往后躲，却撞进一个冰冷怀抱。回头一看，竟是七窍流血的\"南宫博\"！

    \"啊——！\"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当侍卫冲进来时，只见郑贵妃赤裸裸地瘫在浴池边，身下一片污秽。而她面前的水面上，飘着几片用鱼鳔制成的\"鬼脸\"，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叶琛派来的亲卫康泽正在暗处收回细如发丝的渔线，悄无声息地翻出宫墙。这招是叶琛教他利用现代投影原理制造的\"鬼影\"，果然比迷香效果更佳。

    然而康泽刚落地，脖颈突然一凉。

    \"好手段。\"卢铮阴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惜贵妃娘娘早有防备。\"

    数十名金鳞卫从暗处涌出。康泽心知中计，正欲咬破齿间毒囊，后脑却遭到重击，顿时陷入黑暗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铁链锁在刑架上。郑贵妃端坐在前，虽然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本宫很好奇，\"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本宫已经查到你是叶琛的人，我说怎会对宫闱秘事如此了解\"

    康泽啐出一口血沫：\"娘娘做贼心虚，自然看谁都像索命鬼。\"

    郑贵妃不怒反笑：\"掌嘴。\"

    卢铮亲自上前，打得叶琛口鼻流血。

    \"本宫给你个活命的机会。\"郑贵妃示意侍女端来一个锦盒，\"把这颗药丸送给程焕，就说是你找到的解药。\"

    叶琛盯着盒中那枚红色药丸，突然想起太医院记录——\"朱颜改\"成品正是艳如朱砂！

    \"原来娘娘想控制程将军。\"他咧嘴一笑，\"可惜程焕三日前已赴边关\"

    郑贵妃脸色骤变：\"什么？！\"

 第49章 夜闯冷宫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娘娘不好了！西疆军与禁军在城外打起来了，说是节度使接到密报，称邹相要杀他灭口！\"

    \"废物！\"郑贵妃摔了茶盏，指着康泽厉声道，\"给本宫撬开他的嘴！\"

    烧红的烙铁逼近胸膛时，康泽突然大笑：\"娘娘不妨看看窗外！\"

    郑贵妃猛地转头看向窗外，夜空中炸开一朵赤红烟花，那是有人闯入的信号！

    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抓起茶盏砸在地上：\"废物！全是废物！\"

    她转头看向被铁链锁住的康泽，眼中杀意暴涨：\"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剁碎了喂狗！\"

    卢铮狞笑着抽出短刀，正要动手。

    \"轰！\"

    一声巨响，刑房大门被人踹开，数支弩箭破空而来，瞬间射翻三名金鳞卫！

    \"什么人？！\"郑贵妃厉喝。

    烟雾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刀光一闪，卢铮持刀的手腕齐根而断！

    \"啊——！\"卢铮惨叫着后退。

    郑贵妃瞳孔骤缩：\"你是谁……竟敢闯金鳞卫大牢？！\"

    黑衣人不答，反手一刀劈开康泽的镣铐，低声道：\"还能走吗？\"

    康泽咬牙点头：\"属下撑得住！\"

    \"拦住他们！\"郑贵妃尖声下令。

    数十名金鳞卫蜂拥而上，黑衣人却早有准备，猛地掷出一颗黑色弹丸。

    \"砰！\"

    刺鼻的烟雾瞬间弥漫整个刑房，众人呛得睁不开眼。等烟雾散去，黑衣人和康泽早已不见踪影！

    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琛带着康泽潜回锦绣庄密道时，崔明月早已备好伤药。

    \"公子太冒险了！\"崔明月一边给康泽包扎，一边急道，\"若郑贵妃派人盯住锦绣庄，我们全得暴露！\"

    叶琛冷笑：\"她没那个闲工夫。\"

    果然，次日清晨，探子来报，郑贵妃昨夜调集禁军封锁城门，全城搜捕\"废太子余党\"。

    崔明月忧心忡忡：\"公子，我们下一步……\"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官爷！锦绣庄乃正经生意，为何查封？！\"掌柜老周的声音透着惊慌。

    \"少废话！奉贵妃娘娘懿旨，锦绣庄私通叛党，即刻查封！所有人押入大牢！\"

    叶琛脸色骤变：\"郑贵妃对锦绣庄下手了！\"

    崔明月急道：\"密道！\"

    三人迅速钻入密道，刚合上暗门，就听见上方传来砸门声和惨叫。

    \"搜！一寸地皮都别放过！\"

    叶琛攥紧拳头，锦绣庄是他的心血，更是情报网的核心，若被连根拔起，他们便如断翅之鹰，再难翻身！

    康泽咬牙道：\"公子，属下断后，您和崔姑娘先走！\"

    叶琛摇头：\"不急，郑贵妃查封锦绣庄，无非是想逼我现身。\"他冷笑，\"既然如此，我便送她一份大礼！\"

    当夜，郑贵妃正在景仁宫听卢铮汇报查封锦绣庄的\"战果\"，忽听外面一阵骚动。

    \"娘娘！不好了！\"一名宫女跌跌撞撞冲进来，\"邹、邹相府上走水了！\"

    郑贵妃猛地站起：\"什么？！\"

    她冲到窗前，只见西郊方向火光冲天，映红半边夜空！

    密道内，叶琛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房契递给崔明月：\"立即去城南钱庄，取第三个密柜里的东西。\"

    崔明月接过房契，指尖触到特殊印记时瞳孔微缩：\"这是淑贵妃的私印？\"

    \"不错。\"叶琛唇角微扬，\"母后生前在城南置办的产业，连郑贵妃都不知晓。\"

    康泽捂着伤口急道：\"公子，那咱们的货\"

    \"让他们查封。\"叶琛从暗格取出一本账册，\"真正的核心货物，三日前就已转移。\"

    账册翻开，里面竟夹着数张地契。叶琛指尖轻点其中一张：\"城西三十里，青林别院。\"

    崔明月恍然大悟：\"难怪公子前几日突然要修缮那座破院子！\"

    地面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密道顶部的尘土簌簌落下。

    \"他们找到暗门了！\"康泽握紧刀柄。

    叶琛不慌不忙走到密道尽头，转动墙上一盏铜灯。\"咔嗒\"一声，石壁移开，露出三条岔路。

    \"明月走左边，去钱庄；康泽走中间，到别院养伤；我走右边。\"叶琛取出三枚竹哨分给二人，\"夜枭三声为号。\"

    三人分头行动。叶琛刚转入右侧通道，就听见身后暗门被破开的声响。

    \"大人！这里有密道！\"

    \"分头追！一个都不能放过！\"

    叶琛冷笑一声，从袖中抖出一个小瓷瓶，将粉末洒在身后。粉末遇空气即燃，瞬间在通道中筑起一道火墙。

    \"啊！我的眼睛！\"追兵惨叫连连。

    半刻钟后，叶琛从一处枯井钻出，竟是城隍庙的后院。他拍去身上尘土，大摇大摆走向庙前集市。

    \"听说了吗？锦绣庄被查封了！\"

    \"嘘，小点声，据说牵扯谋反大案\"

    商贩们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叶琛嘴角噙着笑，在一个茶摊坐下。

    \"老板，来壶碧螺春。\"

    次日清晨，一队禁军押着锦绣庄众人游街示众。二掌柜老周被铁链锁着，边走边喊冤。

    \"冤枉啊！锦绣庄做的是正经买卖！\"

    街角茶楼上，叶琛倚窗而坐，对面坐着个富态商人。

    \"沈老板，看好了。\"叶琛指向游街队伍，\"这就是跟内务府抢生意的下场。\"

    沈老板擦着冷汗：\"叶公子，那批蜀锦\"

    \"照常交货。\"叶琛抿了口茶，\"不过要走沈记商行的路子。\"

    \"这万一被查出\"

    叶琛轻笑，推过一张银票：\"三倍运费。沈记与内务府的关系，郑贵妃总要给几分面子。\"

    沈老板盯着银票上\"宝通钱庄\"的印记，突然瞪大眼睛：\"这这是\"

    \"没错，皇商专用的票号。\"叶琛压低声音，\"实话告诉您，锦绣庄背后是谁，您真以为只有我吗？\"

    沈老板手一抖，茶水洒了满桌。

    与此同时，崔明月扮作小厮混入内务府。她将一封信塞给采买管事：\"家父让小的送来，说是贵妃娘娘要的料子。\"

    管事展开信纸，看到末尾印章时脸色大变：\"这这是\"

 第50章 贵妃的反击

    \"家父说，请管事务必亲手交给娘娘。\"崔明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关乎五皇子\"

    半个时辰后，这封信出现在郑贵妃手中。

    \"混账！\"郑贵妃将信拍在案上，\"邹远道竟敢背着本宫做这种勾当！\"

    信上赫然写着：邹相私吞锦绣庄三成干股，与西疆节度使暗中交易多年。

    卢铮小心翼翼道：\"娘娘，这信来历不明\"

    \"你懂什么！\"郑贵妃厉声道，\"这印鉴是邹远道与西疆往来的密印，除了心腹无人知晓！\"

    她猛地起身：\"去查！锦绣庄的账目都给本宫翻个底朝天！\"

    当夜，内务府库房。

    几个账房先生正在连夜核查锦绣庄账册，突然有人惊呼：\"不对！这账目有问题！\"

    管事凑近一看，只见某页账目上，墨迹竟慢慢变成了红色。

    \"血血字！\"

    账页上渐渐浮现出一行红字：\"贪赃枉法者，必遭天谴！\"

    \"鬼啊！\"账房先生们吓得四散奔逃。

    暗处，崔明月收起装有特殊药水的小瓶，悄无声息地翻窗离去。

    同一时刻，叶琛出现在刑部大牢。

    \"开门。\"他亮出一块令牌。

    狱卒看到令牌上\"如朕亲临\"四个字，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人饶命！\"

    叶琛大摇大摆走进牢房，将一枚药丸塞给老周：\"服下，半个时辰后会有腹泻之症。\"

    老周会意，立即吞下药丸。

    次日清晨，刑部乱作一团。

    \"大人！锦绣庄的犯人全都病倒了！\"

    \"好像是疫症\"

    \"快报贵妃娘娘！\"

    郑贵妃接到报告时正在用早膳，闻言摔了碗筷：\"废物！本宫要的是口供，不是死人！\"

    太医匆匆赶到，诊断后战战兢兢道：\"娘娘，此症会传染，必须立即隔离\"

    \"滚！都给我滚！\"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

    三日后，一队\"病逝\"的囚犯被运出城掩埋。夜深人静时，几辆马车悄悄驶向青林别院。

    老周揭开白布跳下车，朝叶琛长揖到地：\"公子神机妙算！\"

    叶琛扶起他：\"辛苦诸位了。从今日起，锦绣庄还有个分，就叫云裳阁。\"

    五日后，内务府呈上一份密报。

    郑贵妃看完后，脸色阴晴不定：\"云裳阁？查清背后是谁了吗？\"

    卢铮低声道：\"据查是江南沈家的产业，但\"

    \"但什么？\"

    \"但有人看见看见程焕将军的亲信去过。\"

    郑贵妃眯起眼睛：\"好个程焕，装病躲去边关，原来暗中在做这等勾当！\"

    她猛地拍案：\"给本宫查封云裳阁！\"

    \"娘娘三思！\"卢铮急道，\"沈家背后是皇商，程焕又掌兵权\"

    郑贵妃冷笑：\"本宫自有办法。\"

    次日早朝，有御史突然弹劾程焕勾结商贾，贪污军饷。皇帝病体未愈，由郑贵妃垂帘听政。

    \"证据确凿，着即革除程焕将军之职！\"珠帘后传来郑贵妃冰冷的声音。

    满朝哗然，却无人敢反驳。

    退朝后，郑贵妃刚回到景仁宫，宫女就呈上一封烫金请柬。

    \"云裳阁送来新品，请娘娘赏光品鉴\"

    郑贵妃扫了一眼，突然盯住落款处的徽记，那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这图案\"她指尖微微发抖。

    卢铮凑近一看，大惊失色：\"已故皇后的家徽！\"

    郑贵妃眼中寒光闪烁：\"李公公，替本宫去一趟云裳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云裳阁内，叶琛一袭白衣，正在烹茶。

    崔明月匆匆进来：\"公子，宫里李公公已到街口！\"

    叶琛不慌不忙地斟了杯茶：\"让老周把''那件衣裳''准备好。\"

    片刻后，李公公带着大批侍卫闯进云裳阁。

    \"给咱家搜！一件衣裳都不许放过！\"

    侍卫们翻箱倒柜，却只找到些普通绸缎。

    李公公冷眼看向掌柜：\"东家是谁？\"

    老周不卑不亢：\"回娘娘，东家姓叶。\"

    \"叶？\"李公公瞳孔微缩，\"人在哪？\"

    \"本将军在此\"。叶琛从内室走出。

    李公公见到叶琛的瞬间，脸上的横肉不自觉地抖了抖，原本挺直的腰杆也不由自主地弯了几分。

    \"原来是叶大将军。\"李公公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咱家奉贵妃娘娘懿旨\"

    \"本将军知道。\"叶琛不紧不慢地打断他，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案，\"李公公要查什么尽管查，只是\"

    他忽然抬眼，目光如刀：\"别惊扰了我这儿的客人。\"

    李公公额头渗出细汗，连连点头：\"是，是，大将军说的是。\"

    崔明月在一旁看得分明，这位平日里在宫中作威作福的大太监，此刻竟连大气都不敢出，悄悄瞥向叶琛，只见他气定神闲地品着茶，举手投足间尽是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侍卫们搜查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碰坏什么物件。

    \"公公，都搜过了，没什么异常。\"一个侍卫低声禀报。

    李公公闻言，脸色稍霁，却仍有些不甘心：\"那咱家就不打扰叶大将军了，告辞。\"

    叶琛轻轻抬手：\"公公慢走，不送。\"

    李公公正要带人离开，忽然被身后一名小太监绊了个趔趄。他勃然大怒，转身就是一记耳光：\"作死的东西！\"

    那小太监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倒地，额头撞在门框上，顿时血流如注。

    叶琛原本淡漠的眼神骤然一凝，这孩子右眼下有颗泪痣，正是当年东宫洒扫太监福安带过的徒弟小顺子！

    \"狗奴才！\"李公公还不解气，抬脚就要踹，\"整日魂不守舍，留着也是祸害！\"

    \"李公公。\"叶琛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李公公的脚硬生生停在半空，\"本将军的云裳阁，不是你的慎刑司。\"

    李公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讪讪收回脚：\"大将军教训的是，只是这小崽子\"

    \"这孩子叫什么？\"叶琛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帕子按在小顺子额头上。

    小顺子浑身发抖，却在看清叶琛面容时突然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似乎要说什么。崔明月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第51章 小顺子

    \"回大将军，这是新调来的小顺子。\"李公公赔着笑，\"笨手笨脚的，让大将军见笑了。\"

    叶琛指尖微颤。当年他被废时，福安为护主被活活打死在慎刑司，临死前还喊着\"殿下快跑\"。没想到他唯一的小徒弟竟沦落至此

    \"本将军缺个端茶倒水的。\"叶琛淡淡道，\"这孩子看着伶俐，不如\"

    \"这\"李公公面露难色，\"宫人调动需贵妃娘娘\"

    \"啪！\"一块鎏金令牌拍在案上，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字刺得李公公眼睛生疼。

    \"本将军刚立战功，向贵妃讨个奴才的面子都没有？\"叶琛似笑非笑。

    李公公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大将军言重了，只是\"

    \"这奴才笨手笨脚，怕伺候不好大将军。\"李公公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挽回些颜面。

    叶琛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坚定：\"本将军看中的是他机灵，而非手艺。你只需将人交予我，其他事不必多言。\"

    李公公闻言，心中虽万般不愿，却也不敢再反驳。他深知这位大将军的手段，一旦得罪，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敬地答道：\"大将军既有此意，那奴才这便去安排。\"

    说完，李公公转身欲走，却被叶琛叫住：\"慢着。\"

    李公公心中一紧，生怕叶琛又提出什么要求。却见叶琛只是轻轻抬起手，指向小顺子：\"这孩子，以后便跟在我身边。你告诉其他人，若有谁敢欺负他，便是与我叶琛为敌。\"

    小顺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他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将军，竟会如此庇护自己。

    待李公公灰溜溜走后，小顺子突然扑通跪下：\"将军！谢谢您\"

    叶琛闭了闭眼，将孩子扶起：\"你怎会落到李德全手里？\"

    \"奴婢一直在浣衣局\"小顺子抽噎着，\"上月李公公来挑人，认出奴婢是福安叔的徒弟，就\"

    叶琛眼中寒光一闪。这是故意折辱太子旧人！他轻轻检查小顺子手腕上的淤青，发现还有烫伤的痕迹。

    \"老周，带他去上药。\"叶琛声音平静得可怕，\"明月，去查查宫里还有多少东宫旧人。\"

    崔明月领命而去，不多时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公子，郑贵妃把当年东宫的奴才都集中在了冷宫偏院，日日折磨\"

    叶琛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景仁宫内，李公公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裳。

    \"废物！\"郑贵妃将茶盏砸在他面前，\"查个云裳阁都能让叶琛摆一道！\"

    碎瓷片飞溅，划破李公公的脸颊，他却不敢擦拭：\"娘娘明鉴，那叶琛手握''如朕亲临''令牌，奴才实在\"

    \"令牌？\"郑贵妃突然眯起眼睛，\"陛下自他班师回朝，因为身体欠安，都没见过他，哪来的令牌给他？\"

    李公公猛地抬头：\"娘娘是说\"

    \"定是假的！\"郑贵妃指甲掐进掌心，\"你当时为何不揭穿？\"

    \"奴才奴才被那杀气所慑\"李公公声音越来越小。

    郑贵妃气得发笑：\"好个叶琛，战场上的威风都耍到宫里来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你说他要走了小顺子？\"

    \"是，那小崽子现在\"

    \"等等。\"郑贵妃突然起身，\"小顺子可是当年东宫那个老太监的徒弟？\"

    见李公公点头，郑贵妃眼中迸出毒蛇般的寒光：\"本宫记得，东宫旧人都关在冷宫偏院？\"

    \"正是，共二十八人。\"

    \"好，本宫倒要看看，叶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郑贵妃冷笑一声，转身步入内室，换上一身华丽的宫装，头上的金钗玉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备轿，本宫要去看看皇上。\"

    夜晚时分，叶琛的手指轻轻抚过小顺子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烫伤痕迹，少年疼得直哆嗦，却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谁干的？\"叶琛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小顺子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回、回公子的话，是是郑贵妃娘娘身边的李嬷嬷\"

    叶琛眼中寒光一闪，转头看向崔明月：\"你方才说，东宫旧人都被关在冷宫偏院？\"

    崔明月点头，脸色凝重：\"二十八人，一个不少。郑贵妃每日派人''照看''，说是要替陛下好好管教这些''背主忘恩''的奴才。\"

    \"背主忘恩？\"叶琛冷笑一声，\"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起身，黑色锦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备马，我要进宫。\"

    老周急忙拦住：\"公子不可！此时宫门已闭，若无诏令\"

    \"令牌在此，谁敢拦我？\"叶琛从怀中取出那枚金漆木牌，上面的\"如朕亲临\"四个字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崔明月眉头紧锁：\"公子，郑贵妃明显是在设局引您入瓮。若她咬定您的令牌是假\"

    \"那就让她咬。\"叶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是她郑家的牙口硬，还是我的手段狠。\"

    与此同时，景仁宫内。

    郑贵妃斜倚在贵妃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李德全，你说叶琛要走小顺子，是为何？\"

    李公公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回娘娘，那小崽子被带走时，叶琛的脸色难看得紧。\"

    \"呵\"郑贵妃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东宫那些贱奴关在冷宫多久了？\"

    \"回娘娘，自太子被废那日起，就被关起来了。\"

    \"那时间不短了\"郑贵妃眯起眼睛，\"够久了。传本宫口谕，今晚给那些贱奴加餐，本宫要他们生不如死。\"

    李公公身子一颤：\"娘娘的意思是\"

    \"当年，东宫不是讲究体面吗？\"郑贵妃把玩着腕上的玉镯，\"那就让他们体面地去死。\"

    夜色如墨，叶琛一袭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翻越宫墙。崔明月紧随其后，两人如鬼魅般穿梭在宫殿阴影中。

    \"公子，前面就是冷宫偏院。\"崔明月压低声音，\"守卫比平日多了三倍。\"

    叶琛眯眼望去，果然见到偏院外灯火通明，数十名禁军持刀而立。他冷笑一声：\"做贼心虚。\"

 第52章 冷宫

    正欲行动，忽听偏院内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叶琛脸色骤变，身形一闪已跃上墙头。崔明月阻拦不及，只得紧随其后。

    偏院内的景象让叶琛瞳孔骤缩，二十余名东宫旧人被铁链锁在院中，每人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食\"。一名老太监被一名壮硕嬷嬷按住正将滚烫的粥往他嘴里灌。

    \"老不死的，娘娘赏你的饭，你敢不吃？\"李嬷嬷狞笑着，滚烫的粥水顺着老太监嘴角流下，烫出一片水泡。

    叶琛认出那是东宫福睿太监，曾经亲手将他抱上马背的人。

    叶琛右手一翻，三根细如牛毛的梅花针已夹在指间。崔明月见状，立刻按住他的手腕，摇头低语：\"公子，暴露不得。\"

    墙下，滚烫的粥水已经将福睿的嘴角烫得皮开肉绽。老太监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吞咽。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嬷嬷狞笑着揪住福睿花白的头发，\"给我用嘴吃下去！\"

    叶琛眼中寒光暴涨。他轻轻挣脱崔明月的手，手腕一抖，三根梅花针破空而出，在月光下几乎看不见轨迹。

    \"啊！\"李嬷嬷突然怪叫一声，滚烫的粥水溅在李嬷嬷脸上，瞬间烫起一片红疱。她哀嚎着捂住脸，倒退几步，手中的粥碗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留下几句狠话，就赶紧离开冷宫了。

    崔明月瞪大眼睛。她知道叶琛最近在研究暗器，却没想到能精准同时命中三人要穴。

    叶琛做了个手势，两人悄无声息地滑下墙头，借着阴影摸到偏院角落。

    \"公子这手''梅花映雪''越发精妙了。\"崔明月小声赞叹。

    叶琛没答话，快步走到福睿跟前。老太监已经意识模糊，却还在本能地抗拒那碗毒粥。叶琛小心地托起他的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倒出两粒药丸喂入他口中。

    \"暂时护住心脉。\"叶琛声音低沉，\"但这毒\"

    崔明月已经检查了其他东宫旧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公子，粥里都下了慢性毒药。小顺子说郑贵妃每天换着花样折磨他们。\"

    叶琛指尖微颤，他轻轻掀开一个老宫女的衣袖，只见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有些已经溃烂流脓。再查看另一人，脚底布满焦黑的烙铁痕迹。

    偏院大门突然传来开锁声。叶琛一把拉住崔明月，两人闪身躲到一口破缸后面。

    \"李嬷嬷？娘娘等着回话呢！\"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探头进来，看到院中情形愣住了，\"这这是\"

    叶琛指尖又扣上一枚梅花针，却被崔明月按住。只见她屈指一弹，一粒小石子击中远处铁链，发出\"铛\"的一声响。

    小太监吓得一哆嗦，灯笼差点脱手。他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看到地上滚落的粥碗和洒出的米粒，顿时脸色煞白：\"完了完了，差事办砸了\"

    趁他慌乱之际，叶琛二人已经翻墙而出。直到离开冷宫百余丈，崔明月才低声道：\"公子，为何不直接亮明身份？\"

    \"时机未到。\"叶琛脚步不停，\"郑贵妃敢如此明目张胆，必定有所依仗。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两人避开巡逻禁军，从一处废弃角楼翻出宫墙。城西的云裳阁还亮着灯，老周早已备好热水和干净衣物等候。

    \"公子，小顺子醒了。\"老周接过沾了夜露的外袍，\"一直在哭，说对不起福公公。\"

    叶琛洗了把脸，冰冷的水让他更加清醒：\"我去看看。\"

    厢房里，小顺子蜷缩在榻上，手腕脚踝都缠着白布。见叶琛进来，少年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躺着。\"叶琛在榻边坐下，\"告诉我，福公公最后可有说什么？\"

    小顺子眼泪嗒嗒往下掉：\"回公子，福爷爷前几日就说说他撑不住了。让我一定记住''玉匣''二字，说只有殿下知道在哪\"

    叶琛眸光一凝。玉匣？他继承的记忆里并没有这物件。

    \"郑贵妃这么折腾这些太子旧人，肯定是想知道什么？\"

    \"奴婢不知\"小顺子打了个寒颤，\"只听李嬷嬷说，娘娘嫌我们浪费米粮还说要给新人腾地方\"

    崔明月与叶琛交换了个眼神。所谓\"新人\"，恐怕是郑贵妃要安插的耳目。

    \"公子，当务之急是找个由头把人救出来。\"崔明月递上热茶，\"硬抢不是办法。\"

    突然问道：\"去让咱宫里的人打听打听皇上最近最关心什么？\"

    老周不假思索：\"南巡筹备。礼部已经忙了半月，听说陛下要效仿先帝巡幸江南的旧制。\"

    茶杯在叶琛手中一顿。他眼中精光一闪：\"先帝南巡时，东宫是不是留了一套完整的仪程记录？\"

    \"正是！\"崔明月眼睛一亮，\"当年福公公亲自参与编撰，东宫书房应该还存着底本。\"

    叶琛嘴角微扬，转向小顺子：\"你可知福公公平日最常去东宫哪个书房？\"

    小顺子努力回想：\"福爷爷常去去春晖堂西边的暖阁，说那里朝阳，晒书最宜。\"

    \"春晖堂暖阁\"叶琛闭目回忆东宫布局，突然睁眼，\"可是有紫檀书架、窗前摆着绿釉瓷墩的那间？\"

    \"公子怎知？\"小顺子惊讶道，\"那瓷墩还是殿下赏的，福爷爷最爱在那打盹\"

    叶琛与崔明月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继承的记忆里确实有这间书房的印象，但\"玉匣\"却毫无头绪。

    \"老周，备笔墨。\"叶琛起身走向书案，\"我要给皇上写封折子，就说金鳞卫查获前朝余孽密谋在南巡途中行刺，需调阅先帝南巡旧档比对可疑之处。\"

    崔明月会意：\"公子是想借查案之名，讨要东宫旧人协助？\"

    \"不止。\"叶琛蘸墨挥毫，\"我要奏请重建南巡仪仗司，专司筹备事宜。陛下最重孝道，以''遵循先帝旧制''为由，他必会应允。\"

    笔锋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叶琛边写边道：\"名单上懂仪制的旧人，正好充入仪仗司。至于其他人\"他笔尖一顿，\"就说需查问当年细节，暂调锦衣卫看管。\"

 第53章 玉匣

    老周忍不住赞叹：\"公子妙计！这般光明正大要人，郑贵妃就算咬碎银牙也阻拦不得。\"

    \"未必。\"叶琛吹干墨迹，\"郑贵妃能在后宫横行多年，靠的不只是圣宠。\"他转向崔明月，\"去查查，最近景仁宫和相府之间，有什么往来。\"

    崔明月领命而去。叶琛又详细询问小顺子东宫旧人的特长，将可用之才一一记下。窗外，天已蒙蒙亮。

    景仁宫偏殿，烛火通明。

    郑贵妃卸了钗环，一袭素白中衣倚在软榻上。她面前跪着的正是方才那个提灯小太监。

    \"你说李嬷嬷三人突然动弹不得？\"郑贵妃指尖轻叩案几。

    \"回娘娘，奴才进去时，嬷嬷就像中了邪，眼珠子能转却说不了话。\"小太监额头抵地，\"那粥粥都洒了\"

    郑贵妃突然笑了：\"有意思。去请邹相，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忙退下。不多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从侧门悄然而入。斗篷掀开，露出当朝宰相邹远道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

    \"娘娘深夜相召，所为何事？\"邹远道拱手，声音沙哑如磨砂。

    郑贵妃使了个眼色，宫女们立刻退下，只留心腹在门口守着。

    \"废太子的人出手了。\"郑贵妃眯起眼睛，\"用暗器伤了我让去喂福睿公公的嬷嬷，却又不露行迹。\"

    邹远道眉头一皱：\"发现了？\"

    \"迟早的事。\"郑贵妃把玩着腕上玉镯，\"那些贱奴撑不了多久，本宫担心的是他们万一说出什么。\"

    邹远道沉吟片刻：\"老臣已安排妥当，五皇子立储之事，三日后大朝会上便会提出。只要陛下病情稍有反复\"

    \"不够。\"郑贵妃突然压低声音，\"那个玉匣，还没找到？\"

    \"东宫翻了个底朝天，毫无踪迹。\"邹远道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除非在废太子党人的手里。\"

    郑贵妃猛地坐直：\"你可有怀疑的人\"

    \"这叶琛，太像废太子。\"邹远道声音几不可闻，\"老臣派人查过，叶琛出现的时间、地点，都与当年那场大火吻合。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郑贵妃一眼，\"他对东宫旧事知之甚详。\"

    郑贵妃指尖掐入掌心：\"若真如此，更留他不得！''那个人''准备好了吗？\"

    邹远道点头：\"三日后动手。正好趁南巡筹备最忙乱之时。\"

    \"好。\"郑贵妃眼中闪过狠毒，\"本宫倒要看看，是太子替身的本事大，还是先太子留下的秘密值钱！\"

    云裳阁密室内，叶琛正对着东宫图纸苦思冥想。

    \"春晖堂暖阁\"他手指顺着图纸移动，\"若有密室，应该在这面墙后。\"

    崔明月匆匆进来：\"公子，查到了。这半月来，邹远道以请安为名，五次夜入景仁宫。更奇怪的是\"她压低声音，\"每次都有个戴兜帽的人同行，禁军都不敢查问。\"

    叶琛眸光一凛：\"看来郑邹二人，所谋不小。\"

    \"还有一事。\"崔明月递上一张纸条，\"郑贵妃今早秘密召见了钦天监正。\"

    叶琛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天现异象，紫微偏移，当立新储。\"

    \"好一个''紫微偏移''！\"叶琛冷笑，\"这是要为五皇子造势了。\"

    他起身踱步，突然问道：\"小顺子可说过，郑贵妃折磨他们时，问过什么特别的话？\"

    崔明月回想道：\"说是总逼问''太子留下的东西''在哪还特别针对福公公，用烙铁烫他脚心\"

    叶琛猛地顿住脚步：\"脚心？\"他急速返回书案，重新审视东宫图纸，\"春晖堂暖阁瓷墩\"

    突然，他手指停在图纸某处：\"我知道了！玉匣不在书房，而在——\"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老周急促的敲门声：\"公子！宫里急召！皇上晕倒了！\"

    叶琛手中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老周额头沁出冷汗：\"刚传来的消息，陛下早上起来突然吐血昏迷，现在太医院所有人都去了宫内。\"

    叶琛眸光一凝。时机太巧了，他刚找到救东宫旧人的法子，皇帝就出事。这哪是病倒，分明是有人等不及了！

    \"备马，我即刻入宫。\"叶琛转向崔明月，\"你带人去春晖堂暖阁，把那个绿釉瓷墩挪开，下面地砖有暗格。\"

    崔明月眼睛一亮：\"玉匣？\"

    \"十有八九。\"叶琛系上披风，\"若找到，立刻送去给陈太医，就说是我寻来的''解毒方''。\"

    老周闻言大惊：\"公子是说陛下中毒了？\"

    \"九成把握。\"叶琛冷笑，\"郑贵妃昨日刚见过钦天监，今日皇上就''病倒''，接下来就该是''天象示警，当立新储''了。\"

    马蹄声急如骤雨。叶琛持令入宫时，大殿外已跪满了大臣。年幼的五皇子南宫琪一身杏黄蟒袍站在最前，脸上悲戚，眼中却闪着掩不住的喜色。

    \"叶大人来了。\"邹远道捋着灰白胡须，语带深意，\"陛下昏迷前还念叨着南巡之事呢。\"

    叶琛拱手行礼，目光扫过殿前众人：\"诸位大人，太医怎么说？\"

    \"陈太医说是急火攻心。\"五皇子小声抢着道，\"需要静养\"

    \"微臣略通医理，可否容我一观？\"叶琛不等回应，已大步迈向殿门。

    邹远道横跨一步拦住：\"叶大人，这不合规矩？\"

    \"下官奉旨协理南巡事宜。\"叶琛亮出令牌，\"若陛下有恙，南巡推迟，下官总得亲耳听听太医诊断，才好调整部署。\"

    僵持间，殿内传来虚弱的咳嗽声：\"让叶卿进来\"

    众人变色。叶琛快步进殿，只见老皇帝躺在龙榻上，面色灰败，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血渍。陈太医跪在榻边，额头贴地不敢抬头。

    \"臣参见陛下。\"

    叶琛来到龙榻前，指尖不着痕迹地搭上皇帝手腕，三指轻按寸关尺。脉象虚浮而数，舌苔薄白——这哪是什么急症，分明是虚不受补的症状！

    \"陈太医。\"叶琛不动声色，\"陛下近日用了什么补品？\"

 第54章 龙潭虎穴

    跪在地上的老太医身子一抖：\"回、回大人，陛下连用七日高丽参汤，是、是贵妃娘娘亲自熬的\"

    叶琛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果然如此！他现代医学院选修的中医课上讲过，体质虚弱者若大补过度，反而会气血逆行。

    \"陛下无碍。\"叶琛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殿内人听清，\"只是补得过猛，气血上涌。喝些陈皮山楂水疏导即可。\"

    皇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郑贵妃突然尖声道：\"胡说！陛下明明吐血昏迷，怎会只是小恙？叶琛，你莫非想谋害圣驾？\"

    \"娘娘言重了。\"叶琛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瓶，\"这是家传的''顺气丸''，取陈皮、山楂、茯苓等常见药材所制。若娘娘不放心，可让陈太医验看。\"

    陈太医颤抖着接过药丸，掰开一闻，眼睛突然瞪大：\"这这配方\"他猛地抬头看向叶琛，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如何？\"皇帝虚弱地问道。

    \"回陛下，此药确实对症。\"陈太医伏地叩首，\"老臣愚钝，竟未看出陛下是虚不受补\"

    郑贵妃脸色刷地变白。叶琛趁机道：\"陛下，参汤虽好，但连饮七日确实过猛。不知是哪位太医给娘娘出的方子？该当问责。\"

    皇帝眼中寒光一闪。老狐狸立刻听出弦外之音，郑贵妃为何突然殷勤送参汤？又为何坚持要连用七日？

    \"刘德全。\"皇帝声音突然冷厉，\"去查查近日景仁宫的药材出入。\"

    郑贵妃指尖掐进掌心，强笑道：\"陛下，臣妾也是一片好心\"

    \"爱妃有心了。\"皇帝拍拍她的手，眼神却冷得像冰，\"叶卿，南巡之事你多费心。朕乏了，都退下。\"

    叶琛知道火候已到，行礼退出。刚出殿门，就被邹远道拦住：\"叶大人好医术啊，连陈老太医都自愧不如。\"

    \"家学罢了。\"叶琛面不改色，\"下官祖上出过游方郎中。\"

    邹远道眯起三角眼：\"是么？老臣记得，先太子南宫博也曾精通医理\"

    空气瞬间凝固。叶琛心跳如鼓，面上却笑得云淡风轻：\"相爷说笑了。下官一介武夫，怎敢与先太子相提并论？\"

    正僵持着，崔明月匆匆赶来：\"大人！南巡仪仗司出了岔子，急需您定夺！\"

    叶琛顺势告辞。转过宫墙，崔明月立刻低声道：\"公子，冷宫那边加派了三倍守卫，我们的人靠近不得。\"

    \"无妨。\"叶琛从怀中取出一道盖着兵部印的公文，\"我刚从陛下那讨了手谕，调东宫旧人协助整理南巡仪程。你持此令去要人。\"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高明！光明正大要人，郑贵妃阻拦不得。\"

    \"未必。\"叶琛冷笑，\"老狐狸肯定留有后手。你带人去时，务必注意\"他附耳低语几句，崔明月连连点头。

    冷宫偏院外，崔明月一袭官服，身后跟着十名锦衣卫。

    \"奉旨提调东宫旧人。\"她亮出公文，\"即刻放行！\"

    守门的禁军统领王焕之验过印信，却为难道：\"大人恕罪，贵妃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

    \"王统领。\"崔明月突然压低声音，\"叶大人让我带句话''还记得春晖堂的绿釉瓷墩吗？''\"

    王焕之瞳孔骤缩。这暗号只有当年东宫心腹才懂！他立刻挺直腰板：\"末将这就开门！\"

    偏院门一开，腐臭味扑面而来。二十余名东宫旧人被铁链锁在院中，大多奄奄一息。小顺子蜷缩在角落，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化脓。

    \"全部带走。\"崔明月强忍怒气，\"叶大人要亲自问话。\"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哟，这不是崔大人吗？什么时候锦衣卫也管起宫人调配了？\"

    李公公带着一队金吾卫堵在门口：\"贵妃娘娘有令，这些贱奴涉嫌谋逆，谁也不能带走！\"

    崔明月冷笑：\"李公公，你是要抗旨？\"她唰地展开手谕，\"看清楚了，这上面盖的是陛下的印！\"

    李公公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尖笑：\"崔大人别急嘛。娘娘说了，要人可以，但得先让太医瞧瞧，免得把病气带出去。\"他一挥手，\"来啊，给这些贱奴''验身''！\"

    两名穿着太医服的人阴笑着上前，手中银针寒光闪闪。崔明月瞬间明白——这是要灭口！

    \"且慢！\"她厉声喝止，\"叶大人有令，所有人必须全须全尾地带回！\"

    \"这可由不得你。\"李公公一使眼色，金吾卫立刻围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墙头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本官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我的人！\"

    众人抬头，只见叶琛不知何时立在墙头，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高举一块蟠龙金牌，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御赐金牌在此，如朕亲临！\"叶琛声如雷霆，\"抗旨者，斩！\"

    满院人齐刷刷跪倒。李公公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那两名假太医转身就要跑，却被锦衣卫当场拿下。

    \"崔明月。\"叶琛跃下墙头，\"按名单点人，一个不少地带走。\"

    \"公子\"小顺子抓住叶琛衣角，\"福爷爷福爷爷他\"

    叶琛心头一紧：\"福公公怎么了？\"

    \"刚才他们说，今早被李嬷嬷带走了\"小顺子泪如雨下，\"说是说是贵妃娘娘要亲自''问话''\"

    叶琛眼中杀意暴涨。他一把揪起李公公的衣领：\"说！福睿在哪？\"

    李公公吓得尿了裤子：\"在、在景仁宫地窖娘娘说要问出''玉匣''的下落\"

    \"很好。\"叶琛松开手，声音冷得像冰，\"崔明月，你带人先回去。我去会会贵妃娘娘。\"

    \"公子不可！\"崔明月急道，\"景仁宫现在必是龙潭虎穴！\"

    叶琛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那就让郑贵妃尝尝这个。\"他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既然她喜欢用毒，本官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毒计''。\"

    景仁宫地窖内，福睿被铁链吊在半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老东西，再不说出玉匣下落，下一针就扎你眼珠子！\"郑贵妃手持银针，在烛火上慢慢烤热。

 第55章 安置宫人

    福睿虚弱地摇头：\"娘娘老奴真的不知\"

    \"不知？\"郑贵妃冷笑，\"南宫博那短命鬼最信任你，连东宫密道都告诉你，会不告诉你玉匣在哪？\"

    她正要下针，地窖门突然被撞开。李公公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娘娘！不好了！叶琛带着金牌闯宫，把那些贱奴都抢走了！\"

    \"废物！\"郑贵妃一针扎在李公公手上，\"本宫养你们何用！\"

    \"娘娘！前院走水了！\"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冲进地窖，脸上满是烟灰。

    郑贵妃手中银针一顿，柳眉倒竖：\"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哪来的火星子，把偏殿帘子点着了\"

    \"废物！都是废物！\"郑贵妃一甩袖子，\"李德全，去看着火势，别让那贱奴趁乱跑了！\"

    李公公捂着被扎伤的手，连滚带爬地出去了。郑贵妃转身继续逼问福睿：\"老东西，最后问你一次——\"

    \"娘娘是在找这个吗？\"

    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从地窖阴影处传来。郑贵妃骇然回头，只见叶琛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三步远，手中托着一个碧玉雕成的匣子。

    \"你！\"郑贵妃瞳孔骤缩，\"你怎么进来的？\"

    叶琛轻笑：\"东宫密道，福公公方才不是提过吗？\"他缓步向前，玉匣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绿光，\"娘娘折磨这些旧人，不就是为了它？\"

    郑贵妃呼吸急促起来，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把它给本宫！\"

    \"可以。\"叶琛突然将玉匣往地上一摔。

    \"不！\"郑贵妃尖叫着扑过去。

    玉匣应声碎裂，却空空如也。郑贵妃愣在原地，随即暴怒：\"你敢耍本宫？！\"

    叶琛已经趁机闪到福睿身旁，一剑斩断铁链。老人像破布娃娃般跌落，被他稳稳接住。

    \"福公公，坚持住。\"叶琛低声道，同时将一个药丸塞入老人口中。

    郑贵妃突然冷静下来，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叶琛，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她拍了拍手，\"来人！\"

    地窖门轰然洞开，八名持刀侍卫冲了进来。但下一秒，这些人突然脸色发青，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

    \"你\"郑贵妃脸色大变，\"你下毒？\"

    叶琛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不过是些辣椒粉混了蒙汗药。娘娘的人太心急了，闻着味就倒。\"

    \"不可能！\"郑贵妃厉声道，\"本宫明明让人在宫中撒了解药！\"

    \"所以下官用的是川蜀特产的''鬼见愁''。\"叶琛微笑，\"这种辣椒，越解药发作越快。\"

    郑贵妃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镶宝石的匕首抵住自己咽喉：\"你再敢上前一步，本宫就死在这里！陛下醒来发现爱妃惨死，你觉得会放过你？\"

    叶琛叹了口气：\"娘娘何必如此？\"他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扔过去，\"喝下去，毒自解。\"

    郑贵妃狐疑地盯着水囊：\"你会有这么好心？\"

    \"信不信由娘娘。\"叶琛抱起福睿转身就走，\"不过提醒一句，''鬼见愁''半个时辰不入解药，会让人七窍流血而亡。\"

    身后传来慌乱的拔塞子声。叶琛唇角微勾，什么鬼见愁，不过是普通泻药罢了。但郑贵妃做贼心虚，必定会信。

    \"叶琛！\"郑贵妃喝完水，声音又恢复了高傲，\"今日之事，本宫记下了。\"

    \"彼此彼此。\"叶琛头也不回，\"对了，那水囊里掺了''百日断肠散''，解药每月初一我会派人送来。娘娘若不想肠穿肚烂，最近就安分些。\"

    \"你！\"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拦。她不确定叶琛话的真假，但宁可信其有

    密道幽深曲折。叶琛抱着福睿疾行，老人轻得像个孩子。

    \"坚持住，马上到安全地方了。\"叶琛低声道，感觉怀中人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福睿突然抓住他的衣襟，浑浊的双眼泛起异样的光彩：\"殿下\"

    叶琛心头一震。这是福睿第一次当面认出他。

    \"老奴等到了\"福睿嘴角渗血，却带着笑，\"玉匣在殿下最爱的地方\"

    \"福伯别说话，留着气力——\"

    \"牡丹花下\"福睿的手突然垂下，再无声息。

    叶琛僵在原地。密道尽头透进的微光里，他紧紧抱住这个从小看护他的老人，喉头发哽。

    牡丹花下那是东宫后园，南宫博小时候偷偷埋\"宝藏\"的地方。七岁那年，他曾在最大那株牡丹下埋过一个铁盒

    \"公子！\"崔明月的声音从密道口传来，\"得手了吗？\"

    叶琛深吸一口气，抱起福睿的尸身：\"明月，准备棺木，要厚葬。\"

    云裳阁内，二十三名东宫旧人或坐或卧，空气中弥漫着金疮药的气味。小顺子正小心翼翼地给一个老嬷嬷换药，见叶琛进来，立刻要跪下行礼。

    \"都坐着。\"叶琛抬手制止，\"伤怎么样了？\"

    小顺子眼睛红红的：\"回公子，陈太医给的药好使，就是就是福爷爷他\"

    叶琛喉结动了动，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福伯的后事已安排妥当。这是他的遗物，你们留着做个念想。\"

    布包展开，里面是福睿常年挂在腰间的那枚铜钥匙。老嬷嬷们顿时哭成一片。

    \"公子大恩\"一个缺了门牙的老太监颤巍巍叩首，\"老奴们这条贱命\"

    \"别这么说。\"叶琛扶起老人，\"从今往后，你们分三处安置。\"他转向崔明月，\"名单拟好了吗？\"

    崔明月递上一张纸：\"按公子吩咐，擅长女红的去城南绣坊，懂药材的随陈太医学徒，其余的分散在咱们京郊各庄子。\"

    \"不够。\"叶琛摇头，\"郑贵妃耳目众多，这些人必须彻底消失。\"他指向名单上几个名字，\"刘婆子、赵公公，你们明日随商队去江南。老周已经打点好了。\"

    被点名的两人愣住了：\"公子是要赶我们走？\"

    \"是保你们的命。\"叶琛声音低沉，\"郑贵妃不会善罢甘休。离京越远，越安全。\"

    崔明月补充道：\"商队是去给南安王府送绸缎的，沿途有王府护卫，最稳妥不过。\"

 第56章 七色牡丹

    叶琛又从袖中取出几份身契：\"这是新造的身份文书。从今往后，你们与东宫再无瓜葛。\"

    老太监接过文书，老泪纵横。那上面写着\"良民\"二字，对于宫奴出身的人来说，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公子\"小顺子突然跪下，\"奴婢不走！奴婢要留下伺候公子！\"

    叶琛看着这个满身是伤却眼神倔强的少年，叹了口气：\"你留下可以，但要改头换面。\"

    \"奴婢愿意！\"

    \"那就这么定了。\"叶琛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真要\"

    走出屋的叶琛独自站在云裳阁顶楼，远眺皇宫方向。

    \"公子，安排妥当了。\"翌日，崔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叶琛房内，\"咱们的人一直盯着景仁宫，郑贵妃果然大发雷霆。\"

    叶琛点头：\"她越慌，破绽越多。\"他转身问道，\"小顺子怎么样了？\"

    \"陈太医说都是皮外伤，养半个月就好。\"崔明月犹豫了一下，\"那孩子一直念叨牡丹园的事\"

    叶琛眸光一凝：\"牡丹园？\"

    \"说是福公公生前常带他去东宫后园照料牡丹，有株''七色牡丹''最是稀奇\"

    七色牡丹！叶琛脑中如电光闪过。南宫博七岁那年，正是在那株七色牡丹下埋的铁盒！

    \"明月，东宫现在什么情况？\"

    \"重兵把守。\"崔明月压低声音，\"自从咱们救出人后，郑贵妃加派了三倍守卫，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叶琛指尖轻叩窗棂：\"那就让她自己请我进去。\"

    三日后早朝，叶琛一袭官服，手持玉笏出列：\"臣有本奏。\"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仍有些苍白：\"叶爱卿何事？\"

    \"启禀陛下，南巡仪程已拟妥大半，唯缺先帝当年巡幸江南时的详细记录。\"叶琛声音清朗，\"臣查知这些档案存于东宫春晖堂，请旨入内查阅。\"

    邹远道本想提出异议，没等开口，皇帝已经点头：\"准奏。着叶卿明日前往东宫查档。\"

    \"陛下！\"邹远道忍不住出声，\"东宫乃禁地\"

    \"爱卿多虑了。\"皇帝淡淡打断，\"叶卿是去办公务。再说，东宫闲置这么久，也该有人打理了。\"

    退朝时，郑贵妃的心腹宫女悄悄塞给叶琛一张纸条：\"娘娘请大人过目。\"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既往不咎，各退一步。\"

    叶琛轻笑，将纸条凑到宫灯上点燃。好一个\"既往不咎\"——福睿的命，那些东宫旧人的伤，就这么轻描淡写揭过？

    \"告诉娘娘。\"他对那宫女道，\"叶某记性太好，忘不了事。\"

    当夜，云裳阁密室内，叶琛正对着东宫图纸研究，小顺子在一旁奉茶。

    \"公子，您真要进东宫？\"少年忧心忡忡，\"那里现在全是郑贵妃的人\"

    \"正合我意。\"叶琛指着图纸上的一处，\"明日你随我去，认认那株七色牡丹。\"

    小顺子眼睛一亮：\"奴婢认得！福爷爷常说，那牡丹下埋着\"

    他突然捂住嘴。叶琛眯起眼睛：\"埋着什么？\"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小顺子慌乱摇头，\"福爷爷只说那下面有宝贝，是殿下小时候藏的\"

    叶琛心下了然。看来福睿连这孩子都没完全信任。正想再问，崔明月匆匆进来：\"公子，咱们派去盯景仁宫的人发现件怪事。\"

    \"说。\"

    \"每夜子时，都有个戴斗篷的人从侧门入宫，禁军见了他竟不敢盘查。\"

    叶琛指尖一顿：\"可看清样貌？\"

    \"没有。但\"崔明月压低声音，\"那人走路姿势奇特，像是左腿有旧伤。\"

    左腿有伤？叶琛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当年东宫大火那夜，有个黑衣人从火场跃出时，曾被横梁砸中左腿

    \"继续盯着，但别打草惊蛇。\"叶琛沉声道，\"另外，去查查朝中哪些武将左腿受过伤。\"

    崔明月领命而去。小顺子突然怯生生道：\"公子，奴婢想起一事那戴斗篷的人，会不会是''疤面将军''？\"

    \"疤面将军？\"叶琛挑眉。

    \"奴婢听李嬷嬷说过，郑贵妃有个娘家表哥，脸上有道疤，腿也瘸\"小顺子越说声音越小，\"说是说是专门帮娘娘处理''脏事''的\"

    叶琛眼中寒光乍现。若真如此，这人手上恐怕沾了不少东宫的血！

    \"小顺子，明日进宫后，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叶琛轻声道，\"咱们是去找东西，不是去报仇。\"

    少年重重点头，却没看见叶琛背在身后的手，已紧握成拳。

    报仇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相爷！急报！\"

    邹远道正在书房赏画，闻言头也不抬：\"何事惊慌？\"

    心腹师爷快步上前，递上一张字条：\"景仁宫刚传出的消息，叶琛明日要进东宫找东西，据说是玉匣。\"

    毛笔\"啪\"地折断在宣纸上，墨汁溅开如血。邹远道眼中寒光暴射：\"他怎会知道玉匣？\"

    \"据说是那老太监临死前透露的。\"师爷压低声音，\"更蹊跷的是，叶琛指名要去春晖堂和牡丹园\"

    邹远道猛地站起，案上茶盏翻倒。春晖堂！牡丹园！这两个地方连他都不清楚重要性，叶琛如何得知？除非

    \"备轿，即刻入宫！\"邹远道抓起官帽，\"另外，让''影卫''准备好。\"

    子时过半，叶琛正在云裳阁后院试剑，崔明月匆匆赶来：\"公子，出事了！东宫突然加派了禁军，说是发现可疑人影。\"

    剑尖在空中划出半道银弧，叶琛收势冷笑：\"邹远道动作倒快。\"

    \"不止如此。\"崔明月递上一封密信，\"刚收到的消息，邹相连夜入宫，现在还在皇上那没出来。\"

    叶琛展开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陛下咳血，疑药有异。\"

    手指一紧，信纸瞬间皱成一团。好个邹远道！这是要双管齐下，既阻他去东宫，又栽赃他谋害圣驾！

    \"公子，明日还按计划去东宫吗？\"

    \"去，当然去。\"叶琛眼中寒芒闪烁，\"不过得换种方式。\"

 第57章 废太子

    他附耳低语几句，崔明月先是诧异，继而露出钦佩之色：\"属下这就去安排。\"

    五更天，叶琛一袭官服来到东宫门前。果然，往日两名守卫变成了二十人，领队的还是禁军副统领赵戬，邹远道的得意门生。

    \"叶大人请留步。\"赵戬横刀拦住宫门，\"奉相爷令，东宫暂封，任何人不得入内。\"

    叶琛亮出圣旨：\"本官奉旨查档，赵统领是要抗旨？\"

    \"不敢。\"赵戬皮笑肉不笑，\"只是昨夜发现刺客踪迹，为保大人安全，需先搜查一番。请大人稍候。\"

    这一\"候\"就是半个时辰。眼看日头渐高，叶琛突然捂腹皱眉：\"本官突感不适，先去更衣。若搜查完毕，派人去值房寻我。\"

    赵戬不疑有他，拱手放行。叶琛拐过宫墙，立刻闪入一条隐蔽小径，这是福睿生前告诉他的东宫杂役通道。

    刚踏进荒废的牡丹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叶大人果然熟门熟路啊。\"

    叶琛心头一凛，转身只见一个疤面男子倚在廊柱旁，左腿微微弯曲。正是小顺子所说的\"疤面将军\"！

    \"阁下是？\"

    \"无名小卒罢了。\"疤脸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相爷让我问问叶大人，找玉匣做什么？\"

    叶琛暗中运气于掌：\"本官不知什么玉匣，只是来查南巡档案。\"

    \"是吗？\"疤脸人突然抽刀，\"那大人一定不介意我''护送''您查档了？\"

    刀光如雪劈面而来！叶琛侧身避过，袖中滑出一柄软剑。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疤脸人腿脚不便渐落下风，突然吹了声口哨。

    四周顿时冒出八个黑衣人！叶琛心知中计，正要突围，远处突然传来崔明月的高呼：\"叶大人！陛下急召！\"

    疤脸人动作一滞。叶琛趁机一剑挑飞他的面巾，下面赫然是一张被火烧毁的可怖面容！

    \"原来是你！\"叶琛瞳孔骤缩。这张脸他死都不会忘，正是当年屠杀东宫侍卫的凶手之一！

    疤脸人慌忙掩面，厉声道：\"拦住他！\"

    黑衣人一拥而上。叶琛且战且退，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跌入一个隐蔽地洞。落地后才发现，这竟是通往春晖堂的密道！

    皇宫大殿内气氛凝重。叶琛跪在殿中，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邹远道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叶卿。\"皇帝声音虚弱，\"邹相奏你私入东宫禁地，意图不轨，可有话说？\"

    叶琛不慌不忙：\"臣确实去了东宫，但为的是查证一事。\"

    叶琛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当年是有人构陷废太子勾结兵部，私调边军意图谋反！\"

    金銮殿上顿时一片哗然，皇帝抬手示意安静，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封信：\"呈上来。\"

    大太监刘德全小跑着取过信笺，皇帝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这这是\"

    \"此字并非出自废太子之笔。\"叶琛声音响彻大殿，\"而是有人刻意模仿！\"

    邹远道脸色骤变：\"叶大人此言差矣！当年笔迹经三司会审\"

    \"邹相莫急。\"叶琛从袖中又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废太子南宫博所有奏章副本，请陛下比对笔锋转折处的习惯。\"

    大太监刘德全急忙将竹简呈上。皇帝眯着眼比对，突然拍案：\"确实不同！太子写''军''字最后一笔向来上挑，这调兵手谕却是平收！\"

    郑贵妃在珠帘后猛地站起：\"陛下！叶琛这是\"

    \"娘娘别急。\"叶琛冷笑，又取出一叠纸张，\"这是臣从东宫密道所得，共二十三份，是郑贵妃身边的李公公平日习字的草稿，其中反复练习的，正是模仿太子笔迹！\"

    朝堂上一片哗然。一旁的李公公脸色煞白，指甲掐进掌心：\"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污蔑，请翰林院诸位大人一鉴便知。\"叶琛将证据递给最近的大学士，\"另外，臣还发现一事。\"

    \"李福明！\"叶琛突然一声暴喝，声震金銮殿。

    李公公浑身一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崔明月悄无声息地拦住了退路。

    叶琛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冷笑道：\"李公公，可认得这个？\"

    李公公定睛一看，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他三年前写给郑贵妃表兄郑枭的密信！

    \"这……这……\"李公公嘴唇哆嗦，冷汗涔涔。

    \"这封信，是你亲笔所写。\"叶琛声音冰冷，一字一顿，\"信中清清楚楚写着''殿下笔迹已仿得九分像，只待时机成熟，便可栽赃东宫谋逆。''\"

    满朝哗然！

    李公公双腿一软，直接瘫跪在地，颤声道：\"陛下！老奴冤枉啊！这信……这信定是叶琛伪造！\"

    \"伪造？\"叶琛嗤笑一声，转身对皇帝拱手道：\"陛下，李德全平日负责掌管内务府文书，他的笔迹，内务府存档的奏本、账册上比比皆是。只需取来比对，真假立判！\"

    皇帝面色阴沉，猛地一拍龙案：\"刘德全！即刻去内务府，取李德全经手的所有文书！\"

    李公公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如泥，自知自己这次算完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扑叶琛！

    \"叶琛！你去死！\"

    电光火石间，叶琛身形一闪，右手如铁钳般扣住李公公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

    \"啊——！\"李公公惨嚎一声，匕首当啷落地。

    叶琛冷笑：\"李福明，刺杀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李公公面如死灰，突然癫狂大笑：\"叶琛！你以为抓了咱家就能翻案？做梦！当年东宫大火，太子妃惨死，你以为……\"

    \"闭嘴！\"郑贵妃厉喝一声，猛地从珠帘后冲出，一巴掌扇在李公公脸上，\"你这狗奴才，竟敢谋害太子！\"

    李公公被这一巴掌打懵了，随即反应过来，眼中满是怨毒：\"娘娘……您这是要？\"

    郑贵妃脸色铁青，正要再打，皇帝却猛地站起身，怒喝道：\"够了！\"

    殿内瞬间寂静。

 第58章 金蝉脱壳

    皇帝冷冷扫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李公公身上：\"李福明，伪造太子笔迹，栽赃谋逆，刺杀朝廷命官，罪无可赦！\"

    \"拖出去\"

    \"压入大牢，威逼审讯！\"

    李公公浑身一颤，随即疯狂挣扎：\"陛下！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唔！\"

    他话未说完，就被人一记手刀劈晕，直接拖了出去。

    叶琛看着李公公被拖走的背影，眼中寒芒闪烁。

    这只是开始！

    郑贵妃脸色苍白，强自镇定道：\"陛下，这狗奴才竟敢污蔑臣妾，臣妾……\"

    皇帝抬手打断她的话，冷冷道：\"郑氏，李福明是你宫里的人，此事，你脱不了干系。\"

    郑贵妃浑身一颤，正要辩解，叶琛却突然开口：\"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

    \"说。\"

    叶琛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沉声道：\"这是从李福明房中搜出的密账，记录了他这些年来，收受贿赂、买卖官职、甚至……暗害朝中忠良的罪证！\"

    \"其中，就包括三年前，毒杀户部尚书周大人的记录！\"

    \"什么？！\"皇帝勃然大怒，\"周爱卿……竟是被人毒死的？\"

    叶琛点头：\"账册上写得清清楚楚——''周尚书碍事，赐鸩酒一杯，白银五千两封口。''\"

    皇帝怒极反笑：\"好！好一个李福明！\"

    \"来人！郑氏禁足景仁宫，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叶琛！\"皇帝看向叶琛，目光深沉，\"此案由你全权负责，一查到底！\"

    叶琛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臣，遵旨！\"心里说着：\"郑贵妃，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大牢深处，李福明蜷缩在潮湿的草堆上，手腕脚踝都戴着沉重的镣铐。月光从狭小的气窗透进来，照在他惨白的脸上。

    \"吃饭了。\"狱卒粗鲁地将一碗发馊的粥推了进来。

    李福明刚要伸手去接，突然瞳孔一缩，碗底赫然躺着一枚铜钱大小的黑色药丸！

    \"这是\"他浑身颤抖，知道这是郑贵妃派人送来的\"断肠散\"。

    一旦服下，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李福明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颤抖着手，将那碗粥推了回去，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大哥，求你了，这粥我不能喝……\"

    狱卒冷笑一声：\"不喝？你以为你能决定什么？不喝就饿着！\"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留下李福明一人，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李福明深知，这\"断肠散\"一旦服下，自己便再无生机。他环顾四周，这阴冷潮湿的天牢，自己这一辈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此处，他不禁悲从中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恨，恨自己贪财好色，利欲熏心，落得今日之下场。

    但更恨的，还是那郑贵妃，若不是她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他又怎会卷入这场皇权斗争的漩涡之中。

    就在他犹豫之际，牢房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李福明抬头，只见那狱卒已经倒地不起，脖子上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李公公，别来无恙啊。\"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景仁宫内，郑贵妃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连个老阉奴都杀不了！\"她厉声呵斥跪在地上的黑衣侍卫，\"叶琛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天牢？\"

    \"娘娘恕罪！\"侍卫额头抵地，\"叶琛派了锦衣卫日夜看守，我们的人刚动手就被发现了\"

    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那就执行第二个计划。\"她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枚玉佩，\"把这个交给提督赵大人，告诉他——\"

    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侍卫脸色大变：\"娘娘，这\"

    \"怎么？不敢？\"郑贵妃冷笑，\"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本宫手里。\"

    侍卫浑身一颤，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最终还是咬牙接过了玉佩：\"属下遵命。\"

    郑贵妃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侍卫退下。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眼中满是阴鸷。

    \"叶琛，你们以为本宫就这点手段吗？\"她自言自语道，\"本宫要让你们知道，这后宫，终究是本宫的地盘。\"

    此时，天牢中的李福明正惊恐地看着那黑衣人一步步逼近。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正是叶琛的心腹手下。

    \"李公公，叶大人有请。\"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李福明心知自己已是瓮中之鳖，但仍试图挣扎：\"叶大人？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抓我？\"

    黑衣人嗤笑一声：\"无冤无仇？李公公，你可知你手中握有多少人的把柄？

    这边的叶琛仔细翻阅供词，眉头突然一皱：\"这上面说，郑贵妃最近频繁召见九门提督赵焕？\"

    \"是，而且很奇怪，赵焕每次都是从后门进出\"

    叶琛猛地站起身：\"不好！郑贵妃要劫狱！\"

    子夜时分，一队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天牢。为首的正是九门提督赵焕！

    \"动作快点！\"赵焕低声命令，\"找到李福明就\"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阁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啊？\"叶琛带着数十名锦衣卫从暗处走出，似笑非笑地问道。一身黑衣人装扮的赵焕脸色大变

    \"拿下！\"

    赵焕见势不妙，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淬毒的短刀，厉声喝道：\"杀出去！\"

    他身后的黑衣人立即拔刀相向，与锦衣卫厮杀在一起。天牢狭窄的甬道内，刀光剑影交错，鲜血溅在斑驳的石墙上。

    叶琛冷笑一声，手腕一翻，三枚银针破空而出

    \"嗖！嗖！嗖！\"

    三名黑衣人应声倒地，咽喉处皆插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赵焕瞳孔一缩，知道今日难以脱身，突然从袖中掏出一颗黑色弹丸，猛地砸向地面！

    \"轰！\"

    浓烟瞬间弥漫整个天牢，刺鼻的硫磺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咳咳……拦住他！\"叶琛厉声喝道。

    崔明月身形一闪，双刀如蝶翼展开，直追赵焕而去。然而烟雾太浓，等视线恢复时，赵焕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几滴血迹。

 第59章 瓮中捉鳖

    \"追！\"叶琛冷声道，\"他受了伤，跑不远！\"

    \"废物！一群废物！\"

    景仁宫内，郑贵妃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娘娘息怒……\"贴身嬷嬷战战兢兢道，\"赵大人虽失手，但好歹没被抓到活口……\"

    \"没抓到活口？\"郑贵妃冷笑，\"那李福明呢？他若招出本宫，叶琛岂会善罢甘休？\"

    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狠毒：\"去，告诉邹相，本宫要见他！\"

    深夜，邹远道悄然入宫，从侧门进入景仁宫。

    \"娘娘深夜召见，有何要事？\"邹远道低声道，眼中精光闪烁。

    郑贵妃冷冷道：\"叶琛已经查到李福明头上，再这样下去，本宫迟早被他咬死！\"

    邹远道捋了捋胡须，阴森一笑：\"娘娘莫急，老臣已有对策。\"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郑贵妃：\"这是北境密探送来的消息，突厥可汗已答应出兵，只待我们这边信号一发，他们便南下攻边关！\"

    郑贵妃眼睛一亮：\"你是说……\"

    邹远道压低声音：\"叶琛不是仗着军功嚣张吗？若边关告急，陛下必派他出征。届时，我们在军中安排死士，让他有去无回！\"

    郑贵妃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好！就这么办！\"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本宫还要再送叶琛一份''大礼''。\"

    翌日清晨，叶琛正在书房翻阅李福明的供词，崔明月匆匆赶来：\"公子，刚收到密报，邹远道昨夜秘密入宫，去了景仁宫！\"

    叶琛眉头一皱：\"他们果然按捺不住了。\"

    他沉思片刻，突然问道：\"边关最近可有异动？\"

    崔明月一愣：\"暂时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北境探子回报，突厥近日频繁调动兵马，似乎在准备什么。\"

    叶琛冷笑：\"果然如此！邹远道这是想借刀杀人！\"

    他猛地站起身：\"传令下去，加强边关戒备，另外，派人盯紧邹远道的府邸，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邹远道府中，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相爷，一切安排妥当，只待叶琛离京，我们的人便会动手！\"

    邹远道满意地点点头：\"很好。\"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叶琛，你以为抓了李福明就能扳倒郑贵妃？呵……本相要让你知道，这朝堂，终究是本相说了算！\"

    窗外，一道黑影悄然退去，正是叶琛派出的密探！

    \"公子，邹远道果然在策划边关兵变！\"崔明月低声道，\"我们的人截获了他派往北境的密信！\"

    叶琛接过密信，快速扫了一眼，冷笑道：\"好一个邹远道，竟敢勾结外敌！\"

    他沉思片刻，突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他们想让我出征，那我就如他们所愿。\"

    崔明月一愣：\"公子真要离京？\"

    叶琛淡淡道：\"当然要离京，不过……\"

    他压低声音，在崔明月耳边说了几句。

    崔明月眼睛一亮：\"公子高明！\"

    景仁宫内，郑贵妃斜倚在软榻上，听着探子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叶琛果然中计了！\"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等他离京，本宫便让他在边关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叶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她和邹远道自投罗网！

    叶琛一身戎装立于校场，三千铁骑整装待发。皇帝亲赐践行酒，满朝文武皆来相送。

    \"叶爱卿此去边关，务必小心。\"皇帝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邹远道站在百官之首，捋须笑道：\"叶大人为国征战，实乃我朝栋梁。\"

    叶琛举杯一饮而尽，目光扫过邹远道身后几个面色阴鸷的将领，那都是邹远道安插的死士。

    \"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

    当夜，大军离京。城楼上，郑贵妃望着远去的火把长龙，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云裳阁地下密室，李福明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老周端着药碗进来，冷笑道：\"李公公，该喝药了。\"

    \"这这是什么？\"李福明惊恐地看着碗里漆黑的药汁。

    \"放心，死不了。\"老周捏住他的下巴强行灌下，\"公子说了，得留着你这条狗命作证。\"

    药汁入喉，李福明顿时浑身发软，连话都说不出来。老周满意地点头：\"这哑药能让你安分几日。\"

    突然，阁楼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是预警暗号！

    老周脸色一变，迅速熄灭烛火。透过密室气窗，他看见几个黑影翻墙而入，为首的赫然是邹远府上的侍卫统领！

    老周心中暗叫不好，公子交代的任务还未完成，绝不能让这些人坏了大事。他一把抓起铁链，将李福明拖进密室最深处的暗格中，又迅速掩上暗格的门，确保从外面看不出丝毫痕迹。

    几个黑影迅速逼近，推开密室大门。侍卫统领手持长剑，目光如炬：\"人呢？\"

    三十里外的官道上，叶琛突然抬手止住行军。

    \"大人，怎么了？\"副将疑惑道。

    叶琛嘴角微扬：\"本将忘了件要紧物事。\"他点了二十亲兵，\"你们随我回京取一趟，大军继续前行。\"

    崔明月会意，立即传令：\"全军听令，按计划行进！\"

    那几名邹远道安插的将领面面相觑，却不得不跟着大部队继续前进。

    云裳阁内，邹府的侍卫正在四处搜查。

    \"奇怪，明明探子说人藏在这里\"

    突然，四周火把大亮！叶琛带着锦衣卫从暗处涌出，将众人团团围住。

    \"深更半夜，诸位来本官府上找什么？\"叶琛把玩着手中短刀，似笑非笑地问。

    侍卫统领脸色大变：\"叶叶大人？您不是出征了吗？\"

    \"本将忘了带样东西。\"叶琛缓步逼近，\"现在，该你们交代了，是谁指使你们夜闯朝廷命官府邸？\"

    \"娘娘！不好了！\"宫女跌跌撞撞冲进寝宫，\"叶琛叶琛根本没离京！邹相派去的人都被抓了！\"

    郑贵妃手中玉梳\"啪\"地折断：\"什么？！\"

 第60章 贵妃入局

    郑贵妃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染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折断。她突然冷笑一声：\"好个叶琛，竟敢戏耍本宫！\"

    她猛地转身，从妆奁暗格取出一枚鎏金令牌：\"去，把这个交给九门提督赵焕，让他调集禁军，就说叶琛假传圣旨，意图谋反！\"

    宫女接过令牌，颤声道：\"娘娘，这\"

    \"还不快去！\"郑贵妃厉喝，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本宫倒要看看，是他叶琛的锦衣卫厉害，还是本宫的禁军更胜一筹！\"

    叶琛负手立于云裳阁庭院，\"大人，已经招了。\"崔明月递上供词，\"确实是贵妃派他们来劫李福明。\"

    叶琛扫了一眼，冷笑道：\"还不够。\"他蹲下身，盯着那统领的眼睛：\"想活命吗？\"

    统领惊恐地点头。

    \"那就替本官给郑贵妃带个话。\"叶琛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就说李福明已经招供，明日早朝，本官就要当众揭发她谋害太子一事。\"

    统领瞳孔骤缩：\"这这\"

    \"放心。\"叶琛拍拍他的肩，\"本官会''不小心''让你逃走的。\"

    景仁宫内，郑贵妃听完逃回来的统领汇报，脸色阴晴不定。

    \"娘娘，叶琛这是要置您于死地啊！\"心腹嬷嬷急道，\"不如我们\"

    \"慌什么？\"郑贵妃冷笑，\"叶琛以为本宫会坐以待毙？\"她转向那统领：\"叶琛现在何处？\"

    \"回娘娘，还在云裳阁，说明日早朝要\"

    \"备轿！\"郑贵妃突然起身，\"本宫要亲自去会会他！\"

    \"娘娘三思！\"嬷嬷急忙劝阻，\"这怕是陷阱\"

    \"本宫当然知道是陷阱。\"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但谁才是真正的猎人，还未可知呢！\"

    子时三刻，郑贵妃的凤辇悄然停在云裳阁后门。

    \"你们在外守着。\"郑贵妃吩咐随行侍卫，只带了两名贴身宫女进入。

    阁内烛火幽暗，叶琛独自坐在厅中品茶，见郑贵妃进来，故作惊讶：\"贵妃娘娘深夜造访，有失远迎。\"

    \"叶大人好雅兴。\"郑贵妃冷笑，\"明日就要弹劾本宫了，今夜还有心情喝茶？\"

    叶琛不慌不忙地斟了杯茶推过去：\"娘娘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慢慢聊？\"

    郑贵妃看都不看那茶杯：\"少废话！李福明在哪？\"

    \"娘娘何必着急？\"叶琛轻笑，\"不如先说说，当年您是如何构陷太子谋反的？\"

    \"放肆！\"郑贵妃猛地拍案，\"叶琛，你当真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她突然提高声音：\"来人！\"

    数十名禁军破门而入，将叶琛团团围住。九门提督赵焕持刀上前：\"叶大人，奉贵妃娘娘懿旨，你涉嫌谋反，请跟我们走一趟。\"

    叶琛面不改色：\"赵大人好大的胆子，没有圣旨就敢拿朝廷命官？\"

    \"本宫就是懿旨！\"郑贵妃厉声道，\"给本宫拿下！\"

    就在禁军要动手之际，叶琛忽然轻笑一声：\"娘娘好大的阵仗。\"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四周禁军，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过，娘娘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何我敢深夜约您至此吗？\"

    郑贵妃心中一凛，但面上仍强作镇定：\"哼，本宫倒要听听，你有何说辞。\"

    叶琛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轻放在桌上：\"娘娘先看看这个。\"

    郑贵妃疑惑地拿起密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信中内容，竟是她与朝中几位重臣勾结的证据。

    \"你……你从哪里得到这封信的？\"郑贵妃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叶琛。

    叶琛悠然自得地坐回原位，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娘娘不必管我从何处得来，只需知道，这封信若落入皇上手中，娘娘的下场，可想而知。\"

    郑贵妃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仍强作镇定：\"叶琛，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本宫？本宫在宫中多年，岂是你能撼动的！\"

    叶琛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怜悯：\"娘娘，您错了。这宫中，没有永远的胜者，只有永远的利益。您以为您投靠的那些人，真的会对您忠心耿耿吗？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只会第一个弃您而去。\"

    郑贵妃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却仍强撑着不愿示弱。叶琛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缓缓站起身。

    \"赵大人。\"叶琛转向九门提督，\"您确定要趟这浑水？您可知道，私自调兵包围朝廷命官府邸，是何等大罪？\"

    赵焕面色一变，握刀的手微微发抖。他虽是郑贵妃一派，但也知道今夜之事若传出去，自己难逃一死。

    \"赵焕！\"郑贵妃厉喝，\"别听他胡言乱语！拿下他，本宫保你荣华富贵！\"

    叶琛轻笑一声，又从袖中取出另一封信：\"赵大人，不如看看这个？这是您去年收受边关将领贿赂的证据，数额不小啊。\"

    赵焕脸色大变，额头渗出冷汗：\"叶大人，这这\"

    \"赵大人不必惊慌。\"叶琛温和地说，\"只要您现在带人退出云裳阁，今夜之事我权当没发生过。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郑贵妃，\"明日早朝，这些证据就会呈到御前。\"

    赵焕犹豫片刻，终于咬牙挥手：\"撤！\"

    \"赵焕！你敢！\"郑贵妃怒不可遏。

    \"娘娘恕罪！\"赵焕低声道，\"末将末将也是迫不得已！\"说完，带着禁军迅速退出了云裳阁。

    厅内顿时只剩下叶琛、郑贵妃和她的两名宫女。郑贵妃脸色阴晴不定，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叶琛精心设计的陷阱。

    \"娘娘现在愿意坐下来谈谈了吗？\"叶琛重新斟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郑贵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缓缓坐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叶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简单，我要当年构陷太子的全部证据，以及邹相与突厥勾结的密函。\"

    \"你疯了！\"郑贵妃失声道，\"邹相权倾朝野，你拿什么和他斗？\"

    \"这就不劳娘娘费心了。\"叶琛淡淡道，\"娘娘只需考虑，是与我合作，还是等着明日这些证据呈到皇上面前。\"

 第61章 平衡之术

    郑贵妃死死盯着叶琛，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你为何对太子之事如此执着？莫非你是太子旧部？\"

    叶琛笑而不答，只是从怀中又取出一物，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博\"字。

    郑贵妃看到玉佩，瞳孔骤然收缩：\"这这是太子的贴身玉佩！你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叶琛收起玉佩，\"重要的是，娘娘现在该做选择了。\"

    郑贵妃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好，本宫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这些证据永远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

    \"娘娘放心。\"叶琛微笑，\"只要您信守承诺，我自然也会守口如瓶。不过\"他话锋一转，\"若娘娘日后再有异动，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郑贵妃冷哼一声：\"叶琛，你别得意太早。这宫中风云变幻，今日你占了上风，明日或许就\"

    \"那就拭目以待。\"叶琛打断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候不早，娘娘该回宫了。记住，三日之内，我要看到那些证据。\"

    郑贵妃起身，深深看了叶琛一眼，转身离去。她的背影依然高傲，但脚步却略显凌乱。

    待郑贵妃走后，崔明月从暗处走出：\"大人，她会守信吗？\"

    叶琛望着郑贵妃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她别无选择。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她。明月，派人盯紧景仁宫的一举一动。\"

    \"是。\"崔明月领命，又犹豫道，\"大人，您为何不直接揭发她？以我们手中的证据，足以\"

    \"还不到时候。\"叶琛摇头，\"郑贵妃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邹远道。留着她，对我们更有用。\"

    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轮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个曾属于\"南宫博\"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复仇的战场。

    \"邹远道，郑贵妃\"叶琛低声自语，\"你们欠下的债，我会帮南宫博一笔一笔讨回来。\"

    夜风拂过，吹动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那个已经逝去的太子，又回到了这座皇城。

    郑贵妃的轿辇刚离开云裳阁不远，她便猛地扯开轿帘，对心腹宫女低声道：\"去告诉邹相，本宫有要事相商，老地方见。\"

    宫女领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郑贵妃靠在轿内软垫上，指尖不停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子。叶琛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让她如芒在背。\"他到底知道多少？\"郑贵妃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轿子转过御花园偏僻处，郑贵妃突然叫停：\"本宫想走走，你们在此等候。\"

    月色朦胧，郑贵妃独自走向假山后的凉亭。一个黑影早已等候多时。

    \"娘娘深夜相召，所为何事？\"邹远道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不耐。

    郑贵妃冷笑：\"相爷好大的架子！本宫差点被叶琛逼上绝路，你倒坐得住？\"

    \"叶琛？\"邹远道眉头一皱，\"他做了什么？\"

    郑贵妃将云裳阁之事简略道来，却隐去了密信的具体内容。\"他手上有我们往来的证据，还索要当年构陷太子的证物。相爷，这事若捅到皇上那\"

    邹远道眼中寒光一闪：\"娘娘是在威胁老夫？\"

    \"本宫是在提醒你！\"郑贵妃压低声音，\"叶琛不简单，他连你收受突厥贿赂的事都知道。\"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入邹远道心口。他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攥紧，面上却不露分毫：\"娘娘多虑了。叶琛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有证据早就呈给皇上了。\"

    \"是吗？\"郑贵妃从袖中抽出一页纸，\"这是他给我的清单，上面连当年本宫送给突厥可汗的礼单都记得一清二楚。相爷觉得，这也是虚张声势？\"

    邹远道接过纸条，借着月光细看，脸色渐渐阴沉。清单上所列，确实都是致命把柄。

    \"他给了你几天期限？\"

    \"三日。\"郑贵妃盯着邹远道的表情变化，\"相爷打算如何应对？\"

    邹远道将纸条揉碎，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他想要证据，那就给他——送他上路时一起烧给他。\"

    郑贵妃心头一跳：\"你要杀他？他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红人？\"邹远道嗤笑一声，\"娘娘别忘了，在这大晟朝，能让一个人红的是老夫，能让一个人死的也是老夫。\"

    他说完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脚步：\"对了，娘娘最好管住自己的嘴。若老夫倒了，下一个就是娘娘您。\"

    看着邹远道离去的背影，郑贵妃气得浑身发抖。她早知邹远道心狠手辣，却没想到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老狐狸\"郑贵妃咬牙切齿，\"你以为本宫会坐以待毙？\"

    她快步回到轿中，对另一名心腹宫女道：\"去告诉静安师太，把东西准备好，随时可能要用。\"

    云裳阁内，叶琛正与崔明月查看刚送来的密报。

    \"大人，刚收到消息，郑贵妃回宫途中秘密会见了邹相。\"崔明月递上一张纸条，\"地点在御花园西北角的假山后。\"

    叶琛嘴角微扬：\"果然沉不住气了。\"他手指轻叩桌面，\"可有人听到他们谈了什么？\"

    崔明月摇头：\"咱们的人不敢靠太近。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有个在御花园当值的小太监说看到两人争执，后来那小太监就失踪了。\"

    \"灭口？\"叶琛眼神一冷，\"邹远道还是这么心狠手辣。\"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兵法》，从夹层中抽出几张泛黄的纸：\"明月，你看看这个。\"

    崔明月接过一看，大惊失色：\"这是当年太子案的原始供词？大人从何处得来？\"

    \"李福明临死前交给我的。\"叶琛眼神幽深，\"他当年亲眼目睹了郑贵妃派人潜入东宫放置''谋反证据''的全过程。\"

    崔明月仔细阅读供词，越看越是心惊：\"上面说郑贵妃不仅构陷太子，还还毒杀了先皇后？\"

    叶琛没有回答，只是无意识地用左手拇指摩挲右手掌心，这是南宫博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大人\"崔明月欲言又止。

 第62章 证据争夺战

    叶琛这才察觉失态，迅速放下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崔明月低头掩饰眼中的疑虑，\"属下只是在想，郑贵妃真会交出证据吗？\"

    \"她当然不会全交。\"叶琛冷笑，\"但只要我们拿到一部分，就足够做文章了。\"

    他走到窗前，望着皇宫方向：\"邹远道现在一定在盘算如何除掉我。正好，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大人！\"崔明月惊呼，\"这太危险了！\"

    叶琛转身，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放心，我自有安排。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我要''不小心''让这份名单落到邹相门生手中。\"

    他递给崔明月一张纸，上面列着部分证据清单，却故意漏掉了最关键几项。

    崔明月恍然大悟：\"大人是要\"

    \"二虎竞食。\"叶琛眼中精光闪烁，\"我倒要看看，当邹远道发现郑贵妃瞒着他这么多事时，会作何反应。\"

    景仁宫内，郑贵妃正在寝殿暗格前徘徊。

    \"娘娘，真要交出那些东西吗？\"心腹嬷嬷忧心忡忡。

    郑贵妃冷笑：\"交？当然要交。不过\"她从暗格中取出一叠信件，精心挑选了几份无关紧要的，\"把这些抄录一份给叶琛。至于其他的\"

    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精致的胭脂盒，按下隐藏机关。盒底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枚小巧的钥匙。

    \"这把钥匙能打开静安庵佛龛下的暗格，那里放着本宫与突厥来往的真正密函。\"郑贵妃将钥匙交给嬷嬷，\"你亲自送去给静安师太，告诉她，除了本宫手谕，任何人来取都不得交出。\"

    嬷嬷刚领命离去，一名宫女慌张跑来：\"娘娘，不好了！九门提督赵焕被锦衣卫带走了！\"

    \"什么？\"郑贵妃手中茶盏落地，摔得粉碎。

    \"说是说是查出了他私通外敌的证据。\"宫女声音发抖，\"锦衣卫从他府上搜出了与突厥往来的书信。\"

    郑贵妃脸色煞白。赵焕知道的太多了，若他招供

    \"备轿！\"她猛地站起，\"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已经子时了，皇上早就歇下了\"

    郑贵妃这才想起时辰，颓然坐回椅中。她突然意识到，叶琛这一手不仅针对赵焕，更是在警告她，他能随时拿下她的人。

    \"好个叶琛\"郑贵妃指甲掐入掌心，\"这是逼本宫与他联手对付邹远道啊。\"

    她沉思片刻，突然对宫女道：\"去，把本宫那支金凤钗取来，明日一早送去给叶大人，就说本宫答应他的条件。\"

    宫女不解：\"娘娘，那金凤钗不是您最心爱的\"

    \"照做就是！\"郑贵妃厉声道。待宫女退下，她低声自语：\"叶琛，既然你要玩火，本宫就给你添把柴。看是你先烧死邹远道，还是先引火烧身！\"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整个皇宫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寅时三刻，静安庵外竹林沙沙作响。

    十余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为首之人做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分散开来，直扑后院禅房。

    \"搜！一定要找到那个佛龛！\"领头人压低声音道，正是邹远道的心腹，兵部右侍郎朱衡。

    忽然，一声清脆的铃响划破夜空。

    \"有埋伏！\"朱衡刚喊出口，数支弩箭已从暗处射来，两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保护大人！\"黑衣人们迅速围成一圈，刀光出鞘。

    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年约六旬的尼姑缓步走出，手中佛珠轻转：\"阿弥陀佛，深夜擅闯佛门净地，诸位施主好大的胆子。\"

    朱衡冷笑：\"静安师太，交出郑贵妃存放在此的东西，饶你不死。\"

    静安师太面不改色：\"贫尼不知施主所言何物。\"

    \"装糊涂？\"朱衡一挥手，\"给我搜！\"

    黑衣人刚要动作，四周突然亮起火把，二十余名身着劲装的女子从暗处现身，将朱衡等人团团围住，正是郑贵妃秘密培养的\"凤翎卫\"。

    \"杜大人，\"静安师太叹息，\"娘娘早有预料，命贫尼转告您：''相爷若执意如此，休怪本宫翻脸无情''。\"

    朱衡脸色铁青，咬牙道：\"动手！\"

    刀光剑影中，凤翎卫虽人数占优，但朱衡带来的都是邹相府上豢养的死士，一时竟斗得旗鼓相当。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庵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金鳞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朱衡闻言大惊：\"撤！\"

    但为时已晚，数十名金鳞卫已堵住所有出口，崔明月手持绣春刀立于院墙之上，冷声道：\"一个都别放走！\"

    \"大人，静安庵那边得手了。\"

    叶琛正在书房研究皇宫布局图，闻言抬头：\"东西拿到了？\"

    崔明月递上一个锦囊：\"佛龛下的密函在此。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朱衡带走了一部分。\"

    叶琛不慌不忙地打开锦囊，取出几封信件浏览，嘴角微扬：\"无妨，我本就想让他带走些东西。\"

    崔明月不解：\"大人，这可都是郑贵妃勾结突厥的铁证啊！\"

    \"铁证？\"叶琛轻笑，抽出其中一封信递给崔明月，\"你再仔细看看。\"

    崔明月接过信，借着烛光细看，突然瞪大眼睛：\"这字迹不对！郑贵妃的字我见过，这笔迹虽像，但起笔处少了她的习惯性回锋。\"

    \"聪明。\"叶琛赞许地点头，\"真的我早已调包，朱衡带走的不过是临摹品。但足以让邹远道对郑贵妃起杀心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邹远道生性多疑，看到这些''证据''，定会认为郑贵妃背着他与突厥另有勾当。到时候\"

    崔明月恍然大悟：\"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不错。\"叶琛转身，忽然皱眉，\"你怎么知道郑贵妃的字迹特征？\"

    崔明月神色一僵，随即掩饰道：\"属下属下之前查案时见过贵妃的手谕。\"

    叶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他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掌心，这个南宫博的习惯动作再次出现。

 第63章 陷阱

    崔明月目光微闪，突然道：\"大人，静安庵有条密道直通城外，若非您提前告知，我们根本堵不住朱衡。您是怎么知道这条密道的？据属下所知，这密道连锦衣卫卷宗都无记载。\"

    书房内空气骤然凝固。

    叶琛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李福明临死前告诉我的。他在东宫当差二十年，知道不少秘密。\"

    崔明月低头：\"原来如此。\"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尴尬。

    \"大人！\"一名金鳞卫慌张闯入，\"景仁宫来人，说郑贵妃请您即刻入宫，有要事相商！\"

    叶琛与崔明月对视一眼：\"看来，我们的贵妃娘娘坐不住了。\"

    景仁宫偏殿，郑贵妃一改往日华贵装扮，只着素衣，发间也无半点珠翠。

    \"叶大人好手段。\"郑贵妃冷笑，\"一边逼本宫交出证据，一边向邹远道通风报信。怎么，非要置本宫于死地不可？\"

    叶琛从容不迫地抿了口茶：\"娘娘此言差矣。若非下官派人及时赶到，静安庵的证据早落入邹相手中了。\"

    \"呵，\"郑贵妃凤目微眯，\"那你为何放走朱衡？别告诉本宫，锦衣卫留不住几个家奴！\"

    叶琛放下茶盏，直视郑贵妃：\"娘娘聪明。不错，我故意放他走，因为\"他压低声音，\"我要邹远道相信，您已背叛了他。\"

    郑贵妃瞳孔骤缩：\"你！\"

    \"娘娘息怒。\"叶琛微笑，\"您想想，邹远道若认定您另有所图，会如何应对？\"

    郑贵妃沉思片刻，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他会对本宫下手。\"

    \"不错。\"叶琛点头，\"而那时，娘娘除了与下官合作，别无选择。\"

    郑贵妃猛地站起，又缓缓坐下，脸上怒容渐渐转为冷笑：\"叶琛啊叶琛，本宫今日才算真正看清你。\"她纤长的手指轻叩桌面，\"说，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叶琛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我要这些人的罪证。他们都是邹远道的党羽，掌握六部要职。\"

    郑贵妃扫了一眼名单，嗤笑道：\"胃口不小。这些人若倒了，邹远道等于断去双臂。不过\"她抬眼直视叶琛，\"本宫凭什么帮你？\"

    叶琛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就凭这个。\"

    郑贵妃展开信笺，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大变：\"这这不可能！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已\"

    \"都已被灭口？\"叶琛接话，\"可惜百密一疏，还是有人留下了证据。娘娘，您当年毒杀先皇后时用的''醉仙散''，是从西域商人手中所得？\"

    郑贵妃手指微微发抖，信纸飘落在地。

    \"你你到底是谁？\"她声音发颤，\"这件事除了邹远道，没人知道！\"

    叶琛弯腰拾起信纸，轻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若这消息传到皇上耳中，即便您贵为贵妃，也难逃一死。\"

    殿内死一般寂静。

    良久，郑贵妃颓然道：\"你要的罪证，我会给你。\"她顿了顿，\"但你必须保证，这些事永远不见天日。\"

    \"成交。\"叶琛拱手，\"不过下官还有个条件。\"

    \"讲。\"

    \"我要自由出入景仁宫的权限。\"叶琛目光炯炯，\"有些事，需要亲自查证。\"

    郑贵妃犹豫片刻，终于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凭此物可通行无阻。但若让本宫发现你有二心\"

    \"娘娘放心。\"叶琛接过玉佩，\"我们的敌人都是邹远道，不是吗？\"

    他行礼告退，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崔明月在宫门外等候多时，见叶琛出来，连忙迎上：\"大人，如何？\"

    叶琛将玉佩递给她看：\"成了。郑贵妃已入彀中。\"

    崔明月大喜：\"那我们接下来\"

    \"不急。\"叶琛望向远处的宰相府方向，\"先让邹远道和郑贵妃狗咬狗。你派人盯紧宰相府，尤其是\"

    他突然停住，目光锁定在街角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身上。那小贩看似寻常，但腰间挂着的香囊却绣着特殊的金线纹样，邹府暗探的标志。

    \"尤其是注意他们派往宫中的眼线。\"叶琛压低声音，\"邹远道很快就会有动作。\"

    崔明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异常：\"大人眼力真好，这么远都能看清。\"

    叶琛心头一凛。确实，那香囊纹样细小，常人根本看不清。这是南宫博自幼习武练就的眼力，他一时大意竟忘了掩饰。

    \"走。\"他迅速转移话题，\"回衙门部署下一步。\"

    两人刚走出几步，一队禁军突然拦在面前。

    \"叶大人，\"领头的禁军统领抱拳，\"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宫见驾！\"

    崔明月脸色顿变：\"大人，这\"

    叶琛却似早有预料，从容道：\"有劳带路。\"

    转身瞬间，他低声对崔明月道：\"去告诉林太医，按计划行事。\"

    崔明月会意，迅速离去。

    叶琛随禁军走向深宫，心中暗忖：\"邹远道，你终于忍不住要亲自出手了吗？\"

    宫墙高耸，朝阳初升，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那个曾在这宫中生活了二十年的太子，终于要堂堂正正地回来了。

    皇帝寝宫内药香弥漫，龙榻上的皇帝面色蜡黄，不时咳嗽几声。邹远道立于榻左，郑贵妃陪侍在右，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叶琛刚踏入殿门，就感受到两道锐利的目光，邹远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郑贵妃则带着几分审视和疑惑？

    \"臣叶琛，叩见皇上。\"叶琛恭敬行礼，眼角余光却将殿内情形尽收眼底。六名带刀侍卫分立两侧，殿门不知何时已悄然关闭。

    \"爱卿平身。\"皇帝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深夜召你入宫，可知为何？\"

    叶琛刚要回答，邹远道突然上前一步：\"陛下，老臣有本奏！\"他从袖中抽出一叠文书，\"叶琛勾结边关守将赵元朗，密谋造反，证据确凿！\"

    郑贵妃适时递上一杯参茶：\"陛下，此事关系重大，相爷也是为国担忧啊。\"

 第64章 困兽犹斗

    叶琛心头一凛。好个郑贵妃，白日在景仁宫还与他密谋合作，转眼就倒向邹远道。但他面上不露分毫，反而露出惊讶神色：\"邹相此言从何说起？赵将军乃边关栋梁，岂会\"

    \"住口！\"邹远道厉声打断，将文书呈给皇帝，\"陛下请看，这是从赵元朗府中搜出的密信，上面明确提到与叶琛共谋大事！还有边关调兵的印信，皆与叶琛手笔吻合！\"

    皇帝翻阅文书，眉头越皱越紧。叶琛不用看也知道，那些\"证据\"必定伪造得天衣无缝。邹远道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叶爱卿，\"皇帝抬眼，目光复杂，\"你有何话说？\"

    叶琛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陛下明鉴，若臣真要谋反，会蠢到在文书上留下自己的印信吗？\"他转向邹远道，\"邹相，伪造边关印信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您确定这些是真的？\"

    邹远道冷笑：\"叶大人还想狡辩？来人，带证物！\"

    殿门开启，两名侍卫押着个五花大绑的将领进来。那人满脸血污，却仍挺直腰杆，正是边关副将周毅。

    \"周将军？\"叶琛确实吃了一惊。周毅是赵元朗心腹，怎会落入邹远道之手？

    \"陛下，\"周毅重重跪地，声音嘶哑，\"末将冤枉啊！赵将军从未\"

    \"闭嘴！\"邹远道厉喝，\"陛下，此人已招供，赵元朗与叶琛约定下月十五起兵，里应外合！\"

    叶琛注意到周毅手腕上有烙铁痕迹，显然受过酷刑。他无意识地攥紧右手，这是南宫博愤怒时的习惯动作。

    郑贵妃突然眯起眼睛。这个小动作，她太熟悉了那个少年太子被冤枉时，也是这样攥紧右手

    \"叶大人，\"郑贵妃声音轻柔却带着试探，\"本宫看你似乎很紧张？\"

    叶琛猛然警醒，松开手掌：\"贵妃娘娘说笑了。臣只是奇怪，边关将领无诏不得入京，周将军如何出现在此？莫非\"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邹远道，\"有人私自调兵？\"

    邹远道脸色微变，随即冷笑：\"叶琛，你休要转移话题！陛下，老臣请求立即将叶琛收押，严加审讯！\"

    皇帝咳嗽几声，没有立即回应。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叶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皇帝对他这个\"宠臣\"的信任到底有多深。

    \"叶爱卿，\"皇帝终于开口，声音虚弱却清晰，\"你可有自辩之词？\"

    机会来了！叶琛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陛下，臣确有证据证明清白。此信是赵将军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请陛下过目。\"

    郑贵妃突然起身：\"陛下龙体欠安，不如由臣妾\"

    \"不必。\"皇帝抬手制止，亲自接过信件。随着阅读，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竟气得浑身发抖：\"好大的胆子！\"

    邹远道大惊：\"陛下，这是\"

    \"你自己看！\"皇帝将信狠狠掷在地上。

    邹远道捡起信，只看了一眼就面如死灰。信中详细记录了他与突厥使节的秘密会面，包括承诺割让三座边城的对话，甚至还有他亲笔签名的密约副本！

    \"这这是伪造的！\"邹远道声音发颤，\"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这是叶琛精心布置的杀招。那封密信确实是他伪造的，但邹远道勾结突厥却是事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能让老狐狸自乱阵脚。

    皇帝剧烈咳嗽起来，郑贵妃连忙上前搀扶，却被推开。\"邹远道！\"皇帝声音嘶哑，\"朕待你不薄，你竟敢\"

    邹远道捧着那封密信，手指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如何倒下。

    突然，邹远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陛下！老臣老臣有罪啊！\"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老臣早该想到，赵元朗那贼子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叶琛心头一凛。不好，这老狐狸要反咬！

    \"邹相此言何意？\"皇帝眯起眼睛，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邹远道抬起头，老泪纵横：\"陛下明鉴，老臣半月前就收到密报，说赵元朗私通突厥。老臣为查实此事，假意与突厥使节会面，果然拿到了这份密约！\"他指着信纸，声音颤抖，

    \"老臣本想收集更多证据再禀报陛下，没想到没想到赵元朗竟恶人先告状，勾结叶琛反咬老臣一口！\"

    叶琛差点气笑出声。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了得！

    \"荒谬！\"叶琛厉声喝道，\"邹相莫非忘了，这信上可有您的亲笔签名！\"

    邹远道不慌不忙，又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陛下，老臣这里有赵元朗历年奏折的笔迹对照。您看这签名，分明是模仿老臣笔迹！\"他转向叶琛，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叶大人如此急着为赵元朗开脱，莫非你也是同谋？\"

    叶琛暗自咬牙。邹远道果然早有准备，连笔迹对照都随身携带。这是要置赵元朗于死地啊！

    郑贵妃突然轻咳一声：\"陛下，臣妾觉得此事蹊跷。不如先将赵将军召回京都对质？\"

    叶琛心头警铃大作。郑贵妃表面帮腔，实则包藏祸心，赵元朗若离开边关，突厥必定趁机入侵，到时候邹远道更可把罪责全推到赵元朗身上！

    \"陛下不可！\"叶琛急声道，\"边关不可一日无将，若赵将军离任\"

    \"叶爱卿多虑了。\"皇帝突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朕自有安排。\"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来人，传朕口谕：边关守将赵元朗即刻卸职回京，由副将周毅暂代军务。邹远道、叶琛禁足府中，等候三司会审！\"

    叶琛如坠冰窟。周毅？那不是刚刚被邹远道构陷的将领吗？皇帝这是不信他？

    邹远道却面露喜色，连连叩首：\"陛下圣明！老臣甘愿受审，以证清白！\"

    叶琛看向皇帝，却发现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他读不懂的复杂神色。那眼神仿佛在说配合朕演这出戏？

    \"臣遵旨。\"叶琛深深一揖，决定以退为进。

 第65章 忠臣蒙冤

    夜色如墨，叶琛府邸外多了几队禁军巡逻，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叶琛回到书房，点燃烛火，凝视着跳跃的火苗，陷入沉思。皇帝此举，究竟意欲何为？是真心怀疑他与邹远道有染，还是另有所图？

    他回忆起皇帝眼中的复杂神色，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若真是配合演戏，那这戏码又是为了什么？叶琛深知，朝堂之上，风起云涌，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他提笔疾书，一封封密信悄然送出，联络着京中暗藏的势力，准备应对可能的风暴。

    而书房内的崔明月急得直跺脚：\"大人，这下如何是好？赵将军若回京，必死无疑！\"

    叶琛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轮廓，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右手掌心，

    \"明月，你还记得诏狱的密道吗？\"叶琛突然问道。

    崔明月一怔：\"大人是说东华门外那条？可那是前朝太子南宫博派人挖的，早已废弃多年\"

    \"我自有办法进去。关键是，我们必须赶在赵将军到京前拿到邹远道勾结突厥的铁证。\"

    \"大人要夜探诏狱？太危险了！\"崔明月急道，\"况且诏狱现在关押着周毅将军，守卫必定森严\"

    \"正因如此，邹远道才会放松警惕。\"叶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以为胜券在握，定会露出马脚。\"

    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套夜行衣：\"你留在府中应付查访。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染病卧床。\"

    崔明月还想劝阻，叶琛已经推开书架后的暗门：\"放心，天亮前我一定回来。\"

    \"大人！\"崔明月突然叫住他\"

    叶琛身形一顿，没有回头。

    夜风呼啸，吹散了最后的话语。

    诏狱最底层，周毅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满是鞭痕。听到脚步声，他艰难地抬起头：\"又是来逼供的？老子说了，赵将军是清白的！\"

    \"周将军好骨气。\"叶琛从阴影中走出，摘下蒙面黑巾。

    周毅瞪大眼睛：\"叶叶大人？您怎么\"

    \"长话短说。\"叶琛迅速检查牢门锁具，\"邹远道陷害赵将军的证据藏在何处？\"

    周毅苦笑：\"末将不知。但\"他压低声音，\"赵将军上月截获了一批送往突厥的密信，就藏在边关大营的帅座下。\"

    叶琛眉头紧锁。边关远在千里，远水解不了近渴。

    \"还有一事。\"周毅突然道，\"邹远道三日前派心腹去过郑贵妃的景仁宫，出来时带着一个锦盒。\"

    郑贵妃？叶琛心头一震。难道那锦盒中就是

    突然，上方传来脚步声。叶琛迅速藏入阴影，只见一名狱卒领着个黑衣人下来。

    \"快点。\"狱卒低声道，\"相爷吩咐，天亮前必须拿到口供。\"

    黑衣人冷笑：\"放心，我的''蚀骨散''还没人撑得过一个时辰。\"

    叶琛瞳孔骤缩。邹远道这是要杀人灭口！

    待狱卒离开，叶琛悄无声息地绕到黑衣人身后，一记手刀将其击晕。

    \"周将军，跟我走。\"叶琛迅速解开镣铐。

    周毅摇头：\"不行，我若越狱，赵将军更洗不清罪名！\"他咬牙道，\"叶大人快去救赵将军！邹远道在城外十里亭埋伏了杀手，只等赵将军一到就\"

    话音未落，上方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有人劫狱！\"

    叶琛暗叫不好，连忙将黑衣人拖到暗处，取走他怀中的药瓶：\"周将军保重，我一定会救赵将军！\"

    他刚闪入密道，大批狱卒已冲了下来

    天色微明时，叶琛才潜回府中。崔明月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大人！宫里来人了，说皇上要单独召见您！\"

    叶琛擦去脸上血迹：\"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崔明月递上热毛巾，\"传旨太监说，陛下特意嘱咐，要您''从东华门入宫''。\"

    东华门？叶琛心头一震。那是南宫博小时候常走的偏门，皇帝这是在暗示什么？

    \"备轿。\"叶琛迅速换上官服，\"另外，派人去城外十里亭守着，务必拦住赵将军！\"

    崔明月领命而去。叶琛摸了摸袖中的药瓶，眼中寒光闪烁。邹远道，既然你要玩阴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轿子行至东华门，果然只有一名老太监等候。

    \"叶大人请随老奴来。\"老太监声音沙哑，\"陛下在寝殿等您。\"

    穿过熟悉的宫道，叶琛心中五味杂陈，那夜他就是从这里被押出皇宫的。如今物是人非，这宫墙却依旧巍峨。

    大殿内，皇帝独自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着几份奏折。

    \"臣叶琛，参见陛下。\"叶琛恭敬行礼。

    皇帝抬头，目光如炬：\"昨夜诏狱很热闹啊。\"

    叶琛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陛下明鉴，臣昨夜一直\"

    \"陛下明鉴，臣昨夜一直在府中养病，何来劫狱之说？\"叶琛面不改色地应对皇帝的质问，袖中的手指却微微发颤，那瓶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蚀骨散\"正贴着他的手腕，冰凉刺骨。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话锋一转：\"叶爱卿，赵元朗一案，你怎么看？\"

    叶琛心头一凛。皇帝这是给他机会为赵元朗辩解？还是另有所图？

    \"回陛下，臣以为赵将军忠心耿耿，绝不会勾结突厥。\"叶琛拱手道，\"反倒是邹相\"

    \"叶大人此言差矣。\"郑贵妃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只见她款款而入，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其中一人手捧锦盒。\"陛下，臣妾有要事禀报。\"

    皇帝眉头微皱：\"爱妃有何事？\"

    郑贵妃示意宫女打开锦盒，取出一封染血的书信：\"这是赵元朗亲笔供词，承认与突厥勾结，并指认叶琛是同谋！\"

    叶琛瞳孔骤缩。好快的动作！赵将军明明还未到京，这\"供词\"从何而来？

    \"娘娘此言差矣。\"叶琛冷笑，\"赵将军此刻应该还在来京途中，何来供词一说？莫非娘娘能未卜先知？\"

    郑贵妃不慌不忙：\"这供词是赵元朗在边关所写，由八百里加急送来。叶大人若不信，可比对笔迹。\"

    皇帝接过所谓供词，眉头越皱越紧：\"叶爱卿，此事你作何解释？\"

 第66章 寻找密函

    叶琛知道，此刻若直接否认，反而显得心虚。他突然躬身道：\"陛下，臣请求三司会审此案。若赵将军真有罪，臣甘愿同罪！\"

    这一招以退为进，反倒让郑贵妃神色微变。

    \"准奏。\"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明日午时，朕亲自主持三司会审。叶爱卿先退下。\"

    叶琛行礼退出，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出宫门，崔明月就急匆匆迎上来：\"大人，不好了！赵将军的囚车改道了，不在十里亭，而是直接押往刑部大牢！\"

    \"什么？\"叶琛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崔明月压低声音，\"更蹊跷的是，押送的官兵都戴着面具，不露真容。\"

    叶琛立刻明白了，这是要秘密处决赵元朗！一旦人死了，什么冤屈都白搭。

    \"备马！\"叶琛厉声道，\"去刑部大牢！\"

    刑部后巷，一队黑衣官兵押着辆密不透风的囚车缓缓前行。突然，巷子前后同时出现数名金鳞卫，堵住去路。

    \"奉旨查案，停车受检！\"崔明月高声喝道。

    黑衣官兵面面相觑，为首者沉声道：\"我等奉邹相之命押送要犯，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邹相？\"叶琛从暗处走出，冷笑一声，\"本官倒不知，何时起宰相可以越过刑部直接押犯人了？\"他一挥手，\"给我拿下！\"

    金鳞卫一拥而上，那队官兵竟不抵抗，丢下囚车四散而逃。叶琛心知有诈，亲自上前打开囚车门——只见赵元朗被铁链锁住，面色青紫，嘴角渗血，已然昏迷不醒。

    \"中毒了！\"崔明月惊呼。

    叶琛探了探赵元朗脉搏，迅速从袖中取出那瓶\"蚀骨散\"的解药。正是他从诏狱黑衣人身上所得。他捏开赵元朗的嘴，将解药灌入，同时按压几个穴位帮助药力运行。

    \"大人还懂医术？\"崔明月惊讶道。

    叶琛手上动作不停：\"略通皮毛。\"这哪是什么皮毛，分明是现代急救手法，但他此刻顾不得掩饰了。

    赵元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几口黑血，终于睁开眼睛。看到叶琛，他艰难地抓住叶琛衣袖：\"叶叶大人邹相景仁宫暗格\"

    话未说完，又昏死过去。

    \"景仁宫暗格？\"叶琛眼中精光一闪，\"明月，你带赵将军去安全地方。我去去就回！\"

    景仁宫西暖阁，郑贵妃正在听宫女汇报。

    \"娘娘，叶琛救走了赵元朗，还给他服了解药\"

    \"废物！\"郑贵妃怒摔茶盏，\"邹远道养的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她深吸一口气，\"去，把佛龛下的密函都烧了，一件不留！\"

    宫女刚领命而去，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郑贵妃警觉地回头：\"谁？\"

    没有回应。她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内室，却没注意到一道黑影从梁上悄然落下

    叶琛屏息凝神，躲在帷幔之后。他冒险潜入景仁宫，就是为了赵元朗所说的\"暗格\"。但景仁宫这么大，暗格会在哪？

    突然，他的目光被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胭脂盒吸引——那盒子与寝殿奢华风格格格不入，显得过于朴素。叶琛轻轻打开，果然发现夹层中藏着一把小巧的钥匙。

    \"原来在这\"叶琛无声自语。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床榻上方的《观音送子图》上。画轴略显陈旧，与周围崭新摆设形成鲜明对比。

    叶琛轻手轻脚取下画，果然发现墙上有道暗门。钥匙插入，轻轻一转，暗门应声而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封密函，最上面那封赫然写着《构陷赵元朗事宜》！

    叶琛迅速浏览内容，越看越是心惊。这竟是郑贵妃与邹远道密谋陷害赵元朗的详细计划，包括如何伪造证据、收买证人，甚至如何毒杀赵元朗灭口！末尾还有郑贵妃的亲笔签名和私印。

    \"终于找到铁证了\"叶琛刚要将密函收入怀中，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逼近。

    \"娘娘，佛龛下的密函已经\"

    叶琛暗叫不好，迅速闪到门后。郑贵妃推门而入，一眼就发现《观音送子图》被人动过。

    \"有刺客！\"郑贵妃厉声尖叫。

    叶琛知道无法躲藏，干脆破窗而出。身后传来郑贵妃歇斯底里的喊声：\"给本宫抓住他！格杀勿论！\"

    叶琛纵身跃出窗外，怀中密函却在翻越栏杆时滑落，不偏不倚掉入窗下的荷花池中。\"糟了！\"他伸手去捞，却只抓住几片湿透的纸屑，墨迹在水中迅速晕开，转眼化为乌有。

    \"在那边！抓住他！\"禁卫军的呼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叶琛顾不得惋惜，脚尖一点，身形如燕掠过假山。身后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一支流箭擦着他耳边飞过，带起一丝血线。

    \"游龙步？\"站在窗边的郑贵妃瞳孔骤缩，死死盯着叶琛逃遁的背影。这套轻功身法，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废太子南宫博。

    \"娘娘\"贴身宫女翠荷战战兢兢地凑近。

    郑贵妃一把抓住翠荷的手腕：\"去查！给本宫查清楚这个叶琛的底细！尤其是他五年前的所有行踪！\"

    \"是\"翠荷吃痛，却不敢挣脱。

    另一边，叶琛闪入一条狭窄的宫道，七拐八绕后，突然消失在一堵宫墙前。追兵赶到时，早已人影全无。

    \"见鬼了！\"禁军统领狠狠踹了一脚宫墙，\"继续搜！他跑不远！\"

    墙后密道中，叶琛背贴冰凉的石壁，等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他摊开手掌，看着那几片湿透的纸屑，唯一能证明赵元朗清白的铁证，就这样毁了。

    \"大人！\"崔明月早已在密道出口等候多时，见叶琛出来连忙迎上，\"得手了吗？\"

    叶琛摇头：\"证据毁了。\"

    \"什么？\"崔明月脸色煞白，\"那赵将军\"

    \"别急。\"叶琛眯起眼睛，\"郑贵妃在宫中经营多年，不可能只有一处藏匿罪证的地方。\"他忽然想起什么，\"明月，你可知郑贵妃身边那个叫翠荷的宫女，家住何处？\"

 第67章 关键人物

    崔明月一怔：\"好像在城西柳条巷大人要做什么？\"

    \"备轿。\"叶琛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我们去拜访一下翠荷的家人。\"

    柳条巷一间普通民宅内，翠荷的老母和幼弟正在用晚膳。突然，门被推开，一名锦衣公子缓步而入。

    \"你你是谁？\"老妇人惊恐地护住儿子。

    叶琛微微一笑，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老夫人不必害怕。在下叶琛，是翠荷姑娘的朋友。\"

    \"叶叶大人？\"老妇人显然听过这个名字，更加惶恐了，\"荷儿在宫中当差，很少回家\"

    \"我知道。\"叶琛温和地说，\"今日来，是想请老夫人帮个忙。\"他又放下一锭金子，

    \"请老夫人回忆一下，翠荷姑娘是否曾在无意中提起过宫中的某些隐秘之事，或是提及过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叶琛的声音柔和而坚定，试图让老妇人安心。

    老妇人双手微微颤抖，拿起桌上的银子和金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迟疑。她看了看身边的孩子，又望向叶琛，终于开口道：\"叶大人，荷儿每次回家都显得心事重重。有一次她醉酒后，含糊不清地提到了一个名字，说是宫里的大秘密，但话没说完就睡着了。\"

    \"大秘密？能详细说说吗？\"叶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紧紧抓住老妇人的话头。

    老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面露困惑：\"荷儿没说清楚，我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秘密。但她当时的神情，明显是极为恐惧的。\"

    叶琛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决断。他站起身，对老妇人道：\"老夫人，今日之事还请务必保密，另外，我还想请老夫人安排一下，让我能与翠荷姑娘见一面，或许她能提供更多线索。我会确保她的安全，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叶琛的话语中带着诚恳与决心，他深深地看了老妇人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老妇人说道，\"我我这就托人给荷儿送信！\"

    叶琛嘴角微扬：\"有劳了。\"

    子时刚过，翠荷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约定地点，御花园废弃的偏亭。

    \"叶叶大人。\"她声音发抖，\"我娘和弟弟\"

    \"他们很好。\"叶琛负手而立，\"我想知道，郑贵妃在宫外还有何处藏匿密函？\"

    翠荷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翠荷姑娘，\"叶琛声音转冷，\"你可知道构陷边关大将是什么罪？一旦事发，作为贴身宫女的你，会被凌迟处死。\"

    \"我说！\"翠荷终于崩溃，\"娘娘在城外的静心庵还有一处密室，钥匙钥匙就在她每日佩戴的玉镯里！\"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很好。明日午时前，我要看到那把钥匙出现在御膳房第三个灶台下面。否则\"

    \"我明白！我明白！\"翠荷连连点头，跌跌撞撞地跑了。

    崔明月从暗处走出：\"大人，这丫头可靠吗？\"

    \"她不敢耍花样。\"叶琛望向景仁宫方向，\"备马，我们该去会会郑贵妃了。\"

    景仁宫外戒备森严，但叶琛手持御赐腰牌，守卫不敢阻拦。

    \"叶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郑贵妃端坐主位，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仿佛傍晚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叶琛也不废话：\"娘娘，明人不说暗话。赵元朗将军的命，我要了。\"

    郑贵妃嗤笑一声：\"叶大人好大的口气。就凭你手中那几张湿透的废纸？\"

    \"娘娘以为我只抄录了一份？\"叶琛故作惊讶，\"看来您不知道锦衣卫的规矩，重要证据必须誊抄三份，分处存放。\"

    郑贵妃手中茶盏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镇定：\"虚张声势。若你真有三份，何必冒险来景仁宫？\"

    \"因为我想给娘娘一个机会。\"叶琛缓步上前，\"赵元朗不过是个武将，死活无关大局。但若那份勾结突厥的密函传到皇上手中\"

    郑贵妃猛地站起，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那份密函？！\"

    叶琛心中一凛——他不过是根据之前线索猜测那盒子里有那封信，没想到真诈出来了！但他面上不露分毫：\"而且娘娘以为当年的事做得天衣无缝？先皇后临终前，可是留下了\"

    \"不可能！\"郑贵妃失控地尖叫，\"那贱人死前身边只有黄嬷嬷！\"她突然意识到失言，急忙住口。

    叶琛心头狂跳。黄嬷嬷！又一个关键人物！

    \"娘娘，\"叶琛突然改变策略，\"其实我们不必两败俱伤。您保赵元朗一命，我保证那些密函永远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

    郑贵妃死死盯着叶琛，突然冷笑：\"叶琛，你到底是谁？为何对宫中旧事如此了解？\"她缓步走近，\"你这双眼睛本宫越看越觉得熟悉\"

    叶琛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娘娘多虑了。下官只是奉命查案。\"

    \"是吗？\"郑贵妃带着疑问，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郑贵妃的手指紧紧掐住茶盏，指节发白。她死死盯着叶琛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他是南宫博的荒谬念头，但这怎么可能？

    \"娘娘何必如此紧张？\"叶琛故意用南宫博惯用的语气缓声道，\"下官不过是个查案的人罢了。\"

    郑贵妃呼吸一滞。这语调，这停顿的方式太像了！

    \"叶大人，\"她强自镇定，\"你到底想要什么？\"

    叶琛知道火候已到，不再绕弯子：\"三件事。第一，赵元朗必须活着回到边关；第二，邹远道要为此事担责；第三\"他压低声音，\"我要见黄嬷嬷。\"

    郑贵妃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果然\"她声音发抖，\"黄嬷嬷早就死了！\"

    \"是吗？\"叶琛冷笑，\"那为何我的人上月还在冷宫见过她？\"

    这纯属虚张声势，但郑贵妃的反应告诉他赌对了，黄嬷嬷确实还活着！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更漏滴答作响。郑贵妃突然挥手屏退左右，等宫女们退出后，她整个人仿佛泄了气般瘫在椅子上。

    \"邹远道这个老狐狸\"她咬牙切齿，\"本宫早该想到他会留一手。\"

 第68章 赵元朗平反

    叶琛心中一动，立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邹相何等精明？当年构陷太子，毒杀先皇后，暗害淑贵妃，哪件事不是他主谋？如今东窗事发，自然要找替罪羊。\"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郑贵妃，\"娘娘以为，他会选谁顶罪？\"

    郑贵妃脸色阴晴不定，突然问道：\"那些密函你真有三份？\"

    \"娘娘不妨赌一赌。\"叶琛微笑，\"不过下官提醒您，皇上最恨被人欺骗，尤其是枕边人。\"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进郑贵妃心口。她猛地站起，在殿中来回踱步，华丽的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

    \"好！\"她突然停步，\"本宫可以保赵元朗一命，也可以帮你对付邹远道。但黄嬷嬷\"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你永远别想找到！\"

    叶琛心中一沉，但面上不显：\"那就先完成前两件事。\"

    \"明日午时前，赵元朗会官复原职。\"郑贵妃冷冷道，\"至于邹远道\"她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书房多宝阁第三个暗格里有份密信，应该够定他的罪了。\"

    叶琛心中警铃大作。郑贵妃这么爽快就出卖邹远道？必有蹊跷！

    \"娘娘果然深明大义。\"叶琛拱手，\"不过下官有个疑问——您为何要帮邹远道构陷赵元朗？\"

    郑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边关将领，拥兵自重，本就该防\"

    叶琛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常，突然福至心灵：\"是因为赵元朗当年护送太子离京？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人比如，娘娘您派去追杀太子的刺客？\"

    郑贵妃如遭雷击，连退两步撞到案几，上面的花瓶摇晃几下，最终没有倒下。

    \"滚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立刻给本宫滚出去！\"

    叶琛知道触到了她的痛处，不再多言，行礼退出。刚转身，就瞥见屏风后翠荷的衣角一闪而过——这丫头在偷听！

    锦绣庄内，崔明月焦急地等候多时。

    \"大人，如何？\"

    叶琛脱下沾满夜露的外袍：\"赵元朗暂时安全了。备轿，我们去邹府。\"

    \"现在？\"崔明月惊讶道，\"邹远道怎会让我们搜查他的书房？\"

    \"谁说我们要光明正大地搜？\"叶琛从柜中取出一套夜行衣，\"郑贵妃说多宝阁第三个暗格有密信，我偏要从第五个搜起。\"

    崔明月恍然大悟：\"大人怀疑是陷阱？\"

    \"十有八九。\"叶琛冷笑，\"郑贵妃巴不得我和邹远道两败俱伤。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子时三刻，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邹府。书房外守卫森严，但对熟知巡逻规律的叶琛来说形同虚设。

    \"你在外望风。\"叶琛低声道，\"若有异常，学猫头鹰叫。\"

    书房内，叶琛直奔多宝阁。他先检查了第五个暗格——空的；第四个，几封无关紧要的请柬；第三个

    叶琛屏住呼吸，轻轻按下机关。暗格无声滑开，里面果然躺着一封信。但他没有立即取出，而是先用手帕包住手，才小心拿起。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拆开后，里面竟是一份名单——朝中多位大臣的名字后面标注着金额，像是贿赂记录。最下方盖着邹远道的私印。

    \"就这？\"叶琛皱眉。这种程度的罪证，根本扳不倒邹远道。郑贵妃在耍什么花招？

    他正欲放回，突然注意到信封内侧有些凹凸不平。对着烛光细看，竟有一行极小的字迹：\"突厥使节名单及厚礼清单，另藏\"。

    叶琛心头一跳。这才是真正的罪证！郑贵妃故意只说前半部分，想让他错过关键线索。

    他迅速检查多宝阁其他部分，终于在底座发现一个隐蔽的夹层。里面赫然是一份详细的记录：邹远道接待突厥使节的时间、地点，以及收到的黄金、珠宝清单，最后还附着突厥可汗的亲笔信，承诺割让三座边城！

    \"找到了！\"叶琛刚要将密信收入怀中，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崔明月的警示声，\"咕咕，咕咕\"。

    有人来了！

    叶琛迅速将真密信藏好，却故意把那份贿赂名单留在显眼处，然后闪身躲到帷幔后。

    书房门被推开，邹远道阴沉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卫。

    \"搜！\"他厉声道，\"有人闯进来了！\"

    侍卫四处查看，很快发现了多宝阁被动过的痕迹。

    \"相爷！\"一名侍卫举起那份名单，\"找到了这个！\"

    邹远道接过一看，脸色大变：\"这这怎么会在\"他突然反应过来，\"郑贵妃那个贱人！\"

    叶琛在暗处无声地笑了。狗咬狗的好戏，开场了！

    次日早朝，气氛剑拔弩张。

    \"陛下！\"刑部尚书出列奏报，\"昨夜邹相府中遭窃，丢失重要文书。经查，窃贼留下的脚印指向景仁宫方向！\"

    朝堂一片哗然。邹远道脸色铁青，却不敢出声，他总不能承认被偷的是通敌密信？

    皇帝冷冷扫视群臣：\"赵元朗一案，查得如何了？\"

    叶琛出列：\"回陛下，经臣查证，赵将军确系冤枉。真正的通敌叛国之徒\"他故意顿了顿，\"另有其人。\"

    \"哦？\"皇帝挑眉，\"是谁？\"

    叶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邹远道。老狐狸顿时汗如雨下。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急匆匆跑进大殿：\"陛下！在郑国公府搜出密信，证实其与突厥勾结！\"

    原来叶琛早已安排人手，将真密信\"栽赃\"到郑贵妃父亲府上，一石三鸟！

    皇帝震怒，当场下令将郑国公收押。而郑贵妃因\"大义灭亲\"举报有功，仅被罚俸半年。至于赵元朗，官复原职，即日返回边关。

    退朝后，叶琛独自走在宫道上，心情却并不轻松。这场博弈看似赢了，但他知道，郑贵妃绝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她已经对自己这隐藏的身份起了疑心。

    \"大人！\"崔明月匆匆赶来，\"刚收到消息，郑贵妃派翠荷去了冷宫！\"

    叶琛眼神一凛：\"果然去找黄嬷嬷了！快，我们抄近路！\"

 第69章 黄嬷嬷

    两人飞奔穿过宫巷，却没注意到，一双阴毒的眼睛正从高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冷宫的破败宫门近在眼前，叶琛却猛地拉住崔明月，闪身躲到一株老槐树后。

    \"有人。\"他压低声音道。

    果然，几个鬼鬼祟祟的宫女正从侧门溜进冷宫，为首的正是翠荷。

    \"大人，她们比我们快了一步！\"崔明月急道。

    叶琛眯起眼睛：\"不急，先看看她们要做什么。\"

    两人绕到冷宫后墙，从一处坍塌的豁口潜入。院内杂草丛生，几只乌鸦被惊动，\"嘎嘎\"叫着飞走了。

    \"嬷嬷，您还记得我吗？\"翠荷的声音从最里面的厢房传来，\"我是景仁宫的翠荷，贵妃娘娘让我来看您。\"

    \"景仁宫贵妃\"一个沙哑的老妇声音喃喃重复着，像是努力回想什么，\"不不认识\"

    叶琛悄悄贴近窗棂，透过破损的窗纸向内窥视。只见一个白发散乱的老妇人蜷缩在角落，身上裹着脏污的棉被。这就是黄嬷嬷？当年先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如今竟沦落至此！

    \"嬷嬷，\"翠荷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您还记得这个吗？娘娘特意让我带来的。\"

    老嬷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凤凤鸾香\"

    \"对对对！\"翠荷欣喜若狂，\"就是凤鸾香！娘娘说，您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叶琛心头一紧。凤鸾香是先皇后生前最爱，郑贵妃这是要借香囊刺激黄嬷嬷的记忆！

    果然，老嬷嬷颤抖着接过香囊，贴在鼻前深深吸气，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娘娘娘娘死得好惨啊\"

    翠荷趁机追问：\"嬷嬷，当年是谁害死了先皇后？是不是太子？\"

    \"胡说！\"老嬷嬷突然激动起来，\"博儿殿下那么孝顺，怎么会\"

    叶琛如遭雷击。\"博儿殿下\"，这是母后对他的昵称，外人绝不可能知道！他再也按捺不住，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什么人！\"翠荷大惊失色，待看清是叶琛，脸色顿时惨白，\"叶叶大人\"

    叶琛根本不理会她，径直跪到黄嬷嬷面前。

    老嬷嬷茫然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映出叶琛的面容。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叶琛的脸颊：\"博博儿？\"

    这一声呼唤，让叶琛险些控制不住情绪。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尤其翠荷还在场！

    \"嬷嬷认错人了。\"叶琛强忍激动，从怀中取出另一个香囊，\"您看看这个。\"

    这个香囊针脚粗糙，明显是初学者的手艺，却是当年南宫博十岁时亲手为皇后母后缝制的。黄嬷嬷接过香囊，突然浑身颤抖：\"香囊\"

    翠荷在一旁瞪大眼睛，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悄悄向门口挪动。

    \"拦住她！\"叶琛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崔明月立刻堵住房门，绣春刀出鞘半寸。

    \"嬷嬷，\"叶琛轻声问道，\"当年皇后是怎么死的？\"

    \"娘娘娘娘她\"黄嬷嬷的眼神开始涣散，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那碗莲子羹金凤钗\"

    \"金凤钗？\"叶琛心头一震，\"是郑贵妃的金凤钗？\"

    老嬷嬷突然抓住叶琛的手，力道大得惊人：\"钗钗里有毒！娘娘娘娘喝下就\"话未说完，她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嬷嬷！\"叶琛急忙探她鼻息，还好只是晕厥。

    \"大人！\"崔明月突然警告，\"有人来了！\"

    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动静至少有十几人。

    \"走！\"叶琛一把抱起黄嬷嬷，踹开后窗跳了出去。刚落地，三把明晃晃的钢刀就迎面劈来，郑贵妃果然安排了埋伏！

    叶琛侧身闪避，但抱着人行动不便，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崔明月及时赶到，绣春刀如银蛇出洞，瞬间解决两名刺客。

    \"大人，这边！\"

    两人沿着预先探查好的路线撤退，身后追兵不断。转过一处假山时，叶琛突然停下：\"明月，你带着嬷嬷从密道走，我去引开他们。\"

    \"太危险了！\"崔明月急道。

    \"这是命令！\"叶琛将黄嬷嬷交给她，\"一定要保护好嬷嬷，她是我们翻盘的关键！\"

    崔明月咬牙领命，抱着老嬷嬷钻入假山后的密道。叶琛则撕下一块衣襟，草草包扎伤口后，故意弄出声响向相反方向跑去。

    \"在那边！\"追兵果然上当，呼啦啦全跟了过去。

    叶琛在迷宫般的宫巷中急速穿行，身后的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转过一处拐角时，他突然腾身跃起，抓住屋檐翻身上了房顶。

    \"人呢？\"追兵们在下方四处张望。

    叶琛屏住呼吸，从屋顶摸到一处偏殿后窗，轻轻推开翻了进去。这里是浣衣局仓库，堆满待洗的衣物，酸腐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暂时安全了\"叶琛靠在墙边，检查左臂伤势。刀伤不深，但血已浸透半边袖子。他撕下一条干净布料重新包扎，脑中回想着黄嬷嬷那句\"金凤钗里有毒\"。

    突然，仓库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叶琛立刻闪到衣堆后，手按剑柄。

    \"大人？\"崔明月的声音轻轻响起。

    叶琛松了口气：\"这里。\"

    崔明月快步走近，脸色凝重：\"黄嬷嬷醒了，但情况不妙。她一直说胡话，什么''娘娘不要喝''、''救救博儿''\"

    叶琛心头一紧：\"带我去见她。\"

    金鳞卫秘密据点内，黄嬷嬷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嘴里不停呢喃。叶琛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枯瘦的手。

    \"嬷嬷，是我。\"

    老嬷嬷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叶琛：\"博博儿？真的是你？\"她颤抖的手抚上叶琛的脸，\"老奴老奴不是在做梦？\"

    叶琛知道无法再隐瞒，低声道：\"嬷嬷，是我。您告诉我，当年皇后母后是怎么死的？\"

    \"娘娘娘娘她\"黄嬷嬷老泪纵横，\"都是为了保护你啊！\"

    她断断续续的讲述，揭开了尘封多年的真相：

    当年先皇后与南宫博的生母北狄淑妃情同姐妹，皇后将南宫博一直视如己出，郑贵妃入宫后，生下了五皇子，一直嫉妒皇后与太子的母子情深，便散布\"异族血脉不配为储君\"的谣言。

 第70章 金钗血影

    皇后意外发现了郑贵妃与朝中奸臣勾结的证据，郑贵妃得知皇后掌握了她的把柄，便先下手为强，设计毒害了皇后。

    黄嬷嬷当时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普通侍女，却对皇后忠心耿耿。在皇后被害后，她冒险将真相藏在了金凤钗中，希望有一天能揭露郑贵妃的真面目，为皇后报仇。

    \"那天郑贵妃带着金凤钗来请安，\"黄嬷嬷声音发抖，\"趁娘娘不注意，把钗头浸在莲子羹里老奴亲眼所见，刚要出声，就被她的宫女捂住了嘴\"

    叶琛拳头捏得咯咯响：\"母后知道羹里有毒？\"

    \"知道\"黄嬷嬷泣不成声，\"郑贵妃威胁说，若娘娘不喝，就让人在猎场刺杀你娘娘她她一口就喝光了\"

    叶琛如遭雷击，眼前浮现出母后温柔的笑容。画面中那个总是轻声唤他\"博儿\"的女人，竟是为他而死的！

    \"娘娘临终前\"黄嬷嬷从贴身的破口袋里掏出一块褪色的红肚兜，上面绣着个\"博\"字，\"让老奴把这个交给你\"

    叶琛接过肚兜，手指微微发抖，他无意识地将肚兜贴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这位母亲的爱。

    \"殿下\"黄嬷嬷突然改口，\"郑贵妃不会放过你的她一直怀疑你还活着\"

    \"嬷嬷放心。\"叶琛收起肚兜，眼神变得锐利，\"我会让郑贵妃血债血偿。您先好好休息。\"

    他起身走到外间，崔明月紧跟出来：\"大人您\"

    叶琛知道她想问什么，却不点破：\"明月，你亲自守着嬷嬷。我去找那支金凤钗。\"

    \"太危险了！\"崔明月急道，\"郑贵妃肯定已经加强戒备\"

    \"正因为她会防备，我们才要快。\"叶琛冷笑，\"她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在今天动手。\"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叶琛猛地推开崔明月。三支弩箭破窗而入，钉在方才两人站立的位置。

    \"带嬷嬷先走！\"叶琛长剑出鞘，踹开房门。院中黑影幢幢，竟有二十余名刺客！

    崔明月背起黄嬷嬷从后窗跃出，叶琛横剑挡在门前。月光下剑光如雪，竟将狭窄门廊守得滴水不漏。但刺客们显然训练有素，分出五人绕向屋后。

    \"刘据！\"叶琛暴喝。

    \"末将在！\"叶琛安排的暗线刘据突然从屋顶跃下，长刀横扫两名刺客，\"大人快去追！\"

    叶琛毫不恋战，转身奔向密道。身后传来金铁交鸣声，刘据的怒吼与刺客的惨叫混作一团。

    密道出口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崔明月将黄嬷嬷安置在车内，见叶琛浑身是血冲来，急忙伸手去扶：\"大人\"

    \"去静心庵！\"叶琛扯下染血外袍，\"郑贵妃此刻必在宫中应对搜查，正是取钗的时机！\"

    马车刚动，斜刺里突然冲出三匹快马。领头者蒙面，但那双吊梢眼叶琛死都不会认错，是邹远道的义子邹明！

    \"叶大人好算计！\"邹明弯弓搭箭，\"可惜螳螂捕蝉\"

    话音未落，叶琛袖中弩箭已至。邹明仓皇躲闪，箭矢正中其坐骑眼睛。惊马扬蹄，顿时撞翻后面两骑。

    \"走！\"叶琛夺过缰绳猛抽马臀。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身后追兵却越来越多，既有郑贵妃的紫衣卫，也有邹府的黑衣死士。

    车内，黄嬷嬷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大口黑血。

    \"嬷嬷！\"崔明月慌忙擦拭。

    \"箭箭上有毒\"黄嬷嬷攥住崔明月的手，\"告诉殿下金凤钗在在\"声音戛然而止。

    \"嬷嬷！\"崔明月探其鼻息，泪如雨下，\"大人，嬷嬷去了\"

    叶琛握缰的手青筋暴起。忽然瞥见嬷嬷紧攥的左手，强行掰开，掌心里赫然是用血画的莲花纹样！

    \"静心庵的往生莲\"叶琛瞳孔骤缩，\"明月，检查嬷嬷发髻！\"

    崔明月在嬷嬷花白鬓发间摸到硬物，竟是半枚莲花簪！与叶琛手中带血的图案完美契合。

    \"簪中有密信。\"叶琛折断簪子，取出染血的绢布，\"果然！金凤钗藏在静心庵往生莲池的观音像里！\"

    突然马车剧震，一支火箭钉入车厢。透过帘缝望去，静心庵已在眼前，但山门前竟有重兵把守！

    \"郑贵妃早有防备。\"崔明月脸色惨白，\"硬闯必死无疑。\"

    叶琛却笑了：\"还记得之前办的私盐案吗？\"他指向庵后陡崖，\"那里有条采药人的小道。\"

    两人弃车攀崖，将追兵甩在身后。但刚到崖顶，却见郑贵妃施施然坐在石凳上，手中正把玩着那支金凤钗！

    \"叶大人来得真慢。\"郑贵妃轻笑，\"或者说南宫博殿下？\"

    叶琛剑指贵妃：\"把钗交出来！\"

    \"想要？\"郑贵妃突然将金凤钗掷向莲池，\"自己去捞啊！\"

    叶琛飞身去接，却见池中突然升起铁网。与此同时，数十弓箭手从四面现身，他们早就落入陷阱！

    \"你知道吗？\"郑贵妃抚着丹蔻，\"当年皇后喝毒羹时，也是这般可笑的表情。\"她突然变脸，\"放箭！\"

    千钧一发之际，刘据带人杀到。混战中叶琛扑入刺骨池水，终于在观音像底座摸到暗格。金凤钗入手瞬间，机关启动，池底竟升起铁笼！

    \"本宫特意为你准备的。\"郑贵妃大笑，\"这玄铁笼子，看你如何\"

    话音未落，叶琛突然用金凤钗插入锁眼，钗头宝石竟与锁芯严丝合缝！铁笼应声而开。

    \"不可能！\"郑贵妃尖叫，\"这机关只有\"

    \"只有皇后知晓？\"叶琛跃出水面，举起浸湿的绢布，\"可惜黄嬷嬷早把破解之法写在这血书上了！\"

    此时刘据已杀退弓箭手。郑贵妃见势不妙欲逃，却被叶琛一剑斩断发髻。

    \"这一剑是为皇后。\"叶琛将金凤钗抵在贵妃喉间，\"钗头还沾着当年的鹤顶红，娘娘想尝尝吗？\"

    郑贵妃瘫软在地，突然癫狂大笑：\"你不敢杀本宫！皇上最宠\"

    寒光闪过，金凤钗已刺入她肩头。叶琛俯身低语：\"放心，我会让你活着，活着看你如何被废，活着看你郑家满门抄斩！\"

 第71章 杀机

    晨光初现时，叶琛手持金凤钗走出静心庵。崔明月望着他浴血的背影，突然想起初见时他说过的话：\"我要让这天下魑魅魍魉，都惧金鳞卫之名。\"

    同时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翌日，叶琛站在金鳞卫衙门密室中，手中金凤钗在烛光下泛着冷芒。崔明月小心地用银针刮下钗头暗槽内的褐色粉末。

    \"大人，确是鹤顶红。\"崔明月声音发颤，\"与当年太医院记录的先皇后所中毒物一致。\"

    叶琛摩挲着钗身上那个几乎不可见的\"郑\"字刻痕，这是工匠暗记，确为郑贵妃之物。证据确凿，他却眉头紧锁，郑氏一族在朝中经营二十年，门生故旧遍布三司，单凭此物想定罪，难如登天。

    \"大人！\"刘据匆匆闯入，\"郑国舅带着三十余名御史跪在午门外，反咬大人伪造证据、构陷贵妃！\"

    果然来了！叶琛冷笑：\"邹远道的残党呢？\"

    \"全躲起来了。\"崔明月递上密报，\"但发现邹明昨夜秘密入宫，去了五皇子处。\"

    五皇子！叶琛心头一震。郑贵妃的儿子年纪尚小，若被邹明这等奸人利用

    \"备轿，入宫。\"叶琛将金凤钗藏入特制剑鞘，\"既然他们想玩，本官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承天门外已乱作一团。郑国舅白发散乱，正捶地哭嚎：\"皇上明鉴啊！叶琛这是要亡我郑氏满门！\"周围御史们群情激愤，仿佛叶琛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奸臣。

    \"叶大人到！\"

    喧闹声戛然而止。叶琛缓步而来，所过之处官员纷纷退避，不是敬畏，而是怕沾上\"奸党\"之名。

    \"叶琛！\"郑国舅扑上来就要撕扯，\"你害我妹妹\"

    \"国舅爷慎言。\"叶琛侧身避开，\"下官不过查案，何来构陷之说？\"他声音陡然提高，\"还是说，郑家做贼心虚？\"

    郑国舅气得浑身发抖，突然从袖中抽出血书：\"诸位同僚看看！这是贵妃娘娘血书鸣冤！叶琛昨夜带人强闯静心庵，对贵妃动用私刑！\"他猛地扯开郑贵妃衣领，露出肩头伤口，\"这就是铁证！\"

    群臣哗然。叶琛眯起眼睛，伤口位置与金凤钗刺入处分毫不差，但郑贵妃竟敢反咬一口！

    \"叶爱卿。\"皇帝不知何时已站在高阶上，面色阴沉，\"你有何话说？\"

    叶琛不慌不忙行礼：\"回陛下，臣确有要事禀报。\"他环视四周，\"不过此事关乎先皇后死因，请容臣密奏。\"

    \"不可！\"郑国舅厉喝，\"他定是想\"

    \"准奏。\"皇帝打断道，\"退朝。叶爱卿随朕来。\"

    郑国舅还要再争，突然有小太监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其脸色骤变，恶狠狠瞪了叶琛一眼，竟匆匆离去。

    叶琛心知有异，但箭在弦上，只得随皇帝入内。

    大殿内熏香袅袅，皇帝摩挲着案头玉佩，听叶琛禀报完毕，久久不语。

    \"陛下？\"叶琛试探道，\"金凤钗就在\"

    \"朕知道。\"皇帝突然抬头，眼中精光乍现，\"但光靠这个，扳不倒郑氏。\"

    叶琛心头一跳，皇帝竟早知真相？

    \"郑家掌控漕运二十年，门生遍布六部。\"皇帝冷笑，\"今早收到的八百里加急，江淮漕粮全被扣下了，说是防金鳞卫查抄。\"

    好一招以粮逼宫！叶琛暗惊。大晟律例，漕粮延误满七日，户部尚书就要掉脑袋。郑家这是要逼皇帝妥协！

    \"朕给你三天。\"皇帝突然道，\"找出能让满朝文武闭嘴的铁证。\"他意味深长地补充，\"听说五皇子近日与邹明走得很近？\"

    叶琛顿时会意——郑贵妃的命门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个宝贝儿子！

    \"臣，领旨。\"

    刚出宫门，崔明月就焦急迎上：\"大人，刚收到密报，五皇子带着邹明去了\"

    \"静心庵？\"叶琛冷笑。

    \"您怎么知道？\"

    \"调虎离山。\"叶琛翻身上马，\"郑家想转移金凤钗！走！\"

    静心庵往生莲池畔，五皇子南宫琪正焦急踱步。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年不时望向池中，那里有几个太监正在打捞什么。

    \"殿下别急。\"邹明阴笑道，\"只要拿到那东西，叶琛就死定了。\"

    \"可母妃说\"

    \"贵妃娘娘妇人之仁！\"邹明打断道，\"叶琛就是当年的南宫博！他回来报仇了！\"

    五皇子浑身一颤：\"不可能！那个杂种早就\"

    \"杂种说谁？\"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五皇子骇然回头，只见叶琛不知何时已立在廊下，眼中杀意凛然。

    \"护护驾！\"邹明尖叫着推五皇子挡在身前，自己却往后退去。

    叶琛剑光如电，瞬间刺穿两名扑来的侍卫。邹明趁机跳入莲池，竟从水中摸出个铁盒！

    \"站住！\"崔明月张弓搭箭，却被五皇子突然冲来撞偏。箭矢擦着邹明耳朵飞过，这奸贼抱着铁盒翻墙而逃。

    叶琛刚要追，五皇子竟拔剑相向：\"逆贼！你敢伤本殿下？\"

    剑锋在叶琛喉前三寸戛然而止，不是五皇子收手，而是叶琛两指夹住了剑刃！

    \"殿下。\"叶琛声音低沉，\"您可知先皇后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

    \"错。\"叶琛突然从怀中取出金凤钗，\"是被这钗中之毒害死的！而凶手\"他凑近五皇子耳边，\"就是你母妃。\"

    少年皇子如遭雷击，宝剑\"当啷\"落地：\"胡胡说！母妃说先皇后是\"

    \"她说什么不重要。\"叶琛捡起剑还给他，\"重要的是，邹明刚才拿走的铁盒里，装着能证明郑贵妃就是凶手的证据。\"

    五皇子的手在发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你骗人！母妃最敬重先皇后\"

    \"是吗？\"叶琛从怀中取出一块绣着\"博\"字的婴孩肚兜，\"那殿下可认得这个？\"

    五皇子瞪大眼睛。这肚兜针脚细密，虽已泛黄，但金线绣的莲花纹样依然清晰，正是郑贵妃宫中特有的绣法！

    \"这是\"

    \"先皇后遇害那晚，黄嬷嬷从现场带走的证物。\"叶琛声音平静得可怕，\"上面沾的，正是与金凤钗中相同的鹤顶红。\"

 第72章 幼虎獠牙

    五皇子踉跄后退，撞在廊柱上。叶琛趁机逼近：\"邹明为何急着拿走铁盒？因为里面装着您母妃亲笔写的毒杀计划！\"

    \"不不可能\"少年皇子声音发颤，但眼神已开始动摇。

    叶琛知道火候已到，突然话锋一转：\"殿下可知邹远道为何要帮您母妃？\"

    五皇子茫然摇头。

    \"因为他需要个傀儡。\"叶琛冷笑，\"而一个母亲死了的皇子，最好控制。\"

    这句话像刀子般插进五皇子心口。少年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叶琛压低声音，\"邹明此刻正带着铁盒去郑国公府。您猜，他们是打算用这个威胁您母妃，还是\"他故意拖长声调，\"直接让她永远闭嘴？\"

    五皇子脸色瞬间惨白。叶琛知道，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大人！\"崔明月突然从墙头跃下，\"邹明没去郑府，而是往西华门去了！\"

    西华门？那是通往叶琛瞳孔骤缩：\"五皇子府！\"

    五皇子闻言如遭雷击：\"他们想栽赃给我？！\"

    \"殿下英明。\"叶琛拱手，\"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少年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扯下腰间玉佩扔给叶琛：\"拿这个去我府上，侍卫见玉如见人！\"说完竟转身就往宫墙跑。

    \"殿下去哪？\"崔明月急问。

    \"找父皇！\"五皇子头也不回，\"母妃有危险！\"

    叶琛嘴角微扬。好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此刻唯一能保护郑贵妃的只有皇帝。不过

    \"明月，你跟着殿下，务必''保护''他见到皇上。\"叶琛特意在\"保护\"二字上加重语气。

    崔明月会意，立刻追了上去。叶琛则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玉佩，五皇子府的侍卫？呵，他要会会的可是那位\"忠心耿耿\"的邹明！

    五皇子府书房内，邹明正将铁盒中的信件一份份过目，脸色越来越难看。

    \"混账！\"他狠狠摔下一封信，\"郑贵妃这蠢货，居然把这些都写下来了！\"

    突然，窗外传来三声鹧鸪叫。邹明警觉地抬头，只见一个黑衣人翻窗而入。

    \"大人，不好了！\"黑衣人急道，\"五皇子去找皇上了，还带着叶琛的人！\"

    邹明脸色大变，急忙将信件塞回铁盒：\"立刻把这个送到\"

    \"送到哪啊？\"叶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邹明骇然回头，只见叶琛倚在门框上，手中抛接着五皇子的玉佩。

    \"你\"邹明猛地拔剑，\"来人！有刺客！\"

    \"省省。\"叶琛慢条斯理地走进来，\"你安排在府里的十二个死士，现在都在后院躺着呢。\"

    邹明额头渗出冷汗，突然将铁盒往炭盆里扔去！叶琛剑光一闪，铁盒还在空中就被劈成两半，信件如雪片般散落。

    \"邹明，你可想清楚了。\"叶琛用剑尖挑起一封信，\"这些信曝光，第一个死的是郑贵妃，第二个就是你们这些''同党''。\"

    邹明眼中阴晴不定，突然狞笑：\"叶大人，不如我们做笔交易？您把信给我，我告诉您一个秘密，关于废太子生母淑妃娘娘的死因。\"

    叶琛心头一震，但面上不露分毫：\"说来听听。\"

    \"当年淑妃也是被构陷。\"邹明压低声音，\"是郑贵妃买通了人！\"

    这个叶琛早从黄嬷嬷处知晓，但他故作震惊：\"可有证据？\"

    \"自然还在我手上。\"邹明见叶琛动摇，趁热打铁，\"只要大人高抬贵手\"

    \"好啊。\"叶琛突然收剑入鞘，\"信你拿走。\"

    邹明大喜过望，急忙去捡信件。就在他弯腰瞬间，叶琛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精准抵住他后心！

    \"你！\"邹明僵在原地。

    \"本官改主意了。\"叶琛在他耳边轻声道，\"比起旧案，眼下有更有趣的事，比如，邹远道写给突厥可汗的密信藏在哪？\"

    邹明浑身一颤：\"你你怎么知道\"

    \"你义父的书房有个暗格，里面东西我早拿到了。\"叶琛冷笑，\"现在，我要你带句话给郑国舅。\"

    \"什什么话？\"

    叶琛一字一顿：\"''五皇子已知实情，准备大义灭亲''。\"

    \"我我凭什么帮你？\"

    \"不是帮我，是救你自己。\"叶琛收起匕首，扔给他一封信，\"看看这个。\"

    邹明将信将疑地展开，顿时双手发抖，这是郑贵妃写给哥哥的密信，上面明确写着一旦事发，所有罪责推给\"邹家父子\"！

    \"现在，选择。\"叶琛转身走向门口，\"是等着被郑家当替死鬼，还是\"

    \"我带你去找人证！\"邹明突然跪下，\"她知道淑妃娘娘被冤枉的全部经过！\"

    叶琛心中冷笑。鱼儿上钩了！

    景仁宫内，郑贵妃正对着铜镜梳妆，突然铜镜中多出个人影——是五皇子！

    \"琪儿？\"她惊喜转身，\"皇上怎么说？\"

    五皇子不语，只是死死盯着母亲。郑贵妃被看得发毛，强笑道：\"怎么了？\"

    \"母妃。\"少年声音冰冷，\"儿臣今日才知道，原来您害了皇后娘娘。\"

    郑贵妃手中玉梳\"啪\"地落地：\"谁谁告诉你的？\"

    \"叶琛。\"五皇子回答道。

    郑贵妃如遭雷击，猛地站起：\"他竟敢\"

    \"母妃还要骗儿臣到几时？\"五皇子突然泪流满面，\"您毒杀先皇后，害死淑妃，现在又要利用儿臣算计父皇！\"

    \"不是这样的！\"郑贵妃慌乱地去拉儿子，却被甩开。

    \"那铁盒里的信，儿臣都看到了。\"五皇子退后两步。

    郑贵妃面如死灰，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好啊，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母妃也就不瞒你了。

    \"我承认，我害了皇后，也害了淑妃，但那都是因为她们挡了你的路！\"郑贵妃双目赤红，声音颤抖，\"琪儿，你是我的儿子，这天下本就该是你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五皇子闻言，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中再无一丝温度，郑贵妃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五皇子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郑贵妃一人在空旷的寝宫中，瘫坐在地，凤冠歪斜，妆容尽毁。突然，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第73章 郑贵妃之死

    \"翠荷！\"她厉声唤道。

    贴身宫女战战兢兢地进来：\"娘娘\"

    \"去告诉叶琛，\"郑贵妃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本宫愿以邹远道的罪证，换一条生路！\"

    翠荷惊得瞪大眼睛：\"娘娘，您真要\"

    \"还不快去！\"郑贵妃抓起茶盏砸在地上，瓷片四溅。

    待翠荷离去，郑贵妃从暗格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指尖轻抚上面的火漆印，这是邹远道亲笔所写，足以让邹家满门抄斩的铁证！

    \"老东西\"她狞笑着将信贴近烛火，\"你以为本宫会坐以待毙？\"

    金鳞卫衙门内，叶琛听完翠荷的传话，嘴角微扬：\"回去告诉贵妃娘娘，今夜子时，静心庵见。\"

    崔明月待翠荷走后，急道：\"大人，这明显是陷阱！\"

    \"当然是陷阱。\"叶琛把玩着金凤钗，\"不过是本官为她设的。\"

    他取出一份密函递给崔明月：\"送去给五皇子，就说他母妃约他今夜丑时在静心庵密谈。\"

    崔明月恍然大悟：\"大人是要\"

    \"郑贵妃想用邹远道的罪证换命，邹远道的人则想杀她灭口。\"叶琛冷笑，\"而五皇子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母妃被治罪。\"

    崔明月倒吸一口凉气：\"三方相争\"

    \"我们只需坐收渔利。\"叶琛起身更衣，\"去准备，今夜有好戏看了。\"

    子时将至，静心庵笼罩在朦胧月色中。郑贵妃只带了两名心腹太监，悄然推开庵门。

    \"娘娘来得真准时。\"

    郑贵妃猛地回头，只见叶琛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十余名金鳞卫。

    \"罪证呢？\"她单刀直入。

    叶琛拍了拍腰间佩剑：\"先让下官看看娘娘的诚意。\"

    郑贵妃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邹远道与突厥可汗的密约原件，上面有他的亲笔画押。\"

    叶琛接过细看，心中一震——这确实是铁证！邹远道不仅承诺割让边关三城，还约定在皇帝药中下毒！

    \"现在，\"郑贵妃伸手，\"金凤钗该给我了？\"

    叶琛故作犹豫：\"娘娘要它何用？\"

    \"毁了它，就当一切没发生过。\"郑贵妃眼中闪着诡异的光，\"本宫明日就向皇上请罪，自请去冷宫修行。\"

    叶琛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地递上金凤钗：\"娘娘一言九鼎。\"

    郑贵妃刚接过金钗，庵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不好！\"她脸色大变，\"是禁军！叶琛，你出卖本宫？\"

    \"娘娘误会了。\"叶琛一脸\"惊慌\"，\"下官也不知\"

    话音未落，庵门被猛地踹开。火光中，五皇子带着大批侍卫闯了进来！

    \"母妃。\"少年皇子声音冰冷，\"儿臣来接您回宫。\"

    郑贵妃踉跄后退：\"琪儿你怎么\"

    \"儿臣收到母妃密信，说要在今夜了断一切。\"五皇子举起一封信，正是叶琛伪造的那封！

    郑贵妃面如死灰，突然明白过来，厉声尖叫：\"叶琛！你算计本宫！\"

    叶琛故作惶恐：\"娘娘何出此言？明明是您约殿下来\"

    \"闭嘴！\"郑贵妃歇斯底里地挥舞金凤钗，\"本宫要杀了你！\"

    就在此时，庵堂房顶突然跳下数名黑衣人，刀光直取郑贵妃！

    \"保护贵妃！\"叶琛高声喝道，金鳞卫立刻拔刀相迎。混战中，郑贵妃的金凤钗不慎落地，被一只靴子狠狠踩碎，正是五皇子！

    \"母妃小心！\"少年嘴上喊着，手上却暗中用力，将郑贵妃推向一名刺客的刀锋！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飞身将郑贵妃拉开，自己肩头却被划出一道血痕。

    \"叶大人！\"五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殿下受惊了。\"叶琛捂着伤口，\"这些刺客都是邹远道的死士，定是来灭口的！\"

    郑贵妃闻言，突然癫狂大笑：\"好啊！都想本宫死是？\"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那大家就一起死！这本账册记录着满朝文武的龌龊事，本宫已经抄录十份，明日就会\"

    一支弩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郑贵妃咽喉！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箭矢来处，竟是自己的贴身太监！

    \"娘娘\"太监扔掉手弩，泪流满面，\"奴才不得不如此\"

    郑贵妃颓然倒地，鲜血汩汩而出。五皇子扑上去假意哭喊：\"母妃！\"暗中却从她怀中摸走了那本账册。

    叶琛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突然注意到郑贵妃临死前手指蘸血，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一朵莲花，花心处点着三点。

    这是静心庵往生莲的标记？叶琛心头一震。难道金凤钗并非唯一证据？

    \"殿下节哀。\"他上前扶起五皇子，\"贵妃娘娘遭奸人所害，下官定会彻查到底。\"

    五皇子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有劳叶大人。\"他凑近叶琛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本账册，本殿下会好好保管的。\"

    叶琛恭敬行礼，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这小狼崽子，比他母妃还危险！

    次日朝堂，皇帝当众宣布郑贵妃\"暴毙\"，以贵妃礼制下葬。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早朝途中突然有刺客行刺，幸亏五皇子\"英勇护驾\"，那刺客赫然是邹远道的义子邹明！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五皇子南宫琪跪在龙案前，双手呈上一卷竹简：\"父皇，这是儿臣整理的邹明罪证。\"

    皇帝接过，却不急着翻阅：\"琪儿，你母妃刚去，不必急着办差。\"

    \"儿臣不敢因私废公。\"南宫琪额头触地，声音哽咽，\"母妃母妃若在天有灵，也愿见儿臣为父皇分忧。\"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突然问道：\"你觉得叶琛此人如何？\"

    南宫琪肩膀几不可察地一颤：\"叶大人忠勇可嘉，若非他挺身相救，儿臣恐怕\"

    \"朕问的是，\"皇帝打断道，\"他为何对陈年旧案如此执着？\"

    少年皇子缓缓抬头，眼中噙着泪水：\"儿臣愚钝，只觉叶大人似与先皇后有旧。\"

    皇帝手指一顿，竹简\"啪\"地合上：\"下去。\"

    \"儿臣告退。\"南宫琪恭敬退出，转身瞬间，泪痕已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74章 权术交锋

    叶琛正在锦衣卫衙门查验郑贵妃遗物，崔明月匆匆进来：\"大人，五皇子去了诏狱！\"

    \"见邹远道？\"叶琛手中动作不停。

    \"不，是去审邹明。\"崔明月压低声音，\"但奇怪的是，他把所有狱卒都支开了。\"

    叶琛终于抬头，眼中精光一闪：\"备马，去诏狱。\"

    诏狱最深处的刑房里，邹明被铁链吊着，浑身血污。南宫琪把玩着一把剔骨刀，声音稚嫩却令人毛骨悚然：\"邹明，你义父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本殿下？\"

    \"呸！\"邹明吐出一口血沫。

    刀光闪过，邹明的一截小指落地。南宫琪踩住那截断指，轻轻碾动：\"再问一次，邹远道有什么计划？\"

    邹明惨叫着，终于崩溃：\"相爷说说他有办法让你早日登上龙位\"

    \"闭嘴！\"南宫琪突然将刀尖抵住邹明喉咙，\"他手里有什么？\"

    \"一一封淑妃的信\"邹明喘息道。

    刑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南宫琪瞬间变脸，扔下刀哭喊：\"邹大人您何必如此！我母妃已经\"

    门被推开，叶琛立在门口，目光扫过地上断指和满脸\"惊恐\"的五皇子：\"殿下无恙？\"

    \"叶叶大人！\"南宫琪扑过来抓住叶琛衣袖，\"邹明他他突然发狂\"

    叶琛看着少年精湛的表演，不动声色：\"殿下受惊了，此处交给下官。\"

    南宫琪乖巧点头，临走时却回头看了眼邹明，眼中警告之意让这硬汉都打了个寒颤。

    待皇子走远，叶琛蹲下身：\"邹明，你刚才想说什么？五皇子？\"

    邹明满眼恐惧，突然咬断舌头，鲜血喷涌而出！

    \"大人！\"崔明月惊呼，\"他\"

    \"灭口。\"叶琛冷笑，\"看来这小小年纪的五皇子比我们想的更有趣。\"

    三日后，秋猎大典。

    叶琛奉命伴驾，却发现五皇子不在御驾旁，而是混在一群年轻将领中谈笑风生。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些将领多是邹远道旧部！

    \"叶大人。\"南宫琪主动迎上来，笑容天真，\"听说您箭术超群，今日可要指点儿臣。\"

    叶琛行礼：\"殿下过誉。\"

    少年凑近，声音骤冷：\"昨夜有人潜入我府中书房，叶大人可知是谁？\"

    \"下官不知。\"叶琛面不改色，\"但京城宵小众多，殿下当妥善保管账册。\"

    南宫琪瞳孔微缩，随即笑道：\"多谢关心。对了，邹明临死前托人带给您一件礼物。\"

    他递过一个锦盒。叶琛刚接过，就听盒中传来\"咔嗒\"轻响——是机关！

    电光火石间，叶琛将盒子抛向空中。\"砰\"地一声，一团绿烟炸开，周围草木瞬间枯萎！

    \"有刺客！\"侍卫们蜂拥而至。

    南宫琪一脸\"惊慌\"：\"叶大人没事？这这盒子明明是邹明说是先皇后遗物\"

    叶琛心中凛然。好毒辣的手段！若他刚才好奇打开，此刻已是一具尸体；若躲开，又会被怀疑对先皇后不敬。

    \"殿下受惊了。\"叶琛拱手，\"邹明奸诈，幸未伤及殿下。\"

    皇帝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怎么回事？\"

    叶琛回头，只见皇帝目光深沉地看着那团毒烟，又看向五皇子。

    \"父皇！\"南宫琪跪下，\"儿臣险些害了叶大人\"

    \"起来。\"皇帝淡淡道，\"叶爱卿，随朕来。\"

    叶琛心中微动，恭敬地应了声“是”，随皇帝向一旁行去。

    翌日，秋雨敲打着五皇子府的青瓦，南宫琪把玩着鎏金暖炉，看着跪在阶下的灰衣人：\"你说你是我母妃的人？\"

    \"是。\"灰衣人呈上玄铁令牌，\"娘娘虽去，我等仍有效忠殿下之心。\"

    南宫琪用脚尖挑起令牌，突然轻笑：\"上月刑场劫囚的是你们？三百死士就剩你一个？\"

    灰衣人浑身一颤：\"只要殿下需要\"

    \"本殿下需要三条狗。\"少年皇子扔出三枚金丸，\"户部张侍郎，吏部王尚书，还有\"他顿了顿，\"邹远道。\"

    灰衣人刚要接话，窗外突然传来异响。南宫琪眼神骤冷，袖中弩箭疾射而出，一只黑猫惨叫着跌落庭院。

    \"废物。\"他瞥了眼冷汗涔涔的灰衣人。\"

    叶琛站在诏狱地牢，凝视着墙上血画的莲花图案。崔明月举着火把低声道：\"邹明临死前画的，和郑贵妃那个一模一样。\"

    \"这感觉像是一种图腾。\"叶琛用刀尖刮下些朱砂，\"三瓣莲心代表\"

    \"大人！\"狱卒慌张跑来，\"五殿下遇刺！\"

    叶琛瞳孔骤缩。赶到皇子府时，只见南宫琪白衣染血，手中却死死攥着半截衣袖——赫然绣着金鳞卫暗纹！

    \"叶大人\"少年虚弱抬眼，\"刺客用的是是金鳞卫的刀法\"

    群臣哗然。皇帝震怒拍案：\"叶琛！你作何解释？\"

    \"臣请彻查此案。\"叶琛单膝跪地，\"若真与金鳞卫有关\"

    \"陛下！\"刑部尚书突然出列，\"臣在刺客尸首上找到此物！\"他高举的玉佩，正是叶琛昨日丢失的贴身之物！

    五皇子剧烈咳嗽起来：\"儿臣儿臣相信叶大人清白\"

    这以退为进让皇帝脸色更沉：\"即日起，叶琛禁足府中，金鳞卫暂由副指挥使代管！\"

    暗室中，南宫琪擦去脸上胭脂，哪还有半分病容。灰衣人跪呈染血短刀：\"按殿下吩咐，刺客都用了淬毒的北狄弯刀。\"

    \"叶琛现在何处？\"

    \"被困府中。

    叶琛府邸外，金鳞卫的岗哨比平日多了一倍。崔明月翻窗而入时，叶琛正在研究那半截绣着暗纹的衣袖。

    \"查清楚了？\"叶琛头也不抬。

    \"是仿制的。\"崔明月递上一卷密报，\"但刺客用的确实是北狄弯刀，刀柄上还有这个标记。\"

    叶琛接过密报，上面拓印着一个奇特的图案。

    \"邹远道那边呢？\"

    \"今早他的管家秘密拜访了五皇子府，崔明月压低声音，还有他们掌握了一份名册，记录了忠于郑国公的将领名单。\"

    叶琛指尖轻叩着那半截衣袖上的暗纹，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深沉。\"卫襄那边有消息了吗？\"

 第75章 名册

    崔明月摇头：\"兵部武库司这几日突然增派了守卫，我们的人进不去。\"

    \"增派守卫？\"叶琛眉头一皱，\"谁下的令？\"

    \"兵部右侍郎周勉，说是例行换防。\"

    叶琛冷笑一声：\"周勉是邹远道的门生。\"他起身从书架暗格取出一本册子，\"查查这个。\"

    崔明月翻开一看，是周勉的履历记录：\"三年前他曾任北疆督粮官？\"

    \"正是郑国公旧部云集之地。\"叶琛手指停在某一页，\"看这里，永昌四年冬，周勉曾因粮仓失火被革职，三个月后却奇迹般复起。\"

    \"是谁保举的他？\"

    \"郑国公。\"叶琛合上册子，\"但现在他却投靠了邹远道有意思。\"

    窗外雨声渐密。叶琛突然道：\"备马，去一趟西城兵马司。\"

    西城兵马司档案库里灰尘扑鼻。叶琛戴着斗笠，扮作书吏模样，正在翻检永昌四年的火灾卷宗。

    \"大人，\"崔明月低声道，\"找到了！当年那场火烧掉了半座粮仓，但奇怪的是\"

    \"粮仓是空的。\"叶琛接话，手指抚过记录上的数字，\"三万石军粮不翼而飞，却无人追查。\"

    崔明月瞪大眼睛：\"郑国公在倒卖军粮？\"

    \"不。\"叶琛指向角落一个签名，\"看这个核验官的名字，赵破虏。\"

    \"北疆大将赵破虏？他当年只是个小小校尉！\"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一个校尉却能参与军粮核验，说明什么？\"

    \"他是郑国公的心腹！\"崔明月恍然大悟，\"大人是顺着这条线查？\"

    \"粮、饷、械。\"叶琛轻声道，\"郑国公若要培植私兵，这三样缺一不可。我们已找到管粮的赵破虏，接下来\"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叶琛迅速将卷宗复原，拉着崔明月隐入阴影。

    \"周大人，这边请。\"是兵马司都尉的声音。

    透过书架缝隙，叶琛看到周勉带着两名随从走进来，直奔他们刚才翻检的卷宗架！

    \"都尉先下去。\"周勉挥退旁人，亲自翻找起来。当他抽出永昌四年的火灾记录时，叶琛清楚地看到他松了口气。

    \"大人，要动手吗？\"崔明月手按刀柄。

    叶琛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勉检查完卷宗，突然从袖中取出火折子！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弹出一枚铜钱，正中周勉手腕。火折子\"当啷\"落地。

    \"谁？！\"周勉厉喝。

    叶琛从阴影中走出：\"周大人好雅兴，深夜来烧档案？\"

    周勉脸色煞白：\"叶叶大人！下官只是\"

    \"只是什么？\"叶琛捡起那本卷宗，\"怕人发现你和赵破虏合谋贪墨军粮的证据？\"

    \"冤枉啊！\"周勉扑通跪下，\"这都是郑国公指使的！下官只是奉命行事\"

    叶琛冷笑：\"那郑国公让你私调武库司守卫，也是奉命行事？\"

    周勉浑身一颤：\"大人明鉴，是邹相\"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射来一支弩箭，正中周勉咽喉！崔明月飞身追出，却只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雨夜中。

    叶琛查验周勉尸首时，在他贴身处发现半张残破名单，上面依稀可见七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都标注着驻地与兵力。

    \"赤焰营将领？\"崔明月凑过来看。

    \"不全是。\"叶琛指着其中一个名字，\"王铁山去年就战死了，这份名单至少是两年前的。\"

    \"那现在\"

    \"去查查另外六人近况。\"叶琛将名单收入袖中，\"特别是这个驻守雁门关的副将韩猛。\"

    次日午时，崔明月带回消息：\"大人，韩猛上月因伤卸甲，现居城南槐树巷。但奇怪的是\"她压低声音，\"兵部记录显示他仍在职。\"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走，去会会这位''在职''的韩将军。\"

    槐树巷小院安静得出奇。叶琛叩门许久，才有个老仆来应：\"老爷不见客。\"

    \"告诉韩将军，故人送粮来了。\"叶琛亮出半块虎符。

    老仆脸色大变，慌忙引他们入内。卧榻上的韩猛见到虎符，挣扎着要起身行礼：\"末将参见\"

    \"韩将军不必多礼。\"叶琛按住他，\"我奉新任兵部尚书之命，来核对赤焰营旧部名册。\"

    韩猛面露疑色：\"新任尚书？郑国公他\"

    \"国公爷已经去了。\"叶琛故作沉痛，\"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尚书大人需要这份名册保全诸位兄弟。\"

    韩猛沉默良久，终于从枕下取出一把钥匙：\"名册在函关外的松林，老槐树下的石匣里。\"他咳嗽着说，\"但需要两把钥匙另一把在赵破虏手中。\"

    叶琛与崔明月对视一眼。赵破虏如今是北疆大将，如何近身？

    \"将军可知名册上有多少人？\"

    \"二十七员将领，三万精锐。\"韩猛眼中闪过一丝骄傲，\"都是国公爷一手带出来的铁血儿郎。\"

    正说着，老仆突然慌张进来：\"老爷，外面有官兵！\"

    韩猛脸色大变：\"快走！\"他猛地推开叶琛，\"名册绝不能落在邹\"

    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正中韩猛心口！叶琛迅速扑灭灯烛，拉着崔明月翻后窗而出。院外火把如龙，竟是金鳞卫的人马！

    \"奇怪。\"崔明月躲在暗巷中喘息，\"金鳞卫怎么会\"

    \"不是金鳞卫。\"叶琛冷声道，\"你看那个带队的手势，邹远道的死士惯用左手发令。\"

    叶琛口气坚定说道：\"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拿到名册。\"

    \"去北疆？太远了\"

    \"不。\"叶琛从怀中取出半块虎符，\"去郑国公府。如果我没猜错，赵破虏那把钥匙就在那里。\"

    郑国公府已被查封，但叶琛持金鳞卫令牌顺利入内。书房暗格中，他们果然找到一个铁匣子，里面是半把钥匙和一张字条：\"函关外三十里，松林。\"

    \"大人怎么知道\"

    \"郑国公多疑，绝不会把全部秘密交给一个人。\"叶琛收起钥匙，\"韩猛管地点，赵破虏管钥匙，而开启方法\"

    他举起字条对着烛光，背面隐约显出几个小字：\"丙戌年冬至开\"。

    \"后日就是冬至。\"崔明月倒吸凉气。

    叶琛望向北方，目光如刀：\"备马，我们连夜出发。\"

 第76章 智取证据

    寅时三刻，叶琛与崔明月已换上商队装束，混在一支贩马队伍中出了都城。

    \"大人，后面有人跟着。\"崔明月压低声音，\"从出城就一直尾随。\"

    叶琛不动声色地调整马速：\"几个？\"

    \"四个，两前两后。看骑术像是军中斥候。\"

    \"甩掉他们。\"叶琛突然拐入岔道，\"走老河沟。\"

    老河沟是条干涸的河道，乱石嶙峋。两人策马狂奔，在拐弯处突然下马，藏入岩缝。追兵呼啸而过，竟没发现目标已消失。

    \"不是邹远道的人。\"叶琛捡起追兵掉落的一块腰牌，\"禁军的标记。\"

    崔明月脸色一变：\"皇上派人跟踪我们？\"

    \"未必是皇上。\"叶琛冷笑，\"禁军左卫统领高焕，是郑国公的连襟。\"

    雨势渐大，两人换了装束继续赶路。途经一处驿站时，叶琛突然勒马：\"不对劲。\"

    驿站外停着几辆马车，车辕上满是泥浆，但车轮却异常干净，分明是刚换上的新车轮。

    \"埋伏？\"崔明月手按刀柄。

    叶琛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弹向马厩。铜钱落地发出清脆声响，霎时间十余支弩箭从暗处射来！

    \"走！\"两人调转马头冲入林中。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至少二十人追了上来。

    \"分头走。\"叶琛将半块虎符塞给崔明月，\"你去函谷关，我引开他们。\"

    崔明月刚要反对，叶琛已一鞭抽在她马臀上。马儿吃痛狂奔，转眼消失在雨幕中。

    三日后，函谷关外。

    崔明月按约定在松林等候，却不见叶琛踪影。正当焦急时，一阵熟悉的鹧鸪叫声传来，是金鳞卫的暗号！

    树丛中钻出个\"樵夫\"，正是乔装的叶琛，左臂还缠着渗血的布条。

    \"大人受伤了？\"

    \"小伤。\"叶琛撕下伪装，\"高焕派了死士，折了三个才甩掉。\"

    他指向松林深处：\"找到那棵老槐树了。\"

    老槐树树干中空，离地三尺处有个隐蔽的树洞。叶琛取出两把钥匙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奇怪\"他忽然皱眉，\"树洞里没有石匣。\"

    崔明月拨开落叶，露出一个生锈的铁环：\"大人，在地下！\"

    两人挖开浮土，果然发现个匣子。钥匙插入锁孔，却纹丝不动。

    \"需要密码。\"叶琛仔细检查锁眼，\"丙戌年冬至韩猛说的是这个日期？\"

    他尝试转动钥匙：丙戌年对应永昌六年，冬至是十一月\"六十一\"

    \"咔嗒\"一声，锁开了！

    石匣中是个油布包裹，展开后却只有半本名册，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撕毁过。

    \"只有十三人\"崔明月翻看名册，\"还都是低级将领。\"

    叶琛却盯着撕毁的痕迹：\"这是被故意撕开的。你看这齿痕，是沿着特定名字撕的。\"

    他指向一个残留的姓氏：\"这个''赵''字，应该就是赵破虏。郑国公把名册一分为二，高级将领在另一半。\"

    \"那会在哪？\"

    叶琛沉思片刻，突然取出那张字条再次细看。对着阳光，他发现背面还有极淡的墨迹：\"寺\"

    \"报恩寺！\"崔明月脱口而出，\"京都南郊的报恩寺！郑国公每年冬至都会去上香。\"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回京。\"

    报恩寺香火鼎盛。叶琛扮作香客，在正殿转了一圈，目光锁定功德碑上一个名字：赵安国，正是赵破虏的本名！

    \"这位施主。\"知客僧合十行礼，\"可是要添香油？\"

    叶琛递上一锭银子：\"想为故人点盏长明灯。\"

    \"不知施主要超度哪位？\"

    \"赵安国将军。\"

    知客僧脸色微变：\"这本寺并无此人\"

    \"是吗？\"叶琛亮出半块玉佩，\"那这名字为何刻在功德碑上？\"

    知客僧汗如雨下，终于低声道：\"请随贫僧来。\"

    偏殿地藏菩萨像后有个暗格，里面放着个紫檀木匣。叶琛刚要取，知客僧突然按住他的手：\"方丈说，取此物者需答一个问题。\"

    \"讲。\"

    \"''赤焰照铁衣''的下一句是什么？\"

    叶琛心头一震，这是郑国公府的暗号！他沉思片刻，缓缓道：\"''金戈向天横''。\"

    \"施主请便。\"知客僧退后三步，竟转身离去。

    木匣中是另外半本名册，记录着十四位高级将领的信息，每人名下还附着一个小布袋。叶琛打开其中一个，竟是缕带着血痂的头发！

    \"这是\"

    \"投名状。\"叶琛声音发冷，\"郑国公让每个心腹交一缕头发，染上自己杀的第一个无辜者的血。\"

    崔明月胃里一阵翻腾：\"太狠毒了\"

    \"不止。\"叶琛翻到末页，\"看这个。\"

    末页是皇宫张布防图，标注着各门守将姓名，竟有七人是名册上的\"赤焰营\"将领！

    \"郑国公这是要\"崔明月声音发抖。

    \"造反。\"叶琛合上册子，\"幸好邹远道只拿到半本。\"

    叶琛的手指在紫檀木匣上摩挲，那半本名册像块烙铁似的烫手。

    \"十四个人\"叶琛翻开名册第三页，指尖停在\"韩猛\"二字上，\"羽林卫中郎将，掌管皇城西门。\"

    崔明月倒吸一口凉气：\"西门直通皇宫大殿！\"

    \"邹远道手里那半本，至少有二十个名字。\"叶琛压低声音，\"得赶在大祭前\"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崔明月吹灭蜡烛的瞬间，叶琛已经拉着她闪到佛像后。月光下，三个黑影翻墙入院，腰间佩刀泛着冷光。

    \"是邹远道的人。\"叶琛贴着崔明月耳朵说。\"

    领头的黑衣人径直走向地藏菩萨像。叶琛屏住呼吸，看着那人手指摸向佛像底座，那里有个几乎看不见的丝线，连着殿外的铜铃。

    \"走。\"叶琛拽着崔明月退到偏门。刚出院子，身后就传来铜铃脆响。紧接着是拔刀声和一声暴喝：\"有人拿走了匣子！\"

    两人翻出寺院后墙。崔明月的裙角被荆棘扯住，叶琛回身割断布料时，指尖触到她小腿上的一道旧疤。

    \"三年前在陇右落下的。\"崔明月喘着气解释，\"当时你南宫博刚被废\"

 第77章 离间之计

    叶琛心头一刺，那是真正的南宫博，现在顶着这张脸的，是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这个秘密，连崔明月都不知道。

    回到锦绣庄密室已是三更天。叶琛将名册摊在案上，取出现代带来的放大镜，用天然水晶磨制的，在这个时代堪称神器。

    \"你看这些墨迹。\"叶琛指着韩猛名字下的批注，\"''丙戌年七月初三，西市绸缎庄''，字迹比其他记录淡。\"

    崔明月凑近看时，发丝垂到纸面上：\"像是后来补的？\"

    \"不，是同一时间写的，但写字的人犹豫了。\"叶琛用簪子尖轻点几个笔画，\"这里墨渍晕开，说明笔尖停顿过。\"他忽然冷笑，\"郑国公让心腹杀人立投名状，韩猛却对目标动了恻隐之心。\"

    窗外传来打更声。叶琛突然起身，从暗格里取出一卷皇城舆图。图上西华门的位置，被他用朱砂画了个圈。

    \"七日后大祭，陛下要经西华门去太庙。\"叶琛手指敲打着韩猛的名字，\"得让这位韩将军临阵倒戈。\"

    崔明月绞着帕子：\"可这些杀过人的将领，怎会轻易\"

    \"每个人都有软肋。\"叶琛从袖中取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现代刑侦技巧，\"韩猛妹妹去年被郑国公长子纳为妾，据说过得不太痛快。\"

    天亮时分，叶琛换了身绸缎庄伙计的打扮。崔明月给他易容时，手指在他人中处多按了两下：\"这面具沾水就脱，别碰雨\"

    话没说完，窗外果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叶琛愣了下，想起现代天气预报，心头泛起一丝荒谬感。他如今要在这吃人的王朝活下去，靠的竟是前世那些零碎知识。

    西城甜水巷有家不起眼的茶楼。叶琛在二楼雅间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他要见的人，一个缺了半只耳朵的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衫。

    \"沈爷。\"叶琛推过去一包银子，\"韩家小姐的近况。\"

    老头掂了掂银子，独眼里精光一闪：\"韩小姐上月小产，如今被关在郑国公府偏院。有意思的是\"他压低声音，\"孩子不是郑小公爷的。\"

    叶琛瞳孔一缩。现代人的思维让他立刻抓住关键：\"孩子父亲是谁？\"

    \"羽林卫一个姓陈的校尉，已经''暴病''死了。\"沈爷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韩猛前天去探望，被拦在门外，据说当场砸了郑家一对青瓷瓶。\"

    雨越下越大。叶琛回到锦绣庄时，崔明月正在煮茶。茶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让叶琛想起现代实验室里的女朋友，也是这般喜欢摆弄瓶瓶罐罐。

    \"有突破口了。\"叶琛脱下湿透的外袍，\"韩猛现在恨毒了郑家。\"

    崔明月递来热毛巾：\"可光恨不够，他需要\"

    \"一个不得不反的理由。\"叶琛从怀中取出个小瓷瓶，\"这是你上回做的''阎王笑''？\"

    崔明月手一抖，茶匙碰在碗沿上叮当作响：\"你要毒杀\"

    \"不，是做个戏。\"叶琛凑近她耳边低语几句。崔明月的眼睛渐渐睁大，最后竟噗嗤笑了：\"你这人怎么想得出这种\"

    \"旁门左道？\"叶琛也笑了。现代犯罪心理学案例，放在这个时代就是神鬼莫测的奇谋。

    三日后深夜，韩猛从军营回府时，轿子突然一颠。掀开帘子，轿夫倒在地上抽搐，四周弥漫着淡绿色烟雾。烟雾中浮现出血字：\"杀妹之仇不共戴天\"。

    韩猛拔刀四顾，却见路边槐树上吊着个纸人，穿着他妹妹的衣裳，心口插着把匕首。匕首上挂着个染血的香囊，正是他去年送给妹妹的生辰礼。

    \"将军若想救令妹\"纸人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明日卯时，独自来西郊乱葬岗。\"

    韩猛一刀劈断绳子，纸人落地却轰然起火。火焰组成张狰狞鬼脸，正是暴毙的陈校尉模样。等巡逻兵赶来时，地上只剩下一滩腥臭黏液和几根白骨，其实是叶琛用鱼胶和醋泡过的羊骨。

    次日天没亮，叶琛就躲在乱葬岗的百年老槐树上。晨雾中，韩猛果然独自前来，腰间佩刀缠着白布，这是戴孝的表示。

    \"出来！\"韩猛突然朝叶琛藏身处掷出飞刀。叶琛侧头避开，心里暗惊：现代人到底低估了古代武将的敏锐。

    \"韩将军。\"叶琛戴着青铜面具现身，声音经过铜管改造显得嘶哑难听，\"令妹被灌了慢毒，就在你昨日回府时。\"

    韩猛双目赤红：\"我凭什么信你？\"

    叶琛抛过去半块玉佩，和韩猛妹妹随身佩戴的正好是一对。\"郑国公要用你们这些将领的血发做法，秋祭那日启动巫蛊大阵。\"这是叶琛编的鬼话，但对迷信的古人格外有效。

    韩猛的手开始发抖。叶琛趁机又添了把火：\"陈校尉死前留下血书，就埋在\"他故意说了一半，果然看见韩猛脖子上青筋暴起。

    正午时分，崔明月在郑国公府后门接应。她扮成卖绒花的村姑，篮子里藏着\"阎王笑\"解药。叶琛的计划很简单：让韩猛\"偶然\"发现妹妹中毒，再让崔明月\"恰好\"能救治。

    可变故来得突然。崔明月刚摸到偏院墙根，暗处突然伸出只手将她拽进小巷。叶琛从屋顶跃下时，看见个意想不到的人，本该在边疆的郑国公次子郑烨，正掐着崔明月脖子！

    \"南宫博的余党？\"郑烨冷笑，刀尖抵在崔明月腰间，\"我大哥玩腻的把戏，倒让你\"

    话音未落，崔明月袖中滑出根银针，精准扎进郑烨虎口。叶琛趁机一个现代格斗术的擒拿，将郑烨胳膊反剪。咔嚓一声，伴随着郑烨的惨叫。

    \"你\"郑烨疼得满头冷汗，\"这是什么功夫？\"

    叶琛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巴西柔术。他扯下郑烨的玉佩塞给崔明月：\"去救韩小姐，我来料理这位公子。\"

    等崔明月翻进院墙，叶琛才松开郑烨：\"你爹生前安排的那些''赤焰营''，有人要反水了。\"

 第78章 意外助力

    郑烨瞳孔骤缩。叶琛知道自己赌对了，郑国公果然没把名册的事告诉自己小儿子，这个信息差，就是撬动全局的支点。

    傍晚时分，韩猛在自家祠堂收到个食盒。打开后是他妹妹的贴身玉佩和一张字条：\"令妹安好，解药分三次服。西华门换防时，请将军三思。\"

    字条背面，叶琛用现代化学方法画了个隐形图案，火把照耀下，会显现出郑国公府的密信格式。这是他从名册上研究出来的，专用于赤焰营内部联络。

    韩猛举着火把的手开始发抖。他当然认得这个暗记，正因如此，才更确信妹妹真的被下毒，因为只有赤焰营核心成员才知道这个标记。

    当夜子时，叶琛在密室复盘计划。崔明月煮的安神茶已经凉了，她指尖在桌面上画着西华门布防图：\"韩猛答应大祭当日称病，由副将顶替。那副将是我们的人？\"

    \"不，是邹远道的人。\"叶琛语出惊人，\"但邹远道不知道，那副将的相好被我握住了把柄。\"

    崔明月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前天你去配药时。\"叶琛笑着抿了口冷茶。

    \"那副将的相好是醉仙楼的头牌姑娘，艺名绿腰。\"叶琛从袖中摸出个荷包，倒出几颗红豆，\"有意思的是，这姑娘每收一颗红豆，就会在帐本上画个红圈。\"

    崔明月捏起一颗红豆对着烛光看：\"这豆子\"

    \"泡过明矾水，遇热会显出字迹。\"叶琛把红豆扔进茶盏，豆皮渐渐浮现出\"西华\"二字，\"邹远道每月十五通过她传递消息。\"

    窗外传来梆子声，三更天了。叶琛突然起身，从暗格取出一枚铜钱拍在桌上。铜钱边缘有处不自然的磨损，像是被人刻意磨平的。

    \"韩猛刚才偷偷塞给我的。\"叶琛用指甲撬开铜钱边缘，里面竟藏着张小纸条，\"赤焰营的联络方式。\"

    崔明月凑近看时，发丝扫过叶琛手背。纸条上只有寥寥几字：\"寅时三刻，城隍庙后殿，铜钱为凭。\"

    \"今日十七，不是集会日。\"叶琛眉头紧锁，\"定是出了变故。\"

    崔明月突然抓住他手腕：\"你看铜钱上的锈迹\"她蘸了点茶水抹在铜钱上，青绿色的铜锈居然泛出微微红光，\"是血铜！郑国公死士的标记！\"

    叶琛心头一震。现代化学知识告诉他，这是铜与朱砂长期接触产生的反应。但在古人眼里，这就是不祥之兆。

    \"得去会会他们。\"叶琛翻出件夜行衣，\"你在外接应，若听见猫头鹰叫\"

    \"就放火。\"崔明月从妆奁底层取出个火折子，\"东墙根我埋了硫磺。\"

    寅时的城隍庙阴森得瘆人。叶琛贴着墙根摸到后殿，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邹相要我们交出手下兵符，这不合规矩！\"一个沙哑声音道。

    \"郑公爷尸骨未寒，他就急着吃绝户？\"另一个声音更尖锐，\"别忘了咱们那些''投名状''可都在\"

    叶琛趁机从窗缝望进去。五个人围坐在城隍像前，为首的是个疤脸汉子，正把玩着枚铜钱。叶琛瞳孔一缩，那铜钱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谁？！\"疤脸汉子突然转头。叶琛急中生智，将铜钱弹进窗内，正落在香案上。

    屋内瞬间安静。疤脸汉子捡起铜钱检查半晌，突然单膝跪地：\"原来是''玄''字号的兄弟！\"

    叶琛这才注意到铜钱内圈有个极小的\"玄\"字。他压低嗓音：\"上峰有令，暂缓交接。\"

    \"可邹相的人明日就要来\"

    \"正因如此。\"叶琛模仿着韩猛说话的语气，\"郑公爷生前另有安排。\"

    尖锐声音那人突然冷笑：\"空口无凭！\"

    叶琛早有准备，抛进去半张名册残页，是他仿造的，但用了真名册的纸张和墨色：\"看背面。\"

    疤脸汉子就着烛光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残页背面是叶琛用现代方法仿造的郑国公笔迹：\"邹贼欲吞我基业，诸君当共诛之。\"

    \"这这墨迹\"

    \"公爷生前用白矾水写的，遇热才显现。\"叶琛信口胡诌，心里却感谢现代刑侦课教的显影技术。

    屋内几人交换眼神，突然同时抱拳：\"但凭差遣！\"

    叶琛知道火候到了：\"三日后子时，各自带心腹到老地方。\"说完便闪身隐入黑暗。

    回到锦绣庄时天已微明。崔明月正在煮粥，见他回来，勺子差点掉锅里：\"成了？\"

    \"比预想的顺利。\"叶琛脱下夜行衣，露出绑在手臂上的小本子，\"记下五个名字，都是名册上的。\"他忽然冷笑，\"有趣的是，邹远道正在收编这些人。\"

    崔明月盛了碗粥给他：\"那我们的计划\"

    \"将计就计。\"叶琛从灶膛里扒出块木炭，在墙上画起来，\"这五人掌管京城巡防，邹远道想控制他们，无非是为了\"

    \"秋祭那日方便调动兵马！\"崔明月脱口而出。

    叶琛点头，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从疤脸汉子身上顺来的。\"打开一看，竟是张皇宫水渠图，\"邹远道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崔明月手指微微发抖：\"他想通过水渠\"

    \"下毒？运兵？都有可能。\"叶琛仔细研究图纸，突然指着一处，\"你看这里，通往冷宫的暗渠被重新标注了。\"

    两人对视一眼。

    午后，叶琛换了身绸缎商打扮来到醉仙楼。绿腰姑娘正在弹琵琶，见他进来，指尖微微一颤，弹错了个音。

    \"姑娘的《霓裳》弹得极好，只是第三叠少了个轮指。\"叶琛故意大声说。这是韩猛提供的暗号。

    绿腰起身行礼：\"客官好耳力，请里间用茶。\"

    雅间门刚关上，绿腰就变了脸色：\"大人有何吩咐？\"

    叶琛不急着答话，而是取出一枚铜钱放在桌上，正是仿制的那枚。绿腰见到铜钱，立刻从妆台暗格取出封信：\"今早邹府送来的，要副将大人后日调开西华门守卫。\"

    信上火漆完好，叶琛却笑了。现代技术让他不用拆信就能看到内容，他用自制的透视镜对着烛光，信纸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第79章 水门计划

    \"果然\"叶琛收起铜钱，\"告诉副将，按计划行事，但要留个后手，在西门箭楼藏二十名弩手。\"

    绿腰面露难色：\"这\"

    \"就说是我说的。\"叶琛留下句暗语，\"''红豆生南国''。\"

    当夜，叶琛和崔明月分头行动。崔明月去查冷宫暗渠，叶琛则潜入疤脸汉子家中。在房梁暗格里，他不仅找到了名册上记载的血发布袋，还有本账册，记录着郑国公与邹远道的秘密交易！

    \"好一个邹远道\"叶琛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七日后，子时，水门开\"。正在此时，远处传来打更声，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叶琛闪身躲到屏风后，看见疤脸汉子醉醺醺地进屋，身后还跟着个戴斗篷的人。那人摘下斗篷，叶琛心头一跳，竟是邹远道的心腹师爷！

    \"相爷说了，后日务必\"师爷话没说完，疤脸汉子突然暴起，一刀捅进他心窝！

    \"去他娘的邹远道！\"疤脸汉子对着尸体啐了一口，\"老子跟着郑公爷刀头舔血时，他还在温柔乡里呢！\"

    叶琛知道机会来了。他故意弄响屏风，在疤脸汉子拔刀时亮出铜钱：\"自己人。\"

    \"是你！\"疤脸汉子认出了城隍庙外的声音，\"你到底是\"

    \"郑公爷留的后手。\"叶琛指着账册，\"现在信了？\"

    疤脸汉子扑通跪下：\"兄弟救我！杀了邹远道的人，我\"

    \"正好将功折罪。\"叶琛扶起他，\"告诉我水门开的计划。\"

    原来邹远道打算在大祭前夜，趁皇帝沐浴斋戒时，通过水渠送死士入宫！而执行这个任务的，正是名册上另外三名将领。

    回程路上，叶琛绕道去了趟西市。在崔明月说的那家药铺，他买了些奇怪的材料：朱砂、雄黄、还有一包白磷，这是他在这个时代能找到的最接近现代化学试剂的东西。

    \"你要做''鬼火''？\"崔明月见他回来，立刻猜到了七八分。

    \"不止。\"叶琛将材料倒在桌上，\"我要让邹远道的死士变成''天谴''的证明。\"

    他按照现代化学配方，将几种材料混合，装入特制的蜡丸中。\"到时候这些蜡丸遇水即化，产生的气体会让接触者皮肤溃烂\"看到崔明月脸色发白，他补充道：\"不致命，但足够吓破古人胆子。\"

    崔明月突然抓住他手腕：\"冷宫那边有发现。\"她展开一块沾血的帕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水闸\"二字，\"有位神志不清的妃子塞给我的。\"

    叶琛猛地站起来：\"我明白了！邹远道不仅要开水门，还要破坏宫中的水闸系统！\"他铺开水渠图，\"看这里，一旦主水闸被毁，大半个皇宫都会被淹！\"

    两人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鸟叫声，是他们安排的暗哨示警。叶琛吹灭蜡烛的瞬间，院门已经被撞开！

    \"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是巡防营的声音。

    崔明月迅速拉开地板暗格，叶琛却按住她：\"来不及了。\"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瓶，\"闭气。\"

    瓶中药粉撒向烛台残烟，顿时腾起一片迷雾。闯入的官兵刚冲进来就剧烈咳嗽起来，叶琛趁机拉着崔明月翻出后窗。

    \"那药\"

    \"辣椒粉加石灰，现代防狼喷雾的古代版。\"叶琛在巷子里疾奔，心里却想着刚才没来得及收起的资料。好在最重要的东西他都随身带着，那本记满现代知识的笔记本。

    两人躲进一处废弃茶楼。崔明月从发髻里取出根银针，在墙上画起刚才看到的水渠图：\"邹远道选秋祭动手，是因为那日宫中水闸会例行检修。\"

    叶琛补充道：\"而且大部分禁军都随驾去太庙了。\"他突然想到什么，\"等等，检修水闸的是谁？\"

    \"工部水司郎中周勉\"崔明月突然顿住，\"他是\"

    \"名册上的人！\"叶琛翻开小本子，\"第十一页，血发布袋里还有片指甲。\"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邹远道这招太毒了，让郑国公的旧部执行最关键的任务，无论成败，都能把脏水泼到死人身上！

    次日清晨，叶琛换了身官服大摇大摆走进工部衙门，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胆识，越危险的地方越要光明正大。

    \"周大人可在？\"叶琛拦住个书吏，\"兵部有公文要签收。\"

    书吏不疑有他，指了路。叶琛在回廊拐角处堵住了周勉。这个瘦小男人看到叶琛亮出的铜钱时，脸色瞬间惨白。

    \"郑公爷托我问候大人。\"叶琛压低声音，\"关于明日的''水闸''\"

    周勉浑身发抖：\"下官下官也是被迫\"

    \"我知道。\"叶琛突然换了语气，\"邹远道拿你老母要挟是不是？\"这是他从名册备注里猜的，\"老人家昨晚已经被我们的人接走了。\"

    周勉扑通跪下：\"恩公！\"

    叶琛扶起他：\"现在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他附耳低语几句，周勉先是惊恐，继而露出决绝之色。

    离开工部时，叶琛顺走了周勉桌上的水闸钥匙印模，用现代硅胶技术，他能完美复制钥匙。

    午时三刻，崔明月在约定茶楼等他，身边却多了个人，韩猛！

    \"叶大人。\"韩猛改了称呼，眼神复杂，\"末将查到个消息，邹远道今日处死了三名赤焰营将领。\"

    叶琛心头一跳：\"哪三个？\"

    \"掌管东城巡防的刘、王二位，还有\"韩猛压低声音，\"水师营的赵统领。\"

    叶琛和崔明月交换了个眼神。赵统领正是名册上负责接应水门死士的人！邹远道这是在清理知情者！

    \"还有更蹊跷的。\"韩猛从怀中取出个布包，\"这是在赵统领尸身上找到的。\"

    布包里是半块玉佩，刻着个\"邹\"字。叶琛用放大镜细看，在玉佩边缘发现几不可见的血字：\"冷宫有诈\"。

    \"邹远道故意留下线索\"叶琛突然明白过来，\"他想引我们去冷宫！\"

    崔明月却指着玉佩内侧：\"看这里。\"极小的凹槽里藏着粒药丸，\"是解药！\"

    叶琛恍然大悟：\"赵统领临死前在警告我们，冷宫确实有问题，但邹远道在那里下了毒！\"

 第80章 新敌人

    三人紧急调整计划。韩猛回去准备西华门的事，叶琛和崔明月则分头行动：崔明月去验证解药真伪，叶琛则要去会会另一个关键人物，邹远道最宠爱的七姨娘。

    据绿腰姑娘透露，七姨娘每月十八会去国寺上香。而今日，正是十八！

    大相国寺的香火熏得叶琛眼睛发酸。他蹲在银杏树上已经一个时辰，看着七姨娘那顶青绸小轿慢悠悠地停在山门外。这女人下轿时，叶琛注意到她左手总是不自然地按着右袖口，那里肯定藏着东西。

    \"施主，求签这边请。\"知客僧将七姨娘引入偏殿。叶琛趁机从后墙翻进去，贴着窗根蹲下。殿内除了七姨娘，还有个意想不到的人，太医令程淮南！

    \"陛下昨夜又咯血了。\"程太医的声音压得极低，\"按这个速度，怕是\"

    七姨娘打断他：\"相爷要知道确切时辰。\"

    \"一年半载。\"程太医顿了顿，\"但若用那味药\"

    叶琛心头一跳。邹远道连皇帝的死期都要精确计算？他正想凑近些，突然听见殿后传来脚步声。一个鹑衣百结的老乞丐拄着竹竿走来，碗里几枚铜钱叮当作响。

    \"行行好\"老乞丐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叶琛藏身处。叶琛暗叫不好，这分明是暗哨！他急中生智，掏出仿制的赤焰营铜钱扔进破碗。

    老乞丐看到铜钱，表情微变，转身蹒跚着走了。叶琛刚松口气，忽听殿内七姨娘说：\"主子说了，水门计划照旧，但要留韩猛活口。\"

    主子？不是邹远道？叶琛后背沁出冷汗。这七姨娘背后另有其人！

    回锦绣庄的路上，叶琛特意绕到西市买了包蜜饯。摊主包油纸时，他瞥见巷口有个戴斗笠的汉子，从相国寺就跟上他了。

    叶琛拐进人堆，突然钻进一家成衣铺，片刻后换了身绸缎衣裳大摇大摆出来，那跟踪的人还在原地张望。

    崔明月正在后院煎药，见叶琛回来，忙揭开药罐：\"疯妃的血书有眉目了！\"她蘸着药汁在石板上画出几个符号，\"你看像什么？\"

    叶琛盯着那些歪扭的线条，突然想起现代见过的施工图：\"是水闸结构图！但这里\"他指着某个标记，\"多了一条线。\"

    \"暗道！\"崔明月眼睛发亮，\"从冷宫通往\"

    两人异口同声：\"紫宸殿！\"

    叶琛心跳加速。这疯妃竟是留下了一条直通皇帝寝宫的密道！难怪邹远道要在冷宫设局。他摸出从七姨娘那儿顺来的香囊：\"查查这里面的香料。\"

    崔明月刚拆开香囊，就皱起鼻子：\"有股腥味\"她倒出香料，里面混着几粒红色小丸，\"这是\"

    \"血竭！\"叶琛捏起一粒，\"南洋来的药材，但和普通血竭不同。\"他刮下些粉末尝了尝，立刻吐出来，\"掺了乌头！\"

    崔明月脸色煞白。乌头是剧毒，而血竭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本医书：\"你看，血竭配合沉香能延缓毒性发作\"

    \"慢性毒药！\"叶琛猛地合上书，\"七姨娘在给某人下毒，但不是皇帝\"他想起太医说的\"那味药\"，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有人在同时给皇帝和邹远道下毒！

    黄昏时分，叶琛换了身粗布衣裳来到城南破庙。韩猛已经在等他了，身边还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巡防营副将徐岩！

    \"大人\"徐岩抱拳时，叶琛注意到他小指缺了半截，名册上记载的识别标记。

    叶琛亮出铜钱：\"郑公爷旧部还剩多少？\"

    徐岩苦笑：\"被邹远道清洗了大半。昨晚又死了三个，都是掌握实权的。\"他从怀里掏出张名单，\"这些是还在犹豫的。\"

    叶琛扫了眼名单，突然指着一个名字：\"金吾卫中郎将冯西川？他不是邹远道的人吗？\"

    \"表面上是。\"徐岩压低声音，\"其实是郑公爷安插的钉子。邹远道不知道，冯西川的亲兵全是赤焰营旧部。\"

    叶琛脑中闪过一个大胆计划。他取出那半本名册，翻到某页：\"明晚子时，让冯西川带人去这个地方。\"他指着一处宅院图，\"就说发现郑公爷的密匣。\"

    徐岩领命而去后，韩猛留下来说：\"末将查到七姨娘的来历。她原是岭南贡女，三年前被邹远道收入府中，但\"他犹豫了下，\"有人看见她私下见过祁王。\"

    祁王！叶琛握杯的手一紧。皇帝幼弟，表面闲散王爷，难道就是七姨娘口中的\"主子\"？

    夜深人静时，叶琛和崔明月对着名单推演。名册上十四人，已死五人，投诚两人，还剩七人。其中三人掌管京城防务，两人在禁军，还有两人

    \"水师营的周焕和工部侍郎杜明礼。\"叶琛指着两个名字，\"奇怪，邹远道为何没动这两人？\"

    崔明月突然\"啊\"了一声：\"杜明礼的女儿是祁王侧妃！\"

    一切突然明朗。祁王通过七姨娘操控邹远道后院，又通过杜明礼掌握工部，现在还想收编郑国公旧部这是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次日清晨，叶琛扮作药商来到杜府。门房听说他来送\"南海血竭\"，立刻引他去见杜明礼。这个胖老头检查药材时，叶琛注意到他书案上压着张图，正是皇宫水渠！

    \"杜大人对水利也有研究？\"叶琛故意问。

    杜明礼干笑：\"闲来无事\"他突然盯着叶琛，\"阁下看着面生？\"

    叶琛亮出杀手锏，半枚玉佩，与七姨娘腰间佩戴的正好是一对。杜明礼顿时变了脸色，将下人全部挥退。

    \"祁王殿下有何指示？\"杜明礼压低声音。

    叶琛心中大定，赌对了！他故作高深：\"殿下问，水门计划准备得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等\"杜明礼突然警觉，\"阁下到底是谁？\"

    叶琛知道瞒不过了，突然出手扣住杜明礼脉门：\"郑公爷让我问你，为何背叛赤焰营？\"

    杜明礼脸色由红转白：\"我我没有\"

    \"那为何私通祁王？\"叶琛加了几分力，杜明礼疼得直冒冷汗，\"郑公爷尸骨未寒，你就\"

 第81章 祁王

    \"是祁王逼我的！\"杜明礼崩溃道，\"他抓了我外室母子！\"

    叶琛松开手，丢下一句：\"明晚子时，带着你掌握的水门图纸到老地方，郑公爷留了后手。\"说完便扬长而去。

    午时三刻，城南一处民宅突然起火。叶琛混在救火人群中，看见冯西川带着金吾卫匆匆赶来——正是他计划中的调虎离山！趁乱，叶琛潜入冯西川的营房，在床板下发现个小铁盒。

    盒子里是郑国公与邹远道的密信原件！叶琛如获至宝，正要离开，忽听门外冯西川在骂人：\"一群废物！那宅子里根本没什么密匣！\"

    叶琛闪身躲到帐后，听见冯西川继续吼：\"去告诉徐岩，再敢假传消息，老子把他另一根手指也剁了！\"

    等冯西川气冲冲走了，叶琛才从窗户翻出。刚落地，就看见崔明月扮作卖花女在墙根等候：\"杜明礼派人去祁王府了！\"

    \"正好。\"叶琛冷笑，\"让韩猛按第二套计划行事。\"

    傍晚时分，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京城：金吾卫在搜查反贼时，意外撞破祁王府的人与邹远道七姨娘密会！更妙的是，那七姨娘当场吞下的密信，被韩猛手下一个懂医术的士兵用催吐法救了回来。

    \"信上写的什么？\"崔明月急问。

    叶琛展开抄本：\"祁王命七姨娘加快给邹远道下毒的进度，还要在大祭前弄到禁军调兵符。\"他指着最后一行，\"最有趣的是这句，''郑国公旧部可尽诛之''。\"

    崔明月倒吸一口凉气：\"祁王要清洗所有人？\"

    \"包括邹远道。\"叶琛敲着桌子，\"现在该给宰相大人送份大礼了。\"

    当夜，邹远道书房案头突然出现封信，详细记载了祁王与七姨娘的密谋。与此同时，冯西川在营中收到个锦囊，里面是郑国公\"生前\"留下的密令：\"祁王欲害我旧部，诸君当共击之\"。

    子夜时分，叶琛在密室听着各路人马回报：杜明礼吓得称病不出；冯西川带着金吾卫包围了祁王别院；而邹远道崔明月匆匆进来：\"相府刚刚处死了七姨娘！\"

    \"好戏才刚开始。\"叶琛铺开皇宫地图，\"现在该解决水门问题了。\"

    他指着冷宫位置：\"疯妃留下的密道直通紫宸殿下密室。根据血书记载，那里有座控制全宫水闸的机关。\"又指向水渠图，\"杜明礼做了手脚，一旦启动，大水会先冲垮冷宫密道。\"

    崔明月突然明白过来：\"邹远道是要毁掉\"

    \"证据。\"叶琛目光冰冷，\"我猜那密室里，藏着能证明我生母淑妃清白的证据。\"

    \"密道入口在冷宫枯井里。\"叶琛用炭笔在地上画着示意图，\"但井壁有机关，按错砖块会触发毒箭。\"

    崔明月咬着发带，将袖口扎紧：\"疯妃怎么知道这些？\"

    \"按照你的描述，这位妃子应该是德妃，她曾是工部尚书之女。\"叶琛从暗格取出几样古怪器具，用鱼鳔做的防水袋、掺了荧光粉的蜡烛，还有根可伸缩的铁钩，\"我查过档案，当年修建紫宸殿密室的工匠，全姓杜。\"

    崔明月手一顿：\"杜明礼的族人？\"

    \"所以邹远道要通过他破坏水闸。\"叶琛将特制蜡烛分她一半，\"这能燃六个时辰，遇水不灭。\"

    三更的梆子刚响过，两人就翻进了冷宫围墙。枯井边野草疯长，井口被铁栅栏封着。叶琛用铁钩撬开锁，突然按住崔明月：\"别动！\"

    月光下，井沿有几处新鲜的刮痕。叶琛趴在地上闻了闻：\"桐油味有人来过。\"

    果然，井下传来隐约的水声。叶琛摸出枚铜钱扔下去，听见\"叮\"的一声脆响，井底没水！两人顺着绳梯下去，发现井壁一块青砖被撬开了，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不是邹远道的人。\"叶琛检查痕迹，\"用的工具像是\"

    \"太医署的刮刀！\"崔明月低呼，\"祁王的人？\"

    叶琛心头一凛。看来祁王也知道密室秘密。他点燃荧光烛，带头钻进密道。通道窄得只能爬行，石壁上渗着水珠，空气里有股霉味混着奇怪的药香。

    爬了约莫半刻钟，前方出现个岔路口。叶琛正要往左，突然发现右边通道地上有片新鲜的血迹！

    \"调虎离山。\"他冷笑，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往左通道撒了些粉末。粉末遇湿立刻变成绿色，显出一串脚印，\"右边通道有机关。\"

    果然，刚爬进左通道就听见后方\"咔哒\"一声，接着是利箭破空的嗖嗖声。崔明月脸色发白：\"你怎么知道\"

    \"石壁苔藓。\"叶琛指着右侧通道，\"长得太整齐了，像是经常被机关刮掉重长的。\"

    密道尽头是间石室，中央矗立着个巨大的青铜水轮，连着十几根手腕粗的铁链。叶琛用荧光烛一照，发现水轮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是密信！\"崔明月指着水轮轴心，\"那里有玉匣！\"

    突然，黑暗中传来机括转动声。叶琛猛地扑倒崔明月，一排弩箭擦着他们头皮钉在墙上。紧接着，石门轰然闭合！

    \"中计了！\"叶琛摸到墙上的凹槽，\"有人启动了机关，水位在上升！\"

    果然，脚底已经漫进冰凉的水。崔明月试图撬玉匣，却发现它被铜锁固定在水轮上。叶琛盯着快速转动的齿轮，突然笑了：\"现代机械工程课没白上。\"

    他取下腰带上的铁钩，卡进某个齿轮缝隙。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水轮缓缓停住。水位停止上涨，但石门依然紧闭。

    \"现在怎么办？\"崔明月声音发颤。

    叶琛不答，从防水袋取出个小瓶，将液体倒在玉匣锁孔里。随着\"嗤嗤\"声，铜锁竟被腐蚀断了！这是他用绿矾油自制的简易王水。

    玉匣里是三封密信。第一道证明淑妃清白；第二道是郑国公供词；第三道叶琛手抖了——竟是祁王与郑国公的密约！署名处盖着祁王私印，但印泥颜色

    \"有问题。\"叶琛将密诏对着荧光烛，\"印泥掺了朱砂，按理说该是暗红色，但这\"

 第82章 三方博弈

    崔明月突然夺过密诏按进水里。神奇的是，祁王印章遇水后竟浮现出另一个印记，邹远道的私章！

    \"移花接木！\"叶琛恍然大悟，\"邹远道伪造了祁王与郑国公的盟约，但用的印泥暴露了\"

    话音未落，整间石室突然震动！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叶琛脸色大变：\"水闸被破坏了！\"

    他飞速将密诏塞进防水袋，拉着崔明月爬上水轮。大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漫到腰间。叶琛摸到顶上有个通风口，用铁钩拼命凿击。

    \"抓紧我！\"洪水淹没头顶的瞬间，两人被冲进通风管道。天旋地转中，叶琛死死抱住崔明月，后背不知撞了多少次石壁。

    等他们咳着水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竟在紫宸殿的龙椅下方！透过雕花隔板，听见祁王正在殿上疾呼：\"邹贼谋逆，水门已破，请陛下速移驾！\"

    \"爱卿如何得知？\"老皇帝声音虚弱。

    \"臣截获邹贼密信\"祁王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喊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冲进来：\"禀陛下，有死士从水渠潜入！\"

    叶琛和崔明月对视一眼。时机到了！他摸出最后一样法宝，用鱼鳔做的哨子。吹出的声音人耳听不见，但能刺激训练过的猎犬发狂。

    果然，片刻后殿外犬吠大作，接着是死士的惨叫。邹远道训练的死士身上都涂有特殊药粉，本是用以互相识别，现在却成了猎犬的攻击目标！

    混乱中，叶琛撬开隔板，拉着崔明月钻到殿柱后。他看见祁王正扶着皇帝往侧殿退，而邹远道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殿中，身后跟着杜明礼。

    \"陛下！\"邹远道突然跪地，\"老臣救驾来迟！

    邹远道跪在地上的膝盖明显抖了抖，老眼里的精光闪了闪。老皇帝被太监搀着，咳得像个破风箱。

    祁王突然拔剑：\"护驾！有刺客！\"他带来的亲兵哗啦啦涌上来，明晃晃的刀尖离叶琛喉咙就差三寸。

    叶琛不躲不闪，从防水袋里抽出密诏哗啦展开，那诏书用的居然是防水的鱼皮纸！崔明月在旁边差点笑出声，这分明是叶琛前几天鼓捣的\"现代工艺\"。

    \"陛下请看！\"叶琛将密诏高举过头，\"先淑妃娘娘冤案始末，全在这上面！\"

    老皇帝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就在这节骨眼上，殿外又冲进来一队人马，是韩猛带着禁军，刀鞘上全是血。

    \"禀陛下！\"韩猛单膝砸地，\"水门死士已尽数伏诛，从他们身上搜出\"他故意顿了顿，瞥了眼邹远道，\"邹相府的腰牌！\"

    邹远道脸色顿时比死了三天还白：\"胡扯！这分明是\"

    \"是什么？\"叶琛突然插话，从怀里摸出个铜匣子，\"邹相莫非想说，这是祁王栽赃？\"他啪地打开匣子，取出里面染血的纸条，\"那请解释下，为何您写给死士的密令，会盖着祁王府的私印？\"

    祁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放屁！本王从未\"

    \"当然不是殿下所写。\"叶琛冷笑，将纸条浸入金盆，\"诸位请看。\"

    纸条入水，红色印泥渐渐化开，露出底下真正的印章，邹远道的私章！殿上顿时一片哗然。这是叶琛用现代化学知识造的假，表面印泥遇水即溶。

    老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龙袍上。程太医慌忙上前，却被崔明月抢先一步：\"陛下！民女有本奏！\"她哗地抖开张药方，\"这是邹相命程太医给陛下用的''补药''，实则内含朱砂、乌头等剧毒！\"

    程太医腿一软跪倒在地：\"微臣冤枉！这方子是\"

    \"是邹相逼你的？\"叶琛突然插话，同时悄悄踩住程太医的衣角。程太医抬头，正对上叶琛意味深长的眼神，突然福至心灵：\"是是邹相以臣全家老小性命相胁啊！\"

    邹远道气得胡子直抖：\"血口喷人！\"他突然指向祁王，\"明明是祁王指使\"

    \"够了！\"老皇帝一声暴喝，又咳出一口血，\"你们你们\"话没说完，竟晕了过去。

    殿内顿时大乱。邹远道和祁王同时扑向皇帝，却在半路互相掐住了手腕。叶琛见状，立刻给韩猛使了个眼色。

    \"保护陛下！\"韩猛一声令下，禁军立刻分成两派，一派拦着邹远道，一派挡住祁王。趁着混乱，叶琛拉着崔明月溜到龙椅后，从暗格里摸出个东西，玉玺！

    \"你\"崔明月眼睛瞪得溜圆。

    叶琛低笑：\"假的。真的早被邹远道调包了。\"他从袖中掏出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玉玺，\"这才是真货，我从邹远道书房偷的。\"

    崔明月差点咬到舌头：\"什么时候\"

    \"回头再说。\"叶琛突然变色，\"杜明礼不见了！\"

    果然，殿角暗门处人影一闪。叶琛一个箭步冲过去，正好看见杜明礼在拧墙上的灯台，那是控制水闸的机关！

    \"拦住他！\"叶琛吼得嗓子都破了音。但已经晚了，整个紫宸殿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山崩地裂般的水声。

    杜明礼狞笑：\"大家一起死！\"说完就要往密道里钻。

    叶琛从腰间摘下那个鱼鳔哨子，拼死一吹，哨声人耳听不见，但训练过的猎犬能听见，而杜明礼身上，正带着邹远道死士专用的药粉！

    三条獒犬从殿外扑进来，瞬间将杜明礼撕成血人。但水势已经控制不住了，湍急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进大殿。

    \"去高处！\"叶琛拽着崔明月跳上龙案，同时从怀中掏出个铜制圆盘，这是他按现代水利工程原理做的简易水闸模型。

    \"韩猛！\"叶琛将圆盘抛过去，\"带人去西偏殿，按我教你的方法扭转水闸！\"

    韩猛接住圆盘，看了眼上面标记的机关位置，立刻带人冲了出去。祁王见状，突然高喊：\"禁军听令！邹远道谋逆，给本王拿下！\"

    邹远道也不甘示弱：\"祁王勾结郑国公余孽，杀无赦！\"

    两派人马顿时在齐膝深的水中厮杀起来。叶琛护着崔明月退到安全处，突然从靴筒里抽出把匕首，割下一块帷幔。

 第83章 帝王心术

    \"帮我记着。\"他边说边用炭笔在帷幔上画图，\"邹远道书房暗格有三道机关，密码是\"

    崔明月突然按住他的手：\"有人来了！\"

    来的是冯西川，浑身是血，手里却捧着个锦盒：\"叶叶大人，找到了！\"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半本名册和几封密信。

    叶琛快速翻阅，突然停在一页上：\"果然！祁王和邹远道早就勾结，只是后来分赃不均\"他指着信上日期，\"看这里，三月初九，祁王答应邹远道事成后封异姓王。\"

    崔明月倒吸凉气：\"那后来\"

    \"后来祁王想独吞，就通过七姨娘给邹远道下毒。\"叶琛冷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说着，大殿突然又是一阵剧烈震动，但这次水流方向变了，原本上涨的水位开始迅速下降！

    \"韩猛成功了！\"崔明月欢呼。叶琛却脸色凝重：\"还没完。\"他指着名册最后一页，\"邹远道在城外还埋伏了两千精兵，领兵的是\"

    \"报！\"一个禁军连滚带爬冲进来，\"西山大营哗变，正向皇城逼近！\"

    祁王闻言，突然狂笑起来：\"邹远道啊邹远道，你没想到？西山大营的虎符，早被本王\"话没说完，一柄飞刀突然差点打中他咽喉！

    掷刀的是邹远道，老家伙袖中竟藏着暗弩。但下一秒，邹远道自己也瞪大眼睛，胸口透出半截剑尖，执剑的是程太医！

    \"为为什么\"邹远道跪倒在地。

    程太医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邹远道突然面露惊恐，挣扎着指向叶琛：\"你你不是\"话未说完，气绝身亡。

    叶琛心头一跳，正想追问，程太医却已经咬破口中毒囊，七窍流血而死。

    混乱中，韩猛带兵控制了局面。老皇帝被抬去寝宫救治，邹远道的党羽尽数被擒。叶琛站在渐渐退去的水中，看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程太医临死前那句话，分明说的是废太子的死有蹊跷！

    \"怎么了？\"崔明月关切地问。

    叶琛摇摇头，从怀中取出那半本名册：\"查查最后三页上的人名。我怀疑\"他顿了顿，\"朝中还有股势力。\"

    紫宸殿的水渍还没干透，老皇帝的龙案已经换了第三批奏折。叶琛跪在殿下，能清晰听见老皇帝喉咙里拉风箱似的喘息声。

    \"爱卿平身。\"老皇帝摆了摆手，袖口露出缠着药布的手腕，\"此番平定逆党，爱卿当居首功。\"

    叶琛刚站起来，就听见旁边一声冷哼。祁王一身绛紫朝服，腰间玉带换成了金镶玉的，这是昨天皇帝刚赏的。

    \"陛下。\"祁王上前半步，\"邹贼虽除，但其党羽尚在六部盘根错节。臣请\"

    \"皇叔不必忧心。\"老皇帝打断他，突然看向叶琛，\"叶爱卿，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殿内顿时一静。叶琛感觉祁王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刮在脊背上。他不动声色地拱手：\"微臣以为，当分三步走。\"

    \"哦？\"老皇帝来了兴趣，\"细细道来。\"

    \"其一，明升暗降。\"叶琛掰着手指，\"将邹党要员调任闲职，比如礼部侍郎张谦可升任太常寺卿。\"

    祁王眼皮一跳，太常寺卿是正三品，看着升了，实则远离了吏部实权。

    \"其二，掺沙子。\"叶琛继续道，\"每司安插三两名寒门子弟，这些人无党无派，只念陛下知遇之恩。\"

    老皇帝微微颔首，叶琛知道说到心坎上了。这些手段在现代职场司空见惯，放在古代就是帝王心术。

    \"其三呢？\"老皇帝追问。

    叶琛突然跪下：\"请陛下准许微臣辞官。\"

    \"什么？！\"老皇帝差点从龙椅上站起来。祁王也愣住了，手里玉扳指\"咔\"地裂了条缝。

    \"微臣一介白身，骤得高位难以服众。\"叶琛额头触地，\"愿以布衣之身为陛下暗中查访邹党余孽。\"

    这一招以退为进，是叶琛琢磨了三个通宵的计策。果然，老皇帝眯起眼睛：\"爱卿忠心可嘉。但功不赏非明君，这样\"他瞥了眼祁王，\"擢叶琛为五城巡察使，兼领锦衣卫千户，不录朝籍。\"

    祁王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五城巡察使是个虚职，但锦衣卫千户却是实打实的要职！更妙的是\"不录朝籍\"，既给了实权，又不必每日上朝惹人注目。

    退朝后，叶琛刚出宫门就被韩猛拦住：\"大人，祁王去了西山大营！\"

    叶琛眉头一皱。西山大营的兵权本该收回皇帝手中，怎么

    \"跟着他。\"叶琛塞给韩猛一块铜牌，\"若见到营中将领佩戴这种腰牌，立刻来报。\"

    铜牌上刻着片柳叶，是叶琛在邹远道密室找到的。当时旁边还有本账册，记录着\"柳叶客\"每月领饷的名单。

    回到锦绣庄，崔明月正在整理从邹府抄来的文书。见叶琛回来，她神秘兮兮地拉上窗帘：\"你看这个。\"

    那是一封被火漆封过的信，拆开后只有半张白纸。崔明月用醋熏了熏，纸上渐渐显出字迹：\"玄甲营三百人已安置在西山马场，随时可调用\"

    \"玄甲营？\"叶琛心头一跳，\"不是赤焰营？\"

    崔明月摇头：\"名册上没这个编制。但我发现\"她翻出本账册，\"邹远道每月往西山马场拨五百两银子，用途写的是''草料费''。\"

    叶琛立刻明白了。邹远道在秘密培养新势力！而这笔钱现在

    \"祁王接管了。\"崔明月证实了他的猜测，\"昨天户部刚重新批复了这笔开支。\"

    两人正说着，韩猛匆匆进来，身上还带着马粪味：\"大人料事如神！西山大营副将赵弘毅腰间就挂着柳叶牌！\"

    叶琛与崔明月对视一眼。谜团渐渐清晰，祁王不仅接管了邹远道的政治遗产，连他秘密培养的武力也一并接收了！

    \"得想办法离间他们。\"叶琛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南宫博这具身体才二十出头，哪来的胡子？

    崔明月突然\"啊\"了一声：\"赵弘毅是不是赵贵妃的兄长？\"

 第84章 离间之计

    叶琛眼前一亮。赵贵妃是祁王送进宫的眼线，若让她兄长知道祁王与自己妹妹的\"特殊关系\"

    三更时分，叶琛换了身夜行衣潜入赵府。赵弘毅的书房还亮着灯，隐约听见算盘声。叶琛用匕首撬开窗栓，正看见赵弘毅在翻看一本册子。

    \"将军好雅兴。\"叶琛突然出声。

    赵弘毅不愧是武将，瞬间拔剑在手：\"谁！\"

    \"给将军送前程的人。\"叶琛亮出锦衣卫腰牌，但故意翻到背面——那里刻着个\"祁\"字，是他仿造的。

    赵弘毅果然上当：\"祁王的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叶琛压低声音：\"王爷让在下问将军，贵妃娘娘近日可好？\"

    赵弘毅脸色顿时变了：\"王爷答应过不再提这事！\"

    bgo！叶琛心里暗喜，果然有猫腻。他故作神秘：\"王爷也是无奈。如今朝中有人要翻旧账，贵妃娘娘当年小产的真相\"

    \"住口！\"赵弘毅剑尖都在发抖，\"那明明是他\"

    叶琛趁机抛下重磅炸弹：\"王爷说了，若将军肯将玄甲营调去城南，此事便烂在肚子里。\"

    \"玄甲营？\"赵弘毅一脸茫然，\"什么玄甲营？\"

    这下轮到叶琛愣住了。看赵弘毅反应不像作假，难道

    突然，院外传来脚步声。叶琛闪身躲到屏风后，听见管家慌张的声音：\"老爷！祁王府来人了！\"

    来的是个黑袍人，进门就摘下面巾，竟是程淮南的徒弟林太医！

    \"赵将军。\"林太医声音冰冷，\"王爷让我来取''柳叶册''。\"

    赵弘毅额头冒汗：\"什么柳叶册？本将不知\"

    \"少装糊涂！\"林太医突然出手，一根银针抵在赵弘毅喉间，\"三年前贵妃娘娘那剂堕胎药，可是经你的手送进宫的！\"

    屏风后的叶琛差点咬到舌头。这信息量太大了！祁王和赵贵妃有染，还堕过胎？而赵弘毅居然参与其中！

    赵弘毅面如死灰，从暗格取出本册子。林太医翻看后冷笑：\"怎么只有半本？\"

    \"另一半在邹远道手里。\"赵弘毅苦笑，\"他死后就不知所踪\"

    叶琛心头一跳。难道就是崔明月发现的那本？

    林太医逼问无果，临走前丢下句：\"王爷说了，三日期限。交不出册子，就等着给贵妃收尸！\"

    等林太医走远，叶琛从屏风后转出来。赵弘毅已经瘫在椅子上，见他又来，连剑都提不起来了：\"你你到底是\"

    \"救你命的人。\"叶琛扯下伪装，\"赵将军，现在可以聊聊玄甲营的事了？\"

    次日早朝，老皇帝当众褒奖祁王\"忠勤体国\"，将原本由邹远道掌管的吏部考功司划归祁王兼管。这相当于把官员升迁大权交了出去，满朝哗然。

    叶琛冷眼旁观，发现祁王接旨时嘴角抽了抽，这老狐狸肯定看出皇帝是在把他架在火上烤。考功司看似权重，实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

    退朝时，祁王故意在宫道上拦住叶琛：\"叶大人好手段啊。不知赵弘毅昨夜睡得好么？\"

    叶琛面不改色：\"王爷说笑了。下官昨夜在锦衣卫值房整理卷宗，哪见过赵将军？\"

    \"是么？\"祁王突然压低声音，\"那叶大人可认得这个？\"他从袖中抖出块玉佩，正是叶琛昨晚不慎掉在赵府的！

    叶琛心跳漏了半拍，但面上不显：\"王爷怕是认错了。下官的玉佩还在腰间挂着呢。\"说着亮出另一块相似的玉佩，这是今早他让崔明月紧急仿制的。

    祁王眯起眼睛，突然笑了：\"有意思。本王越来越欣赏叶大人了。\"说完拂袖而去。

    叶琛背后已经湿透。这祁王比邹远道难对付多了！

    \"祁王府的帖子又来了！\"翌日，工部侍郎庄仕扬把烫金请柬往案上一拍，震得茶盏叮当响，\"这月第八回！\"

    管家缩着脖子不敢接话。庄仕扬烦躁地扯开衣领，露出脖颈处一道疤，那是邹远道倒台那夜，他被乱兵所伤。如今伤快好了，心里却比伤着时还慌。

    \"老爷\"小妾端着参汤进来，\"周大人来了，说是有急事。\"

    庄仕扬手一抖。周子义是户部郎中，邹远道的钱袋子，这时候来准没好事。果然，周子义进门就屏退左右，从袖中抖出封信：\"祁王亲笔。\"

    信上只有十二个字：\"明夜酉时，王府后园，共商大计。\"落款处盖着祁王私印，印泥里掺了金粉，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这\"庄仕扬喉咙发紧，\"你怎么看？\"

    周子义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听说陛下昨晚又咯血了，太医院用了虎狼药才稳住。\"他比了个\"五\"的手势，\"那位小主子才不过十三岁\"

    庄仕扬心头一跳。五皇子南宫琪是皇帝老来得子，郑贵妃又已倒台，若老皇帝驾崩他猛然想起《礼记》里\"兄终弟及\"四个字。

    \"祁王许了你什么？\"庄仕扬突然问。

    周子义不防这一问，下意识道：\"户部尚书\"话出口才知失言，尴尬地咳嗽两声。

    庄仕扬心里冷笑。祁王倒是大方，户部尚书可是正二品！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工部侍郎在祁王眼里，怕是连尚书位都换不来。

    \"庄兄，\"周子义凑近，\"机不可失啊。祁王说了，三日内给他答复的，日后都是\"

    \"都是什么？\"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两人魂飞魄散！只见窗棂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月光将那人轮廓镀了层银边。周子义刚要喊人，就听窗外人道：\"周大人好大的忘性。三年前黄河决堤，那三十万两修堤银子的去向\"

    周子义顿时面如土色。那笔银子早被邹远道和他瓜分了，若被捅出去

    黑影抛进个东西，庄仕扬手忙脚乱接住，是块玉佩，上面刻着\"周孝孺\"三字。

    \"令尊临终前将此物交予邹远道，换你一条命。\"窗外人声音冰冷，\"现在祁王要用它换你全家的命。\"

    周子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爹周孝孺是名臣，因反对邹远道被赐死，临终前确实

 第85章 两难抉择

    等周子义回过神，窗外早已空无一人，只剩玉佩在掌心发烫。庄仕扬盯着他，突然笑了：\"好个祁王，还没上位就开始兔死狗烹了？\"

    \"不是祁王！\"周子义嘶声道，\"刚那人说玉佩是邹远道\"

    庄仕扬捡起掉在地上的信，对着烛光细看：\"周兄啊，你确定这真是祁王笔迹？\"

    周子义一愣。庄仕扬将信纸浸入茶盏，墨迹渐渐晕开，露出底下另一行字：\"三日之内，取庄仕扬首级来见。\"

    \"这这不可能！\"周子义手抖得像筛糠。

    庄仕扬却冷静下来：\"好一招离间计。\"他眯起眼睛，\"去查查，最近谁接触过邹远道的遗物。\"

    同一时刻，锦衣卫衙门密室里，叶琛正在听韩猛汇报。

    \"庄仕扬起疑了？\"叶琛毫不意外，\"毕竟是工部老油子。\"他转向崔明月，\"第二步准备好了吗？\"

    崔明月从药箱取出个小瓷瓶：\"''黄粱散''，服下后会产生幻觉，看到最想见的人。\"她犹豫了下，\"真要用在庄夫人身上？\"

    \"别无选择。\"叶琛叹气，\"庄仕扬最敬重他早逝的母亲，我们得让他''看见''老人家显灵。\"

    次日黄昏，庄仕扬回府就听说夫人突发癔症，满口胡话。他匆忙赶去内院，只见夫人披头散发跪在祠堂，对着空气哭诉：\"婆婆饶命！媳妇不该收祁王的镯子！\"

    庄仕扬浑身血液都冻住了。他夫人确实有对翡翠镯，据说是娘家陪嫁

    \"娘娘？\"庄仕扬试探着朝空荡荡的祠堂喊了一声。

    突然，烛火无风自动，香炉里的灰打着旋升起，隐约形成个人形。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庄仕扬耳边响起：\"孩儿祁王非良主\"

    庄仕扬扑通跪倒，涕泪横流。这声音分明是他过世二十年的母亲！

    暗处，崔明月收起特制的铜管和鱼线，悄然后退。这\"鬼魂显灵\"的把戏，是叶琛根据现代魔术原理设计的。

    当夜，祁王府后园灯火通明，受邀前来的邹党官员却个个心神不宁。庄仕扬和周子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

    \"诸位。\"祁王举杯，\"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国事。\"

    话音刚落，管家慌张跑来，在祁王耳边低语几句。祁王脸色大变，酒杯\"啪\"地摔碎在地。

    \"王爷？\"庄仕扬试探地问。

    祁王强作镇定：\"无妨，只是府上进了只野猫。\"他拍拍手，\"来人，奏乐！\"

    丝竹声起，舞姬翩跹，但席间暗流涌动。庄仕扬注意到，祁王的目光频频瞟向西北角，那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地牢方向。

    酒过三巡，祁王突然叹道：\"可惜邹相误入歧途，否则以诸位大才\"

    周子义借着酒劲问：\"若邹相在，会赞同王爷呃的主张吗？\"

    祁王笑而不答，只拍了拍手。侍从捧上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把带血的匕首。

    \"三年前，先淑妃就是用这把匕首''自尽''的。\"祁王轻声道，\"而把它递给淑妃的人诸位猜是谁？\"

    满座哗然。庄仕扬手一抖，酒洒了半杯。淑妃案是邹远道一手操办的，若祁王连这种秘辛都知道

    \"报！\"侍卫突然冲进来，\"金鳞卫包围了王府！说是追查逃犯！\"

    祁王拍案而起：\"放肆！\"他转向众官员，\"诸位稍坐，本王去去就来。\"

    祁王一走，席间顿时炸了锅。

    \"这是要逼我们站队啊！\"

    \"那把匕首分明是威胁\"

    \"听说前几日赵弘毅死得蹊跷\"

    庄仕扬和周子义悄悄退到角落。

    \"周兄，你怎么看？\"

    周子义摸出那块玉佩：\"家父若在世，定不会让我投靠弑君之徒。\"

    庄仕扬点头。他夫人今早醒来后，完全不记得昨夜之事，但手腕上莫名多了道红痕，像被什么抓过

    突然，后园传来打斗声。众人惊慌四散时，一个黑衣人翻墙而入，正落在庄仕扬面前。

    \"庄大人快走！\"黑衣人扯下面巾，竟是韩猛！\"祁王在地牢里关着三个邹党旧人，刚全被灭口了！\"

    庄仕扬如坠冰窟。那三人他认识，都是最早投靠祁王的

    次日早朝，老皇帝破天荒地出席了。更令人震惊的是，五皇子南宫琪竟穿着亲王服制站在龙椅旁！

    \"朕决定为五皇子提前加冠。\"老皇帝声音虚弱却坚定，\"另，擢老先生周如臣为皇子少傅，即日上任。\"

    满朝文武目瞪口呆。加冠意味着成年，而皇子少傅这是储君老师的职位啊！

    祁王站在百官首位，脸上笑容僵硬得像戴了面具。退朝时，叶琛故意与他擦肩而过：\"王爷，昨夜那只''野猫''抓伤您了吗？\"

    祁王瞳孔骤缩。昨夜金鳞卫确实闯入了地牢，但应该没人看到

    \"叶大人说笑了。\"祁王强忍怒意，\"倒是本王府上跑了几只老鼠，听说都钻进金鳞卫衙门了。\"

    叶琛笑而不语。那些\"老鼠\"此刻正在他密室里，其中一个还活着。

    走出宫门，叶琛远远看见庄仕扬和周子义在墙角窃窃私语。两人见到他，竟遥遥行了一礼。

    \"大人，成了？\"韩猛小声问。

    叶琛摇头：\"才刚开始。\"他望向皇宫方向，\"祁王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

    \"王爷，庄仕扬和周子义告病没来。\"师爷凑到祁王耳边低语，\"庄大人倒是来了，但一直坐在角落不吭声。\"

    祁王摩挲着玉扳指，脸上还挂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王府花厅里，十几个邹党旧部正在赏菊，看似风雅，实则各怀鬼胎。

    \"去，把庄大人请到书房。\"祁王起身时，袖子带翻了茶盏，热茶泼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立刻晕开一片暗红，像血。

    书房里，庄仕扬盯着墙上那幅《韩熙载夜宴图》，后颈直冒冷汗。画中歌舞升平的场景，怎么看都像在暗示什么。

    \"庄仕扬大人喜欢这画？\"祁王突然推门而入，\"本王送你如何？\"

    庄仕扬连忙摆手：\"下官不敢\"

    \"诶，庄大人与本王何必见外。\"祁王亲手斟了杯茶，\"听说令郎今年十八了？正好本王有个侄女\"

 第86章 引蛇出洞

    庄仕扬手一抖，茶水洒在官袍上。祁王的侄女？那不就是已故肃亲王的嫡女！若结这门亲，他庄家就真和祁王绑死了。

    \"王爷厚爱，只是犬子\"

    \"杜大人。\"祁王突然沉下脸，\"你可知道昨日本王府上来了个有趣的客人？\"他从书案抽屉取出个布包，抖落开来，是块带血的腰牌，上面刻着\"工部虞衡司主事赵安\"。

    庄仕扬脸色刷白。赵安是他的心腹，三天前失踪

    \"赵主事很健谈呢。\"祁王轻笑，\"说了不少庄大人与邹远道的趣事。\"

    窗外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树枝折断。祁王猛地推开窗，只见一只黑猫窜过庭院。他皱眉关窗，却没注意到屋檐上趴着的黑影，韩猛正屏息贴瓦。

    与此同时，叶琛正在金鳞卫衙门翻看一份奇特的名册。

    \"这是从祁王府厨房抄来的菜单？\"崔明月好奇地问。

    \"比菜单金贵多了。\"叶琛指着上面的记录，\"看，三月初八，''红焖羊肉''送杜府，''清蒸鲥鱼''送周府\"

    崔明月突然明白过来：\"暗号？\"

    \"羊肉指银两，鲥鱼指地契。\"叶琛翻到后面，\"还有''桂花糕''指婢女，''杏花酿''指官职\"他冷笑，\"咱们祁王爷这是开起当铺了。\"

    韩猛从窗外翻进来，把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汇报。叶琛听完，突然问：\"庄仕扬儿子真十八了？\"

    \"虚岁十八，其实才十六。\"韩猛挠头，\"听说读书不成，整天在街上斗鸡走狗\"

    叶琛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次日，庄仕扬正在衙门坐立不安，忽然收到家书，说儿子在赌坊与人争执，被打断了腿。他慌忙回府，却见儿子好端端地在院里逗鸟。

    \"爹！有人造谣说我腿断了！\"庄公子气得跳脚。

    庄仕扬正纳闷，管家递上个锦盒：\"早上有个算命先生留下的，说务必交给老爷。\"

    盒中是半块玉佩，与周子义那块一模一样！还有张字条：\"令郎腿断是假，赵安招供是假，祁王联姻之心却是真。\"

    庄仕扬手抖得像风中秋叶。这分明是在警告他，祁王要用联姻控制庄家！

    同样收到\"礼物\"的还有周子义。他下朝回府，发现书房案头多了本账册，记录着三年前黄河修堤银的真实去向，其中最大一笔竟流向了祁王别院！

    \"难怪难怪祁王知道这么多\"周子义瘫在太师椅上，\"原来他才是\"

    \"老爷！\"管家慌张跑来，\"金鳞卫的叶大人在花厅等您！\"

    周子义差点尿裤子。这叶琛是皇帝新宠，这时候上门

    花厅里，叶琛正在赏画，见周子义来了，笑吟吟道：\"周大人这《溪山清远图》是赝品啊。\"

    \"啊？\"

    \"真迹在这里。\"叶琛从袖中抽出一卷画轴，\"周大人若喜欢，下官愿割爱。\"

    周子义展开画轴，哪是什么山水，而是一份名单，记录着祁王这月\"宴请\"过的所有官员，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收到的\"礼物\"。

    \"叶叶大人这是何意？\"

    叶琛不答，反而问：\"周大人可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他指着名单上三个被朱笔划掉的名字，\"这三位大人前脚收了祁王的''杏花酿''，后脚就\"

    周子义定睛一看，三个名字赫然是前几日祁王府地牢里被灭口的官员！

    \"下官下官对陛下忠心耿耿\"

    \"周大人别紧张。\"叶琛收起名单，\"下官今日是来送礼的。\"他拍拍手，韩猛押着个蓬头垢面的人进来。

    周子义仔细一看，失声叫道：\"赵安？！\"

    那\"赵安\"抬起头，却是另一个人。叶琛轻笑：\"祁王给庄大人看的腰牌是假的，这位才是真正从祁王府地牢逃出来的。\"他掀开那人衣领，露出锁骨处三瓣梅刺青，\"认识吗？\"

    周子义倒退三步。这三瓣梅标记，是邹远道心腹死士的象征！

    \"他说了什么？\"周子义颤声问。

    叶琛凑近他耳边：\"说祁王在城外埋伏了两千精兵，只等陛下就立刻控制京都。\"他顿了顿，\"还说祁王准备了份名单，秋后算账用。\"

    周子义如遭雷击。叶琛临走时\"不小心\"落下一封信，信上祁王笔迹清晰可辨：\"名单上人等，待事成后尽诛之\"

    当天夜里，周子义秘密拜访了庄仕扬。两人密谈至三更，第二天不约而同告了病假。

    祁王很快察觉异常。他安插在各府的耳目回报，最近官员们突然热衷起算命卜卦，尤其是姓\"柳\"的瞎子最受欢迎。

    \"查！把这柳瞎子给本王揪出来！\"祁王摔了茶盏。

    师爷战战兢兢：\"王爷，那柳瞎子是崔太医的千金假扮的。\"

    \"崔明月？！\"祁王怒极反笑，\"好个叶琛，跟本王玩这套！\"他猛地扯下墙上字画，露出后面的暗格，\"去，把''那些人''放出来。\"

    暗格里是半本名册，封皮上烫着金线，与叶琛手中的恰好能拼成完整一本。

    三日后，京都突然流传起一个消息：当年淑妃案另有隐情，真凶不是邹远道，

    崔明月惊讶地看着叶琛，\"这谣言是你放的？\"

    叶琛摇头，面色凝重：\"不是我。\"他展开刚收到的密信，上面只有八个字：\"三瓣梅开，旧怨当偿。\"

    \"这是\"

    \"有人比我们更恨祁王。\"叶琛望向皇宫方向，\"而且就在那里面。\"

    \"西北大营的军粮该换了。\"翌日清晨，祁王用匕首削着梨皮，银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听说李将军最爱蜀锦？明日送二十匹到营中。\"

    跪在地上的校尉抬头：\"可李光弼是邹远道一手提拔的\"

    \"正是要用他！\"梨皮应声而断，\"这种倔驴最讲义气，若知道叶琛在查邹远道旧案\"祁王将梨肉塞进口中，汁水顺着指缝滴在名册上，洇湿了\"李光弼\"三个字。

    三更时分，西北大营辕门外来了个卖酒老汉。李光弼的亲兵刚掀开酒坛红布，就闻到股奇香。

    \"将军，这酒\"亲兵话没说完，帐内突然传出李光弼的怒吼：\"滚出去！\"

 第87章 分化瓦解

    老汉吓得跌坐在地，酒坛碎成八瓣，露出夹层的密信。李光弼抢过密信，脸色顿时铁青，竟是邹远道生前手书：\"祁王若反，光弼当诛之！\"

    \"好个祁王！\"李光弼将信拍在案上，\"假意拉拢，实则要取我性命！\"

    帐外树梢微动，韩猛像只黑豹般溜下树干。那\"密信\"是他用鱼鳔熬胶仿制的，邹远道的笔迹是叶琛用左手临摹的，专攻李光弼多疑的性子。

    与此同时，祁王府地牢里正上演血腥一幕。祁王踩着个血人的手指：\"陈副将，本王最后问一次，飞虎营的布防图在哪？\"

    \"呸！\"陈副将吐出口血沫，\"老子跟邹相喝血酒时，你还在玩尿泥！\"

    祁王冷笑，突然从炭盆抽出烧红的烙铁：\"听说你女儿刚及笄\"烙铁在离陈副将眼睛三寸处停住，\"多漂亮的脸蛋，要是\"

    地牢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管家举着封信闯进来：\"王爷！飞虎营哗变了！\"

    祁王手一抖，烙铁擦着陈副将耳朵砸在墙上。信是李光弼亲笔，只有八个字：\"君既无义，休怪无情！\"

    \"好个叶琛\"祁王捏碎信纸，\"备马！本王要亲自去西山大营！\"

    叶琛此刻正在城楼上吃烤栗子。崔明月提着药箱匆匆上来：\"李光弼的信送去了？\"

    \"加了点料。\"叶琛弹飞栗子壳，\"信纸用乌头水泡过，遇热会显出''弑主''二字。\"他指着西边火光冲天的方向，\"祁王这会儿该收到大礼了。\"

    西山大营辕门前，祁王被眼前景象惊得勒马不前——营门高悬三具尸体，正是他安插的细作！李光弼横刀立马：\"王爷深夜劳军，末将特备厚礼！\"

    祁王身后五百亲卫齐齐拔刀。突然，四周箭楼火把大亮，数千弓弩手张弓待发。

    \"李将军这是何意？\"祁王强笑道，\"本王是来\"

    \"来收买人心的？\"李光弼甩出个布包，里面滚出金锭、地契，还有封未拆的信，\"王爷的''诚意''，末将受不起！\"

    祁王瞳孔骤缩。那信是他亲笔所写，许诺事成后封李光弼为镇北侯。可如今火漆完好

    \"将军不想知道信里内容？\"祁王还在做最后挣扎。

    \"不必了。\"李光弼挥刀劈开信封，里面飘出的竟是张白纸！原来叶琛早将真信调包，换上空纸。

    \"大人，这个月的饷银又少了三成。\"另一边韩猛把瘪瘪的钱袋摔在桌上，\"户部那群王八蛋说国库空虚\"

    叶琛用匕首挑开钱袋，倒出几粒碎银子：\"祁王这是要饿死我们啊。\"他忽然笑了，\"去，把金鳞卫的弟兄们都叫来，今晚我请大家吃火锅。\"

    \"火锅？\"韩猛一脸茫然。

    黄昏时分，金鳞卫衙门后院支起十口大铁锅。叶琛亲自挽着袖子炒底料，花椒、茱萸和豆瓣酱的香气飘出三条街。路过的户部小吏忍不住扒着墙头张望。

    \"都进来尝尝！\"叶琛热情招呼，\"咱们金鳞卫再穷，也不能亏待兄弟们的肚皮！\"

    这一顿火锅吃得户部眼线们满嘴流油。回去报信时，那小吏还打着饱嗝：\"大人，那叶琛非但不恼，还嗝还请所有人吃肉\"

    祁王在书房摔了茶杯：\"蠢货！他这是收买人心！\"转头对师爷道，\"去查查他哪来的钱买肉？\"

    此时的叶琛正在密室数铜板。崔明月把最后一枚铜钱放进瓦罐：\"江南丝绸的定金，够撑半个月。\"

    \"半个月后呢？\"韩猛愁眉苦脸。

    叶琛从袖中掏出一叠票据：\"昨天''醉仙楼''赌坊赢的。\"见两人瞪大眼睛，他笑道，\"二十一点，现代数学概率学。\"

    崔明月突然想到什么：\"祁王最近也在筹钱，听说变卖了不少田产。\"

    \"不对。\"叶琛眯起眼睛，\"他刚接管户部，国库都是他的，何必\"话到一半突然顿住，\"除非这钱不走明路！\"

    次日一早，户部右侍郎周勉正在点卯，忽然发现公案上多了封信。拆开一看，竟是祁王笔迹：\"那批军械务必今夜子时运出城，若走漏风声，尔等提头来见！\"

    \"这这\"周勉汗如雨下。他确实帮祁王挪用过库银，但军械走私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大人脸色不好啊？\"同僚凑过来关切道。周勉慌忙把信塞进袖中，却见对方眼神飘忽，莫非也是祁王的人？

    一整天，户部官员们互相打量，空气里满是猜忌。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叶琛，正在茶楼雅间用自制的凸透镜观察对面户部衙门。

    \"上钩了。\"叶琛看着周勉匆匆出门的背影，\"这''显影墨水''果然好用。\"他在纸上涂了些许白醋，昨夜写的隐形字迹渐渐浮现，正是模仿祁王笔迹的假信！

    崔明月匆匆上楼：\"查到了！祁王最近在城南买了座废园，但每天有十几辆马车进出。\"

    \"走，去看看。\"叶琛刚起身，楼梯口突然传来打斗声。韩猛踹飞一个刺客，自己肩头也插着把飞刀。

    \"大人小心！\"韩猛咬牙拔刀，\"祁王派了''血梅''来\"

    话音未落，窗外翻进三个黑衣人，刀光如雪。叶琛一个现代格斗的侧摔放倒最先冲来的刺客，反手夺下的钢刀却\"当啷\"落地，刀柄上赫然烙着三瓣梅！

    \"你不是祁王的人！\"叶琛厉喝。

    刺客一愣，旋即狞笑：\"祁王算什么东西！\"说完竟咬破毒囊自尽。

    叶琛翻检尸体，从鞋底夹层找出张纸条：\"叶琛已知军械事，速除之\"落款是个\"柳\"字。

    \"柳？\"崔明月倒吸凉气，\"柳叶册？\"

    三人赶到城南废园时，天色已暗。园内静得出奇，但地上车辙印深得可疑。叶琛摸到仓库后窗，用匕首拨开窗缝，里面堆满捆扎好的弓弩铠甲，足可装备千人！

    \"怪不得要筹私钱。\"韩猛咋舌，\"这是要造反啊！\"

    突然，园门大开。祁王骑着高头大马进来，身后跟着个戴斗篷的人。那人抬头瞬间，叶琛浑身血液都冻住了，竟是本该在冷宫的赵贵妃！

 第88章 致命陷阱

    \"王爷放心。\"赵贵妃声音冷得像冰，\"西山大营那边\"

    一阵风吹开她的斗篷，锁骨处的三瓣梅刺青若隐若现。叶琛恍然大悟：原来祁王和\"三瓣梅\"早就是一伙的！

    回城路上，崔明月突然问：\"那个''柳''是谁？\"

    叶琛想起老皇帝身边的一名太监魏贤，他腰间玉佩正是柳叶形状！

    次日朝会，老皇帝咳得厉害。祁王出列奏道：\"陛下，金鳞卫近日频繁调动，恐有不轨\"

    \"臣有本奏！\"叶琛突然打断，\"祁王殿下昨夜为何去城南废园？\"

    朝堂瞬间死寂。祁王脸色不变：\"本王巡查粮仓，有何不可？\"

    \"那粮仓里存的怕是刀枪？\"叶琛冷笑\"

    祁王终于变色：\"血口喷人！\"

    \"是吗？\"叶琛拍手，韩猛押着个瑟瑟发抖的小吏进来，\"这位是户部仓曹，昨夜值班记录在此！\"

    老皇帝突然开口：\"够了！\"他浑浊的眼睛盯着祁王，\"皇弟，朕给你三天，把''粮仓''清干净。\"又看向叶琛，\"叶卿近日辛苦了，回去歇着。\"

    朝堂上的烛火噼啪作响，叶琛盯着祁王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心里跟明镜似的，老皇帝这哪是和稀泥？分明是要看鹬蚌相争！

    \"臣，遵旨。\"叶琛躬身退下时，余光瞥见祁王袖口在微微发抖，那绣着金线的蟒纹像条活物，随时要扑过来咬人。

    刚出宫门，韩猛就凑上来低声道：\"大人，咱们的人看见郑元朗往祁王府后门去了。\"

    \"邹远道那条老狗的副手？\"叶琛掸了掸官服上并不存在的灰，\"走，去会会这位新任户部尚书。\"

    马车行至半路，突然剧烈颠簸。叶琛后颈寒毛倒竖，本能地一个侧滚翻，\"笃笃笃\"三支弩箭钉在车厢上，尾羽还在嗡嗡震颤。

    \"有埋伏！\"韩猛拔刀劈开车帘。外头巷子两侧屋顶上黑影幢幢，少说七八个弓手。

    叶琛摸出怀里自制的烟雾弹，用硝石、硫磺和糖粉按比例调配的土炸弹。火星一闪，\"轰\"地炸开浓烟。趁着刺客视线被挡，他拽着韩猛钻进排水沟。腐臭味扑面而来，韩猛差点呕出来。

    \"忍忍。\"叶琛摸黑往前爬，\"这沟直通金鳞卫衙门后厨。\"

    身后传来追兵踩进水洼的声音。叶琛突然转身，现代军体拳的擒拿手精准扣住来者咽喉。\"咔嚓\"一声脆响，那刺客软绵绵倒下。叶琛从他怀里摸出块铜牌，月光下隐约可见\"柳叶\"二字。

    \"不是祁王的人？\"韩猛喘着粗气问。

    \"是，也不是。\"叶琛把铜牌揣进袖袋，\"这是双面谍。\"

    祁王府书房里，郑元朗正捧着茶盏发抖。茶汤溅在崭新的孔雀补子上，洇出深色痕迹。

    \"郑大人怕什么？\"祁王用匕首削着梨，果皮连成长长一条，\"邹相倒台是他蠢，居然让个毛头小子抓住把柄。\"

    \"可叶琛手里有兵\"

    \"兵？\"祁王突然大笑，\"他那金鳞卫满打满算三百人，连你户部的库丁都不如！\"匕首\"夺\"地钉在案上，\"明日早朝，你只管参他个''擅调禁军''的罪名。\"

    郑元朗咽了口唾沫：\"那军械的事\"

    \"早转移了。\"祁王拍拍手，屏风后转出个戴面纱的女子，\"这位柳姑娘会帮你整理奏章。\"

    面纱下的红唇微微勾起，郑元朗却打了个寒颤，这女子眼角有颗泪痣！

    叶琛蹲在自制的水钟前计时。子时三刻，崔明月终于翻墙进来，裙摆沾着血。

    \"郑元朗在祁王府待了两个时辰。\"她抓起茶壶猛灌几口，\"出来时魂不守舍，车辕都上错了。\"

    韩猛把刺客铜牌拍在桌上：\"大人，这玩意我在魏贤的干儿子身上见过！\"

    \"有趣。\"叶琛用镊子夹起铜牌对着灯细看，\"祁王和魏贤都想杀我，却派同一批人？\"他突然捏紧铜牌，\"除非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崔明月从袖中抽出一卷丝帛：\"我在祁王府马厩找到的。\"展开后是幅女子画像，落款竟是十五年前，\"这是年轻时的赵贵妃，锁骨处就有三瓣梅刺青。\"

    三人同时倒吸凉气。叶琛突然想起老皇帝那句\"回去歇着\"，猛地站起身：\"韩猛，你连夜带人盯住祁王府所有出口。明月，去查郑元朗最近经手的账目。\"

    \"大人呢？\"

    叶琛已经挽起袖子在研磨朱砂：\"我给郑尚书准备份''厚礼''。\"

    次日五更天，郑元朗府上的管家在门房发现个锦盒。打开竟是本账册，记录着祁王这些年收买官员的明细，连他昨晚送的翡翠扳指都在列！

    \"老爷！这\"管家慌得咬到舌头。

    郑元朗翻到最后，瞳孔骤缩，那里夹着片柳叶，叶脉用血画了个叉。

    朝钟响起时，叶琛正在宫门外整理衣冠。对面祁王的轿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阴鸷的脸。两人目光相撞，空气里仿佛迸出火星。

    \"叶大人好手段。\"祁王忽然笑道，\"可惜\"话未说完，宫门内突然冲出个小太监，扑到祁王耳边急语几句。

    叶琛看着祁王脸色瞬间铁青，心里冷笑。那本假账册里他特意掺了几条真货，此刻郑元朗怕正在御前抖落呢！

    而宫里老皇帝咳嗽着翻开账册，浑浊的眼珠突然定在某一页：\"永昌七年春，西山大营造箭楼这笔银子不是走的内库？\"

    \"陛下容禀！\"进到大殿的祁王突然整了整衣冠，\"当年修缮箭楼是为抵御洪灾，工部有完整账册可查。\"他朝殿外使个眼色，立即有小太监捧着账本进来。

    叶琛心头一跳。这厮竟早有准备？

    老皇帝翻开新账册，浑浊的眼睛突然眯起：\"木料采买松木两千根？\"枯槁的手指划过某处，\"可朕记得那年西山洪涝，松木都被冲走了。\"

    \"陛下圣明！\"祁王突然跪倒，\"正因如此，臣改用青冈木应急，这才有差价\"话没说完，叶琛突然笑出声。

    满朝文武齐刷刷回头。叶琛施施然出列：\"青冈木比松木贵三成，箭楼高五丈需横梁三百根，敢问王爷，差价该是盈余而非亏空啊？\"

 第89章 小胜一局

    祁王脸色骤变。他昨夜临时做假账，竟算错了木材市价！

    \"来人！\"老皇帝突然剧烈咳嗽，\"把工部工部的人\"一口血沫喷在龙袍上，朝堂顿时大乱。

    叶琛眼疾手快，几步抢到龙椅旁，轻轻扶住老皇帝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低声在老皇帝耳边道：\"陛下莫急，臣这就去传太医。\"

    朝臣们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敢上前。祁王更是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局竟会被叶琛一句话就戳破，更没想到老皇帝会突然病倒。

    叶琛安排好一切，转身看向祁王，眼神中满是嘲讽：\"王爷，如今陛下病重，您是否该解释一下这账册之事呢？\"

    祁王脸色铁青，却仍强作镇定：\"此事必有误会，本王定会彻查清楚，给陛下和诸位一个交代。\"

    叶琛冷笑一声，不再言语。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占据了先机。

    \"陛下急火攻心，需静养三日。\"老太医颤巍巍地跪在龙榻前，眼角余光却瞟向祁王。叶琛注意到这细微动作，心头警铃大作。

    祁王突然扑通跪下：\"臣弟愿日夜侍奉汤药！\"说着从怀中取出个锦盒，\"这是天山雪莲\"

    \"且慢！\"叶琛一个箭步上前，\"陛下用药需经太医院查验。\"他夺过锦盒时，指尖触到盒底暗格，有夹层！

    老皇帝忽然睁眼：\"都退下留叶卿\"话音未落又昏睡过去。祁王脸色铁青地退出寝宫，临走时袖中滑落个纸团。

    叶琛假意搀扶，顺手抄起纸团。展开一看，竟是工部侍郎的绝笔信：\"箭楼款项实为王爷所命，臣万死难辞其咎\"

    \"好一招死无对证！\"叶琛心中冷笑。那侍郎三日前\"暴毙\"，现在倒成了替罪羊。

    当夜，金鳞卫衙门灯火通明。崔明月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图：\"祁王府后门今早进了十二车药材，但\"她压低声音，\"我们的人发现底层全是兵器！\"

    韩猛拍案而起：\"这是要做什么呢？\"

    \"不急。\"叶琛把玩着从太医那顺来的药包，\"你们看这个。\"他抖出些褐色粉末，\"这是曼陀罗，少量镇痛，过量致幻，祁王想控制陛下！\"

    突然，窗棂\"咔\"地轻响。叶琛一个侧翻，三枚透骨钉钉入他刚才坐的椅子。屋顶传来瓦片滑动声。

    \"上房！\"韩猛踹门而出。叶琛却直奔后院，果然看见个黑影正翻墙。他抄起晾衣杆一记标枪式投掷，黑衣人应声栽倒。

    扯下面巾，竟是户部仓曹！叶琛从他怀中搜出本小册子，记录着祁王收买官员的明细，郑元朗名字旁画了个血叉。

    \"有意思。\"叶琛突然笑了，\"明月，准备朱砂和鱼胶。老韩，去请郑大人''喝茶''。\"

    次日清晨，郑元朗在自家书房发现封火漆信。拆开竟是祁王笔迹：\"事成后必杀尔灭口，如不信，且看仓曹下场\"落款处还沾着血渍。

    \"混账！\"郑元朗把信拍在桌上，却见砚台下压着片柳叶，和仓曹尸体上的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祁王正在府中接见工部主事：\"箭楼账目重做，就说\"话音未落，管家慌张跑来：\"王爷！郑大人带着户部的人查封了我们在城南的粮仓！\"

    \"什么？\"祁王摔了茶盏，\"去查！谁走漏的风声！\"

    他做梦也想不到，叶琛用现代化学配方调制的显影墨水，把他写给工部的密信内容全显示在了郑元朗收到的伪信背面

    三天后，朝堂上风云突变。郑元朗突然出列：\"臣要参祁王私调边军！\"他抖出本账册，\"这是王爷用军饷养死士的证据！\"

    祁王仰天大笑：\"郑大人莫不是疯了？\"说着也掏出本奏折，\"臣正要参叶琛勾结户部，贪污河工款！\"

    老皇帝被搀扶着上朝，闻言剧烈咳嗽：\"都都有证据？\"

    \"有！\"叶琛突然开口，\"请陛下传召西山大营副将。\"

    当副将战战兢兢上殿时，满朝哗然，他穿着祁王府死士的靴子！叶琛昨夜带人端了死士窝点，特意留了这个活口。

    祁王突然指向郑元朗：\"是他陷害本王！那账册\"话到一半噎住了，账册扉页的暗记显示，这竟是他送给邹远道的真本！

    \"陛下！\"叶琛向前一步，声音清朗如金玉相击，\"西山大营三千将士皆可作证，这副将每月十五必去祁王府''述职''。\"

    老皇帝浑浊的眼珠在祁王和副将之间转了转，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痰正吐在祁王跪着的衣摆上。

    \"皇弟\"老皇帝喘着气，\"你府上的死士，比朕的禁军还勤勉啊？\"

    祁王额头抵地，后颈渗出冷汗：\"臣弟冤枉！这必是有人栽\"

    \"够了！\"老皇帝突然拍案，惊得太监手里的拂尘都掉了，\"闭门思过三月！户部这一堆事情暂交叶卿代管！\"

    退朝时，祁王在宫门外拦住叶琛，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赢了？三日后，我要你锦绣庄的绸缎烂在仓库里！\"

    果然，第三日清晨，锦绣庄掌柜就慌慌张张跑来：\"东家！奇了怪了，今日连个问价的都没有！\"

    崔明月查探回来，气得脸颊绯红：\"祁王指使那些商户，说咱们的绸缎用了邪术，穿上会招灾！\"

    叶琛捻起一匹浮光锦，突然笑了：\"正好，我早想试试''私人订制''了。\"

    三日后，京城最繁华的西市街上支起十二扇精美屏风。贵妇们好奇张望，却见崔明月笑吟吟道：\"诸位夫人，这''云想衣裳''服务，保准让您穿上全京城独一无二的料子。\"

    \"怎么个独一无二法？\"宰相夫人来了兴致。

    叶琛在屏风后击掌，工匠立刻抬出个小织机：\"请夫人选丝线颜色，我们当场为您织就。若纹样与他人重复，分文不取！\"

    这招\"所见即所得\"瞬间引爆贵妇圈。更妙的是叶琛设计的\"盲盒\"，花十两银子可能抽到价值百金的流光缎，引得达官显贵争相尝试。

    \"东家，咱们库存清空了！\"掌柜的喜滋滋捧着账本，\"就是这织工不够啊\"

 第90章 代管户部

    叶琛正用自制的滑轮组改良织机效率，闻言抬头：\"招人！专要那些被祁王逼得关门的小作坊老师傅。\"

    崔明月匆匆进来：\"查到了！祁王通过''隆昌号''钱庄转移了八十万两银子，经手人是\"她压低声音，\"郑元朗的小舅子！\"

    \"有意思。\"叶琛擦着手上的机油，\"明月，你说要是那些存钱的人突然要取现\"

    三日后，\"隆昌号\"遭遇挤兑。叶琛站在对面茶楼，看着储户们撞破钱庄大门的场景，轻啜一口香茗。那本伪造的\"祁王密信\"果然奏效，信上说要查封所有关联账户，此刻正在京城各大钱庄流传。

    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锦绣庄后院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叶琛持剑冲出，却见个蒙面人正往墙外扔包袱。

    \"韩教头！留活口！\"

    韩猛一个飞扑，那人却诡异一笑，突然口吐黑血栽倒。解开包袱，竟是隆昌号的账本！叶琛翻到最后一页，瞳孔骤缩，这里记录着祁王给北境三位边将的\"年敬\"，数额大得惊人。

    \"大人，这\"韩猛倒吸凉气。

    叶琛突然听到细微的机括声，猛地推开韩猛。\"嗖\"地一支小箭钉在账本上，箭尾系着纸条：「多管闲事者死」。

    \"叶大人，这是江南三州去年的税册。\"翌日，叶琛刚到户部，这户部郎中郑桐将一摞账本重重摔在案几上，灰尘四溅，\"下官才疏学浅，理了半月也没理清。\"

    叶琛扫了眼足有半人高的账册，心里明镜似的，这是给他下马威呢。他随手翻开最上面一本，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间游走：\"扬州去岁丝绸产量比前年增了三成，税收却少了五万两？\"

    郑桐脸色微变：\"这今年蚕病\"

    \"那苏州的瓷器呢？\"叶琛又翻开另一本，\"官窑扩建了八座，税收反倒少了十二万两？\"他忽然笑了，\"郑大人，你们做假账都不统一口径的吗？\"

    满堂户部官员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纨绔的年轻人，竟能一眼看穿精心设计的陷阱。

    当夜，金鳞卫衙门灯火通明。叶琛用自制的炭笔在墙上画满表格：\"明月，把这些数字按府县、品类重新归类。\"

    崔明月拨着算盘，忽然惊呼：\"大人！这样一看，短收的税银全集中在邹远道门生管辖的州县！\"

    \"这就是统计学。\"叶琛抹了把脸上的墨迹，\"把数据可视化，猫腻自然现形。\"他拿起特制的透明纸覆在账册上，\"再看这个\"

    纸上渐渐显现出红色标记，正是被涂改过的数字。原来叶琛用白矾水在真账目上做了记号，现在用姜黄水一刷，篡改处立现。

    韩猛踹门进来：\"大人！刚截获祁王府的信鸽！\"他从信筒倒出张小纸条，上面只有几个数字。

    叶琛对照账册，突然拍案：\"好个祁王！这是在指示他们下一步做空哪里的税银！\"

    次日清晨，叶琛在户部门口支起块大木板，上面贴满彩色图表。\"诸位，这是本官改良的''复式记账法''。\"他敲着木板，\"每笔进出，必须有两个以上经手人签字，且左右两栏总数必须相等。\"

    郑桐冷笑：\"叶大人异想天开！这要增加多少\"

    \"增加的是安全。\"叶琛突然逼近，\"比如郑大人上月支取的五千两''赈灾银''\"他唰地展开一张纸，\"为何只有你一人签字？\"

    满堂哗然。郑桐面如土色，那笔银子实则是给祁王的\"孝敬\"。

    \"从今日起，\"叶琛环视众人，\"所有账目按新规执行。另外\"他拍拍手，侍卫抬进来几个奇怪的木架，\"这是本官设计的''滑轮算珠架''，计算速度能快三倍。\"

    户部的小吏们好奇地围上来。叶琛嘴角微扬，他深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只要这些人用了他的工具，就不得不按他的规矩来。

    五日后，叶琛正在核对春耕拨款，崔明月急匆匆跑来：\"大人！祁王派人去工部，说要改良农具！\"

    叶琛笔尖一顿：\"他倒是会抄作业。\"想了想忽然笑了，\"去，把咱们设计的曲辕犁图纸''不小心''落在膳堂。\"

    \"啊？那不是\"

    \"是缺了个关键部件的版本。\"叶琛眨眨眼，\"等他们造出来发现不好用，自然会来求正版。\"

    果然，十天后，各地传来祁王推广的新犁频频断裂的消息。老皇帝在朝会上气得摔了奏折：\"皇弟，这就是你花十万两研制的''神犁''？\"

    祁王恶狠狠瞪向叶琛，却见对方正恭敬地呈上一份奏折：\"臣偶然得先人遗稿，或许可解燃眉之急。\"

    这\"先人遗稿\"实则是叶琛根据现代农书改良的真正曲辕犁图纸。老皇帝试用后大悦，当即下令全国推广。叶琛趁机进言：\"臣请设''劝农司''，由户部直管。\"，这等于在祁王的地盘插了根钉子。

    月黑风高夜，叶琛独自在户部值房。他故意留了本\"重要账册\"在案上，墨迹都未干透。窗棂轻轻一响，有个黑影闪入，快速翻看账册后，掏出个小瓶往上面滴了几滴液体。

    \"郑大人好兴致啊。\"叶琛突然点亮火折子，\"半夜来帮本官查账？\"

    郑桐吓得打翻了瓶子，液体溅在账册上，却显出大片红色，这正是能验出白矾的姜黄水！

    \"下官下官只是\"郑桐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双腿抖如筛糠。那瓶姜黄水在地上洇开，像极了血迹。

    叶琛慢条斯理地拿起被染红的账册：\"郑大人是在找这个？\"他从袖中掏出另一本账册，\"记录着你们这些年虚报的每一笔款项。\"

    郑桐面如死灰。那账册上详细记载着他们如何通过虚报灾情、夸大工程等手段中饱私囊，甚至连分赃比例都写得一清二楚。

    \"大人明鉴！\"郑桐突然跪下，\"这都是邹相不，是祁王逼下官做的！\"

    叶琛把玩着那个小瓷瓶：\"这验账的法子倒是巧妙，谁教你的？\"

 第91章 军饷危机

    \"是是户部老规矩。\"郑桐擦了擦汗，\"邹相在时，每月十五都要这样验一遍账\"

    叶琛眼睛一亮。原来邹远道早就防着手下人做手脚！他忽然俯身，在郑桐耳边低语：\"郑大人想不想活命？\"

    三日后，户部大堂。叶琛命人抬进来几块大木板，上面画满奇怪的格子。

    \"诸位，从今日起启用新式记账法。\"叶琛敲着木板，\"每笔款项必须写明来源去向，经手人互相监督。\"

    一个邹派老臣冷笑：\"叶大人异想天开！我大晟百年来的规矩\"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叶琛拿起炭笔，在木板上写下\"1\"到\"9\"的奇怪符号，\"这是西域数字，计算速度能快十倍。\"

    年轻的书吏们好奇地围上来。叶琛嘴角微扬，他知道，只要这些基层人员接受新方法，旧势力迟早土崩瓦解。

    \"另外。\"叶琛拍拍手，侍卫抬进来几个木箱，\"这是''复写纸''，每次记账自动留底，防止篡改。

    郑桐站在人群中，悄悄将一个纸条塞给同僚。那同僚趁人不备溜出大堂，直奔祁王府。

    \"废物！\"祁王将茶杯砸在报信人头上，\"去告诉郑桐，三日内必须拿到叶琛的账本！\"

    此时叶琛正在值房\"专心\"整理账册。他故意将几本关键账册放在显眼位置，自己则假装伏案酣睡。

    夜深人静时，窗棂再次轻响。这次来的却不是郑桐，而是一个蒙面黑衣人。那人熟练地翻找账册，突然身子一僵，账册下面连着一根细线！

    \"等你多时了。\"叶琛从暗处走出，手中火折子照亮来人腰间的玉佩，竟是户部尚书周勉的贴身物件！

    黑衣人见事情败露，突然咬破毒囊。叶琛箭步上前掐住他下巴，却只掏出一颗假牙：\"呵，专业死士？\"

    搜查尸体时，叶琛在衣襟夹层发现半张残页，上面记录着几笔神秘拨款：\"甲字三号，五万两乙字七号，八万两\"

    \"大人！\"崔明月匆匆进来，\"查到了！''甲字''是祁王府的死士编号，''乙字''是\"

    \"边军将领。\"叶琛眯起眼睛，\"看来我们的王爷在下一盘大棋啊。\"

    次日朝会，周勉称病未到。老皇帝咳着问：\"叶卿，户部账目可理清了？\"

    \"回陛下，已初步理顺。\"叶琛呈上一本账册，\"只是发现些奇怪之处\"他故意顿了顿，\"比如北疆雪灾拨款二十万两，但实际只到了五万两。\"

    祁王突然插话：\"路途遥远，损耗在所难免。\"

    \"王爷说得是。\"叶琛微笑，\"所以臣特意派人去查了。\"他拍拍手，侍卫押上来几个商人，\"这几位是专做北疆生意的，他们说根本没听说什么雪灾。\"

    朝堂哗然。祁王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叶琛动作这么快！

    老皇帝浑浊的眼睛突然锐利起来：\"那十五万两呢？\"

    \"问得好。\"叶琛又拍拍手，郑桐战战兢兢出列，\"郑大人有话说。\"

    郑桐扑通跪下：\"陛下明鉴！那银子那银子被周尚书转入了''隆昌号''钱庄\"他偷瞄祁王一眼，\"户部有祁王殿下的人可以作证\"

    祁王猛地站起：\"你血口喷人！\"

    \"是吗？\"叶琛从袖中掏出一叠票据，\"那请王爷解释下，为何这些银票上都盖着您的私印？\"

    退朝后，叶琛刚出宫门就被韩猛拦住：\"大人！边关急报，北境三镇正在集结兵马！\"

    叶琛心头一震，正要开口，忽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叶大人，陛下口谕，宣您即刻入宫！\"

    大殿内，老皇帝病容憔悴，却死死攥着一封密信：\"叶卿朕要你三日内筹够五十万两军饷\"

    叶琛接过密信，上面只有八个字：\"边军异动，早做准备\"。他忽然明白，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五十万两？三日？\"崔明月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户部账上现银不足五万两！\"

    叶琛盯着密信上那八个字，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案。这哪是要钱？分明是要命！祁王刚被当众揭穿贪污，转头边军就异动，世上哪有这般巧事？

    \"大人，要不找江南富商\"韩猛刚开口就被叶琛打断。

    \"来不及。\"叶琛突然起身，\"去，把京都各大商会的会长''请''来，就说本官有笔大买卖。\"

    一个时辰后，锦绣庄大堂挤满了将信将疑的商人。叶琛命人抬进来几口大箱子，掀开后却是空的。

    \"诸位，这是''平虏债券''。\"叶琛举起一张精美的票据，\"今日借一两，三月后还一两二钱，朝廷担保。\"

    满堂哗然。一个绸缎商壮着胆子问：\"大人，若是若是朝廷不认\"

    \"问得好！\"叶琛突然拍手，侍卫们抬进来几十匹流光溢彩的丝绸，\"这是江南新贡的''云霞锦''，市面上十两银子一匹。今日认购百两债券者，可优先以八两价格购买！\"

    商人们顿时炸了锅。这哪是债券？分明是送钱！不到两个时辰，二十万两银子就堆满了箱子。

    \"大人妙计！\"崔明月清点着银两，\"可还差三十万两\"

    叶琛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圈：\"祁王不是有座''聚宝园''吗？听说里面珍玩字画价值连城。\"

    韩猛眼睛一亮：\"属下这就带人去抄！\"

    \"蠢！\"叶琛敲他脑门，\"那园子地契在祁王爱妾名下，明着来就是谋反。\"他忽然笑了，\"去，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朝廷要拍卖边境榷场的特许经营权。\"

    这招够毒。边境贸易利润丰厚，各大商帮早就眼红。消息一出，连躲在幕后的祁王都坐不住了，那榷场实际控制人是他！

    当夜，叶琛在书房被人用弩箭指着后心。

    \"把拍卖取消。\"黑衣人冷声道，\"否则\"

    \"否则怎样？\"叶琛头也不回，\"杀了我，明日全京城都会知道祁王私设榷场，年入百万。\"他慢慢转身，\"箭上淬了''三步倒''？味道太冲了。\"

    黑衣人瞳孔骤缩。叶琛突然掀翻书案，从暗格抽出一把古怪的短弩。\"砰\"地一声，黑衣人应声倒地，肩头插着支小箭。

 第92章 筹款

    \"现代复合弩，没见过？\"叶琛蹲下身，\"回去告诉你主子，明日的拍卖会，我给他留了上座。\"

    拍卖当天，祁王果然派了心腹到场。当叫价到十五万两时，那心腹突然高喊：\"二十万两！\"满场寂静。

    \"十万两一次！\"叶琛敲着木槌，目光扫过几个大商帮代表，\"这可是通往西域的黄金商道\"

    \"十五万两！\"山西盐商王老爷的喊声还在拍卖场回荡，叶琛手中的木槌却突然停在半空。

    \"诸位稍候。\"叶琛眯起眼睛看向王老爷，\"王老板去年不是刚缴了十万两的''盐引附加税''？怎的还有如此多现银？\"

    王老爷脸色骤变，手中茶盏\"当啷\"落地。这细微反应没逃过叶琛的眼睛，他见过太多这种心虚的表现。

    \"崔明月。\"叶琛低声吩咐，\"去查查这个''盐引附加税''是什么来头。\"

    拍卖结束后，崔明月带回的消息让叶琛拍案而起：\"什么？朝廷从未设过此税！\"

    账册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闻所未闻的税目：织机税、水井税、连门前栽棵树都要缴税！而这些钱最终都流向一个叫\"惠民局\"的衙门。

    \"好个''惠民局''！\"叶琛冷笑，\"去，把郑桐''请''来。\"

    郑桐被\"请\"到金鳞卫衙门时，叶琛不说话，只是把一摞账册推到他面前。

    \"大人明鉴！\"郑桐跪地磕头如捣蒜，\"这都是邹相不，是祁王设的''小金库''！\"

    原来祁王一党在正税之外，私自增设了二十多种杂税，年入近百万两！叶琛突然想到个绝妙主意。

    次日，京城各大街口贴出告示：\"即日起，所有税赋合并为''商税''一项，税率十取其一。凡举报乱收费者，赏银十两！\"

    告示旁还附了详细的税赋清单和举报信箱，这是叶琛仿照现代公示制度设计的。百姓们奔走相告，不到半日，举报信就塞满了三个大箱子。

    \"大人，这\"韩猛看着堆积如山的举报信发愁。

    \"分门别类。\"叶琛已经设计好表格，\"按地区、税目、金额统计出来。\"

    三天后，叶琛带着统计结果和三十万两银票入宫面圣。老皇帝看着那本厚厚的《税赋弊案汇总》，手指都在发抖。

    \"这些这些\"老皇帝剧烈咳嗽起来，\"都是户部之前的所为？\"

    \"不止。\"叶琛又呈上一本名册，\"六部中有四十三名官员参与分赃。\"他顿了顿，\"臣已追回赃银三十万两，加上拍卖所得，共筹得军饷六十万两。\"

    老皇帝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爱卿如何追回的？\"

    \"很简单。\"叶琛微笑，\"臣只是告诉那些贪官，主动退赃者罪减一等。若被举报出来\"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正当叶琛准备告退时，一个小太监慌张跑来：\"陛下！祁王殿下带着御史台的人在宫门外跪谏，说叶大人说叶大人擅改祖制！\"

    老皇帝突然笑了，从枕下摸出块令牌：\"叶卿，这是''如朕亲临''金牌。去，给朕的皇弟好好讲讲''祖制''。\"

    宫门外，祁王正声泪俱下地控诉叶琛\"祸乱朝纲\"，忽见宫门大开，叶琛手持金牌大步而出。

    \"王爷。\"叶琛笑得人畜无害，\"下官有几个税赋问题想请教。\"说着展开一幅长长的卷轴，\"去岁''织机税''收了八万七千两，但入库记录只有三万两。剩下五万七千两\"

    祁王脸色瞬间惨白。他没想到叶琛不仅查清了苛捐杂税，连赃款去向都摸得一清二楚！

    \"你你血口喷人！\"祁王色厉内荏地吼道。

    \"是吗？\"叶琛拍拍手，侍卫押上来一个账房先生，\"这位是''惠民局''的刘账房，他有个有趣的记账习惯\"

    当叶琛出示那本用特殊药水才能显现真迹的账本时，祁王终于瘫坐在地，那上面详细记录着每笔赃款如何分给祁王党羽。

    \"王爷现在想讨论祖制，还是先解释解释这个？\"叶琛晃着账本，阳光下，纸页上祁王的私印清晰可见

    祁王的眼神闪烁不定，他试图寻找一丝反驳的余地，但叶琛手中的证据如同铁壁般坚实，让他无从辩驳。\"你你竟敢\"祁王的声音颤抖，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他的脸上。

    叶琛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胜利的自信，也有对祁王拙劣表演的轻蔑。\"王爷，事实胜于雄辩。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吗？\"

    周围的侍卫和御史台的人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祁王党羽更是面色如土，他们深知，一旦祁王失势，他们也将难逃一劫。

    祁王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局势已无法挽回。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但那份恐惧和绝望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自持。

    \"叶琛，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祁王咬牙切齿地说道，但那份威胁在叶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叶琛轻轻摇头，他深知，这场斗争远未结束。

    \"大人！不好了！\"崔明月提着裙摆匆匆闯入值房，\"清河崔氏联合七大家族上书，说您的新税制是''与民争利''！\"

    叶琛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他早料到会有反弹，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改革诏书颁布才三天！

    \"领头的是谁？\"

    \"崔氏族长崔永年，他侄女是祁王侧妃。\"崔明月咬了咬唇，\"还有陇西李氏、太原王氏\"

    叶琛突然笑了。这不就是古代的既得利益集团吗？他现在可是很擅长的就是对付这种\"老油条\"。

    \"去，把今年春闱的落第举子名单找来。\"叶琛蘸了蘸朱砂，\"再贴个告示，就说户部要招十名''税政观察使''，择优录用。\"

    韩猛瞪大眼睛：\"大人，这不合规矩啊！历来官职都是\"

    \"都是世家子弟的囊中物？\"叶琛冷笑，\"从今天起，规矩改了。\"

    次日，皇城根儿贴出的招贤榜引爆全城。榜文旁还附了张奇怪的\"评分表\"，这是叶琛设计的古代版公务员考试标准。

 第93章 朝堂对峙

    世家老爷们气得跳脚。崔永年直接带人堵在户部门口：\"叶琛！你安插亲信，居心何在！\"

    \"崔公言重了。\"叶琛笑眯眯地搬出个木箱，\"这是观察使们的考评记录，随时可供查阅。\"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令郎在陇西强占民田千亩，却从未缴税？要不要下官帮您查查？\"

    崔永年脸色铁青地退走了。叶琛摩挲着袖中的检举信——这招\"阳光政务\"果然奏效。

    三天后的朝会上，御史中丞突然发难：\"陛下！叶琛擅改科举取士之制，此乃动摇国本！\"

    老皇帝还没开口，叶琛就捧出厚厚一摞试卷：\"臣请陛下御览。这是观察使候选人的策论，主题是''如何整治苛捐杂税''。\"

    老皇帝随手翻开一份，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税赋当如清水，源浊则流浊''好！\"

    \"此乃寒门举子张怀民所作。\"叶琛趁机道，\"其父因缴不起''桑麻税''被逼投河。\"

    满朝哗然。世家派官员还想反驳，叶琛已经命人抬进来几块大木板：\"这是各州府税赋征收情况公示板，请陛下过目。\"

    木板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税收数据，谁贪谁廉一目了然，叶琛把现代数据可视化搬到了古代！

    祁王突然冷笑：\"叶大人好手段！可没有世家支持，你这税改就是无根之萍！\"

    \"王爷说得对。\"叶琛居然点头，\"所以臣请陛下恩准，减免中小世家的商税。\"说着呈上一份名单，\"这些家族从未参与横征暴敛\"

    名单上的中小世家代表顿时挺直了腰杆。叶琛这招\"拉一派打一派\"，瞬间瓦解了世家联盟。

    当夜，叶琛在值房研究新到的举报信，烛火突然摇曳。他头也不抬：\"崔公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阴影中走出个蒙面人，扯下面巾正是崔永年：\"叶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放过崔氏，条件随你开。\"

    叶琛把玩着一枚铜钱：\"我要祁王与你们往来的所有账册。\"

    \"这\"崔永年额头见汗，\"老夫可以给你这个。\"他取出份地契，\"洛阳最大的造纸作坊，日进斗金\"

    叶琛眼睛一亮。他正愁政令传达不畅，这简直是瞌睡送枕头！

    \"崔公痛快。\"叶琛收起地契，\"不过我要的不只这些。\"他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柳\"字，\"听说崔家与''柳叶册''有些交情？\"

    崔永年瞬间面如土色。他没想到叶琛连这个秘密组织都知道！

    次日，叶琛带着改良的造纸术来到作坊。加入楮树皮和稻草后，新纸不仅成本大降，还能双面书写。更绝的是他设计的活字印刷，政令文书一夜可印千份！

    \"大人神技！\"工匠们看得目瞪口呆。

    叶琛笑而不语。当第一批《新税制详解》发往各州县时，他在扉页暗藏了荧光药剂配方，这是给各地税吏验账用的。

    七日后，一个惊人消息传来：陇西李氏主动补缴税款十万两！紧接着，太原王氏、范阳卢氏纷纷效仿。

    \"大人妙计！\"崔明月清点着银两，\"可崔永年给的账册\"

    \"是假的。\"叶琛冷笑，\"真的在这呢。\"他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昨夜''柳叶册''的人送来的。\"

    账册最后一页，赫然记录着祁王通过世家之手，向边军输送的巨额资金，而接收人签名处，画着个三瓣梅花的标记

    \"大人，崔家昨夜三更进了祁王府后门。\"崔明月将密报拍在案几上，气得俏脸发白，\"这群白眼狼！\"

    叶琛正在调试新制的油墨，闻言只是轻笑：\"意料之中。\"他将一张白纸浸入药水，纸上渐渐显出字迹，正是崔永年写给祁王的密信抄本。

    韩猛倒吸一口凉气：\"大人连这个都能弄到？\"

    \"不是弄到，是猜到。\"叶琛指着信上几处措辞，\"崔永年这种老狐狸，写信必用固定套路。\"他蘸着新调制的油墨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晾干后竟与崔永年笔迹一模一样！

    崔明月眼睛一亮：\"大人要伪造回信？\"

    \"不，是帮他们加把火。\"叶琛的笑容让韩猛后颈发凉。

    三日后，陇西李氏的家主李崇义在书房发现封奇怪的信。信中祁王承诺事成后让崔氏接管李氏的矿产生意，落款处还沾着胭脂，正是祁王最爱用的西域玫瑰香。

    \"好个祁王！好个崔永年！\"李崇义将信拍在桌上，却见砚台下压着片柳叶

    与此同时，叶琛正在验收新一批改良纸张。这种加入特殊纤维的纸韧性极强，最适合

    \"大人！\"工部主事慌张跑来，\"各大商行突然拒绝收购世家的丝绸和药材！\"

    叶琛唇角微扬。这是他暗中运作的结果，那些参与拍卖的商贾，早被他用\"商业信用评级\"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去告诉崔永年，\"叶琛对来报信的小吏道，\"本官新开了''税赋调解司''，专解商户纠纷。\"

    当崔永年气急败坏地找上门时，叶琛正在试用新制的笔。

    \"叶大人这是要逼死我们崔家吗？\"崔永年胡子直抖。

    \"崔公言重了。\"叶琛推过一张纸，\"只要签了这份''诚信商户''协议，我保证三天内解除封锁。\"

    崔永年扫了眼协议，脸色骤变，这分明是要崔氏与祁王划清界限的投名状！

    \"叶琛！你别欺人太甚！\"崔永年拍案而起，却见叶琛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本账册。

    \"崔公可认得这个？\"叶琛翻开一页，\"贵府去年往北疆运的三百车''药材''，实际是\"

    崔永年瞬间面如死灰。那批货物实则是给边军的铠甲，若曝光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次日朝会，气氛诡异得紧。世家官员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不时瞥向祁王。而祁王则频频目视崔永年，后者却始终低头不语。

    \"诸位爱卿有事奏来。\"老皇帝今日气色好了些。

    叶琛突然出列：\"臣要参陇西李氏私开矿脉！\"

    满朝哗然。李崇义跳出来就要争辩，叶琛却已呈上证据：\"这是矿工口供和矿石样本。\"

 第94章 意外收获

    祁王见状冷笑：\"叶大人近日专与世家过不去，莫非别有用心？\"

    \"王爷说笑了。\"叶琛突然转向崔永年，\"崔公，您说呢？\"

    崔永年佝偻着身子出列，突然跪伏在地：\"老臣老臣有罪！北疆那批货是老臣私自调运的，与其他人无关！\"

    朝堂瞬间寂静得可怕。祁王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结果显然在他意料之中。

    叶琛眯起眼睛。这老狐狸竟真敢当替罪羊？他余光扫过崔永年颤抖的双手，突然注意到其袖口隐约露出的淤青，看来祁王没少用\"非常手段\"。

    \"崔公此言差矣。\"叶琛突然轻笑，\"那批军械的调令上，盖的可是兵部大印。\"他转向祁王，\"王爷当时正兼管兵部？\"

    祁王脸色一沉：\"叶大人休要血口喷人！那印信分明是\"

    \"是这个吗？\"叶琛从袖中抽出一张公文，上面朱红大印鲜艳刺目，\"下官昨日恰好在旧档中发现的。\"

    崔永年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叶琛趁机上前，将认罪状和朱砂笔递到他面前：\"崔公既要认罪，不妨写详细些？比如这印信从何而来\"

    祁王突然厉喝：\"崔永年！你可想清楚了！\"话中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大殿上，崔永年的笔尖悬在认罪状上方，墨汁凝聚成珠，将落未落。满朝文武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支颤抖的笔上。

    \"崔公，\"叶琛微微俯身，声音轻得只有近处几人能听见，\"您那三岁的嫡孙，前日刚学会背《千字文》？\"

    崔永年布满皱纹的眼角猛地抽搐，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惊恐。叶琛这话听着是家常闲谈，实则是在提醒他，崔家满门的性命，都系于他今日一笔。

    \"叶大人！\"祁王突然厉声打断，\"朝堂之上，岂容你窃窃私语？\"他大步上前，蟒袍袖口掠过崔永年执笔的手，\"崔老年事已高，这般逼迫，是何居心？\"

    叶琛不慌不忙直起身，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王爷言重了。下官只是提醒崔公，认罪需得详实，免得牵连无辜。\"他特意在最后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老皇帝在龙椅上轻咳一声：\"崔爱卿，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实招来。\"

    崔永年额头上的汗珠滚落，砸在宣纸上洇开一片。他偷眼瞥向祁王，后者眼神阴鸷如刀，拇指在腰间玉佩上轻轻一划，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为\"断腕求生\"。

    \"老臣\"崔永年突然老泪纵横，\"老臣愧对皇恩啊！\"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笔一扔，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仰头便灌。叶琛眼疾手快去夺，却只扯下半片衣袖。崔永年喉头滚动两下，随即面色铁青，栽倒在地。

    \"太医！快传太医！\"朝堂大乱。

    叶琛蹲下身，指尖搭在崔永年颈侧，已经没了脉搏。他目光一凝，注意到崔永年里衣领口处露出一角纸片。趁众人慌乱之际，他迅速将那物抽出藏入袖中。

    \"陛下！\"祁王扑通跪下，声音悲怆，\"崔老年迈糊涂，一时想不开求陛下开恩，准其归葬故里！\"

    老皇帝疲惫地摆摆手：\"准了。退朝。\"

    叶琛冷眼看着祁王假惺惺地扶起崔永年的尸体，心中暗恼。这老狐狸宁愿死也不肯供出祁王，看来祁王握着的把柄比想象中更致命。

    回到锦绣庄密室，叶琛取出那半张纸片。纸上有烧灼痕迹，只剩残缺几行字：

    \"三日后子时西角门守将调换务必\"

    字迹工整，用的是朝廷正式公文用纸。叶琛将纸片凑近灯烛，忽然发现纸张边缘有极细微的凹凸，这是他改良纸张时加入的特殊水印，专供兵部使用！

    \"苏先生！\"叶琛唤来心腹幕僚，\"查查最近兵部可有公文外泄？\"

    苏沐捻着胡须：\"兵部这几日风平浪静，倒是\"他压低声音，\"祁王府昨夜有密报，说调了二十名死士入京。\"

    叶琛指尖轻叩桌案。崔永年贴身藏着的残页，祁王府调动的死士，再加上纸上提到的\"守将调换\"这些碎片拼在一起，指向一个可怕的猜测。

    \"备轿，我要去崔府吊唁。\"

    崔府灵堂白幡低垂，哭声阵阵。叶琛刚踏入庭院，就听见内院传来争执声。

    \"家父尸骨未寒，你们就要搜府？\"崔大公子声音嘶哑。

    \"奉祁王令，查抄谋逆证据！\"一个粗犷声音喝道。

    叶琛快步穿过回廊，只见一队黑衣侍卫正在翻箱倒柜。领头的见他来了，草草行礼：\"叶大人，公务在身，恕不奉陪。\"

    \"本官倒不知，祁王府的人何时能代行刑部之职了？\"叶琛冷声道。

    那侍卫头子面色一僵，正要辩解，崔大公子突然扑到叶琛脚边：\"叶大人！家父临终前留了话给您！\"

    侍卫们顿时警觉。叶琛顺势扶起崔大公子：\"节哀。令尊与我虽政见不合，终究同朝为官。\"

    偏厅内，崔大公子确认四下无人，才颤声道：\"家父临终前说让您小心''七月流火''\"

    叶琛眉头一皱，这《诗经》中的句子从崔永年口中说出，必有深意。他余光瞥见窗外黑影晃动，立即提高声音：\"崔公子节哀，令尊的后事本官会奏请陛下特旨优恤。\"

    话音刚落，房门被猛地推开。祁王府的侍卫头子抱拳道：\"叶大人，王爷请您过府一叙。\"

    叶琛心中冷笑，这哪是邀请，分明是挟持。他整了整衣袖：\"本官还要进宫面圣，改日再登门拜访。\"

    那侍卫竟伸手拦住去路：\"王爷说了，事关崔老遗物，请大人务必现在就去。\"

    叶琛眼神一冷，手已按在剑柄上。正在僵持，忽听府门外一阵骚动，接着便见一队禁军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御前侍卫统领赵戬。

    \"叶大人！\"赵戬高声喊道，\"陛下急召！\"

    祁王府的侍卫们顿时慌了神。叶琛趁机大步走出，低声道：\"赵统领来得及时。\"

 第95章 诽谤

    赵戬目不斜视，嘴唇微动：\"苏先生派人送信，说您可能遇险。陛下其实没召见，咱们这是金蝉脱壳。\"

    叶琛暗自点头。轿子刚拐出崔府巷口，他突然道：\"去户部。\"

    \"现在？\"赵戬诧异，\"祁王的人可能还在盯着\"

    \"正是要趁他们以为我进宫时，打他个措手不及。\"叶琛从袖中取出半片竹简，\"崔永年留下的。上面提到邹远道在户部埋了钉子。\"

    户部衙门今日出奇安静。叶琛亮出巡查御史的腰牌，守卫不敢阻拦。穿过前厅时，他注意到几个书吏神色慌张地往后院跑。

    \"拦住他们！\"叶琛厉喝。

    赵戬一个箭步冲上前，拎小鸡似的提起一个书吏：\"跑什么？\"

    那书吏面如土色：\"小的小的内急\"

    叶琛不理会，径直走向档案库。推开沉重的木门，霉味扑面而来。架上账册堆积如山，但明显有人刚刚翻动过，几本账册的签条还歪斜着。

    \"搜！重点查军饷和边关调拨。\"

    半个时辰后，一个年轻主事惊呼：\"大人！这账册有古怪！\"

    叶琛接过泛黄的账本，手指抚过纸面。这是记录三年前北疆军饷的明细，数字工整，印章齐全，看似毫无破绽。但他眯起眼睛，发现某些数字的墨色略深。

    \"拿灯来。\"

    在晃动的烛光下，那些被修改过的数字隐约可见原迹。叶琛冷笑：\"好手段。先用特殊墨水写实数，待墨迹干透再覆盖假数。\"他转向主事，\"去请户部老主事来，就说本官请教账目。\"

    老主事颤巍巍进来时，叶琛正用自制的药水涂抹账页。被篡改的数字渐渐显形，实际拨付的军饷竟比账上少了三成！

    \"郑主事，\"叶琛头也不抬，\"这三成的差额，去哪了？\"

    老主事扑通跪下：\"老朽不知啊！这这定是下面人做的手脚\"

    \"是吗？\"叶琛翻开另一页，\"那这笔''甲字七号''特别支出，为何只有邹相国的私印，没有户部大印？\"

    老主事突然面如死灰。叶琛知道戳中了要害。这\"甲字七号\"显然是某种秘密账目的代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苏沐匆匆进来，附耳道：\"大人，祁王派死士往这边来了！还散布谣言说您逼死崔永年，要搜查栽赃\"

    叶琛不慌不忙卷起账册：\"郑主事，你是三朝老臣，应当明白现在站哪边。\"他声音骤冷，\"祁王能灭口崔永年，就不能灭你口吗？\"

    老主事浑身发抖，突然抓住叶琛衣袖：\"大人救我！那''甲字七号''账册在在\"

    一支弩箭突然破窗而入，正中老主事后心！赵戬立即拔刀护住叶琛，另一箭已射灭灯烛。黑暗中只听苏沐大喊：\"保护大人！\"

    混乱中，叶琛感觉有人塞了东西在他手中。借着窗外月光，他看清是老主事临死前扯下的腰间玉佩，上面刻着\"甲七\"二字！

    次日朝堂，气氛剑拔弩张。祁王一党的大臣们纷纷上奏，弹劾叶琛\"逼死老臣擅查户部\"。老皇帝病容憔悴，只是摆手：\"此事容后再议。\"

    叶琛冷眼旁观，注意到祁王不断与兵部尚书交换眼色。退朝时，他故意落后几步，果然听见祁王低声说：\"提前到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叶琛心头一震。崔永年说的\"七月流火\"，《诗经》原句正是\"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而七月初七正是民间称\"流火节\"的日子！

    回到锦绣庄，叶琛立即召集心腹。他将玉佩放在案上：\"这''甲七''不仅是账册编号，更是位置指示，户部档案库甲排第七柜。\"

    苏沐恍然大悟：\"难怪祁王急着杀老主事灭口！大人，要不要连夜去查？\"

    叶琛摇头：\"太危险。我另有一计。\"他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邹远道倒台后仍在六部任职的旧人，其中户部侍郎周延最可疑。\"

    \"大人，不好了！\"锦绣庄的小厮慌慌张张冲进书房，\"西市茶楼里有人说书，编排您逼死崔大人的段子！\"

    叶琛手中毛笔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朵黑花。他抬眼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备轿，去西市。\"

    苏沐急忙拦住：\"大人，这明显是祁王设的局，就等您自投罗网！\"

    \"正是要去会会他们。\"叶琛换上一身素色常服，腰间却暗藏软剑，\"赵戬，带几个好手远远跟着。\"

    西市华灯初上，茶楼里人声鼎沸。叶琛压低斗笠，在角落坐下。台上说书人正唾沫横飞：

    \"那叶大人冷笑三声，将毒酒往崔老面前一推！可怜三朝老臣，就这么\"

    \"啪！\"叶琛的亲卫突然拍案而起，\"胡说八道！\"

    满堂寂静。说书人眯起眼睛：\"这位客官有何高见？\"

    叶琛不慌不忙走上台，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案上：\"老先生说的精彩，只是与事实有些出入。当日我在场，分明是崔老自己\"他故意欲言又止。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高喊：\"听说崔老是替人顶罪！\"

    叶琛嘴角微扬。这正是他要的效果。说书人收了银子，眼珠一转立即改口：\"客官说得是！老朽还有下半段，那崔老临终前，手里攥着\"

    \"住口！\"二楼雅座突然站起几个锦衣大汉。叶琛余光瞥见他们腰间祁王府的令牌。

    说书人吓得噤声。叶琛却朗声道：\"崔老攥着什么？大家不想知道吗？\"他转向说书人，\"继续说，我再加十两。\"

    重赏之下，说书人咬牙道：\"攥着半片带血的密信！上面写着''七月初七''\"

    二楼的大汉们猛地拔刀。叶琛早有准备，一脚踢翻茶桌，滚烫的茶水泼向冲在最前的敌人。混乱中，赵戬带人从后门突入，迅速控制场面。

    回府路上，苏沐忧心忡忡：\"大人，这样打草惊蛇\"

    \"就是要让祁王知道，他的谣言不堪一击。\"叶琛掀开轿帘，看着街上巡逻的士兵明显增多，\"看来他真急了。\"

 第96章 金鱼袋之谜

    次日清晨，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敲开锦绣庄侧门，户部侍郎周延。

    \"下官下官有要事禀告。\"周延额头冒汗，眼神飘忽。

    叶琛慢条斯理地沏茶：\"周大人不是祁王的左膀右臂吗？怎么\"

    \"大人明鉴！\"周延突然跪下，\"下官是被逼的！邹相国倒台后，祁王拿住下官把柄\"他掏出一本薄册子，\"这是''甲字七号''账册的副本摘要。\"

    叶琛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声色：\"为何帮我？\"

    \"祁王要灭口。\"周延颤抖着解开衣领，露出颈间淤青，\"昨夜他派人警告下官，说七月初七后，所有知情人\"

    话未说完，窗外\"嗖\"地射进一支弩箭，正中周延咽喉！叶琛迅速扑灭灯烛，听见屋顶瓦片响动。赵戬破门而入，与刺客交上手。

    黑暗中，叶琛摸索到周延手中的册子。突然，垂死的周延抓住他的手腕，用最后气力在他掌心划了三个字：金、鱼、袋。

    院中打斗声渐息。赵戬提着一个被卸了下巴的黑衣人进来：\"大人，活捉一个。\"

    叶琛翻开那本薄册，瞳孔骤缩，上面详细记录了祁王这三年来通过户部贪墨的军饷，以及暗中资助的边关将领名单！

    \"苏先生，去查查''金鱼袋''是什么意思。\"

    苏先生领命而去。叶琛凝视着册子，心中波澜起伏。金鱼袋，这究竟是何物？为何周延会在临死前留下这个线索？

    赵戬在一旁禀报道：\"大人，那黑衣人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叶琛沉吟片刻，道：\"先关着，别让他死了。我自有办法让他开口。\"

    此时，院中已恢复平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夜的深沉。

    \"大人，查到了！\"清早，苏沐急匆匆推门而入，胡须上还沾着晨露，\"金鱼袋不是物件，是户部暗账的代号！\"

    叶琛从堆积如山的账册中抬头，眼下挂着两轮青黑。自周延死在眼前那夜，他已三日未眠。

    \"说详细。\"

    苏沐压低声音：\"先帝晚年修皇陵时，拨过一笔''金鱼工程款''，账上记的是三十万两，实际花了不到十万。剩下二十万两\"他做了个分散的手势，\"像鱼子般散入各衙门。\"

    叶琛指尖轻叩桌案。这就说得通了，周延临死指出的不是物件，而是另一条贪腐线！

    \"去查那笔款的去向。等等\"叶琛突然想起什么，\"周延的尸体呢？\"

    \"还在义庄。祁王的人盯得紧，没机会验\"

    叶琛已经起身：\"备轿，去义庄。让赵戬多带人手。\"

    义庄阴冷潮湿，周延的尸身盖着白布。叶琛假作吊唁，趁守备不注意，迅速检查尸体。当翻到右手时，他眼神一凝，周延食指指甲缝里藏着暗红色碎屑！

    \"是朱砂。\"回府路上，叶琛捻着指尖红粉，\"户部账房专用的那种。\"

    苏沐眼睛一亮：\"周延死前接触过账册！\"

    \"不止。\"叶琛摇头，\"他特意藏在指甲里，是在指路。\"他猛地拍轿板，\"改道，去户部水房！\"

    户部水房是官员们洗手之处，平日只有杂役往来。叶琛借口净手支开旁人，仔细检查每个角落。终于，在第三根廊柱的裂缝中，他发现些许朱砂痕迹。

    \"机关应该在这\"叶琛手指沿着柱身摸索，突然\"咔嗒\"一声，柱底弹开一个暗格！

    里面静静躺着一本巴掌大的册子，封皮上画着条金鱼。叶琛刚取出册子，远处就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复原机关，将册子塞入袖中。

    回府展开一看，饶是叶琛也倒吸凉气，这哪里是账册，分明是份\"分赃录\"！上面详细记录着二十万两赃款的去向：

    \"工部分润六万两，兵部四万两，吏部三万两余七万两由''金鱼主人''自留。\"

    \"金鱼主人是谁？\"苏沐疑惑。

    叶琛指向最后一页的暗记：\"看这个印章痕迹，虽然刻意模糊，但还能辨出''邹印''二字。\"

    \"邹远道！\"苏沐惊呼，\"可他已经\"

    \"死了不代表影响消失。\"叶琛冷笑，\"这些拿过好处的官员，现在都是祁王的助力。\"

    次日朝会，叶琛故意迟到。当议到北方旱灾拨款时，他突然出列：\"陛下，臣要参工部尚书张谦贪墨工程款！\"

    满朝哗然。张谦是祁王心腹，闻言立刻跳出来：\"叶琛！你血口喷人！\"

    \"张大人别急。\"叶琛不慌不忙取出金鱼册，\"三年前修皇陵，工部虚报石料价格，多领的六万两白银\"他翻开册子，\"其中两万两进了你外宅的暗窖，可对？\"

    张谦脸色瞬间惨白：\"这这是栽赃！\"

    \"是吗？\"叶琛又掏出一张地契副本，\"你在城西梨花巷的宅子，房契写的是管家名字，但\"他指向某个记号，\"这个花押，是你的私印？\"

    祁王突然冷笑：\"叶大人对同僚家宅如此了解，莫非别有用心？\"

    \"王爷明鉴。\"叶琛拱手，\"下官查的是贪腐，不是家宅。若张大人清白，不妨请陛下派人去那宅子看看？\"

    老皇帝咳嗽着发话：\"准了。叶爱卿，此事由你督办。\"

    退朝时，叶琛注意到祁王与几位大臣交换了眼色。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当夜，叶琛正在书房研究金鱼册，忽听屋顶瓦片轻响。他吹灭蜡烛，袖中暗扣匕首。

    \"大人，是我。\"窗外传来赵戬的声音，\"张谦的宅子起火了！\"

    叶琛猛地推开窗：\"人呢？\"

    \"抓到一个纵火的，是工部书吏。\"赵戬压低声音，\"他招供说，奉命来烧''要紧物件''。\"

    \"看来我们戳到痛处了。\"叶琛冷笑，\"去，把张谦''请''来问话。\"

    没等赵戬行动，次日清晨，张谦竟主动投案了！他跪在刑部门前，高举认罪书，声称自己\"一时糊涂\"。

    \"大人，这不对劲。\"苏沐皱眉，\"张谦背后是祁王，怎会轻易认罪？\"

    叶琛仔细查看认罪书，突然发现端倪：\"你看这墨迹，字字力透纸背，必是咬牙所书。而这里\"他指向某处，\"''工程款''三字墨色略异，定是后来添加的。\"

 第97章 替罪羊

    \"有人逼他改口供！\"

    \"不错。\"叶琛眯起眼睛，\"祁王这是要断尾求生。张谦认下工程款的罪，更大的''金鱼袋''就安全了。\"

    他立即提审张谦。在密闭的刑房内，这位工部尚书汗如雨下：\"叶大人，本官已经认罪，你还想怎样？\"

    \"我想知道，\"叶琛慢慢展开金鱼册，\"剩下十四万两，进了谁的腰包？\"

    张谦瞳孔骤缩：\"哪哪有什么十四万两\"

    \"张大人。\"叶琛突然换了语气，\"你嫡孙今年刚入国子监？若祖父是个死扛的贪官，他日后\"

    这话戳中了张谦死穴。他瘫坐在椅上，半晌才道：\"我若说了，家人能保全吗？\"

    \"我保他们性命。\"叶琛递过纸笔，\"但你要写详细。\"

    张谦颤抖着写下几个名字，突然笔锋一顿，惊恐地望向叶琛身后。叶琛本能地侧身，一支毒镖擦着他耳际飞过，正中张谦咽喉！

    \"有刺客！\"赵戬破门而入，却只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叶琛迅速查看张谦写了一半的名单，上面赫然列着三位尚书的名字，而最后未写完的那个字，依稀是\"祁\"字的起笔

    \"大人，现在怎么办？\"苏沐声音发紧，\"这案子越查越大\"

    \"正合我意。\"叶琛眼中寒光闪烁，\"传令，以陛下名义组建稽查组，我要对户部来个大清洗！\"

    皇帝的手谕次日就下来了。叶琛调来三十名翰林院编修，开始全面核查户部十年内的账目。他自己则坐镇档案库，专查那些被反复借阅的账册。

    \"大人，这不对劲。\"一个年轻编修递上账本，\"光禄寺去年领的宫灯款，足够买十万盏灯，可宫里实际用度\"

    叶琛接过一看，立即发现其中猫腻：\"这是''阴阳账''。明账记高价，暗账记实价，差价就被层层分润。\"他指向某个批注，\"看这个''鱼尾记''，就是分赃的暗号。\"

    随着核查深入，一个庞大的贪腐网络逐渐浮出水面。几乎六部都有官员牵涉其中，而资金最终流向都指向几个影子商号。

    \"查这些商号的背景。\"叶琛吩咐苏沐，\"特别注意与祁王府有往来的。\"

    第五日清晨，叶琛正在用早膳，赵戬匆忙来报：\"大人，户部右侍郎李桐昨夜悬梁了！留了遗书说''以死谢罪''。\"

    叶琛筷子一顿：\"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早丑时。奇怪的是\"赵戬压低声音，\"巡更的说子时还看见李侍郎急匆匆往户部去。\"

    叶琛立刻起身：\"去户部！\"

    在李桐的办公间，叶琛发现砚台里的墨还没干透，地上有凌乱的脚印。最可疑的是书架上少了本《周礼》——那是李桐从来不屑读的。

    \"找暗格。\"叶琛下令。果然，在移开《周礼》的空位后，墙上露出个精巧机关。里面藏着本账册，记录着各衙门向\"金鱼商号\"借款的明细，而抵押物赫然是各地官仓！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苏沐震惊道，\"用官粮作抵押套现，再通过虚报账目平账\"

    叶琛快速翻阅，突然停在某页——上面记载着\"景和三年春，祁王府借银五万两，抵押：北郊马场\"。而批注竟是邹远道的亲笔：\"准抵，勿录正册\"。

    \"总算抓到尾巴了。\"叶琛冷笑，\"这马场是先帝赐给祁王的，他竟敢拿来抵押借款！\"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喧哗起来。一个胥吏慌张跑来：\"大人不好了！档案库走水了！\"

    叶琛冲出去时，只见浓烟滚滚。他随手抓过一桶水浇透衣裳就往里冲。赵戬要阻拦，却听他厉声道：\"救甲字号柜！\"

    在呛人的烟雾中，叶琛准确找到甲字七号柜，踹开已经发烫的柜门，里面却空空如也！

    \"果然\"他咬牙道。转身时，余光瞥见地上有本被遗落的册子，连忙捡起塞入怀中。

    火势扑灭后，叶琛在僻静处查看那本册子，竟是邹远道的私人记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会面与交易，其中一页被反复摩挲过：

    \"景和二年腊月，会于碧波亭。议定''金鱼''事宜，三七分账。\"

    叶琛手指微微发抖。邹远道已是宰相，能让他主动会面的，满朝不过

    叶琛攥着邹远道的记事簿，指尖发白。碧波亭三个字如同毒刺扎进眼里，那是先帝赐给祁王的避暑别院！

    \"大人，火是从丙字号柜起的。\"苏沐灰头土脸地跑来，\"值守的书吏说，起火前看见祁王府的长史来过。\"

    叶琛冷笑：\"倒是会挑时候。\"他抖了抖手中册子，\"让咱们的人把守户部各门，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当夜，锦绣庄密室灯火通明。叶琛将邹远道的字迹拓在改良纸张上，用药水涂抹后，原本潦草的\"三七分账\"旁竟浮现出蝇头小楷：

    \"主取三成，余者分与各关节。\"

    \"三成\"苏沐倒吸凉气，\"二十万两的三成就是六万两，够养三万精兵一年！\"

    叶琛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放：\"去查景和二年的皇陵督造名单！\"

    五更天，名单送到。叶琛的手指划过\"石料采办\"一栏，停在某个名字上：\"祁王府典军周焕？这不是祁王妃的胞弟么？\"

    \"正是！\"苏沐拍案，\"周焕三年前还只是七品校尉，如今已是四品武职！\"

    晨光初现时，叶琛已跪在御书房。老皇帝咳嗽着翻看证据，浑浊的眼里渐渐聚起寒光：\"爱卿要如何查？\"

    \"臣请设''清账司''，专查十年内工程款项。\"叶琛抬头，\"另请陛下赐臣密诏，许臣调动禁军查抄涉案官员。\"

    老皇帝沉默良久，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奏折上，吓得太监连忙递药。待缓过气，皇帝摘下贴身玉佩：\"拿这个去，如朕亲临。\"

    祁王府内，青瓷茶盏摔得粉碎。

    \"好个叶琛！\"祁王揪住长史衣领，\"烧个账册都能留下把柄！\"

    \"王爷息怒！\"幕僚急忙劝道，\"当务之急是断尾。那些经手过的官员\"

 第98章 瓮中捉鳖

    祁王突然冷笑：\"传话给张谦，他若敢乱说，他儿子在青州养的外室\"拇指在颈间一划。

    户部值房，叶琛正在上演\"瓮中捉鳖\"。

    \"李主事这是要去哪？\"他堵住抱着木箱的胖官员，\"本官记得，你昨日告假说老母病重？\"

    李主事汗如雨下：\"下、下官\"

    \"箱子里是户部二十年的河工账？\"叶琛猛地掀开箱盖，\"啧啧，连墨迹都没干透的新账本，李大人好快的手脚！\"

    突然，李主事袖中寒光一闪。叶琛早有防备，抬脚踹中其手腕。匕首飞出的瞬间，赵戬已带人冲进来按住刺客。

    \"带下去，好好审。\"叶琛掸了掸衣摆，\"尤其是他每月初七去祁王府后门送什么。\"

    三日后，京郊乱葬岗。

    叶琛掀开草席，露出周焕青紫的面孔：\"伪装成盗匪劫杀？\"他掰开死者右手，\"虎口无茧，指甲缝却有朱砂，这可是文官才用的东西。\"

    \"大人！\"仵作惊呼，\"他怀里有东西！\"

    半片烧焦的纸，隐约可见\"碧波亭三密道\"字样。叶琛瞳孔骤缩，祁王竟在别院下挖了密道！

    次日朝会，叶琛当众发难。

    \"臣参工部侍郎王敏中私改河道，致去年青州水患！\"他甩出浸泡过的账本，\"这上面王大人私印的朱砂，遇水会泛金光——正是祁王府特供的西域朱砂！\"

    王敏中扑通跪下：\"陛下明鉴！臣\"

    \"臣还有人证。\"叶琛击掌。禁军押着浑身是伤的李主事进来：\"罪臣愿招！王大人命臣做假账，都是奉了\"

    \"够了！\"祁王突然起身，\"叶大人查案辛苦，但莫要牵连无辜。\"他转向皇帝，\"臣弟恳请陛下明断，勿让忠臣寒心！\"

    老皇帝剧烈咳嗽着，嘴角却泛起冷笑：\"皇弟说得是。叶爱卿，你可有实证？\"

    叶琛等的就是这句。他取出碧波亭密道图：\"请陛下派禁军搜查此密道，内有\"

    \"报！\"传令兵突然冲进大殿，\"碧波亭昨夜突发地陷，密道全塌了！\"

    祁王嘴角微扬。叶琛却从容跪下：\"臣请即刻封存祁王府所有账册，毕竟有些秘密，塌了地道也埋不住。\"

    满殿死寂中，老皇帝浑浊的双眼突然精光暴射：\"准奏！\"

    退朝时，祁王与叶琛在玉阶相遇。

    \"叶大人可知，这局棋你赢不了？\"祁王拇指摩挲着翡翠扳指，\"棋手最忌锋芒太露。\"

    叶琛微笑：\"下官只知，棋盘之下\"他压低声音，\"还有棋盘。\"

    寅时三刻，户部地牢。

    叶琛将浸过药水的账册按在墙上，借着火把细看。泛黄的纸页上，原本工整的墨字旁，渐渐浮出朱砂小楷，竟是三年前科场案的受贿名录！

    \"好个移花接木。\"他指尖划过某个名字，\"礼部侍郎赵文礼，明面上是邹党，暗地里\"

    \"大人！\"苏沐撞开牢门，\"李御史在府中暴毙了！\"

    叶琛手中药瓶险些打翻：\"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半刻前。\"苏沐递上密报，\"说是突发心疾，但\"他压低声音，\"仵作发现他后颈有针眼。\"

    叶琛抓起披风就往外走：\"去李府。等等\"他突然驻足，\"让赵戬带人围了户部膳堂，今日的饭菜谁都不许动。\"

    李府灵堂，白烛摇曳。

    叶琛掀开尸布，李御史面色青紫，确是中毒之相。他掰开死者紧攥的右手，掌心赫然有道血痕，是个没写完的\"七\"字。

    \"初七\"叶琛猛然想起，明日正是七月初七！

    灵堂外突然传来哭喊：\"老爷啊！您怎么忍心抛下我们孤儿寡母\"李夫人扑到棺前，袖中帕子\"无意间\"扫过叶琛手背。

    叶琛眼神骤冷，一把攥住妇人手腕：\"夫人这蔻丹颜色别致，是西市胡商卖的孔雀胆染的？\"

    李夫人瞬间面如死灰。叶琛夺过帕子一嗅：\"苦杏仁味，真是难为夫人亲自下毒。\"他忽地提高声量，\"赵戬！请夫人去刑部尝尝新到的烙铁！\"

    卯时，禁军包围户部。

    叶琛端坐正堂，面前摆着三十七碗米饭，正是户部今日的晨食。

    \"本官新制的银针，诸君可愿一试？\"他笑着举起长针。满堂官员冷汗涔涔，看着银针挨个插入饭中。当刺到第七碗时，针尖瞬间乌黑！

    \"周主事。\"叶琛踱到发抖的微胖官员面前，\"你米中这牵机药，是祁王府西跨院第三棵槐树下埋的？\"

    \"大人饶命！\"周主事瘫软在地，\"是有人逼我\"

    \"堵上嘴！\"叶琛突然厉喝，\"押入诏狱，本官要亲自审！\"

    祁王府书房，密信在烛火上化为灰烬。

    \"废物！\"祁王碾碎茶盏，\"连个账房先生都解决不了！\"

    幕僚战战兢兢：\"叶琛现在手握密诏，咱们的人动不得\"

    \"动不得？\"祁王突然冷笑，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紫檀匣子，\"那就让他查个够！\"

    他掀开匣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象牙令牌，每枚都刻着不同的姓氏。

    \"去，把这些送到各位大人府上。\"祁王修长的手指轻抚过令牌，\"就说本王请他们品鉴新得的古董。\"

    幕僚瞳孔微缩，这分明是催命的暗号！

    次日清晨，户部衙门，叶琛正在翻阅账册，苏沐急匆匆推门而入：\"大人，出事了！昨夜礼部张侍郎、工部刘郎中接连暴毙，今早又发现兵部王主事悬梁自尽！\"

    \"死状如何？\"叶琛手中朱笔一顿。

    \"都是面色青紫，七窍流血。\"苏沐压低声音，\"最蹊跷的是，每人枕边都放着半块碎玉。\"

    叶琛猛地合上账本：\"去义庄！\"

    义庄停尸房，三具尸体并排而列。叶琛掀开白布，仔细查验死者指甲缝：\"果然\"

    \"大人发现什么了？\"

    \"你看这紫色淤痕。\"叶琛指向死者耳后，\"不是毒杀，是窒息而亡。凶手先用湿绢捂死他们，再灌毒药伪装。\"

    他突然掰开兵部王主事的嘴：\"这牙缝里的丝线是上好的云锦！\"

    苏沐倒吸一口凉气：\"云锦可是贡品，只有\"

 第99章 露馅

    \"王爷们才用得起。\"叶琛冷笑，突然注意到王主事紧握的右手。他用力掰开，掌心赫然刻着个血字——\"柒\"。

    午时三刻的刑部大牢，周主事蜷缩在草堆里，听到铁链声响吓得直哆嗦。

    \"别怕。\"叶琛蹲下身，掏出块碎玉，\"认识这个吗？\"

    周主事突然瞪大眼睛：\"七、七爷的\"

    \"七爷是谁？\"叶琛猛地掐住他下巴。

    \"是、是王爷的暗卫首领！\"周主事崩溃大哭，\"专门处理不听话的棋子大人救我！下一个就是我啊！\"

    叶琛眯起眼睛：\"为什么是''七''？\"

    \"因、因为\"周主事突然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叶琛急忙掐他人中，却见一缕黑血从耳中流出。

    \"灭口！\"赵戬拔刀四顾。

    叶琛盯着尸体逐渐僵直的手指，那分明指向牢房第七块砖。

    申时锦绣庄，\"查到了。\"苏沐摊开密卷，\"祁王府确有七名暗卫，以北斗七星为号。这''七爷''本名齐煞，最擅用丝帛杀人。\"

    叶琛摩挲着碎玉：\"这玉质是南诏贡品。\"他突然起身，\"备轿，去鸿胪寺！\"

    鸿胪寺档案库，叶琛指尖划过积灰的册子：\"景和四年南诏使团找到了！\"

    泛黄的礼单上赫然记载：南诏王赠祁王\"七星玉佩一副\"。

    \"原来如此。\"叶琛冷笑，\"这七块玉佩就是杀人令牌。每杀一人，就留半块示威。\"

    突然，窗外传来瓦片轻响。叶琛猛地推开苏沐，一支弩箭钉入书架！

    \"追！\"赵戬带人冲出去。

    叶琛却盯着箭尾绑的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子时，西市皮影戏见。\"

    子时西市皮影戏棚，昏暗的戏棚里，皮影正在上演《钟馗捉鬼》。叶琛独坐雅间，忽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幕后传来：

    \"大人查得辛苦。\"

    \"齐煞？\"叶琛袖中匕首已出鞘。

    \"小人是来送信的。\"皮影突然变成个跪拜的人形，\"祁王说，只要大人停手，三百万两白银即刻送到锦绣庄。\"

    叶琛嗤笑：\"王爷好大方。\"

    \"若大人不答应\"皮影突然变成吊死鬼，\"下个月初一，御史台会有七位大人同时暴毙。\"

    \"啪！\"叶琛捏碎茶盏：\"告诉祁王，本官最讨厌被威胁。\"

    皮影诡笑着消散，只留一地碎纸。叶琛俯身查看，每张纸背面都印着淡淡的鱼纹，正是\"金鱼袋\"的标记！

    次日早朝，老皇帝咳得厉害，却坚持上朝。当议论到江北水患时，叶琛突然出列：

    取出本账册，\"这是江北粮仓的实收记录，与户部账目相差二十万石。\"他翻到某页，\"更巧的是，差额正好对应祁王爷在洛水的私仓存量！\"叶琛将账册重重拍在朝堂青砖上，回声惊起殿外栖鸦。

    祁王蟒袍下的手指微微蜷缩，面上却浮起讥诮：\"叶大人莫非忘了，洛水仓是陛下特批给本王赈济流民的义仓？\"

    \"好个义仓！\"叶琛突然从袖中抖出一卷画轴，\"这是昨日工部绘制的洛水仓实况\"画轴哗啦展开，露出高墙深垒的坞堡，\"王爷的''义仓''，墙厚一丈二，箭楼八座，比边关军镇还气派！\"

    兵部尚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老皇帝浑浊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皇弟\"

    \"臣弟冤枉！\"祁王突然撩袍跪下，\"那坞堡是为防流寇抢粮啊！\"

    \"防流寇？\"叶琛冷笑，又取出一本册子，\"那请王爷解释，为何仓中屯着三万套兵甲？\"他翻开某页，\"更巧的是，这批兵甲的打造日期，正好是王爷兼管兵部那半年！\"

    朝堂死寂。祁王额角渗出细汗，突然指向叶琛：\"陛下！臣要参叶琛私调禁军搜查亲王产业！\"

    \"臣奉的是诏。\"叶琛不慌不忙取出明黄绢帛，\"陛下三月前就察觉粮饷异常，特命臣查。\"

    老皇帝盯着绢帛上熟悉的字迹，突然剧烈咳嗽，他根本不记得下过这道诏书！

    退朝后御花园，\"你好大的胆子！\"老皇帝将假密诏摔在石桌上，\"伪造圣旨是诛九族的大罪！\"

    叶琛从容跪地：\"臣不得已而为之。祁王在江北私练精兵，若等正式诏书\"

    \"朕自有计较！\"皇帝打断他，却将假密诏收入袖中，\"你查到哪一步了？\"

    \"洛水仓的账房先生已暗中归顺。\"叶琛压低声音，\"他供出祁王通过''金鱼商号''洗钱，背后牵涉\"

    突然，假山后传来枝叶响动。叶琛闪电般掷出茶盏，砸得个偷听的小太监头破血流。

    \"拖下去。\"皇帝疲惫摆手，\"接着说。\"

    酉时锦绣庄，苏沐急匆匆呈上密信：\"大人，洛水仓的账房死了！\"

    叶琛拆信的手一顿：\"怎么死的？\"

    \"说是失足落水\"苏沐递上信笺，\"但送信的驿卒说，尸体右手被剁，嘴里塞着半块玉。\"

    叶琛猛地站起：\"备马！去洛水！\"

    三日后洛水仓，叶琛抚摸着仓墙新刷的灰泥，突然用匕首刮开表层，里面赫然是夯实的糯米浆！这种造法，分明是为抵御炮火。

    \"大人！\"赵戬从粮垛后转出，\"地窖有古怪！\"

    撬开暗门，石阶蜿蜒通向地下。火把照亮处，整整齐齐码着数千个陶罐。叶琛拍开一罐，黑火药簌簌洒落。

    \"好个祁王\"他捻着火药冷笑，\"这是要炸洛水堤，水淹江北六州啊！\"

    突然，头顶传来机括响动。叶琛猛推赵戬：\"退！\"

    巨石轰然砸落，封死出口。黑暗中响起祁王心腹的阴笑：\"叶大人慢慢享受，王爷给您备了份大礼\"

    话音未落，刺鼻的桐油味已弥漫开来。

    \"用火药！\"叶琛扯下衣襟裹住口鼻，\"炸东南角那堵新砌的墙！\"

    震耳欲聋的爆炸后，月光从豁口漏进来。叶琛爬出废墟，突然瞳孔骤缩，远处洛水堤上，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发信号！\"他撕开焰火筒，赤红烟花划破夜空。

    子时洛水堤，祁王府死士正往堤坝塞火药，忽听马蹄如雷。叶琛亲率的三百轻骑已杀到眼前！

 第100章 活捉祁王

    \"一个不留！\"叶琛长剑所指，血染堤岸。混战中他擒住个小头目，匕首抵喉：\"说！祁王下一步计划？\"

    那人狞笑着咬破毒囊，临死前挤出几个字：\"金鱼翻浪\"死士咽下最后一口气，嘴角却诡异地扬起。

    叶琛盯着那张凝固的笑脸，突然扯开死士衣襟，胸口赫然纹着条金线鲤鱼！鱼眼处微微凸起，竟是颗能按动的金珠。

    \"大人小心！\"赵戬急忙阻拦。

    叶琛却已按下金珠。鱼纹应声裂开，露出皮下藏着的油纸包。展开一看，是半张洛水河道图，标注着三处闸口位置，旁边朱笔批注：\"水漫时开\"。

    \"好一招水淹七军。\"叶琛冷笑，\"传令，调工部水吏连夜加固这三处闸口。\"

    次日寅时锦绣庄密室，\"查清楚了。\"苏沐摊开誊抄的账册，\"金鱼商号这三个月在江北收购了三十万石粮食，都囤在祁王门生的私仓里。\"

    叶琛指尖划过一个个粮仓位置，突然停在某处：\"青崖仓离洛水最近，为何账上无粮？\"

    \"据说是陈粮发霉\"

    \"发霉？\"叶琛突然起身，\"备马！去青崖仓！\"

    青崖仓外，仓门铁锁锈迹斑斑，守卫却都是精壮汉子。叶琛亮出腰牌时，为首的校尉眼神闪烁：\"大人，这仓鼠患严重\"

    \"开门！\"叶琛一脚踹开校尉。

    仓门洞开，霉味扑面而来。空荡荡的仓房里，只有角落堆着几十个发霉的麻袋。叶琛用剑挑开一个，霉变麦粒中竟混着黑色颗粒！

    \"火药？\"苏沐惊呼。

    \"不。\"叶琛捻起颗粒嗅了嗅，\"是毒盐。\"他剑尖突然刺向地面，\"下面是空的！\"

    撬开地砖，幽深的地道延伸向洛水方向。地道两侧整整齐齐码着油纸包裹，拆开竟是改良过的水龙炮！

    \"原来如此。\"叶琛冷笑，\"所谓水淹江北是幌子，真正要炸的是\"

    \"报！\"驿卒飞奔而来，\"祁王今早递了请罪折子，自请去皇陵守墓！\"

    叶琛与苏沐对视一眼，同时变色：\"调虎离山！\"

    皇陵神道，祁王素服免冠，正对先帝碑跪拜。见叶琛带兵赶来，他头也不回：\"叶大人连本王尽孝都要管？\"

    \"王爷孝感动天。\"叶琛示意士兵散开搜查，\"不如说说，青崖仓地道的火炮对着哪？\"

    祁王背影一僵，突然轻笑：\"你猜？\"话音未落，陵园深处传来巨响！

    叶琛飞扑按倒祁王，气浪掀翻了三丈外的石像生。烟尘中只见皇陵陪葬坑被炸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东西。

    \"兵器？\"赶来的赵戬傻了眼，\"陪葬品怎么全是\"

    \"因为这不是先帝陵。\"叶琛抹去脸上血渍，\"是伪装的军械库！\"他剑尖抵住祁王咽喉，\"王爷好算计，炸开皇陵发现兵器，正好栽赃废太子旧部谋反？\"

    祁王突然大笑：\"叶琛啊叶琛，你可知金鱼为何要翻浪？\"他冷笑着，\"因为水浑了才好摸鱼\"

    御书房，叶琛呈上皇陵图纸：\"陛下请看，这些兵器上的铭文都被刻意磨改过，像是\"

    \"像是东宫旧物？\"皇帝冷笑，\"朕这个弟弟，到死都要恶心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此事到此为止，你\"

    \"臣还有一事。\"叶琛取出油纸包，\"这是在祁王袖袋发现的。\"

    油纸里裹着片金叶子，背面刻着\"漕运\"二字。皇帝瞳孔骤缩：\"这是\"

    \"扬州漕帮的兑金凭证。\"叶琛轻声道，\"臣怀疑祁王在漕运上也有布局。\"

    三日后扬州码头，叶琛扮作商贾，盯着正在装货的漕船。突然，某个苦力腕间的金链反光引起他注意，链坠竟是缩小版的金鱼袋！

    \"跟上那队粮船。\"叶琛压低斗笠，\"重点查夹带的''干货''。\"

    漕船底舱，撬开标着\"瓷器\"的木箱，里面全是账册。叶琛随手翻开一页，记录着各州县粮仓虚实。最触目惊心的是末页批注：

    \"腊月漕粮入库时，可烧十三仓。\"

    \"大人！\"苏沐从隔壁舱室跑来，\"发现二十桶火油！\"

    叶琛正要说话，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舱门被人从外面锁死，浓烟从缝隙涌入，有人放火烧船！

    \"跳水！\"叶琛扯过账册塞入防水油囊。刚跃入运河，身后漕船已化作火球。

    深夜锦绣庄，\"查到了。\"叶琛将复原的账册残页铺开，\"祁王通过漕帮掌控了江南六成的常平仓。今年旱灾，他却令各地虚报存粮\"

    苏沐倒吸凉气：\"这是要制造饥荒？\"

    \"不止。\"叶琛指向某行小字，\"''腊月廿三，以霉粮换赈粮''，他要在年关前调包官仓！\"

    突然，窗棂发出轻响。叶琛闪身避开的瞬间，弩箭钉入案几，箭上缠着布条：

    \"明日子时，金鱼翻浪处。\"

    腊月廿三，扬州漕运衙门。

    叶琛看着被抓的漕帮首领，将金鱼袋掷于案上：\"祁王已被抓，你还要替他背祸？\"

    \"大人错了。\"首领狞笑，\"金鱼从来不是一条。\"突然口吐黑血而亡。

    叶琛掀开他衣领，锁骨处赫然纹着条缺眼的金鱼，与洛水死士一模一样。

    \"回京。\"叶琛攥紧漕运密账，\"这鱼，我们慢慢钓。\"

    潮湿的牢房里，祁王南宫昭的蟒袍依旧一丝不苟。他倚着斑驳的墙壁，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青砖。

    \"王爷好雅兴。\"叶琛提着灯笼走进来，光影在他脸上切割出锋利的线条，\"这时候还能作《广陵散》的拍子。\"

    祁王眼皮都没抬：\"叶大人是来送断头饭的？\"

    \"下官是来给王爷看样东西。\"叶琛从袖中取出一枚鱼符，上面刻着\"景和二年冬\"。

    祁王的指尖突然停在半空。

    \"眼熟吗？\"叶琛将轻轻的将这枚鱼符按在案上，\"这是在扬州漕帮总舵的密室里找到的，正好是废太子遇刺前三个月，王爷视察漕运的时间。\"

    牢房外突然传来打更声。祁王借着这个间隙重新挂上笑容：\"本王当年督办漕运，留下信物有何稀奇？\"

 第101章 寻证

    \"不稀奇。\"叶琛又取出半张烧焦的密函，\"稀奇的是这封信上提到，有人用三百死士换了条''大鱼''。\"他将残片拼在鱼符旁，\"笔迹鉴定是邹远道所书，而收信人的印记\"

    祁王突然暴起，铁链哗啦作响：\"叶琛！你当真以为抓了本王就万事大吉？\"

    \"下官当然知道。\"叶琛不退反进，\"王爷在六部还有二十七个暗桩，边关有五个门生掌兵，甚至\"他压低声音，\"太后宫里那个叫翠缕的宫女，也是王爷的人？\"

    祁王瞳孔骤缩。

    锦绣庄，苏沐将名册摊在案上：\"按大人吩咐，已经盯住了这二十七人。但边关那边\"

    \"陇西李氏会处理。\"叶琛摩挲着鱼符，\"我现在更在意这个。\"他指向符上细微的划痕，\"看这个''冬''字，笔划里藏了道血槽。\"

    赵戬凑近一看：\"是暗器机关？\"

    \"不，是钥匙。\"叶琛突然用力一拧，鱼符应声裂开，露出里面泛黄的纸条。上面只有八个字：

    \"冬至宴罢，东宫火起。\"

    苏沐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这是废太子遇刺那晚！\"

    \"祁王不只是参与者。\"叶琛眼中寒光乍现，\"他才是真正的策划者。\"

    皇宫御书房，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老皇帝颤抖的双手。他盯着鱼符中取出的纸条，喉结滚动：\"祁王他竟真是\"

    \"陛下请看这个。\"叶琛呈上一枚纽扣，\"这是在扬州漕帮密室暗格里找到的，与当年东宫侍卫的制服纽扣一模一样。\"

    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沾了血丝：\"所以当年太子的贴身侍卫\"

    \"不是叛变，是被调包了。\"叶琛声音发紧，\"臣查过内务府记录，景和二年冬至前，东宫侍卫统领突然''染病''，接替他的正是祁王府出去的旧人。\"

    老皇帝的手指深深掐进紫檀扶手：\"叶爱卿，你可知当年废太子查的是什么案子？\"

    叶琛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奏折：\"臣在户部旧档中找到太子殿下临终前所上密折，里面详细记载了漕运银两被挪用私造战船之事。\"

    皇帝接过奏折的手微微发抖：\"这上面说废太子挪用军饷？\"

    \"不。太子殿下查到了祁王贪污的铁证。\"叶琛又取出一封密信，\"这是从邹远道旧宅暗格找到的，上面清楚记载着祁王如何设计让太子''偶然''发现那些假账本。\"

    苏沐突然倒吸凉气：\"所以太子查到的所谓''证据''，本就是祁王设的局？\"

    \"不止。\"叶琛冷笑，\"祁王还故意在太子书房藏了与倭使往来的假书信，再''恰好''让人发现。\"

    刑部大牢，祁王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见到叶琛进来竟笑了：\"怎么，找到证明南宫博清白的证据了？\"

    \"下官是来谢王爷的。\"叶琛突然躬身一礼，\"若非王爷当年在东宫书房藏的那封倭国书信太过完美，下官还真找不到这个破绽。\"

    祁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倭国使臣永田三郎用的是特制松烟墨，写在纸上会泛青灰色。\"叶琛从袖中取出半张信笺，\"可王爷伪造的那封，墨色黑得发亮。\"

    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祁王挣扎着前倾身体：\"你不可能分辨得出来！那墨是\"

    \"是邹远道从江南带来的贡墨，对吗？\"叶琛轻笑，\"巧的是，邹相府上管家招供说，这批墨王爷也取走过三锭。\"

    祁王猛地向后靠去，刑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更巧的是\"叶琛突然逼近，声音压得极低，\"当年负责搜查东宫的羽林卫副统领，上月醉酒跌进护城河淹死了。他怀里揣着王爷亲笔写的密令，字迹与这封假信一模一样。\"

    地牢的火把忽明忽暗，照得祁王脸色铁青。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落，在青石板上砸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王爷现在是不是在想，那位副统领的家人该如何处置？\"叶琛直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份供词，\"可惜他寡妇带着孩子，早被苏大人接到江南去了。\"

    祁王突然暴起，铁链绷得笔直：\"叶琛，我们从未有过深仇大怨！\"

    叶琛不慌不忙整了整衣袖，\"是吗？\"他转身走向牢门，\"明日三司会审，希望王爷还像今日这般精神。\"

    走出刑部大牢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赵戬抱着刀靠在墙边打盹，听到脚步声立刻弹起来：\"大人，祁王府的暗桩都动了。\"

    \"哦？\"叶琛接过热帕子擦了擦脸，\"都往哪去？\"

    \"城南土地庙。\"赵戬压低声音，\"但奇怪的是，去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仆役。\"

    叶琛手指一顿，帕子上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调虎离山。真正的棋子怕是往宫里去了。\"

    话音刚落，远处宫门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骑快马冲破晨雾，马背上羽林卫的铠甲沾着血迹。

    \"报，祁王府长史持刀闯入宫里！

    叶琛与赵戬对视一眼，同时飞身上马。穿过朱雀大街时，叶琛突然勒住缰绳：\"不对，祁王这是要\"

    \"大人？\"

    \"去刑部！快！\"

    当他们撞开牢门时，祁王正用折断的肋骨刺向自己的咽喉。赵戬的飞刀精准击落那片染血的骨头，叶琛一把掐住祁王下巴：\"王爷想学邹远道？晚了。\"

    叶琛的手指死死扣住祁王的下颌，蜡丸在掌心碎裂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那张写着\"琪，藏冰窖\"的字条被血浸透半边，墨迹晕染得像条扭曲的毒蛇。

    \"王爷这是给五皇子留后路？\"叶琛将字条举到祁王眼前，\"可惜冰窖早被我的人围了。\"

    祁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突然喷出一口血沫：\"蠢货那是给你的\"

    话音未落，牢房地面突然震动。赵戬的刀刚出鞘三寸，走廊尽头就传来爆炸的轰鸣。气浪掀翻了三名狱卒，碎石混着铁链碎片暴雨般砸在牢门上。

    \"火药！\"叶琛拽着赵戬扑向墙角。他后背刚贴上潮湿的砖墙，就看到三个铁球滚进牢房，正是军中用的震天雷，引线已经烧到根部。

 第102章 祁王身亡

    现代爆破知识在叶琛脑中闪电般掠过。他扯下外袍往地上一铺，抓起震天雷就往上甩。\"砰砰砰\"三声闷响，袍子裹着铁球撞上房梁炸开，碎木屑簌簌落了满身。

    祁王趁机挣开铁链，折断的肋骨竟被他磨成骨刺。\"叶大人！\"他满嘴是血地扑来，\"陪本王下地狱！\"

    叶琛侧身闪过，右手从靴筒抽出把短匕，这是按现代战术匕首设计的，刀背带着锯齿。骨刺擦着他咽喉划过时，匕首已精准捅进祁王肘关节。

    \"啊！\"祁王惨叫跪地，叶琛趁机一个擒拿手将他按倒。突然脑后生风，他下意识低头，一柄钢刀擦着头皮砍在墙上。

    赵戬正被五个黑衣人缠住，走廊上脚步声如潮水涌来。叶琛摸到祁王腰间玉牌，猛地想起什么，对着扑来的刺客大吼：\"祁王在此！\"

    刺客的刀硬生生停在半空。就这电光石火的迟疑，叶琛的匕首已经插进他心窝。温热鲜血喷在脸上时，他扯下刺客的面巾，竟是刑部有名的铁面判官崔皓。

    \"连崔大人都成了王爷的死士？\"叶琛喘着粗气把祁王拖到墙角，\"赵戬！撤到死牢通道！\"

    赵戬一刀劈开面前敌人，甩出三枚铁蒺藜封住走廊。两人架着祁王刚退到拐角，十几支弩箭就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叶琛摸到墙砖某处突起，这是他前天来勘察时留的后手，用力一按，整面石墙轰然倒下，尘土飞扬中露出条狭窄暗道。

    \"大人怎知\"赵戬话没说完就被叶琛推进暗道。

    \"祁王府每月初七运冰，偏偏今早冰车提前进城。\"叶琛摸黑前行，匕首在墙上刻着记号，\"我就猜他们要用地道里的硝石做文章。\"

    身后追兵的火把光越来越近。叶琛突然停下，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赵戬闻到硫磺味立刻屏息，只见叶琛将瓶中粉末撒在拐角处，又撕下块衣料缠在箭上。

    \"闭眼！\"

    火箭射中粉末的瞬间，刺目白光炸亮整个地道。追兵的惨叫声中，叶琛已经拉着赵戬冲出去十几丈远。这是他在锦绣庄用现代化学知识配制的镁粉，足够闪瞎人眼半刻钟。

    祁王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你们逃不掉的冰窖下面\"

    话音戛然而止。叶琛低头一看，祁王胸口插着半截断箭，竟是方才混乱中从背后射来的。乌黑的血瞬间浸透锦袍，祁王抽搐两下，瞳孔开始涣散。

    \"灭口！\"赵戬挥刀格开突然从头顶袭来的剑锋。叶琛抬头望去，地道横梁上竟倒挂着三个黑衣人，手中机弩正对着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猛地将祁王尸体推向赵戬：\"挡箭！\"自己则滚向侧壁，袖中飞刀精准命中最近那个弩手的咽喉。另外两箭深深扎进祁王尸身，箭头发黑的寒光显示淬了剧毒。

    \"上面有路！\"叶琛发现个通风口，助跑两步蹬墙跃起，匕首插进砖缝借力，整个人猿猴般翻了上去。赵戬有样学样，却在半空被弩箭射中大腿。

    \"接着！\"叶琛甩下腰带，赵戬抓住的瞬间，三支毒箭擦着他发髻射入墙壁。叶琛拼死把人拉上来时，自己虎口已经撕裂见骨。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两人匍匐前进时，血腥味混着某种甜腻香气越来越浓。叶琛突然捂住赵戬口鼻：\"闭气！是曼陀罗烟！\"

    前方透出微光处，隐约可见五六个黑衣人正往管道里扇烟。叶琛摸出最后那个瓷瓶，里面是他提纯的辣椒素。用衣带缠在箭上射出去后，管道那头立刻响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走！\"叶琛踹开铁栅栏，发现竟来到了刑部大堂的房梁上。下面三十多名差役正严阵以待，而大堂中央跪着的，赫然是五皇子南宫琪！

    十二岁的少年穿着素白囚衣，小脸惨白如纸，他抬头看见梁上的叶琛，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叶琛还没辨清，身后通风管就传来机括声响。他本能地扑向旁边梁柱，原先趴着的地方已经钉满毒针。赵戬闷哼一声，肩上中了两针。

    \"叶大人好身手。\"南宫琪突然放声大喊，\"可你谋杀祁王叔的铁证在此！\"他举起块染血的玉佩，正是叶琛刚才从祁王身上扯下的。

    差役们顿时骚动。叶琛心知中计，正要解释，大堂四面窗户突然同时碎裂，二十多个蒙面人杀入。混乱中南宫琪被人一把抱起，那孩子竟从袖中掏出把精巧手弩，对准了叶琛！

    \"嗖！\"

    箭矢穿透左肩的瞬间，叶琛看清了南宫琪的口型\"冰窖见\"。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最后的意识是赵戬拖着他撞破瓦顶，盛夏的阳光像熔金般泼在脸上。

    再醒来时已在锦绣庄密室。苏沐正在给他灌药，见他睁眼立刻跪下：\"属下失职！刑部大牢被烧，祁王尸骨无存\"

    \"南宫琪呢？\"叶琛挣扎着坐起。

    \"回宫了。\"赵戬吊着伤臂进来，\"说是被乱党劫持，自己逃回来的。皇上龙颜大悦，已经恢复了他母妃的封号。\"

    叶琛肩头的伤口突然灼痛起来。他想起祁王临死前的话，猛地抓住苏沐：\"查冰窖！特别是\"

    话没说完，庄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羽林卫满身是血地滚下马：\"叶大人！皇上皇上呕血昏迷！太医说是是冰镇酸梅汤里被人下了毒！\"

    叶琛扯过外袍就往外冲，脑中闪过南宫琪那个笑。他突然明白了，所谓\"藏冰窖\"，从来不是藏人，是藏毒。祁王用命做的局，不过是为了掩护真正的杀招。

    而那个年少的孩子，正在用最完美的方式，继承祁王的政治遗产。

    \"叶大人，这玉佩是您的？\"

    皇宫殿内，南宫琪捧着一方锦帕，上面躺着的蟠龙玉佩还沾着血迹，年少的皇子眼睛红肿，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刑部乱战时，有个刺客塞给儿臣的说、说是叶大人的信物\"

    叶琛盯着玉佩上那道熟悉的裂痕，这确是他三日前在祁王府搜证时遗失的。殿内熏香突然浓得呛人，他看见老皇帝靠在龙榻上的手指微微抽动。

 第102章 祁王身亡

    现代爆破知识在叶琛脑中闪电般掠过。他扯下外袍往地上一铺，抓起震天雷就往上甩。\"砰砰砰\"三声闷响，袍子裹着铁球撞上房梁炸开，碎木屑簌簌落了满身。

    祁王趁机挣开铁链，折断的肋骨竟被他磨成骨刺。\"叶大人！\"他满嘴是血地扑来，\"陪本王下地狱！\"

    叶琛侧身闪过，右手从靴筒抽出把短匕，这是按现代战术匕首设计的，刀背带着锯齿。骨刺擦着他咽喉划过时，匕首已精准捅进祁王肘关节。

    \"啊！\"祁王惨叫跪地，叶琛趁机一个擒拿手将他按倒。突然脑后生风，他下意识低头，一柄钢刀擦着头皮砍在墙上。

    赵戬正被五个黑衣人缠住，走廊上脚步声如潮水涌来。叶琛摸到祁王腰间玉牌，猛地想起什么，对着扑来的刺客大吼：\"祁王在此！\"

    刺客的刀硬生生停在半空。就这电光石火的迟疑，叶琛的匕首已经插进他心窝。温热鲜血喷在脸上时，他扯下刺客的面巾，竟是刑部有名的铁面判官崔皓。

    \"连崔大人都成了王爷的死士？\"叶琛喘着粗气把祁王拖到墙角，\"赵戬！撤到死牢通道！\"

    赵戬一刀劈开面前敌人，甩出三枚铁蒺藜封住走廊。两人架着祁王刚退到拐角，十几支弩箭就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叶琛摸到墙砖某处突起，这是他前天来勘察时留的后手，用力一按，整面石墙轰然倒下，尘土飞扬中露出条狭窄暗道。

    \"大人怎知\"赵戬话没说完就被叶琛推进暗道。

    \"祁王府每月初七运冰，偏偏今早冰车提前进城。\"叶琛摸黑前行，匕首在墙上刻着记号，\"我就猜他们要用地道里的硝石做文章。\"

    身后追兵的火把光越来越近。叶琛突然停下，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赵戬闻到硫磺味立刻屏息，只见叶琛将瓶中粉末撒在拐角处，又撕下块衣料缠在箭上。

    \"闭眼！\"

    火箭射中粉末的瞬间，刺目白光炸亮整个地道。追兵的惨叫声中，叶琛已经拉着赵戬冲出去十几丈远。这是他在锦绣庄用现代化学知识配制的镁粉，足够闪瞎人眼半刻钟。

    祁王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你们逃不掉的冰窖下面\"

    话音戛然而止。叶琛低头一看，祁王胸口插着半截断箭，竟是方才混乱中从背后射来的。乌黑的血瞬间浸透锦袍，祁王抽搐两下，瞳孔开始涣散。

    \"灭口！\"赵戬挥刀格开突然从头顶袭来的剑锋。叶琛抬头望去，地道横梁上竟倒挂着三个黑衣人，手中机弩正对着他们。

    千钧一发之际，叶琛猛地将祁王尸体推向赵戬：\"挡箭！\"自己则滚向侧壁，袖中飞刀精准命中最近那个弩手的咽喉。另外两箭深深扎进祁王尸身，箭头发黑的寒光显示淬了剧毒。

    \"上面有路！\"叶琛发现个通风口，助跑两步蹬墙跃起，匕首插进砖缝借力，整个人猿猴般翻了上去。赵戬有样学样，却在半空被弩箭射中大腿。

    \"接着！\"叶琛甩下腰带，赵戬抓住的瞬间，三支毒箭擦着他发髻射入墙壁。叶琛拼死把人拉上来时，自己虎口已经撕裂见骨。

    通风管道狭窄逼仄，两人匍匐前进时，血腥味混着某种甜腻香气越来越浓。叶琛突然捂住赵戬口鼻：\"闭气！是曼陀罗烟！\"

    前方透出微光处，隐约可见五六个黑衣人正往管道里扇烟。叶琛摸出最后那个瓷瓶，里面是他提纯的辣椒素。用衣带缠在箭上射出去后，管道那头立刻响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走！\"叶琛踹开铁栅栏，发现竟来到了刑部大堂的房梁上。下面三十多名差役正严阵以待，而大堂中央跪着的，赫然是五皇子南宫琪！

    十二岁的少年穿着素白囚衣，小脸惨白如纸，他抬头看见梁上的叶琛，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叶琛还没辨清，身后通风管就传来机括声响。他本能地扑向旁边梁柱，原先趴着的地方已经钉满毒针。赵戬闷哼一声，肩上中了两针。

    \"叶大人好身手。\"南宫琪突然放声大喊，\"可你谋杀祁王叔的铁证在此！\"他举起块染血的玉佩，正是叶琛刚才从祁王身上扯下的。

    差役们顿时骚动。叶琛心知中计，正要解释，大堂四面窗户突然同时碎裂，二十多个蒙面人杀入。混乱中南宫琪被人一把抱起，那孩子竟从袖中掏出把精巧手弩，对准了叶琛！

    \"嗖！\"

    箭矢穿透左肩的瞬间，叶琛看清了南宫琪的口型\"冰窖见\"。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最后的意识是赵戬拖着他撞破瓦顶，盛夏的阳光像熔金般泼在脸上。

    再醒来时已在锦绣庄密室。苏沐正在给他灌药，见他睁眼立刻跪下：\"属下失职！刑部大牢被烧，祁王尸骨无存\"

    \"南宫琪呢？\"叶琛挣扎着坐起。

    \"回宫了。\"赵戬吊着伤臂进来，\"说是被乱党劫持，自己逃回来的。皇上龙颜大悦，已经恢复了他母妃的封号。\"

    叶琛肩头的伤口突然灼痛起来。他想起祁王临死前的话，猛地抓住苏沐：\"查冰窖！特别是\"

    话没说完，庄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羽林卫满身是血地滚下马：\"叶大人！皇上皇上呕血昏迷！太医说是是冰镇酸梅汤里被人下了毒！\"

    叶琛扯过外袍就往外冲，脑中闪过南宫琪那个笑。他突然明白了，所谓\"藏冰窖\"，从来不是藏人，是藏毒。祁王用命做的局，不过是为了掩护真正的杀招。

    而那个年少的孩子，正在用最完美的方式，继承祁王的政治遗产。

    \"叶大人，这玉佩是您的？\"

    皇宫殿内，南宫琪捧着一方锦帕，上面躺着的蟠龙玉佩还沾着血迹，年少的皇子眼睛红肿，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刑部乱战时，有个刺客塞给儿臣的说、说是叶大人的信物\"

    叶琛盯着玉佩上那道熟悉的裂痕，这确是他三日前在祁王府搜证时遗失的。殿内熏香突然浓得呛人，他看见老皇帝靠在龙榻上的手指微微抽动。

 第103章 南宫琪

    \"臣从未将此物给过任何人。\"叶琛单膝跪地，\"请陛下明察。\"

    \"朕记得\"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晕开暗红血点，\"这玉佩是博儿是当年赐废太子的？\"

    叶琛后背沁出冷汗。皇帝这话问得刁钻，若承认，便是与前太子余党不清不楚；若否认，又是欺君之罪。

    \"回陛下，此玉乃是臣在祁王府查抄时所得。\"他故意将错就错，\"当时为辨真伪，确实曾随身携带过。\"

    南宫琪突然\"啊\"了一声，从袖中掏出本奏折：\"父皇，儿臣在整理祁王叔旧物时，发现这个\"他怯生生地看了眼叶琛，\"上面记载着有人借查案之便，私藏王府珍宝\"

    皇帝接过奏折的手在发抖。叶琛不用看都知道，那必定是祁王生前埋的暗桩，记录他\"贪污\"的假账。最要命的是，玉佩确实在清单上。

    \"叶爱卿。\"皇帝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你前日呈上的祁王罪证里，可没提这玉佩。\"

    叶琛正欲辩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苏沐满脸是血地闯进来：\"陛下！刑部大牢幸存的狱卒招供，说看见看见叶大人与祁王单独密谈过！\"

    \"胡说八道！\"赵戬按刀怒吼，\"那日明明\"

    \"赵将军别急。\"南宫琪细声细气地打断，\"那位狱卒还说，听见祁王叔说什么''冬至密诏''\"他无辜地眨着眼，\"叶大人，什么是冬至密诏呀？\"

    叶琛脑中\"嗡\"的一声。冬至密诏是废太子遇害前留给他的心腹密令，这事当世应无人知晓才对。电光火石间，他想起那夜东宫大火中，确实有个瘦小身影从密道闪过

    \"老臣惶恐。\"叶琛突然重重叩首，\"五殿下所言密诏，可是指先太子被害那晚的遗命？\"他猛地抬头直视南宫琪，\"殿下如何得知此事？\"

    南宫琪脸色霎时雪白，手中茶盏\"啪\"地落地。这一下连皇帝都察觉异常，浑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儿臣儿臣是听祁王叔说的\"南宫琪突然扑到龙榻边哭起来，\"父皇明鉴！叶大人这是要冤死儿臣啊！\"

    皇帝枯瘦的手抚上幼子头顶，眼睛却盯着叶琛：\"爱卿还没解释，为何隐瞒玉佩之事？\"

    \"父皇\"南宫琪抬起泪眼，小手揪着皇帝衣袖轻晃，\"祁王叔虽有大错，但终究是皇室血脉儿臣斗胆，求父皇开恩\"

    皇帝眉头微皱：\"琪儿要为逆贼求情？\"

    \"儿臣不敢！\"南宫琪慌忙跪倒，却又怯生生瞥了眼叶琛，\"只是只是听闻祁王叔临终前曾悔过，说都是受人蛊惑\"

    大臣郑铎突然出列：\"臣有本奏！五殿下仁厚，所言极是。祁王谋逆案中确有蹊—\"他凌厉目光射向叶琛，\"当日刑部大牢爆炸，为何偏偏叶大人安然无恙？\"

    叶琛不慌不忙掸了掸衣袖：\"郑大人这话有趣。按你这说法，本官该缺胳膊少腿才对？\"

    \"你！\"郑铎脸色涨红。

    \"好了。\"皇帝疲惫地摆手，\"琪儿，你继续说。\"

    南宫琪乖巧点头：\"儿臣整理祁王叔遗物时，发现他日记里写写有人用先太子之事要挟他\"说着突然惊恐地瞄向叶琛，\"儿臣不敢妄言\"

    刑部尚书王焕立刻接话：\"陛下！臣查验过祁王遗体，咽喉处有淤青，分明是被人灭口！\"

    殿内顿时哗然。叶琛注意到南宫琪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立刻上前一步：\"王大人何时验的尸？下官记得刑部大火后，祁王尸体已烧得面目全非。\"

    \"这\"王焕语塞。

    南宫琪突然轻咳一声：\"叶大人好记性。不过\"他从袖中取出块焦黑布料，\"这是从祁王叔手上找到的，上面还沾着锦绣庄特制的金线呢。\"

    叶琛心头一跳，这分明是栽赃！但目光一凛：\"殿下说这布料上有锦绣庄金线？可否让微臣细看？\"

    南宫琪却将布料往皇帝跟前一递：\"父皇您瞧，这金线在阳光下会泛七彩光，整个京都只有锦绣庄有这工艺。\"

    皇帝眯眼细看，微微颔首：\"确是独特。\"

    郑铎立即高声道：\"陛下！这分明是杀人灭口的铁证！\"

    叶琛不慌不忙：\"陛下明鉴，锦绣庄的金线三月前就停止使用了。而这布料\"

    郑铎突然打断：\"叶大人记错了？上月十五您还命人新进了一批金线呢。\"说着从怀中掏出本账册，\"这是臣从锦绣庄查抄的进货单。\"

    皇帝接过账册，眉头越皱越紧：\"叶爱卿，作何解释？\"

    叶琛心中冷笑，这账册必是伪造的。正要反驳，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一名羽林卫跪地急奏，\"祁王府余党在城南作乱，打着打着申冤的旗号！\"

    南宫琪闻言立即红了眼眶：\"父皇，儿臣早说过，祁王叔\"

    \"荒谬！\"叶琛厉声打断，\"陛下，臣请求亲自带兵平乱！\"

    皇帝还未开口，南宫琪突然跪下：\"父皇不可！万一叶大人趁机\"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沾着血丝。

    太医慌忙上前：\"陛下！五殿下这是忧思过度，旧伤复发啊！\"

    皇帝心疼地搂住幼子：\"琪儿别怕，父皇在这儿。\"

    郑铎趁机进言：\"陛下，不如让兵部派人\"

    \"不必。\"皇帝冷冷打断，目光锐利地看向叶琛，\"叶爱卿，朕给你三日自证清白。若查不出真凶\"话未说完，但威胁之意昭然。

    南宫琪虚弱地拽住皇帝衣袖：\"父皇儿臣相信叶大人是清白的\"

    这以退为进的话让皇帝神色更冷：\"琪儿就是太善良。来人，即日起叶爱卿不得离府，静候调查！\"

    叶琛心中雪亮，这是变相软禁！正要争辩，南宫琪又咳嗽起来，这次竟直接昏倒在皇帝怀中。

    \"退朝！\"皇帝抱起南宫琪，头也不回地离去。

    郑铎走过叶琛身边时，压低声音冷笑：\"叶大人，好自为之。\"

    待人群散尽，赵戬急步上前：\"大人，这分明是\"

    叶琛抬手制止，目光落在龙椅旁的地上，那里静静躺着一枚精巧的鎏金纽扣，正是南宫琪袖口掉落的。

 第103章 南宫琪

    \"臣从未将此物给过任何人。\"叶琛单膝跪地，\"请陛下明察。\"

    \"朕记得\"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晕开暗红血点，\"这玉佩是博儿是当年赐废太子的？\"

    叶琛后背沁出冷汗。皇帝这话问得刁钻，若承认，便是与前太子余党不清不楚；若否认，又是欺君之罪。

    \"回陛下，此玉乃是臣在祁王府查抄时所得。\"他故意将错就错，\"当时为辨真伪，确实曾随身携带过。\"

    南宫琪突然\"啊\"了一声，从袖中掏出本奏折：\"父皇，儿臣在整理祁王叔旧物时，发现这个\"他怯生生地看了眼叶琛，\"上面记载着有人借查案之便，私藏王府珍宝\"

    皇帝接过奏折的手在发抖。叶琛不用看都知道，那必定是祁王生前埋的暗桩，记录他\"贪污\"的假账。最要命的是，玉佩确实在清单上。

    \"叶爱卿。\"皇帝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你前日呈上的祁王罪证里，可没提这玉佩。\"

    叶琛正欲辩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苏沐满脸是血地闯进来：\"陛下！刑部大牢幸存的狱卒招供，说看见看见叶大人与祁王单独密谈过！\"

    \"胡说八道！\"赵戬按刀怒吼，\"那日明明\"

    \"赵将军别急。\"南宫琪细声细气地打断，\"那位狱卒还说，听见祁王叔说什么''冬至密诏''\"他无辜地眨着眼，\"叶大人，什么是冬至密诏呀？\"

    叶琛脑中\"嗡\"的一声。冬至密诏是废太子遇害前留给他的心腹密令，这事当世应无人知晓才对。电光火石间，他想起那夜东宫大火中，确实有个瘦小身影从密道闪过

    \"老臣惶恐。\"叶琛突然重重叩首，\"五殿下所言密诏，可是指先太子被害那晚的遗命？\"他猛地抬头直视南宫琪，\"殿下如何得知此事？\"

    南宫琪脸色霎时雪白，手中茶盏\"啪\"地落地。这一下连皇帝都察觉异常，浑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儿臣儿臣是听祁王叔说的\"南宫琪突然扑到龙榻边哭起来，\"父皇明鉴！叶大人这是要冤死儿臣啊！\"

    皇帝枯瘦的手抚上幼子头顶，眼睛却盯着叶琛：\"爱卿还没解释，为何隐瞒玉佩之事？\"

    \"父皇\"南宫琪抬起泪眼，小手揪着皇帝衣袖轻晃，\"祁王叔虽有大错，但终究是皇室血脉儿臣斗胆，求父皇开恩\"

    皇帝眉头微皱：\"琪儿要为逆贼求情？\"

    \"儿臣不敢！\"南宫琪慌忙跪倒，却又怯生生瞥了眼叶琛，\"只是只是听闻祁王叔临终前曾悔过，说都是受人蛊惑\"

    大臣郑铎突然出列：\"臣有本奏！五殿下仁厚，所言极是。祁王谋逆案中确有蹊—\"他凌厉目光射向叶琛，\"当日刑部大牢爆炸，为何偏偏叶大人安然无恙？\"

    叶琛不慌不忙掸了掸衣袖：\"郑大人这话有趣。按你这说法，本官该缺胳膊少腿才对？\"

    \"你！\"郑铎脸色涨红。

    \"好了。\"皇帝疲惫地摆手，\"琪儿，你继续说。\"

    南宫琪乖巧点头：\"儿臣整理祁王叔遗物时，发现他日记里写写有人用先太子之事要挟他\"说着突然惊恐地瞄向叶琛，\"儿臣不敢妄言\"

    刑部尚书王焕立刻接话：\"陛下！臣查验过祁王遗体，咽喉处有淤青，分明是被人灭口！\"

    殿内顿时哗然。叶琛注意到南宫琪嘴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立刻上前一步：\"王大人何时验的尸？下官记得刑部大火后，祁王尸体已烧得面目全非。\"

    \"这\"王焕语塞。

    南宫琪突然轻咳一声：\"叶大人好记性。不过\"他从袖中取出块焦黑布料，\"这是从祁王叔手上找到的，上面还沾着锦绣庄特制的金线呢。\"

    叶琛心头一跳，这分明是栽赃！但目光一凛：\"殿下说这布料上有锦绣庄金线？可否让微臣细看？\"

    南宫琪却将布料往皇帝跟前一递：\"父皇您瞧，这金线在阳光下会泛七彩光，整个京都只有锦绣庄有这工艺。\"

    皇帝眯眼细看，微微颔首：\"确是独特。\"

    郑铎立即高声道：\"陛下！这分明是杀人灭口的铁证！\"

    叶琛不慌不忙：\"陛下明鉴，锦绣庄的金线三月前就停止使用了。而这布料\"

    郑铎突然打断：\"叶大人记错了？上月十五您还命人新进了一批金线呢。\"说着从怀中掏出本账册，\"这是臣从锦绣庄查抄的进货单。\"

    皇帝接过账册，眉头越皱越紧：\"叶爱卿，作何解释？\"

    叶琛心中冷笑，这账册必是伪造的。正要反驳，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报！\"一名羽林卫跪地急奏，\"祁王府余党在城南作乱，打着打着申冤的旗号！\"

    南宫琪闻言立即红了眼眶：\"父皇，儿臣早说过，祁王叔\"

    \"荒谬！\"叶琛厉声打断，\"陛下，臣请求亲自带兵平乱！\"

    皇帝还未开口，南宫琪突然跪下：\"父皇不可！万一叶大人趁机\"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沾着血丝。

    太医慌忙上前：\"陛下！五殿下这是忧思过度，旧伤复发啊！\"

    皇帝心疼地搂住幼子：\"琪儿别怕，父皇在这儿。\"

    郑铎趁机进言：\"陛下，不如让兵部派人\"

    \"不必。\"皇帝冷冷打断，目光锐利地看向叶琛，\"叶爱卿，朕给你三日自证清白。若查不出真凶\"话未说完，但威胁之意昭然。

    南宫琪虚弱地拽住皇帝衣袖：\"父皇儿臣相信叶大人是清白的\"

    这以退为进的话让皇帝神色更冷：\"琪儿就是太善良。来人，即日起叶爱卿不得离府，静候调查！\"

    叶琛心中雪亮，这是变相软禁！正要争辩，南宫琪又咳嗽起来，这次竟直接昏倒在皇帝怀中。

    \"退朝！\"皇帝抱起南宫琪，头也不回地离去。

    郑铎走过叶琛身边时，压低声音冷笑：\"叶大人，好自为之。\"

    待人群散尽，赵戬急步上前：\"大人，这分明是\"

    叶琛抬手制止，目光落在龙椅旁的地上，那里静静躺着一枚精巧的鎏金纽扣，正是南宫琪袖口掉落的。

 第104章 暗斗

    \"不急。\"叶琛弯腰拾起纽扣，在掌心轻轻摩挲，\"让我们看看，这位''仁厚''的五殿下，接下来还要演什么戏。\"

    \"大人！\"赵戬急匆匆推门而入，\"刚收到消息，今日已有十二位大臣去了五皇子府上！\"

    叶琛正用自制的放大镜观察那枚鎏金纽扣：\"都有谁？\"

    \"礼部张侍郎、兵部郑铎、还有\"赵戬压低声音，\"大理寺少卿明德！\"

    叶琛手指一顿，明德是负责查办他案子的主审官！他忽然笑了：\"把苏沐叫来，我有事吩咐。\"

    不多时，苏沐翻窗而入：\"大人，属下查到那批金线的线索了！\"

    叶琛递过一杯茶：\"不急，先说说五皇子府上的情况。\"

    \"热闹得很。\"苏沐抹了把汗，\"那南宫琪装得一副病弱模样，却在书房暗格里藏了本《百官录》，上面记满了朝臣把柄。\"

    叶琛眼睛一亮：\"可曾看到张侍郎那页？\"

    \"记着他儿子强占民田的事，还有\"苏沐突然压低声音，\"说他与先太子妃有染！\"

    \"啪！\"叶琛手中的茶杯突然捏碎。现代心理学知识告诉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往往出自心理扭曲之人。

    \"大人？\"

    \"没事。\"叶琛擦去手上茶水，\"那纽扣上的白色粉末验出来了？\"

    苏沐点头：\"太医说是西域奇毒''百日散''，服用后会出现咳血症状，但\"

    \"但不会真的致命。\"叶琛冷笑，\"这小崽子对自己都这么狠。\"

    赵戬忍不住插嘴：\"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皇上只给三天时间！\"

    叶琛从案下取出一叠纸：\"这是我按现代按古籍方法复原的密信。\"纸上隐约可见\"冬至火起\"等字样，\"你们看这个''郑''字，笔迹与南宫琪一模一样。\"

    苏沐倒吸凉气：\"所以郑贵妃之死\"

    \"嘘。\"叶琛突然示意噤声。院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尖细嗓音喊道：\"叶大人，明少卿来访！\"

    三人对视一眼，叶琛迅速收起证据：\"请他进来。\"

    明德踱步而入，官袍上还沾着五皇子府的熏香味：\"叶大人，别来无恙啊。\"

    叶琛故作颓然：\"明大人是来看笑话的？\"

    \"非也。\"明德眯起眼，\"本官是来指条明路的。五殿下宽厚，只要你支持五皇子，大家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叶琛暗中观察对方微表情，明德说这话时右眼微跳，典型的言不由衷。

    \"哦？那我要怎么支持？\"

    \"简单。\"明德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只要叶大人在朝会上支持这份奏折，推举五殿下为储君\"

    叶琛接过名单扫了一眼，上面赫然列着二十多位大臣的名字：\"明大人好手段，连户部李尚书都拉拢了？\"

    明德得意地捋须：\"李尚书昨夜亲自去五殿下府上表忠心的。\"

    \"哦？\"叶琛突然指着名单末尾，\"这位张侍郎不是前日还弹劾五殿下僭越吗？\"

    明德笑容一僵：\"这张侍郎是识时务\"

    \"是怕他儿子强占民田的事败露？\"叶琛冷笑，\"五殿下连这种下三滥手段都用？\"

    明德脸色骤变：\"叶大人慎言！\"

    \"啪！\"叶琛突然拍案而起，\"明德！你身为大理寺少卿，勾结皇子结党营私，该当何罪？\"

    明德吓得连退三步：\"你你敢\"

    \"我怎么不敢？\"叶琛从案下抽出一本账册，\"这是你收受祁王贿赂的账目，要我现在就呈给皇上吗？\"

    明德面如土色：\"叶大人饶命！下官也是被逼无奈\"

    \"回去告诉五殿下。\"叶琛凑近低语，\"就说我叶琛愿意合作。\"

    待明德仓皇离去，苏沐急道：\"大人真要投靠五皇子？\"

    叶琛把玩着那枚鎏金纽扣：\"这叫将计就计。赵戬，去查查名单上这些大臣的把柄。\"

    赵戬刚走，窗外突然传来三声布谷鸟叫，这是叶琛与线人约定的暗号。

    \"进来。\"

    一个黑衣人翻窗而入：\"大人，五皇子府上有异动！刚有太医秘密入府，带了个紫檀药箱。\"

    叶琛眼睛一亮：\"可看清药箱上的标记？\"

    \"像是像是太医院的秘药纹。\"

    叶琛猛地站起：\"果然如此！苏沐，你立刻去\"

    话音未落，院门又被叩响：\"叶大人，兵部郑大人求见！\"

    叶琛与苏沐对视一眼：\"今天这是唱哪出？连郑铎都来了？\"

    郑铎进门就拱手行礼：\"叶大人，别来无恙啊！\"

    叶琛故作热情：\"郑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郑铎环顾四周，目光在苏沐身上停留片刻：\"叶大人这是在商议要事？\"

    \"不过是些琐事。\"叶琛示意苏沐退下，\"郑大人请坐。\"

    郑铎却不急着入座，反而凑近低声道：\"听说叶大人有意支持五殿下？\"

    叶琛挑眉：\"郑大人消息倒是灵通。\"

    \"不敢当。\"郑铎假意谦虚，\"只是五殿下特意嘱咐下官，来问问叶大人可有什么条件？\"

    叶琛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犹豫：\"这个嘛\"

    郑铎立即接话：\"叶大人但说无妨！金银财宝？高官厚禄？\"

    叶琛突然压低声音：\"我要先太子案的真相。\"

    郑铎脸色骤变：\"这这从何说起\"

    \"明人不说暗话。\"叶琛盯着郑铎的眼睛，\"郑大人当年是先太子案的主审官之一。\"

    郑铎额头渗出冷汗：\"叶大人这是要翻旧案？\"

    \"只是想求个心安。\"叶琛叹气，\"毕竟先太子待我不薄。\"

    郑铎眼珠一转：\"叶大人重情重义啊！不过\"他凑得更近，\"五殿下说了，只要您肯合作，将来为废太子平反也不是不行。\"

    叶琛心中暗骂这老狐狸，脸上却露出惊喜：\"当真？\"

    \"千真万确！\"郑铎拍胸脯保证，\"不过在此之前，叶大人得先表个态。\"

    \"如何表态？\"

    郑铎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这是要上的折子，请立五殿下为储君。只要叶大人联名\"

    叶琛接过奏折，假装细看：\"联名大臣不少啊。\"

    \"都是明白人。\"郑铎得意道，\"如今皇上病重，能继承大统的也就五殿下了。\"

 第104章 暗斗

    \"不急。\"叶琛弯腰拾起纽扣，在掌心轻轻摩挲，\"让我们看看，这位''仁厚''的五殿下，接下来还要演什么戏。\"

    \"大人！\"赵戬急匆匆推门而入，\"刚收到消息，今日已有十二位大臣去了五皇子府上！\"

    叶琛正用自制的放大镜观察那枚鎏金纽扣：\"都有谁？\"

    \"礼部张侍郎、兵部郑铎、还有\"赵戬压低声音，\"大理寺少卿明德！\"

    叶琛手指一顿，明德是负责查办他案子的主审官！他忽然笑了：\"把苏沐叫来，我有事吩咐。\"

    不多时，苏沐翻窗而入：\"大人，属下查到那批金线的线索了！\"

    叶琛递过一杯茶：\"不急，先说说五皇子府上的情况。\"

    \"热闹得很。\"苏沐抹了把汗，\"那南宫琪装得一副病弱模样，却在书房暗格里藏了本《百官录》，上面记满了朝臣把柄。\"

    叶琛眼睛一亮：\"可曾看到张侍郎那页？\"

    \"记着他儿子强占民田的事，还有\"苏沐突然压低声音，\"说他与先太子妃有染！\"

    \"啪！\"叶琛手中的茶杯突然捏碎。现代心理学知识告诉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往往出自心理扭曲之人。

    \"大人？\"

    \"没事。\"叶琛擦去手上茶水，\"那纽扣上的白色粉末验出来了？\"

    苏沐点头：\"太医说是西域奇毒''百日散''，服用后会出现咳血症状，但\"

    \"但不会真的致命。\"叶琛冷笑，\"这小崽子对自己都这么狠。\"

    赵戬忍不住插嘴：\"大人，咱们现在怎么办？皇上只给三天时间！\"

    叶琛从案下取出一叠纸：\"这是我按现代按古籍方法复原的密信。\"纸上隐约可见\"冬至火起\"等字样，\"你们看这个''郑''字，笔迹与南宫琪一模一样。\"

    苏沐倒吸凉气：\"所以郑贵妃之死\"

    \"嘘。\"叶琛突然示意噤声。院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尖细嗓音喊道：\"叶大人，明少卿来访！\"

    三人对视一眼，叶琛迅速收起证据：\"请他进来。\"

    明德踱步而入，官袍上还沾着五皇子府的熏香味：\"叶大人，别来无恙啊。\"

    叶琛故作颓然：\"明大人是来看笑话的？\"

    \"非也。\"明德眯起眼，\"本官是来指条明路的。五殿下宽厚，只要你支持五皇子，大家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叶琛暗中观察对方微表情，明德说这话时右眼微跳，典型的言不由衷。

    \"哦？那我要怎么支持？\"

    \"简单。\"明德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只要叶大人在朝会上支持这份奏折，推举五殿下为储君\"

    叶琛接过名单扫了一眼，上面赫然列着二十多位大臣的名字：\"明大人好手段，连户部李尚书都拉拢了？\"

    明德得意地捋须：\"李尚书昨夜亲自去五殿下府上表忠心的。\"

    \"哦？\"叶琛突然指着名单末尾，\"这位张侍郎不是前日还弹劾五殿下僭越吗？\"

    明德笑容一僵：\"这张侍郎是识时务\"

    \"是怕他儿子强占民田的事败露？\"叶琛冷笑，\"五殿下连这种下三滥手段都用？\"

    明德脸色骤变：\"叶大人慎言！\"

    \"啪！\"叶琛突然拍案而起，\"明德！你身为大理寺少卿，勾结皇子结党营私，该当何罪？\"

    明德吓得连退三步：\"你你敢\"

    \"我怎么不敢？\"叶琛从案下抽出一本账册，\"这是你收受祁王贿赂的账目，要我现在就呈给皇上吗？\"

    明德面如土色：\"叶大人饶命！下官也是被逼无奈\"

    \"回去告诉五殿下。\"叶琛凑近低语，\"就说我叶琛愿意合作。\"

    待明德仓皇离去，苏沐急道：\"大人真要投靠五皇子？\"

    叶琛把玩着那枚鎏金纽扣：\"这叫将计就计。赵戬，去查查名单上这些大臣的把柄。\"

    赵戬刚走，窗外突然传来三声布谷鸟叫，这是叶琛与线人约定的暗号。

    \"进来。\"

    一个黑衣人翻窗而入：\"大人，五皇子府上有异动！刚有太医秘密入府，带了个紫檀药箱。\"

    叶琛眼睛一亮：\"可看清药箱上的标记？\"

    \"像是像是太医院的秘药纹。\"

    叶琛猛地站起：\"果然如此！苏沐，你立刻去\"

    话音未落，院门又被叩响：\"叶大人，兵部郑大人求见！\"

    叶琛与苏沐对视一眼：\"今天这是唱哪出？连郑铎都来了？\"

    郑铎进门就拱手行礼：\"叶大人，别来无恙啊！\"

    叶琛故作热情：\"郑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郑铎环顾四周，目光在苏沐身上停留片刻：\"叶大人这是在商议要事？\"

    \"不过是些琐事。\"叶琛示意苏沐退下，\"郑大人请坐。\"

    郑铎却不急着入座，反而凑近低声道：\"听说叶大人有意支持五殿下？\"

    叶琛挑眉：\"郑大人消息倒是灵通。\"

    \"不敢当。\"郑铎假意谦虚，\"只是五殿下特意嘱咐下官，来问问叶大人可有什么条件？\"

    叶琛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犹豫：\"这个嘛\"

    郑铎立即接话：\"叶大人但说无妨！金银财宝？高官厚禄？\"

    叶琛突然压低声音：\"我要先太子案的真相。\"

    郑铎脸色骤变：\"这这从何说起\"

    \"明人不说暗话。\"叶琛盯着郑铎的眼睛，\"郑大人当年是先太子案的主审官之一。\"

    郑铎额头渗出冷汗：\"叶大人这是要翻旧案？\"

    \"只是想求个心安。\"叶琛叹气，\"毕竟先太子待我不薄。\"

    郑铎眼珠一转：\"叶大人重情重义啊！不过\"他凑得更近，\"五殿下说了，只要您肯合作，将来为废太子平反也不是不行。\"

    叶琛心中暗骂这老狐狸，脸上却露出惊喜：\"当真？\"

    \"千真万确！\"郑铎拍胸脯保证，\"不过在此之前，叶大人得先表个态。\"

    \"如何表态？\"

    郑铎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这是要上的折子，请立五殿下为储君。只要叶大人联名\"

    叶琛接过奏折，假装细看：\"联名大臣不少啊。\"

    \"都是明白人。\"郑铎得意道，\"如今皇上病重，能继承大统的也就五殿下了。\"

 第105章 翻案

    叶琛突然话锋一转：\"郑大人可还记得，先太子案中那个失踪的东宫侍卫统领？\"

    郑铎手一抖，茶水洒在衣襟上：\"叶叶大人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而已。\"叶琛若无其事地翻着奏折，\"听说那人最后出现在郑大人府上？\"

    \"胡说八道！\"郑铎猛地站起，\"这是污蔑！\"

    叶琛不慌不忙：\"郑大人别急，我随口一问。\"他从案下取出一个木匣，\"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还请郑大人笑纳。\"

    郑铎狐疑地打开木匣，顿时面如土色，里面赫然是一枚东宫侍卫的腰牌！

    \"这这\"

    五皇子府书房内，烛火摇曳。

    \"他要为先太子翻案？\"南宫琪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手指轻叩案几。

    郑铎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砖：\"千真万确！叶琛说说只要殿下答应这个条件\"

    \"啪！\"茶盏砸碎在郑铎面前，瓷片飞溅。

    \"放肆！\"南宫琪突然暴起，又强压怒火坐下，\"他还说了什么？\"

    郑铎战战兢兢：\"叶琛还问起东宫侍卫统领的下落\"

    南宫琪瞳孔微缩，突然轻笑出声：\"有意思。郑大人，你说叶琛单单就是为了还人情，才对先太子案如此执着？\"

    \"下官愚钝\"

    \"南宫琪猛地拍案，\"去告诉叶琛，本宫答应他的条件。\"

    郑铎愕然抬头：\"殿下真要\"

    \"当然不是真答应。\"南宫琪从暗格取出一封信，\"把这个给他，就说是本宫珍藏的先太子密诏。\"

    郑铎接过信笺，手指发抖：\"这是\"

    \"假的。\"南宫琪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本宫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次日清晨，郑铎再次造访叶府。

    \"叶大人，五殿下答应了！\"郑铎满脸堆笑，递上信函，\"这是殿下珍藏的先太子手谕。\"

    叶琛接过信函，指尖轻抚纸面：\"郑大人辛苦了。\"

    \"应该的。\"郑铎搓着手，\"那联名奏折的事\"

    \"不急。\"叶琛突然抬头，\"郑大人可知道，伪造先太子手谕是什么罪？\"

    郑铎脸色刷白：\"叶大人何出此言\"

    \"这纸是江南贡纸，墨是松烟墨。\"叶琛冷笑，\"而先太子生前只用徽州宣纸和桐油烟墨。\"

    郑铎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叶大人明鉴！下官只是传话\"

    \"我知道。\"叶琛语气缓和，\"所以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大人请讲！\"

    叶琛凑近低语：\"告诉五殿下，我要见他本人。\"

    当夜子时，南宫琪微服来到叶府密室。

    \"叶大人好手段。\"南宫琪负手而立，\"竟能识破本宫的试探。\"

    叶琛不卑不亢：\"殿下谬赞。不知先太子密诏\"

    \"在这。\"南宫琪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不过\"他忽然收手，\"叶大人得先告诉本宫，你与废太子究竟什么关系？\"

    叶琛目光微动：\"旧部而已。\"

    \"是吗？\"南宫琪稚嫩的脸上露出狐疑，\"那叶大人可知，先太子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叶琛心跳加速，这是试探！他不动声色：\"殿下说笑了，下官当时不在场。\"

    \"真可惜。\"南宫琪把玩着信笺。\"

    叶琛强自镇定：\"殿下若不信我，何必来这一趟？\"

    \"因为本宫欣赏聪明人。\"南宫琪突然凑近，\"叶大人，我们合作。你帮我登基，我替你平反先太子案。\"

    叶琛故作犹豫：\"殿下当真愿意\"

    \"当然有条件。\"南宫琪眼中精光一闪，\"我要先太子留下的那份名单。\"

    \"什么名单？\"

    \"别装糊涂！\"南宫琪突然变脸，\"先太子暗中的支持者名单！\"

    叶琛心中一震，这倒是意外收获。他沉吟道：\"名单可以给殿下，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先见到先太子案的真相。\"叶琛直视南宫琪，\"包括当年东宫大火的真凶。\"

    南宫琪突然大笑：\"叶琛啊叶琛，你果然不简单。\"他转身走向窗边，\"三日后午时，带着名单来见我。\"

    待南宫琪离去，苏沐从暗处闪出：\"大人，这\"

    \"跟上他。\"叶琛沉声道，\"我要知道他接下来见什么人。\"

    三日后，叶琛如约来到城南一处僻静宅院。

    南宫琪早已等候多时：\"名单带来了？\"

    叶琛取出一个锦盒：\"先兑现殿下的承诺。\"

    南宫琪拍拍手，两名侍卫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进来。

    \"认识他吗？\"南宫琪冷笑，\"当年东宫侍卫副统领，赵柯。\"

    叶琛瞳孔微缩，这正是他要找的关键证人！

    赵柯抬头看见叶琛，突然浑身发抖：\"叶叶大人！老奴冤枉啊！\"

    南宫琪一脚踹倒老者：\"闭嘴！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是是邹远道指使小的\"赵柯涕泪横流，\"那晚的火油是祁王让派人送进东宫的\"

    叶琛强忍怒火：\"可有证据？\"

    \"有！有！\"赵柯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祁王赏的内务府有记录\"

    叶琛接过玉佩，指腹摩挲着背面的\"祁\"字印记，突然眼神一凝：\"这印记不对。\"

    南宫琪眉头一跳：\"什么意思？\"

    \"祁王府的印鉴，第三笔本该有个缺口。\"叶琛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比对，\"这玉佩上的印记太完整了。\"

    赵柯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小的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叶琛的手指在玉佩上摩挲，那枚\"祁\"字印记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赵柯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砖，浑身抖如筛糠。

    \"大人明鉴啊！\"赵柯突然嚎啕大哭，\"小的就是个跑腿的，哪知道什么印记不印记\"

    南宫琪一脚踹在赵柯背上，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狠厉：\"狗奴才，敢在本宫面前耍花样？\"

    叶琛不动声色地拦住南宫琪：\"殿下息怒。\"他蹲下身，与赵柯平视，\"赵统领，你在东宫当差多少年了？\"

    \"十十二年\"赵柯眼神闪烁。

    \"十二年。\"叶琛轻轻点头，\"先太子待你如何？\"

    赵柯突然僵住，浑浊的老眼里涌出泪水：\"太子太子仁厚\"

 第105章 翻案

    叶琛突然话锋一转：\"郑大人可还记得，先太子案中那个失踪的东宫侍卫统领？\"

    郑铎手一抖，茶水洒在衣襟上：\"叶叶大人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而已。\"叶琛若无其事地翻着奏折，\"听说那人最后出现在郑大人府上？\"

    \"胡说八道！\"郑铎猛地站起，\"这是污蔑！\"

    叶琛不慌不忙：\"郑大人别急，我随口一问。\"他从案下取出一个木匣，\"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还请郑大人笑纳。\"

    郑铎狐疑地打开木匣，顿时面如土色，里面赫然是一枚东宫侍卫的腰牌！

    \"这这\"

    五皇子府书房内，烛火摇曳。

    \"他要为先太子翻案？\"南宫琪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手指轻叩案几。

    郑铎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砖：\"千真万确！叶琛说说只要殿下答应这个条件\"

    \"啪！\"茶盏砸碎在郑铎面前，瓷片飞溅。

    \"放肆！\"南宫琪突然暴起，又强压怒火坐下，\"他还说了什么？\"

    郑铎战战兢兢：\"叶琛还问起东宫侍卫统领的下落\"

    南宫琪瞳孔微缩，突然轻笑出声：\"有意思。郑大人，你说叶琛单单就是为了还人情，才对先太子案如此执着？\"

    \"下官愚钝\"

    \"南宫琪猛地拍案，\"去告诉叶琛，本宫答应他的条件。\"

    郑铎愕然抬头：\"殿下真要\"

    \"当然不是真答应。\"南宫琪从暗格取出一封信，\"把这个给他，就说是本宫珍藏的先太子密诏。\"

    郑铎接过信笺，手指发抖：\"这是\"

    \"假的。\"南宫琪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本宫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次日清晨，郑铎再次造访叶府。

    \"叶大人，五殿下答应了！\"郑铎满脸堆笑，递上信函，\"这是殿下珍藏的先太子手谕。\"

    叶琛接过信函，指尖轻抚纸面：\"郑大人辛苦了。\"

    \"应该的。\"郑铎搓着手，\"那联名奏折的事\"

    \"不急。\"叶琛突然抬头，\"郑大人可知道，伪造先太子手谕是什么罪？\"

    郑铎脸色刷白：\"叶大人何出此言\"

    \"这纸是江南贡纸，墨是松烟墨。\"叶琛冷笑，\"而先太子生前只用徽州宣纸和桐油烟墨。\"

    郑铎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叶大人明鉴！下官只是传话\"

    \"我知道。\"叶琛语气缓和，\"所以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大人请讲！\"

    叶琛凑近低语：\"告诉五殿下，我要见他本人。\"

    当夜子时，南宫琪微服来到叶府密室。

    \"叶大人好手段。\"南宫琪负手而立，\"竟能识破本宫的试探。\"

    叶琛不卑不亢：\"殿下谬赞。不知先太子密诏\"

    \"在这。\"南宫琪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不过\"他忽然收手，\"叶大人得先告诉本宫，你与废太子究竟什么关系？\"

    叶琛目光微动：\"旧部而已。\"

    \"是吗？\"南宫琪稚嫩的脸上露出狐疑，\"那叶大人可知，先太子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叶琛心跳加速，这是试探！他不动声色：\"殿下说笑了，下官当时不在场。\"

    \"真可惜。\"南宫琪把玩着信笺。\"

    叶琛强自镇定：\"殿下若不信我，何必来这一趟？\"

    \"因为本宫欣赏聪明人。\"南宫琪突然凑近，\"叶大人，我们合作。你帮我登基，我替你平反先太子案。\"

    叶琛故作犹豫：\"殿下当真愿意\"

    \"当然有条件。\"南宫琪眼中精光一闪，\"我要先太子留下的那份名单。\"

    \"什么名单？\"

    \"别装糊涂！\"南宫琪突然变脸，\"先太子暗中的支持者名单！\"

    叶琛心中一震，这倒是意外收获。他沉吟道：\"名单可以给殿下，不过\"

    \"不过什么？\"

    \"我要先见到先太子案的真相。\"叶琛直视南宫琪，\"包括当年东宫大火的真凶。\"

    南宫琪突然大笑：\"叶琛啊叶琛，你果然不简单。\"他转身走向窗边，\"三日后午时，带着名单来见我。\"

    待南宫琪离去，苏沐从暗处闪出：\"大人，这\"

    \"跟上他。\"叶琛沉声道，\"我要知道他接下来见什么人。\"

    三日后，叶琛如约来到城南一处僻静宅院。

    南宫琪早已等候多时：\"名单带来了？\"

    叶琛取出一个锦盒：\"先兑现殿下的承诺。\"

    南宫琪拍拍手，两名侍卫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进来。

    \"认识他吗？\"南宫琪冷笑，\"当年东宫侍卫副统领，赵柯。\"

    叶琛瞳孔微缩，这正是他要找的关键证人！

    赵柯抬头看见叶琛，突然浑身发抖：\"叶叶大人！老奴冤枉啊！\"

    南宫琪一脚踹倒老者：\"闭嘴！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是是邹远道指使小的\"赵柯涕泪横流，\"那晚的火油是祁王让派人送进东宫的\"

    叶琛强忍怒火：\"可有证据？\"

    \"有！有！\"赵柯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祁王赏的内务府有记录\"

    叶琛接过玉佩，指腹摩挲着背面的\"祁\"字印记，突然眼神一凝：\"这印记不对。\"

    南宫琪眉头一跳：\"什么意思？\"

    \"祁王府的印鉴，第三笔本该有个缺口。\"叶琛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比对，\"这玉佩上的印记太完整了。\"

    赵柯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小的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叶琛的手指在玉佩上摩挲，那枚\"祁\"字印记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赵柯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砖，浑身抖如筛糠。

    \"大人明鉴啊！\"赵柯突然嚎啕大哭，\"小的就是个跑腿的，哪知道什么印记不印记\"

    南宫琪一脚踹在赵柯背上，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狠厉：\"狗奴才，敢在本宫面前耍花样？\"

    叶琛不动声色地拦住南宫琪：\"殿下息怒。\"他蹲下身，与赵柯平视，\"赵统领，你在东宫当差多少年了？\"

    \"十十二年\"赵柯眼神闪烁。

    \"十二年。\"叶琛轻轻点头，\"先太子待你如何？\"

    赵柯突然僵住，浑浊的老眼里涌出泪水：\"太子太子仁厚\"

 第106章 证据疑云

    \"那为何背叛？\"叶琛声音陡然转冷。

    赵柯猛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小的该死！小的贪生怕死！当时邹相国拿我全家性命要挟\"

    叶琛与南宫琪交换了个眼神。南宫琪会意，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赵柯，\"叶琛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不止是个跑腿的。那夜东宫大火前，你亲自带人换了值夜的侍卫。\"他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册，\"这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

    赵柯面如死灰：\"大人您\"

    \"我可以保你全家性命。\"叶琛凑近他耳边，\"只要你告诉我，除了邹远道和祁王，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赵柯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南宫琪突然冷笑：\"看来这老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叶大人，不如交给本宫处置？\"

    \"且慢。\"叶琛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在赵柯眼前晃了晃，\"赵统领，认识这个吗？\"

    赵柯盯着铜钱，突然瞪大眼睛，铜钱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博\"字，是先太子的私印！

    \"太太子\"赵柯浑身瘫软，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

    叶琛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告诉我真相，我保你不死。\"

    赵柯突然扑上前抱住叶琛的腿，涕泪横流：\"饶命啊！那夜那夜奴才不得不从啊！\"

    叶琛强压心中惊骇，一把拎起赵柯：\"说清楚！\"

    \"是是李公公\"赵柯声音嘶哑，\"他带着陛下的口谕，要我们要我们在子时前撤离东宫守卫\"

    南宫琪突然厉喝：\"大胆！竟敢污蔑圣上！\"他猛地抽出佩剑指向赵柯，\"你这逆贼，死到临头还敢攀扯！\"

    叶琛迅速挡在赵柯身前：\"殿下，此事蹊跷，不如\"

    \"不如什么？\"南宫琪剑尖微颤，眼中杀意凛然，\"叶大人是要包庇这个污蔑圣上的逆贼吗？\"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叶琛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皇子却如此心狠手辣，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个对手。

    \"下官不敢。\"叶琛缓缓后退一步，\"只是此案牵连甚广，若贸然处置\"

    南宫琪冷笑：\"叶大人放心，本宫自有分寸。\"他突然收剑入鞘，\"不过这人我要带走。\"

    叶琛心念电转：\"殿下，不如这样。此人暂且交由下官看管，三日后，下官定当带着他和所有证据面见殿下。\"

    南宫琪眯起眼睛：\"叶大人信不过本宫？\"

    \"岂敢。\"叶琛拱手，\"只是此案关系重大，下官需要时间核实赵柯的供词。\"

    两人对视片刻，南宫琪突然笑了：\"好，就依叶大人。不过\"他凑近叶琛耳边，\"那份名单，本宫明日就要。\"

    待南宫琪离开，叶琛立刻命心腹苏沐将赵柯秘密带回叶府地牢。

    \"大人，真要交出名单？\"苏沐低声问，\"那上面可都是\"

    \"假的。\"叶琛冷笑，\"先太子哪有什么支持者名单？就算有，也早被邹远道清理干净了。\"

    地牢内，赵柯被铁链锁在墙上，神情恍惚。

    叶琛命人端来热粥，亲自喂他：\"赵统领，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

    赵柯颤抖着喝下热粥，老泪纵横：\"大人奴才对不起先太子啊\"

    \"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子时前，李公公突然带着十几个黑衣人来到东宫。\"赵柯声音嘶哑，\"他们他们往寝殿泼了火油，还还逼老奴在太子茶里下药\"

    叶琛握紧了拳头：\"你可看清了那些黑衣人？\"

    \"看不清脸\"赵柯摇头，\"但但老奴认得其中一人手上的扳指，是是御前侍卫统领的\"

    叶琛心头一震。御前侍卫直接听命于皇帝！

    \"还有呢？\"

    \"老奴隐约听见李公公说说''陛下有旨，不留活口''\"赵柯突然抓住叶琛的手，\"大人！老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叶琛沉默良久，突然问道：\"先太子的生母，淑贵妃是怎么死的？\"

    赵柯浑身一颤：\"贵妃娘娘不是被赐的毒酒\"

    \"谁下的令？\"

    \"明面上是邹相国请旨\"赵柯声音越来越低，\"但老奴听说听说那毒酒是李公公亲自送的\"

    叶琛脑中轰然作响。如果皇帝真的参与了谋害萧贵妃和废太子，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异族血统的太子和贵妃，对皇权正统的威胁，老皇帝为了稳固南宫家的江山

    \"大人！\"苏沐突然闯入，\"五殿下派人来传话，说说要即刻见您！\"

    叶琛眉头紧锁：\"这么快？\"他转向赵柯，\"你在这里很安全，记住，除了我，谁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

    叶府正厅，南宫琪竟亲自来访，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

    \"殿下深夜造访，有何急事？\"叶琛拱手行礼。

    南宫琪示意侍卫退下，稚嫩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叶大人，本宫思来想去，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坦诚些好。\"

    叶琛心头警铃大作：\"殿下何出此言？\"

    \"明人不说暗话。\"南宫琪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叶大人根本不是什么先太子旧部，对？\"

    叶琛强自镇定：\"殿下说笑了。\"

    \"那叶大人可认得这个？\"南宫琪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封泛黄的信笺。

    叶琛定睛一看，竟是先太子的笔迹！信上赫然写着：\"若孤不幸遭难，望诸君辅佐叶卿，以正朝纲。\"

    \"这\"叶琛心跳如鼓，这封信他从未见过，但笔迹确实是真的！

    南宫琪冷笑：\"先太子临终前，将这封信交给了他的乳母。可惜啊，那老妇人去年病逝前，把信交给了本宫。\"

    叶琛脑中飞速运转——这是陷阱还是真相？如果是真的，先太子为何会信任一个当时才十岁出头的皇子？

    \"殿下想要什么？\"叶琛直接问道。

    南宫琪笑容更盛：\"合作。真正的合作。\"他凑近叶琛，\"本宫知道你在查什么。但你想过没有，就算真相大白，你能怎样？对付一国之君？\"

    叶琛沉默不语。

    \"本宫不同。\"南宫琪压低声音，\"本宫可以给你想要的公道，只要你助本宫登上那个位置。\"

 第106章 证据疑云

    \"那为何背叛？\"叶琛声音陡然转冷。

    赵柯猛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小的该死！小的贪生怕死！当时邹相国拿我全家性命要挟\"

    叶琛与南宫琪交换了个眼神。南宫琪会意，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赵柯，\"叶琛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不止是个跑腿的。那夜东宫大火前，你亲自带人换了值夜的侍卫。\"他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册，\"这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

    赵柯面如死灰：\"大人您\"

    \"我可以保你全家性命。\"叶琛凑近他耳边，\"只要你告诉我，除了邹远道和祁王，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赵柯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南宫琪突然冷笑：\"看来这老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叶大人，不如交给本宫处置？\"

    \"且慢。\"叶琛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在赵柯眼前晃了晃，\"赵统领，认识这个吗？\"

    赵柯盯着铜钱，突然瞪大眼睛，铜钱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博\"字，是先太子的私印！

    \"太太子\"赵柯浑身瘫软，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

    叶琛心头一跳，但面上不显：\"告诉我真相，我保你不死。\"

    赵柯突然扑上前抱住叶琛的腿，涕泪横流：\"饶命啊！那夜那夜奴才不得不从啊！\"

    叶琛强压心中惊骇，一把拎起赵柯：\"说清楚！\"

    \"是是李公公\"赵柯声音嘶哑，\"他带着陛下的口谕，要我们要我们在子时前撤离东宫守卫\"

    南宫琪突然厉喝：\"大胆！竟敢污蔑圣上！\"他猛地抽出佩剑指向赵柯，\"你这逆贼，死到临头还敢攀扯！\"

    叶琛迅速挡在赵柯身前：\"殿下，此事蹊跷，不如\"

    \"不如什么？\"南宫琪剑尖微颤，眼中杀意凛然，\"叶大人是要包庇这个污蔑圣上的逆贼吗？\"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叶琛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皇子却如此心狠手辣，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个对手。

    \"下官不敢。\"叶琛缓缓后退一步，\"只是此案牵连甚广，若贸然处置\"

    南宫琪冷笑：\"叶大人放心，本宫自有分寸。\"他突然收剑入鞘，\"不过这人我要带走。\"

    叶琛心念电转：\"殿下，不如这样。此人暂且交由下官看管，三日后，下官定当带着他和所有证据面见殿下。\"

    南宫琪眯起眼睛：\"叶大人信不过本宫？\"

    \"岂敢。\"叶琛拱手，\"只是此案关系重大，下官需要时间核实赵柯的供词。\"

    两人对视片刻，南宫琪突然笑了：\"好，就依叶大人。不过\"他凑近叶琛耳边，\"那份名单，本宫明日就要。\"

    待南宫琪离开，叶琛立刻命心腹苏沐将赵柯秘密带回叶府地牢。

    \"大人，真要交出名单？\"苏沐低声问，\"那上面可都是\"

    \"假的。\"叶琛冷笑，\"先太子哪有什么支持者名单？就算有，也早被邹远道清理干净了。\"

    地牢内，赵柯被铁链锁在墙上，神情恍惚。

    叶琛命人端来热粥，亲自喂他：\"赵统领，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

    赵柯颤抖着喝下热粥，老泪纵横：\"大人奴才对不起先太子啊\"

    \"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子时前，李公公突然带着十几个黑衣人来到东宫。\"赵柯声音嘶哑，\"他们他们往寝殿泼了火油，还还逼老奴在太子茶里下药\"

    叶琛握紧了拳头：\"你可看清了那些黑衣人？\"

    \"看不清脸\"赵柯摇头，\"但但老奴认得其中一人手上的扳指，是是御前侍卫统领的\"

    叶琛心头一震。御前侍卫直接听命于皇帝！

    \"还有呢？\"

    \"老奴隐约听见李公公说说''陛下有旨，不留活口''\"赵柯突然抓住叶琛的手，\"大人！老奴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叶琛沉默良久，突然问道：\"先太子的生母，淑贵妃是怎么死的？\"

    赵柯浑身一颤：\"贵妃娘娘不是被赐的毒酒\"

    \"谁下的令？\"

    \"明面上是邹相国请旨\"赵柯声音越来越低，\"但老奴听说听说那毒酒是李公公亲自送的\"

    叶琛脑中轰然作响。如果皇帝真的参与了谋害萧贵妃和废太子，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异族血统的太子和贵妃，对皇权正统的威胁，老皇帝为了稳固南宫家的江山

    \"大人！\"苏沐突然闯入，\"五殿下派人来传话，说说要即刻见您！\"

    叶琛眉头紧锁：\"这么快？\"他转向赵柯，\"你在这里很安全，记住，除了我，谁问你什么都说不知道。\"

    叶府正厅，南宫琪竟亲自来访，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

    \"殿下深夜造访，有何急事？\"叶琛拱手行礼。

    南宫琪示意侍卫退下，稚嫩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叶大人，本宫思来想去，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坦诚些好。\"

    叶琛心头警铃大作：\"殿下何出此言？\"

    \"明人不说暗话。\"南宫琪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叶大人根本不是什么先太子旧部，对？\"

    叶琛强自镇定：\"殿下说笑了。\"

    \"那叶大人可认得这个？\"南宫琪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封泛黄的信笺。

    叶琛定睛一看，竟是先太子的笔迹！信上赫然写着：\"若孤不幸遭难，望诸君辅佐叶卿，以正朝纲。\"

    \"这\"叶琛心跳如鼓，这封信他从未见过，但笔迹确实是真的！

    南宫琪冷笑：\"先太子临终前，将这封信交给了他的乳母。可惜啊，那老妇人去年病逝前，把信交给了本宫。\"

    叶琛脑中飞速运转——这是陷阱还是真相？如果是真的，先太子为何会信任一个当时才十岁出头的皇子？

    \"殿下想要什么？\"叶琛直接问道。

    南宫琪笑容更盛：\"合作。真正的合作。\"他凑近叶琛，\"本宫知道你在查什么。但你想过没有，就算真相大白，你能怎样？对付一国之君？\"

    叶琛沉默不语。

    \"本宫不同。\"南宫琪压低声音，\"本宫可以给你想要的公道，只要你助本宫登上那个位置。\"

 第107章 合作

    烛火噼啪作响，叶琛看着眼前这个早熟的少年皇子，突然明白了他的野心。

    \"殿下，容我考虑三日。\"

    \"一日。\"南宫琪竖起一根手指，\"明日此时，本宫要你的答复。\"他转身欲走，又回头道，\"对了，那个赵柯死了比活着有用，叶大人明白吗？\"

    待南宫琪离开，叶琛立刻回到书房，从暗格中取出一幅画像，那是先太子南宫博的肖像。画中人眉目如画。

    \"原来如此\"叶琛喃喃自语。南宫琪可能已经猜到了他的真实意图，所以才敢如此要挟。

    苏沐匆匆进来：\"大人，地牢那边赵柯说要见您，有要紧事禀报。\"

    地牢中，赵柯神色慌张：\"大人！老奴刚想起来那夜除了御前侍卫的扳指，还还看到了五殿下身边的那个侍卫！\"

    叶琛瞳孔骤缩：\"你确定？\"

    \"千真万确！那人左眉上有道疤，老奴绝不会认错！\"赵柯急切道，\"而且而且老奴听说，五殿下与李公公关系匪浅\"

    叶琛脑中如惊雷炸响。如果五皇子也参与其中，那这一切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大人，现在怎么办？\"苏沐焦急地问。

    叶琛沉思片刻，突然冷笑：\"既然他们要玩，我们就玩个大的。\"

    叶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檀木案几，地牢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松油灯的气息钻入鼻腔。赵柯的话语像一把尖刀，剖开了看似平静的朝堂表象。

    \"苏沐，去查查五皇子身边那个眉带刀疤的侍卫。\"叶琛声音低沉，\"我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五殿下的。\"

    苏沐领命而去，叶琛转向赵柯：\"你还记得那夜具体时辰吗？\"

    \"子子时三刻。\"赵柯咽了口唾沫，\"李公公说''陛下等不及了''，催着他们动手\"

    叶琛眼神一凛。现代刑侦经验告诉他，这种细节往往最真实。他取出一张东宫布局图铺在桌上：\"指给我看，火是从哪里开始烧的？\"

    赵柯颤抖的手指落在太子寝殿西侧的偏房：\"这儿他们先点了书房，说是要制造太子读书不慎走水的假象\"

    叶琛脑中浮现出现场勘查的画面——火源点选择书房合情合理，但若真要伪装成意外，为何又要下药？这分明是要确保太子无法逃生！

    \"大人！\"苏沐匆匆返回，脸色煞白，\"查到了！那刀疤侍卫叫韩七，是是李公公的干儿子！三年前才调到五殿下身边！\"

    叶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如此！五皇子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早有勾结，这场戏演得可真够久的。

    \"苏沐，去准备些东西。\"叶琛附耳低语几句，苏沐先是瞪大眼睛，随后会意点头。

    待苏沐离开，叶琛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白色药丸。这是他用现代化学知识提炼的镇静剂，原本是为老皇帝准备的。

    \"赵统领，把这个吃了。\"叶琛递过药丸，\"能让你暂时假死十二个时辰。\"

    赵柯惊恐后退：\"大人要毒死我？\"

    \"若要你死，何必等到现在？\"叶琛摇头，\"有人要灭口，我偏要你活着上殿。这药能让你逃过他们的耳目。\"

    说服赵柯服药后，叶琛回到书房，取出珍藏的徽州宣纸和桐油烟墨，这些都是先太子生前惯用的文房之宝。

    \"既然要玩\"叶琛研磨提笔，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他凭着记忆模仿先太子的笔迹，开始书写一份根本不存在的\"密诏\"。现代大学时参加的书法社团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太子博谕：查邹远道、祁王南宫越勾结谋逆，着令\"

    写到此处，叶琛突然顿住。他想起赵柯说的\"李公公\"，笔锋一转：\"勾结内廷谋害储君，其罪当诛。凡我旧部，当助叶卿肃清朝纲，以正视听。\"

    他取出先太子私印，在烛火上微微烤热，小心翼翼地盖在落款处。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热敏印泥技术，印记遇热才会显现，冷却后便似年代久远的旧印。

    \"大人，东西备好了。\"苏沐捧着一个锦盒进来，\"按您说的，加了硝石和硫磺。\"

    叶琛检查盒中粉末，满意地点头。这是他用土法制成的简易闪光粉，虽比不上现代制品，但在这昏暗的古代殿堂，足以制造惊人效果。

    \"明日早朝后，你如此这般\"

    天色微明时，叶琛已换好朝服。铜镜中，那张与先太子七分相似的脸庞透着疲惫，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南宫琪\"叶琛喃喃自语，\"你想当黄雀，却不知螳螂背后还有猎人。\"

    五更鼓响，叶琛乘轿入宫。午门外，文武百官已列队等候。郑铎见到叶琛，脸色一变，匆匆凑过来：\"叶大人，五殿下让下官问您\"

    \"告诉殿下，午时叶某自会答复。\"叶琛淡淡打断，目光扫过队列最前方那个瘦小的身影，年少的南宫琪穿着亲王服制，在一群老臣中格外显眼。

    朝钟响起，百官依次入殿。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久病的皇帝竟端坐在龙椅上，只是面色青白，眼神涣散。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回荡。

    叶琛深吸一口气，大步出列：\"臣有本奏！\"

    满朝哗然。老皇帝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李公公脸色骤变，南宫琪则眯起了眼睛。

    \"讲。\"皇帝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臣要为先太子南宫博鸣冤！\"叶琛声音洪亮，回荡在大殿之中，\"先太子并非谋反，而是遭人构陷！\"

    大殿瞬间死寂。李公公的手微微发抖，南宫琪则死死盯着叶琛。

    \"臣有铁证！\"叶琛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满朝文武顿时鸦雀无声。李公公手中拂尘一抖，尖声喝道：\"大胆！先太子谋反一案铁证如山，岂容你信口雌黄！\"

    叶琛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书：\"此乃东宫侍卫统领临死前留下的血书，明言先太子当日微服出宫查案，根本不在东宫！那场大火，分明是有人蓄意谋杀！\"

 第107章 合作

    烛火噼啪作响，叶琛看着眼前这个早熟的少年皇子，突然明白了他的野心。

    \"殿下，容我考虑三日。\"

    \"一日。\"南宫琪竖起一根手指，\"明日此时，本宫要你的答复。\"他转身欲走，又回头道，\"对了，那个赵柯死了比活着有用，叶大人明白吗？\"

    待南宫琪离开，叶琛立刻回到书房，从暗格中取出一幅画像，那是先太子南宫博的肖像。画中人眉目如画。

    \"原来如此\"叶琛喃喃自语。南宫琪可能已经猜到了他的真实意图，所以才敢如此要挟。

    苏沐匆匆进来：\"大人，地牢那边赵柯说要见您，有要紧事禀报。\"

    地牢中，赵柯神色慌张：\"大人！老奴刚想起来那夜除了御前侍卫的扳指，还还看到了五殿下身边的那个侍卫！\"

    叶琛瞳孔骤缩：\"你确定？\"

    \"千真万确！那人左眉上有道疤，老奴绝不会认错！\"赵柯急切道，\"而且而且老奴听说，五殿下与李公公关系匪浅\"

    叶琛脑中如惊雷炸响。如果五皇子也参与其中，那这一切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大人，现在怎么办？\"苏沐焦急地问。

    叶琛沉思片刻，突然冷笑：\"既然他们要玩，我们就玩个大的。\"

    叶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檀木案几，地牢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松油灯的气息钻入鼻腔。赵柯的话语像一把尖刀，剖开了看似平静的朝堂表象。

    \"苏沐，去查查五皇子身边那个眉带刀疤的侍卫。\"叶琛声音低沉，\"我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五殿下的。\"

    苏沐领命而去，叶琛转向赵柯：\"你还记得那夜具体时辰吗？\"

    \"子子时三刻。\"赵柯咽了口唾沫，\"李公公说''陛下等不及了''，催着他们动手\"

    叶琛眼神一凛。现代刑侦经验告诉他，这种细节往往最真实。他取出一张东宫布局图铺在桌上：\"指给我看，火是从哪里开始烧的？\"

    赵柯颤抖的手指落在太子寝殿西侧的偏房：\"这儿他们先点了书房，说是要制造太子读书不慎走水的假象\"

    叶琛脑中浮现出现场勘查的画面——火源点选择书房合情合理，但若真要伪装成意外，为何又要下药？这分明是要确保太子无法逃生！

    \"大人！\"苏沐匆匆返回，脸色煞白，\"查到了！那刀疤侍卫叫韩七，是是李公公的干儿子！三年前才调到五殿下身边！\"

    叶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如此！五皇子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早有勾结，这场戏演得可真够久的。

    \"苏沐，去准备些东西。\"叶琛附耳低语几句，苏沐先是瞪大眼睛，随后会意点头。

    待苏沐离开，叶琛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白色药丸。这是他用现代化学知识提炼的镇静剂，原本是为老皇帝准备的。

    \"赵统领，把这个吃了。\"叶琛递过药丸，\"能让你暂时假死十二个时辰。\"

    赵柯惊恐后退：\"大人要毒死我？\"

    \"若要你死，何必等到现在？\"叶琛摇头，\"有人要灭口，我偏要你活着上殿。这药能让你逃过他们的耳目。\"

    说服赵柯服药后，叶琛回到书房，取出珍藏的徽州宣纸和桐油烟墨，这些都是先太子生前惯用的文房之宝。

    \"既然要玩\"叶琛研磨提笔，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他凭着记忆模仿先太子的笔迹，开始书写一份根本不存在的\"密诏\"。现代大学时参加的书法社团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太子博谕：查邹远道、祁王南宫越勾结谋逆，着令\"

    写到此处，叶琛突然顿住。他想起赵柯说的\"李公公\"，笔锋一转：\"勾结内廷谋害储君，其罪当诛。凡我旧部，当助叶卿肃清朝纲，以正视听。\"

    他取出先太子私印，在烛火上微微烤热，小心翼翼地盖在落款处。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热敏印泥技术，印记遇热才会显现，冷却后便似年代久远的旧印。

    \"大人，东西备好了。\"苏沐捧着一个锦盒进来，\"按您说的，加了硝石和硫磺。\"

    叶琛检查盒中粉末，满意地点头。这是他用土法制成的简易闪光粉，虽比不上现代制品，但在这昏暗的古代殿堂，足以制造惊人效果。

    \"明日早朝后，你如此这般\"

    天色微明时，叶琛已换好朝服。铜镜中，那张与先太子七分相似的脸庞透着疲惫，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南宫琪\"叶琛喃喃自语，\"你想当黄雀，却不知螳螂背后还有猎人。\"

    五更鼓响，叶琛乘轿入宫。午门外，文武百官已列队等候。郑铎见到叶琛，脸色一变，匆匆凑过来：\"叶大人，五殿下让下官问您\"

    \"告诉殿下，午时叶某自会答复。\"叶琛淡淡打断，目光扫过队列最前方那个瘦小的身影，年少的南宫琪穿着亲王服制，在一群老臣中格外显眼。

    朝钟响起，百官依次入殿。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久病的皇帝竟端坐在龙椅上，只是面色青白，眼神涣散。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李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回荡。

    叶琛深吸一口气，大步出列：\"臣有本奏！\"

    满朝哗然。老皇帝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李公公脸色骤变，南宫琪则眯起了眼睛。

    \"讲。\"皇帝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臣要为先太子南宫博鸣冤！\"叶琛声音洪亮，回荡在大殿之中，\"先太子并非谋反，而是遭人构陷！\"

    大殿瞬间死寂。李公公的手微微发抖，南宫琪则死死盯着叶琛。

    \"臣有铁证！\"叶琛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满朝文武顿时鸦雀无声。李公公手中拂尘一抖，尖声喝道：\"大胆！先太子谋反一案铁证如山，岂容你信口雌黄！\"

    叶琛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书：\"此乃东宫侍卫统领临死前留下的血书，明言先太子当日微服出宫查案，根本不在东宫！那场大火，分明是有人蓄意谋杀！\"

 第108章 证人

    龙椅上的老皇帝眼皮微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五皇子南宫琪把玩着腰间玉佩，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

    \"荒谬！\"李公公厉声道，\"先太子当日明明\"

    \"陛下！\"兵部侍郎金正突然出列，\"臣附议叶大人所言！先太子仁厚，断不会谋反！\"

    \"臣也附议！\"礼部尚书王文渊紧接着站出，\"先太子勤政爱民，臣至今难忘！\"

    \"你们……\"李公公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金正神色坚定，继续说道：“臣当日也曾对先太子谋反一案心存疑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叶大人既然拿出了这血书，臣便不能再沉默！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叶大人所言非虚！”

    王文渊也点头附和：“臣亦愿以官职性命为叶大人作证！先太子在世时，对我等臣子多有照拂，他绝不会做出谋反这等不忠不义之事！”

    紧接着，六部中接连有大臣出列附议。叶琛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些清流大臣，都是他连日来暗中联络的。先太子生前善待贤臣，如今终于见到成效。

    老皇帝轻咳一声，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龙椅上的老皇帝身上。老皇帝的目光在叶琛、金正、王文渊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缓缓开口：“此事关系重大，朕需仔细思量。叶琛，你所呈血书，朕暂且收下。待朕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叶琛闻言，心中稍安，恭敬地行礼道：“臣遵旨！”

    而南宫琪的脸色则变得愈发阴沉，他紧握着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这场关于先太子谋反的风波，似乎才刚刚开始……

    退朝后，叶府书房内烛火通明。叶琛将账册和血书平铺在案几上，手指轻抚过那些泛黄的纸页。苏沐端来热茶，轻声道：\"大人，今日朝堂上\"

    \"我们只是赢了第一局。\"叶琛头也不抬，\"皇帝的态度很蹊跷。\"

    他翻开账册最后一页，先太子清隽的笔迹写着：\"景和十二年三月廿八，查证邹远道私吞军饷三十万两于别院。\"正是东宫大火当日！

    \"苏沐，取地图来。\"

    当地图铺开，叶琛用朱笔圈出三个地点：东宫、邹相别院、城西槐树。\"先太子那日微服出宫，先去别院查证，然后\"他的笔尖停在槐树处，\"在这里被截杀。\"

    苏沐倒吸一口凉气：\"大人如何得知？\"

    \"血书上有''槐树下有埋伏''几个字。\"叶琛指向血书边缘模糊的字迹。

    窗外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叶琛眼神一凛，突然提高声调：\"先太子就是太耿直，若早与邹相虚与委蛇，何至于\"

    苏沐会意，配合道：\"大人说得是。不过先太子查贪污也是为了社稷\"

    叶琛摆摆手，悄无声息地移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一个黑影仓皇逃窜，腰间玉佩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李公公的人。\"叶琛冷笑，\"果然坐不住了。\"

    重新关好窗户，叶琛压低声音：\"当年我被害，不只是因为查到贪污。\"他指着自己，我这个北狄血统，才是真正的催命符。\"

    苏沐瞪大眼睛：\"大人的意思是\"

    \"当年立储是为借北狄兵力平定南疆。\"叶琛回忆着原主记忆，\"如今鸟尽弓藏，混血太子自然成了眼中钉。\"

    他翻开账册另一页，上面记录着军饷去向：\"看这里，''北狄使节礼单''，数额远超常例。先太子不是在查贪污，而是在查皇帝与北狄的秘密交易！\"

    苏沐手一抖，茶盏差点打翻：\"这这可是\"

    \"大逆不道？\"叶琛轻笑，\"所以必须灭口。\"他突然指向血书一角，\"你看这个墨点，像不像''福''字？\"

    \"福福具公公？\"苏沐惊呼，\"东宫那个老太监？他不是已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叶琛眼中精光闪烁，\"明日我要亲自去找。\"

    翌日清晨，叶琛换上便装，正准备出门，郑铎却突然来访。

    \"叶大人！\"郑铎满脸堆笑，\"五殿下请您过府一叙。\"

    叶琛不动声色：\"下官今日有要事\"

    \"殿下说了，事关先太子案的新证据。\"郑铎压低声音，\"是个叫福具的老太监\"

    叶琛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既如此，容我更衣便去。\"

    待郑铎退出，叶琛立刻唤来苏沐：\"去查查福具的下落，要快！我拖住五皇子。\"

    五皇子府内，南宫琪正在赏花，见叶琛到来，笑眯眯地招手：\"叶大人来得真快。\"

    \"殿下说有新证据？\"

    南宫琪把玩着一枚玉佩，\"叶大人昨夜睡得可好？\"他话锋一转，\"那个福具公公，本宫找到了。\"

    叶琛强自镇定：\"殿下英明。不知\"

    \"可惜啊\"南宫琪突然叹息，\"老太监年事已高，今早被人发现悬梁自尽了。\"他紧盯着叶琛的眼睛，\"留下份认罪书，说先太子确实谋反。\"

    叶琛心中一沉，这分明是杀人灭口！\"殿下，臣能否看看认罪书？\"

    \"自然。\"南宫琪递过一张纸，\"不过叶大人与先太子长得真像啊，连看账册的习惯都像，都喜欢用手指沾唾沫翻页。\"

    叶琛背后一凉，这是试探！先太子确实有这个习惯，但他一直刻意避免。南宫琪怎会知道？

    \"殿下说笑了。\"叶琛强作镇定地接过认罪书，扫了一眼便发现破绽，字迹太工整，不像垂死老太监所写。而且\"这墨是新的，不超过十二个时辰。\"

    南宫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叶大人还懂这个？\"

    \"略通皮毛。\"叶琛将计就计，\"殿下，这认罪书是假的。福具公公左手有疾，写字会向右偏，这笔迹却端正得很。\"

    南宫琪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叶大人果然心细如发。不过\"他忽然凑近，\"你为何对先太子身边人如此了解？\"

    空气瞬间凝固。叶琛正欲回答，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殿下！陛下急召叶大人入宫！\"

 第108章 证人

    龙椅上的老皇帝眼皮微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五皇子南宫琪把玩着腰间玉佩，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

    \"荒谬！\"李公公厉声道，\"先太子当日明明\"

    \"陛下！\"兵部侍郎金正突然出列，\"臣附议叶大人所言！先太子仁厚，断不会谋反！\"

    \"臣也附议！\"礼部尚书王文渊紧接着站出，\"先太子勤政爱民，臣至今难忘！\"

    \"你们……\"李公公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金正神色坚定，继续说道：“臣当日也曾对先太子谋反一案心存疑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叶大人既然拿出了这血书，臣便不能再沉默！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叶大人所言非虚！”

    王文渊也点头附和：“臣亦愿以官职性命为叶大人作证！先太子在世时，对我等臣子多有照拂，他绝不会做出谋反这等不忠不义之事！”

    紧接着，六部中接连有大臣出列附议。叶琛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些清流大臣，都是他连日来暗中联络的。先太子生前善待贤臣，如今终于见到成效。

    老皇帝轻咳一声，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龙椅上的老皇帝身上。老皇帝的目光在叶琛、金正、王文渊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缓缓开口：“此事关系重大，朕需仔细思量。叶琛，你所呈血书，朕暂且收下。待朕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叶琛闻言，心中稍安，恭敬地行礼道：“臣遵旨！”

    而南宫琪的脸色则变得愈发阴沉，他紧握着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这场关于先太子谋反的风波，似乎才刚刚开始……

    退朝后，叶府书房内烛火通明。叶琛将账册和血书平铺在案几上，手指轻抚过那些泛黄的纸页。苏沐端来热茶，轻声道：\"大人，今日朝堂上\"

    \"我们只是赢了第一局。\"叶琛头也不抬，\"皇帝的态度很蹊跷。\"

    他翻开账册最后一页，先太子清隽的笔迹写着：\"景和十二年三月廿八，查证邹远道私吞军饷三十万两于别院。\"正是东宫大火当日！

    \"苏沐，取地图来。\"

    当地图铺开，叶琛用朱笔圈出三个地点：东宫、邹相别院、城西槐树。\"先太子那日微服出宫，先去别院查证，然后\"他的笔尖停在槐树处，\"在这里被截杀。\"

    苏沐倒吸一口凉气：\"大人如何得知？\"

    \"血书上有''槐树下有埋伏''几个字。\"叶琛指向血书边缘模糊的字迹。

    窗外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叶琛眼神一凛，突然提高声调：\"先太子就是太耿直，若早与邹相虚与委蛇，何至于\"

    苏沐会意，配合道：\"大人说得是。不过先太子查贪污也是为了社稷\"

    叶琛摆摆手，悄无声息地移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一个黑影仓皇逃窜，腰间玉佩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李公公的人。\"叶琛冷笑，\"果然坐不住了。\"

    重新关好窗户，叶琛压低声音：\"当年我被害，不只是因为查到贪污。\"他指着自己，我这个北狄血统，才是真正的催命符。\"

    苏沐瞪大眼睛：\"大人的意思是\"

    \"当年立储是为借北狄兵力平定南疆。\"叶琛回忆着原主记忆，\"如今鸟尽弓藏，混血太子自然成了眼中钉。\"

    他翻开账册另一页，上面记录着军饷去向：\"看这里，''北狄使节礼单''，数额远超常例。先太子不是在查贪污，而是在查皇帝与北狄的秘密交易！\"

    苏沐手一抖，茶盏差点打翻：\"这这可是\"

    \"大逆不道？\"叶琛轻笑，\"所以必须灭口。\"他突然指向血书一角，\"你看这个墨点，像不像''福''字？\"

    \"福福具公公？\"苏沐惊呼，\"东宫那个老太监？他不是已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叶琛眼中精光闪烁，\"明日我要亲自去找。\"

    翌日清晨，叶琛换上便装，正准备出门，郑铎却突然来访。

    \"叶大人！\"郑铎满脸堆笑，\"五殿下请您过府一叙。\"

    叶琛不动声色：\"下官今日有要事\"

    \"殿下说了，事关先太子案的新证据。\"郑铎压低声音，\"是个叫福具的老太监\"

    叶琛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既如此，容我更衣便去。\"

    待郑铎退出，叶琛立刻唤来苏沐：\"去查查福具的下落，要快！我拖住五皇子。\"

    五皇子府内，南宫琪正在赏花，见叶琛到来，笑眯眯地招手：\"叶大人来得真快。\"

    \"殿下说有新证据？\"

    南宫琪把玩着一枚玉佩，\"叶大人昨夜睡得可好？\"他话锋一转，\"那个福具公公，本宫找到了。\"

    叶琛强自镇定：\"殿下英明。不知\"

    \"可惜啊\"南宫琪突然叹息，\"老太监年事已高，今早被人发现悬梁自尽了。\"他紧盯着叶琛的眼睛，\"留下份认罪书，说先太子确实谋反。\"

    叶琛心中一沉，这分明是杀人灭口！\"殿下，臣能否看看认罪书？\"

    \"自然。\"南宫琪递过一张纸，\"不过叶大人与先太子长得真像啊，连看账册的习惯都像，都喜欢用手指沾唾沫翻页。\"

    叶琛背后一凉，这是试探！先太子确实有这个习惯，但他一直刻意避免。南宫琪怎会知道？

    \"殿下说笑了。\"叶琛强作镇定地接过认罪书，扫了一眼便发现破绽，字迹太工整，不像垂死老太监所写。而且\"这墨是新的，不超过十二个时辰。\"

    南宫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叶大人还懂这个？\"

    \"略通皮毛。\"叶琛将计就计，\"殿下，这认罪书是假的。福具公公左手有疾，写字会向右偏，这笔迹却端正得很。\"

    南宫琪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叶大人果然心细如发。不过\"他忽然凑近，\"你为何对先太子身边人如此了解？\"

    空气瞬间凝固。叶琛正欲回答，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殿下！陛下急召叶大人入宫！\"

 第109章 关键证据链

    南宫琪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既如此，叶大人请便。不过\"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改日再续。\"

    离开五皇子府，叶琛立刻拐进一条暗巷。苏沐早已等候多时：\"大人！福具公公没死！他在\"

    \"嘘。\"叶琛警惕地环顾四周，快速易容成一个老乞丐模样，这是他利用现代化妆术研究的伪装，\"带路。\"

    两人七拐八绕，来到城西一处破败院落。屋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蜷缩在角落，见到叶琛，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光彩：\"殿殿下？\"

    叶琛心头一震，这老太监竟一眼认出了他！他连忙蹲下身，握住老人颤抖的双手：\"福具公公，我是叶琛，来为先太子讨个公道。\"

    老太监浑浊的双眼紧盯着叶琛的脸，枯瘦的手指抚上他的眉骨：\"殿下别骗老奴这伤疤，是那年春猎被冷箭所伤老奴亲手给您上的药\"

    叶琛后背一凉他左眉确实有道浅疤，原以为是穿越时带的，没想到竟是废太子的旧伤！苏沐在一旁倒吸冷气，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公公认错人了。\"叶琛强作镇定，却感觉老人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我是叶琛，只是与先太子有几分相似\"

    \"殿下连声音都装不像了？\"福具突然老泪纵横，\"那年您被赐毒酒，嗓子伤了，养了三个月才好老奴日夜守着，怎会认错！\"

    叶琛脑中轰然作响，毒酒？不是废太子生母淑贵妃是被赐毒酒而死，难道太子也

    \"公公，\"叶琛改变策略，压低声音，\"隔墙有耳。您且当我是叶琛，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福具公公这才松开手，哆哆嗦嗦从贴身的破衣里摸出一个油布包：\"殿下不，叶大人先太子遇害前，不止有场火灾，还接连遭遇过三次刺杀\"

    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封血书、一枚发黑的银针和半截断箭！

    \"第一次是。\"福具声音嘶哑，\"那日太子赴邹相寿宴，回来后就吐血不止御医说是风寒，可老奴在太子用的酒杯缝里，找到了这个\"

    那枚银针尖端乌黑，叶琛凑近闻了闻，一股苦杏仁味，氰化物！现代知识告诉他，这是古代常见的剧毒。

    \"第二次是春猎。\"福具拿起那半截箭，\"这支箭本该是祁王世子的，可箭尾的标记被人刻意磨花了太子肩胛被射穿，养了两个月\"

    叶琛仔细检查断箭，箭杆上有细微的纹路，这是上等紫杉木，只有皇室宗亲才配使用。而箭头形状特殊，分明是军中专用的破甲箭！

    \"第三次最险。\"福具展开那封血书，\"有人假传圣旨召太子入宫走到半路才发现是圈套八个侍卫全死了，太子胸口挨了一刀，拼死逃回东宫\"

    血书上的字迹潦草颤抖：\"邹远道与祁王勾结谋反，儿臣已掌握实证父皇身边有奸人若儿臣不幸\"后面被血迹模糊。

    叶琛心跳加速，这几次刺杀，一次比一次狠毒，明显是要置太子于死地！而最后那次假传圣旨，更是赤裸裸的欺君之罪！

    \"公公，先太子可曾说过，为何会遭人如此忌惮？\"

    福具突然压低声音：\"因为太子查到了那个秘密北狄使节每次入宫，不是去见陛下，而是\"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苏沐瞬间拔刀挡在叶琛身前。福具却异常敏捷地吹灭了油灯，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他们来了\"老太监在黑暗中颤抖着说，\"李公公的人一直没放弃找老奴\"

    叶琛屏息凝神，听到院墙外有轻微的脚步声。至少三个人，从不同方向包围过来。他迅速在脑中规划逃生路线，现代特种兵训练此刻派上了用场。

    \"苏沐，带公公从地窖走。\"叶琛悄声吩咐，\"我去引开他们。\"

    \"大人！太危险了！\"

    \"执行命令。\"叶琛已经摸到窗边，从靴筒抽出一把匕首，这是他按照现代军刀设计的贴身武器，\"去老地方汇合。\"

    说罢，他猛地推开窗户，一个翻滚出了屋子，同时故意踢翻院中的水缸。\"哗啦\"一声巨响，果然引来了所有追兵的注意。

    月光下，三个黑衣人持刀扑来。叶琛不慌不忙，先是一个侧身避开第一刀，反手用匕首柄击中对方太阳穴，现代近身格斗技巧在这冷兵器时代堪称降维打击。

    第二个黑衣人刀法凌厉，叶琛故意卖个破绽，待对方刀锋逼近，突然一个滑步绕到其身后，匕首精准刺入肩胛骨缝隙，不会致命，但足以让人丧失战斗力。

    第三个黑衣人见状转身就逃，叶琛甩出匕首，刀柄重重砸在那人膝窝。\"啊\"的一声惨叫，追兵跪倒在地。

    叶琛缓步走近，一把扯下对方面罩，是五皇子府的侍卫！

    \"叶叶大人饶命！\"侍卫脸色惨白，\"小的只是奉命\"

    \"奉谁的命？\"叶琛冷声问道，同时注意到侍卫腰间挂着一块特殊腰牌，上面刻着\"养心殿\"三个小字！

    \"是是李公公\"

    话未说完，一支袖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侍卫咽喉！叶琛迅速翻滚躲避，只见墙头黑影一闪而过。他正欲追击，远处却传来打更声，宵禁时间到了。

    回到秘密据点，苏沐和福具已经安全抵达。老太监一见叶琛就跪倒在地：\"殿下神勇！老奴\"

    \"公公请起。\"叶琛扶起老人，\"您刚才说突厥使节不是去见陛下？那是见谁？\"

    福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用气声道：\"每次突厥使节来，都是李公公单独接待\"福具公公的声音压得极低，枯瘦的手指在桌上画着路线，\"太子爷派人盯了半年，发现他们密会的地点在鸿胪寺后院的冰窖里！\"

    叶琛眼神一凝：\"冰窖？\"

    \"正是。\"福具从怀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太子爷亲笔记录的，老奴一直贴身藏着\"

    叶琛接过一看，上面详细记载了日期、人数,景和十一年起，突厥使节每次入京，都会与李公公密会三到五次不等。最可疑的是，每次密会后不久，边境就会爆发冲突！

 第109章 关键证据链

    南宫琪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既如此，叶大人请便。不过\"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改日再续。\"

    离开五皇子府，叶琛立刻拐进一条暗巷。苏沐早已等候多时：\"大人！福具公公没死！他在\"

    \"嘘。\"叶琛警惕地环顾四周，快速易容成一个老乞丐模样，这是他利用现代化妆术研究的伪装，\"带路。\"

    两人七拐八绕，来到城西一处破败院落。屋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蜷缩在角落，见到叶琛，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光彩：\"殿殿下？\"

    叶琛心头一震，这老太监竟一眼认出了他！他连忙蹲下身，握住老人颤抖的双手：\"福具公公，我是叶琛，来为先太子讨个公道。\"

    老太监浑浊的双眼紧盯着叶琛的脸，枯瘦的手指抚上他的眉骨：\"殿下别骗老奴这伤疤，是那年春猎被冷箭所伤老奴亲手给您上的药\"

    叶琛后背一凉他左眉确实有道浅疤，原以为是穿越时带的，没想到竟是废太子的旧伤！苏沐在一旁倒吸冷气，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公公认错人了。\"叶琛强作镇定，却感觉老人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我是叶琛，只是与先太子有几分相似\"

    \"殿下连声音都装不像了？\"福具突然老泪纵横，\"那年您被赐毒酒，嗓子伤了，养了三个月才好老奴日夜守着，怎会认错！\"

    叶琛脑中轰然作响，毒酒？不是废太子生母淑贵妃是被赐毒酒而死，难道太子也

    \"公公，\"叶琛改变策略，压低声音，\"隔墙有耳。您且当我是叶琛，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福具公公这才松开手，哆哆嗦嗦从贴身的破衣里摸出一个油布包：\"殿下不，叶大人先太子遇害前，不止有场火灾，还接连遭遇过三次刺杀\"

    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封血书、一枚发黑的银针和半截断箭！

    \"第一次是。\"福具声音嘶哑，\"那日太子赴邹相寿宴，回来后就吐血不止御医说是风寒，可老奴在太子用的酒杯缝里，找到了这个\"

    那枚银针尖端乌黑，叶琛凑近闻了闻，一股苦杏仁味，氰化物！现代知识告诉他，这是古代常见的剧毒。

    \"第二次是春猎。\"福具拿起那半截箭，\"这支箭本该是祁王世子的，可箭尾的标记被人刻意磨花了太子肩胛被射穿，养了两个月\"

    叶琛仔细检查断箭，箭杆上有细微的纹路，这是上等紫杉木，只有皇室宗亲才配使用。而箭头形状特殊，分明是军中专用的破甲箭！

    \"第三次最险。\"福具展开那封血书，\"有人假传圣旨召太子入宫走到半路才发现是圈套八个侍卫全死了，太子胸口挨了一刀，拼死逃回东宫\"

    血书上的字迹潦草颤抖：\"邹远道与祁王勾结谋反，儿臣已掌握实证父皇身边有奸人若儿臣不幸\"后面被血迹模糊。

    叶琛心跳加速，这几次刺杀，一次比一次狠毒，明显是要置太子于死地！而最后那次假传圣旨，更是赤裸裸的欺君之罪！

    \"公公，先太子可曾说过，为何会遭人如此忌惮？\"

    福具突然压低声音：\"因为太子查到了那个秘密北狄使节每次入宫，不是去见陛下，而是\"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苏沐瞬间拔刀挡在叶琛身前。福具却异常敏捷地吹灭了油灯，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他们来了\"老太监在黑暗中颤抖着说，\"李公公的人一直没放弃找老奴\"

    叶琛屏息凝神，听到院墙外有轻微的脚步声。至少三个人，从不同方向包围过来。他迅速在脑中规划逃生路线，现代特种兵训练此刻派上了用场。

    \"苏沐，带公公从地窖走。\"叶琛悄声吩咐，\"我去引开他们。\"

    \"大人！太危险了！\"

    \"执行命令。\"叶琛已经摸到窗边，从靴筒抽出一把匕首，这是他按照现代军刀设计的贴身武器，\"去老地方汇合。\"

    说罢，他猛地推开窗户，一个翻滚出了屋子，同时故意踢翻院中的水缸。\"哗啦\"一声巨响，果然引来了所有追兵的注意。

    月光下，三个黑衣人持刀扑来。叶琛不慌不忙，先是一个侧身避开第一刀，反手用匕首柄击中对方太阳穴，现代近身格斗技巧在这冷兵器时代堪称降维打击。

    第二个黑衣人刀法凌厉，叶琛故意卖个破绽，待对方刀锋逼近，突然一个滑步绕到其身后，匕首精准刺入肩胛骨缝隙，不会致命，但足以让人丧失战斗力。

    第三个黑衣人见状转身就逃，叶琛甩出匕首，刀柄重重砸在那人膝窝。\"啊\"的一声惨叫，追兵跪倒在地。

    叶琛缓步走近，一把扯下对方面罩，是五皇子府的侍卫！

    \"叶叶大人饶命！\"侍卫脸色惨白，\"小的只是奉命\"

    \"奉谁的命？\"叶琛冷声问道，同时注意到侍卫腰间挂着一块特殊腰牌，上面刻着\"养心殿\"三个小字！

    \"是是李公公\"

    话未说完，一支袖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侍卫咽喉！叶琛迅速翻滚躲避，只见墙头黑影一闪而过。他正欲追击，远处却传来打更声，宵禁时间到了。

    回到秘密据点，苏沐和福具已经安全抵达。老太监一见叶琛就跪倒在地：\"殿下神勇！老奴\"

    \"公公请起。\"叶琛扶起老人，\"您刚才说突厥使节不是去见陛下？那是见谁？\"

    福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用气声道：\"每次突厥使节来，都是李公公单独接待\"福具公公的声音压得极低，枯瘦的手指在桌上画着路线，\"太子爷派人盯了半年，发现他们密会的地点在鸿胪寺后院的冰窖里！\"

    叶琛眼神一凝：\"冰窖？\"

    \"正是。\"福具从怀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太子爷亲笔记录的，老奴一直贴身藏着\"

    叶琛接过一看，上面详细记载了日期、人数,景和十一年起，突厥使节每次入京，都会与李公公密会三到五次不等。最可疑的是，每次密会后不久，边境就会爆发冲突！

 第110章 意外真相

    \"公公，太子可曾查到他们会谈内容？\"

    福具摇摇头，又从衣襟夹层取出一封火漆封存的信：\"但这东西，是太子爷让人从邹相书房暗格里偷出来的\"

    叶琛小心拆开，是一份伪造的军报！上面夸大其词地描述突厥大军压境，请求朝廷立即派兵增援。而批红处赫然写着：\"着太子南宫博率禁军三万，即日北上。\"

    \"这是\"苏沐倒吸一口凉气。

    \"借刀杀人之计。\"叶琛冷笑，\"多次刺杀不成，就想让太子死在战场上！\"他仔细检查军报上的印鉴，\"这兵部大印是假的，边缘缺了一角。真的兵部印右下角有个暗记。\"

    福具连连点头：\"太子爷也是这么说的！所以那日他去邹相别院，就是要找伪造印鉴的证据\"

    叶琛脑中思绪飞转，现代军事知识告诉他，这份军报漏洞百出：突厥骑兵不善攻城，怎会贸然进犯边境要塞？而且时间选在深秋，正是战马掉膘的季节，根本不宜大规模用兵！

    \"公公，太子可曾提到过突厥使节与李公公的关系？\"

    福具突然老泪纵横：\"太子爷说说李公公根本不是大晟人！是是二十年前那场大战后被送进宫的奸细！\"

    叶琛与苏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如果属实，这就不是简单的谋害太子，而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叶琛迅速冷静下来，沉声道：“此事干系重大，我们必须找到确凿证据。公公，太子可曾留下什么线索或暗示？”

    福具颤抖着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碎布：“这是太子爷从李公公身上扯下的，说这可能是关键线索。”

    叶琛接过碎布，仔细端详，只见布料上绣着繁复的图案，似乎隐藏着某种信息。他心中一动，对苏沐道：“你立即去一趟绣坊，找最老的绣娘问问，这图案可能代表什么。”

    苏沐点头，转身离去。叶琛则继续追问福具：“太子可曾提及，李公公与哪些人过往甚密？”

    福具努力回想：“除了邹相，似乎还有几位朝中重臣，但具体是谁，太子爷并未明说。”

    叶琛皱眉思索，这通敌叛国的阴谋，背后定有庞大的利益集团支撑。他必须小心行事，一步步揭开真相。

    翌日，锦绣庄的密室里，叶琛将碎布平铺在案几上，借着烛光仔细端详。那绣纹乍看只是普通的云纹，但细看之下，云纹中竟藏着几处微小的图案。

    \"突厥王族的图腾\"叶琛的手指轻轻描摹着那些狼头，\"李公公果然是奸细。\"

    苏沐匆匆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绣娘。\"大人，这位是刘婆婆，在绣坊干了五十年。\"

    刘婆婆颤巍巍地行礼，叶琛连忙扶住她：\"婆婆不必多礼，您看看这绣纹可认得？\"

    老绣娘眯眼看了片刻，突然脸色大变：\"这、这是突厥王廷的暗记！二十年前老身给阵亡将士缝补战袍时见过这针法叫''狼隐云中''，是突厥绣娘才会的绝技！\"

    叶琛与苏沐交换了一个眼神。证据链越来越完整了。

    \"大人，还有更蹊跷的。\"苏沐压低声音，\"属下打听到，每次突厥使节来访后，李公公都会去御药房取大量朱砂。\"

    \"朱砂？\"叶琛眉头一皱。在现代，朱砂主要成分是硫化汞，有毒，但古代常用于炼丹\"等等！朱砂加热会释放汞蒸气，慢性中毒会导致精神恍惚、身体衰弱\"

    福具公公突然拍腿：\"难怪陛下这些年龙体每况愈下！李公公每日亲自为陛下煎药！\"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原来如此谋害太子，毒害皇帝，勾结外敌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

    他迅速在纸上列出计划：\"首先，我们需要确凿证据证明李公公与突厥密会；其次，要证明他长期给皇帝下毒；最后，必须揭露他陷害太子的全部过程。\"

    \"可李公公深得陛下信任，出入都有侍卫跟随\"崔明月忧心忡忡。

    叶琛冷笑：\"那就让他自己露出马脚。\"他转向福具，\"公公，太子生前可有什么贴身物件留在宫中？\"

    福具思索片刻：\"太子爷的玉佩！被废那日掉在御花园，后来被李公公收走了\"

    \"好极了。\"叶琛胸有成竹，\"苏沐，去查下次突厥使节何时入京；福具公公，您回忆下太子被害的细节；我去会会五皇子。\"

    三日后，叶琛\"偶遇\"南宫琪在御花园赏梅。

    \"叶大人近日颇为忙碌啊。\"五皇子笑容温润，眼中却闪着精光，\"听说在查些陈年旧事？\"

    叶琛恭敬行礼：\"殿下明鉴。下官只是觉得，有些案子若不查清，恐有损朝廷清明。\"

    南宫琪把玩着手中的暖炉：\"李公公昨日向父皇进言，说有人意图翻案，扰乱朝纲叶大人可要小心啊。\"

    \"多谢殿下提点。\"叶琛假装惶恐，实则心中冷笑，鱼儿上钩了。

    当夜，苏沐带回关键情报：\"突厥使节三日后抵京！而且李公公最近频繁出入冰窖，似乎在准备什么。\"

    叶琛立即部署：\"准备两套夜行衣，再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这次，我们要抓现行！\"

    行动前夜，叶琛独自检查装备。他将自制的烟雾弹和绳钩藏在袖中，又准备了浸过麻药的银针。这些现代技术改良的小玩意，在关键时刻能救命。

    \"大人，都安排妥当了。\"苏沐悄声报告，\"冰窖后墙有个排水口，我们的人已经悄悄扩宽了。\"

    叶琛点头：\"记住，一定要等他们交易时再出手，要人赃俱获！\"

    行动当日，北风呼啸，正是月黑风高夜。叶琛带人潜伏在冰窖周围。子时刚过，李公公果然鬼鬼祟祟地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人。

    \"是突厥人！\"苏沐低声道，\"腰间的弯刀是突厥武士的制式武器。\"

    叶琛示意众人噤声。只见李公公熟练地打开冰窖暗门，三人鱼贯而入。叶琛打了个手势，小队立即分成两组，一组堵前门，一组随他从排水口潜入。

 第110章 意外真相

    \"公公，太子可曾查到他们会谈内容？\"

    福具摇摇头，又从衣襟夹层取出一封火漆封存的信：\"但这东西，是太子爷让人从邹相书房暗格里偷出来的\"

    叶琛小心拆开，是一份伪造的军报！上面夸大其词地描述突厥大军压境，请求朝廷立即派兵增援。而批红处赫然写着：\"着太子南宫博率禁军三万，即日北上。\"

    \"这是\"苏沐倒吸一口凉气。

    \"借刀杀人之计。\"叶琛冷笑，\"多次刺杀不成，就想让太子死在战场上！\"他仔细检查军报上的印鉴，\"这兵部大印是假的，边缘缺了一角。真的兵部印右下角有个暗记。\"

    福具连连点头：\"太子爷也是这么说的！所以那日他去邹相别院，就是要找伪造印鉴的证据\"

    叶琛脑中思绪飞转，现代军事知识告诉他，这份军报漏洞百出：突厥骑兵不善攻城，怎会贸然进犯边境要塞？而且时间选在深秋，正是战马掉膘的季节，根本不宜大规模用兵！

    \"公公，太子可曾提到过突厥使节与李公公的关系？\"

    福具突然老泪纵横：\"太子爷说说李公公根本不是大晟人！是是二十年前那场大战后被送进宫的奸细！\"

    叶琛与苏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如果属实，这就不是简单的谋害太子，而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叶琛迅速冷静下来，沉声道：“此事干系重大，我们必须找到确凿证据。公公，太子可曾留下什么线索或暗示？”

    福具颤抖着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碎布：“这是太子爷从李公公身上扯下的，说这可能是关键线索。”

    叶琛接过碎布，仔细端详，只见布料上绣着繁复的图案，似乎隐藏着某种信息。他心中一动，对苏沐道：“你立即去一趟绣坊，找最老的绣娘问问，这图案可能代表什么。”

    苏沐点头，转身离去。叶琛则继续追问福具：“太子可曾提及，李公公与哪些人过往甚密？”

    福具努力回想：“除了邹相，似乎还有几位朝中重臣，但具体是谁，太子爷并未明说。”

    叶琛皱眉思索，这通敌叛国的阴谋，背后定有庞大的利益集团支撑。他必须小心行事，一步步揭开真相。

    翌日，锦绣庄的密室里，叶琛将碎布平铺在案几上，借着烛光仔细端详。那绣纹乍看只是普通的云纹，但细看之下，云纹中竟藏着几处微小的图案。

    \"突厥王族的图腾\"叶琛的手指轻轻描摹着那些狼头，\"李公公果然是奸细。\"

    苏沐匆匆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绣娘。\"大人，这位是刘婆婆，在绣坊干了五十年。\"

    刘婆婆颤巍巍地行礼，叶琛连忙扶住她：\"婆婆不必多礼，您看看这绣纹可认得？\"

    老绣娘眯眼看了片刻，突然脸色大变：\"这、这是突厥王廷的暗记！二十年前老身给阵亡将士缝补战袍时见过这针法叫''狼隐云中''，是突厥绣娘才会的绝技！\"

    叶琛与苏沐交换了一个眼神。证据链越来越完整了。

    \"大人，还有更蹊跷的。\"苏沐压低声音，\"属下打听到，每次突厥使节来访后，李公公都会去御药房取大量朱砂。\"

    \"朱砂？\"叶琛眉头一皱。在现代，朱砂主要成分是硫化汞，有毒，但古代常用于炼丹\"等等！朱砂加热会释放汞蒸气，慢性中毒会导致精神恍惚、身体衰弱\"

    福具公公突然拍腿：\"难怪陛下这些年龙体每况愈下！李公公每日亲自为陛下煎药！\"

    叶琛眼中精光一闪：\"原来如此谋害太子，毒害皇帝，勾结外敌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

    他迅速在纸上列出计划：\"首先，我们需要确凿证据证明李公公与突厥密会；其次，要证明他长期给皇帝下毒；最后，必须揭露他陷害太子的全部过程。\"

    \"可李公公深得陛下信任，出入都有侍卫跟随\"崔明月忧心忡忡。

    叶琛冷笑：\"那就让他自己露出马脚。\"他转向福具，\"公公，太子生前可有什么贴身物件留在宫中？\"

    福具思索片刻：\"太子爷的玉佩！被废那日掉在御花园，后来被李公公收走了\"

    \"好极了。\"叶琛胸有成竹，\"苏沐，去查下次突厥使节何时入京；福具公公，您回忆下太子被害的细节；我去会会五皇子。\"

    三日后，叶琛\"偶遇\"南宫琪在御花园赏梅。

    \"叶大人近日颇为忙碌啊。\"五皇子笑容温润，眼中却闪着精光，\"听说在查些陈年旧事？\"

    叶琛恭敬行礼：\"殿下明鉴。下官只是觉得，有些案子若不查清，恐有损朝廷清明。\"

    南宫琪把玩着手中的暖炉：\"李公公昨日向父皇进言，说有人意图翻案，扰乱朝纲叶大人可要小心啊。\"

    \"多谢殿下提点。\"叶琛假装惶恐，实则心中冷笑，鱼儿上钩了。

    当夜，苏沐带回关键情报：\"突厥使节三日后抵京！而且李公公最近频繁出入冰窖，似乎在准备什么。\"

    叶琛立即部署：\"准备两套夜行衣，再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这次，我们要抓现行！\"

    行动前夜，叶琛独自检查装备。他将自制的烟雾弹和绳钩藏在袖中，又准备了浸过麻药的银针。这些现代技术改良的小玩意，在关键时刻能救命。

    \"大人，都安排妥当了。\"苏沐悄声报告，\"冰窖后墙有个排水口，我们的人已经悄悄扩宽了。\"

    叶琛点头：\"记住，一定要等他们交易时再出手，要人赃俱获！\"

    行动当日，北风呼啸，正是月黑风高夜。叶琛带人潜伏在冰窖周围。子时刚过，李公公果然鬼鬼祟祟地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人。

    \"是突厥人！\"苏沐低声道，\"腰间的弯刀是突厥武士的制式武器。\"

    叶琛示意众人噤声。只见李公公熟练地打开冰窖暗门，三人鱼贯而入。叶琛打了个手势，小队立即分成两组，一组堵前门，一组随他从排水口潜入。

 第111章 三司会审的较量

    冰窖内寒气逼人，叶琛贴着冰墙潜行，隐约听到李公公尖细的嗓音：\"这次要太子当年那封密信，大汗愿意出五万两黄金\"

    一个粗犷的突厥口音回道：\"东西呢？上次答应给的边防图\"

    \"在这儿。\"李公公掏出一卷绢帛，\"还有陛下最新的药方，加大剂量后，三个月内就会\"

    叶琛听得怒火中烧，正要行动，突然脚下一滑，碰倒了一摞冰砖！

    \"什么人！\"突厥武士厉喝一声，拔刀冲来。

    \"动手！\"叶琛大喝一声，甩出烟雾弹。砰的一声闷响，冰窖内顿时白雾弥漫。他趁机扑向李公公，两人扭打在一起。

    \"叶琛！你好大的胆子！\"李公公面目狰狞，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谄媚样。

    \"不及你胆大，敢毒害皇上！\"叶琛一个擒拿手扣住他手腕，咔嚓一声卸脱了关节。

    李公公惨叫一声，突然从口中射出一枚毒针！叶琛偏头避过，反手一记手刀劈在他颈侧。老太监软绵绵地倒下。

    烟雾渐散，苏沐等人已制服北狄武士。叶琛迅速搜查李公公身上，果然找到一份下毒记录和半块虎符！

    \"大人，这\"苏沐震惊地看着虎符。

    \"足够诛九族了。\"叶琛冷笑，\"把他弄醒，我要他亲口招供！\"

    一盆冰水泼下，李公公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顿时面如死灰。

    \"说，为何陷害废太子？\"叶琛冷声质问。

    李公公狞笑：\"陛下不会信你的！太子必须死，因为他\"

    叶琛掏出那卷下毒记录，\"这上面可都有你的亲笔签名！\"

    老太监突然疯狂大笑：\"哈哈哈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当年下旨废太子的，可是陛下自己！\"

    叶琛心头一震，但表面不动声色：\"死到临头还嘴硬。明日早朝，看你如何狡辩！\"

    次日清晨，皇宫殿外气氛凝重。叶琛押着李公公候旨时，五皇子南宫琪匆匆赶来。

    \"叶大人这是\"他目光闪烁地看着被绑的李公公。

    \"殿下稍安勿躁，一会儿便知分晓。\"叶琛意味深长地回道。

    当皇帝在龙椅上坐定，叶琛大步上前，将证据一一呈上：\"臣有本奏！内侍总管李海实为突厥奸细，潜伏宫中二十年，毒害陛下，陷害忠良，勾结外敌，罪证确凿！\"

    朝堂一片哗然。皇帝面色阴沉：\"叶爱卿，此事非同小可\"

    \"陛下！\"叶琛高举那卷下毒记录，\"这是从李海身上搜出的，上面详细记录了他每次在陛下药中下毒的时间、剂量！太医院可立即查验陛下龙体是否含汞毒！\"

    李公公突然挣扎着大喊：\"陛下！老奴冤枉啊！这些都是叶琛栽赃！他他是废太子余党，意图不轨！\"

    叶琛不慌不忙，又呈上一物：\"此物乃李海与突厥密使交易时随身携带的，请兵部查验真伪！\"

    兵部尚书仔细检查后，颤声道：\"陛下，这这确是兵符无疑！另一半应在宫中\"

    皇帝面色铁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龙袍上！众臣大惊。

    \"快传太医！\"叶琛高喊，同时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陛下，您中毒已深，都是这奸贼所为！\"

    混乱中，李公公突然挣脱束缚，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皇帝！叶琛早有防备，一个侧踢将匕首踢飞，反手将老太监按倒在地。

    \"护驾！护驾！\"侍卫们一拥而上。

    皇帝虚弱地抬手：\"押下去严加审讯\"

    走出皇宫时，苏沐忍不住问：\"大人，我们真的赢了？\"

    叶琛望着巍峨的宫墙，轻声道：\"赢了一局而已。朝堂之上，永远有新的对手\"。

    刑部大堂内，三盏青铜灯将李公公惨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叶琛特意让人把灯摆成三角形，这是现代审讯常用的心理压迫技巧，让犯人无法同时看到所有光源，产生不安感。

    \"李德海，你是景和三年混入皇宫\"刑部尚书赵严翻开案卷，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现有三司会审，你可认罪？\"

    李公公被铁链锁在特制的木椅上，闻言只是冷笑：\"杂家伺候陛下二十年，忠心日月可鉴。这些所谓证据，不过是叶大人栽赃陷害！\"

    叶琛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李公公可认得此物？从你卧榻暗格中搜出的。\"

    老太监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西域奇毒''断肠散''，主要成分是砒霜和乌头。\"叶琛拔开瓶塞，立刻有官员掩鼻后退，\"太医验过了，与当年太子在邹相寿宴中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大理寺卿皱眉：\"单凭一瓶毒药，如何证明就是李公公下的手？\"

    \"问得好。\"叶琛拍拍手，苏沐立刻押上一名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这是御膳房的张顺，李公公的干儿子。他交代，寿宴当日，是你让他将太子专用的酒杯用这毒药浸泡过。\"

    小太监跪地磕头如捣蒜：\"大人明鉴！干爹说只是让太子殿下昏睡片刻小的不知道是剧毒啊！\"

    李公公突然暴起，铁链哗啦作响：\"小畜生！杂家白养你了！\"

    \"肃静！\"赵严一拍惊堂木，\"李德海，你可承认指使下毒？\"

    老太监喘着粗气坐回去，阴鸷的目光扫过堂上众人：\"就算杂家下了毒，那也是奉\"话到此处突然刹住，叶琛敏锐地注意到他偷瞄了一眼坐在帘后的五皇子南宫琪。

    \"奉谁之命？\"叶琛逼近一步，故意提高声调，\"莫非这朝中还有比你更大的奸细？\"

    李公公咬紧牙关不再言语。叶琛冷笑，转向三司官员：\"诸位大人，请看第二项罪证，春猎刺杀案。\"

    他命人抬上一个木盘，上面放着那支断箭和几张泛黄的纸：\"箭杆上的纹路经工部确认，是专供皇室使用的紫杉木。而这纸上记录的是内务府二十三年来的紫杉木分配清单。\"

    都察院左都御史接过清单，突然瞪大眼睛：\"这这支箭的木料，记录上是拨给了养心殿？\"

    堂下一片哗然。养心殿是李公公的地盘！

 第111章 三司会审的较量

    冰窖内寒气逼人，叶琛贴着冰墙潜行，隐约听到李公公尖细的嗓音：\"这次要太子当年那封密信，大汗愿意出五万两黄金\"

    一个粗犷的突厥口音回道：\"东西呢？上次答应给的边防图\"

    \"在这儿。\"李公公掏出一卷绢帛，\"还有陛下最新的药方，加大剂量后，三个月内就会\"

    叶琛听得怒火中烧，正要行动，突然脚下一滑，碰倒了一摞冰砖！

    \"什么人！\"突厥武士厉喝一声，拔刀冲来。

    \"动手！\"叶琛大喝一声，甩出烟雾弹。砰的一声闷响，冰窖内顿时白雾弥漫。他趁机扑向李公公，两人扭打在一起。

    \"叶琛！你好大的胆子！\"李公公面目狰狞，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谄媚样。

    \"不及你胆大，敢毒害皇上！\"叶琛一个擒拿手扣住他手腕，咔嚓一声卸脱了关节。

    李公公惨叫一声，突然从口中射出一枚毒针！叶琛偏头避过，反手一记手刀劈在他颈侧。老太监软绵绵地倒下。

    烟雾渐散，苏沐等人已制服北狄武士。叶琛迅速搜查李公公身上，果然找到一份下毒记录和半块虎符！

    \"大人，这\"苏沐震惊地看着虎符。

    \"足够诛九族了。\"叶琛冷笑，\"把他弄醒，我要他亲口招供！\"

    一盆冰水泼下，李公公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顿时面如死灰。

    \"说，为何陷害废太子？\"叶琛冷声质问。

    李公公狞笑：\"陛下不会信你的！太子必须死，因为他\"

    叶琛掏出那卷下毒记录，\"这上面可都有你的亲笔签名！\"

    老太监突然疯狂大笑：\"哈哈哈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当年下旨废太子的，可是陛下自己！\"

    叶琛心头一震，但表面不动声色：\"死到临头还嘴硬。明日早朝，看你如何狡辩！\"

    次日清晨，皇宫殿外气氛凝重。叶琛押着李公公候旨时，五皇子南宫琪匆匆赶来。

    \"叶大人这是\"他目光闪烁地看着被绑的李公公。

    \"殿下稍安勿躁，一会儿便知分晓。\"叶琛意味深长地回道。

    当皇帝在龙椅上坐定，叶琛大步上前，将证据一一呈上：\"臣有本奏！内侍总管李海实为突厥奸细，潜伏宫中二十年，毒害陛下，陷害忠良，勾结外敌，罪证确凿！\"

    朝堂一片哗然。皇帝面色阴沉：\"叶爱卿，此事非同小可\"

    \"陛下！\"叶琛高举那卷下毒记录，\"这是从李海身上搜出的，上面详细记录了他每次在陛下药中下毒的时间、剂量！太医院可立即查验陛下龙体是否含汞毒！\"

    李公公突然挣扎着大喊：\"陛下！老奴冤枉啊！这些都是叶琛栽赃！他他是废太子余党，意图不轨！\"

    叶琛不慌不忙，又呈上一物：\"此物乃李海与突厥密使交易时随身携带的，请兵部查验真伪！\"

    兵部尚书仔细检查后，颤声道：\"陛下，这这确是兵符无疑！另一半应在宫中\"

    皇帝面色铁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龙袍上！众臣大惊。

    \"快传太医！\"叶琛高喊，同时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陛下，您中毒已深，都是这奸贼所为！\"

    混乱中，李公公突然挣脱束缚，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向皇帝！叶琛早有防备，一个侧踢将匕首踢飞，反手将老太监按倒在地。

    \"护驾！护驾！\"侍卫们一拥而上。

    皇帝虚弱地抬手：\"押下去严加审讯\"

    走出皇宫时，苏沐忍不住问：\"大人，我们真的赢了？\"

    叶琛望着巍峨的宫墙，轻声道：\"赢了一局而已。朝堂之上，永远有新的对手\"。

    刑部大堂内，三盏青铜灯将李公公惨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叶琛特意让人把灯摆成三角形，这是现代审讯常用的心理压迫技巧，让犯人无法同时看到所有光源，产生不安感。

    \"李德海，你是景和三年混入皇宫\"刑部尚书赵严翻开案卷，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现有三司会审，你可认罪？\"

    李公公被铁链锁在特制的木椅上，闻言只是冷笑：\"杂家伺候陛下二十年，忠心日月可鉴。这些所谓证据，不过是叶大人栽赃陷害！\"

    叶琛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李公公可认得此物？从你卧榻暗格中搜出的。\"

    老太监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西域奇毒''断肠散''，主要成分是砒霜和乌头。\"叶琛拔开瓶塞，立刻有官员掩鼻后退，\"太医验过了，与当年太子在邹相寿宴中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大理寺卿皱眉：\"单凭一瓶毒药，如何证明就是李公公下的手？\"

    \"问得好。\"叶琛拍拍手，苏沐立刻押上一名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这是御膳房的张顺，李公公的干儿子。他交代，寿宴当日，是你让他将太子专用的酒杯用这毒药浸泡过。\"

    小太监跪地磕头如捣蒜：\"大人明鉴！干爹说只是让太子殿下昏睡片刻小的不知道是剧毒啊！\"

    李公公突然暴起，铁链哗啦作响：\"小畜生！杂家白养你了！\"

    \"肃静！\"赵严一拍惊堂木，\"李德海，你可承认指使下毒？\"

    老太监喘着粗气坐回去，阴鸷的目光扫过堂上众人：\"就算杂家下了毒，那也是奉\"话到此处突然刹住，叶琛敏锐地注意到他偷瞄了一眼坐在帘后的五皇子南宫琪。

    \"奉谁之命？\"叶琛逼近一步，故意提高声调，\"莫非这朝中还有比你更大的奸细？\"

    李公公咬紧牙关不再言语。叶琛冷笑，转向三司官员：\"诸位大人，请看第二项罪证，春猎刺杀案。\"

    他命人抬上一个木盘，上面放着那支断箭和几张泛黄的纸：\"箭杆上的纹路经工部确认，是专供皇室使用的紫杉木。而这纸上记录的是内务府二十三年来的紫杉木分配清单。\"

    都察院左都御史接过清单，突然瞪大眼睛：\"这这支箭的木料，记录上是拨给了养心殿？\"

    堂下一片哗然。养心殿是李公公的地盘！

 第112章 惊天阴谋

    \"不止如此。\"叶琛拿起断箭，\"箭头有特殊编号，兵部档案记载，这批破甲箭是配发给祁王府亲卫队的。\"他故意顿了顿，\"而祁王世子，正是当日''误伤''太子之人。\"

    大理寺卿倒吸一口凉气：\"李公公从养心殿偷运木料给祁王府造箭？这\"

    \"这是勾结宗室，谋害储君的大罪！\"赵严厉声道。

    李公公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强撑：\"荒唐！杂家一个阉人，哪有本事调动军械\"

    \"那这个呢？\"叶琛突然抛出一枚铜钥匙，\"从你贴身香囊里找到的。这把钥匙，正好能打开鸿胪寺冰窖的暗门，你和突厥密使接头的地方！\"

    老太监脸色瞬间惨白。叶琛乘胜追击：\"需要我传唤鸿胪寺主簿来作证吗？还是直接去冰窖搜查？听说突厥人上次落下了几封密信\"

    \"够了！\"李公公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你们懂什么！太子他他必须死！\"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叶琛眼睛微眯，这是突破的关键时刻。他故意放慢语速：\"太子发现了你的秘密？不是发现了秘密交易？\"

    \"胡说八道！\"李公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只是只是\"他突然意识到失言，惊恐地捂住嘴。

    堂上官员面面相觑。帘后传来茶杯落地的脆响，五皇子失态了。

    叶琛心脏狂跳，他赌对了！现代审讯技巧中最关键的一环，让犯人在情绪激动下自曝其短。他故作镇定地取出最后一件证物：\"诸位大人，这是先太子遇害前留下的血书，请特别注意这行被血迹模糊的字\"

    赵严接过细看，突然手一抖：\"''父皇身边有奸人，儿臣已掌握''后面看不清了。\"

    \"用白矾水处理过就能显现。\"叶琛说着亲自演示。随着药水涂抹，纸上渐渐浮现出更多字迹。

    叶琛不理会众人的惊慌，死死盯住李公公：\"要不要我读出来呢，李公公，这先太子被谋害！而你知道全部真相！\"

    老太监的精神防线终于崩溃，他癫狂大笑：\"哈哈哈没错！但是叶大人，真正的原因不知道你是否敢知道呢，

    一旦知道，恐怕你也活不过明日！\"李公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又迅速被绝望所取代。

    叶琛面色不变，内心却已翻江倒海。他深知，此刻的每一步都需谨慎，稍有差池，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牵连无辜。

    \"公公此言差矣，\"叶琛缓缓开口，\"我既然敢站在这里，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况且，真相大白于天下，乃是天道所归，公公何必执迷不悟？\"

    李公公闻言，神色复杂，似是在衡量叶琛话中的真假。堂上众人也屏息以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李公公的笑声戛然而止，浑浊的老眼扫过堂上众人：\"诸位大人，当真要听这掉脑袋的真相？\"他故意拖长声调，\"杂家敢说，你们敢记吗？\"

    刑部尚书赵严手中的惊堂木悬在半空，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大理寺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老夫老夫突感风寒\"

    \"下官想起今日是家母忌辰\"刑部侍郎慌慌张张站起身，官帽都戴歪了。

    转眼间，堂上官员走得一干二净，连书记官都\"不小心\"打翻墨砚，借故溜走。最后离开的都察院御史甚至贴心地带上了大门，沉重的木门闭合声在空荡的大堂内回响。

    叶琛独自站在堂中央，看着被铁链锁住的李公公：\"现在只剩我了，说。\"

    老太监歪着头打量他：\"叶大人好胆色。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杂家要是说了，你活不过今晚。\"

    \"那我更要听听了。\"叶琛笑着说。

    \"看来我小瞧了你！\"李公公果然中计，\"你你真敢死？\"

    叶琛冷笑：\"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倒是公公你，甘心带着秘密下地狱？突厥王庭会怎么看待任务失败的细作？\"这话直戳老太监最怕的痛点。

    李公公脸色变幻，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好！好！杂家就告诉你！\"他挣扎着凑近，铁链哗啦作响，\"你以为太子真是因为查到边关之事才被废？天真！\"

    \"那是因为？\"

    \"因为陛下他他早就想换太子了！\"李公公声音压得极低，\"

    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响。李公公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去，惊恐地望向窗户。叶琛迅速闪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只看到一片衣角闪过拐角。

    \"是皇宫里的人。\"叶琛笃定地说，\"继续。\"

    李公公喘着粗气：\"来不及了他们不会让杂家说完的\"他突然扯开衣领，从贴身的暗袋里掏出一块染血的绢布，\"拿着！这是当年密旨的残片！\"

    叶琛接过一看，绢布上只有残缺的字迹：\"博儿大逆着即赐\"但下面盖着的朱红玉玺印清晰可见！

    \"这是\"

    \"废太子在断头台被延缓执行的那晚，陛下亲笔所写！\"李公公急促地说，\"原本是要赐毒酒的，是杂家建议改成火灾，好伪造成意外\"

    叶琛手指微微发抖。这薄如蝉翼的绢布，却重若千钧。他忽然想起现代刑侦中的文件鉴定技术，仔细摩挲绢布边缘：\"这绢布被撕扯过，还有一半在哪？\"

    李公公露出诡异的笑容：\"聪明另半张在\"话未说完，一支弩箭突然破窗而入，正中老太监咽喉！

    \"小心！\"叶琛本能地扑倒在地。第二支箭擦着他发髻钉入柱子，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外面响起苏沐的怒喝和打斗声。叶琛趁机滚到李公公身边，老太监喉头汩汩冒血，却还挣扎着用手指蘸血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残缺的\"五\"字。

    \"殿下报应\"李公公挤出最后几个字，头一歪断了气。

    叶琛迅速将血书残片塞入靴筒，刚起身就见苏沐破门而入：\"大人！刺客服毒自尽了！\"

    \"查身份！\"叶琛咬牙道。两人检查刺客尸体，果然在衣领内侧发现一个小小的\"琪\"字绣纹。

 第112章 惊天阴谋

    \"不止如此。\"叶琛拿起断箭，\"箭头有特殊编号，兵部档案记载，这批破甲箭是配发给祁王府亲卫队的。\"他故意顿了顿，\"而祁王世子，正是当日''误伤''太子之人。\"

    大理寺卿倒吸一口凉气：\"李公公从养心殿偷运木料给祁王府造箭？这\"

    \"这是勾结宗室，谋害储君的大罪！\"赵严厉声道。

    李公公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强撑：\"荒唐！杂家一个阉人，哪有本事调动军械\"

    \"那这个呢？\"叶琛突然抛出一枚铜钥匙，\"从你贴身香囊里找到的。这把钥匙，正好能打开鸿胪寺冰窖的暗门，你和突厥密使接头的地方！\"

    老太监脸色瞬间惨白。叶琛乘胜追击：\"需要我传唤鸿胪寺主簿来作证吗？还是直接去冰窖搜查？听说突厥人上次落下了几封密信\"

    \"够了！\"李公公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你们懂什么！太子他他必须死！\"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叶琛眼睛微眯，这是突破的关键时刻。他故意放慢语速：\"太子发现了你的秘密？不是发现了秘密交易？\"

    \"胡说八道！\"李公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只是只是\"他突然意识到失言，惊恐地捂住嘴。

    堂上官员面面相觑。帘后传来茶杯落地的脆响，五皇子失态了。

    叶琛心脏狂跳，他赌对了！现代审讯技巧中最关键的一环，让犯人在情绪激动下自曝其短。他故作镇定地取出最后一件证物：\"诸位大人，这是先太子遇害前留下的血书，请特别注意这行被血迹模糊的字\"

    赵严接过细看，突然手一抖：\"''父皇身边有奸人，儿臣已掌握''后面看不清了。\"

    \"用白矾水处理过就能显现。\"叶琛说着亲自演示。随着药水涂抹，纸上渐渐浮现出更多字迹。

    叶琛不理会众人的惊慌，死死盯住李公公：\"要不要我读出来呢，李公公，这先太子被谋害！而你知道全部真相！\"

    老太监的精神防线终于崩溃，他癫狂大笑：\"哈哈哈没错！但是叶大人，真正的原因不知道你是否敢知道呢，

    一旦知道，恐怕你也活不过明日！\"李公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又迅速被绝望所取代。

    叶琛面色不变，内心却已翻江倒海。他深知，此刻的每一步都需谨慎，稍有差池，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牵连无辜。

    \"公公此言差矣，\"叶琛缓缓开口，\"我既然敢站在这里，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况且，真相大白于天下，乃是天道所归，公公何必执迷不悟？\"

    李公公闻言，神色复杂，似是在衡量叶琛话中的真假。堂上众人也屏息以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李公公的笑声戛然而止，浑浊的老眼扫过堂上众人：\"诸位大人，当真要听这掉脑袋的真相？\"他故意拖长声调，\"杂家敢说，你们敢记吗？\"

    刑部尚书赵严手中的惊堂木悬在半空，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大理寺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老夫老夫突感风寒\"

    \"下官想起今日是家母忌辰\"刑部侍郎慌慌张张站起身，官帽都戴歪了。

    转眼间，堂上官员走得一干二净，连书记官都\"不小心\"打翻墨砚，借故溜走。最后离开的都察院御史甚至贴心地带上了大门，沉重的木门闭合声在空荡的大堂内回响。

    叶琛独自站在堂中央，看着被铁链锁住的李公公：\"现在只剩我了，说。\"

    老太监歪着头打量他：\"叶大人好胆色。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杂家要是说了，你活不过今晚。\"

    \"那我更要听听了。\"叶琛笑着说。

    \"看来我小瞧了你！\"李公公果然中计，\"你你真敢死？\"

    叶琛冷笑：\"我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倒是公公你，甘心带着秘密下地狱？突厥王庭会怎么看待任务失败的细作？\"这话直戳老太监最怕的痛点。

    李公公脸色变幻，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好！好！杂家就告诉你！\"他挣扎着凑近，铁链哗啦作响，\"你以为太子真是因为查到边关之事才被废？天真！\"

    \"那是因为？\"

    \"因为陛下他他早就想换太子了！\"李公公声音压得极低，\"

    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响。李公公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去，惊恐地望向窗户。叶琛迅速闪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只看到一片衣角闪过拐角。

    \"是皇宫里的人。\"叶琛笃定地说，\"继续。\"

    李公公喘着粗气：\"来不及了他们不会让杂家说完的\"他突然扯开衣领，从贴身的暗袋里掏出一块染血的绢布，\"拿着！这是当年密旨的残片！\"

    叶琛接过一看，绢布上只有残缺的字迹：\"博儿大逆着即赐\"但下面盖着的朱红玉玺印清晰可见！

    \"这是\"

    \"废太子在断头台被延缓执行的那晚，陛下亲笔所写！\"李公公急促地说，\"原本是要赐毒酒的，是杂家建议改成火灾，好伪造成意外\"

    叶琛手指微微发抖。这薄如蝉翼的绢布，却重若千钧。他忽然想起现代刑侦中的文件鉴定技术，仔细摩挲绢布边缘：\"这绢布被撕扯过，还有一半在哪？\"

    李公公露出诡异的笑容：\"聪明另半张在\"话未说完，一支弩箭突然破窗而入，正中老太监咽喉！

    \"小心！\"叶琛本能地扑倒在地。第二支箭擦着他发髻钉入柱子，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外面响起苏沐的怒喝和打斗声。叶琛趁机滚到李公公身边，老太监喉头汩汩冒血，却还挣扎着用手指蘸血在地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残缺的\"五\"字。

    \"殿下报应\"李公公挤出最后几个字，头一歪断了气。

    叶琛迅速将血书残片塞入靴筒，刚起身就见苏沐破门而入：\"大人！刺客服毒自尽了！\"

    \"查身份！\"叶琛咬牙道。两人检查刺客尸体，果然在衣领内侧发现一个小小的\"琪\"字绣纹。

 第113章 异族血统

    \"五皇子\"苏沐倒吸一口凉气。

    叶琛却盯着地上那个血符号：\"不对，李公公临死前想说的不是这个。\"他蹲下身，用手比划着那个符号，\"你看像不像半个''玉''字？\"

    \"玉？\"苏沐突然想起什么，\"大人，废太子的玉佩！\"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五皇子腰间那块玉佩。叶琛快速分析：\"如果另半张密旨和玉佩有关苏沐，你立刻去查五皇子近期的行踪，特别是他去过哪些特别的地方。\"

    \"那大人您？\"

    叶琛整了整衣冠：\"我去面圣。李公公当堂被杀，总得有个交代。\"

    \"太危险了！万一陛下\"

    \"放心。\"叶琛拍了拍藏血书的靴筒，\"有这个护身符，陛下不会动我。\"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相反，他会很需要我。\"

    养心殿内，老皇帝听完汇报，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爱卿李德海死前，可曾胡言乱语？\"

    叶琛垂首而立：\"回陛下，那奸贼正要攀咬朝中重臣，就被灭口了。\"

    \"哦？\"皇帝声音陡然提高，\"他提到谁了？\"

    \"没来得及说全。\"叶琛故意顿了顿。

    \"但李公公临死前画了个符号。\"叶琛在青石板上用茶水画出那个血符号，\"陛下可认得？\"

    老皇帝浑浊的眼珠微微一动，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与五皇子佩戴的那块形制相同。\"朕老了，眼力不济。\"他端起茶盏的手有些发抖，\"爱卿直说便是。\"

    叶琛注意到皇帝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有一道新鲜刮痕，显然是近期激烈动作所致。他故意放慢语速：\"像是半个''玉''字让臣想起先太子那枚失踪的蟠龙玉佩。\"

    \"啪！\"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褐色的药茶溅在明黄龙袍上。\"叶琛！\"皇帝突然直呼其名，\"你今日来，到底想说什么？\"

    殿内熏香突然变得浓重，叶琛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是氰化物！他屏住呼吸，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臣偶然得到此物，想请陛下过目。\"

    油纸包里是半块发黄的绢布，上面残缺的朱批字迹赫然是：\"博儿大逆着即赐\"玉玺印清晰可见。

    皇帝的脸色瞬间灰败如死，喉结上下滚动：\"你从何处\"

    \"李德海贴身暗袋。\"叶琛紧盯着皇帝的反应，\"他说这是当年密旨的残片。\"

    \"那阉奴该死！\"皇帝突然暴怒，抓起案上砚台砸向殿柱，墨汁四溅如血。\"他竟敢竟敢\"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满是黑红相间的血迹。

    叶琛趁机上前搀扶，手指\"不经意\"划过皇帝袖口，沾上一层细小的朱砂粉！现代化学知识立刻让他明白：长期接触朱砂会导致汞中毒，症状正是皇帝这样神经震颤、牙龈出血。

    \"陛下当保重龙体。\"叶琛假装关切，\"臣斗胆问一句，先太子当年究竟犯了何罪，竟要\"

    \"你不知道？\"皇帝突然诡异地笑了，露出染血的牙齿，\"你不知道他母亲是谁？\"

    叶琛心跳加速，关键问题来了！他故作茫然：\"臣只知是淑妃\"

    \"北狄之女！\"皇帝嘶声打断，枯爪般的手突然抓住叶琛手腕，\"是北狄大汗的亲妹妹！当年送来和亲的博儿身上流着一半蛮夷的血！\"他声音陡然压低，\"朕可以容忍一个杂种儿子，但绝不能接受一个夷狄血脉的皇帝！\"

    \"陛下，先太子乃您亲骨肉啊！\"叶琛故作震惊，实则暗中观察皇帝每个细微表情。这是现代审讯中的\"共情刺激法\"，通过看似站在对方立场的言语，诱使对方吐露更多信息。

    老皇帝松开叶琛的手腕，颤巍巍从龙榻暗格取出一卷泛黄的奏折。卷轴展开时扬起细微尘埃，在透过雕花窗棂的阳光中飞舞如金粉。

    \"景和十五年冬，六部九卿联名上书。\"皇帝枯瘦的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签名，\"你自己看。\"

    叶琛接过奏折，只见开篇赫然写着：\"臣等冒死进谏，太子南宫博虽宅心仁厚，然母系夷狄，血脉不纯。恐异日登基，引北狄干政\"落款处邹远道的签名力透纸背，后面跟着二十多个朝中重臣的名字。

    \"当年满朝文武，近半都在此折上留名。\"皇帝冷笑，\"连太傅周正清这等清流都签了，朕能如何？\"

    叶琛注意到奏折边缘有反复展开的折痕，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他假装认真阅读，实则用现代笔迹鉴定技巧观察签名，邹远道等人的笔迹坚定有力，而后面几个签名墨色稍淡，笔划犹豫，明显是被胁迫所签。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叶琛指着其中一个颤抖的签名，\"光禄大夫严明似乎并非自愿\"

    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眼神闪烁：\"你你怎么知道？\"他猛地拽回奏折，\"严明后来确实反悔了，三个月后就暴病身亡\"

    叶琛心头一震。现代刑侦直觉告诉他，这绝非巧合。他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先太子可知此事？\"

    \"他？\"皇帝表情突然扭曲，\"那逆子不仅知道，还当廷质问朕！\"老皇帝仿佛陷入回忆，浑浊的眼中泛起异样的光彩，\"景和十六年元月大朝会，博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这份奏折摔在邹远道脸上\"

    皇宫大殿内熏香缭绕，叶琛却嗅到一丝腐朽气息。皇帝袖口随着激动动作翻起，露出内衬一角，那里竟绣着几个北狄文字！叶琛在战场上接触过北狄密文，依稀认出是\"永结同盟\"的意思。

    这一发现令他毛骨悚然。皇帝龙袍内竟绣着敌国文字，远比太子有异族血统更为致命！

    \"后来呢？\"叶琛不动声色地追问，同时悄悄调整站位，让阳光直射皇帝袖口，使那刺绣更明显。

    \"后来？\"皇帝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后来邹远道拿出了''铁证''，说博儿私通北狄密使，在鸿胪寺冰窖密会\"他声音渐低，\"其实那是李德海安排的陷阱\"

 第113章 异族血统

    \"五皇子\"苏沐倒吸一口凉气。

    叶琛却盯着地上那个血符号：\"不对，李公公临死前想说的不是这个。\"他蹲下身，用手比划着那个符号，\"你看像不像半个''玉''字？\"

    \"玉？\"苏沐突然想起什么，\"大人，废太子的玉佩！\"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五皇子腰间那块玉佩。叶琛快速分析：\"如果另半张密旨和玉佩有关苏沐，你立刻去查五皇子近期的行踪，特别是他去过哪些特别的地方。\"

    \"那大人您？\"

    叶琛整了整衣冠：\"我去面圣。李公公当堂被杀，总得有个交代。\"

    \"太危险了！万一陛下\"

    \"放心。\"叶琛拍了拍藏血书的靴筒，\"有这个护身符，陛下不会动我。\"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相反，他会很需要我。\"

    养心殿内，老皇帝听完汇报，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爱卿李德海死前，可曾胡言乱语？\"

    叶琛垂首而立：\"回陛下，那奸贼正要攀咬朝中重臣，就被灭口了。\"

    \"哦？\"皇帝声音陡然提高，\"他提到谁了？\"

    \"没来得及说全。\"叶琛故意顿了顿。

    \"但李公公临死前画了个符号。\"叶琛在青石板上用茶水画出那个血符号，\"陛下可认得？\"

    老皇帝浑浊的眼珠微微一动，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与五皇子佩戴的那块形制相同。\"朕老了，眼力不济。\"他端起茶盏的手有些发抖，\"爱卿直说便是。\"

    叶琛注意到皇帝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有一道新鲜刮痕，显然是近期激烈动作所致。他故意放慢语速：\"像是半个''玉''字让臣想起先太子那枚失踪的蟠龙玉佩。\"

    \"啪！\"茶盏重重砸在案几上，褐色的药茶溅在明黄龙袍上。\"叶琛！\"皇帝突然直呼其名，\"你今日来，到底想说什么？\"

    殿内熏香突然变得浓重，叶琛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是氰化物！他屏住呼吸，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臣偶然得到此物，想请陛下过目。\"

    油纸包里是半块发黄的绢布，上面残缺的朱批字迹赫然是：\"博儿大逆着即赐\"玉玺印清晰可见。

    皇帝的脸色瞬间灰败如死，喉结上下滚动：\"你从何处\"

    \"李德海贴身暗袋。\"叶琛紧盯着皇帝的反应，\"他说这是当年密旨的残片。\"

    \"那阉奴该死！\"皇帝突然暴怒，抓起案上砚台砸向殿柱，墨汁四溅如血。\"他竟敢竟敢\"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满是黑红相间的血迹。

    叶琛趁机上前搀扶，手指\"不经意\"划过皇帝袖口，沾上一层细小的朱砂粉！现代化学知识立刻让他明白：长期接触朱砂会导致汞中毒，症状正是皇帝这样神经震颤、牙龈出血。

    \"陛下当保重龙体。\"叶琛假装关切，\"臣斗胆问一句，先太子当年究竟犯了何罪，竟要\"

    \"你不知道？\"皇帝突然诡异地笑了，露出染血的牙齿，\"你不知道他母亲是谁？\"

    叶琛心跳加速，关键问题来了！他故作茫然：\"臣只知是淑妃\"

    \"北狄之女！\"皇帝嘶声打断，枯爪般的手突然抓住叶琛手腕，\"是北狄大汗的亲妹妹！当年送来和亲的博儿身上流着一半蛮夷的血！\"他声音陡然压低，\"朕可以容忍一个杂种儿子，但绝不能接受一个夷狄血脉的皇帝！\"

    \"陛下，先太子乃您亲骨肉啊！\"叶琛故作震惊，实则暗中观察皇帝每个细微表情。这是现代审讯中的\"共情刺激法\"，通过看似站在对方立场的言语，诱使对方吐露更多信息。

    老皇帝松开叶琛的手腕，颤巍巍从龙榻暗格取出一卷泛黄的奏折。卷轴展开时扬起细微尘埃，在透过雕花窗棂的阳光中飞舞如金粉。

    \"景和十五年冬，六部九卿联名上书。\"皇帝枯瘦的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签名，\"你自己看。\"

    叶琛接过奏折，只见开篇赫然写着：\"臣等冒死进谏，太子南宫博虽宅心仁厚，然母系夷狄，血脉不纯。恐异日登基，引北狄干政\"落款处邹远道的签名力透纸背，后面跟着二十多个朝中重臣的名字。

    \"当年满朝文武，近半都在此折上留名。\"皇帝冷笑，\"连太傅周正清这等清流都签了，朕能如何？\"

    叶琛注意到奏折边缘有反复展开的折痕，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他假装认真阅读，实则用现代笔迹鉴定技巧观察签名，邹远道等人的笔迹坚定有力，而后面几个签名墨色稍淡，笔划犹豫，明显是被胁迫所签。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叶琛指着其中一个颤抖的签名，\"光禄大夫严明似乎并非自愿\"

    皇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眼神闪烁：\"你你怎么知道？\"他猛地拽回奏折，\"严明后来确实反悔了，三个月后就暴病身亡\"

    叶琛心头一震。现代刑侦直觉告诉他，这绝非巧合。他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先太子可知此事？\"

    \"他？\"皇帝表情突然扭曲，\"那逆子不仅知道，还当廷质问朕！\"老皇帝仿佛陷入回忆，浑浊的眼中泛起异样的光彩，\"景和十六年元月大朝会，博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这份奏折摔在邹远道脸上\"

    皇宫大殿内熏香缭绕，叶琛却嗅到一丝腐朽气息。皇帝袖口随着激动动作翻起，露出内衬一角，那里竟绣着几个北狄文字！叶琛在战场上接触过北狄密文，依稀认出是\"永结同盟\"的意思。

    这一发现令他毛骨悚然。皇帝龙袍内竟绣着敌国文字，远比太子有异族血统更为致命！

    \"后来呢？\"叶琛不动声色地追问，同时悄悄调整站位，让阳光直射皇帝袖口，使那刺绣更明显。

    \"后来？\"皇帝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后来邹远道拿出了''铁证''，说博儿私通北狄密使，在鸿胪寺冰窖密会\"他声音渐低，\"其实那是李德海安排的陷阱\"